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触感现在莫名的清晰。
他又想起初二一次语文作文得了满分，同桌女生想借过去学习一下。他不答应，那个女生便把脸靠在桌子上，对着他的耳朵不停地小声哀求。那个时候他很害羞，感觉很痒。
元沫目光一闪，强行镇定下来。他想不起来上一句话c上上一句话跟水云天说了什么。他微微皱眉，暗暗调整呼吸节奏，让自己保持专注。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元沫的后背上。他抬头看了看，忽然看到了儿时妈妈的样子。那一天，长相可爱的表妹来了，妈妈站在一楼前的草地上教她跳舞，全身都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当时他什么都不会，站在一边拘谨地发呆。
水云天让他找一个小碎片，上面应该有一小部分树叶花纹，带着叶尖儿。他暗暗磨着洋工，看似很认真实则很拖沓地一个个翻看着：“这个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
水云天看着他，轻声说道：“放松。放松。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游戏。”
下班后，没有吃晚饭，水云天直接开车差不多一个小时，去到一个很远的五星级酒店。她从车库上来，在一楼大厅转了一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四处观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后，便进了电梯，去了五楼的一个房间。
开门的男人带着巨大的口罩和墨镜，一把将她拉进去，紧张地关上门后，才急匆匆取下口罩和墨镜，随手甩在地毯上，嘟囔了一句：“肚子好饿。开吃啦，开吃啦。”
水云天也饿了，一句话不说，坐到男人的对面位子上吃了起来。她吃得很秀气，一小口一小口的，但因为吃的不多，所以很快就用餐巾纸擦拭嘴角了。
末了，她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认真地看起来。时尚杂志，各种漂亮的模特c漂亮的衣服c漂亮的首饰c漂亮的化妆品c漂亮的包包c漂亮的排版，令人眼花缭乱。
作为一个女人，水云天是喜欢的。不过她很少买，而且基本只在家里或者古越面前穿戴晃荡几圈。她不喜欢招惹是非，而奢侈品就是用来招惹是非的，漂亮c可爱得让人牙痒痒。
然后，她又看了看桌旁的男人，也是漂亮c可爱得让人牙痒痒。眉眼c脸部线条非常有男人的阳刚之气，而眼神则深情，略显忧郁。身材魁梧，隐约可见肌肉轮廓。行走的荷尔蒙。
水云天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古越买的黑色方形小盒子，走了过去：“哥，送给你。”
男人一边吃一边问道：“姐，什么东西？”
水云天命令道：“不要吃饭，放在面前，双手打开。”
男人无奈地照做了。他刚刚打开盒子，顿时听到biu的一声，眼前一黑，伸手挡已经晚了。一边的水云天哈哈大笑起来。
男人抹了抹满脸的红色番茄酱，动了动眉毛，说道：“姐，你真的很无聊。”
水云天淡笑道：“以后有事电话联系。记住了。要是被你粉丝发现我和你的关系，我还要不要上班？肯定被烦死。我以后还准备开私人诊所的。”
男人叫水上歌，是水云天的亲哥哥，国内一线当红流行男歌手。他用白色桌布随便擦了几下脸，说道：“姐，当什么心理医生，整天见到的人不是心理变态就是脑子锈掉了。多危险。”
水云天说道：“管好你自己。找我什么事？”
水上歌赶紧乖巧地凑过来，说道：“最近有一个妹子追我。我看她挺不错的。你帮我看看，我不想惹麻烦。”
水云天道：“录像还是录音？”
水上歌道：“都有，十三段。都是在私人场合偷偷录下来的，好几个小时。姐，帮我好好看看，适不适合我。关键是看她是不是认真的。我有点想结婚了。她拍戏的。”
水云天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哟，哟，哟。想结婚？我看你是想知道对方是不是良家妇女，是不是方便谈完恋爱干净地甩掉吧？”
水上歌抱住她的胳膊摇了摇，一脸委屈地说道：“姐，我给你的印象真的真的有那么差吗？”
水云天低声说道：“哥，我并不喜欢做这种事。”
水上歌说道：“姐，我知道错了。”
水云天无奈地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水上歌立刻去找东西。然后，她带着u盘离开了。
开车回家的时候，水云天喃喃道：“下次一定要想办法拒绝这个自恋狂魔，害人精。跟妈妈一个德行。”
回到家的时候，她的心情有点差。胡乱弹了一会儿钢琴，便对着猫儿狗儿讲了半天话。
等到古越出差回来的时候，水云天的心情又进入到持续欢愉的状态。他跟水云天一样，也不喜欢社交。空余时间要么研究一下安防领域的最新技术，或者自己亲自动手，设计一个实用的硬件，如猫咪定位报警器，离开家一定范围就会报警。要么打电脑游戏，要么看球赛等。
古越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两人就去曦城最大的体育馆看足球比赛了。这是他们在娱乐上难得的默契。因为水云天对计算机硬件一窍不通，对游戏更是不感兴趣。
对于游戏，水云天通常这么评价：“为什么要不停升级？游戏的反馈性太强烈c太及时，变化又多。我有一种当小白鼠c被人催着往前跑的感觉。小孩子玩多了，延迟满足能力会降低很多。”
在足球场旁边喧闹的观众席上，精神亢奋的古越看的是足球，精彩的传球配合，畅快的射门瞬间，射门后激动万分的球员和庆祝的队友。但水云天看的是人，是观众和球员。
这里是一个极度消耗情感的地方。当情感消耗到极致，万分快乐或者万分痛苦，最后人都会因为心理能量不足而疲累。心理能量不足，防御就会减弱。而防御减弱，隐藏的部分人性就很容易表现出来。
这一点类似阿尔茨海默病。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起病隐匿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随着病情的不断发展，人的自我抑制功能越来越差，到最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比如发病前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学术专家，发病后竟然变成一个喜欢对人指手画脚还偷东西c对着人吐口水的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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