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8 章
    出朝廷,亦算是达到目的。当下抢先说道:“臣无异议。”

    赵佶拈须看着蔡攸与王泽二人,他心中何尝不有些明白这是蔡攸玩的小花招,目的是在排挤王泽。对于自己宠臣之间相互倾咂,赵佶一向是采取纵容的态度,这是也赵佶御下之道,即便是自己的亲信大臣,掌权太久或是没有对手制约,对皇权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李邦彦建言,在一定程度上是符合赵佶心意的,他是离不开蔡攸的,在东南支卖局之事上,只能委曲王泽,堵悠悠之口。何况,赵佶此时也有复用蔡京的意图,一旦蔡京当政,如果王泽再把持东南支卖局,那蔡京的势力将会太大,令赵佶委实放心不下。

    只有将蔡京的部分握有实权亲信与同盟者分到地方,才能平衡朝中政局,王泽在赵佶眼中做为蔡京的同盟者,外放势在必行。

    王泽感到一阵恐慌,他本能的感到自己将成为政治牺牲品,在这个时候,王泽深深感到自己的命运cāo纵在别人手中,自己千方百计的想抓,却又力所不能及。

    李邦彦闻声问道:“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哦!’王泽发觉自己有些失态,顺口说道:“臣无异议。”

    赵佶见王泽回应的不太情愿,认为王泽不愿出知地方,心中升起一丝不悦。不过不悦归不悦,王泽做为颇有干才、又有功于他的大臣,即是外放,还是要妥善择一大郡,为王泽稍存体面才是。

    “不过,为求支卖局人心稳定,王卿外放之事,暂就卿等几人知晓,万勿外泄。”赵佶又感到今日事情处置的过于仓促,自己还得好生思量权衡。

    是日,陈邦光在御史台的抗谏弹劾下,被赶出京城,除提举洞宵宫,落池州居住。

    第三章

    “再过几个月就是宣和七年了,或许李邦彦的善意,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不久,王泽终于明白李邦彦存心甚善,外放地方,虽心有不甘,他清醒的认识到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牧守地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也是自己盼望已久,并且尽力要达到的目标,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王黼垂死反击与蔡攸的yīn招共击下,被李邦彦的调和xìng建议,戏剧xìng转变为现实。就是连王泽本人也不曾想到,更没有做好准备。

    王泽倒是能在内心深处接受外放的任命,对李邦彦徒增好感倍增。

    蔡攸、王黼的手段倒是没有什么怨恨,身在官场就应当对这些不如意看开些,原本就是你上我下,我上你下,尔虞我诈的圈子,只有权利争斗,不存在什么仇恨。不过王泽还是受了一肚子的鸟气,就这样被明qiāng暗箭的里外夹攻下,给人拉下了马,王泽又有些不服气。

    老辣的蔡京岂又是任人捉弄的易于之辈。

    御史中丞何栗上书论王黼jiān邪专横十五罪,王黼即知自己罢相已是迟早之事,表现的极有宰执大臣的风骨,当既抗章请去。

    在这个罢免王黼大好机会前,赵佶见王黼请辞又顿时犹豫未决。

    何栗继上七章,终于使赵佶下定决心彻底铲除王黼一党。

    在王黼的最重要两名亲信大臣胡松年、胡益等同时被罢职后,何栗亦按成例以徽猷阁待制知泰州。

    王黼身为太宰,自有另外一套繁琐的罢免程序,这需要几日的时间,以稍存朝廷的体面。

    立冬的第二天,在王泽请郡的奏折被恩准的同日,王黼终于接到罢相的诏旨,诏旨上写的相当委婉吻合,尽诉王黼的功绩,诉说罢相的缘由,使王黼多少心存一丝侥幸的希望。

    白时中进特进除门下侍郎兼太宰,封崇国公,蔡京重新以太师总领三省事,主持朝政。毕竟已过八旬的老人,精力不济,一日内倒有半天甘卧,政务多jiāo由幼子蔡绦处理。

    蔡攸与蔡京之间的争斗,也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蔡攸攻击蔡京老朽不能视事,代以蔡绦在府中主理朝廷大事,弹劾蔡京视国事如儿戏,竟然以蔡绦代理政务。

    赵佶为平衡起见,恩赐蔡绦为进士出身,在一定范围内默许其代父处理朝政。蔡攸一记不成,又拉拢吴敏、王孝迪等人孤立蔡京,由于蔡京年事已高,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同蔡攸相比,原先蔡京提拔的大臣逐渐汇集在蔡攸的周围,蔡京的势力日益消弱。

    蔡绛因蔡攸对蔡京不断排挤,加之纳许瓶儿为妾之事,蔡攸坚决不许,父子之间终于发生冲突,蔡绛在羞辱了毫无主见的兄弟秘书省正字蔡行后,搬出府邸居住。

    王泽游离于大臣们新一轮的政争之外,谁也无暇顾及他,对于一位即将出知外郡的人来说,朝中的大事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由于要出知的州郡还没有定下来,王泽又没有具体的职事官,又恢复了往日的闲散。

    王泽除上朝点卯或与柳慧如相会外,几乎与旧jiāo断绝了来往,有空闲就在书房内奋笔疾书,教授弟子们学业。对东宫的耿南仲等人也是敬而远之,对他而言这些人如王黼一般,已是过气的人物,有些也快要成为烟尘的人了,与他们维持紧密关系,等于为日后的政治生涯上抹上污点。

    这些年来王泽所获得的就是才名远播海内,同领东南支卖局的经历,王泽处事的风格圆滑周到,不失几分狡,故而‘百变狡狐’的称呼也是随着才名广为传播。

    不过王泽并未劣迹,人们只是对这个绰号感到有趣罢了,相反,一些人却隐隐看到他并非仅仅是皇帝身边的诗臣,而是颇有经世之能的青年大臣。

    *************

    睿思殿内

    “臣以为蔡绛资历太浅,出知大郡还有些不妥,不如授名府大郡通判,较为妥当。”

    李邦彦说话时,眼角扫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蔡攸,李邦彦很为难,蔡绛安排好坏都不太妥当。想起了前几天,蔡攸气急败坏的上书,言蔡绛呆在馆阁已久,应当外方历练为由,要将蔡绛赶出京城。

    李邦彦对蔡攸的为人大为惊惧,认为蔡攸迫父、杀弟、逐子,简直是禽兽不如。尽管蔡绛为父亲蔡攸与祖父蔡京政争之事,与蔡攸几乎闹翻,但毕竟他是蔡攸的儿子,又是是公认的蔡家第三代中佼佼者,日后蔡家的顶梁柱,谁能保证蔡攸不是一时气极之举,过时若要气顺了,看到蔡绛被安置在偏僻小郡,还不得报复。

    白时中与蔡攸均是沉默不语,蔡攸还在气头上,能将蔡绛这个不孝子赶出京城就行了,别的没有想太多。白时中却见干系到当今第一权臣家族之事,他可不想在此事上多言,平白得罪了蔡家任何人。

    “以爱卿之见,应当在何州郡?”

    “臣以为陈州、扬州与江宁府通判缺,此三郡均是名邑大镇,陛下可择一而任之。”

    赵佶点了点头,说道:“可使蔡绛通判扬州。”

    他如此安排也算是煞费苦心,蔡攸与蔡绛父子之事,他早以知晓,蔡攸盛怒之下将蔡绛赶出京城,赵佶认为蔡攸做的有些过分,毕竟是亲生儿子,何须如此心狠。将蔡绛外放一则顺了蔡攸心,二则蔡绛在馆阁中也有几年了,应当放到州郡中历练一番。

    扬州是东南名邑大镇,蔡绛担任通判亦不辱没于他。

    白时中这才说道:“王泽请郡已有时日,不知陛下要将王泽放于何郡?”

    蔡攸神色一动,瞪了眼白时中。

    赵佶轻松地笑道:“这个王泽,朕还真是舍不得放他外任。不过,前次入宫,见他去意已决,倒是不能强留于他。”

    白时中决定做一回人情,他不太愿意出头,但有好处的事情,他决不甘落在人后。浅笑说道:“以王泽的才能,陛下当以明镇许之,臣以为王泽可在大名、河南二府中择一,或是江南东路择一大郡任知州……”

    “大名、河南。”不待白时中说罢,蔡攸冷笑道:“这岂是王泽一个资历浅薄的直阁可以担当的职事。”

    蔡攸说的倒也合乎体制,大名、河南诸府均为重镇,多由资深大臣或是执政外放,以使相担任知事,以王泽的资历,确实是勉为其难。东南大郡,当为扬州、杭州、江宁等财赋重地,他了解王泽的能耐,这不是让王泽再积累政绩嘛。

    白时中被蔡攸抢白,自知辩才不及蔡攸,横竖人情是送完了,别的就看王泽自己的天命了,他并不反驳蔡攸,满脸木纳地处在当地,不再言语。

    蔡攸又接着说道:“臣意在王泽虽不能出知大名、河南缺,然仍可在内州名郡为其选优。”

    赵佶问道:“将王泽放在江南东路如何?”

    赵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王泽卸任后支卖局的运转,在他看来王泽仍然是同领支卖局的最佳人选,现今由于政治上的考虑将王泽外放,但还是想让王泽参与支卖局之事,在江南东路也方便诏旨王泽临时处置支卖局。

    李邦彦附和道:“陛下所言甚善,想来也不会亏了王泽。”

    蔡攸又岂能不知赵佶所想,李邦彦所图,他可不愿王泽再染指东南支卖局事务。

    “王泽乃陛下亲近之人,江南东路诸郡远离京城,恐他日急切不能招至。不如,选附近军州,也好使陛下朝召夕至。”

    第四章

    赵佶也认为蔡攸所言有理,毕竟,王泽的文才为他所欣赏,放的太远,亦不遂愿。顺势点头笑道:“爱卿甚体朕意,不知附近州郡有缺否?”

    李邦彦斜看蔡攸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京东京西州郡守臣多无职厥,只有京东西路兴仁府续迁,暂无实缺。”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兴仁原是京城东辅军州,虽以拆撤,然原驻京东四将禁军由于当地粮贱,故而未曾调防……”

    李邦彦没有再说下去,在场众人都明白他未尽之言所指何意。兴仁府乃是军事州郡,虽是大城,但并非繁华州郡,文臣们多不愿与军中粗汉过多jiāo往,很少有大臣愿往任职。以王泽目前的名望与政绩,迁馆担任直学士亦不过分,让他前往担任知州,也得要繁华大郡,若是知兴仁府,恐怕会使人误解。

    赵佶也颇为为难,文臣在内州领军本是制度,可是兴仁府不仅屯驻就粮禁军,而且另有由京东西路都总管司所辖四将兵马,太平盛世的,让王泽在这帮武人聚集之处,恐怕王泽会不奉诏。

    对于王泽,赵佶还是想在附近选择一个大郡安置,可总不能将未到任的守臣平白拿下,这有些不合制度。

    蔡攸却说道:“兴仁府乃京城东辅,地处要害,正须如王泽一般的人物担当守臣。何况,兴仁府乃京东西路大郡,陛下有召,朝发夕至,便利非常。臣以为王泽外放,是担任兴仁府知府事的不二人选。”

    李邦彦心中冷笑,暗骂蔡攸是个小人,刚刚还说以王泽资历不能出知重要军府,这会为何又极力赞成王泽出知兴仁府。这不明摆着是在对王泽的侮辱与打压,对于一位新进宠臣,有必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嘛?

    李邦彦看好王泽,对蔡攸大是不满。不满归不满,李邦彦不愿过于争辩,得罪了蔡攸这尊瘟神。

    李邦彦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没有必要与蔡攸争论,殿内一片寂静。

    赵佶见白时中与李邦彦没有在说什么,他也觉得蔡攸的建议有些道理,将王泽放在兴仁府,一则东南支卖局有事也可宣王泽临时处置,再则若是用王泽诗词,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传来。至于委屈了自己的这位宠臣,赵佶倒是没有觉得,他也就是打算外放王泽一二年。

    “也好,那就着翰林拟旨,直天章阁王泽充权知兴仁府军州事。”赵佶说罢,又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诏谕王泽,且不忙离京,开春之后启程亦可。”

    蔡攸刚要说话,白时中与李邦彦却抢先说道:“遵旨。”

    蔡攸一怔,有些惊诧的看着这对正、副宰相,既然他们已然领旨,自己再强争,有可能会使赵佶对自己产生芥蒂。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王泽何时离京,已经不那么重要。

    此时,王泽正在书房中为王咏翎、张云仁与封元授课,讲授的课程是政治学。

    在京城一处民宅内,两名身穿长袍,张相却有异于中原人的大汉正在窃窃私语。

    “贺率黑,你探的消息确实可靠。”

    “大人,小人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可是小人花了两年时间,结识的南朝中书省官员,酒醉后透漏的,小人愿意项上人头担保。”

    那名留有鏊须、相貌精干的蓝衣人沉吟半响,才道:“如你所说属实,这赵宋官家确是说过我大金不足以信,断然是要加紧防备。”

    “在河北、河东加强防备这倒没有听说,赵佶整日里算计着东南支卖局,每日能与他收入多少金银,那里能顾得上边事。”

    “这道也是,可惜,我等未能收买南朝高官,这些下官末吏能提供的是由,实在是太少了。可惜王黼罢相,我等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消息来源。”

    “这又有何堪,赵宋朝廷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小人只须多用金银便可从内侍口中将南朝宰执们所议之事买个大半,何须收买高官做险。”

    “贺率黑,你这个奴才倒是机灵,本将军问你,此间可有王泽的消息?”

    “王泽。”那名叫贺率黑的人怪异地问道:“他虽是赵佶的宠臣,不过对谙版勃极烈大人来说,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言下之意,是王泽根本就没有值得打探的价值。

    “贺率黑你眼中只有谙版勃极烈大人,没有各位郎君吗?教你打探王泽的动向,你却推三堵四,难道四太子郎君杀不了你吗?”

    “千户息怒,小人安敢不为四太子郎君办事。”贺率黑讪讪地笑道:“就是千户大人jiāo办的事宜,小人何时怠慢过。”说罢,又道:“小人目前打探的最可靠消息是王泽有可能要外放,至于何地,小人尚未打探出来,或许赵佶还未有安置。”

    “要虽是打探王泽动向。”

    “千户大人,四太子郎君为何对南朝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如此留意……”

    “四太子郎君的事情也是你我能相知的吗?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问,不要到时候连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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