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图惊缘录》 正文 第1章 四圣盗奇珍 惨月悬空,黑云被风吹得乱飞。四个黑影人在山间密林中悄声穿行,四人踏足狂奔,一路无话。 约至亥时,四人终于停下脚步,来到一山中寺庙之外。四人选了一处高坡俯瞰整个寺院。这寺庙修建在一座陡峭山峰中腰处。一个广阔的平地上,四周层峦叠嶂,山峰树林密布。而寺院修建的更加气势磅礴,前中后三大主殿却比陡峻的山峰更加威严耸立,寺中偏殿c厢房整齐划一,连绵起伏,与整个山形气势交相辉映。然而寺院虽然气势宏伟,但唯有后殿的烛光在黑夜中摇摇晃晃,彰显如今的的颓败。 四人中为首一人身材中等,年龄四十岁上下,蜡黄的面庞满是江湖的风霜,对其他三人说道:“今晚就在这寺庙取些盘缠。”这四人便是西山道略有名号的匪人熊氏四兄弟,四兄弟排行风c林c山c炎,开后说话的便是大哥熊风。 老二熊林身材瘦矮,长脸三角眼,接着说:“前几日我和大哥已来这山音寺踩好了盘子,这寺院本是前梁皇帝的一处香阁行舍,香火一直鼎盛不断。除了香火钱。想必前梁的宝贝必然留下少不了。如今前梁成为古简中的一页,那前梁皇帝留下的金银也该救济救济咱们了。” 熊林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大哥熊风,便继续说道:“这寺庙眼下除了一个将要圆寂的老和尚,只剩下三个无毛的小沙弥了。咱们蹑起手脚,将寺院搜刮一遍,也惊扰不到他们。” 老三熊山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粗粗的嚷道:“这仨和尚要是不长眼撞到他熊三爷,三爷我的金瓜可不是案台上的香炉!”说罢将手中的两把金瓜晃了晃。 四人中年龄最小的熊炎连忙说道:“三哥使不得,使不得,大哥说了,咱们不伤人,不伤人的,只取财。再有就是三哥,是四个和尚,不是三个和尚。”老四熊炎面庞干净,身上看不到江湖的风尘,倒像个寒窗下的穷秀才。 这时老二熊林又接过话去:“小炎说的对,咱们兄弟四人只取财不伤人。寺庙后殿旁边有座回雁塔,这塔门一直紧锁,上次我和大哥来时寺里的老和尚拦着不让靠近,想必里面一定匿了很多金银。再过半个时辰,那老和尚做完晚课便会领着三个小沙弥去厢房歇息,待到”话未说完,山中突然吹起一阵大风,将四人的夜行衣吹得乱颤,远处寺院后殿的烛火似也晃了一下。 “不等了,取了钱财就退,老三别惹是非!”老大熊风单手一摆打断熊林的说话,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压了压腰间的佩刀,起身便向向寺庙潜去。熊风的佩刀是一把双尖阔刃凤纹刀,乃前梁侍卫独有的佩刀。 余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跟上大哥。 “他老子的,这破墙这么高?”四人来到寺院高墙之外,熊山看着高墙说道,虽然声音刻意压低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依然显得格外突兀。 “墙高二丈六,比前梁其他的寺院高出半丈。”老二熊林显然对这寺院的底摸得很细,解释道:“此处寺墙最低,翻过去便是前殿旁的竹林。大哥和小炎轻身功夫好,由此处进去,顺道牵牵前殿和中殿堂子。老三跟我一起去后殿旁的侧门。咱们回雁塔外会合。” 话音刚止,老大熊风轻一点头,用力一跃,身形如灵猫一般在墙上连踩几下,便翻墙而进。 “大大哥等等我。”老四见老大不等自己,一个转眼便进了寺院,自己哪敢迟留,轻身一跳便至墙头,将左手在墙头一点,便也进了寺院。 看到老四轻身功夫与大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老二不禁感慨:“四弟天赋真是强于我等太多,修为进步实乃一日千里。” 老三见大哥二人已经进了寺院,忙插话道:“二哥,侧门在哪?你快领我前去,咱们可不能比老四慢了。”老二心知这老三向来爱面子,唯恐让老四抢先一步折了自己面子。熊林一招手便领着老三朝侧门前去。 熊林二人先不提,且说老四熊炎翻身入了寺院后便不见了大哥,心中不免一阵惊慌。本想呼喊几句,又怕吵到了寺里的和尚,让和尚发现了自己难免会多生是非,若是惹恼了三哥,反倒害了寺里的几个和尚。熊炎心中盘算道:“先去后殿回雁塔”。熊炎自幼跟随师父学艺修行,眼下是初出茅庐,做事毫无头绪,只得寻着唯有的灯光摸索着去后殿。 这寺院名为山音寺,是前梁修建的大型寺院。前梁以佛教立国,有人无人的地方修建了很多寺庙,各处寺院也是随着前梁国力的发展而不断的扩张,大大小小的寺院巍然林立。直到19年前梁朝突然被西楚吞并,佛教才逐渐失去光彩,再后来西楚皇帝颁布了著名的“屠妖焚寺”令,佛教便在这片前梁的土地上彻底沉寂下去。这处寺院曾是前梁皇帝的香阁行舍,虽然在这场劫难中存活下来,但已然衰败,但还是勉力支撑着。 寺院格局颇大,熊炎翻墙而进的地方又是在前殿区域,不得不穿过大半个寺院才能抵达后殿。熊炎心中总想着三哥的金瓜,唯恐惊醒了寺院里的和尚,只得蹑起腿脚顺着院墙小心前行。摸索走了一会,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人影一晃便闪进前方一处偏殿。 “大哥?”熊炎朝着人影压低声音喊道,“是大哥吗?”熊炎心知大哥平日里很少说话,跟自己交谈就更少了,只得跟着人影前行。 眼见偏殿侧门半开,熊炎却并未贸然进入。熊炎虽然涉世尚浅,但心性却是谨小慎微之人,轻身一跳便落在殿前回廊的横梁之上。熊炎的修为是四兄弟之中的翘楚,修为与大哥相比更是隐隐有超过的势头,轻身功夫和剑法更是小有名气。熊炎伏在横梁上,竖耳细听殿内的声响。 “阁下到底是何人?”少顷,熊炎听到殿内传出大哥熊风的质问声,“在下百刃刀熊风熊百刃,不知阁下鬼鬼祟祟,引我至此所为何事?” 熊炎听到大哥的声音后就要去与之会合,但转念一想便继续伏在横梁之上,决定静观其变,好为援手。 “熊大当家的可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二人也算是缘分不断。”殿内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熊炎听声音估摸此人应该与自己年龄相仿,十八九岁的样子。“此处危机重重,我劝熊大当家的,切莫为了钱财折了性命,还是带着你那三个兄弟赶紧离开这破寺吧。” 熊风听着声音好生耳熟,细细一琢磨终于想起:“是你这混小子,上次的账还没找你算!” “原来熊大当家的还记得我钟小楼,不知上次买的虫鼠药效用可好?”这位名叫钟小楼的年轻人朗声一笑,言语之中似是嘲笑熊风。 “哼!黄毛小子,上次的账正要找你算清!”言毕,熊风便抽刀奔向钟小楼。熊风原是前梁司经卫,修为更是其中的翘楚。这司经卫是前梁专门看守经书的侍卫,修为要比其他皇家侍卫高强的多,前梁一夜间化为一页史书,司经卫也随之烟消云散。 熊风双足一点便跃至钟小楼身前,六十七路摩诃刀法虎虎生风。这套刀法本是不知年代一番僧传入东原,后被梁朝开国皇帝琢磨完善,成为司经卫独有的一套刀法。 熊风手中凤纹刀上下翻飞,可无论扫c劈c拨c削,还是掠c奈c斩c突,竟近不了钟小楼些许,皆被钟小楼用巧妙的步法闪开。殿外的熊炎心中大惊,大哥熊风武艺他是知道的,刀法的精湛少有人敌。更是听二哥说过,大哥熊风的武艺在江湖道上可是数一数二,但此时竟然近不了钟小楼分毫。 熊炎心怕大哥熊风吃瘪,哪里还敢多等片刻,忙从横梁跃下,推开木窗便抽剑便向钟小楼刺去。熊炎的天赋是四兄弟中最高的,再加上自己一直随师父学习修行,勤恳好学,对修行更是有自己独特的领悟之处,如今毫不逊色于大哥熊风,唯独缺少的便是实战经验。 熊炎的轻身功夫了得,一剑刺去来势汹汹,转眼间便已刺到钟小楼身前。眼看钟小楼却毫无闪避亦或格挡之意,心中难免纳闷,却见一道铜光突然划过,只听“当”的一声,熊炎的长剑便被挡开。 熊炎一个后旋,赶紧退到一旁。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约四尺的怪人已经站在钟小楼身前,怪人背上背着木匣,手持一柄黄铜色的两仪仗。两仪仗长约六尺,让这矮个子怪人拿着略显滑稽可笑。 “四弟,小心!”熊风将刚才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那名为钟小楼的年轻人显然对熊炎的偷袭在已经预料,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四尺怪人更是悄无声息,与钟小楼配合的极为默契。熊风向来行事不愿涉险,此时见攻不下钟小楼心中不免产生退意。 “大哥,这两人好生的怪异。”熊炎护到大哥身边,连忙问道:“这人莫非是妖怪?” 殿内没有掌灯,熊炎借着月光黑暗中隐隐约约能看出身形,但相貌看不清分毫,眼前那四尺怪人身影c相貌均未见过,心中犯起了嘀咕。熊炎近段时间才随熊风等人闯荡江湖,对江湖事情罔如白丁,只在一本很久远的《十六国志》中了解些许风俗人情。熊炎还在独自寻思,眼前那四尺怪人却嚷了起来:“你这不懂事的娃娃,你铜大爷怎会是妖怪!” 又听“嗖嗖嗖”三声,三支弩箭激射而出,射向熊炎上中下三路。熊炎本就将长剑护身在前,三支弩箭虽然出人意料,速度又快,但熊炎挥动长剑一招“满月式”将弩箭尽数击落。 钟小楼见熊炎出手干净利索,开口称赞道:“这小哥的剑术倒是俊俏,想必平日里下了苦功夫。熊大当家的可别让如此可造之材白白折了性命。”钟小楼又语重深长的对熊炎说道:“你也赶紧劝劝你大哥,还是速速离开这寺院,此处可不是你们能随便待着的。” 熊炎心想这年轻人与自己年龄相仿,话语中却满是自大,又听他不停的劝自己和大哥离开这寺院,心中更是不忿。 熊风此时心中也是不快,上次被这钟小楼摆了一道,折了大半的金银财宝,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想到偷和尚的东西,而这钟小楼的本领远超过自己。熊风一向在兄弟四人中极具威望,尤其是四弟熊炎,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甚是崇拜。这次是第一次带他出来走财,心中决意要让自己在四弟面前立下大大的威严。而眼下横生变节,眼前这个自称钟小楼的年轻不但武艺高强,嘴上更是丝毫不留情面。熊风心中气愤难耐,再次挥刀向前,用的是自己的看家本领一百单八式《百刃波涛斩》,这套刀法是熊风的独门秘技,刀法讲究环环相扣c连绵不绝,刀势一乘胜过一乘。十足的压迫力密不透风,让人应接不暇。 而那四尺怪人在熊风刀势刚起之时突然向前,只听“嗖嗖”声不断,七支弩箭再次破空而出,分别射向熊风c熊炎二人。 “大哥小心!”熊炎眼快心快,嘴更快。瞧见四尺怪人抬手便料到会有暗器,但哪想到竟会是西楚禁止民间使用的弩箭。提醒之时熊风已然摆好架势冲了上去,熊炎轻身一点,避开弩箭。 百刃波涛的刀法讲究刀式间的连贯,以克敌制先为总决,然而弩箭来速度奇快而又角度刁钻,熊风只得将“起”式回刀改为“守”式,一柄单刀将全身护住,将飞射而来的弩箭尽数击落。熊风毫不迟疑,脚下身法催动再次欺身上前。 “小楼先去回雁塔,这里交给我!”四尺怪人收起短弩,提起两仪仗踏前一步,正好与熊风相迎,挡下熊风的横扫一刀,用破锣般的声音说道。 “打发了他们便可,铜锣别伤了他们。”熊风等人专做无本钱的买卖,钟小楼最是瞧不过,但心中却不愿伤他们性命,嘱咐铜锣一声便转身要离去。 熊炎哪里肯让钟小楼就此轻易离开,一记“青燕戏水”如飞燕般疾掠而过,手中长剑直指钟小楼。熊炎所学武艺均是独山老人传授,剑法轻盈迅捷。转眼间便已经刺到钟小楼身前,钟小楼见熊炎年龄与自己相仿,心中突然玩性大起,决意要斗上一斗。钟小楼身形微侧,避开熊炎刺来的长剑。剑势未老之时熊炎便已变招,持剑的右手一抖,长剑变刺为扫,横削钟小楼。钟小楼使出“铁板桥”的功夫,躲过横扫过来的长剑。而熊炎剑法却也精妙,剑势未老又已变招,横扫的长剑刚过头顶便由扫改砍,此时长剑正在钟小楼上方,直直的当头而下。钟小楼眼下身形还未挺直,见长剑直挺挺的砍下却也不慌,身体一转竟如陀螺般横旋了出去。长剑砍空,着实让熊炎大大的吃惊,自己变招奇快,哪想到钟小楼更快,而且竟然在“铁板桥”中变为横旋,这等本事自己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钟小楼站定身形,嬉笑道:“剑使的倒是挺快,可惜真气不足,威力差了很多。” “小楼速去回雁塔,别在这耽搁时间!”铜锣见钟小楼起了玩心,连忙敦促的喊道。此时铜锣正和熊风缠斗在一起,熊风的刀法一旦施展起来着实不给人喘息,如波涛海浪般连绵不绝。铜锣身材矮小,身法灵活,东躲西闪,熊风却也无可奈何。 钟小楼心知铜锣因何着急,笑着对熊炎说道:“改日再陪你耍两下。”说罢,便施展轻身的功夫,只一纵便无影无踪。 熊炎心中吃惊不已,刚欲出去追寻,却又听到“嗖嗖”数声,数支弩箭竟又激射而出。熊风心中骇然,自己此时全力施展看家的本领,眼前这四尺怪人不但游刃有余,自己丝毫奈何不得他,这怪人竟能见缝插针连射弩箭。而让自己感觉更惊奇的是对方丝毫没有显露任何真气,纯粹依靠身法便让自己捕捉不到出手痕迹。 铜锣趁熊炎抵挡弩箭的工夫,便已欺身而来,两仪仗一拨一挑,便将熊炎扯进战圈,一人将熊风二人黏在身前。刀光剑影中,四尺铜锣如蝴蝶穿花般闪转腾挪,熊风二人虽然二打一,却渐渐被铜锣搅乱了阵脚,慢慢落在下风。铜锣心中估量钟小楼已经走远,便抡起两仪仗,一招“秋风扫叶”依靠蛮力将熊风二人尽数逼退。 “铜爷爷可没心情陪你们比划。”铜锣说罢,竟将两仪仗收至尺许,向后一跃,便不在理会熊风二人,转身就要离去。 铜锣的举动让熊炎感到莫名其妙,但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是好,干站在原地。熊风心中却五味具杂,眼前这个四尺怪人与刚刚的年轻人皆是硬路子,兄弟四人联手也未必是对手。但自己又不想在熊炎面前折了面子,但若自己在硬拼下去只怕损的面子更多,眼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老二在这就好了。”熊风心中寻思道,老二心思机敏,定能打个圆场解了这尴尬局面。 熊风正在心中嘀咕之际,只听偏殿外“砰”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火光冲天。 “小楼!”铜锣低喝一声便闪身而去。熊风二人对望一眼,握了握手中兵刃也紧跟而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画中人外影 铜锣虽然身材矮小,轻身的本领却是了得,几个纵跳间便赶到火光之处。只见钟小楼赤手空拳,正被一老和尚追的四处闪躲。铜锣心中猜到大概,想必刚才和熊风二人的打斗惊扰了寺院的和尚,或者先行离开的钟小楼莽莽撞撞与寺里的和尚正好撞了个满怀。 见此情景,铜锣既不上前搭手,也不出言说和,只站在远处静心观看。略过片刻,熊风二人也已赶到,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但见那老和尚手持一根齐眉棍,上下翻舞如梨花乱飞,月光下棍影连成一体倒像是舞了一杆旗帜。老和尚棍法虽快,可钟小楼的身法更胜一筹,将齐眉棍一一避开。然地上铺的青石板砖却遭了秧,老和尚的棍法势力惊奇,棍上缠绕着淡黄色真气,带过的棍风把青石板砖震碎。 “这老和尚的修为竟然如此纯青,今晚险些在此吃了大亏。”熊风看的惊心肉跳,虽然心中不快,但自己看轻了对方,今晚险些让兄弟几人身陷囹圄。 老和尚见自己在拳脚上讨不了便宜,一时奈何不了钟小楼,心中渐渐不耐烦,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人,竟敢夜闯我佛门清修之地,且让老僧将你烧个干净!”说罢便把挂在颈上的念珠抛掷半空,口中默念佛咒。 佛咒念完,半空中的念珠挣破七彩绳,在空中围成一个大圈将老和尚和钟小楼尽数罩在其下。念珠绕着大圈急速飞转起来,顷刻后念珠变得通体赤红,而后又尽数燃烧起来。六十八颗念珠便化为六十八团烈火。熊炎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少刻后口中喃喃道:“这是何等妖法?天下竟然还有这等的修为?” 钟小楼见这老和尚恼羞成怒,动了七厅秘法,连忙解释道:“大师清修佛法,怎能不问青红皂白说打便打。大师且先停手,俗话说水火无眼,烧了我不打紧,万一失手点着了这大大小小的庙宇,大师可莫要找我要银子。”说罢轻身一跳出了和尚的棍圈。 老和尚大喝一声,说道:“大胆狂徒!夜闯山音寺,口出狂言,先让老僧将你超度了再问青红还是皂白!”老和尚口念佛咒,六十八团火球如流星般撞向钟小楼。 眼见火球从四面八方而来,已避无可避。钟小楼却不慌张,轻哼一声催动体内气海丹田,周身被一团淡蓝色的真气围绕。待到火球将要飞到身前时,六十八道气芒从钟小楼周身的真气中射出c气芒不偏不倚,尽数将各个火球击穿。火球被击穿后像没了灯油的油灯,瞬间熄灭。只留下六十八个念珠自空中无力地落到地上,发出一阵“当当当”的声音。 老和尚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自己佛门秘法的竟然被这年轻人轻易的化解,心中羞愤难当,憋红了脸呵道:“施主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山音寺所为何事?如今敝寺除了贫僧和几个徒弟,就剩下破败的殿堂,施主若觉得之前便将其搬走,寺中的香钱宝物早被搬空。” 钟小楼明白这老和尚将自己当成划道的匪人,一指远处的雄风二人说道:“那两位干的才是没本钱的买卖,这活我可干不来,大师要动手找他俩去。” 老和尚看到远处的雄风二人,抄起齐眉棍便要上前动手。钟小楼心想这个老和尚倒是可笑,前脚还与自己拼命,后脚便把自己的话当做法旨,想来是年纪大糊涂了,连忙说道:“大师误会了,那两人虽是匪人,却从没干过匪事。他们到这来只是歇脚,一会我把他们打发了便是。” 老和尚收起齐眉棍,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贵姓,深夜来我山音寺所谓何事?”如今佛教在西楚境内四面楚歌,佛门子弟如惊弓之鸟,整日担惊受怕。 钟小楼此时觉得这老和尚可笑又可怜,念了这么多年经脾性却不能收敛,心中满存戒备却不懂人情世事。想到此,钟小楼不想再作调侃,摇了摇头还礼回答道:“小生姓钟名小楼,是个游走四方捉妖降魔c驱鬼破障的游士。远处那四尺精怪名为铜锣,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今夜造访贵寺别无他事,是因瞧见这山中有妖气弥漫,特来贵寺查看查看。大师莫要担心。我二人与西楚的官军不同,不会太过打扰。小生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老僧法号泽惠,钟施主既然是降妖的侠士,老僧自然是全力协助。只是那两位施主”西楚对佛门不客气,对寺院的盘查从不留情面。同时西楚鼓励江湖修行的游士降妖除魔,稳定西楚内部安宁,因此对江湖游士多做纵容。泽惠法师见钟小楼深夜造访,便想用武力将钟小楼唬住,并将其驱逐出寺院,哪想到钟小楼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泽惠心中嘀咕:“想必这小子习练上乘的本领,又有同伴相助,我拿捏不了他们。眼下先应承下来,之后再找个机会将他们全部打发走。不能因这些意外,扰了吾之大计。” 钟小楼笑着说:“大师不用担心,那两人做不出歹事,留他们在寺中歇脚借宿,明日我等一同离开便是。”并朝铜锣做了个手势。铜锣远远瞧见,随手便抽出两仪仗,对熊风二人说道:“你二人跟着一块来,今晚这寺院可不适合随意走动。” 原来钟小楼与铜锣游历至此,前几日见山中有妖气乍现,二人便满山遍野仔细搜查了一番,后来在深山中发现这孤单的寺院,遂决意到寺中查看。今晚恰巧碰到熊风二人,钟小楼担心那妖怪深夜出行,会伤了熊风二人的性命,因此决定先让二人跟着自己,来日再找个机会送其离开山中。 而熊风心中却另有盘算:“这小子原来是捉妖的游士,听他所说是瞧着寺院有妖怪,我且先跟着他,若真有妖怪便趁机浑水摸鱼,也不枉此行。” 熊炎今晚却是开了眼界,此时有一千万个问题想要问个清楚,瞧准此刻无事便开口问道:“大哥,刚才和尚用的是何等功法?竟能将真气化为烈火。而那年轻人的修为竟如此厉害,抬手间便破解了和尚的杀招。” 熊风略感吃惊,问道:“和尚用的是‘七厅’秘法,你师父独山老人没有给你说过关于“七厅”之事?” 熊炎摇了摇头,木木地说:“什么是‘七厅’秘法?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把所有的功法都教给我了,没记得他老人家提到过什么‘七厅’之类的事情。” 熊风心中暗骂独山老人藏拙,教徒弟竟然如此小气,便说道:“天地修行者,吸纳天地能量转为己用,此能量称之为‘气’。而天地之气狂暴难驯,你我只得将其吸纳入气海之中,再用修行心法将气海中的天地之气,转到丹田之中化为‘真气’,真气便是驯服的天地之气。而人有九门,这九门关乎修行成败及修为高低,因此真气的修行又称为‘九门’。” 熊炎向来好学,他在修行之初师父便已经告诉关于九门修行之事,连忙问道:“那‘七厅’又是什么?” 熊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人们从未停止过对天地之气的探索,因此便有了‘七厅’秘法。天地之气纳入气海之后,人们用特殊的法门将其引入心台,将其转化为‘元气’。真c元二气便是修行者的根基所在。” 熊炎刚要再问,这时一直走在前面的铜锣突然说话:“什么九门七厅,什么真元二气,实属可笑至极。天地之气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如浩瀚星辰玄妙无际,肉体凡夫怎能通悟其中奥秘,就算勉强窥探一二,那也是沧海一粟。” 熊风心知拳脚上不是铜锣对手,因此口角上更是不愿落下风,争辩道:“古往今来大能耐者的修为也离不开真元二气,九门七厅便是真元二气的修行途径,也不知可笑在何处。” 铜锣头也不回头,呛口说道:“古往今来的大能耐者你是见过了?”熊风被这句话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铜锣不紧不慢,继续说道。 “人有九门c七厅,开九门而天地通。盈七厅而天地容。所有的修行之法皆是淬炼天地之气纳为己用。真c元二气仅是天地之气驯服后的统称,其中类别众多,修为粗浅必然眼界狭隘c大能耐者的修为不是你等所能想象。” 铜锣所说后段明显嘲笑熊风修为不足,熊风心中气愤但也无话可说,轻哼一声说:“那你是见过大能耐者咯?” “东原之中,能称的上大能耐者的人寥寥几人,英华宗宗主,清泉观黄目道人,飞神剑剑主剑闻声,九渡僧人如慧大师c这几位的修为深不可测,均有通天彻地之能,可称为大能耐者。”铜锣说完,远远看了走在前面的钟小楼,又说道:“还有一人便是谪仙人c浩然剑仙何孟肖了。” 前四位的修为本领是天下公认的大能耐者,虽然世间隐秘不出的高人古往今来皆有,但这一时代这四位却是人们知道的最厉害的四位了,至于铜锣说的何孟肖,如传说般很少有人相信。 熊风嗤笑道:“想来你是都见过了?” 铜锣停下脚步,回身上下扫了一眼熊风,又转过身去边走边说:“除了剑闻声,其他几人都见过。” 熊风哈哈笑道:“你要说前四位见过,我倒是相信,你说你见过浩然剑仙何孟肖,三岁孩童也不相信。” 老四熊炎忙问道:“这浩然剑仙何孟肖是什么人?” “传说中是位来自中州的仙人,民间杜撰的神话故事罢了。”熊风说道此处像是用单刀把铜锣打败了十次,高兴地说。 铜锣也不争辩,不急不躁地说:“这天地处处是神话,处处也是人间。你若修为再能提升几个层次,便不会拘泥于顺手牵羊,半夜跳墙了。” 熊炎听铜锣话语中耻笑大哥,心中气愤却小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敢嘲笑我大哥?” “你二人联手都斗不过我,又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大爷我瞧不上,嘲笑又如何?”铜锣扯着破锣嗓子嚷嚷道:“而且你问大爷我是什么人,你铜爷爷哪点是人?吾乃天父地母的精怪。活的时间比三个梁朝还长,你喊我爷爷倒是让你占了便宜。” 精怪乃天地所生,天生灵智超过常人,生时天地之气锤炼躯体,生命悠长。与后天修行的妖怪不同,精怪数量较少,且多与人类较好,平日与人类生活无异。熊炎得知铜锣是精怪,心中惊讶不已,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与此同时,泽惠提着一盏灯笼,引着钟小楼直往后殿走。钟小楼修为高强,泽惠自知胜他不过,别无其他办法只得安排住宿,盼着明日一早众人赶紧离开。泽惠心中另有思量,因此不愿多说话,闷着头在前面领路。钟小楼却是左顾右盼,四下打量,将所过之处看个仔细。 泽惠见钟小楼东瞧西看,终于按耐不住,朗声说道:“佛门清修之所,哪来的妖怪,施主莫要多疑。”“佛门当然是清修之所,但如今却是妖怪最多的地方,大师想来也是知道。”钟小楼嘿嘿笑道。 梁朝还在之时,各寺院香火鼎盛,佛光普照庇佑着梁朝土地,几百年来未曾有过妖怪。而梁朝被西楚吞并后,寺院香火渐渐衰落,佛光暗淡,各寺院倒成了妖怪修行的好去处,一时间妖魔横行于前梁朝境内,西楚皇帝便颁发禁令,毁去寺院无数。 几人慢吞吞的走着,突然一声惨叫响过夜空,打破宁静,在黑漆漆空荡荡的寺院格外的吓人。 “老三!”熊风听到叫声后大惊失色,连忙跃上旁边的大殿房顶,举目远眺寻找源头。熊炎紧跟而上。 “施主使不得,怎能在佛殿之上走动?阿弥陀佛,施主快点下来。”泽惠心中一惊,又见熊风二人跃到佛殿之上,急忙喊道。 “小楼,东北艮位!”声音响起之时铜锣便取出了四方盘,盘针直指东北方向。 “走着!”钟小楼转身一跃便如水中游鲤,在半空划过直奔东北方向。铜锣一手拿着四方盘,一手握着十字弩也紧跟而去。熊风心想这钟小楼修为远高过自己,跟着他去定能搭救自家兄弟,招呼上熊炎也直奔而去。 泽惠法师心中一凝,暗道不好,便也寻着方向一路狂奔。泽惠年事已高,又以七厅秘法为主,因此轻身的功夫差的远,赶起路来越显吃力。 钟小楼修为高强,一路飞掠而过。“找了这些日子,可算给逮着了。”钟小楼心中兴奋不已,捉妖是眼下最爱之事。 回雁塔塔门已经被打开,一道道妖风自塔内吹出。钟小楼屏气凝神,掏出一张符文轻念口诀,符文顷刻间散出黄光。钟小楼把手一招,符文顶着妖风激射而出,正好贴在塔门上框正中,符文散出的黄光将塔门罩住,吹出的妖气便被堵在了塔内。 钟小楼随着符文一同踏射而出,催动心决运转七海丹田,真气暴起,竟垂直跃起直奔回雁塔顶而去。待到塔顶,钟小楼一个前翻,八层的回雁塔一跃而上。钟小楼这轻身纵越在月光下如觅食夜枭,让落在远处的熊炎暗叫了声“好本领”。 钟小楼抽出背上宝剑祈雨,这把祈雨剑是天台观镇观的七把宝剑之一,钟小楼下山门时便偷拿了出来。祈雨剑剑身狭长而薄,上有鱼鳞纹路。 钟小楼运起丹田真气,淡黄色真气包裹住祈雨剑。钟小楼一声暴喝,挥动长剑竟把回雁塔塔顶给斜着削去半边,削去塔顶顺着剑痕滑落,掉在地上响起一阵砖瓦摔碎的声音。远处泽惠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着急。 钟小楼从缺口处跳下,便是回雁塔第八层。钟小楼环顾四周,只见地上躺上两人昏迷不醒,正是熊林c熊山二人。又一白衣女子站在二人不远处。 白衣女子见到钟小楼也不言语,舞动手中长鞭向钟小楼卷来。“说打便打,不说废话,这种妖怪倒是少见!”钟小楼见长鞭卷着妖气挥来,便矮身躲过,紧接着挺剑直刺。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长鞭的威力全在鞭稍,越往里去长鞭威力越弱。钟小楼与妖怪打斗向来单刀直入,不做墨迹。 此时铜锣与熊风二人也已来到塔下,铜锣说:“捉妖不只是拼刀子蛮干,妖怪总给自己留个后路,你二人随我一同入塔,找找妖怪的原巢。” “哼,我两个兄弟可在上面!”熊风心急熊林二人的安危,哪里会听铜锣啰嗦,冲进塔门便往上攀登。 铜锣看着熊炎说道:“妖怪在此修行必当留下逃命的窟窿,你随我一同去找。”顿了一顿又说道:“上面有小楼,你且放心就是。”事情发生的突然,熊炎却是冷静的很。熊炎知道铜锣所言无假,回答说:“我跟着你。” 回雁塔上,那白衣女子见钟小楼欺身近前,突然笑道:“这位小哥倒是心急,良辰美景却不多瞧上几眼。”说罢面色一凝,凌空而起直飞向远处昏迷的熊林二人。 “妖怪的废话果然不少,就没有一个专心打架的!”钟小楼不容白衣女子走脱,施展起剑法,祈雨剑裹着真气剑芒闪动,将女子缠在剑影之中。 白衣女子见无法轻易走脱,银铃般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长鞭径自脱手扔出。长鞭脱手而出之后竟变成一条双头妖蛇,蛇身坚硬异常,钟小楼的祈雨剑竟然砍它无伤。妖蛇在空中扭动身体,两个血盆大口朝钟小楼咬来。 “不知这小物对不对小哥口味。”女子见钟小楼被妖蛇一时逼退,再次飞身向熊林二人奔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佛塔本无心 钟小楼见那女子有意轻视自己,心中冷哼一声,反笑道:“妖怪的废话就是多,学会了人语就是喜欢叨叨。”言罢,祈雨剑携裹着真气剑芒大盛,一记“烽火连城”,连出七剑,便将妖蛇斩成数段,妖蛇散落在地上变回了长鞭。 钟小楼的修行颇杂,各家各派均有涉猎。这套《连营剑法》是清泉观黄目道人自创的剑招,钟小楼曾在清泉观居住数载,黄目道人虽未正式收钟小楼为弟子,但依然倾囊相授。钟小楼天资聪颖,修行之事一点即通,无奈天性贪玩好乐,始终安不下心刻苦修行。但依仗着过人的天赋,这套剑法也是信手拈来。 妖蛇被斩,钟小楼长剑虚指白衣女子,全身真气迸发,踏足直刺而来。女子见妖蛇一个照面便被钟小楼斩杀,此时不敢掉以轻心,忙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钟小楼缠斗起来。 熊风恰在此时赶到第八层,见熊林二人倒在远处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心中悲愤难平,大喝道:“你赔我兄弟命来!”拔出单刀,一百单八式百刃波涛刀法全力施展起来。 白衣女子见熊风刀势凶猛却真气不足,如纸虎一般不堪一击,便不再理会熊风,全力对付钟小楼。 钟小楼见熊风碍手碍脚,自己施展不开拳脚,忙吓唬熊风说:“熊老大快带你那俩兄弟离开,待会可就真死了啊!”钟小楼与铜锣向来分工明确,妖怪均是交给钟小楼独自解决,最多是铜锣帮助清理杂兵。因此钟小楼从未与他人配合过,而熊风修为低浅,钟小楼束手束脚,一时间竟被白衣女子压制。 熊风听闻熊林二人还活着,心中悲伤消了大半,脑子也冷静下来,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妖怪的对手,斗志更是全无。一记“收刀式”跳出战圈,说:“大恩大德,有空再报!”说罢撇下钟小楼和白衣女子不再理会,直奔熊林二人而去。 这白衣女子见熊风前去搭救熊林二人,兀自拔地而起竟悬停在半空。钟小楼看到后一愣,自言自语说道:“这妖怪竟能悬空而立,莫不是花蝴蝶成了妖,样貌倒是挺像。”白女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似娇花照水。 白衣女子在空中收起软剑,银铃一笑,挥动左右衣袖上的绫带分取钟c熊二人。这绫带卷着妖气能自由伸缩,威力不弱于宝刀利剑。绫带袭来,钟小楼一记“弦月西望”如寒霜落叶斩向绫带。但宝剑斩在绫带之上却如抽刀断水,空落落软绵绵。钟小楼心中一惊:“这妖怪本领倒是古怪。”急忙侧身避开,绫带击在八层地板,打穿出一个大窟窿。 钟小楼瞧了眼地板上的窟窿,拧起眉头,心中升起疑云,却不知哪里古怪,自己一时也没有想通。 熊风听到脑后风声催得紧,忙向一旁侧身翻滚,施展出“滚地回马刀”的招式。此招专门避开身后偷袭,属后发制人的招式。但熊风修为哪比得上钟小楼,绫带飞来展开,将熊风围在其中。 “妖怪确不是我等能对付的。”熊风心中暗道不妙,危难之际也只得奋力一搏。 “小小的凡夫小子,还敢跑来盗取本姑娘的法宝。”半空中白衣女子又是一笑,将展开的绫带骤然紧缩,熊风挥刀砍在上面毫无效果,片刻间绫带就把熊风裹成了大粽子。 钟小楼见熊风被缚,连忙运转体内真气,挥动祈雨剑凌空一斩,真气构成的剑芒如斩月般飞出,一剑将白衣女子的左右两段绫带斩成半截,将熊风给救了下来,此招名为“秋沙点兵”亦是《连营剑法》的招式。轻哼一声:“袍子甩的这么好,不去搭台唱戏可惜了。你快去救你的兄弟,碍手碍脚竟添堵。” “公子划烂了这衣衫,不知有何企图?”女子笑嘻嘻的叱喝道,把手一招,落在地上的两截断绫又飞回女子手中。“公子莫要心急,本姑娘总得挨个招待不是?” 绫带与女子衣衫自动接好,完好如初。女子双臂同挥,两条绫带直奔熊风而去。钟小楼一个跳跃便来到熊风身前,挥剑挡下绫带说:“熊老大一手提着一个,快带他们离开,这妖怪可是有古怪,一会我可无暇照顾你们。” 熊风劫后余生,心有余悸不住自责的说道:“小兄弟顶住,我这就带他们走。”话没说完便发足奔到熊林二人身边。 钟小楼气海不断吸纳天地之气,丹田运转不断,源源不断地将天地之气转为真气。钟小楼真气越来强,祈雨剑使的更是越来越快,真气剑芒在上弦月惨淡的月光下神采异常。祈雨剑本就是柄斩钢削铁的宝剑,又有钟小楼真气缠绕,女子挥来的绫带被斩成数段。 “公子真气c剑法倒是犀利,却不知能将本姑娘的绫带斩到几时。”白衣女子悬在半空见熊风救了熊林二人却也不再阻拦,只是不断挥舞长绫让钟小楼不断斩成碎块。 白衣女子任由钟小楼一通剑斩,绫带被钟小楼斩碎后便立刻恢复原样,继续攻向钟小楼。钟小楼心中略有急躁,心中疑惑更多:“这妖怪化成人形,想来修为少说也是一劫的本领,而她灵智依然‘通人’。可眼下妖气不盛,战力不足,只是依靠悬空的本事和这能长能短c自我复原的绫带与我周旋,我且试上一试!”主意拿定,钟小楼一记“龙将夜袭”拔地而起直取白衣女子。 “公子你倒是心急。”白衣女子轻轻一笑。纵然这“龙将夜袭”的招式势如奔雷c快若疾风,但自下而上,白衣女子已经占尽地利优势,只向一旁飞出两个身子便躲过这一招。“公子莫非是想飞到云彩之上?”白衣女子抿嘴笑道。 “看我这招如何!”钟小楼此刻已跃到女子上空,剑身突然青芒暴起,这真气比之先前威力气势强出十数倍,挥剑向下凌空虚斩,一道数丈长的剑芒疾驰而下。白衣女子心中一惊,料到钟小楼会有后手,但万没想到钟小楼的修为竟然如此之强,慌忙之中急向侧飞,堪堪避开剑芒。然而剑芒中裹着真气和剑气,虽然躲开,但白衣女子依旧被震伤。 剑芒自上而下斩在回雁塔上,发出巨大的斩裂声,竟将回雁塔自上而下劈成两截,好在回雁塔修建时投入的本钱足够,地基牢固,再加上剑芒垂直斩下而且锋利异常,回雁塔虽然一分为二却仅是晃了一晃,没有倒塌。 正在塔中寻找妖窝的铜锣被这斩击吓了一跳,自语道:“这等威力也只有浩然神诀了,莫非小楼遇上了硬茬子!”原来钟小楼童年时有一天大的机缘,被谪仙人c浩然剑仙何孟肖收为徒弟,何孟肖传给钟小楼无上神诀《浩然正气决》。这神诀修行之法异于真元二气,又远远高于真元二气,钟小楼虽然懈于修炼,但毕竟天资卓群,修为造诣远高于他人。 “是要找个时间好好练练了。”钟小楼见白衣女子竟能躲过自己的全力一斩,心中不免有些惭愧。钟小楼自离开何孟肖后对于修炼更是懈怠,刚刚占尽地利竟然没能一举击败白衣女子。犹然想起幼时见何孟肖施展神诀时的场景,心中更是惭愧难当。 “公子莫非也会飞天的本事?且让本姑娘先给你留上几个窟窿。”白衣女子被刚才那一斩吓得脸色惨白,仅是余威便让自己内府受伤,若被击中就算侥幸不死也成废物。 白衣女子拔出软剑骤然飞向钟小楼。钟小楼心知刚才自己搏命一击运用神诀已经透支了体力,此刻气海全空,只得勉力催动清泉观的心法维持真气运转,而且眼下自己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犹如死局。“这次算是赌输了。”钟小楼心中叹息,手中却不停留,从怀中掏出几张符文便射向白衣女子。 “雕虫小技!”见符文飞来,白衣女子不闪不避,符文只将白衣女子周身的妖气烧掉,而白衣女子本身却对符文毫无反应。钟小楼心中大为吃惊,只得挺剑护住全身。 白衣女子上下翩飞,手中软剑越来越快,意图在钟小楼落地前将他击败。但钟小楼剑术高明,所学又广,此时虽然真气不足体力不支,但身陷逆境奋力一战,虽然身在半空处在劣势,白衣女子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击败。 “这招看你怎么躲。”白衣女子于两剑交锋之际挥动绫带,绫带在空中绕来半圈直打钟小楼后心。钟小楼暗道不妙,空中毕竟由不得自己,只得将仅有的真气运转后背,准备强吃了绫带一击。 “今晚是碰到怪事了!”绫带打在后心,钟小楼心中的疑云更重。这绫带的威力钟小楼之前看在眼中,可刚刚打在自己身上却是不痛不痒,看来这眼前的白衣女子是未下杀手。 “公子可别凝眉走神。”白衣女子见钟小楼面色一凝,又开口笑道。但手中软剑却毫不停歇,连刺连削。 “小楼!”铜锣此时已经赶到,大喝一声只听嗖嗖声接连响起,手中弩箭接连射出。白衣女子见下方弩箭射来只得抛下钟小楼,身形在空中飞舞,躲开射来的弩箭。 “今晚的事看来另有隐情。”铜锣的及时驰援让钟小楼压力一轻,将刚才情景在脑海中琢磨,“这白衣女子的修为绝不是一劫的妖怪,而降妖的符文对她本人无用,浩然神诀的斩击竟能避开,刚才打在身上的绫带不痛不痒”钟小楼在空中一个后翻缓解下坠力度,稳稳的落在塔上。 铜锣见钟小楼落回塔上,连忙跑了过去,急切地问道:“受伤没有?” “我没事。铜锣,这事中有古怪,且让我试上一试!”钟小楼回答道。说罢钟小楼收起祈雨剑,从怀中掏出一拇指大小的铁杵。抬头朗声说道:“姑娘好武艺,被吊在空中肯定累了,让在下请你下来歇歇脚!” 钟小楼口念咒语,将铁杵抛掷空中。只见铁杵在空中竟然化作上万枚钢针,钢针悬散在空中,针尖对向白衣女子。原来在几个朝代前,有一老妇花费力气将铁杵磨成绣花针,后来一位得道高僧知道后感叹老妇心性之坚定,高僧便自己用铁杵磨了上万枚钢针,算作是对自己修行的一个考验,在后来高僧觉得钢针于自己无用弃了又可惜,便将钢针凝练成一法器,随身携带。 “姑娘可要小心,此法宝名为‘铁杵针’,待会万针齐发,躲闪起来可要小心!”言讫,钟小楼把手一指白衣女子,万枚钢针直射而去。铜锣知道钟小楼有自己的考量,便手持两仪仗护在钟小楼身前。 铁杵针分成上万枚钢针,辐射面积较广,白衣女子在空中成了标靶,急向下坠去躲避。然而钢针数量众多,不得连忙挥动绫带将钢针卷去。“铜锣,用弩箭射她脚踝!流血便成。”钟小楼边指挥万枚钢针,边向铜锣嘱咐道。 “好。”铜锣拿出短弩,又上了一根硬弦,弩箭威力速度大增,只听嗖的一声比平时快上三倍有余,弩箭贴地而去。白衣女子正全力对付铁杵针,双脚刚碰到回雁塔钟小楼便把法器收了回去。一时压力骤减,而自己未被钢针所伤,正自庆幸,弩箭来的隐秘速度又快,正被弩箭擦伤了左脚脚踝。 铜锣眼尖,黑夜中依然瞧得清楚,说道:“流血,红色。”万物后天开灵智后方可修炼成妖,然而万物一旦成妖血液均为墨绿c黑紫两色。天地间红色血液只有人类或者飞禽走兽。 钟小楼点头说:“果然,这女子是人非妖!想来她是被妖怪给给控制住了。需想个法子把那正主妖怪给找出来。”钟小楼心中思虑道:“刚才在空中她用绫带打我而不发力,想来还尚存自我意识,得合计个法子先把她救下来。” 铜锣应声道:“那便不能莽撞,一但不慎就算救了她性命也是个痴呆。”此时熊炎终于赶了上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哥熊风三人,却跑到铜锣身前说道:“塔上什么都没有。” “你先去照料你的几个哥哥,这里交给我二人便可。”铜锣点头回答说。熊炎才又跑到熊风身边,见熊林二人只是昏迷。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熊风见四弟赶来,心中也是稍宽,说道:“这场面不是咱们的点子,瞧准时机带着老二老三离开。”熊炎忙点头称是。 此时白衣女子站在远处一动不动,钟小楼想不到好法子,也按兵不动停在原地。熊风害怕白衣女子突然动手自己抵挡不住,因此不敢随意挪动,只得呆呆等着。钟小楼揣测正主妖怪藏身之处,盘算解救女子的方法。一时间回雁塔竟陷入寂静。 “狂妄妖怪!害我僧众,今日又毁我回雁塔!老僧与你拼个你死我活!”泽惠法师突然上了这回雁塔,打破寂静,手指女子破口大骂,全然没了修佛之人的样子。 钟小楼等人吓了一跳,全然忘了这寺院还有一个老和尚。而听泽惠口中所说,想来他早已知道回雁塔上藏着一个妖怪。 “大师既然早知回雁塔上藏了一个妖怪,之前也不支语一声,咱们也好准备准备,带齐捉妖的家伙什。”钟小楼对泽惠法师不满,出言嘲笑道。 “这妖怪将寺院上下百名僧众的血都给吸干了。”泽惠法师长叹一口气,悲愤的说道:“老僧大限将至,只想在临死前手刃此妖,今日有几位英雄相助,老僧死而无憾!” “大师要杀妖报仇,刚才见面之时也该告知。就算不信我们,总该禀明西楚军官。你自己捉也捉不了,赶也赶不走,留着她在此处修炼,满寺里外留下的佛气可成了妖怪的肥料了。”钟小楼心中更是不忿,继续说道:“眼前这白衣女子也是被妖怪所害,正主妖怪在哪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泽惠大声呵道:“妖怪便是眼前的女子,这妖怪吸食人血,变得和普通人别无二致。施主可不能贪恋美色蒙蔽身心。” 钟小楼哑然失笑,刚要说话,只听那女子悠然说道:“老和尚,长生之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晚只要做成,你便能长生不死万古长存。” “你这妖怪,莫再蛊惑人心!今晚有这几位施主相助,必当取你性命!”泽惠法师暴喝一声,将一颗念珠弹射而出,念珠在空中变成火球,直取白衣女子。 “哼,冥顽不灵。”女子挥动绫带,将火球带到一旁,火球砸在回雁塔上。这回雁塔是由木材所建,泽惠弹射出的火球又是佛门梵火,瞬间便将回雁塔点燃。而回雁塔已经被钟小楼斩半,本就是勉力支撑,此时形式更加严峻。 “大师可不能放火,妖怪没除自个家院子倒是先烧干净了。”钟小楼见回雁塔烧着,忙出言阻止泽惠法师,担心他一通乱烧,让妖怪借机逃跑。所幸泽惠修为不高,虽是梵火但火力不旺。 “小楼,先让那四个毛贼离开此处。”白衣女子刚才明显话中有话,铜锣小声说道:“这和尚看来也不是善类,先找出妖怪本体再说。” 钟小楼问道:“你有眉目?”“你可还记得前日来寺中还有三个小沙弥,今晚这么大动静,那小沙弥睡得再沉也该醒了。”铜锣眼睛一眯,陡然说道。 钟小楼听后心中一沉,思考起来:“铜锣说的对,今夜这么大声响就算死猪也该被吵醒了,那三个小沙弥至今未露面实在不是佛门修行之人所为。这老和尚之前见面便狠下杀手,招招不留情,哪像一个修行多年的高僧。”越想心中疑惑越多。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昏迷不醒的熊林二人,琢磨道:“也许他哥俩瞧见了什么。” “大师,咱们齐上,先收了这妖怪!”钟小楼将祈雨剑舞了个剑花,朗声说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修心者迷途 铜锣虽不明白钟小楼作何打算,但其对钟小楼一向无条件信任,从未质疑。铜锣取下先前增加的弩弦,嗖嗖数声一通乱射,弩箭毫无目标性的射向白衣女子周围。 “这血海深仇,老僧今晚便要洗刷个干净!”泽惠法师见铜锣出手,也跟着念起佛咒,泽惠修行佛门七厅秘法数十载,专精于佛门梵火。梵火乃佛祖座前长明灯之火,能凭空而燃,威力之巨可焚烧世间万物。泽惠虽然修为尚浅,但手中的梵火却让人忌惮。 泽惠将手中念珠逐个弹出,念珠在空中化作一个个火球乱飞乱砸,白衣女子不慌不忙轻松避开。火球炸在回雁塔上,噼里啪啦声不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回雁塔登时烧了起来。 “老和尚,你想把大家都给烧死呢!”铜锣见泽惠这一通胡打乱打,那是要攻击白衣女子,分明是想将这回雁塔给烧个干净。 “铜锣,下塔。”钟小楼趁铜锣泽惠二人出手之时,已经跑到熊风等人身边,两臂分别挟着昏迷的熊林二人,笔直蹿出回雁塔。半空之中,钟小楼回身看向白衣女子,只见那女子也不还手,任由火球c箭矢在周身四处乱窜。 刹那间,女子举目远远看向钟小楼。两人四目相对之间,钟小楼心中突然一凛,脑海中闪过一幅奇怪的画面,脑袋一阵眩晕。钟小楼暗道不妙,连忙运转真气防御,但自身体力耗费缓慢,真气运转不济,竟眼前一黑,挟着熊林二人直往下坠去。 “小楼!”铜锣见钟小楼失常,心中大急。甩手乱射了数支弩箭,踏足轻身而起,朝钟小楼急奔过去。铜锣全部精神集中在钟小楼身上,哪曾想刚一转身,后心便被一火球砸了个正着,一个踉跄摔了出去c “铜铜爷!”熊炎见铜锣受伤,提剑便上前去护。原来钟小楼决定先救熊林二人下塔,熊风c熊炎心中自是感激不尽。熊风与熊炎二人此时对钟小楼惟命是从,自愿留下接应着铜锣。二人见铜锣受伤,立刻架起兵刃将铜锣护在身后。 “你这老和尚,莫不是疯癫失了心神。”熊风刚刚瞧得真着,泽惠法师趁铜锣背对自己一个火球不偏不倚正中铜锣后背。熊炎扶起铜锣,忙问道:“铜爷,伤的重不重。” “暂时没有大问题,但被佛门梵火灼伤,需赶快医治c眼下情景,速速离开此处是为上策。”铜锣虽是精怪,身体强于常人,但泽惠法师的火球毕竟是佛家的梵火,这偷袭的火球泽惠更是用了十成的法力。而且铜锣心中记挂钟小楼安危,心中更急。 “盈月当升,妖星将至,唯佛灯长燃,今夜便用尔等性命助佛陀降世!”此时泽惠已经全然没有修行人的样貌,面目狰狞丑陋,狞笑道。言讫,泽惠又取出一长串念珠,把手一甩,念珠颗颗紧连,泽惠将这念珠当做齐眉棍使用,而后佛咒念起,念珠泛起火光,变成了一根通天燃火棍。“丫头,佛爷过会再来收拾你!”泽惠瞪了一眼远处的白衣女子,一个箭步欺身前来,挥动火棍直攻铜锣。 白衣女子站在远处,双眼失去了光彩,一动不动。 再说钟小楼两眼一黑,便在半空中直直坠落。再回神时已坠过四层,心中暗道:“莫不是妖怪的媚术?竟大意至此,却也不像是媚术。过会在做计议,先救下这俩笨熊再说。”主意拿定,先将熊林横抛了出去,昏迷的中的熊林砸破回雁塔第三层的窗户,直直摔了进去。 “这胖子倒是沉!”钟小楼再想把熊山给扔进去,可熊山不比熊林,身高体阔,满身的肥肉。 “你这胖子还真把江湖当成了饭馆了。”眼见就要坠地,钟小楼却不着急,讽刺道。紧接着钟小楼暴喝一声,运足仅存的真气将熊山在下坠途中硬生生扔了起来,钟小楼脚尖刚触地面便一个滚翻卸去下坠之力,此刻熊山也坠落下来。钟小楼上前伸手接住熊山,紧接一个泄力横甩,将熊山扔在了地上。 然而此刻回雁塔第八层却是险象环生。 “尔等的鲜血必将让佛灯燃的更旺!”泽惠舞动火棍,将熊风二人逼得节节败退。熊风c熊炎二人虽然修为不足泽惠,但若要静心防御,泽惠也要费些功夫才能将二人击败。但此时熊风二人已经被泽惠的气势压住,心中难免胆怯,一时间二人手忙脚乱只顾招架。 “这老和尚修为全在佛门秘法,真气功法却是稀松平常,你二人别被这老和尚的烧火棍唬住。只要贴身而战,不让他念咒施法,他怎会是敌手。”铜锣心急如焚连忙指点说。铜锣现在最为担心的是钟小楼情况,再就是自己被梵火偷袭得手,后背被烧得疼痛难耐,需赶紧医治不然拖久了梵火灼体入心,后果不堪设想。 铜锣伤势逐渐变大,行动慢慢变得不灵便,只得用两仪仗勉力撑住身体,手中弩机却依然连扣连射,不断用弩箭扰乱泽惠。 “区区一个精怪,竟敢与我佛为敌,还不逃命去。小心老僧把你烧成一捧齑灰,拿去填炉插香!”泽惠见胜券在握,双目如炬。手中的火棍挥舞的越来越快。熊风二人越来越吃力,心中愈发的胆怯。只听见当的一声,熊炎手中的长剑被泽惠的火棍硬生生砸去一半,只剩半截。 熊炎虽然手脚的本事也是从小苦练,但一身能耐全在剑上,眼下危难时刻,赤手空拳更是不敢去接泽惠的火棍。 “四弟快走,我来断后!”熊风见四弟没了兵刃,心想今晚便要折在此处了,但自己总得拼上性命让四弟逃得一线生机。熊炎主意拿定,一个闪身躲开撩来的火棍,运起十一成的本领,手中单刀泛起微微真气,一百单八式的刀法招招不避生死,刀刀狠中带狠。 “你若一心求死,老僧便成全你。”原来这泽惠和尚自幼遁入沙门潜修佛法,虔诚颂法。后来梁城作古,西楚不善待佛门,泽惠便心生疑惑,恰好被藏在山音寺的妖怪趁虚而入,蛊惑迷了心窍,修习了妖法。这妖法需要吸食人血,此中歪门邪术却被泽惠和尚当成了成佛的佛法c因此泽惠法师本意是留下熊氏兄弟的性命,想要吸食他们的血液。而精怪与人不同,血不能精炼,且留着铜锣难免会惹来麻烦,因此决定先了解了铜锣。“这四个莽夫修行奇差,不足为虑。眼下先解决了这精怪,余下那年轻人交给华音与长老大人。” “鼓噪的蝼蚁!”熊风此时拼了命般缠住不放,泽惠越发的烦躁。火棍架住熊风砍来一刀,大喝一声,抬起左脚直直的踢在熊风小腹之上。熊风吃痛连退两步,本来认为自己的会身受重伤,哪曾想泽惠这一脚力度却是不大。 熊风毕竟行走江湖多年,修为虽不入流但见识也不少,一下被泽惠这一脚给踢醒:“我把这和尚想的过于厉害了,这和尚年逾八十,垂垂老矣。而他又长年修行‘七厅’佛门秘法,这棍上的本事全是靠的佛门梵火加持。我只要避开梵火,就算吃他几下拳脚,又有何妨?一通猛攻。他念不出佛咒我还怕他不成?” 正所谓“老怕少拳”便是这个道理,想通此节,熊风心气稍足了点,抖擞精神再战泽惠。 “熊风,打他下盘。”铜锣的修为毕竟高过熊风,心思转的更快。“熊炎,你用这两仪仗,只挡他烧火棍。”说罢将两仪仗扔给熊炎。熊炎也不多言语,接过两仪仗便又上前缠斗。虽然熊炎对于仗法不甚精通,但一法通而万法通,又依仗自己年轻力胜,泽惠砸过来的火棍,熊炎竟也堪堪接了下来。 泽惠见铜锣等人找到了应变之法,自己一时难以迅速获胜,心中更是急躁,暴喝道:“老僧今日便将成佛!阻碍者均将化为齑粉”言讫,泽惠从僧袍中掏出一盏油灯,油灯形状大小如三钱酒杯,外刻攥佛纹,通体黄铜色。泽惠朝那油灯一吹,油灯上便燃了起来。 “这盏油灯乃西佛入我东原时,相吾禅师随身所带之物,此物吸日精月华而燃不息不灭之梵火!尔等肉体凡夫竟不识好歹,敢在我山音寺撒野。老僧便用这佛门秘宝将尔等烧个干净,受此梵火烧身也不枉于这世间走一遭。”说罢,泽惠法师口念咒语,油灯徐徐飞起,悬在泽惠头顶前。 铜锣看到悬在半空的“油灯”,心中咯噔一下,寻思道:“这油灯绝非凡物,此时尚不知小楼情况如何,我又被梵火灼伤。眼前这俩人修为稀松,需赶紧离开此处。”主意拿定,招呼一声:“熊炎熊风,来我身边,此处不可久留!” 熊风二人本就心怵,此刻听铜锣招呼,哪还敢多留片刻。急忙跑到铜锣身边。 “妖和尚,待会铜爷爷再找你算账!”铜锣取回两仪仗,默念口诀,然后轻轻跳起。落地时却听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木头断裂的声音,桐庐竟然将回雁塔八层地板砸破了一个窟窿,连带熊风二人一同顺着窟窿往下掉。 此时泽惠佛咒念完,那油灯中飞出无数火花,火花在空中越变越大最后变至木桌般大小的火球。火球砸在塔上轰隆乱响,一分为二的回雁塔顿时回雁塔着了起来。 这泽惠法师如同着了魔般疯癫无度,见四下里梵火燃烧,火光冲天不停的狂笑。 “你这和尚,让如此狂热不计后果,这回雁塔乃法阵所在,烧了这回雁塔,我看你如何成佛长生。”一直站在远处不动的白衣女子此时突然说道。 “嘿嘿,休要再瞒我,这回雁塔根本不是法阵所在,毁了又如何?待会连你也一块烧成灰烬,佛门净地可留不得你这妖魔邪祟。”泽惠回头看了眼白衣女子,狞笑道。 “留你这和尚本就多余,今日竟敢如此张狂。”白衣女子轻喝一声,暴然身动,抽出软剑飞刺而来。白衣女子周身被妖气笼罩,妖气如墨漆黑,与女子这一身白衣格格不入。 且说铜锣不停砸穿地板下垂,最后下坠力度渐无,落在第三层停了下来。原来这铜锣本是一精铜顽石,受日精月华天地之气,后来又遇到一天大的机缘,便灵智开悟,起身成精。刚才危机时刻,铜锣用起本命法通,将身体化为万斤铜石砸破地板而逃命。 “熊炎,我动弹不得,你背着我赶紧下塔!”铜锣气力渐无,背上梵火伤痕又愈发的厉害,只得喊熊炎帮忙。 熊炎二人自楼上跌落,虽然摔得疼了些,但腿脚无碍。熊炎忙点头称是,背起铜锣便往塔下飞奔。熊风捡起掉在一旁的两仪仗,紧跟而出。 铜锣三人刚出回雁塔,就看到钟小楼轻身而来。原来钟小楼见回雁塔危险,便将将熊山放到山音寺中殿去了,后又返回将熊林救出也送到中殿。因此耽搁了时间。 “大恩大德,我熊氏兄弟无以为报,他日刀山火海若用的我等性命,恩公尽管拿去。”熊风听钟小楼将刚才经过一说,心中感激不尽,往日恩怨抛去脑后。 “先别废话,赶紧离开此处,这破塔撑不住多长时间。”铜锣见钟小楼无碍,心情一宽,但背后还是吃痛,催促道。 “咱们先去中殿,铜锣先忍耐会,这老和尚修行不足,梵火威力十成不见的有二三成。黄目老道有专门对付梵火烧伤的秘药,一会给你敷上,保证药到病除。”先下局势风云突变,钟小楼却不以为然,现将铜锣背上治好,其余的事情倒是不急。 不一会,四人便来到中殿。熊风见熊林二人已经悠悠转醒,二人靠在墙角,盘坐静修。“大哥,你和四弟无事可是最好的了。”熊林见熊风二人衣衫不整,一身狼狈,显然是经历一番恶斗,但熊风二人精神无恙熊林心中稍宽,说:“老三伤的重了些,一时还不能说话。这位钟小兄弟说老三需再过一会方能恢复。” 铜锣进殿时便从熊炎背上跳了下来,自己找地坐在一边,说道:“如今梁朝寺院哪还有人敢进?你们四个也是胆大,竟想到来妖怪老窝来偷东西。” 熊林不知老大老四今晚的经过,见铜锣相貌奇特又出言不逊,刚要出言回击,熊风忙插话说:“老二,这位是铜锣铜爷,今晚我和四弟的性命便是铜爷和钟恩公所救。”接着便将今晚的遭遇说了一遍,熊林听完后背直冒冷汗。心中暗想:“得亏大哥阻止的快,不然言语冲撞了这二人,保不齐他俩会如何。” 熊林连忙作礼说:“多谢两位恩公相救,我兄弟四人真是” 话没说完,铜锣便打断说:“客气话少说些,还是费费口舌把你俩今晚见闻说上一说,也好多做个准备。”几人说话的功夫,钟小楼已经把疗伤药调制完,坐到铜锣身后,将铜锣穿在身上的束身甲解开,撕开里面的衣服,露出铜锣的后背。被梵火烧过的地方依旧亮着红光,像是被烈火烧红的铁块。 “这佛门的秘法倒真是厉害。”钟小楼看到伤痕这般严重,赶紧将疗伤药涂在伤口上。道家秘药刚碰到伤口,便发出滋滋的声音,通红的伤口很快便暗了下去。 “你师父的药确实管用。”伤痛减轻,铜锣便宽下心来,“你倒是说说,今晚都碰到些什么,”铜锣转头又问向熊林。 熊林知道此中事大,略一回忆便说道:“我跟老三武艺差了点,比不上大哥四弟,便只能绕道寺院后墙,从便门进寺。进了寺后,那后殿的灯还亮着,我二人怕惊扰了寺院的和尚多惹出事端,便躲在树后。”老二熊林的口舌清楚,平日嘴上的活熊风都安排他去做。 “三弟性子急躁,安奈不住,一个劲的催促我先去回雁塔。我说‘大哥安排在回雁塔会合后,再一同行动。’老三却是不让,说‘眼下宝贝就在跟前,何必非要等大哥呢?’我拗他不过,心想这寺中除了老和尚跟三个小沙弥再无别人,便陪老三先去。” 钟小楼连忙问道:“你们兄弟四人,为何不一起从后门进去,干嘛要分开。” 熊林回答说:“寺院不同其他,毕竟前梁以佛立国,寺院鼎盛数百年。里面的宝贝难以计数,大哥二人从前殿翻入,如果能碰到夜里的宝贝那最好不过了。”原来前梁东靠大海,海中盛产夜明珠,前梁历代皇帝喜欢把夜明珠赏赐给中意的寺院,这夜明珠在寺院中整日被香火熏陶,难免落上尘土而光亮不足,只得挨个佛殿查看。 “我跟老三绕过后殿,悄悄来到回雁塔前,塔门紧锁,但这哪能难住老三,老三轻轻一别便把铜锁给开了。我想,既然先进了这塔,那便赶紧找,免得真出了意外我跟老三应付不来。我二人赶紧从一层往上搜索,但这塔全部空落落的,除了地上灰尘无其他任何东西。老三不甘心,领着我便上塔挨层搜索。”熊林身上伤势轻些,此前钟小楼喂了药丸,自己又静坐吐纳片刻,如下已然大好。 钟小楼又问道:“塔上可曾找到宝贝?” 熊林叹了口气,说:“宝贝没找到,我跟老三俩人却是找到阎王爷的家门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一叶蔽佛心 “我与老三沿着楼梯一直往上,可每层都空空无物,连尊泥塑的佛像都没有。老三还问我‘这塔可真是奇怪,佛教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这样。’我也是越瞧越不对劲,等爬到六层,发现塔上的雕梁壁画竟变成了美人图。老三不停地口骂和尚淫乱。我却心中越来越害怕。”熊林说的绘声绘色,铜锣心里却厌烦起来。 “这故事你留着给小娃娃去说,你只说你二人看到些什么便可以。”铜锣插言打断说。 熊林顿了一顿,觉得铜锣说话好生的无礼,却只是干笑了一声接着说:“我二人最后来到第八层,环顾四下也没发现什么宝贝。老三眼尖,拽了我一下说:‘二哥你看,墙上挂着一幅画。’我心中纳闷,好好一座塔,就算不放宝贝佛像,也不能挂上幅画应付。我二人借着月光走上前去,但见那幅画竟是一美人画,画中女子一身白衣,低头坐地抚琴。画中女子栩栩如生,好似真人一般。我跟老二全被这画吸引。” “再后来呢?”熊炎赶忙追问道。 熊林瞥了眼钟小楼和铜锣,说:“那画中女子竟然抬起头看了我二人一眼,我以为自个看花了眼,揉了揉眼再仔细看时那画中女子竟然将手伸了出来,我二人吓得赶忙往后退,心想定是碰到妖怪了,便赶紧往下跑,但突然发现三个沙弥竟然站在我们身后,身上呼呼冒着黑烟,好生的吓人,现在想来那黑烟便是妖气了。” 钟小楼听后忙问道:“白衣女子可从画中出来?三个小沙弥又做了什么?” “三个小沙弥从三个方向围住我二人,他们齐手一指便有黑气冲向我和三弟,我只能拼命喊叫,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便在此处。后来那画中女子如何我便不清楚了。”熊林回答道。 铜锣敷完疗伤药,重新穿好束身甲,对钟小楼沉声说:“三个小沙弥想来也是被这妖怪控制。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找到妖怪本体,方能想法子解救。” “先回塔瞧瞧,那老和尚想来也是被妖怪给迷惑了,得小心提防妖怪。”钟小楼抽出祈雨剑擦拭了一下又放回剑鞘,随手掏出装在身上的符文查看了下,整了整衣服说:“这妖怪藏头藏尾,实在麻烦。” 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一声巨响,接着是砖瓦劈里啪啦的摔碎声。铜锣紧了紧弩弦,说:“要加快速度,今晚的风向不明,手脚慢了别让西楚的鹰犬招来了。” “走!”钟小楼提起长剑便要走,却又停下对熊风叮嘱说:“熊老大还是跟兄弟们在这里等着,乱窜乱跑碰到妖怪可是大麻烦,我会在殿外布下符阵,等抓住了妖怪再来通知诸位。”说完钟小楼出了中殿,铜锣紧跟而上c 二人上了中殿房顶,举目看去。刚才的巨响是因回雁塔终于支撑不住,终于轰然倒塌。而回雁塔已被大火吞噬,回雁塔散落的木梁燃着大火砸在附近的偏殿上,登时被点燃,眼见火势已经不受控制。 “小楼,那老和尚已经无药可救。他手中有一法器,能喷射佛门梵火,如果不阻止,恐怕这寺院今晚便给烧个精光了。”精怪乃天父地母所生,对世间之事多不留情,但铜锣因果机缘不同,因此心中装着凡俗世事,此刻眼见寺院将要被烧毁,心中难免惋惜。 钟小楼射出四支手箭,手箭尾端各绑着符文插在中殿四角,说:“如果妖怪来此,此阵足够抵挡一会,咱们也好速度驰援。”说罢轻身一跃,便朝火光疾驰而去,铜锣缀在钟小楼身后紧跟而上。 钟小楼二人赶到回雁塔时,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梵火威力之巨竟将地上石板灼化。火海中泽惠通体皮肤赤红,右手紧紧拿着油灯法器,炽热的油灯将泽惠右手烧得呲呲冒烟。泽惠看到钟小楼二人,狂笑地说:“狂妄小子,敢来我佛门撒野逞英雄。今夜老僧便将在梵火之中涅槃永生!成为无上的佛陀!” 钟小楼心中感到厌恶,冷声说道:“你这和尚这数十载真是白白修行了,不好好敲木鱼撞铜钟,偏要受妖怪的蛊惑,真是心不净,何来佛门净。” “无妄小子,竟敢妄议佛门。老僧先将你等超度,再去净化了那妖女子华音,届时我成佛之后,再送尔等魂魄如六道轮回。”泽惠疯笑着说。 钟小楼不理会泽惠的疯言疯语,却问道:“之前塔上那女子名为华音?” “无耻色徒,死到临头竟还敢贪恋美色。” “色徒?和尚你一心修行恐怕是为了长生不死吧,你这贪生怕死之徒本就是辱没佛门,现下与妖魔狼狈为奸,也是可怜了这座寺院。况且你的佛祖可从来没有劝化众生去祈求什么永生。”钟小楼嘲笑道。 “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我佛慈悲万千世界,自会渡化众生永生不死!”泽惠握着油灯,双眼赤红,一步步朝钟小楼走来。 钟小楼往后退去,说道“和尚莫急,长生不死也没什么坏处。小子我只是心中疑惑,佛经我也参悟了很多,可从没见到过永生不死的法门。敢问大师,您的永生不死之法,想来便是那白衣女子华音所教?”钟小楼看泽惠所言所行,必定不是什么头脑灵光之人,便想从中套出些眉目,好将一直藏匿不出的妖怪给揪出来。 “哼,区区一女流之辈,华音何能教授老僧法门?尊上大师乃天地间依然得道的高僧,这无上的法门必然会让老僧超然成佛。”泽惠停下脚步,愤愤地说。 钟小楼笑着又问:“不知道那位得道的尊上大师现在何处?在下自幼与佛门有缘,有心想请这位尊上大师授业解惑,还望大师通融。” “你与佛有缘,可尊上大师却与你无缘。”原来泽惠一直是个自私自利之人,现在钟小楼突然想要见传他法门的尊上大师,忙将油灯握在胸前,大喝说:“既然你执迷不悟一心求死,老僧现在便成全了你!”泽惠催动油灯法器,顷刻间油灯又喷发出大量火球。 钟小楼哪曾想到泽惠竟然如此自私自利一心要独占法门,连忙拔出祈雨剑,朗声说道:“好好的出家人不做,净是些什么虚无缥缈的臆想,甘心受妖魔蛊惑。既然如此执迷不悟,和尚便不要怪我这柄宝剑不念佛吃斋了。”钟小楼迎着乱砸的火球,踏步欺身奔向泽惠。回头又对铜锣说:“铜锣,你去找熊家所说的那幅画,别在此纠缠。”铜锣点头应允c 虽然泽惠修为不足为虑,但这梵火构成的火球着实棘手,钟小楼不敢大意,便再次将《浩然正气决》催动起来,这神诀乃何孟肖顿悟天地。一念而破复山妖时所创。神诀分为贯c檀c维三篇,钟小楼天资聪颖但童心难收,修炼之事下功不足,贯篇仗着天赋修炼的最好,檀篇其次,神篇苦涩难懂修炼的最差。纵然在神诀上修练功夫不足,但毕竟是天下一等一的神诀,通悟百之二三便可成为高手。 钟小楼全身被青色浩气笼罩,祈雨剑狭长的剑身泛起微黄剑气,剑气外也被青色浩气覆盖。这《浩然正气诀》不同于其他修行法门,天地之气纳入体内后不入气海,不经丹田,不存心台,不留神堂。天地之气纳入体内后便成为“浩气”,浩气的磅礴之韵不是真元二气所能媲美。但钟小楼修行不足,神诀运转时间不能太长。 “必须速战速决。”钟小楼心中打定主意,虽然泽惠修行本领差了点,但手中有盏能放梵火的法器却是厉害,而且泽惠被妖怪迷惑失去神智,保不齐待会又有变化。 钟小楼避开飞来的火球,已然近了泽惠周身,“祈雨剑一剑斩下去他便没了性命,这和尚也实在是可怜,他命不久矣,何必葬于我之剑下。”钟小楼心中突然不忍,手腕轻抖,斩下去祈雨剑中途一转,剑身正好拍在泽惠肩膀上。泽惠年事已高,纵然近几年学了妖怪的法门修为略有长进,但毕竟是油尽灯枯的年纪,一个踉跄被剑身拍倒在地。 “区区蝼蚁,竟敢阻碍老僧成佛,实乃螳臂当车!”泽惠摔倒在地,毫不顾忌自身伤势,神态却是更加癫狂。炙热的油灯变得通红,泽惠体内的水分被油灯近乎蒸发殆尽,本就单薄的身体愈发的干枯。 “成佛?哎,你心中不净谈何成佛。”钟小楼看着地上的泽惠,心中感慨,“到了如此程度,我已无力相救。”突然之间,钟小楼想到自己的恩师何孟肖,“师父神通广大,想必有方法能救这和尚。” 泽惠不停的催动油灯释放梵火,元力早已枯竭,靠着癫狂本性及妖怪法门中修来的妖气妄自支撑,此时倒在地上,想要再站起来已经没了力气。“就让他自生自灭吧。”钟小楼心想,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泽惠身上突然泛起一层黑色妖气,将泽惠凌空托起。妖气顺着泽惠七窍不停涌入其体内,强行给泽惠注入妖元之气。泽惠身体为之一振。 “嘿嘿嘿,尊上大师终会让我成佛,终究舍不得老僧,老僧先吸干你的血。”泽惠仗着妖气之称,猛然朝钟小楼抓来。 钟小楼闪身避开,回手扔出三张符文,说道:“冥顽不化的和尚,死性不改的妖怪。”符文刚碰触到妖气便化成绿火,这符文是黄目道人的独门秘技,上绘符文专门克制鬼气c妖气。泽惠身上妖气被符文烧去大半,泽惠身体动作变得迟缓下来。“这妖怪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来,操纵这和尚为非作歹,我且用着和尚引上一引,让妖怪多耗费些妖气,好让铜锣把它给揪出来。”钟小楼心中盘算。 符文烧完泽惠身上的妖气,那妖怪便又给泽惠灌注妖气,钟小楼错步交叉,施展轻功身法,只管闪避。 泽惠手中的油灯愈发的赤红,体内妖气也是越来越盛。泽惠干枯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两股外力的侵蚀,身体皮肤竟段段开裂,裂痕处妖气缠裹着梵火,呼呼的直往外冒。泽惠痛苦万分,却已然哑声喊道:“吾将涅槃永生,立地成佛。” 钟小楼见此情景,暗道不妙:“老和尚手中油灯梵火入体,身体又被灌入妖气,两股能量相斗,佛家的梵火至刚之物,怎会容纳这黑乎乎的妖气!”想到此处,钟小楼拔腿一撤,迅速一跃而出。 这梵火能焚世间万物,这妖气终归抵不过佛门秘法,泽惠体内的梵火愈发的旺盛,终于爆燃起来。泽惠瞬间被梵火吞噬,身上的妖气也被梵火焚烧殆尽。 “还以为会炸”钟小楼自言自语说:“这和尚实属可怜,最后葬身梵火也算是不枉吃斋念佛一生了c”看着正在燃烧的泽惠,钟小楼踏好方位防止泽惠死前拼命。 梵火中,泽惠双眼盯着钟小楼,喃喃的说道:“我我佛慈悲”梵火终于将泽惠烧成了一团灰烬,灰烬散落在地上,只留下一盏赤红的油灯。 泽惠临死前说的话,钟小楼却是一个字也没听到,看着一地灰烬,钟小楼叹声说道:“但愿极乐净土你的佛祖不会怪罪于你。”抬头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火势越烧越大,俨然已不可控,照此下去这寺院必然会被焚烧殆尽。 钟小楼正自出神,只见远处空中射出一哨箭,“铜锣。”看到哨箭钟小楼赶忙疾驰而出,这箭是铜锣的信号,看来已经是找到了妖怪。 钟小楼很快赶到寺院中的一处独院中,只见铜锣在院中被三个小沙弥团团围住,沙弥手持短剑,身上泛着黑色妖气。铜锣抡着两仪仗只管招架,不去反击,只等钟小楼前来。 “小妖怪,你爷爷我算逮着你了。”钟小楼笔直冲来,一记“吹角连营”如闪电射出,将祈雨剑挥成一道残影,虽然未催动真气,但祈雨剑乃削铁如泥的利刃,一瞬间便将三个小沙弥手中的短剑尽数斩成两截。 “小楼,只找到这仨小和尚,妖怪还没找到。”铜锣将两仪仗舞了个圆圈,将失去武器的沙弥尽数驱退。 “这妖怪躲猫猫的本事倒是厉害。”钟小楼持剑站在铜锣身边,环顾看了一眼小院,又大声喊道:“华音姑娘,待在这破寺院里有什么好玩,不如跟铜锣与我去东原大地看看其中风光,顺便抓几个妖怪逗乐可好啊。” “老和尚呢?”铜锣问道。 “化为一团灰烬了。这三个小沙弥如今不知底细,但那名为华音的白衣女子应是被妖怪给控制了,看看能否将这女子给救下来。”钟小楼猜测的说。 “不管如何,先找着妖怪再作计议。”铜锣知道钟小楼向来心善,此时犹豫必定是起了恻隐之心。 “今夜大火纷飞,不知华音姑娘是否有雅致一同观看这场盛。”钟小楼大声的喊道,又对铜锣低声嘱咐:“这妖怪一直不现身,藏头藏尾修为必然不会高明。只要找到妖怪便有救人的法子,揪出妖怪需从那白衣女子身上着手。” 铜锣点头称是,说:“不知道这妖怪本体是什么,整的如此神秘,可别是个蚊子苍蝇什么的。” “蚊子苍蝇倒还能凑合,就怕是个妖元刚成,你我二人倒会被捉妖同行给笑个半死。”二人正嘀咕间。三个小沙弥急向后退,散在小院三个方位。 只听半空中一声轻哼,白衣女子毫无征兆飘然而至,轻笑说道:“这大火是停不下来了,你二人还不去逃命,莫不是也想如那老和尚般给烧个干净?” “干净倒不会,起码还会留下一捧灰土。小生只是想与姑娘一起练练剑招。”钟小楼舞了个剑花说。 钟小楼又低声对铜锣叮嘱说:“刚才我与老和尚打斗时,这妖怪竟然将妖气灌入其体内,现在想来这妖怪修为不甚高明,必然无法在人体内留下妖核。待会我去拖住这女子,你仔细盯着,那妖怪定是用特殊的手段将操控女子用的妖气给隐藏了,只要断了这股妖气,眼前这女子便能救得。” “你且小心,那三个小和尚身份不明,行为怪异,不可大意。”钟小楼行事喜欢涉险,铜锣连忙嘱咐说。 “你只管去找妖怪,余下交给我来对付。”钟小楼说完将剑一指,朝白衣女子刺去。 那白衣女子亦抽出软剑,沉声说道:“无知小子,不知死活,休怪我取了你的性命。” 二人双剑交锋,登时缠斗在了一起。钟小楼剑法精妙远在白衣女子之上,但之前运转《浩然正气诀》花费精力颇多,此时只用普通剑法御敌,而且钟小楼斗剑目的是为找到妖怪,因此更是连真气都没运用。而白衣女子有妖气相助,虽剑术平常,但与钟小楼却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一百余招,钟小楼之前耗费的精力逐渐恢复,又增加了几成胜算,笑着对白衣女子说:“听说你叫华音,我曾看过古书,华姓可是三百年前晋国皇族的姓氏。” 白衣女子听到后神情一滞,喝到:“找死!”刷刷几剑刺的更急。 钟小楼将女子神情变化看在眼中,知道刚才随口胡说却是歪打正着,连忙将之前看过关于晋国的见闻一股脑的往外说。那白衣女子越听剑法越急,突然间身上妖气暴涨,妖气卷着风呼呼乱刮。 “小楼,天上!”铜锣一直紧紧盯着不放,精怪眼力超过常人数倍,而且铜锣天生“九门”开了“影门”和“声门”。刚才白衣女子身上妖气徒然大增时,铜锣隐隐看到一条细细妖气长线一闪而过,铜锣下意识抬头朝天空望去,只见半空中飘着一物,藏在夜色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参商两曜斗西东 钟小楼手中祈雨剑唰唰数声,猛地朝白衣女子虚刺数剑。剑招突然来的急速,白衣女子招架不住,只得连忙后撤。钟小楼见白衣女子被逼退,一个后跃退开丈余,抬头举目望向空中,喊道:“铜锣,试试用弩箭逼它下来!” 钟小楼话音刚落,只听弩箭破空声不断响起,铜锣手中弩箭接连射出。然而铜锣所用的是手弩,便于平时携带,但射程与楚军配置的强弩相比射程较短,箭矢根本无法射到空中的妖怪。 “找死!”白衣女子黛眉微蹙喝道,左袖绫带突然急挥,直取铜锣而来。钟小楼急忙运转丹田,真气瞬时暴涨,真气裹着祈雨剑,剑芒笼着真气,一招“吹角连营”电掣一般将挥来的绫带斩成数段,而后仗剑忘空中虚砍,剑芒划过一道弯月般弧形,直击空中的妖怪。然而两者距离甚远,剑芒终归后力不足在抵达妖怪之前消于无形。 院中的三个小沙弥见钟小楼突然发力,白衣女子竟然毫无反手之力,连忙发足奔上前来。但三个小沙弥手中没了兵刃,只能赤手空拳够不成威胁。 钟小楼见对方全力以赴,断定那定那飘在空中的是那妖怪无疑,对铜锣调侃说道:“啧啧,铜锣你我二人的本事也太差了些,如今这妖怪飘在空中,你我手短脚短个子又矮,够不到啊。” 铜锣轻哼一声,说道:“铜爷爷撒的尿都比这鸟物飞的高。” 说话间,钟小楼引剑接住白衣女子的来剑,又将三个小沙弥递来的拳脚尽数接过,钟小楼心中盘算:“找个机会先切断妖怪与他们几人的联系,这妖怪没了帮手总不能在空中飘上一辈子吧。” 空中的妖怪见自己已经暴露,便不再隐藏,全力催动妖气注入白衣女子身体之内,白衣女子一时间战力大增。 然而钟小楼修为确实高明,所学功法涉猎颇多。钟小楼见白衣女子一阵猛攻,却避其锋芒施展开清泉观的“九峰剑法”,这套剑法讲究以守为攻,以退为进。御敌之时以密不透风的剑招缠住对方,再伺机以雷霆之势反击。 钟小楼全力防御,祈雨剑密不透风。妖怪见白衣女子久攻不下,妖气只得是注入的越来越多。 “铜锣,用爆箭搞它!”钟小楼见铜锣在手弩之上加了硬弦却依旧对妖怪够不成威胁,连忙说道。 “引来官兵可就不好收场了。”铜锣原本也想使用爆箭,但爆箭升空后便如烟花般炸裂,虽然威力大但格外引人注目,现在又是黑夜,十里之外也能瞧的清楚。再加上身上爆箭已经不多,这是自己好不容易从西楚军营中偷来的。 “这满寺的大火,官老爷们早在来的路上了,咱们速战速决先把人救了再说。”钟小楼与铜锣是专门的驱妖师,前梁境内妖魔横行,西楚皇帝下令广招天下英豪降妖除魔,钟c铜二人便是来此专门驱妖顺便赚取赏金。 铜锣忙又问:“这妖怪不要了?” “我看这妖怪,顶多到灵识,修为嘛,人法初入,留给那帮官老爷打牙祭吧。”钟小楼觉得这妖怪麻烦,修为又低,妖元想来不值钱,费力不讨好。 钟小楼倒是猜了个正着,此时正有一队西楚军队朝寺院疾驰而来。 为首一年轻将领身穿细软秘银甲,坐下神驹名为“电白飞影”,手持一柄钢银龙刀枪名为“点水”,后背一口宝剑名为“英霞”,身高八尺有余,相貌堂堂,英气十足,此人便是西楚皇帝座下“十二飞星”之一的沈落秋。 沈落秋一马当先,身后马索统领说道:“沈将军,前方失火处便是山音寺。上次来时未发现有妖怪踪迹。” 沈落秋速度不减,也不回头,朗声问道:“上次是什么时候?” 马索一时语塞,这山音寺处在深山老林之中,路途颠簸石路难走,来回一次多费周折,马索回想距离上次来已过了半年有余,但他却不敢明说,面不改色回答道:“依照惯例,上月来过,沈将军明察。” 前方沈落秋点头称道:“上月来过那或许不是妖怪,也许是偶然失火,但不可轻敌,告诉弟兄们提高警惕,做好准备。”马索领喏,派传令官给后军下令。 “沈将军此次前去梁城担任梁城道巡检司,实在是年轻有为,将军修为高强,那祸乱天下的妖怪必当信手拈来毫不费力,清扫个干干净净。将军届时不但立下赫赫战功,更是梁城道百姓之福。”马索一路上马屁不断,马屁拍的比那马鞭还要响。 原来沈落秋的父亲是西楚总兵马大元帅沈屠,沈屠为西楚立下封狼居胥之盖世功绩,而沈落秋自年幼起便被沈屠送到英华宗修行,习得一身好本领。此次被西楚皇帝委以重任,担任梁城道的巡检司。这巡检司负责斩妖除魔,责任重大,因此有一支独立于地方军团的亲兵,为西楚皇帝特拨的近卫。此次沈落秋急于赴任,因而亲卫军团未能随同。今晚这支军队是附近的一个驻军,马索为其统领。 沈落秋被马索一路奉承的心情烦躁。今日沈落秋刚赶到此地,夜里刚要休息便见远处火光烧起,连忙让马索点兵前来。 西楚在吞并梁朝后,便将原本的梁朝领地改为梁城道,督卫府设在梁城。梁城道原本的巡检司被调任前线军团,空下的职位由沈落秋填补。 沈落秋正自思索到任后具体事务,突然看到远处一团火焰爆炸开了,紧接着便是一声隆隆巨响。沈落秋大吃一惊道:“爆箭!”催促坐下神驹加速前行。 身后的马索更是吓得满脸苍白,一身冷汗。这爆箭乃西楚军中绝密之物,管制甚严,只有前线军团得以配备。马索统领的驻军因为守着玉柏山,因此配备了些许爆箭。前段时间库中爆箭无故丢失了数支,马索心知丢失爆箭乃重罪,因此便压住不报。 且说爆箭升空,威力确实惊人,爆箭装有火药,在空中被引爆,瞬间炸开一团火焰。铜锣毫不犹豫,紧接着又射出三支爆箭。空中的妖怪见这箭威力着实厉害,连忙用妖气将周身全部护住,并飞向更高处。 “华音姑娘,在下将要结下阵法阻挡妖气。妖气被阻便能将你救下,你若能听到在下所说,一会可要凝气提神,将身上存留的妖气一并驱散,我也会助你驱妖气。”钟小楼见空中妖怪收敛妖气,而且妖怪控制白衣女子的妖气之线并未隐秘,钟小楼也能瞧得清楚。 钟小楼等得便是这机会,连忙掏出八张赤红符文投向空中。符文在空中悬浮,结成“八方镇元阵”,这阵是专门抵挡妖鬼煞魔蚀五气,对于兵刃及真元二气形同虚设。 “八方镇元阵”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屏障,将半个小院笼罩其内,钟小楼几人恰在其中。大阵将妖怪与白衣女子之间的妖气切断。 钟小楼手不停留,剑法转手为攻,长剑急速一抖便将白衣女子手中软剑击落。钟小楼紧跟着一个踏步横扫将三个小沙弥瞬间踢飞出去。 白衣女子见妖气被阻,大怒说道:“小子,找死。”急忙挥动绫带朝钟小楼卷来,这挥来的绫带已无妖气加持,速度威力大减。钟小楼一个矮身轻松躲过,紧接着施展贴地游龙的轻身本领,如游蛇般来到白衣女子身前,又侧身一闪来到白衣女子身后。白衣女子还未反应过来,钟小楼已伸手点在其后颈c后背七处要穴。女子登时无力,软绵绵的昏了过去。 三个小沙弥见女子被擒,顿时竟化成三缕黑气凭空消失不见。钟小楼本想先将女子打昏,再去料理小沙弥,哪想到这妖怪撤退的如此果断,也不过多纠缠。 “能救几个是几个,眼下先把这姑娘救活再说。”主意拿定,钟小楼将女子平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琉璃瓶,拔出瓶塞一股悠然香气便弥散而出。 钟小楼将琉璃瓶缓缓倾斜,滴了三滴无色液体在女子鼻中。“也不知道你是哪里的女子,被这妖怪挟持到此地,真是可怜。”钟小楼收起琉璃瓶,想起自己身世,感叹说道:“但愿那黄眼老道士的灵药不是诓人的买卖,能救下你的性命。” 空中的妖怪意识到白衣女子与自己断了联系,慌忙催动妖气化成一柄黑色长矛直戳钟小楼。“八方镇真元阵”挡住黑矛,被砸的摇摇欲坠,妖怪心下发狠,不顾铜锣爆箭的威胁,又连投出数柄妖气黑矛。 “小楼,官兵来了!先带人离开,妖怪留给官老爷们玩吧。”铜锣将最后几支爆箭射出,对钟小楼说道。 铜锣天生耳聪目灵,眼下“声门”一开,耳朵能根据地面波动听出远方十里兵马脚步。沈落秋坐下神驹也是发足急奔,马蹄声被铜锣听的清清楚楚。 钟小楼心中明白铜锣打算,催动体内真气,一招“望月射天狼”虚空一斩,剑芒裹着真气斩向空中妖怪。那妖怪算定钟小楼剑气斩够不到自己,也不躲闪,仍旧不断用妖气长矛攻击钟小楼设的阵法。 剑气斩距离不足但威力十足,将妖怪投掷而来的妖气长矛尽数斩灭于虚无。而后钟小楼将自身真气注入白衣女子体内,协助女子驱散其体内残存的妖气。 “先闪腿子。”钟小楼扛起白衣女子,并加速运转真气心法,全身逐渐被真气环绕,白衣女子身上也被一层真气覆盖。 钟小楼安排妥当后拔腿便跑,此时真气心法运转加快,体力耗损的快。钟小楼毫不犹豫,连忙朝中殿跑去。铜锣又朝空中连射数支劲弩,跟在钟小楼身后撤去。 沈落秋远远瞧见钟小楼刚才凌空一斩,心中琢磨道:“原来这寺中还有一高手,不过这帮民间游士好大喜功,多是虚张声势之徒,为了彰显自个本事总爱闹出大动静。”坐下神驹盘山而上,踩在山中坑洼石块中却如履平地,将马索等人远远甩在身后。 钟小楼刚才斩击为己方拖延了些时间,但只消片刻妖怪便急追而来。妖怪全身被黑色妖气笼罩,不停掷出妖气长矛。但钟小楼二人东躲西闪身法灵活,黑矛只得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这妖怪,现了身却不现形,猜不透是何物修行成妖。”钟小楼边跑边说,“修行不足,手法单一,但妖气却是足够充盈。”钟小楼眼下拿定主意,认为捉这妖怪费力不讨好,遂决定祸水东引,交给即将赶来的官兵收拾。 “那是一幅画。”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肩上传来,白衣女子终于悠悠转醒。虽然身体还是虚弱,声音略显无力,但比先前被妖怪控制时声音好听的多了。 铜锣跟在身后只管回身射箭骚扰妖怪,对于女子醒来既不吃惊也不答话。 “姑娘你醒了?”钟小楼见姑娘醒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回了这么一句。 “公子说笑,我若不是醒了,那刚才说的梦话不成?”女子嘻嘻一笑,反问道。 钟小楼虽然平日里嬉笑怒骂口无遮拦,但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又突然想到此刻自己正扛着女子四处乱跑,顿时脸红烧到耳根,尴尬的说道:“姑娘莫怪,后面妖怪追的紧,等把它甩开,我再放姑娘下来。” “公子如此爱扛着小女子,小女子便让公子扛着。”女子见钟小楼没了先前打斗时风趣,一本正经反倒让自己心中一乐。 “姑娘莫要多想,眼下情况危急,扛着方便。”钟小楼此时才想到女子清醒过来,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方便什么?”女子不依不闹,狡黠的问道。 “方便,方便逃跑。”钟小楼脑子一片空白,本着身体反应躲避妖怪的攻击,下意识的回答道。 女子却又继续追问道:“公子武功盖世,这区区妖怪还能让公子不敌?” 钟小楼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支支吾吾的说:“官兵老爷们这就赶到,他们捉妖怪在行。” 女子呵呵笑道:“公子却是打我在行咯。” 钟小楼听到后脸红的更甚,虽然钟小楼经常装成算命的先生,四处给年轻女子算命占卜,但彼时都是为了骗些钱财用来吃酒寻乐,此刻全没了侃侃而谈的本事。 “箭没了。”铜锣此刻冷冷的说道。 女子听到铜锣话后,不再言语捉弄钟小楼,说道:“那是幅画,我便是被那幅画吸入其内。这幅画绘于楼纱细绫之上,细绫刀枪不破,水火不侵。” “那什么能破了他?”钟小楼见说道正题,忙问道。 女子本欲再出言捉弄,但想到自己今生有幸逃离这樊笼大难,实在难得,便怨怨地说:“什么都破不得,什么却也能破的。”女子担心钟小楼二人听不明白,解释说:“这楼纱细绫是传说中来自中州之物,我等东原之人怎能破的了它。而修炼成妖的是那幅画,却不是那楼纱细绫,那妖怪却是能破。” 钟小楼此时终于缓过神来,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不是早已知晓了吗?”女子笑着说。 “华音?”钟小楼又问。 “直呼女子名讳可算是失礼了。”华音嘻嘻笑着说。原来华音生于晋朝,晋朝覆灭至今已逾三百年。东原各国礼仪便有不同,更何况三百多年的变化。因此华音笑钟小楼直呼自己名讳。 钟小楼不明华音话中含义,又问道:“华音姑娘被妖怪控制时,可否能记得自己所见所闻所说?” 华音回答说:“时而能记得,时而记不得。有时还能凭自己活动些,有时自己所做之事却什么都不知道。” 钟小楼听完华音之言,心中略有尴尬。适才与华音打斗时钟小楼由着性子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此时却不知华音是否记得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开口去问更是不合适。 华音见钟小楼突然沉默,已猜到大概,难免觉得好笑,但想到自身经历,赶紧说道:“小女子被困在画中不知岁月,后再画中出来时便被这妖怪控制,原以为今生便当如此了,今日得公子二人相救,真是感恩不尽。” 华音想到自己在画中呆了这不知多少岁月,烂柯其中,随画漂泊于世,生死离别,又被妖怪控制,本以为天命如此。却于如今脱离苦海,本应高兴,但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却还是少时模样,心中叹息道:“也不知从中解脱是福是祸,或许这世间才是真真的一片苦海。” 钟小楼不知华音心思,回答道:“华音姑娘言重了,铜锣与我是斩妖的游士,救下姑娘是我二人职责。如今世道战乱四起,妖魔横行,尽绵薄之力旷世救人是我等之道义。” 华音沉默不语,暗自思索:“这世道真是与晋朝不同了,却不知晋朝那片疆域现在如何,那砖瓦楼宇c宫殿草木又如何,父母双亲应是早已不在了,或许这便是天命吧。”轻声地对钟小楼说:“还是要多谢钟公子相救了。” 钟小楼想问华音为何知道自己姓名,但转念想到华音应该是存有自我意识,心中便释然。钟小楼想到此节感到一阵伤感,思索道:“华音姑娘真是可怜。” 二人对话间,妖怪一直追着钟小楼不放。但钟小楼一直在寺院中兜着圈子,四处乱窜。此时大火越烧越大,整个后殿的厢房c院落,各处偏殿已经被大火吞没。寺院前c中c后三座大殿虽然独立,但偏殿多是相互连接,火势已蔓延到中殿旁边的偏殿。中殿周围有较大的空场,大火未能涉及。 “一骑,已到正门。”铜锣突然开口说道,“速度好快。”钟小楼知道铜锣说的是官兵到了,便转向朝寺院正门跑去。妖怪见钟小楼兜兜绕绕最终还是朝前殿跑去。而前殿此时没有火,对自己威胁更低,便压低身子飞行,急追而上。 “铜锣,等官兵缠住妖怪,咱们便速闪,去中殿,熊家四个还藏那。楚国官兵多不讲理,若他们将纵火的名头扣在咱头上,今后必然麻烦不断。”钟小楼一向不愿跟官府军队打交道,能避则避。华音此时身体依旧虚弱,心情又低落,沉默不语。铜锣嗯了一声也不多说。 沈落秋一骑当先,挺枪一记“苍龙击水”,真气如一条盘旋巨龙将紧闭的寺门远远轰破,坐下神驹一跃而进。行不得几步见到钟小楼等人朝自己跑来,大喝一声:“何人在此,报上名来!” 钟小楼瞧见沈落秋,忙喊道:“官爷,有妖怪,妖怪吃人啦!快快救命啊!” 沈落秋抬头一看,那妖怪正低空直飞而来,黑色妖气化成的长矛不断掷出。沈落秋心中怒气激增,暴喝道:“哪里来的妖怪,敢在此逞威风!” 说罢,沈落秋自神驹背上高高跃起,手中长枪如一道闪电,裂开空气直刺妖怪,枪身挟裹着真气化为一道龙爪,途中气流乱窜。这正是二十七式《折空枪法》中“裂闪斥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火商曜天东 那妖怪一直追着钟小楼等人不放,甚是担心华音失去控制,哪会料到会有人突然迎头杀出。妖怪来势不减闪避不及,便将妖气护在身前,化成一巨大长矛,欲与沈落秋搏命对击。 “来的正好,看你的黑矛厉害还是我的点水枪强硬!”沈落秋手持长枪化为虚龙之形,与妖怪黑色长矛轰然对碰,一声巨响伴随着强大的冲击波。将四周的气流扰乱,一阵强风猛然从中心吹向四周,附近草木乱颤,房顶的砖瓦刮飞无数落在地上乱响。 沈落秋担心起钟小楼等人被冲击波误伤,转头四下看了一圈,但早已没了钟小楼等人踪影。心中担忧全无却是略显不悦:“遇到妖怪只顾得逃跑,没有拼斗之勇气,如此懦弱我楚国如何争霸天下。”显然沈落秋误将钟小楼等人当做了西楚百姓。 沈落秋不再理会钟小楼等人,枪指妖怪,呵斥道:“先料理了你这畜生。”言讫,跨步一跃蹬地跳起,点水枪直挑而去。 妖怪被先前一击震慑,知道眼前之人修为不浅,自己若与其强斗下去讨不到好处。而且自己最为要紧的是寻回华音。权衡之下,妖怪毫不犹豫,仗着自己有飞行之能占尽优势,顿时腾空而起飞向半空。 沈落秋见这妖怪升空避战,自己将处在不利位置,哪里肯轻易放走。上挑之枪不等招式用老,沈落秋便将将真气灌注到点水枪上,暴喝一声:“着!”将点水枪掷了出去。 这妖怪终是修为不高,点水枪灌注真气势如奔雷c快若电闪。妖怪躲闪不及被这掷来的点水枪穿身而过。 “本领只有如此吗?”沈落秋还未落地,便抽出背上宝剑“英霞”。英霞剑剑身修长,上有拓古铭文,剑格犹如鹰翼。 刚一落地,沈落秋便有又再次发力腾空而起。手中英霞剑犹如朝霞横空,赤红真气由若火焰,直朝妖怪斩去。 妖怪瞧见沈落秋招招紧逼,毫不留情,心生怯意。直的发力朝更高处飞去,直盼着再飞高一些,眼前这人就算轻身本领再强身修为再高明也终会够不到自己。拿定主意,妖怪不顾沈落秋猛攻,只用力催动妖气朝高处飞去。 “虽有飞天之能,但也逃脱不得!”沈落秋见妖怪越飞越高,自己轻身功夫再强也跳不到此等高度,却不着急。沈落秋回身一旋,将腾起向上冲去的身体硬生生变成下坠,手中英霞剑也由上斩改为下刺,狠狠朝地面刺去。 那妖怪不明就里,只当沈落秋见伤不到自己随意宣泄心中怒火。但见沈落秋先前投掷出去的点水枪竟在高处也是一个回身,枪头又对准妖怪如流星坠地般又刺了回来。原来这点水枪与这英霞剑乃一石所铸,两剑兵刃间互有联系。而且沈落秋从小苦练,一心修行,号称枪c剑双绝。适才所使是自己独创的本领,凭借自身强大“触门”之力,在两把兵刃之间建立纽带,远远控制相互配合,战斗之时往往出其不意。 妖怪修为本就不甚高强,又没见过这等本事,回刺的点水情不偏不倚又将妖怪穿两个窟窿。然而此次点水枪灌注的真气不足,伤害比首次倒是轻了不少。点水枪刺穿妖怪后直直的钉在沈落秋身边。 沈落秋插剑回鞘,拔起地上的点水枪遥指半空的妖怪,喊道:“畜生还不速速受死,还可留你妖元完整。”西楚皇帝争霸东原,锤炼西楚雄兵,命人逋妖捉兽。妖怪炼有妖元,只要妖元不毁,妖怪便能复生。沈落秋见这妖怪有飞天之能而且修为不足,留作弩箭兵的标靶再合适不过。 钟小楼几人见沈落秋挡下妖怪,便一溜烟躲进一旁的偏殿。待沈落秋与妖怪缠斗正酣之时,悄悄溜出又拐弯抹角潜回中殿。钟小楼心中很是瞧不起熊风等人做的偷盗c抢劫的买卖,但还是不忍心让无辜之人白白在此折了性命。此番回中殿便是带着熊风四人出寺下山。 “江湖盗匪,任其自生自灭便是。”中殿空无一人,铜锣见熊风等人早已不知去向,冷冷说道。 “钟公子倒是菩萨心肠。”华音得知其中原委说道。 钟小楼自嘲自己乱发善心,一笑了之不再纠缠。铜锣在中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并用佛像前的蒲团拼接铺好。钟小楼将华音放在上面,说道:“华音姑娘你先歇息片刻,试着运气调下内息,疏通下经脉。” “有劳公子相救了。”华音今晚刚刚脱离了妖怪控制,又被钟小楼扛着跑了半个寺院,此时身体虚弱酸痛,却勉力支撑起身子坐在蒲团,运起许久之前学的心法,调息运气。 “华音姑娘莫要言谢,降妖除魔是我等游士职责。”钟小楼席地而坐,取出朱砂兑上黄酒研磨好,用毛笔在空白的符纸上画起符文。 二人突然没了话题,铜锣更是不搭话。一时陷入沉默。钟小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华音胡思乱想,便问道:“华音姑娘剑法倒是精妙。” “公子说笑,我这三脚猫的本事哪能与公子相比。全是仰仗妖怪的道行,却也不是公子敌手。”华音运转心法气息逐渐转强,体力精神满满恢复。 钟小楼回想起适才自己在回雁塔时,被华音用绫带从身后击中,觉得华音的修为不止于先前所呈现出来,心中嘀咕道:“大火四起,妖怪也留给官老爷们,等华音恢复一会,便离开这寺院。只是不知如何安排华音姑娘,总得想个法子。” 钟小楼便又问道:“华音姑娘可曾还有什么亲人在世。”说完这话钟小楼便后悔,埋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自嘲道:“前晋覆灭早就过了三百余年,若还有晋朝遗民华音姑娘却上哪去知道。” 华音叹了一声说:“晋朝早已成史书一页,但华氏为晋朝皇族姓氏,总该有一支半姓留存于世。小女子遗世独立,无亲无故,还请钟公子再费些时间,帮小女子寻到亲人。” 钟小楼听完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思虑道:“东原如此之大,我上哪找姓华的去?就算找到也是猴年马月,却还都是你前朝遗民?我与铜锣游走四方好不快活,哪能将逍遥快活拴在一面之人身上。”铜锣此时却不搭话,只顾自己靠在墙上打着瞌睡。中殿四周火势不减反增,噼里啪啦声不断。 “华音姑娘说笑了,我与铜锣游走四方只为寻妖捉鬼,至于走亲访友却不擅长,恐怕难以承诺。”钟小楼不愿再惹麻烦,连忙拒绝。 华音也不恼,淡淡说道:“钟公子才是说笑,眼下不管不问我这弱女子,那有何必将我从妖怪手下救出,你若不救,我留在那妖怪身边总算有个容身之处。现下钟公子却是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钟小楼尴尬一笑,说:“姑娘可别误会,降妖除魔是我二人的本行,若是其间救下人来若能顺道也是一并送还回家,可姑娘不知家在何处,我又如何送的回去。” “那钟公子是嫌弃我无家可归了。”华音轻嘘一声,鼻子一抽却是要落泪。 钟小楼看此场景一下慌了,知道自己言语伤了华音,支支吾吾地说:“是我不对乱说话,华音姑娘千万别往心中去。” 华音凄凄地说道:“你又不送我回家,又不帮我找人,莫非是让我自个在这将被火烧成废墟的寺院待着,或是让我一同被大火烧成灰烬?” 钟小楼虽然平日聪玲机智,此时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道:“我也没说不帮你找人” 还未说完,华音直接插话说:“既然你愿意帮我找亲人,那我便跟着你一起,免得你找错人自己还不知道。” 钟小楼一时语塞,此刻铜锣突然开口说:“来了好多官兵。”此时马索终于领着守军赶到寺院。铜锣又对华音说道:“你若跟着,只有受苦的份,而我二人旅途涉险也不知何时便会丢了性命,你可要想好。” 钟小楼心中惊讶,铜锣一向对人冷淡,恨不得将周围之人尽数赶走,此次却答应华音跟着自己。钟小楼心中疑惑不解,但是铜锣既然发了话,自己也不好反驳,只得说:“既然铜锣答应了,那便一同上路,不过你修为尚浅,遇事能躲则躲,可不能不明事理碍手碍脚。” 华音听到后银铃一笑,说道:“有公子二人护在身边,何用躲躲藏藏,至于碍手碍脚那更是不会了。” 钟小楼见木已成舟,既然答应了她多说也是无用,未来之事留给以后再说。钟小楼收起刚写好的符文,说道:“这符文复杂多变,一时不好掌握,我把这铁杵针送给你,改日教你使用的法门,也算让你多个保命的本领。”说罢,钟小楼掏出怀中的铁杵针递给华音。 华音心中一暖,很是感激。华音自是知道钟小楼二人所做之事便是冒着凶险,而又毫不犹豫将法宝送给自己,可见钟小楼赤诚之心,施礼说道:“多谢钟公子和铜公子,小女子如今不知该往何处。若今后有了容身之处,必不再拖累二人。” “喊我铜锣便可,他叫钟小楼。公子听着文绉绉,是秀楼上吃酒烂文之人。”铜锣站起身来,说道:“赶紧离开这里,少招惹官兵。” 华音也站起身来,说道:“虽然身体还没全部适应,但眼下赶路却是无碍。” 钟小楼点头称是,说:“那咱们走,那位用长枪的小将军修为远高于妖怪,就算棘手但也不必担心。” 三人拿定主意,出了中殿避开大火朝院墙潜身而去。眼下火势不断扩大,前殿旁的偏殿也被点了起来。 再说沈落秋修行却是远高于妖怪,长枪c宝剑连续出手,真气好似用之不竭。那妖怪虽有飞天之能,但此时停在半空倒成了一个活靶,毫无藏身之处,本欲再飞高一些但终是妖力所限无能为力。沈落秋依仗自身修为高强,每击必竭尽全力将一身真气用到极致,点水枪与英霞剑里外夹攻配合默契,空中的妖怪如同被一张无形巨网所包围,妖力不断被消耗却毫无挣脱办法。 此时马索率领一百名驻军终于赶来,西楚督兵甚严。百名驻军将马匹留在寺外,列阵涌入山音寺,见沈落秋跃起落下间剑芒c枪影交相辉映,打的妖怪狼狈不堪。马索随手一招,百名驻军登时取弓搭箭射向妖怪。这楚军所用箭矢配有专门对付妖怪的熏烟,对于修为高强的妖怪作用较低,但对付眼前这个妖怪却是绰绰有余。 “沈将军神功盖世,这妖怪怎是敌手。”马索安排停当便凑到沈落秋身边,连忙马屁拍起,“可不知这是个妖怪?” 沈落秋见援军已到,便收起英霞剑单手提枪,不理会马索的溜须拍马,凝眉说道:“我却也猜不透这妖怪是何物所化。这妖怪本体一直被妖气笼罩,又飞在夜色之中,瞧不出面目。且其行为却不像是寻常妖怪。” 马索从军二十余年一直在前线兵团作战,很少与妖怪打交道。对妖怪不甚了解,啧啧说道:“末将一向是跟活人死人打交道,今晚倒是可开开眼界。” “马统帅,命令兄弟们封住妖怪退路,休要让这畜生逃脱,我要活捉它!”沈落秋曾立下三个誓言,其中一个便是重修《万物图志》,对这摸不清底细的妖怪很有兴趣。 马索领了喏,将百名驻军摆成玄龟之阵,这阵以困敌蚕食为主,箭阵困住妖怪便是要慢慢耗尽其妖气。 妖怪瞧见自己被困在空中无法逃脱,华音更是不知道去了何处,心中先是急躁再是不安,后又是愤怒。将妖气化成的长矛轰击地上的驻军,又被沈落秋轻易击破,实在是已无退路。 妖怪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晚或许便将死在此处,遂决定要搏命一战。这妖怪现阶段修为不高,但其来历却甚是凶险。晋朝中叶,有一苦修的高僧游历之时得到一幅画作,画作绘在楼纱细绫之上。这楼纱细绫是传说中来自中州之物,高僧断定此画绝非普通之物,便潜心钻研画作。忽有一日,高僧阴差阳错之间得到了一本记载画作来历的书作,书中说此画是齐川一大德贤者所绘,是八幅画作之一,书中对余下七幅画作书中未有记载,只介绍了这幅名为《奇甲异枢》的画作。画中溶有那位大德贤者的修为元力,可将妖魔鬼魇封印其中。书中除了介绍画作,还有一惑人入魔的功法,苦修僧不明就里,一念入魔。暗中诱拐了百余男童,抽取魂魄炼制邪灵。苦修僧暗中行事却被华音识破,苦行僧本无修为被华音击杀,但在死时魂魄邪念不灭终成阴魔,《奇甲异枢》图遇魔而动,将苦修僧之魂魄c邪灵与华音封印其中。岁月流逝,画作元力逐渐削弱,苦修僧魂魄而成的阴魔竟修行成妖,祸害人间。所幸阴魔是由死去魂魄所化,资质较差。且成妖时间不长,因此现下修为较低,但成妖之魔终是最为凶险。 这妖怪见无路可退,搏命的手段却是寻常妖怪不能比拟的。只见妖怪周身喷洒出数十道黑气,黑气合成雾气屏障将沈落秋c马索连同所有驻军全部困在其中。 沈落秋心中一惊,没曾想到这妖怪区区修为还有界域的能耐。黑雾中视线受阻,沈落秋将点水枪护在身前,暗想:“这妖怪奇的很,留下活口好好钻研。” 忽听黑雾中一阵怪响,凭空多出数百个枯木妖卒,妖族舞动枝爪朝众人攻来。原来这画中封印了无数妖魔,这阴魔之妖将画卷侵蚀,逐步控制画卷之力,纳为己用。 “列队防御!”沈落秋听到声音连忙大喊下令,手中枪一提冲向声音而去。 沈落秋催动心法,真气徒然暴增。二十七式折空枪威风凛凛,长枪卷着真气苍龙入海一般在黑雾中来回飞舞,黑树沾着真气便化为齑粉。沈落秋穿梭于黑树中如入无人之境, 但驻军却被妖怪杀了个措手不及。驻军之前手持弓弩,妖怪突然发威,妖卒来的急迫,黑雾挡住了视线,驻军所配刀剑还未拔出,便被妖卒袭击的损伤惨重。好在沈落秋出手迅速,缓解了驻军压力。 “竟然小瞧了这妖怪。”本来胜券在握,自己却一心想活捉妖怪造成眼下局势,沈落秋心中自责不已,“这黑色雾气不可久留,寺中火焰四起先冲出去寺院再说。” 沈落秋冲到驻军阵前,大声喝道:“结角甲阵,冲到黑雾之外!”驻军收到命令后逐渐靠拢,西楚治军向来严谨,驻军很快集结成阵。此时妖卒也被沈落秋杀掉大半。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一高大魁梧数丈之高的石妖砸在地上。石妖刚一落地便横冲直撞冲向驻军。沈落秋大喝一声:“速速冲出去!”言讫,挺枪暴起轰向石人。 一记龙绞尾,沈落秋便把石妖击成数块巨石。沈落秋返身又冲妖卒之中,刺c砍c挑c扫抖枪连攻,天地之气不断被吸纳入沈落秋气海中,丹田全力运转不断将天地之气转化。 马索明白此中境地百名驻军已无多大作用,连忙指挥驻军朝外突围。此刻散落的巨石又重新拼接化为石妖,剩下的妖卒停下攻击化为一副铠甲穿在石人身上。 “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沈落秋催动真气高高跃起,真气不停的旋转竟燃烧起来,真气裹在枪身上如天星坠地,直冲而下,此招是折空抢法中的“空火临地”。 这石妖也不躲闪,挥动巨大的拳头缠着黑黑的妖气,迎着长枪砸来。两招刚一碰触,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大地一阵摇晃,爆破产生的冲击掀起一阵疾风吹向四周。 钟小楼等人此时已经离开了山音寺沿着山路而下,听到巨响便回头一看,只见山音寺此时已是一片火海,中殿也烧了起来,飞在空中的妖怪被火光映照下格外显眼。 华音瞧着这一幕呆呆出神。 “走吧,那官老爷应付的来。”钟小楼不想多做停留,也免得华音多做停留徒增伤感。 华音默不作声,后轻声地说:“钟公子,能否陪我回去一趟,我还有事未能了断。”想了想,又接着说:“我自己应付不来。” 钟小楼刚要接话。铜锣突然说道:“小楼,你陪她回去,铜爷我在这等着。” 钟小楼不知道铜锣今晚如此殷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多想,说:“铜大爷发话,那我便陪华音姑娘再走上一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双龙戏 沈落秋自幼在英华宗修行,不管是修行之时的历练还是下山后公事,接触的妖怪数以百计,但从没碰到过这等奇怪本领的妖怪。“这石头妖怪散发出的妖气与这飞天的妖怪不尽相同,莫不是这妖怪还有召集妖众的本事?”沈落秋心中思量,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连妖怪的来路都没搞明白,再拖延下去只怕会再生连枝。沈落秋哪层会想到这妖怪是阴魔成妖,枯树妖卒与这石妖皆是画中封印的妖怪。 “先毁了你这黑雾!”沈落秋大喝一声,“炎宗,折空火龙游珠!”只见沈落秋外放的真气突然变成赤金色的火焰,火焰化为一条盘旋巨龙之形,以沈落秋为中心,由内而外朝四周燎原飞舞。 赤金火龙燃烧着巨大的身形,在黑雾中穿梭而过,黑雾遇到火龙便化于无形,石妖被赤金火焰烧成灰烬。沈落秋最后将手一挥,火龙如平地烟火爆燃升空。与四周的梵火迥然不同。 钟小楼远远瞧见了这赤金火焰,心中骇道:“竟然是个开了‘形门’的高人!” 真气修行,有“九门”之说,相传修行到一定境界便可通开九门,九门全开便能超然物外,踏入化境。化境有没有无人能去佐证,但九门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古往今来并没有关于九门全开的记载,只流于坊间。 九门便是影c声c角c触c身c气c造c心c形。铜锣自出生到现在已过数百年,修行至今才勉强开了影c声二门。这形门主掌真气之形,形门越强真气所化之形便越强。若是形门打开则可让真气化为如火焰c雷电等其他天地之能量。钟小楼见沈落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竟然能通开形门,心中难免骇然。 阴魔妖见黑雾被瞬间击散,连忙催动体内妖气进入画中。原来这黑雾也是画中封印之物。 沈落秋将手中长枪舞圆,冷哼道:“我倒要瞧瞧,是你的妖气先损耗殆尽,还是我的真气先枯。”爆喝一声,全力催动英华宗心法,气海吸纳天地之气的运转不断加快,源源不断输送到丹田之中,丹田亦是高速运转将天地之气转为真气。 人有气海,气海可将天地之气吸纳于内。但天地之气不可被人直接驾驭,只得将气海中的天地之气输送到丹田之中,丹田如炉,便将天地之气化为真气,任人驱使。真气的修炼,一是气海,气海越强吸纳天地之气的速度便越快,储存的天地之气越多。二是丹田,丹田越强,转化为真气的速度越快,丹田却无法长久储存真气。气海c丹田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恰如天地之玄妙。 黑雾逐渐又弥漫而来,又有石妖与枯树妖卒从画中释放出来。原来这阴魔妖修为粗浅,现下只得操纵封印的低等妖怪。沈落秋前踏两步高高跃起,手中点水枪缠着赤金火焰直直砸了下来,火焰化成数丈之巨的长枪,轰在石妖c妖卒之上c将一众小妖化为齑粉。 马索此时已经率领驻军出了黑色屏障,但见四周火势呈燎原之势,整个寺院除了身处的广院,就连寺门都给烧了起来。哪还有容人的地方。佛门梵火可见一斑。 马索平日里虽溜须拍马,但是身为西楚驻军首领,治军作战却是不落他人。 “一队速去东墙,负责将东墙凿开,寺中墙壁虽然看似高大,但砌墙用的砖却是由褐土烧制,你们可用火器。二队收治伤员,确保不落下任何一人。”马索明白妖怪由沈落秋牵制不成为题,此刻自己首要职责便是带领部下从火海逃出,“三队c四队集结箭阵,轮番朝妖怪射击。” 军令调度得当,驻军很快便井然有序,按军令行动。 此时钟小楼领着华音,已经原路返回来到寺外,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寺院,又想着刚才那赤金火焰,钟小楼心中反悔便笑着对华音说道:“这寺院成了一个大火炉,咱总不能请君入炉自当煤炭吧。” 华音抬起头,看着悬在火海之上的阴魔妖,说道:“钟公子,我与那妖怪有恩怨需要了解,但我自知修为尚浅,无能为力,只得寄希望于公子。” 钟小楼心中早就明白,华音去而复返多半就是为了手刃妖怪为自己报仇,说道:“这妖怪呢,自有那少将军收拾了,那少将军可是开了形门的高手,姑娘自不用多虑。” 钟小楼又转过头来看着华音,钟小楼之前没仔细端详过华音,此刻火光映在华音的脸颊之上,泛起一道红晕。华音轻眉杏眼,樱嘴微扬,青丝散束,气色也是逐渐好转,钟小楼心中一呆,顿时在心中暗骂道:“这铜锣平日里冷面煞神,今天一反常态莫不是起了春心,看上这华音姑娘吧?精怪也会动凡心?”钟小楼一时胡思乱想,连忙摇头驱散脑中乱想。 华音见钟小楼摇头,以为钟小楼是不答应自己的请求,忙又说道:“那幅画原是晋朝一游方的和尚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那和尚虽然一生苦修,但终因为心性不足,慢慢的失去修行的耐心。他在游方路上超度了无数亡魂,念了不知几千遍《往生经》,可佛经越念越多可自己却是越来越惧怕死亡。” 钟小楼见华音突然讲起了故事,便侧耳聆听起了兴趣,说道:“那山音寺的和尚也是贪生怕死。” 华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和尚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个秘法,这秘法终于让那和尚入了魔道。和尚四处偷窃婴孩,足足偷了九十九个婴孩。”钟小楼微微点头,示意华音继续往下说。 华音眼睛泛红,说道:“我父亲是晋朝封邑的王爷,虽然家道中落,但还算富足。那时外人还不知和尚已经入了魔道,我父亲也是不知。只知道和尚游方广传佛道,便请他来家中开坛讲课,驱邪增福。哪曾想这是引狼入室。”华音顿了顿又说:“和尚趁家中不留意,找准机会便将我年幼的弟弟挟走。我母亲知道后夜夜落泪,父亲派家中仆人四处寻找,但终是无果。那时我正在琼玉派修行,知道后心中很是心急难过,心想自己好歹把弟弟给救回来。便下山寻找和尚的踪迹,说来也是命中如此,竟然真被我给找到了。” 钟小楼说道:“这和尚想必是个功夫了得。” 华音摇了摇头,继续说:“这和尚只会些粗短的拳脚,我发现他踪迹后,没看到弟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我便一路跟踪,发现他又陆陆续续以收徒弟为借口骗走些许孩子。又过了些日子,和尚领着孩子们入了断仓山,走走停停进了一石洞内c” 钟小楼瞧着远处的黑雾又被沈落秋烧光,心中暗自嘀咕:“只要华音再多讲会,那妖怪必死无疑,就算华音与妖怪再多的瓜葛,到时也没道理再去说道。那少将军更不是好惹的家伙。”原来钟小楼与铜锣二人不喜西楚连年征伐的铁腕高压态势,因此二人与西楚官府及西楚军团都有过冲突,彼此向来不对付。 华音见钟小楼默不作声,话锋一转说:“华音恳请钟公子先答应一件事。” 钟小楼只顾着打自己的小算盘,心中又想起泽惠那盏油灯法器,若能找到不枉今天折腾一宿了,便随口应了一声。 华音紧跟着说:“钟公子那是答应了?” 钟小楼听完此句心中一愣,知道自己一时出神又乱答应了。但钟小楼转念一想,觉得华音无非是想自己亲手了解妖怪,自己再拖上一拖,到时妖怪被沈落秋了解华音也说不上什么。想到此处,钟小楼点点头,说道:“华音姑娘请说,若能做到必尽全力。” 华音听到后吁了一口气,说:“还请钟公子将那幅画给救下来。” 钟小楼听到此句心头一愣,反问道:“祸害人的玩意,救它干嘛?”恰在此时,一只白色甲虫飞到钟小楼手中,甲虫入手便展开成为一张白纸,上面写有四个大字:“斩妖,取画。” 字是铜锣写的,这白色甲虫是由白纸所便,能传递信息,名为“纸护”,是浩然剑仙何孟肖随手所创,赠与钟小楼。二人用纸护保持在一定距离之间的联系,纸护上面的信息也只有他二人能够看到。 看到纸护上面的字,钟小楼便更觉得今晚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华音默不作声,停了一会接着又说:“钟公子可还记得那三个沙弥?” 钟小楼略一思索便问道:“莫非其中有舍弟?” 华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跟那和尚进了山洞,终于发现了弟弟。但彼时弟弟已经犹如木偶一般,毫无人气。我想先了解和尚的性命,再想办法救弟弟。” 钟小楼看到铜锣传来的信息,便明白铜锣一定知道些什么,心中暗骂这铜锣不把话给说明白。只得说道:“那和尚想必不是你的对手。” “和尚年事已高,哪是我对手,只一个照面我便将他打伤。本想一剑结果了他,但想到弟弟如此模样,我便逼他将实情说出来,也好今后寻个法子救好弟弟。”华音拧着眉头恨恨地说:“他告诉我说,这秘法是以四名童子为容器,先抽去他们的三魂七魄,再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别附在四名童子身上。再用那幅画作为阵枢,便可让童子融为一体,自己便可得到永生。” 钟小楼说:“这表明骗人的东西,除了害人便是害人。” 华音接着又说:“那和尚用言语骗我,说只有他能将弟弟的三魂七魄还给他,我当时也是救人心切,想着他已经被我重伤,必然再弄不出其他幺蛾子。” 钟小楼又问道:“那秘法不是需要四个孩童吗?” 华音点头称是说:“之前被和尚拐来的那些孩童被抽了三魂七魄便都死了,只留下舍弟他们三个没了魂魄还活着,和尚说这样的资质才可成为容器。和尚此次便是要找最后一个孩童。听到此处我心中大怒又砍了他一剑。” “和尚将我领到一处石室之中,说他可以催动秘法还给弟弟的三魂七魄。哪曾想到石室之中便是那秘法的阵枢,如今想来是那和尚见事情败露无力回天,便行险尝试。秘法启动之时我才意识到,再去阻拦为时已晚,和尚将自己的三魂分别注入到舍弟和另外两个孩童体内,而和尚竟然想强把七魄注入到我体内。”华音继续说道。 钟小楼摇了摇头,说:“这秘法破绽太多,除了害人别无它用。将人的三魂七魄抽出就算不死也是一具活尸。而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开,更是天大的笑话。想来那和尚也是病急乱投医,对这秘法根本没有摸透法门,胡乱尝试。终是害人害己。” 华音继续说道:“钟公子说的是,人没了三魂七魄哪还能称为人?我一剑将那和尚削成两段,但秘法终无法阻挡。舍弟与那两个孩童被吸入画中,匆忙中我伸手去救,没曾想也被吸入其中。” 钟小楼听华音事情讲的粗略,联想到铜锣传来的信息,知道华音必定隐了很多细节,所说并不一定属实。但自己向来说一不二,应承下的事情便会去完成。只是华音要那幅画,铜锣也要那画,这倒让自己为难了。也不再多想。直接切入主题说:“这么说那三个小沙弥中便有一个是你的弟弟,你让我救下那幅画,便是想用那画救出你的弟弟?” 华音轻点额头,说:“总要一试,就算救不得也还要与他道声别。他没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体内所留的也是那和尚的一道魂,若是救不得更是留不得。” 钟小楼对华音所说很是钦佩,说道:“华音姑娘却是识大体,舍弟无了魂魄若是救不回也只得将其毁去。”心中却暗骂铜锣今天竟给自己出难题:“这该死的铜锣,自己躲得清闲让我去趟浑水,事情不说明白,这笔账以后再去算。” 钟小楼面对华音,正色地说:“华音姑娘,鄙人既然答应了你必当全力而为。我也知道此事绝非如你所说一般,其中隐情我也不去多问。承人之事,尽人之责。” 华音听后心中一阵反悔,暗自思付:“其中曲折还是不说的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在此处等着,莫要进寺。”钟小楼撇下此话,只一个纵跳便直翻墙而入。寺内已被大火吞噬,驻军此时只顾破墙而出,更是没人注意到钟小楼。 钟小楼心中暗自盘算:“那画看来是个古怪之物,三个沙弥也没了踪影,那位骑马的少将军更不是善茬不好办啊。”心中又暗骂了铜锣一顿,决定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那沈落秋修为却非凡人,体内真气源源不断。阴魔妖终是修为不足,不敢再释放画中封印的妖怪,贸然行事只会被画反噬。阴魔妖不得不将妖气全部收回,将妖气护住全身,飘在空中,思索下一步行动。而此时,驻军终于将院墙轰开,马索指挥驻军陆续从缺口逃离火海。 “佛门的梵火确实了得。”钟小楼也未见过如此大火,梵火遇风便燃,就算在灰烬之中仍能熊熊燃烧,毫无熄灭迹象。“泽惠和尚那放火的油灯确实是好东西,稍后再去找找。” 沈落秋见阴魔妖收回妖气,不再有妖卒c黑雾放出,知道画妖此时强弩之末,举枪遥指,喊道:“区区修为还敢放肆,速速下来受死!” 钟小楼听到后心中冷笑:“妖怪没有不放肆的。”又见那阴魔妖仍然悬飘在原处不动弹,心中却急了起来:“你这傻妖怪,此处唯有你会飞,你拼命逃跑谁还能留下你?只要留着妖元还能怕死了不成?” 那阴魔妖却突然缓缓朝沈落秋身边落去,钟小楼看到后心中又急又怒,骂道:“这小畜生,跟你钟大爷作对是不是,你要死便死,把画留给我啊。” 沈落秋看到后哈哈笑了一声,大声说道:“多留你活些日子。”待阴魔妖下落更靠近了些,沈落秋终于瞧见是一幅画,便纵身跃起挺枪刺去。 画卷如同待宰的鱼肉,毫无抵抗任由沈落秋一枪刺穿。沈落秋自己也未想到这妖怪不做抵抗,在空中一记“燕回斩”,回身落地。 沈落秋挑起长枪,见画恰好被自己点水枪刺中,心里也是吃了一惊:“竟然是一幅画修炼成妖。” 钟小楼看在眼中,暗叫道:“不对!那画不是妖怪,这妖怪竟能想到金蝉脱壳的计策。”想到此处背后竟在烈火中冒起了冷汗,“妖怪的本体至今还未现身,华音话中虽然有假,但这幅画与她有很多瓜葛应该是真的。” 沈落秋此时也察觉到不对,见这幅画此刻毫无生机,没有一丝妖气的流露,心中也是不解:“莫不是我与这画斗了半天,难道这画是那妖怪的法宝”想到此处,沈落秋心中一阵焦虑,“真若是妖怪的法宝,想必那妖怪的修为不是我一人所能敌。” 钟小楼心中的想法却与沈落秋不同:“得想个法子把那幅画搞到手,只要画卷在手,华音那边也好交差。妖怪什么的留给官老爷们去对付吧。”但此时画在沈落秋手中,钟小楼不能走过去伸手去要,明抢更是不妥。 沈落秋已将画卷拿在手中,他将点水枪插在地上,两手捧起画仔细观察。这幅画,长约三尺,宽约一尺有二,尺寸略小。画中所画景物即为简单,仅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奇怪的镇图,别无他物。 “先离开此地,再作计议。”沈落秋见事情蹊跷,也不想多作停留。收起画卷,转身便要离去。钟小楼在远处瞧到沈落秋收起画卷要离开,心情一下急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直隐秘三个小沙弥分别从三个方向走了出来。三个小沙弥出现的无声无息,钟c沈二人全无察觉,待发现时三个小沙弥已将沈落秋围在中心。如此诡异让钟c沈二人均吃了一惊。 沈落秋虽然年龄不大,但大大小小百余场战斗也是阅历丰富,但瞧不出小沙弥是人是妖还是鬼,登时提水枪,警惕起来。环顾一周后试探地说:“如此大的火,三位小师傅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钟小楼躲在远处,趁机仔细观察了一遍三个小沙弥,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护,口中默念法诀,纸片竟然自行折叠成一拇指大小的甲虫。“今晚这事却是热闹了。”钟小楼又将一符文塞在甲虫上面,这张符文是用来追踪用的倒是常见。但纸护数量不多,平日里传递信息倒是能重复使用。此次钟小楼决定用纸护追踪小沙弥,心中有点舍不得。 “怎么也得收回本钱。”钟小楼意念催动,小甲虫紧贴地面朝离自己最近的小沙弥飞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参宿明烛宵 今夜的妖怪古怪异常,沈落秋不敢托大,眼见自己被围在当中,连忙用真气护住周身。沈落秋心中约莫马索已经带领驻军全部撤出,便从甲胄中掏出一信箭,轻拉引线便将射入空中。信箭发出一声长啸,而后在空中炸出一团闪光。 寺院外的马索看到信箭,知道沈落秋是让众人速度撤退。西楚皆虎狼之师,令行禁止军法甚严,马索亦是毫不犹豫立刻下令撤退。但马索始终是担心沈落秋安全:“若小沈将军出了差池,沈总帅必然不会轻易饶过我,好不容易从平城前线调回后方,若因此事再回了前线,哪还能再囫囵回来?”马索将驻军交付给副官指挥,自己只留下十名个亲信护卫留在寺外等候接应。 沈落秋发完信箭,暴喝一声,将英华宗心法全力催动。沈落秋体内气海全速吸纳天地之气,气海又将天地之气加速转化输送到沈落秋丹田之内。此刻沈落秋的丹田如赤红的火炉,蕴含天地之力的能量被丹田转化为能被人驱动的真气。 沈落秋虽然开了形门,能将真气化为炽热灼天般的赤金火焰,但赤金火焰损耗颇高,因此沈落秋也是不敢常用。 “确实不好对付。”钟小楼见沈落秋显露獠牙,知道沈落秋的本领绝非轻易相与。但钟小楼却又狡黠的笑道:“能力强,水平高,眼神却差的很。” 沈落秋与妖魔相斗向来是从不退缩视死如归,便有“搏命二郎”的称号。运力发足一踏便原地高高跃起,竟有十数丈之高,而后沈落秋于空中调转枪头,如苍鹰扑兔直取最远处的小沙弥。 此招虽不是二十七式折空枪的招数,但纵空而下速度奇快,威力丝毫不下于一般招式。沈落秋来势汹汹,周围的空气被沈落秋的真气搅乱,发出呼呼的乱响。 被沈落秋选定的小沙弥哪里有时间反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也随之一颤。烟尘散尽只见地面留下一处大坑,一条条龟裂的地痕从大坑向外辐散。小沙弥已然不见踪影。沈落秋跃出坑外,长吁一口气,显然刚刚的招式消耗了他不少的真气。 “这分明是与人拼命的招数,这小将军倒还真是视死如归啊。”刚刚一幕让钟小楼吃惊不已,这招的破坏力绝对值得让人敬佩,“妖怪如此狡猾也不留好后手,正主还在天上呢。” 原来沈落秋发出的信箭在空中爆炸,闪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但钟小楼恰好借助闪光在空中发现了妖怪的踪迹。“若华音所说能有三分可信,这妖怪与那害人的和尚及那幅画卷有脱不开的关系,想必华音亦是牵扯其中。而这要过利用画卷掩藏自身行踪倒是小聪明。”钟小楼虽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各中细节不从得知,但粗枝末节中自己已有判断,“那幅画看来是其中关键。” “先灭了这妖怪,再从这位将军少爷手中把画给弄到手!”钟小楼虽然不喜麻烦,但今晚之事既然已经如此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此乃道义不能违背。 想到这些,钟小楼不再隐藏行踪,暗运《浩然正气诀》。神诀非九门c七厅的范畴,也不能以三堂概论,其中奥秘已然高于世间其他修行c练功的法门。只是该神诀过于苦涩难懂,浩然剑仙何孟肖传授给钟小楼时,钟小楼只有七八岁,哪能安心于修行。而《浩然正气诀》又与天下其他的修行法门宗派截然不同,是何孟肖窥探天地后自悟而出的神诀。 何孟肖此人被世人称为谪仙人c浩然剑仙,然而真正相熟的朋友却送他一个酒中云,何闲人的外号,只因此人天性豪爽,生性洒脱,除了酒能留着他,其他事物极难将他留住。 故此何孟肖固然有通天彻地的大能耐,自己唯一的徒弟钟小楼却是教的极差。何孟肖将神教交给钟小楼后,便很少再过问钟小楼的修行进展,整日除了带着钟小楼游山玩水便是宿饮街头。好在钟小楼天赋异禀,独自修炼神诀倒也没出差错,何大仙人偶尔点拨一下却反倒让钟小楼走了很多弯路。聪明之人的好处是聪明,最大的坏处是喜欢偷懒,用功程度远低于常人,钟小楼也是如此。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初时修炼一步胜别人百步,到后来却是基础不足越来越难。 钟小楼却也不当回事,守着人人垂涎的神诀不好好练,整日学些乱七八糟的本事。每次想到自己的恩师突然撇下自己不辞而别,钟小楼心中总是难过伤心。 “这种小妖怪,师父也就吹口气的事。”钟小楼很少使用神诀,只因每次使用都会让自己想起师父。 钟小楼摇摇了头,挥去心中杂念,闭上双眼虚托右手,凝神运气。只见周围天地之象竟有异变,充斥在天地间的天地之气徐徐悬转,如旋涡一般暗流涌动,径向涌入到钟小楼体内气海,钟小楼周身青色光芒大盛,随着青芒的逐步增强,周围的梵火竟然暗淡下去。 钟小楼气海翻腾,天地之气游走全身化为浩气,而浩气透体而出在钟小楼右手处凝结。原本虚无缥缈的天地能量竟然慢慢凝结成固体一般。 不远处的沈落秋瞧见这天地异变,心中大骇,但钟小楼藏在偏殿旁的假山后面,沈落秋无法瞧个清楚。沈落秋心中喃喃嘀咕:“竟能引起天地之象发生一遍,莫非那妖怪是个渡过劫数的大妖?”沈落秋不做犹豫,连忙后跃一步闪退出数丈,背对驻军通开的寺墙,将长枪护在身前紧盯周围。 钟小楼引发的天地异象虽然不甚强盛,但天地素来均衡,此刻牵一发而动全身,山音寺周围因而发生波动。在寺外等待的华音见异象突显心中惊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钟公子” 而远处等待的铜锣刚一感到天地异象,便惊坐而起:“小楼!”顾不得收拾摆放在地上的行装,抓起两仪仗便朝寺院急忙奔去。 钟小楼右手之上的浩气不断凝结,竟化成一柄长约一寸有二的短剑。短剑通体青色,剑身剑柄均如流水一般。此招式是《浩然正气诀》檀篇的基础招式,凝气成兵。君子厚德载物,行如流水,何孟肖将其称为“厚水剑”。檀篇通天彻地的威力是以凝气成兵为基础。这凝气成兵与真气虚化成的剑芒刀影截然不同,与形门通开之后真气化成的火焰c雷电等无形之物也是不同,能将天地间的能量固化成兵,这是何等强大的能耐? 然而钟小楼修为不足,不像何孟肖可以随意掌握,只能凝练出一柄短剑,或者称之为匕首。钟小楼平日里施展檀篇的功法招式,只得依仗手中的祈雨剑,威力自然是天壤之别。 “虽不及师父万分之一,但斩你这小小妖怪也是大材小用!”钟小楼意念一动,手中厚水剑激射而出,直奔藏于夜色中妖怪。 厚水剑势如奔雷,行若天星,将行迹中的空气划出一道裂隙,然而天地之气却未被搅动如同融为一体般。厚水剑飞射离去之后,钟小楼周身的佛门梵火才恢复失去温度及色彩。 “竟然有大能高人在此,却不知是敌是友。”沈落秋震慑于厚水剑的威力,但瞧见其中并无妖力波动心下也是稍宽。然而终不敢断定敌我,只得运起真气护住周身,静观其变。 空中的阴魔妖行迹虽然一直藏藏匿匿,无奈现在被发现了行踪,修行也不甚高强,妖力薄弱,闪都未曾闪开便被厚水剑击中。厚水剑击中妖怪后便化作浩气爆破开来,如同肆虐的火山喷薄而发,这阴魔妖那能抵挡这种伤害,还未展现全部出来的身形被浩气轰了个烟消云散,而阴魔妖的妖元也瞬间化为齑粉消失于无形。 妖元是妖怪在开悟时集天地之力凝结而成核心,是妖怪的本命之物,只要妖元尚存妖怪仍能复生。故此妖元坚硬异常,除非修为高超能将妖元破坏,修为较低之人只能另辟蹊径才能毁了妖元。 沈落秋也看到厚水剑把妖怪瞬间泯灭于无形,心中大感赞叹。再看剩下两个小沙弥时,都已经昏迷在地。 沈落秋稍一定神,将点水枪戳在地上,朝钟小楼所在方向抱拳作揖道:“晚辈梁城道新任巡检司沈落秋,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修为低拙,见识粗浅,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修行何处,还请前辈见谅” 钟小楼听到沈落秋说话恭敬谦虚,便知刚才厚水剑显露锋芒已将对方给唬住。其实钟小楼此时浩气用尽,十日之内都无法催动浩然神诀。钟小楼只得勉力催动清泉观的心法,一丝丝真气游走全身,勉强支撑。心中思量道:“原来是梁城道新上任的巡检司,难怪修为如此深厚。必须趁热打铁,依仗厚水剑余威尚存,赶紧把画卷给骗到手。只是今晚着实霉运,竟然碰到梁城道的巡检司,此番受人所托前去梁城,今后怕是少不了打交道。”原来巡检府专管异事,而西楚对于异事管控颇严,在西楚境内以降妖除魔等异事糊口的江湖游士,免不了与巡检府打交道。而巡检司总领各道巡检府,手中握有实权,江湖游士少不了奉承。 “若要拿回画卷,只能冒险了。”钟小楼拿定主意,从怀中掏出一变脸的面具,此物是阴阳宗的密物,能让人改变容貌。钟小楼熟练地将面具敷在脸上,容貌瞬间变得苍老了很多,与先前大有不同。而后钟小楼意念催动,先前放出的纸护悄然潜行,钻入一昏迷的沙弥衣服之内,并将符文点燃,只一瞬间符文与纸护便烧个干净利索。 安排妥当,钟小楼拖着祈雨剑,缓缓地从藏身之处走出,压低嗓门装成一副沙哑的声音说:“原来是沈总司大人,小人是妙诘山的修行之人,此番出山是为履行修行誓言,游历降妖。”钟小楼不愿离沈落秋太近怕被瞧出端倪,也是体力耗费巨大,走不得太远。 “原来是妙诘山的前辈,晚辈沈落秋,师从英华宗避火殿主。前辈修为真是高深莫测,那先前一剑真是惊天动地。晚辈今晚是大开眼界。”沈落秋听对方说是来自妙诘山,便没再继续追问,只因妙诘山入门修行之时,均在凡尘中树有恩怨,向来不通报自己姓名,只以妙诘山修行自称。 “这妙诘山的幌子着实好用。”钟小楼见沈落秋不再多问自己身份,心中稍安。他信口胡说自己来自妙诘山,也是因世人很少询问妙诘山之人的身份。 “总司大人言过了,这区区本领怎能与总司大人相提并论。”钟小楼微一施礼,继续说道:“那妖元虽然被毁于无形,但那妖怪却还未尽数消灭。” 沈落秋远远瞧着钟小楼满脸风霜,身体佝偻说话低沉倒像是妙诘山的修士。且厚水剑之威力让沈落秋心中折服,因此未对钟小楼所说起疑,连忙追问:“还请前辈赐教。” “这妖怪修为尚浅,本不足为虑。但其盗取了妙诘山的法宝,竟然惹出如此祸事。”钟小楼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山音寺已经被烧去大半,但梵火不息不灭毫无减弱的趋势。 沈落秋不知事情来龙去脉,只当大火是这妖怪所为,问道:“不知前辈可有妙法将这大火熄灭?” “这大火乃佛门梵火,若要熄灭非人力所能为。”钟小楼见沈落秋未起疑心,但不敢大意,依旧与沈落秋保持距离,缓缓走动起来。 沈落秋得知烧寺大火为梵火,便犯起难来,说道:“佛门梵火,水不能熄,土不能掩。曾听师父提起,天降甘霖能熄灭梵火,但甘霖非一般雨水,可遇而不可求。剩下唯一的办法便是用佛门中盛放梵火的法器将梵火收回。” 钟小楼听沈落秋所言又想起之前泽惠法师用的那盏小油灯,忙乱中却不知遗失在何处。此时无暇寻找,问道:“总司大人可曾见到一幅画卷?” “画卷?前辈可说的是此物?”沈落秋以为画卷与这梵火有关,忙将画卷取出,问道。 钟小楼见沈落秋拿出画卷,心中一喜,说道:“此画卷是妙诘山的秘宝,被这妖怪盗走,山主下令让我等寻回此物。” 沈落秋点头称是,用真气包裹住画卷,隔空抛向钟小楼。钟小楼没曾想道沈落秋如此相信自己,平复下狂跳的心脏伸手接过画卷,作揖道:“多谢总司大人。”钟小楼随手打开画卷,见画卷普普通通却像是画了个迷宫,想起华音所说,心想:“华音姑娘也不是全是假话。” “恕晚辈冒昧,此处属梁城道辖内,而晚辈身为梁城道巡检司,万事需查个明白,还请前辈告知此妖是何物所化?晚辈也好多个堤防。”沈落秋对画卷提不起兴趣,却对刚才的阴魔妖倍感好奇。 钟小楼忙收起画卷揣入怀中,对于沈落秋的问话却不知如何作答。钟小楼又想起华音提到过的老和尚,便信口胡说起来:“这幅画是前辈高人所留,是山主所收藏的秘宝。至于那妖怪的来历却很是蹊跷,曾经有一苦行僧来到妙诘山,与山主探讨佛法,山主便留他在山中居住数日,哪曾想这苦修僧竟然心存邪念。离别之时将这幅画卷偷走,原来那和尚无意中得到一本魔经,需要借助此画修行。得到画卷的和尚便开始钻研魔经,和尚依照魔经记载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取出,哪曾想走火入魔修炼失败,便被这画给吸入其中” 讲到这,钟小楼却被自己的胡言乱语给吓出了冷汗,不禁打了冷颤。虽是胡说但更多的是自己对今晚事情的一个猜测。 沈落秋见钟小楼突然陷入思考,沉默不语。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可职责在此,维护梁城道安稳自己责无旁贷,于是继续问道:“前辈可知道这妖怪的本体是何物?” 钟小楼深吸一口气,远远看着沈落秋摇头说道:“怕这是阴魔成妖。” 听到阴魔成妖,沈落秋倒吸了一口冷气,尬笑地说:“前辈莫开玩笑,阴魔成妖只在先代文献中提及,前辈说笑了。” 钟小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说,摇头说道:“其中很多事情不为你我所知。而仅我所了解,与这妖怪相关的除了死去的那个和尚,便是几个孩童了。” “孩童?”沈落秋不明前因,听得一头雾水。 这等关系重大的事情,钟小楼也不敢轻易玩笑。便将华音讲给自己的故事稍作加工,又细细告诉给了沈落秋。只是其中加了妙诘山的情节,少了华音在里面,虽然改编但也不影响整个故事核心,讲完后又说道:“那和尚没了三魂七魄,身体又被戳了大洞,以他的修为必然不活。而他生前心存邪念,想来已离入魔不远。死后邪念不散,成为阴魔倒不是不可能。” “死后邪念不散,也不能说就成阴魔,阴魂不散化为厉鬼倒是多得很。”沈落秋觉得阴魔成妖实属天方夜谭,世间成魔者本就凤毛麟角,更别说死后才会成魔的阴魔。 钟小楼心中也是不信自己所说,但之前自己出手迅速,没有将妖怪弄个清楚便把它给击毁了。 正在思考,钟小楼突然意念一震,是之前的符文传来感应,钟小楼忙回头看向小沙弥。 只见两个小沙弥缓缓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如蜡,但眼中发出赤色光芒,看向钟小楼。钟小楼心知大事不妙,刚才自己所猜此时应了九成。 两个小沙弥突然离地而起,同时出手,两双手如枯萎的树根一般直抓向钟小楼。此时钟小楼体力尚未恢复,气海运转缓慢,丹田真气也不足,不敢硬拼,只得向一旁闪避,并将祈雨剑抽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阴魂不散铸魔性 钟小楼格剑挡住小沙弥猛扑而来的一抓,并借力顺势向后一跃。小沙弥突然发难,沈落秋赶忙挺枪而上,但他不明事中内因,不敢贸然出手,速度倒是慢了些。 钟小楼躲过一招便已大汗淋漓,这厚水剑的招式让钟小楼损耗实在太大,“还真要找个时间好好修行一下了。”钟小楼心中嘀咕。 小沙弥见一击未能奏效,便发足再上。钟小楼此时顾不得隐瞒身份,两张符文挥手而出,分射两个沙弥。符文在空中化成两只墨色巨虎,巨虎挥爪张嘴直扑而上。 “妙诘山何时用起道宗的符咒?”沈落秋看到化虎符咒心中起疑,东原宗派林立各有特色,相互之间均以自家为大,嘴上客气但心中甚是瞧不起其他宗派。沈落秋暂停去势,挺枪而立断住小沙弥的去路,以观其变。 巨虎来势汹汹张牙舞爪,两个沙弥却不闪不避,同举右手与巨虎迎面而上。沙弥右手皮肤刹时开裂。右手骨骼竟如同枯木根系缠绕而出,枯木手臂如巨木长矛,将符文巨虎一贯而穿。巨虎瞬间化为墨迹散落一地。 钟小楼本就不指望巨虎退敌,只想用符文巨虎拖延片刻等沈落秋接受应对。但此刻沈落秋已无意加入战圈,只隔岸观火在一旁观战。“这小将军倒也不傻。”钟小楼心中思量,适才情急之下以符文御敌,想来沈落秋已经心生疑惑,“画已到手,眼下走为上策。” 钟小楼把手一挥,一张符文又是急射而出,符文在空中炸开,无数火花四溅而出。两个沙弥的枯木手臂碰到火花刹时被灼烧了数十个火印,伴着刺鼻气味冒起一阵烟雾。手臂受伤,沙弥同时将手臂收了回来。钟小楼见机赶忙朝后闪退,只是真气不足体力耗尽,哪有先前的速度。 沈落秋此时却踏足一跃,手中点水枪化成一条赤金火龙席卷而来,从两个沙弥中间穿过,火龙卷着烈烈火焰将沙弥的半个身子烧成灰烬。沈落秋招式不减,直奔钟小楼而去。 钟小楼听到后面风声猎猎,一股能量席卷而来,能量炙热温度不下于佛门梵火。钟小楼知道沈落秋终于对自己出手,心中暗骂:“同是天下捉妖人,下手可别太狠。” 赤金火龙转眼便至,到钟小楼身后却是直冲而上,轰的一声落在了钟小楼身前。 沈落秋收起赤金火焰,已拦在了钟小楼身前,将点水枪轻舞一指,问道:“阁下到底是何方高人?妙诘山何时用起道宗的符咒了。” “天下修行殊途同归,沈大人何必强分什么妙诘山c道宗。”钟小楼见沈落秋并未只下杀手,反而拦路盘问与先前所见的西楚官人蛮横不同,心中暗暗称赞,继续说:“不管是符咒阵法,还是长枪宝剑,只要能斩妖除魔以救黎苦苍生,何必强去分个门派教宗。” “哼,强词夺理。黎苦苍生要去救,但国法家规不能违,真门派规矩更不能乱。”沈落秋乍听钟小楼之言觉得在理,但转念一想这分明是扰乱纲程规矩的言论,本就对钟小楼身份起了疑心,现在更是气愤,“看你鬼鬼祟祟,一直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妙诘山何时如此不光明不磊落了。报上姓名,还可恕你无罪。” 钟小楼心中气结,这梁城道的巡检司年纪轻轻却是循规蹈矩的迂腐之人,不管何种手段只要能斩妖除魔救人于危难,又有什么不同。心中虽然如此想,但钟小楼明白自己现在是筋疲力尽,根本无力去与沈落秋相斗。 “沈大人言重了,世间法度皆由一而成,又由一而终。这纲程规矩固然是要遵守,然而应敌讲究的是灵活多变,若只是一味挥刀猛砍而不知搭弓射箭,便会徒增伤亡,事倍功半。”钟小楼决定避开沈落秋的锋芒,画已到手,此时只要委曲求全瞒混过去便可。 “与敌相斗却是要随机应变,”沈落秋微微点头以示肯定,脸色却又一沉,呵斥道:“但妙诘山以阵甲奇门c诸天法宝闻于世,怎会使用道门符咒?你到底是何人,从实招来,若有隐瞒莫怪长枪无眼,刀剑无情。” 钟小楼对沈落秋的性情摸了个大概:“人虽是个有情有义,与西楚官c军的飞扬跋扈不同c无奈却思想固化,墨守成规。”心中这么想钟小楼眼下却不能说出来。 “沈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小人原本是观中的道人,后来跟随妙诘山主大人。只是跟随山主大人的时间不长,御敌手段还是以符咒为主。”钟小楼满脸堆笑说道。 沈落秋听闻此言,将手中长枪收回,说道:“此话倒还可信,但你且说说先前那惊天一剑是何人所为?今夜这大火又是因何而起?我刚进寺时遇到三人被妖怪追赶,那三人又在何处?” “真是磨磨唧唧。”钟小楼被沈落秋的一连问话弄得烦躁,心中暗骂道。待要再编些谎话,之间一道怪光从地上照入空中。 钟c沈二人忙转身看向怪光出处,怪光竟是从先前沈落秋轰杀第一个小沙弥留下的坑洞处射出。而后又听到接连两声爆炸声,余下的沙弥身体炸开。两道怪光亦射入空中。三道怪光在空中交汇在一起,只留下空中一团光影。 钟小楼脸色一变,喊道:“不好,三魂归定,意灵不灭,阴魔降世!” 沈落秋虽然未曾见过魔,但也是早有耳闻。一旦入魔,便会霍乱天下,比妖怪危害百倍。 “赤乌,火龙息!”沈落秋大喝一声,将长枪在手中不断旋转,周身真气转为赤金火焰,长枪旋转夹杂着赤金火焰犹如一头火龙,张开巨口将一道火焰龙卷风喷向空中的光影。 “今晚事情超出想象,真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说中了,阴魔成妖,万中无一啊。”钟小楼虽然身体透支,浩然神诀是无力再用,但阴魔成妖世所罕见,钟小楼早已将疲惫c画卷c隐藏身份不让沈落秋识破抛在脑后,催动黄目道人所教的《天露心法》,一股股真气如清澈溪流涌动全身。 此心法是黄目道人的无上心法,虽非神诀一等,但于天下也是一等一的让人垂涎之物。这心法讲究细流入海,厚积薄发,虽不像其他心法那样气势磅礴,但绵柔不绝,一旦修炼入境,体内真气可不停催生,用之不绝。钟小楼觉得这心法修炼繁琐,因此浅尝辄止。此时真气耗损严重,又遇强敌,只得用这《天露心法》。 火焰龙卷席卷一阵之后便停歇下来,只见空中一苍老人脸若隐若现逐渐清晰,人脸飘在空中如石狮子般大小,光头白须,黑红色的双眸。 “老夫,终于重见天日!”人脸狞笑说道。 “沈大人,这玩意可不好对付。”钟小楼疲倦感消退大半,但气海吸纳的天地之气还是不足,丹田空转,真气不足,体力倒是无恙,挺剑护在身前,对沈落秋说道。 沈落秋见刚才一击不但未能得手,更是未对阴魔造成任何损伤,心中虽然吃惊但依旧无惧,说道:“我倒是第一次与魔物相斗,然鹿死谁手且要一战才知。” “阴魔是由魂魄经秘法而成,与天魔c识魔等魔不同,需用克阴魂邪魄的方法才行。”钟小楼听到沈落秋所说,料定其不甚了解对付魔物,便解释道:“你那赤金火焰虽然威力无双,但却与阴魔无用。” “多谢赐教。”沈落秋抱拳行礼,以示对钟小楼所说感谢,将点水龙刀枪插在地上,唰的一声英霞剑应声出鞘,“既然如此,那便让它尝尝英霞剑的冰寒之力!” 紧接着沈落秋低喝一声,全身真气由赤金火焰转为玄蓝寒气,钟小楼瞧在眼中心中却是啧啧称奇:“这小将军真是旁人不可比,形门能开者万中无一,能将真气化为赤金火焰与玄蓝寒气两种参商形态,普天之下亦是凤毛麟角。” 空中的阴魔人头突然张开大嘴,朝天一吼,一道摄魂声波席卷而来。钟沈二人连忙运气抵御,但还是一阵轻眩。阴魔人头吼完之后,双目通圆,狞声笑道:“老夫的七魄今日便一并取回!”说完直朝墙外飞去。 “不好!”钟小楼顾不得目眩,一张符文挥手即去,自己又紧跟而上,“若是没错,华音姑娘有危险!”钟小楼此次猜的无错,三个沙弥为阴魔之三魂,华音姑娘身上有这阴魔的七魄。这四人同被封印于那幅画中,岁月流逝阴魔成妖,便将华音控制。但彼时阴魔不知何故未能挣脱束缚,“想来是那幅画的作用。”钟小楼如是寻思,“但妖元被毁,显然是把这阴魔给放了出来。” “冰轮,素寒极斩!”沈落秋见阴魔要逃,哪里肯依,一剑朝阴魔斩去,剑芒之上寒气逼人,如一轮巨大的冰锋划空而过,空中的水汽为之凝结成冰。 阴魔只顾着往外飞去,全然不将钟c沈二人放在眼里,符文在空中黑铁白纹锁链,宛如一条漆黑白班的长蛇直扑阴魔。寒气剑芒后发先至,带动的冷气减缓阴魔飞行速度,此时阴魔才知这寒气能将自己给冻住。 阴魔再向一旁躲闪却为时已晚,仅有的头部被寒气剑芒正正集中,三魂光影组成的阴魔头部瞬间给冻住。锁链此时正好赶到,啷啷啷几声,锁链将阴魔给捆住。 “散汝魂,消汝形!”沈落秋见寒冰真气奏效,心中大喜,运气一跃剑芒闪动,直刺而去。 钟小楼虽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阴魔,但曾听何孟肖与黄目道人说起过,阴魔虽然是魔中等次较低者,但却是最为复杂棘手。复杂在阴魔形成条件之苛刻,棘手在对付阴魔的手段特殊,就算修为再高有削山填海之能,若是方法不得对也奈何不了一个修为低劣的阴魔。 “符文与寒冰真气都有效便好,若无降服手段今晚可就栽了跟头。”钟小楼暗自思索,又大声对沈落秋提醒道:“沈大人可要小心,阴魔变化多端,不似寻常妖怪能比。” 钟小楼能识阴魔,应对得当,沈落秋对其另眼相看,回道:“多谢阁下提醒。” “黄眼老道士说过,阴魔生于魂魄,若要斩草除根需灭其三魂七魄。就算存其一,这阴魔也会死灰复燃。”钟小楼在脑海之中不断思略关于阴魔的记忆。黄目道人是东原几个大能耐者之一,修为处在顶尖序列,见识更是通古博今。钟小楼除了《浩然正气决》是何孟肖所授,其他修行本领十之有九是来自黄目道人。绝大部分见识也都是黄目道人所讲。 阴魔见自己被困,一波音波震动从体而出,顿时将身上寒冰与锁链震的粉碎。音波入耳,沈落秋一阵目眩,虽身体无伤但只得中止去势。钟小楼运气忙去抵御,但也未能幸免。 “华音!还我七魄!”阴魔撇下二人,低声吼叫,继续往寺院外飞去。吼声混入阴魔摄魂之力,听到之人免不了又是一阵目眩。 “这叫声真是烦人,有何良策?”几次三番,沈落秋已知这阴魔吼声无可防御,乃透体之力,便向钟小楼问道。 钟小楼回忆到黄目道人曾经讲过关于破解这摄魂吼声的方法,但自己终是想不起来,便回答说:“灭了这畜生的三魂七魄,摄魂吼声便可破了。”浩气是一切邪祟之克星,可十日之内钟小楼是无法再去催动,自己眼下真气不足,只剩下手中符文能派上用场。 “那就把它全给冻上。”沈落秋知道钟小楼也无对付吼声的方法,只得继续挺剑而上,运起玄蓝色的寒冰真气上前搏斗。 “冰轮,素寒极斩!”沈落秋再要斩出,阴魔却又是一声低吼。目眩时间虽短,但沈落秋还是失手将寒气剑芒斩出。剑芒失去准头,轰在一旁正在燃烧的偏殿之上。偏殿正被梵火烘烧,猛然遇到寒冰真气,冷热交加偏殿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华音!”阴魔又是一声吼叫,又是往寺外飞去。眼见阴魔要飞过寺墙,寺墙之上燃烧的梵火突然冒起数丈之高,阻挡了阴魔去路。阴魔像是很是惧怕佛门梵火,赶忙后撤远远避开。 钟小楼人看在眼中,大声喊道:“引梵火烧这死人头!”说罢便冲向燃烧中的寺舍殿堂。 沈落秋明白钟小楼意图,便不停催动寒冰真气,挥剑逼迫阴魔往梵火中去。钟小楼赶至熊熊燃烧的寺舍旁,鼓动渐涨的真气,挥掌如风,卷着燃烧的梵火攻向阴魔。“这《天露心法》倒是精妙,难怪那黄眼老道不肯教我。”钟小楼不停催动《天露心法》,气海中的天地之气不断充盈,丹田真气不停催化。 “华音!还我七魄!”阴魔一声尖吼,摄魂魔音于空中回荡。阴魔被困在梵火之中,发起狂来。摄魂魔音虽然伤不得钟c沈二人,但二人行动招式总是被迫打断,二人如同猛虎入水蛟龙上岸,有力无处使,却无奈如何,只得一通胡打乱打。 僵持一段时间,突然一个轻灵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净吾!尔窥图窃宝,为非作歹,今日便毁你魂魄,让你不得轮回!” 钟小楼抬头望去,只见华音一席长发全然变成银白色,无风自飘,双目变为金色,像是变了一人。“今夜还真是好戏不断。”钟小楼暗自嘀咕,“这华音着实不是简单之人。” 沈落秋不明就里,心中猜测这银发白衣女子应是阴魔口中不断叫喊的华音是了。想到此中定有牵连纠结,沈落秋便还剑入鞘,把手一招点水枪径自飞回手中,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这女子翩然而降,能耐必然不俗,且看她如何对付这阴魔。” “华音,你竟然有胆现身。待我收回七魄,便取你性命。”阴魔狞笑说道。说完便是把嘴一张,一股无声的摄魂波攻向华音。钟小楼见此时空闲,赶忙盘坐调息。 华音把手一摆,长袖如扇而挥,摄魂音波像被阵风吹散消于无影无踪。“雕虫小技,现眼的玩意。”华音冷哼一声,右手虚握,一柄水纹长剑凭空而现。华音手握长剑,斜身直飞阴魔而去。 钟小楼瞧见华音不受摄魂音波影响,对华音感起兴趣:“华音姑娘倒是不简单,前后之间判若两人。不过她能不受这摄魂音波,确实高明的很。”阴魔唯有的手段对华音无效,钟小楼放下心来,安心运气调息,恢复自身之力。 “姑娘好本领。”沈落秋看到华音独战阴魔毫无惧意,且略占上风,心中不禁赞叹。但知道自己无防御音波的手段,上前协助只会碍手碍脚,便站在一旁观战。 阴魔见华音迎面而来,又喜又惧。喜的是尚有七魄在华音身上,惧的是摄魂对华音无效。然而阴魔别无他法,只得上前与其一战。阴魔只有头颅,张开巨口吐出无数漆黑的魂刀飞射华音。 “哼。”华音冷哼一声不做言语,舞动手中长剑将近身的魂刀尽数斩断。几个呼吸,华音便飞致阴魔身前,挥剑刷刷几声,便将阴魔斩成数段。 “你也杀不了我!咯咯咯”阴魔被斩数段,转眼便恢复如初,狞笑道,“你就是有能耐将我这三魂毁灭了,但还有七魄在你身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三英战阴魔 红色头颅虽然被刺穿,但却全无大碍,一声吼叫摄魂音波便一传出,沈落秋刚刚跃起便给晕眩了下来。华音虽然不惧怕摄魂音波,但总要分神去抵抗,后背突然出现的蓝色头颅便没留神,一口被蓝色头颅给吞了下去。 “还我七魄来!”红c黄两个头颅异口同声的喊道,而后急速飞向蓝色头颅,三个头颅又合二为一。 “姑娘!”沈落秋强忍着目眩,手中英霞剑寒气暴涨,剑芒虚斩而去,直奔阴魔。 阴魔口中吞着华音,形态暴涨一倍有余,但却敏捷如初。沈落秋的寒气剑芒虽快,但还是轻身避开。一声长啸传遍夜空,比之先前摄魂音波威力更是强劲。 沈落秋心生闷气:“我却应对不了这怪叫之声。”转头看向钟小楼,之见钟小楼盘坐于地全身被淡色真气环绕,好似不受着怪叫影响一样。 这阴魔虚虚实实,华音被吞入阴魔口中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出来。阴魔口中,无数黑影手臂长长伸出,抓向华音,仿佛要将话音的魂魄给拉扯出来。 华音见此情景,柳眉轻凝,双臂张开口中默念咒语。只见三千银丝陡然变长,化成无数条银色细蛇,细蛇张开银口,吐出如刀快风,将伸来的手臂尽数斩断。 沈落秋见华音被困,心中急躁难安,强忍着摄魂音波的扰乱,运起寒冰真气暴喝一声:“冰轮,月食流!”只见寒冰真气在沈落秋周身凝聚而后突然向四周爆破开了,强大的寒冰气流将周围瞬间冻结,空中的水汽被瞬间冻结成无数冰刃,冰刃被四散的气流催动向四周胡乱飞射。 钟小楼本在静坐调息,被沈落秋这突然无差别攻击的一招吓了一跳,赶忙用真气护在身前,向后击退而去。“这小子,疯了不成?”钟小楼抽出祈雨剑将飞来的冰刃尽数击落,单手一掌击出,淡色真气厚积薄发将袭来的寒气全数挡退,“《天露心法》与这《连营剑法》倒是绝配,难怪世人都说黄眼老道修为高的很。” 沈落秋一招用尽,眉毛头发也被寒霜覆盖,自己也是大口喘气,空中的水汽多数被冻结,空气变得干燥,沈落秋暗自说道:“自形门开通之后,赤金火焰真气进步飞快,这寒冰真气还需多练才行。” 寒潮来袭,阴魔赶忙急飞躲避而去。但寺院梵火熊熊燃烧,像是自有意识一般,阻断阴魔逃离寺院。“待我取回七魄,再一并算账。”阴魔恨恨的吼道。 华音操控银蛇在阴魔口中一通肆虐,但终是困于其中不得出来。黑色手臂无边无尽,终于突破银蛇防御,黑色手臂将华音抓住透体而入。华音被黑色手臂入体,突然像是失去意识一般,变成金色的双眸又转而成为灰色,银蛇也失去控制变回了三千银发。 阴魔飞到高处,躲避了沈落秋的冰轮杀招,此刻正全力攻击华音,势必夺回七魄。 钟小楼抬头看去,见阴魔纹丝不动,心中感到不妙,对沈落秋喊道:“速速攻击阴魔,华音姑娘有危险!”赶忙口念咒语,之前用纸护携带符文贴服在沙弥身上时,已经融入到其魂之上,那魂本就属于阴魔。 只听嘭得一声,符文在阴魔爆炸开来。按说一般爆炸阴魔本无可惧怕,但这符文于孤魂野鬼甚是好用,对这由魂魄而成的阴魔倒也成了妙招。 此时阴魔已将自己的七魄从华音身上取回,本欲一并将华音杀死,但来自魂之深处的爆炸让其一阵颤抖,不得已将华音从口中吐出。“暂时先留你姓名,嘿嘿。”阴魔倒也不急,现在七魄到手,自己变成“完全体”的阴魔便在眼前。便不再理会华音,静心融合自己的三魂七魄。 华音失去意识从空中直直的往下掉,钟小楼抬头看去,华音的长发已变回初见时的黑色,肤色也有了红润不是单一的惨白色。钟小楼刚要起身接住华音,一个身影早已跃至半空,将华音接住。 “这小沈将军,倒是怜香惜玉。”见沈落秋捷足先登,钟小楼反而觉得好笑。 沈落秋扶住华音靠在一旁,钟小楼连忙赶到,探手去试华音的鼻息。 沈落秋一把将钟小楼伸出的手给抓住,呵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遮遮掩掩不似好人。”原来钟小楼敷在脸上的易容装束已经被寒冰真气给毁坏,此刻半拉着面皮让沈落秋瞧着心中不快。 钟小楼见此气极反笑,一把撤去装束,说道:“先救人再说,哪那么多事,阴魔可不等人。”沈落秋刚要再说什么,钟小楼一把抢过华音,从怀中掏出瓷瓶,打开瓶盖运真气将药气送入华音鼻中。 “阴魔不除,若是被逃了出去这苍生百姓可就遭殃,若是沈大人真觉得在下不是好人,那等忙完了再说不迟。”钟小楼边救华音,边说道。 “哼。”沈落秋哼了一声不去理会钟小楼,但他见华音昏迷本想帮忙可自己却束手无策,只得干着急,便又对钟小楼说道:“华音姑娘可无碍?” 钟小楼回道:“沈大将军可是认识华音姑娘?就不怕她也不是好人。”沈落秋被这一问却不知如何回答,他救华音心急只因华音与阴魔相斗让自己颇为佩服,但自己的确对华音此人不甚了解,自己着实武断了点。 药香入鼻,华音睁眼转醒,双眼恢复了普通的黑色,说道:“钟公子,我” 钟小楼摇了摇头,说:“若华音姑娘不愿多说,那不说便是。”转又抬头看着空中的阴魔,继续说道:“这阴魔却留不得。” 华音强挣扎地站了起来,点头回答道:“我也没有能杀死它的手段,现在封镇在我身上的七魄也被它取回,怕是” “姑娘莫要害怕,此魔纵然手段独特,但终有命门。”沈落秋见华音醒来,放下心来。 “还未请教公子名讳。”华音作礼问道c “沈落秋,梁城道的巡检司大人。”未等沈落秋回答,钟小楼便插嘴说道,“我留了一道符文在其体内,现在符文之力越来越弱,看来它的力量在暴涨足以逼迫出符文之力。” 说道眼前的阴魔,沈落秋正色说道:“我的寒冰真气对这阴魔倒是有效,可惜赤金火焰此处却是无用。”钟小楼见识过沈落秋赤金火焰的威力,要远远强于他的寒冰真气,心中猜测沈落秋更是擅长赤金火焰。 沈落秋又说道:“说来惭愧,这阴魔的摄魂音波我却没有好法子抵抗。” “这倒是无妨,只要站在我身后音波便对你们没有作用。”华音忙回答说。 “无需担心,此处可有百万雄兵相助,这阴魔必当死在此处。”钟小楼手握祈雨剑,淡色真气环绕,笑着说道。 “梵火。”沈落秋接话说道。 “这寺能有梵火本就不寻常,我看这阴魔几次欲要出去,但均被梵火拦住,看来这寺院必有阵法深埋其中。”钟小楼断然说道。 “钟公子真是博学。”华音称赞道。钟小楼看了一眼华音,心中私付:“华音姑娘看来已知这寺中藏有阵法,看来这事中曲折原委她是清楚的很,而且她的身份更引人注目。” 三人言语之时,阴魔终于将夺回的七魄与三魂融合。一声长啸,摄魂音波传遍夜空,华音赶忙上前出手将音波挡下。 “华音,我便收下你的魂魄!”阴魔融合之后,容貌大变,已经不是之前单纯的一个头颅。此时身形如常人无异,只是通体黑色,眼眸赤红,下身无腿而是被黑色烟气替代。 华音突然凝眉摇头,像是很痛苦一般。“华音姑娘?”钟c沈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没事。”华音静下身子,微闭双目。再睁眼时双眸已变成金色,三千黑丝也变成银白之色,无风自飘,全身的皮肤失去了血肉之色如雪般惨白。 华音轻灵而冰冷的说道:“今夜便将你斩于此地。”言讫,华音轻飘而起,虚手一握飞剑再现,挥手一指飞剑直向阴魔刺去。 阴魔见飞剑飞来,咯咯一笑,手中多了把黑紫色的长刀。这刀是这阴魔的本命武器,是其一魄所化。叮叮当当声响起,阴魔挥动长刀,将飞剑的招式尽数挡下,而自己亦是朝华音飞来。 钟小楼与沈落秋对视一看,手中符文连射三张。一张化成火鸟飞向阴魔,一张变成巨手抓向阴魔,最后一张复又化成锁链袭向阴魔。沈落秋插枪取剑,寒冰真气卷着剑芒斩向阴魔。 “于我又有何用。”见五花八门的招式来袭,阴魔狞笑说道。阴魔挥手将火鸟击散,巨手抓在阴魔身上如同抽刀断水毫无作用,唯有锁链阴魔不敢大意用一魄长刀斩断。 紧跟着,阴魔张口吐出一阵黑风,与寒气剑芒撞在一起。寒气剑芒瞬间将黑风冻住,但也失去冲击之力,消失无形。招式去的快,阴魔来的也快,眨眼之间阴魔已经挥刀杀到。 华音赶忙唤回飞剑,护在身前与阴魔缠斗在一起。华音自知一人无力抵抗恢复全力的阴魔,便从空中打到地上。沈落秋见机赶忙提剑而上,手中英霞剑寒气环绕,剑法精妙绝伦。 钟小楼留在原地看了几个回合,自语道:“这阴魔恢复全力也不过如此,若是寻常妖怪早不知被斩杀几次。其本身的依仗便是多少手段对其无效,而它魂魄相生相助,源源不灭。需找个法子将它三魂七魄同时毁灭才可。” 沈落秋接过阴魔的攻势,已取代华音成为主攻。这阴魔的刀法着实粗劣,已被沈落秋的英霞剑斩中数剑,刺中数剑,无奈其仰仗身体复生之能,强行与沈落秋过招。而阴魔抽空便是一声摄魂长啸,扰的沈落秋一阵目眩,好在有华音在一旁掠阵,一时间竟是险象环生。 钟小楼几个纵跳,来到被梵火燃烧的大殿处,取出一张引火符文,附在祈雨剑上,口念咒语催动符文,只见祈雨剑身上突然燃起梵火。“但愿这剑能挺住梵火的煅烧。”钟小楼看到宝剑被梵火烧灼心中不舍,正欲前去助战,钟小楼又转身说道:“我再多弄点。” “这等招数对我可没有用处,嘿嘿。”阴魔不理会沈落秋砍在自己身上的英霞剑,寒气虽能将阴魔稍微冻住一下但还是于事无补,“待会真气耗尽,体力再无,还有什么法子对付我?” 阴魔越战越勇,身上黑气肆意外放,一魄长刀虽然只是普通挥砍,但其力量来自魂魄,沈落秋与华音不敢大意,只得全数避开。华音脸色越来越白,体力逐渐不支。 “华音姑娘,你先退旁歇息。”沈落秋瞧着不对,赶忙出言劝华音先离阵歇息。 华音轻摇螓首,说道:“它在吸我魂魄。”沈落秋听后大骇,自己对魂魄之事涉猎甚少,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呼呼的风声突然响起,但见五根燃烧的长木从远处扔来。 “看我这招如何。”钟小楼终于赶来,半道中扔来五根燃烧的长木朝阴魔扔来。阴魔感知到这些长木上是梵火,连忙闪身避开。 “仍准一点。”沈落秋心系华音,见钟小楼毛手毛脚五根长木一个没中,急忙喊道。 “瞧好了便是!”钟小楼纵跃而到,手中结印,又对沈落秋与华音说道,“后退三丈。”沈落秋二人不明就里,但与敌相斗讲究互相信任,虽然不知钟小楼又出什么招数,二人还是依言急速后退三丈。 钟小楼见二人退开,大喝一声:“着!”随声而落,只见先前扔出的五根长木之上的梵火突然骤起,原来先前钟小楼扔出的长木是按照“五方封台阵”的五个阵子摆放的。 五处梵火窜高数丈,变成五根火炎锁链盘锁而出,将阴魔困在其中。阴魔惧怕这梵火,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阵子已成,独缺阵眼。钟小楼对沈落秋二人说:“你二人别妄动,我去斗上一斗。”说罢便纵身跳到阵中,手持淬火的祈雨剑,自成阵眼。 “小子找死!”阴魔见钟小楼跳到眼前,心中一喜,自知只要杀了钟小楼布下的阵法便会不攻自破,但却更是气愤钟小楼轻视自己。 长啸一声,阴魔发动摄魂音波想要晕住钟小楼再趁机取其性命。华音见状欲上前阻拦,但为时已晚,阴魔已然挥刀朝钟小楼砍来。眼见魔刀将至,钟小楼却轻松挺剑挡住。 阴魔吃惊不已,没想到钟小楼居然不受这摄魂音波的影响。沈落秋二人也是称奇,尤其是沈落秋更是惊奇:“这人先前对这摄魂音波无可奈何,现下却不受影响,此人不可小觑。” “吼来吼去,嗓子哑了吧。”钟小楼嘻嘻一笑,淡色真气护住全身,手中祈雨剑附灼梵火,剑招一式强过一式,竟是熊风所用的百刃波涛刀法。钟小楼以剑替刀,使将出来倒是比用刀更是多变精妙。 钟小楼缠住阴魔,剑上梵火让阴魔甚是忌惮,而钟小楼同时操纵五方封台阵,作为五方阵子的梵火锁链径向阴魔袭来。此魔好在修为不足,手段单一,摄魂音波失去作用,面对钟小楼这等强敌,便毫无还手之力。 “先给你取取暖,阴曹地府可别冻着。”钟小楼闪过一魄长刀,唰唰连刺数剑,阴魔避无可避身中数剑被梵火烧灼。梵火直取魂魄,阴魔一声惨叫。 “再叫!”钟小楼戏谑一笑,单手结印,五个梵火锁链从五处袭来,将阴魔四肢c曲颈给死死锁住。华音见此挥动飞剑刺去,沈落秋怕自己的寒冰真气与梵火起冲突便未动手。 “嘿嘿嘿,只有这种程度?”梵火透体而入灼烧阴魔的魂魄,但这梵火无人用法催动,仅作为钟小楼五方封台阵的阵子,威力骤减,虽然依旧能烧灼阴魔,但尚显不足。 “那这种程度呢?”钟小楼见五方封台阵暂时困住阴魔,忙取出一张符文,屈指一弹,符文弹射而出悬在钟小楼身前。钟小楼默念咒文,手中祈雨剑上的梵火,锁住阴魔变成锁链形状五处梵火,竞相涌入符文,符文玄黄纸瞬间化为虚无,只留下两行龙飞凤舞的符字。 阴魔见失去束缚,狞笑说道:“知道这些对我无用了?” 钟小楼不去理会,继续催动剩下的符字,符字之上融入了梵火变得如钢炉般赤红,而后单手两指一招一指,符字化为无形消失不见。 沈落秋与华音二人不明其中玄妙,猜不出钟小楼为何已经困住阴魔却又将其放开。阴魔见五方封台阵消失,梵火束缚不在,挥动长刀猛向钟小楼砍来。 “爆!”钟小楼不闪不避,大喝一声。 只见阴魔身形一顿,紧接着便是惨叫起来。原来钟小楼刚才所用的符文,作为媒介与先前印在阴魔体内的符文相呼应,将梵火引入其内。梵火由内而外,阴魔的魂魄毫无抵抗,三魂七魄一燃具燃, “小子!你竟敢”阴魔七窍冒出白烟,身体如漆黑之雪逐渐融化。 “妙极。”沈落秋见钟小楼出奇制胜,不由得开口称赞。华音面若冰霜,只微微点头。钟小楼单手继续结印,口中念咒,势要乘胜追击斩草除根。 “我怎会轻易死去!”阴魔此时陷入绝境,为求一线生机,鼓足能量瞬间爆炸c阴魔黑色的身体被炸的四处飞溅,而后化成千缕黑烟。这是阴魔祈命的招式,虽然会损伤自身的三魂七魄元神大伤,但若能遁逃,日后便再徐徐恢复。 钟小楼暗道不好,华音却开口提醒:“小心!” 沈落秋早已提神戒备,见阴魔垂死挣扎想要逃脱,环绕周身的寒冰真气一剑破空而出,如寒潮般朝四周席卷而去。 钟小楼眼观四路八方,唯恐阴魔隐藏于千缕黑烟中借机逃跑。沈落秋击出的寒冰气流将黑烟逐步熄灭,然而阴魔扩散的范围颇广,沈落秋怕寒冰真气伤着钟小楼与华音,不敢无差别释放。 三人一遍驱散黑烟,一遍仔细寻找,很快便背靠背围在一起,相互堤防。 突然一声尖叫,阴魔的摄魂音波突然来袭,沈落秋抵挡不住一阵目眩。钟小楼急忙转身,却见华音被阴魔偷袭。此时阴魔的身形如缩水一样,全身干枯,枯手擒住华音便朝空中逃去。华音被抓,还未做抵抗,长发便变回了黑色,恢复了最初样子。 “华音姑娘!”钟小楼连忙将手中仅剩的一张御敌符文扔出,身上便只剩下些辅助符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初入因果境 符文在空中化成一只黑纹巨虎,巨虎踏空而上,直扑阴魔而去。这阴魔抓住华音,便是要夺其魂魄以为己用,见巨虎来袭,把手一挥,手臂变成黑色长刺将巨虎贯穿。 “留你不得!”此刻沈落秋从目眩中恢复,大喝一声,沈落秋纵身一跳手中英霞剑寒光大盛直刺阴魔。三人中,华音恢复原貌失手被擒,钟小楼符文用尽没了对付阴魔的手段,唯独沈落秋的寒冰真气招之即出c挥之即来,威力也是最强。 但阴魔却是不惧怕沈落秋,一声尖叫,沈落秋抵挡不住摄魂音波便从空中坠落。但沈落秋料敌之先,自知抵挡不住摄魂音波,跃起之时便将手中英霞剑投掷而出,英霞剑席卷着寒冰真气,正刺中阴魔。 “嘿嘿,又有何用!”阴魔无视透体而出英霞剑,虽被寒冰真气所伤,但依旧狞笑道。此时抓到华音,目的达成,阴魔只想速速逃离。 “钟公子,画卷!”华音见自己无力挣脱阴魔束缚,忙向钟小楼喊道。 钟小楼听到喊声,连忙从怀中掏出画卷,运起真气华音扔来。阴魔听到华音口中喊出画卷便是一凝,又见钟小楼将画卷扔到空中,更是感到惊恐。仿佛这画卷便是阴魔的牢笼地狱一般,阴魔赶忙加速逃离。 “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华音面无神情,冷冷的小声说道。阴魔见此,惊恐地说道:“你,你” 未等阴魔说完,华音口念咒语,只见一道白光从华音眉心处照到画卷之上。画卷顿时铜光如金乌般强盛,而后铜光与画卷无声消失,紧接着整个山音寺上空被一个巨大的铜光巨阵笼罩。钟小楼抬头望去,只见大阵之中涵盖无数小阵,小阵互为阵子,又组成数以百计的阵法,各阵法之间环环相扣,精妙绝伦。 “竟有高人能将如此繁复的阵法绘入画中,真是旷世之作。”钟小楼啧啧称赞,此等阵法自己是平生首见。沈落秋虽不精通于阵法,但见此阵如此气势磅礴,也是不住的惊叹。 “这阵,终是你的归宿。”华音喃喃自语,对阴魔说道,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华音再念咒语,眉间又射出一道白光,白光射入铜光大阵,阵法瞬间别催动开启。 阴魔惊恐万分,如同自己的末日来临,威胁地对华音说道:“你挣脱不了我的束缚,若不停下阵来,你也好免不了封入其中。” “是吗。”华音轻哼一声,把脸一侧,说道:“那也好。” 阴魔得到华音如此的回答,心中更是绝望,但却依然不肯死心:“你封闭这阵,我也放开你,你我互不为难可好?” 华音置若罔闻,不去理睬。这大阵一旦启动便可将范围内所有“异物”吸入其内,启动之后无需再去操作。阴魔不知其中奥秘,充满了恐惧。继续哀求道:“我别无他想,只想能够永生” “主人说的没错,你已经入魔,留不得你。”华音呵斥道。 阴魔听到“主人”二字,马上陷入了癫狂,吼道:“他总是偏心,我怎会是魔,他才是魔。” “无药可救。”华音不再理睬阴魔,纵然阴魔长长的手指因为癫狂深深刺破自己的皮肤。 一股无形的强大吸力从大阵中发出,阴魔急忙往斜下方飞去,企图逃离大阵的范围。钟小楼二人均感到一股强大的不可抵抗之力在周围肆虐,但却出奇的对自己毫无影响。二人举头看向阴魔狼狈的身形,心下稍宽。 “难怪铜锣这厮让我把画卷拿到手,原来是件奇宝。”钟小楼赞叹这世间玄妙无穷,能有如此大手笔之人想必修为不可估量。钟小楼又想到师父浩然剑仙何孟肖与这位大能耐者相比,孰高孰低,钟小楼摇头挥去脑中杂念,又想到:“这华音也着实不是一般人啊。” 大阵之力将四周一通肆虐席卷,将山音寺烧成灰烬的不灭梵火竟然也抵挡不住大阵。不灭梵火如同流风之云c火龙卷风,朝铜光大阵席卷而去,确切的说是被吸入大阵。沈落秋初时还担心梵火会误伤到华音,但这些梵火像是有了灵识一般,自动避开华音。 “快停下,快停下!”阴魔见此场景,自知在劫难逃,只得一边奋力朝外飞去。一边不住地哀求。 钟小楼见华音发动铜光大阵之后,便不再多做动作,亦不挣扎抵抗伺机脱身。钟小楼心中思量,终于瞧出端倪,说道:“不好,华音姑娘是要与这阴魔同归于尽。” 一语激起千层浪,沈落秋听闻此言心中一颤,说道:“华音姑娘竟能如此舍生忘死,实乃吾辈之垂范。”沈落秋虽为人固执处事死板,但均是性格使然,其心中却是心存大义。 话未说完,沈落秋已经纵身跃起,英霞剑早已握回手中。一记寒芒出鞘,真气如四九隆冬万古冰川,猎猎而上所过空气如冰晶碎裂一般。沈落秋来势汹汹,眨眼之间便欺身来到阴魔身前,看到华音冷漠如霜不似求活之状,喊道:“华音姑娘!” 阴魔正拼命与铜光大阵对抗,没想到沈落秋敢冒着漫天梵火杀将过来,一时忘记用摄魂音波击退沈落秋。沈落秋出剑如电,英霞剑随着手腕上下翻动,刺c削c撩c砍伴着寒冰真气不停地打在阴魔身上。 纵跃之势逐渐消失,沈落秋开始往下坠落,眼看自己未能一举救下华音,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正盘算再如何是好之时,阴魔缓过神来,张口长啸沈落秋便是一阵目眩。 “华音,既然如此,那你我便再一同封入画中。”阴魔见今晚已是死局,心灰意冷之下残暴性情显露,“《天策八图》,你有一幅也守护不了,却也把自己的性命断送其中,报应!报应!” “欺师灭祖之徒,如今你三魂七魄聚齐,再无处藏匿,这大阵便让你灰飞烟灭。”华音双眉轻皱,像是发怒更像是释然,“主人遗命,誓死如归。” 阴魔身上伤痕累累,钟小楼由内引燃的梵火更是让它重创。此时阴魔用魂魄之力困住华音已经再无力多做其他,只得啊啊几声怪叫。 沈落秋在落地前恢复神智,一个翻身站稳,便要再纵跃上前。钟小楼赶忙拉住,说:“交给我,那摄魂音波你抵挡不住。” 沈落秋沉默不言,回剑入鞘,双手凝力将寒冰真气灌注到钟小楼祈雨剑之上。钟小楼轻轻点头,心下明白沈落秋意图,再看空中时阴魔已经全然放弃抵抗,任由铜光大阵将自己吸入,与地面越离越远。 钟小楼估摸着距离,嘻嘻一笑对沈落秋说:“你送我一程可好。” “这等时候还有工夫嬉皮笑脸。”沈落秋看到钟小楼的笑脸心中顿时冒起无名之火。话虽如此,沈落秋却还是依言行事,摆好架势等待钟小楼发号施令。 钟小楼懒得搭理,运足真气做好准备,大喝一声:“走!”便纵身朝阴魔跃去。沈落秋卯足了全力,听到命令便双掌虚拍,全身真气猛然爆发带起一阵强风垂升而上,钟小楼借势而起,速度奇快无比。 阴魔见钟小楼又来相救,对华音嘲笑道:“这世间竟会有人记挂着你,真是可笑。”华音瞧见钟小楼二人轮番相救,心中感激,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回答道:“也有人记挂着你,却是让你死。” “哼!”阴魔冷哼一声,将华音抓的更紧。 铜光大阵之力虽然无可抗争,速度倒不是多快。钟小楼两段之力,转瞬便至。阴魔将华音挡在身前以为掩护,此时阴魔自知在劫难逃,势要拉华音垫背。 虽还有段距离,钟小楼眼疾手快,瞧准阴魔暴露出的半个脑袋,手中祈雨剑便电射而出。祈雨剑快若惊雷,距离又近,阴魔闪避不及半边脸被祈雨剑贯穿。附着其上的寒冰真气侵体而入,阴魔上身逐渐被冻结。 “这招可对我没用!”阴魔不去理会侵入体内的寒冰真气,嘲笑道。 “你这家伙,却还挑肥拣瘦。”钟小楼说话之间,便已欺身到前,左手回招,掷出的祈雨剑竟又飞回。此招与华音飞剑的本领看着相似,却大有不同。华音的飞剑乃“七厅”秘法,由心台元气操纵,因而操控起来随心所欲,变化无穷。而现在钟小楼所用是黄目道人《连营剑法》“回梦决”的招数,属于“九门”功法,又丹田真气强硬操纵,相比之下其任意程度c招式变化相形见绌。 但应对今晚的阴魔却已足够。钟小楼与祈雨剑前后夹击,阴魔害怕钟小楼手中捏着梵火符文,将精力全部集中在钟小楼身上,却被祈雨剑从后刺穿,剑身斜刺而出恰好避开华音。 阴魔背后吃痛,下意识回头去看,再转回头来之时钟小楼左手已抓住华音胳膊。此时与铜光大阵越来越近,若不尽快救出华音落回地面,只怕钟小楼也会受到牵连。 “那连你也一块进去。”阴魔腾出一只手抓向钟小楼,要将钟小楼一同卷入其中。 此时距离颇远,沈落秋纵然修为再高却已无力跳跃如此高度,只得遥遥看着,见钟小楼还未救下华音心中急躁万分。 且说钟小楼见阴魔伸手抓来,赶忙施展游龙浮水的轻身本领,借助华音手臂之力扭身一闪避开魔手,闪身来到阴魔身后。 钟小楼探出右手拔出阴魔后背上的祈雨剑,此时寒冰真气微薄一层,威力大减。钟小楼不做犹豫,一剑斩断阴魔抓住华音的手臂。阴魔惨叫一声,剩下的手臂却不顾华音,反而一把将祈雨剑抓住,而后一口将华音咬住。钟小楼未曾意料到阴魔会出此手段,此时寒冰真气用尽,任由钟小楼如何用力,祈雨剑被阴魔抓住手中毫无作用。 “钟公子”华音轻声说道。华音被钟小楼救下实属偶然,此时仇敌在前即可便会雪恨,华音早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萍水相逢,华音万没想到钟小楼会再次舍身相救。 眼见华音与自己将被吸入铜光大阵,阴魔却始终死缠不放,钟小楼顾不得再多做思考,贸然伸手击向阴魔。 手掌刚碰触阴魔,钟小楼突然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这就是铜光大阵之内?”钟小楼自言自语说道。 钟小楼环顾四周,景色皆无二致,用力跃到空中朝远处瞭望,也是煞白的一片,像是没有尽头。 “看这样子,我倒是还活着了。得找个法子看看能否出去,总不能像华音那样被这破画封印个几百年吧。”钟小楼发足朝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不知奔跑了多长时间,知道钟小楼体力耗尽大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跑了这么长时间,景色毫无变化,看来这阵中是个无限空间。” 顺势躺在地上,钟小楼看着同样白茫茫的天空发呆,过了一会又猛然坐起,自言说道:“不对啊,我一直运转《天露心法》,气海中贮存的天地之气应该很是充盈才对,丹田真气就算耗损再快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快用尽,更不会让自己体力耗尽才对。” 想到这里钟小楼迅速盘坐调息,摒弃杂念潜心运气,将自己全部意念聚集在气海之中。气海与丹田不同,丹田掌管真气的转化,修为越高丹田转化的真气速度越快,真气的精纯度越高,修习九门的修行人能随时感知自己丹田的情况。而气海只掌管天地之气的存储,修为越高气海存储的天地之气越多,吸纳天地之气的速度也越快,而气海虚无不定,修行者平时只能大概了解气海中天地之气的存储状况,要想详细了解只有在潜心运气调息之时,修行者将自己的意识聚集到气海之中,才能查看自身气海中天地之气的状况,以及气海的强弱状况。 “倒是真干净。”钟小楼意识刚入气海,便察觉到气海空空如也,天地之气一丝不留,“可也不至于粮仓空了我却丝毫不知吧。”这种状况钟小楼从未遇到过,心中好奇却也有些许担忧。 心法运转不停,钟小楼静心感知气海吸纳天地之气的状况。良久之后钟小楼无奈摇了摇头:“这大阵之中果然没有天地之气,” 钟小楼自嘲一笑,知道所学本领现在毫无用处,只得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脚步继续往前走。“真是倒霉,猴年马月才能出去啊。”钟小楼独自嘀咕道。 “也不知华音姑娘是否也在这大阵之中,要是她在兴许有出去的法子。”四下无人,钟小楼没人说话,只能心中胡思乱想,“我要出不去,铜锣想必急坏了吧,精怪的寿命很长,兴许能活到我出去。他要是脑袋灵光或许会找到师父,让师父救我出去。”想到钟小楼会心一笑,而后马上又皱起眉毛:“谁都不知道师父去哪了,黄眼老道也说好久没见到师父了,铜锣人傻个子矮,等找到师父我也早死在这画中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钟小楼突然有想到:“不知道那个阴魔在大阵的何处,眼下我真气全无若是碰到不知还能否对付得了。” 钟小楼尚在寻思铜光大阵之中必定还封镇了很多妖魔邪祟,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色身影,黑色身影如同皑皑白雪中岩石,煞是惹人注目。 “还真有难兄难弟啊。”钟小楼心中一喜,也不管前方是敌是友,急忙加快脚步前去。 等走到近处,钟小楼才看到那个身影不是他人,正是阴魔,钟小楼心中无名之火窜起。阴魔也看到了钟小楼,未等钟小楼说话抢先问道:“小子,这里是何处?” 钟小楼被问的莫名其妙,反问道:“你应该熟悉才对,这不是铜光大阵里面嘛。” “小子,休要唬我,《天策阵图》乃天策上人所创,这空间之中毫无天策上人的气息。”阴魔此时精神更是萎靡不振,在这白色空间之中很是不舒服,“快说这是何处,如何出去?” “气息?”钟小楼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阴魔所说的天策上人,想来是位前朝高人。钟小楼潜心静气,将“味门”极力张开,对这空间中气息进行探索。“味门”是九门之一,掌管嗅觉,表现在对于气味c味道的感知。据说是开通“味门”,可以感知到风c火c雷等以元素形态存在的天地之气,也可感到一定范围内妖魔鬼怪的气息。 钟小楼天赋异禀,偷跑下山后一直做捉妖的游士,因而其“味门”等次颇高,虽未能开通,却也远远高于常人。 “这气息,好熟悉。”探索之后,钟小楼在这片白皑皑的空间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自己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是何,仿佛伸手既得却虚无缥缈不可得到。 阴魔见钟小楼不理睬自己,怒火中烧,今夜逃出樊笼又夺回七魄,本是天大的幸事,只要再潜心修行百载并将成为东原之枭雄。无奈天命于此,梵火烧寺碰巧触动了埋藏于寺院奠基之时的困魔驱妖的阵法,让自己不得逃离,再又华音舍命开启大阵,让自己狼狈受辱。而现在自己又被眼前这少年拉入这白皑皑的空间,毫无逃离的头绪。 “先食你肉骨,再噬你魂魄!”阴魔狂叫一声,直扑而来。阴魔又想到自己的摄魂音波无缘无故对这少年毫无作用,心中更是愤怒。 钟小楼看到阴魔杀气腾腾扑将过来,忙取背上的祈雨剑,却发现后背之上空空如也,才想到祈雨剑连同剑鞘已不知丢失再何处。再去怀中掏拿符文,怀中所剩下的辅助符文也不知去向。自己现在真气全无,只得赤手空拳硬难而上。好在阴魔之前遭受重创,在这空间之中活动被压制,钟小楼与之交手竟也不落下风。 双方转眼间交手数十回合,钟小楼发现这阴魔竟也使不出魂魄之力,唯独的摄魂音波也对自己无效。阴魔也发现钟小楼毫无真气,只有一身拳脚的功夫。 “你也算是堂堂一个阴魔,怎会如同市井之徒一般打斗?”钟小楼心下大好,眼前局势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遂出言嘲笑道。 “狂妄小子!”阴魔气恼。 又打了百十回合,钟小楼心中暗道不好:“我竟忘了体力损耗的快。”一通打斗,钟小楼体力逐渐疲软。阴魔倒是毫无影响,拳脚的速度反而更快。 一不留神,钟小楼被阴魔一爪击在胸前,倒飞了出去。 “小子,你倒是再狂。”阴魔嘿嘿狞笑道。 钟小楼翻身而起,看着胸前长长的爪痕,心中盘算如何应对:“这才叫单打独斗,不过想不出法子可就真死了。死到不怕,可惜留下这祸害终将为祸人间。” 正想着,钟小楼发现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而自己体内像是被灌注了无尽的能量,这能量如此气势磅礴,如此纯元精结。 “浩气!”钟小楼一阵惊喜,终于意识到这能量是为何物,白皑皑的空间中熟悉的气息是什么。 再看这白皑皑的空间已经被玄青色取代,广阔无垠的空间被无边无际的浩气充盈着,这是何能的修为才能做到如此。 想到此处,钟小楼更是兴奋异常:“师父!这是师父的浩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天策八图 阴魔见终于击倒钟小楼,心中喜色还未消退,却见这一方白皑皑的天地骤然突变。玄青色的浩气如炊烟般细流飘渺,浩气是浩然剑仙何孟肖通悟天地c驯化天地间能量所化,岂是一般真气c元气所能比拟。浩然正气,怎会是妖魔鬼魅,邪祟秽物所能抵抗。 这阴魔全身被浩气围绕,顿时没了声响,矗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 钟小楼被浩气徐徐托起,悬在空中。钟小楼心中高兴不已,自师父何孟肖离他而去便了无音讯,这一方天地间的浩气显示是何孟肖所留。 “师父!”钟小楼环目四望,大声呼喊。良久之后没有回音,钟小楼心下凄凉,喃喃说道:“也不知师父去了哪里” 长吁一口心中闷气,钟小楼想起阴魔还在,看着阴魔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耻笑道:“你倒是再蹦跶啊。” 说罢,钟小楼单手虚握,附近的玄青浩气汇涌而至,一柄凝练的玄青“厚水剑”出现在钟小楼手中,钟小楼笑着说道:“这些玄青浩气竟还真能为我所用,莫不是师父留给我的?” 厚水剑握在手中,钟小楼心下大好:“这才是真正的厚水浩然剑,师父果然师父,我那只能算是匕首。”然后盯着阴魔说道:“你这小小阴魔,死在我师父浩然剑仙的厚水剑下,也不枉你修行一次。” 阴魔看着厚水剑,犹如看到自己的殒命如此,心中颤栗比之前看到铜光大阵更是绝望。铜光大阵只是封印镇压其中,而这厚水剑却能让其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砍你一剑!”钟小楼手中三尺厚水剑虚斩而下,但见厚水剑暴涨至二十余丈,其上浩气c剑芒更是愈有数百之丈。好在身处这一方天地之间,周围全是浩气,因此未有异象产生,若是在东原世间,这等威力的招式必将引起天地异象,劈天裂地又有何难? 一剑斩下,阴魔早被气势压迫竟失去逃跑的想法,浩气剑芒汹汹而至,将阴魔瞬间化为虚无。 钟小楼也被这一剑的威力吓到,自言自语的说:“还好不是在外面,这一剑若是在外面得惹出大麻烦了。” 意念一动,钟小楼回身落地,见阴魔瞬间被灭,心花怒放,笑着说道:“这下却没人赔我了,应该留着,免得寂寞。”而后又哈哈笑了数声。 “我再好好探探这一方天地,看来不是那个铜光大阵。”钟小楼收敛心思,琢磨道。 钟小楼本要起步再去查看四周,天地间的浩气突然涌向钟小楼,四位八方的空间也急剧向钟小楼收缩。事情来得突然,钟小楼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这变化弄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一下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钟小楼发现自己又回到山音寺上空,天上铜光大阵依旧不停转动,梵火被卷成硕大的气旋被吸入其中。钟小楼转头一看,祈雨剑依然握在手中,华音就在眼前,唯有阴魔消失不见。 “这是为何?”钟小楼一头雾水,前因后果摸不着头脑。 “钟公子?”华音看到钟小楼一脸茫然,像是被吓住了一样,忙出言想问。 钟小楼一下会过神来,笑着说道:“华音姑娘,这下不用同归于尽了吧。”此时阴魔消失,大阵失去目标,二人不受大阵影响,钟小楼话还未说完,二人急速向下坠落。 华音嫣然一笑,说:“那公子便能送我寻回亲人了。” 钟小楼哑然失声,危机一消除,这华音便出言调笑。钟小楼思索刚才发生的一切,那片奇异的白皑皑的一方天地到底是何处,自己明明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外面的时间好似冻结,除了阴魔消失,别无二致。 “钟公子你得想个法子,这等高度你我掉在地上可会被摔成片泥。”华音见钟小楼沉默不语,提醒道。 钟小楼回过神来,问道:“你不是会飞吗。” 华音噗呲一笑,反问道:“钟公子说笑了,你何时见我能飞?” “你先前变成银白色的头发,不是能飞吗?” “那是银白色的华音,我可是黑头发的华音,能一样吗?”华音笑着说道:“钟公子对女子的头发却有偏好?” 钟小楼明白华音此话是不想多说自己的事情,虽然心中好奇,钟小楼却不喜欢追问他人秘密。又想到华音后半句,脸上一阵火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可就要落地了。”华音嬉笑着说道。说话间便要坠落地上,这等高度别说普通修行之人,就是一般高手也需好好应对。 钟小楼大喊一声:“沈大人接住了啊。”伸手抓住华音手臂,脸上更红,不敢多想,运气用起一扔,将华音径直扔向沈落秋。 沈落秋一直紧盯局势,见钟小楼一击将阴魔化为虚无,喝了一声彩。又见钟小楼二人急速往下坠落,华音却不飞身而起,心中担忧。眼看二人将要落下,就要跃起相救。此时听到钟小楼喊声,又看到华音被扔向自己,哪里还多做犹豫,急忙跳起一把接过华音。 钟小楼扔出华音,从怀中取出一张符文,念动咒语。一只白鸟从符文中飞出,白鸟大若雄鸡,双爪擒住钟小楼衣肩,两个翅膀奋力扇动。虽然这白鸟无力带动钟小楼飞行,但缓解下坠速度倒还有用。 速度一降,估摸高度差不多,钟小楼一催,白鸟化为乌有,钟小楼运起真气刚触地上便化力一滚,卸去坠力。 “华音姑娘可好?”沈落秋接住华音,落地后便赶忙放手,又关心的问道。 华音此时才好好看了沈落秋一眼,见他一身银甲,气宇轩扬,便知是个年轻的将军,欠身还礼说道:“多谢将军相救。”便不再言语。沈落秋见华音不说话,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 钟小楼刚落回地上,华音便连忙跑到身前,笑着责问道:“钟公子好手段,扔人的本事比扔符文的本事还要高。” 钟小楼嘿嘿一笑,缓解尴尬,赶忙对华音说:“那大阵还在天上运转,华音姑娘还是让它停下吧。” “什么大阵?”华音反问。 钟小楼听到后气结,却也无可奈何,说道:“画中的大阵,任由它自行运转,于此地无益。”此时梵火已经被全被吸入画中。 “既然钟公子发话,小女子惟命是从。”华音抿嘴一笑,催动咒语。一道白光从眉间射出之入天空大阵,运转的铜光大阵徐徐停下,而后铜光收缩,最后又恢复如初,变成一幅画卷。画卷飘在空中,慢慢往下飘落。 钟小楼心中稍安,对华音说:“多谢华音姑娘,如今画卷收回也算承了先前之诺。” 华音不理会画卷,而又追问钟小楼:“钟公子扔人的本事倒是好的很。”“女人果然麻烦不讲理。”钟小楼见华音不讲道理,心中暗想却不敢说出。 沈落秋也走了过来,抱拳说道:“阁下好修为,竟能一掌将阴魔化为虚无。” 钟小楼自始至终一直思考先前之事,听沈落秋所说,猜测是自己伸手去抓那阴魔之时,自己与阴魔便入了那一方白皑皑的天地。沈落秋远远看着,误认为是钟小楼挥掌所致。而在其中的浩气确是不假,钟小楼暗运《浩然正气决》顿时浑身疼痛,气海翻腾,思付道:“这神诀果然还不能用。” 钟小楼也不过多解释,说道:“侥幸侥幸,恰巧相克。”又转过头对华音说,“你把画卷速速收起来,咱们好离开此地。” 华音回答道:“我只能驱动画中阵法,这画却不听我嘱咐。”此时画卷缓缓下落,就要落在地上。突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划过,抓住画卷速度不减。嗖的一声便消失不见。 等身影消失,钟小楼三人才反应过来,皆是心惊,哪曾见过这等身法速度。华音忙念动咒语,却无动静。 “走远了。”华音收起笑容,冷声说道。 钟小楼没遇到这种情况,说道:“速度竟能如此之快,毫无妖气波动出现,若是修行之人不可小觑。”若是那身影不是去抢画卷,而是出手袭击,不知自己能否应对。 “看来画卷对华音姑娘甚为重要,我即刻发令命人一同寻找。”沈落秋也被身影的速度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说。 华音正要回答,突然寺院外传来一阵喧嚣之声。钟小楼听到铜锣独特的破锣嗓音,赶忙往外跑去。沈落秋亦是跟上。 只见铜锣手持两仪仗,正与马索几人对峙。马索几人手持西楚军队佩刀,将铜锣扇形围住,大声呼喊却不敢上前。铜锣身形相貌怪异,马索不知底细,不敢贸然行事。 “马索统领,发生了什么事?”沈落秋率先问道。 见到沈落秋,马索心下稍安。一是沈落秋安然无恙,自己必然不会受到责罚,二是有沈落秋在此,眼前这怪物必然不足挂齿。 “沈将军,这怪物在寺院之外鬼鬼祟祟,我与兄弟亲眼所见他用妖法,从一块铜石中蹦了出来。最近捉妖游士纷至沓来涌入西楚,其中鱼龙混杂,难免有据怀叵测之人。我看这怪物身材短小,相貌丑陋,声音破哑,不是想趁机搅乱西楚安定的邪门歪道之人,便是他国派来的奸细。”马索一开口便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末将与兄弟几人在寺外埋伏,一是想留在此地作为将军的后援,二是趁机暗中观察是否有人想趁机捣乱。还好楚皇英明神武,通古贯今,查秋毫于不犯,让我等守株待兔,抓个正着。仔细想来,这山音寺被大火焚烧必是这怪物所为,只要将其逮捕再严刑拷打必然能让其供出同党,兴许还能揪出线索顺藤摸瓜,一举铲除祸乱我大楚的密党奸团。还望沈将军明察。” 马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几名亲信暗中称赞其詈夷为跖的本事。铜锣本就不善言辞,被马索这么一说又想起曾盗取楚军爆箭,也觉得自己不是好人而是趁火打劫的歹人。 “那将军想必是看到一身影刚从寺中疾驰而过了。”钟小楼嘿嘿一笑问道。钟小楼厌恶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之人,此时不想旁生枝节,多惹麻烦。 沈落秋虽与马索相处短暂,也看出马索为人虚多于实,靠着嘴皮子吃饭,自己很不喜马索此人。但马索身为楚军统领,铜锣身份不明,沈落秋也只得站在马索立场问铜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未等铜锣开口,钟小楼已跃入包围圈,站在铜锣身旁说道:“沈大人何出此言,何谓鬼鬼祟祟?你可亲眼瞧见?只听一面之词是否也是太过武断了吧。” “我楚军皆为好男儿,所说所做均为实言,怎能说是一面之词。”沈落秋见钟小楼质疑马索之言,随即出言呵斥。钟c沈二人虽然刚刚协力对付阴魔,但二人分属官民,立场终归不同。 说话之间,沈落秋走到马索身边,仔细打量马索口中怪物。“原来是个精怪。”沈落秋见多识广,识出铜锣身份。 铜锣哼了一声,说道:“算你还有眼力。” 沈落秋越瞧铜锣越是眼熟,猛然想起自己刚入寺门便有人迎面而来,虽然只是扫眼而过,但沈落秋记起来其中一人正是铜锣。沈落秋盯着钟小楼问道:“你二人可是同伴?”言语甚是不善。 钟小楼却又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分明有御敌之能,却无力战之心。修为再强又有何用?居然放纵妖怪胡作非为,好在这寺院偏僻,山中也无居民百姓,酿成大祸你二人良心何存。”沈落秋怒目而视,呵责道。 钟小楼听出话中之意,明白沈落秋已经认出自己便是将妖怪引给沈落秋之人,尴尬一笑说道:“误会误会,另有隐情。另有隐情。” “借口倒是不少。”沈落秋更是不快,若不是刚刚与阴魔之战钟小楼自始至终尽心竭力,又击毙阴魔,沈落秋怕是早已出手相斗。 “沈将军此事却真是误会钟公子了。”华音缓缓从寺中出来,一身白衣在漆黑夜色中煞是惹人,轻声说道:“钟公子先前将我救下,但需给我服药,那妖怪追的紧迫,因此只得先行躲避。” 沈落秋听闻华音所说,心中虽然不全然相信,但也不再此事上过多纠结,而对华音说:“华音姑娘,此处深山孤野,还是由在下护送你离开。” 华音嫣然一笑,回答道:“小女子多谢沈将军的好意,只是已答应与钟公子结伴而行,就不烦劳将军了。” “这人藏头藏尾,不是光明磊落之人,华音姑娘千万小心为上。”沈落秋越瞧钟小楼越不顺眼。 “楚军何时也强人所难,强掳女子了?”钟小楼嘲笑地说道。 沈落秋哼了一声,不去理睬钟小楼。 华音却又说道:“今晚多谢沈将军相助,华音感激不尽,若是有缘再见,日后必当报答恩情。” 沈落秋见华音之意已决,便不再强行相劝,再留在此地徒增尴尬,抱拳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就此告辞。世事险恶,人心难测,华音姑娘多多提防。若有事便可到梁城找我。”而后转头又对钟小楼说道:“如此修为,可别辱没了。”说罢一吹口哨,坐下神驹哒哒哒跑来,沈落秋一跃而上头也不回便转身离去。马索见沈落秋离开,也赶忙带着几名亲信上马离去。 钟小楼见沈落秋离开,对华音说道:“我看这位姓沈的将军不似歹人,虽然做人死板了些。姑娘还是跟他同行为佳,如今西楚强盛,他修为官职又高,吃不了亏。” 华音回答道:“我于今晚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那你跟我也不熟啊。”钟小楼说。 华音咯咯一笑,说:“我可是先认识的你,再说你已答应带我同行。” “那是先前看你无处可去,无人收留。既然有人愿意收留,那还跟着我干嘛?”钟小楼极其不愿意带着华音同行,这华音身份成谜,留着多是麻烦。 “你可知道那位姓沈的将军为何要让我与他同行?”华音笑着问道。 “他看我不顺眼,认为我是为非作歹的歹人,自然不愿意让你与我同行。”钟小楼回答道。 “若是他认为你是歹人,依他性情怎会就此离去?”华音摇头说道。 钟小楼点头称是,觉得华音说的在理,问道:“那是为何?” 华音收敛起笑容,冷着脸说道:“他爱上我了。” 钟小楼被这回答惊得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男女情爱之事他从未思考过。华音突然这么说,他分辨出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又对华音随意说出这种话,感到莫名的恐慌,觉得华音太过开放,更不愿意让华音与自己同行。 华音见钟小楼惊在原地,脸色骤红,立马嘻嘻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空灵好听,说道:“你倒是单纯,这话还信?这世间怎会有一见钟情之事?” 华音这话倒是说错,这世间却真有一见钟情之事。 钟小楼听出自己被耍,却不敢发作,想到铜锣就在身边,转过头来说道:“都是你惹的好事。” 铜锣见钟小楼终于想起自己,问道:“画呢?” “被人抢走了。”钟小楼没好气地说,“也许不是人,是人不是人不知道。” 铜锣很是惊讶,画被抢走钟小楼却不去追赶,又问道:“不是让你将画拿到手吗?怎会让人抢走,是那姓沈的干的?” 钟小楼用手指了指华音,说:“画是这位华音姑娘的。抢画的另有其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 “速度太快?你也未能看清?”铜锣忙又追问道。 钟小楼见铜锣一再追问关于画的信息,意识到其中必有辛密,但碍于华音在身旁话不便多说,只得含糊地说:“来的快去的快,不但没看清,也没意识到他的出现。” “什么方向?”铜锣紧接着又问。 钟小楼指了指东方,说道:“身影朝东方疾驰而去,具体去了哪里不知道。” “梁城的方向。”铜锣淡淡地说。 华音此时插言说道:“钟公子看来与那沈将军有缘再见了。” 钟小楼听到梁城c沈将军字眼顿时头大,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麻烦,便说:“一幅画嘛,何必着急。” “《天策八图》之一。”铜锣说道。 “见识过,威力倒是大的很。”钟小楼不知道《天策八图》是何物,但铜锣见多识广。 “天下至宝。”铜锣解释道,“集齐八张画卷,便可找到前去中州的方法。” 一听到前去中州的方法,钟小楼紧接着来了兴趣,说道:“那便往东走,找八图。” 华音说道:“若我没有记错。那画可还是我的,未曾送于他人。” 钟小楼嘻嘻一笑,说:“那全当带你同游的盘缠了。” 华音妩媚笑道:“这盘缠可消费不起。” 钟小楼心下大好,说道:“那全当借用,华音姑娘可别小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海上明月共潮生 三人结伴,顺着玉柏山一路向东而行。玉柏山原本是西楚与前梁的分界线,山脉由南向北连绵百里,西楚c前梁分列西东。山音寺位于本属于前梁的东山麓,自此一路东行便是前梁都城梁都,如今称之为梁城。 钟小楼总感觉带着华音很是别扭,一开始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可后来话题用尽。而华音总是出言调笑钟小楼,钟小楼就更不愿再多说话了。 尤其是钟小楼想到华音应是几百年前之人,只是被封入画中才得以躲过岁月流逝,心中总是嘀咕:“按理说她是前晋时人,现在应该早已是一堆白骨了吧,但她还活着,看样貌却与我差不多喊她华音姑娘是不是不礼貌?姐姐?谁家的姐姐比自己大几百岁的。奶奶?”越想头皮越麻,钟小楼不敢再往下去想。 铜锣一路很少说话,只是在指明方向c野外露宿时才会说上几句。铜锣身材虽然矮小,但背上却是一个木柜形状大箱子,里面装满了捉妖游士该有的所有东西,换洗衣物,铠甲箭矢等应有尽有。箱子上插着一面三角锦绣幡,以及绑着一口大铁锅。 “钟公子为何不背点行李?”钟小楼怀中揣着些符文c药瓶c纸护,背着除了祈雨剑,便是装着笔墨纸张用来画写符文小匣子再无它物,华音颇感好奇。 钟小楼一下被问到了,他与铜锣相遇之后所有物件都是铜锣张罗。东原各地风土人情习俗规矩,也都是铜锣告诉的,铜锣俨然是他的总管家c总向导,更是良师益友。 钟小楼不知如何作答,铜锣却回答说:“此乃天机,不可相告。”钟小楼其实很早前也问过铜锣为何如此照顾自己,铜锣也是回答些天机不可泄露什么的,弄得神神秘秘。 华音自讨没趣便不再多问。山音寺所在山峰的山脚下有一小镇,三人决定先到那里购置些物品,尤其是华音,换上一身较为利索的江湖女子装束。又在铁匠坊为华音打造一柄利剑。 “若是有趁手的法宝就好了。”华音手中利剑虽然趁手,但还是不甚满意。 “华音姑娘不是有把飞剑吗?”钟小楼趁机想套点华音的底细。纵然钟小楼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嗜好,但以后很长时间华音要同行,了解同伴的手段非常重要。 “那飞剑不是我的,是她的。”华音回答说。 “奥。”钟小楼不再往下问。 “钟公子对我的身份就一点不感兴趣?”华音笑着问道。 “你若想说可以随时告诉我,若不想说其中必有难言之隐,怎能去强求。”钟小楼挠了挠头,讪讪的说。 华音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钟小楼送与的铁杵针,说道:“多谢钟公子送的法宝,我自幼修行的是密宗七厅秘法,剑术上差了些。” 修炼七厅秘法之人都会有一件属于自己法宝,法宝随自己一同修行,想泽惠法师的法宝便是那盏油灯。法宝有高低贵贱之分,向那盏能放出梵火的油灯绝非凡品。 钟小楼明白华音之意,说道:“这铁杵针你先用着,这种小镇可没有好东西,等到了梁城看看那里的集市,实在不行可从其他游士那里换一个来。兴许在路上就能碰到趁手的法宝了。” “那便有劳公子了。”华音弯眉一笑。 三人修整之后便继续向东前行。三人心中都明白,那幅《天策八图》被抢走之后早不知去向,向东而行也只是凭着感觉,此时如大海捞针只能抱着碰运气的想法。 “歹人得了那等宝物必然会为非作歹,到时必然会传出消息。”钟小楼拿定主意,便挑着大路而走,向梁城方向而来。 几日之后,脚下道路汇入商道(前梁虽以佛立国,却更是商贾之国,顶峰之时每日涌入梁城的商人数以十万记,后来前梁覆灭加上西楚的禁令,来往客商骤减。直到两年前楚皇改变了对于前梁境地的政策,商贸之风逐渐恢复。这商道能容下五辆标准制式的马车并驾齐驱,是东原所有商道中最宽的了,为前梁所修建。) “若是能雇上一辆马车,想必几日便可到达梁城。”华音虽然不愁走路,但各色马车从身边风驰而过,而自己凭着双腿步履蹒跚,心中略有不爽。 “我的姑奶奶啊,要银子的。”几日相处下来,钟小楼与华音慢慢熟络,华音嬉笑怒骂爱取笑调戏钟小楼,钟小楼天性本就潇洒,二人性格倒是对撇。 “依你的修为,不该这么穷吧。”华音觉得钟小楼实在吝啬,连雇马车的钱都不肯出,“如此小气,可不讨女人喜欢。” “姑奶奶啊,我是真没钱。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与楚国官府不对付,赏金从来不去换。”钟小楼不屑于用妖元换赏金,每次都是将妖元直接摧毁。 “我可不是你姑奶奶。”华音见钟小楼不肯雇马车,也不强求。 “你比我姑奶奶年龄都大。”这话钟小楼不敢说,只在心中嘀咕。 “小楼,那山便是祖山之一。”铜锣突然插话,指着远处的一座若隐若现的高山说。 钟小楼听到后便停下脚步,驻足远眺,沉默了片刻后说:“咱们先去祖山瞧瞧。”铜锣默不作声,从商道上下来,寻了一条小路便走,钟小楼紧跟而上。 “你二人倒是随性。”华音轻笑一声,也跟了上来。 铜锣走在最前方,也不回头,边走边说:“传说天帝在降服世间之时,将七柄神剑插在地上,人们便称其为祖山。这只是传说的神话故事,信与不信因人而异。这七座祖山分列东原不同地方,形状却大同小异,笔直如剑刃一般,倒不可不让人浮想联翩。” “铜公子是否相信这个传说?”华音问道。 铜锣长吁了一口气,说:“传说兴许会有偏颇。”却不回答自己信与不信。华音听后默然一笑,不再多问。 望山跑死马。三人朝着祖山前行了数日终于将高山看的更清楚了些。道路变得慢慢狭小崎岖,村镇也慢慢稀松。 一日离日落还有两个时辰,三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村子前。钟小楼说道:“今晚就在这村子歇脚吧,前面不知多远才会再有村镇,不能再让姑奶奶住在荒郊野外了。” “也好。”铜锣应声回答道。 华音几日来一直重温秘法,心台中的元气也再慢慢补充。七厅秘法转化气海天地之气的部位称为“心台”。心台与丹田不同,丹田无法储存真气,而心台却能储存元气。衡量一位七厅修行者修为高低的一项重要标准,便是心台之中元气的储备量。因为心台转化天地之气的速度很慢,若想像丹田那样在战斗中虽是转化根本不现实,因此只能依靠平日的修炼储备。华音主修七厅秘法,几天下来心台元气渐长。 三人来到村口,但见立在村口的村名石上刻着“白事村”三个大字。 “这村名这不吉利。”钟小楼看到后心中感到不舒服。 华音倒是咯咯一笑,说:“钟公子挑的好地方。”言讫,率先入村。 村子不是很大,只算是中等规模。但三人在村子中转了一圈未能发现一人,就连平日里饲养的家禽牲口也未找到一个。 “这倒是怪了,村子里整整齐齐连杂草都没有,进了几户人家中也是有粮有米,一尘不染。”钟小楼说道。 “也许有什么事都出门了吧。”华音随口说道。 钟小楼觉得蹊跷,说:“什么事能让所有人都出门?总得有老弱孤寡,行动不便之人吧。” 此时离日落只有一个时辰,天色逐渐暗淡,铜锣说:“找不到打尖的,我看村外有座土地庙,咱们去庙中凑合一晚便是。” 钟小楼点头称是,哈哈笑着说:“有土地爷护着,就不怕小鬼敲门了。”华音白了一眼,却不出言反驳。 土地庙外收拾的干净整洁,庙中却是布满灰尘,蛛网横生,唯有土地像被打扫干干净净。三人也不多想,寻了一处收拾一番,铜锣便默不作只顾埋锅造饭。华音取出铁杵针,用钟小楼教与的秘法对其进行锤炼。“器厅”为“七厅”中掌管与法宝之间沟通,直接影响法宝的熟练度。 “收拾下吃饭的家伙吧。”钟小楼看到无人理会自己,闲着没事便打开铜锣的大木箱。木箱里面琳琅满目,装满了各种器具。 钟小楼取出桃木剑,仔细看了一会,转头对铜锣说:“我觉得这把桃木剑要断。” 铜锣正用大勺子搅着锅里的烩肉,听到钟小楼之言顿时停下动作,极其认真地说:“那得小心了。” 华音不知就里,问道:“钟公子还要占卜未来之能?” 钟小楼摇了摇头,笑着说:“倒是会些占卜算卦的本事,但离占卜未来可差的远。” “离祖山越来越近,乱世之道,大意不得。”铜锣已将烩肉炖好,给华音与自己各盛了一碗,“今晚值好夜,小楼多准备些符文。” 钟小楼每次预感均会灵验,此次突感桃木剑将要折断心中颇为不快。三人沉闷无声围坐一起吃饭,连日赶路又无车马均有些疲惫。 饭未吃饭,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铜锣凝耳细听,说道:“两个人,练家子。”脚步声渐近,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大师哥也真是的,非要来这什么祖山。这倒好,他收到宗门密令去找师父,留下咱们二人在这荒郊野外前无客栈,后无城镇的。”年轻男子的声调颇高,略有怨气又多是傲气。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回答道:“师哥你就先别说了,师父急招大师哥回去肯定有要紧的事情。再说这祖山整个东原才有七座,既然路过那是一定要来观瞻的。” 年轻男子又说道:“咱们宗门便修筑于祖山之上,宗门祖山比这大的很,险的很,威武的很。” 铜锣听到这句话之后,对钟小楼与华音说道:“修筑在祖山上的宗门,看来他二人是英华宗的弟子。” 年轻女子接话道:“师哥,咱们就现在这土地庙中将就一晚。大师哥说绕过祖山便能到梁城,比那商道近了很多。” “商道雇辆马车,比这快多了,也不用如此辛苦。”年轻男子抱怨道,“师妹你也是太过死板,村中虽然无人,你我找户干净宽敞的人家先住一晚又如何?大不了留下点银两就是了,何必住破庙。” 二人说话之间便已经来到土地庙前,砰的一声年轻男子一掌将庙门推开。有铜锣在,钟小楼三人已经对这两位年轻人有了大致了解,铜锣的评价是“英华宗多是趾高气扬的傻子,但还算正道”。 钟小楼三人本能的抬头观看。年轻男子身高中等偏上,发髻整齐,面色白嫩,像是个富家公子,穿着一身湖蓝白雪相间的袍衣,上面绣着荆棘兽,腰间挂着一柄悬口宝剑。年轻男子瞧见庙中有人,微微侧身盯着钟小楼三人,见三人除了华音衣着还算讲究,钟小楼与铜锣衣着普通,猜测是江湖捉妖的游士,心生不屑,便不去理会。 但见年轻女子容貌却如天人,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也是一身湖蓝白雪相间的袍衣,上面绣着的却是花间鸟,手中提着一柄水纹银画剑,单肩背负行囊。衣着虽然也是英华宗制式衣服,但却让人觉得年轻女子更是亲近,平易。 年轻女子后脚进庙,看到钟小楼三人后也猜出对方是江湖游士,便想等相伴的师哥先行见礼,见师哥无视钟小楼三人,便冲着正在吃饭的三人欠身一笑,抱剑施礼道:“今日路过此处,无处歇脚,未曾想到三位前辈先到,晚辈只得叨扰了。”声音轻柔却不娇弱。 钟小楼与铜锣坐在地上不动,只是抱拳说了一声“请”。年轻男子瞧见,心中冷哼:“江湖游士果然不失礼数。” 华音却站起身来,对年轻女子回礼说道:“妹子多礼了,我们三人是游历至此的游士,何来叨扰之说?此地偏僻,夜中相伴也算是多个照应。” 年轻男子突然说道:“照应倒是谈不上,几位照顾好自己便是。” 年轻女子尴尬一笑,瞪了一眼男子,说道:“我二人是英华宗弟子,师父是金叶堂薛堂主,这位是我师哥陈见石,晚辈苏海月。还未请教前辈名讳?” 陈见石木然矗在原地,不再搭话。 华音轻声一笑,说道:“什么前辈前辈的,你我均是同辈中人。个子高点的叫钟小楼,个子不那么高的叫铜锣,我叫华音,你喊我姐姐就是了。” 钟小楼听到后被肉汤呛了一口。心中寻思道:“你倒是不眼生,自来熟。什么同辈,还姐姐,你少说也活了三百年了吧。”有暗中瞄了一眼苏海月,小声嘀咕道:“年纪轻轻跑出来瞎逛,胆子比本事大。”钟小楼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偷跑下山的时候年龄更小。 华音又说道:“苏妹子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呢?怎么就你俩人?” 苏海月回答说道:“宗门每三年就会派出年轻弟子下山历练,这次大师哥带着我与陈师哥一同下山,只是大师哥临时有事先忙其他去了,随后赶来。” 陈见石又冷冷地说:“师妹不需多言,江湖险恶,谁知道他们是好是坏。” 钟小楼见陈见石趾高气扬,喝了一口汤说道:“你师兄说的对,这世道坏人多的很,万一着了道可就不好了。”陈见石听到钟小楼出言帮衬自己,心中一喜。却又听钟小楼说道:“尤其是你们这种年轻的弟子,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更不知道世间如何险恶,光凭着自己趾高气扬的神态可指点不了江山。” 陈见石听出钟小楼是在取笑自己,怒喝道:“杂狗杂猫的游士,还敢口出狂言,我英华宗弟子岂是尔等相提并论?” 苏海月却是对钟小楼微一施礼,说道:“多谢公子赐教,我与师兄下山历练,本就是为修行,世间虽然险恶,但从未背叛心怀苍生的善良之人。” “苏妹子别去搭理他,他是逮不着妖怪穷疯了。”华音连忙出言打断,“苏妹子这是要去祖山吗?我们三人也是要去祖山,到时结伴而行相互照应,想必有趣的很。” 苏海月见华音热情又通世礼,心生好感,说道:“能结伴那是最好,只是我二人是从祖山绕道去梁城。梁城有位出师的师兄,大师哥让我二人先去投奔他。” “那也是巧了,梁城之中我们也是有熟人,此次我们也是前往梁城顺道上祖山一看。”华音说道。 陈见石哼了一声说道:“梁城的那位师兄是宗门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其父是楚国大将军沈屠,那位师兄剑c枪双绝,年轻轻便开通“形门”,如今是楚皇座下十二飞星之一的火商星,梁城道巡检司沈落秋是也!怎是尔等熟人相提并论的。” 钟小楼一听沈落秋的名字,是一阵头疼,用力嚼了一口烩肉,心中嘀咕道:“这沈落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次来前梁故地看来是挣不到银子了。这苏姑娘居然是他师妹,不会也会向他一样死板固执不通人情吧?” 华音却接话道:“那还真是巧了,我们这位钟公子与沈将军是过命的交情,此去梁城是有重要事情相告。”钟小楼听到后讪讪一笑,也不搭话。 “你说认识便认识?萍水相逢便如此热忱,师妹可要小心了。”陈见石仗着自己是英华宗弟子,家世也颇为显贵,为人有些许傲气实属正常。 苏海月听后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看到钟小楼三人后便认定他们绝非坏人,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而陈见石在一旁说话咄咄逼人,一时间让自己很是尴尬。 华音却不理会陈见石言语,依旧笑着说:“妹子不需在意,他们男人有时却还不如咱们女子气量。来来来,我们刚炖了些烩肉,坐下一起吃,尝尝铜公子的手艺。”边说边拉着苏海月落座,陈见石瞧着心中更是不快。 苏海月几次推脱却拗不过华音的盛情之邀,便只好与华音同坐,铜锣从木箱中又拿出一副碗筷,给苏海月盛上。 “师妹倒是无礼,愚昧。”陈见石见苏海月不听自己劝解,心中对苏海月生气起来。他与苏海月同一师父,相识甚早,已心生爱慕。此次下山历练恰好相行,一路之上便有意献殷勤,刻意装出一副久经历练之人。此时苏海月不听其言,陈见石自己却生气闷气来。 说话间天色将暗,陈见石在庙中打扫出一个干净的角落,坐在一旁啃着干粮。钟小楼与铜锣吃完饭后各忙各自,唯有苏海月与华音二人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似多年好友重逢。 突然庙门轻叩三声,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说道:“几位少侠,今夜鄙村有新人喜结良缘,村中大摆筵席,还望几位赏脸一同观礼。” 钟小楼与铜锣听到后对望一眼,均是一脸不可思议,而后是心中一惊。 “我没听到任何声响。”铜锣面无表情地说道。 钟小楼却是一笑,说道:“看来这桃木剑是断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迷幻之阵 陈见石嚷嚷道:“这村子原来有人成亲,难怪白天无人,看来是去接新娘了。” 钟小楼没好气的干干说:“你娶老婆的时候把人都给喊去接亲,家里一个人没有?既不张灯也不结彩?晚上请人观礼,观你入洞房啊?” “村间野夫休要无礼!”陈见石受辱,登时发指眦裂,净白的面庞被憋得通红。苏海月赶忙出言劝慰,陈见石才消停。 这是又是三声扣门,比刚才声音大了三分,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又说道:“几位少侠,今夜鄙村有新人喜结良缘,村中大摆筵席,还望几位赏脸一同观礼。” “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那便去好好瞧瞧。”钟小楼随手收起符文,将祈雨剑在背上绑好,又把桃木短剑揣在怀里。这桃木短剑是由白蜡蟠桃木制成,阴魂鬼魅最怕桃木,而白蜡蟠桃木优于其他桃木,且上面刻有镇魂法阵,更是厉害非常。 铜锣点头称是,穿上甲胄,趁手的武一一备好,跟着钟小楼便往外出。华音对苏海月笑了一下,提起利剑便也跟上。 陈见石嘲笑道:“就这胆量还敢做走江湖的游士。”苏海月轻声说道:“师哥,别说了。咱们也去瞧瞧。” 陈见石嗯了一声说:“去是一定要去,真要有什么意外不还得靠我们。” 钟小楼全然不将陈见石放在眼中,只对苏海月说道:“苏姑娘一起去吧,出门在外靠的是刀剑和朋友帮衬,而不是一张大嘴。”说罢,哈哈大笑一声,不理睬又要发作的陈见石走上前去。 吱哟一声,庙门被钟小楼打开。只见庙前站着一位一身灰衣的老人,老人头上戴着一顶帽檐大而低的兜帽,将面庞遮住大半瞧不清楚。老人手中提着一盏黑杆灯笼,灯笼外壁糊着素白的纸,却不点燃。 见钟小楼开门之后,老人将手中的灯笼一晃,灯笼便被点燃,发出的竟是喜庆的红色,老人说道:“老身给几位少侠引路。”言讫,也不管钟小楼等人是否跟上,自顾自的往村子内走去。 钟小楼与铜锣对望一眼,又看了眼华音,却不说话紧跟老人而去。铜锣低声对华音说道:“你跟紧我。有事交给小楼应对。” 华音轻点娥首,对苏海月说:“苏妹子多小心。”苏海月道了一声谢,紧了紧佩剑也跟随而上。陈见石坠在最后满脸的不屑。 土地庙便在村口不远处,几个转弯众人便来到村口。踏入村内,但见白天阒无一人的村子眼下却热闹非凡,不大的村子场院内张灯结彩,红灯笼四处挂着,红喜字到处贴着。场院内人影攒动,妇孺老幼c中壮青年满脸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钟小楼回头看了一眼村口,村口之外漆黑一片噤若寒蝉,与人声鼎沸的村内隔若两世。 在前引路的灰衣老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钟小楼等人说道:“穷山僻壤,几位少侠莫要嫌弃。一会新人便会见礼,几位请先自便。”话刚说完,老人便撇下众人自行离开。 “请我们来也不好好招待,真是不懂礼数。”陈见石见状心生不快,不满地说道。 钟小楼对铜锣说:“四处转转。”又看了一眼苏海月,示意其跟上一起莫分开。 华音瞧在眼里,咯咯笑着说:“钟公子眼光倒是好的很,姑娘总挑最好看的。” 钟小楼呸了一口,说:“姑奶奶您老人家可跟好了啊。”但被华音这么一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钟小楼没兴趣再去多想。 “师哥,咱们一起吧,也好互相照应。”苏海月也感觉的今晚事情蹊跷,大师兄又不在身边,此时多一人多一份照应,便对陈见石说道。 陈见石虽然平日里傲气十足,但也不是傻子,况且此次下山历练修行为其次,最重要的目的是讨好苏海月,趁机博得美人心,听到苏海月说“相互照应”四个字,脑中便浮想联翩。 陈见石刚要答应,却刚好瞧见钟小楼站在不远处冲自己笑着。这笑容像是一下子看穿自己心中算盘,在取笑自己,陈见石气不打一处来,对苏海月说:“有什么好怕的,师妹你自去与那华音一同玩耍便是。我倒要瞧瞧此地有什么古怪。”也不等苏海月答话,转身便离开众人独自往人群中扎去。 苏海月刚要出言挽留,左手却被华音一把拉住。华音说道:“咱们去玩。”华音拉着苏海月跟在钟小楼身后。铜锣放慢脚步,将华音二人让到身前,自己留在最后方。 此时村场院内气氛更加热闹,青年男子吃酒玩色子,妇女哄着幼儿围在一起唠嗑,孩童们结伴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村子中人瞧见钟小楼等人便主动招呼,热情邀请一同游戏。 钟小楼只是微笑摆手拒绝,却也不答话。华音明白钟小楼绝非普通游士,便也不出声,只跟着钟小楼走。 在村中场院饶了一圈,钟小楼便寻了一处木楼,木楼上下两层正好能将场院尽揽眼中。而且木楼之上无人,身处闹市却最为僻静。 站在二楼栏杆处,钟小楼笑着对铜锣问道:“铜大爷瞧出些什么来了吗?” 铜锣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能将开了‘影门’的精怪铜锣大爷瞒住,这法术确实不简单。”钟小楼收敛笑容,深吸一口气说道。 “钟公子瞧出端倪了?”华音听出钟小楼已经有眉目,饶有兴趣的问道。 钟小楼摇了摇头,说:“这法术厉害的很,我也只瞧出个片瓦,其中很多情况不得而知。” “说来听听。”华音又追问道。 钟小楼用手指了指村中场院中的村民说:“这些村民全是死人。” 这话让华音与苏海月吓了一跳,苏海月质疑的问道:“你我皆是修行之人,若是死人应该一眼便能看破。况且死人怎能这样?就算鬼魂附体也不能如此。”苏海月言外之意是死人怎会能如此栩栩如生,毫无死气,与活人无异。 钟小楼明白苏海月言外之意,回答道:“所以说这个法术厉害的很。场院中的这些人,确切的说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术。” 苏海月满脸狐疑,问道:“术?” “幻术。”铜锣突然冷冷地答道。 钟小楼笑着点点头说:“铜大爷说的对,是幻术。咱们刚入村口应该便中了幻术。” “那谁施的幻术?”华音问道,然后恍然大悟地自答道:“那个灰衣服的老人。” 钟小楼把手一指,一个人影正独自坐在场院边上的角落里,正是那个领路的灰衣老人。钟小楼说道:“施术之人便是他。” 几人顺着钟小楼所指方向望去,虽距离稍有些远,却正好看到那灰衣老人站起身子看了过来。华音与苏海月顿时打了个冷颤。 钟小楼调侃说道:“姑奶奶阴魔都不怕,害怕这幻术?” 而华音却罕见的认真答道:“想来这村子中人早已遇害了。” 钟小楼默不作声似是默认,片刻之后却又说道:“这说不准,幻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兴许这村子也是个幻术。” 正说间,场院中传来与热闹气氛不相称的嘈杂声,几人赶忙寻着声音看去,只见那陈见石正与几个青壮的村民撕扯在一起,很多村民围了起来指指点点看着热闹。 苏海月瞧着之后满脸窘态,喃喃自语道:“师哥”却不知如何是好。 钟小楼大叫一声不好,便从二楼跃下直奔人群而去。铜锣赶忙对华音二人说道:“跟上。”华音与苏海月听言立即纵身跃下,紧紧跟在钟小楼身后。铜锣最后跃下,以为断后。 钟小楼挤开村民,走到中间,一股酒气熏来,只见陈见石如市井之徒一般甩着王八拳与几个村民扭打在一起,好在陈见石也是修行之人,此番扭打也算是个平手。 苏海月几人前后脚的功夫便也赶到,苏海月瞧着陈见石如此这般尽损脸面,大喊一声:“师哥!”便上前去拉架。 钟小楼一把抓住苏海月的胳膊,说道:“别去!”后又想到抓的是姑娘胳膊连忙放手。 苏海月以为钟小楼也是要看热闹,瞧自己宗门师哥狼狈出丑,突然心生怒火,刚要出言呵斥却被华音将自己拉住。 华音对苏海月说道:“苏妹子莫要冲动。” 苏海月听到之后心神一惊,想起适才钟小楼所言,又想到自己何时如此冲动,暗自思虑道:“莫非这就是幻术?”赶忙暗运英华宗静心的法门,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厉害的法术。”钟小楼忍不住称赞一声,却不是称赞这法术将陈见石迷惑,而是称赞这法术让自己闻到了酒香。 钟小楼本就瞧陈见石不爽,此时见他如此狼狈心中好笑,便更不愿上前制止。最为要紧的是钟小楼想看这法术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突然从后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吼:“妖怪来了!快跑啊!”是村民的喊叫声。 喊叫声刚听,便见一股邪风刮来,邪风之中夹杂着尘沙走石及黑烟。吹得众人睁不开眼,钟小楼心中大惊:“不好,着了道了。”急忙抽出祈雨剑,运起《天露心法》。 邪风呼呼刮过,钟小楼等人皆屏气凝神,以备不测。片刻之后邪风突然停止,几人赶忙挣开双眼,却被眼前景色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鬼牌 此时日上三竿,适才还在的村民全都无影无踪,张的灯结的彩也消失不见,村中样貌与之前白天所见全无二致,干净整洁寂静无人。 唯独陈见石一人扑倒在地,全身泥土,像是自己摔倒在地一般。陈见石已经全无醉意,看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还扑在地上,顿时感到狼狈难堪,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海月忙跑到陈见石跟前,为其拍打身上泥土,边说道:“师哥,你中了幻术了。” 铜锣此时却连忙打断:“回土地庙!”钟小楼明白铜锣意思,赶忙朝土地庙跑去,几个纵身便消失不见。 铜锣却留在原地不动,等着华音几人先走。 华音心领神会,对苏海月说:“咱们先回土地庙,再从长计议。”苏海月觉得钟小楼几人已有眉目,此时也只有听从安排,便对陈见石说:“师哥咱们也先回土地庙,此地怪异不可久留。” 陈见石此时尴尬异常,更不愿留在此地,只得先回土地庙,便运起轻身功夫返回土地庙。 众人都是修行之人,眨眼功夫便都赶回土地庙。钟小楼先行赶回,已将土地庙里里外外查了一遍。 “炉火早已熄灭,柴灰凉透,没有进来人的迹象。”钟小楼对铜锣说道。原来铜锣见邪风吹完便由黑夜变成了辰时,如此怪异便让钟小楼回来检查柴灰,好判断时间。 “看来确是过了一夜了。”铜锣也检查了一遍柴灰,说道。 华音不知其中原由,便问道:“什么炉火,什么柴灰?” 钟小楼解释道:“一阵风刮过,还能把黑夜吹成白天不成?因此炉火柴灰便是最好的判断依据。铜锣特意在离开时在炉中加了一把柴,是为了让黑夜回来时有些光亮。铜锣对炉火拿捏之准登峰造极,一把柴能燃多长时间分毫不差。” “两个时辰。”铜锣说道。 “从离开土地庙走到村口不过一盏茶时间,咱们入村之后便在村中场院查看,村中场院不大,村民人也不多,走走逛逛怎会有两个时辰之久?”钟小楼边思考边说出自己猜测,“从柴灰来看,这炉火已经熄灭很长时间了。” 华音还是不明白,问道:“钟公子你是说咱们在村中待了不到两个时辰,炉火却熄灭了一夜?”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了,这炉火柴灰摆在这里是为铁证。却如何也想不通是如何在村中待到辰时。”钟小楼摇头思考。 陈见石却突然冷冷地插话:“什么邪风炉火柴灰的,却是可笑。” 苏海月说道:“钟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咱们在村中前前后后实际待了很长时间,越有七个时辰,但却只像是过了两个时辰时间。” “幻术,是幻术让人觉得时间过慢了。”钟小楼点头说道。 “什么幻术?这世间哪有幻术可言?”陈见石一整晚都陷入其中,对事情全然不知。 苏海月解释道:“师哥,昨夜领咱们入村的灰衣老人很不寻常。村子中的村民全是他的幻术,咱们刚入村时便中了他的术,而且师哥你还喝多了” 陈见石听到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对,我记得我喝了好多酒,然后与人打了起来。”然后摸了下额头,又浑身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未受伤。 钟小楼突然又笑了起来,除了铜锣剩下几人都被吓了一跳。钟小楼乐呵呵地说道:“铜锣,看来这桃木剑是非断不可了。有意思,这村子实在是有意思,那灰衣老头也是有意思。” 铜锣早知钟小楼对猎奇探险充满兴趣与勇气,眼下突然笑起来便是来了兴致,便回答说:“只是可惜了这把桃木短剑。” 华音没好气的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 钟小楼整了整装束,说道:“咱们再去村中瞧瞧去。” “有什么好瞧得。”陈见石后知后觉,已经心生惧意。反倒是苏海月提起佩剑便站在钟小楼身旁。 “师妹,大师哥不在,别去趟这浑水。”陈见石赶忙劝说道。 苏海月摇了摇头,柔声而又坚韧地说:“师哥你我下山历练,怎能知难便退,如此修为如何提升?再说大师哥有要事在身,总不能永远依靠他人。” 钟小楼初见沈落秋只是见她容貌脱俗,又是英华宗弟子,心中便轻看了对方。此时见苏海月言行,绝无娇弱女子之风,却是英气十足,钟小楼心生钦佩。 “苏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倒是我先前看轻了你。”钟小楼对苏海月说道。 铜锣从木箱中又倒腾出不少东西带在身上,一切准备好,说道:“走吧。” 钟小楼又是一马当先,苏海月与铜锣紧跟而上。 华音转头看了一眼陈见石,说道:“陈公子是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只怕到时候灰衣老头独自来找你,把你一口吞了我们可赶不回来。”说完银铃一笑,便出庙而去。 陈见石听到之后心中更怕,便不敢独自留在这里,壮起胆子向钟小楼几人追去。 村子模样未有变化,钟小楼几人里里外外c挨家挨户又查看了一番,还是全无线索。 “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钟小楼手中符文不停,所过之处都暗中留下了符文。 铜锣突然喊了一声:“这里!” 只见陈见石中术后与人厮打的地方略有不同,地面被陈见石连滚带爬露出了一处小小铁板,铜锣眼尖一下给看到了。 钟小楼真气轻运,把手一挥地上的尘土便被全然吹去,露出两块大铁板。“是个密室?”钟小楼问道。 “看来是。”铜锣上前,将两仪仗朝铁板间的缝隙用力一戳,再又一提,铁板便被向外打开,露出一段楼梯。 “看来是的下去。”钟小楼抬手一挥,一张火焰符文射入其中。火焰向下飞去将楼梯照亮,过了一会便熄灭了。 铜锣此时已经将准备好的火把点燃,说道:“楼梯不高,都下去?” 钟小楼略一思考,说道:“铜锣你下去吧。”转而一想,看着旁边的陈见石说:“最好俩人下去。” 陈见石心中一毛,暗骂钟小楼混蛋,但苏海月就在旁边,自己不好推诿,只得硬着头皮与铜锣同去。 铜锣举着火把,走在前方。台阶不是很长,二人很快便走到尽头。只见一个颇大的房间出现眼前,铜锣用火把将房间内取火盆尽数点燃,房中场景将陈见石吓得脸色全白。 这房间竟是个灵堂,当中一个巨大供台,上面摆满了牌位。 “二百零三个。”铜锣一眼扫过便将牌位数量记在心中。 铜锣再遇仔细查看这灵堂,突然房间内的取火盆尽数熄灭,手中火把的火焰也矮了很多,顿时暗淡起来。 “速速离开!”铜锣毫不迟疑踏步而去,并对陈见石说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灰衣 钟小楼几人在密室外面静静等候。 华音的身份一直很是神秘,真实来历钟小楼也是不得而知。但钟小楼能感觉得到华音处事泰然,待人接物很有自己的主见。此时华音站在密室口之外,提剑警备。 唯有苏海月满脸焦虑,不停的往密室中看去。“苏妹子别担心,有铜锣在出不了问题的。”华音见状便出言宽慰道。 钟小楼紧闭双目,盘坐于地,《天露心法》不停的运转,将真气尽数汇集于触门。触门掌管感知。虽然钟小楼触门未开,但已经触及顶点,只差一个机缘便可水到渠成。 “奇怪”钟小楼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但若有若无自己也拿捏不准。 这时一个身影猛然从密室中蹿出,钟小楼早已知是铜锣。苏海月忙格剑挡护,再一看是铜锣心中一松。陈见石紧跟着铜锣从密室中出来。 铜锣仔细端详了手中的火把,此时火把已经熄灭,铜锣对钟小楼说道:“火把下去撑不了多久。” 钟小楼挣开双眸,站起身子问道:“密室都有什么?” “没有摸清楚便出来了,不过里面倒是像个灵堂,中间摆着一个好大的桌案,上面共有二百零三个牌位。”铜锣只挑重点,回答的简明扼要。 钟小楼喔了一声,略有诧异地问道:“怎么会是二百零三个?多了一个。”二人对话让人摸不清头脑,好似钟小楼早已知道密室之内摆放着牌位一般。 铜锣也觉得不对,摇头说道:“昨晚共有村民二百单一,加上灰衣人,还多了一个牌位。” 钟小楼微微点头,又问道:“牌位上刻的什么字?密室之内还有什么?” “牌位上的字没有看清,又像是没有刻字。”铜锣为自己没有看清牌位上的字感到愧疚,又说道,“风,密室中风。” 华音说:“定还有其他出口。” “那我再进去。”事情关系重大,铜锣决定再进去一探。 钟小楼沉默不语,略一思付便笑着说:“不必了。回头多准备些引火放烟之物,直接烧了便是。” 苏海月不知钟小楼行事风格,听他要烧密室,便出言阻拦道:“怎能烧人灵堂,有损阴德。”陈见石还未从惊恐中出来,听到苏海月责问钟小楼,心中闷气稍退,跟着说道:“野蛮之人,毫无教化。” 钟小楼不去辩解,只是两手虚张一挥,两块铁板便被真气裹着重新关上,接着单手一帆,卷起些许尘土正好将两块铁板遮掩好。 安排妥当,钟小楼对苏海月c华音二人说道:“此处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你们还是与铜锣一同回土地庙吧。” 华音笑着说:“你是要自己一人去玩咯。”钟小楼讪讪一笑,是为默许。 苏海月觉得钟小楼是轻视女子,厉声说道:“钟公子何出此言,是觉得我等会拖累你?”钟小楼心中暗骂女人麻烦,然而连忙摆手说:“怎会觉得拖累,只是眼下已过正午,咱们都还未吃饭,你们先行回庙打点打点,我寻些野味便回。” 苏海月刚要争辩,陈见石赶忙拉住说:“师妹别执拗,咱们先回庙中吃饭,等吃过饭再从长计议。”陈见石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只想速速离开此处。华音说了声“苏妹子多想了”,便扯着苏海月回到土地庙。土地庙中有铜锣,钟小楼还是能够放心。 再说苏海月几人回到土地庙,钟小楼却转身往村子东北方向行去。村子东北方向是一座小山岗,山岗上怪石林立,荆棘矮木杂乱丛生。钟小楼触门的感知能有五里之广,只是越到外围感知的越差罢了。 “应该便是这里了。”钟小楼在上岗上小心穿行,尽力屏气踮脚。一会功夫便来到一块较大的石头后面,钟小楼凝气竖耳,只听见石头前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音。 钟小楼从石头后悄悄探出,只见昨夜的灰衣老人跪在远处一无名墓碑前面,正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灰衣老人正自低语,忽然转头看向钟小楼,钟小楼心道不妙便欲离开。 灰衣老人倏忽直飞而来,无半分声响也为将空气搅动分毫,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般。钟小楼眼疾手快,未等灰衣老人扑来便蹿跃出数丈躲开。钟小楼自离开山音寺之后便一路潜修《天露心法》,此时心法大有长进,涓涓细流俨然变成不倦的小河,运用起来得心应手,真气转化更是随心。钟小楼对《天露心法》的提升感到满意,所幸将自己先前修炼的杂七杂八真气心法一并抛舍。 淡色真气将钟小楼全身包裹,唰一声祈雨剑应声出鞘。祈雨剑与天露真气倒是绝配,剑芒与真气相互映衬互为枝叶。 “再试试熊家的刀法。”钟小楼不知何时将熊风的那套刀法偷偷学会,虽然刀法秘诀不曾得知只是强记招式,但钟小楼修为本就高于数层,刀法便剑招更是威力骤增。 灰衣老人不做声响,只是依仗一双铁手不停攻向钟小楼。 “前辈布下迷局,总不是让我等来破命案吧。”钟小楼不急于分出胜负,几个回合将灰衣老人缠住后便出言询问,“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晚辈对这迷幻之术兴趣盎然。” 灰衣老人听到此话后急退数丈,也不回话双手虚抓击出,一双灰色巨手凌空而现直向钟小楼抓去。这双巨手滔滔气势如五雷压顶,让人透不过气来。 钟小楼将真气汇于剑上要硬对一招,剑招刚要发出,钟小楼嘿嘿笑了起来,将祈雨剑收回任凭巨手抓来。远处传来“咦”的一声惊叹,便有悄无声息。 巨手虽然开始威力无穷,但抓在钟小楼身上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辈的迷幻之术真是登峰造极。”钟小楼不理会站在身前的灰衣老人,边说边转动身子环顾四周。 一阵僵持之后,灰衣老人突然凭空消失。眼前原本杂乱的场景幡然一变,四周的石头矮木消失不见,竟变成了村内的模样。 钟小楼笑道:“前辈也太瞧不起晚辈了吧,迷幻之术讲究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放眼看去全是虚假,还望前辈指教一二。” 话刚说完,只听破空声想起,数把飞刀从不同方向刺向钟小楼。飞刀渐近,钟小楼旋转身躯犹如若一般转动,只听叮叮当当声响起,刺来的飞刀被钟小楼尽数击落。 钟小楼爆喝一声,全身真气瞬间爆满:“前辈试试我这招!”钟小楼将爆满的真气集中于祈雨剑身之上,祈雨剑虚斩一圈。只见一道圆形剑芒以钟小楼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斩去,剑芒所过只听见爆破声不断响起。剑芒未消,钟小楼又前后再斩出两剑,三道剑芒席卷而去,一道强过一道。 连斩三剑,钟小楼粗喘了一口气,说道:“前辈就不肯现身一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回魂夜 三道剑芒斩尽,周围又恢复了寂静。钟小楼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前辈再试试我这招如何。” 说罢,钟小楼将祈雨剑还入剑鞘。左脚踏出一步,将全身真气急剧压缩,而后突然向四周爆裂开来。四散爆裂开的真气被钟小楼凝炼成千万枚细针,压缩后的真气细针飞散出去而后分次爆炸,掀起一层层气浪,轰轰声不断。 这招数是钟小楼几日前看到沈落秋的冰轮真气之精妙,可惜眼下自己“形门”未开,只得结合自身修为的特点创造出此招。虽然这招损害真气颇多,但好处是大范围攻击,威力也是不可小觑。 连用两招,钟小楼的真气消耗的颇大,额头透出些许汗珠。钟小楼心中暗道:“这招消耗过多,不可多用,需要再研究研究。形门开启之前,着实费力了。” 晃眼间,周围景色又是一变,先前墓碑处变成了一座稍微隆起的土堆,上面杂草丛生应该是个乱葬的坟堆。四下景色也恢复到最初的山岗模样。 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从坟堆后面幽幽传来:“年轻人的修为倒是厉害的很,老头子是比不上了。” 钟小楼朝声音处抱拳拱手,说道:“前辈这迷幻之术才是让人大开眼界。” “什么迷幻之术,老头子区区道行怎能与大能耐者相提并论,小友抬举了。这只是一个迷阵而已。”声音虽然虚弱,但钟小楼能感觉得到其人修为必然不浅。 若真是迷幻之术,钟小楼自知自己无力相斗,现在听道是阵法,钟小楼心中稍安,又追问道:“前辈是妙诘山的高人?妙诘山阵法在东原首屈一指,迷阵更是妙诘山一绝,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年轻人的见识不浅,不过此次却猜错了。”声音咳嗽一声,像是身受重伤,“就是不知你是否有胆量破这迷局。” 钟小楼见此时切入正题,便认真地回答道:“胆量倒有的是,不过晚辈对这迷幻之阵不甚精通。” 坟堆后的声音沉默了一会,说道:“迷阵在心不在在,你有胆量破阵便可,至于其他的自会参悟。” 钟小楼作揖一礼,恭谦的说道:“还望前辈指点一二。”坟堆之后再无声响,钟小楼又连问了几声,始终未有回答。钟小楼也不上前查看,转身便下山而去。 此时已接近傍晚,天色还算明亮。钟小楼又在村子周围查看了一番,已然毫无收获。“这老头神神秘秘布下这迷阵,应该不是为了捉弄过路人,也不是给修行者的考验。这村子离祖山较近,祖山传说一直不断,看来这个事情也是绝不简单。” 钟小楼只得返回土地庙。庙中,铜锣又在煮饭,见钟小楼回来也不抬头,问道:“清泉山上清泉观。” “清泉观中清泉水。”钟小楼回答道。这是二人之间早就约定好的暗语之一,此时身处迷局,前方道路不明,二人均不敢掉以轻心,小心为上。 华音见钟小楼回来,便站起身子说道:“钟公子总算回来了,你自己一人在外面喊打喊杀的,可让苏妹子担心坏了。” 苏海月听后俏脸一红,说:“华姐姐可别再取笑了,现在咱们结伴,钟公子一人涉险在外,总是要担心的。” “何时成了人家的姐姐?”钟小楼心中郁闷,但对华音也是佩服的很,短短时间便与人熟络成了自己人,“若她去江湖行骗,后果不敢想象啊。”钟小楼心中乱想。 陈见石独坐在一旁,见钟小楼回来只抬眼一看,也不搭话。 “一好一坏,先听哪个?”钟小楼一屁股坐在地上,问了一声。但看到没人搭理自己,钟小楼便清了清嗓继续说:“好事是这迷局仅是个前辈布下的迷幻之阵,而不是传说中的迷幻之术。坏事嘛,自然是对这迷阵,村中是由均是毫无头绪。” “刚在是跟谁打斗?”华音问道。 “确切的说是自己跟自己打。”钟小楼讪讪一笑,说道,“迷幻之阵,阵中所有事物均是虚虚实实,刚才我与人斗了半天,想来全是白费。” “可有法子破开这迷阵?”苏海月问道。 陈见石哼了一声,凉飕飕的说道:“他能有什么法子,不也中了迷阵了么。我看眼下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上策。” “这倒未必,我是从开始便判断出这是个迷幻之阵,虽然对这阵未能全然了解,但总比与虚幻拼酒猜拳强的多吧。这叫中计不中招。”钟小楼嘲笑的说,“还走为上策,你就确定自己走上一年半载,便是出了这迷幻之阵?”陈见石见辱,刚要反驳,铜锣却突然说道: “天黑了,白昼少了将近一个时辰。” 几人听后往外一看,果然黑影渐上,铜锣又说:“米还生的很。”说话之间,铜锣随手点上火盆,照亮土地庙。 钟小楼刚要说话,突然庙门被敲了三声,昨晚灰衣老人的声音又响起:“几位少侠,今夜鄙村有新人喜结良缘,村中大摆筵席,还望几位赏脸一同观礼。” 陈见石一下蹿起,将长剑拔出站到苏海月身前。 钟小楼见状笑着说:“害怕什么。看来今晚又要再赴次宴了,铜锣做好准备。”铜锣从木箱中取出四根长香,长香用黄纸包裹。铜锣将长香点燃后分插在土地庙四个角落。 “可惜没填饱肚子,大家就先将就一晚吧。”钟小楼又对华音c苏海月说,“今晚可要小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后半句更是说给陈见石说的。 华音c苏海月点头应诺,陈见石冷笑一声置若罔闻。钟小楼等铜锣准备停当,便上前大开庙门,庙外场景如昨夜一般无二,灰衣老人所说所做亦是别无二致。 众人跟在灰衣老人身后,也不说话。片刻之后众人又来到村口,踏入之时钟小楼触门感知全开,却并未感到异常。 灰衣老人进村之后,又将昨晚的话重复一遍,就告辞而去消失不见。陈见石这次倒是学乖了,紧跟在苏海月身边。众人在村中转了一圈,又上了昨晚的木楼之上。 “二百零一人。”铜锣说道。 “村民的神情动作与昨晚也是一样。”苏海月心思缜密,昨晚只是就留了心眼,将村民的神态与今晚相互比较。 钟小楼称赞道:“苏姑娘的心思也是细腻的很,今晚村民的神态举止与昨晚一样。当然,除了昨晚与陈兄一同吃酒的几个村民之外。” “那咱们便在这盯着,看看待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华音提议道。钟小楼正有此想法,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钟小楼说:“若是我没记错,那个孩童一会便会跌倒,旁边花衣老妇抱起孩童之时,恰好是昨晚陈兄与人扭打的开始。”果然,几个呼吸之后,孩童不慎跌倒,嘤嘤哭泣,旁边的花衣老妇赶忙上前将孩童一把抱起。 什么都没有发生,村民继续在场院中热闹游戏。 “小心了。”钟小楼提醒说道,“再过片刻便是昨夜有人大喊妖怪来袭,邪风吹起的时间。”余下几人听言后,不禁将手中兵刃握的更紧了。 果不其然,一个村民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却不是妖怪来袭,而是:“新人来了!新人来了!快来看新娘子!”话刚喊完,村民们便放下手中的营生,都站起身子,朝声音处围去。 钟小楼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抬头望向天空,问道:“铜锣,今天是什么日子?” 铜锣略一思考,回答说:“秋二月,十七日。” “天象呢?”钟小楼又问道。 “秋二月,日初为金,日中为”铜锣将东原天象律背了起来。 钟小楼忙打断道:“夜里呢?” 未等铜锣回答,苏海月却抢先回答说:“红秋二月,夜转微凉,赤月当空,群星璀璨”话未说完,苏海月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空中悬着一轮蓝月,蓝月只在冬三月与夏初月出现。 苏海月见此情景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众人抬头看去,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轮蓝色的圆月挂在当中。 钟小楼说:“这迷幻之阵,便是这轮明月了!”话刚说完,铜锣已将手弩取出,在上面强加了一根硬弦,嗖嗖数声响起,几支弩箭裂空而出。 这弩箭不是普通货色,而是几枚信号弩,信号弩射到半空便接连炸开,产生的强光将蓝月之光暂时掩过。 昨夜的邪风突然出现,这次的邪风威力却小的很,钟小楼等人忙闭上双眼。等邪风刮完,钟小楼几人挣开双眼,从木楼上往下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不觉的胆颤,场院中躺满的尸首,村中的房屋破败不堪,沾满了血迹 铜锣一眼望去,未等片刻对钟小楼说道:“二百零一。” 话刚说完,地上的尸首全都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全都看向钟小楼几人。华音与苏海月均是吓了一颤,尸首破烂不堪显然有些时间了。 铜锣又接着说道:“胸口都有一个大窟窿,心脏像是被挖了去。尸首上伤痕杂乱,不似一人所杀。” 话还未说完,只见陈见石大喝一声,提剑跃出:“妖魔邪祟,速速受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新婚 “废物!”钟小楼暗骂一声陈见石,但并未上前出手。 苏海月看到本门师兄一人杀人,便欲上前助阵,却被华音拦住。华音说:“事情蹊跷,不可冲动。”苏海月心中纠结,一面是本门师兄需要援手,一边是事情曲中原委需要核查。 苏海月低声说道:“对不起。”权衡之后,苏海月不得不去帮助陈见石,运气一纵手中长剑应声出鞘。 陈见石到底是英华宗弟子,能够下山历练修为本就不低,绝非轻易相与之辈。陈见石所修炼的是英华宗中颇为高深的一套武艺,其中心法c功法c剑招相互配合,威力不可小觑。手中长剑如一道电蟒,快速的游走于尸首之间。未等苏海月跟上,便全被陈见石一人击倒。 钟小楼见站起的尸首被陈见石一人砍瓜切菜般轻松击倒,摇头说道:“仗着自己会些本领,做事居然如此鲁莽。”此时留在木楼已经毫无意义,只好下楼而去。 陈见石看到苏海月能来助阵,心中一阵雀跃很是兴奋,说道:“师妹一旁看着便可,何必脏了你的剑。” “师哥”苏海月此时不知如何回答,心中也是明白陈见石这番举动必然扰乱了钟小楼的计划,可陈见石毕竟是自己同门师兄,钟小楼仅是萍水相逢之人。 钟小楼板着脸,与华音c铜锣走了过来。陈见石神态甚是得意,说道:“哼,区区几具诈尸,何必畏首畏尾。” “诈尸?一叶障目。”钟小楼气不打一处来,又对苏海月说,“苏姑娘跟着瞎起什么哄。” 苏海月回答说:“陈师兄是我同门,我怎能袖手旁观。” 钟小楼闻言,便默不作声。倒是华音问道:“钟公子,情况如何?” “这位英华宗的陈少侠如此大的本事,问他便是。”钟小楼没好气地说,“这迷幻之阵着实不简单,不过这阵必定与天上的月亮有关。”钟小楼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此时月亮依旧是蓝色。 众人也是抬头一看,华音说道:“却不知如何能破了这阵。” “鸟儿何时能把鸟笼破坏了。”灰衣老人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不远处,幽幽地说道。 钟小楼反应最快,随手便是一道符文射出,符文化成火鸟直奔灰衣老人而去。灰衣老人不闪不避被火鸟击中,浑身上下被烧了起来。 灰衣老人却也不管身上火焰,笑了几声把手一挥。突然周围景象晃眼一变,地上尸首消失不见,残破的村落焕然一新,四处张灯结彩,场院中村民喜气洋洋好不热闹。竟又恢复到钟小楼今晚刚入村时的场景。 苏海月几人顿时无话可说,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钟小楼主见还在,说道:“上楼。”说罢便直奔木楼而去,余下几人连忙赶上。 钟小楼站在二楼一动不动,只盯着场院中的场景看。陈见石此时没了脾气,也陪在一旁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新人来了!新人来了!快来看新娘子!”钟小楼此时也是感到紧张,紧盯着人群不放。村民们围在一起都想看新娘子的容貌,后面的人便开始相互推搡。 钟小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亮依旧是蓝色,但颜色却是淡了些。 “这新娘子长得会是什么样?”钟小楼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华音说道:“新娘子必然是新娘子的模样了。” 钟小楼偏了一下脑袋,说道:“这帮村民聚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这话问的更是莫名其妙。 陈见石脱口而出:“娶亲啊,村里有人娶亲啊。” “娶得亲呢?”钟小楼又问。 陈见石觉得可笑,回答说:“那不在那嘛。”指了指不远处被围在当中一个红色身影。 “刚才那个村民喊得什么?” “你傻了啊,喊得是‘新人来了!新人来了!’” 未等陈见石把话说完,钟小楼紧接着问道:“咱们一直在这木楼上盯着,新人什么时候来的?” 众人听后突然哑口无言,陈见石更是被问的头皮一麻。 钟小楼又问:“那个灰衣老人在土地庙外敲门时,说的是什么?让咱们今晚来干什么?”众人陷入回忆,苏海月率先回答说:“观礼。” 钟小楼点了点头,又问道:“观的礼呢?” “想是还未开始。”陈见石答道。 钟小楼长吁一口气,将真气心法催到极致,淡色真气环绕全身,背上祈雨剑无声出鞘握在手中,铜锣见状便知钟小楼已有眉目,一手握紧两仪仗,一手将手弩提出。 陈见石被钟小楼突然散发出来的真气吓了一跳,心中想到:“这人的真气居然如此强盛,比大师哥还要强。”这便是《天露心法》的优势所在,因为丹田真气无法长期储存,多数心法只能在御敌交战时才能催生真气。而《天露心法》能将真气如流水般在体内流转,因而每时每刻都能运转心法,像是变相的储存真气,同时能够滋养和淬炼肉体。 钟小楼笑着说:“布下这阵的前辈也是用心了,用这迷幻之阵作为筛选也是看轻了天下修行之人。” “钟公子看出端倪了?”苏海月虽然聪明伶俐,但遇上此事却又毫无头绪。 钟小楼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村子四周都被这迷幻之阵覆盖,唯独土地庙内不受这迷幻之阵影响,这是为何姑且不论。白天铜锣与陈兄进入密室,一共看到了二百零三个牌位,但眼下为止算上新娘是二百零二人。” “加上灰衣老人正好二百零三。”华音说c 苏海月摇了摇头替钟小楼回答说:“还未算新郎,那便是二百零四人。”然后茫然又问道:“新郎呢?怎么未见到新郎?”苏海月一语中的,华音与陈见石入梦初醒。 钟小楼看来早已想到此点,说:“灰衣老人煞费苦心布下迷局,就是让人一步一步查明全村遇害的真相,而这迷局也是为了困住一个人。” “新郎?”华音与苏海月一口同声的回答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白 钟小楼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村子四周都被这迷幻之阵覆盖,唯独土地庙内不受这迷幻之阵影响,这是为何姑且不论。白天铜锣与陈兄进入密室,一共看到了二百零三个牌位,但眼下为止算上新娘是二百零二人。” “加上灰衣老人正好二百零三。”华音说c 苏海月摇了摇头替钟小楼回答说:“还未算新郎,那便是二百零四人。”然后茫然又问道:“新郎呢?怎么未见到新郎?”苏海月一语中的,华音与陈见石入梦初醒。 钟小楼看来早已想到此点,说:“灰衣老人煞费苦心布下迷局,就是让人一步一步查明全村遇害的真相,而这迷局也是为了困住一个人。” “新郎?”华音与苏海月一口同声的回答道。 钟小楼突然拔地而起,浑身真气不停旋转,带动四周的气流吹起一阵强风,手中祈雨剑在空中舞了个剑花,跃到最高处时徒然猛降,如陨星一般直落地上。“天狼斩!”钟小楼大喝一声,这是《连营剑法》的招数。祈雨剑上数丈剑芒直刺入地上,大地为之一震,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四散的真气与气流向周围扩散而来。冲击气流所到之处迷幻之影瞬间消失,村内建筑轰然倒塌,地上尘土被吹去一尺有深。掩埋密室铁门的尘土也被吹光,两扇铁门赫然露出。 冲击波袭来之时,苏海月几人赶忙运气真气相抗衡,虽未受伤但也倒飞而去。木楼哪经得起这番力量,应声而倒。 尘烟散尽,场院之中干干净净,只剩下钟小楼一人及密室之门,而场院之外却是一片狼藉。苏海月四人几个纵跳便来到钟小楼身边。铜锣默不作早已习惯钟小楼的任性而为,华音与苏海月全当钟小楼此举是为破迷幻之阵,也未开口多说。 只有陈见石嚷嚷道:“出手之前为何不说一声?你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吗?”但他也被钟小楼这一招的威力给震撼住。 钟小楼反唇相讥:“你倒是还知道应该提前说一声。”陈见石又要发作,密室之门确实砰的一声被大开。 一个人影从密室之中窜了出来,大声呼喊道:“糟老头,你终是困不住我!” 这人三十岁上下的模样,净面无须,体型修长,长手长脚的。穿着一身红衣,面黄肌瘦,显是饿了许久。这人看到钟小楼等人,大笑了起来:“几个细皮嫩肉的娃娃,正好让我填饱肚皮。”说罢便嗖的一声蹿起,直扑而来。 红衣男子单手一抓,马车般大小真气巨手临空而现,钟小楼等人赶忙四散而去,巨手直拍而下在地面留下一个手掌印。红衣男子趁机直奔苏海月而去,伸出的双手煞白如蜡,是为散魂骨爪,骨爪透出森森的恐怖, 苏海月临危不惧,手中长剑连刺数剑,三股淡紫色的真气化成尾刺之型,亦是接连攻击。红衣男子一时轻敌,没能一举攻破苏海月的防御。 “女娃娃倒是不赖!”红衣男子不退反进,迎着苏海月的招式而上。此时一道剑芒突然袭来,红衣男子避无可避挥动骨爪猛击剑芒,骨爪与剑芒相撞发出吱吱的声响,红衣男子狞笑一声,剑芒化为虚无。 这道剑芒自然是钟小楼的斩击,钟小楼斩出剑芒便已趁机而上,手中祈雨剑横c撩c刺c斩接连使出,将红衣男子接下。苏海月赶忙后退数丈,喘了口气粗气,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刚才临危搏命,苏海月虽然未乱阵脚却也是手忙脚乱。 电光火石之间,钟小楼已经与红衣男子缠斗十几招,此时华音几人方才反应过来。铜锣怕误伤钟小楼手中弩箭不敢轻用,只得拖着两仪仗踏步而上。华音将手中利剑抛出当做飞剑而用,口中念决,弹指指挥,利剑虽然比不上飞剑与法器,但也了胜于无。 陈见石赶到苏海月身边,关切的问:“师妹受伤没有?” 苏海月银牙一咬,只说了“退敌”二字便又上前。陈见石见状也挺剑而上,却不用全力,只在外撩阵。 “却还有点本事。”红衣男子以一敌五,压力骤增,双爪鼓足真气猛然挥出,两扇真气巨爪横卷而去,铜锣几人忙运气抵御但依然倒飞而去。唯有钟小楼格剑挡住巨爪,手中祈雨剑连进数招缠住红衣男子不让他抽身攻击他人。 “唯你难缠!”红衣男子没曾想道自己始终攻破不了钟小楼,反而被他缠住。 钟小楼嘿嘿笑了着说:“新郎官不去入洞房,独留月下美人,岂不可惜。”红衣男子闻言眉头一皱,一个虚招晃开钟小楼,向后跃出三丈。 “你是何人,怎会知道这事?”红衣男子厉声问道。 “这身红衣华服不是新郎,还能是什么。”钟小楼嘻嘻一笑。钟小楼自然说的没错,东原各国除了婚事,男人是很少穿红颜色衣服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祖上留下来的传统。真要追根溯源查明原因,也许只有那只深井中的通天兽能知道答案。 红衣男子虽然面向可憎,听到钟小楼的解释却是一乐,点头说道:“你说的倒是没错,我就是村子里的新郎官。姓白,是个木匠。” “姓钟,是个江湖游士。”对方只说了自己的姓氏及职业,钟小楼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告诉对方。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成见面会,白木匠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有意思,聪明,修为高强,便赞许的说道:“吃了你倒是可惜了,不过实在饿得很。” 苏海月几人站在钟小楼两旁,与这位自称姓白的木匠对峙,白木匠见状摆了摆手说:“看来又要多做几口棺材了。真不知道糟老头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你们给放进来。” 钟小楼自然是猜到白木匠口中的糟老头是谁,必然是布下这个迷幻之阵的人了。想来这个费尽心思布下这个大阵是为了困住眼前这位口味独特的新郎官了钟小楼想不出为何布下迷幻之阵的人有这能耐,为何不亲自动手来的干脆。 这种麻烦事钟小楼内心深处是很不愿意多去想的,活着最重要的是简单,这种思想来源于其师父浩然剑仙。 “万事必有因果,多想也是无益。”何孟肖每次遇到复杂的事情便说这句话。 “那师父为何还去管。”当年年幼的钟小楼问道。 “别人遇到麻烦事,怎能袖手旁观。” “那您倒是去帮啊。” “其中必有原由,所谓由因生果,再等等。” 慢慢的,钟小楼便被何孟肖这种思想影响,或者说是荼毒。懒得很,把所有的懒归结于必有因果。比如一觉醒来铜锣便不离自己左右像个保姆,更是像个向导;比如像华音隐瞒自己的身份,隐瞒关于《天策八图》的事情。钟小楼不去想,但并不代表不去做,就像何孟肖一样。何孟肖不去想,来源于自身修为的强大,通悟天地,参透轮回。钟小楼的不去想,却来自于自己的聪明,自己的懒惰。 但钟小楼会去做,风轻云淡地说:“我自己和他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白事 白木匠感到很诧异 苏海月等人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看向钟小楼,想从面部细微的表情得到答案。 狂妄自大?华音觉得不是,自那天山音寺的夜里到现在,钟小楼一路随性,从未表现出丝毫的自大。 太过自信?苏海月是这么考虑的,从见面到现在,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一直都表现的从容淡定,这份淡定不是来自年轻人的狂妄,而是来自对自己的认知,对事事的判断。但要自己一人面对白木匠,实在是有些过于自信了。 陈见石只是心里发笑,更觉得一阵欣慰,仿佛看到钟小楼的身体被白木匠一屁啊你按的撕碎。但他没有想到,若是钟小楼被撕碎,下一个也许便是自己。 铜锣往后退了一步,示意对钟小楼的认同。钟小楼一向是单打独斗,很是不喜欢与人同战。山音寺与阴魔一战,是钟小楼唯一一次与他人合作的了。铜锣从不质疑,从不违背,对钟小楼说的话言听计从。 然而白木匠却又笑了起来,说道:“年轻人总该狂妄些。” 白木匠虽然年长钟小楼十几岁,但也是年轻人。但他从来不狂妄,一直谨小慎微,直到他被灰衣老人用迷幻之阵困住。 迷幻之阵像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幻之阵,怎么走都会重回原地,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一样的故事,来来回回重复着。 然而白木匠必须要走出迷阵,他出生在这个村子,在这个村子长大,但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村子中人全部杀死。他背负着某个使命,一个哪怕粉身碎骨,哪怕身败名裂都要完成的使命c “这是白事村,村中所有人的工作都是白事。” 白木匠在钟小楼等人面前走来走去,冷冷地说道:“纸人纸马,寿衣花圈,村民都会去做。而我,只打棺材,一共是二百零三口棺材。村民每人一口。” 白木匠的神色从最初的狂暴变成冷漠的淡然,仿佛村中男女老幼的毙命与自己无关一样。煞白的面庞毫无表情,双目淡然如同秋水。钟小楼却从这眼神中看到了嗜血,看到了对生命的淡视,看到了危机。 但钟小楼还是要独自一人与白木匠战斗。这事很简单才是,击败白木匠便可以了,何必那么麻烦。复杂的事情是有无数个简单的事情组成,解决的最快方式便是击败对手。 白木匠将右手举起,继续冷冷地说:“那我便遂了你的愿望,”说完之后,白木匠将举起的右手狠狠的拍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子,煞白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怕。 “那就送几口棺材陪他们玩玩。”他们自然指的是苏海月几人。 只听见地面传来一阵隆隆声,村中密室的铁门一下被冲开,邪气瞬间从里面四溢开来。 二百零三块灵牌从密室中飞了出来,灵牌遇风便长,瞬间变成棺材大小。而后从灵牌之中渗透出无数的黑气,黑气在空中凝结,化成二百零三个鬼影。 鬼魅,剥离活人的魂魄,利用秘法炼制的厉鬼。 二百零三个鬼魅将钟小楼等人团团围住。黑紫色的眼眸,修长的利爪,周身散发出的黑气无风自动。 钟小楼回头看向铜锣,嘿嘿笑着说:“密室藏了好多东西。” “没看仔细。”铜锣认为是自己探索密室,没有发现其中玄机是自己的责任。 钟小楼却不在意,很是认真的说:“这些鬼魅便交给你们了。” 突然一阵怪风吹过,周围场景随之而变。乱石林立的山岗,低矮杂乱的灌木,一座随意凸起的长满荒草的坟墓。 钟小楼环顾看了四周,佩服地说:“这迷幻之阵果然玄妙。多谢前辈了。”前一句是由衷的称赞灰衣老人布下的迷幻之阵,后一句是谢灰衣老人成钟小楼之美,让他与白木匠单打独斗。 白木匠面容更加狰狞,恨恨的说:“我便用这小儿的魂魄,破你这阵法。” 灰衣老人始终未能露面,他布下这迷幻之阵是为了困住白木匠,但更是等待有人能参透迷阵将白木匠击败。更确切的说是,识破白木匠背后的谜团。 钟小楼未能参透迷阵,他只是瞧出了端倪,或者说是找到了关键。他猜到了灰衣老人的目的,只要击败白木匠,迷幻之阵不攻自破。这是个很简单的方法,得到最直接的结果。 白木匠依旧怪叫连连,咒骂着灰衣老人,发泄心中的苦闷,全然未将钟小楼放在眼中。若是苏海月几人还在,白木匠兴许还有些忌惮。但眼下只有钟小楼一人。 钟小楼本想等着白木匠骂完,但看着情形白木匠是还要再骂上一会。钟小楼不想再等,于是问道: “准备好了吗?” 白木匠听闻此言,心中的怨气转为怒火。对迷幻之阵,对灰衣老人的怨气,转化为对钟小楼的怒火。 “年轻人,总该狂妄些。”白木匠舔舐着右手,更像是舔舐着自己猎物:“年轻人总不该狂妄。” 白木匠说完,身形一动,如同夏日中炸裂的惊雷,撕破周遭的空气,直取钟小楼而去。 双手成爪,恍若撕碎腐肉的秃鹫利爪一般,上面缠绕着森森的黑气。这些黑气中掺杂着真气的波动,掺杂着魂魄燃烧的气息,掺杂着阴曹地府般的鬼气。 这是尸鬼才会有的利爪,鬼手! 镗的一声,祈雨剑应声出鞘,这是连营剑法中的回梦决,用真气控制兵刃。虽然不及七厅秘法的飞剑之术,但贵在能出其不意,临敌交战多种变化。 祈雨剑横斩而出,正与白木匠抓来的鬼手相交,发出一声金属碰撞才会有的声音。 钟小楼借机向后急掠而去,两手同挥,符文脱手而出。 符文在空中化作一团青色火焰,火焰非热而冷,发出的青光让四周空气为之一寒。 白木匠像是忌惮这青色火焰,见火焰飞来双手一收,前脚猛踏一步向旁边闪去。 钟小楼不依不挠,左手并起食中二指,挥指操纵青色火焰紧跟白木匠。右手同时虚握,祈雨剑便飞回手中。 白木匠没想到钟小楼的修为竟有如此之高,御敌手段也是信手拈来。不敢托大,鬼手一挥,真气化作煞白的利爪与青色火焰轰在一起,气浪随之而来,将地上的尘土砂砾吹得四处乱飞。 一个照面,白木匠略感狼狈,盯着就在眼前的钟小楼,心中的怒火更加的旺盛。沉沉的说道说:“年纪轻轻如此修为,倒是可惜了。” 钟小楼手握祈雨剑,静静的站在一旁,内心一片平静,却拧着眉头故作不耐烦,说道:“要打就快打。” 未能白木匠接话,钟小楼紧跟着断喝一声,接连斩出七道剑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