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奴婢提前随了老爷回府,便不会发生这等事了。”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趴在浴桶边缘,瞅着翎雪,问道:“你今个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甩他巴掌。”
翎雪摇摇头,又道:“一会子奴婢去拿了那止痛的yào膏来,小姐擦了没几天便会好的。”
翎雪睫毛一抖一抖,眼瞅着眼泪又要下来,她琢磨着会不会是她掉水里的事让翎雪知道了呢?忙道:“我没受伤。”为怕翎雪不相信,她还从浴桶里伸出胳膊,比划着,“你瞧我完好无损,真没受伤!”
翎雪却是不肯相信眼中又蕴了泪。
她实在没法,只得投降,将手收回,这时飞霜提着热水进来,又拿了那扔在地上的衣物,问她道:“小姐,这衣服可是要洗?”
她张口还不及答话,就听得翎雪道:“扔了吧,省了叫小姐看得伤心!”
飞霜点了点头,拿了衣物正要离开,她赶紧叫住飞霜,“别扔,那衣服还好端端的扔什么。”
翎雪红着眼圈道:“那衣服留着只会叫小姐想起这不愉快之事,还是扔了吧。”
她愣了一愣,前后咂摸了一咂摸,好像猛地点透了什么,“翎雪,你该不是认为我被四殿下……那什么了吧?”
翎雪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愣,琢磨了一会子,好似也反应了过来,然后面上表情很是复杂。
她与翎雪对望一眼,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想到翎雪对她的误解,更是觉得可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呢?你老跟我扯些有的没的,原来……原来竟是以为我被四殿下非/礼了!”说完更是一阵高声大笑。
翎雪本来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有些恼,此时,听完她说的话,渐渐回过味来,也觉得可笑,随她一块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想,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呢?
夜,浓稠如墨。
一袭朱红重纱衫的慕容赦月静静站在长陵宫的后院里,遗世孤立。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冷风吹起他的朱红纱衣,吹乱他的墨发,缓缓垂下眼帘,是茫然,还是无措,他究竟该如何对她?
萧子衿,一个奇怪又大胆的女人,他和她相识不过尔尔,她便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追着他跑,被他折腾着玩,却没抱怨半句。
莫名其妙的一个女人,竟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士认为是他的软肋,多可笑?
他将那些人碎尸时,她呆愣在原地,过后,却还能大快朵颐的吃饭。
他晕倒的时候,她将yào递给他,还说害怕失去他,比起任何人,更害怕失去他。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是他当初如何祈求如何奢望都得不到的,可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却得到了。
这样被关心的滋味,是他不曾体味过的。
母妃早逝,父皇一心只有鸿图霸业,身为大越皇子,又怎么能在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所以,他也从未觉得,该有人护着。
幼时启蒙,送到学堂读书,结识了清明、寰宇这般的友人,倒是过了些无忧时光,但很快,这样的时光就被斩断了。
父亲终在一场战乱中立功登上皇位,成了皇帝,而他,也荣升为皇子,住进了皇宫,却无人知道,自进宫伊始,就完全割裂了他的幼年时光。
那些童真与善良,被生生撕裂,鲜血淋漓的丢进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皇宫不会因为他是孩子,而善待他,反而因为他无力反抗,而欺压的愈发嚣张,尤其是,还是一个已故妃嫔所生,皇上不待见的时候。
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像一个溃烂的伤疤,揭开就是血ròu横飞。
那时候,他哭着祈求父亲不要丢下他,留给他的只是冷漠的背影及一句:任其自生自灭
那时候,在yīn暗破旧的院子里,他含泪跪在布满碎石的地上,祈求他们不要打他。
那时候,他冷眼看着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江湖人士冲进家门毫不留情的夺走他的一切,他只能默默站在一边,捏紧拳头,却不敢落下一滴眼泪。
那时候,他被他们绑着手脚,摁在水中,任他撕心裂肺的求饶,他们却充耳未闻。
那时候,他被人绑到堆满人骨的枯井边,遂被扔下去,任他在黑暗暴雨中求救,无人响应。
那时候,他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哭喊着跪在地上只为求见母亲最后一面,却被断然拒绝。
那时候,他才四岁,也是那时候,他明白,眼泪是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只有权倾天下,只有让自己成为强者,只有挥手便可夺人xìng命,才能让那些趾高气扬的人跪在脚下,低头认输。
所以,在他拥有绝世武功后,他杀了他们,鬼王名号由此而来。
不论怎么说,当初,他是求过他们的,跪在地上,磕头磕到血ròu模糊。
他是人,会痛,会累,可是他只能忍。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突然觉得孤寂深入骨髓。
有时候,突然觉得心里闷得发慌,拼命的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有时候,在自己脆弱的时候,想一个人躲起来,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
行事诡异,做事残忍,他认。
喜爱搜寻不识字的江湖恶棍,刺穿他们的耳朵,再dú哑他们,也认。
这一切只因那些从未遭受过的羞辱,甚至令他差点命丧黄泉。
慕容赦月恍惚着睁开眼,桃花眼瞬间酸涩起来,连带着口中都泛起了酸涩的味道,难以忍受。
这一切,他不愿想起,却永远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清晨,白府中,师父大人俊美的五官拧成一团,艰难的推开了白清明的书房,第一句便是,“乖徒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
“乖徒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行。”
“乖徒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白清明漂亮的眉峰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询问,“师父,你怎么了?”
☆、第六十九章 师父大人那个感动,竟一时脑抽
“嘤嘤嘤~~~乖徒儿,你终于问了,嘤嘤嘤~~~为师拉稀了,你帮为师开几贴yào吧。”
白清明一愣,随即冷声道:“师父说话可否文雅些许?”
“乖徒儿,为师菊部有阵雨,你能帮为师开些许yào方吗?”师父大人噘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白清明,“为师昨夜里一夜八次,拉虚脱了。”
“弟子昨日里提醒过师父不要吃那么多东西。”白清明额上青筋跳了跳。
师父大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白清明清冷地目光给别了回去。
“魉,去熬yào。”一张方子出现在了随叫随到的魉手中。
在慕容赦月未好之前,魍魉二人只得一直待在白清明身边,替他打着下手。
即使虚脱的快要趴下了,师父大人还不忘瞪向在白清明身边的魉。
魉僵硬的移动脚步,麻木的一步一步在师父大人灼灼视线下走出了房门。
待魉熬好yào端着挪进师父大人厢房时,只见得庄主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庄主,您的yào。”
“魉,我起不来了,你记得待会儿给我院子里的九月菊浇浇水,知道吗?”师父大人趴在床上接过魉手中的yào碗。
“庄主,在下认为这天色应会下雨。”既然要下雨,那么这九月菊应当就不用浇了吧。
庄主怒道:“那你不会撑着伞去浇吗?”
魉棺材脸崩塌,尊上让他留在这里,他感觉做人都迷失了方向。
“魉,这yào苦吗?”师父大人端着yào碗,哼哼唧唧。
“庄主,苦口良yào利于病。”魉麻木地回应。
师父大人正想喝的时候,见白清明走了进来,两眼放光,“乖徒儿,你来看为师了。”
“弟子知晓师父怕苦,拿来几颗蜜饯。”
师父大人那个感动,竟一时脑抽的将刚熬好的yào汤伸向白清明,“乖徒儿要不要喝?”
江清悠一愣,看向已经石化的师父大人,道:“还是师父自己喝吧。”
魉棺材脸再次龟裂,看着呆呆把yào一口灌下去的庄主,赶紧拿过yào碗,出了房门。
“乖徒儿,你说为师来世还会不会遇到你?”师父大人微微的笑了,却还是有悲伤落寞的样子。
“师父,弟子从不信来世。”
“是吗......”
“弟子只知道,今生除非黄土白骨,否则不会离开师父一步。”明明很清冷很没有起伏的语气,吐出的字却是这样的铿锵有力。
“嘤嘤嘤~~~乖徒儿,你终是对为师敞开心扉,表白了,为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嘤嘤嘤~~~为师好生感动。”扑过去,抱住。
白清明突得沉了脸,“胡闹!”这是在表白?胡闹!
师父大人被白清明无情推开。
“可是为师还是比较期待乖徒儿对为师敞开双腿。”抬起泛着星光的大眼睛,不怕死的来了一句。
“师父喝yào喝傻了么?”白清明铁青着脸,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起身便走。
“乖徒儿,乖徒儿,你别走,回头瞧瞧,瞧瞧为师的脸。”连忙揪住白清明的衣角。
“看见了,师父继续说。”
“乖徒儿没发现为师的脸十分的怨念郁卒吗?”
“发现了。”
“那你就让为师抱抱嘛。”师父大人委屈的瘪嘴,揪着衣角又扯又拽又撒娇。
乖徒儿...为师怕,怕为师捅破那层纸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为师怕你忽然走掉,就再也回不来。
白清明经得住调戏,经得住卖萌,经得住作死,所以,摇了摇头,毫不犹豫。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嘤嘤嘤~~~乖徒儿,你怎么走了,回来,回来!嘤嘤嘤~~~嘶~”太过用力招手,连累到全身,疼……
沥粉金漆的蟠龙柱矗立殿中,整个大殿装饰得金壁辉煌,既庄 严又富丽堂皇,正中的龙椅宽阔大气,穷工极丽,任谁坐在这样的位子上,都不会想要下来。
“诸卿以为雷轩太子、青月太子及北冥世子借机来我大越,所为何事?”皇上一袭黄色龙纹锦衣,冷厉的眸中含有威严的气魄。
“臣以为,雷轩太子及雷轩公主前来是为了与我大越和亲,共御外敌。”乐观主义的大臣们,一一说出了大同小异的观点。
“臣并不这么认为,臣以为雷轩国是别有用心,想要独霸一方,趁我大越内忧外患之际,一举吞并,利用和亲在我朝安chā眼线,通风报信。”白上卿站出来反驳。
朝堂动dàng,朝中拉帮结派,边界时常遭受他国侵扰,内忧外患。
此时来和亲怕是想要借机歼灭大越,万万不可大意!
“白上卿此言差矣,雷轩与我朝世代友好和睦,又年年向我朝进贡,怎会想要一举吞并我朝?”段无泽不以为然。
试问,年年向我朝进贡服软的国家,又岂会有那个能力能歼灭我朝!
“段将军,正所谓兵不厌诈,雷轩此举也许只为降低我朝防御之心,我朝处于特殊时期,切不可马虎大意!”所谓卧薪尝胆,不无道理。
“白上卿把此事看得过于严重了,末将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与雷轩国促进友好关系的机会,我们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于打不过的王朝才会使用和亲这招,雷轩向我朝和亲,明显无力与我朝抗衡。
“是段将军把问题看轻了,除雷轩国之外,还有青月等国都虎视眈眈,一旦大意,后果不堪设想。”
和亲看似只是一纸姻缘之事,却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存亡及各种利益,弄不好,就是引狼入室。
......
朝堂之上,白上卿和段将军两帮人各执一词,争得是脸红脖子粗,若不是看在皇上在场的面子上,估摸着挽起袖子还得干上一架。
丞相垂首而立,时不时的摸下鼻子,有些尴尬的看着朝堂上的两派人如同斗鸡一般。
让人不解的是,在这场争论中,太子却是一言不发,毫无表露出任何的倾向。
皇上微颔首略有所思,将话题抛向了丞相,“萧爱卿不妨说说你的观点。”
丞相沉思了一会,回道:“臣以为,他们明着是为皇上贺寿,可暗里怕是为了窥探我们大越的国情,为攻打我们做一下情报收集,我们不可不防。”
“继续说。”皇上点了点头。
“青月太子在宴席上字字珠玑,句句带刺,无不是在向我朝示威挑衅,所以他们前来,并非只是贺寿这般简单,雷轩国看似是来和亲,却也并未挑明,既如此,我们也只好装不知。”
话音正落,便听那大将军段无泽浑厚的声音说道:“青月确实对我朝边界不时的进行骚扰,以探我朝军情实况,想要攻打我朝。”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听着下方精明中带着几分倨傲的段无泽滔滔不绝,“雷轩并非大国,却也不是什么小国,我朝若与雷轩和亲,便能增强我朝势力,一起对抗青月国......”
皇上抬手制止段无泽还未说完的话,“朕认为丞相及白上卿说的有理,对于此次前来贺寿的各国使者,我们不可大意。”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说?”皇上收回目光扫过众人,问道。
“如今天下纷争,战事频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臣想向皇上推荐两个人,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昨日里宴会上,他说要将那二人引荐给皇上,并非玩笑,那二人一看便知非池中物,定能成为国家之栋梁。
“哦?是什么人能有幸得到丞相的推荐,且还是两个,说来听听。”他刚即位时,丞相曾帮辅助他决定国家军政大事、封驳诏书、任免和选用官吏,可谓是贤相,能被丞相推荐的人想必不简单。
“白上卿的公子及外甥。”
听言,皇上将视线从丞相身上移到白上卿身上,“朕对白上卿的公子也早有耳闻,听说令郎小小年纪便才华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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