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柳絮满天飞。元沫穿一件蓝白格子衬衫，戴一个长长的黑色假发，还有一副黑框平光眼镜，出现在曦城东边的一个大型招聘会现场。
他已经搬出来，位置跟高志远入院之前出租房的位置非常接近。之前附近都是郊区农民房。现在装修过，附近还有少量新建的商业设施，比如一家很大的连锁超市。
元沫笑道：“反正老子有车。”他记得高志远也这么说过。
在他搬走的那一天，高菲正好搬回来。她叫了一个小货车，后车厢装的全是宠物，十分热闹。
此时，程秀云已经离开曦城三天。走之前，她对高菲有了一丝态度转变。灵魂中多出的些许勇气，让她有了突破固有思维的冲动。但这样做并没有直接可见的短期好处，而且高菲没有因此对她有好脸色，所以两人关系照旧。
元沫先沿着招聘会现场挤了一圈，发现有四家卖电脑的网店招聘客服或者客服主管。
六年前，网络零售规模很小，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在网上卖电脑或者零配件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家。
以韩堂堂为例，当初跟韩逸合作开网店，主要是为了试水，拥抱变化，以免错过发展机会。最开始鼎信网店的那点微薄生意，跟他的代理商生意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当时很多网店的做法要么就是处理尾货c残次品，要么就是浑水摸鱼，趁着市场不成形捞一把快钱，所以骗子特别多。例如自己打印c错别字满天飞c连封面都没有的黑白盗版书，也敢当成珍藏本c精校本高价卖出。
现在规范多了，韩堂堂的鼎信网店也做大了。元沫了解过，鼎信现在已经发展成行业前十，而且分割出好几个关联的c指向不同目标客户群的网店。
他细致比较一番，确定目标。面试官是一位女性，名字叫苏琴，二十五岁左右，面容清秀，看起来好相处，时有微笑。
元沫一边面试一边对苏琴植入意念。至于过去六七年的工作经历，则说是跟着高大军在建筑公司上班。因为实在太累，身体吃不消，吃得也差，才考虑换工作。刚好有一个朋友在做网络客服，有点了解，便打算面试网络客服。
他很快结束了面试，开车去考察目标：西里电脑网店。地址是曦城南边，太阳区金云路237号。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并且远离鼎信网店。
半个多小时后，他到了。西里电脑网店远离居民区和马路，非常偏僻，在一片果林后面。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桶装水仓库，一个汽车零配件仓库，一间小卖部，三四家网店仓库等。
西里电脑网店位于院子里面左侧。办公区在最里边，玻璃门很大，正敞开着。门边悬空竖着一块不长的白底牌子，朝向院子门口方向，上面印有“西里电脑”四个黑色大字。
门口摆了很多颜色各异的花草盆栽如吊兰。再往外边是卫生间，最外边的是仓库。仓库有两个门。前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配有顶棚，用来卸货停车很方便。
元沫快速观察c打听了一番，确定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之后，他走出院子，开车左转，顺着弯曲的小路出来，很短。然后下行，还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大概有三百米，路面有不少坑。路边有流动摊位，有人在卖烧饼。有一个流浪汉在路左边搭了一个小窝。
尽头是一条横向的老街。有很多店铺，最多的是小餐馆。除此之外，有三个面积很大的4s店，一间幼儿园，一间小学，一间政府培训学校。两边树很多，环境优美。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元沫收到了电话，希望他明天去西里电脑网店试上班一下，早上九点过去就行。
第二天一早，元沫到了西里电脑网店，再度接受面试。在他之前有三个面试者，看起来都很年轻。他等了大概三十分钟，才走进办公室。
面试官叫做王文，三十岁，长得秀气，皮肤很白，身高接近185，体重只有120斤左右。脖子很长，加上瘦，整个人好像一根随时会被吹弯的小草。
他接过元沫刚填好的简历，大致看了看，声音柔和地问道：“高远，高远先生，以前做过客服吗？”
元沫摇头道：“没有。但是我懂。我一个高中同学做过。他上晚班的时候我经常在一边，所以多少熟悉一点。”
王文扶了扶银色镜框的大眼镜，说道：“哦，怎么说？”
元沫便胡说了一通。
王文问道：“高先生，你对月薪有什么要求吗？”
元沫摇头说：“没有。该多少就多少。”
王文点头道：“你住的远吗？有时我们会加班。”
元沫道：“我有车，很方便。”
王文道：“我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元沫道：“问我有没有结婚？”
王文道：“你很聪明。”
元沫道：“浪惯了。家里人给我买了一辆车，就停在院子门口。希望我可以快点找个女朋友。”
王文点了点头。
元沫微笑道：“我也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王文说道：“可以。”
元沫道：“怎么没有看到在人才市场面试我的那位美女？”
王文诡秘地笑道：“你猜。”
元沫问道：“她不是西里网店的？”
王文道：“你猜。”
元沫耸耸肩，说道：“好吧。”
王文道：“哦，忘了。我们这里新来的客服需要到前面仓库实习一周，主要是打包，熟悉产品。有没有什么问题？”
元沫道：“没问题。我以前帮过别人忙，打包很熟。”
王文道：“要不现在就上班？算一天工资。不好意思，前面仓库人手不足。不好意思。有没有问题？”
元沫道：“没问题。”
仓库打包间只有一个年级偏大的男人，叫做乔思国。他今年五十二岁，曦城本地人，右手腕有轻度炎症，正贴着膏片。
元沫看了看打包间斑驳的屋顶，说道：“大叔，这儿没有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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