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51 章
    李纲,用威胁大宋皇权的危险,来勾划整个事件的危害xìng,使赵桓失去冷静判断的能力。

    赵桓倒吸了口冷气,细细想来,耿南仲之言确有道理,太学生联合京城百姓诣阙上书,可是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竟然发生在他赵桓刚刚登基之时,君王颜面何在?即便算是圆满解决,可后世史书将如何记载?

    想起这些赵桓的这一肚子火‘腾’的串了上来,脸色铁青、嘴角颤了颤,当他听到朱氏轻轻咳了一声,才缓缓舒了口气,神情渐渐平静下来。

    朱氏的提醒,使他想到若是按照耿南仲的意思来办理,将是禁锢士林议政的言论,这可是要得罪读书人的,后果他不能有所顾虑。不禁有些犹豫地说道: “书生也是一时受惑与人,其本意并非全无可取,何况不是在王泽的劝说下,这帮士子也散了嘛!杀伤中使,定然是混迹在百姓内的暴民所为,与书生何干。”

    耿南仲能听出赵桓说这话时内心深处的动摇,特别是那句‘一时受惑与人’,让耿南仲暗自得意,而说道王泽时赵桓语气也有一丝犹豫。

    “王泽也算是个人才,只是人品……”耿南仲没有说下去,他要说的就是这句引言。

    “王泽。”赵桓淡淡地提了一句,没有多说,从他的眼神中,朱氏与耿南仲发觉渐渐增浓的疑虑。

    “王供奉,你方才说到王学士留恋于青楼楚馆,与优伶同伍。”

    朱氏冷不防冒出来一句,使王孝竭吓了一跳,他不知朱氏何意,竟然在皇帝与执政对话时,贸然提起朝廷大臣,与制度不合。但朱氏既然开口,他只得说道:“是”

    “京西北路乃是河东后方,关乎前线战事,钱粮转运无不是由京西北路都转运司主持,可谓事关河东战事的成败。官家如此器重于他,王学士理应速速打理行装上任,没想到竟然留恋青楼,可见对京西之事不曾放在心上。”朱氏轻轻叹息,一双美眸流光游离,似乎很是对王泽极是失望。

    耿南仲摸不透朱氏的心思,在他看来朱氏对王泽一向是欣赏非常,在赵桓面前明里暗里为王泽进了不少好话,怎的今日反倒如此攻击王泽,令他感到有些心中不太踏实。

    赵桓同样觉得朱氏今日有些异常,不像是平日里的作态,但他也没有深想。顺着话道:“身为大臣,夜宿柳巷,与歌姬定终身之约,实在是不成体统。”

    朱氏冷然道:“官家应当明日将王泽派出城去,名为犒军,在城外宣旨他速速上任,不可回城,断了京城中的引头,也好为朝廷稍存颜面。”

    “这是不是有些过分?”赵桓知道将大臣诳出城外,宣旨外放,这对于大臣来说是一种被贬斥的耻辱,是一种不入大雅之堂的权术。饶是他对王泽有成见,也对朱氏的提议有些迟疑不绝,他可不想让人对这件事上,背后对他说三道四。

    尽管耿南仲不明白朱氏是何用意,但他对于能羞辱王泽的提议,还是满欣赏的。趁机进言道:“陛下,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大臣若是纳歌姬为妾,倒也没什么,但娶之为妻,却是万万不能。此议虽少有稳妥,却不乏为上上之策,毕竟,朝廷的颜面,江山社稷为重。”

    朱氏与耿南仲竟达成如此一致的共识,这还是少有的事情,赵桓本就是没有太多主见的人,见两位自己最亲近的人意见一致,亦是感到虽有损王泽颜面,但朝廷为重,顾不得许多了。

    “那就按皇后的意思办,耿卿、孝竭去准备吧,不过还是要好言慰之,指挥稍后便到。”赵桓说道:“至于学子们之事,还是宰执们议议再定夺吧”

    学子们的事情不过是各由头罢了,耿南仲的目的既然基本达到,当然的心满意足的与王孝竭离去。

    “皇后看将王泽诳出城外,倒底是否妥当?”赵桓的态度还是思前顾后、不甚坚决。

    朱氏淡淡一笑,说道:“官家如若要顾忌王学士颜面,就应当机立断,在城外宣诏时加封王学士除京西北路经略安抚使,如此可不令王学士心生悲凉,又可以堵住大臣之口。”

    赵桓在王泽的任用上却显得异常坚决,断然道:“万万不可,王泽几年间,阶官已是朝请郎,又以天章阁直学士担任京西监司,朕绝不能再优容于他。”

    赵桓既然断然否决,朱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道:“官家言之有理,升的太快,未必是好事。”

    说罢她又拿起写着诗词的绢纸,幽幽读道:“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读着、读着她那双明媚的秀眸中,闪出盈盈yù坠的清光。

    第十八章

    北壁外去相州的官道上,一行骑在马上的官员吏士,慢悠悠打马向封丘门而来,这正是王泽昨日接到以副使名义,陪同知开封府事聂昌前往城外犒军而归。

    由于王泽几年间连得骤升,除资历外,其官位与聂昌相比几是不相上下,名声也盖过聂昌。此时与聂昌并马前行,令这位得到皇帝宠信,即将升任同知枢密院事、素有刚直不阿名声的‘聂周昌’微有不满。他并非嫉妒王泽少年新贵,而是厌恶王泽与蔡京等人相善,认为王泽应是为贬斥之人,纵然是遽得机遇,又岂能与他同列朝堂。

    王泽对聂昌却无他意,对于他无好恶之感,亦无亲近之由,但觉聂昌始终对待他不冷不热,时不时地用那双冷冷的眸子,扫他一两眼,令他极为不自在。

    二人各有心思,自然是谈话不多,一路多是沉默不语。

    “二位大人,前面有中使前来宣旨。”前面一名禁军马军军卒在王泽与聂昌面前勒住马缰。

    王泽与聂昌疑惑的相视一眼,不知为何中使赶到城外宣旨,却不能等到入城后召见。但城外宣旨往往都不是太好的事情,这又使王泽与聂昌二人心情颇为紧张。

    “既然官家有旨,王大人,咱们还是避道相侯吧。”聂昌当先下马,态度依然是冷冰冰的。

    王泽默默地跟着下了马,忐忑不安地跟在周昌后面走到路边,一同等候中使的到来。

    眼看着王孝竭与王球二人为首的中市队伍,不紧不慢地行进,他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细细想想,也没个头绪。聂昌是皇帝的新宠,王孝竭八成是不会冲着他聂昌来的,看来只有冲着自己了。

    不多时,当王孝竭与带御器械王球,在一帮内侍的陪同下驰马到了二人面前,王孝竭笑哈哈地下马与二人打着招呼,那双眼睛不住瞟着王泽时,王泽不免暗自嘀咕。

    聂昌亦是吃惊不小,中使传旨竟然由带御器械军将跟随,定然不是好事,当他发觉王孝竭目光不时地瞟向王泽时,这才放下心来,没有他的事。

    “王大人,接旨吧。”王孝竭仍就是满面笑容,语气中充满了嘲弄。

    王泽轻轻一叹,忙伏尘而拜,口称万岁。

    “王大人不比拘礼,官家这是内降指挥。”王孝竭拿出旨意,正色念道:“承上意,河东战事关系重大,京西为粮械供给重地,漕司不可久空,诏天章阁直学士权京西北路都转运使王泽,犒军后无须入城,即刻由带御器械王球陪同赴京西任,钦此”

    王泽没有想到赵桓竟然玩的这么绝,在城外宣旨催他赴任,而且是带御器械王球陪同,这哪里是陪同,简直是在押送。面对这种不信任的信号,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件事是由耿南仲唆使赵桓所为,赵桓再糊涂再不明白事理,也应当知道以这种伎俩来对待大臣,有失皇帝的体面。何况自己为他也算是尽了一份臣子的忠心,为何还要用这种方式来催促他赴任,这简直是对已经位列公卿之位的王泽,是莫大的侮辱。

    王泽胸中翻了几番,但还是强压胸中愤怒,接过圣旨。沉声道:“臣谢陛下。”

    王孝竭皮笑ròu不笑地看着王泽,道:“这天色也不早了,学士也该去了。”

    聂昌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不屑地瞟着王孝竭,嘴角透出轻慢的讥笑,他并非在笑王泽,而是对赵桓的这种做法感到不满,更对王孝竭的这幅小人嘴脸感到厌恶。在他看来,王泽纵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是,但还算是朝廷大臣,士大夫中的有名望的人物,城外宣旨无疑是对一位大臣颜面的辱没。聂昌的意愿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贬斥,也可以暗中刺杀,没有必要侮辱大臣的人格。

    王泽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孝竭道:“陛下旨意下官当谨遵,不过下官毫无远行准备……”

    王孝竭笑道:“学士无需担忧行装,官家早已另有恩旨。”

    王球脸色冷冰冰地,毫无颜色地说道:“学士的家人弟子,都已有专人招呼打点行装出城,随后便到。”

    王泽无奈地一笑,赵桓为他考虑的还挺周全,原本他就打算这几日内赴任,上路行装早已准备齐全,只须这几日里辞陛后就可以与柳慧如一同出城。

    柳慧如王泽懵然想到了柳慧如,一旦遵照旨意西行,那柳慧如当如何与之同行。他昨日已经托秦桧暗中照会开封府管理乐籍的官员,要他在几日内以最快的速度给柳慧如脱籍,并按柳慧如多年积蓄的财产,为她办理一个二等户的户籍,也好提高柳慧如身份。

    但是,赵桓的圣意一下,王泽若是贸然入城,就是违抗圣旨的大不敬之罪。他能从城外宣诏事上体味出赵桓对自己隐隐的乖张,要是在私自入城之事上被赵桓抓到把柄,再被耿南仲参上一本,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要王泽失信于柳慧如独自上任,却实在是做不上来。他本就以前晚在文细君闺房过夜之事对柳慧如心存愧疚,这时却又要做出如此两难的抉择,实非所情所愿。

    “倒底该如何是好?”王泽心中万分矛盾,千算万法都不能摆脱这张圣旨的威令。

    “且容王学士入城浆洗一宿,明日再行,也不为过,怎的如此匆匆?”聂昌淡淡地说了一句。

    王泽感激地望了聂昌一眼。无论有意还是无心,聂昌倒是为他说了句公道话。

    “相公恕罪,不是咱家不近人情,确实是官家严旨不得怠慢。”王孝竭先是向周昌卖了个好,虽然周昌的同知枢密院事是板上钉钉的时,但如今还是知开封府事,京城之内轮不上他称相公。在他眉头微挑之际,王孝竭话声一转,又道:“官家以为京西乃河东转运要地,如今太原事急,诸路大军整装待发,王学士身为都转运使,身负支援河东军将钱粮之重任,故而不得不权益行事。”

    聂昌压根就不相信王孝竭这番废话,晚个一两天上任就能耽搁大事,不过既然王孝竭曲艺奉承,频频卖好,他亦不能令其过于难堪。于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出言相激。何况再没有为王泽说话的这个必要,事情已经很明了,明显是赵桓与耿南仲的主张。

    王球对王泽大大咧咧地说道:“官家既有旨意,还请学士速速启程,也好在天黑之前赶往驿站歇息。”

    王泽没有作声,他明白聂昌不会再为他说话,甚至可能还有几分看笑话的心情。他已然意识到今日若是不随王球前去赴任,是万万不行的,十余名班直侍卫虎视于侧,走不走全然不由他说。柳慧如那里该当如何?转瞬间,苦无良法,不禁愁肠百转。

    “王大人好走,聂某就先行回城一步了!”聂昌地向王泽拱了拱手,破天荒地挤出一丝勉强地笑容。

    王泽面对着聂昌,忽然感到心中一阵堵塞,忍不住打了个寒栗。

    半作障泥半作帆篇

    第一章

    靖康二年七月,大宋朝廷频繁调动诸路军马,准备大举北进救援太原府。李纲在河阳cāo训兵马,休整甲械停留十日。感叹京畿路之北的汜水关、西都、河阳都是形胜之地,但是城壁颓败、不足抵御猛烈进攻,应当加紧修缮。

    路上既上书劝谏赵桓:“臣总师道出巩、洛,望拜诸陵寝,潸然流涕。恭惟祖宗创业守成垂二百年,圣圣传授,以至陛下。适丁艰难之秋,戎狄内侵,中国势弱,此诚陛下尝胆思报、厉精求治之日。愿深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进君子、退小人,无以利口善谝言为足信,无以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为足使,益固邦本,以图中兴。上以慰安九庙之灵,下以为亿兆苍生之所依赖。天下幸甚!”

    当李纲抵达怀州,正式设立宣抚司行辕。发榜文禁将吏不得扰民,有敢夺fù人钗子者,立斩以效全军,拾遗弃物,决春黥配,逃亡捕获者,皆斩。

    连斩杀十余名将吏后,骄兵悍将为之惊悚,故而军律颇肃,无人敢犯军令。

    战术上,他明白金军以铁骑奔冲,步军军阵防守虽然严密,但很难长时间与马队对峙,断言非车不能制之。

    河东人张行中献战车制度,两竿双轮,前施皮篱,qiāng刃运转轻捷。仿周制每车用车吏三人、每车配甲士二十五人,执弓驽、qiāng牌器械随战车左右结阵以行,金军甲装具骑,不能与大车对冲,双方相遇后,金军铁骑无法与战车抗衡,既要顾车上大qiāng,又要防备车下甲士yīn招,顾此失彼。

    李纲颇为欣喜,立即传令造车千余辆,日夜cāo训,只待诸路大军到齐后,共同北上救援太原。

    正在宣抚司指日出兵之际,赵桓听信耿南仲之言,降旨凡诏书所起之兵悉罢减之,宣抚司所属马步军减为一万二千人。李纲立即上书以金字牌递送京城,力陈断不可罢河朔各军,以防备金军的再次南征。

    但上书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等到的却是赵桓御批催促他解太原之围。

    而河北、河东宣抚副使刘、河东制置副使解潜、河东察访使张灏、句当公事折彦质、宣抚司都统制王渊、府州路总管折可求等曾议于隆德府,一致决定以七月二十七日诸路共同进军,平定军、辽州两路,以刘、王渊的宣抚司禁军为主力;威胜军路,由解潜、折彦质主之;汾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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