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80 章
    是他们还不明白是,王泽倒底是用何种方式南迁,他的表奏内容倒底写了些什么?

    王咏翎轻轻颔首算是应诺下来,既然李墨涵留下,做为次徒的他,理当先行带领那数百名师弟们南下。

    “你们先退下吧,为师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人告退后,王泽靠在椅上,以手支额、目光逐渐收敛,渐渐地陷入沉思。

    李墨涵、王咏翎刚刚出了书房小院,迎面遇到由丫眷陪同正要入院的林月姐,由于王泽吩咐过在府弟子对林月姐要执晚辈礼,二人虽怪异却不敢它想,此番相遇,他们双双拜下称道:“弟子见过夫人。”

    林月姐入住已有些时日,对他们倒是熟悉,于是面带微笑地说道:“原来是二位,你们师父在吗?”

    李墨涵已经接受朝廷官爵,算是出府弟子,王咏翎确仍在府中,外人问话,理当回应。于是王咏翎微微欠身,说道:“恩师正在书房内静思,吩咐无紧要事不可打搅,夫人即来,弟子当入内禀报。”

    林月姐亦是七窍玲珑的可人儿,闻音而知雅意,暗笑王咏翎好刁钻的一张嘴,俏脸挂着温雅的笑容,风淡云轻地说道:“既然学士在静思,必有要紧之事,妾身也不便打搅,就晚些时候再来相见。”

    李墨涵与王咏翎呆呆地望着林月姐的背影转过墙角,李墨涵不解的道:“知道她是谁吗,怎么从来都没听师父提起有这位故人?”

    “小弟实是不知,亦是与师兄同日见到她的!”王咏翎迷茫地摇了摇头,疑惑地说道:“看她举止雅贵,言谈落落大方,定不是小户之人,或许、或许真是为世家女眷……”又摇头道:“实是看不出来,咱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了。”

    “嗯恩师每做一事,必有其道理,咱们在此多想作甚!好了,为兄还有些事情,就先行一步。”

    “师兄如今身为恩师的机宜文字,迎来送往,真是忙的不可开jiāo!”王咏翎笑眯眯地诙谐李默涵。

    李墨涵前几日被王泽正式任用为他的幕府机宜文字,全权处置王泽担负政务内外事宜,这些日子回京官员很多,自是筹办事情颇多,李墨涵乐不知疲、周旋于文武官员之间,故而王咏翎在此取笑于他。

    李墨涵毫不介意,他知道这是兄弟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当下笑着回敬道:“为兄天生的劳碌命,哪比得上你,自在清闲,赛过蓬莱三仙。”

    虽是一句回敬的玩笑,但听的王咏翎心下稍稍窘促,暗道:‘我哪里是自在清闲,不过恩功荫禄出身,却不是我之所愿。’当下干笑两声,拱手说道:“好了,师兄快快回去办差吧,这些日子要保重身子,莫要累坏了。”

    “那为兄先行告退了,恩师就全劳二弟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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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在宫中保和殿举行迎接康王、这位大宋仅存的亲王与归京诸位大臣的宴会,赵构会同李纲、范宗尹、李回、宇文虚中、吴敏等人赴宴,由于耿南仲曾为帝师,虽遭贬斥,亦有官爵在身,故而也在宴请之列。皇帝年幼无法到场,朱影乃是女流也不能参加,众位宰执代为相陪,王泽做为翰林学士、同签枢密院事,亦到场陪同。

    宴会开始的时候,气氛倒是融洽,众人饮酒谈笑、叙论旧谊,王泽与范宗尹坐在上下临桌,jiāo谈甚欢,不时地相互敬让。

    “此番汴梁保全,金虏退兵,王学士居功甚伟,李某敬学士一杯。”李纲自入殿后,就一直暗中关注王泽,眼看宴会渐入高潮,皇帝赐酒、太后赐花,众位大臣也渐渐放开,相互间说话的嗓门高了许多,彼此间离座敬酒。

    他见王泽与范宗尹二人,相互间低低偶语三杯酒,却不知说些什么。关于南迁之事,他还是感到不能尽信一面之词,想要趁此机会探探王泽的意图,所以主动端杯走到王泽面前。

    王泽亦是早已暗中注意李纲,他很想结jiāo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忠直贤臣,并有过实际行动,却不想吃了个闭门羹,李纲主动走到自己身前敬酒,无论如何都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忙站起身来,端杯说道:“下官何德何能,敢劳大人敬酒。”

    “仅为学士罹难勤王,乱局当中当机立断,辅佐官家登基,就当得天下士人共仰。”李纲脸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口气亦是相当真诚,绝无客套。

    王泽没有料到李纲言辞如此恳切,反而感到有些不安,当下说道:“下官何能,都是百姓殷殷寄往,将吏浴血用命,诸公效忠朝廷,下官却不敢贪功。”

    李纲微微点头,笑道:“学士不必过谦,请满饮此杯。”

    “那下官就受之不恭了!”王泽将酒一饮而尽,李纲淡淡一笑,亦是满饮此杯。

    “李大人公忠体国,下官对大人素有敬仰,理应回敬大人一杯。”王泽岂能放过与李纲结jiāo的好时机,拿起酒壶要为李纲斟酒,

    哪知李纲却闪过酒杯,正色道:“奉官家南幸,乃学士所倡?”

    王泽愕然,不明白李纲何意,当下道:“正是。”

    “看来学士是亲率十万大军,护送官家南下了?”李纲的目光变的冷峻许多,嗓音也逐渐沉重。

    王泽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笑道:“当然是众位大人一同护送,李大人国之柱石,须能解下官心意。”

    李纲冷冷一笑,正色道:“学士此言差矣,李某不过区区乡间书生,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哪似学士初露峥嵘便是才满天下,如今又居勤王救驾之功,手执雄兵十万。”

    说罢再也不会忘则,回身快步归座。

    王泽尴尬之极,默默地坐下,渐渐明了李纲为何敬己,又为何离去。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以大臣典兵京城,违反制度的缘故。

    范宗尹冷眼看着李纲,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对于李钢面对王泽前后不同的态度,范宗尹自然是心知肚明。

    李纲敬上王泽一杯,是对王泽勤王救驾功绩的认可,拂袖而去,丝毫不予王泽颜面,是在表示对王泽控制兵权,cāo纵朝政的不满,这不仅是李纲的心意,更是朝野多数士大夫内心的看法,当然也是他范宗尹的心思,只是李纲将这种不满表现的太过直白,说了他们没有说出口的话罢了。但他还是觉得在正式宴会场合、李纲做的确实有些过分,让人下不了台。于是对王泽说道:“李伯记,xìng情中人、口直心快、德涵莫怪!”

    王泽看了看范宗尹,知道他亦是与李纲想法一致,不禁苦笑道:“觉民在外,对朝中事详知不多……哎不说了,今日喜庆,来你我兄弟再干一杯。”

    “德涵又是何苦呢?”范宗尹端杯,淡淡地说了一句。

    王泽洒洒一笑,说道:“觉民说的是,请”

    第四章

    垂拱殿

    “大王、诸位相公,哀家乃fù人,本不应临朝予政。然皇室蒙尘,天子北狩,不得已奉诏听政。国事却不敢自专,今王学士上表,言东京北临大河、两河又暂不由我,因此建议天子南幸,此国之大事,哀家不能擅决,召诸位赶赴京城同议此事。”

    朱影在玉帘后说话,双目却紧紧盯着王泽,心情尤是郁结。

    “陛下,臣有事奏请。”李纲出班,斜看王泽一眼。说道:“翰林学士承旨王泽,已加知制诰,位列辅臣予参朝政,况承旨、知制诰掌内外诏旨,自开国未成有兼领执政成例,此有违祖宗立国制度,臣以为王大人实不应兼同签枢密院事之职,专任典兵之,请陛下圣断。”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的宰执、部寺大臣多是暗自点头称是,尽管李纲奏非所问,但将他们郁结心中的话说出来,也算解了这些日子胸中的闷气。当然有些人亦是暗笑李纲愚鲁,在大殿上平白得罪人。

    王泽冷冷一笑,站出班来,说道:“李大人所陈事宜,臣深以为然……”

    李纲与殿中其他大臣,包括赵构似乎都是一怔,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王泽会附议李纲,人人都感到王泽所言不太合情理,各人都在暗自斗量,殿中的氛围突然变的有点诡异。

    “前日官家接到王卿家,陈请辞去同签枢密院事、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之奏折,却一直犹豫不决,不能独断,既然今日李卿家奏请,那诸卿就议一议吧!”

    朱影的话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令很多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禁面面相嘘,百态俱生。李纲面色更是充满惊讶,很失礼地望着王泽。秦桧轻蔑地瞟了眼李纲,目光中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只有赵构位列内臣班首,面色肃然,仿佛殿中之事与他压根不相干。

    王泽神情淡然地说道:“金人未退之时,为国事安危,臣典掌重兵、拱卫京畿、宿卫天子,此为臣者当之。然今议和初定,天下归于秩序,臣子典兵于京,有违祖宗制度,臣这些时日无一日寝食得安,只恐天下人议论臣贪恋权位,故而上书请罢兵,望陛下恩准。”

    “王学士所请,诸位以为如何?”朱影的语音有点冷冰冰的。

    “王大人负中兴之功,树万世之楷模,甚是歉贤,臣以为兵马当归枢府。”孙傅对于王泽的举动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敬重,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出如此决断的。

    “臣附议。”张叔夜亦是与孙傅同样的心情,对于王泽抱有一种误解愧疚的心情,不过对于王泽自请解除兵权,他还是乐意看到的,毕竟作为一个正统的大臣,是不愿见到臣强主弱的局面,尤其是王泽这样誉满天下,声望遽增的大臣。

    “陛下,臣以为断不可全行之。”

    朝堂上竟然出现这种异类的调子,令群臣为之侧目,大家的目光几乎一同汇集在秦桧身上。

    ‘到时候了!’秦桧瞧也不瞧两旁的臣僚,他决定在这个适当的时机,为自己日后的前途再做一次赌博,尽管后事往往有许多不确定xìng,但他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有价值的。

    “王大人有中兴之功,虽谦让至极,臣以为王大人辞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甚为妥当,然辞去同签枢密院事一职却万万不可。”

    话说到这里,那些老于世故之人豁然明了,秦桧是在不得罪列位大臣们的前提下,在向王泽示好,如若在天下初定的时候,断然免去王泽兵权又辞王泽枢密院职事,不仅会使勤王之师军将心寒,更会使得天下臣民不知朝廷发生何种变故。勤王大军汇集京城内外,自然是由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管辖,去了此差遣,一个区区的同签枢密院事能有和作为,甚至连枢密都承旨也不如。

    “王大人自辞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可谓谨遵兵罢归省的祖宗制度,然同签枢密院事乃是朝廷执政,自古以来辅政乃由执政宰臣当之,试问翰林学士何以位列辅政?王大人辞同签枢密院事,罢执政,虽有翰林内相之名,知制诰机预草诏之实,然以何名目辅佐天子,以王大人勤王中兴之功,尚不能据执政位数日。如之,只恐军民疑虑,海内议论!”

    殿内一片寂静,静的有点让人感到不舒服。

    “陛下,臣有何能,位列执政,陈请事宜,望陛下恩准。”王泽打破了沉寂的寂静,长跪于地,郎声说道:“放眼海内,臣之所为,不过乃为人臣者分内事,本不足为道。臣年不过而立、资不出十载,而今竟然以翰林入执政拜辅臣,与天下名臣大儒班列朝堂,实是惶恐。”

    “学士何故自谦,学士才德,位列执政辅佐天子、可谓才尽其用。”唐格在此时站出来威望说话,其实几位辅政大臣都是心知肚明,王泽一旦卸去兵权,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可以接受的,他们如此与王泽作梗,无非是坚持朝廷法度而以,并非是对王泽个人的非难。相反,唐格等人对王泽所展现的才华与气度还是较为欣赏,他对几位大臣还是保持相当的礼让,没有半点少年新贵的做作,平心而论,无论唐格、孙傅还是张叔夜都认为王泽日后是宰相之才。

    王泽若是一日之内,被解除兵权又辞去执政,这会使与之同生共死、浴血奋战、已经承认他地位的勤王将吏们惊虑不安,毕竟王泽在朝廷地位得稳固,干系到一大批手握实权文武官员们的前途。几人心中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也是他们不愿说出口来,更不愿去想而又是众人心知肚明的盘算,那就是他们在大乱之后所取得的既得利益。

    如王泽此时辞去执政,无疑宣告天子辅政体制的瓦解,面对议和以定,大臣们陆续回京,新一轮的权力斗争即将展开。京中大臣坐视天子蒙尘无力回天,与在外勤王的实力派大臣想比,无论功绩与威望都不足以抗衡,反而被他们硬生生地分去自己的既得利益。

    更甚者,一旦辅政制度的瓦解,有可能造成内朝秉政,虽然前朝几代皇帝都曾历经太后听政,但那毕竟是在外朝文官的掌控之下的临时体制。朱影所表现出来的才智,确实是令朝臣们感到其能力较仁宗朝的刘太后有过而无不及,太后以内朝秉政,是士大夫们所不能长期容忍的。只有保住王泽目前的执政地位,维持现有朝政体制,才有可能把握住现有的权力,防止外来势力分享权利,杜绝内朝秉政的发生。

    政治利益的分配,有时候就是那么可笑,在一个临界点上,又促使在朝的几位宰执与相当部分的部院大臣,转而支持王泽保留执政地位,卖力地为他说话。

    “臣也以为王大人辞去同签枢密院事颇为不妥。”孙傅对着王泽温声说道:“学士力挽狂澜,护天子与危难,主持南北议和,居功甚伟!如今大事初定,却要辞去执政班位,于国于民都是不该,还望学士勿要再提。”孙傅的口气仿佛一位长辈,在醇醇教导他的晚生一般,使王泽听着颇有一阵感动。

    秦桧当然是大义凛然地说道:“如今天下虽是初定,然干戈未平,学士弃朝廷政务而去,甚是不妥。”

    宰执们态度的急剧变化,王泽心知肚明,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已,对于这些,王泽即是好笑又能理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xìng使然,如此而已。历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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