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床,常庄主就看到早早守在门外的安桦。
不用安桦说,看安桦的表情,常庄主就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安桦脸色看上去很差,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常庄主。
常庄主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桦道,“宋老爷要搬走了。”
“搬走?”常庄主皱起了眉头。
“对,要搬走。”安桦微微道。
“般去哪里?为什么要搬走?”常庄主问道。
“说是。”安桦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安桦吞吞吐吐的样子,常庄主厉声道,“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
安桦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是少庄主,是少庄主和宋少爷发生了矛盾,宋老爷打算搬到外面住,说等庄主大寿过了,就离开。”
安桦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常庄主的脸色,因为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他的脸色肯定犹如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暗沉的天空一样。
常庄主阴沉着面孔,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此刻,他真恨不得将常枫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常庄主道,“现在宋老爷在哪里?”
“内阁,在内阁等庄主呢。”安桦道。
安桦和常庄主到内阁的时候,宋老爷已经在哪里等了很久,他背对着常庄主与安桦。
常庄主的内阁很少有人能够可以进去,只有他极其重视信任的人。
连安桦都很少进去,虽然他也是常庄主信任的人。
他只是和常庄主一起走到内阁外,就停下了脚步,在外面等候。
宋老爷虽然每个人都亲切的称呼他为老爷,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老。
他已经五十多了,可是看上去他像是才四十左右那样。
他的腰还是挺的很直,看上去很有力量,头发还很黝黑,一点白发也没有。
常庄主站在他旁边,倒显得常庄主比他苍老了许多。
宋老爷肤色有些黝黑,此时沉着一张面孔,就更显得他的肤色深沉了。
常庄主凝视着他微微一笑道,“宋兄怎么在孔雀山庄住的好好的,突然要搬出去?”
宋老爷沉着脸色看了常庄主一眼,愤愤道,“还不是你那好儿子干的事,你得去问你的好儿子。”
常庄主道,“枫儿?”
宋老爷在说完这几句话后,就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常庄主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不仅仅生常枫的气,还生自己的气。
宋老爷也很少会和常庄主闹成这样,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了,可他们极少这样过,可是这一次,由此可见,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常庄主脸色微微变了变,道,“安桦,把常枫叫来。”
“别,我现在不想看见他,要是你把他叫来,我马上就走。”只见突然常庄主话音刚落,宋老爷立刻打断了常庄主。
常庄主有些尴尬,毕竟常枫再怎么不争气,但也是自己的儿子,宋老爷这样着实打他的脸。
常庄主笑道,“看宋兄如此动怒,不知是小儿哪里得罪宋兄了。”
宋老爷有些气愤的,转身一屁股坐了下去,瞪着常庄主道,“难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说我们宋府的,常兄当真半句也不知?”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来的路上,他听安桦说了一些,自然知道了个大概。
所以,确实,常庄主能够明白宋老爷的心情,他生气也是应当的。
毕竟,在江湖上,宋府与孔雀山庄,看上去是势均力敌的。
可偏偏宋月被常枫压的喘不过气来,难免他人会说闲话,拿两个人来作比较,甚至以拿两家。
也少不了说些难听的话,而宋老爷也是要面子的人,他怎可能听得了那些话。
良久,常庄主叹息了一声道,“没有管教好枫儿,的确是我的过失,宋兄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让他亲自过来给你和月儿道歉。”
但似乎宋老爷并不领情,他“哼”了一声,沉着脸道,“你还是别教训他了,这传到外面,人家又要说是我,是我小心眼,才使他受罚,你是不知道,现在你家常枫在外面那些人眼里,简直就是活菩萨,教训了他,我还不得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看着宋老爷生气的样子,常庄主苦笑道,“宋兄严重了,宋兄请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这个逆子。”
但似乎宋老爷的气还是没有消,在经过那番发泄后都依然没消。
他还是沉着脸,暗沉的脸色就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么可怕。
常庄主叹了口气,缓缓道,“想当年,我一无所有,孔雀山庄还不是今天声名显赫的孔雀山庄,它只是坐落在这里的一个小山庄,是宋兄您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孔雀山庄才有今日,这份情谊我常忠义不会忘记。”
其实常庄主看出来了,宋老爷今天来,不止是要教训常枫,不止是要发泄自己的不满那么简单。
他就是要提醒常忠义,当年他对孔雀山庄的恩情。
见常庄主如此说,见常庄主一切都还没有忘记,他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年我们一起打拼,日子过的是艰苦了些,但却很令人回味。”
“的确,”常庄主叹息一声道,“那个时候,孔雀山庄还没有今日这样的势力,在动荡的江湖里,就犹如漂浮在海中的浮萍那样,时时要经受骇浪的鞭打,如若不是宋兄伸出援助之手,恐怕孔雀山庄也不会有今日了。”
宋老爷在常庄主的话里叹息了一声,似乎目光中带着对往事的回味,点了点头,叹道,“当年我们互相扶持,一起打拼,用了大半辈子,才换来今日的荣耀,与在江湖的地位,这一切都是我们一手挣来的,这其中的艰苦,只有我们知道。”
常庄主笑道,“就好比我们的友谊,只有我们知道,只有我们懂。”
似乎,这句话说到了宋老爷的心坎里,他的怒气在这句话里完全的消了。
他回过头看着常庄主笑了笑道,“不错,这份情谊只有我们懂,也但愿这份情谊永远不会疏远。”
常庄主道,“当然,这份情谊是永恒的。”
生气归生气,有两家那么多年的情谊在,总归还不至于闹翻脸。
在这番发泄后,宋老爷也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他叹了口气道,“你别多心,这次来找你,我并不是要说你什么,只是枫儿他实在是。”
常庄主道,“我懂,我都知道,宋兄放心,以后,我绝不会让他再这样了。”
宋老爷叹息了一声,突然道,“虽然我家月儿每天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可就算他再不济,他还是我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枫儿那样做,不就是打我的脸么?而且,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
看着宋老爷提到宋月,目光中暗沉下去的光芒,和似乎在一瞬间苍老的面容,常庄主突然理解他了,他能够理解一个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就好比他对常枫那样。
所以他特别能理解宋老爷的心情,常庄主拍了拍宋老爷的肩膀道,“宋兄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那逆子的。”
宋老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不过,孔雀山庄我恐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为什么?”常庄主眉头微微一皱道。
“枫儿与月儿你也看到了,他们从小就不合,如果再住下去,指不定以后还要闹成什么样,所以,我想还是让他住在外面好一点。”宋老爷叹道。
见宋老爷不留下,执意要走,常庄主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道,“好吧,只不过,让你们住在外面,于情于理我都觉得心里过不去,要不这样吧,孔雀山庄在外面有一座空闲的府邸,我待会派人过去,打扫一下,你们到哪里住。”
见常庄主这么说,宋老爷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管怎样,他要给他个台阶下,他笑了笑道,“也好,那就听常兄的。”
常庄主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就犹如湖面的波澜不惊那样。
但是内心此刻却早已波涛汹涌,泛起层层大浪在拍打。
原本他已经很看不惯常枫,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他也懒得见常枫,很多时候常枫来请安,他都不愿去见他。
他以为不见他,他心里就会不烦,不会因为他动怒生气。
但是没有想到,他倒好,尽是给自己惹一堆麻烦。
想到这些,常庄主就恨不得立马把常枫领过来,狠狠的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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