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完美犯罪》 正文 第一章 出租屋杀人事件 2年前,在骆驼镇外偏远郊区的一间猪舍内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经检查,这是一具女尸,该名被害女子年近40,有严重的肝病,同时还在其肺部发现了常用来作为抗焦虑药物的氯苯甲酮,死者生前被撞击至肋骨多处断裂,断裂的一根肋骨刺穿心肺,造成肺部大出血,十根手指的指节和双手掌骨也均被敲碎,身体多处骨折,但真正的死因是被尖锐物刺穿心脏窒息而死。凶手还残忍地将死者尸体运至偏远郊区的猪舍烧毁,致猪舍内的成猪无一幸免,养猪户遭受了巨大损失。在凶手用来装载尸体被烧焦的编织袋里,还发现了一枚做工精细却被烧得发黑的胸针。 该案件引发了极高的关注,作为骆驼镇的现代权威部门“办案组”接到报案后迅速出动。在对失踪人口进行排查并对周围民居经过多方调查走访后,办案组锁定被害人身份为一姓胡的42岁中年妇女。据相关人士透露,该名女子结过婚,但没有孩子,丈夫已经离世了,她在丈夫离世后一直深居简出,很少与人往来,平日的活动范围基本不会超过其居住的住宅区及周边商业区,而此次案发现场距离女子平日住处却有25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办案组经深入调查后锁定嫌疑人为胡某住处下一层楼业主——26岁的叶某。令人诧异的是,叶某不仅是该住宅区业主,还租用了同一栋楼不止一套房。据叶某交代,她是为了保持住处能够安静才租下了左右两边的房子,还有与其房间正对的的下一层的房间,但因为胡某不愿出租就没有租到上一层的房间。办案组怀疑叶某是因为不满胡某不愿出租还打扰到了自己,才会动了杀机。 在办案组初步调查时,叶某的冷静谨慎完全与一般女子不同,甚至在听说住在其楼上的业主被残忍杀害了也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冷静得有些超乎想象的异常。她从容不迫,逻辑清晰,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作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来回答办案组的每一个调查提问。而在办案组锁定她为犯罪嫌疑人后对她进行盘问时她也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相反,还为办案组成员罗列了清晰的案件思路甚至还分析了犯罪人的心理,清楚详实地说明其虽没有不在场证明却不可能行凶的证据。以往面对狡猾的嫌疑人这样遮掩分析,都会让人觉得是此地无银,在混淆视听,可她又偏偏说得很客观合理。出乎意料的是,在办案组对其实施了拘留却依旧一筹莫展之时,她又在第二天凌晨主动坦白,仿佛把所有办案组玩弄于股掌却在眼见得逞时投降得毫无道理。 据叶某交代,她与叶某并无任何芥蒂,甚至在此前唯一见过的一次面就是与其洽谈出租房屋那次,她还带了自己的律师过去找胡某商谈,但胡某不愿意她也就没有再纠缠,所幸胡某平常生活都非常规律也没有发出过什么打扰人的声响。(其实,叶某所居住的区域算是中高档的,只是她过于矫情不愿被打扰,才会想要连周边都租下)。她之所以会对胡某动杀心,是因为在案发当天她发现从未前往其住处探望的男友祈某在那天探望她道别后依旧在楼梯间逗留,尾随发现他与胡某行为暧昧,存在不正当关系,因嫉妒一时的冲动才会对胡某下杀手。巧合的是,叶某主动供认,祈某也在不到一个小时后主动报案举报叶某杀人。 叶某主动交代其在跟踪时发现两人行为苟且的事情,更无法容忍二人在自己租下的下一层出租房内这样明目张胆,她气不过就将胡某连人带着床单拖拽到梳妆台处撞击,还用屋内的擀面杖一直击打胡某,在质问胡某为什么这样做没有得到回应后就不停地用擀面杖的底部敲打胡某的手指。祈某上前欲阻止却被推撞到房内梳妆台被碎玻璃划伤,看到胡某呕血后祈某害怕惹到麻烦就逃了,但叶某还是气不过就将一冰袋重重摔在胡某身上,再用冰锥刺进胡某的心脏,不想胡某却被冰锥刺到断气。她害怕会被怀疑,就用编织袋把胡某装起,连拖带摔,在路人的帮忙下才将胡某尸体搬上车,将其丢弃在郊外一间猪舍处焚烧。至于胸针可能是无意遗漏的,而关于被害人体内的药物成分她表示不清楚。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帮忙的路人,可是叶某的证词得到祈某的证实,在电梯间的监控录像也看到了叶某确实有拖拽一个大编织袋,同搭乘电梯的男子也有帮忙,与二人说的基本一致。 尽管案件距离审理结束已经过了快两年,可是每次提起那起案件中的嫌疑人主办该案件的周探长总会唏嘘不已,叶某是他多年案件侦察里惟一的一次不冷静。那个女孩可以说是很少有的漂亮,与她初次见面的办案人员都会因为她那一个初见时礼貌的微笑面对肃穆的现场没有那么沉重。她看着很单纯也很简单,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什么俗事困扰的还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模样,尽管当时她都已经是硕士研究生毕业一年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从表面看起来稚嫩没有一点城府的女孩会犯下这样一起案件。 他们最初将她锁定为嫌疑人是因为她想要安静到包揽周边出租屋那样的怪癖,但即使这样也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毕竟办案多年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一些特殊的癖好,没准她真就是一个矫情的人。直到在她楼下那间出租屋发现了大滩血迹将那里锁定为第一现场后才将她拘禁,即使后来在知道她主动自首时也还想去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胁迫,毕竟,能说出那样有条理的话怎么会因为冲动杀人,而这样漂亮的女孩也不可能会被一个40多岁身材有些臃肿还长得有些凶的中年妇女比下去,又怎么能谈得上会去嫉妒?可是,她却能说出所有的细节,连办案组所有探员没有侦察到的也能说得一丝不差。 她相当的聪明。这是所有接触过这个女孩的办案人员一致的看法。调查中发现,她逻辑严谨,思维缜密,涉猎的事情很多,甚至连一些很冷门的事情她都能信手拈来,在毕业后更是得到所有导师的赞赏和挽留。可是,她又异常的安静,甚至有些寡淡,她不会轻易地笑,也不会轻易与人交谈。入狱后狱友都喜欢听她讲一些杂谈异事,可是,在她安静不出声后都没人敢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她面无表情冷淡的脸与人们能够臆想出来的死神没有什么两样,尽管她很漂亮,美得惊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案发后 听说,15楼的那个寡妇死了,现在正在大范围搜索疑凶 办案组侦查人员在搜集了监控资料和知情人的爆料信息后前往居民小区调查当天,一向安静井然有序的小区变得吵吵嚷嚷的,有不少居民聚集在小区活动室c花园里。就连平时见了也不会打半句招呼的人,也变得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看起来很熟络的模样。也有一些人直接选择躲在屋子里不出门避开人潮,似乎是因为一个忌讳。 “听说了吗,15楼那个寡妇死了。” “是啊,听说还被打得都不像人样,捅了好几刀,扔在了郊外” “听说,还跟那些猪一起被烧了!” “要不说,这15楼的女人死得可怜。” “哪个15楼?”有新的听说的居民加入了讨论的人堆里。 “13楼闹过鬼的那个。”其中一人神神叨叨地说。 13楼闹过鬼。这不是开玩笑时才会说的话,是住在这同一个小区里几乎所有人共有的默契,也是一个大多时候人们会选择避而不谈的忌讳。听闻,那一层楼是冤魂的寄宿处。小区内住过几个枉死的人(人们疑心大概他们生前有什么为了结的心愿),他们有些死后却不愿安息。听说,有好几个人都见过小区内一些往生者的影子,都是在13楼看见的,还在13楼的屋内看见跟他们生前住处一模一样的布置,就像是,他们的魂聚回了,还把在生前的家照搬到了13楼,只是以另外一个空间的形式存在。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是到后来,越传越凶,至于13楼的业主都不敢继续住下去,只得一个一个搬离。但是整个居民小区的人却依旧选择留在这样一个流传着“鬼神话”的地方,他们总有不少人坚信,在一个能“供养”灵魂的地方势必也存在来自故人的庇佑,而且,在听说后搬走了只会告诉所有人自己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乐观的侥幸总是高于忌讳存在着。而小区内一些挂念往生者的人也会前往13楼寻求一些慰藉,甚至生活不如意想要前往寻求庇佑的也大有人在,可是每次,思念终究不及恐惧来得震慑人心,前往的人都会在13楼听到嗡嗡的像鬼在哀嚎的长鸣声,被那一份阴森恐怖的气息吓退。13楼,成了所有住户既定的默契,所有人都会对那里避而远之,即使是号称很胆大的人也不敢因为他人的怂恿轻易靠近。每个人都尽量避开那一层,却不想,诅咒还是来了 “早听说13楼被诅咒了,难道真有诅咒?” “别胡说了,大白天的也挺瘆人的。” “怎么就胡说了,这种事,不能不信。”站在讨论人群中一个中年女人开口了,“说不定啊,还真就是被咒了!听说,就那寡妇,死去的那个,她丈夫死后也到过13楼。这不,还说着呢吗,原先,住在上面12楼的,有个小伙子,上去的电梯按钮坏了就摁了13楼想爬楼梯下来。要不说也是该有的,经过13楼,听到有个没关紧门的房间发出‘砰砰’声,还一直嗡嗡叫,就是鬼的那种叫,走近一看发现那屋里跟15楼那家人的装修一模一样,还看见了15楼那个男人在屋里走来走去,就差向他扑过来了!可把他吓坏了,没几天就搬了。” “唉,那小伙啊,就一直病着,多好的孩子。我还听说啊,那13楼跟地府一样阴气重。”人群里一个声音一直在靠近那个中年女人说,还越走越近深怕对方会质疑。 “你们说,会不会是15楼寡妇的丈夫回来索命啊?” “可不,寡妇都死了!”那中年妇女像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信誓旦旦地说。 所有人,几乎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大家说得煞有其事,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一次残忍的谋杀事件,比起怀疑谁,他们宁可相信,这就是诅咒在作祟。 “听说,现在来调查的人有到14楼去了。” “是那个一直闷不作声像被人欠了钱的那个女人?” “她?能查到什么,见了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鬼样子。”中年妇女一副嫌弃的模样。 “可不是,说来就气!你们说,这人会不会是她杀的啊?要不怎么会跑去问她啊!” “多半是,平时就一副阴沉的模样,准是在计划什么。要不说,可惜了,挺好看的姑娘。” “可惜什么!也不是什么好姑娘,说不定,鬼就是她给招来的!” 他们说的,正是住在那栋传闻闹了鬼的楼上的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标致,说不出来的美,那样的一个人很难叫人不去注意,可就是她总把自己放在暗处。她总爱摆出一副冷冷的样子,不知道是天性就这样,还是从骨子里就存在着傲慢,好像见了什么事都不会提起什么兴致,见了谁也都不会有半点热情。其实,小区里的人真正见过她的没有几个,只是有人说了她有些孤僻不爱理人,就被传扬了出去,似乎所有的人都受到过她的冷待。她也是很奇怪的人,在不算热闹的小区买了房子,害怕闹腾连着左右临近的房子还有楼下正对着的13楼的房子都给租了。人们对她的揣测多是从她的这一个奇怪的癖好开始的,总认为她是因为要藏什么秘密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她租的那间屋子就是听说的闹鬼的那间,在她租后差不多半年就开始有了闹鬼的传闻,有不少人说,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带了巫术的可以迎魂的巫人,把往生者的灵藏在了空屋内用来养魂。也有人说她是人鬼界的中间人,以生者之体通逝者之灵,可以通晓人鬼事,所以才能够对小区内的居民“下蛊”让他们能够看见亡者。 在越是慌乱的时候,越会有人想要把超出自己可以理解范围的事情解释成与鬼神相关的事情,这就是一场现实的真和灵异的想在人的意识间的随意变换,看是哪一种更容易被接受些吧。自然,比起承认自己就是愚昧分不清幻觉与真实,人们宁愿把人想象得更黑暗些,把那个搬过来的“无辜”的女人想象得跟自己在同一层的愚昧无知甚至更不堪的阶级,也不愿去承认那样的人或许就是鄙夷他们这样无中生有的迂腐和疑神疑鬼才不愿跟他们多交流什么。 小区的人一直谈论了很久,从小区内那些平时看起来就可疑的人,到自己本身就很讨厌的人,再从关于鬼的传言,把那些很可能隐匿在他们当中的人,通过谈论将他们一个个地揪出来,只要那个人不是自己,总有千百个理由可以给他入罪。 这不,又重新回到了死者的话题。 只要在谈论的过程中有其他的人经过自己的身旁,总会把人拉进讨论的阵营,这是一种惯象。原先在讨论案情的一个“小圈子”看到有一个刚从办案人员身旁走过的人过来了,硬是将他拉进讨论的人堆里:“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唉!也不大清楚,听说是一个寡妇死了,死在了郊外,手法十分残忍。” “有说是谁干的吗?” “没有,说是还在调查。”那个新加入探讨的“成员”似乎也不想要对一群充满好奇的人隐瞒些什么,他指了有一撮人簇拥在一起的小角落:“刚才,看,那里,刚才拉了一位长官问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复,说是还在调查中。就听说啊,那女人死在了郊外一个猪舍里,手段凶残。要说啊,八成是那个女人不检点,才会这样被处极刑的。”说话的人总爱添油加醋,把所有自己揣测的“事实”也加入到听到的“事实”当中去,变成一个新的“事实真相”。 “不是吧,我看是被索了魂!”原先的那个中年妇女首先发声否决,可是,她的风头全被新加入的人给抢走了,没有人应和她。 “真的?看着挺老实的!” “唉,看吧,我就说,肯定有什么猫腻,看吧,我说的没错!指不定就是跟人偷了情被发现的还是被人骗了钱财后杀死的!” 那位新加入的成员似乎很热情,很耐心地解答疑问,可还是想保留些什么以显示自己的客观不讹传:“这倒没说,不过啊,听说尸体被烧了。估计也是怨念重了。” “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怨,还不是不检点,破坏了别人,才会让人报复。”在一旁听着的那个说自己早有预料的人又发声了。 这一来,讨论开始激烈了 “不对不对,我看,是和她偷情的男人算计了那个女的,想要骗她的钱,要不,谁会看上一个老寡妇?这女的,肯定是发现了,不干了,就被灭口了。” “不会啊,看着挺老实的,也不怎么出门” “老实什么,八成就是装的要来骗过我们,底下还不知道多乱!要不丈夫死了怎么还会回到13楼去!死都不能死得安乐,肯定是不瞑目啊!” “就是!你怎么就能知道她没有出门?”还是那个新加入的人,不对,应该是已成为整个讨论圈子核心的人,他接了别人的话,“她还指不定就是天天出门,要不人怎么能上这儿调查还知道了她住在哪儿,指不定还就去了什么地方,被拍下来了。” 在旁的人无不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这位已经融入他们当中的“核心人物”刚从另外一个交流圈里近距离地接触了那些前来调查案件的人,一定有获得什么“密报”,知道的也肯定比自己多,他说的不会有错。 “欸,那会不会是楼上那个女人搞的鬼,知道她不检点,找来她死去丈夫的魂”那个讨论得小圈子里开始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开始有人想起来楼上还住着一个能“招鬼”的人。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知识分子一样的人止住她的话:“说什么呢!这都什么年份了,还相信这种鬼话!” 说了是招鬼的那人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可也不愿全盘否决一直流传的鬼神说,嘀咕着:“这,不能不信啊,13楼那个也不是假的,不少人都看见了。” 戴眼镜的开始犯迷糊了:“话是这样,可也不能全说到鬼神上面去啊,不科学。”戴眼镜的人虽然没敢跑到13楼去冒险看那些出现的鬼魂和鬼房子,一直念叨着“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心里也一直是敬畏的。 “这种事,信则有,很悬乎的。” “我来说句吧。”又是那个站在讨论区中间的“核心人物”,“不能说完全归咎到13楼那里去,可我们也不能够否定有这样的影响的。不就有人在13楼见过那人的丈夫吗,多半是,女人惹了情,也害怕触犯了鬼神,才会跑到外边去,这不,摊上事了” 所以,经过一番又一番的讨论斟酌,整一件还在迷雾中的案件,在居民的口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虽然版本不一,可最新的认可度最高的那个版本已经出来了:死者是一个很不检点的女人,在外头惹了风流债,被楼上那个像鬼巫一样的女人招来了她丈夫的魂,被下了诅咒,所以被情夫骗了钱财,在发现情夫的阴谋后就被杀害了,尸体还被埋在郊外猪圈给烧了。现在就是来抓那个情夫的,多半是小区内的某个人,正躲在家里 “唉!唉!听说了吗!上14楼了!去问14楼那个女人的话了!”从那栋闹鬼的楼里冲出来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跟周围那些平时一个招呼也不打的“伙伴”分享情报。 “早知道了!”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这个不新鲜的情报。 从楼里又出来一人,慌里慌张地喊:“鬼来了!大白天,大白天,鬼来了!” 楼下聚集的好几个讨论圈的人跑过来拦住他,还给他拍背缓气,杂七杂八地问怎么回事。 “来调查的快离开的时候,14楼的那个就招来了魂,13楼那里发现血了是鬼!” 又一个新的情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会巫术的女人 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办案组在14楼的那一段吧。 办案人员敲响了14楼那个有些冷漠的女人家的门铃,原先听居民说过这个女孩子有些“诡异”,可能不好“对付”,所以他们也都有心理准备。 开门的是个像是20岁刚出头的女孩,像是学生模样,长得还挺清纯干净的,就是莫名让人有种保护欲。通过她只开出的只有她一个身宽的门缝可以看出她家也没有居民说的贴满神鬼符咒那么悬乎阴森,很干净很温馨的居家型的。 “怎么啦?” “小姐,你好,我们是办案组的成员,这是我们的工作证。”周探长拿出了工作证,“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希望你能协助我们的调查,请问你是业主吗?” 她很礼貌地抿出一丝笑意,像破春的花:“是,我姓叶。” “叶小姐,你好,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住在楼上15楼的一位胡女士,你们平时有接触吗?可有什么交流吗?” 她微笑应答:“没有。” 她似乎没有打算让办案组的进门,没有从门口挪动过,就只是站着。 “可是,我们听说,你原先想要租下她的房子,她不肯,是吗?” “不,原先是要买下,她不肯,想着租,她也不愿意。” 真是豪气!这样一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女孩,出手还真是豪爽。办案组的成员叹气尴尬一笑。 周探长问道:“听说左右的这两间,正对着的楼下那间,都是你租下的。为什么,要租下那么多房子?” “是,我不想被人为地打扰到。” “人为地打扰?这小区隔音挺好的。你是在做什么事情吗?”探长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她的房间。 她的眼睛截住了周探长移动的目光:“不,我很容易被声音刺激到。” “刺激到?”如果不是因为屋内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太娇气了。 她没有回答,就只是礼貌性地看着周探长他们。 “我们能进去里面看一看吗?”探员试探性地伸手想要推一推门。 她把手移放在门上,微笑道:“不方便。” 不方便?探员们更加怀疑眼前这个像是有诸多隐瞒的女孩了,会那样把周边的房间空置想要保持安静,莫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周探长只得试探性地问她:“那她不肯将房子出租给你,你就没有对她有什么想法?” 周探长那样带有试探性质问的口吻让她很不舒服,她显然很排斥别人突然用话来靠近她的防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说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遗憾,但我不是疑凶,你们找错人了。” 她是紧张了吗?周探长像是想要乘胜追击抓住什么,微笑着对她说:“只是循例问一下而已,不用太紧张。” “房子是她的,她愿意出租,我自然很感激,但不愿意我也不会想要去勉强。在先前去找她洽谈房子的时候,有律师陪同,他可以为我作证我们并没有闹得不愉快。坦白讲,我们的谈话也就仅是很平常地探访,并没有说非要买下或是租下她的房子那么强硬,我也觉得搬到这边还没有正式住进来体验到环境这样一下子租买得有些多了,我也尴尬。我们虽然就那一次见过,但住在这里的时间里,她也算是友善的邻居,并没有发出过什么吵人的声音,所以我们当中并不存在矛盾。” “在那之后就没有见过?” “是,再没有面对面地见过。因为我除了周末都没有经常在这里,而在的时候也没有被什么声音打扰过,也就没有再见的必要。” 跟在周探长一旁的一个探员很诧异地问道:“那,关于死者,就真的没有听到过有什么声音,出入门的声音也没有听过?”这样楼上楼下的关系竟会没有半点交际,连来自生活的声音都没有,真叫人匪夷所思。 “先生,我没有必要一直去关注别人的脚步声,我只是敏感,并不是存在什么窥听别人的心理问题,所以也没有太去在乎那些声音,只要不会对我造成困扰就好。正如你们所说的,整个小区的隔音效果也还好,对方也真没有必要非得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一定要让我听到好在这种时候为她说明什么吧。何况,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所以也没有想过要去关注邻居。” “哦,是。”周探长显然有些尴尬,“那你方便透露上个星期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吗?” “上个星期天,晚上?我在这里,在屋子里。” “有什么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一个人。” “既然你不能够说明,恐怕我们需要”如果她不能够提供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他们是可以把她当作怀疑对象并且要求她协助调查的。 “不,我可以。星期天晚上,我在隔壁租的房间下棋。” “下棋,你不是一个人吗?” “我习惯一个人下棋。在隔壁1405正对上去楼上1505的住户当晚在开派对,我只好回来。我是7点开始过去那个房间的,刚开局他们的音乐就开始了,所以他们派对开始的时间是在7点15分左右。凶手毁尸要么是害怕死者身份暴露,那就是熟人作案,但如果只是为了毁掉证据就比较麻烦了,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会把尸体完全焚烧,一具尸体要完全烧焦到无法辨识需要多久?在郊外发现那具尸体的时间大概是上午5点40分,而从这里出发到郊外,大概需要2个半小时,开车开快一点也需要2个小时左右,保险推算的话,如果我是凶手,我需要10点左右从这里出发。死者的尸体是在郊外的猪舍找到的,可是非要跑那么远杀人,还对着猪,那里不大可能会是案发现场。她一个中年妇女,在星期天的晚上,会去什么地方?会在家里?肯定不是,不然你们就不会下来找到我这里。所以,你们想要进来我的房子,是要看我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但我这里,不是!照你们的怀疑,我在自己家里杀了人,假设,假设是,那么我就要在10点以前完成整个杀人的过程,把尸体在那个时候拖到郊外焚化。所以,从7点15分到10点这个时间我在做什么,好像变得很关键”她故作沉思,“我说我在看书,从1405出来后就一直躲在房间看书看到睡着,你们应该不会信。但是,那个派对是在晚上11点12分结束的,我可以证明,因为,到了10点多1505的灯光还在晃,并且通过玻璃映到我的卧室,是我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上来制止的。证据好像不够充分,因为像那样的聚会一般会开很久,我可以先录音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打过去投诉。但是,从郊外回来如果是抛尸直接焚烧没有逗留,我至少是要在凌晨2点前回来,所以要检查那个时候的监控,但是,查了没有我的话,那可能就是我没有开车回来,可是小区凌晨有人出入保安都会记得很清,而我,也没有出入记录。那我会不会在外留宿?没有,因为我习惯在工作日早上6点出门去工作室,星期一上午我出去了,去小区监控室应该能够看到我在6点13分左右出大门。但在凌晨到6点多这个时间段我没有进入纪录。所以,凶手不会是我。” 她说的那个聚会,从在见到她之前1505的住户那里就得到了证实,投诉了也是真的。她很聪明。她的推理,与其说是为了给自己排除嫌疑的胡诌显摆,更像是一场精湛的自问自答的审讯调查,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纰漏,可就只是清晰紧凑的逻辑就足够碾压一些在旁听着被她绕得云里雾里的探员了,这样的人,不会是什么轻易就可以应付的人。 “你怎么知道,在郊外,还是5点40分左右发现的。”周探长叹服她的推理,可却一直对她态度保留,他想要从她的话里找出一些破绽。他清楚记得,没有提过,尸体是在郊外发现的。 她没有显露出半点惊慌,似乎也不打算用微笑掩饰尴尬:“从你们进来后,下面就一直在吵,没有停过,很难不知道。虽然关紧了窗,可多少还是能够听到。”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确实是一个对声音很敏感的人。 “你为什么,能记得那么清,上个星期天做了什么?”事情过去了快一个星期,问到的住户也大多都不记得做过什么,可她却还能记得,连时间都能够记得清楚,很难叫人不去怀疑她是有准备的。 “因为,每个星期都在重复,周末也是一样的。我习惯按规律来,不管问到哪一天,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上个星期楼上的聚会是个意外,很难不记得。” “可是,你为什么能了解这么多。” “我没事会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话到这里或许该收敛些,可她不打算结束,“不过,探长,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提问。” 办案多年,从未遇过这样嚣张的建议,周探长也有些措手不及:“怎么说?” “星期天晚上楼上在开派对,受到影响最大的显然是住在1506的死者,可是她都没有去投诉。您不觉得奇怪吗?只能说明,至少,她从7点15分左右开始就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在7点15分之前全天的出入纪录?听说,死者每天都会去超市,从她平时去超市的时间那一段开始查起,如果是没有出去的话,不是失踪在外多时就是被囚禁在小区很久。死者这样的生活习惯连我都知道,那星期天早上肯定是有出去过的,所以,现在你们来调查小区门口的保安也才会没有主动起疑。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如果是出去了没有回来,小区就不是凶案现场;出去后回来了,在晚上7点15前还没有出去,就是死在了这里。单是问嫌疑人星期天晚上去了哪里是不是有人可以作证,太笼统了,死者完全可以在白天就已经遭遇不测。而且,抛尸焚尸类案件,如果尸体是完整的,从运尸焚尸到清理现场,凶犯一般不会是单独一个人,或许过程中有知情人。所以,即使有可以作证不在场的人,也可能是同案人。” 她的逻辑很精彩,几乎面面俱到,办案多年的人在叹服她的口才之余也在咋舌,究竟这是一个逻辑怪,还是,真的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凶手。他们宁愿相信是前者,因为,像这样一个逻辑清晰,能够把握住办案人员全部思路的人,真的作起案来是相当可怕的。 以往,这样一个本身就带有疑点的人,越想显露自己的聪明分析自己有多无辜就只会越明显地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可疑。可她的推理,又确实是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甚至,连办案人没能够考虑进去的也被她三言两语道破,连具体该怎么做也都说出来了。她似乎,找不出来可以被继续怀疑的理由。 周探长笑得很微妙,恐怕还是有所怀疑:“你真的很聪明。早在上来前就听居民说,在14楼住了一个巫婆,还以为是个爱玩弄些把戏的中年女人,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她似乎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表露出来:“您相信神鬼说吗?” “我相信科学。” 她不是不知道,像周探长这样的人完全蔑视所有会拿鬼神说来忽悠别人的人,他想要戳破她的“伎俩”,他觉得所有的谣言都是她造出来的。 她很平静地说:“我信。可是,如果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归咎到鬼神上,哪里还会有真正的罪犯。您既然不信,又为什么要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猜度呢?” 她是在质问周探长不该随意猜测别人?不该拿那种看笑话的眼光来蔑视她? “我很抱歉。”确实,周探长从一开始就打算来揭露这个困扰别人的神棍,顺便看一看那个闹鬼的13楼,只是不曾想过,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谣言的中心。 “我从来没有惹过是非,所有的谣传也不过是别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不可知选择的答案,只是荒唐了些。我不认为一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受到这样的误解或是有了这样荒谬的想法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她说的话,就像是每说一句话就会把刺多扎进一寸一样让人震撼。她是在告诉眼前这个周探长,拿那种准备看大戏的目光来消遣荒唐的谣言是可耻的吗?还是,单纯地只是发泄在那些附加在她身上的误会?不论是哪一个,作为一个公正严肃的执行者,显然他说的那句话,不管有意无意都是不妥的。而他那句粗浅的“抱歉”也只是事后,她似乎不打算宽恕。他办案这么多年,面对过无数的罪犯和市民,像她这样敢于直面办案人,逻辑清晰c有态度却不失礼数的人,确实是很少见的,他也从心里佩服这样一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确实,是我冒昧了。不过,你的确分析得头头是道,可也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凶手想要混淆视听。” 周探长还是怀疑她,她似乎也不急着辩解,不紧不慢地说:“您是想说我是凶手,我想要干扰你们的思路吧。我也不过是说出我的想法罢了,聪明人会被怀疑一点也不出奇。确实,我没有很确凿的不在场证明,拿得出手的那一个刚才也被我否决了。可是,你们又能怎么办?你们也没有很足够的理由来怀疑我啊,就因为我没有能够租到对方的房子?我在这里也住了快两年了,真的要抱怨又怎么会忍到现在?是不是在混淆视听根本就不是我来决定的,你们才是办案的,而我,只是在协助你们调查,我的思路只是参考,能不能干扰到你们不是我说了算。你们也不能贸贸然把我定为凶手,除非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将我定罪,不然我就是无罪的,虽然有没有罪不是你们而是判官决定的。” 她连周探长他们下一句要说的话都给噎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确实,她说的那个打给物业的电话不能完全证明她的清白,可是足以成为她的理由,而他们没有理由将她列为嫌疑人。把她带回去协助调查吧,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要释放的,而且,像她这样一个生活讲究还擅长应付的人,不会缺少愿意出面保释她的人,他们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扰乱了周探长的怀疑和思路,却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得意,平静得像水。 周探长决定先将她定为怀疑对象,对她进行严密调查,再决定进一步。 周探长试探性地问她:“听说,你还在13楼租了房子,有不少居民反映13楼有些古怪,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他也很好奇,究竟在13楼藏了什么,才会有鬼神这样的传言,也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和那些传言有什么关系,而最直接的,就是去看她楼下那间租下的房子。 “当然。”她一点也不避讳。 就在她锁门准备离开前往13楼的时候,停住了:“有人上来了。” 但其他在场的没有人听到,周探长问了句:“什么?” 一个探员急匆匆赶来:“探长,有发现!13楼1306看到了大量血迹!” “小姐,我们可能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谜团 “我没有杀过人,你们信吗?” 从被带回办案组调查后,就刚下车时她说了这句话,其余时间一直保持缄默。 在居民小区内她能那样说得天花乱坠,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说得跟案件完全无关的样子,再到从她的出租屋里发现血迹,如果检验后知道确定是死者的话,那里就是案发现场无疑,而她又再继续说没有杀过人,还问办案人员信不信,很难不让人疑心这究竟是不是一种对权威的挑衅。她是要把整个骆驼镇最具权威的执法部门和侦察组玩弄在股掌之间吗?真是个可恶的罪犯! 但是,办案人员依旧不愿太相信她就是那种喜欢挑战权威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如果她真的是谨慎到分毫不差,那她为什么要在1405留下那么大的破绽,她完全可以把现场清理干净,伪装出另一个案发现场,为什么会疏忽到等他们到了发现进而将她控制起来,实在不合逻辑。而且,罪犯通常是会想脱身的法子的,像她这样的人不会没有想到,照理说,刚被带出小区的时候就该供出可能的疑凶或是尽量自证清白,而不是看起来这样束手无策。 案件陷入了迷局,办案人员开始有些无从下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无罪”辩护 被捕后的第二天凌晨,办案人员依旧一筹莫展 “探长,她认罪了!”一个探员急匆匆地跑到办公楼,大声喊话周探长。 周探长急忙赶到审讯室。 她就坐在椅子上,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膝上,面如死灰,像足了一个刚从地狱跑出来的失落者,卯足了最后仅存的一点劲支撑着有些破败的魂,从她的脸上,看到的是无尽的哀。在感叹完那被刻印了的一幕后,周探长在以后,只要逢人说起关于忏悔的字眼,都说忘不了那个场景——就像是一个废弃的灵魂栽在那里一样,满世界都是萧条 周探长轻挪椅子打算坐下前,问:“他们说,你有话要说,是吗?” 她的脸像是死灰一样,却又很平静,庄重地说出来五个字:“人是我杀的。” “为什么,动机呢?”周探长也不坐了,示意探员仔细笔记。 “她偷情了。” 这样突然的回答让周探长有些错愕,他不禁一笑:“偷情?所以你就杀了她?” “跟要和我订婚的人。” 周探长瞪大了眼睛,坐在椅上。 她说得很缓慢,像是在说一件听来的事情:“那天,他来找我,那是他第一次来找我,放下我母亲让他送来的东西后我送他走。可是,在回头要嘱咐他一些事情的时候,看见他在楼下楼梯间门口逗留,我一直看着,直到,看见他和那个女人,一起上了电梯。我以为,是到了那个女人的家,可能,他们是要谈什么事情,他一向爱跟人交往,会认识那个女人很正常,我一直在催眠自己。直到,我回到房间,伏在地上,听到楼下有声音。我下去,看到他们在做一些恶心的事情。” “恶心的事情?” “他们在偷情。”她好像有些失落,说出来那五个字后,总觉得她陷入了深深的羞愧,再难把那已经埋下只能勉强看到膝盖的目光抬起一种让人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感觉,杀人的手法分明是很残忍的,可是,眼前这样一个失助的女孩,即使告诉了所有人她是凶手,也很难叫人恨起来,甚至,还会错觉想要去同情她。 “他们没有关门吗?” “门是他们踹开的,两个人像是喝醉了一样,在我的出租屋!”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可神情却是全然的绝望。 “所以,你就想到,要杀人。” “不,我没有,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就躲在一旁的角落,一直看着他们,可是,他们,投入到,完全没有理会到我的存在,我觉得,很羞耻!”她的手由十指交叉放着变成紧紧握住,“等到他们都冷静下来的时候,都把他们丢掉的衣服穿好的时候,我才进去,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问谁?”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我的准未婚夫,大家都说他是一个花心的人,一个人的口碑可以差到这种程度,估计问了也不会说什么实话。只是,我不明白,那个女人,我与她交谈过的那一次,我以为,这会是一个有修养的女士,可她,却这样堕落!”她的双手握得更紧了,透过指甲看到被勒成紫白色。 她继续说:“她什么也没说,她没有要解释也没有要跟我吵的意思,完全一副不理不管无所谓的样子,我很气,很气,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气,就把她从床上拽起来,狠狠地摔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她很不知羞耻地笑,我就一直推她,将她撞击到她后面的台子上。终于,她开口了,说,这是我的悲哀,我的未婚夫宁可选择像她那样的人,也不愿意和我一起。我才发现,原来,我只是在嫉妒她。我就一直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她叹了一口气,像呻吟,又像是在呜咽,好像很无力的样子,沉默了一下。周探长他们不打算也不愿逼她再说什么或是强迫她回答某些问题来破坏她的情绪,就任由她短暂地舒缓。 她轻叹了一口气,仪态变得优雅起来,坐得端直,气质一下就变了,好像是天然而成的高贵,不能肆意践踏一般。 她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麻木,语调也变得很平缓:“我抓住她的衣襟想告诉她我没有,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随手拿了一根擀面杖一直击打她,可她依旧一副不愿悔改的模样,那个原本要跟我订婚的人,他毁了两个女人,却在一旁沉默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我将擀面杖立起来,我告诉那个女人,跟她说,她不能这样,我问她为什么就不能自重,问一句,不回答,就击打她的指节一次。那个在看戏的人终于怕了,冲过来要阻止我,被我推到一旁,他的手臂被玻璃割伤后骂了我一句我疯了就跑了,他害怕了,跑了。” 她的语气越来越平缓,像是在讲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他跑后,我继续审判那个女人,问了她不回答就打她的手指,直到所有的指节都打完,连掌骨也像被打碎了,她骂我活该。我没打算杀她,就只是去拿了冰袋扔在她身上,要她清醒些,可她却呕血了,越吐越多,她一直含糊不清地说话,一直骂我,说得越多吐得就越多,我要她闭嘴,可她还是含含糊糊地说,我受不了了,就拿从冰袋掉落出来的像锥子一样形状的冰锥刺向她,直到她彻底,再不能说话。我才知道,她死了。” 一旁的探员听得是惊心动魄,可她,却说得无比释然。 周探长盯着她,问:“那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我把她装在一个编织袋里,拖到车上,开车到郊外一个猪舍,烧了。”她说得无比轻松,麻木至极。 “你一个人?” 在走访调查时,她那一句“抛尸焚尸类案件,如果尸体是完整的,从运尸焚尸到清理现场,凶犯一般不会是单独一个人,或许过程中有知情人”,一直浮动在周探长的脑海里,想来,真是讽刺。 “我不是一个人。” 难道还有其他嫌疑人?周探长,心里开始发毛,紧张道:“还有谁?” “不是祁锐宁麻痹了死者,我怎么能够杀了她?” 祁锐宁,她的未婚夫。她这是,还要拖一个人下水吗? 她继续说:“从房间出来到车库,我在电梯口遇到一位先生,是他帮我的。监控应该可以看到,我是在下午3点半左右出发的。” “他帮你?” “嗯,太重了。” 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接受过相当好的教育的人,竟然能够这样淡然,在运尸过程中一般嫌疑人会有的担心事发而畏畏缩缩的心态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甚至,她还能够淡定到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有监控的地方。 周探长突然一惊:“你刚才说,你是从下午3点半左右出发的?怎么可能!” 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那么她原先为自己拿来佐证自己不可能有犯案嫌疑的话就是完全不成立的,她,完完全全,不把办案组放在眼里,甚至,还玩弄在股掌间!所有的人,几乎都跟着她推理的逻辑完全陷进去了,现在,她却告诉别人,她真正作案的时间早在3点半之前?这,究竟是一个多可怕的女人细思极恐! 不,不对,尸检结果说明的死者应该是在6点到7点间死亡的,应该是符合她在调查时说的那些,而不是现在说的在3点半前就已经死了,她不可能,能够把时间推前那么久!完全不符合逻辑!而且,深入调查后,大火是在夜里12点多烧起来的,如果,她真的有听到那个聚会开始的时间,怎么可能,可以分身乏术!而且聚会开始的时间也确实是她描述的那样!难道,她又在说谎?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知道那个时间,还知道得那么精确? 对周探长的质问她没有立刻回答,她清楚知道回答后她就完全暴露了整个作案的手法,可是,她原就没有要隐瞒,就只是,想要顿一顿,停一停。 见她没有回答,周探长拍了桌子,像是想要压制猎物的猛兽试图用气场完全镇压她:“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用时间来说谎的?” “时间是最好的证人,它不会说谎。3点半,人确实是在3点半前死的,因为冰,还有环境温度,推迟了死亡时间。” 冰?的确,她用冰砸向了死者,势必也会把冰带上,一个自诩侦查多年的人,竟然完全陷入迷局,还要由凶手来告诉自己手法,周探长顿时感到一种深重的羞耻。 “那大火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火,是自己烧的,遇水自燃的东西很多,只要放在一个相对密封的器皿里,等到冰融化,渗到里面,温度会变高,不知道会不会爆炸,但是一定会燃烧,猪舍,氨,硫化氢,到处都是助燃的东西,火势只会越来越大,越烧越旺。而燃烧后那些助燃剂会自然成为猪舍里的一部分,光是检测成分含量也不容易检查出来,因为在猪舍那样的环境会检测到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现在的天很快就会变黑,大概在5点前猪舍的主人差不多就会离开,那一片几乎都是,只要在5点左右,把编织袋放在那里放置好,时间一到,冰化了,温度升了,自然就会自己烧起来,只要放下袋子就可以开车回来。只是,那个聚会,竟然成了最好的借口。时间不会撒谎,可是人会。” 她的脸,平静到不容许泛起一丝情绪跌宕的涟漪,可是,讲出这样湮灭人性的事情,却依旧可以这样淡定得惊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你为什么要留下现场?” “我不知道,或许,我就是有侥幸,觉得,你们怎么也不会找到。或许,就只是想要留给你们吧,看起来最像是凶手的人,可能不是,如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可能,我就会摆脱嫌疑吧,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侥幸。也许,我把那里当作了我的一件作品,不愿意去破坏吧,就因为我生性残忍。”她停顿了一下,“可能,也是,我从那里出来后,就再也不想进去了。” “你在害怕什么?” 周探长像猛兽逮到了猎物一样,围着她走,试图从气场上打压她,试图,从她嘴里再撬出什么东西来。 她不慌不忙,一点儿也没有露怯:“这不是重点,不是吗?重点是,我就是杀人的凶手。” “我们不会因为你自首说自己是凶手就完全相信你的供词,我们也会去调查取证的。” 周探长想要警示办案组的权威,告诉眼前这个聪明,却傲慢的女孩,并不是她说的所有的事情都会被采取,办案组的人并非是庸碌无为的酒囊饭袋会被她戏耍。 但其实,探长也是有私心的。他一共,就跟这个女孩谈过两次,可是两次,就足以让他叹服这样一个人究竟得有多聪明,她是犯罪的高手,所有的因素都能考虑周全,就连,用来迷惑办案人的说辞都能够编织得看似天衣无缝,这样一个人,总会让人想要把目光尽量多地停留在她身上,何况,她又长得很美,差不多想要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会因此入狱的失落,也没有精心策划后事情几乎都按她预计那样发展的得意,就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她究竟,是不是正常人,怎么能这样。 “她的肺部,检测到了抗焦虑药物的成分,是你放的药吗?” “我只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我嫉妒她,而且他们胆敢,在我的地方做出那样的事,是一时冲动杀了她,并没有提前筹谋,至于那些东西,我不知道。” 嫉妒,这样一个略显自卑的字眼又一次从她嘴里吐露,依旧格格不入得很。何况,那人,只是一个有些臃肿,长得也不算好看的40几岁的中年女人,而她,正当青春年华。 “嫉妒,你说你嫉妒她。” “他们,能够在应允要和我把一辈子捆绑的时候,都能那样,我是要多糟糕,才会叫人遗弃到这样的程度。” 得是要有多绝望,还能在被抛弃时承认自己是在嫉妒,每一句,看着纪录本都是哀怨的,可她,却说得云淡风轻。这是人吗? 周探长拿出在包裹尸体的编织袋里找到的一枚被烧过的胸针,问她:“这是你的吗?” 她瞄了一眼,眼神里闪烁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愤怒,或忧伤,或犹豫,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是,我的。” “你确定,看仔细了。” “是我的,这就是订婚那天要用到的,我母亲让那个人给我带过来的。” “为什么会遗留在包着尸体的袋子里。”周探长依旧不愿深信,这样一个能够暗布谜团,让所有人都在她设下的陷阱里被她耍得团团转,还要由着她来解释才能走出来的人,会疏忽到,把能够指证自己的证据遗留在袋子里。 “对呀,为什么?” 原以为她这一声感叹后会哀怨这真就只是完美的考量之外的一个不可抗力的插曲,或是,会对自己的故布疑云洋洋得意,只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静静坐着,放纵桌上的灯用凌厉的光直指试图震慑,也丝毫没有流露半点卑怯,得是一个把自己放弃到什么地步的人,才能够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周探长有些不能理解,也微略感到心痛。 “我们查过,你学习一向不错,重点大学,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精英,你的老师c同学还有认识你的人,对你的评价都挺高的,走到这样一步,就真的不会有什么痛惜的吗?”他试图要说一些关于她的好的事情,好让她知道这样的自甘堕落有多么不明智,想要引导她表现出哪怕一点人会有的懊悔和痛心,或是提示她,如果只是隐瞒为了维护某个人这样做有多不值。 可她似乎还是不痛不痒的模样:“我所有做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倒是撇得干净,也着实无情了些。一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人,就这样,堕罪成魔,可她,在伤透了人心后还能这样洒脱毫无悔意,人情,对她来说,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在你搬到那个小区之后,附近的居民对你的评价会差那么多,为什么会转变那么大。” “一个不愿意去约束自己的人,她的性格怎样又怎么会去在乎。我是搬到那里寻找安静的,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也不打算再认识什么人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伪装出一副很讨好别人的模样,得多假。我,就只是一个适合淡淡之交的人,交往得深了,看到的丑陋多了,就会变得冷漠c更加讨厌那个人,所以,我的朋友也只是停留在我们共同有交集的地方,而不是整个生活。而且,我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人到了要用来生活的地方就能那么放纵,我实在不能理解那些住在我周围的人,为什么能一直吵,一直说别人的不好,好像每天对于别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好的说出来也会听出变味的坏,然后,第二天又变成别人口中另一个闲谈的话题。很生活,也很让我嫌弃。” 这得是,一个把人拒绝到多远,将自己藏得多深的人啊。走访时一些居民说得没错,她就是一副把自己放得高高的鬼样子,有些瞧不起人。 周探长,不知道拿眼前这个把人的温情早就抛得一干二净的人如何是好,看起来可怜,仿佛整个灵魂都是单薄的,可是,又实在是可恶到极致 过不了一会儿,那个抛弃她的准未婚夫过来报案了,说是可以作证她杀了人。两人除了那个出轨的人在旁看戏无动于衷和落荒而逃的一段说得有些出入外,基本一致 她被入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桎梏 她被囚禁在一间放下一张床后再无多少空间的囚室里,三面由混凝土灌注成的砖头拼凑起来的墙,还有一扇只留了几栏铁管造成的铁门,她被牢牢地锁在了里头,除了死寂的空气和一遍又一遍重复的阳光,她似乎再看不到半点新鲜的东西。而这样的单调无趣,在重复了700余个日夜后,把人间变成地狱。 她是一排排囚室里算得上特殊的那一个,她的脸就像是由冰雪融成的一样,见过她的人,总能从她精致得像水晶一样剔透的的脸上看到冰域的沁人清新,自然,也还有冷淡的死寂,所有的人们能够臆想到的关于“卿本佳人”之类的话,还有所有能够锈蚀人心的来自地狱的压抑,都能从她亦正亦邪的脸上读到少许,然后,深深地沉堕进去。 囚室里的看守每天都会尽量多地跟她聊天,因为,她是很特殊的,所有的囚犯都不愿与她共处一室,尽管,她身上藏在很多故事,但因为她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总让人感觉像是每时每刻都在密谋些什么骇人的事,何况,她还有那么残忍的前科。 会主动跟他说话的,大概,也只有看守他们的人了。 “你今天又有什么好的奇事吗?”监牢里的人,很习惯的把她当作是故事的提取机,因为她总能说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然,这全然取决于她的心情。 “没有。”看来,她心情不佳。 “你在这里多久啦,我从第一天来这里当差就看到你了,要知道,你可是这一片的风云人物啊。你杀人的手段真像她们说的那么残忍吗?” 她瞄了一眼,那个只调来1年的年轻女人,看到的,是一副被生活摧残的脸。她并未表现出半点同情,很冷淡,直接把目光移到窗外,凝视着,像是在期待什么一眼。 那个女人见她不理自己,就继续说:“为什么你能够知道那么多?” “多读书吧。” 她似乎想要尽早结束这样的对话,近两年的时间里,总有人想要从她这里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把其他人的悲哀当作好听的故事来听,原本就是一个悲剧,她愿意的时候就讲,不愿意说的时候,就拒绝所有对话。可是,这个新来的看守“狱卒”是一个特例,她好像看不出来别人的情绪变化,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阴沉的人就真是一个阴沉的人,她只知道凑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真过了头。 “那你都会看什么?我也是,什么都看。” 见叶扬若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是因为鬼神的召唤人们才能够找到真凶吗?我听她们说,你是女巫,是真的可以召唤鬼灵吗?是真的吗?要怎么召唤?是真的可以像电视上说的那样,你们这种人,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吗?”她一副好奇的模样。 “你叫什么?”叶扬若并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她一直说个不停,吓走了好不容易愿意停在铁窗外的一只鸟,她没有了可以看的活物,才想着要让她换个话题讲。 “这么久,你终于想知道了!你叫我阿芒吧,她们都这么叫我,因为芒果,芒果你知道吧,黄黄的,香香的,一吃就好几个,名字也有这个音,这就是缘分吧。我们也是,你在里面,我在这里看管,这就是缘分。” 听她母亲说,叶扬若也喜欢芒果,可是,她应该没有再吃过了吧。但她,好像看不出来一点留恋,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她又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了:“听说,最近有一家杂志社要过来采访,有好几个人都被采访了,会不会也轮到你,你不是杀过人吗,还烧了,应该会有你才对,我是不是也会和你一起被访问,我还有些期待。你说,到时候,我要不要帮你化妆,你看起来蜡黄蜡黄的,拍照的话会很难看吧。” 她的这两年,大致就是这样一遍一遍重复吧,糟糕的捆缚,可是,比起囚室更束缚人的,是不能挣脱的灵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特别案件 叶扬若的案子,时隔两年,或许早就随着档案封尘了 骆驼镇,一个致力于塑造全民参加打击犯罪和谐形象的理想城市,开展灭罪宣传是常态。 一家近年兴起的杂志社,也想要呼吁,准备新开一个相关的板块,主要从作案手法c罪犯心理变化着手。负责这个新栏目的正是近年刚上任副主编的纪燃,一个名牌大学毕业,近年来发展快速的人。他还曾是一个悬疑类小说写手,只是很少人知道。 当年叶扬若那个案子放置到现在来看怎么样都会引发轰炸性的议题,可是却只有几个新闻网略略提过,在整理近两年案件的时候,这单案子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有心以叶扬若作为角色原型写个关于一个女人因嫉妒堕罪的犯罪小说。 只是,这宗案件听说牵扯的人多是有身份的人,而且他们大多不愿再提起,可能会比较棘手。 不管怎样,他决定会一会这个被传闻称作鬼巫一样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来客 在她入狱706天后,在那个人结婚51天后,她有了一个特殊的来访者,她竟还接受了。 来人是一个30多岁的男子,并不是很俊朗的模样,却看着很精神,穿着也十分地得体,是一个从事编辑工作的人,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助手。 “叶小姐,你好,我姓纪,是个文字编辑,是请求采访您的那个,在给您寄去的那封信有写的,这是我的助手小棠。”尽管采访过各式各样的人,类似的案件报道也接触过不少,但都是根据手头拿到的文字稿件编辑的。这一次亲自过来采访两年前这件凶案的凶手绝对是个挑战,听说眼前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十分狠,他对她充满了期待。虽说见惯了风雨,但他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这个姓纪的男人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纪燃,曾发表过一篇关于整治环境的报告文件,还拿到了新闻优秀奖,笔名谈变先生,在网络上发布了几部悬疑类的小说,名气不小。”她语速相当慢,没有任何表情,除了说话的嘴巴,大概就剩手指还在动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叫做纪燃的男人,原以为眼前这个瘦削的女人只是从他寄出的请求信里了解到他,可是关于他曾在网上连载过悬疑小说的事情,连身旁的助手都不知道,早前因为工作太忙已经停笔了,就更没有再提起过,她怎么会知道的?他还想着能把握住主动权,不想一开口就被压制了,他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喜,眼前这个女人,绝对能够给他超乎预料的收获,“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够好。” “不,你隐藏得太低劣了。从你那篇获奖的报告。”纪燃原只是想要缓解一下尴尬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吃惊,可是却被揭露得更加彻底,甚至,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蠢笨。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抬头,依旧埋头玩弄她的手指,“我以前看过你的小说,逻辑还可以,但发现跟你的那篇报告文笔和写作的惯用手法相近,还在已经连载的一个章节里找到那篇报告内容的影子,是你自己暴露了。不过之前过了很久后去看的一次,发现你的思维还行就是文笔太差。我还以为你没有再写了。” “的确,没有了”纪燃惊呆了,他有料想过眼前这个女人是何等的聪明,却从未预料到她可以这样观察入微,还可以有这样准确无误的推断。如果不是有人帮忙事先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就是这个女人天赋异禀,或是思维精密到惊人。实在太聪明了,难道真有以前听说过的七窍玲珑这回事?这女人绝对是个谜!他在心里暗暗咋叹。既然先前她就有关注过自己,或许可以用这样的机缘多谈些来拉近他们的距离,没准接下来的工作可以进展得顺利些,“叶小姐真是太厉害,实在佩服。我没有想到,叶小姐会是我的读者,如果小姐有想要看书的话,我倒是有几本出版的书可以拿来给小姐打发时间。” “不,我不是你的读者,我不过是那时无聊随便看看。”这个姓叶的女人,好像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实在冷淡得惊人,也太拒人千里了,一点也不把这个曾经的网络畅销小说作家,现在主流报刊的副总编放在眼里了,引来了别人的劲头给了人得意的芽又马上掐走,“而且,我有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书。” “是我冒昧了。”纪燃像是碰到了钉子一样,只能尴尬收敛。 她怎么会缺少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书呢,在她还未经受这样的不幸前,她以往经营的人情世故里,从不乏那些真正称得上是学识渊博的学者,他们不论是把她看作可畏的后生,还是难得一见的知己,都不曾因为她两年前的失足放弃过她或是对她轻看分毫,相反的,他们更加珍视这个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女孩,还总想能够帮到她什么。那些与她接触过的学者都称赞她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孩子,谦卑c聪颖c独具匠心c很有灵气,好的词什么样的都有说。尽管纪燃眼前的这个与听闻的大相径庭,她看起来那样难以亲近,甚至高傲到有些不可理喻,可她的才气就是远高于她的脾气,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呢。在眼前这个极其聪慧的女人面前,纪燃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拿来吹嘘的,除了尴尬,更多的,只有赞赏。如果她没有犯错,现在的成就绝对不可估计,起码,远高于自己。来前,他从她的导师那里读过一篇她从未对外公布的手记,惊叹一个20多岁的女孩就可以有这样缜密的思维,有这样无可挑剔的文笔,而这还是她随意写下的,难怪原先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对她抱有极高的期望,就是她现在已身陷囹圄,对她的可惜更多的也是因为她惊人的天赋和才华。现在真正面对面地接触到眼前这个女人,更是不得不信,她的确配得上传闻对她的吹捧,甚至远过于传闻说的那样。 他开始细细端详眼前这个女人,却又不敢有太过的动作或是太张扬怕会被轻易看穿,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美得难以言喻,好像只能把她放置在远观的距离,轻易靠近都会破坏了那份像是笼罩了薄纱的朦胧的平静,她瘦弱,有些弱不禁风却难掩才女的气质,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采,好像任何好的坏的词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修饰她难以说明的气质,可是他还是想要用那些好的话来恭维吹捧下以拉近距离,纵使他已反应不过来哪怕是一个算得上确切的词,好像每一个都很逊色,都无法说得到位,似乎说什么都会被看透他有多么浅薄。没有多少人能够在初次见面时不加刻意就能被别人看得出来他的聪慧,可眼前这个女人仿佛第一眼看见就让人想要用智慧c洞察这一类的话语去为她设下标签,哪怕她说的很少,都会让人惊叹,这绝对会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与她交谈会是极大的挑战。这个拒绝了无数的人有些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进来接触到这个女人还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竟然有些自卑起来,甚至一度语塞。 两个多月前他与编辑组想要着手采访近年来的刑事案件整理成一个专栏时,这件两年前的出租屋杀人案件引起了他们极大的注意。这起案件的被害人甚至主要证人都是称得上很有身份的人,他们虽然有些低调却也都是身价不菲。被害的中年女人因为丈夫离世继承了巨额遗产,每年更是位居慈善排行榜的前几,主动前来举报的证人是被告的男友,家族企业的公子哥,几个月前在与一家音乐公司的千金订婚后更是名声大噪。而涉事的女子,是医药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名校毕业生,海外进修硕士,出版过书籍。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探究都会是一篇很有看点的新闻,可是,当年却只有寥寥几个新闻网有提及,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原因竟是因为那三个人里边最不起眼的嫌疑人——以她为中心的关系网压住了所有的风声。 纪燃多方奔走想要去进一步了解这起案件,都被拒绝了,直到那个锒铛入狱的女孩的母亲开始松口,只要他能够得到女儿的许可就可以了,但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女儿没有她听闻到的那样糟糕,就算整个案件她全程一直在旁听审依旧不愿相信。尽管她的女儿从来没有向她解释过一句关于那起案件的话,没有忏悔也没有愤慨,更没有听天由命的悲切。她也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纪燃看得出来,她一直相信女儿是无辜的,可是却害怕过分深入地挖掘只会让自己失望,毕竟她的女儿没有解释也只能说是接受了,但是,如果纪燃能够得到女儿的许可,说明女儿还是想要寻求希望的,她就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自己的孩子,没有理由不去为自己唯一的孩子争取自由和清白。她是想要女儿能够给纪燃一个机会,也给女儿自己,还有她,一个机会,只是她没有明说。 纪燃刚接触这起案件时,总想要在里面发现一些端倪,好让自己也能藉此出名。但他反复看了也不明白,如果这个女人真有像传闻那样心思缜密又极度聪明,为什么会在包裹尸体的编织袋里留下一枚胸针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为什么会在案发后处理了尸体却不去处理现场,连事发出租屋的门都没有锁好,又为什么要在衙门只是将她控制住还在寻找确切有力的证据证实她行凶时跑出来自首?至于她的说辞,看似严谨不苟,可是却忽略了,如果她真是因为嫉妒一时冲动才杀了人为什么解释不了死者肺部会出现抗焦虑药物,她这样瘦削又怎么能将一个体型比她还要大得多的女人一直连摔带打对方还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力,她又是怎样能想到将冰锥作为刺穿女人心脏的刃,既然那时被害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她又是如何能够在电梯间遇见陌生人帮忙搬运尸体时还能从容以对,她当真能在情绪失控下冷静至此?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哪里是什么因情绪失控才害了人命! 虽然在亲眼见了这个女人后纪燃确信她有那样在失控时还能保持冷静去筹谋整个杀人过程的能力,可是,从理论上来讲,那样短的时间根本不允许她做出那样的准备!行凶的冰锥早已被销毁,专家模拟出来的凶器是直径5厘米,长21厘米的像长钉一样的,那样的冰锥不会是在冰袋里自然造成的,可是从周边街道提供的监控录像来看,死者进入出租屋的范围到叶某自首时提供的死者死亡时间还不到一个半小时,如果是临时起意杀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够制作出那样形态体积的冰锥,但如果说是混杂了其他的化合物加速了水凝成冰的过程,在已经被烧焦的尸体还有出租屋内那一滩被稀释了的血迹和血迹周围的水渍里却检测不到其他可疑的化合物成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冰锥呢?出租屋里祈某的血迹,如果真是与叶某推搡撞到台脚划破怎么会有约150毫升那么多?再见眼前这个看起来那样单纯似乎未被任何杂质沾染的女人,真的很难叫人去相信,她曾经杀过人。纪燃很想要知道案件的全部,他知道,他拿到的所有的卷宗记录的绝对不是全部,他还想要知道更多,不光是因为他看到了这其中可能引发轰动的噱头,他还想要为这个女人争取一些清白,因为,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他就不愿意去相信她会杀人,他想要去证明她是无辜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片面地以为,不应该轻易去同情犯下谋杀的人,可他就是客观不起来,他好像,很不自觉地,被这个女人给吸引了。 “小姐,您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访问,关于两年前的那个案子。”在这样一个像是能够看透很多东西心思细腻到惊人的人面前,再多的伪装都显得多余,纪燃打算直截了当地说明,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有了那样洗不清的污点,心中难免会忿忿不平,纪燃说得很是小心翼翼,深怕会戳破什么。 “你也清楚,你不是第一个来这里要访问我的,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一定会拒绝你这样的请求的,你该回去了。”她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她将双手收放在胸前,好像是一种本能的戒备,她对纪燃的来意很清楚,她好像并不打算花多少时间去应付,很直白,也很无情。 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样的情分在,但毕竟纪燃已经开始想要去尽力地关注她,这样意料之中又实在突然的拒绝,着实让人有些失落。 “不,小姐,请先不要急着说拒绝这样伤人的话,希望您能听我说两句,虽然我与您原先遇到的那些打着说要了解您的幌子却做足了商人的姿态想要从您身上搜取价值用来博眼球的家伙有着同样不单纯的动机,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在见到您之后,我真心实意地想要去帮您,请不要误会,我绝对绝对没有同情您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无论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不忍,还是想要与您成为朋友的诚意,我知道,只要您愿意,有的是想要帮助您的人,他们能够做到的远比我所能预计的有力,我所说的帮助在您看来或许一文不值,可是,我真的,就是想要帮您。请您相信。唉!” 这个平日里能够把什么都说得悬乎的人已经有些慌张了,他开始口不择言,连自己具体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大概会被冷冷地嘲讽吧。他在这样一个精明又冷漠的女人面前这样慌忙又焦躁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丑,身旁还有一个对他这样不知所措的模样一脸惊讶的助手,他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你想说什么?”她果然是一个冷漠到了极点的人,容不下半点儿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理解,她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纪燃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是她就是不愿意去给予别人半分的安慰,这样佯装的不懂,真是把人伤到了极致。 纪燃原本还在暗想,再不济,哪怕她只是说“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很抱歉”这样拒绝的话,都比这样假装不明白让自己好受些,她这样冷冷的回应就像给他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不比被千刀万剐来得舒坦,他原先那些卑微的自尊更像是被捻到了地底下,真是个可恶的女人!怎么就不知道给别人留几分的情面呢!是要看人出丑吗! “我想要帮您。”纪燃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好说出来的了,唯有这5个字,虽然略显寒酸,可确实是他所能够想到的拿来说的,尽管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不曾拿正眼看过他一下。 “不必了,进来这里找我的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要帮过我,如果不是想要从我嘴里听到一些东西好让你们能够获得什么,又有多少个衣着光鲜的人愿意来到这样的地方,忍受一个脾气古怪的女人?我能提供你们想要的素材,可我却要忍受曝光,更多的舆论和谩骂,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的质问,好像一下子就问到了纪燃害怕听到的地方去了,的确,他虽说想要帮她,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在拖延安慰她,究竟她是不是凶手还很难说,毕竟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可是如果真的去深入地挖掘,这个高傲的女人是势必要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她如何接受得了?如果她真的无辜,真想要为自己洗脱罪名,早就告诉那些远比他懂得什么叫做侦查的人了,又怎么会隐忍到现在,相反,她真是无辜的,却还愿意认罪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保护某些人的,现在去勉强要她说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到她这样又实在让人不忍,这样一个像玉石一样雕琢的人实在不应该被裹在囚服里掩盖住她的光芒。 纪燃鼓足勇气说:“我有一种感觉,你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在打好的草稿里我为你定下的是一个高智商的女人是如何堕入地狱的。可是,今天在真的见到您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甚至想要去为您寻找一些被掩盖掉的真相。我不知道您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否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说会得意竟然有人会想要同情一个犯下确凿罪行的人。原谅,我说的太过冒昧,我确实不该为了自己的一个假想说出这样的话来冒犯您。但我确实还是希望您可以告诉我一些并不曾讲明的实情,我不相信在我眼前这样一个思维缜密到有些变态的人会在自己犯下的案件里露出那样低劣的破绽,就当您想要找个人诉说一下也罢,满足我的好奇心也罢,虽然我对您而言并没有那样的价值,可是也请您能够好好想想。来前我见过您的母亲,她真的憔悴了很多,多半是为了您的缘故,几年前我曾采访过她,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样一个神采奕奕的人会失落成那个样子,还有杨教授,也在为您操心,如果您真的还没有完全放下那些牵绊的情谊,就请您不要再这样把自己封死在两年前那件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里了。什么都不愿意吐露并不是释然,相反,是一直都放不下。作为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来说,我说的话或许太自以为是也太难听,或许根本就未能入您的耳,但我还是请您能稍稍放下。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尚且想要您可以宽慰,何况是您的家人和恩师,他们都曾对您抱了那么大的期望。” 她没有说半句话,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变色,手也没有动过,一直倚在桌上,就只是看着纪燃。 “小姐,您在看到我们的请求后愿意见我们,我就知道,您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您不是完全想要放弃,更不会是想要看我们像傻子一样在您眼前滑稽,既然这样,或许您可以考虑一下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已不打算将您公开了,就当是纯粹的交谈,只要您愿意。我下次再来拜访您。”纪燃拿起了背包,起身,她似乎也并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起身背过去。 刚出来,纪燃长舒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好像经过了一场持久的博弈。 “老大,你没事吧。”已经走到完全看不见那个女人的时候,身旁的助手小棠终于忍不住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纪燃故作轻松,耸了耸肩。 “觉得气场弱了好多。”小棠喃喃自语,又忍不住吼了出来,“您怎么能说不打算公开了呢,我们都准备了那么久。” “急什么,她可能也是想要试探我们,那样说只是先让她放松一下警惕。我有预感,接下来我们能够知道的绝对比我们想要挖掘的多” “果然是老狐狸!”两人相视而笑,心得意满地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第二次来访 大概过了3天,纪燃又带着助手前来看望她。 “叶小姐,又见面了,这几天还好吗?”纪燃开始寒暄了几句,不知道为什么,与她对话都会让他失掉很多的自信,就连在路上打的腹稿也未能全部说出来,好像说什么都会被看透,然后,被推翻。 她看起来与原先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较几天前见到纪燃时神色间已多了些倦意,看着有一点苍白,她只是照例坐下,对纪燃的话,她并没有理会,只是埋着头,显然,她连招呼都不会打了。 不过,只要她还愿意见他们就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展,显然,纪燃这次还是轻松许多了的:“小姐,之前与您说的,不知道您现在愿不愿意跟我们说一下,关于两年前那件不太好的事情。” “好不好都是相对来说的,正像现在对于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她是在埋怨什么吗,埋怨过去总有一些不请自来的访客?可是,每次,总是她答应探访的。还是说,原本她就是打着可以戏谑讥讽甚至羞辱他们的主意才愿意在牢里哪怕只是背对着他们,只是这些来访的人总是千篇一律得让她失望,甚至都达不到可以让她戏弄到足以去嘲讽的程度,所以,她开始有些生气了?不,应该不是,如果真像纪燃猜测的这样,她大可以连回应的没有,甚至面露怒色,咆哮呵斥让他们再不要这样毫无新意地打扰,又怎么会这样平静到在她如水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涟漪?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在正式着手她的案件并开始接触她之前,纪燃就已经前去拜访了主办这起案子周探长。 “在骆驼镇创办伊始到现在,我办理过不少的案子,大的小的都有,可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冷静的嫌疑人。”尽管时隔那么久,周探长提起那个被控谋杀的女人还是记忆清晰,“从立案调查,再到自己说要自首,都让我们出乎意料。可是全程,她都很淡定,就像是把自己当做旁观者一样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命案。太冷血了,都已经麻木到这种程度了,连残忍地杀了人都还能心安理得不慌不乱,当初我们都在说连被判官判了立即斩首的作恶多端的大盗都没有她这样的。” “在一开始就锁定了她是嫌疑人吗?”即使看了关于叶某的档案,纪燃还是想听眼前这位办案多年的捕头说出她确凿无疑就是凶手,好泯灭了将在接触了那位小姐后只能是徒然奔波的想法。 “一开始我们毫无头绪,被害人尸体是在深夜被运往郊外丢弃在猪舍里的,被丢弃的那间猪舍就是一件普通的猪舍,饲养规模也不大,所幸养猪户一家都住在郊外的房子里,其他群众也住得较远,没有挨着猪舍,这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灾祸。养猪户一家也都是老实人,偏僻的地方灯光没有那么遍及,附近居民在晚上几乎都很早就休息了,不可能会专门找部车摸黑跑到猪舍,所以也没有目击者。当然,排查了之后也发现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作案的动机。现场有发现到车行过的痕迹,但在附近都没有符合的相似的车。我们是在排查了最近的失踪人口后,再加上有群众举报当晚有一私家车开往郊区。我们沿着各路段可能会前往的目的地再加上调取了周边监控才将目标锁定到几个人里边,最后我们顺着其中一辆白色轿车找到叶某所住得小区,发现其中一名住户胡某已失踪,且对比后确定死者正是42岁的胡某。 我们在调查时问到了住在胡某楼下的叶某,姑娘挺俊的,也礼貌,很配合我们工作,调查时我们也都在说小姑娘胆挺大,也冷静,在听说楼上的住户被杀了,尸体还被烧毁,没有太惊慌,还问有什么可以帮我们的。如果不是真的胆子大就是罪犯的心理素质太好。经调查我们发现住在胡某楼下的叶某买下了与她正对的楼上的那间房间,连她所居住的那一间房子左右两间也被她租下了,可是因为住在她楼上的胡某不愿卖也不肯出租房子,叶某就没有租下楼上的房间,但据她说是为了安静防止太嘈杂才会租用周边的房子却不用的。叶某确实是很敏感,稍微一点声音都会被听得很仔细。我们也有猜想会不会是因为胡某不肯把房子租给她才杀人。虽然有怀疑,但也没有什么确凿的理由,我们就只是打算对她加强观察,可是在查访中我们提议前往叶某所租的楼下的1306房间,到了却发现房间的门是被踹开半掩着的,她却表示不清楚,我们在房间内发现了大摊血迹,血迹证实是胡某的,还有一滩在梳妆台附近的血迹,证实是祈某的,我们确定那是案发现场,虽然被破坏了,地上脚印很乱,可是却有很多灰尘,看得出来叶某没有经常进出,我们赶到楼上将叶某控制住,想要进一步调查,可她还是很冷静,也没有表现得太惊慌或是拘捕,就是很老实地配合我们。 我们还想着要进一步搜查证据,可是在她被拘留不到3小时就说要自首承认自己的罪行。起初我们也怀疑过她的男友祈某,会不会是他胁迫叶某要她认罪的或是两人共同犯案的,因为她前脚进承认罪行后脚他就来举报叶某是杀害胡某的凶手了,监控录像也显示了他当天确实是有去过叶某和胡某所在的小区。调查中我们得知胡某是个孤身独居的女人,继承了丈夫大笔财产,我们怀疑也有可能是祈某觊觎胡某的财产才动了杀机,而且胡某体型较胖,叶某虽然承认了其将胡某拖拽到一梳妆台,但是叶某太瘦弱了,单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多大可能会搬动的。可是她却说自己没有受到胁迫,她是确实要认罪的,她就像是铁了心要认罪还害怕别人不给她认罪的机会,并且太还解释了自己原先学过跆拳道,力气也不小,而且将胡某从房间搬到楼梯间再到车上有一个男子好心帮了她。这个我们调取了电梯间的录像也证实了她没有说谎,加上他俩说的基本一致,而且从包着胡某的编织袋里发现的那枚胸针,证实是祈某送给叶某的,这才才将叶某锁定为杀害胡某的凶手。整个案件我们应该说是幸运的,在后来调查清楚后才证实死者在白天就已经死了,虽然原先跟着车是个大乌龙,但确定了案发地点,也总算圆满。” “都只是她一个人?拖拽了被害人,连被害人身上所有检验出来的伤痕都是她一个人干的,连同郊外那把火?”纪燃有些咋舌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在原先收集的关于那个女人所有的资料,所有认识她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出奇的好,所有人都试图想要去否定她已经承认的罪行还有痛惜这样一个天赋极佳被看好是未来的学术继承人的人,从小就有很好的修养,为什么会有这样灭绝天性的事情——在将人推到难以抵抗的地步时还要残忍地折磨。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原先展示在别人眼前的样子分明就是另一个人格啊,太分裂了! “是,她是这样交代的,将被害人连人带着床单拖拽到梳妆台处撞击,还用屋内的擀面杖一直击打,像一个判官一样在审判被害人,听不到回应就用擀面杖的底部敲打手指,像大人打犯错的孩子手心那样的心态,可是意义却完全不同,十分凶残。当时祈某有上前想要阻止还被推撞到梳妆台划伤了手臂,流了不少的血,看到胡某被折磨到呕血后祈某害怕会惹麻烦就逃了,但叶某还是气不过就将一冰袋摔在胡某身上,再用冰锥去刺。她害怕会被怀疑,就用编织袋把人装起来,连拖带摔,还在路人的帮忙下搬运上车,然后丢弃在郊外一间猪舍处焚烧,因为用的是化合物自燃的,加上在猪舍那样的环境,烧得很彻底。两个人交代的基本一致。” “她在被判后有什么反应吗?”从淡然接受调查试图澄清自己的清白到被拘捕后不到3小时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凶手,而且原本已经打算订婚了的男友不仅出轨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差过多也不是很好看的女人还亲自驱车前来指证,明明是一个活在赞誉和期盼里的人却要把自己变成残忍的罪徒,事件反转得实在出乎人的意料,很难叫人不去思疑这个女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还是在打算什么。 “没有,出奇的冷静,没有闹也没有吵,本来应该立即处决的,可是她是自首的,判官只是判了死刑缓期两年,被判了死缓也没有说什么,她是我见过的冷静到让人有些怕的罪犯,是要麻木到怎样一种地步才会这样。要说也是可惜,名牌大学的学生,留过学,还是富家女再怎么说都会风光的,怎么会冲动到想不开让一个渣男给栽了。我们就是在审查的时候也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样一个有修养的女孩子,能干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还完全没有愧疚感,怎么就能这样心安理得。我们的看守在看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多大的情绪改变,也看不出来有懊悔。这人啊,也就这样了。就是接受了好的教育,也还是教化不了人性。” 回忆了对周探长的采访调查过程,再看看眼前这个冷淡却还会想要保留破败的尊严傲慢到可怜的女人,她应该不会想到,一个看透了太多不齿的捕快会这样评论自己吧。麻木c残忍,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美到不可比物,骨子里透着高贵的女人,谁会想到那样的词,可是,那么多人在对她失望摇头,对她的所有嗤之以鼻,对她也就这样了的评价,她又是不是真的可以假装不知道呢,还是先前所见的傲慢就是她用来掩饰的借口,她也就真的只剩下一点破败的自尊来安慰自己了,尽管狼狈得可笑。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究竟是聪明过了头还是愚蠢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还是希望小姐能好些的,过去了的对人的打击不论多大都好,还是要振作往前看才不会辜负了别人啊。”回忆了其他人对她不一的评价,他是在笑话眼前这个明明已经跌进谷底还依旧冰冷不思悔改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女人,还是在笑话那些他怎么也高攀不了却对她抱有很大期望的人,或者他就是在笑话自己为什么分明已听到了所有却还会在第一眼见到她时想要去心存侥幸她或许另有隐情,又或是,真的单纯的只是在安慰她,“小姐,您就没有想过在外面还有一个世界在等着您吗?” 他还是期待着这个女人能够说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来的,就算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这个女人,哪怕是真的犯了罪,杀了人,只要她愿意松口让他去报道,他能够得到的远比在她这里失去的大打折扣的颜面要多得多。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稳住她,就算知道她是罪人,也不能让她察觉到她罪人的身份,如果要规避,就一起假装好了,看谁的演技高明些。 “你是指在死后灰烬可以洒到什么地方去?”她竟然从眼里流露出一丝的失落,尽管她已经是背对着纪燃,可她慢慢将目光移往那扇高挂的铁窗,若有所思可满眼写的就只留有忧伤失落的痕迹的模样,目光伴着她伴着她那样单薄的背影单是离着看着,总还是叫人莫名的心伤。 要给她些更加阳光的探讨吗,可他总会被拽回来,然后惨遭她看似不懂却有意无情的羞辱,尽管他也会不自觉地想要去同情她不,不行,太被动了! 纪燃终于开口了:“死后的灰烬吗,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让人洒到海里什么的,鱼腥味太大了,海里鱼生也不够吃啊,也还是会馋的。要是可以,我想被洒到一条热闹干净的美食街去,就算变成了游魂半夜也能找到东西吃,不至于死鬼被饿死。小姐,您说是吧!” 他还以为这样冷的话能博得美人一笑,可她还是冷冰冰的,无动于衷,他暗想自己就不该最后再去问她一句想要得到认同,让她可以因为他很干的幽默发笑的,一个糙老爷们像个索要糖果的小孩一样,实在太滑稽了!就连在一旁的助手都忍不住捂嘴,太尴尬了! 尽管鄙视自己像孩子一样乞求赞赏的行为,他依旧还是想要能得到她的关注,想要她能够尽量多的跟自己说些什么:“小姐,你呢?” “待在坟墓里。” 她果然还是那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我可以懂你 听说,每一个能够享受孤独的人都耐得住寂寞,却会害怕因为孤单造成的失落。眼前那个在旁人看来一直都是孤零零的女人,会不会也是一样?一个人,在一间囚室里,白天需要像个游魂一样在拘谨的空间游荡,到了夜晚也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回应别人,前来检查的看守也大多主动不会想要与她多说些什么,更不要说那些一直对她心生忌惮还要将她远远隔离开的囚徒了。那么,在这样一个在空寂的小屋子里,她一直不与人交谈究竟是不是也在深受孤独的折磨,还是,她在享受这份孤独的煎熬带来的自虐式的快意?她总会让企图研究她来达到自己某些目的人产生各种各样的遐想。 “我听说,手指灵活的人大多是聪明的。”眼前这个总是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谲的女孩,虽然话很少也不太爱搭理人,可是她的手指似乎没有像她看起来那么“老实安分”,她的手指好像只要在她还没有深睡就会不自觉地一直动,幅度或大或小,就是没有停过。她可以双手交叉只伸出食指将它们对叠然后像蚯蚓一样灵活摆动;也可以双手相叠做出像鱼儿一样游动的模样;她会手语,能将听到的歌地歌词用一个个手势动作表达,再自己变换节奏快慢;还可以用双手“跳舞”,如果有灯光和幕布她就只是一个人也一定可以演绎出一场精彩的手影戏而这些,是只有无人在旁时她才会做给自己看的“小动作”,身旁只要有人或是她察觉到有人的双眼在不远处监视时就会只是小幅度摆动手指,最“逾越”的动作也不过是摆出像蚯蚓扭动一样的姿势。 纪燃注意到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手指会很不老实地动来动去,所以他给自己会莫名语塞找的理由就是她的手指太不规矩了,总是影响到自己的思路。但他确实很惊讶为什么她的手指可以那样纤细,真的就像盐水凤爪一样,又白又细,可是又很灵活,他自己也会私下偷偷学她用手指扭动得像蚯蚓一样的动作,可是自己的双手就是又厚又笨,像东施效颦总是学不来。 但是,对于这样像是窥探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带了一丝得意的奉承她并没有理会,只是停了下来,把仰望窗外的目光重新收回到地面,但右手的食指依旧很不自觉地几乎一秒颤动一次。 他把手放在灯光下,调整了灯光照射的方向,光透过手掌,影子正好投放在她能够面向的那面墙上,他做出一个影子像马一样的手势:“小姐,看,像不像马?” 她的眼皮略略抬起了一下像是很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墙,又看向地面。 他的手并没有放下,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来前我看到市面上有几辆出售的新车,那可都是好车啊,太漂亮了,这车啊,在古代就跟马一样,好车如同良驹。您看,我比的这匹马,我看着挺好,就是太生硬了,怎么也比不了传说中的赤兔c的卢,要是我这双手比出来的也能成活的,一定会是个大家伙,起码会是头能背两个人的大木马,您说好不好笑。” 她并没有回应。 “这人哪,要不说就有点像马,好的马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再好也需要有一个能够赏识的人啊,‘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再自以为是的伯乐都不是伯乐,同样的,如果有愿意赏识的伯乐,可是千里马不愿前行,那再好的马也不是马。您说呢?” 她将眼睛闭上了,像是在闭目养神。 “我有一种感觉,您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当您的倾听者,就只是倾听您只能藏起来的委屈,甚至所有可以用来表达您自己有多愤恨的话。我说过,我们杂志社绝对不会将您公开,请您能够相信我,我是带了很大的诚意来的。我只是想成为您在现在可以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人里还愿意选择信任的人。有些事不说出来,就会永远被掩埋,或许您觉得无所谓,可是对于那些真心关心您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惩罚呢,如果只是为了遗忘才去隐瞒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不应当的事情,那又何尝不是对自己一种更为严重的控诉?有时候刻意地想要去掩盖遗忘些什么反而只会越来越放不下。“ 她依旧无动于衷,好像这样一些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与她坦诚的肺腑之言对她来说就像是拿来催眠的最好不过的安神曲。她当真可以这样对所有人狠下心来吗! “祈公子已经结婚了,或许关于您的这段往事,所有人都想忘了吧。只是您选择想要去遗忘的理由未必如人意。我也就是一个多事的人,杨教授也是我的一位很敬重的老师,只是我的天分远没有像您一样可以得到他的青睐,他们都很不忍心看到您这个样子,不忍来看您害怕会受不了,但还是想要通过我来看看您究竟过得怎么样。” 她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满是伤感,仿佛再多看一样她眼中的惆怅,观者也会不禁神伤。她有牵挂,她始终放不下的,永远都是那些她不忍再抬起头来依旧轻狂似年少时肆意地笑对的长辈和挚友,从踏进牢狱的那一刻起她就料想到自己会让他们失望,会失去他们,只是他们的愿意不弃让她变得更加不敢面对。 “我很好。”她终于出声了。 原来,这就是她的软肋!看来纪燃猜对了,他原本在心里盘算着要是打出不对外公开的前提外加一张感情牌,还不能够说服那就只好作罢。结果,果然很奏效,看来她对杨教授是很敬重的。他志得意满地微笑,在她背对着看不到的地方,那个男人狡黠又得意的模样,跟一个赌徒压下筹码后看到了即将到手的回报时的样子相差无几。 “我知道,你没有想要他们担心。”纪燃和小棠相视而笑,好像一切都已经被他们算计进去了,“还没见到你之前,我对你可是充满了期待的,一直想要见见教授他们口中那个毕业了却一直叫他们心心念念的才女是什么样的,我还看过你的照片,太漂亮了,想不到本人更好看。不管你放心,师兄也不是什么嘴快的人,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压抑些,你现在不爱说话还有比起照片看到的要憔悴很多我都没有跟他们说过,我可没有说你坏话啊。” 这个叫做纪燃的男人究竟是有多轻浮,像是看到了一点苗头就会抓紧不放一直往下拽一样,她很反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说话总是很碎,听起来满口都是功利味道的人,可是她又实在懒得应对,毕竟,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算一个让她讨厌的人很刻意地走近站在自己的身旁她也不会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更何况只是在耳边像是不懂事的小孩一直在说着有的没的话却还要求夸奖一样的。而至于她说的那些对她很挂念的人,不是没有,有很多,但都说只有在困难时才能看得到朋友,有不少人怕惹麻烦从未探望过她,甚至断了所有可能与她扯上的关系,也有不少在刚开始时探望过几次,为她发几句有的没的牢骚就再没有出现过,而现下还能算是真的关心她的远没有以前簇拥在她周边总说是她的朋友的十分之一那么多。 她没有回应,她已经懒得再去回应什么让这个人误会他自己是在说什么别人爱听的话,然后一直持续同样的话题,让她反复浮现那些原先与她交好现在却越发厌恶的嘴脸。 纪燃开始展开“咬死不放”攻势,“我能叫你扬若吗,师妹,毕业了这么多年,我可是高出你好几届的师兄啊,虽然我打心底里佩服你,也很嫉妒杨教授他们把你当成奇才对我却不太记得了,可是一直叫小姐的太生分了,叫‘您’的,也把你叫老了不是,你自己也不爱听吧。” “随你。”她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对于身后这个男人突如其来地企图要拉近所谓的关系,她自然是有些反感的,可也不太好表露出来。 “师妹,杨教授他们跟我说起过你喜欢喝老方叔家的米糊,下次,我看能不能给你带点来。“ “老方叔家”是在大学城周边一条老街的糖水铺,酒香不怕巷子深,尽管铺子藏在巷子的深处,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慕名而去。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她经常踩二十多分钟的自行车就为了跑去喝一碗暖呼呼的米糊。原本老方叔家只是卖很传统的像芝麻糊这样的甜品,只是有一次她在看到老方叔熬杏仁糊时说了一句要是能吃到米糊就好了,老方叔就用家里的一口老磨给她磨了一些米,没想到却吸引了不少当时还在店里喝甜汤的顾客多要了一碗米糊,老方叔家才开始有卖米糊。一般人们只用米糊来喂婴孩,可是她能够想到的所有关于回忆的美好的开始都是小时候被奶奶和妈妈她们喂的米糊的味道,老方叔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总还会多加一些牛奶和糖还有果干,但她就喜欢吃只加了牛奶很斋可是奶香味很浓郁的米糊,这也成了她在大学毕业后一小段很单纯的美好的记忆。外出回国后除了家里的家常菜最让她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一碗碗香浓的米糊了。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吃了。”等到她留学归来后,很多东西都变了,包括老方叔家的米糊,他没有孩子,店铺被侄子继承后虽然继续卖糖水,可是手艺远没有老方叔那样地道,为了怕麻烦还用了很精细的用机器碾的材料,当初的老方叔是将每一个顾客看做孩子一样去照顾的,是一种很特殊的情怀,而现在的“老方叔家”就只是顾客点单c下单c收钱,很商业化,也失了人情味。所有关于米糊的味道估计也就只会留在记忆里了。 “不用怕麻烦啊,我下次再来看你就给你带,他们家地糖水铺很久前就开了,师兄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有了,现在规模越来越大也越好吃了,一定要尝尝才行,只是想想我都馋了,你看。”纪燃一脸谄媚,单是听他的声音就让她反感。他们两个只会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在初次见面时她就已经有这样的预感了,可是他说的越多越让他原本就只能留在浅浅回应的路人形象千疮百孔。 “我以前也曾经骑车就为了去喝口米糊,要说他们家的甜汤真是地道,难怪去的人那么多。”纪燃依旧在米糊的话题里自己都绕不出来。 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熟悉,或是他真有去过,但是回忆里该有的感触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的记忆可以为他需要去应对的人肆意更改,这是一个很市侩的人,毫无疑问! “你看吧,我们还是有很多共通点的,可以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嘛,扬若,有什么样的事都可以尽量地来跟师哥说。我总觉得,我们两个就是认识得太迟了,不然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他终于还是没能把自己的目的藏好,“以前刚入学那会儿,我都不敢跟人说话,总觉得其他人都比自己要好太多,在那样一个每时每刻都在竞争的集体里好像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抛得远远的,都不敢把眼睛抬得太高好像会被人轻易看穿自己有多么浅薄一样,我总是孤零零一个。他们说我是太孤独了,可是我的孤独源于我的自卑还有他们不能看出还依旧在我眼前很高傲的姿态,就像现在,你不是真的在甘于孤独,也不是在寻求孤独,其他人不能懂自己,却还要将自己看做异类才是最让人难过的,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可以懂你的。” 这个男人一直在自己预设的情境了难以自拔,像是喝醉了一样还要拉上一个想要清醒的人陪自己一起醉。他不知道他说的自卑是她不曾有过的,就像她依旧还可以有高傲的姿态而他却永远无法体会到一样。就像是一个透过小孔窥探别人却以为自己看到了全部的人生。 “当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告白 “当然,当然。” 她说了“当然”两个字。是不是也就表示她对自己在她面前说的那些很认可,她开始愿意去相信他能够很切实地帮到她,他会迎来一个极大的收获?这让他雀跃不已,可是萦绕在他心上久久不能消停的兴奋竟然不是他期盼了那么久想要的那个女人会透露给他的关于那件案件的细节还有关于她这个人埋藏在心里的真实的犯罪心理,而是,她信任了他!就像一个一直想要表忠心的人终于被认可了一样,他那可怜又自卑的本相再一次冲破了西装革履的伪装,在他心里肆无忌惮地嘲讽着原来也没有那么难嘛,就只是装给别人看的,我就可以轻易搞定,他那悲哀的自信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 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那两个字“当然”上面,不管是在牢狱还是从里面出来了,一直在重复地强调,就像中了邪一样,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 “老大,你没事吧。”在牢狱里探望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一直一副像是喝醉了的模样,在她说完“当然”之后他又像捡到了什么一样重复着,出来了还是这个样子,看守看到都还以为他傻了,太丢脸了。 “当然!没事,好得很。”他得意得有些忘形了,整个人看起来飘飘然的。 “也不用一直说这两个字吧,可能她就是随口说的,也不一定会怎样,现在高兴太早了吧。”她说的话或许只是要这个一直在她身后说些有的没的的男人能够尽早结束他一直在纠缠却把握不到重点还以为自己说得有多高明的话题,他说的那些完完全全与那个女人扯不上关系,如果她真有传言那样在某个领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话,他说的那些挫败感是她永远不会体会到的,但如果单是拿来摆在她已经身披枷锁这件事上,未免也太不合时宜,起码作为一直在一旁观看都有些想要阻止的旁观者,这个助手是这样看的。 “她说的话都不多,既然说了这两个字我们就一定会有些突破的,看吧,只要打感情牌就会成的,再像块冰捂一捂也会化的,整天摆出的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都是装给不认识的人看的,时间久了装不下去了自然就崩了。”他高兴到失了分寸,如果说什么平时的伪装是给不认识的人看的,现在的他简直是在颠覆平日里的一番道貌岸然,丝毫没有一板一眼的样子,倒像是个沾沾自喜神情里尽是轻蔑的小人。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您都会把姿态放得很低,挤眉弄眼地一直去讨好,可她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太费力了。您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劣势,可还是一直在说个不停,我都能感觉得到她有些受不了了。我们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虽然知道这样说纪燃可能会生气,可是总觉得不说的话他还会越陷越深到几乎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在学校里自卑唯唯诺诺的人了。纪燃在见到这个女人前,起码在小棠认识后所认知的,就是一个可以笑着跟你说任何事情,可是真的在落实到工作时又会是严肃到可怕的,他总是一副自信潇洒的姿态。可是,如果他说的在学校里总是自卑到孤独将自己孤立在人群外的话,叶扬若的出现无疑就是让他重新回到了那样自卑的人设中。但是这次他不再是躲着而是会很不自觉地想要去奉承,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筹谋中。如果眼前的纪燃能把自己也当作一个普通的旁观者一样坐在一旁,会不会也为自己在监狱内阿谀的嘴脸作呕? “这完全是工作需要啊,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对待不同的人采用的策略都应该是不一样的。你没看到她都已经回应我了吗?她承认了我可以明白她的孤单,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我算得上是一个可以分享她那些孤独的一个听众。”他好像很得意。 “老大,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先前的资料搜集我觉得还是不够,我想要再去找个律师还有一个侦探来帮我们分析一下。” “行,我去联络。” “还有,今晚,要加班,最近几天都要,还要去搜这个女人所有的资料,所有的,包括她入狱后的,我要具体的,所有!”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工作,就算她身陷囹圄也一直是神秘的。她很规律,完全按照所有需要遵循的规则去执行,这样一个规律的人能被查到的都会是详实重复同一的,可是她又十分阴沉,好像每时每刻都在谋划什么,越是安静不动越是诡异,很难挖掘到什么。 “唉,行。” “我也要时不时去走动,多跟她交谈些。” “老大,我说,我有点看不懂,为什么,原先因为有话题才会考虑到这个案子,可是她也就是一个待甄选的素材,不要说她自己本人难谈拢,就是全部写好了能不能发出去也还是个未知数,跟她交好想要维护她的名誉的人不少,想要获得她的资料打击她的关系网的人也不在少数,太棘手了,现在认真看来,我们的收获和付出不对等啊,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费劲地干?” “她现在人在牢笼里,可是所有那些关注她的,关注这件案件的人都在期盼一个结果,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愿意就此作罢的结果。她进去也快两年了,再过不了多久可就真的没有了,我是不能够相信一个可以让自己被传得神乎的人会轻易就这样没了也还不愿给其他人未知的那片空白留个解释。她就快没有了,这样一个特别的人,总是让人觉得遗憾的。我的直觉总告诉我,她可能是无辜的,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太可惜了。” “值得可怜的人太多了,你能顾得来几个?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太多了,现在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是我们原打算的那样,你一直觉得事情在我们的掌握中,可是我们预计的没有想过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耗费这么多精力,而她也并没有明确地回应什么,会不会只是我们以为的看到了希望,我担心到头来只会白忙活一场?而且她那么冷淡,现在也许人家压根就不稀罕你这样扑下全部心力地帮她,你这根本就是找罪在受,她也不见得会谢你。” “谢不谢是她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纪燃神色慢慢变得有些凝重。 “仁慈?可是对于一个不管再怎么说也会对我们存有怀疑的人,那样的仁慈对我们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处,你都说凡事要用最少的付出拿到最大的回报,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小棠实在想不到一个功利至上的人会说出这样与自己遵守的信条南辕北辙的话,眼前这个人他究竟还能不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会没有回报,你没看到叶太太为了她女儿那么费心费力,单是想到以后她们家给的酬谢,我就可以真的少奋斗很多年了,更别说会因为这件事收获多少名声还有那些名流的青睐了。兴奋啊,我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了。”他是在安慰小棠?还是就只是说说来安慰自己? “你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看得出来,你说的那些都远得很,太虚了,你连我都说服不了。” “小棠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太功利,我们这是在救一条命啊。” 他所说的,从来就是用最小的力气做出最好的成绩,至于功利,一个从来都是急功近利的人自然不会将功利放在嘴上四处宣扬自己的短处,反而还会在告诫别人不要求胜心太强时抢走别人的新闻。是不是一个最能够看清自己的黑暗面的人总会告诉别人不要那样阴暗却还要反过来假装自己有多高尚。小棠在正式成为他的助手后一方面非常佩服他的专业能力,另一方面也因为接触得越多越加讨厌他的处事风格,虽然有时会让人叹服他八面玲珑运筹帷幄的风范,但更多的,只会是在他面对一些在他眼里属于那种高一等级的人时暴露出来的小人姿态,着实令人厌恶作呕。 “老大,以前我们在做社会版的时候,也有人蹲在门口举着牌子的,你说那是社会现实。现在说功利?是需要被区别对待了吗,对于功利的理解?” 本来会气到刮小棠一个巴掌的,可是他正在急着写备忘录也顾不上去了,只得无奈地摇头:“这就是人啊。说得不一样,也都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不难堪。” 纪燃有些难为情,但还不到羞愧的时候,在他看来小棠就是一个不懂变通的年轻人,还需要他来引导才能变得圆滑些,但这样的愤愤不平的样子也总能留意到一些容易被忽视的新闻,就像关于两年前的出租屋杀人事件这一单。小棠的确是个好帮手,所以至于他会说的那些不太好听的话他也总会一笑而过不会太计较。 “难堪给谁看,还不是给自己做的戏?老大,您说的,所有需要暴露在别人眼前的还有因为是有人的存在才会有的感觉,都不过是自己做给自己看的戏。”小棠似乎是想不通为什么纪燃对叶扬若的态度会那样低微,索性将原先就压下的不满一次都爆发出来,好让眼前这个总是用为人师的口吻想要去指教别人的人能够看到自己究竟在自己设定的价值观里迷失得有多远。“老大,你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吗?” “太多,过了就忘了。”纪燃竟然有些失落,是因为听出了小棠对自己的不能理解和讽刺伤了他的心,还是真的,就是太多了。可他却不能完全忘记,只能催眠自己忘了,好让别人也能不再有意无意地提出那些事情来刺痛他的记忆,所以,连具体的某件事都没有,都彻底地选择“忘了”。 小棠想要换个话题,因为就算他刨根问底地想要追究下去,纪燃估计也不会说出什么实话来,他早已习惯了隐瞒和说谎,甚至每一个谎言都能很自然地流露出来到连他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他原本,就是一个谎言的存在。有时候,小棠也会害怕,自己到了像纪燃这样的阶段也会变得像他一样狡猾不堪,因为纪燃那些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甚至突然“心血来潮”的一些恭维的谎话他都能心领神会还会不自觉地想要吹捧他一番,但事后回想他都厌恶极了,更畏惧有天自己也会变成像他那样的人。可是纪燃也说过他无法成为和自己一样的人,要到达像自己这样的阶段他还要磨砺很久。但就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小棠也会莫名地神伤,纪燃还有纪燃加剧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观念和处事风格是让他矛盾又痛苦的。 “老大,你这么费心费力,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这个孤居了很久的人,应该会倾慕那些能让他着迷的人的,而那个女人长得也不赖,他会看上一个能够给他带来极大回报的人一点也不会出奇。 “她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聪明又有魅力的女人。”纪燃没有否认,从他的眼神里仿佛能窥看到扬若的脸庞,那个模样远比囚禁在大牢里的精神漂亮,风采更甚。 “就怕是你一厢情愿,我觉得她不太可能会想要去喜欢别人,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都光棍这么些年了,还不能想想啊!越是这种在她觉得失望无助的时候出现越能看到希望。而且我觉得她也是对我有好感的,不然也不可能见我们,我多走动几次估计有戏。” 真是自信地有些无耻,还自不量力。 “我看得出来,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老大你是驾驭不了这样的女人的,她会辜负你的。” “不是一类人,还能是两类啊?不都一个鼻子一双眼睛,能高级到哪里去!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了,我又不丑,想想还不可以啊!等这事过了,我还就是救命恩人了,她还能辜负我?不过最近倒是没怎么动,我这肚子上的油膏都坠手了,等这事过了,要去多动动,总不能太寒碜。” 纪燃。他,是一个不容易看清现实的人,尤其是在单身多年后,很容易,会产生一种莫名滑稽的错觉。 “可是,要是,人真的是她杀的呢?现在都是我们的猜想,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以为,我甚至觉得我们这样将一宗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强行地想要给出另一种猜想是很不合逻辑也没有道理的,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误会了,我们这是在干一件完全没有缘由的事情。我甚至不明白,我们从一开始就一直是把她当作凶手的前提拟定的文稿,为什么在后来就会莫名其妙地变更成说她无罪的,甚至还要多此一举想要去推翻,如果人真的是她杀的呢,我们的方向可就错了。说不定还会闹出一个大笑话。” “如果她真是凶手,那我也算是做了我该做的,给了她希望让她看到了最后一点曙光。所以我才想要去找个侦探来分析啊,如果她真是凶手在没有发稿前我们都不算有误,而且也可以拟定成看起来最不像凶手的凶手这样的点,再写她是怎样在无形中欺骗相信她的人的。如果不是凶手的话,那我们就算是挑战了两年前的舆论,制造了新的热议,到时不单所有认识她的希望她是清白的人都会因为我们的正义还有努力搜索直面真相对我们表示谢意,我们也会成为话题。当然啦,她也会对我感激不尽的,这样一个把自己摆放得高高的女人,嘿!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不会是需要承担责任的一方,只会是收益者。” 他的喜欢,真是廉价!现在这个能够把事情的利弊看得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在他被质疑是否失去了一个只想获得收益的人该有的谨慎前,还表现出像个痴情的想要追求正义的高大的形象,可是一谈到利弊就会被打回原形,十足一个小人的姿态! “您不是,还说喜欢她吗?”小棠很惊讶,不知道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人说起喜欢某个女人这样需要负责任的话来怎么能够轻易出尔反尔。 “怎么能够喜欢一个罪犯呢?莫说她现在对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朗,就是她说了喜欢我,也不能够让我失去理性啊。”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自然又随意,只要牵扯到利害关系他都是十分地理性的,他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善于算计的罪犯呢,“我看得出来她态度没有那么强硬了,多走动,说不定过几天不用我们自己开口她就会先告诉我们关于那件案件里所有的事情,或关于一个高智商罪犯的犯罪心理,或是一个无奈揪心的故事。要记得做好两份稿,有准备才不会出错啊。记得更进。” 纪燃的眼里都是获得压倒性胜利后才会有的光芒。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两个他念叨了很久的字也可以是回应他的念念有词的敷衍c同情还有无奈啊,现在看来,这个解释真是恰到好处! 但此时的他,更像是一直被囚禁太久的野兽等待着外出捕杀嗜血,如果他真是因为在以前就一直自卑的话,那么这个让所有导师都夸赞的,让那些他远不能企及的人寄予厚望的,有非常好的背景的女孩,这曾经让他产生自卑会去嫉妒的一类人的代表,现在她的陨落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快乐,他正幸灾乐祸着,摩拳擦掌想要做些什么。会不会,他就是要把他那些关于自卑带来的痛苦报复在这个曾经十分优秀的人身上啊,尽管他的悲哀与她无关。估计他也不会是真的对这个女孩感兴趣,他想要的只是这类一直在他面前昂首的人可以低下头来,不论调查的结果怎样。 他,是要毁了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来信 有一种人,他们善于躲在暗地里,窥探别人的光鲜,然后,用极其肮脏的手法把人所不能开诚布公的事情以滑稽龌蹉的形象展示在世人面前,毁掉别人用来遮羞的体面。这样的人不少,他们当中,也还有人,自诩“舵手”,标版以审判者的身份,做着偷盗者的行迹,遐想着决策者的事情,为别人的命运添上一笔。 在她入狱后的第710天,她早已成为世人眼中那个“过去的存在”的时间,终究还是有人对她念念不忘 有一封发给她母亲的电子邮件,竟是从她的邮箱里发出来的。这样一封死亡信件,足以给一个本就伤心到丢了魂的人又狠狠地剐了一刀—— 我总欠一句抱歉的母亲: 您还好吗,妈妈? 我恐怕没有像这样叫出声来,像其他人一样,叫自己的母亲“妈妈”,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母亲”“母亲”地叫,一直到现在。只是,我始终不明白,究竟,这样一个不一样的称谓,是为了什么啊,为了那无足轻重的所谓的教养,还是什么拿来可以伪装自己有多明亮的裹布?怎么,就让我们变得这样生分!生分到,在别人抱着自己母亲撒娇的时候,我也在期待,却也会犯呕;生分到,在别人说起的关于温情的某些东西,我感受不到他们口中的半分暖意,却偏偏想起您。如果可能的话,我要是能当面叫您一声“妈妈”就好了,估计,我也不会有那样的勇气,您说得没有错,我们啊,都被规矩绑死了,只是,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挣脱的时候又把剩余的力气拿去守住规矩了。 您应该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发邮件给您吧,原本,我就只是一个生活在自己的抱负和无尽的想象里的人,甚至都很少会愿意主动跟您说些什么,冷淡到能够知道母亲节却全然不清楚您的生日,您应该生我的气的,偏偏还要一直假装不在乎,还有谁能够像你一样啊,我庆幸,我很幸运,可以有您来当我的母亲,很感激,您是我记忆追溯到最初能够想起的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要到了现在,我才会想起要感恩您可以永远都对我不离不弃。可是我却只有在想要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用来倾诉的信任的人时才会想起,您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似乎因为习惯去得到所以总觉得这一切是顺理成章的。就算处在人群里还是体会不到什么关于“热闹”这样的词可以表达出来的融洽。唉,鸟儿只有飞出去被风雨击打后才会怀念巢穴的安适。我很抱歉,我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孩子,就是学习了20多年,依旧不知道该怎样做好,我是不是一个很让人糟心的小孩? 我是有些埋怨您的,毕竟,我们的心都被自己锁上了,连钥匙也狠下心来丢弃了。您总说,您不能了解我的心意,却会完完全全支持我,可是,我啊,连自己的心都丢了,哪里还能够知晓它在想什么,不过是一天又一天地重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 我,不曾嫉妒过谁,可是,真的要拿些什么东西来比对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缺失的好多。要是,我们能稍微,把彼此贫瘠的快乐拿好坐下来一起分享,会不会,就能够少了很多的痛苦?我们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在想着要珍视什么的时候,也还有人虎视眈眈地想要夺走些什么去。为什么会这样 母亲啊,抱歉,我失态了,写了太多不该的东西!只是,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我会时不时想起,小时候一直陪伴着我的狗狗。我们都有名字,可它连个名字都没有,我们就一直叫它狗狗,它是不是很可怜啊?那时我总是想要去玩弄它,毛茸茸的,暖暖的,抱着也像是在抱着某个想要拥抱的人一样。我能够记起的永远都是我想要和它玩,可是在它粘着我想要我跟他玩时我却总是会很不耐烦。它就像我的一个很贴心的玩具,但就是没有想过要把它当作像人一样的朋友,因为它不会说话,我也不懂,它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它也会孤独啊,我却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会是个好的主人,更不会是个好的玩伴。我依旧记得在它动不了了只能倚在某个地方的样子,跟我现在,多像,都是预示到自己会被抛弃的颓废。 我现在,还能够这样想起,是不是因为罪孽重了,冥冥中油然带来的忏悔?都说巫师能遇魂,我不是,还遇到了,是不是,就是在说,我也将变成浩瀚空间里的一缕魂魄啦?对不起,我只是,太绝望了!我只是,还能时不时想起,那只狗狗,是被我杀死的?还是,我们一起杀害的?我有些害怕了。我就是,一个,沾了血的怪! 要是,我还是只停留在抱着狗狗一起玩的年纪就好了,虽然你们都很忙,而我,也总是想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漠不容易动情。我不是说不希望你们的陪伴,只是,我也是一个包袱,但我说不出来还要粘着你们那样的话,而那种假装的冷淡虽然让人轻叹,可也省事了很多,不是吗?直到现在,我已变成一个完全从骨子里都难以体会到温柔的人。我从没有抱过你们,尽管你们都曾敞开了双手。现在,我是有些渴望一个热切的拥抱的,要是能够抱你们一下就好了,我估计会痛痛快快地哭一次。只是,我已经忘记了要怎么哭。我总是在想要索取某些东西的时候才会记得那些可以用来安慰自己的人和事,我是不是很无情啊?听到杂谈说要濒临死亡时就会记起一些久远的事些已经成为过往的人,那是能够预感到的来自地狱的召唤,这是不是在昭示我也将成为过往啊?毕竟,他们都说,我是巫,是鬼,是魔,我知道,我不是,只是,我已无力申诉 为什么啊,我怎么,就能让人想到诅咒,想到那么多黑暗的事!我也不想,被人遗弃到异人那一拨去,也想要正常些,可又会害怕,那些逐步靠近的人和事。为什么,就能矛盾到这种程度,分裂到这种地步! 突然要写这么多给您,你一定会猜疑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如您担忧的一样,我遇到了大麻烦。 现在的我一片茫然,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每一刻,都觉得自己像是要垮了一样,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拿来吹嘘的东西,我现在,就像一个废人一样,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见不了光,害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揭开我的伪装。我现在,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能够想象得到您看到这封邮件时会多担心,可是,请先不要挂怀,我会把它放到很久之后再寄出去,或许,就不寄出去,我还没打定主意。 您无法想象,现在的我有多么绝望,我只敢蜷缩着,好像我稍微一动弹就会被察觉。我犯下了一个永远都不能弥补的错误,我把一个人推进了地狱,还顺带着,把自己也给拖累进去了,要是可以,我多希望,就只是我一个人去遭受磨难就好了,明明我这样自私又无能,我才是那个应该被扔到绝境里的人啊!我现在依旧能够清晰地记得他最后看我的眼神,他那么信任我,可我却杀了他!我杀了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一直以来都很敬重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尤其记得,他看我的眼神,那样信任,那样温暖,可我,却成了他命运的侩子手,亲手扼住他的喉,将他推向地狱的另一旁。他,就血淋淋地躺在我的面前,可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看着,看着他从遍体血淋,到抽搐,哽咽,垂死叹息,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变成冰冷的尸。他连死去的时候,面目都是狰狞的,他的肌肉彻底变得僵硬,心脏也硬化,拿着那双不能瞑闭的眼,直勾勾地看着,警示我,我杀害了他!他那双眼睛,曾经让我联想过宇宙的深和渊,可就在那一刻,我还能分神到的,就只剩下恐惧我就是个罪人! 我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很多,到头来,也还只是个漏洞百出的人。您不能想象我现在有多痛苦,我都想能把门推开,从楼梯溜下去,让自己重重地摔一下!好几次,我都想打开落地窗,纵身跳下,和着雪,让冰天雪地将所有的肮脏冲刷干净,好偿还我所犯下的过错。可是我不敢,走到窗边就会瘫倒在地,我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我该当如何啊!我杂七杂八地咽下了好多东西,我以为这样能让自己体会到与死神接踵时的痛苦,可是,却难受到只能一直呕吐,我能够感知的,就只剩下身体的折磨了,我完全解脱不了!我害怕眼睛闭上后会一直纠缠自己的黑暗,我趴在地上,蜷缩在角落,卷着窗帘取暖。我是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罪人,还要千方百计地去找那些能够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究竟是有多懦弱?说什么生而无惧,可是,连活着都让我痛苦万分。未来,嗨,我没有未来了!我还想说我会一直活在自己的罪孽里,却连自己能不能过活都不知道。我在等待死亡的勇气生来,最痛苦的或许就是给一个只能活在为自己的罪责忏悔的人判了无期徒刑吧,我不愿在痛苦中选择孤寂至死,可是,又能怎样,我早已,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起码,你能笑一笑,也能把那份笑意施舍一些给我,或许,我也能不这样被痛苦纠缠。可是,理智总在告诉我,我就该是一个对什么都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人!以至于,那样血淋淋的画面,我会一幕幕放映在脑海里,放映到失去害怕的感觉,甚至,有些亢奋,然后,落进无尽的癫狂的循环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侧头侧尾的,黑暗的人了! 可是,还有邪恶的魔躲在潘多拉的盒,未有人将他们释放,所以他们留守在暗地作祟。藏在黑暗里的人,真的,太多了。您可知,我受到了多大的威胁!他们看到了我残破的骸,拿着我的骨血威胁我,告诉我,我终将受到一世的诅咒!他们啊,拿走了我珍视的东西,还在觊觎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的,然后,还拿出了可以把我所剩不多的清白涂染成黑的污来逼压我!他们不会知道,永远都休想,休想再能从一个堕入绝境的人那里再找到一点好的东西!所以他们期望得到的,都会被毁掉!毁掉也不能让他们得到!可是,我的悲怜,又有谁知道!我啊,不是那个把人踹入地狱的凶手,不是啊,我怎么能够让自己成为唯一的那个凶手,受尽世人的唾骂!我不该是那个唯一受到惩戒的人!起码,躲在背后的,也要来同我一起受那份罪责!会有人受到惩罚的,那些把活生生的人推向地狱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要他们,在地狱里,为过往的孽忏悔! 我不能乞求您的原谅,因为,我根本就不配,我还让您蒙受耻辱了,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如果您没有收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解脱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如果您收到了这封信,可能,我会在一个让人难过的地方吧,但请放心,我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如果我是让您失望了,拜托,请求您,不要把悲伤放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 再养一条狗狗吧,我们都对它好一点不要,再当侩子手。 信件到了这里,也就是全部了。而“舵手”要做的,却还没有休止 该庆幸的是,这样一封被预设发送的邮件还在草稿箱的时候就被截了下来,那个被自己女儿伤得千疮百孔的叶夫人没有再次被伤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杂志社的争吵声 杂志社从一大早就开始一直吵个不停,自从新开了一个栏目后杂志社的每个人就一直加班,大家都听说了纪燃有要为那个女犯写无罪的报道,还要去查什么“真相”,整个办公室都吵翻了,他们正在开讨论会,讨论具体要不要实施,但讨论得实在激烈得很,只是站在门外完全听不出来究竟是谁在说话,不过好像被分成了三派,赞成坚持要请侦探还有做出两份方案的c反对的c还有只想当和事佬的,还有都有理,争执不休。 “我信我们老大的,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安排的。” “我信我们老大的。还能不能有点主见,换个老大给你你还信不?” “唉唉,过分了。” “我不管,燃哥既然想要做成两份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当初既然想要办这个栏目,就不能有内讧,意见不统一可以讨论,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哎呦,你知道专门找个侦探花费多大吗,侦探社那些人还都奇奇怪怪的,现在还要再多去搜索什么鬼资料,原来拟稿的时候想的也就是搜搜资料写一下再去跑采访,您倒好,还不怕麻烦了,折腾那么多天好不容易快消停了,还要再去忙一个备选的案子,那摊下来的经费要不够了又怎么说!” “现在也只是在讨论阶段并没有决定是不是要找侦探。” “不,不,老大已经决定了,要找的。”他们站在同一战线的也还没有统一好口径,显然,对纪燃的想法也是不能完全理解或是完全清楚的。 “听到了吗,你们都说赞成,可是连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 “大家先不要着急嘛,都坐下来冷静谈谈,不要激动。”站在门外偷听的人就是不明就里也会同情那个一直想要维持秩序安抚大家情绪的人。 “连具体要做什么都还没有拟好,就只是个想法?这得惹出多大的麻烦!结果会怎么样都不清楚,只是想那些好的可能,连客观条件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考虑周全。结果还要我们这些做不了决定的人来善后,连个牢骚还不能发了吗?”看来平日也有些人对纪燃积怨,索性一次把所有的不满都说出来。 “莫激动,莫激动,这也是为了能够使结果严谨些,不好在出版后再出什么差错,老大向来是个考虑周全的人,这样做也是想要为我们后期减少些麻烦啊。” “能不能出版还不一定呢!” 整个办公室都吵吵嚷嚷的,声音嘈杂到只是匆匆走过走廊都会感到耳朵一阵剧痛。 “别吵了,像什么话!”直到有两个人走进办公室,其中一人大力地拍了两下桌子才让吵闹声彻底收敛。 拍桌子那人是杂志社的主编周一凡,纪燃是刚从他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出来的,他一定是来平息争执的,也一定会偏帮纪燃。从纪燃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在杂志社当实习生,一直跟着周一凡,而纪燃上位的速度像火箭一样,用了不到别人一半的时间就当上了副主编,全是因为周一凡的青睐有加,其他人也总在怀疑是不是纪燃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才会这样顺畅,但他们面对这样的质疑却从不解释人前人后哥们相称也不避讳。 在那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他们的主编就真的可以被看成是带领一群雁跨越千里从北至南的领头雁,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核心人物在,这家杂志社可能早就被“瞬息万变”这个词里给卷没了。他对纪燃那种不同于一般的信任虽然让一些人很反感,可是却丝毫不减他稳如泰山的权威,大家埋怨的,也只有那个没事总喜欢屁颠屁颠叫哥跑在主编周围的纪燃。 纪燃,绝对是办公室里茶余饭后不可或缺的话题人物,不少人都看不惯,即使他的行事风格和独到的眼光有时也让其他人刮目,私下没人时也会让人去赞叹他几句,但丝毫不能抹去对他的猜疑和轻蔑,他们,甚至也会鸡蛋里挑骨头,在一群人聚集的纪燃听不到的地方对他百般挑剔。大概也只有那些跟过纪燃做事的人才不会参与到关于纪燃这个人有多无耻这样的话题里。 主编发话了:“我跟纪燃商量过了,两年前那宗出租屋杀人案确实有不少地方还需要我们去注意一下,毕竟牵涉到的人也都是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贸然按原先了解的那样发稿确实不太妥当。原先我们看到的资料很容易让我们先入为主,找第三方也不是没有必要。我们可以把那些已经整理好的先推出去,这个拿来收尾。” “已经是确定了的事实了,再去调查又能找出什么东西来,费时间,也费精力,我们这里的编辑最近一直在加班,现在还要将这个原本就是拿来备用的案子单独拿出来,再去搜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就怕白忙活,而且侦探的费用可不低。” 说话的人是一直看不惯纪燃的岳荣,他们两个是同时进的编辑组,可是早在几年前两个人就一起竞争过副主编的位子,只是最后岳荣惨败,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纪燃在背后耍了手段。这次大家反对纪燃也有大半是他挑唆的,虽然在整个“讨论”的过程他没有说过话,只是在旁看戏。 “大家都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这样,其他稿件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家做好收尾先休息几天,带薪,至于请侦探另外的资金已经有投资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出租屋这一块等大家放假回来有了完整的方案再去落实工作。” “可是哥,时间”纪燃想要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在这个时候休息。 “就这样吧,大家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了,就好好休息几天,一凡哥也不是压榨劳工的黄世仁啊。都散了工作吧。”周一凡直接打断了纪燃的话,说完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也不再多说什么。 “哥,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小谋划 像影子一样能够纠缠人的,大概,也就只有人本身给自己设下的关于求而不得的圈套了吧。 纪燃给自己设了个陷阱,让他一时半会怎么也走不出去。他内心渴求的是那些离他很远的得不到的东西,当他想要获取的热情熄灭了就开始转变为愤恨,甚至会狠下心来去把那件东西,那些他从来都嫉妒却又害怕在得到后失去的,害怕与别人相比时会有所欠缺的所有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想要去毁掉。这仿佛,是他给自己设下的网。 他不是没有想过对别人付出真心,只是,他早已习惯了去算计,自然害怕会同样地被别人算进他们的计划里,这固然会让他陷入长久的绝望中去,可他更担心的还是,在那些他翘首以盼也远不能被轻瞄一样的大人物的计算里,他连个配角都不算,只是个走过场的小插曲。他努力让自己站在明亮的地方至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却把自己活得那么阴暗。 他把自己说得无比高洁却尽是做着龌龊肮脏的事情。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很难能够排解忧愁的吧,他没有愿意信任的人,无法全心把自己托付出去,告诉那个称得上可以被他信任的人他的短板,他总害怕,有天他坦诚地说出来的那些话会成为把他打入地狱的推力。或许吧,也只有在他感到绝望至鼻息都透着死亡昏暗的顿挫时才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定会是他在能够看到所能施予给他的最大的那个关于希望的光斑后第一个从身边剔除掉的,就像剔掉烂肉一样,会很痛,来自于对所需要付出代价的痛惜的痛感,但还是会想要清得干净,连一眼都不会再多看。 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特殊的癖好,他总喜欢,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后只拽下一条毛巾裹上,还要给自己戴上一顶羊毛帽,然后拖着个小板凳就坐在冲凉房里,坐在花洒下,将花洒打开,双手抱拳放在膝盖上,弯腰任由水柱直接拍打到背上,直到淋到他觉得自己清醒了或是释怀了。这样的怪癖,就是在冬天也依旧会去淋冷水,夏天也不忘把毛帽戴上。而很多时候他对于解脱的诉求简直就像是无底洞一样,仿佛是深得不能看见底的渊,就算他把自己淋水淋到将近呕吐,淋到完全算是在自己的乞求中丢了魂,他也依旧找不到什么关于“解脱”这两个能给予他的福音,只得悻悻离开冲凉房,挣下包裹的毛巾,拖着不裹半块衣布的身体,连鞋都不带,湿漉漉的,从冲凉房走到卧房,钻进被窝,如果是冬天他一定会在被窝里颤抖很久,但因为早已习惯了,所以他几乎很少在颤抖时打哆嗦,只是帽子渗着水,沿着他的脸一直流到被子里。所以他的卧室总会闻到一股霉味,很重,很重,仿佛隔着半个人间的哀怨去触嗅地狱死寂的离愁。他努力抑制自己几乎达到禁欲疯狂的程度,偏偏又是个很强的贪心得像个野兽一样的人。 他附庸风雅,总想去追求一些看起来很高尚的东西,好让人不能轻易识别他身上的寒酸,然后他就可以昂首地走在他想前往的任何一条道路上。红酒c音乐c甚至连所谓的成功人士会不自觉地做出来的小动作,他都会去研究,然后小心模仿。他总会留意观察到那些细微的动作,然后在静寂的窗户被拉上窗帘封得透不过一丝光的房间内,对着镜子满是讥讽地比划着,好像试图告诉自己他们那样有多可笑,可是又在那冷嘲热讽的情态间隙小心琢磨着,暗暗记下。他是有不屑的,对于他自己,他很怕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与他格格不入的名牌,被冒牌的给比下去,生生把自己装扮得像廉价的那一个。他竭力留下个好影响给所有人,他总想让自己看起来自带儒雅的风范,而那些他想要去隐瞒的人也总会这样轻易被他骗了去。他的学识渊博,他读的书很多,这点毋庸置疑,但对于那些善于洞察的人来说,他那套专于伪装的伎俩高明不到哪里去,他从骨子里就是看起来会给人一种没有文化的感觉,“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总觉得像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讥讽,或许,他看起来很得体,看起来很精神,可是看起来也总带有来自擅于算计的商人身上特有的市井和狡猾,他从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像野兽一样蠢蠢欲动的贪婪的感觉远远配不上他单是从外表看来的恭谦。如果对于那些他眼中的人物,他从开始就有了一点来自内心压抑的自卑,或许整个人的气质里才会有那种儒雅的风度在,但一旦那种自卑表露得过了头甚至有些怯了,就只是个十足的小人的姿态。他的伪装骗不过那些会让他心生自卑的人。 他有些看不上自己,可是有没法将自己完全抛弃,只能把自己放在高处独自去欣赏。所有在设想的那个完美的人与现实的自己格格不入的时候,他都会懊恼万分,但他没法对自己发脾气,所以只有对着客厅的沙包一直打一直打,打到筋疲力尽,然后挣脱开衣服这些俗物的牵绊,跑到冲凉房去寻求冷静。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怜的人啊! 他自作聪明,可又想要事事占得先机,在求而不得时会把所有的怨气撒在那些他能够去生气的人身上,还不敢太张狂。 他把岳荣的一篇文稿贴在沙包袋上,戴上手套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气全都放在那个当代罪羊的沙包上,拳打脚踢。为什么是用岳荣的文稿?他不是没有岳荣的工作照,只是岳荣这颗他看着烦却还要挤出笑意应对的石子之所以会在杂志社屹立不倒也是因为他的文笔,有一种特别的韧劲,他还能边打边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能在怒气未散前把这种独特的能力学了去,而对着照片打只会让自己更加气急败坏。 待他终于打完了,和着激烈运动后的倦意,汗水被花洒喷洒出来的水卷带流走 “总要针对我,事真多!” 他总像是在谋划什么一样,尤其是独自一人说着只有他才能抓住深意的话,有时他是琢磨不透到连他自己都未能清晰地把握自己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却会很明白,自己只有厌恶透了某个人时才会因为那个人说的某句话做的某件事气急败坏到只能回家对着沙包出气,拿冷水来让自己冷静。 他总是笑嘻嘻的,笑着把所有的人做的那些于他来说好的坏的的事情全部记在心里。他未必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但他一定是个记仇的人,就是在其他人做的一件不经意的事情哪怕并无恶意,只要他觉得伤害到了他,他就能记下很久,然后在多年后依旧能说上来,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恨意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减分毫,而他本身就是一只伺机而动的躲在暗处的豺狼,每时都准备着扑出来撕咬。 那个叫岳荣的人,估计会很难过,就算不是即刻就能看到他会被报复,但只要是纪燃能够抓住将他压制住的时机,他就会被狠狠地碾压在沙泥里,周身狼藉。纪燃从不会自己去创造机会去打击别人,他不是那个会亲自挖下陷阱的猎人,也不是那个会把人引到显而易见的陷阱里面的人,他不会冒那样的风险,在无法完全确定可以将人推入绝境时那样的冒险就是将自己置于险地,太划不来了,但就算是明知一定会成的他也不会那样做,大概只是那份他苦心经营的清高在作祟吧,但他又的的确确会是那个只要他厌恶的人自己站在悬崖边缘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在那个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将他推下的人,然后,一如往常。或许他会找个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地方,在他像冰一样被固定好每一个情绪一本正经的脸上融出只有他才能够意识到的暗笑,他是一个可怕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潜伏到什么时候的人,连他自己也说,他是不可能与像自己一样的人为敌的。 纪燃在冲凉房淋着水,想得最多的早已不是关于岳荣的什么了,毕竟岳荣于他来说还没有那么值得上心,而关于他苦心争取的案子他能够得到什么他已经不关心了,因为他为自己设下了几十种的可能,所有好的坏的他都想了一遍,只是他开始也想像个侦探一样去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想要在以凶手另有其人为前提,设想,如果叶扬若不是凶手,那么真正的凶手又会是什么人? 是祁锐宁吗,扬若的男朋友,抛弃了她现在还找个富家女结婚的那个?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个在出租屋殒命的女人早已拟定将遗产全数给他,在她死后他无疑是最大的受益人。可是,他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女人,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呢,难道就单单只是因为金钱的诱惑?可他分明是个富家子,挥霍成性又怎么会在乎那些?还有就是,为什么他们不去死者的屋子非要到扬若那件灰扑扑的出租屋去,冒这么大的风险究竟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在逃了之后又跑去告发,真的对扬若仇恨到那样的地步吗? 纪燃轻蔑一笑:“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可是笑容又僵住了,然后缓缓消停。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嘛,五十步笑百步! 他自己到现在连个敢“豁出去”去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他总是在猜忌所有试图想要靠近他的都绝对是带有目的的,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又怎么能担保别人会轻易相信自己呢,从来,所有的关系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因为需要时的相互利用才会存在的不希望太过决绝的断离,在这种价值逐渐消磨掉后不必说什么也会自然地淡了的。说祁锐宁狠心,自己还不是一样,可能自己还更渣,因为别人都敢承认会喜欢,可自己连试都不愿试就轻易拒绝,宁可在转瞬即逝的财色或是其他看得到利益的交易中流连也不愿意稳定下来,他对所有那些有好感的女人,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只躲在远处欣赏却不愿靠近,对那些可以自动投怀的又只是带了嫌弃的把玩而已。他知道自己有多糟糕,不愿去辜负,更怕被辜负。这样看来,比起祁锐宁,他何止更绝情,也更怂了些。 那么,凶手,会是一直躲在暗处的某个人吗,是他采用的杀人手段太过高明了,高明到可以蒙蔽所有人,而他的势力足以威胁到或是足以说服两个无辜的人为其承担罪责。或是,凶手根本就藏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会有那么一个可以让人为其放弃一片大好的前途的人吗?看扬若也不像是受到什么威胁的样子,难道说,她是心甘情愿为那个人认罪的?那么那个人对她来说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或是,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还有更大的危机潜藏在后面?现在所有人能够看到的凶手,其中牵涉的人,还有关于死者的一切,都是精心布好的局?但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了掩盖掉某些东西,还是为了引出什么更为惊人的事情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背后的联系又是什么?c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也许该说纪燃的骨子里总是藏着一些阴谋论的东西,会把事情想得很糟糕,但在把所有事情都做出最坏的假设之后,如果那个最坏的变成现实的话,所有跟那件事情牵扯上什么关系的人都会发生巨大的变故,又怎能不叫人胆战心惊? 如果他真的有期盼叶扬若不是凶手的话,那么他就只能寄期望于祁锐宁是凶手的这个假设了,起码他需要承担的风险就没有那些假设的那么大了。对!祁锐宁! 他心安理得地起身,把自己裹在被窝里,连同那顶湿漉漉的帽子,直到觉得有些闷了,才将帽子准确无误地扔到放换洗衣服的篓子里,安然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神秘的电话 办公室里,周一凡的手机响了,响铃只响了一次,他就匆忙接了,奇怪的是他的手机通讯录并没有备注那个电话,估计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 “是,您说。”他说得毕恭毕敬地,就算只是拿着手机在说也依旧是点头哈腰的姿势,还下意识地小跑轻轻地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但担心有人会生疑,并没有锁。 “是,是,好的,好。” 周一凡一直点头答应,正巧纪燃从外面进来了,就示意他坐下。纪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似乎,他们早有默契。 “现在事情还只是在准备的阶段,已经在安排了” “好的,好的,您放心吧,好。”周一凡把手机挂掉后,长舒了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周一凡虽然只是一个主编,但也很少那样对一个人恭谦,纪燃料想那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哥,谁的电话啊?”纪燃起身走近周一凡的办公桌。 “没有。”周一凡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整个身体似乎都躬着,靠倚在桌沿的手肘支撑,“纪燃,叶扬若那单案子怎么样了。” “还行,我和小棠在着手了。” “杨老开始催了,还是要加快进程啊。” “杨老?这么突然?原先他也没有说起过这个啊。” “这不是你起的这个头吗?” “我这”纪燃面露难色,把眼光挪到了外边空荡荡的办公区,“那哥你先前还要让他们放假。” “毕竟也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情,大家也都有情绪在,逼太紧反而弄巧成拙。”周一凡把手放在腹部,双手交叉,“原本就是两码事。” 周一凡,这个毕业不久后就当上一家杂志社主编的人,总让人捉摸不透,比起纪燃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立刻就跑的人来说,它是有自己的节气在的,倒不是说清高给自己看,他确确实实是个很难违反本心受什么人驱使的人。在人事处理上他比纪燃远远懂的什么叫做恩威并济,但是,就算是那些在纪燃眼中阶级很高的人,如果没能给他一个可以说服得了自己说服得了别人的理由他不会轻易妥协,但也不会落了别人的面子。 在纪燃眼里,是分了三种人的,三种可以看穿人性的人,那些只会逞一时之快或是因为不待见别人就选择不去理睬的是最底层的一类。懂得怎样经营人情世故能把所有人照顾到周全的人算得上是很高级的一类人,他们懂得利用别人,却还能让别人甘愿为自己所用,只要有看得见的利益存在,自己也愿意被人奴役,这类人是很容易被第一类人轻视被第三类人利用的。第三类人,他们看透人性,却不会表达任何不忿也不会故意亲近加以迎合,同样是利用人的本性却能不留痕迹也不放低任何姿态,他们知道别人在索求什么,总能在最紧要的时候回复别人的索取却让自己得到最大的收益,他们有着让人不能拒绝的权威性,不会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却会很轻易地让人想要去敬佩和相信,这一类人介于其余两类之间,却是最高级的。这三类人,他们都懂得怎样经营,只是选择了其中一种就很难说服自己去接受用另一种方式去经营或者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使用了自己早已习惯的那一套。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纪燃自己确实是属于第二类人的,而周一凡,虽然他的社会履历不能跟在纪燃心中的那些很高级的人相提并论,但他就该是被排在第三类那种习惯运筹帷幄的人堆里的。 现在能够让周一凡想要去办好又怕会左右为难的,就是周一凡接受了那个人的要求,关于那人的理由说服了周一凡或是那个人有足够的分量让他选择去妥协。可是,他知道那样的事情并不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个理由并没有那么充分成立。但此时,不管那个要求是什么,纪燃和他,绝对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我知道,哥你也为难。”纪燃犹豫了一下,“我会尽可能打听的。” “好。” “哥,要找的那个东西,究竟有什么不得了的,还要杨老他们这样上心。” “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好,没必要问的事情就不要问。” 早就听闻,叶扬若是一个很古怪的人,自己亲身接触后更觉得叶扬若这个女人聪明,不简单,她会怀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被人觊觎一点也不出奇。可是,周一凡口中的杨老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像他那种身份的人,是不大需要去争抢什么东西的,还用这样不光明的手段。难道真是叶扬若包藏了什么攸关大局的事情,才能够引来这样的关注?纪燃急着求取名利不假,可他并没有想过要冒什么付出远大于回报的风险,他担心其中隐藏的是他不能够承担的,越想越不对劲。 “哥,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是我多事,我也是想要确认一下,我,有点担心。” 纪燃的担心周一凡不是不知道,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顾虑,只是,他不能多问,也不敢,早年,杨老对他有恩,那样的恩情是他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的,而且,杨老向来是他最敬仰的长辈,他又怎么好意思去质疑什么。周一凡没有回答。 纪燃继续追问:“究竟叶扬若藏了什么秘密?杀人案件的谜团不是最大的疑惑吗?为什么,还要找寻什么东西?那东西是什么你也还没有告诉我,怎么找?” 纪燃向来稳重,会焦急成这样跟见了叶扬若这个人脱不了干系,大概,他是从哪个时候就开始中了叶扬若的“咒”吧。 “听说,是一份书稿。” “书稿?” “对,听说是被存在了光盘里,也有说是一本笔记,具体的,也不清楚,估计只有叶扬若知道。” “是,叶扬若偷的吗?从杨老那里偷的?才会这样费心寻找?” 纪燃有些迟疑,他不太愿意相信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他不能承认叶扬若会是小偷。但这份东西,如果真是她偷的,可杨老没有公开寻找,想必也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东西,他也害怕叶扬若是因为这个才会陷入杀人案里的。 “不清楚,不该问的,不要问,当下,稳住叶扬若,得到她的信任,尽快问出书稿在哪就好了。” “哥,你说,叶扬若会信我吗?”纪燃对于叶扬若那个人的把握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他很有自信自己可以让她自动供出什么,但在想到真是见到她时她可能会给他的意想不到,他总会失去信心。 “不好说,我们都把握不了像她那样的人。” 可是,纪燃偏偏就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他渴望能够征服像叶扬若这种人,他有些兴奋,早前的担忧早已消磨殆尽:“哥,把握不了,那我们就强行征服吧!”纪燃露出诡异阴狠的笑。 “你又想干嘛” 也不知道为什么,纪燃眼前突然浮现出叶扬若穿着巫师的服饰站在自己面前,噗呲笑了一下:“哥,会有鬼吗?” 周一凡愣了一下,瞅了他一眼,很嫌弃地说:“小子,你在说什么!”这样无聊的话从小棠他们这些小年轻嘴里跑出来是很平常的,可是纪燃这个从认识起就稳重的不像话的人有天也会说出这种没头没脑地话,真叫人意外。 “没有,就是,有很多人,在说,叶扬若是巫婆,能招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没头没脑地话就不要说了,也不怕小的笑话。” “哥,你不觉得很搞笑的,一个总是冷冰冰一张死尸脸的人,要是画上一个动漫里那种巫师的妆,不会很幽默吗!” “小子!”纪燃这样的话,虽然不正经,可是确实缓和了原先各种猜想的紧张,周一凡也提不起气来对他发怒,只能表示无奈。 纪燃也意识到自己把话扯远了:“哥,我们,要不也不要把她当作某个人来看好了。” “怎么说?” “既然现在,她被各种猜忌包围,虽然案子还没有交由我们报道,可是,她身上还是藏着很多秘密的,那为什么我们不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隐世的女巫来写,她有意把自己孤立起来,有意将人远距,就说明她是真的有想要隐藏得东西,那我们就越过那道边界线,从她身上来挖掘,看究竟藏了多少牛鬼蛇神。” “现在她选择了把自己孤立起来,也相当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柱。不管是什么人,在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且身陷绝境的时候,只要有人肯站出来,都会选择去相信。” “对!到时候她要信的那个人就只得是我们指定要她去信任的!”纪燃很得意,“哥,我在想,眼下我们想要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祁锐宁身上。祁锐宁对叶扬若来说的有特殊的意义,尤其是现在他还结婚了。叶扬若是不是清白的都与我们没有关系,反正对我们来说都会有收益,相反,对祁锐宁来说就是举足轻重的。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创造一个见面的时机呢?听说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去探望过她,怎么说也是因为他让一个有大好前景的女孩断送了前程,这样也太狠心了吧,叶扬若不会没有一点小心思。就算人真的是叶扬若杀的,我们也能在他们的谈话中挖到不少我们自己调查不到的料。两个人不管怎样,对于当年的案子都有一种既定的默契了,我们既然不能够与他们产生关联默契,那就从他们中间打破那层默契,让他们失守,创建一个我们想要的默契。” “你想怎么做?”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去拜访一下祁锐宁就好了,如果他真的心里有鬼一定会跑去跟叶扬若对峙,到时候我们就都能一清二楚了。如果他什么都坦白了也好,我们也省得做什么功夫。但他要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不做,那不是还有一个想要做些什么的新娘吗,让她去做,效果或许更好。”纪燃说得眉飞色舞,看不到周一凡的神情已经有些僵了。 “祁锐宁也不是什么只会玩乐的富家子,他说的未必可信,他没有那么好骗,也比我们想象的聪明。”纪燃在周一凡眼里虽然很狡猾也会把那股狡猾劲用在工作上,可是也因为他太自信他所谓的“天衣无缝”了,很容易就会走进陷阱。 “他要胡说那更好,把他说的都给叶扬若听一听。哥,你也不用把他说得悬乎了,可能这就是个花心的公子哥,把他想复杂了倒显得我们怂了。”纪燃完全把这个看成了一场关于谁敢前进一步的博弈,他陷入了一种战前的兴奋中。 “你要知道,你的假设虽然看上去没有问题,可是你有个很大的前提是叶扬若是无罪的,客观些去看待别把结果看得太重了,不要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不论是现在,还是到了最后的阶段。” “知道啦哥,放心吧!放心。”同样的字眼,当纪燃对周一凡说了两次后,自己也会不相信,他有一点心虚,只是他不敢承认。 “祁锐宁那边也一样。” “知道了。” “别忘了就是要尽快从叶扬若那里知道那份书稿的下落,收敛些,不要让她察觉了。”周一凡还是不忘多叮嘱几句。 纪燃总觉得周一凡是不放心自己,其实他说的这些周一凡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牵扯的事情一旦多了周一凡作为一个领头的人顾虑也就会多,但纪燃不同,他就是个冲在前面的先锋,很多时候他考虑得并没有那么详细。他们只是不一样的谋略家和行动者。 纪燃,原还想着快步走出去,快速着手那个天衣无缝的安排,只是,才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缓缓回头,很认真地看着周一凡,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哥,你信我吗?” 周一凡笑了一下:“不信你信谁?小子,不要想太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侦探社里的奇葩 纪燃让小棠去附近的一个侦探社找一个侦探来帮忙查一下,可是附近的侦探社都要价不菲,在听说要调查的事情是2年前的那桩案子以后也诸多推诿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陋室侦探社,准备试一下。 陋室侦探社,顾名思义,是从“陋室铭”里摘出来的,最先设立的一个社长是个屠夫,也不知道怎么起名字,索性就摘了附近小孩念的“陋室铭”前面的两个字。第一代的社长倒是招了不少的很能干的侦探,也破了不少名动一时的案子,可是到了后来不知道是因为被人报复还是真的身体有恙,突然就在40岁左右暴毙了,后来接连前去当侦探社社长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到任命书的,虽然都是才智过人的人,可惜的是都活得不久,所以整间侦探社从传闻看来很诡异。还好的是侦探社后来发展得越发好了,侦探社探员也多是初始侦探社成员的后人。要说是陋室也真的是,整间侦探社从外表看门面与一般的店铺完全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揭开门帘走进去,里面的光线没有其他的侦探社那么明亮,是很柔和的光。据说,侦探社有6个很出名的探员,每一个的风格不同,办案手法也不同,但都堪称卓绝,虽然夸张了些,但起码在骆驼镇,他们被赋予了极高的荣誉。但是因为关于他们的传言多有些诡异,杂志社一般不敢去招惹。 整间侦探社好像走得连一个人都没有,文件都整齐罗列在档案架上,而每个侦探的桌面都依个人的喜好摆置不同,有的文件堆积得杂乱;有的被零食c衣服堆满;有的就只剩下一张空桌,如果不是写上了名字还摆了一杯未喝完的茶在上面,真会以为就真的没有人在用那张办公桌有人说,这间侦探社藏着所有关于骆驼镇的秘密,他们每天都在跑新闻,跟“狗仔队”一样,然后把搜集到的全部归档,所以有些人费尽心思想要找又找不到的信息,或许一早就存在那间神秘的侦探社里了。 小棠到时侦探社的门没有锁,只是掩着,应该是关上后又被风给吹开了吧,小棠进去的是时候侦探社完全看不到有一个侦探,那么多的秘密,真的就放心无人看守吗?他探头探脑地走进去,刚踏进门的时候还会很客气地问“有没有人”,可是走进去几步后就放弃再说话了,想着,要是没有人的话,自己直接“找”或许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他蹑手蹑脚的。 “我说,谁呀!”一个睡在书堆里的,打扮得像是民国时期那种小厮一样的人推开了压在身上被当作被子的书,拿出其中一本直接扔甩出去。 小棠呆了一下,原先听说在整个骆驼镇所有侦探的设定都是古代人,但眼下他见到的这个却是个穿着衬衫当睡衣睡眼惺忪的小伙子,要不是他那顶帽子像极了民国电视剧里常出现的那种,真会出戏。 “不好意思,我是”小棠成功避开了那本只打到脚跟的书,但还是有些慌,毕竟他刚刚想的是要“拿”些什么,虽然没有被发现。 那个年轻人把帽子拿下来很随意地丢在书堆里,很糊弄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的头发,眼里还带着倦意,迷迷糊糊地说:“你不会是要偷东西吧。”然后回给小棠一个好像还不太清醒却很单纯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笑。 “不,不,没有,我只是以为没有人听到我在外面叫门,就进来看看。”小棠眼睛盯着那个少年。 “嘻,那就好。”他依旧傻傻地笑,把头抬起来,戴上了很大的黑框眼睛,再用手指顶着眼镜揉眼睛,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他们把门关了呢,这群家伙。” 小棠略显尴尬:“应该是关了的,可能被风吹开了,我来时门是掩着的。要是今天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走了。”小棠转身欲走。 那个年轻人起身了,随手拿了一旁的一顶鸭舌帽,甩了甩后戴在头上:“别呀,醒都醒了,有什么事说吧。” 只见那人走到一张矮桌旁,靠着那张很矮的还不到一旁的桌子一半高的小桌子,蹲坐在地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纸和笔,做出了要做笔记的准备。 “啊?”小棠面露诧异。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这样子做笔记看起来有些不正规,笑着解释道:“看着没那么好看是吧,别着急啊,我们这儿呢,有一个规矩,凡是还在初步登记阶段的案件就用这种小桌子,看后期发展,要是确定是特大悬案就挪到用大桌子办公,要不就还是小桌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用小桌子吧。” 小棠神色间露出一点怀疑:“可是,我听周边的人还有来过的人说,正常的桌子是给侦探们用的,小桌子是给实习生用的,要不我先走,过一会再来。”小棠转身想离开。 他用笔盖敲了敲几下一旁的小桌子,是忽悠人被揭穿了的不快,还是想要继续忽悠,或是,他想说那只是谣传?他指着那张堆满衣服零食的桌子,不紧不慢地说:“你看,那张桌子都没法坐人了,这一旁的桌子不是没有摆上东西的写着的名字跟我相冲,就是跟我相好的名字写在杂物堆的桌子上,才用的这张桌子。” 他见小棠没有说什么,耸了耸肩,摆了摆上说:“要是看我不靠谱,就到别处找,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没得找了才来的吧?要想找这里的其他人啊,过几天吧,他们在休息呢,可是,你能等那么久吗?” 小棠犹豫了,紧皱眉头,心想那人说的句句到位,也不大可能会是个冒牌货,索性把心一横,盘着腿坐在那张小矮桌旁,说:“您有了解过2年前的出租屋杀人案件吗?” 那个年轻人一见小棠坐下了,有些小高兴,不过没有表现地太激动的样子,只是眼神里会闪过一点让人觉得有些新亮的光,笑着答:“好几宗哪,你说那个?” “叶家小姐的那一宗”小棠把关于叶扬若那宗案子的大致,纪燃的怀疑,还有他们来侦探社的来意都说了一遍。 年轻人边听边应和还不忘做笔记,在小棠说完后,看着笔记,狠狠地合上,然后露出一种很阳光的笑,从电脑里打印出文件,指着文件说:“你看,你来找我们,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了,看你比较急的样子我也就不跟你详细说什么价目了,你在我们这份文件上签字吧,我们会跟进的。” 小棠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他面前的这个笑得很阳光的人,一脸青涩,还有些瘦,不是瘦得精干像猴子那样的,就只是单纯的瘦,头上还顶着乱糟糟像鸟窝一样卷曲干燥的头发,还硬是用一顶有些滑稽的棕黑色鸭舌帽子给压下去,他那张像是沾了些灰有些脏的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那副大眼镜把他弄得像个书呆子一样,怎么看都像是个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这样一个小子,可信吗? 年轻人拿着笔指着文件上需要签名的地方,敲了一下,很真诚地微笑着说:“你是在对我不放心吗?” 那是一种威胁吗?小棠竟然看着有些不寒而栗。他除了尴尬似乎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表情了,自从他推开那道半掩的门独身进入这间侦探社,再到偷偷摸摸想要找资料,却在行动还只是停留在幻想中的时候被一个奇怪的小孩打断了,然后就噼里啪啦讲了大堆想拿来做独家的东西他好像每一步都给限定住了,然后跟着每一个指定动作执行,直到那份协议被打印出来,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稳重,他有些后悔了再看眼前那个一脸青涩的小子,大概是疯了才会答应把案子交给他,怎么会靠得住? “不,容我多考虑一下。”小棠伸出手来想要回绝。 那个娃娃脸的年轻人,捉住了他的手腕,笑着跟他说:“或许你不知道,经过我的手的案子,这间侦探社就没有人会再碰了,可是出去了走到外面你还能找到侦探吗?在没有签约前,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我可是不需要保密的哟。” 这是,裸的威胁啊!小棠惊到瞳孔有些散大,面露难色,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他不得不挤出一点笑来,说:“可是,都还没有授权,怎么能说经过您的手?” 那人松开了小棠的手,脸上露出一种很懵也带一些萌的表情,好像在自问自答:“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还没醒吗。不是跟我讲了的就算经过我的手吗?” 他似疯言疯语,自然不可尽信,可是,小棠又有些妥协了,尽管那人那样做有些威胁的架势,可他说得没错,侦探社确实有这样的规矩,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可以找的侦探社了,他把心一狠:“我是疯了!” 小棠伸出手,喊了声:“笔拿来!”小棠签了,洋洋洒洒地写上了纪燃的名字,毕竟他才是真正委托还有付钱的。 那人高兴极了,笑得像个孩子,这样的反转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太好了,唉,我要签哪?啊!对,对!这里。” 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方循。他很高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样,盯着小棠签在上面的字,瞪大了眼睛:“这是你的名字?怎么跟本人的不一样啊!”他显然有些嗨了。 “不是我的名字,是我们副主编的,他全权委托我来找你们。”小棠起身,拍了拍衣服,要离开了。 方循也起身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他紧抓着小棠的手,还勾肩搭背地要送他走。 在经过那张堆满衣服的桌子时,小棠隐约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三个字的,不是“方循”! “混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奇怪的“少年” 小棠打了那个叫方循的人一顿,方循也没还手,愣是用背护着身体挨了他一顿揍,幸亏小棠并没有打得太狠,用拳头抡了几下,踹了他几脚后觉得他有些可怜也就算了。 小棠拿右手抓住方循衬衫前方的纽扣,左手直接抓住他脖子后边的领子,方循实在是太瘦小了,这样愣是把他给拖到离地。小棠把他狠狠地放到了就近的一张办公桌上,推开了桌上的东西,那人还一直拿手护着头低着声“哼哼”哀叫,就像是个受到了欺凌后只敢躲起来的可怜人。 小棠把他护着头的手扒下来,并无呵责,就像是很平常地说话:“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骗我?” 他还是埋着头,一抖一抖的,好像在啜泣,又像是在发小孩脾气:”你还弄坏我哥的东西。” 小棠有些不忍心,确实是自己太冲动暴躁了,他双手扶着桌子边缘,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别哭了。” 他还真就像个闹了脾气不愿就此作罢的小孩一样,直接把双手手背放在眼睛处,还索性将双脚放到桌上,身体蜷曲,双手架在膝盖上,把头埋起来,好像有些得寸进尺了一样在撒泼。 小棠愣愣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心智不全受了委屈的大孩子:“行了,别哭了。” 小棠有些不忍心,还想着要去哄哄他,把头扭到他手臂跟脖颈间的间隙,想要看他是不是真哭,想逗逗他。不料,他突然就把头抬起来,像孩子的计谋得逞了一样:“是不是觉得很眼熟?”他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从桌上跳了下来,不忘即兴l一,还拿起了被小棠打飞的帽子,挑逗了一下有些呆住的小棠。 “混蛋!”小棠刚反应过来是被他戏弄了,抓住他的衣襟抡起拳头想要打过去。 他抓住了那举高的拳头,笑嘻嘻的说:“哈!我演的太好了。你是恼羞成怒了吗,哥?差不多行了,我也不是让人白打的。不要忘了你是来干啥的。” 两人都松开了,小棠抖了一下肩膀手臂,整理衣服,眼神很鄙夷,看着那个依旧在嬉皮笑脸抛帽子玩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都写了吗,方循。”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把戏。 “听着,我要找你们这儿的大人,你不要捣乱。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大人?我不是吗?”方循有些生气的模样,因为一张娃娃脸还有长得太清秀稚嫩的缘故,总有人要把他看作是才刚成年的少年,生生抹去了他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存在感。 “你个小破孩,还说什么大人?”小棠眼神里尽是不屑,还有,一些怜爱。大概是,方循真的很像小孩,长得像,各种行为也像,说他就是个跟小学生比赛卖幼稚人设的青春期的小孩也可以。 “小破孩?”方循在意了,停下来不去玩直接将帽子扣在头上,一脸认真,“我就是长着娃娃脸,哪里像小孩了?” “全部!”小棠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他。 “拜托,大哥,我也22了,哪里小了?你是没看清楚就签协议的吗?这怎么行?”方循一脸嫌弃样,还不忘拍拍小棠的肩膀安慰他。 “什么?”小棠有些惊了,又不愿承认先前自己确实是有些急,没有仔细看才被眼前这个长得像小孩比自己小几岁的人诓了去,我仔细翻了刚才签的那份东西,每一页每一行都过了一遍,很详尽,关于纪燃的资料,他代理纪燃的资料,还有他刚才讲述的那些事情,还有要求侦探社具体要做的事情,所有,几乎都罗列在上面了,可方循刚才分明才只摸索了电脑几下而已,怎么会那么快?他还以为,这就是一份所有客户拿的都一样的东西。 “怎么样?看清楚了吧?都说了我不是小孩。” 小棠把协议书卷成筒,抵到方循胸脯上:“怎么会这么快?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方循一脸神秘,还是笑了场:“呵呵,是不是很神奇,很害怕啊?” “你是侦探吗?” “我会是的,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 “你不是侦探你学别人签个鬼啊?”小棠准备撕掉协议书。 他像是在怂恿一样:“撕啊,撕啊,不怕被侦探社‘追杀’你就撕啊。” “什么追杀?”小棠有些愣住了,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他担心会无功而返,还会就此摊上一个大麻烦。 “撕毁的话你的工资可以赔多少?你的老大会帮你吗?”方循把手躬在小棠脖子上,像亲昵的兄弟,“你看,反正你都来了是不是,不好好跟我谈谈你也没法交代啊。” 小棠抓住了他的“咸猪手”一把甩开。 “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我这个人还是靠谱的,虽然,是吧,虽然,我是个实习的” “实习的?”小棠刚要扑上去被他一下逃开,“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说谎!” 他低着腰做出防御的姿势,傻笑着:“哥,你也不要这么说啊,我也是为你着想,你看,你这么过来肯定是急着要查好的,刚好我就在这里了,我不帮你我良心过不去啊。还有啊,我虽然只是个实习的,但是基本的侦探手法我都掌握了,侦探社的大哥也都会帮我查的,你赚到了!而且,你这个顶多就是个搜索,连推理都不用,我还这么便宜,你担心个啥。” 小棠走上前去,想要教训他一下,就一下,出出气也好:“不担心,不担心就怪了!你这小子,要不是没人要你会这样骗人?” 小棠开始扔衣服了,他一直在躲闪:“别介啊哥,我这也不是想做出点成绩出来好让大哥们看到吗?在全部都是高手的地方,我一个菜鸟,还要受到最好的保护,但每天,不是看资料,就是查档案,不是跑腿就是冲咖啡,我自己也会难过啊,好不容易哥哥们才松口让我可以独自做任务,这次抓住个机会我怎么也会干好的,就算接下后保不齐大哥不放心还要我跟在他们后面当个跑腿的,我也肯!好歹也是我争取来的,我怎么也不能让你给打退了。” 方循好像能够看穿小棠一样,他所有说的东西,小棠都能体会到——他也一直跟在老大身边,跟前跟后的,这次新开的栏目,还有关于叶扬若的案子,他的提议都被重视了,这是他以往不曾感受到的自豪,就算依旧只能跟在老大后面忙前忙后的他也愿意。方循就像另一个自己一样,虽然这小子看起来像个爱闯祸的滑头,却总像个没长大的弟弟一样让人想要去心疼。小棠把手甩了甩:“算了,我不打你了!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方循也放弃了躲藏,把小棠带到侦探社的天台上吹风。 两个打闹了一场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不打不相识的玩伴,反倒有些同情起对方来了,他们吹着天台上面的门,惬意了不少,也全然没有了怒气,小棠先开口了:“你能跟我大致讲讲吗?” “你说的那单案子?” 自从和纪燃一起跟进叶扬若的案子,几乎每天都在说,他自己也快吐了:“不,你这个人。总觉得好像” “在讲你自己?”方循一脸得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都在我这里,你的资料。” “混蛋!就知道你又在骗人!”小棠抓住他的脖子,并没有用力,甩了甩,是又要开掐了吗? “哥,你先不要激动嘛。”方循把手放在小棠手腕上,示意他放下,“我们的确是很相同的,都想做好一件事情。所有的资料,看了那么久也不是白看的,我会帮到你的,放心!”他拍了拍胸脯,像是在承诺。 小棠松懈下来,好像有些丧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眼前这个从一开始就撒谎的人,可他,又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方循开始讲自己的事情了:“我很早就到侦探社里面来了,一开始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侦探社可以做得那么大,我也想要知道,‘陋室’,是不是真的像大家传的那么神奇,可是真的好不容易争取到留下的机会了,纠缠我的,不再是那些我一直想要找的秘密,而是所谓的人情,有没有很可笑?当所有我以为的是秘密的东西,他们都全数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时,我才觉得自己原来有多卑鄙。” 他是还在讲着小棠的故事吗?小棠没有应他,只是陷入一种难以捉摸却又无法自拔的忧伤。 “哥,你放心好了,既然我都跟你签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我可是专业的。”方循挑了挑眉,想要显露自己的自信,也想要得到小棠的认同。 小棠推开了他那张有些像是挑衅越靠越近嘚瑟的脸:“你走开啦,别烦我!” “哦。哥,我们吹完风就下去吧。” “其他人呢,什么时候回来,就你一个呆在这里?” “哦,他们去吃早饭了。这些家伙,被说老是三餐不定的之后,就时不时保持在11点出去吃早饭,我没跟着去,大概快到了” 小棠瞪了他一眼,这次是真的扑上去打! “混蛋!你又骗我!不是放假了吗?吃早饭,我叫你吃早饭!还跟我讲良心!” “哥,哥,别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总有人会先离开 小棠回到了杂志社,整个杂志社的人也相继回来了一些,开始有了热闹工作的劲头,纪燃正被那些旧档案烦得有些焦头烂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纪燃说,告诉他自己遇到了一个骗子,还被骗签下协议?不,一定会是被骂傻子! “哥,我找到侦探了。”小棠有些战战兢兢的。 “那很好,大概预算知道了吗?”纪燃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大概知道了。可是,哥”纪燃刚要把资料拿去复印,被小棠挡在前面。 纪燃还是只顾着手里头的资料,没空去搭理小棠,他知道,这孩子时不时会犯傻:“怎么了,说话。” “哥,侦探是找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他靠不靠谱,反正看着挺不靠谱的。” “在哪找的?” “在‘陋室’,没得找了,其他的问了不肯接。” “那啊?算了,能理解。里面的侦探也算是好的,我们也就是想找个比包打听一样的来调查,没什么挑的。” “哥,哥,要是那个人,是个实习的呢?”小棠简直不敢做出任何的表情,他担心稍微挑一挑眉什么的都会不小心挑起纪燃的怒火惹来一顿臭骂,可不说对他无疑就是站在刀刃边等待被消磨一样的煎熬,他始终都不能瞒过纪燃,那还不如一次性告诉他,省得自己就连说句话都如履薄冰。 纪燃停下了,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是他们拿实习的敷衍你吗?” “不,是我自己遇人不淑上当的。”小棠把头埋下,很自责,“我原先真不知道他是个实习的,我也被他骗了。知道后我也担心他不靠谱,可是,没办法,已经签字了。哥,怎么办啊?” 纪燃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算了,能到‘陋室’当实习也是有点本事的,能把你唬住也不容易,大的侦探案子多了名气大容易暴露,找个小的不起眼的也行,就这样吧。” 小棠终于可以舒口气了:“那就好。那人其实也不差,就是有些滑头,看着不大靠谱,我会看着他的。” “看着他做什么,要专门看着他还找他来干嘛?你还有事要做。”纪燃拍了拍小棠的手臂算是安慰了,哪有不栽跟头的年轻人啊。纪燃转身继续看他那堆资料,都忘了要复印。小棠很自觉地接过了那一沓要复印的文件。 办公室有些吵嚷,还听到有人打桌子的声音,带头的正是岳荣:“都出来,都出来!”那阵势,就像是要开战前的摇旗呐威,好像为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做预告。 “怎么啦?”“又吵啥?”“听说岳荣哥的办公室丢了文件。” “谁?拿走了我桌面上文件?新栏目所有整合好的要排版的文章?有胆子偷就站出来!”岳荣说这话时盯着纪燃和小棠这边看。他这样的怀疑,其实是很没有道理的,纪燃才是那个主要负责的,文稿丢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没有必要为了打击岳荣偷走,代价太大,而如果只是为了在拿走后可以让岳荣焦急些再在事后以找回了这样的借口重新放回去必然会让自己备受怀疑,完全不合逻辑。” 岳荣是一个很不擅长谋算别人的人,按纪燃对每个人的排列来看,岳荣对他虽然有一定的威胁,可是,他是一种相对来说很低级的对手,他根本玩不了“阴谋”这种很高级的游戏。他会把他所有的喜怒全然写在脸上,所有要想利用他的人,只要根据他的表情神态就能很容易将他扣留在设下的圈套里,将他像个小丑一样戏弄。他不是蠢,只是简单,他把所有的人都想象成是在一条直线上的人,他总觉得所有人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在他的世界观里,人都是为了他所认定的“理由”活着的。所以,他欣赏的人会一直欣赏,他认为的有瑕疵的人会一直将不满写在脸上。他能够跟所有人说他想要说的话,不该说的,该说的,只要藏不住了就都会往外说,不管别人想不想听,只要被他抓到就一定要听他说下去,不然就是对他的不尊重,但同样的事情如果他不愿意做他不会像自己勉强别人一样勉强自己去接受,反而会大肆吵闹,弄得所有人都尴尬。他不是不聪明,只是他所有的机智都用在了从书本c课堂还有推理片教他的那些东西上面,然后把它们照搬。按周一凡的话说,他是一个写东西很讲究艺术性的人,可是看多了又太干,完全是教科书式的创意,教科书式的死板,匠气太重,当得了匠人当不了艺术家,他和纪燃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岳荣这种人就算是当坏人也当不了那种很高明的坏人,他即使想要算计别人也只会用从肥皂剧里学来的那些很低级的“借刀杀人”来利用别人帮自己说或者做某些事,但每次都会被轻易看穿,然后就傻傻地跑进自己设下铺垫别人帮他完善的圈套里,问题是,他还会觉得自己运用得很高明, “哪个桌面?”刚从外面回来兼顾负责办公室技术问题和岳荣同一个办公室的小宋最先问话。 “都有,电脑,办公桌。”岳荣有些怒了,“电脑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没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干的,这么缺德!” “如果是电脑的话,我走之前看到你的电脑蓝屏了,无法修复只好重新装系统,桌面上的东西都没了。”小宋扶了一下那副在有些油腻的脸上一直往下滑的眼镜,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因为擅作主张重装系统让岳荣丢了文件有什么需要说抱歉的。岳荣使用电脑不当还从不杀毒只要他有看到都会说,但岳荣就是不听他也没办法。 “好好的,怎么会坏!”岳荣好像还想找一个能够自己揽下这个责任的人,最好是纪燃,他朝纪燃这边看了一下。纪燃总说岳荣有点像单细胞生物,从生物的角度来讲这简直就是冤枉,可从思维来看,说得很贴切。 “那就问你自己了,我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是哥你一直不去注意。之前也是因为要休假,我怕你又没有关等到拉总闸电脑自己停,所以才去给你看的。” “我关了。”岳荣走时怕小宋又会烦他,记得清楚。 “哥,你是直接按的电源开关吧?”小宋有些嫌弃地看着纪燃。 “啊,怎么开的怎么关。” “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对岳荣这种一根筋还总觉得自己很有理的“小白”,小宋直接拒绝了和他继续对话。 那句“怎么开的怎么关”好像被笑话了,办公室在旁观看这场闹剧的人有不少在憋笑。岳荣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理亏了,幸好自己每次都有备份,只好跳过电脑桌面文件的茬,索性直接把矛头对向纪燃:“那我桌面上打印好要给一凡哥看的呢?纪燃,是不是你拿了?” “我拿你的干嘛,又不是没有,我也已经把那部分全部交给你们负责了。”虽然有预料到自己会被点名,但也还是很突然,纪燃只能冷冷一笑缓解尴尬。 “谁知道你会打什么主意。”岳荣依旧不依不饶。 纪燃好像很无奈又有些很官方的礼貌地笑:“真没有那么多主意,我现在都在做叶扬若的案子,其他报社在两年前采访叶扬若他们那些未公布的资料复印件谁拿去看了我也没问,你现在又在急什么?” 那几份资料的复印件是被岳荣拿走了,他想要知道纪燃究竟在查什么,为什么才会花大价钱卖那么多人情费那么多唇舌去同行那里讨这些,但纪燃现在把他们拎出来说是在警告自己还是想要报复?原本还想把那些资料看完放回去的,现在是绝对不能让它们再出现了。岳荣有些慌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确实看不见那些已经排版好的印件,这不是问你一下看你有没有拿嘛,你还急了。” “是吗?”纪燃不去理会他了,继续看资料,他不打算跟岳荣这样很低级的对手纠缠太久,他更大的挑战是不久后跟叶扬若还有祁锐宁的较量,他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 “可不是?”岳荣有些没劲了,原本还想挑衅一下,可对手连理都不理自己,他开始犯嘀咕,“一看就是心虚了,还装。” “回来啦?都怎么啦,围在一起?欢迎我啊?要说这上班高峰期堵车真不是开玩笑的。”周一凡风尘仆仆地赶到办公室,可现场气氛紧张没有人理会自己,“都怎么啦,派个代表说话!” 一个跟岳荣同一间办公室的编辑说话了:“哥,岳荣哥放在桌上的稿子不见了。” “就为这个啊?我拿的。”周一凡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也没有打算就他们的疑神疑鬼去骂谁。在进办公室前他就差不多听清楚事情的全部了,虽然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办公区域,可是他对每个人的品行了解得很清楚,只是一味呵责把时间浪费在办公室纠纷上从来就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不管好的坏的自己造的自己消化,他只有等到有些把控不住了才会出面去解决,而这一次的无中生有的怀疑他在外面听了多久就烦心了多久,恐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拿的?哥,你怎么拿了也不说一下啊?”岳荣咋了一下,他其实更愿意相信是纪燃拿走的而周一凡在包庇他,可是他又不想要去怀疑周一凡会这样不公允,他是有些矛盾的。 “怎么啦,闹误会了?唉,虽说放假了我也不能真的不管啊,走之前叫你们把工作完结好再走的,你就只发个模板给我,收到时都大半夜了,人都走了,你电脑也空的,就拿了桌面上打印的。” “我忘了”岳荣是很不擅长需要用到电脑的工作的,可他又很痴迷地想要显示自己很会用,在刚学会预设邮件发送后急着要尝试,预设时附件只添加了模板一时高兴就忘记了要把打印出来的拿给周一凡看就回去了。 “行了,我不是偷的就好。散了散了,该干啥干啥。”周一凡很不正经地遣散了围观群众回了办公室。 周一凡清楚,在办公室内部不和谐是件可怕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让所有人都以名字或叫一声“哥”相称,原本只是要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可是从两个同龄人间开始出现“哥”这样的字眼他就意识到这中间产生了一种等级分化,多了声“哥”因为存在的压制性让人的隔阂越大,还不如原先加个职位那样冷冰冰的好,但当他意识到想要重新纠正回来的时候,太迟了。纪燃和岳荣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两个人表面功夫隐藏的都很好,可是都容不下对方,想要将他们调和如果他们自己不主动的话完全不可能,而要杜绝这样的闹剧,或许,他们中间,真的只能留一个。 小棠看到周一凡回到办公室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声跟纪燃说:“老大,我觉得岳荣哥讨厌你。” “还用你觉得?看都看出来了。” “他好像越来越讨厌你了。” “我也是。他太粘人了,不过无所谓。”他竟然拿“粘人”来说人难缠,虽然好笑可也贴切。 “呵,一凡哥会不会不高兴啊,如果岳荣哥跟你闹太凶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连小棠都能够看出来他们这样激化会让事情发展变得不好。 “我像是那种会主动惹事的人吗?”纪燃很自信自己不会把时间花费在这种很低级的事情上,可是,摊上一个会纠结在这种事情上的人,除了无奈,也只是苦笑,“他就是智商不高情商低,我都不爱搭理他,就他那样,也惹不到我头上。” 纪燃顿了顿,还不忘给小棠“上课”:“小子,记好了,如果你没有办法让你的敌人喜欢你,那就当无可取代的那个,他就不会是你的敌人了。” “啥意思?” 纪燃笑了:“当得了知己才当得了对手,都不在一个等级,有什么好争的?” “那哥你就一点儿也没有想过要去讨厌岳荣哥吗?”小棠总觉得纪燃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宽宏大量,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小棠认识了他那么久对他的了解不能算通透了但也算大半,他不觉得纪燃会不去计较,可是,就纪燃说的那样看来,岳荣也真的很可怜,一直在跟一个看不起他的人争一些对方根本没有看在眼里的东西,“唉,其实,岳荣哥也不容易,就是人太轴了,还总是要把自己看太高。” “说得没错。我也不容易,因为他我被排挤了多少次。”纪燃说的是实话,虽然岳荣是那种不太聪明的人,可却很容易挑唆别人关于想要的那种绝对公平的追求。纪燃的步步高升与他的能力是分不开的,可是,人们更愿意接受的是他们想要去相信的,尽管纪燃巧舌如簧很会经营人情,可是一旦出现被别人臆想他可能对他们的利益造成威胁这样的事情,所有的高情商善于把握人事就都是不入流的把戏,再高明也显得低贱。所以,纪燃的存在说明了他们是菜鸟,而他们不愿去承认,那么纪燃就只能够是耍了手段上位的。岳荣把所有人潜藏的想法说出来了,加上他原本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看起来一根筋很单纯质朴的形象,所以,所有关于纪燃的厌恶都会因为嫉妒还有那个第一个开始说不公平的人的出现给放大了。在那间表面看似和谐的办公室是要由一些不和谐的东西去维系的,恰好,纪燃成了那个用来维系和谐的不和谐。 “哥,要是一凡哥不高兴了怎么办,如果大家都排挤你的话。” “大不了骂几声,实在压不下去了,那就会有离开的,我,或是岳荣,或是吵得最凶的那个。”在一段争执中,总会有比矛盾双方更深陷其中的那个,所争执的东西或许与他没有关系但他就是会把自己给代入,难以自拔。 “你也会?怎么可能?” “要是说忠诚,我看起来没有岳荣单纯,也不如他善于用弱者的心态去拉拢人。” “那怎么办?” “小子,你是不是会在背后经常骂我‘老狐狸’?” “怎么会?哥,没,没有。”要不说纪燃很会观察,单是小棠一个“失误”的提问就能够看出来他觉得自己很狡猾多变谈不上“单纯”这样的字眼,这样的人,简直可怕! “年轻人,只有长不大的人才会说单纯。”纪燃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不,更像是像是野兽看到猎物走近一样的,还带有一丝得意。 眼前的纪燃,在小棠眼里,仿佛就像是披了身光芒的圣衣,好像所有他说的话都能够被记录成集,如果就这样整理上传到网上,会不会有很多人想要痛斥像他这样一个成天把阴谋挂在嘴上的人啊?可是此刻,小棠分明那样钦佩他,就算他是一个很阴暗的小人! “纪燃。”岳荣走了过来,像是败下阵来略有不甘的将士急着发狠话,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堆,“你曾经说过我是当不了一个好编辑的,我告诉过你我会证明给你看,同样的,我也会证明我一点也不比你差,等着吧,我会超过你的,最后,我们两个只会剩下那个最好的。” 纪燃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岳荣原打算放完狠话就走的,看到他这个鬼样子反而不想走了:“你有问题?” “没问题。” “那你笑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纪燃见状看是躲不过了,只有直说,“那我可能要对你刚才说的说明一下,不要打断我!我会忘记要说什么。首先,我从不认为你当不了一个好编辑,虽然我说的原话是‘你当不了一个好编辑’,因为你所谓的‘好编辑’就是当到主编那样的位子,但一个主编他可以不会编辑,但他不能没有掌控力,所以我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按你的想法说的,你能当编辑,但你无法把握全局,你遇事容易情绪化,不能当好领袖,你会是个很好的编辑,但只能是编辑,你担当不了主编那种你以为的‘好编辑’。先不要急着打断我。其次,你不差我知道,在写文章上面,一凡哥也说过,我擅长人物,你擅长的是刻画风景,确实,你能抓住社会现实,可我也会把握感性,但是单纯用消极的眼光找寻共鸣并不能一直用,这不是社会的全部。都说了!不要试图打断!你不比我差我知道,我也没有要示弱。最后,我同情你,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告诉我你不比我差,你要证明给我看,大可不必,我并没有那么想要知道,而且你能努力证明给我看到哪一步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把你看作一个学习的参考,但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怕了!害怕当我的对手?不要拿在同一个杂志社当借口。”岳荣就像抓住了什么可以拿来羞辱纪燃的点,也因为他终于能说话不会被打断了,好像有些得意。 “我是一语双关,你没听出来?”纪燃头都不扭一下就走了。 原本还想要羞辱一下纪燃的,现在却只能被人“倒打一耙”还不敢太声张怕会惹主编生气,岳荣一个人站在那里,咬牙切齿,却只能目送纪燃这样的小人在自己眼前恣意放肆。 “纪燃,我们中间会有一个人离开的你,必须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我有一个大发现 冲侦探社出来临近闹市街口的一个小茶馆,里面有一个身着大风衣的年轻男子,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一直望着窗边往来的客人,还不忘用风衣遮挡,鬼鬼祟祟的。 应该是他看到了那个他要等的人过来了,对着窗外一个年轻人直招手,他要提醒来人注意自己的位置却不忘故意压低音量,声音就像是在深夜里是不是会听到的暗渠传来的低吟声一样:“这边!” 来人正是小棠,他像是匆忙间特意赶过来的,头发早在奔波间变得有些凌乱:“我说,你又在干嘛?” “哥,等你啊,等了你好久。”他一直压低声音,把跟前的那碗没有喝过的茶推到小棠前面,还不忘哈腰拱背“哥,你怎么才来啊。” “你这小子,又要干嘛?”小棠眼里泄露着隐藏不了的嫌弃,语气间也尽是不耐烦。 年轻人的语气依旧不改谦卑:“哥,这不是你来找我要我查吗?” “说清楚了,我不是去找你的,还有,是被你诓骗的才让你查的。”虽然距离签下那份东西已经两三天了,可小棠还是耿耿于怀,一看到方循就忍不住想要打他,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好歹自己在杂志社呆了那么久也学了那么久,也算学精了,自己也算跟着纪燃“整蛊”了不少人,可偏偏就是栽给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公害的小子。 “我不跟你计较。”方循从他那个一直藏在风衣下面用腋下夹住的背包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蹑手蹑脚地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和他一直都带在身边的笔记和笔,具备就绪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像是要分享一个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哥,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疑点!” 方循很会把假的说得像真,小棠已经领教过了,所以方循会把细微的事情夸大了说他一点也不会怀疑,对于那些会有什么大发现之类的话在见过的那一次面后小棠就狠下心再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任何话:“是吗,你是又想要说什么鬼话,想要骗到什么?” 小棠是急匆匆赶过来见方循的,虽然料想到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不可否认,方循有他独特的人格魅力,虽然那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总是潜藏着不少的谎但就是很难让人将他完全置之不管,而小棠,也在那一次听他说完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东西后开始想要把他看成一个随时见到都要欺负一下的弟弟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总是当跟班久了,他也想把方循发展成自己另外一种跟班,可以时不时揍一下出气的那种。 “哥,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修养好吗!”方循原先还是小心谨慎瞻前顾后的模样竟一下子严肃起来,“哥,作为一个侦探,我是有尊严和底线的!之前骗了你我知道我是不对,可你,也打了我,两消了。请停止侮辱我。” “你是侦探吗,你个实习的!”小棠装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又好像在憋笑,他并不是针对方循,相反,因为方循不管什么打扮看起来就只是一个被压在大堆档案底下爬出来的小孩会让小棠莫名想要去同情他,要不说第一印象深刻,但可能是因为打了他两次,小棠总忍不住想要去欺负他,偏偏他还长了那样一张受虐的脸。 “我会是的!你爱听不听。”方循一脸认真,瞪了小棠一下后直接把目光转向桌面,拿手指蘸水画框框,“我认真看了报告,死者不是被谋杀一次。” “什么意思?” 看到小棠开始认真听了,方循反开始耍滑了故作神秘:“哥,那天你找我之后我就看到有个人被用100多种方法暗杀” “讲重点!”小棠敲了敲桌子,这是纪燃的常规动作。 “哥,你还记得吗?”方循声音压低,低下头示意小棠也一样,“死者的肺部验出来有抗焦虑的药物,就是氯苯甲酮,这氯苯甲酮是非处方药,直接到个药店就能买到。” “那也不能说这是有人想要谋杀她。” “哥你还不明白?如果她真是有焦虑症状又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私下找药抑制的话那案件里的氯苯甲酮也就这样了。可是,死者没有过焦虑症方面的病历,没事干嘛要找这种药吃?还有,就算有病,又怎么可能把药喝到肺里,应该是被灌进去的才会这样。还有一点,有哪个想要去偷情的人会在见情人前偷偷喝抗焦虑的药,就算真有焦虑也说不过去啊。” “所以,你怀疑她跟姓祁的没有奸情?” “不,这个还不能轻易说。” “那就是可能有人想要用那些药来误导其他人,或许是想布置成因为焦虑症发作才死的。可是,说不过去啊,太多此一举了,死者怎么看都是他杀。”小棠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是疑点。还有,死者有肝病。” “对,可又能说明什么?” “死者生前查出有严重的肝功能衰竭。肝功能衰竭还喝那么多酒,要死啊!” “那会不会是她知道自己已经病得严重所以自己放弃了?” “幼稚!”方循抚了抚那副看起来有些重的眼镜,是在嘲笑小棠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吗,可从他的脸上又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小棠拍了一下桌子,很勉强地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你什么意思?” 方循直起身子,扭动身板活动了一下,诡魅地笑了一笑,“哥,所以,现在就要你对我客气点。”他是又故意在设什么陷阱吗? “小子,几个意思?” “你揍了我两次。”方循语速放慢,就像在酝酿什么阴谋一样,恰巧的是,小棠已经把脚踩进陷阱里了。他指了一下脸上还没完全消肿的淤青还有那天残留在手臂上的挠痕,“你看,还有这,你看,哥,都没消,比起这些,你一直怀疑我,我心更痛!”方循作势捂住心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想怎样?”小棠知道,方循已经抓住了可以报复或是威胁自己的机会了,而自己正一步步赶往他的圈套中去,眼看着那个先前还被自己揍得有些消沉的小子这样嚣张,他虽然气也无可奈何,可他也没得选。 “我?很简单的哥,你被我打一拳吧,我力气小,还没打过人,哥,你都打过我两次了,也让我打一拳吧。”方循神色尽是嚣张得意,可语气里还流露着一些哀求的语调。 小棠愤愤地看着他:“休想,我可以去举报你的。” “你能找谁啊?侦探社的大哥看到我被打了都要去找你,你都不知道我拦了多久?现在我就只是想要揍你一下,你就这么小气?”方循真可以当一个演员了。 “不可能!”小棠想要抢走桌上那份资料,反被方循先抽走了,还要忍受他那样小人得志的笑,他狠狠地盯着方循,”你是一定要给我的,我们都签字了。“ “哥那么小气那算了,我会给你这个资料的。因为我跑得快,所以很快就给你找到那个疑点,但是我整理却很慢,我还要过几天才能给你看到这些。”方循拿那些资料扇风,对小棠已经气到有些绿的脸完全不搭理。 “除了被你打,还有什么?”小棠有些妥协了,确实,把方循揍得那么惨他也过意不去,他也不能叫别人要打就打。 方循一脸谄媚,还搓了搓手:“很简单,哥,我昨天去打游戏,刚好手头上的钱都不够充值了” 小棠也不去顾及一旁还有那么多人了,拍了桌子就站起来直指方循的鼻子:“这才是你的目的!” 方循愣是像个安慰发了脾气的朋友那样心平气和地拍了拍小棠的肩膀把他摁坐在椅子上,显示出一副公平谈判的模样:“你可以选的,我不是没有给你选项。” 小棠把心一狠,甩开了方循那只干瘦得摸到骨头的爪子,把头一扭:“那我宁愿被你揍一拳,要钱没有!” 方循恭敬地把小棠请了起来:“好吧,请你站直了。”小棠依方循的话站起来,虽然不情不愿可也总比被继续坑钱好。 方循手动调整了一下小棠的即将被打的脸:“欸,欸,站好,脸朝那里,微笑。” “微笑?小子,不要过分了。”小棠咬牙切齿,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多年打架不被打的记录就这样给一个毛头小子给破了,自己还不能还手!算了,为了工作,忍忍,不痛的! “那算了,不要微笑。”方循似乎看出来小棠可能有些生气了,也不去挑逗他,在摆弄好小棠的头后,以堪称闪电操作的手速从包里拿出侦探社专门用来近距离攻击危险逃犯的拳套弓弩朝小棠的脸上狠狠射击过去,然后,立即收起来还不忘拍照。这一拳下去,小棠的脸好像肿大了半圈,红彤彤的,跟煎得半生熟的肉被切开时看到的差不多。 小棠痛到不敢拿手去碰脸,挥拳要打过去:“混蛋!竟敢使用武器,还拍照!” 方循一手抓住了小棠的拳头,一手轻拍小棠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还不忘点头敬意周边看过了这场闹剧的人表示打搅,压低声音开始对小棠洗脑:“我没有说不用道具,哥你打我的时候可狠多了,还把那么重的档案砸在我身上,事后我还要自己一份一份把它们整理好,我现在全身还都酸痛呢。” 小棠甩开他的手,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那你又说力气小?” “就是力气小才用道具的,不然太亏了!” “把找照片删掉!”小棠想要夺过他手里的相机,却不想方循动作太快直接藏到背包里,自己的手还撞了一下桌子,得不偿失。 方循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哥,不要冲动,很多东西都存在里面呢,不小心没了,我们都赔不起!” “还有呢,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小棠像是含着泪在忍痛,索性也不去跟方循这个滑头计较什么了。 方循将档案拍在桌面上,里面的资料都散了出来,他拿出其中一张一本正经地指给小棠看:“经过我坚持不懈死不要脸的努力,终于查到,死者在案发前会去医院做定期检查,所以照理说,她还不知道自己病得这么重,最多就是知道自己的肝脏有点问题。哥,你看。这些数据,死者生前的检查报告显示的只是她的某一些指数异常高于一般水平。” 见小棠一脸懵拿着病历也看不懂的样子,方循将散在桌上的文件收起来放到小棠跟前,继续说:“还有,我怀疑,死者的病,根本就不是意外,我们留意过死者生前拍过的照片,是在死前2天左右拍的,我们发现她拍下的餐桌上的一碟东西,或许,是白色的菌菇,和普通的食用蘑菇差不多。我查过,死者死前一年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做定期身体检查的,但那时她的肝脏只是有些指数偏高,在比正常值高一点的范围内,但这些偏高对于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来说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的,并不能算是太大的异常,可是跟她遇害前一天去检查的相差很大。短短一年,肝脏就发生轻微病变,而病患本身在检查时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尸检时显示的是肝脏有严重受损,与病历上写的也不大一样,除了药物潜伏或人为造成的伤害,我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的肝功能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快的变异。所以,我怀疑那个东西,就是毒蘑菇!我偷偷潜进去死者家里过想要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当时因为叶扬若的出租屋才是案发现场所以死者居住的房屋并没有过多引起注意,我在想,死者虽然是一个中年妇女,可是从她的着装发型看,她是个生活有些讲究的人,这样一个人吃的东西不会随便乱买,菜市场她肯定不会去的,而超市不可能会出现毒蘑菇,那也不会是路边随便摘的,那盘东西既然是她自己煮的,那么不是别人拿这个送她就是她种的。我在她家找到了干瘪的菌菇纤维,很难再检查出什么。但是,死者在居住地附近有一块用来种植修养身心的小园地,我在她附近另一块无人看管的种植地上发现有一些白色菌类,虽然有被烧过的痕迹,可是,从土壤的检验成分来看,确实有生长过毒蘑菇的可能,而且,捡来的那个小菌菇就是类似于白毒伞一样的蘑菇。我怀疑,有人利用死者贪小便宜将其毒害!” 方循看着不靠谱,可这番推理着实让小棠大吃一惊:“你,真是这两天查的?” “是不是很厉害?”他又开始嘚瑟了 “我很怀疑。你是真的这两天查的,还是早有准备?” “是这两天查的,也不是。侦探社对很多案件多多少少都有提前去搜索一下,这个案子在两年前就引起注意了,当时有存资料也有去调查一下,那个病历就是那个时候骗来的,我也去现场看过,还去死者家和种植地捡了点东西来验,还看了些报道,但没有完全下力气去查,所以这些疑点早在两年前我就有了,只是现在既然有人出钱要查了就顺便查查。” “两年了还是实习的?”虽然方循的逻辑惊为天人,可小棠不敢表露得太过敬佩怕那家伙又得意忘了形,只好转移话题。 但如果“陋室”连一个实习侦探都这样观察入微,那正式的该是怎样一种存在?想想也是可怕。先前,自己和纪燃费尽心思去钻研的那些疑点还自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却不如别人一开始就发现的多,那些苦心摸索出来的或许在他们看来什么也不是吧。想到方循这样厉害自己原来那样以貌取人也确实是太冒犯了,这样看来,挨的这一拳也不算亏 “哥,你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都不夸下我吗?才两天,就比你们瞎忙活怀疑这怀疑那的有用。”他又开始咋乎了 “哥,哥” “走开!”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舵手” 在一个晴朗无云的早晨,一个男人,在一个阁楼上推开了一扇窗,各楼内有五个排列整齐的书架,书架上按字母顺序摆放着许多书,书目大抵是现代诗歌c散文集和中外影视鉴赏类的书。男人把头探出了那扇窗户,点了一支烟,他的动作有些生涩,那应该是他吸的第一支烟吧,他被呛得有些难受,好像被什么东西顶到了上颚一样,他的眉毛把持不住那呛人的霸道皱得将划过额头的阳光分成了亮一暗一亮三个部分,他面露难色,直接把还未抽到一半的香烟扔到只喝了一口的温水里。 都说烟草能够缓解焦虑,怎么他就不呢,莫不是心情想要烦躁起来脸烟草也会与自己对着来?虽然只是吸了一口,可是香烟被点燃后吸进鼻腔里的焦油味好像一直纠缠在他的鼻腔里,挥之不去,他想要狠狠地吸一口新鲜一点的空气,却吞吐了不少原先香烟点燃时还残留在阁楼房间里的余味,就像将人的整个脑袋压在了烟囱口一样,惹来一身烟火味,也招引了不少烦忧? “我要不要怎么做?”在过去的那么多天里,他一直都看着电脑上的一张截图,看了很久,在多天前,他截下那张图的时候想的都是要把它发出去,发给某个人,可是,在真的预设好了发送的时间后,他却一直在纠结,纠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在距离那张图从草稿箱到收件人邮箱的时间还有15分钟的时候,他在他的一个程序上打开了一个邮箱,他一直看着邮箱里的那封还未发送出去的邮件,他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无数多次的设想后突然跟自己说想要反悔了,分明,他比任何人都期待那封东西发送成功后的那个结果。 他在房间内踌躇不定,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似乎每一个动作都是多余的,可是每一个动作又都是不经意的,他索性,完全把自己放掉放空,任由自己瘫坐在地上,对着电脑上那封该死的邮件。怎么办,那些烟味纠葛的郁结好像从鼻腔开始一直游走,已经堵塞在咽喉了,他原以为那样堵在鼻腔和咽喉中间的那份有烟草味哽住的类似于在潮湿沉闷的小空间里纠缠不清的死气陈腐的感觉在稍稍屛住呼吸后能稍微减轻些,不料却在他用舌尖轻触上颌试图回味是否经已完全消退时变得越发浓郁起来,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越尝试挣脱就越是束缚得紧要,他就快窒息了,不只是为了那久久无法挥去的烟霾,还是为了那在漫长的15分钟内一直滞留的邮件。总之,他的所有关于精神境界里可以拿来比拟的与自由有关的东西,在那15分钟里被那一支只吸了一口的腐蚀了他整个喉腔的烟都给败光败没了。 15分钟一点一点得过去了,他没有嘀嗒嘀嗒地自己数,因为他的心有些失望,像是死了一样,可有异常紧张,他更没有盯着一旁的时钟围着它的针流窜,他会害怕那样的局促,他就只是死盯着那封邮件,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像那些由香烟吐露出来的雾霾已经逆流向上流离到了他的目光中,他的眼像是多了一层翳一样,尽是迷惘 时间就这样,好像在盗走他的直觉的同时也盗走所有已表示作过去的现在,他瞄了一下时间,刚好,就是那个点,他刷新了一下,邮件已发送 没有懊悔,也没有伤心,那是他,他们期待了无数次的结局,他的反悔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只是,他莫名掉泪,从他那似牛眸漂亮的双眼里,流出晶莹的珠。 在她入狱后的710天,原本发给她母亲的信件,发送了,从她的邮件,到纪燃的。不同的是,这次发送的不是那封信件上的文字,而是一张从她的邮箱预设发送到她母亲邮箱那封信的截图 而发信的那间阁楼上,还留着一个还一时不能自己c好像痛苦到心的最底层的人,有人管他叫“舵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副主编的焦虑 纪燃收到那封邮件了 看完后,他像疯了一样,一下起身一下又重重做回到椅子上,又起身,把办公室的门锁住,放下百叶窗,又重新拉上去,重重地甩了一下那条带子。他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坐立难安,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是已经过了下雪的时候,可还是很冷,但他的额头上却泛起微微的汗。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从看完那份邮件纪燃都一直叨叨叨念着“我杀了人”这几个字,一直念个不停,他不曾这样紧张过,起码是在着手叶扬若这件案子后,他没有像这样手足无措。这几个字有多严重,对叶扬若来说,或许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于他,对于这个将更多的期待放在那个女人是无辜的假设上可以收获得更多的男人来说,这几个字,势必将他推去面对只有一种可能的结果,也算是解脱吧 “混蛋!为什么这么对我!”纪燃几乎咆哮起来,不知是冲谁,但就是心里堵得慌,好像被什么死死压着,连气都难喘得通畅。 他是在骂那个多事把邮件发给自己的人吗?邮件是叶扬若发给自己母亲被截图截下来的,所以她不是发件人,而那人将邮件截下来后发给自己,时间设置得与叶扬若设置发送出去的一样,说明这人定是在算计什么,难道自己也要被算计进去吗,这种早被当作棋子的感觉,让他倍感耻辱?或是,他是在骂叶扬若,骂她为什么要那么顺当地认罪,为什么要生得那副耀眼迷惑懂得骗死人的好容颜,即使认了罪还会有人想要去相信她的清白,而自己就是那些傻傻深陷其中还要帮她布置东西左右的白痴? “混蛋,混蛋!”他算是疯了,一直走来走去,绊到废纸篓也一脚狠狠踢过去,可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焦虑到不成样子,清醒的意识提示他自己冷静,可行为就是无端失去控制。要是在他清醒后能够重新回顾这样失去控制的一幕,估计也会默默在心里痛斥好几十次“我是疯了吗,这样作践自己!” 他踱来踱去毫无目的,也不看路,撞到了架子,一拐一拐地把自己拖到电脑前。 “还好吧,妈妈,您应该会很奇怪”他不敢错过一个字,一字一句地把邮件截图上面的字话都给读出来,似乎还怕会错过什么,有些还重复读了几次。 “啊,我看到了,看到了!哈!我就说你这个女人有问题!”纪燃读到某个地方突然欣喜若狂,就像是捡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是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又重新找回了,还发现比原来的更好看了些。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几乎是手舞足蹈在为自己的发现狂欢。 整间办公室就他一个,可他却像是在跟7c8个人对讲。 “你看,看吧,我就说那个女人有问题,看,这里写了‘他最后看我的眼神’,还有啊‘可我却杀了他’,‘他’是单人的,男的,死的那个是女的!女的!她那么变态,一小点不起眼的都纠结,不可能会没注意到!” “不是,下雪,不是这个时候,两三个月前,不对,不对!” “难道她不止杀了一个人?有意思,有意思。” “哈!要不说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谜,不错,哈!这下有的写了!” “不对,要是无辜的呢?她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装无辜,就是装的!承认杀了一个人总比认了杀两个人轻,看来,要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东西来不容易,杀手啊,杀手!狗狗c痛苦c抱歉,装得真像!连写份遗书都能说谎说得这样真,真是狠!” “不对,不对,‘藏在黑暗里的人,太多了,他们看到了我残破的骸,拿着我的骨血威胁我,告诉我,我终将受到一世的诅咒!会有人受到惩罚的,那些把活生生的人推向地狱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要他们,在地狱里,为过往的孽忏悔!’,她是有人在威胁她什么吗?还是就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玩给不明缘由的人看的把戏?不是,是发给她妈看的,她要干嘛?难道还要有其他人会受害?‘他们’?她要对付的人不止一个?那个死了的女人就是一个,还有其他人,还有其他人会被害,之后会是谁?” “‘很敬重的人’?是谁?谁是那个敬重的人?她是怎么杀死那个人的?”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这个女人,我要揭下你所有的面具!”纪燃起身欲离开办公室 “不,不可以,还不到时候。”他欲行又止,神神叨叨的,“现在去太冲动了,会打草惊蛇的!” “哼!看到这封邮件的不止我一个” “妈?那我就代表你的女儿来问候你一下吧。哈哈” “绝对是大猛料!找一凡哥说一下!” “不行,现在还不能给一凡看!” “我是在质疑他吗?可一凡哥一直带着我,现在收到这种东西,一点要去打一声招呼的,况且这个案子现在被那么重视” “不,不行,一凡不会当真的,他太常规了,这样的游戏不适合他玩!呵,看我怎么撬开那对狡猾母女的嘴!” 纪燃拿走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欲离开,突然,电脑显示收到一封由“舵手”发出的邮件—— “纪副主编,我送给你的邮件,看着还行吗?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不管你想什么,都是错的!” 纪燃,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他抓住穿在身上的衬衫,攥起拳头,手一直在抖,额头上原本已经变干消失的汗渍又重新出现,他咬牙切齿,眼皮一直抖动,像是在做打架前的预备动作一样,怒气满满,可脸色又像是被吓坏后才出现的煞白。他是被利用了吗,对方是要告诉他他不过就是个连方向都把握不对的傻子吗,还是想说不管自己在想什么都会被看穿? 纪燃打开办公室通到公路外的窗户,毫不顾忌窗外车流的鸣笛声,仰天长啸:“谁!” 在纪燃打开看完邮件后,整个杂志社的电脑系统都瘫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黄鼠狼的访问 如果说,那封发给纪燃的邮件截图是真的,那么,叶扬若的母亲才是真正的收件人,她也一定会收到那封邮件才对。时隔两年再提,原本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会是无罪的,现在再看到邮件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是和纪燃一样看到另外一层含义,亦或是,掉进“舵手”的陷阱,纪燃很想知道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幸好在电脑坏之前他就打印了那张截图,也算是有理有据了。 如果正如叶扬若在邮件里写的那样,那么她应该是一个从小缺乏家庭关爱的人,那她的入狱和从小接受的教育会不会有直接关系呢,在前往叶扬若家的路上纪燃想了很多。而那封邮件的到来,也改变了很多他原先的想法,叶扬若绝对没有他原先存在的某一种设想里那样的无辜,她的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秘密,那个被杀的男人又会是谁?一大堆的疑问萦绕在纪燃的心里,就像一团乱麻死死地捆绑他的思绪,让他挣脱不出那个谜团,他期待能够从叶扬若母亲口中窥探到一点真相。 车子终于到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前来拜访叶扬若的母亲,可是每一次看到她家的房子都会欣羡不已,格局很大,但却是有别于奢华的另一种气派,单是从铁栏砖瓦就能品味到主人家的儒雅风气,门前的花草虽没有兰草怡情但只从布局却可窥视到一种似乎浑然天成的规矩,听人说都是一些药草,或常或罕,要不怎说知书识礼,单从门口的布置就可看到主人家儒士的雅态,更不要说入门后看到的内屋陈设了。 叶扬若的母亲端坐在沙发上,示意纪燃坐下。虽已步入中年,可是举手投足间都尽显温婉仪态,也全然没有从商多年的商浊气,单从仪态就可知家教,看到叶夫人的风姿,在这样的书香世家必然是受到严格良好的家教的,叶扬若有那样的气质也就不足为怪了。只是突然想起叶扬若曾全程用背对着自己,也曾默不作声,还曾拿言语羞辱过自己(不过,应该也不算羞辱),如果叶太太见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失礼不知道会不会摇头叹息?唉,应该不会,那女人的高贵已深入骨髓,再要说起她的不是反成自己小人作态,起码,认识过她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相比起之前第一次登门想要问些关于叶扬若案件时这位夫人失落的神情,现在的她倒是冷静平淡了许多。 “喝茶吧。”叶太太示意他喝茶,纪燃来前并没有讲明来意,来到了,她似乎也不打算问。 “孙总,客气了,这次我们前来,是为了小姐的案子。”眼前的这位夫人,有一种天然的威仪在,叫人不敢轻易冒犯。纪燃的目光都不敢抬起直对她的脸,生怕逾越冒犯。他知道,叶扬若他们家,早在气势上碾压了他上百回,他势必是不敢轻易抬头的,他,早就栽在他们家的气魄上了。再去细想叶扬若邮件上写的那些,大致也能了解到她有多压抑了。 “她,还好吧?”纪燃之前虽跟叶母打过招呼,可是在真正接触了叶扬若后就像个广播一样跟所有人说了关于叶扬若的这叶扬若的那,就是还没有跟叶太太说过一声,难道是她知道了,纪燃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小角色,不,应该就是循例问下,毕竟提到了,而且,他俩的交际也就只剩叶扬若了。 “是,是,小姐还好。”纪燃说一声“是”就哈腰一次,一脸谄笑,很是卑恭的模样。 “还好,也好,我还以为她在里面受了教化却失了礼数,待人无礼呢?”她是知道纪燃跟人胡说了的! 这样看来,叶扬若身上那样的阴阳怪气和天壤之别的变化跟她有这样的母亲有脱不了的干系,或许也是跟她学了不少,只是,她们都是因为变故变得冷淡的人,也不能说是谁的不是,只是造化的作弄罢了。她们也不曾失去教养礼数,依旧保有风范,只是像纪燃这样一眼可见的前后不一的小人总是不愿待见,或许,叶母也有些后悔,可以挑选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会无不慎被纪燃这样的人给蒙蔽了吧。 “啊,呵,孙总说笑了。”纪燃仿佛被人拿冷箭划过脊梁一样,他感受到了寒意,虽一时不能明白孙总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但总觉得自己被无辜迁怒了,“小姐温雅大方,怎么会?” 叶母拿眼角瞥了他一下,回以微笑,什么也没说。 纪燃战战兢兢地想要拿出那张打印出来的截图,又发回公文袋,攥在手里,试探性地问:“孙总今天有没有受到一封邮件?” “哪一封?” “叶小姐发给您的。” “你是说,我女儿在监狱里写给我的?邮件?” “不,不是,不是怀疑小姐的意思,是小姐在预料到自己会有一场变故前就写好准备发送给您的。” “没有,她知道,我一向把邮箱交给秘书打理的,没有发过邮件给我,我也没有收到过。” “给秘书打理的?不如,您再确认一下?”纪燃有些紧张,像是在催促,怕因为这个粗心的秘书让这位母亲错过些什么,最重要的是,怕会被打乱自己的计划,他为的可就是要测探叶母的反应啊。难道说,从一入门起他看到的那些镇静就真的是平时很正常的那种平静,并非可以佯装?可是为什么,偏要发给自己,而略过真正的收件人?“舵手”究竟要干什么?一大团的疑问纠缠着纪燃,而这个“粗心的”秘书成了关键,他有些急了。 “我很相信我的人,没有!”叶母很肯定地说。因为,秘书就在她的身边,可她不愿直接告诉纪燃,如果要通过说明秘书的在场来证明她工作的不糊涂,就成了自己的糊涂了,那样就是不信任,她不能这么做。 “可是”纪燃吞吞吐吐,他还是很想说再确定一下的。 叶母一旁一个衣着得体,捧着平板和记事本的女人发声了:“先生,我就是孙总的秘书,孙总的邮件我每天都会不定时地去查看好几次,今天早上确实没有收到过小姐的来件,在您刚才提起时我重新检查了一次,怕被误发到垃圾箱也看了一下,确实没有。” “没有?那会不会是其他邮箱,孙总的其他邮箱?”纪燃有些急了,他还把截图上的收件人邮箱念了一遍。 “这个确实是孙总的邮箱,可是,真的没有收到您说的信件。” 如果不是孙总和秘书合谋欺骗自己,就是“舵手”的诡计!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纯粹希望自己出丑,还是在隐瞒什么?难道是怕叶扬若的母亲会看到?那就一定要她看到才行!或许亲眼看到叶母的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没有收到的话,就更好了! “那孙总,这里有一张图片,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原本是小姐要发送给您的。”纪燃把图片拿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母看,生怕错过些什么细微的表情,或许真的是慌乱到极大的程度就会变得异常大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可以去直视。 孙总拿到手上,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看,看过后面也是面无表情,把纸放在茶几上,拿起茶几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纪燃很诧异:“孙总,这?您看完后,不觉得?” “觉得什么?”她的眼皮连抬都不抬一下。 纪燃原以为,这个在第一次与他见面因为叶扬若的事情些像是丢了魂一样的母亲再次见到或许更应低落些才是,可现在再次看到,她虽然神色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忧伤,可依旧有一股冷峻的气焰在。在读完信后不是失声痛哭起码也该是黯然神伤啊,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虽不改那一楚伤感却依旧冷静到可怕。 “没有,孙总,小姐发的这封邮件,您怎么看?”纪燃依旧期望她能够说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她把茶杯放回到茶几的杯托上,说手交叠放在腰旁。 没什么好说的?怎么会?单是纪燃这个外人,看到这封邮件都千头万绪难以理清,她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不该有点什么感想?伤心?愤怒?悔恨?为什么会是没什么好说的? “这,怎么会?”纪燃还是不敢相信。 “那个人如果可以用扬若的邮箱发这个给你,自然也可以用她的邮箱伪造这一封东西给我,是不是扬若写的还不一定。” “可是,里面写的关于小姐与您的回忆,也会是伪造的?” 她一脸清冷:“越想要说成真的,就越是破绽。” “难道,您就真的相信,相信叶小姐是没有犯过错的?” “我的女儿,可能会有过错,可是,她绝对不会是一个残忍的人,我是她的母亲,我为什么不去相信她?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在她没有亲口跟我坦白说明以前,都只是揣测,请停止对她的污蔑。” “孙总,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您能够看清一点,或许,这真的的就是小姐想要说的呢?” “我现在不是以一个企业的管理者的身份来接受面谈,而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想要了解关于我孩子的事情。我说过,她虽然有些执拗,可本性纯良,如果不是她亲口告诉我,我是不会相信的。同样的,原先我希望你去获得扬若的同意才能够写,不是要你找一个所谓的理由来说服我,事件的本身原本就不是不是为了说服某个人才能够说明它的存在的,我要知道的,是那个被隐瞒的部分,不是这些!”她语气重,却看不出来一点怒色。 “抱歉,夫人,是我太冒昧了,请您原谅。关于这封邮件,确实,我们不能够判定它的真假性,我原想,如果您是收件人的话,应该会看到才是,所以才会想要前来拜访您,却没想到,幕后操纵的人还有所保留或是想要隐瞒什么,是我考虑得不到位,很抱歉。”纪燃起身了,似乎有些无措。 “我不清楚是否有你口中所谓的操纵的人,也不知道您特意跑过来究竟是为了要看我会有什么反应,只是,纪先生,就算我女儿被判了罪,也不意味着她就永远只能是一个罪人,起码,她还是我的孩子。也请你能稍微自重,这些还不确定的东西就不用拿来质问我了,对于这些藏在暗地的东西,我知道的还不如你知道的多。还有,不要再因为什么不小心说出的话来破坏她的名声,就算她有罪过,也已经是在接受惩罚了,又何必拿谣言来伤害她的尊严。”她的手扶住沙发把手,神情略显激动。 所以,她这样冷漠甚至生气是因为纪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可他没有啊,纪燃反复回忆是否有对别人说过什么。有!在他每次探访完叶扬若还有在讨论案件一筹莫展的时候,都会去说一说叶扬若这个人,或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这样传了一点风声出去。还是说,纪燃在开始接触叶扬若见到她的第一面后就又开始写东西了,以叶扬若为原型的犯罪小说,已写了不少,他甚至还为叶扬若定了结局,将她写成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虽然事实的真相在他看来扑朔迷离,可是在小说里写的那些就是纯粹按原先报道的来写的,叶扬若就是那个凶手,有留意过那宗案子的人也会揣测这就是叶扬若的故事,更因为他正在着手,所以就更具有真实性了?难道说,他纯粹是为了能再写些什么东西好重新回到“谈变”那个写作最巅峰的时候那样不纯的动机已被识破了?他可真是个低劣的伪装者!变成真小人了!估计,眼前这位母亲也再不会相信他说的什么了 “我很抱歉,夫人。”纪燃拿好那些他带来的东西,向叶母轻鞠一躬,转身欲离开。 “慢走。”叶母连头也不回,脸上并无任何挽留的意思。可能,她也在后悔吧,原先前来想要采访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会是纪燃这样的小人,还害得自己女儿不仅受到打扰,名声也被他这样抹了层黑。就为了那个计划?就因为他是那个被选中的?想来也是晦气! 纪燃灰头土脸地走了。原还想能够从她嘴里挖到什么猛料,却不想会这样士气低下夹着尾巴逃走,看来,他算是栽在这对母女手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神奇的太太 叶扬若的母亲,纪燃嘴里一口一个“孙总”叫的女人,并没有纪燃初次见到时那么简单,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隐匿者。 她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嫁给了叶扬若的父亲,一直在家当一个不参与任何公事的家庭妇女,但在恰逢金融风暴的时候挺身而出解决了公司的金融问题,人们才知道这个一直躲在背后的女人是工商管理的高材生,还在料理家事的时候进修了硕士学位还自学了几门外语,原还以为是婚姻和家庭捆绑了她的双手让她不能大展抱负,却不想她一直都在养精蓄锐。她更在几年前叶扬若的父亲去世后主动挑大梁,担当起叶家那个家族企业的老总,但为了避开其他人的闲话更为了让企业走得更远主动把主导权交给一个更有决断力的人,而她自己却暂居二线,一直想等到叶扬若结束学业继承家业,不可不说是一个很有谋略也很有将才的女人。都说她的智谋是难得一见的高远,或许,人们眼下认识的叶扬若也有多半是她言传身教的,虽然没有人能够完全看清这对母女的远见卓识,但也足以让很多人叹而却步。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也绝不会是像纪燃这样的小人可以把握的。 纪燃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自己担当正式编辑的一年,他跟着周一凡去采访她,那时她刚帮助丈夫打理公司2年,公司就有了跨越性的发展,而她本人也从此出了名,成了像传说般神奇的角色。只是那时的她虽然有了不小的成就却还是像一位邻家的女人一样,看起来很温柔,只是多了知性,又在睿智干练中透着一种坚毅的美。 似乎,关于她的一些传言,就只是流传在传言里的,未得到过验证,她是一个比叶扬若还要鲜活地活在流言里的人。 她是一位狠心的母亲,听闻,在叶扬若很小的时候,大概刚断奶,她就开始学习很多东西,把叶扬若交给帮佣照顾,每天,她不是奔赴往学校学习,就是伏在书桌前自学,听说,她都没怎么抱过自己的孩子,她怕小孩记事后也会感到孤独,就送给她一只小狗。 但是,有一年,在叶扬若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她回家想要看孩子,可是叶扬若已经不记得她了,只知道和小狗玩,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太不长进了,玩物丧志会被耽误未来就将小狗送了出去,还给她报了很多学习班,但是,也有人说,她把小狗弄死了,各种残忍的说法都有,总之,在传闻里,她是一个睿智却黑化了的人。 听说,叶扬若的父亲过世的时候,她没有流过泪,只是在葬礼上,很冷峻地看着那人的照片,没有发出过一句话,此后,也再没有笑过。 有人说,她是被婚姻和家庭捆绑阻碍了商业天赋十几年,最后还要被家庭的包袱压迫好几十年的人。这样的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说话的人过于狠心,轻易地就将一个人的人生定了结局,好像,所有好的坏的,不论中间是否有曲折变化,都这样被一言概括了,分明,她的人生还远不仅如此。 她是一个阴谋家!她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创造出自己的神话,能够让她的名字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再无法轻易忘记。有人说,所有她原先做的事情是在等待。 那么,她现在做的所有,会不会也是在谋划一个更大的阴谋? 纪燃离开了他们家。 她拿起电话:“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我们来进行一次谈判 纪燃想要知道,那封邮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从叶扬若的母亲那里得不到答案,索性就去找叶扬若问清楚,他不相信,那个自称“舵手”的人会愿意花费时间精力就为了戏弄他这样一个局外人,他宁可相信,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尽管这个阴谋会让他最后一无所获还会让他失去些什么,他也不愿意,自己就这样被人给戏耍了。比起徒劳无功,他更憎恶会被人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却还有拿来利用一番。 从叶家出来后,他没有回杂志社,直接去找叶扬若。 那女人,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依旧很憔悴的样子,她是有预料到自己的阴谋会被人看穿,所以才会看起来那样低迷吗?不管有没有那样的颓废的感觉,反正,纪燃认定了,她在心虚!加上她面无血色的模样,更为他的猜想佐证。 纪燃直接拿出那张截图,摁在监牢的栏杆上,还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铁栏,声嘶力竭地喊:“这是什么?你亲笔写下的罪证!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出现在眼前吧,是不是很意外!” 纪燃生气得有些莫名其妙,照理说他是没有理由发火的。如果就按他猜测的那样,那个“他”表示杀害的那个是一个男人,那么凶手就不会是叶扬若,或是,叶扬若犯下的杀人案还有另外一宗,这样来说,他应该待她更加殷勤些才是,好从她那里套到更多的隐情,这样对他来说才算是可以获得最大受益的做法。 偏偏,纪燃就是一个相当矛盾又极易被自己挑唆的人。她希望叶扬若是有罪的,起码犯下不止一单罪案,那样,看点是最多的。可是,他又有点不希望叶扬若会是凶手,甚至想要为她澄清,的确,那样他可以收获到的东西也不会少。关键是,每次想起能够从叶扬若的案子获得什么就会想到叶扬若的脸,然后,很不由自主地纠结犹豫。 在叶扬若的案子里,从他收到邮件后,其实最期望的,是她还犯下过另外一起案件,一起足以将叶扬若整垮,让她就算是进入地狱依旧受尽人间谴责煎熬的案件。可是,在收到“舵手”的“都是错的”之后,他开始不自信,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怀疑所有人。他害怕自己被当作这整个案件里一个被游戏了的小丑,他痛恨被利用戏耍的感觉。甚至,他开始恨叶扬若,是她,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卑微愚昧。他宁可叶扬若就是那个无辜的人,这一切不过是“舵手”狡猾的计谋,设下圈套来让自己怀疑还有另一宗案件的存在,又再发出邮件让自己会怀疑是“欲擒故纵”的诡计选择更加坚信,所以,他宁可叶扬若是无辜的,才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愚蠢。可是,再见到叶母后,他的小人作态被揭露了,还是当面被揭开,他开始痛恨所有跟叶扬若有关的事情,甚至,痛恨叶扬若,痛恨是因为叶扬若的假装无辜害得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尽管,那些都是自己为了牟利的一厢情愿,在求而不得后,他就只会恼羞成怒,怨恨眼前这个女人。 叶扬若瞥了一眼纪燃铺开摆在栏杆上的东西,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要再隐瞒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你分明就是一个心机重得可怕的女人!受起你那副无辜的表情!你怎么就不敢说实话呢?” “你想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就是敢做不敢当呢?这里都写了,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敢说你没有杀过?” “我需要说的早在进来前就都说清楚了。” “你没有说清楚!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明明,就在两年多前还在下大雪的时候就已经杀了人了!你还敢说没有!难道说,这个是我可以造出来诬陷你的!你也不想想,我还那么期盼你能够是无辜的,你就这样对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怎么就是不知道悔改呢?为什么能够杀了人还这么坦荡!你还不止杀了一个,是不是!被你杀了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纪燃激动到开始踱来踱去,一点也不想要掩饰他的焦躁,还不停地拍打铁栏杆,像头失了控的野兽一样凶猛又暴怒。 “等你冷静点再说吧。” “冷静?我还不够冷静吗?就是太冷静了,才会被你们这些人当作猴子一样去耍弄!”纪燃就像是一个受到了妻子背叛的讯息难以自控的丈夫一样在指责着眼前这个与他臆想的那些全然无关的冷冰冰的女人。大概,像他这样一个从骨子里恨透了会被蔑视的自卑的人,在叶扬若的母亲对他那样冷淡又话带讥讽后,觉得可笑的自尊受到了碾压,加上他以为拿到了这一份叶扬若所谓的“罪证”后自己就可以有所不同,可以抓住叶扬若的把柄,所以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从叶扬若母亲那里感受到的不快全部倾泻在叶扬若身上。 小棠拽住了纪燃,在他还想要再次趴在铁栅栏的时候,卯足力气拽住了他:“哥,哥,不要冲动!哥,冷静一下!” 纪燃还有些愤愤不平,但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一声很陌生又粗犷的“吵什么吵,闹够了没有,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让他稍微平复了些。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分寸,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重新显露那种谄媚虚假的笑。 他重新平复心情,轻推开小棠的手,很礼貌地对着叶扬若笑:“小姐,抱歉,是我失礼了。” 叶扬若闭上双目,并没有理会他,或许在她眼里,纪燃就像是一只丧家犬一样,有事没事总在自己面前像是要巴结什么谄笑的样子更像是摇尾乞怜的小人作态,而在他发了疯的时候更是让人讨厌。 “小姐,您看,我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您会残忍杀害人命,更是扑下全部心力想要为您做些什么,可上午突然收到这样的邮件真是让我坐立难安,我真害怕小姐您会对隐瞒些什么,更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污蔑您的名声。这封邮件可真是您发给孙总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扬若连眼皮也不愿意抬一下。 “不是吗?扬若啊,我多怕真是你写的,你好歹看看,师哥怕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写来要破坏你的声誉的。” 叶扬若并没有理会她。 “扬若啊,你这样一直什么都不说可不行,师哥都为你奔波那么久了,你好歹也跟我谈谈啊,可不要一直闷在心里。” “你想知道什么。” 好像有了转机,纪燃迫不及待道:“关于两年前那件事情,你有没有隐瞒什么?” “如果你要知道我有没有动手杀了什么人?没有。” “连同胡女士?胡女士是不是你杀的?”纪燃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字眼,有些激动。 “该说的我在当年的认罪书上都写了,你应该很清楚。” “不,要你亲口说,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有一个人亲口坦白能够看到的真相多,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真实记忆里的那一份,没有夹杂任何隐瞒的那一份,不是档案室里的那个。” 叶扬若不语。 “师妹,我们来一场谈判吧,真诚无虚假的那种。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 “不需要。” “为什么?你就真的想要把那个世人期待知道的关于事实的全部都掩埋掉,直到带进坟墓?你甘心吗?一直背着一个罪人的名号。” “我从来就是一个罪人。而你的谈判,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的确,像叶扬若那样习惯了冷漠的人,对于像纪燃这种根本不能算作人物的人是不会保留有任何好奇的,他的那些秘密,对于一个根本就不想要知道的人来说,一文不值。 “的确,我的分量远不如我以为的那么多,可是,小姐不想要知道我的筹码是什么?” 叶扬若默不作声,她显然早已看穿了纪燃那些伎俩,只是不愿当那个应和的人,何况,眼前这个人早已迷失在自己的臆想里,多说也无益,反正那样一个极度自卑又要用自负来伪装自己的人不管怎样都会把自己认为能够彰显自己可怜的智慧的东西全然盘供的。 “这封邮件,是一个号称‘舵手’的人发给我的。”纪燃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那又怎样?” “扬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谁吗?我怀疑,就是他在故弄玄虚,让整个案子看起来有那么多谜团的,怎么,你就真的不想要看清一些藏在背后的东西?难道,你就真的甘心,被人当作小丑一样戏耍?” 叶扬若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那样一张俨然把自己当作演说家的脸,可惜,就只是一个拙劣的说客,说来说去不过是些陈词滥调,为什么像这样一个人可以有这样的自信?也就是这样的人,才会为了名利妄作小人吧?叶扬若将他反感到了连自己都预料不到的地步,大概,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眼前这个还在夸夸其谈的男人还看不出来。 “扬若,既然他自诩‘舵手’,那么想要让人知道他具有操纵的能力,那为什么我们不化被动为主动,反过来自己当‘舵手’,揪出这个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 “对,师妹,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在这件案子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些隐情的,我不相信,你会杀人,我和你的母亲,和教授,我们都是相信你不会是那个残忍的人的,所以,也请千万不要放弃自己,我们会帮你的,帮你找出幕后那个想要获益的人,为你找回清白!你知道,这件案子,我为了搜集资料都费了多少功夫吗?现在,这个想要混淆视听的‘舵手’既然露出了马脚,为什么我们不顺着他的谋算将计就计,让事情更加明朗些?” “明朗?事情从来都是很清晰的,为什么就是要把它说成是一团乱麻一样,是你们想复杂了。我母亲可怜我,因为舐犊情深,教授同情我,因为亦师亦友之谊,你呢,又是为什么?分明,在两年前就已经坦白的东西,你就是要钻进去,还非要牵扯那么多人进去?你究竟想要得到多少名利,我给你就是,何必这样一直叨扰?原本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的平静,为什么你就是想要把水搅浑?你究竟,贪图名利到什么地步?我实在看不清?”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原先从叶家出来,被她母亲那样冷落他有些后悔因为一时手痒把她的案子当作素材,明明想要对她还存有一些希望却将她完完全全当作杀人犯来写有些过分了,可是,现在她又是这样冷淡,还带质问,实在不识好人心,他又开始对自己原本还有的那一点怜悯后悔了,后悔会想要反思将她当作素材那件事,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声张,害怕不小心就会被看穿,还要为她寻找理由,为那个从他自己的邮箱里跑出来的“舵手”的存在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纪燃暗想,是因为说了要找出那个“舵手”,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如果真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让她感到压抑,那么事情就真的会想他最初想的那样是存在隐情的,背后也还会存在比起叶扬若身上背负了多条命案更加精彩的事情!那么,她就确实是受到胁迫的!不论在叶扬若心里认定的是什么,不论她的反应如何,也不管她会说什么,在纪燃已经认准了的且下定了主意会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两三句扎人的话改变主意的。他的确相信身陷囹圄的叶扬若依旧可以给他那些他想象不到的名利,他从不否认,名利于他就是包裹的皮囊,比起可以果腹的食粮更加重要。可他虽然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小人,也有自己的傲慢与尊严的,那些徒劳奔波辛苦拿来的东西才是他所珍视的,至于横来的福缘得到的快失去的也快,而这样的“嗟来之食”自然是远不如费心费力自己抢夺来的稳固,起码不会在某一天被夺了去还无处申诉。 “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害怕那个号称‘舵手’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打算,但是,请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纪燃像是在做出什么郑重的承诺一样,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小人,远比真正的躲在背后的敌人危险,更比那些正面相向的攻击阴险,最信不过的,想来就是这一类小人,有怎么能叫人选择去相信他说的那些? 叶扬若反问他:“你知道‘舵手’是谁吗?” 纪燃像是看到转机,觉得叶扬若可能会告诉他,“不知道,师妹,你知道吗?” “他为什么要发这样的东西给你?” “大概是想要混淆视听,让我们重新将目光放到两年前的案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就不会是某个想要出名的人故意造出来的?”叶扬若冷冷地问。 “不会,想要出名直接发给当时调查的人,还有杂志社公共邮箱更有影响力,又怎么会私发给我?但我想,他既然是用你的账户发的,想必是很了解你的人,你知不知道有谁知道你的密码,还有关于你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有叫‘黑客’的?至于我的事,八卦新闻也没少传啊。” “你是说,这上面写的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你写的?是真的吗?”纪燃还是想要在确认一下,确认叶扬若是不是真的没有再犯下什么命案。 “我不会给我真正牵挂的人写邮件,谁都知道。至于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问你自己,是不是太张扬了?” 难道说,叶扬若所说的“张扬”也是在说自己在网上重提两年前的那件案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不可能,她分明还在监狱里,不可能会知道那些!不,如果是叶扬若的母亲来探望她说起的?怎么会,如果是那样,从刚开始一见面就会说出来,不会这样冷嘲热讽,而且在他开始写叶扬若的东西到收到邮件期间,他来探望过叶扬若几次,要说早说了,不会等到现在的,不会的,纪燃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叶扬若还没有看穿他把她当作素材那件事,暗下决心,回去后就把写的东西修改一下情节,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嗜血。 “你说笑了,没有,我一直都是在暗中查探,不可能会有人专门来吓唬我这样一个与两年前的案子全无半点关系的人。”他倒是推得干净。 “你真的觉得自己跟两年前的事情没有关系?”叶扬若像是在审判他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纪燃心慌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跟自己有关系,难道说是这个女人看到了可以为自己找到什么方法逃出去的机会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无辜的人为自己顶罪?而自己被选中了?不是吧。纪燃有些担心,像她这样一个被困了这么久的人肯定会希望自由,肯定会想要尽快找个“替死鬼”的,原先的那些漠不关心果然都是用来隐藏的把戏,偏偏自己还要这么傻一头栽进来落入了别人的圈套,纪燃有些懊悔,更是埋怨和说不清楚的恨意,恨这样一个人过分狠毒,怎么能想要迫害自己。 纪燃过了许久才勉强笑了一下,还故意笑出声来,试探性地说:“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没有,怎么会?小姐说笑了。没有,没有。”不只是为了说服叶扬若也是为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棠,还有,为自己?纪燃重复了几声“没有”,但总让听者觉得那是一种很敷衍的掩饰。 “没有?我还以为是因为有什么关系,才这样上心。”叶扬若知道他在紧张,也知道他害怕了,眼神虽没有了原先难以自控向外溢出的恨意,可还是故意看着他,看着这个怯懦的人。 纪燃长舒了一口气:“没有,纯粹是因为不忍心,我这人又爱钻牛角,才会这样。”纪燃还不忘干笑,好缓解一下莫大压力过后的负累感。 空气间多了些静寂,两人当中也没有对话,气氛总是怪了些。 “那这样,扬若,今天过来,主要也是怕这信真是你写的,害怕又会有人想来揭露你另一宗罪行,既然没有就是最好的。没事,这个‘舵手’的把戏持续不了多久的。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纪燃几乎是用逃的脱离开了囚困叶扬若的地方,还不停嘟囔“好险,好险,疯了疯了!” 纪燃从未像这样被人质问,被一个囚徒质问,在他开始小有名气后也有了底气,还没有什么人能够将他吓成这样,他在心里开始对叶扬若产生了恐惧他暗暗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就是太阴暗了,一定要在网上把她写得悲惨些,写得更加残忍无人性!像叶扬若这样就是不说什么一个眼神也能够在气场上完全碾压纪燃的人,纪燃是不太愿意喜欢的,无奈她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可以榨取,他只能在自己的小说把她写得要多坏有多坏,还要把她写成嗜血猖狂的恶徒,才能完全解气!怎么看,都是个幼稚的小人! “老大,你没事吧?”几乎每次,跟着纪燃探访过叶扬若都会问纪燃这样的话,小棠一度觉得,不是纪燃被下了咒就是真的干了什么亏心的事,不然为什么会每次都被人直接秒杀。 “没事!没事!”纪燃摇摇头,像是在回应小棠那个问题,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突然拽住小棠的手肘,“太险了,你知道,她还想要冤枉我!” “怎么会?就只是觉得你太上心了,开的玩笑。我也觉得你有些太过用心了,在这件案子上。” “是吗,真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啦,你太紧张了!” “那就好。”纪燃舒了一口气,“还是要谨慎些,现在让她看到了希望,她说什么都会咬死不放的。我要小心些,不能让她咬掉!”他简直把叶扬若当作会咬下什么东西就不松口的猎犬,想起她那张平淡得像冰的脸上突然出现的那种眼神还是心有余悸,他有些颠跛地走进车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无人问津的夜 总会有怀有疑问的人的,不论是谁,那就是,纪燃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叶扬若,这个问题,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夜色撩人,无奈寂寥,伤了离人泪,而最寂寥的,莫过于一直把某个人放在自己的脑海里,却会忍不住地想要埋怨那个人的什么。 纪燃的房间,不乏美女的照片,每天,他也都能够接听到许多想要借助他的人脉混入时尚圈的人,在别人看来他是光鲜的,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也就是一个小人物,哪里来的那么多个人情可以贩卖。可是,那些相框成堆累积的照片里,又有多少张是真的被他认真看过的?唯有那张,叶扬若当初接受一家杂志社采访时拍的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让他搓摸了一遍又一遍。有时,他就拿着那张剪下来照片,傻傻地发愣,怎么有人,可以长成这样,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才能这样夺魂摄魄 一个新模特,想要增加曝光率,主动联系了他,这样的事总时不时地发生。现在,那个身材曼妙长得妖娆的女人正在他的浴室淋浴,水声霹雳响,多动人的律动啊,原应当是撩拨人心弦的曲调,他听得乱了魂,却把系着魂的绳索的另一头交给了那躲在监牢里某个角落的女人。 “叶扬若”他不自觉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空气中掺杂着沐浴露的味道,那个女孩从浴室里出来了,原本就是一个佳人,裹上厚重的浴袍更让人产生一种玲珑剔透的错觉。从她出浴室的某一瞬间,竟让他看到了叶扬若的影子。 多可怕!若是直接对着那个女人,他是怎样也都不敢有些这样的想法的,可现在,为什么自己就胆敢生出这样肮脏的想法呢!他从心里鄙视自己!那女孩的模样着实娇俏得很,可跟叶扬若,分明是完全不同的美感,眼前这个,不管怎么看,脂粉气都重了些,也俗气得多,越看,越觉得跟之前接触过的往他的房子跑的女孩长得很像,像到,几乎长得都一样,他失去了所有的新鲜感,失去了所有他用来寻求刺激的冒险的感觉。 女孩越走越近,伸出手来试图轻抚纪燃手中的酒杯,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原本就有些昏暗朦胧的灯光在两人中间变得像是蒙了一层翳,变得更加昏黑 纪燃有些受不了,像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从咽喉直击到头颅,让他有些喘不来气,他推开了那个女孩的手,才发觉,原先那沐浴后的香味到真的近到触到鼻尖的时候,竟会那样恶心,他开始想要作呕,莫名恶心。 那个女模不明就里,被他轻推到角落,还在怀疑自己是有什么做得不好,她担心,因为某个错误的动作,会失去她想要争取的机会,身体蜷缩在角落,一遍遍重复快速回想反思。而他自己却冲到厕所,躲在里面莫名其妙地呕吐起来。他没有吃坏东西! 难道说,自己真是被叶扬若诅咒了?不可能!哪里会有这样灵异的事情!他不信!可是,眼下,为什么,除了叶扬若,他的脑海里再也想不出来任何一个女人的模样,再漂亮的,站在他的面前,也跟叶扬若长得差不多,可是走近了,看清了她们本来的容颜又会莫名恶心。难道,真是诅咒吗?不,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他已经被那莫名地干呕折磨到有些无力,几乎是匍匐前进到厕所门口,想要试图用这个登堂入室的女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摆脱所有关于叶扬若的幻觉,可是,他就是做不到,手握住了门把的那一刻,也会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被囚禁在冰冷的牢笼里的那个冷冰冰的人。 他努力将自己撑到可以站立,走到外面,用一副萎靡了的谦谦君子般的姿态,正经地跟那个女人说没有下雨就可以离开了。以往,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可以往他家里窜,借口在雨天淋是最土也是用得最多的。 他在心里碎碎念,念叨,自己好像,真是中了什么咒语,否则,绝不会这样。 他看着那个女孩离开的背影,浮想的是可惜,可是下一秒,又为自己龌蹉的想法感到羞愧,然后,又转变为对叶扬若的想念,这样的感觉,让他痛苦,也纠结。他喜欢的,不应该是叶扬若那样冷冰冰不通人情的女人啊!起码,他从未想过抱着一块冰块过活,可就是这样一个从未对他笑过,还拿言语羞辱过他,甚至让他一直自卑的人,竟然能够做到,让他看见每一个女孩的背影都会想起她背对自己时的模样 “我一定是疯了!”他不停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念叨。 他跑到浴室,也顾不上身上的衣服了,打开水,一直站在花洒下浇淋,企图能够清醒一些。 叶扬若那样的人是看不上他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能承认,他决不允许对自己胆怯! 或许吧,他是知道的,他把那种对名利的渴望过度地嫁接到叶扬若的案子上,叶扬若是个不通事理的人,他大可不必过于在乎,可是,偏偏这又是一个漂亮,还是他在心里认定的那种高一等级的人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出些什么成就,才会让自己这样魔怔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他不停地暗示自己 电话响了 “喂?啊,哥啊!” “你是在干嘛,在外面吗,怎么,在淋雨?”夜里正下着大雨,周一凡听出来纪燃那边的水声很大。 纪燃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个被他赶出门外的美女,不知道那人已冲进大雨中,刚冲洗掉的雨水又将她淋湿了。而纪燃,就躲在浴室里,酣畅淋漓地淋水:“没有,哥,在家呢,怎么啦?” “叶扬若的案子怎么样了?杨老他们今天又打电话来问有没有什么进展了。你今天不是才去见过她吗?” “是啊,见了。唉!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纪燃有些泄气,但听起来更像是在赌气。 “什么?”周一凡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有,哥,杂志社没事吧,走的时候电脑都瘫了。” “没事,小宋他们都修好了,也就是没了几份文件。你没事吧?我说,你啊,要是累了就休息下吧,休息睡一觉也好。”纪燃离开的时候恰好电脑都瘫了,恰好被周一凡看到他急匆匆地离开。他有些担心纪燃,自从接手叶扬若的案子以后,纪燃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依旧稳重老练,却少了原来的生气,整个人看着一阵一阵的,不是亢奋就是萎靡。 “哥,今天收到一封邮件,说是叶扬若写给她妈的,可是去她家问了,说是没有收到,就我收到了。” “谁发给你的?” “一个自称‘舵手’的人,哼!傲慢的家伙,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是他弄得电脑奔溃的!混蛋!别让我逮到他!”纪燃好像流眼泪了,还是,就只是花洒的水顺着眼睛流下来,总之,他看起来是很沮丧的,但也不大可能是被“舵手”逼的,怕是,真的累了。 “写的什么?” “就像是叶扬若写的忏悔书,说杀人啊,谋划报复什么的,又不像,模棱两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问了吗?” “问了,跑到监狱里,她不承认,还想着,要泼脏水给我,这是个狠毒的女人!这三天两头地跑监狱,还让人泼了脏水,真是晦气!还想着给她设个局,倒把自己绕进去了也没问出什么来!”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为叶扬若付出了那么多却得到被怀疑的结局,在为自己可惜,也为自己不值,可是,想起自己一开始的动机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他陷入了痛苦的纠葛里,却极力地压制自己的声音,不愿周一凡听出来他的懦弱无能。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埋怨,埋怨自己遭受的太多,太折磨了! 周一凡似乎听出来了他的情绪波动,也没有明说:“不用理会,她自然是要给人设下迷局的,故意设局才会有人愿意一头栽进去。就暂且呼应她,也不要弄得太难看。天气最近也不太稳定,注意一下,工作嘛,用心很好,也要适当给自己喘气的机会,不会拖垮了!” 纪燃在周一凡要挂电话的时候喊了一句:“哥,要是,我栽在了叶扬若这个事上,你会不会瞧不起我?”纪燃听起来有些难受,像是知道了自己终究会被叶扬若这个人给“算计”了,让他一头“栽进去”的,现在只是在为自己必然的结局在征求周一凡的同意,或是,就是提前在乞求周一凡届时不要瞧不起他。 “不要栽在这个人上面,就好。” 周一凡在担忧,他不是看不出来,纪燃对这个叶扬若不一样,他不愿意承认还要逞强说是为了杂志社,他是个功利的人不错,可是,也是个迟钝的人,因为被他误会了的功利还有对待人真情的迟钝,他错过了太多好的c合适的女人,现在还依旧是个孤独汉。叶扬若是个会让人着迷的人不错,可周一凡担心,纪燃会分不清是因为这个人的吸引还是叶扬若这件事的吸引就陷入自己设下的困局里,得不偿失。 “怎么会!哥,那样一个狡猾的人,她狡猾,我也不笨!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放心吧,哥,我会拿下这个案子,造他个全城热点!我会拿到书稿的,让她乖乖拿出来。” “你小子,是喝多了吗?” 纪燃确实是喝酒了,他多年来都没有贪杯,不曾想这样狼狈,拿着个酒瓶在浴室,边拿冷水冲刷头脑边喝酒撒疯,没有了往日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倒是欢脱了不少,也自在了许多,他醉得有些失了态,却还想着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 他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任凭花洒的水柱撒在身上,任凭水流的拍打,任由拍到地上又溅起的水花把自己湿得更彻底:“没有,哥,清醒得很” 他挂断了电话,他不愿意周一凡看清他就是个在浴室耍疯的酒鬼,终于,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门铃响了间断得很有规律的那种响,响一下,停一下,响一下 纪燃几乎快被有些吵人的门铃声催眠了,昏昏醉醉的,他努力挪到花洒下,拿着脸直对着水柱,呛到了,差点窒息,一直咳嗽个不停,眼睛也充血了,但好歹清醒了一点。他拿毛巾擦干鼻涕眼泪,拍了拍脸,很用力地清了鼻涕,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脱了湿掉的衣服,裹了张干净的浴袍就走出去了。 他开了门:“谁啊!” 门外站着那个刚才被他赶出去的女孩,她全身都淋湿了,还在打哆嗦,显得楚楚可怜,更多了一些娇态。在这样冰化得差不多还很冷的时候,还下着雨,纪燃真是个混蛋!他暗自骂自己。 “我,背包忘记带了,没办法,只能”她哆哆嗦嗦地说,“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是他们叫我” 她好像在为之前被纪燃叫出去的事情在解释,她担心那件事冒犯到了他,害怕纪燃会记仇,会毁掉她的前程。 “进来吧。”纪燃一脸不耐烦地样子,也让人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自己去浴室换件衣服,雨也挺大的,就留在这吧。” 那个女孩有些意外,但还是高兴到差点给纪燃鞠躬:“哦,好!” “明天一早没雨了自己走”纪燃关了客厅的门后头也没回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哦”她一个人站在灯几乎都关掉了光线有些昏暗的客厅里,蹑手蹑脚地摸进了纪燃家的浴室,看到一片狼藉,浴巾c酒瓶c衣服,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扔得到处都是。她在浴室一个角落看到了不少女性服装,大概是在杂志社拍摄后留下的,不过,她原还以为纪燃会是什么正直的人,就这样看来,起码他原先没少收留过想要换衣服的女性。 她收拾完浴室后,也没有再换洗,就穿着那件被淋湿的脏衣服,垫了一条毛巾呆坐在客厅,一直等到凌晨3c4点再没有雨声的时候,走了 在这个刮着冷风,飘着凄冷的雨的夜,就留了一个有些悲怆的人,昏昏沉沉却难入眠,看着滴答的闹钟,纠缠“是不是”这样的问题。 这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你好,情敌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够将叶扬若的嘴巴撬开,让她好歹说出一点东西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祁锐宁!虽然纪燃极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要把祁锐宁诓骗去见叶扬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两个人从两年前的因妒嫉杀人和作证开始,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估计这辈子都不会选择去再见到对方的脸,而要让他们走出一步,起码,纪燃就要先去见一见这个叫祁锐宁的家伙。 纪燃是非常不愿意见到祁锐宁的,据他自己说他是有自己的气节的,他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他想不通为什么总会有女人愿意自动送上门去巴结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就算只能够待在他的身旁当他可有可无的陪衬,可他花心c玩弄女人的臭名早已远扬,几乎所有的八卦杂志都少不了他的风流史,不是跟哪个名媛千金就是跟某个当红的俏丽女明星,甚至,连一些风韵犹存的上了年纪的富婆也不放过。当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说他有那样了不起的家世?可是不应该啊,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像叶扬若这样的人,她身旁不乏颇有修养的裙下之臣,也完全不用考虑对方家世背景,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一头栽进去,究竟这样一个人有什么魅力,值得让那样一个女人不惜为他断送前程,纪燃想不通,他是一定要去拜会这个男人的! 他在祁锐宁家门口等了很久。他们家的帮佣一听说是因为两年前的案子要来拜访祁锐宁,死活不让他进门,说是祁锐宁外出还没有回家,只能在门外。他知道的,虽然有些尴尬也没有直接说破,他原先是担心祁锐宁在家不愿接受见面,所以是把握了祁锐宁外出锻炼差不多快要回来的时间才来他家的,可是,祁锐宁的新婚妻子分明在家,就站在楼上看着纪燃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跟管家求情被拒后只能守在门口落魄的样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又回到房间里,真是可恶! 祁锐宁回来了,他远远就看到那个被花边新闻包装到真人都显得妖孽的男人,长得,确实很好看!虽然在杂志c网上没少看见过祁锐宁的照片,可本人,绝对是出奇的帅气,连纪燃作为一个大老爷们看到都会感叹,这个男人怎么能够长成这样! 祁锐宁长得是真的好看!1米8几的个子,身材也保持得很好,长得并不是那种眉清目秀的清淡的好看,就是五官不论是全部拆开来看还是合在一起,都是出奇地好看,还和谐,但就是有一种无法形容得出来的清秀的感觉,男子的秀气,可是眉宇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俊俏和神秘。这样一个长得宛若天成的精湛的人,就像是从画里跑出来一样俊美得有些过了头,要说就是单独的这样一张脸晒出去,愿意为他失去理性的女人也会有一大堆,更何况,还是有那样殷实身世的富家子。听说,他从小接受的就是一种贵族式的教育,不管是从气质还是长相,就是会给人一种天然的贵气和儒雅绅士的感觉,可是天生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痞子气,有些妖邪的气质,就像是一个看起来高贵优雅的人带了一丝邪气,可偏偏还毫无违和感,呼应得恰到好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缺少美女围绕?纪燃开始有些理解他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花边新闻了,如果自己也是个女的,估计也会被他迷住。 祁锐宁,这家伙过得挺滋润的啊!纪燃在心里咬牙切齿,这家伙过得,也太好了!且不说住的那栋别墅是纪燃巴望不来的,单是身上的那一套运动的衣服,就全是名牌,最要命的是,他拿在手上的球拍不单是限量版,还有纪燃一直崇拜的体育明星的签名!早听说他们家族多么荣耀,现在还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唉,更拽了! 纪燃的嫉妒远多于羡慕。也因为同为男人有些自卑。咋人家就能那样,自己比他年长好几岁,却混得这么寒酸,想来都是泪! 纪燃盯着祁锐宁看来很久,就像是被迷住了一样,目光就是忘记挪开,直到祁锐宁很嫌弃地看着他,他才稍微反应过来。 “祁先生,您好,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祁锐宁就打断他了:“知道,工作证上写了,纪燃,要做什么?” 真是,也难怪他是能够跟叶扬若在一起的男人,跟人见面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差不多的格调,别人连杂志社的名字还没说,就被噎住了,真不懂尊重! 虽然是一家杂志社的副主编,可是自从开始跟叶扬若的案子后,纪燃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回到了还在实习期负责跟踪报道的时期,混得还不如小棠,太憋屈了!可是,对方都是一些很显赫的人物,副主编算个啥!唉,只能硬着头皮上。 开场白又被抹掉了,纪燃略显无奈,尴尬一笑,试探性地问:“祁先生,您还记得叶扬若小姐吗?我们最近杂志社要开一个罪案类的栏目,跟到了两年前叶小姐的案子,希望您” “呵。”他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是在轻蔑吗,对谁?叶扬若,还是纪燃? 纪燃有些发愣,这样的反应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但他原还以为会是愤怒或是不愿直面回答直接拒绝,不温不冷的“呵”是什么意思? 祁锐宁饶有兴致地问:“她会接受你们的访问吗?”好像是对叶扬若愿意搭理像纪燃他们这些媒体很诧异。 时隔两年,一个正值最好的年华,拥有最负期待的潜质的女孩,在牢笼里被剪去了羽翼,变得瘦削萧条,整个人生都是昏暗的,尽管她依旧是一副平静无动于衷的模样,可从骨子里就透着悲哀。倒是这个男人,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就像是,他,完全与当年的事情毫无干系,现下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看一个笑话的姿态,分明,是他间接地毁了别人啊! “算是接受了,我们正在用我们的努力换取她最大程度的信任,叶小姐也很配合。”他在撒谎,但是没办法,他不能够露怯,说出自己在叶扬若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但也不能夸大得太夸张,这样一个曾经作为那人伴侣的人怎会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 祁锐宁轻笑了一下:“你们的努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不会信任任何人。” 他很了解叶扬若,不愧是那个唯一跟她在一起过的男人,事情间隔了两年,这个男人再次提起叶扬若似乎并没有排斥,相反,还有些像是在怀念某个好久不见的人,眼神里流露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难道也是一个滥情的花花公子惯有的伎俩。祁锐宁的反应有些出乎纪燃的意料。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发现,叶小姐的案子,还有很多的疑点。”纪燃试探性地瞥了一下眼前这个潇洒俊朗的男人,试图从他那张俊朗还一直保持微笑的脸上读取到什么反应,可是,好像并不能。 祁锐宁挥摆球拍,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怎么说?” 纪燃想尽量多地把从小棠那里听到的方循调查的东西说出来,几乎是照搬的背下来一样:“我们发现,当初死者的肺部验出来有抗焦虑的药物,啊,也就是氯苯甲酮,可是我们查过,死者没有过焦虑症方面的病历,那她为什么肺部会有这种药?而且,正常的喝水吃药又怎么可能把药喝到肺里,我们推测应该是被灌进去的才会这样。您作为当时案件的目击者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纪燃说得兴致很高。 祁锐宁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不是问这个。你说有疑点,谁提出来要查的,还来怀疑到我头上。你,还是她?” 纪燃有些慌乱,头顶那块因为长时间熬夜失眠有点秃了的皮一直在冒很细微的汗,顺着太阳穴那些细微的汗珠都快聚成汗滴了,祁锐宁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纪燃轻轻呼了一口气,试图舒缓两人对话的尴尬:“只是后期我们在做大纲的时候,发现还有些不太确定的东西,也不能全问叶小姐,所以,才会来找您,毕竟,您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可能刚才说的时候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有歧义,如果我说的话让您有这样的误会,我很抱歉,我们并没有说怀疑您,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祁锐宁似乎毫不在意他在说什么,只顾自说自话:“我就知道,她不会是主动说的,一定要等对手自己跑进去。”眼神里竟然还能够看到一些宠溺的温柔,不会,这个人可是将她的罪行证实间接把她送入牢狱的,怎么会? “不好意思,祁先生?” 祁锐宁很绅士地微笑道:“你继续说,说说看,都发现了什么,又要问我什么的。” “进来吧,一直在外面站着说是怎么回事?”祁锐宁的新婚妻子站在楼上的窗台说话,也没有喊出来,就是比平常正常的说话声大声了一点,笑脸盈盈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主人家是个很和善的人。 可是,祁锐宁拍了拍纪燃的肩膀示意一起进去,笑得却没有了原先那样自然,纪燃也是,拘束了很多。他甚至有些担忧,听闻叶扬若的这个妻子很难叫人捉摸。有个人因为在外遇见了她太紧张巴结一下,就直接叫了声“祁夫人”,她虽然依旧笑盈盈的可隐约看出有些不满,没多久那人就被自己所在的单位辞退了。还有一个小明星在她婚后依旧叫她小姐,被她当众纠正是祁夫人后,好像,再也见不到那个人有出镜了。纪燃有些担忧,甚至连等下要称呼她什么都不知道,20多岁的人,叫夫人真的老了,可叫小姐又可能会引来不满,叫职务吧,她在他们家的公司虽然雷厉风行的,可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职称,真是难办! 进了他们两个人的住宅,设计得很奢华也很温馨,就是缺少了居家的感觉。 祁锐宁示意他坐下:“你继续说。” 刚坐下,纪燃就有些拘谨:“哦,祁先生,因为我们杂志社是开了一个新的项目,在跟两年前叶扬若小姐的案子,整理的时候发现还是有些难以解释的问题,至于叶小姐,虽然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判了刑,可是光听她一个人说的也不太客观,所以想着要来您这儿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当年调查的时候,我把我要说的,都说清楚了。” “不,祁先生,您且听我说,我们是真心地想要把事情理顺弄清了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毕竟当时的报道很少,您也不希望我们写得不够详实害读者有了歧义。”他这话,摆明了就是要祁锐宁知道,现在他们来采访他也是在给他一个为自己自证清白的机会,不要到发布的时候让自己被怀疑,就看祁锐宁自己是不是能够体会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知道祁锐宁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岔开话题:“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去伤害她一次,这次当着更多的人,告诉世人她有多不堪?”看起来,祁锐宁已经由原先的礼貌地招待的微笑,变成了笑得很勉强的样子。 纪燃急着解释:“不,不” 祁锐宁的新婚妻子从楼上缓缓下来了,打断了她的话:“这有什么,同样的事情,你两年前又不是没有做过,现在不过是再说出来而已,难道是想要装君子?” 要不说是新婚,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好的,她说了这样的话祁锐宁也没有表现出生气。 为免三个人都尴尬,纪燃转移了话,“希澜,终于能够见到本人了,早就听说本人比起照片漂亮得多,我们的编辑联系了你好几次,可都盼着你能来接受我们的访谈。” 也不知道是怎么反应过来的,纪燃就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虽然少了尊重,可是他本来就年长许多,而且这位富家小姐家里是开音乐公司的,也接受过几个节目的访谈,这样直接称呼也不会太显恭维。 她礼貌地笑了:“我不接受访问的,不小心进了社会版就不好了。” 她可是明摆着在讽刺叶扬若和祁锐宁啊!纪燃暗想,看来,这也不会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那你还要接受他们的访问吗?要的话我就回避了。”她微笑看着祁锐宁,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在寻求丈夫的同意才敢执行下一个动作一样温驯。 纪燃直接接话了:“这次来也是因为搜集到的两年前材料并不是太详细,所以想要来跟祁先生确定一下。” 祁锐宁早已没有了原先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还有些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没有了情绪变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说吧。” 倒是纪燃好像抓住了可以展开他的计谋的机会,翻开了稿件,拿出来边看边问:“祁先生,我们杂志社为了写出来的报道能够更真实无争议还特地请了侦探,只是发现了有些疑点问题还不是很清楚,还是先说刚才在外面我们说过的那个吧,当初死者的肺部验出来有抗焦虑的药物,啊,也就是氯苯甲酮,可是我们查到的是,死者没有过焦虑症方面的病历,那她为什么肺部会有这种药?服用这种药?” 两年前案件的重重正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反映在自己的脑海里,祁锐宁沉浸在回忆的纠葛中,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他竭力掩藏着,光从神情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只淡淡回了句:“我不清楚。” 他的妻子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情绪起伏,本来还想酸他一下,可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就作罢了,默默地回到楼上,也没有再说什么。 “是吗?”纪燃似乎早有预料他会说不知道。早在上车前来祁锐宁家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和周一凡达成了共识,这次来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那些疑点的,就是为了能让祁锐宁想起什么好去找叶扬若说个清楚。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裂痕都显露出来,而他们可以填充那个缝隙,但要是再能够打探到什么事情的真相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祁锐宁没有再怎么搭理他。 他继续说:“您有听说过死者是个肝病患者吗,在死前跟您见面的时间,她有没有过什么病症。” “没有,不清楚。” “你们当天都吃过什么东西?” “不记得。”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真的没有吗,您再想想。” 祁锐宁瞟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事情过去都两年了,你现在问我病症,还有吃过什么,别说两年前,昨天吃过什么我也不记得了,还有,你真的以为我可以像医生一样看出病症来吗?”他的话分明是很冲的,可声音又是那种很温和的感觉,着实让人没法生气。 纪燃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们也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而已,也想着两年前毕竟是命案,或许会记得清楚些。” “就因为是命案,是不好的回忆,才会想要忘记,可你怎么就要来提起?”祁锐宁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些许的心酸,像是在埋怨什么,但又是笑着对纪燃说的,像是半开玩笑的那样。 “这倒不是我有意打扰,只是既然想着要跟叶小姐的案子,就想做得好看些,也不想留有什么瑕疵,让人抓住了把柄在两年后把矛头对向您。” “根本也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完美的犯罪,只要是犯了罪总会露出瑕疵,不是我,怀疑到我身上我问心无愧,是我,再被质问又有什么所谓。”他倒是坦然,可也坐实他确实有所隐瞒。 纪燃拿出来那张“舵手”发的邮件,放在茶几上推到祁锐宁面前:“您看看。” 祁锐宁看到了叶扬若的邮箱账号,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看,看得很仔细,看到一半突然问了句:“这是什么?” “一个号称是‘舵手’的人发给我的邮件,您怎么看?” “上边是扬若的账号。” “是,是他偷进了叶小姐的号,截的图,本来收件人是孙总,可是却没有发送到孙总的邮件,反而是提前截了图,给了我。” 祁锐宁看完了整封邮件,若有所思,心情就像是跌入了冰冷的深渊一样,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然后,有莫名其妙地变成不能平复的矛盾:“这不会是她写的。” 纪燃假装不知道,一副疑惑的样子,可脸上却藏不住笑,他知道,自己的计谋就要收效了:“您怎么知道?” 祁锐宁故作镇定,可是手已经有些在微微颤抖了,他努力控制住,像是在捏住那张纸一样,抓得很紧,靠近拇指的那一处都是很深的抓痕,“她不可能会去写这些东西的。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可是”纪燃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了”祁锐宁就剩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略显孤单。 纪燃被送出了门口,但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他知道,再过不了多久,祁锐宁就会去找叶扬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两个人的较量 时隔两年,再次相见又能有什么不同呢?祁锐宁嗤笑,他嘲讽自己,不过就是个怯懦的人。他害了叶扬若,却还要为自己找寻借口奢求什么谅解。但现在,再多的理由终究都是无力的,他毕竟,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 而那个纪燃,怎么看就只是一个小人,偏偏叶扬若还愿意选择相信,他有些说不出来的嫉妒。 他一直都在想着,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再见叶扬若,却从未想过,是要由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来传达。可是,再看身边的这个女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不好不对那样的话呢? 终究,只是个错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不该出现的访客 倚在靠近门的墙上往外抬头时,她见到了那个人,那个曾经当着长辈们的面信誓旦旦说会牵着她的手能走到多久远未来的人,他来了依旧那样意气风发,这才过了两年,不免感怀岁月无痕,却徒叫伤心人心伤。眼下这人,似乎不曾变化过模样,只是自己却被时光消磨到瘦削憔悴,不,还多了些愁惨。 她忘了很多的事情,有些甚至不愿去详细记清,可是依旧记得初见这人时脑海里还在浮想着“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本是写贾宝玉的,只是觉得好玩,多想了几遍,寻思这世上是否真有这样的美人,还是说不过是红楼的梦,可偏偏他要不合时宜地出现,白捡了便宜,成了那个应景的美人。 人生,如果真能只留在初见时的情缘,或许,就不会有离怨,可是,又哪里会有周遭的变幻?人依旧是那个人,只是,驻足在光阴的流水中,怎么能做到不随着流离?所有在说没有改变c不该改变的,不过是认不清的怨念。 她感慨了一番,她知道,他一定是因为纪燃去找过才会来这里的,七百一十多天以来他都不曾来过,他,本就不该出现的。 “我知道我们会再见,只是没想过时间会迟来这么久。”祁锐宁先开口了,笑着的样子和从前的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俊朗,倒是这样的开场白,还真是独特。 她只是看着他,在他说出第一句话后就轻易把目光移开了,冷冷地回了一句:“是吗。” 他依旧笑着,笑容里多了些凄苦,大概是看到她时隔两年就变得像荒原一样冷清萧瑟,眼神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心疼的怜悯:“是因为我结婚了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冷笑,什么也没说。是感慨?还是讥讽?真叫人难以捉摸! “你是在讥讽我吗?都过了两年还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他低着头看着浇灌混凝土粗糙的地面,也冷笑了一下,是对自己的,然后看了看叶扬若一清二白的囚室,见她在里面蜷缩在一个墙角边就像是一只躲躲藏藏的老鼠一样,“看来,你过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很多。” “好不好,不都在这里吗?” 他嗤笑,也不知是对谁,笑得毫无缘由:“我等了两年,等你,也等着我的那个判决,苟且了两年的安分,我一直在想着,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我能够跟你重新相见,所以,一直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够先来探你,没想到,到最后,就只是一个其貌不扬又功利的编辑。”他说的是纪燃,是有些嫉妒吗,竟然能够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一点酸气。 叶扬若并没有搭理他,就只是笑了一下,很淡的那种笑。 “都说你已经忘记了人的基本反应了,还没有嘛!”他看起来还有些得意的样子,毕竟,他是叶扬若在里面以后唯一一个看见她笑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吧,“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那个姓纪的势利小人,你不打算说明一下?” “说明什么?难道我也还要为因为你的来访说明什么?” 确实,他是不请自来的,叶扬若并没有开口邀他前来,是他,在纪燃的到访后没法安定,自己暗下前来的。可这,分明就在她的筹划内啊!这个他会不会来的不定在她这里是肯定的,她早已能够看穿他,她总善于筹谋 他有些失落,说:“要是,你能多告诉我一些,多让我知道,或许,我们也不会这样” 他在感伤过往,她却已是无动于衷:“已经是必然的结果不会因为某个过程的变动而变化。” 他有些激动了,可更多的是感慨,哀伤:“必然?你是说,我就是活该的?” 她转过身,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像明月一样皓洁的眸,却看到了悲凉,就一直,用那种,像是在专心解读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时隔两年,再次四目相对,他再次被她吸引,原还以为,能从她如镜一样的眼里看到半分柔情,却不过是从那里发射过来的像对野兽审视一般才会有的目光,她依旧是个不懂人情的人! 他有些哀伤:“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们真能够一直在一起的,起码,我这样想过。”他冷笑了一下,听着像是对过往的某种释怀,可也只有自己知道,没有完全放下。 她并没有回应他,把目光转向窗台,他跟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宁可,对着一片空白也不愿正视自己吗? “你说啊,说说看,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我才能走进你的心?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咒语这样荒唐的事情,如果真是有,我大概深陷其中了吧。那件事情以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他们说你就是一个擅长召唤鬼灵的人,我八成是中了你的巫术,才会这样神魂颠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就是消沉了很久,因为你,在那些时间里,我都快忘记了我是谁,可是,分明,是我,害得你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不,也是你咎由自取!唉,终于还是我的错。你说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他冷笑,但笑声里透着说不出来的酸苦,“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唯一喜欢过的,到现在也是,依旧念念不忘。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魔力?” 他是因为害怕叶扬若的事情两年后会再次牵扯到自己身上打的情感牌吗?稍微知道两年前是他指证叶扬若杀人的人,都会料想,这个人,无非就是想要撇清什么,才会那样恬不知耻,估计,现在也是一样。 她没有回应,也不带有任何的反应,就只是看着这个人,在眼前这样,像是在怨悔又像是在无力地剖白一样。 他冷冷地笑了,看着她那张被消磨得精瘦,看不出来半点柔情暖意的脸:“我该知道的,你还是那么冷漠。” 窗外的鸟总是飞来飞去,绕着栏杆,像是在留恋着什么一样,几乎每个挥拍翅膀的动作都被她记在了脑海里。 她轻叹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没有你以为的这样,起码,并没有你想象的这样深重。” 他深情地看着她,眼神了夹杂着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你还是在怨我吗?埋怨我,是我去报的案,你恨我?你就是在恨我!” 她的眼神里尽是释然,也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她浅浅地笑了,笑得很淡雅:“我不恨。”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你就打算只看我一眼吗?你不打算知道我的近况吗?难道,你就真的忘记了,我还是那个差点和你结婚相伴一生的人,还有,当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你都忘了?”他好像有些急了,但很快,就转为一种无力的低叹,“不,你不知道,你总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把握中,哪里又还会知道,别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她看着她,大概真是被他这样的话打动了,但好像,就是为了回应他那一句只看了他一眼,冷如水的目光里再不能看出些多余的情感,就,只是看。 他嗤笑,有气无力的:“你说你,究竟得有多狠心!” “你还好吗?”这半天,她就说了这样一句还算有温度的话。 “不好,不好。怎么还会好得起来?”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无所谓好坏的脸,几乎崩溃,差点,就要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了,可还是一直忍着。 “不好又能怎样?这就是生活啊!”她说得很稀松平常的样子,分明是一句沉重的话,她说出来却不带一点负累,“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了。” 这是在决裂吗?她也真的是无情得狠心,难为那个人还说了那么多 她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已经结婚了吗?新婚快乐!” 这算什么!他丢掉了所有的自尊,几乎是委曲求全地来到这里,几乎是抛开所有的关于颜面的负累,就只告诉她,他还不能完全放下她,却能这样意外收到新婚祝语,也真是可笑!在见到纪燃那个听说经常来纠缠她的人后,在看到那封疑似她的忏悔书的时候,他坐立难安,抛下了那个有些神经质的新娘,偷偷摸摸地来到这里,就为了看她一眼,却受到这样的奚落!这就算是要与他测底决裂了吗? 他依旧记得,初次见她的模样,青春,阳光,就像是,所有情歌里关于初见时女孩的模样都能与她相吻合一分。他们是在一个聚会上见过面的,只是她完全不记得了。那时他还很郑重地介绍了自己,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富家公子的地方,几乎不乏想要巴结的人,他脱离了人群,把他发出的第一张名片给了她,这个完全不想知道祁锐宁是谁的人,却让她转身就给了其他的女孩,让他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困扰。他认定了她,抛开了所有不清不楚的牵绊,就想着和她一起,以至于在初见时她的无意也被看成是任性有趣的把戏。 他一直想要再见到她,也时不时,会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会做什么,每次都小心翼翼怕她会看穿。也是在她回到大学母校时叶落秋风起那样像是刻意营造的唯美的意境里,她再一次认识了他,从此记下他的名字,他这个人。 他们有共同的喜好,理想不同却同样高远,都在为着另一个而去努力,起码,他是这样想的。甚至,在她前往国外深造的时候他愿意一同前往。 在所有人都说他有多不好,就只是个富家花花公子,不值得托付的时候,在所有人都在暗下思忖如果她也出身不俗,那就是还在觊觎什么的时候,他们却只字不语。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也就罢了,他为了她没有再外出应酬,而她,本身就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出身名门,真要抛开家世说,他也未必配得上,许是一直就低调,她在认识他之后也一直没有高调出现在其他人的视线里。 可是,直到他们快要订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璧人,他才发现她似乎一直藏着一个秘密,藏了有3c4年,一个不愿对他释怀的秘密。她几乎不曾与他有过越礼数的举动,他原以为她就只是保守,一直都很尊重。直到,她也对几乎所有人的人都保持距离,不管是多亲密的人,都难动情,似乎,就是一个披着人的皮囊的一块石头,捂不出温热。她是有社交障碍的,他暗想,这个女人,是需要也值得被包容。可是翻看到多年前的录像,回忆了他们初见时的情景,她与其他人都能正常交往,可以笑可以闹,他才在私疑什么,他想要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她入狱以前大概3c4年的时间,在他们认识后一年的时间里,不单是她父亲的逝世,还有一个教授,也在那一年逝世了,死后还名声都败坏了。只是她不愿再详细提起他也就不去追究,可是这样的沉默和悲哀却持续了那么长时间。一直有传闻,她跟那个教授是不是存在什么不伦的情,他不愿相信,她不提起,他也就只是放下。直到,知道了那个教授的妻子,住在她临时住处的楼上,她分明,就是按着那个女人的住处买的房子。他开始惊慌,然后,去找了她,却发现了,难以说明的阴谋 那一日的场景,一幕幕,他都记在脑海里,宛如昨日事,可现在,再看一眼她,她似乎早已忘得干净,真就是在惩罚中悔罪了吗?可她,为什么还能够看起来那么无情!他究竟,还要在期许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过意不去的骗局 他,本就是一个不该出现在那个囚笼里的人!至少,在两年前,在他慌慌张张跑去说她是一个凶手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两个人在怎么样都不可能修复曾经的那道痕,也再不会见面。就算勉强再见,也不会回到从前。 他不知道她有多痛恨自己,正如她也不能够知道眼前这个她认定了被自己看透了的男人还藏着什么在心底。 他努力收拾自己的情绪,把纪燃拿给他的那封邮件,拿到她的面前,问她:“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她瞟了一眼,那张纸相比起纪燃拿过来的时候上边全是褶皱,打印的墨迹也变得有些模糊,大概是他反复揉捻看了很多次,看完后又怕拿着那张纸过来的时候会因为那些褶皱看不清楚,干脆就把纸沥平。真笨!怎么就不知道复印一份! 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只是冷冷回应道:“知道。” “知道?”他有些急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就是一封邮件说是我寄给我母亲的吗?” 他看着他,有些无奈,又有点紧张的样子:“是你写的吗?” “不是。”这下倒是回复得轻易,难为纪燃消磨了那么久也听不到一句回复。 他把那张纸摊开按在囚室门的铁栏上,像是舒了一口气,又像是半带责怪的语气:“那你还是看一下吧。” “不是我写的为什么要看?”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打算转身。 “你给我站住。”祁锐宁依旧把手按在铁栏上,语气里竟有了一些怒意,“你都没看过,就不打算看清楚吗?不想看看这份东西在对你造成多大的污蔑?” “污蔑?”她冷笑了,像她这样一个已经被定罪的人,还能够被造成什么样的污蔑,再糟糕也不过是这样了,而这样的话还是出自眼前这个当年曾经“帮助”自己入狱的人,现在这样义愤填膺的模样,究竟又是在为哪般。 她很随意地,走到门口,走到很靠近那扇门的地方,看着祁锐宁按在铁栏上的纸。那样的距离,是祁锐宁来探访后与她靠得最近的距离,他不免有些紧张,就像是初见时看到她那样的怦然心动,他仿佛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隔两年,现在竟能靠得这样近,近到,只要他稍微把头倾下就能够吻到她的额头。 她与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时隔两年就算与眼前的这个人靠得再近也不能再改变任何事情,她早已失去了所有关于人和人之间产生情缘的悸动。而现下,她的目光也不过是停留在那张被拿来了两次的邮件,读完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触,她在心里很郑重地告诉自己——“这算是,真正开始了”。她本是面色凝重的,可在看到两次几乎是一样的发送时间后,又忍不住笑了,那种很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笑,多久了,她都没有那么笑过,就连这个跟她在一起有过5年的人,都很少见到她像这样笑。她在笑什么,某一刻,他真就被她迷住了,难以自拔。 她转身走了,开了个小铁窗的那面墙,倚在墙上,看着祁锐宁,看着他还有些犯傻的模样,冷冷地说:“这就是你们要拿给我看的东西?笑话!” 她就那样飘然走到对面的墙那里,可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对她的依恋里,直到她说了什么才算从遐想里挣脱出来,如果能让她那样笑的事情就算是笑话,那么这封邮件可能的的确确就真的是一个笑话吧。 倒是,他也还在担心:“你这个女人,算是怎么回事!你就不担心,这会是一个阴谋吗,重提两年前的事情,你就没想过会对你不利?” “有什么?再怎么样,还不是到了这里来!再差又能够差到哪里去。”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祁锐宁,似乎在提醒他,他是那个举报自己的人,而他现在的立场与两年前的反应太矛盾了。 他没有理会她说的这样的话,似乎打算转移话题:“我听那个笨蛋编辑说,在那个女人的肺里发现的什么抗焦虑的药,是什么来着,你知道吗?” “这不是应该问你吗?你们都干了什么!”她像是在质问他又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了,故意转移话题:“你知道她有肝病吗?” 她没有理会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像其他人说的中了咒那样,还是真像纪燃一样魔怔了,原本就是想着来质问她什么的,可是一见面就忍不住想要为她做什么,甚至还让自己这两年的磨砺冷淡变得荡然无存,甚至,一度还以为自己与她还在刚在一起的那个时候。 祁锐宁像是在劝说她一样:“他们在查两年前的案子,重新提起不会只是因为想要争取名气那么简单,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会帮你的。只要你真的不愿意理会,我可以叫他们什么栏目都开不了。” 他像是被霸气附身一样,每一句都像是在担心叶扬若会在遭遇什么一样,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要为叶扬若做些什么,而不是想着来掩住叶扬若害怕她会揭露什么对他不好的事情。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姿态,放下了所有关于人们对他需要稳重这样的话带来的连锁反应,眼下,看着这个曾经惊艳了整个秋天,走进自己整个世界的人,就这样变得有些凄凉,除了不忍,就是对自己深深的恨,是他自己,害了这个女人,也害了自己,把自己原本可以拥有最完美的幸福的生活只能遗存在残缺的记忆里,靠着想象和梦境撑过两年的光阴。 偏偏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无情惯了,她读不出来一点酥人的情意,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很确实的讥讽:“你能为我做什么?是在我的葬礼上唱歌?还是念悼词?” 果真!她真是恶毒透了,完全不能够理解任何人的真心实意,连情话都不会听。 这样真心相帮,等到的回应竟是这样冷漠,他料想过她不会原谅自己,会恶语相向,会痛苦不振,虽然这些在过去一起时甚至是在她父亲的葬礼,在那个她说的很尊重的教授的暗下举办的追悼会之后,他都不曾亲眼看见过她有这样失态的片段。可是在意料中的丝毫没有带着脏话辱骂,说出让人连头都不敢抬起的话来,真实的效果是他始料未及的。原以为家里的妻子说出刻薄的话来就够叫人心寒了,没想到,这个两年后再见依旧让自己动心的人说出这样的无情的话来才真的叫人把心丢到了寒潭里。 就算尴尬,他也不愿放弃:“扬若啊,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我也是不想你越陷越深。两年没有见,就不能稍微对我友好些吗,何必要这样冷漠。好歹,我也是真的爱过你的,又怎么会真的想要毁了你。” “收起你可怜的同情吧,真的没有必要。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是不需要这样的,你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也是。”她的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来一点气愤,但这样平淡说出来的话,更让听的人觉得心酸。 “如果,有天我的报应真的来了,就让我接受得坦荡些吧,躲在阴冷的角落里,也是累极了。”他好像真是被她的无情折磨到了,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却说得很释然,也很凄凉。 她走近了,看着他,看着他满脸的无奈,和说不出来的苦楚,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眼里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些温柔的光,像是想要前去抚摸他的头一样。可是,她的意识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忍住了。她似乎,就真的没有能够看清眼前的这个人,他是真的为了想要为自己寻求太平才故意这样来这个地方说出自己有多无奈,想要求得自己的怜悯不要再去迫害他了,还是说,就只是单纯的关心?她看不透所谓的情,总觉得那就是个用来掩盖谎言的幌,表露多了就成了诳。可是,这样一个两年来从不曾来探望过自己,更在还不知道自己认罪的时候就跑去举报的男人,她究竟能够看清多少,她真的有些迷茫了。 “你想怎么样?”她问得直接了当,连眼里的那半分柔情也藏得干净。 “我?我从来,不是都因为你想怎么样才会去附和的吗?” 他这样的话,说得她有些迷糊,难道说不,不会,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脑海里那个恐惧的想法,她宁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只是想要她一直呆在监狱里两人从此相安无事,不再往来,也不愿意脑海里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就成了真的。 她就只是看着他,不知是哀还是无奈。 他像是在对她解释一样:“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 他这话,说的也真是奇怪,如果两年前他没有和那个女人一起,怎么会有这样的悲剧,现在,如果还像他说的一样,又为什么,偏偏还结婚了呢?这样的人,究竟还有多少可以信任的地方?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谴责的话?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原本就只是一个过意不去的骗局,奈何得了时间,却奈何不过人情的是非,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此刻,她更害怕在她脑海闪现的那个阴毒的想法会成了真的,那样,她就更没有任何理由去谴责眼前这个人了。可是,贸然答应选择去相信这样一个人,自己又会得到什么结局?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了,这是一个有了归属的人。而自己还只是一个阶下囚,起码,她现在还是,这是改变不了的,他曾出卖过她,那么决绝,那也是不能够轻易被忘记的。他们当中,再不会有其他任何的可能了,再不会有 见她就只是看着自己好像还不愿意尽信的样子,他像是在叮咛又像是承诺:“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守护你。就算不愿意相信,也没关系,只要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他笑了,笑得那样阳光,像是当初还在一起时他对她才会有的很宠的笑。 过去的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很多,每天坚持着活着,任由时间蚕食每一寸关于过去的记忆,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能够做到在那样一个破败拘谨的黑屋子里苟延残喘地活那么久的,就只是记得自己还活着,而这却是最痛苦的。现在这个人的出现,还对自己笑得像是特意为她生活的阴暗带来一抹阳光一样,似乎唤起了她许多的回忆,可她,早已无可奈何。 他看她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怕是在担心什么,只笑着用那张满是褶皱的纸挥动空气,在她目光的方向乱晃,像是年轻时才会玩的小动作:“你在想什么?”c 他把自己佯装得轻松,还想着为她释压,却不知道她早已心如死灰,她就只是很冷淡地看着他:“你该回去了。” 所有他说的话都是废话吗,她都没有听进去,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有些气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别人说的好赖话呢!真是可恶!” “你也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了,好歹也稳重些,当初,不是也因为找不清楚才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吗?现在又何必这样,多生出其他的是非来?”她这话像是有深意,可再怎么干燥的对话,影射的,也只是那个唯一能够听懂的人,躲在墙后的人都听不懂,更何况是不明就里的局外人,终究,也不过是一次既定不变的默契! “我说了,没有!”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有好好反省,唉!我原先还想着,你会有什么改变” 他离开了,背影很失落,头都不回一下。 一直躲在旁边的看守阿芒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看起来还很激动的样子:“唉,唉,木头,那个人是谁啊?长得还挺好看的。长得真不错!” 叶扬若连瞟都不愿意瞟她一眼,把头转向窗台,目光滞留在那片从不曾变过分毫的天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地狱入人间 在仅剩下愁云惨淡可以拿来描述的地方,似乎再多的好与坏对于一个从不曾抱有期望的人来说,什么也不是。她独自倚在窗边的铁杆,看着窗外似乎永远都不曾变换过的蓝天。 孤寂c死沉c阴湿所有能够被人想到的用来模拟地狱般的失落人间的词语,用来描述这样一个连空气都像是病毒蔓延一样通化成巫咒,羁绊每一个鲜活的灵的地方。如果她有信仰,她会不会稽首长呼释迦牟尼c耶和华的感召?偏偏她就只是个蜷曲在人间失落处的庸夫,不敢轻易亵渎神灵,她连罪人拿来慰藉人世簇拥之痛的祈祷都不敢声张,更难作揖仰视天穹,只因为,她连“罪人”这般神于人的责都难堪担当,她终只能独守冷寂,等待世与己的最终判决。如果可以,莫不若当即被空气倦怠的混沌扼喉来得痛快些,可她,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成。终究,这才是人世最残忍的刑罚! 她被所有带着感知的事与物给抛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的夜 在祁锐宁走了之后,就剩下她一个了,一个人,呆在那间不大的囚室里,没有一星灯火,眼前,留下的会是什么? 她不敢睡,每次,都要一直细数每一根手指,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用指甲抠破那个每天都会抠至出现淤血就为能保持清醒的已经凝成血块像个真正的胎记一样的伤口,造成新的c看得不起眼的伤口。两年来,她几乎没有真的睡过一次,一直都清醒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他对她的告白,她向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可是,那天,在祁锐宁的背影越走远远,直到越变越大,越变越浅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知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她突然觉得,空荡荡的,说不出来为什么。 她算是,彻底失去那个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您好,母亲 当她还在想着某个人的时候,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人想要去牵挂她。 在祁锐宁走后的第二天,她接到了母亲的会见请求,她有一些害怕。她总是能够游走于人际往来,面如冰,清淡出尘,淡淡之交浅浅作别,只是,在与她共体而生怀了她200多天的人面前,她总会露出少有的怯懦,每一次见面,都是。 终究,还是来了 “母亲”她不敢直视她的母亲,就像一个后生对着一个久仰的前辈一样,只有胆怯和自我怀疑,她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得十分谨慎却又害怕露怯,眼前这样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人,她所有的可以拿来彰显在世人面前的东西无一不是受到她的教化的,她的母亲,远比她高明许多。 “嗯,还好吗?”母亲和她在旁人面前的表情一样的,面如霜,就是现在对着自己的孩子也丝毫没有一丝情绪跌宕该有的波澜变幻,简直就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嗯”她不敢多说一个字。还想着离开了来到这样的地方两年,母亲待自己能有什么不同,哪怕是呵斥自己一下也好过就只是这样冷冷地看着,她的心里有些酸涩的难受,但她也明白,母亲不会比自己好过多少。 她的母亲直入正题:“那个叫纪燃的是不是拿了一封邮件过来给你看了?可有问什么?” “不是我写的,我不会承认。” “很好。” “我看过了,我看了,祁锐宁拿着那张东西过来找我,我看了,为什么,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我说过,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而我又不能阻止,那我也会放手,我不能再让你恨我。” 这样的话,听着让人心酸,“您可是我的母亲啊”,她在心里呐喊了好几声,可就是不敢做出这样像邮件上写的什么不符合教养规矩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多看重规矩两个字。自从她的父亲撒手人寰后,更是疯狂,像疯了一样,想着要约束叶扬若的一切,深怕她会一个不小心就在为她设计好的轨迹上脱离。但终究,自己还是辜负了母亲的期许。这母女两个人时隔两年再次这样靠近说话,竟是在这样的地方,叶扬若是痛苦的,更觉得亏欠。她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母亲那样一句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责的“我不能再让你恨我”,分明,所有人都不是带着错误的,哪里又能有恨意,如果非要归咎到某个人身上,那个人也不该是这个看着女儿失足的可怜的母亲,这个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孀妇。 好像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变化,两个人谈话的氛围也缓和了许多,眼前的这个严厉的母亲更是变得多了些来自一个母亲的柔和。 母亲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表露的就剩下慈爱了:“你会恨我吗?” “不,我没有。”她似乎想要辩驳些什么,可却怯懦于去抗辩。现在母亲那样的目光是她从不曾轻易看见的,就算是父亲还在的时候,虽有几分温柔却充斥着凌厉,哪里有像这样看过自己,那样的严厉难以接近甚至还害她一度误会自己就只是母亲拿来训练的佣兵。 “你要做的,我是一定会帮你的,现在节奏太慢了,我想让它快些。”她原先那种慈爱的目光又重新变得冷峻,像足了一个商人的作态,好像不多些严肃就不能彻底让怯懦的女儿完全听从一样。 “我明白”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最终还是说了,“可是,为什么,要写出那样的东西,分明不是,我没有那样想过,没有那样想过您” 或许是吧,虽然母亲严厉,却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真的觉得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像是在抹黑一个悉心照料自己,还一个人苦苦支撑家业的母亲,对一个把自己的所有全部贡献在家庭的母亲来说,太不公平了。或许,也是因为看到了邮件开头写的那些,害怕败了母亲作为一个母亲的名誉和荣耀,所以才会一直都不愿意承认那是她写的吧。 母亲冷冷答道:“我写的。”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在刻意回避她的问题。 她似乎早有预料,一点也不吃惊母亲说的话,毕竟,能够那样熟悉她还胆敢冒犯母亲权威的,没有多少人了,但她还是觉得不好:“您不该这样的,我没有” 母亲打断了她的话:“那个叫纪燃的,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你要小心提防,他的探访,虽然不可避免,还是要小心。” “我知道”她埋着头,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墙角,这样的小动作估计是不想被母亲看到,可她又希望母亲可以稍微注意到,“祁锐宁也来了,估计,还会再来” 母亲眼神凝在她的身上,停顿了近2秒才回答:“小心点。” “我知道。”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那人看起来可信,要知道,你是抛下了多少东西才让自己这样狼藉的,有些事,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够再回去了。” 母亲应该是在说祁锐宁,害怕她会因为用情毁掉原来的打算,可是,关于祁锐宁,母亲与自己是有过默契的,两年前和两年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分别,怎么又还要再怀疑什么,还这样刻意强调,她虽然不理解,可还是回应了母亲:“我知道。” 母亲看着她,细细端详着这个瘦削得不成人样的孩子,跟还停留在记忆中的相比,憔悴了许多,也没那么精神了:“孩子,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就势必是要舍弃另外一些东西的,如果你害怕了” “不,我没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抬起头来,用很坚定的目光看着母亲,像是要宣誓自己的决心,又像是在乞求信任一样,“我没有,我不会后悔。从来,决定了的,就不会想要畏惧。” 母亲看着她:“我说过,我会帮你,也就不会食言。” 待她短暂地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才算是真正看清楚母亲的样子,多年来,她都不敢直视这个孕育她的人。直到刚才,抬起头的瞬间,她的想法才算是改变了很多。她以为,她的母亲就只是个声色俱厉的人,可当真正看清后也才发现,母亲也有温柔,那种透着骨子里的温柔和她平日里口口声声的教养,全数写在她的面庞,都说长相和气质是对这个人最好的批注,现下的母亲除却刻在骨子里的修养,大概也就只是一个母亲了。可是,母亲真是老了,比起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时的样子,真的老了许多,脸上都开始有褶皱了,原还以为这样的人会一直年轻下去,却在近看时,看清了她的褶皱,还有生活的负累加剧在她身上造成松弛c雀斑的连锁反应。或许吧,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母亲,就只是一个母亲。 “母亲,谢谢!”这话想说了很久,可就是没有能够很正式地说出口,她有些怯懦,害怕这样突然的告白会让母亲瞧不起自己。 母亲就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她把头埋得很低,像是再不能抬头承受这样高昂的宠溺一样:“有我这样的小孩,很糟心吧,现在,还要到这样的地方来,我是不是很丢人!”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就只是透过铁门上的栏杆,看着这个单薄到让人心疼的孩子,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尽是慈爱:“孩子啊,我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母亲,我总想得很多,却把你放到了最后,我未必有做好,过去,我没有学会,现在,我们都还在学习,学习怎样扮演好我们的角色。我是母亲,你是女儿。” 母亲说的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回答了她,本来,就是荣辱与共的,哪里有什么丢人之类的话。她瞬间羞愧到无地自容,这原本就不应该是这个一向骄傲的母亲该承受的痛苦啊。眼前的母亲,比起两年前,不,更久以前,好像多了许多母亲才会有的慈爱,那样温柔祥和的眼神她几乎不曾真正看见过,而今,却能够这样近的看见,还能这样亲近自己的母亲,她竟然还有些欢喜,可是,也会担忧,一个早已习惯了将自己藏起来的人,如果有天愿意把心窗打开,莫不是经历了什么。 她有些担忧:“母亲,您还好吗?” “很好。”母亲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可是笑得却很凄苦,“你也要很好的。” 如果说是因为父亲的离世让母亲失去了她的全世界,那真正让母亲奔溃的就是自己的入狱了,两年来,母亲不曾来探望过她,虽然是她嘱咐的,可是,再次见到依旧感慨万千,母亲已然不是原来的母亲了。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不该太自私的,即使母亲前来探望会改变一些东西,也会使母亲痛苦,可是完全拒绝了见面,母亲连拿来嫁接痛苦的悲怆都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个人无尽的哀伤 她还是多问了:“母亲,为什么啊,我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把自己写得那么坏,分明,你不是啊。” “可我,也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妈妈啊。” “妈妈”这两个字说出来,竟会叫心被冰封大半的人热泪盈眶,可是,她还是尽量忍住,不愿让自己这样失态,她能够记得的哭是为数不多的,不能就这样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懦弱。 她几乎是想要冲破那扇铁门拥上去却只能唯唯诺诺地说:“不,很好,很好。” “我就不该答应你,让你变成这样。也是我的错!” “不,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和您又有什么关系,您不过是不忍罢了。就算一定要找某个人来说自己错了,那也是我对您犯的错,是我的过错。无时不刻,我感激您。” 六年前的场景现在依旧历历在目,她尤其记得自己跪在母亲跟前拿着刀子的模样,那时的母亲丧夫才一年多就看着自己的孩子堕入魔,却还只能够强压着所有的情绪故作镇定,现在想来依旧惊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癫狂到了怎样一个泯灭人性的地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母亲没有看她,也再没有任何神伤的痕迹,就像是很平常地看着她:“这是你的选择,既然你这样做了,我就会不遗余力帮你。” 进来以后,在这最近的时间里,有很多人说要帮她,可是都让人觉得可笑,唯有母亲现下多次承诺的帮助让人觉得真实又温暖,叶扬若在心里喊了无数次“妈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大概,她早已失去了表白情意的能力了吧。 她看着眼前苍老了不少的被人称作“女强人”的母亲:“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将您牵扯进来,这原本就不应该是需要您来承担的。” 母亲看着她不说话,好像就是要告诉她自己是一个母亲,这样做正常,而她说的反而是奇怪的。这样本就说过的话,叶扬若这样再多说倒成了不确信。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不是了,转开了话题:“母亲,‘舵手’?” “在你进来后,那孩子跑来找到了我。” “那家伙,真是多事!” “也不怪他,是我,想把这件事尽早结束掉,你也该自由了。另外的那个孩子,也来过。我是打乱你的计划了?” “不,没有,这样也好。” 有很轻的脚步声,很轻的,几乎难以听见,那脚步在慢慢挪动靠近,倒是窗外,静到很太平。似乎这样的宁静是为了某个不必要的麻烦才来的警示,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母亲也是。 “母亲,您该回去了。” “我知道,好歹,让我再多看一看你。”母亲看着这个许久没有见到的孩子,有心酸,却难明讲。 她轻声说,声音小到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够听见:“母亲,帮我再养一只小狗吧,让它陪您。” 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目送,低头转身后,昂着头,又迈着自信高贵的步子,离开了那座还囚禁着自己所有期盼的牢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大醉一场吧,当是为你提前送行 纪燃对叶扬若是一种很矛盾的感情,说是爱的话并没有喜欢得那么激烈,可是,说是单纯的利用又实在投入太多。 在叶扬若入狱第716天,纪燃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就是哭了,哭了很久,鬼哭狼嚎的。那是他自记事起哭得最痛彻心扉的一次。大概,是他一直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还被“舵手”戏弄了,不止电话另一头的人一直在催,连周一凡也开始对他发火了,他受够了!但也许是,叶扬若就要死了吧两年前,她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差不多,她就要“赴刑场”了吧。 想起来,这个女人好像也没有刻意要给他留下些什么深刻的回忆,相反,好像是一直在“折磨”他的自尊,他反反复复跑去探望过她好几次,可她,连笑都吝啬对他笑一下,甚至,还总看穿他拙劣的把戏,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可他就是放不下,这样一个人,好像,骤然间就要没了,就像是突然就要丢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被虐也是一种牵挂,而他,即将失去那些所有的念想,可能,他也会怀念有人愿意对他冷冰冰地嘲讽吧,即将失去的总会倍加珍惜,他有些慌忙和畏惧。 第717天,他带来了一瓶珍藏多年想等以后娶媳妇孩子满月时才开的酒,好说歹说也不让带进去,他只好盛了一大壶开水带进去。 他带着一个大水壶的样子,真的很笨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聪明的小孩,加上他一直躲在办公室审核文稿,都没有怎么动过,头发掉了不少,肚子也越来越大了,看起来更是蠢笨。 他呆呆地站着,看着叶扬若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想把那个画面记住一辈子吧,许久才发声:“扬若,喝水吗?”他把水壶举高到胸前,笑得憨憨的。 “不用。”她把目光移开了,冷冷地回了一句。 “喝点吧,我专门找大叔接的。”“大叔”是监狱门房看守的一个中年人,也是一个看守,只是大家更愿意叫他大叔,他看起来也很和蔼。 纪燃倒了一杯水,递到叶扬若面前。她没有接。倒是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一杯接一杯地喝,那壶水是刚煮开的,虽然是晾了一小会再倒进去的,可水温还是不低的,但他喝得好像失去了直觉。 “你知道吗,我还在想要不要过来。”他像是喝热水喝多了脸红通通的还满是汗,又像是哭了很憋屈的样子,“可是不来不行,好像,每次改完稿都习惯过来一趟,这不来,好像也没地方去了。你怎么就能够这样,把一个大活人从好地方拽到这里来!怎么就,能这么,吸引人” 他还是在不停地喝水,大口大口地喝,像是渴了很久的水牛一样,喝水的声音也很大声,仿佛能让人听到他咽喉在水经过是上下咽的摩擦声,但喝多了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像个受了委屈的胖孩子,只是叶扬若并没有理会他,由着他像是癫狂一样撒泼。庆幸的是,小棠没有跟着来,不然,又该觉得丢人了。 “我呀,算是栽在你这里了。”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情,还是工作? 他依旧自说自话:“你说,人怎么就跑不过时间呢?我一直在弄,就没有停过,可还是赶不上,着急忙慌的人太多了,多到,连日子都开始紧张,急着往前走,这,才剩下几天哪?这,还有几天呀,你就没了” 叶扬若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凝思。 “我要是能够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起码,也不会这样隔得这么远。我有想帮你的,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去相信,你什么也没做可就是,你说说,这时间,它怎么就要来不及了?再过不了几天,你就要执行死刑了吧,你放心吧,我会继续帮你找出那些能帮你挽回的线索的,你虽然不愿说,我也不能强迫你,但既然说了会帮你,就没理由随便停下。就算只是告诉别人你有多无奈,也不能让你就这么憋屈地带着个罪人的身份。” 这一切只是纪燃的一厢情愿,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还不愿承认,他从心里期待能够得到叶扬若的认可,就算不能得到认同也不能让她小瞧了去。 “你能陪我喝一杯吗?本来是,想要拿酒来的,可说什么也不让,这不,才拿了水来,也真是寒碜!你喝吗?” “不用。” 他把头埋下来,直接拿着水壶咕噜咕噜地喝,喝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把水壶放到地上,摊开双脚坐着,没了往日正襟危坐那样的规矩,十足一个醉汉的模样。 等了很久,他终于开口:“我就是,来给你送行的我也算不上你的朋友,可是,接触这么久了,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没意思!怎么就,能够板着脸,一直板着呢?可我,我还是我想念你的,如果,你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样,就见不到我了,啥都不会见到了,也没有一个笨蛋会来烦你。也不知道那里,是啥样。” 叶扬若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寂寞的空巢老人,听他唏嘘人间。 “还想着大醉一场,好歹,也不枉费‘人生’这两个字啊,怎么,什么都没有!”他像是窝窝囊囊地对自己发脾气,“我就是想要提前给你饯行。那样一个地方,很多人,都会去的,带着活着的时候的故事,告诉一群死了的人那些活的笑话。到时候,就可以说,你看到一个白痴,老是说一些有的没的,喝了一大壶水都能喝醉,时不时还闹笑话。不会吧,可能,就不会再遇到什么了,人没有了的话,就真的没有了,怎么还会有意识这种,唉,傻话!是不是很丧气,说这种话来咒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前,在车上背了一大堆要说的话,酒被扣了,脑子也带不进来了,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哭了,凄凄切切地哭,像个小媳妇一样。 “谢谢。”她说话了,虽然没有抬起头来对着纪燃说。 “谢谢”这两个字,比起那一声“当然”来得更加叫人激动,纪燃也不再忌讳什么了,很放肆地哭了,叶扬若终于理他了,他做的事情,终于被认可了! 监狱里的人,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纪燃,这个一米八几很结实的男人,竟哭得这样失态。狱长过来了打算止住他这样丢人的行为,他摆摆手,提前收住了快掉下的鼻涕,重拾形象,看起来才算正常了些。 “你终于,让我知道了,我没有白忙活,谢谢你。”纪燃眼眶还是湿的,像是努力了很久终于有所收获一样激动,可又是说不出的伤感,好像捡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很快会失去,他知道 “其实,原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她看了他一下,轻声说。 “我知道,你只是,拿话来噎住我说的那些不搭七不搭八的话。我知道的,你什么也不说,那件两年前的事情,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你却什么也不肯多说,是因为,隐瞒在后面的事情,很沉重,我说的没错吧?那些在你看来不复杂的事情,后面藏着的,很复杂。你不愿意说,就听我说吧,我压抑了很久,好不容易,你听我说吧。”纪燃像是高兴,又像悲伤,有一滴泪一直就挂在他的眼眶,“我啊,也是个害怕被人看穿什么的人。我总想,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们都有想要隐瞒来保护自己的事情。我呀,好像也没有得到过什么,可是,失去的更多!我,失去过很多东西,也没有什么其他人轻易就可以有的东西。小时候,我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在一个小镇里,我爸妈都不管我,老早就丢下我去了个大城市,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叫‘大城市’,等到,稍微大些才知道他们早就分开了,我只是一个带不走的累赘” 他像是在呜咽一样,停顿了很久,才擦干脸上的泪,很勉强地对着叶扬若挤出来一点笑,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诉她不必同情自己。 “我吧,老早就知道了,才不需要他们,一点儿也不!好不容易,等到大学了,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小地方,跑到大城市,我也可以在大城市!我想要出人头地,每天,就是醒了,也依旧在想!可是,我始终,不敢看别人的眼睛,好像,每次别人看我,都像是在看一个小乞丐一样,他们的眼神总在告诉我,我有多悲凉,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被骂累赘一样,抬不起头,可我,却再不能打人了,我打不起” 他依旧像是自说自话般:“我逃了出来,就是不想要再被人踩到土里去,就想着,我要彻底抹掉我的过去!我不要再回去了!我一点点地爬,慢慢地也可以说服自己去看别人的眼睛,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告诉别人我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看不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狠心过了头,也会愧疚。我可以,不对所有人付出,唯独自己,我不可以!我也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害怕没有人能听我说话,可当我再回去的时候,一直照顾我的人,都没了真败气!都没能多看一眼!也没人,告诉过我一句我算是脱离了过去,抹掉了回忆,我,彻底成了一个人我总藏着,没有告诉别人,我怕,又会被看出来,看出来我就是个被抛弃的,就是个没人要的。现在,我告诉你了,不要说出去”纪燃像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叶扬若,又像是在对一个很默契的极度信任的人发出特有的微笑。 叶扬若看了他一样:“当然。” “我们都有想要隐瞒的东西,我也不怕你,我们都在躲着!我吧,就是,挺嫉妒你的,这凭什么,我拼了那么多年,还一直想要跟在教授后面,可他,都没记住我名字,就因为你,他还专门来找我,问了你的近况。那些,我想要采访却连面都见不到的,那些,我说什么都没能入他们眼的,都能够知道你,还会说起你。我说你,你怎么,命怎么那么好,怎么那么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弱到,好像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 他攥在手里的水杯的水没有了,水壶也像是喝光了被放在一旁,叶扬若把那杯他倒出来晾了很久都没动过的水挪到他的跟前。 “谢谢。”他拿了,一饮而尽,然后,把一次性杯子压在地面,压到变形,用一种像是哀求的目光看着她,“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吗,你究竟,也没有杀过人,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杀的?” 她沉默了,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不是你杀的!虽然,事情早在两年前就有了定论,但是,我一直都不确定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真相,究竟,是不是你杀的!是吗?”他一直跟着她回避的目光移动,“是吗?你告诉我!是吗?” 她闭上眼,像是走进绝境后的释然,沉默了许久,说:“我没有杀她。” 然后,从像是声嘶力竭地喊到绝望的哀怨:“我没有,没有,没有”她紧闭双目,嘴角抽搐,像是在否定现实,却终究不愿流出一滴泪,大概,是早已僵化的面容忘记表情太久了,整张脸的变化是细微难以觉察的。 “没有?没有!没有!”纪燃高兴得像个孩子,几乎是在欢呼雀跃一般,他兴奋到一颤一颤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榨干了鲜血的傀儡,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样,很失落。 他看着她,眼神尽是温柔:“你放心吧,相信我,就算仅剩下最后一天,我也会帮你的,还有几天,就要执行死刑了,我会帮你的,帮你争取到机会的!” 他好像是怕自己说的话未能有足够的保障,再多重复了句“请相信我”。 “我,已改成无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抉择 叶扬若告诉了纪燃,那个藏在她心里很久的秘密,他知道了。 而她,就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如实地告诉纪燃所有的事情,要么,纵容纪燃继续查下去,因为,她也无力阻止了,不管她会怎么做,纪燃都是会去查的。她应该懊恼的! 纪燃守在一旁,眼神像是那种期待被投食的动物才会有的一样,问她:“你要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你还是想要守住那个秘密,我可以自己去查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 “是因为承诺吗?承诺了某个人说会守住这个秘密?还是因为害怕,害怕说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有这样被威胁的担忧?” 她挣了眼,目光昏暗,许久才出声:“过了两年了,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提起?这件事情的价值,究竟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外人,看到你这样因为遭受无妄之灾我都会想要去可惜,你又为什么能够这样放下?”他在逃避她的问题,他是有私心的,尽管现在说话开始可以有够多的底气,可他依旧不敢正视她,“两年了,什么该牵挂的,也都可以想清楚了。如果那个人是因为挣脱不去的情义在束缚,这两年,他又有为你做过什么?如果是因为害怕某些后果,又会有什么比起死亡更加可怕?除了你,一定还会有后续,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再承担?” 她沉默着,静得像一滩伏在深潭旁的死水,看不出来一丝平日里该有的傲慢和清新,就只是一副死寂的模样。 “是祁锐宁吗?是那个家伙吗?”纪燃依旧一副不愿休止的样子。 她轻皱了一下眼皮,没有说话。 纪燃似乎抓住了这个小细节,他肯定自己猜的没错,他决意死咬着不放:“就是他,是吗?我知道不该随便怀疑谁,只是那个家伙,他的嫌疑最大!为什么啊,为了那样一个渣子,虽然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却是个滥情的人。如果是他,那你的付出太廉价了!他已经完全忘了你,还娶了别人。现在就算再出现在你面前,也只是为了要你继续牺牲。” 他知道,祁锐宁来看过她,那分明就是他一手安排的——用来破坏这两个人的小把戏。他坚信,只要这两个人一见面,那之前所有既定的默契会被一点点瓦解,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祁锐宁在这个案子里并没有那么简单。而现在,只要死咬住祁锐宁混乱的情史,说不定真有什么突破。 “你是还想要维护他吗?”他的眼神流露出同情,虽然始终不敢把眼眸抬起到直视叶扬若的眼睛,“不管你愿意怎么做,我都不会勉强你一定要说出来。可是,我是一定会去仔细查的,原先不确定是一回事,现在确定了,而且你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一直憋屈在这里的!” 纪燃俨然把自己当作是一个正义的人。 “我想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可怕的“阴谋” 纪燃探完叶扬若后就嚷嚷着要把所有的重点放在祁锐宁身上,不过,他们的小侦探,似乎并不是那么能够把控的,要想要把所有的重心放在祁锐宁身上,意味着,方循原先设想的那些,会被纪燃他们一一否决,然后,重新开始。 为了不破坏纪燃的安排,小棠只好私下约方循,邀他一起谈论关于查探的进一步计划。但是,他是很不情愿再见到方循的,每次见面,总觉得,又会被耍。 “哥,哥!”方循远远看到他就在招手,见到小棠他似乎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和热情。 小棠在他快扑上来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推开了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多大了,怎么就不能稳重点!” 小棠这半呵责的口吻,就像是一个对晚辈后生说的话。其实,他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很喜欢方循这个弟弟,方循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也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可是,他又很想要欺负他,因为自己当惯了小的,好不容易碰到个看起来可以欺负的,他是怎么也不想放过的,但自己每次都会被他耍弄,他又很不甘心。 “哥,哥,你是不是也预料到了我有了很了不得的发现,才约我的!”方循看起来很亢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等待被夸奖的小孩。 小棠一点儿也不怀疑方循的能力,只是他那样一副小孩子的脸总让人没法对他完全信任,而且,他说话也总有夸大的成分,是不能够完全相信的。 “又会是什么?唉!不重要了!”小棠摆了摆手,直接躲开方循的“星星眼”,“现在我们老大想要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到祁锐宁身上,你啊,就按我们老大原先打算的那样来,被整没用的。所以,你要是说的跟祁锐宁没关系,就趁早不要说了。” “哥,你怎么这样!”方循,一个20多岁的人,男的,竟然对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在撒娇,又像是很无赖地在撒泼,一直拽着小棠的衣袖往下拉,要不是他长得一张娃娃脸,还真叫人恶心。 小棠完全不敢直视他,挥手把他甩开,推开了他那张越移越近的巴掌脸:“有事说事,大老爷们,你别恶心人!” 方循就只是抱头装出一副委屈样博同情:“哥,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每天起早贪黑地去搜查,你们这样突然打断我的侦查思路,不觉得很过分吗?” 小棠瞄了他一眼,立刻把目光挪开,捏着声音说:“你都查了什么?说说看,看有什么价值再说。不过,祁锐宁依旧是重点对象。”唉,小棠始终是不能够对方循这个看起来像小孩,行为也像小孩的人太过狠心。 “哥,但是首先,你要先帮我把账单结了。”方循从大衣里掏出一沓账单,交通的,吃饭的,租用器材的,杂七杂八一大堆。 “为什么!”小棠挑着那些五花八门的账单,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方循无邪地笑着“哥,原则上,你是要给的,我们的合约写得很清楚。” “我不是前几天刚给过你吗?”小棠看着那些账单,一张张地看,简直抓狂,“嘿,你还敢给我跑到餐厅吃大餐,为什么!凭什么,你还敢吃得这么好!凭什么!我还得给你买单!” “哥,哥,这不是查案需要嘛,直接送好处我怕没有凭证,怎么能让哥你觉得自己被坑了呢?所以,就点菜啊,不点的话别人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很为难。” “你为难!”小棠举起手来狠狠地对方循敲过去,被躲开了,直接敲在桌上,好一阵疼,他一边呼气一边嚷,“用这么贵吗!你还为难!你个小混蛋!” 小棠虽然嘴上骂着,可是他知道,如果不给方循报销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把那些搜集到的信息告诉自己的,他只能一边心疼一边数钱,只希望方循搜集到的信息真的值得那个价钱。 “哥,谢了。”方循一把接过,一边低头数钱一边说,“哥,你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个寡妇吗!就找了这个,你就敢跟我要这么多钱?”小棠气得把手挥过去,差点打到方循的帽子,却被轻易躲开了。 “不不不,才没有那么简单。”方循数齐了钱整理好放到皮夹里,正了正衣服帽子,一本正经地说,“死者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寡妇。你听说过魏华鸣教授吗?” “没有。”小棠有些发愣,他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记不清楚是在哪里听过的。 方循一脸嫌弃:“就这样还想要查东西!丢不丢人啊!他就是死者的丈夫。” 小棠虽然还是有些发愣,可神情轻松了一些,如果仅是这样的话,小棠原先听过的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估计也是习惯了被方循耍吧,小棠神情有些呆滞,像是生无可恋地问:“然后呢。” 方循凑到他的耳边:“叶扬若,跟他关系匪浅,你知道吗。” “不正当?”小棠表情依旧呆木,眼睛却瞪得极大。 方循在小棠还完全沉浸在假想的时候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像是在责备地说:“你想什么呢!真是不正经!关系好就叫不正当了?我查过了,在他生前着手的最后一个项目里,叶扬若经常和他待在一起,两人还经常在一起探讨,听说,叶扬若把他视作是很敬佩的老师,甚至还要和他一起做什么项目,还说什么初步的文稿都出来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小棠抚摸后脑勺,若有所思。 “而且,那个教授,生前有不少荣誉,可是,在死后不久就声名狼藉,连葬礼都很草率,你知道吗?” 小棠打起精神来:“怎么说?” “在他死后没多久就被爆出了一条新闻,说是他在从事的一项研究对环境有害,一时间,所有舆论都在抨击他,而这条新闻,多半还是跟你的老大有关系,他发过一份报告,就是拿那个教授的项目作为反面案例,这篇报告还拿了奖。” “难道是?” “没错,就是那个!” 如果说,这一切并不是巧合的话,那么,从一开始,纪燃就落入了叶扬若的圈套,他一直在被利用着!如果说,这些所有的推断都是真的,那么,叶扬若绝对会是藏着什么阴谋的,细思极恐。 方循故意吊胃口:“还有” “还有?” “那个教授的夫人,死去的那个女人,好像生前并不是很安分。” 小棠开始完全沉溺在想象中,甚至有些不自觉地哆嗦:“有听说过,我们还一直以为只是居民的胡乱揣测,怎么?是真的?” “嗯。很混乱,很精彩!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安守本分的人。”方循面色凝重,慢条斯理地说,“教授据说是在结婚纪念日赶赴回家的路上听说了妻子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脏病发作死在路上的。如果叶扬若真的跟教授很要好,那么她很有可能为了给教授复仇,惩罚了那个对待婚姻不忠的女人。她很可能真的就是杀害那个女人的凶手,这,才是真正的动机。” 难道说,从一开始,纪燃他们的信任就所托非人?如果真是她干的,还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甚至不惜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凶手,那,她的阴谋,究竟得有多可怕!想想都叫人心寒! 小棠声音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可是,为什么,她要承认自己是凶手,目的呢?” “你知道的。” “要是,真的是报复,那老大”小棠吓得起身。 “很危险!”方循拍了拍小棠的肩膀,“要是这就是她的目的,你的老大,估计已经跑进别人的陷阱里了,现在还在傻傻地查。” 小棠摇摇头,还是想要否定,实在太阴暗了,他不愿承认:“为什么?” “有没有收到过叶扬若写给她母亲的信?”方循故布疑云,继续凑到他的身旁。 小棠转身对着方循,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质问:“有,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没有跟什么人说过。” “我说了,我查的很多!那封邮件,我估计,大有可能就是她写的。” “什么!不可能!她说,不是她写的,她亲口说的。” 方循压制住小棠双肩,试图劝服他不要过于激动:“如果她真的要对付你的老大,有什么不可能!还不能说谎吗!而且,我查到,在你们去找她的母亲后,那人就去看望她的女儿了。” 小棠故作轻松:“我们知道。看自己的女儿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没那么简单,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她们完全就是在利用你们老大急功近利的心态布下陷阱,借由你们的配合推动事态的发展。如果她们真是这样费心安排,可能,下一个目标,真就是你的老大了。” 小棠惊呆了,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站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憋出一句:“真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等待阴谋 她在酝酿一场极大的阴谋! 小棠和方循查到的那些东西,或许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可是,如果把它们全部串联起来,再结合到叶扬若这个人身上,总会让人不忍细想,这其中,得暗藏着多大的阴谋 纪燃会因此成为叶扬若的复仇对象还是复仇过程中的牺牲品?不得而知,但总还是要告诉他一声好让他有所防范的。 “老大,方循给我的那些资料,你看了吗?” 纪燃喝了一口咖啡,没有完全咽下,“嗯”了一声。 “老大,如果叶扬若真的认识那个教授,私交很好的话,保不齐,她真的可能是为了复仇什么的才会这样引我们上当。” 纪燃很费劲地咽下了含在嘴里的咖啡,声音有些沙哑:“会不会是巧合?我们原先也没有想过要开这样的栏目,叶扬若的案子最开始也是备选的,这些她有可能对我们实施报复的必要前提都是不确定的,不是吗?她有什么必要,非要冒这样的风险,来,来害我。不可能。”他摇了摇头。 纪燃说的不错,毕竟这个打算新加入的栏目是最近半年才提起的,叶扬若不可能会预料到这么久的事情,可是,既然案件调查到了后期,也发现当中的一些端倪,还是不能不防啊。 “老大,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如果叶扬若原本就不打算要对付你,但我们自己跑去招惹她,会不会让她开始了报复你的计划?”小棠看得出来纪燃有些犹豫了,“我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自然最好,可要是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在她的把握中,说不定,我们已经踩进了她设下的陷阱里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纪燃,还真的是咎由自取,别人早已多次冷漠拒绝了他的请求可还是死乞白赖地一直想要粘上去,如果是因为他这样荒唐的功利招来的无妄之灾,俨然,他已经躲不过去了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一开始她就有想过要把我们算进她的计划里,从我们开始接触她的时候就该对我们下手了,而不是一直都在排斥,现在还让我们查出来这些!” “老大,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接受了我们的请求,你还会这么上心吗?总是要等到她说了拒绝后才会提起极大的兴趣,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又怎么会有后来的发展。我不是没有想过,我们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他不是凶手的前提上的,虽然也有关于她就是凶手的假设,可始终是不成熟的,我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或许,她才是整个阴谋背后的核心。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她就是凶手,那她说的所有的事情,也不是假的,所以,从我们第一次去访问她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也不算是有什么隐瞒的,也许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只是因为我们建立的前提就是她是无辜的,所以才会刻意放大了来看。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根本就是自己挖了一个坑再自己再跳进去的。” 小棠说的这番话让纪燃相当震惊,原先他还留有一些叶扬若不是凶手可以获得极大受益的幻想里,可听他这样说,根本就是往自己头上扣了一大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震撼了他所有的神经。 “老大,我们要怎么办?” 许久,纪燃才发声:“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我受够了 “我们去见一见她!” 纪燃他们来到了看守所,叶扬若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任何的不同,纪燃原还以为,或许通过上一次的谈话,他们会有所不同,可能,叶扬若再见到他会愿意向他敞开心扉,毕竟她最大的那个秘密已经失守了,或是,起码再见到,她能够主动向他示意微笑原是他想得过多了些。 “扬若,还好吗?” 纪燃的开场白竟是这样的,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等到说出口了才懊悔自己有多蠢笨——明明是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的话,并没有得到多好的回应,而这次再见她脸上并没有挂出任何不一样的神态,重蹈覆辙只会显示自己有多不稳重。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问出这样的话,他究竟是在期待什么。 叶扬若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循例坐下,双手手指交叉放着,这似乎是她很习惯的动作,尤其是在纪燃“拆穿”她的手指过分活跃后,她就会很下意识地这样。 纪燃微微一笑,笑得好像很有深意的样子,阴声阴气地说:“我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说是,你认识魏华鸣教授,是吗?” “是。”她似乎不打算隐瞒,回答得很坦荡。 “死在出租屋的那个女人,是魏教授的夫人,你知道吗?” “我和魏老师就是会一起谈论学习的挚友,除开学习交流,我们之间在生活没有交际,我不知道,那是他的夫人。” 她不知道死去的是她唤作老师那人的妻子,可那女人是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两年前她还承认了是自己杀的人,现在,得知了死者的身份,竟还能依旧这样淡然,甚至密切留心她的每一个微表情都看不出来有一丝的迟疑,她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真能麻木到这样的程度! “你不知道?她可是魏教授的妻子!”纪燃像是在提醒她一样强调了,似乎是为了唤起她哪怕一点有关于人会有的反应。 “魏教授,从学问讲,是一个清白的人,他的夫人会这样,确实让人意外,死者为大,我不能够再去妄议什么。” 她说的,似乎也在理,纪燃也不打算纠缠这样的问题,他直接引出了今天的核心:“你知道,我写的那篇报告,跟魏教授有关系吧!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提起的那一篇。” “当然。”她突然将目光抬起,直指纪燃,把他吓得心虚,原本是要来质问的人竟变得理亏,他很不自觉地开始有些慌张。 “你知道?” “所以一见到你我就很讨厌你。”她倒是耿直,虽然她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却让人真实地读到咬牙切齿的恨意。 纪燃忙着解释,虽然他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着急为自己洗白:“当年那篇报告,确实是因为杂志社的安排才会去写的。你知道,我写的那个纯粹是按照搜集到的资料还有走访整合的,当中多少有些纰漏,我自己也没有料想到,到了后来会传得那样激烈,以至于害了教授的名声。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能理解。”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叶扬若这样一句像是谴责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可是,从她轻蔑的目光流露出来的,分明是“你配吗”这样恶毒的话。在她眼里,纪燃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谅解的,不管他会说什么,都绝对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的借口,不可信。 纪燃只能尴尬一笑缓解有些僵化的局面。他看得出来,这样来访再次提及魏教授这个对叶扬若来说有重要意义的人,绝对会触碰到一些被她藏起来的心绪,而他,无能为力。 许久,纪燃才开口:“有人跟我说,你会为了给魏教授复仇对我实行报复。”故意试探,是他向来惯用的伎俩,通过最直白的方式说出,然后细细观察对方的反应就能够大致拟定出下一步的策略。 可惜,他面对的是叶扬若,一个早就将所有表情都熔成浆筑成墙盖住的人,怎么还会有一丝多余的反应会被他轻易读取到? “你觉得,我的计划会是什么?”她既然不否认也不承认,又为什么要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是在默认吗。 “我不知道不,我是说,我并不相信那些人说的。” “你无非是想要问我,如果,我是因为报复,才会杀人,那你在不在我的报复计划里。” 她每次都能够看穿别人,看得通透,然后,用最直白的方式将对方即将说出来的话完全噎住哽在咽喉里。纪燃,在与她交谈时多次语塞,每次,似乎都会毫无悬念地被碾压。 “没有,教授不会允许我这样做的,我知道,他看重的,是什么。” 纪燃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不,不对,他不能就这样被满足,他要达到的目的远不止这样! “哼,所以呢,我还不配让你费心思报复吗?我真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蠢到一直在相信一个杀人凶犯,还要傻到一直想为人找什么清白!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清白!你,至今都没有告诉过我!不是吗!你要我怎么去信任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在密谋什么就为了杀我!我还要傻傻跳到陷阱里任由你来宰割!我也不是那样蠢笨的人!你都不愿选择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够完全相信你真不会预谋要毁了我。到此结束吧,实在是够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纪燃这样没头没尾的愤怒吓坏了小棠,他不知道纪燃为什么生气得这样突然,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而叶扬若,依旧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纪燃这样的突然已是预料中的一样。 纪燃用余光瞄到叶扬若的冷淡,害怕戏做得还不够足,拿起公文袋就要离开。 小棠愣住,死活要拽住他,他用眼神示意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棠,一个人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信息交换 纪燃这样突然就走,在出发前拟好的流程里完全没有提到,事先也丝毫没有给小棠一点准备的机会,虽然从他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基本上可以猜出来他的想法,但毕竟是面对像叶扬若这样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态的人,小棠还是有些担心。 他试图缓和一下尴尬的氛围:“呵,叶小姐,抱歉抱歉,我们副主编只是今天有些不适所以才先走了,不用在意,有什么话,您也可以告诉我,一样的。” “‘欲擒故纵’吗?低级!”叶扬若的语气尽是鄙夷,好像,纪燃就只是一个很会耍赖的人,一个玩不起游戏c到了将要输的时候只会发脾气的幼稚鬼。 小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实纪燃这样突然地变动策略让他措手不及,而且,他也很同意,这就是一个很不会玩游戏的人才会卖弄的把戏,如果把他们与叶扬若之间相互磨耐性的较量当作是一场游戏的话。 “唉!”小棠耸了耸肩,“小姐,之前您不是说过您不是凶手吗?还有什么比起自己的清白更加重要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有预想过什么后果的,眼下我们面对的无疑是最糟糕的!当初也是主动认罪的,翻案的机会太渺茫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懂法的人,贸贸然要承诺您什么真的做不到,可是,如果您还是要隐瞒的话就太不明智了。” 小棠和纪燃不同,纪燃看到的永远是收益高于一切,忽略了太多很明显地东西,而他知道,叶扬若不大可能会像纪燃说的那样因为心防崩溃主动说出那种话的,可能这就是为了下一步计划埋下的引子。他推测,叶扬若从一开始就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像她这样聪颖的人,不可能会完全放纵自己堕入绝境。如果她真是无辜的,势必会把决定性性的证明保留给自己;如果她确实是凶手,能够忍受纪燃他们这么久的骚扰,也肯定是留有后手,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能够将黑说成白的花招。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有要吊人胃口的嫌疑,而他不打算像纪燃一样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 叶扬若并没有理睬他,就只是看着他,这样的说辞,纪燃已经重复了不止一次,实在算不上新鲜。 小棠决定换一种方式:“不然,我们来一次信息交换吧。” “怎么说?” “有人说,你甘心这样躲在牢里,是因为在筹划一个更大的阴谋,纪燃,是你的下一个目标。” 叶扬若好像饶有兴致,微微地挑了眉。 “那个舵手发的邮件就是你写的吧,虽然你没有承认,写的被杀的那个是魏教授,你间接害了他,所以,魏教授才是动机,胡女士因为对婚姻不忠,被你执行了道德审判后罚了她的罪孽,那么,下一个,会不会是纪燃,他毁了教授的名誉,他的代价,也是名誉吧?我可以帮你!还有,那个揭露你的‘舵手’,应该不会是你的搭档,揭发你却只寄到编辑的私人邮箱,高调又隐匿,他想要操纵你的案子,我可以帮你将他揪出来。坦白讲,你是不是清白无辜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要的是噱头,是一个能造成轰动的大新闻!你如果有什么能够推翻的手段,大可以跟我说,我能为你造势,同样的,纪燃的名誉可以作为我与你合作的诚意,他坐在那个位子,太久了。我们各取所需,互利共赢,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说的,不仅可以让你失业,还会被起诉?”她像是在为他陈情利弊。 小棠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这,不过只是一种常见的对于合作搭档胆量的测试,不算威胁,他不打算后退。 他轻轻一笑,显示出极大的友好:“说笑了,您是无辜的,毋庸置疑,我只是希望能让我们的谈话不会太无趣。” 他在为叶扬若的话给自己找台阶,也在暗示她。 “我是无辜的,可你是有意的。是要多狠毒,才能将一个带领自己的前辈拖下水,为了利益还公然质疑办案组的侦查能力,审判组的公正性。” “额?”小棠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正经”地教育他。 “不过,我不打算告诉纪燃,因为你的狼子野心,他会明白的,他还没走远,是吧。” 躲在牢房外的一个身影变得有些慌忙,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小棠神情凝重,就这样被她完全唬到了,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说笑,说笑” “他走了。”叶扬若说得云淡风轻的,她似乎,真的能够敏感到连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仔细。 小棠佯装成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您说什么?” “也不是第一次主动把信息透露,出卖,看来真是一种不得了的习惯。” 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低声沉吟在质问。总之,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出来的人让人摸不清底细,听的人云里雾里的都被吓得有些心悸。 小棠不打算再听一次那句话,只想要确定一些什么东西:“您说什么?” “你刚才说,交换信息,可以。”她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来。 这样的转折,真叫人吃惊,小棠完全反应不过来:“什么?” “说得虽然没有任何可以吸引人的地方,不过,可以交换。” “您有想要知道什么信息吗?”小棠总觉得不会太简单,太过突然的好总是有一个陷阱跟在后面,他还是想要确定一下需要付出的代价,好做足准备。 “不用,只是,我有件事情,荒废太久了,需要着手去办,交给纪燃。” 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有心要暗害纪燃,现在就已经是在布置计划了?该怎么办?小棠一时拿不住主意,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计划会是什么样的,纪燃会遭受到什么惨重的后果,他有些害怕。虽说谈判时的交换信息包含了让纪燃身败名裂,可是,那也是知道纪燃在一旁听着抛出来给她的与海市蜃楼一般无二的诱饵,但纪燃已经走了,她的把戏就只有小棠一个人知道,他完全无力招架。答应,纪燃怎么办?不答应,纪燃交代的任务怎么办?他陷入被迫害妄想的绝望里 “纪燃?”小棠想要再确认一次。 “是。”她的回答太简短了,连个理由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呀?”小棠有些失措,还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承认要对付纪燃就是承认了在复仇,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否认了自己,“您不是没有复仇的意思吗,怎么会要” “一定要复仇吗?”她嗤笑,“纪燃是我校友,同一个教授,还有那么多年的编辑经验,让他来修改也未尝不可。魏教授生前和我一起讨论的文稿,原本要集结成册的,不想他会遭受不幸,我也就从此搁置了,就让纪燃来改吧,也算赎罪。” 她竟是做出这样的安排好像,说得也是合理的。修改,应该不会对纪燃造成什么威胁,怎么想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没理由不答应。 “好,我尽量说服他。” “他会答应的。只是,还要等等。” 怎么,是要反悔了吗?小棠有些诧异:“等?” “祁锐宁,他还会再来一次的,稍微等等,再多给我一周的时间。” 难道说,祁锐宁还会再来探望她?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约定吗?不会啊,祁锐宁,都结婚了,对方也不是什么省事的女人,他应该是有多远离多远,怎么还会跟她有什么约定?还是说,她就是有预测未来的特殊能力,连祁锐宁会再来一次都能预测到?小棠百思不得其解,祁锐宁,如果说真是两年前的真凶的话,他们两人在两年前的那个秘密的默契究竟是什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祁先生,会再来探访您?” “可能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了结一下。” 了结,她倒是说得轻巧,却不知道有些人为了她这个很轻易的了结等待了多久。 “就像老大猜测的那样,他才是真凶,是吗?”小棠想要尽量多地从她口中挖出些东西,也想要多确认一次,“再见到他,还会改变吗?不再和我们交换?” 其实,纪燃,小棠,他们都作为旁观者权衡了利弊,很清晰地知道,所有的事情在两年前,从叶扬若穿上囚服后就已经成定局,再糟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这样的通透,只要与自己的得失一起捆绑,就会变得患得患失。他们设想的,是这个女人为情顶罪。而今,他们就算再见多少次面,都不会改变什么,他们之间那个默契,早在祁锐宁不愿再有任何牵连后就已分崩离析,哪里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不会。” 小棠还想要说什么,她已经背过去,面向铁窗外,若有所思,轻声道:“慢走。” 小棠故作庄重,待走到确定她看不见的地方,一路小跑,跑到纪燃的身旁,欢呼雀跃:“老大,成了!一个星期后!我们就能结束,这该死的折磨了!”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疯”女人 都说祁锐宁的太太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女人,可是,究竟这是一个怎样被流言传疯了的人呢? 她确实,有些疯癫,在别人对她的传言里,就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存在! 酗酒,赌博,斗殴,什么不好的传言都有。 他们家是开音乐公司的,可是,本人却对音乐一窍不通,全然不像是受到音乐熏陶成长的窈窕佳人,相反,很漂亮,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粗俗。有些人,即使一身质朴仍旧可以看到气质,可她,总是能让她从她周身的名牌看出她天生的贵气,却嗅不到除了贵气之外的任何东西。 祁锐宁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她就是一个出了名的很会烧钱玩乐的富家女。这样两个浓妆艳抹的璧人站在一起,从某个角度看,是很般配的,但旁人总觉得,她配不上祁锐宁。他们两家是世交,两个人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一直玩在一起,可是,却是等到订婚前2个月才算是见到了成年之后的第一面。这是一个狡猾的不安分的人,听说,所有跟她在一起过的男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她总爱算计什么才会分手的,撕破脸永不复合的那种。尽管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好看却没有智慧的人,可她就是很会算计,也因为这样,她成了他们家被赋予很高期望的继承人。 叶扬若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最初听到叶扬若这个名字的时候,叶扬若就已经在监狱里了,可她依旧是耿耿于怀,她是最希望叶扬若能在牢里发生什么意外或是执行死刑的人之一。她很嫉妒她,嫉妒到但凡有人提起叶扬若的名字都会暴跳如雷。她知道,叶扬若对祁锐宁而言是特殊的,所以,这就是一根梗在喉里的刺。 她聘请了一个私家侦探,在纪燃前去找祁锐宁的那一天。 她大摇大摆走进咖啡厅,似乎不打算避开时不时跟在后面偷拍的人:“我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经过我们夜以继日艰苦的搜查” 她的目光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过,一直在敲打些什么,不耐烦地说了句:“重点!” “我们查到,叶扬若在两年前杀了一个女人,现在,他们委托侦探想要把矛头转向祁先生。” “哼,垂死挣扎,得不到就毁掉,没什么新鲜的。还有呢?” “祁先生好像还没有完全放下,他在探望完那个女人后还去了叶宅,他们之前打算订婚的戒指,先生还保留在保险箱里。” “还有呢。”她似乎早就知道了,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诧异和不满。 “啊?”侦探费力跟踪查到的东西竟得不到一点来自客户的反馈,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她将手机反扣轻放在桌上,目光柔和,皮笑肉不笑:“我砸那么多钱,你就给我查到这些?” 这样像是在对人说什么鼓励的话的误会,真就像是把人扼喉推到水潭里一样惊悚,连见惯了事态的侦探都感到了些从脊背直窜后颈的寒意,可怕! “那个女人,听说是为了一个带有污点的教授,听说是一直接近她的那个杂志社编辑一手促成的,传言有人花重金想要抢夺那个教授生前和她一起编撰的书稿。” 她抿着嘴角笑,透着诡异,又有些魅惑,声音阴沉:“很好。查查看是谁要抢。”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带着秘密的看守 监狱的一个看守,阿芒,那个一直在叶扬若旁边吵吵嚷嚷的阿芒,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有人说她是因为心智不全,才会成天一副傻大姐的模样,可也有人说,是因为她在很小的时候妹妹就离开了,才会依赖在叶扬若旁边,在其他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样子。的确,在看不到叶扬若的地方,阿芒是一个很正常的看守,而且心智不全也到不了看守所任职,所以,第二种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这天,阿芒一直守在叶扬若的囚室旁,总是踱来踱去的,原以为她就只是无聊了,想要来吵着叶扬若陪她一起解闷,只是她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是只是走来走去,看起来很焦躁的样子。她已经是一个30多岁的人了,比叶扬若大了几岁,可还依旧像一个需要被关怀的小女生一样。她好像要跟叶扬若耗,看谁会先开口。 自从纪燃和小棠他们走了之后,再没有谁来探望过叶扬若,她也从那天开始一直沉默,一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是,手指还会很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喂!”阿芒终于忍不了了,“你就不能说个话吗,都快两天,你是要急死我啊!” 叶扬若没有理会她,就一个打坐的姿势一直保持着,只是手指没有再动了,她好像有听到阿芒的话,在尽可能地保持不动,就像在玩着不动就不会被发现一样幼稚的游戏。之前叶扬若去过一个庙宇,听起一个人说过,和傻子呆久了聪明人也会变得单纯,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阿芒并不会是什么傻子,这是一个敢把“大智若愚”写进自己的档案里的人。 “你为什么没有人找你说话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说!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走了多久,走到腿都麻了,你也不会说一句话,没礼貌!我说,一直不说话嘴巴不会变臭吗?你这样什么都藏着好吗?”阿芒开始故作神秘,看起来神神叨叨的,“我听说,有些人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现在你什么也都不说出来,经历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要是,你不小心得了老年痴呆,不是更惨,鬼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要不,你把那些好玩的东西都跟我说吧,我也能帮你记下来,要是你一个不小心忘了我讲义气来提醒你!” 铁窗外,一只体型像麻雀一样大小,毛色灰黑却透着墨绿色的油亮,脊背夹着一抹蓝色的鸟站在铁栏上,叶扬若听到了,缓缓睁开眼睛。 那会是什么鸟,她虽然什么书都会去看,看得也很杂很乱,可是,对生物这门学科却了解得很贫瘠,那样的鸟,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时不时都会看到,却始终不能在脑海里搜索到一个与它匹配的名字。 阿芒也发现那只鸟了:“唉,你看那只鸟,好亮。你会鸟语吗,会的话,跟鸟说也好啊!跟它们说,应该就不会有人听到吧。唉,你要是对着一只鸟说话会不会看起来很蠢!长得就不聪明的样子,再干蠢事会不会被笑是傻子?唉,我听说,巫师可以跟万物沟通,你应该也能够跟鸟说话吧,要是不行,那你这个巫婆就太没用了。” 叶扬若没有搭理她,目光朝着那只鸟的地方一直没有移动过,直到,那只鸟又飞走了。 阿芒还是说个不停:“看吧,准是你不会鸟语吓跑的。唉,你最后说的话是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跟那两个男人说那么久,那两个到底说了什么啊,我也想听。为什么你对我就爱理不理的,不对,你都没理过我。你是不是很喜欢男的?然后假装不理,才让他们会来找你,所以,你第一次没有理他们,他们就经常来了。不对,那天来的那个长得好看的,你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他也没有再来。是不是对长得不好看的才有用?那你最后说了什么,他们还会不会来?要怎么办才能够让人一直理自己,我也想知道,你都不理我,第一个就用你来试验。” 叶扬若的眼神好像闪过一丝的轻蔑,还是什么的,很奇怪,就一瞬,然后很快消失,她终于开口了,只有两个字:“书稿。” 阿芒若有所思,表情有些愣:“书稿,什么书稿?” “有了才能够让人来的东西。” “这么神奇!你可以给我吗!给我看一下,我也想要有!在哪里,里面有吗?我可以进去看吗?写的什么?稍微跟我讲一下嘛,是什么!是要给别人那个人才会来,还是就藏在某个地方,然后下个咒语就能把人招来的那种?你倒是说啊!” 叶扬若并没有理会她,闭上了眼睛,继续摆弄她不安分的手指。 阿芒见她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鬼样子,很嫌弃地说:“你看你,得意什么,你就是怕给我了,找我的人会更多!竟然还藏着,小不小气!你就是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也好啊,我又不抢你的,急什么!真是小气!” 她见叶扬若依旧没有理会自己,叹了一口气:“唉,真可怜,我没有了书稿就没有人来找,你还要抱着那个东西,一直等人来看!混得太差了!我阿芒,朋友那么多,那里会眼红你那个东西,不给就算了。” 她继续佯装可惜的模样:“是记载了巫术的书吗?就是那种写了可以控制人,还是催眠什么的东西吗?还是,就是要跟着个咒语来,能够摄魂的那种?唉,太邪了!唉,真可惜,就要这样被你一直藏着了,以后,痴呆了,也没有人知道。你要能给我,我还能给你发扬光大,唉,就是太小气了!你是不是怕我会知道得多了,会抢了你的饭碗?我又不是那种人!真是没意思!” 阿芒悻悻离开 这个阿芒,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叶扬若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伎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只会乱说话的人,不会是那个样子。 她总是穿着工作服,可是头发就算是绑起来也因为发质太干燥显得很凌乱,指甲也是,她总是手撕指甲或是直接拿牙咬就算是修剪了,她好像从来都不用一点化妆品,皮肤是很油腻的,黑眼圈很重,双目也是很无神的那种,本人看着就像是那种得过且过的散漫的人,但因为总是爱说些有的没的,总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 可是,那些也全是在叶扬若面前才会有的样子,大概她也讨厌自己伪装出来的形象,在叶扬若看不见的地方,这样散漫撒泼收敛了很多,甚至,从她时不时表露出来的一瞬的嫌弃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个厌倦应对对话的人。而这一幕,恰好在所有人都以为叶扬若只会把头埋在饭里,完全不会抬头看别人一眼的时候被她瞄到了。 只是,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暴露的?大概,是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吧,她伪装得很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来就缠着叶扬若,像一个快中年的还在卖公主气的女人。只是,从她有些邋遢的外表,依旧能够嗅到很重的沐浴露味道掩盖下的香水味,那种味道的香水是一个奢侈品牌的经典款,基本上是一些对生活品质很讲究的女性才会选择的,从前,叶扬若虽然没有用过,可以身旁不乏用这种东西的女性,自然还是能够嗅出来。除了听觉,叶扬若的嗅觉也是很惊人的。 每次,那些鸟出现在铁窗外的时候,总会看到她,或是她就在附近,这些鸟,如果不是她养的,就是她真的会鸟语。而那些鸟又像是在执行某个指令一样来去,飞到铁窗外吸引叶扬若的注意,在阿芒要说些什么可叶扬若不理睬的时候飞走。 而且,这个人好像有意要给叶扬若制造什么传闻一样,在她被调来之前,关于巫师这些鬼神灵异的事情基本就只是随口说的话,可是,在叶扬若进去快一年的时候,就被传坏了,好像她就真的是一个带着奇异力量的人,然后,阿芒就被调来了,当着叶扬若的面说得最多的也是她。 要说,这个人,应该会是一个很能够读心的人。虽然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是隐藏得很深的人,经常出现在叶扬若的周围,估计,也是为了叶扬若而来的。如果不是朋友,就是带着目的的“间谍”,还达不到敌人那种程度。 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她似乎很关注来访的人,几乎,每次有人来访,结束后她都会凑在一旁说一些有的没有的话,只是,这次纪燃和小棠走后她显得格外关心,一直在询问最后说的话。她不会是像纪燃他们一样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跟纪燃他们不是一路人,也不是祁锐宁他们的人,所以,应该就是书稿了!她急着要知道书稿的内容,甚至露出了一些马脚,她自己应该也知道自己露出破绽了,只是,那么急着知道,也没有听说过她要被调走的话,那么,就是书稿近期就要拿到。 可是,谁会着急要那份没用的东西?叶扬若开始想要猜测知道她的身份 她又回头了,像是一个输了比赛后返回撂狠话的小孩,又像是自说自话:“哼!你看吧,我就说,你就是谁都不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间谍”在身边 一个从看守所出来的衣着随意,头发乱糟糟都快黏到一起,看着有些邋遢的女人,好像是被监禁了很久刚刑满释放的看着有些落魄的样子,她急匆匆跑进了离看守所有3条街的商场,跑到卫生间换了一身行头——及腰轻盈的波浪卷发,带着一副黑色半款眼镜,肤白貌美红唇,身形窈窕,穿着凌厉干练,看着像是一个研究人员的模样,她的手总放在衣袋里,靠近心脏的衣袋夹着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 她从卫生间出来后直接走到一个人相对较少的商区,不急不缓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似乎响了几声都没有人接,她挂断了。再这样重复了2次,每次拨打给对方呼叫的时间都一样长,每次都无人接听,每次都挂掉。好像是很约定好了的一样,她一点也不意外,重新再拨打第四次。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说。” 在商场的走廊,她倚在扶手上,像是跟一个朋友在打电话一样,很平常,丝毫看不出来要避讳什么,只是有些话会故意压低声音:“循,你工作怎么样,我在这里还挺好的。她要把书稿交给纪燃他们。” “知道是什么吗?” “她没有说什么,大概这两天就会给他们,不在里面。” “知道了。” “需要提前拦截吗?” “不用,等到完全交给他之后再商议。还有吗?” “她好像快发现我了,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些担心。” “镇定,先不要乱。” “就是,我在她旁边要一直小心,她太谨慎了,我有些紧张,即使每天都在装傻也担心会被看穿。太棘手了。” “小心点,等到姓纪的拿到之后再撤离,不要自己先乱了。” “我会小心的。” 她挂断了电话后,似乎不打算太快离开,在商场逗留了一圈。 她的仪态很好,走路的时候光从背影看都觉得赏心悦目,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气质的人,不论是从妆容还是衣着,总给人一种知性女人才特有的美感,单从容貌看不出来是30好几的样子,但从气质能让人感受到这个女人的优雅风韵是要依靠时光洗礼才能沉淀出来的。好像,像那样的人就是要用高档的用品才配得上的另一种高贵,但过于奢靡的反而落入俗套。她似乎不打算购买什么东西,就只是走着,也不看那些商品的招牌。 她一直走,走到3楼美食区人较多的地方,在a区靠近电梯旁,走到一家日料店前,拿起了传单,也没仔细看就直接进了料理店,但没有随意点个什么东西了事,在听完店员介绍后很认真地考虑后点了东西,在店里吃了晚餐。一看就是一个很讲究的顾客。 出来的时候,那张传单也被带出来了,上面还有她用衣袋上进了特殊墨水的钢笔写的几个字,但看不出来写的什么,被塞在走廊扶手一节栏杆和玻璃的间隙间。在她离开不久,有一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跑到那个地方,拿走了那张传单。 用一种特殊喷雾,喷了传单,传单上显字了:“目标,纪。祁,将到。” 传单上的字很快消失,被撕碎成细小的碎片,分别扔在商场内和商场外好几个垃圾桶里和吸烟台上。 她是,双重间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特别的访客 纪燃的妻子杨希澜去看望叶扬若了,她想要去找她确认一点什么,想看看那个落魄的女人。前任见到现任,估计,免不了打闹,想看热闹的人也早已找好位置坐着等待开场了。 杨希澜来了,踩着高跟鞋,步履轻盈,她化着非常漂亮素雅的妆,穿着一套小西装,十足的职业女性的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女律师。 她捂着口鼻,走近叶扬若的囚室,嘴角上扬,弧度把握得好到只露出八颗牙齿,那种很淑女的微笑:“你好啊!” 原本只是坐在囚室的床上闭着眼睛打坐,可是手指却一直抖个不停地叶扬若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原先就听说过的女人,虽然还被困在囚室,可透过门窗依旧可以闻到来人身上清新典雅的香水味,这是一个品味不差的人。她也抿出一点笑意:“你也不差。” 她笑了!真是一宗大新闻!被监禁以后她就再没有这样纯粹干净地笑过,虽然笑得不明显,不过好歹证明叶扬若这人不是个木头,会笑。不过,不得不说,好奇怪的打招呼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在尬聊。 “呵。”杨希澜依旧保持迷人不失礼数的微笑:“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已经变哑了,还能说话,不错。”她之前就听人提起过叶扬若很不爱说话,这是故意来讥讽她的。 叶扬若笑着调侃:“那听说的人估计听力不好。” “你没有想过我会来看你吧,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一副得意的样子,好像是从叶扬若的手上刚抢过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拿出来当面炫耀一样。 “就像你也没有想过我同意让你来看我。你是谁又有什么所谓,难道不是因为我是谁你才会来这里的吗。”叶扬若不是不知道她是谁,只是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人还挺好玩的。 “哟,真不错,口齿挺伶俐的,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看到我会像见到那个小编辑是一样,噼里啪啦地跟我说出一大堆我是谁,我家的企业做得有多大这样的话来,或是,会因为看到一个比自己好百倍的人站在面前到说不出话来,哦,我们没有可比的!不错嘛,看来平时装得很辛苦吧。”她的笑开始有些变质,变得有些邪魅。 叶扬若没有理会她了,还以为隔了两年,祁锐宁的眼光能稍微改善一点,找一个多好的女人,不曾想,只是一个这样带着戾气的狐狸,名声已经很不好了,真人还不如传闻说的好。 杨希澜见叶扬若没有搭理自己,就故意用手挥了挥空气,捂住口鼻:“我说,你混的也太差了,住的都什么地方!哦,不好意思,忘了,你就是一个囚犯,住不了多好的地方,差点说成老鼠窝了,真是冒犯。” 见叶扬若不接话,知道这样的话没能够激怒她,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站在外面,看东看西的,就像是在等人的状态。她们在玩比耐性的游戏,看谁能够坚持不会第一个说话吗? 窗外的鸟飞来又走了,叶扬若轻笑了一下,起身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倚在门边的墙上,静静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总让人觉得奇怪,也不知道是在可怜她,还是单纯地,在观赏祁锐宁现在的伴侣。 叶扬若这突然的接近,让她有些失措,可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也就是在叶扬若走近了才可以看清脸。她原以为自己长得是那种出众的好看,可到了叶扬若这里,好看似乎还不能够拿来形容,就算是精心打扮故意要来奚落人的,在别人一身囚服素面朝天的状态下依旧有些失色,虽然她极不愿意承认。原先,因为祁锐宁的这段过去让她耿耿于怀,甚至很恨叶扬若,可是,现在真的看清了眼前瘦削却依旧美得让人咋舌的人怎么会不叫人心动,祁锐宁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将她完全忘记!她从欣赏,变成嫉妒,然后,恨意更甚。 叶扬若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目光,惬意温柔地说:“我猜猜看,你是来干嘛的。” 她好像重拾了一点信心,略显得意地说:“好啊,你猜。” 叶扬若哼的一声笑了,柔声说:“来嘲笑我的?因为祁锐宁来见过我,因为我从前和他在一起过,是他作证我杀了人的,你怕,他会对我余情未了,所以,来看看,这个困在监狱里的老女人究竟耍了什么手段。” 这确实是她来看叶扬若的原因之一,好像她都说对了,但不是最主要的那个,她暗想,这个被外界传得神乎的人也不过如此嘛,她有些小得意,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只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像是被人拆穿以后有些难为情的那种笑:“这都被你知道了!真是!不过啊,你也不老,看清楚了也就30多岁。” 她是故意的,叶扬若只比她大两岁。但是,这两岁在她要找出个理由来作为最有理的利器时,足以让她拿来作为借口,把叶扬若当作是个老透了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奚落。 “啊?是吗。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叶扬若笑着看着她:“你没有别人以为的那样对祁锐宁没有爱情,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喜欢他,他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想看,会是什么?” 她竟然,能把人说成这样!杨希澜暗想,这个女人真是可怕,为什么能够把人说得这样准确。她不是没有爱过祁锐宁,可是,那种感觉连她自己也摸不清,虽然也有过青梅竹马这样的美好,可所有的人都在说他们的结合纯粹是因为家族利益无关爱情。不过,她不愿意去承认在他们的婚姻里,看得最清楚的是这个祁锐宁曾经放不下的人。 她依旧笑着,看着叶扬若,像是好友间在交流一样很真诚的笑:“你以为你知道的是什么?” “是即将来这里跟我见面的人,是吧!祁锐宁跟我见过面你知道了,你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他还会来跟我见面!原因,你想知道的,是原因。” 她依旧笑脸盈盈的样子,只是笑得有些僵:“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祁锐宁不是主要的原因吗?” “祁锐宁自然不是最重要的,你对他那些桃花没有兴趣,你会来,只是想要知道究竟他有什么瞒着你,而那个被他藏起来的秘密会不会威胁到你们的共同利益,顺便过来看看这个被困在这里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不是吗?祁锐宁两年前有没有犯过命案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两年前我是主动认罪的,事情过了那么久再能够查到什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看清了我视作唯一希望的纪燃就是一个不能够激起多大波澜的小人物,而你自认为你会有对策。你想要知道的,是我藏在暗处的秘密,确定那是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的,还想要看看那东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你能不能从中获得什么利益。” 她除了错愕,再不能有任何的反应了,连已经固定的拿来应酬人的微笑都变得死板。叶扬若说的这些,似乎就是从她暗藏在心里的东西挖出来血淋淋地展示一样,连她自己都不能够完全说出这样的想法,就只是保留在心里的阴暗处,叶扬若却全都说了,丝毫不差。真是个可怕的人!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脸可以扭曲多一点变化的弧度,故作轻松地说:“这就是你能够猜到的?也没什么嘛,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发现,这样的想法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够联想到我们关系,就不难说出同样的话,你又有什么好说出来卖弄的。” “是吗?”叶扬若笑笑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调戏一样,“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瞒着的。” “够了!”她有些受不来了,喝住了叶扬若,“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一直想着要看清别人,你知不知道,当别人没有回应你的时候,就是不想你说起这样的话题,你这个人为什么,连好赖都分不清!” 她看起来有些怒了,可叶扬若没有说话,但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把人逼坏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故意笑出声来缓和:“哈哈,我就说嘛,你这样的人也是会怕别人生气的,我装的像不像!就是开个玩笑,也不要当真。啊,我就是来看看你,也没别的意思,毕竟,当初是我们锐宁做的证,现在还来见你,你心里肯定不痛快,我也就是来看望你一下的而已。” 她是在提醒叶扬若,是祁锐宁间接害了自己,就算现在祁锐宁会来看她也不能改变那个事实。 “我知道。” 叶扬若算是承认了什么吗,那个话题也算是过去了。 她笑得很客气也很和气:“他们都说,你是个长得多好看的人,好得跟假的一样,都被说得神奇了,还说什么我是没有办法跟你相比的,我听着都有些嫉妒,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这样嘛,你说呢!” “嫉妒”这两个字,这辈子叶扬若就在认罪时说过两次,这两个字从来就不该是从她嘴里会说出来的话,只是,现在又听到,不免觉得可笑,她讪笑,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杨希澜,只是觉得,莫名地无趣,就连为什么要起来跟杨希澜说这些都觉得无趣。她们的谈话估计又会变得没有意思,叶扬若也懒得怎么去应酬她,慢慢走回到床上,继续打坐。 “没有用的,不管你现在还想着要做什么,用处都不大,两年前已经定下的案子,不会轻易改的。”她不知道是为了打消叶扬若还存有希望的念头,还是好心的劝说,尽管叶扬若并没有理会她,她还是站在门外没有离开,“我不比你幸运,我能够看得出来,锐宁并没有完全放下你,只是,这又能怎么样,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好歹也该收敛些,既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再提起?何必让已经得到平静的人再次被这样的事情纠缠?” “得不到安静的”叶扬若小声嘟囔,小声到,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她们都沉默了好一阵,沉默到空气都凝固到安静,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杨希澜先开口了,很轻松平常的语调:“我听人说,你藏了一个秘密,有不少的人都想着要得到,还有人不惜用高价想要买下来,究竟是什么?”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前来探访的目的。 “秘密太多了,你想听哪一个?”她似乎和她很聊得来,竟然还接话了。 杨希澜试探性地问:“你和那个被你杀了的女人,是有一些联系的吧?他的丈夫,生前,和你是有过什么计划吗?” 计划?没错,就是杨希澜以为的可以从叶扬若这里得到的某些价值。那个在死后声名狼藉的魏教授,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他原是一个很有声望的生物学的专家,曾经从动物身上提取的一种油脂研制的新型药剂在医学界也曾轰动一时,经济价值更是不可估量。而叶扬若,虽然被囚,可是在之前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被多个导师誉为学术继承人,在几家专业报刊也有专著的人。他们两个人,如果凑在一起研究什么东西,估计也是很有价值的。杨希澜是一个把利益看得很高的人,也是个很有头脑的商人,虽然还没有完全接手公司,但是也看出来只是把目光集中在音乐和影视是不够的,她还想要拓宽,就算是进军医药研发也未尝不可。 “你觉得,会是什么?”叶扬若似乎不打算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想要知道在这些人眼里,究竟自己还能被榨取价值的点在哪里。 “我不知道,大概,就是很吸引人的那些。” 她有些半开玩笑道:“是魏教授的新研究吗?还是你写的新的论文?还是你的自白书?” “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听说,有人用高价找纪燃,让他从你那里拿到什么东西,听说,是什么书来着。”她笑着说,像是好心提醒,也像是有意分裂纪燃和叶扬若。 “我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有些诧异,这个消息也是她花了高价从侦探那里拿到的,叶扬若不可能会提前知道:“你知道?怎么会?” “就像,我知道,有一个你的影子一直在这里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书稿 那份好像所有人都在找的书稿,究竟是什么? 杨希澜的侦探告诉她,那份书稿可能与已经过世的魏教授有关系。 他们一个是钻研生物科学的专家,一个是号称要继承教授衣钵的钻研法学,还在国外进修过文学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好像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可从某些方面讲又是翘楚,要有什么样的发现都是能够引发一时轰动的,他们一起写的书稿究竟会是什么呢?心怀龌蹉想法的人总会把那份东西当成是他们用来定情的东西。 其实,叶扬若跟魏教授两个人,并不是她原先说的除开学习交流在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她在外留学的时候拜读过魏教授的两篇论文,分别是不同范畴的,可是写得都是巧夺天工,她惊叹他的学术修养,一回国就找到了魏教授,说要和他一起探讨学习。这样一个后起之秀,魏教授也是喜欢得很。听说他们两个相见恨晚,可以一直待在实验室好几天都不会觉得乏累。就连叶扬若这个对工学很不擅长,甚至很迟钝的人,在魏教授的实验室里也俨然成为一个很好的助手。据说,两个人从实验室出来之后也会一起相约不知道探讨什么,常常可以投入到忘乎白天黑夜,一直交流,乐此不疲。叶扬若说,他们只是难得一见的忘年交。可就当时他们那种状态来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用来描述他们这样的缘分也是恰到好处的。 在魏教授还在世的时候,叶扬若没少去找他,他每次也都很欢迎。他的妻子c祁锐宁也常因为这两个人的约会备受冷落。 以至于很多人会说他们两个人的闲话,说他们俩人存在什么不伦的关系。其实,要说“不伦”也不对,叶扬若和魏教授根本就不是师生,天地君亲师,哪一样都不占。两个人纯粹就是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走在一起的。不过,两个人确实是一个有了妻子,一个有了男友,就这样也会惹来议论也真的是很滑稽的。不过奇怪的是,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有伴侣的,却没有正式介绍,大概也真的是想要把那种缘分就在学习交流上吧。“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收也,君子之交淡若水,君子淡以亲”,这样两个恭敬谦逊的人,也算得上是用君子的标准约束自己了。 像杨希澜他们认为的是叶扬若和魏教授一起编撰的书稿,那么书稿不外乎就是魏教授的新研究或是叶扬若的新专著。 魏教授要是真有什么新发现绝对会引发新的轰动,虽然当年在他意外死亡后有人扒出了纪燃发的一篇报告,让他死后声名狼藉,就连追悼会也是几个生前的挚友和学生偷偷开展的,他的妻子也都想要避险没有去。可是时隔多年,再次拿出来看,纪燃那份报告的可靠性真的无从考证,谁是谁非也很难再追究。但魏教授的专业素养是很高的,再有什么轰动性的研究也不是不可能的。哪怕能够抢到他的专利也好啊。 再说叶扬若,她的专著虽然不比魏教授的直接经济价值高,可是依旧不可估量,据说有人曾经为买下她的一本书的所有权出了很高的价格,但被她拒绝了。可她提出的一个议题都至今能够在不少的课堂听到,而她那年连25岁还不到。除此外,她还专注研究文学史,虽然遭到了她大学导师的反对,但照样混得很不错。要是拿到版权也好啊。 至于除了杨希澜以外的人,也还有觊觎那份书稿的。周一凡c纪燃他们口中的杨老,不是别人,正是叶扬若的大学老师,或许很多人都会诧异,这样一个堪称泰斗一样的人物,为什么也会想要得到学生的书稿。 也正是因为这样,纪燃也会怀疑,想要窥看一下书稿的内容。他甚至有些担心,书稿上记载的就是教授当年整个研究的细则。当年他的报告上并没有任何想要冒犯魏教授的意思,当然,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解释,他一直否认为魏教授名声的破裂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也只是纯粹地根据某个线人的爆料暗自调查写的,其中虽然也有不少的东西存在后期的“修饰”,可他没有说要怎么公开,当初想的只是拿上去当是完成一个要求的任务,不曾想过竟是被拿去参赛,还拿了奖,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全篇报告,他都只是用魏教授的研究举例,也没有想要攻击的意思,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传坏了,还让人在教授出了意外的那一天,名誉遭到质疑的噩耗跟在学校讣告的后面出来,因为舆论的声音太大,学校被迫撤下讣告,从此一个学林泰斗的名声尽毁。他一直有些害怕,有天有个人会跑出来揭露他就只是一个写假东西的不负责任的骗子,害怕所有发生在魏教授身上的事情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他意识到叶扬若的书稿或许藏着一个足以毁掉他的证据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 就连祁锐宁,也会好奇,书稿究竟是什么东西。其实他原本是不在意的,只是听说纪燃他们想要抢书稿,就连杨希澜也想插一脚,他才有些好奇。毕竟,他也想要知道,在魏教授生前,叶扬若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究竟是在做什么。他不太相信,一直对着像叶扬若那样的人他们还能够依旧单纯地做什么研究。 而觊觎那份还没有出现的书稿的人,又何止这些?正像“舵手”发出来的邮件上写的那样,藏在黑暗里的人,太多了。 大概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关注的事情上的时候,就会真的忘记事件的本来是什么了,大概吧,在讲究利益以后,那些原先出发的情就不那么重了,或许有人不看好忘年交,不能理解什么是君子之交,可是,魏教授,确实是除了叶扬若的父亲以外她最敬仰的前辈。在她父亲逝世的那一天她唯一一次痛哭流涕的时候,是当着魏教授的,这个如师如父的人。而在这个被当作像父亲一样的人在她真正的父亲走后不到半年就带着污点离开人世,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来自这个世界的支撑,这些支撑是叶扬若那个冰冷决绝的母亲不能理解的,也不是像祁锐宁这样作为伴侣的身份能够给她的。 而时隔多年,那份被放在某个秘密地方的书稿早已封尘。或许,会认为它不值钱的,也只有叶扬若,还有魏教授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谁在抢夺? 想要拿到书稿的人既然那么多,那就索性全部都出来吧,叶扬若也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兴趣,而她身边这个最近一直在旁边踱来踱去的“间谍”绝对会是最佳人选。 阿芒果然还是没有能够忍住,叶扬若说过祁锐宁会来,可是已经过了2c3天了,祁锐宁还是没有来。而她很确定,叶扬若的书稿是没有放在囚室的,那她要怎么拿给纪燃,照理说会让某个人给她送来,可是那个人也没有来。阿芒有些坐不住了,但她又不能明说。只能走来走去,像是尿急了一样,在叶扬若面前晃,像发牢骚一样:“嗨,木头,不是总会有人来看你的吗?为什么没有了啊!” “呵。”叶扬若只是一笑,并没有怎么理睬她,但也算是一种回应了吧。 阿芒有些小脾气了,像是一个很不成熟的30多岁的女人还在发着小姑娘的脾气:“呵什么?就是你总是呵呵的,才没有人想要理你。我就不一样,你看我多友好!你也真是,要么没有人,要么很多人。” 她这话说的也不错,叶扬若入狱的这些日子里,来看她的人确实不少,可是也多是一些以前的挚友,但到了后来她多次拒绝后也就越来越少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她几乎没有任何访客,可自从纪燃他们开始过来了以后,相继也有很多原先不曾来过的人都来了,都凑在那几天来,自己也成了被探访得最多的。所幸骆驼镇的看守所没有关于探访的限制。 “你想要谁来?”叶扬若静坐在床上仰望窗台看着那只看了很多遍却怎么看都觉得新鲜的鸟。 “那个好看的。”阿芒一脸花痴相,眼睛也是在竭力地睁大,嘴巴笑到都能够看到后槽牙了,虽然叶扬若没有看到她这样故意扮丑的样子,可她还是努力做全,担心叶扬若会从某个可以发射到的地方窥看到她的神态表情。 “好看的?”叶扬若知道她在说祁锐宁,只是这样一直被她挂在嘴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好看的,好看的,穿着西装好看的,叫扬若的那个,不是大叔,是好看的那个。”阿芒却说越起劲。 “你很想看到他吗?” “我想看好看的。” “会来的,差不多的时候。” 阿芒暗想难道叶扬若把书稿交给了祁锐宁,祁锐宁就是给她带书稿的那个人?不对啊,不应该啊,分明当年是他作证叶扬若杀了人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还留有这种重要的东西给对方保管,而且上次的见面也是不欢而散的,他们不可能还留有旧情的。阿芒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时候啊?是因为你下的巫术吗?能够招人的那种。” 阿芒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为了引出书稿的下落还有祁锐宁具体来的时间,叶扬若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个关注书稿下落,关心祁锐宁会不会来的人,在她幕后的那个人,不是杨希澜就是想要掌握祁锐宁某些事情的人。上次诓了杨希澜她有一个影子留在囚室的时候她的反应很明显是有那样一个人在的,而能够给到杨希澜那么多详细的信息可以让她对自己清楚到那种程度的人,除了阿芒再没有别人了。而这个阿芒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简单的,她估计也不会是只听候杨希澜一个人的指令的,像眼前这个叫阿芒的人,跟杨希澜两个人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聪明人,她也不太可能是全部受金钱唆使的人,所以,藏在她背后的,还有一个比杨希澜更高明的人,叶扬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人无意对自己不利,最多是为了书稿。 叶扬若故意压低声音说:“也就这几天。” “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巫术招来的吗?” “差不多,他多半也是因为书稿。”祁锐宁会不会为了书稿叶扬若也不清楚,不过眼前这个人是确实为了书稿在“潜伏”的。 “那是什么,能教我吗?我想学。用不用气沉丹田之类的。”她做出一个扎马步的姿势。 “不在这里,太多人要了,他们,都是为了这种东西。” 叶扬若这样的哀愁或许在纪燃他们看来是奇怪的,可是阿芒一点也不会起疑。早在一年前阿芒刚来到这座监狱的时候就预感叶扬若是一个会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但只要当一个没心没肺的人适当地“调节”,她也会把哀愁说出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确实,叶扬若也在尽量配合她这样的猜想,做到像她预想的那样——就是个不爱跟人说话,但有时也是会抒发感伤的人。 她依旧在装不懂,却步步紧逼:“你给我吧,木头,我帮你藏好,让他们找不到,不过,你要教我。” 窗外什么鸟都飞没了,可叶扬若依旧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好像不打算托付给这个看起来很好心的人:“不,我不相信你。” “为什么!你个臭木头!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小气。你个小巫婆子!”阿芒就像是在讨要了某件东西后拿不到的小孩子一样,在发脾气。 叶扬若没有理会她。 她气得在门外一直跺脚,跺个不停,越跺越大声,像是要哭了一样在闹别扭:“你就是小气!小巫婆!你以后说什么我也不会信你了。我要看见什么好东西也不会理你了,你看着办吧!你就是个小气鬼!” “你帮我拿过来吧,我自己不方便。” 叶扬若突然说的这话,让阿芒有些惊喜过度,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再确定一下:“什么?” “你帮我拿吧,我要给那个大叔的,我拿不了。不过,我不能给你。” 早就想过叶扬若会让某个人帮她拿书稿,只是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自己,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阿芒兴奋得有些忘了形,但她原本就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也丝毫不用掩饰她这种兴奋。 她还是表现出假装矜持的样子,假装得很明显的那种:“哼,不行!你都不打算给我,我不当跑腿的。”阿芒昂着头一脸傲娇的模样。 叶扬若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她最后都会去拿的,剩下的就是一个随便的理由:“你帮我拿吧,是从一个更好看的人那里拿的,里面的东西不能给你,但我可以说给你听。” 这样很敷衍的理由对阿芒这样简单设定的人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兴奋到把所有的得意都写在脸上,抓着囚室铁门的栏杆,一直摇晃着想要显示自己有多高兴:“真的吗?比那个人还好看?” “真的。” “好!我帮你拿!我是讲义气,你不要想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舵手的二次来信 在叶扬若入狱的720天,那个神秘的很久没有再出现的“舵手”又出现了,其实也没有多久,算起来也才10天,可纪燃却想他想得要紧。这次“舵手”又发出了一封邮件,不过,收件人是周一凡。 周一凡并没有立即打开那份邮件,上次纪燃吃的亏他绝对不允许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他急匆匆地找来杂志社的“技术工”小宋,要求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出“舵手”是谁,再不济也要知道他的ip地址。可是,小宋一打开那份邮件,周一凡的这部电脑就死机了 “这就是个恶作剧!”周一凡气坏了,从杂志上成立到现在,不,是从他从业到现在,就没有遇到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老大,别急,我看看能不能修好。”小宋急到直流汗,却还要安慰周一凡。 小宋虽然是一个法学院毕业的编辑,还是纪燃的师弟,可是,当初毕业时拿的也是双学位,跨度相当大的那种,也算得上是一个风云人物了。他也可以说是一个堪称很精通电脑的人,还参加过数模竞赛,用他的话讲就是文科生中装理科生装得最像的。遇到像“舵手”这样的对手他除了觉得麻烦棘手外也觉得这就是个极大的挑战,他对此兴奋不已。“舵手”几乎每一封邮件都附加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打开电脑就会中毒,连防火墙都没用。“如果能够知道源码就好了”,从纪燃收到邮件之后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都以为他傻了。不过现在不是他感慨的时候,如果修不好周一凡的电脑,他也就完了。 小宋捣鼓了很久电脑依旧处在自动开机一邮件页面一关机的循环,可是就是出现了有邮件的页面邮件也是完全无法看清的,只是闪现几下就关机了。这是个很狡猾的“黑客”! “过来看!‘舵手’!”从小宋的电脑旁经过的岳荣大喊了一声。 其实,哪里是经过,这个技术白痴就是每次经过都会下意识地看小宋的电脑,总觉得是因为小宋的电脑跟自己的不一样,只要小宋没有坐在旁边就会碰他的电脑,这次也是,他在用小宋的电脑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有一封邮件自动打开了。 所有人都赶了过去,尤其是纪燃,一个箭步! 邮件内容大概是—— “傻瓜编辑们,怎么样?是不是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作为一个有同情心的人,我不会这样放纵你们傻下去的。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东西,一点都不重要!跟进的案子,要找的所谓的凶手,一直就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相信‘舵手’的话可是会被海浪吃掉的!还有,不要试图知道舵手是谁,不然只会看到大海是什么!” 这封邮件也不像是正常的邮件,好像是在界面把代码一个一个打出来的一样。邮件几乎是一秒出来一个字的,等到内容全部都出来了以后,有一段很长的笑声,然后,小宋的电脑蓝屏了。简直就是讽刺!虽然杂志社的人不算什么智商很高的天才,可也都是人群中能够自诩精英的人,就这样被这个自称“舵手”的羞辱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智商被碾压了一样,都不好受! 办公室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混蛋!我一定要揪出这个家伙!真是憋屈!” “在找什么东西?我们有在找什么东西吗?” “这个‘舵手’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定要抓到他!” “小宋,找到了没!能不能揪到那个家伙?” “会不会在我们当中?可是他是在找什么东西啊?” “哥,修好了。只是文件丢了不少,不能修复。”小宋气喘吁吁地从周一凡的办公室出来,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持久的博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可他分明很亢奋。 “能知道那个家伙是谁吗?” “不能,是虚拟ip,而且每次尝试都会中病毒。” “宋!”岳荣盯着小宋看,故意把每个音都拖得很长,像是在质问一样,“你干了什么。” 小宋不想怎么理睬他,知道他有碰过自己的电脑,更不想对他多客气:“修电脑。” 小宋刚才在周一凡的办公室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到都围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直接冲过去,看到了电脑蓝屏了,像是在撒泼一样对着岳荣大喊:“哥!干嘛又动我电脑!” 岳荣一本正经地问:“宋,你是不是‘舵手’?”所有滞留在他们办公室的人都愣住了。 小宋就只是瞪着他,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上就真的只剩下几乎濒临绝望的感觉了,他再也不能够忍了。 “宋,要是你是‘舵手’的话就直接认了吧,邮件都从你的电脑出来了。” 果然,岳荣真的是,每次有这种事情就跟个白痴一样,还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舵手”的第一封邮件寄来的时候就在怀疑纪燃是间谍,后来又说小棠是“舵手”,他这样的话已经是没有人会再信的了。原先还滞留在他们办公室的人都四散离开,就剩岳荣和小宋。 “哥!” “干嘛!” “我要跟一凡哥说不要再跟你一个办公室了!” “不可以!” 这两个人,一直在吵,简直就像在演滑稽戏。 倒是纪燃和周一凡,两个人好像走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有说不出来的担忧。 两个人一进办公室就只剩下沉重的负累,一个瘫坐在沙发上一个倚在门上。 纪燃终于开口了:“哥,怎么办?现在每一步像是被人钳制了一样。” “我担心的不是我们被人知道了进程,我在想,这个‘舵手’会是谁?” “不要让我抓住这个小子!我一定会揍他!”纪燃拿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身后的门,还是不能完全解气。 周一凡瞥了一眼纪燃,语气里透着沉重:“找书稿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什么?”对啊,“舵手”提到了他们在找东西,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根本没有几个,究竟会是谁,纪燃看到周一凡都没有看自己,难道是在怀疑自己?纪燃急着要解释,“哥,你不是在怀疑我吧?” “想什么呢!”周一凡虽然否认了纪燃,可依旧没有想要给纪燃一个信任的眼神,“想想都有谁知道了这个事情。” “不会啊,书稿这件事情我也是不太清楚的,还是哥说杨老在找才会知道的,现在连里边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他倒是推得干净,反还怀疑起周一凡来了。 “杨老打电话告诉我关于书稿的事情我也就交代给了你,后来他们虽然也还有问到,可也都是没有人在场的,怎么会?” “他们?” “这个你无需知道。”周一凡还是未能够做到对纪燃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们之中还留有很多的未知,大概这也是能够让他们长久相处的原因吧,纪燃也不会想要去深究,毕竟自己也还是有所隐瞒的。 纪燃使劲想可还是毫无头绪:“整个事情,就一直是哥和我知道的,我清楚这是杨老特意交代的,所以也不敢轻易透露出去,可是,又会有谁知道呢?” “再想想,你跟叶扬若谈话的时候,有没人听到。” “是有个看守,神神叨叨的,跟个傻子一样老是走来走去的,不过,应该不会怎样吧。”纪燃说的是阿芒,每次,只要他去看叶扬若都会看到阿芒在那里,他总觉得阿芒就只是个好事的中年女人,在监狱里久了总会无聊,看见有人探访也难免会热情些,可是现在想想也真的是很可疑。 周一凡还是担忧的:“还是要小心,原本就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情,实在不适宜高调。” 纪燃和周一凡完全不同,他不认为这是什么见不了光的事情,相反,这是难得的可以让自己展露在世人面前,为自己也讨来一些名望的绝佳机会,可以高调的话他是绝不愿意低调隐匿的。只是杨老要找的书稿还处在不明确的阶段,不能够过早曝光,但待时机成熟,或许也真会成为自己职业生涯里一个巨大的转折。 周一凡还是不愿纪燃错过什么细节,他总有一个顾虑,那个自称“舵手”的人就藏在他们之间,或许就是杂志社里的某个人:“叶扬若是怎么跟你说的她要把书稿交给你。” 如果这份书稿真的那么多人在觊觎,叶扬若怎么会这么爽快就把书稿轻易交给纪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现在就是尽可能地回忆叶扬若说过的话,为他们找到一点线索。 “哥,这个,不是叶扬若亲口告诉我的。”纪燃还没有告诉周一凡所有的事情,原以为他和小棠设下的一个局会是什么了不得的明智之举,但现在,他有些慌乱,“哥,这个,是我和小棠设下的一个圈套,设给叶扬若的,我们就想着让叶扬若觉得我是真的生气了,诓她说出实情,不想她自己说的要把书稿给我,还在一个星期后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哥,我没想到” “糊涂!”周一凡气到从原本瘫在沙发上直接跳起来,像是在指责纪燃,又像是在对自己生气,“早跟你说过叶扬若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你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情!你还想着诓骗她,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她设下的局,就等着你去跳。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纪燃也慌了,可还是想要尽量保持冷静:“哥,或许就只是我们想多了,叶扬若也只是想要交给我们而已,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多。” “‘舵手’是谁你知道吗?一直有这么个人躲在背后看着我们做事,你怎么就不会想呢!”周一凡像是压制久了,终于把所有的怨都发了出来,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纪燃啊,纪燃,你知道书稿里真正的内容是什么吗?我们凭什么还能够这样平心静气的?” 周一凡,终于把他害怕的事情说出来了。他就没有完全相信杨老他们,甚至他还在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是一份普通的书稿,像杨老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得到,还多次催促,而且他还是叶扬若的老师,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的叫人难以捉摸,何况再加上方循前几次调查的东西拿来一起看,一份普通的书稿究竟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细思极恐。 周一凡的担忧害得纪燃也从最开始“舵手”出现由愤怒带来的惶恐变得真的陷入担忧中,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能够叫着周一凡:“哥” “纪燃,当时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是小棠来告诉我的,他说,叶扬若答应告诉我所有的事情,还会交给我一份书稿,不,文稿,不过要等到一个星期后,她跟祁锐宁见面后。” “文稿?” “小棠这样说的” 周一凡像是在生闷气一样:“还没有完全清楚就被人摆了一道,还一直在说是书稿!” “哥,不是杨老要找的书稿,又会是什么,文稿,书稿,差不多的,或许是,他们的叫法不一样啊,不能说,叶扬若要交给我的东西就不是杨老要的书稿啊!”纪燃还是心存侥幸的,但毕竟就是自己先入为主,所以说完自己也没有底气。 “糊涂啊,我看这就是叶扬若设下的要让你钻进去的圈套。” “不会的,哥,叶扬若不可能是‘舵手’,她不可能掌握到我们的工作,也不会是‘舵手’,她没有那样的时间和技术。” 他们对叶扬若“聪明”的定义也只是存在这个人的思维逻辑上,至于她是不是个“黑客”完全没有听说过,小宋是学文科的黑客,可叶扬若未必也是,而且叶扬若已经入狱两年了,就是再怎么能够料事也绝对不会做到这样精明还能掌握所有动向。 周一凡好像又怀疑到什么:“小棠呢,说这个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 纪燃愣住了,周一凡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棠于纪燃的意义跟纪燃于周一凡是一样的,起码他是这样想的。小棠是他除了周一凡以外唯一还能够信任的人,如果小棠都会骗他,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他信任的。 纪燃有些着急了,像是急着为小棠又像是为自己解释:“哥,不会的,哥,不会的,不可能是小棠,我没有跟他说过书稿的事情,不可能会是他,而且,叶扬若跟他说会有一份文稿交给我的时候他也是一头雾水的,不会是他。他是跟叶扬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叶扬若告诉他的,他完全没有想要隐瞒,怎么可能是他,不会的。” 如果所有人都不是,那又会是谁!不单纪燃,就连周一凡也想要揪出这个号称“舵手”的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纪燃看出来周一凡是被那份书稿可能隐藏的秘密逼到了,才会这样失态,他试图安慰他:“哥,叶扬若说了她要交一份东西给我,不管是什么,到时候我们一看就能清楚是什么东西了,所有想要抢的人到时候也会露出马脚的。这个‘舵手’从一开始就只是要扰乱我们,我们可千万不能够中了他的圈套啊。” “书稿是杨老要的,就算是叶扬若交给你的,没有杨老的都不能够看。”周一凡强调了。 可是,他们两个,都会看的,不当对方的面的时候,都会看,他们都想要知道那份东西是什么,目的不同罢了。 纪燃刚要离开,周一凡的手机响了。 如果,“舵手”是知道书稿存在,还能够了解到杂志社进程的人,除了周一凡c纪燃c叶扬若c小棠c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提前交易 在叶扬若入狱的第719天,她告诉小棠大概过一个星期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们,还会把一份文稿交给纪燃,至于文稿是什么她并没有说。 在第720天,纪燃他们收到“舵手”的第二封信后,她告诉了阿芒祁锐宁还会再来。 在第721天,在阿芒的一再纠缠下,叶扬若终于告诉她能拿到文稿的地点,但多次嘱咐她一定要等过多3c4天才可以去拿来。阿芒自然不会那么听话真的等多3c4天再去拿,她也知道。 在叶扬若说出了那个地点之后,阿芒还没等到换班的时间就提前收拾了,连衣服头发妆容都没来得及整理就直接跑了,还专门跑到离看守监狱大概10公里的地方才打了一通电话。 依旧是拨打三次无人接听后,再拨打一次,类似于暗号的操作。 “循,我现在要去叶扬若说的那个地方了,我要先去看看那份书稿究竟什么样。” “什么地方?要我去接应你吗?” “不用,就在新建的大桥下。” “那小心点。” “我们就要解脱了,我真的很高兴!” 她兴致盎然地驱车前往大桥。 但是,在跟那个人通完电话后,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是那个人打给她的,可是,并没有用到他们约定好的通话“密语”,就只是一直响着。 难道说是他遭遇了什么不测?被控制了?要不要接?她终于还是急刹车,接了电话。 “怎么啦!” “不要,快停下来,不能去。” “为什么?” “这是个圈套!你相信我,不能去!” “不可以,我已经耗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能够知道,绝对不能够就这样退缩了!”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也不管另外一头那人的劝阻,加大油门直接冲向大桥。 那座大桥,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她认识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大桥下因为肇事想要逃逸的时候被经过的一辆车撞到重伤不治身亡的,那天,刚好是他们约好了要在那座大桥下见面,那人要向她求婚的日子。这辈子,那个时间她是怎么样都不会忘记的,恰好是叶扬若预计了要拿书稿给纪燃的后一天。她那么急着要拿到书稿,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这个噩梦纠缠了她多年,终于,她能够摆脱了 自那件事情以后,她就再没有靠近过那座桥,那是她可以记挂一辈子的痛,现在,终于,到了可以解脱的时候了! 叶扬若说过,会有一个人在这里拿书稿给她,还说了那个人是个长得好看的人,估计会是一名男性。 她站在大桥下吹着冷风,风简直冷到能刺穿到骨子里,她在桥下瑟瑟发抖,冻到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如果是换回那身都市女人的装束,大概她是怎么样都不会在桥下颤抖打寒颤的吧,但她还保留有阿芒的装扮,她可以肆意地做出所有粗鲁的事情,可以很大声地吸鼻涕,可以因为太冷把手放到胳肢窝下取暖,反正没有人会在意。 她站得久了,被冻坏了,越想越不对—— 那个人是跟叶扬若约好了在这里拿书稿给她的,可是,叶扬若是如何通知到那个人可以在什么时间交书稿的?她分明还被囚禁在监牢里,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通知到其他人?那个人又怎么能够知道前去接应的就是她呢?如果这个从一开始就是被谋划好的,那现在,她的处境 在她面前,有一辆车直接冲了过来,灯光亮到眼前完全一片黑,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阴谋 幸好,那辆车只是一辆刹车坏了的车,车主及时反应撞在了桥下的几棵树上,才没有造成多大的事故,她就是反应不过来摔倒的时候擦伤了,摔到臀部。可是,这样的意外却让她难以完全放下,她想到了当初的男友也是这样很快速地开车,撞死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小孩成了孤儿,那个原本要娶她的人也死了她越想越怕,害怕自己就会这样,变成跟那个女人一样血迹斑斑的死尸。还没等车主协商去医院她就逃了 她简直就是吓坏了一样,双眼都灌满了泪,一副失魂的样子,就想着开车回家。一路上,她磕磕撞撞的,完全不顾及什么规则,见到车挡在前面也直接就撞上去,造成公路上不小的骚动。在经过医院的时候,可能是伤口太疼了,血流的也多,直接把本就黑色的裤腿染成湿的,还一直流到鞋子里。她摔倒后原以为只是脚踝破皮伤得不重,却没想到在大冷的天,痛到刺骨。 她跌跌撞撞几乎是歪着腰撑进医院的,到了大门口直接摔倒,像是直接瘫在了地上,整张脸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全无血色,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直在哆嗦,嘴里像是在念叨着什么“不是我,不是我”的,最后,直接晕倒在医院门口。 检查后就是脚踝擦伤,盆骨轻微伤而已,可她却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天,一直在做噩梦,泪流不止,手一直攥着拳头时不时还敲打在病床上,嘴里总在念叨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终于,到了第二天傍晚快4点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 她勉强支撑自己起身,拿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最后通过话的号码 电话另一头那人接通了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拿到了?” “我被车撞了”她说得有气无力的。 “怎么会?” “我应该听你说的,不去那里的,没想到” “什么?我没有这么说过!你是不是” “什么,可是分明是你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瞳孔放大,很是吃惊的样子,“不对,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原先的萎靡似乎也消失殆尽了,变得很精明的样子:“听着!我们被监视了!从现在起,这个电话不要再用了,我也是一样。接下来换个新的号码,接电话的的指令也要改了,如果没有按着指令来的电话,绝对不要接!我换了号码会再联系你的!” 她都不等电话那边的人反应过来就直接挂掉了电话,把电话卡拿出来后直接用指甲抠,抠完冲进马桶里,那部她刚买不久的手机也被踩得稀巴烂。 就留她一个人在病房内,把枕头被褥扔得到处都是,点滴也被她直接扯了下来,她的眼神变得阴狠,咬牙切齿地说:“阴谋!这就是个阴谋!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她办完手续后直接开车离开了,也不等医院的心理咨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还有一份来自“舵手”的快件 在叶扬若入狱的第720天,周一凡他们收到了“舵手”的邮件。他们为了能够拿到独家,都要求编辑室的人不能够向外透露在跟进叶扬若这单案件的事情,而知道他们在寻找某件东西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现在“舵手”的邮件发过来了,这个秘密也算是失守了。难道,杂志社真的有“内鬼”在?可是,那个“内鬼”又会是谁呢?不是周一凡c不是纪燃c不是小棠c也不可能是叶扬若,难道,真的是一直通过电话控制他们的那个“杨老”? 在那一天,周一凡他们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扑下所有心血为他办事甚至还不惜赌上名誉的人会是那个一直把自己当作傻子一样操纵玩弄。他们还想着试探一下杨教授,却不想,当天早上,叶教授也收到了“舵手”的快件。可是,教授却一直不愿意透露快件的内容,只是告诉他们小心,如果实在避免不了的话就收手。 杨教授是一个十足的把所有的心力全部放在为自己的知识框架出专著的人,近年来,他已经相继出版了好几本专著和论文,平时没有什么事基本上不是呆在自己的办公区就是泡在图书馆,会在家的时间也就是晚上10点到第二天的8点30分,可是,“舵手”寄出的快件时间却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就是教授外出晨跑后回家的那个时间,大概是8点20分,他就收到了通知到快递点取那份快件的信息,他亲自跟那个快递员拿到的快件,期间,并没有经过任何家里人的手如果那个送快件的年轻人不是“舵手”或是舵手的帮凶,那就是“舵手”真的太会谋算了。而据杨老说,那个年轻人是他自小就看着长大的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会不会是教授原本就是“舵手”,看穿了他们的怀疑后,所以才会诓骗他们自己也收到“舵手”的信件,有意试探他们的反应吗?还是说,杨教授真的被“舵手”盯上了,成为纵的另一颗棋子?在没有真正看到教授收到的快件前,所有的假设都只是存在脑子里的一个猜想而已。 周一凡算是真的被逼得乱了分寸了,他不知道,究竟这个“舵手”哪里来的神通,可以连杨教授都给“扒出来”,还发快件“恐吓”,如果是快件的话,起码要在前一天就已经寄出了,而且还算到是教授晨练回家那么刚好的时间收到,难道“舵手”还真能够高明到可以控制快递网络?周一凡不愿相信他们的对手真的能够筹谋到那样的程度,可也不愿意相信他一直信任的那个对他有莫大恩情的人会是隐藏在背后的操纵者,还为了隐瞒苦心编织出这样的谎话来。 周一凡尽管充满怀疑,可从心里还是想着要去信任杨老的。他几乎是吼着冲纪燃:“纪燃,快,去找那个侦探,叫他查查看,到底,杨老有没有收到那封快件,看能不能查到快件的内容!去!” 纪燃被周一凡这样的突如其来的惊慌吓到了,原先一直都稳重能够做到运筹帷幄的人都会这样失态,事情得要严重到什么程度啊,纪燃完全失去了分寸,恍惚到一直说“好”“好”,连走路的方向都把握不准,一跌一跌的。 周一凡的办公室门被敲了,来人像是很焦躁一样,一直像个不停。 是小棠!他气喘吁吁地喊:“哥,方循也收到‘舵手’的信了!” 周一凡算是彻底瘫坐在沙发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侦探的邮箱 这个“舵手”,究竟是把自己当作了什么高明的人了!怎么就敢,满世界地发信件,几乎,跟叶扬若案件有关的人都收到了来自他的“警告” 纪燃,一直在周一凡的办公室内踱来踱去,急到冒汗 倒是周一凡几乎快崩溃了,他早已不能够拿出什么力气来把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撑起哪怕一点了,他们原以为的“舵手”,不过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黑客,根本闹不起来什么大风大浪,也绝对不可能会对他们要做的事情造成什么样的威胁,虽然现在也是,可是,现在这样一个人就像是躲在他们周边一样,一直在暗地监视,不管怎么样都会不会让人觉得好过,不抓出这个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舒心的。周一凡还是问了:“写的什么。” 邮件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实习侦探,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游戏,你来参与的等级还不够!你就是找遍了所有的卷宗和档案又能够怎么样,还是一直被囚困在枷锁里! 友情提示,凶案现场看得到背影的不一定是凶犯,藏在背地的也未必就是舵手,最显眼,才是最该被怀疑! 不过,我还以为,现在的侦探能够升级到某个等级,可你,真叫我失望!你快出局了!好游戏不是留给菜鸟玩的! 杂志社,背后操纵者,还有你,一人一封信。不必感激,我就是那个指导你们游戏的人 最后:可以收起你残破的爪子了! ——你可敬不可亲的“舵手”大人 什么意思,这是挑衅吗?现在,都胆敢动到侦探头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失助的侦探 方循哭了,要是不说他已经是个22岁的成年人了,真的很难看得出来他已经成年了。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伏在桌上,哭得嗷嗷叫。 小棠被他骗了很多次,这次他突然拿着个电脑过来,指着自己的邮箱哭着吵“舵手”在侮辱他,原还在想着会不会是这个家伙又在密谋什么坏主意了,却不想,是真的。在他打开邮件的时候,小棠还看到了,“舵手”不止发过一封邮件给他,可是要细问的时候他就哭了,哭得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小棠也无可奈何。 知道那家伙哭着吵嚷了快10分钟,终于,小棠实在忍不了了,方循那个家伙哭起来简直没完没了的,偏偏他看起来还又瘦又小,简直就跟营养不良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自己欺负了他。 小棠拿手直接从他的胳肢窝伸过去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威胁:“够了小子,别哭了,这可是在咖啡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方循吵起来了:“可不就是你欺负了我!” 不对,这个家伙虽然带着哭腔,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小棠拿手捂住他却没有感觉到有眼泪沾到脸上的粘湿感。小棠又被耍了! “嘿!”他狠狠地往方循的鸭舌帽打了一下,方循的那一头卷曲像鸟窝一样的头发简直像筋道的面条一样,还会回弹,把小棠逗得差点笑岔了气。 那个童颜狡猾的人也终于坐直了,直捂着头嗷嗷叫痛埋怨。 “喂,小子,你最好从实招来,你跟那个‘舵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意思?哥,你是在怀疑我吗?”他倒是一脸的委屈,“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啊!” “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说过实话?你有哪次没有骗过我!” 他突然严肃起来,泪眼婆娑的:“哥,我真的不想要骗你,你知道的,我真的是把你当作像自己哥一样的。” 方循如果是小棠的弟弟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很叫人糟心的弟弟,每次见到他,都会莫名其妙地跳进他挖的坑里面,尽管有的时候也能够知道那是他的小计谋,可还是会忍不住地往里跳,照小棠的话来说,就是中了方循这个人设下的圈套了。可是,小棠却不能够做到将他完全放置不管不顾,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可怜! 小棠有过一个弟弟,比起方循来说乖巧多了,不过,也是乱糟糟的顶着一个鸟窝一样的头,还爱戴着一副很大的眼睛,圆滚滚的,脸上都是肉,不像方循,虽然也长着一张孩子一样的脸却没有婴儿肥,每次看见方循,他都会想要嫌弃,可是,又会去怜惜——那人虽然不正经,可也还是一个孩子。 小棠的弟弟,总是喜欢捣鼓这个捣鼓那个的,他说过,长大后是要当一个侦探的,那样,就可以破很多的悬案了,像福尔摩斯一样,比探长还要风光。方循似乎就真的像是冥冥中注定会跟小棠见面的一样,连弟弟要做的事情也一并做了,只是,一向只会被哥哥欺负的笨孩子,到了方循这里,变成了只会撒谎欺负人的滑头,跟个混混一样。小棠,是真的很嫌弃方循,可是,每次嫌弃,都会莫名心酸。如果,他的弟弟还在长大的话,估计,也有方循这么大了吧,一定比方循好看多了! 方循就是个狡猾的侦探,他能够查到那么多的东西,未必不能够知道他曾经有个弟弟,有个总爱顶着个方便面头,撑着一副大眼镜还想要当侦探的弟弟。方循那样虽然长着一张孩子脸却比谁都要精干的人,怎么会就只是那副模样,他这样迎合,小棠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小棠不能够揭穿,他怕,就这样揭穿了,方循也就再不是这个样子了,而他,连最后一点念想也没有了。他有些鄙夷自己,可又一直怂恿自己去纵容像方循那样的小屁孩,所以,不管这个人多荒唐,小棠也总会站在他的前面为他抗下一些东西,只要,偶尔能够让他欺负一下就好了。 纪燃他们都想要见到方循,是小棠拦下来的,说是侦探社有规矩不能出现在委托人办公区域,才算是敷衍了过去,其实,但方循邮箱里还有多封“舵手”的来信他只字未提,他不是没有担心,就是想要护住方循,就算他说自己跟“舵手”有关系也想要护着他,不知道为什么。 “方循啊,你真的跟‘舵手’没有关系吗?”小棠就只是看着方循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只想要得到个答案,只要方循说不是,不管是不是在撒谎,他都信。 “有啊。” “有!” 为什么要承认啊,如果不承认,好歹,还能为你找个理由。小棠除了惊愕,再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了。 方循看起来像一条嗷嗷叫的恶犬一样:“有啊!那个家伙,一次又一次挑衅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说我出局了?菜鸟?哼!我跟他就是咬住了就不能松开的对手。” “你是狗吗?还用咬的?”只要听到方循说的不是跟“舵手”是一伙的话,这个老是神经兮兮的家伙再说什么又有什么所谓的呢,应和他也就罢了。 方循好像也不打算纠缠在“舵手”那件事里了,可他始终还是没有跟小棠说起“舵手”发邮件给他说的是什么。 “小子,你能把你的邮箱给我看一下吗?” 方循原本生来就带着喜气的一张脸,瞬间耷拉下来,他很轻地把电脑推到小棠面前,什么也没说。 小棠也没有留意他的变化,就只是专注在“舵手”发的每一封邮件上,看看有什么价值,甚至还想过还把它们拷贝下来。 所有的邮件,不是嘲讽就是空白的一串省略号,要说会有什么有价值的邮件,大概就只有最近发的那一封拿去给纪燃他们看的那篇了,起码还提到了所有收到信件的人,也暗说了“杨老”就是那个幕后的人,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在小棠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方循诺诺说了一声:“哥,你还是没有想要相信我。” 虽然再没有说什么话,却叫人骤然想要心疼起他来,虽然方循擅长演戏,可就是这样明知道可能是演出来的可怜相却依旧叫人想要去同情。他是把小棠当作了那个可以信任的人啊,却叫他这样给怀疑了,虽然这人并不可信。 其实,像方循这样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小棠又怎么会不去提防,可他就是没法完全狠下心来,他的那双像牛眸一样的眼睛,真的,就像是会给人催眠一样,让人莫名就甘愿落入他说下的每一个谎言里,偏偏他还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方循打算收掉电脑离开,小棠突然起身,试图想要挽留些什么:“小子,跟哥一起去喝酒吧。”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方循眼巴巴地想要跟着小棠混却总是被排挤,可是小棠这样突然的好意真的叫人提不起来兴趣,方循摇了摇头:“哥,我不喝酒的。我还有很多事。” 方循这样的可怜相,像极了小棠的弟弟拿着背对他要离开时失落的模样,小棠说不出来的感伤,就追在方循后面,想要拖住他。 方循很冷地说;“哥,你自己小心一点吧,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还是这样无所谓的模样。” 怎么,是这个小子因为小棠看了他的邮箱就这样计较,还想着要诅咒他?也太小心眼了!小棠想着要像以往打招呼一样,狠狠地打他的鸭舌帽好舒缓一下方循的小气。小棠确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方循的帽子都掉到了地上,让小棠的愧疚更重了,他想要替小棠捡起帽子,却被抢先了一步。 方循扶了扶帽子,像是费力地把头上整棵滑稽得像菜花一样的头发塞进了帽子,很严肃地说:“哥,虽然我总是慢‘舵手’一步,可是,我总觉得他就在你们当中。如果你的主编和老大不是的话,那个人就只会是你了。” 小棠后脊梁一凉,脸几乎是僵住了:“我不是!你什么意思,不可能,老大他们才不会像你一样。” “是吗?可是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真正算接触了叶扬若整个案子的人,就只有你,还有那个幕后的人了。可是,那个躲在黑暗里的人显然是什么大人物,所以被怀疑的就是你了,也只能是你了。” 小棠依旧不愿相信,他实在不能够相信他的老大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还可能像方循说的这样会给自己安个什么罪名。 “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总之,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说的等时间到了你就知道的,还有啊,你们的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要真的一头栽进去。” 方循说得像是临别最后的忠告一样瘆人,语气里透着沉重的伤感,说得小棠都怕了。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说了纪燃的不好的,除开杂志社的人和自己,一般他不是据理力争或是直接一拳就打过去的,可对方循,他就是下不了手。而且,方循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方循继续说:“哥,其实会不会是我们都忽略了,把重点放在了那个书稿上,可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有谁知道?而且,叶扬若那个人为什么一直要等到一周后,一周后会发生什么或是会有什么不同,我们真的知道吗?” 经方循这样提醒,不能不说,如果真的是照他说得这样,那叶扬若那个人也确实是该有一些行动的 在小棠还在想什么的时候,方循抱着个电脑一个人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你是谁 阿芒回到了监狱,用看守阿芒的身份,她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她看着那个囚禁在监牢里的人,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能够一直看着天却不动声色呢? 再不会看到鸟了,再也不会让她看到!在整间弥漫着地狱死亡的气息的牢笼,能够支撑这个冷得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骷髅的,大概也就只剩下那些还有一点生的气息的鸟了吧。但她,再也不会看到!她揭露了她的伤疤还要拿出来曝晒在阳光下鞭挞,这是阿芒对她的惩罚。她,不会轻易原谅这个人的! 阿芒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直吵着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却一直得不到回应。她一直都在忍,只因为某个还没有了结的承诺,可是,一直对着个不冷不热的人,是怎么样也不能够完全做到一直都保持笑意的,怒火就像是堆积在了咽喉里一样,直接冲上了头,她再也忍不了了,狠狠地敲了一下囚室的门,叶扬若才稍微将头转向她。 虽然对着叶扬若那张脸早已不像2天前在她还未遭受地狱般煎熬的时候那样完全只是把她当作某个实验对象那样可以心平气和了,可她还是要抑住潜藏的恨去迎合:“喂!木头,你要怎么样才会理我!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了,你怎么就不理我?” 她像一个乖巧的倾听者一样,那双澄澈的眼就就把所有的光直接放在阿芒身上:“你要说什么?” 阿芒似乎想要试探她一下:“欸!我能先去看一下吗,看那个东西,还有,那个很好看的人,我能先去看一下吗?” “还有两天,两天后,你就可以去看了。” “可是我不想等了。”阿芒扭捏着像是在撒娇一样,“要不,你先跟我说吧,写的是什么,你说的,你会告诉我是什么东西的。” “等拿到了,就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原本就在刻意伪装?因为她,有人把原本就埋进时间里的痛苦又被揭开了,疮疤还被抠到脓血模糊,却就只说了一句没有意义?这人,真就能把人折磨到那种地步还这样坦荡吗?究竟心有多硬啊! 阿芒就看着她那张像是从来就没怎么变过的脸,心里尽是厌恶:“怎么会没有意义!我也想要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别人来看我,有人主动跟我说话!我想先去看看,可以吗?” 叶扬若没有再看她了,直接将目光转向窗外:“有人说,愚笨的人假装聪明人是很辛苦的,那叫一个聪明的人假装愚笨是不是更辛苦?” 她是知道了什么吗?知道了阿芒其实已经去过了那个地方? 跟这样阴狠的人在一起久了,好像也能够变得很会掩藏情绪,阿芒还是一副傻呵呵的模样:“欸!我可听说过大智若愚,说不定聪明人都是看起来就是个不怎么像聪明人的样子。你看吧,大家都说你看起来就是个聪明相,我看着就不像,你看,是吧,你就是笨笨的,也不是个聪明人啊。他们说我看起来不聪明,可我就是个聪明人。嘻嘻!你看吧,还是我能够看出来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你啊,就是那种笨笨的,没事,我可以教你!” 她们两个,就像是在玩潜伏游戏一样,都知道彼此知道自己的秘密,可还是要隐瞒着让对方觉得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阿芒一脸得意的样子:“当然啦,小时候他们都夸我聪明,现在长大了,也都30多岁了,唉,哪还有人夸聪明啊!哈哈,我看你,倒是长得老气,才20多30岁,看起来就跟30多40一样,走出去别人一定会说我是年轻的那个。” 阿芒监狱看守的装扮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憔悴,原本这几年她就一直意志消沉,所以也干脆没有任何装扮,甚至还总是在晚上喝不少能保持亢奋的饮料,就为了白天在监狱的时候让叶扬若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她活活把自己折腾成受尽生活摧残的模样。可叶扬若却不一样,她在狱的2年时间里,几乎不敢让自己睡着,每次在快要完全睡下的时候就拿指甲抠在大腿那个被重复抠到淤血变成像胎记一样的东西,抠到意识稍微清醒,所以她看起来非常憔悴,但却只是营养不良一样的憔悴,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带有青春活力的气息的。而阿芒,从脸上看已经有些像是被生活折磨垮了,还有不少的斑纹。 “那个东西的价值,只对想要的人有价值,那个不是你要的。” “不,我要,你给我吧!” “那个地方,你还不能去。” “可我就是忍不住啊!哎呀!你那么早告诉我干什么!又不让我去拿,还故意那么早跟我说,你就是故意的!”阿芒一副可怜相,还扭摆身体,十足像一个在闹别扭的小孩,“要不,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要是告诉我了我就不拿你说的秘诀用在你身上了,你就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别人主动来跟自己说话吧。” “你累吗?” “哎呀!你个烂木头也知道关心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好累啊,每天都要一间一间地看,还要看着你这个木头,你没看到吗,我都瘦了!你还不对我好一点!” “很快就能够解脱,不是应该高兴吗?” “他们说我老是跟你说一些有的没的,要把我调到其他地方。没有我在这里,你就孤单了,哈,你这个孤独鬼!”拿到了文稿就离开,再不能忍受这样的折磨了,可“阿芒”需要为自己的突然离开找一个好看点的借口。 叶扬若没有理会她,一直盯着窗外看。那个叫阿芒的女人似乎有些心软了,甚至有点想要将那两只鸟招来。但是,大桥下的恐惧,依旧没能完全成为过去,她绝不会轻易原谅她! 阿芒还是先开口了:“嗨!木头,我到哪里都是朋友,你就难过了,会不会!” “你去过了,是吗?” “我可以去了吗?我想要去!” “我知道。” 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就说了出来。 “啊?你是说,我可以去了吗?是吗?” “你是谁。” 她的话,是接在上一句后面的?她知道了阿芒是谁?“阿芒”心里一惊,她原以为这个人知道的只是她是带着目的接近的,连同那个大桥下的事情也不过是巧合而已,她真正的关于“是谁”这样的事情,还没有什么人知道她,是要撕破脸了吗?把相互隐瞒的默契戳破? 阿芒愣了一下:“阿芒啊!你个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不平等的交易 阿芒想要逃了,虽然她还没有走,还一直守在叶扬若的囚室外,可是,她的脚尖却一直朝外,眼神也飘忽不定望向其他囚室,就连习惯性地用手指握住铁门上的栏杆那样的动作也变得有些生疏,还下意识地把身体远离了铁门一点,这样的小动作叶扬若也都看出来了。 阿芒并不害怕叶扬若会直接说出来她就是那个隐藏在她身边的人,毕竟,那人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两个人还要编拙劣的谎,硬是要伪装成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了一样。可是,她就是会担心,担心到心都觉得恍惚了,她害怕叶扬若会说出那些她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想要重新回顾的事情了。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会狠下心来叫叶扬若再不能说出什么话来,可惜她不能。 暮色降临,整间囚室就像是陷在了昏暗里不能自拔一样,空气中莫名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尤其是,在昏黑中,还有一个单薄的背影站在窗台下渲染着更加浓重的黑暗,强撑着一动不动的,伴着一丁点儿轻微的冷风像飘絮一样摇荡,像极了夜间游荡的魁魅,不免叫人心悸。 “杨希澜并不是你能够看得上的人,不是吗?” 叶扬若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却真实地戳中了阿芒的一个命门,不过,开始出击的时候就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估计对阿芒也造不成什么样的威胁。从杨希澜来探她的那一天阿芒就明白,自己不会在这个充满锈蚀c压抑气息的地方待太久,从叶扬若说了“我知道,有一个你的影子一直在这里看着我”开始她就知道叶扬若一直在伪装,她时时提防着这个像一块石头的女人,所以现在这样突然说出来也不会太意外,好歹,还松了一口气,只是,按她的预计,还像是迟了些。 阿芒还是保持一贯的傻气,又试图透露出她还有些倔强的脾气:“当然,我不喜欢她,太好看了也不好,脂粉味太重了,老人们说了,这样的女人嫁了人也不会安分。”她好像是说出来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又像是在用“阿芒”这个粗鲁的女人的角度来回答叶扬若的问题。 “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 “不是这个还会是什么,我看啊,你啊,就是眼红别人家有钱。他们还说你们家多豪气,我反正是看不出来了,你啊,也不要看人家是有钱人就说人家不好的话,还是不能太小心眼啊。男人嘛,被抢了就抢了,有什么不得了的,虽然你长得也不太差,当然,比我还是差了不止一大截的,可是杀了人的还要再找到一个也难,还有,都进来了,也没指望能出去的,又何必再找个人拖累呢?”“阿芒”不知道是真的要完完全全地塑造这个人有些情商不高,还是就是想要借着阿芒的口来狠狠羞辱下叶扬若这个人好出出气,总是,她是憋了一肚子难听的话就差还没有完全说出来了。 于艳茹也不生气,就是很突然地面向她,然后端坐在地上,端正脊背,像是一副要谈判的模样:“听着,我们来进行一场交易吧。” 交易?这个叫做“阿芒”的人原先就是为了一个交易才会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看着这个像鬼一样的女人的,而现在,还要在进行一场交易,也真是有趣。她不打算拒绝:“你说说看,看看我有什么好处?” 叶扬若笑了,从她见到祁锐宁开始笑了以后,好像算是正式解锁了这个表情,虽然罕见,但好歹是会笑了,只是,她十足的谈判的姿态,笑起来也也像是在密谋什么一样,叫人多了些忌惮:“好处没有,不过我会减少那些可能对你造成的坏处。” 阿芒知道了叶扬若已经是在撕破脸和她在谈判了,她知道这个谈判肯定会进行的,可还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但还在死撑着,硬是做出一副像“阿芒”这样的小人物谈判时该有的市侩样:“哟哟哟,木头,这样可不行!谈判没有点本钱,你还想要谈什么?我阿芒也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我知道。”叶扬若将眼睛抬起,只对着她,虽然坐着,可气场早胜过百倍,“可是,你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阿芒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还是伪装成被激怒的样子,估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狠狠拍了一下囚室的铁门,冲叶扬若喊:“喂!说什么呢!” “听着,我说什么你都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她就那样看着阿芒,完全不打算采用相互妥协的谈判,更像是在发布号令,“你去给我把书稿拿回来,告诉杨希澜还有另外那个人你应该说的话,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死丫头,你在说什么!”阿芒有意压低声音,却狠狠地拍了铁门,几乎整道门都在震动,其他囚室的人也被惊到了。 “不是吗,你本来就打算这样做的,我只是让你更加认清罢了。” 阿芒,这样一个人,从刚混进监狱的那一刻就只是想着履行某一个承诺,至于杨希澜那一边的指示,她却权当是游戏在敷衍着,想说的时候就说,不想说的时候就直接关机,只是通过她说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杨希澜也大致能够猜出全部来。可是,到了和叶扬若算真的开始接触之后,她就只是想着找个适当的时机脱离,该应允的那些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做好就算了,也不去强求什么,她明白,面对的究竟是怎样难以预测的对手,自然想着要后退。直到她在大桥下经历的那一次不算事故的事故才算是真的担心了,怨恨让她想要毁掉那个所有人都像是拼了命在争的东西,可是,除了怨恨之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逃离,越快越好地逃离,所有跟叶扬若有关的事情都不像要沾上,至于某个承诺也想着默默作罢。叶扬若能够看到她的愤怒,也像是能够通透她的恐惧一样,简直可怕。可这样一个把所有自己能够观察出来的东西用来作为威胁的筹码,比起不懂装懂更叫人憎恶! “阿芒”像是被她激怒了一样,可却不打算完全将自己暴露:“我说,木头,你不过就是一个只能够呆在囚室里面的阶下囚,你连自己的自由都把握不了,你拿什么来和我谈判?你以为你的价值在哪里?”她知道这是一次必然的交易,可是却不打算自己在一开始就显现出颓势,好歹也要垂死挣扎一下。 “因为你害怕了。” “你说什么!” “你也并不是什么能够见得了光的人,这个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拙劣的伪装并不能够改变什么。” “你是疯了,在说胡话的。” “让我来猜猜,有什么能够让像你这样的一个人甘愿到这种地方来?因为钱?不对,你应该不缺才是。那是因为有某些其他的东西诱惑到你了?看着也不像,一般的东西应该还不能够起到对你产生诱惑的作用,而这件东西还是我有的,那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在抢的是什么?关于两年前那单案件的真相?你会感兴趣吗?啊,那就是那份不知道价值在哪里的书稿了,你一直都在提,看来,对你挺重要的,可是,它对你的价值也不大啊,那就是收人之托了?杨希澜应该也是委托你的人当中的一个吧,不过,她并不能够真的控制到你,最多,就是掌握了什么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或是拿着个对你来说还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威胁到你了啊,你的眉毛轻微动了!那就是第二种了。” 就像是每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被捕捉到,然后作为指证罪犯的呈堂证供一样,真叫人不痛快!她真的生气了,狠狠地抓住了囚室铁门上的栏杆,几乎是每一个字都在咬着牙说:“我说,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叶扬若抿起一点笑,笑得很魅也很邪,“另外的那个人,能够让你更加用心地效劳的,会是因为什么?人情?哦,那就是了。你卸下了所有的装扮竭力伪装成颓废的女人,可是,却始终不愿意把手上的戒指拿下来,还要躲躲藏藏的。戒指有磨损,却擦得很亮,估计带了有些年了,内侧看过去有些松,边缘也有磨损的痕迹,看来,是因为要见到某些人的时候时不时会摘下来啊。可是,到了这里要应付像我这样讨厌的一个人却选择戴上,那需要去见到的那些人大概就是想男友一样的人吧,啊,那就是出轨了。可是又不像,很多年的戒指,长情了那么多年,忘不了的旧情?能够牵挂那么久,但又像是分离了那么久,找你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啊,还会去找别的人,哦!已经死了” “你给我闭嘴!”她愤怒到了极点,连眼睛都有些红了,可眼眶里却淌着泪,像是快撑不住了,愤怒到了悲痛的境地,可眼前那个依旧坐在地上的女人还完全不能体会这样的痛楚,只会一层一层地剜她的伤口,伤到血肉模糊还要拿到高处来取笑,真的是够了!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砸开囚室的锁,将她扔到地上狠狠地教训一顿,可是,她不能 “够了,够了,够了”阿芒像是默默说给自己听一样,念了好几次才算真的平复过来,悲痛的目光直指坐在地上的那个恐怖的恶魔,咬着牙,“我答应你了,这场交易。” 她什么也不能得到,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从头到尾还要由她一个人去承受想要遗忘掉的痛苦,真是地狱一般的折磨!她默默走了,在那个她从来都当作是秀场的监狱,从未那样,只留下一个失落的背影 而那个还坐在囚室里的人,像是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只是坐着看着铁门上那一栏栏用来囚禁的空荡的边界,莫名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像是阴狠的笑意,真是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两个女人的辩驳 杨希澜,又一次“光临”叶扬若的囚室了,大概,是因为阿芒的事情吧,可是,如果就像叶扬若说的那样阿芒完全不必顾忌杨希澜这个人又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受到了叶扬若的威胁呢? 大概,是因为同样是和祁锐宁有过相守一生的约定吧,叶扬若看到了杨希澜总没有那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相反,她似乎对杨希澜别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才至于在她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能那么“友好”还愿意跟她说那么多话,如果不是她想着要算计杨希澜什么大概也不会有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起码,在“阿芒”看来是这样的。 安排在她身边一年多时间的c还是一个擅长耍弄心思的人能够那样受到这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女人的“恐吓”,杨希澜并不意外,因为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就已经说了知道自己安排了人在她身边,除了欣赏和好奇,大概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了。也许吧,杨希澜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因为那件事情多少构害了祁锐宁的名声却依旧能够让他年年不忘两年的原因,她原本也不完全相信祁锐宁真的是毫无干系的那一个人,但就是对那个所有的真相提不起来想要关注的兴趣,可是,在真正见到叶扬若这个人以后,她有点想要知道全部的事实了,不是为了某个的清白,更不是想着要理清什么干系,就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轻易,而她想要知道那个女人所有的筹谋,所有那些足够让她“沾沾自喜”两年的事情,不管真正的凶犯是谁,她都不在意,就只因为好奇。 第724天早上,她看到的她,就跟之前看到的还是一个样子,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杨希澜先开口了:“我听他们说,你预计着我们锐宁这两天就会来见你了。”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听谁说的?” “你不是知道了吗?”“阿芒”的存在叶扬若觉察到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遗憾,更谈不上愤怒和羞辱,从她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后,更像是对叶扬若的一种欣赏,总之,在旁人看来就是一种很模糊有很牵强的感觉。 “你说了,你们,你们包括谁?侦探?侦探是怎么知道的?” 她竟都能够猜到有侦探这回事,还想着要去质问杨希澜?哦,或许,她确是能够猜到的,像杨希澜这种看上去不算精明可是行事件处处透着干练的人,没有理由会完全相信“阿芒”的说辞,私家侦探或许也是她的必备“工具”吧。然而,叶扬若这样说也不算是质问,更像是她又要开始那种自以为是的推论了,想要从杨希澜这里得到一些认可后的叹为观止或是过分惊讶后的咋舌吧。好像从入狱后她要的这种回应做得最像教科书的就属纪燃了,完全不假思索地回应所有低级的反应。 “我说,你要找祁锐宁做什么?他现在不在这边,他出差了。”不知道是想要跳出叶扬若的问题还是真的想要知道她会对祁锐宁实施什么计划,显然,这个问题是为了让她可以尽快地从那个疑问里面脱离出来。 “侦探?哦,那就是了。”叶扬若似乎不打算从上面的推想里面走出来,她还是想要卖弄什么,加上看到了杨希澜的反应,变得更加笃定了,“谁告诉他的?知道的,有几个?你的小芒果,纪燃,纪燃的助手,还有我。” 她料想杨希澜刚委托给阿芒要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见到的绝对不是那个故意伪装得有些邋遢还冒着傻气的女人,应该多了些精明才对,不然也不会刻意提防,所以她突然给阿芒起了一个让人容易起鸡皮疙瘩的昵称,就为了刺激一下杨希澜,可是看到她的反应并没有停留在那个昵称上,显然,叶扬若又猜对了什么。 “我说,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吗,好歹,你也已经是那个过去式了,我才是现在的,不是吗?”杨希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了,俨然一副盘问的架势,好像,也是在逃避她的问题,逃避得很明显。 她们的对话似乎就没有在一个频道上,一个只想要停留在自己的推想上,另一个就想着要把视线转到情敌间尴尬的对谈,似乎就只是为了避开对方提出的尴尬的话题故意找一个让对方尴尬的话题。 叶扬若似乎不打算成为那个最先妥协的人,她依旧在持续那个话题:“那谁会透露给你的侦探听呢?是阿芒?阿芒告诉你一点都不奇怪,还有一个。我?我没有,我也出不去啊,怎么可能跑到你的地方告诉你我要跟你的合法配偶见面?” “合法配偶”?叶扬若故意用上了这样的字眼,究竟有什么用意?单从她说的话,似乎能感受到一丝酸腐,可照理说她对祁锐宁也没有那么用心啊,估计,真正的想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过,杨希澜似乎不打算纠结在上面的话题了,想着换一个再去打击一下叶扬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打击她,似乎一切的节奏都掌握眼前的对手身上,在对方愿意用虚假的善意相待时她也会一样,可在对方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气氛弄僵的时候她也想要毫不犹豫地反击,尽管每次那个主动说话挑事的都是自己,但她还是保持着那种很标准的微笑:“唉,我说,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了两年,会闷吗?现在的发展快到前一天买的手机第二天看到有新的我都觉得自己买的款跟不上了,你现在要是逃出去,还能够真的融入社会吗?我看过有些被囚禁很久的人就算出去了也” 叶扬若打断了她自以为很了比起的反击:“啊,纪燃?不,就是一个很急功近利的人,如果会透露给你,那也是当面说的,不会透过一个侦探转达,而且,他要的那个东西好像是真的想要,所以说完之后就一直没有来过,不可能会轻易透露出去” “我说,你这样打断别人真的好吗?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那个你为什么” “会是助手吗?嗯,不像,就只是一个助手,就算是深入跟进这单东西也不会真的知道什么,你不确定他会知道,纪燃那样的人也不会让他知道所有的东西,而且,我说起他的时候你没有立刻打断,那会是” “我上次问过你的,那个书稿是” “那就是阿芒或是纪燃透露出去的” “那个书稿就是你的犯罪证据是不是” “还有其他听他们说后知道的人透露的” “你费力隐瞒的犯罪证据怎么会甘愿交出去” “就是那个人告诉了你的侦探” “你不过是在说谎” “或许那个人还是你故意安排靠近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的” “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把那个那么多人都在抢的东西交出来” “所以他们也是被你利用了” “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 “是阿芒,阿芒!对不对!” 她们两个针锋相对,虽然都没有说到青筋暴起c破口大骂,依旧保持所谓的淑女的格调,却说得十分激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出每一句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逃开了对方的思路,像是一场完全不在同一个调上的辩论,彼此都只停留在自己的推论上,期间的氛围像是迸发出了强烈却冷冽的火焰,气氛紧张却不带硝烟。 显然,她们都猜对了,就算不是全部也是大半。她们对着彼此的脸,都泛起很微妙的笑,一个笑得很邪魅,像是看透了一切之后的得意,另个人却笑得很清淡,像是释然又像是其他的什么。 不过,似乎还没有结束 杨希澜先开口了:“你说那个人是阿芒?你凭什么这么说?” “没错,我就是没想过要拿真的出来。” “就因为你只以为是的推断?” “可是那又能怎样?” “你是真的自负到以为自己说的什么都是对的吗?” “我不是猎人可陷阱是对想要钻进去的猎物起作用的。” “你究竟以为你能看破的是什么啊!” “就算是假的还是会有人愿意钻进去。” “如果是我真的要隐瞒那个人又怎么会是你可以看出来的!” “你自己也想要得到文稿牟利可是却把握不住拿到的是真假。” “藏在你被背后影子又何止一个?” “就算来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她们似乎在帮着回顾对方之前的质疑和推理,都纠结在对方上一个主要核心上,却又始终不能走到同一个调上,看似激烈的对话好像就这样给结束了,大概,是因为某个的肺活量不够吧,想来也不太能够坚持这样靠着脑力和心率加速运行支撑的对话,虽然就只是这样戛然而止了,可空气间渗透着有些急促的鼻息,因为想要掩饰所以显得很轻微,但细细听还是会有的。 但是,对话似乎还未打算完全结束,得要撂个狠话才能算结束啊! 杨希澜笑了,并非大笑,就是那种不露齿的招牌微笑,不过透着些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傲和魅,像是在下战书一样:“我们就看着谁能够笑到最后吧!”她还想着就这样作为结束语,然后潇洒离开的。 “可你这样毫无意义。” “有没有我说了才算。”好吧,回头又多说了一句。 杨希澜从走进来的时候就在想着,要从叶扬若的嘴巴里抠出些什么东西出来,就算不是关于那份未知的文稿,也想要知道叶扬若要利用祁锐宁做些什么,但似乎,都没有答案。最后还能够想到的关于这件事情的东西,浮想在她脑子里的,就只是“阿芒”那个品味讲究仪态很好的女人有些颓唐地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在叶扬若的事情上已经没有指望只希望她能够放过某个东西 杨希澜走了,很傲慢的身姿,直至消失在光亮中,大概,那一场没有硝烟的辩驳她就是那个赢家了吧,才会这样踏着傲慢的步伐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不一样的提示 自从小棠从叶扬若那里知道在一周后就可以拿到“文稿”了,纪燃就再不敢轻易跑去监狱找叶扬若,她还是会担心的,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原本可能拿到的东西拿不到就前功尽废了。可是,他还是没有闲着,虽然“舵手”的事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他在网上发布的那个关于叶扬若这个“杀人恶魔”的小说却像是步入正轨了,似乎有不少人都期待看到叶扬若这个“嗜血狂魔”受到惩罚,似乎是越恶毒的越大快人心,他大概也快回到“谈变”的巅峰时期了吧,有这样的起色正好拿来“哄一哄”他被叶扬若这件事情摧残得七七八八的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对叶扬若的情感暧昧,总之,在能够升级到利益的事情上,再多的暧昧都会抛到脑后,或许吧,他真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只是他不愿“彻底”承认。 可是,回到现实,叶扬若的事情是不是还存在什么隐情还是不可知的,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还潜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是他所未能预知的。原本想着要为叶扬若这件事情做的两个方案,一个是她有罪却迷惑了所有的人,一个是她原本就是个“替罪羊”。但现在在他看来,只要修缮其中一个也就好了,拟出一个叶扬若案件背后的真凶“疑似”祁锐宁,不指明,却把所有的矛头的隐藏起来指向他,再把叶扬若写得要多惨有多惨博同情。这一向是他惯用的伎俩,虽然有时他一个人躲在暗处也会为自己这样卑劣的行迹不齿,可他就是依靠这个来“养活”的,就算未来能够活一百年大概也是要这样继续的,他一点儿也不会否认。这次,他也算是把叶扬若所有的结局都给归结好了,网上的属于“嗜血恶魔”的一份,杂志上发布的无辜女孩作为另外一份。 可是,在终于全部整理完了之后,他又会陷入莫名地惊恐里——大概是在功利与满足完全考量之后拿来用作消遣的可有可无的良知忏悔吧。他开始有些怀念某天雨夜对叶扬若那种莫名的思念,还有初见时的惊艳,总觉得这样把人写到网上实在不好,也担心会有两年前了解过这个案子的人会对号入座。 但其实,在他一发布的时候就有人问他是不是和两年前一宗案件有关,只是他没有承认也不否认。不承认或许是因为他心里还留有些许的良知和忌惮吧,担心认识叶扬若的人会挤兑他,从叶扬若母亲的反应大概也可以看出来了,但是他的求利还是远高于这些害怕的,他想要靠着叶扬若的事情求得名望,他想要那些来自于所有他认为的高等的人的即使不是刮目相待也要高看一等。哪怕他影射的是叶扬若的案子,有人看出来了,他也不会否认,就当是为了给杂志社出版这件案子造势,当是提前宣传了,不管叶扬若的名声是好是坏他都能获得某些福利,这才是他想要的。按其他人的话说,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把厚黑里的东西拿出来用到很顺手了。 小棠告诉过他要注意提防叶扬若,周一凡跟他说过叶扬若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可是偏偏在他自以为是的观念里,似乎,还没有把浑身解数拿出来还不能够完全对付的人,自从叶扬若肯跟他说出“当然”两个字不管有意无意他就已觉得攻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不管初次战绩如何,起码他看来是很满意的。“谢谢”二字更是让他感觉像抓住了敌人的肋,对他来再在没有什么难以攻破的事情了,最多不过时间。而事情的进展看似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那份东西的出现,等待那个盛装享用荣耀的时刻。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他去追求自己的荣耀,似乎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其自然,他内心有一种难以完全压制的亢奋,却还有一分的感伤流于表面。这就是一个肤浅的人。 在他准备存稿的时候,岳荣走过来了:“我说,纪燃啊,你真的就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真是奇怪,他们不是对手吗?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又是想着来说什么很不入流的讽刺的话? 纪燃把电脑屏幕关了,笑得很不自然:“你是指哪一方面?” “你太顺利了,从进来杂志社以后就一直顺风顺水的,现在也是,虽然听你们说的那个叶扬若是个难搞定的人,可再过不了几天还是能够拿到采访了,不是很顺吗?”虽然岳荣说得一脸憋屈,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有担忧的。 “怎么?大概是我运气好吧。”纪燃不想多认真地应付他,就想着随便说些什么敷衍下好打发他走。 岳荣就是那种不管跟什么人都会说一大堆的人,只要他自己不想要停,其他人不管说什么哪怕是把他喝停,就算是大吵大闹他也要说完的那种人,很让人讨厌的聊天者。但纪燃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要跟他吵,最多不过敷衍几句,待他自己说完走就罢,也不打算伪装得多认真地带着耳朵去听他说什么。 “我说,人不可能一直都顺利的,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是不可能一直都走运的。”岳荣的话,听着像是带着怨念,还试图对纪燃说丧气话,更把纪燃所有得到的东西归咎于运气,真的很不客气,可是,分明这个人真正要表达的东西就不是他的怨愤,唉,真的很不说话。 “哦。”纪燃依旧敷衍回应。 “你就不觉得,在这件事上你顺利得有些诡异?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个叫‘舵手’的人,还有忘记了他在邮件里说的那个要拿的东西?要拿的是什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杂志社里可能就藏着那个‘舵手’的耳目,你也不打算把那个人完全揪出来吗?我不相信只是个恶作剧也不信那些能把技术玩得很溜的人真能够把爪牙伸到这里不留一点痕迹,起码也得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去呼应啊,不是吗?”这个头脑一根筋的人总算是说到点上了,也说到纪燃的痛处上了,“舵手”一直就是那根拔不掉的刺,狠狠地扎着他。 纪燃没有回答,从反应上看也像是那种无关紧要的样子。 岳荣没有想要理会他那种漠不关心的反应,继续说:“我跟你两个人,争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可我没有想过要把杂志社搭进去,那样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可我也没有想着看你栽了跟头还要拿杂志社作为赌本,你好歹想想吧。”岳荣说得很殷切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先前说“我们当中只能留一个”的狠劲,应该是真的有了考量的,虽然有些讽刺,可这样一个被暗地里骂“单细胞”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很顺,也没有想过拿杂志社冒险。”就单从采访来说,他的确是不顺的,起码没碰到过这么难搞定的人。岳荣说得那些纪燃都有想过,可是跟大概能够预计到的收益相比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棘手了,也更像是在幻想中忽略了担忧。 “没有吗?两年了,靠近那个监狱去找那个女人的不会只有你一个,凭什么就一定是你!如果真的会没事为什么还会跑出来一个舵手?你就没有” 岳荣一直说一直说,说得失去逻辑,连自己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大概都丢失在一大堆的口水里了,纪燃也放弃了去理会,关了电脑后就收拾东西走了。 岳荣对纪燃有多讨厌谁都知道,可是那样一个人都会因为担忧跑过来告诉纪燃这些,也让那个把功利放在首位的人深藏的忌惮又一次渐渐显现了一点出来,只是,他要面对的挑战又何止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间谍”和“侦探” 阿芒跑去找那个人了,叶扬若说的,那个被杨希澜安排在她身旁的人。 这一次见面是他们从计划开始实施后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应该就是纪燃开始去探访叶扬若的那一天,他们正式宣布了计划的开始。不过这一次的见面,这个叫作“阿芒”的人似乎心事重重的,完全失去了往日里该有的风采。 “循,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会尽快拿到那份东西的,不过,我恐怕不能够交给你了,叶扬若像是知道了一切,连我是谁都知道了。”这显然不是叶扬若吩咐她的该说的话,但似乎她也找不出来其他什么能够拿来替代的话了。 要不说“吠犬不咬人”,像叶扬若那样一直闷不作声的人真的要咬住什么东西不放的话,是连皮带肉的,就连你想阿芒那样已经驾轻就熟的“间谍”都会那样被威胁到。 似乎还没有人提及过“阿芒”其实是一个间谍,商业间谍。早在好几年前就有一个擅长通过出卖商业秘密来牟利的人在侦探界享有盛名,这个人被业内称为“间谍”,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芒”的谐音,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巨大的收益背后也藏着不少的风险,还好他跟不少的侦探社存在着唇齿相依的关系,才能适时让他躲过不少的危险,当然,也有人说他就是专门给侦探社当探子的“双面间谍”。只是,听闻这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还以为是干了其他什么正经的职业,不想也能在叶扬若这单案子上提到一些关于他的风声,从商业间谍到罪犯调查,也不知道是升级还是沦落。原先,这人就像是只活在传言中的,人们一直都以为是名男性,不想,竟会是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着实叫人大开眼界。 “她不可能会知道的,你不可能有破绽的,连杨希澜都不知道。”她的同伴似乎还想要劝她安心,但话语间还是透着些许的担忧。 “不,她知道,连大桥下发生的事情都知道。” 他们两个人,一个站在橱窗外,一个就在坐在餐厅里,隔着一道玻璃靠耳机在说话。她那样谨慎的人从未有过那样不寻常的慌乱,虽然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可她的肢体微动作却说不了谎——她的手在间断性地抖动,头也时不时地左右观望,而这样的反常是她从未有过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初级还未完全入门的“间谍”一样。 “镇定,就会过去的。” “还有两天,只要拿了那个东西给她我就会离开,再不能让她牵着走了!” “只要这是你的打算,我都会全力配合。” 这次的对话,她已不见先前大桥时间之后冷静安排的凌厉,似乎每一次回顾都会多一份心悸和畏惧。看来,叶扬若的威胁似乎真的奏效了。 也许叫某一个旁观的人都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很精干的人就能够这样轻易地被威胁到,怎么看都像是在有意吹嘘叶扬若的神秘,或是故意在为叶扬若强行设置一些看起来很不合理的所谓“高智商”,就连她的那个搭档也不能完全理解。可是,大概,也就只有这个看以来有些失落的女人才能够体会到自己真正的恐惧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吧。 她似乎想要从叶扬若那个人对她造成压迫的那件事情里面走出来,故意转移了话题:“要你告诉纪燃那个人的事情,你都说了吗?” “当然。”方循还是探出了脑袋往餐厅里望了望,“虽然不是全部,但说的那些也足够让他头疼一阵子的了,迟些还有个大料要送给他。” “你知道也不是全部,能够迷惑到他就好了,也没必要刻意去制造些什么假的东西。” “当然,我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叶扬若既然想着要在书稿这件事情上压制我,那我自然也不能够跟她对着来,书稿对我们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眼下,也快到让她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大概是这样说出来就能勉强让自己好过些吧,在真的算是被叶扬若的三言两语威胁到的时候,她才算是重新审视了她的对手,可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连下一步具体要做什么也还不是很明确。 “我明白。” 他们两个人,一个离开了那道橱窗,跟普通的路人一样游走在街道,另一个就留在餐厅继续享用她的午餐,显然,她吃得也不大舒心。 他们的见面显得很没有必要,可是又非见面不可,他们的手机卡都丢弃了,所有之前建立好的联络网需要重新来过,只是这次短暂的见面除了隔个玻璃确定好某个暗号,也是为了交换各自的联络方式。听说,他们建立这样的联系还有策划的网络已经维系一段时间了,而叶扬若是他们未能预计到的意外,这次的重新建立联系,不像见面前说的那样“最后一次调查”,看来他们还不想要完全放弃他们之间的合作。只是,听说,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很快就要离开去某个地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意外(一) 第725天,叶扬若告诉了阿芒她真正要去的地点:骆驼镇81号,陋室侦探社。 从一开始她就看出来了吗?知道了还有一个躲在阿芒背后的人,就是方循?她是怎么做到的? 自从叶扬若那个人胆敢光明正大地说阿芒就是那个藏在她身边的人,还故意挑起几年前的伤心过往,原先一直黏在叶扬若囚室旁的阿芒不再主动走近那个女人的囚室了,都是尽量避开,想着拿到书稿后就可以走人了,可还是会时不时地走到附近,害怕叶扬若又生出什么事端来,而这次,恰好就是在走到附近囚室的时候被她不冷不热的腔调“逮”了去。 那一场车祸在脑海中反复多次地刷新回顾,这个叫做“阿芒”的人似乎也变得冷漠了许多,再无先前那样的惊愕了。没有小丑般哗众取宠的遮掩,换来的也是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虽然叶扬若早已将她拆穿了,可她还是要继续伪装来敷衍其他的人,只是再无原先那样的专业“犯傻”,大家都说是傻姑娘傻累了。 “阿芒”很冷淡地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才会叫我去那里。” “不是。” “不是?那你现在说的,要我去侦探社那里拿书稿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两年前的书稿就一直放在侦探社从不清理的顾客信箱里,两年前进来之后就再没有去拿过,还能有什么意思?” 什么?就只是一个巧合吗?所以,阿芒的一个不慎重,就将自己彻底暴露了!她原想着回一句“知道了”了事,好彻底不必再搭理那个囚禁在监牢里的怪胎,可那人,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哦,所以那个人就是一个侦探?你把知道的东西告诉了另一个侦探,侦探再告诉杨希澜?”她盘坐在地上,就像是深蕴的山人一般,不慌不乱,却让人觉得有些许的阴冷。 对于叶扬若说的话阿芒并不感到意外,此前她跟杨希澜,不,是跟每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几乎她都有站在一旁“守岗”,虽然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听得完全,可是叶扬若跟杨希澜说的这一段正好被她完全听了去。 “就是为了诓我说出什么来吗?” “你想多了。”她笑得很阴暗,跟人们在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消瘦却别有一番清淡的女人完全不同,就像是被生生蒙上了一层暗黑的翳一样,这个女人,已经跟纪燃他们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我们也来谈一场交易吧。”阿芒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就像是请人吃茶一样,叶扬若伸手示意对方讲话。 似乎最近总有人想要跟她谈什么东西,时间越到后面,对她的打扰就越不可避免,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每一次谈判几乎都会答应,起码得先应承下来才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啊。不过,似乎每一次她都会是那个提出目标让乙方完成的“甲方”,所有想要进行的谈判到最后都会朝着她所要的方向进行着。 “我突然想要知道,两年前的人是你杀的吗?”阿芒原本握在囚室铁门栏杆上的手松了下来,直接用右手手指敲打着铁门的栏杆。 “我并不是很想让你知道。”叶扬若笑得很邪魅,却有一种很难言明的东西,让人会一不小心就被她特殊的魅力催眠到,“你从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这个接近我的,不是吗?现在多此一举问又是为什么?直接说明你的目的吧,我看看你有没有能够跟我谈判的资本。” “你是害怕了吗?回忆又是也是一种毒药,你是害怕了,害怕回忆起什么来?” “你不打算说吗?那我来猜好了。”她的笑松了许多,就只是看着阿芒,那样只露出浅浅笑意的卧蚕真的很漂亮,大概会有不少人能够就此被她迷惑到吧。可要真的是个让人讨厌的人,就是再好看也是一张让人憎恶的脸。 “阿芒”不想要看她,因为每次在她说出“让我来猜猜”类似的字眼的时候那样一种自以为是的自信,真的很叫人厌恶。虽然每次都基本能够打中听者的某个命门,但“阿芒”并不太愿意就这样如了她的意来满足她可耻的自负。 “你是要我说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只有鬼才会住的地方吗?”阿芒看到她那样佯装出来的笑意也不自主流露出差不多的笑容,两个各怀心思谄笑的人靠隔着道铁门凭借栅栏的间隙看清对方的脸来持续的对话,真的叫人胆寒心战。 叶扬若没有回应,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的价值有多大吗?有个人,出了不少的钱,要在你执行死刑前好好照顾你。” “那你真是照顾有加啊,这钱也太好赚。”叶扬若笑着应答。 “对啊,不过,太好了也不好,所以就接了杨希澜的委托,来看看你,没想到过了一年多你还是死不了(叶扬若背叛无期徒刑)。” 叶扬若笑了,第一次笑到露出齿,不过,很快,她就像是带着怒意看着阿芒,像是那种很病态的情绪转变:“你是想要愚弄我吗?” “怎么说?”阿芒笑得有些僵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被眼前这个女人恐吓,可还是会被唬到愣一下。 “我可不像你这么笨,可以轻易拿几句话来打发。”她神色严厉,看着就像一个严厉的长者。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太过聪明,也会被记恨的。”阿芒笑了,那种被拆穿后很不好意思的笑,又像是真的被叶扬若的气场吓到打算说出实情,但似乎话里有话,“有人在你进来后就找到了我要我也跟着进来调查你,原来我是不答应的,可是后来,那个人说了和你说的一样的事情,企图拿我的恐惧来威吓我,但他比你多了足够拿来诱惑我的利益。” “是谁?” “你为什么不自己猜一猜呢?”阿芒似乎有了底气,才至于心理发生变化,说出这样的话来。 “目的呢?”她像是陷入了沉思。 “书稿是一部分,可是那人知道你不会拿出真正的书稿出来,叫我另外寻找。他要的,是你当年从一个老人那里拿到的一块印章,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说你知道是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这样坦白,也是那个人吩咐的?” “没错,他说了,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我才算有了可以拿来跟你谈判的筹码。”阿芒看起来有些得意,“看来,他说的没错。” “有意思。”叶扬若抿出了意思笑意,像是在捕猎前遇到一些可以拿来助兴的小陷阱一样,“不过我不清楚,都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是没能拿到印章?” 这算是挑衅吗?听得这个叫做阿芒的人有些下不来台:“随便你怎么说好了,论耍心思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那人也说了,只有藏东西的人知道东西在哪里。所以,为了让我不会空手而归,在那个叫纪燃的人来过之后,我看到了可以拿到书稿的可能,所以才会费力一直想要知道书稿的下落,却不想弄巧成拙。他跟我说,没有可能会拿到书稿,就算是你自己交出来的,也只是拿来迷惑人的假东西。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要我说,你们两个就像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真的面对面的时候,你未必会比得过他。” “是吗?”就像是将遇到一个少有的对手前才会有的兴奋,叶扬若的眼神里透着一些期待,她想要提前试探一下这个对手究竟能够把握她多少,“那你觉得我又会拿什么来作为我的筹码?” “那份假的书稿。”阿芒,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步步走向陷阱了一样,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了胜利前的得意。 叶扬若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怎么说?” “你之所以会在拿书稿给纪燃的前几天故意告诉我地点,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唬住我,叫我帮你做些什么事情,所谓的帮你,绝不会只是把假书稿拿给你,再为你隐瞒杨希澜和那个人。” “很好,继续。” “你就是为了要激怒我,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听你说的话,所以,你就故意拿我最敏感的事情来威胁我,好叫我在一怒之下,宁可毁掉书稿也不会交给你,而至于隐瞒,我可以帮你瞒住杨希澜,而那个人,你也想要知道是谁,所以,不管我有没有帮你隐瞒,他都会有所行动,现在,就是他的行动。” “很好,看来不笨。”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杨希澜,有多一个人去争一份假书稿,不是你的本意吗?” 叶扬若笑着应对:“那个人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意思是,按我的估计,你会直接告诉杨希澜这就是一份假书稿吗?看来,他没有那么信任你。” “你少挑拨离间。”叶扬若的话显然说到她的心里去了,她也开始去怀疑什么,尽管不愿意相信,“要是我没有被你唬住呢?把计划放在一个恨你的人身上,不觉得冒险了一些吗?” “怎么会?你这么简单。”叶扬若笑了,看起来就是那种完全裸的嘲讽。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已经不打算要书稿的,那人说,你知道了。” “动物的应激性,啊,不知道用得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拿到书稿,可是却去了一天,大概就能想到你是要放弃了,但之后更是对书稿的态度完全转变,就算是真的害怕也不可能害怕得这么久,你把你的恐惧放大太多了,有点假。” “原来是,我表演得还不够好。”阿芒摇了摇头笑了,然后,几乎是用瞪的看着叶扬若,“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拿着一文不值的破东西来做什么筹码?还敢这样嚣张!” “是真的一文不值吗?明明要的人还有很多啊。”如果是对于不知情的纪燃和杨希澜,的确是。 “可是,你明知道我背后的人另有计划,既然知道他已经识破了,你怎么还敢,做这么不入流的事情?怎么还敢期待我会帮你带假书稿?” “我想要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现在,很明显,他还没有告诉你全部。” “怎么说?” “你一定会帮我把假书稿拿走的。”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难道那个人没有告诉过你吗?和我谈判,就只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那人真的自诩了解我的话,就一定会让你把书稿带走的,让你成为那个被追查的人。” 似乎,整单交易里,阿芒成了那个最无辜的,也难怪,她会有些不甘心。从一开始,那个人就告诉她会冒风险,跟叶扬若的谈判结果不管如何都要把书稿藏起来,成为那个被追查的人,尽管她还是想着要争取那个印章,好为自己正名什么,可是在作为传话筒跟叶扬若的谈判中,她注定是那个输家。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在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情况下还愿意选择牺牲她,冒这样的风险,就为了份已经知道的假书稿?意义在哪? 叶扬若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像是在为她排忧又像是在解惑,但不明就里的人听出来更多的是嘲讽:“这原本就不是你能够加入的游戏。拿了书稿后就走吧,不管是给谁,为自己出一个看起来还顺眼的价格就把东西扔出手吧。” 尽管很不愿承认,甚至她已经完全想要恨叶扬若这个人了,可还是会低声下气,像是哀求一样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非要走进你们这个无聊的游戏?” 叶扬若看着她,原本眼神里还隐约有的那一丁点儿怜悯,也被嗤笑洗掉:“原本不就是你自己掺和进来的吗?”叶扬若说的这话,真叫人恐惧,这个人,究竟知道什么,难道,真能把“阿芒”这个人看得透彻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往事?” “原本还不确定,所以要你去大桥下看了一下,可你却拖延了一天,这才确定的。” “我有什么暴露了吗?” “有,也没有,但有时,极力隐藏的,往往藏不住,就像,那个人也能知道的一样。” “那侦探社呢?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他们有联系的,还能在两年前就早早地把书稿放进去?我不相信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确实是巧合,两年前的书稿就放进去了,是因为预料到侦探社的人会插手这件事,在跟杨希澜的谈话中,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在你的背后,如果侦探社要找个什么切入点的话,除了纪燃他们,就是你了,但不管是不是你,那份书稿都是要你去拿的。” “那个人,是纪燃他们聘的侦探,他,跟我背后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对阿芒背后的人表现出什么样的惊讶,这样看来,她也是猜到了阿芒背后还有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你知道?” “因为,你刚才,完全没有提起过他。” “呵”“阿芒”笑了,看起来像是失落,也像是释然什么的,估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吧。她还想着提醒叶扬若小心的,虽然厌恶她,可当真走到她的身旁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仁慈,也或许,就只是想要拿友善“奚落”她一下吧。可是,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只因为,她觉得她不需要。 阿芒离开了叶扬若的囚室,监狱的走廊上,只留着一段移动的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意外(二) 如果叶扬若真的有像所有人猜测的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住的话,那她所有的预测都该是精准的。那么,祁锐宁也应当在一周内出现的。可是,事情似乎并不能够完全按照她设想的那样来发展。 祁锐宁会去吗?在所有人包括杨希澜都猜测他会前去监狱探访叶扬若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攥着他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一条要交给某个命中注定的人的项链,他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坐下也不是,起来也不是,做事就像是有百般麻线纠葛在心头一样,实在难以言明。 那条项链,在叶扬若还未与他订婚前,他就送给了她,曾经过往宛如昨日事,幕幕叫人念,可惜,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只留存在昨日初见时的模样,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跌宕和精彩。 这样一个被视作如玉一样剔透的人,就是真对着一串链子落泪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只是,他的脸上,有的只是忧伤,无关其他,那是没有夹杂什么东西的哀。 他踌躇不定,从那一次在监狱中出来以后,他就暗下发誓再不会去那个如人间地狱一样的地方,沉闷c昏黑,连一分拿来透气的新鲜空气都没有,他受不了那样一直被压制的感觉。可是,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有某个人还关在那里。如果说是为了能够见到叶扬若一面,两年后的她再见只多了一分悲怜也就罢了,可是,他却想起来两年前的某个事情来,那是他被梦魇纠缠久久不能消散的哀呀,再次见到那个即使念念不忘的人,内心的恐惧也会漫漫渗出来。 所以,那天晚上他夜不能寐,频频想起两年前的事情,想起两年前叶扬若就是那个始作俑者,而自己,才是那个真正该入地狱的人。 他可以坦然接受被制裁,可是,安逸了两年,又再看到叶扬若的处境,他害怕了,害怕自己承受不来。两年来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履行的承诺,在到了真要践行的时候,从那样一个昏黑的地方再回到舒适c有阳光润养的人间,对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有些怯懦了,有些不想要去履行那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他给自己定下的承诺。 他还会去监狱吗?像所有人猜测的那样,他会去? 他想去,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叶扬若那样一个人的,他还想着再多看她几眼,也想着把手中的项链再一次亲手戴着她的脖颈上,并嘱咐她再不要摘下,要她在余生都能够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曾经的守护。 可他的理智由不得他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他害怕了,他不敢想象靠近那样的地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起那样的后果,有时,他自然是可以义无反顾的,可他的家族该怎么办?他们又是否能够承担得起?他怯懦了,他也不敢奢望叶扬若那个人在余生都记挂他,那样终归太自私了 终究,他还是没有在叶扬若预想的时间出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意外(三) 725日,快接近傍晚的时候,纪燃有些等不及了,他连多一天都等不了了,叫小棠提前到监狱去探访叶扬若,自己却守在外面,主要就想要那份所谓的书稿。 叶扬若在那天,似乎过完了中午之后看起来就有些不对劲了,有些萎靡,尽管她极力伪装,可还是能够看出她的倦意。 小棠到了之后就只是寒暄几句,想着要入题让叶扬若允下之前说的会把事情都说出来的承诺,虽然能够看出来叶扬若无心应对他,可他还是很耐心地告诉叶扬若这段时间里舵手发的邮件,还有杂志社为她的案子奔波得有多辛苦,希望能稍微多说明一下他们的难处让那个本就冷淡惯了的人好歹也有些怜悯心。 好不容易,叶扬若终于开口了:“一周的时间,要到明天才是。” “啊,是,可是,还是担心您会忘记,所以提前过来了。”小棠大概也是想着可以拿到采访被那份期待冲昏了头,把原先准备的那些“提前一天也好歹能多准备一点”c“提前一天备稿”之类的说辞都忘得干净。 她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他的顾虑,可也不打算再说什么敷衍的话:“你们提前来无非也就是想要来确定一下,我说过的自然不会反悔。” 小棠听后心安了许多,但还是会担心什么,“特意”再多问了几句:“那,祁先生来过了吗?” 说完后小棠有暗下稍微松一口气,他瞄了一眼叶扬若,她的脸虽然依旧是冰冷的,可较前几次见面时似乎多了些严肃,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忧伤。 小棠有打听到祁锐宁过去整整一周都在国外并未回来过,这样冒昧地提出来除了想要跟叶扬若确定一下,毕竟二人原先的对话中关于叶扬若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这句话出现前她说的就是还要等和祁锐宁的见面,他有些担心因为祁锐宁的“失约”会改变什么。当然,他也是有些私心在的,原先在和纪燃一起来“拜访”这个冷冰冰的女人的时候,两个人没少受到她的冷言冷语,纪燃更是大失态,全然没有平日里该有的风范,他也想要落一落这个孤傲得有些不可一世的人的面子。 “没有。”叶扬若冷冷地应了他一声,似乎完全没有被小棠的话刺激到,可在旁人看来却像足了是因为祁锐宁不到才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兴致,估计也只有她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只是冷着面孔吧,“即使他没有到也不会改变什么。至于要纪燃拿走的文稿已劳烦一位看守帮我拿了。” 小棠既占不到什么能拿来作为戏谑的点,也担心多说会出现过失弄巧成拙就不好了,索性说了句告辞就蹑手蹑脚离开了。 监狱外的两个人在大呼解脱还有些手舞足蹈兴奋地分享着可以预见的喜悦,却只留个孤寂的魂遗失在监狱内,冥想着就是踮起脚也看不见的夕阳,等待暮色包围这个双眼可及的世界,沉沦在黑夜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意外(四) 小棠和纪燃失约了,他们并没有来到,但叶扬若好像并没有想要表示意外。 这天她看起来精神有些不振,她就盘坐在地上,似乎在等待什么。旁无一人时在一旁窥看,只见她眼里流露着不少的失落。 监狱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来人说是原先调查叶扬若案件的一个主要负责人周探长的助手,叶扬若看了他一眼却说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其实,在调查组上住宅小区调查的时候这个人就一直跟在周探长身边,也问过叶扬若问题,叶扬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没有见过,在那人提醒后依旧肯定自己没有见过他)。或许是料想这人前来不会带着什么简单的目的吧。 来人讲明了来意,似乎也是为了叶扬若的案子。两年前的旧案,就该归入旧卷宗里,可是却被突然翻出来说,不免叫人惊讶。 “那件案子之后,我们周探长一直都存有怀疑,所以两年前虽然这宗案子就已经结束了,可我们还是有在暗下调查。” “是吗?哪里来的疑点?”似乎每一个前来想着告诉她当年的案件存在疑点的时候都会否决,尽管她已承认了自己没有杀人,可偏还要这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总觉得,当年的案子,你不是真正的疑凶。”眼前那个号称自己是周探长助手的人,看起来不比纪燃的助手小棠年长,可却十分老成,似乎那对深邃的眼里藏着许多的过往和对人世的参详。 “是我自己自首的,怎么会有疑点?如果有疑点,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你们不说清楚,偏要到这个时候来说?” “助手”像是嗤笑又像是尴尬一笑:“你知道你给人洗脑的功力有多了得吗?你都能够把所有的人给说懵了,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在出租屋的时候一次,你告诉我们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可你不是凶手,还告诉我们探长他的探案思路出现了问题,几乎每一句话都相互扣连,逻辑紧密,似乎没有一点破绽。可是,第二次,你给我们洗脑,是在审讯室,我们都还没有找到指证你的确凿证据,可你却主动告诉我们你就是那个凶手,推翻了所有之前说的那些在我们看来像是没有丝毫纰漏的东西。我们都在赞叹,这样一个人去当了谈判专家也好过当一个恐怖的罪犯。” 叶扬若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一脸像是谦逊却又像是在谋划什么的狡猾的模样,连冷笑都不愿勉强露出一点来:“你就是来恭维我的吗?” 对一个成功的罪犯来说,回顾他的犯罪过程还有他隐瞒犯罪的手段,无疑是他最大的快乐。再由旁人,尤其是执法者口中说出他的犯罪过程却只能表示无能为力是更是对他最高程度的恭维。可是,眼前的这个助手,似乎说错了话。叶扬若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罪犯,不然也不会成为阶下囚。现在说的这些对像她这样一个从骨子里就流淌着傲慢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不,不,我在叹赏你的高明。” 要不怎么说叶扬若会把纪燃看作是一个低级的对手,像这样低劣的伎俩如果被叶扬若一句冷话回应大概会尴尬到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了,可是眼前这个人,也难怪是有探员经验的人,面对叶扬若这样的话,回答时神色中还能透着些挑衅的意味,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打发的对手。唉,果然,还是低劣的对手好对付,叶扬若有些怀念像纪燃那样只会露怯的人了。 “你怀疑的点是什么?” “太多了,首先,你的杀人动机就不明显,为什么会是因为嫉妒杀人?事实上,从我们的调查来看,你和祁先生似乎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感情深厚,一个并不算是很爱的人跟其他的女人有私情,就会嫉妒到杀人,一点都不合理。”来人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如果不是真的看着精明实则蠢笨,那就是真叫人反感。 “可笑。”如果那人真是跟着周探长也侦查了不少的案件,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叫旁人觉得难以理解,尤其是叶扬若,她在听说那一番看是言之凿凿的话后,话语间就只剩轻蔑。 但其实,要是回归到只剩下叶扬若一个人的时候,尽管在说出这样的理由来时她也觉得有些说服不了自己,可在旁人面前,她就是得逞强支撑下去。可有时,真要问自己是否会因为这样的理由杀人,她也把握不准。在这样的问题面前,她的内心有不能说服自己的矛盾,可表露给旁人看的,只能是旁人也会认同的不屑。 “可笑?为什么?” “你刚才说的这话,就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哪怕只是一个有正常逻辑的人都不会说出来。杀人动机,因一时情绪失控过失致人死亡的案件,你难道就没有接触过吗?为什么我一定要因为对某个人爱到某种程度才能够算达到了为他杀人的程度?简直荒谬!还有,找寻证据原本就是你们的事情,你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又是什么意思!”叶扬若的话声声严厉,像是在呵责眼前这个俨乎其然煞有其事地号称是探长助手的人的无知,又像是在悲叹些什么。 “你说服得了自己吗?” “‘在这个世界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这倒不关紧要。要紧的是,你如何能够使人相信你做了些什么。’现在是拿这句话来回应你回应我,呵,好像都可以。所谓的事实就是因为它的客观存在,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说服我自己?难道说,每个罪犯的每一个犯罪细节都是为了说服自己?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按着它看起来合理的方向发展,又需要探案做什么?”恐怕,眼前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精明却冒着傻气的笨蛋,叶扬若有些生气了,最近她好像很容易被激怒。 来人见叶扬若看起来有些生气,自以为是攻破了“木头人”的命门,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可是又实在持续不了原来的话题,看来,原先还想要问的关于那150毫升的血液,还有被害人死亡前后的身体状况的变化类似的问题也不能再提及。他只好转到下一个发现:“还有一个问题,靠温度影响利用时间的作案,最关键的是对温度的控制,你的把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叶扬若笑了,笑容里带着很涩的苦,她开始有些恨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折磨,就这样加剧在她的身上。如果是平时的话,不论是什么人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哪怕那人有意把自己弄得蠢笨c糟糕,她都能够忍受,可是,偏偏就是在这天,她看起来无比憔悴,还多了许多的失落,就算她极力隐藏,看起来与往日的几乎没有任何的不一样,可是细细看,还是会看出她有一种难以彻底言明的倦意,看起来总觉得就像是个脆弱的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了。这人来得真的很不是时候。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隔着到铁门最多透过栏杆看她,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彻底看清她呢?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看作是异类一样在提防,又有哪个能真正看出这样一个像鬼巫一样的人也会害怕受伤,他们几乎都在用眼神躲避她,深怕多看几眼就会被尽数看穿,恐怕,她也会稀罕人世的垂怜,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或是觉得她并不需要。 再看一眼眼前那个似乎说完每句话都会流露出什么样得意的神色的人,那样一种毫无理由的得意姿态就像是在未开战之前就已庆功,上了战场也还在回味战胜得意的想象一样,着实叫人作呕。那人长得个矮个子,生得也并不好看,蒜头鼻装在似乎一直在谄笑怎么也闭不上的嘴巴上,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要加重一下鼻音好显露自己的存在一样,看着就是那种很有城府的样子,偏偏还要重蹈阿芒的路,伪装成个看起来精明的傻人,真叫人看不明白。叶扬若开始很怀念原来的那种心与心相交却把所有的敬意停留在思想上的很纯粹的智慧,怀念到快把思绪全然坠进记忆的清潭中,就那样徜徉着也无需自拔。可惜,梦之一瞬,回忆亦然,缓过神来却只徒留一声悲叹。 这一天的叶扬若,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一样,神情看着是带着一点很浅薄的悲情的,眼神里却没有藏着丝毫的怜悯,言语间更少不了火炽的焰:“就像你们会忽略到温度一样,我就是能够把握到温度。难道还要先找个人杀死测试一下大概需要的时间才能够杀死下一个人,然后把尸体承上,告诉你们这是一件依照了多么严谨的公式才能够成立的案件?” 那人虽面露尴尬,却依旧难掩那份叫人生厌的得意。 叶扬若继续说,头也不扭一下,似乎是已懒得多看他一眼:“环境,就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可以让一宗案件变得复杂,也可以为调查者提供必要的线索,罗卡定律‘凡有解除,必留痕迹’,所以你们不是也在编织袋里看到我的胸针了吗?根据证据,我就是真凶,哪里还有什么疑点,不过是有心人的另一套说辞罢了。” 那人尴尬一笑后,显然没有了原有的看起来就像是他生来就带有的莫名的得意姿态,却变得像是要嘲讽她什么似的,多了些高高在上的傲气,他似乎把叶扬若的每一次“回话”当作是苍白无力的辩驳,他将她完全视作是一个被看透的人,所以说话间也总流露出不屑。在叶扬若说完之后,他有意冷却空气的气氛,故意叫叶扬若觉得自己说得寡淡,所以待他在心里默数完某个数后才出声:“那你说的,你说的那个能够自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还没有说,不是吗?” 原来,这个才是他的目的?所有处心积虑靠近的人,总是要等到快没有什么借口拿来搪塞铺垫的时候才会说出目的,可是,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能够让叶扬若拿来防守的最后的一道防线都被攻破?叶扬若瞪着眼前的这个人,像是直面死神一般,面色死寂却没有说什么。 他像是抓住了对手的咽喉,就要往死里扼住一样,脸上的轻蔑又再变为得意,得意中透着狰狞,似乎能有那双并不亮澈却透着狡黠的双眼看到一副獠牙一样,他继续说:“你是在害怕什么?怕我会揭穿你?还是什么?你不是说有一种会遇水自燃的东西可以把尸体烧成那样面目全非的样子吗?你怎么会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我们试验了不少的遇水自燃的东西,即使最大程度地模拟了条件也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达不到效果。所以那种东西根本就是你捏造的,你根本就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 她终于将头埋下,冷笑了下:“这就是你们想要知道的?原来你们想要知道的就是魏教授的研究是什么。”原是该埋在心里想的话,却由于她的不谨慎,让她编织了许久的拿来保护的框因为意外破碎了,似乎,也再不能挽救什么了。尽管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可她还是有些呼吸急促。 来人笑得更加奸险,却似乎不打算踏深,像是故意迂回绕过某个目的:“我们对你所说的那个魏教授的研究并无兴趣,我们是看出了你在那件案子有所隐瞒,现在,听说还有不少人在为你奔走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翻案?重新看了档案,这个就是你怎么也不能解释的漏洞!” 可她似乎也不愿瞒什么。“魏教授多年前就已经发现了从动物身上提取的某个的化合物,还发表了研究,是你自己孤陋寡闻,又能说明什么?我是魏教授生前在实验室接触到的最后一个人,到了后期,整个研究也都处于保密状态,你又怎么能够知道当年教授的实验并没有进行到制成人工自燃药剂?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的无知和漠视,不是像你们这样的逼近,又怎么会有那样的事!呵,从来,你们能看到的,只有结果!”她的声音变低,终于起身走向铁门的方向,越走越近,虽然还有大概一米才能够触碰到铁门她就停住了脚步,却是步步紧逼,“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拿这个案子来说事,为什么就是要纠缠在一些说了一遍又一遍的事情上,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来人依旧不改神色间潜藏的奸诈,似乎还把那份狡猾变本加厉了些:“说了一遍又一遍?可你却始终没有说清楚,这就是你的败笔了!你越是要逃避的就是你越解释不清的,怎么能够就这样让你敷衍过去。”这人实在奇怪,甚至,所有的作态完全就不是一个探案组的人该有的。 她生气了,大概是压抑久了,她像是在极力申诉什么:“是吗?那就早该在两年前在我还在审讯室想要自首或是更早的时候就应该查清楚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等到入罪了再来这里说出这样的话!你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像是,她第一次失控。 来人笑了,笑得很微妙,也不去回答叶扬若的话就拿起放在地上的公文袋,说完告辞就要离开。可他走了几步后,笑得更加奸邪,像是想到了什么,竟回了头,说了句“鄙人,胡原在,小姐,以后还会见面的。”说完连头也不会就走了。 整间就是住着一个人也显拥挤的囚室竟变得有些空旷,空旷到无处可依,只留着叶扬若一个人蹲守着 这天,叶扬若入狱726天,像是注定了就是个复杂的不会叫多少人痛快的时间,那个月和日的拼凑,变成了某个纪念——那不单是阿芒记忆里那场事故的时间,也是叶扬若当年跪在母亲面前苦苦哀求的时间,往前推一年,是杨教授的死亡日期 第726天,还是,出租屋女人死亡的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副主编的关注点 在约定的时间里,纪燃他们没有去采访叶扬若,他们原先那种翘首以盼画面现在幕幕回望起来就像是讽刺一样,似乎每一次就只是打着想要拿到叶扬若专访的旗号,跑去监狱逛一圈,让叶扬若冷言羞辱一番,然后几乎每次都会被成功洗脑到都忘了要干什么就灰头丧气地离开。这样看来,纪燃他们这段时间,差不多20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虽然跑监狱的次数不少,可是真正收获到的东西,几乎没有,还被叶扬若看轻了好几番,真的是得不偿失。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想着要去采访叶扬若的,连两套方案都出来;开始真的接触到叶扬若后,就开始专心想叶扬若如果是无罪的话,他们的收益会是怎样怎样;可是,之后就是打着采访的旗号,把重心全数放在书稿上,连书稿具体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就被一个叫“舵手”的黑客耍得团团转,却连人家真正的目的都不清楚,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还总陷入莫名的恐惧和猜忌当中。他们,想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路也走得越来越堵,但似乎还乐此不疲一样,可真到总结的时候才发现付出的远比原先预想的多得多。 纪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在小棠从监狱走出来之后,他们短暂地欢呼了,可是,高兴不到10秒就收到方循的留言——叶扬若把书稿交给了一个看守,可是查实那个看守是出了名的商业间谍,在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后现复出在叶扬若所在的监狱里,正好在这一天正式调离,恐怕已经已带着书稿“潜逃”了。纪燃有些慌了,他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再追求些什么,在原定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越到后期越复杂,他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涡旋中,难以挣脱。 纪燃细细罗列了在叶扬若这单案件中究竟得到了什么,却发现,只是负值。 是外出追寻书稿,还是留守等待叶扬若那个藏了很久的“真相”,他犹豫了。不去找寻书稿,他对不起杨老,更不能对周一凡交代,可是不理会叶扬若他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20天来努力的初衷。他无可奈何,掷硬币,终于,还是要去追书稿。 纪燃还是在监狱外站了很久。 “老大,要是放不下就继续采访叶扬若吧。”小棠看出他的顾虑,想要劝慰他,“书稿就交给方循吧,他也还可靠。” “不,既然这是硬币决定的,就这样吧。”纪燃苦笑,轻微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方循虽然还算可靠,可他就只是个侦探,没有能够讲条件的能力,像这样潜藏很久再出来混的间谍,必然是受人之托,没有一个足够吸引他的条件是不会轻易交出来的,而能够决定我们条件的只有我。呵,他这样一抢,正好也说明了这个书稿真藏了什么秘密。” 好像,只要从叶扬若这个人的身边挣脱出来,纪燃就会变得清醒很多,也只有他自己还未能完全知道,或许,那人对他真有什么特殊的巫咒吧。 这人也是个爱伪装情绪的老手,可小棠还是看出来他的顾虑:“那你去追书稿吧,我去采访叶扬若。” 纪燃呵地一声笑了,像是无奈:“她不会告诉你的。她吊了我们那么久,怎么会轻易告诉你?这个头从一开始就是我开的,自然也还是要由我来结束。上次我有意负气先走,她也看出来了,可还是愿意答应把事情告诉你,就说明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彻底瞒下去的。她要想说就得让她说,哪怕是个谎也要配合她听下去。可是真能憋到这么久估计也真是实情,没有一个算得上有点轻重的人去听,她是不可能放心全部说出来的,不管她看不看得上我,我都是能够负责的那一个。我就怕,这次书稿被拿走也是在她的意料中。”纪燃想起了周一凡在办公室收到“舵手”的邮件,像是有些失了措的样子,很难不担心。 “不会的老大,她又不是什么能够把所有事情都预测都完全准确的人,只是我们过分高估她了,把她当作个普通人也就不会畏首畏尾了。”小棠这样说也不知道是在暗示纪燃每次见到她都会丢格,还是真就是在跟叶扬若谈过话后的客观评价。 但在纪燃看来,从他某刻一心想要为叶扬若证明她是无罪的时候,她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了。纪燃除了只是对着自己勉强笑过,也再不能多说什么了。 “老大,都走了那叶扬若的案子怎么办?” “先搁着,没有拿到书稿她也不会完全放心的,我们尽快拿到书稿再过来。”纪燃一脸严肃,似乎又重新恢复到接触叶扬若那个人之前的运筹帷幄的状态,“你去找方循,看能不能够知道究竟那个拿走书稿的背后是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查一查书稿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看过了纪燃和周一凡的反应小棠就是一无所知也会猜疑书稿的价值,但他不会直接说明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会让纪燃错觉在已无意间透露给自己:“老大,她说了那个东西是要让你来修改的,怎么会真的藏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只要跟叶扬若牵扯上关系的事情上,他们很难不前后矛盾,上一句还是在否定,下一句就会又想要怀疑,似乎变成了一种常态。 尽管周一凡也说过或许这就是叶扬若设下的圈套,没准书稿就是假的要诓骗他上当的,现在小棠也说出差不多的话,可是,就算是圈套,他也还是想要跳下去。既然这是她精心准备的,而且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没可能就这样退缩。 纪燃沉思了一下,似乎开朗了不少:“造个假东西也要花点心思啊,假东西都有人抢何况是真的?真的假的,我都要!” 纪燃越是这样勉强的乐观越叫身边人生疑,身旁的这个助手跟了他那么久了,怎么会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他自己不愿明说承认旁人也不好说破叫他难堪。 似乎到了晚春天气就没有原先冰融时那么凌冽了,地面也像是软和了许多,连枝桠都舍得破几个口子见点儿绿,还会有什么过不去的?一切,似乎都快看到了什么转折一样,尽管还徘徊在分岔口,可心存希望就还算是好的,两个人钻进车内,朝眼前的路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游刃有余的“间谍”(一) “阿芒”携带书稿“外逃”后,所有的事情都要掌握在方循这另外一个躲在暗处的间谍手上。方循为阿芒招来了杨希澜和纪燃。 纪燃还没有真的见过方循,可是就单从小棠口中了解到的,他对方循的能力是十分放心的,所以对于他提供的消息一般都是全信的。既然方循是个侦探,门路自然比他们多,查找一个急着出手书稿的间谍不会是什么难事,所以,在叶扬若算是把书稿交给阿芒的第三天方循就能够打听到她的下落,纪燃一点儿也不怀疑。但杨希澜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主动出面,她把事情全权交给了和方循保持联系的,那个把方循从阿芒身上“诓骗”到的信息反馈给杨希澜的侦探——孙楚名,那人也是骆驼镇算得上叫出名字的侦探,原先在陋室干过,后来好像是因为把客户信息泄露给探员被整个行业封杀,但自己还是开了一家侦探社在死撑着,全靠杨希澜愿意采用他才算能够生活,所以他对杨希澜一直有一份感恩在,起码,在所有人看来是这样的。 这三个人的见面,必然是一场掺杂恩和怨的利益纠葛。 经济学名词“机会成本”,是指为了要得到某种东西而要放弃另一些东西的最大价值。阿芒手上的书稿究竟有多大的价值终究还是个未知数,可是为了这一个未知的收益,纪燃和杨希澜都得牺牲一些东西,他们都在冒险。杨希澜的“机会成本”无疑是付出能够满足到阿芒的金钱利益,可是,同样的放弃在纪燃他们这里占的价值的比重就要大得多了,他们肯定是负担不起的,在这一场开始就说的势在必得的交易从一开始他就不占优势他不是不知道,但他确实还不清楚有杨希澜那样的人会跟他抢书稿,而他,也还有他还不自知的价值,想必就是阿芒他们要与他拿来交换的。 他们三伙人约在了同个小酒馆,酒馆间没有相对密闭的包厢,桌与桌之间就只是用屏风隔挡,地点还是方循选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当天,孙楚名如约到了酒馆的一号桌等待,一号桌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桌前摆了个屏风,旁边就是走道了,可以说四面受制;纪燃则是在十七号桌,与一号桌隔着走道相望,处境相似。而“阿芒”就游走在他们当间与他们谈判。 可是,“阿芒”早在拿到书稿的那一天就已经“潜逃”到其他城市去了,听说,她原先就是因为杨希澜他们拿着那个被藏了很久的秘密威胁才会潜伏在监狱中的,但叶扬若也能够知道这件事,她就料定在她身边的人不会只有一个,而能够从她身上知道关于叶扬若事情的人也绝不会是只有方循和杨希澜还有另外一个委托人这三方而已,她害怕会惹上什么麻烦,一拿到书稿就逃了,估计,也只有方循会知道她在哪里。 所有人都知道有“阿芒”这个人的存在,但在传言中“阿芒”就已被认定为是男性的,真正知道“阿芒”这个人的身份的恐怕就只是方循和叶扬若了。她索性就由着方循和纪燃c杨希澜,这三伙人各自周旋,却把主调交给方循控制,而她只身离开。这样的安排,也真是精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游刃有余的“间谍”(二) 方循知道纪燃肯定会早到,而孙楚名这个人定会在赴约前一天就先勘察地点,当天如约到达。可是在方循的计划中,孙楚名必须要比纪燃早到,所以方循故意把纪燃需到达的时间推延一个半小时,并嘱咐他们都必须只一个人到,而纪燃还要把自己用的电脑戴上,虽然这样的要求叫人不解,可纪燃还是照办带了电脑,不过,是小棠的电脑。 要说方循也是个变化风格就完全不同的人,只要把他那头像鸟巢一样的发型烫直了,再把那顶很丑的帽子还有笨拙的眼镜拿掉,俨然就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再不能从脸上看到一点孩子气,再换上适合的衣服,更是另一番模样,“阿芒”在临走前为方循换装的时候念叨难怪叶扬若原先诓骗阿芒的时候会说是个比祁锐宁还要好看的人,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真就猜出是方循,说得也不差。 在他们设定好的计划中,方循就是“阿芒”。可是,在约好的那天,方循还是把装扮改回来了,就按着平常的那个模样去赴约了。 孙楚名按时到了,可是,他一到就要求换个座位。 方循一脸笑意,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不可以,不能换。” 孙楚名瞟了他一样:“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个说得上话的来。” 方循依旧不改笑意:“前辈,恐怕不行,地点已经定下来,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改了,毕竟这个交易是我们主动要求的,万一他怕有变故不来了就不好了。” 要不说孙楚名也曾是个响当当的侦探,只见过方循侧面一次就把他记得清楚。不过,这一次的“约会”是由方循作为中间人来为“阿芒”做调和的,毕竟当初虽然说了把叶扬若的案子全权交由“阿芒”跟进,他还因此跟到了监狱里了,但杨希澜还是委托了其他的侦探,甚至还让方循出卖阿芒的信息,虽然也可以猜到阿芒大概会知道自己未被完全信任,但始终是杨希澜他们理亏在先,所幸方循似乎还被阿芒信任才促成了这单交易,所以对于阿芒提出的那些条件他们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孙楚名一脸不高兴,但还是跟着方循走了。 “我说,人呢?”孙楚名刚坐下就用手指敲桌子问,显然他也知道阿芒有意迟到,所以也就只是打算为难下方循就罢了。 “前辈,他要等到您把交易金拿出来,显示了诚意才会出现。” “笑话,哪有还见不到东西就给钱的,不可能!”孙楚名直接把一直夹在腰间的公文包直接拿出来摆在台面,还故意拍了拍公文包像是有意在炫耀一样,“我怎么知道你小子是不是跟他一起合计好的,就是想来算计这笔钱的?” 方循原本靠近桌子的身子往外挪了一下,有意保持距离,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微笑,倒了一杯新开的茶,不失礼数地把茶敬给孙楚名,知道他不会接受,就把茶杯放在公文包的旁边:“前辈,虽然我入行的时间迟,可该履行的事情也绝不会草草了事,既然这件事情接受了杨小姐的委托就不会敷衍过去就算的,但如果前辈还是不愿选择相信我,那我自然也不能勉强,但杨小姐的事就只能劳烦前辈费心了。” 几乎整个侦探界,不,就算不是侦探但消息稍微广的人都听说过孙楚名这个名字,当年他还在陋室当侦探的时候就曾经背叛过他的委托人。听闻他帮助委托人查找信息的时候发现了委托人身份存在着疑点,所以表面应付暗地里却调查委托人,甚至在委托人对他完全信任的情况下不慎暴露了自己就是当年某个案件的在逃犯,虽是无心犯案但却在等追诉时效过了才敢出现在世人眼前,他是把孙楚名当作完全信任的人,才敢在他面前喝醉,但在意识到之后话语尽显悲怜,苦苦哀求孙楚名不要说出去还给了他一笔钱请求保守。孙楚名却跟着他提供的话找到当年的案件报道,跟着,在办好委托的事情收到报酬后就向探员告发了这个人,拿到了悬赏。虽然后来委托人自己也说了是因为躲躲藏藏太久了,总是躲在暗处到难以像个真正的见得了光的活物存在才会假意泄露给孙楚名的,孙楚名原本就稀少的负罪感也少了许多,更在被人揭露他出卖了委托人的时候把这个当作理由,不过没有人再去理会他了,他这个人侦探的身份算是被他自己彻底败坏了。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他这样做没有人会说什么,可他偏是个侦探。没有一个人敢找他办案,虽然那人是在逃犯,但似乎也没有人愿意赞扬他,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益,而所有侦探更是把他这个人当成一个耻辱去看待。如果不是杨希澜还敢用他,方循还愿意待他礼貌唤他一声前辈,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这个人了。 方循算是说到他的痛处上了,但在这个唤自己“前辈”的年轻人面前他还是不能丢掉来自前辈的威仪,他的手依旧放在公文包上,手掌撑在上面,手指合拢但最后两只手指却像是在轻微地拍抚公文包,显然他不会轻易相信方循,还想要试探他什么,他冷笑了一声:“小子,你能拿什么来为自己说话,乳臭未干的小孩,说什么也都不会老实,哪个师傅教你的,就没有告诉过你对待前辈要恭敬老实吗!就这样撒手说出这种话来,也是你们师傅教的?” 大概,除了方循也不会有哪个晚辈还愿意这样搭理他了吧。 方循依旧恭敬:“现在已经没有师傅了,师兄们说教得来手艺教不了品行,我也不敢走出去轻易报出他们的名号,干了坏事就不好了。至于恭敬老实,恭敬是拿来待值得尊重的人,我敬重前辈,但老实,我也没有要说谎诓骗前辈您,现在这个案子是杨小姐委托的我自然是要做好才是。我没有想过要撒手不管,但前辈既然不愿完全相信我,我也不想因为我毁了这单事情,只是,现在阿芒就还愿意听我说句话,但还是对我保留有怀疑的,今天的事也是我好说歹说才愿意同意的,要是我轻易走了让他彻底起疑,事情黄了就不好了,只要前辈还愿意信我,我是一定会跟到最后的。” 方循说得倒是不卑不亢,不过,也真是一个伪装的高手,说得自己那么无辜,却在肚子里藏满了心思。 “要不说这年轻人说几句就容易想到偏的地方,坐吧。”要是换在还是在陋室当侦探的时候,像方循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被他狠狠说回去,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提起名字来就是某种保障的存在了,他也就留着一些傲气在表面而已,要人真动了真格的,他也只有妥协的份了,虽然嘴上依旧逞强,可是事情真的被搅黄了,他比谁都怕。 方循并没有坐,反而先发制人:“前辈,请先拿出交易金。” “什么意思?”孙楚名一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更黑更青了,瞪着方循,他没有想到方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辈,我也是照着阿芒的要求说的,如果我们不能够先叫出交易金他是绝对不会出面的。” “叫他自己来,一个间谍,谈什么条件?要拿自己来拿。”大概是孙楚名没有当侦探久了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不过,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有点意外。 “前辈,这也是他立下的规矩啊,不照做的话,我们都很难办。” “你到底是哪一头的?” “我当然跟前辈您是一起的,可是我确实也是阿芒要求来当中间人的,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可是,既然都是带着对方要的东西来的,自然也是想着要把交易进行下去的,不是吗?” 孙楚名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在还没有见到人的时候就把钱交出去的,他不愿意冒险,可也不愿叫眼前这个年轻人觉得自己没有魄力,他一脸谨慎:“那我也没有见过在还没有见到卖家没有看过货就直接交钱的,不行。” 方循也不不打算叫他拿交易金了,就只是沉默了一下,好像在考虑什么又像是只是单纯地停顿后说:“书稿,我们是看不到的。” 孙楚名的脸又拉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扬若的书稿放在了网盘上,他拿到的只是账户和密码,我们就算是跟他买下了,也只是买到了密码。”方循说的一脸严肃认真地样子,但说的是真是假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笑话!一个密码,就值那么多?总之,在没有能够完全确认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给钱的。”孙楚名直接把手压在公文包上,虽然相较原先动作幅度并不大,可确实能够看到他手上的青筋也起来了。 “前辈,您应该知道的,像阿芒这样的老手绝对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我们这里。” “你是铁了心要给他当说客的吗?” 孙楚名不会就这样轻易把公文包里的东西给方循的,说不定再这样下去什么不好听的话都会说出来,方循也看出来了,不再说什么。 他们沉默了许久,等待阿芒的到来,大概,会等的就只是孙楚名吧,那人是不会来的,方循知道。 在他们就这样从一开始就僵持着,直到时间过了差不多20多分钟,纪燃进来了,他探头探脑地看了很久,走到里面才找到自己要坐的位置,看到邻桌有两个人坐着似乎也松了口气,放心了许多。 孙楚名瞅了瞅纪燃,看纪燃傻笑了一下回应又看了一眼方循,方循很无奈地摇头笑,孙楚名的目光很锐利,像是能刺破一切灰霾一样,对着方循说:“这就是来交易的那个间谍?” 没有人见过阿芒,也不知道“阿芒”真实的身份,所以,方循说的是什么他们都只能够选择去相信。在方循做的最坏的打算是纪燃来充当“阿芒”,而整个交易的过程由着方循来推动,可是现在看来,纪燃的出场实在是叫人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游刃有余的“间谍”(三) 纪燃总是喜欢早到,这样可以提前了解一下周边的情况,他还想着在“阿芒”进来后通过观察分析这个人好让自己在交易中的处境改善一些。 杨希澜知道的关于“阿芒”的事情是由孙楚名告诉她的,但她能够知道的也只是“阿芒”是一个想要隐退的商业间谍,在大桥下发生过意外,听说是爱人在意外中丧生还是什么的,总之是受了相当重的打击。可是,杨希澜真正算是接触了“阿芒”这个人还是依靠方循的——听说是阿芒虽然有想要金盆洗手的打算,可还是会时不时侵入一些企业网站,方循分析了他的规律并且罗列了他可能会去的网站列表设置了一个小程序在他侵入的时候就会响应,而后将对话窗口直接发送到杨希澜那里由他们自己对话。虽然现在看来一切就像是方循和阿芒的共同计划,可是杨希澜他们终究还是被蒙蔽的。 当天的纪燃和孙楚名都是不清楚“阿芒”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的,时不时地会抬起头来端详对方,不过纪燃总以为自己是早到的那个所以他也并不怀疑旁桌的就是“阿芒”。 孙楚名看了看纪燃又看了看方循,低声说:“小子,你在耍什么花样,这个就是那个间谍?你拿一个编辑来唬我!”要不说孙楚名也曾是个侦探,单是看来纪燃几眼就能够知道这个人是编辑,真是厉害。不过,大概也是因为犯了错后太想要人知道他也是一个侦探了,实在是沉不住气,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唉,本来,他还可以诈一诈方循的。 “前辈,我哪里敢啊。”方循同样的也低下了头就为了呼应孙楚名的低声说话,还不忘一脸无奈,“前辈,我不是说了吗,阿芒那个人不会只跟我们交易的,那个人,您也看到了,是一个编辑,他也想要书稿。” “就是要来抢了?抢得过吗他?”孙楚名一脸鄙夷的模样不慎被纪燃看到了,把纪燃看得很尴尬。 “不,不是抢,是我们就是跟他交易的。” “你什么意思?” “阿芒刚才发信过来了,他把书稿卖给了那个编辑,现在是我们跟那个编辑交易了。” “这个老鼠!”“老鼠”是孙楚名很常用的拿来骂人的话,也是把他气坏了才会当着别人的面骂出来,不过,很快他就把话锋对着方循,“信呢?拿来给我看。” 方循一副为难的模样,还故意搬出陋室的规矩来压孙楚名:“不,不行,您也知道的,这是我们和他们定好的规矩,一看完就要删除或是销毁的,就是没有也绝对不能够让第三个人知道。” “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少拿你们那一套吓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是不是老实。那现在能怎么办,直接过去啊,还愣着干什么。”孙楚名起身想要移到旁边找纪燃谈判,却被方循压下坐在了椅子上,他生气了,“小子!这是在干什么!” “抱歉,前辈,换了人,可是交易依旧是要我做中间人了,您不能直接接触那个编辑。” “我说,你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还敢在我面前指挥!” “不,前辈,这是我跟阿芒定下的规矩,也是签了字的,不能轻易反悔,我也不想因为这单事情就被侦探社辞退,也不能因为不守这个规矩让杨小姐的事情出来偏差。” 方循口中叫着前辈,说话恭敬,却句句像是拿住了孙楚名的忌惮来说的。其实,从表面上看,在这场交易中孙楚名才应该是那个能够说得上话的,毕竟杨希澜是直接把交易金交给他的。但事实上,虽然每次方循从阿芒那知道的信息都只能通过孙楚名传达给杨希澜,可是孙楚名是个只把金钱放在首位的人,每次拿到消息都会向杨希澜要求报酬,有时还会把一条信息分成好几次说,甚至还会故意造出那些无关紧要的假信息,他也知道自己有那样的污点杨希澜不会完全相信他,但她既然也是在利用那些污点要求自己去效力的那他也要把那种利用用尽了才行。而杨希澜不是不知道他玩的这些把戏,只是这原本就不是她熟悉的领域,她一直在找一个可以替代孙楚名的人,而方循在现在看来大概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所以,虽然交易金在孙楚名手上,可他也就只是交出交易金的作用,如果事情出了纰漏他也是要负最大责任的,他难免紧张了些,也不愿意就这样被方循压着才会总是怕这怕那还说些不好听的话。 “那行,但要是因为你小子胡来事情出了偏差就要你自己负责。”孙楚名想要为自己找个台阶也想着把责任都甩给方循。 “当然。”方循说完头也不回一下就移步到纪燃坐的那张桌子。 纪燃见原先邻桌的人过来不免起疑,戒备心也重了,他握紧了电脑包,看着方循的脸,看他越走越近。 方循也不打算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你就是说要来买书稿的纪燃?” “不,不。”纪燃尴尬一笑,“我是靠方循找来的,他说对方交易我只需带着笔记本过来就好了,也不算买。”事实上,是纪燃在听到对方的出价后有些吓坏了,联系到方循才说对方愿意松口换条件,不过要纪燃带上电脑来交易。纪燃一直都以为自己提前了近一个小时是来得够早的,没想到对方来得更早着实有些吃惊。 “哦,是方循?”在这样的交易中直接说出侦探的名字是大忌来的,幸好这次是由方循做的中间人,不然真会被纪燃这个门外汉害到,可方循还是想要诓一诓纪燃,“那他人呢?” “哦,他很快就到。”纪燃虽然是第一次这样跟人交易还有些生怯,但说出谎来底气还是足的。 “这样?那不如等他到了再说?” “不,不。”某一刻纪燃脑子里浮现出的想法就是暗下通知守在门外的小棠进来,但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他还记得方循说这样的场面作为一个侦探他是不能够出面的,而且来人认识方循,怕是小棠一到就会露馅,所以纪燃只好立即止住他,“那个,我们交易就行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纪燃还特意把电脑包放到胸前示意对方,好像他拿来交易的诚意就是一台电脑一样。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不过你也看到了,那边也有一个人跟你一样想要争夺书稿。”方循指了一下孙楚名的方向,孙楚名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要怎么办?你也是要买书稿的人吗?”纪燃想到过会有人也觊觎阿芒的书稿可是没有想过会那么多人。 “不,不是,我是来帮助你们促成这场交易的人。” 纪燃一听竟开始恭维起来了,还想着要握手打招呼:“原来你就是周先生?幸会,想不到真人比起资料上说的年轻多了。” 间谍“阿芒”的本名是姓周的,当然啦,这也是方循告诉纪燃的,在他们能够知道的资料里“阿芒”就是个30多岁的男子,哪里是方循这样怎么看都有点像小孩的人啊。 “今天就是我来和你谈判的。”方循不否认却直接说出了目的,这样任由纪燃误会倒有点像是在默认自己就是“阿芒”。 “可是,有两个想要书稿的人,不知道” “我自然是要权衡一下你们究竟是不是带着诚意来的。” “不知道您” “请先稍等一下。”方循打断了纪燃的话后径直走向了孙楚名坐的那张桌子。 方循故意站得笔直像是和孙楚名就站在同样高的位置在平等地交谈一样:“前辈,他还是有点犹豫,看样子还不太愿意把书稿交出来。” 孙楚名也不起身,直接看着方循:“那你打算怎么办?” 方循故意俯下身来低声说:“前辈,这人也是打着钱的主意来的,不然,您先把袋子给我,我拿着去跟他谈谈,要是这人不答应我再给您原封不动地拿回来就是了,我拿自己担保,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能担保什么?万一出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前辈,这杨小姐既然能这么大方地把东西给我们带出来就没有想过要再拿回去的,我们如果谈不成就是原封不动把箱子带回去她也不会高兴的,还不如冒一下险,拿到书稿了也不会白忙一场,您说是吧?您要还是放心不下,这件事情如果出了闪失所有的后果由我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拖累前辈您的。” 方循说得诚恳殷切,重要的是要愿意承担后果,如果事情成了他们两个当中孙楚名自然是拿到回报最多的那个,但如果有了意外既然这个年轻人都说了要承担孙楚名自己怎么算都吃不了亏那还有什么不能够答应的呢。虽然说不上来不舍可孙楚名还是交出了那个被捂得有点热的公文包并嘱咐方循要小心些。 方循拿到公文包后大摇大摆地走向纪燃,走近的时候还拍了拍公文包,示意纪燃。 纪燃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公文包看,要是电脑包里面装的也是钱就好了,好歹还能充一充场面,他突然觉得自己寒酸得很但他又不能够太快暴露自己的顾虑,只能假装问:“这里边也是个电脑?”当然不是,他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问了出来。 “不是,是钱来的,真是阔绰,连价都不讲就直接给了,早知道就开得更高些。”方循说得随意,就像是一个很即兴的玩笑,但纪燃就是不能够陪他笑起来。 “可是你之前说的,可以不用钱,要我带着电脑过来,你之前说的。”纪燃显然是不自信的,才会把话说了两次,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了,把电脑包的袋子攥得紧紧的。 “对啊。”方循把手轻轻一甩包就被稳当地放在了桌上了,他拿双手双肘撑在上面,把脸放在手掌上,他那张看着像个孩童的脸是怎么也叫人想不出阴谋的,可就是让人看不透,“你们的价值不同,所以,只有你能够答应我的要求,我们依旧是可以谈成交易的。” “怎么说?” 方循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孙楚名密切留意着,所以他傻呵呵地笑了:“我想要你们杂志社的影响力来为我写的一份东西造势。没办法,我正经写东西的话没人看,所以,我需要你们来帮我把东西拿出去见人。”孙楚名以为他是在说什么能够让对方听得进去的话也就没有再多怀疑他什么。 “那不知道您要写的是什么?”虽然是杂志社的副主编,可是很多事情纪燃并不能够完全做得了主,所以,对于“阿芒”这样的要求他也只能够象征性地听一听,如果看了之后真的没问题了才会考虑给周一凡看。 方循也还算客气:“请先打开电脑。” 纪燃完全照着他说的做,打开了电脑,跟着方循念的打开网页,看到了里面存储着的一个很简短视频和一份文档,他照着方循说的打开视频看。而方循则在他全心看视频的时候向孙楚名做了一个完成的手势,孙楚名看到后立即拨打了不知道给谁的电话确定了之后就独自离开了,留方循一个人跟那个编辑周旋。方循知道孙楚名因为书稿不是实物而是电子档的有些失望,现在知道杨希澜已经收到了肯定就急着要去邀功,方循也不放在心上,这一切就像是按着他预料的那样在发展着。或许他这样的小把戏还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事先就把要发送给杨希澜的东西存在了邮箱里,在纪燃打开电脑的时候拨动了手机直接发送,至于发送的内容,大概也就只有他还有杨希澜知道了。 纪燃看完之后完全愣住了,脸上像是被一层雾霾笼罩了一样,呈现出死灰状,他又反复多看了两次,算是确认了什么后脸色才算恢复了状态,然后傻傻地看着方循。方循笑着看着他然后自己把视频关了,再要纪燃打开那篇他说的要发布的文档,纪燃几乎是一字一句看的,就是一片新闻稿,写的中规中矩的,算是无功无过吧,他写的也全是按着视频的内容来的,这样一篇东西按文笔放在杂志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就内容来说放在社会版绝对会引发一阵轰动,也省了纪燃写的功夫。 纪燃像是受宠若惊的模样一脸的笑,对着方循说:“这就是您要发布的?完全没问题!” 不过他才反应过来邻桌的那个跟自己竞争已经走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哦,不对!公文包没有拿走,这是怎么回事?纪燃死盯着公文包又看着方循的脸,他有些慌了。 方循笑着说:“有问题,您是一个不诚实的人,这单交易取消了。” 纪燃瞳孔放大,一脸惊愕:“什么!我不懂。” “我说了,请你带的是你的电脑,这个不是。” 方循想要走了,纪燃拽住他,像是在哀求一样:“不,您听我说,这是我的电脑。” “你在撒谎。”方循笑着甩开了纪燃,径直走向门口。 纪燃知道像“阿芒”这样的间谍很容易就可以看出破绽来,也不敢再说谎了,就只是拽着方循请求他还能听自己解释一下:“这就算不是我的电脑,也是我们杂志社办公用的,这有什么区别呢?您听我说,只要您愿意,我可以” “是有区别的。”方循停住了脚步打断了他的话,“您一开始就对我提防着,我又怎么能够完全相信你呢?那上面看到的东西已经被撤下来了,您也不用找回来了,本来就只是一宗交易您也不用太在意,留步。” 方循走了,头也不回。清冷的空气中只留下纪燃失落的身影在茶馆门口任由风刮蹭,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冲进了里面查看电脑,果然,什么都没了 小棠在门外守着的时候看到纪燃拖着方循最后方循还走了,他有些奇怪,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纪燃盯着电脑在敲桌子也不敢说什么就只是守在纪燃旁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交易的第二天,在叶扬若入狱731天,纪燃c杨希澜他们都收到了号称是叶扬若书稿的影印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阿芒不见了 阿芒不见了,等到大概过了3天大家才反应过来,阿芒已经不见了,整个监狱就像是又回到了阿芒来到监狱前的沉寂一样。尽管阿芒的闹腾很多时候只是在叶扬若面前表现出来,可是其他人单是看看,看着阿芒在别人的囚室面前的嘻哈折腾的样子也总会莫名地宽慰许多,就像是把这样的情形想象成是当着自己的面演绎的一样,而现在,那个总是很讨喜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阿芒不见了,去哪里了?” “听说是被调走了。” “之前她真是跟那个女人很要好的吗,她会不会知道阿芒去了哪里啊?” 他们说的那个女人很明显就是叶扬若,只是,监狱的隔音效果似乎也不太好,尤其是有很多人住在一起的囚室,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样会在里边打架斗殴,她们在破除了初见时的隔阂后都能够相处下来,而且,似乎还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在女子监狱里最不能够了结的大概也就是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吧。叶扬若在监狱内也总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跟这样的环境相比,原先那个被她瞧不上眼的有些“吵”的住宅区应该算得上是好地方了吧,不过,她似乎并不能够意识到这样的变换。 自从祁锐宁来过之后,为数不多地她笑了,在胡原在那个人来的那天,她好歹,也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发怒了,可是,此后,就真的,只是变得像冰一样的,跟初到监狱时的没有什么两样。 监狱内议论纷纷的,还有的人猜测就是因为她才会让阿芒离开的,因为阿芒走的前几天有人听到阿芒狠狠地敲了她的囚室,有人说,是她激怒了像阿芒那样一个好脾气没有心机的人。也有些人,依旧把重心放在她是个“鬼巫”这样无端的猜测上,生生地把已经变得有些冷却的谣言又给炒热了。可是,不管人们选择相信的说法是什么,总之,阿芒的离开就是跟她脱不了什么干系,这就是一个不能靠近的人,所有人对她的厌恶更甚了。 叶扬若从进监狱之后就不敢真正地睡过一次,每一天,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用已经逐渐麻木的痛楚叫自己清醒过来,就算是闭着眼睛,可她的意识也还是清醒的,她加剧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远比牢笼的囚禁来得更加压制。也因为这样,她的身体好像也开始出现问题了,有时神经也会变得异常敏感,但有时,又像是很迟钝一样,不管别人说些什么她似乎都还是反应不过来。那些针对她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她似乎都不能够反应过来,但又像是在一直折磨着她一样。 “闭嘴,闭嘴”好像是囚室外的声音一直都停不下,真的烦扰到叶扬若了,她一直在碎碎念,像是在喝止其他人,又像是在克制自己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带的时间不会太久,而一切,都会因为阿芒的离开还有另外一个叫做胡原在的人的出现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阿芒不是“阿芒” 好像,还没有人真正地说起过“阿芒”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阿芒”不是阿芒。 所有的人都只知道“阿芒”几年前曾经在桥下出过车祸,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原委呢? 真正的间谍“阿芒”就像是方循告诉纪燃的那样,姓周,名字里有一个类似于“芒”的读音,所以也并非是为了博取叶扬若的好感才故意说的名字是芒果的那个“芒”,但是,真正的“阿芒”就真是传言的那样,是一个男人。见过他的人有很多,只是人们通常愿意选择去记住自己想要记住的东西。 传闻这个间谍“阿芒”是个隐藏的高手,每次都是以各种不同的面目去到某个公司的,但就像方循一样稍微改个发型换身衣裳就能让人认不出来。但是每次盗取完资料离职的时机他都会看得很准,就像是应呼公司的决策才会有的离开,所以,就算是怀疑了所有人也不会有人选择去怀疑他,再加上他去的公司之间也有不少是互相竞争的公司,相互之间的消息根本不会共享,相反还会互相怀疑,所以就算他哪一个不小心用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也不会被发现。 可是,在他要求婚的那一天,却在大桥下发生了事故 当天,他们驾驶一辆轿车通过大桥的时候发生侧滑,车胎与地面发生撕扯的声音叫车上的乘坐人根本完全来不及反应,他们坐在上面就像是随时会被甩出去一样,心都是悬着的,偏偏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未能够正确掌控方向盘撞到了另外一辆正向行驶的车,车上的人都收到了强烈的震荡。驾驶人从车上爬下来后看到被撞车辆的车主在车内昏昏沉沉的样子后也不知道是慌乱还是什么,连车和车上的人都不顾了就一直向外跑 现在所有人见到的那个“阿芒”,那个装扮后很有气质的知性女人就是原先的那个在车祸中丧生的“阿芒”已经求婚成功的女朋友。她是一个化妆师,“阿芒”每一个装扮几乎都是由她来设计的。可是,她也是当时那场事故真正的肇事者,当时她下完车后就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躲避来往的车辆,而真正的“阿芒”原来就坐在副驾驶坐上,因为事故受到了震荡后昏昏沉沉的,连路都走不稳,看到她在跑害怕她会出事情就一直跟在她后面,不料,却被一辆正常行驶的车辆撞死了而她,亲眼看到他就倒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中当天,那人刚向她求婚,因为喝了一些酒就由她开车,却不想,造成了一次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可是,事情似乎还没有完全了结,当天大家一直都在找肇事的轿车司机,看到了他们两个,男的已经奄奄一息了,而她在哀嚎,怕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为了保护她,车上的另外一个人就说是“阿芒”坐在了驾驶座上的,后来,因为从“阿芒”的血液里检测出了酒精成分,再加上事故并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能够证明谁开的车,冬天都带着手套也没有指纹,而且,真正的阿芒在抢救后靠着微弱的气息承认是自己开的车后就这样断气了,所以,她被无罪了 她从此变得恍恍惚惚的,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凶手,就算所有人都愿意为她开脱她依旧难以摆脱梦魇的纠缠,就这样,她开始越发恨自己,恨到觉得自己已经在事故中丧生了,但是旁人不忍她这样折磨自己也为了完成“阿芒”最后的希望都在劝导她,要她接受阿芒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暗示久了之后就足以对一个人产生催眠,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死了,不,她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活着了,在事故死去的那个,是她即将要结婚的男朋友,而自己,就是“阿芒”,她以一个全新的自己活着,以一个活着的“阿芒”活着。 大概,当很熟悉某个人的时候也能够说出某个人的全部,所以真的想要变成某个人的时候也能够学来某个人的人格。也不知道是她伪装得太好了还是真的变成了另外一种人格,在旁人看来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起码在外形上看的是这样,可是,只有她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阿芒”,所有的行事风格,甚至逻辑习惯都跟原来的“阿芒”一样。但是,她依旧是她,只是她把阿芒的事情嫁接都自己的身上来了。 可是,她就是很怕会再有人提起那一场事故,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晰,所有的事情,包括在那场事故中她要结婚的那个人不在了她也记得清楚,只是,反复问了她多次,她都忘了已经被求过婚,大概,她在心里一直抗拒自己,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阿芒吧。 她就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大概也算得上是对自己的宽慰吧,可她却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那些算得上是阿芒挚友的人,有些就想着让她这样麻醉自己,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也好,有些,却想着要把她拽回现实。 也许有人不知道,阿芒生前和叶扬若也是朋友,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那种可以在对方的葬礼上念悼词的那种,只是,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了。叶扬若对这个冒充的“阿芒”在真的阿芒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是很喜欢的,像这样一个跟着潮流却还保有知性美而且看事也很有见地的人大概也是很符合叶扬若交人的胃口吧,可是,在阿芒出了事故之后,那人就变得陌生,好像所有的人都忘了,就算是在她说的她有着阿芒的人格的时候她也依旧是处于一种类似失忆的状态,很多人也都忘得差不多的,为数不多的能够记住的也就几个,记住的也还是他们跟阿芒之间的事情。 叶扬若一直想要让她认清现实,也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忘了,所以,那一次叫她去大桥下找书稿,大概也是想要叫她去回忆什么起来吧,但她可能也真是记忆被潜藏太久或是真的想着要去看看,或许,也是因为单是口头上的提示,恐怕远没有切身体会来得真实,也来得惊悚,所以在知道地名的时候没有显示出半分的抗拒,只是再被车吓到后才唤起来所有的惊恐。 不过,要说她的伪装还是很高明的,起码叶扬若就没有能够完全确定她就是自己了解的那个“阿芒”,所以才会想着要去试探她一下,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发生小意外,不过倒是彻底唤起了她的某些恐惧,或许会对她的恢复有些什么好处吧,但也怕她就这样钻进死角里。 她逃了,逃离了估计也就不会再回来了吧,大概是害怕回忆,也害怕像叶扬若这样想要叫她走出回忆回到现实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副主编的错 追溯到叶扬若做的所有的事情,应该是有原因的,可是,她加剧在纪燃身上的又是为什么呢?纪燃又有什么错?纪燃唯一的错误大概就是想要去接手叶扬若的案子吧。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可是,当年魏教授的事件,他究竟是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又为什么能够叫叶扬若恨了他那么多年? 照他说,他是无辜的。在听到叶扬若说自己每次见到他都很讨厌的那一天之后,只要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对着镜子,他都会反复想起叶扬若说这话时那近乎死神凝视的样子,他也开始害怕,看着镜子也会怀疑自己,究竟,自己错在了哪里? 他几乎是夜夜或呻吟或忏悔,在静寂无人的地方,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他总能够衍生出6c7个不一样的自己来与自己对话。 他近乎是在咆哮,每一次对着镜子都会先给来一次怒嚎作为开场好宣泄自己有多么压抑:“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错!” “就是因为你,魏教授就是因为你才会在死后被那么多人骂?叶扬若哪里说错了?” “那个时候急着要交稿,我也才会没有多加审核的,不是,不是我的错。” “审核?你还会审核吗?时间就算不紧你也还是交那个东西上去的,不是吗?你已经下笔保存了东西又有哪一次会再去认真看?” “是我的错吗?不应该是我!明明就是有人来爆料我才会那样写的,那人说得信誓旦旦的,还拿得出来证明,我没有理由怀疑。” “你又在找借口!那份证明你到底算是核实了吗?你根本连看都没有仔细看!你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一个媒体人,连我都要鄙视你!” “不是,我没有!” “就是你,到后来你看到自己拿了奖你就更不会想要去再声明什么了。” “不,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教授也可以解释的。” “事情在开始萌芽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做,到了膨胀的时候,我还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就是你,害得事情发展到舆论的风口,所有人都去指责那个教授,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可是事情却是在他死后的第二天彻底爆发出来的,不是你写的东西哪里会有这回事?原本是悼念的,可你却害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带着臭了的名声死了。” “他连葬礼都不敢好好办,这究竟是谁的错!” “我是照足了资料做的!不是我的错!谁都不能怪我!” 水龙头在他冲进浴室的时候就一直开着,说到愤怒时他更是拿哗啦啦留下的水一直拍打镜子,拍打镜子里的自己,直到自己眼见的那人在水斑内变得面目全非。 魏教授的案件,在他的报道中就只是一个意外,他从未想过在多年后会有另外一个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瞪着自己说这是错的。像这样的报道他不是第一次着手,写过的引发更大轰动的也有,可是,没有一次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偏偏说话的这个人还是叶扬若,究竟,这是怎样的孽,留着他再这样悲叹?他实在不能够想明白 有时,就只是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也不能够完全认清,这样一个近乎野兽在牟取什么的人,究竟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如果杀人的原因 在与“阿芒”交易无果之后,纪燃像是看透了很多东西一样,如果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叶扬若设下的要求自己钻进去的陷阱,那么,她必然是还会有什么计划才对,这一次的交易虽然得不到书稿,可是还是让自己看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叶扬若的案子从一开始就存在隐情的,单从“阿芒”给自己看的那个视频就可以大概知道了,起码她并不是那个真正行凶的人。如果那个视频的确是真的话,那么这场关于书稿的闹剧或许就真的像周一凡原先预料的那样根本就是叶扬若自己策划的,可是,如果她真是有那样的证据的话,为什么从一开始不直接交出来还要在审讯室里认下杀人的罪?两年后的现在她反悔了又是怎么回事?叶扬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吧,你想说的那些。在跟那个‘间谍’交易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段视频,那才是你真正想要我看到的是吗?”一见到叶扬若纪燃已经连任何客套的话都不想再重复了,就直接问她关于那件案子的事情,他觉得终于到了她会说的时间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什么间谍,我不清楚?” “如果你真的不清楚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有两年前那件案子的视频,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不是吗?” “不是,我说了,不是。” 不是吗?看叶扬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她应该是不知道那个“阿芒”的存在的。可是那样一个只会谋求利益的间谍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揭开两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存心要为叶扬若澄清一样?不!所以有关怜悯的猜想都是错误的!叶扬若这个人根本就不可信,她又不是没有说过谎纪燃越想越不对劲,不禁后退了半步想要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从来就叫人看不清楚的女人,可是他细细端详后能够瞥到的也不过是一层冰冷的伪装。纪燃完全看不透,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经在某个布局内了,所幸自己还是个相当关键的存在。 他有些妥协了,也不再去追究究竟是不是她设下的圈套:“那你能告诉我吗,你说过的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 但她似乎并不能够领情,还停留在那份已经被卖给不知道什么人的书稿上:“那份文稿呢?要让你来修改的那份东西呢?” “被人拿走了,你托付的那个人卖给了其他人,你不知道?”他在试探她,又像是想说些什么叫她安心些。 “很重要的东西,尽快找回来吧,里面放置了我3年多的心血,一直想要叫其他人能够看一看,找回来了就帮我修改。”她像是把心思都托付在那份书稿上了,又像是很冷淡地在说些什么,更像是在预言纪燃一定会找到那份书稿一样。她的态度模棱两可,总叫人看不透,想要怀疑却找不到怀疑的理由可又没法做到说服自己完全选择去相信她。 “当然。”纪燃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在敷衍,回答得很利落,不过,倒像是在回应很久之前她说的那声“当然”。 她真的就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说得一脸平静,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我不是那个动手杀人的人,至于真正杀人的人每个人都有答案,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我说的的确就是真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亲手杀了那个人,可是,我做不来,有了这样的想法总会被怯懦打退,连我都在恨我自己,但最后有一个人帮着我做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我会告诉你为什么想要杀人的那个动机,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当然,你愿意说自然是好的。”动机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的强,或许还能够听到什么意外的收获,不管叶扬若说什么纪燃都会毫无条件地附和她,这是他所能够想到的。 “所有人都在说教授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现在还有人会用到‘君子’这样的词,他绝对能够配得上这样的话,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你那篇东西引发轰动之前的事情。” “我很抱歉。”纪燃没有想过要道歉,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给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最合理的解释大概就只是为了叫叶扬若可以继续说下去吧。 “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教授都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人做得再多也都是枉然,可是我就是还想着能够为他做些什么,所以我一直想要找到你这个人,想要让你能够公开跟教授道歉还他一个清白。但是,在过了1年多的时间,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去找你了。” “啊?”这也就说明她并不是因为看过那篇报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才猜出来纪燃是谁的,她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神秘不可测,她分明是原先就调查过自己的,纪燃很诧异。可是像叶扬若这样的人想要找到自己是很容易的,为什么她会就这样改变主意?难道说是藏着个更加见不了光的阴谋?纪燃有些在为自己担心。 “你很奇怪是不是?”叶扬若看出了他的顾虑,但是却不打算马上解释,“几乎每个月,我都会去拜访一下魏教授,他是个值得敬重的人,可是,她的夫人在他离世后却从不愿意去看他一眼,我想要看清这位夫人究竟是多么狠心,毕竟,教授是因为要跟她去庆祝周年纪念才会在路上发生意外的。可是在我见到她之后,只是远远地看着都能够感受到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待她多好的丈夫了,就好像她的孤寡反而成全了她。而且,夫人的风评不好,偏偏所有因为她造出来的坏名声就像是一句一句地骂在教授身上一样,为什么在他离世后还要再被泼脏水?像这样坏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叫一个那么好的人为了她发生意外还失去了生命?我很难过。” 听她这样将,纪燃心里难免紧张:“所以,你就想到要去杀了她。” “不,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想着在她的附近监视一下她,看看她是否能够改变一些,甚至后来想着住在她在的地方。” “所以,你是真的故意住到那个地方的?” “是,我就是想着要在她附近住下,我买下了周围的房间就为了让人觉得我就是个奇怪的人,也让她能忌惮些,好收敛一下她耐不住寂寞的风流,甚至,想要买下她住的地方,让她可以停止那些熟悉的往来,可是她不愿意。那我,就想着哪怕只是住在她的周边监督一下她也好。” “天真。”纪燃像是在嘲讽她,又像是在可怜她,可怜她的想法过于天真,哪里会有不偷腥的猫,如果那人真的活得混乱而且已经到了有些无所顾忌的程度了又怎么会因为周边住了个奇怪的人改变分毫?眼前的叶扬若她就只是看着精明而已,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得是有多单纯啊。 啊,不对,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就太奇怪了,纪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对,如果她是个会把人带到自己家的人,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还有,照你这么说,你就是住在哪里监督她的,那关于那栋楼的鬼的传说也就是你故意弄出来的?” “对,不过不是我造出来的鬼屋,是那间屋子本来就缺修缮风一吹更会发出声音,心里藏着阴暗的人自然就会想到鬼怪那里去。至于那些被她带回家没有被人发现的事情,也怪我,原先在我没有完全搬到那里的时候她像是还有些忌惮的样子,没有敢明目张胆地带人上去,但自从那个鬼传言出来后,那栋楼的人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楼上的人来来往往的但彼此都视若不见,甚至把活人当成了鬼魂。在鬼传说流传开来之后,很多人都不太敢到那三层楼上面去了,而会到达那三层楼的人不管有没有住在上面其他人根本没敢去注意,也不敢去细问就好像是怕碰到什么忌讳一样,所以那个女人也肆无忌惮了许多。” “你说过,你有想过要杀她?” “对,我想过,想了很多次,我想着把她拽到教授的墓前要她为自己的罪行忏悔,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每次,我都会后退。我甚至,因为自己的怯懦为她找了不少的理由,我告诉自己,她已经丧夫了,从法律上讲她已经不用再保留有什么了,她就是再去找了别人也是她的自由。可是,只要一看见她总会换人那样放荡,我就会为教授感到不值!”她看着,神情中掺杂着怒和悲,是纪燃从未见过的苦涩模样。 纪燃还是想要确认什么:“所以,你最终都没有杀她。” “她不是我杀的。” 但纪燃依旧不死心,她还是想要再试探她一下:“如果让你杀她,你会用什么方法。” “投毒,先用药把她迷晕了,然后把她带去见教授,在她忏悔完以后,如果她真的悔过了就让她离开,如果她依旧不改就让她死在教授的墓前。”投毒,果然是女性最常见的杀人手法,是故意这样说的好叫人不能怀疑吗?她说得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像是这些流程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模拟了好几百次一样,她能够完全熟悉地说出来而没有一丝负累倒也不想是临时编出来的谎。 “可是,你如果抓住了她又怎么还会轻易放了她?” “因为,是在教授的面前他那么爱她,如果我杀了她,教授也会痛苦吧”她的话说得难过,神色更是充斥着哀怨。 不,不对,还是有什么遗漏的!投毒!方循说过的,毒蘑菇! “你会用什么毒药,还是说,毒蘑菇?”纪燃说得小心翼翼的。 “既然是为了教授惩罚她的,自然是要用到教授的方式,用教授研制出来的药。可是,我没有,这也是我为自己一直不肯下手找的借口我实在,不能够说服自己这样做,也没法,就这样毁了教授的初衷” 她说的这些已经无从考究了,那个教授生前的实验就是处在秘密研制的状态中,要研制出可以杀人的药物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始终是要由内部人员才会知道,现在她这样说出来意义根本不大,也找不到可以为她佐证的人和物了,尽管她的理由说得很合理。 唉,毕竟她是有想过要杀人的,说得再好听大概也是在为自己垂死辩驳,但因为已经看到了那段视频纪燃也还是想要选择勉强信她。无奈的是事实总叫人不能完全理解,虽然那个叶扬若说的被所有人都赞叹得像个君子一样的人的,死后如果他的妻子的风行真的糟糕成这个样子的话确实很难叫人接受,可是,叶扬若这样的反应也确实是超乎了她需要做的范围,难道坊间说的那些她跟那个教授,真的纪燃不敢往下想,虽然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会轻易被叶扬若把心俘获了去,可是,却总会莫名其妙被她吸引,而且,就算只是想象也不能够接受她已经移情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教授是一个叫人敬重的人?”纪燃还是问了,他始终想要知道。 “我说过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跟教授都绝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我们靠思想交流,是忘年挚友,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把事情想得那样透彻,他于我的教诲是终身的,他想我的老师,而且,他是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可始终也不是父亲,不是吗?” “如果你也经历过死亡,大概也能明白。”她开始变得淡然,神情间也流露着一些轻松,“我,自杀过,在我父亲离世后,那段时间就像是什么事情都砸了过来一样,我压抑到连呼吸都觉得苦涩,风吹拂得再清凉都像是夹着痛的,我就站在天台上,想着,要是就那样跳下去该有多好,或许,一切就都可以解脱了。就在所有人都忽略我的时候,是他,第一个找到了我,劝我人世依旧还留有期盼。我,之所以还能够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全是因为他。” 叶扬若说完以后,变得无比的失落,把头埋得很低,低到好像就只能够看到地面一样,她是想要哭吗? 纪燃不敢多问,就一直静静看着她。那样一个在她失望到想要抛下一切的时候拉住她的人,如果也离开了还是带着悲怨走的,大概才算是给她的最沉痛的打击吧,而她会想到偏差的地方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这才是她全部的原因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不一样的要求 “你说的改变主意了,不想要找我了是什么意思?”虽然看着叶扬若缅怀教授的样子叫人心生怜悯,可是纪燃依旧放不下她说的那些话,如果她会说出不想要自己道歉那样的话来,应该就是在谋划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才对。 “就是不想找了,不打算要你这样的人道歉了。”她说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像是纪燃真的没有重要到足以叫人挂心的程度。 “不想要找了,不打算,是什么意思?”纪燃还以为自己会被放置在多重要的位置,现在听到这样的话来不免有些失落,虽然似乎躲过什么谋划,担忧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他非但高兴不起来,还有些担忧,“为什么,你原先想的不就是想要我为那份报道引发的对教授的伤害道歉吗?教授对你那么重要,照理说你应该很恨我才对,为什么又会想要放过我?”虽然纪燃很想要对她说出很冲的话来好叫她能够尽快地说明什么,可是依旧不敢过于强硬更怕会在教授这件事情上说错了什么话叫她更加难过。但是“放过”,这样的词用得是在是太重了,也太莫名其妙了,也不知道纪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像现在,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会因为有人提醒你了而想要道歉吗?” 确实不会,纪燃不敢回答叶扬若的话。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在他看来他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确实是导致事情恶化的一个导火索,他始终没有勇气说谎说出自己想要道歉,但就算说是真的要道歉的话他绝对不会这样做,这样就相当于告诉了所有人他错了,那他非但会失去所有苦心经营的名声还可能得不到任何理解,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做出这么亏本的事情。 “你不会,不是吗?”叶扬若连看都懒得看他一下,“而且,我从未想过要放过你。”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在谋划什么,纪燃的担心是真的:“什么意思?” “原先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既然你自己这么想要靠这件案子出名,那我怎么会不成全你?”她这话是变相在回答他的问题吗,但总叫人摸不透。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来采访你,这是你故意设下的局?” “也不是,只是,你既然站在这里了,那就没有理由不让你做些什么。” 她想要说的是补偿吧。尽管在纪燃看来事情后面的发展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原先料想的那样,可那也不能够完全归咎到他的头上,但叶扬若就这样将他视作罪人一样一直想要他补偿些什么的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也太霸道了。可是看样子纪燃似乎也不打算拒绝,他也想要听一听叶扬若究竟想要给他什么样的审判。 他没有插话,即使叶扬若说的时候有意短暂停顿想要让他能够为自己辩驳些什么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这样做。 “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让你做的是什么吗?”她终于还是问了,想要的大概也是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 不过,对于叶扬若这样故意的疑问纪燃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少,现在也已经冷静淡定了许多:“如果你想要让我知道的话我自然会知道的,而且,现在我就在你的设下的局面里,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不也是在你的掌控中吗,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20天以前这两个人还是一个处在绝对的上风,一个只能够是唯唯诺诺听之任之的局面,但现在看来,两个人似乎终于能够站在相对平等的地位了,是因为看清了对方的套路也摸清了自己的位置了吗?总之,这两个人现在相对的局面是相当微妙的。 “是吗?可是这个布局我始终都没能够看清。”叶扬若也不知道是在回答纪燃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可分明她的每一步在旁人看来都是天衣无缝的,但她似乎还有意想要给人营造一种看不清状况的假象,“你们都以为这是我设下的局面,可如果我说没有呢?会不会这就只是一个误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又一个偶然的碰撞。所有人不能解释的事情或是不愿意承认的都会把原因归咎到别人的身上,恰好我就是最可疑的那个。” 她虽然故意把话说得像是藏着另外一层意思一样,但却是把自己说得无辜。不过,她说的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确实,从知道自己被耍了以后纪燃就一直想着把原因归为是她的谋划也完全不去考虑其他的理由,但就她自己承认的那些,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爱把事情说得神秘才会叫人产生误解罢了。 “可你也说了是想要叫我做些什么的不是吗?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打算也就不必把自己摘得那么清了。”纪燃不打算在言语上减轻对她的怀疑,况且她又不是没有说过慌,这样会将人带进谜团里的话纪燃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似乎也有了免疫一样。 “对啊,也对。既然你自己想要惨和进来,那么这件案子就必须是由你来经手的,为了你要追求的名声,也必须是你。”她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往常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现在重复地说真叫人起疑。 “为了报复我,所以才想着利用我对这件案子的好奇故意拖我下水。”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叶扬若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上一秒还在说自己并不是那个躲在背后谋划的人,这一秒就要毫不留情地揭下伪装得面具,可又偏偏还要巧立名目说得隐晦,“你对这件案子才不是只有好奇而已,分明是有理可图才会这样做。你赌上了自己的名声,我也有我的打算,互利罢了。” “说什么互利,从头到尾就只是你一个人再说了算。” “不,从头到尾都是你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的,我又什么时候真的指着你说下一步是什么,是你自己招来的,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什么意思?” “我想的,是你根本不会真心道歉,就算勉强说了抱歉也丝毫不能够改变什么,而且对教授伤害最大的是她的夫人才对,所以我放弃了去找你,也丝毫不想今后会再听到你这个人的任何事情,当时那件事情就算是真的已经过去了。但既然后来是你自己找过来的,那么我也想要知道你又会拿我这件事做什么文章,我不想要变得像教授一样被你抹黑,索性,就想要让你找出事情本来的真相。” “是吗?所以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让你想要为自己说明清白的?” “不是,本来就有想过,但因为你出现了,所以想要把事情交给你来做。”叶扬若这句话里竟能够叫人听出少许的依赖,可是她分明是在密谋什么的语调。 “可你,从来也没有跟我说起过那个所谓的真相,不是吗?你最多告诉我的也只是你并没有杀过人,还有你为什么住在那个地方以及你虽然有想过杀人却没有杀人的事情而已。这算哪门子的清白?” “所以啊,要你自己去找。”叶扬若笑了,好像在筹谋些什么事情一样,笑的有些诡异,“如果你找到的和那个真实的有偏差的话,那么这次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你逃过去了。”她的笑开始变得和善起来,纪燃从未见过她笑,但却被她那样的笑惊得有些胆战心寒。她在坦白杀人后又在两年后说想要寻求清白,却把真相当作筹码来将人戏弄,就是她说的有几分真啊。 “哼,说得好听。”纪燃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也难怪,听到那样的话,不管她之前说得多么天花乱坠都很难叫人不去想到这就是她精心不下的局,“这还不是你一早就不下的局!” “换作其他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许我都会告诉他们,但因为是你,我一定要让你自己找,在多年后的今天如果你再因为名声做出不是的报道,我就不会轻易地原谅你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人过来采访这件事情的,也是我倒霉才会送上门,是吗!” “两年前事情那么有轰动性却被压下来,只要想着靠写这种东西出名的人难免都会陷进这件事情上,会预料到有人想要来采访一点也不出奇,你的出现是偶然也是必然。”听她的口气倒是完全把别人当作了某个实验的东西一样,还是那种不可能出现什么偏差的试验品,不管怎么说总叫人觉得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 “要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些什么真相,就按着原先其他人报道的那样写呢?你算计的不就落空了吗?” “不,不会,像你这样的人,为了求名利什么做不出来,如果要写怎么还会写跟其他人完全一样的事情,你是一定会想要写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的,而且,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了是觉得这件案子有疑点,不是吗?”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给自己下得套,纪燃被她这样善于窥视人心的的能力吓到了,也为自己那样容易被人看破的功利感到羞愧。虽然他这样的人总要谋求什么东西是常态,但是私下无人的时候也总会鄙夷这样的自己,现在被人一下子说破了这份羞辱感更甚。 “你就是想着要靠我来作为为你代言的那个人说出两年前事情的全部吧。可是,两年前为什么要说是自己杀了人呢,你都说了自己不是凶手,你不是吗?” “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看到的和想象的两个完全相反的可能而已。”她像是有意在制造什么悬念一样,可又像是想要全盘说出来的样子,“两年前的事情,我不是杀人的那个,可是,有人为我动了手,总算是能够叫我放下,对于那样一个人我是有亏欠的,我想着,要不就让自己受过好了,反正自己也总是会杀了那个女人的,像这样的惩罚也是迟早的事情,还不如就这样接受了的好。” “真是荒唐!可是,人毕竟不是你杀的是吗,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犯下的案子赌上自己的自由,而且,原先你还有可能是死刑,为什么非要这样赔上性命,不值得啊,难道说,真的是为了那个真正的凶手吗?” 纪燃有猜到那个凶手就是祁锐宁,而且这样的猜测也已经是得到过叶扬若的承认的,现在她说的那些话纰漏太多了,没有一个人之后呢的会傻到愿意为不是自己放下的案子去顶罪,她这样牵强的解释很难叫人不联想到是为了被给锐宁替罪。 她笑了,看着纪燃:“是什么原因就等到你们真的找到什么东西之后问那个人吧。”她没有直接说明是哪个人,但也就是说真的会有知情的人,而那个人可能就是凶手吗?所有的猜测似乎都是多余的但又显得有些重要。 这就算是开始正式发出挑战了吗,虽然纪燃就这样站在跟她相对平等的位子接受她这样的话还是叫人蛮“荣幸”的,但始终不能完全理解那个非要去接受不可的理由,似乎是在冥冥中就被洗脑强制了一样,总叫人高兴不起来。 可是,纪燃似乎真的就被洗脑了:“好,我会知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蹩脚的告白 “可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临走前纪燃还是想要了解清楚一件事情,好叫自己能够更透彻些。 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了,他大概能够预料到那个答案,说实话,每次想起来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失望。 来前,纪燃停在了监狱门口有些犹豫了,他问小棠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总是会对自己充满自信可是又时常否定自己)。但是,在叶扬若的事情上他发现了自己是有错误的,而且自己的疏忽还不止一点。但是这些他都不曾向其他人说过,大概是想让自己能够拾掇下残缺的骄傲吧,可是这一次见面他却有些不定,他有预感,自己跟叶扬若见面正在进入倒计数的状态,他也清楚自己是已经被她算计得死死的,他还是有些害怕了,更确切的是,他犹豫了。 他这样突然地问,小棠的回答自然少不了隐瞒和奉承,这是他能够听的却不是他想要听的。他实在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非要这样关心某件事情。 “你能稍微诚实一点跟我说吗,就像你们在私下会说的那样。” 小棠当然不会就这样听他的,毕竟纪燃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趁着他脑子有些发胀的时候说他两句倒也没什么,但像这样看起来是认真地想要听取别人某些中肯的意见时就实在叫人不能不提防:“老大,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想过很多次,就是不能够想明白。”纪燃出了车子后就倚在车上,把后背完全交托给车身,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就像是个饱受沧桑的男人,偏偏他还故意把头低下,更像是个有些再受不了什么压迫的人一样,“我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叶扬若的案子究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像牛马一样慌乱地活着?” 牛马?他太高估自己的状态了,不过,好歹他也算是要看清一些事情了。 纪燃是知道那个原因的,只是他一直就只想用对功利的追求敷在表面来掩饰他单薄可怜的追求。他对那些能够完全碾压他的自尊心的东西像是生来就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追求,在求而不得的时候就抱着宁可毁掉的心态,所以一开始会对叶扬若的案子趋之若鹜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只是后来叶扬若这个人确实是吸引到他了,虽然她总是一副避开人世的模样,但毫无疑问这样反而刺激到了纪燃,他对叶扬若的兴趣已不再仅是两年前的出租屋杀人事件可能给他带来的收益了,只是他也清楚像她那样的人完全不可能会看上自己,所以就一直用名声之类的东西来敷衍自己。可他又是个确实的伪君子,就算想着要用名利这样的借口也还想要让自己看起来高风亮节一些所以才让自己处境尴尬,以至于到了现在尽管旁人能够看清他,而他却完全不能够看清自己。 “为了全城第一大新闻啊,老大!”不管怎样,小棠也还是要把这个人敷衍过去的。 “可是,我们付出的也太多了不是吗,早就超过预计了。”纪燃也不知道是要寻求安慰还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在乞求别人为自己找个借口,总之他说的这些话虽然每天都在对别人重复着但似乎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真正让他满意的答案。 “但现在也总算是能够看到尽头了不是吗,里面那个人不也说了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吗?再犹豫的话我们一个月的心血都会白费的。”小棠也算是站在了一个助手的立场上完全巧妙地躲开了他的提问。 纪燃现在在犹豫的才不是自己能不能够知道什么东西,他顾虑的大概是叶扬若那个人吧,他害怕所有的算计都是因为她,也害怕自己会在最后变成没有用的弃子,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在这件事情上付出的远比预计的多没错,可是发展得也比原先的更加难以控制了,而这一点眼前那个一直被自己隐瞒着的助手又怎么会完全清楚,他甚至担心叶扬若真的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挂上了关系倒是自己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可叹气声中净是愁苦。 小棠也算是看出来了,不说出个差不多能够打动到他的事情他会一直磨蹭下去:“老大,我们该进去了,去问一下叶扬若想要告诉我们的究竟是什么,我们才好明白该做什么啊,你也说了我们付出的已经太多了,现在也是到了要收回成本的时候啦,如果她真是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的,那好歹也去骂一骂她我们才能舒坦些。” 小棠把纪燃逗乐了,骂一骂那个人吗,他自己早就在心里骂过好几百次了,可是真的见了面的时候又实在说不出口,虽然也知道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忽悠实在有些过分,但每一次能够多看她几眼似乎也可以忘记很多。 终于,在小棠几乎是想要把纪燃拽离车身的时候,他很不要脸地说了:“小棠,你说,她会不会看上我啊?”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了,不过每次所有人不管说什么都好像不能够达到那个最佳的答案,现在他又再问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确认什么。 不过他也真是的,虽然旁人早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是这样一个大老爷们脸带红晕地反复问别人这样不用想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也确实是有些太不自知了,该告诉他实话吗,会不会打击到他,可是说谎的话又确实是太缺德了,但每次敷衍过去的招数似乎也都过时了。 小棠有些为难了,但看到纪燃那副突然脸泛桃花的模样还是有些受不了的:“哥,我觉得,我们可以进去再问她,你问我没用的。” 纪燃似乎还想要拖延什么:“可是,你是跟我的时间最长的,你看不出来吗?” 尽管这两个人时常在一起玩笑说一些有的没的,但这次纪燃是真的认真起来了,随便说什么敷衍说不定当真了就不好了,小棠看到纪燃这个鬼样子也莫名想要同情他了,虽然这是一个不容易叫人想要尊重的人,可是在真的陷进某件事情之后又确实像个可怜虫一样叫人心疼。 “老大,不管她会怎么看你,但我觉得你自己已经是沦陷进去了。” 纪燃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小棠,在整间杂志社里算得上了解他的除了周一凡也就是小棠了,但看样子小棠已经不想要再说什么敷衍自己的话了,难道是想要说出什么来吗?虽然期待有个人能够替自己戳破那层遮掩的砂纸,可是他并没想过会被这样贸然戳穿,可是要不要立马阻止他又确实犹豫了。 “老大,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拖延得有些久了,我们耽误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比较在意的是那份书稿,但我们也不能够到最后了却什么都得不到吧,从茶馆里出来的时候你就说了拿不到书稿就算是撬也要从她嘴里撬出什么来,怎么坐了一会车就能够把原先说的话给忘了呢?”小棠似乎想要直接陈清利弊好叫纪燃能够彻底看清一些事情,“现在说到底也是你害怕等下知道的事情不是你想要知道的,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原来不就是被判了死缓的吗?” 小棠的话说得太狠了,直扎进纪燃的心里,可是纪燃却不能够反驳什么,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因为“公事”才会到监狱来的,本来就该把自己撇清而不是一直将自己放置在其中在脑子里给自己下套让自己变得暧昧不清。纪燃说不出话来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他不想再让自己说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在助手面前丢格。 “老大,我看得出来你对叶扬若是有点不一样的,可你自己也说过她就是我们热点新闻的一个踏脚石,为什么现在却还要问自己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问题呢?你也知道的,就算她下一秒奔赴刑场也不可能会看我们一眼的,我看得出来她瞧不起你,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更何况她已经有可能翻案了,我们再来讨论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就像一凡哥说的那样,我们甚至连第三方都不算。”小棠像是说得有些起劲了,但看到纪燃神情里带着些失望又有些不忍,他的语调开始慢下来,声音也变弱了许多,“还有,你也说过的,她抓住了机会就会咬住不放的,就算现在勉强给了你幻想也可能是” “够了。” 纪燃是生气了吗,还是恼羞成怒了?现在他竟然要叫一个助手来告诉自己职业操守,得是多失败啊,确实,自己就像是中了什么咒一样,从一开始就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东西,现在还要再去想一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叫另外一个人来提醒自己这样究竟有多愚蠢。或许吧,纪燃就缺少一个能够骂醒自己的人,小棠的话说得虽然有些难听甚至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听的那些可以麻痹自己的话,可是与其放纵自己留存在幻想里,这样的警示或许更加真实有效。 小棠说得一点也不错,甚至句句说到自己的心里去,虽然句句扎心,但纪燃不能够说小棠说得有多好也不能够承认自己的想法有多不合时宜,因为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助手看清自己,更不能够也让自己觉得自己是错了的,可是他也没法说出原先说的那些就只是开玩笑之类的话,他实在是不能欺瞒自己的内心。他这样挣扎着究竟有多痛苦大概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可是现在呢,真的面对叶扬若这个人,在听完她说的那些之后,或许她真没有杀过人,但不管怎么样纪燃都会调查清楚不会只是听她说的。可是已经问了那样的话,而且也为自己的尴尬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想要收回也已经是不太可能的,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说的什么话从来都是不痛不痒的女人,纪燃不知道自己的期待会在哪里,但他又实在是想要听到某个答案好叫自己依旧存有希望或是彻底死心一样。 “你现在说的是真的吗?”纪燃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但竟然是这样的问题,问完后连自己都觉得无聊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没有必要说谎,再说,你也不会全信的不是吗,你自己也会查一次的。”叶扬若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为自己给他设的局设置一个前置一样,她在暗示他要想知道什么就要自己去查不然就会因为不实报道受到加倍的惩罚。虽然没有直说,但这样的威胁还是很明显的。 她似乎也不太能够看出他伪装在好求名利下的卑微的真心,或许也会看出来一点吧,但因为对这个人的鄙夷很快就否决了。 很明显,这不是纪燃想要听到的答案,哪怕她说的只是一句好听的敷衍的话都会叫他兴奋半天,可是她却连假装友善的话都懒得多说半句,不,从来,她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自己是求虐狂吗,怎么会变得这样卑贱起来,纪燃有些看不起自己,可是,又有一种难以说明的失落。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很中肯的提问,不管是委托人和被委托人之间,还是受访者和编辑之间的对话,差不多是在对方完全想要放弃前请求可以给予多一点信任并做出某些保证之前累加的话,但不管怎么听都有些累赘。 可是纪燃说的绝不是其他人误会的那个意思,起码在场的三个人当中还有小棠可以理解,所以,小棠一直愣愣地看着纪燃并随时预备着将他拖出去。 叶扬若摇头笑了,很是嘲讽的那种笑,笑完后又变成很诚恳的模样,像是要正经地回答问题一样:“很难得的小人。该用手段的时候一点也不会保留,但在人前却是伪装得很好。” 很准确也很符合实际的回答,这样的回答仿佛精准地概括了纪燃十几年来的谋划人生,也难怪有人会说她懂得窥探人心,连一旁的小棠也很叹服。可是,这样的评价确实是太不留情了,似乎一点也不想要给听的人一点情面,纪燃要表达的那个意思被她很完全地只听到了表面,太伤人了。 如果那样的嘲讽里透着一点真的话,那么那一秒的笑眸已经深刻在纪燃心里了,不论这个女人会说什么,纪燃也都会保持那一丁点对她的情意的,但该用到认真严谨的时刻也不会再有一点含糊,因为,他已经明确听到拒绝了。 纪燃笑了,笑得很苦涩,也很无奈:“倒是说得透彻。” 原以为他的话会就这样结束然后离开,可是,他还非要多加一句,像是故意要激怒她来报复她对自己的评价好让她可以多说一些其他的东西一样,但他偏偏说得又无比平静,像是平常很普通的谈话一样:“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你这个人不会只是这样简单,接触了之后发现,原来不止城府深,还喜欢装神弄鬼,你太狡猾也太阴险了。” 叶扬若笑得很微妙,像是坦然接受了,又像是在表示无奈,总之,她没有说什么话来应对纪燃,在她看来纪燃就像是一直酒醉的状态,似乎理不理会都没有什么两样。 倒是小棠,确实被他惊到了,在进监狱前还那样颓废无法自拔的模样,现在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果然,还是不能够得罪像纪燃这样的人。 “你确实很有吸引力,我差点就被你迷住喜欢上你了。”纪燃说完后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不过他还是依旧保持很有风采的样子,想要尽量伪装出稀松平常无所谓的模样,但转身后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看着很颓废,却叫人心疼不起来。 明明上一句就在说对方有多不好,下一句又要说曾经喜欢过,就像是已经不会了一样,勾起了别人幻想的苗头又瞬间灭掉幻想的可能,这样的告白也实在是蹩脚得很,起码,不会叫任何一个女孩在听后还能够愿意去接受,大概他也是知道了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不过,他说差点就喜欢,是在对曾经的喜欢诀别,想要彻底放下了吗,还是根本就是还不能够完全放下?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特别快件 在叶扬若入狱的第730天,纪燃跟方循进行的那场交易的第二天早晨,杂志社内出现了一份奇怪的快件,快件并没有署名也不是由快递员送到的,但却被放到周一凡的办公桌上面,至于上面写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也没有人敢打开,但加晚班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并没有签收过,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份东西是在第一个上班的人到达之前送达的。还有,前一天晚上到凌晨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部都被洗掉了。 杂志社的加班时间向来是很混乱的,会是谁呢,能够在所有人都下班的时间到办公室放下这份快件,还能够清楚地知道所有监控录像的位置并且巧妙地躲开保安? 而就在这一天,周一凡进入办公室看到那份快件后不久就收到了“舵手”的邮件—— “编辑们,早上好,收到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吧,不必道谢,毕竟不好的东西就是伪装得再好看也会叫人难过。 告诉过你们,不要去寻找一件不重要的东西,从一开始就被挤压在骗局里的人是不会有机会逃离出来的。 奉上一句,不要留恋不属于自己的。 近期将会再次访问,敬请期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迟到的问候 终于,祁锐宁还是到监狱里来探访叶扬若了,他比原先预计的时间迟到了4天,可他看着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还好吗?”竟然是这样的问候,他还能够想出什么好一点的开场白吗,他大概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吊别人的胃口才会选择迟到的。本来还想要为他这样的迟到找一个好听一点的借口说是以前等待叶扬若的次数太多了,但却发现他似乎从未等待过叶扬若,因为那人就是一个很守时的“疯子”。 “不太好。”她就只是看着他,也没有透露出半点人有的温情,就像是一只野兽在看着另一只野兽那样的漠然。她是在生气吗?因为他的迟来?可是她分明都没有跟他约定过什么,这样的生气根本毫无道理。但如果说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原先该有的”心有灵犀“这类很假的说辞,可是明明他们两个也不曾有过类似的默契。 “我听说,你预言了我会在什么时候再来看你一次,是吗?”他是明知故问的,阿芒告诉杨希澜这件事情的时候杨希澜就告诉过他,在杨希澜见到叶扬若的那一天之后又再问了他一次,可他听后都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再这样说倒成了是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自己主动的了。 “是啊,我还以为你会到呢。”她带着笑意说了,那样的笑就跟他们刚在一起时她还会有的很纯粹的笑是一样的,这样干净的笑总会叫人想起许多的往事。 要是她能够多说几句抱怨的话或是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就像是还在受气一样或许他还有话说,毕竟他在心里备下了许多可能会看到这些反应后该有的回应,可她偏偏就是要这样笑着说,倒是叫他否定了许多原有的准备。她总是这样让他捉摸不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而现在,他确实是成为了那个会失望的人了。 “对啊,为什么没到呢?”他还反问起自己来了,看起来也是很无奈的样子。曾经听老人们说过最先开始说喜欢的那个人会被对方绑得死死的,看来,他是被她绑住了。可是,往事早已成为过往,会缅怀的那个人大概也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叶扬若盘腿坐下,就像是在对着一个相识的人一样很平常地问候:“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这样在旁看着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很平常地对话一样,没有那重铁门,也没有囚服,更没有阴气沉沉。看她那样无外加负累的模样,就像是这一切真就不存在一样。多好,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 “不是你告诉了其他的人我会再一次来这里吗?”他有意再次抛出这样的话,像是为了能够让这样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感受到趣味的聊天延续一样。 “有吗?其他人是谁?” 这两个人,就像是很普通的情侣在耍花枪一样,似乎就是在说着一些很平常的话。可是,这样一点也不符合监狱的画风!而且,分明其中一个已经结婚了,另一个也告诉过别人自己不会对这个男人动情的,真是讽刺! “你知道的,却还是要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希澜安排了人在你身旁吗,还故意叫那个人放出什么消息出去,爱耍弄别人的性格还真是没变!” “够了。”他那样总带着暧昧语气的寒暄似乎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了,她始终一脸冷漠可还是止住了他,“你也知道的,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随我怎么说都好,应该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又为什么还要回头?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想要跟你再有什么交集。”终于,还是有一个人愿意放出狠话来了,总算使尴尬的对话回到正轨。 “好狠心。”他很无奈,但终究还是用很浅淡的笑试图缓和自己的无奈,“已经被绑住了又能够走多远?你果然还是一头小狼崽!我说过,你是我唯一喜欢过的那个,我还不打算喜欢其他的人,现在看来这样的承诺也会是终身的了。为什么非要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来?道歉。”小狼崽,是在说这个人没有良心容易辜负人的真心吗?可是就算他说得多么宠溺,该无情的人依旧不会保留任何的情调,这样的情调恐怕又会所托非人了。 “怎么又有人说喜欢过这样的话?”祁锐宁说的这话恰好被纪燃说出来过还没有一天,她是在炫耀吗,还是在埋怨和讽刺?但听得出来,她是有一些不满的。 “还有谁?那个不入流的编辑?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在嫉妒吗,但总叫人听起来觉得很没有道理。 那两个男人,似乎都把重点弄混了,将这个深陷囚牢的女人看成是什么香饽饽在追求了,似乎都忘记了她还被囚禁着连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自由都不知道,这是冠冕堂皇地把监狱当成了什么恋爱表白的场所了吗!可是他们其中一个是间接导致她进监狱的人,另外一个是要靠她进监狱这件事情造势的。真是讽刺! 虽然那个人有意说出那样的话让她听到,但她似乎对这样的温情早已失去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该有的反应,连雌性该有的那些被不止一个雄性追求时的得意傲慢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对所有的情感都没有任何知觉一样。 “他来找过我。” “我知道,你不用说。”听起来还是有很大一股嫉妒的酸味。 “我告诉他,我没有杀人。” 她说得冷漠,也没有想要丝毫纠缠在他酸溜溜的情绪里。她说得冷静,他听得仔细,也失去了原先残留的一点嫉妒的焦躁。 他笑了,看起来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一脸轻松:“你早该这样的。” “我只是,想要出去了。” “我知道,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个地方的。”该不该在“这个地方”,似乎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人是这个看起来已经放下了很多东西的男人,而不是里面看起来有些单薄的那个女的。他说得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样,反而叫人不自觉想要跟他说一声抱歉一样。 她的脚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盘坐着的时候开始有些麻痹了,分明往常坐得再久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许是还想要保留一点关于淑女柔和美还是什么的东西,她没有做出任何细微的动作,就只是看着他,没有起身,更没有说什么话。 “你知道为什么我又来了吗?”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大概是在抗拒因为腿部麻痹带来的莫名的滑稽感吧,但又像是在回避他这样突然说出的话。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在他看来就是因为她的心里还存有什么不舍的情怀,他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他是一定还要再说些什么来多“刺激”她的。 他继续说:“在听到说你告诉了别人我还会再来这样的话的时候,我有一点惊奇,因为,你还愿意想起我,这样很好,不是吗?” 她没有回答,倒是因为闭着眼睛眉毛也跟着皱得更加厉害了。 是被打动了吗?他窃喜,可又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哀伤,边看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边说:“可是我还是有点犹豫,因为,毕竟两年了,虽然也不算太长,可是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要承担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把所有的期待都交付在我的身上。我现在所有的每一个哪怕细微的动作就是在告诉别人我们家在做什么。呵,如果,我有个兄弟姐妹,或许我的处境也就不会这样了,不是吗?想起来也真的是很滑稽。以前总告诉你,我有多远大的抱负,有多想要能够尽快继承家里的一切,可真的交付到我手上的时候,又开始每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尤其是,想到了你,更觉得不容易,总是想着能够抛开一切。可是,不可能了。” 他这是,把所有的一切又归咎到她的身上吗,听起来也算是够无耻的,明明是自己舍不下家里的一切,却偏要为自己找什么借口,还能够说出是因为这个女人让自己更加难过这样的话来。 她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她轻微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 他哼笑了一下,像是在讥讽自己一样:“我现在对这个家已经有了完全不能够卸下的责任了,就算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依旧无可奈何。两年了,也变得太多了,如果是两年前,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为你排解,可是,当初我害怕了,虽然害怕是短暂的,只是,在你站出来之后,让我苟且了两年的安逸,再要这样接受,真的太难。而且,我也有结婚了,两个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家庭的结合。” 他知道这样说有多不好,也知道他把自己说得有多不堪,可是,在说完后能够看到她的脸部都已经有一些细微的颤抖,手也开始攥出拳头可依旧抑制自己保持正坐的姿态,他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得意的。 他想要为自己说的话找一个像样的转折,但看到她始终不愿意将眼睛睁开,甚至把头轻微侧向一边有意回避自己,他有些像是计谋得逞了的样子。他想要再等一等,等她先开口,说些什么,他有意吊着她的胃口。 他觉得她还是不能够完全将自己完全放下的,所以才会看起来这样难过,时间过了两年,看来也真的能够叫人改变不少东西。在两年前他还一度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人关于情爱的所有知觉变得跟石头没有什么不同也再不能够体会人任何人的温情了,可是,现在再看,大概是在原先认为的那些理所应当的关怀冷却了以后她也学着珍惜怀念了,总叫人欣慰。 可是,她并没有按着他预想的那样沉不住气对他说出什么话,反而像是再不能够忍受什么了一样睁开了眼睛,虽然头还是轻微侧向某一边,但还是可以窥看到她的眼睛有些轻微变红还泛着一点泪光。 他笑了,不过没有笑出声来,就像是在做什么恶作剧之后看到成果还不错却不能够叫人发现时才会有的那种很微妙的笑,但他还是尽量保持一样的语调好叫里面那个还在逞强的人听不出来自己声音里的笑意:“但是,现在,我还是想着要来看一看你,就看一下也好。” 她依旧还是原来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在强忍的样子,连嘴唇都开始有一些轻微的抽搐了,似乎这句话的效力还不足以能够安慰到她。 他笑了,连同声音都能够听得出来他有些开怀,但也听出来一些难过:“我说过的,只要你需要,我会在任何时候出现。现在,也是一样。去他的什么跟什么,两年前我错过的事情两年后的今天就一定会弥补回来!你为我受过了两年,也给了我两年的自由,现在,只要你说一句,我可以把我的后半生都托付给你,这是我对你从来如一的承诺。” 她依旧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拳头攥得更紧了,看起来也有些狰狞的模样,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白。 是在为自己难过吗?还是因为感动却还要苦苦压制那样的情感所以看起来才会那样难受?他看到她这样从来就只是习惯把所有的情感藏着的样子很心疼也很难受,不知道是因为还不能算彻底驻扎在她心里让她也可以对自己流露出所有的情绪难受还是为自己这样一心赴前就要放弃很多东西难过,总之,他看起来也有些不好受。 “我懦弱过,也害怕过,更为自己找过不少的借口。但现在,我回来了,你也可以放下了,我们都该放下了。” 是终于说出了一句能够说到说到她心里的话了吗,她一直挺直的腰板变得松懈,看到她这样愿意松下心防,他也跟着笑了,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们还在一起时的那种欢愉的情绪。 她的额头出了不少细微的汗,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地呼气,勉强用手拨开两条腿,依靠老旧的地板尽量借力好让自己站起来:“抱歉。” 虽然她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可是却让人觉得可气又可笑,明明就是一直脚麻在忍着却一句话也不肯说,就只是为了能够保留那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淑女风范吗?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为了装出什么格调故意盘坐啊,而且相对于另外一个只能够站在外面透过铁门的栏杆向里边看进去的人来说,盘坐着也不是什么多好看的坐姿,这样虚渺的外衣究竟伪装给谁看啊! 可是,她会这样也就意味着她原先所有的那些反应也不过是因为脚麻罢了,而这个男人还不足以达到在她出现麻痹的时候就立刻说出来的那种毫无防备的亲密的程度,她对他依旧还是存着天然的防范的。也就是说所有他以为的那些是因为听了自己说的某些话才做出来的反应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变得很失落,甚至看着还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而这些都是那个还在默默很轻微谨慎地调整双脚舒缓麻痹的女人不能理解的。 “喂,你那是什么猥琐的动作!我是给你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吗?”他很嫌弃地看着她,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她,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但已经变得有些嘴硬了,“你就作吧!我不看你了,你自己跳,又不是多好看,还一直藏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无情的对白 “可以了。” 祁锐宁回头后看到的就只是站得挺直对着自己的叶扬若,神情也像是完全恢复了一样。 恭敬不失礼,是那个人对自己从来的态度,可是这种“礼仪”从来就不应该是这两个人相处的方式,但是就现在看来,会这样想的似乎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了。祁锐宁看着那个一直对自己保留着冷淡的人,总会有说不尽的埋怨可又不能够将这种不甘愿流露于表。他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她并不比自己想象的好过,而他也不能够仔多加任何其他不该有的奢求给她了,尽管他并没有亏欠过她什么,这话也是她说的。 “你是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他说得很小声,感觉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也无需得到什么样的回复。 可是,即使是细微成那样像有的没的的嘟囔声她依旧是可以听得仔细的。偏偏她也就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瞪着她,看得出来有一些不甘心,还有点生气,他带着怒气说:“你听得见的,是吗?” 好吧,他还真就只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有些许的难过的反应才会故意说得小声的,事实证明,就跟他预料的一样,这样的的人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反应的。 “听得到什么。”比起疑问句来更像是很平淡的陈述句,连半点情绪的起伏都不愿意多加在语调中叫别人听出来。 就像是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果是故意要逃避什么问题的话也实在不能够再去勉强什么了。 “我说,既然决定了要当一个无情的人,又何必非要让人知道你还留存着一些情感,再对你死心塌地的呢?” 他像是在埋怨,可分明每一个字里都藏着暧昧的怜惜。这样听得出来暧昧的想法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觉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她没有说话,眼睛依旧对着他,可是眼神早已逃离了他的方向。 他就像是在叙述什么一样,说得平淡却充满着只有回忆才能衍射出来的暖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在聚会上的,虽然每次都这样跟你说可是你每一次都会否认,现在起就不要再试图否认什么了,我知道你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为什么你总会否认我们的初见,明明你的记忆力那么好,应该记住的。” “记忆不是拿来被这种事情糟蹋的。” “好狠心的女人!”他无奈地看着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狠话好骂一骂她,但就是说不出来。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狠心的人也还是应该有一些人的温情的,不然就真的只是野兽一样的存在了。 又有谁能够知道在那天她看到的是什么呢?她看到了一个她向来敬重的人在所谓的灯光璀璨的宴会中将自己将自己所有的像野兽一样的尽数暴露出来,还用漂亮的标签伪装自己丑陋的脸。 在宴会前她并不存在任何的期待,因为这样的聚会总是千篇一律的,每个人都在说着差不多的话,不是接受别人的恭维就是恭维别人。她听过不少恭维自己的话,却从不愿意说出一句看轻自己看高别人的话,但即使是周边围着不少说好话的人她也依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能够值得别人一直吹捧个不停的能力。 而那天的聚会,她听说有一个她一直敬重的人会去参加,她为自己准备了不少能够叫对方可以留意到她这个晚辈的话,可是到了现场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那个人可以在灯光聚焦不到的角落亲吻一个并非自己配偶的人。她受不了这种躲在光芒掩饰背后的黑暗,更不能接受像这种伤风化的事情,但再看到那人在灯光烘托时依旧可以坦荡接受他人吹捧的时候觉得自己也跟那些跟在某个人物背后一直说好话就为了推销自己的人没有说你吗区别,她也开始因为那样厌恶自己起来了。 而那个时候她见到了祁锐宁,确实会被惊艳到什么的,不能不说,那样一个人长得很好看,但也就只是很好看,说得上哪里好看可是却无法看出除了好看之外的东西,大概当天也就只有她会这样想吧。但她有些看不起他,觉得他就像是一个一直等待别人去夸奖的小孩一样,似乎总想呆在一个叫做焦点的地方。祁锐宁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像他预料的那样有多好,而且当天看到他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是带着多好的形象,所以她宁可把两个人都放下了某些东西算得上“坦诚”的再见当作是初见。或许,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缘故吧。 这也并不是一个什么完美的人,就只是一个把情怀深化到骨髓,受尽了规矩的折磨却无法将讨厌一直讲究的教养抛开的人,她活得并不自在也不坦诚。 “你如果真的就想着要当一个冷漠的人,就不要轻易出来勾引别人,更不要在把人的心拿走之后就只想狠狠丢弃!”他说得似乎带着怨艾,又像是想要保留着还不曾被她完全消磨掉的骄傲。话虽然说得难听,不过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毕竟这样一个早就习惯了被人围着的人就是一直对着一个有些冷淡的人也会觉得无趣。 她不是没有喜欢过这个人,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在所有的期盼消失的时候剩下的那些也不再有什么值得期许的了,祁锐宁对她来说或许就只是某一个寄托罢了,但这个寄托是可以被取代的,而有些东西是她不打算让他深入的。所以在那两个对她来说象征着一辈子的两个人都离开她了之后,其他的一切也就没有原来的那么重要了。 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跑出来随时准备嗜血的人,祁锐宁就只是一个拿来报复的筹码。不管这样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但就只是看到她这样无所谓的模样也总会让人多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不可说的秘密 他还是想要把话说完,似乎不说完的话就会错过许多,她的目光里总有一种很隐晦的忧伤,又不像。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你这个人,那就是怎么样都不会再改变什么的。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会被你绑住,也不管你会做什么我都想着可以站在你身后在你后退时还能够当作依靠,可是,你就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畏惧。有时候怯懦也是一门艺术,偶尔假装不逞强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可你就是不懂。我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看上了你哪一点,怎么会有人能够一直像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样。你让想要成为你依靠的人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真的是太不解风情了。 我知道你心里藏着许多东西,很多的事情就算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都还要对我保留,更不要说在你说的那个老师过世之后,你就像一个被抛弃到荒地的人一样,就算是你父亲去世我看到的也只是你的痛苦,可那次我看到的是你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如果你愿意对着我痛苦哪怕是做出各种让自己看起来癫狂的事情也好啊,可是,你却把自己封闭得死死的,连一条可以靠近的细缝都不愿留给别人。看到你那样,我的痛苦,不比你少分毫。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是吗?虽然我看得出来你的本意是要我离开,可是我还是一直死缠烂打,就因为放不下。 所有人都会猜测你跟那个教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会嫉妒,可你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够了,你说的这些都已经是说过了的,为什么还要再说?”她的话语听不出来不耐烦或是生气,相反的声音还有些低沉。她能够忍受那个觉得自己没有走近过他心里的人说的情话,却受不了那个人关于她和那个教授的猜测,这样又是为什么? “你是生气了吗?因为我说的并不是什么单纯的猜测,连你自己也会害怕这是事实!就是因为你那些迂腐的想法才不敢表露所以一直在否定也不让别人说,你在精神上早就出轨了!” 她的双眼盯着那人的眼,说得笃定:“我没有!请你住嘴!不要再说什么诋毁老师的话了!没有,不管你们怎么说都是没有的事情!” “呵!”他冷笑了,笑得很凄苦,“两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住在那个教授以前的家附近?按你说的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哪里不可以挑,你有那么多可以选的地方,为什么偏偏是那里!你一直都想着要杀了那个女人,是不是!就因为她在那个教授死后坏了他的清白名声,所以你就想要杀了她!” 她黯然神伤,低声回应:“对,你说得都不错。” “为什么啊,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够让你对那个人那么痴迷痴迷到可以纵容自己犯罪!”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能够让你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枯燥的人或许也就能够明白了。” “我早就遇到了。”他看着她,却说不出来哀愁。 “在我痛苦到想要结束一切的时候,是他还愿意告诉我这个世界尽管不完美依旧可以苟延残喘,在他过世后,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守护他看重的东西。那些他爱护的东西不能够让什么都不懂的人给糟蹋了。” 她说得坦诚似乎没有一点隐瞒,可却句句扎在他的心上。他终究不是那个可以让她完全放下心防可以全部倾诉的人,就连她想过自杀这种事情他都完全不知道,他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除了嫉妒他再不能将痛苦归咎到其他地方去。 “我也是,我也是一样可以选择去守护的。”他看着她,说得失落又痛苦,就像是所有的期盼都坠下坠到深渊里,就留着一个骸在呻吟一样,“不管你想要做的是什么。” 他说得像是带有深意一样,她看着他,有些担心原先预想的那件事情。 “两年前,我没有迷离。你就听我说就好了。所有人都说我是看上了那个女人后又要杀了她的,但都无所谓,只要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可是,多可笑,人不是你杀的,你却要在这个地方,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可是今天看到你,我却改变了主意,我想要把握藏的说出来,让你也愧疚愧疚。听好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两年前你用的那些小伎俩对我都是没有用的!可是,我想要做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做,那件事情虽然是你想要强迫我做的,但是,我愿意为你那么做。还有,自作聪明是没有用,更不要试图利用那些想着要真心对待你的人。我,在跟你在一起后就没有再想过其他的了,没有像别人说得那样看上那位太太!我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误会一辈子的人!让你一个人承受罪责更在后来推了你一把完全是因为要对我做的事情太过分,不管是什么人都是不能够忍受的,我有后悔过。但现在我打算结束了,让你在被囚禁两年后懊悔一辈子也好!” 他终于还是说了,她也终于还是全部都了解了,她看着那个说完有些伤感的男人原本就只是冰冷的脸也变得有些惊慌。她担心的终于还是被预料到了。她的眼泪就一直躺在眼眶里,渐渐地像坠落的珠一样往下掉,她的眼神,看不出来是感激还是悔恨,但就像是千愁万绪都交织在一起,说不出来是哪一种酸楚。 他试图打破这种沉默的悲:“用不着拿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你对我隐瞒了那么多不是用一个可怜的表情就可以打发过去的。来之前我想的不少,但我现在反悔了,我要你一辈子都记挂我,都知道你对我究竟有多少的亏欠,就当是对你的惩罚!你有不能够对我说的秘密,我也有,但现在,我还不打算全部告诉你,就说一点,让你接下来都要记住我。” 她不再看他,侧着脸紧闭双眸好让眼眶里的泪全部流下,可是似乎一直有一股暖意躲在眼睑,就是存在眼眶内的眼泪都被挤出来了还是有像是源源不断的暖流储在眼里化作泪。她轻皱眉毛,似乎在为这样失礼的样子难为情又像是害怕他会窥探到她的怯懦。 “你终于还是会当着我的面哭。我也算是能够让你流泪的人。”他苦笑,“听着,还是有人能够让你一直托付的,那个人就是我,是你有眼不识!两年前你虽然没有杀过人,可是也算是始作俑者了,我不打算同情你,但是,只要你想要做的我都会帮你。我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一些乱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我也不是什么会轻易许诺的人,但是既然承诺了你一辈子,就不会轻易食言的。怕就怕” 她看着他,就像是重新再认识了一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底下究竟藏着多少事情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似乎都要重新想过了。呵,她还自诩能够看透什么,却看不清这个人。 他想要说的是害怕自己不能够做到一辈子那么长吗,为什么这样说会叫人更加难受,分明她自己说了几百次不在乎 “你可以走了。”她连一个挥手的动作都不愿意有,就只是用哭后很重的鼻音抛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对着牢房的墙。 嗨,真是个狼崽子! 不大的囚室只留着个很微弱的声音:“我没有讨厌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不能打开的快件 纪燃在接触到叶扬若的第二天后就回到了杂志社,他自信可以通过叶扬若的案件拿到什么收获了,那神采奕奕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前一天刚经历过像失恋一样的打击后酣畅淋漓地淋水淋了一夜也痛苦哀嚎了一夜的,各种心酸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看得出来他是已经能够完全放下了,虽然眼睛肿得厉害。 他一回到杂志社就听说“舵手”又有什么动作了,在听说寄来的是一份快件之后就冲进了周一凡的办公室。 周一凡看着那份快件很烦恼,他完全不知道该拿那份快件怎么办。事实上,他对书稿的兴趣并不大,唯一想到要去拿书稿的理由也只是为了忠人之事。而现在那份像是书稿的东西寄到了杂志社,对于该怎么处置他有一些拿不定主意。直接拿去给杨老?可是如果这就只是“舵手”用来戏弄人的把戏,贸然拿过去始终说不过去,让人失望就不好了,而且他也是有顾虑的,毕竟有那么多人抢着要说不定真是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他担心自己真的会这样助纣为虐。可是如果先打开看确定了之后再交出去,他也说服不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书稿真的藏着杨老什么秘密的话,这样贸然打开始终不好交代,他也害怕在看到东西后会戳破什么让人难以接受。 自从时不时接到“舵手”的信件还要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他就像是陷在了一个挣脱不开的迷局里,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种局面。虽然他也知道要阻碍敌人的干扰最好的方式就是断绝可以干扰的渠道,可是就是要小宋他们再请来其他的电脑高手一起想办法也不能够完全断绝舵手的信件,这个“舵手”似乎无孔不入。而这次依旧可以这样发送邮件过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偶然,在办公室里一定还会存在什么舵手的影子,比起查看快件的内容他想得更多的就是要怎么拽出舵手还有那些埋在自己身边的影子。 纪燃也看得出来周一凡的顾虑,可是他跟周一凡完全不同,他不会这样扭捏考虑那么多,他对叶扬若的书稿有着超乎一般的好奇。虽然跟周一凡c叶扬若也说过不少的话,自己私下也有过考量,可是他对杨老和叶扬若始终是存在怀疑的。他怀疑杨老跟叶扬若之间藏着什么利益纠葛,而书稿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也担心他们两个是同谋,根本就是在一起谋划什么事情,而杂志社就是他们利用的工具。他甚至在想“舵手”c还有那个跟他交易的间谍或许就只是叶扬若或是杨老安排的“幌子”,目的是为了筹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不愿意陷入被算计的局面。他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他迫切想要通过书稿找出来那个答案。 但是,周一凡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他的。 “哥,打开来看吧,既然杨老已经算是委托我们在找了,应该也能够预料到我们会看到书稿的内容,这样一直犹犹豫豫的也还是不能够想出什么好的方法,还不如就这样打开看清楚了我们一直在找的是什么也好。” “不行。” “昨天交易的时候也有一个人跟我抢,当时就已经说了不会把书稿给我的,还在我面前完成了交易,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个跟我抢的出手阔绰的人送给我们的。” “要送就不会抢了。” “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舵手’就是那个跟我抢书稿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巧合,书稿一交易完成我们就收到了这份东西。我看,他就是故意把东西抢走现在又故弄玄虚的。我们打开来看看吧,或许就能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了。” “如果那个人就是存心戏弄我们的‘舵手’直接让我们拿到书稿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花钱买现在又无偿送?我看那个人说不定也是被忽悠去的。”周一凡直接起身离开了一直坐着的椅子,打开百叶窗看着办公楼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大口大口呼吸透着焦灼的空气,伸了一个懒腰。 纪燃跟着他移动的方向移动,一直紧凑周一凡似乎要这样黏在他身旁才能够叫他听得清楚:“哥,你怎么能够知道就是‘无偿’给的,说不定就有什么样的代价藏在里面,不看我们怎么会知道会被人算计什么?” 纪燃这样老是粘着人说话周一凡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也没有怎么理会他这样的亲近:“那不就好了,看不到就不会被困扰到,就算是有什么代价也跟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哥,你就不好奇吗?你不是也说过书稿藏着什么秘密吗?你也对杨老一直想着找这个东西很好奇,你就不想知道他对我们隐瞒的是什么吗?” “行了。”周一凡朝纪燃挥了挥手,“不管是什么东西,倒是到直接交给杨老看就行了,我们也算是尽了力,至于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件东西就等着他老人家亲自去鉴别好了。好奇心不要太重。” 纪燃凑得越来越近了,好像怕错过什么急着要说话一样:“如果就只那个叫‘舵手’的恶作剧呢?哥你不担心吗?” 周一凡挪到了半步把跟纪燃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之后就坐了下来,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那也没有办法。毕竟杨老也从来不愿意告诉我们要找的那份的东西是什么,我们自己根本无法判断,再说,既然这件东西不愿意透露想来也是个秘密,贸然打开的确不妥当。送回去就行了,不要说了。” 纪燃看着周一凡那种完全不打算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样子,只好灰头灰脸地作罢离开周一凡的办公桌。他想着,如果周一凡实在是不愿意变通,那么打开那份快件就得等到他回家了之后自己打开了,虽然有些不合理,不过他始终无法说服得了自己去抵御那份书稿可以带来的未知到的诱惑。 离开周一凡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原先杨老也收过舵手寄给他的快件,他怀疑,周一凡办公室的那份疑似书稿的快件或许就跟杨老之前收到的那份是一样的。因为杨老始终不愿意说他收到的那份东西是什么,就只是要他们小心,很难不叫人生疑。如果周一凡收到的不是杨老一直在找的书稿,那么单是看到跟原来舵手寄给杨老的那份快件一样的东西似乎也不错。 纪燃看着周一凡又瞥了一眼那份摆放得很好的快件,露出来很狡黠的笑。而一切,都被周一凡看在眼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舵手”的邮件? 周一凡总猜测那个‘舵手’或许真的就是一直躲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对方太狡猾隐藏得也太深,所以才会一直都察觉不到,但留着这样一个看起来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在自己身旁他始终不能够安心。 他认真地研究了公开出来的“舵手”的信件。 (一) 第一个收到的是纪燃,那个时候附带着叶扬若写的书信,虽然还不能够确定是不是叶扬若写的—— “纪副主编,我送给你的邮件,看着还行吗?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不管你想什么,都是错的!” “舵手”似乎在暗示什么,“不管想什么,都是错的”,究竟说的是在看到书稿后想的还是在看到之前想的是错的说得并不明显,似乎是有意给纪燃设置迷局。“不管想什么”,是纪燃想的?纪燃会想什么?事实上,虽然纪燃说了无数次周一凡是那个很了解他的人,可是周一凡自己却觉得他还不能够完全看透纪燃那个人。 (二) 第二次收到邮件,让人看到的却是嘲讽,那次收到是在他们秘密追寻书稿的时候—— “傻瓜编辑们,怎么样?是不是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作为一个有同情心的人,我不会这样放纵你们傻下去的。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东西,一点都不重要!跟进的案子,要找的所谓的凶手,一直就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相信‘舵手’的话可是会被海浪吃掉的!还有,不要试图知道舵手是谁,不然只会看到大海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看起来很奇怪,周一凡他们找书稿一直都是私下找的,还没有向杂志社的其他人公开过,可是“舵手”这样发邮件还是发到一个看起来并没有在杂志社被安排什么主要栏目还负责技术维修的编辑的邮箱,有点像是在刻意“找茬”,似乎就是为了告诉整个杂志社他们还在找书稿。而且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邮件有很明显地在说明什么事情——找的东西不重要,凶手在明显的地方,不能找出“舵手”的身份。 找的东西,就是书稿,在他和纪燃这两个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很容易想到的就是书稿,可是,如果就只是给其他编辑看的呢,会不会说的就是他们一直在跟进的叶扬若案件那个所谓的“真相”。这样说的话就跟下一个提示是放在一起的了,那么,是不是说他们想要找的那个关于叶扬若案件隐藏的东西是不重要的?而整件案子叶扬若就是最明显的那个凶手!所以,叶扬若就是那个凶手!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至于不能找出“舵手”的身份,那么,这个“舵手”肯定就是他们认识的人才会这样顾忌。 (三) 他们再看到的是“舵手”发送给方循的邮件—— “实习侦探,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游戏,你来参与的等级还不够!你就是找遍了所有的卷宗和档案又能够怎么样,还是一直被囚困在枷锁里! 友情提示,凶案现场看得到背影的不一定是凶犯,藏在背地的也未必就是舵手,最显眼,才是最该被怀疑! 不过,我还以为,现在的侦探能够升级到某个等级,可你,真叫我失望!你快出局了!好游戏不是留给菜鸟玩的! 杂志社,背后操纵者,还有你,一人一封信。不必感激,我就是那个指导你们游戏的人 最后:可以收起你残破的 ——你可敬不可亲的“舵手”大人” “舵手”给方循发的邮件语气尽显轻蔑,他不仅知道方循是杂志社为叶扬若的案件请的侦探还要故意提醒凶案的真凶,但如果说就像他在之前的邮件里透露的那样所谓的真凶并没有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还要继续向侦探强调呢?究竟是欲盖弥彰还是说是这个“舵手”本身就是一个很“絮叨”的人?可是单是观察他发邮件用来提醒他们的手法还有相当利落地为自己隐瞒身份所采用的行事手段都不像是这种“唠叨”的人啊。这是叫人迷糊。 (四) 最近收到的一封是“舵手”寄来了快件,快件暗指他们一直在追寻的书稿—— “编辑们,早上好,收到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吧,不必道谢,毕竟不好的东西就是伪装得再好看也会叫人难过。 告诉过你们,不要去寻找一件不重要的东西,从一开始就被挤压在骗局里的人是不会有机会逃离出来的。 奉上一句,不要留恋不属于自己的。 近期将会再次访问,敬请期待!” 可是看到邮件的内容似乎是要暗示他们“舵手”还有后续动作,但却再一次强调了书稿并没有那么重要。 就还剩下“舵手”寄给杨老的东西还不清楚。 纵观这个神秘的“舵手”发的每一次邮件,似乎都在强调该怀疑的应该是在最显眼的地方,也就是说最不会被怀疑到的就是最该被怀疑的,而且他还强调众人趋之若鹜的书稿并不重要,并且能够大方奉送给周一凡。这个“舵手”似乎想把自己作为整个事件的操纵者操纵事情的发展,可是仔细看却会发现他就只是一直在充当事情发展的引子,想要把所有的视线引导到某个地方只是似乎又有意隐瞒,所以其他人就是看到了他的提示也未必能够全部体会到。所以,他在整个事件中的角色就只是辅助的作用——帮他们总结方向c还为他们“找”书稿。 表面上看来,这个“舵手”似乎是想要作为对他们构成挑衅的一个存在,可是事实上又像是有意要成为他们的某个推导,但如果说一定要让他们按着某个方向走的话,肯定是因为在纪燃他们本来想要走的那个方向有什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或是刻意隐瞒的,所以才会这样像是完全跟着他们的步调调整暗示的节奏并且给出那些所谓的“提示”。 再看“舵手”发的邮件,虽然每一封都是带着轻蔑挑衅的语气的,可是仔细多却会发现这个“舵手”也是一个相当唠叨的人,很多事情都会重复了说,就连拿来挑衅的话也不简约,虽然这会加大收件人的愤怒,可是但是未来这昂的目的完全没有意义。是“舵手”背那身就是这种词句有些拖沓杂糅的人还是说另含深意呢?真叫人费解。 但是如果真把这个“舵手”往深一层考虑将他想得更加高明且行事都有缘由的话,他这样的“唠叨”或许也是为了给自己的某种奇怪的行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他反复告诉收件人该怀疑的在最明显的地方,还多次说书稿不重要。难道说,他语句的拖拉就是为了给自己这样反复说的话埋伏笔?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用意在哪里? 他一直说别人的方向错了,可是那个方向究竟是什么呢?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想到的是将叶扬若的案子作为某个素材来写,那时还没有舵手的存在。可是收到的第一封邮件是一封类似于叶扬若写的家书,把杀人嫌疑直接指向叶扬若,而那个时候纪燃已经有意把叶扬若的案子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了,也就是说“舵手”是因为他们想到了叶扬若是无辜的之后才算真的想要插手进来的。 “舵手”的第二封信件也是因为纪燃他们把全部的方向都放到叶扬若无罪的这个猜测上之后才发送过来的,甚至有些像是被逼到“无计可施”的程度了所以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导向到那份秘密寻找的书稿上。 但是“舵手”对方循的态度却是轻蔑得有些不可理喻,虽然他的信件向来都有些狂妄,可是在方循的邮件上有很明显的态度的恶劣转变,真是太可疑了。他为什么要看起来像是有意针对方循的样子呢?是因为方循找到了什么“舵手”刻意在逃避的东西所以有意打击他吗?因为方循原先查找的虽然并不是按着纪燃的要求找的,可是大致的方向也是指向叶扬若是无罪的,这样想的话就跟预想“舵手”有意逃避叶扬若无罪吻合了。可是,又会不会是在实施“欲擒故纵”之类的伎俩,有意混淆视听,想要方循查找那些无罪的讯息却可以打击叫方循因为积怨更加积极地查找。但事实上,方循找的东西虽然不少,可是细细琢磨又像是完全没有具体的逻辑方向在的,所谓的看起来像是说叶扬若无罪的证据也多是纪燃他们强加上去的理解,甚至到后来还有意将叶扬若放到在谋划什么计谋的那种猜测上,将原来的可能无罪转变到想要坐实是有罪的。 究竟,这个方循是不是真的可靠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助手在隐瞒 周一凡想要见一见方循,他实在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舵手”会发那么多的邮件给他,还会每次邮件里都带有讽刺,想来方循应该也是有什么隐瞒的,他想亲口问一问方循究竟查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或是试探看看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想起来这个半路闯进来的侦探似乎也总能在某个需要转折的地方起到还算关键的作用,周一凡不能不存在好奇。 可是,小棠这个跟方循接触得最多的人在听到有人要约见方循后却百般推诿像是不太愿意让方循这么快“曝光”:“一凡哥,不是很方便,他们侦探社有规定的,方循不能到这里来。” 小棠总是反复强调他跟方循签的那个协议上写的不能够到委托人工作的地方之类的话来作为借口,听着就像是小棠有意要把方循藏起来一样。 “有规定?那我去见他,不用他到这里来。” 周一凡起身准备出门,但却能够明显看到小棠在迟疑。 自从小棠当着方循的面翻看了“舵手”发送给方循的邮件还说了一些类似于怀疑方循的话之后,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就像是隔了层东西一样,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虽然两个人依旧还会见面,但却不再有原来那样的嘻哈耍闹了。方循很明显地对小棠没有原来那种自来熟的亲近了,而且似乎还忽视了一个侦探该有的义务,甚至有些消极怠工,每次都是要小棠主动去找他他才会答应下来,但事后又像是不了了之了一样。 他们两个最后一次约见也是为了查到那个“间谍”的消息,不过小棠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方循是假装在逃避间谍的,因为在小棠说出类似要找其他侦探搜查间谍这样的话的时候很明显能觉察到方循想要继续跟进调查的,这与他以往的作风大不相同,以往就算是说出这样的话方循也可以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小棠说或是拿小棠再也不能找到其他侦探这样的理由让他自己在说一些看起来荒唐又有些懈怠的话的时候都变得很有底气。小棠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方循态度的不一样。 加上,他在纪燃跟那个“间谍”阿芒见面的茶馆门口看到了方循拿着一个公文包出来了,还看到纪燃拽着方循的瞬间,但那一天方循分明说过自己不会去的,而且,纪燃口中说起的那个拿着公文包走的人就是“间谍”。小棠始终不愿意相信方循就是那个“间谍”,尽管自己很矛盾也一直在为他想各种借口,可是他又无法想出一个可以为方循开脱的借口。 但是小棠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让自己去找方循,他不想听方循的解释,因为方循说的话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找他求证完全没有意义,他更担心方循会“破罐破摔”说出什么让他大概猜测得出来却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与其这样让所有人都陷入困境还不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方循一直藏起来就好了。起码这样做在小棠看来对所有人都是好的。 周一凡看着小棠一直杵在那里故意带着有些生气的语气:“走啊,在等什么?” “哥,先等一等”小棠慌慌张张地拿出了手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编辑,编辑,侦探(一) “你要干什么?”看到小棠把手机举起来,走得越来越近逐渐靠到自己身旁,看情形就像是想要抗辩什么一样,周一凡有些不解也开始有些慌。 小棠没有马上说话,待走到周一凡的面前后他低下了头,面如凝霜,像是在忏悔一样,但手机还是举着举到靠近肩膀高的位置。 周一凡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坐在沙发上:“小棠,是不方便带我去见方循还是方循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哥,为什么一定要找方循啊?”小棠是在明知故问,从他刚进办公室在周一凡说了要找方循当面了解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周一凡在怀疑方循了,现在还故意这样问显然是想要拖延时间叫周一凡在对方循半信半疑的过程中逐渐打消见面的念头。但单从小棠的表情来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虽然并不是那么期待那个原因,但又有点想要周一凡也能够说出来一个让自己也彻底怀疑方循这个人的理由的,他看着纠结也难受,但他的手还是握着手机举着。 “方循这个人你到底了解多少?值得信吗?” “说实话,接触的不多。” “说谎,我看得出来你对方循这个人还是挺上心的,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要带我去见他的意思。有些人没其实是有看起来那么可靠的,何况你们认识都还不到一个月,他要有心隐瞒你也看不出来啊。”周一凡虽然这样说,可是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怀疑小棠了,他不太确定小棠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不,我只是,不想因为单纯的不能够解释某些东西就想要怀疑他,我们不如想想会不会是其他的可能吧,哥。”小棠还是忍不住要为方循求情,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求情来让人加深对方循的怀疑。 周一凡看着小棠像是在憋着什么话的样子,目光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我怀疑,方循在叶扬若案件里扮演的角色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就只是一个实习的侦探,可是知道得太多,而且他查的东西虽然多可是却还没有一件相对来说算得上是有价值的东西。我不怀疑他的能力也不是说他不可能会有调查的能力,只是他具备的能力有些可疑,现在仔细想想就像是有意把人推向某种原本不应该有的猜测一样。而且,像你之前说过‘舵手’发了不少带着挑衅口吻的邮件给方循,照理说‘舵手’会威胁一个侦探并不可疑,可是像从‘陋室’这种侦探社出来的侦探怎么说都不会让一个黑客这样讽刺,我要当面问清楚。”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一直自诩可以操控整件事情的人把手伸到了帮助我们调查的侦探那里我们就要怀疑侦探,这样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一直收到‘舵手’邮件的是我们杂志社,照理说我们自己不是更加可疑了吗?”小棠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多么不妥当,可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是收不回来了。他这样为方循辩护看着就像是跟方循一伙的一样,一定会被周一凡怀疑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非要为方循求情,毕竟周一凡也只是想要问一下方循而已,还没有说怀疑到了某种程度,但现在他这样不顾后果地为他求情倒像是为方循坐实了“罪名”一样。 周一凡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小棠对方循确实不一般。 “哥,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说不对。”小棠不敢直视周一凡,把头埋下,“虽然方循这个人看着有些不着调,有些事情的处理手法也不大妥当,但是他是我找来了,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可疑在没有确凿的证明之前我也不能够怀疑他,这样做实在太伤人心了。而且之前翻看他的邮箱的时候就因为我的不信任我们闹过不愉快,所以” 周一凡拍了拍小棠的肩膀:“我明白。” 其实,周一凡并不打算完全明白,甚至就没想过体会小棠这种扭捏的情感,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时候,他会怀疑所有的人,现在,不仅方循,小棠也一样,都不会被他完全信任。 小棠拿出来手机,打开了之前翻看方循邮箱时拍下的照片给周一凡看:“哥,你看,这些是之前翻看方循的邮箱时拍下的照片,那个叫‘舵手’的不是第一次发邮件给方循了,看这些邮件很明显他是要通过打击方循来扰乱他的探案思路,也就是说方循肯定是掌握了什么舵手不想要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被舵手一次又一次骚扰。我们不应该怀疑他的。” 小棠知道他这样做虽然可能会帮到方循,可是也会加重方循和自己的嫌疑。因为从从一开始方循收到邮件的时候就没有说出来,何况都已经收到那么多了还打算隐瞒,可是他却非要在杂志社收到第二封邮件还有杨老也收到快件的那一天告诉别人他自己也收到过邮件,而且就只给他们看那天收到的邮件,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想要隐瞒什么东西的侦探。小棠也是一样,在看到方循这么多邮件后也只是告诉纪燃他们方循有收到“舵手”不少的邮件,但并没有说收到很多邮件,况且他明明有拍过那些邮件的照片却还要等到周一凡想要去找方循的时候才拿出来这样的举动很难叫人不起疑。唉,小棠这是想要把方循跟自己绑在一起啊。 周一凡没有细看,只是略过,他很清楚,他们的侦探还有编辑助手在叶扬若的案子上并没有他们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辜,现在突然拿出这种东西出来,如果是早有准备的根本不能够看出什么破绽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我没有要怀疑他,就只是想要找他了解一些东西而已,你问他要方便的话把他约出来我们见一面,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直接去侦探社找他。”周一凡跳过了小棠想要在这些拍下的照片上纠缠的时间,直接再次提出要跟方循见面的要求。 小棠知道躲不过去也不能够太过明显地违逆周一凡的意思,他把移到周一凡面前的手机收回来,拨打了方循的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编辑,编辑,侦探(二) 可是,手机响了很久就是没有人接。 手机响的次数越多小棠看着忧虑就越多一样,周一凡看着小棠这个样子疑心也越重了:“是不是他在躲你?” “不,不会的,一定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不方便接电话。” 小棠依旧想要为方循解释什么,可是这样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因为方循整个人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似乎除了纪燃他们委托的这件事情就再没有其他正经事情可以做了,而且他平时根本就是手机不离身的,就算他们之间出现了间隙可是一打他的电话响不了两声也都会接听的,但现在,在周一凡也开始怀疑他的时候偏偏不接电话,叫人怎么看都像是在逃避。 小棠看着像一脸忧虑的样子,周一凡想着会不会小棠已经是被方循蒙蔽了才会对他这样信任,或是他已经发现了方循什么秘密在心里也开始对方循有了怀疑才会看着这样左右为难的样子。 “是吗,那直接去侦探社找他好了。” “不,不好吧,这样过去就像是我们要去找他算账一样,总觉得是对他不信任,不太好吧。” “不好?我不觉得。委托人去找侦探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说我们把事情交付给他之后还不能够了解事情的进程了,怎么看都不能够说是不信任吧,就正常的了解而已。” “可是,事情向来是由我在跟进的,现在哥跟我突然就去找他也不大好,而且,如果他不在侦探社的话我们过去找他也不知道其他侦探会怎么想,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的,我们这样会不会对他不太好啊。” “你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吗?”周一凡目光瞟到小棠十分瘆人。 小棠嘘了一口气,想要尽量缓解他的心虚:“不,没有。” “我还以为你说得一副心虚的样子是有事隐瞒我们。”周一凡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小棠不要紧张,“不用想太多了,就算他不在我们去找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做是去看一看‘陋室侦探社’好了,全镇最大的侦探社还被传得那么神乎,我们都还没有进去看一眼呢。再说了,你都说他还只是实习的,我们看他拿过来的资料也不能就当作是他全部的能力啊,也要去看看其他正式的侦探对他的评价才好做出判断看看我们有没有所托非人,要是其他人对他的评价不高的话现在改侦探也来得及啊,行了,走吧。” 周一凡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对方循和小棠的怀疑只会是有增无减。一个进到他的杂志社已经几年了的编辑平常看着也干练利落可就在一个侦探这里犯了糊涂,他不能够想通。他也想要知道这个实习侦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忠”是“奸”都要在见到之后才能够判断。况且如果这个人真的像小棠说的那样能干那么照理说不管“陋室侦探社”的侦探多厉害也不能够把一个能干的人一直拖着就只是给个实习的身份,这里面一定是存在疑点的,他想要去了解一下才能够稍微放心。 其实周一凡向来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只是被“舵手”这样一个频繁干扰他们的人困扰太久了,杂志社也算得上是他创立的,对他的意义远不是旁人能够想象的,他是绝不能够让杂志社出现害群之马,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渗透到杂志社内部迷惑到杂志社的人。他可以笑呵呵地应对所有的事情,对于办公室斗争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时候也可以不去计较什么,可是对于“内鬼”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够忍的。出现“内鬼”的对于周一凡来说后果远比一心想要敷衍过去的小棠能够意识到的严重得多。 “走吧。”周一凡已经走到了门口,小棠也再不能够想出什么体面的理由了,也只好跟着走出去。 从周一凡办公室到杂志社所在大厦的门口要走的的路并不远,可是小棠却想了不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为方循求情求到连自己都想要怀疑自己的地步。小棠把方循当作弟弟一样看待,可是周一凡的话一开始也没有怎么针对方循,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要他们两个见面,反而把事情越描越黑,让方循变得更加可疑了。从在茶馆门口看到方循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怀疑那个一直当作弟弟的人了,却一直想着要为他找一个什么借口好让那个人看起来是无辜的,只是他始终想不出来一个好的理由才会在周一凡一说出想要见到方循这样的话后就变得慌乱。小棠有些懊悔,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他把方循彻底落实被怀疑的地步了 走到大厦门口,他看见了方循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编辑,编辑,侦探(三) 小棠恨不能将方循藏起来,可现在这个傻子竟还要自投罗网,究竟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小棠暗下琢磨也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妥善的方法,就只想到佯装看不见那人,试图带着周一凡等下从他眼前走过也好给这个看起来聪明的人一些暗示。 可是事情却未能如他想的那样顺利。 大老远地看到有个年轻人站在树下,周一凡傻愣地看着,滞了一下匆匆的步伐,指着那个打扮看起来有些俗气却透着一股傻劲的年轻人问小棠:“你说的方循就是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吗?” 许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小棠只得点头回应:“是的,哥。” 可是回完后小棠就有些发呆了,周一凡分明从未见过方循,在他们出门后也没有想到过方循会出现在大厦门口,虽然小棠有说过方循看起来像个孩子,可也没有具体形容过这个人的长相,为什么周一凡会知道那个看起来少年模样的人就是方循?小棠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学人当了侦探?”周一凡快步走到方循前,一上去就是这样很不友好的“问候”,感觉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现在说的就是一个稍微年长的人在责难一个后辈一样,虽然口气不太好可还是能够叫人从中读出些关爱来。 方循看到这样突如其来的问候显然有些被吓到了,傻愣傻愣地看着周一凡。 周一凡哭笑不得,想着或是那样的见面语太过突然了,只好稍缓语气:“我说你小子,还真学贵人忘事不记得我了!”周一凡话语间尽是阔别重逢的喜悦,说完还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方循的前额,下手也没个轻重,打得方循看起来更加愣头愣脑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两个人认识了很久吗,怎么周一凡的态度会变化这么多?站在一旁的小棠看得是一头雾水可又不好意思直接打断,只得稍稍后退半步,当个安静的旁观者。不过,他也算是还能够轻松些了,因为照这样的劲头看起码周一凡不会为难方循。 周一凡像是有意在等方循能够自己说出来一样,也不急着再给他什么“提示”,一直看着方循看得他都有些难为情了,可方循就像是块木头一样只是傻站着也不去猜,跟周一凡对看。照理说按着方循这样不愿吃亏大大咧咧的个性被人打了这么一下应该会闹着要讨回来的,可是他也不闹,就只是看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眼神里也瞧不出来敌意。两个人好像在玩着谁会先说话这样幼稚的游戏一样。 看着两人就这么僵住也不好,小棠拽着周一凡的袖子轻轻叫了声“一凡哥”。 谁知这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被方循听了去一样,方循很恭敬地喊了声:“师兄,好久不见。” 唉,这样一场久别重逢后相见可以要营造出来的彼此还能够相互记得的默契就被小棠这个外人给破坏了。周一凡看着无奈但也高兴,总之在方循算是认出了人打完招呼后周一凡笑得很畅快,笑声里的快意似乎把刚出大厦后正浓的疑心都洗去了大半。 可是单从方循那样一张脸来看,虽带着笑意却不见那种友人重逢后的惊喜感,就像是两个人的感情也并没有多深就只是周一凡在自作多情罢了。 “唉,没办法,还想让你自己猜的。”周一凡的话听着像是在埋怨小棠一样,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给小棠一个回杀,可见也是想着能快些打破那样的窘境的,只是终究不能叫对方自己想起来还是有些遗憾的。 “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师兄,想不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有想到,要说变得最多的那个人是你,怎么换了这副打扮,乍一看还真不能看出来,我倒还是老样子,你反倒是不记得我了,唉。还以为几年前说了再见之后你小子会混得风生水起比我好不知道几倍的,没想到,是去当了侦探。”周一凡的话叫旁人听起来像是裸的嘲讽,可是对于这两个像是至交的人来说却像是一种夹着心酸的感慨。 方循释然一笑:“当个侦探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落得个清静。” 看方循那一脸安然自得的模样真有些叫人摸不清头脑。当个侦探能够清静到哪里去,小棠听着方循这样说实在不能够明白,单是接受委托人的委托后不断会被叫唤去查找什么东西还有要走街串巷地查找就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哪里还能够清静啊。但是小棠始终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方循要叫周一凡师兄,明明周一凡已经是个三十好几的人了,方循也说过自己才22,就算两个人是校友这年龄差得也太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挺好的,但这些方循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也许就只是一个局外人,小棠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略显尴尬,说话也不是,不说又显得有些多余占地方,可是他又不想一个人离开让他们两个单独叙旧,毕竟周一凡可是下了心要看看方循究竟是什么人的,现在就算知道了方循就是认识的故人也不能够叫就只是个局外人的自己完全放心,所以他还是想着留守的一旁也好听听这两个人的过往。 “所以,是你在跟进我们的案子吗?” 方循就只是随意应了一声啊,似乎就是很敷衍地答应别人的问题并不打算具体回答下去。小棠原想会是因为自己跟在周一凡身边方循才能够知道周一凡问的是什么,可是方循那个家伙却是无情得很,连瞄都不瞄小棠一眼。 “刚听到说调查案子的是一个叫做方循的实习侦探,虽然名字一样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你,如果你要当侦探的话,怎么说也不可能就只是一个实习的啊。原来干得不是好好的吗,要继续干下去现在怎么说都比我好,为什么突然就想到要改行了?” “没有为什么,就只是不想当个编辑罢了,当个侦探也不错。”方循勉强笑了,与平常在小棠面前的那种就像是一个年龄小的人才会有的憨傻稚嫩的笑不同,方循笑得像是自带风范一样,看着很儒雅。 果然是个擅长伪装的家伙!小棠在心里暗想,眼前的方循真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似乎能够自由应付各种角色,扮得了大孩子也学到得来书生气,只是,越是这样就越像一个深藏不露的特工一样,不免叫人更加起疑。 可是,难道方循真的当过编辑?还是跟周一凡共事过的?怎么可能!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也才只有22岁而已,怎么会!难道说,从一开始说的那个年龄就是假的吗!小棠越想越不妥,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方循糊弄了很久还一直傻傻选择想要去相信的傻瓜一样,为他辩护还让自己因此被怀疑根本就是一件蠢到不行的事情! 小棠看着眼前那个跟周一凡聊得风生水起的方循,恨得直咬牙,可是又还要克制自己不能表现出怒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小小的往事 除了小棠,大概就连纪燃这样一个自诩很了解周一凡的人都不知道方循这样一个人在周一凡的过往里所扮演的角色。 其实,周一凡创办杂志社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而纪燃是从原来在的一家出版社就一直跟着周一凡直到现在的杂志社。 可是在时间回溯到八年以前,纪燃还没有完全认识周一凡的时候,周一凡和方循在同一间杂志社里共事,那时候的方循也就只是个16岁的少年(所以在年龄这件事情上方循并没有骗小棠),那时候方循虽然才只有16岁而已,可是已经在杂志上有了专栏,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曾经风靡一时的作家就只是个少年罢了,也是因为那间杂志社跟方循家多少有些关系,所以方循就干脆在杂志社有了一个特约编辑这样的头衔。 起先就像所有靠着考试和一轮轮筛选才能够在杂志社站得一席之地的编辑一样,周一凡并不能够接受方循,甚至很排斥,虽然那个时候周一凡已经是在那件杂志社干了好几年的老人了,可是也会因为这样一个少年的突然加入担忧自己的饭碗,在听说对方是靠着关系进去的之后更是反感。但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打算会选择去巴结这样一个“关系户”,不是送东西就是问一些有的没有关于某些上升到思想高度的交流好拉近关系,只是周一凡却不甘愿学来这样的奉承。 周一凡对方循态度的转变大概是因为知道了方循是杂志社的专栏作家,而这件事方循却像是并不放在心上一样直到某个人说出来后才承认。原本周一凡就很看好那一个栏目,在知道了方循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后开始认真地去读方循写的那些东西,通读过后心悦诚服,把原先那种因为是关系户才能当编辑的鄙夷转变成靠实力才在杂志社站住脚跟的认可,他逐渐愿意接纳这样一个年轻人。 而真正能够让这两个人完全认识的还是因为原本跟方循约好稿件的作家突然解约导致内容缺漏的时候,方循救急在周一凡负责的栏目里发表文章,两人还从文稿到选图再到排版等事无巨细一一商榷之后才敲定,终于因那两篇文章大受好评使得那一期的杂志销量也取得不小的成果。两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彼此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态度都不谋而合,开始也学着欣赏对方并成了朋友。 不过,说到朋友,要说这两个人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是的话,应该是从周一凡来说的,他简直将方循当作是相见恨晚的知己一样,很多想法总会跟方循一起分享,能够得到方循的赞同或是也能够从方循的嘴里挖出些什么不一样的观点出来总会使他高兴很久。方循虽然年纪小他很多,可是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人生观和价值观也并被周遭云云可以比拟分毫的,他对这样一个少年很佩服也非常看好。周一凡一直都有一个开一家杂志社的梦想,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把方循当作是最理想的合伙人了。 只是相对起周一凡,方循似乎有些冷淡。方循几乎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谁会去找他问关于某件事的看法或是编撰什么东西,方循几乎是一视同仁的,虽然很多人就只是殷勤假装实干很少会像周一凡这样真切,但方循似乎并没有将周一凡看作是什么像知己一样的人,起码,在有某些灵感的时候方循会想到的那个人不是周一凡。只是周一凡并不知道。 但两个人后来“失联”了,那应该是在相识了一年之后,方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杂志社,没有跟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周一凡也在不久后因为方循的不在,被猎头挖去了纪燃所在的那家出版社。那时候的报纸杂志发展有些不景气,周一凡原来在的那家杂志社倒闭了之后他也算是彻底失去了跟方循的联系。 直到很久以后周一凡才知道方循的家人是因为预料到杂志社可能快要宣布停刊了就要求方循抽身,而那时的方循也刚好收到名校通知就直接到海外留学了,所以才会那样行走匆匆。只是,他一直没有怨过方循,反倒是把跟方循的相识到分别当作是一场很棒的邂逅和遗憾。 总之,一份情谊对于双方来说价值也总是不一样的。 只是,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当年那个富有才气少年变成了一个浪迹街头的小侦探着实叫人唏嘘。如果他愿意当个编辑或是靠着家世都可以有一番作为的,偏要选择最叫人难以预料的一种。方循不愿说明周一凡也不想要多问,大概留存些秘密在人情交往间也是一种拿来维系的选择。 他们两个,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实际上,是周一凡有一大堆话想要跟方循说,只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就一直兜兜转转,直到说到黄昏染透了整个小镇,周一凡支开了小棠后才算是把事情说出了一个点。 “方循,你跟小棠认识得深吗?” 方循回得很不用心:“还行,也不算太深。” 好一个方循,好一个侦探,初见小棠时就诓骗他,在之后见到的每一面也都是一口一个哥地叫,更是总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讨好小棠,现在却直接说不认识,这样无情,真是叫人心酸。 “‘舵手’呢?” “一个讨人厌的家伙,我会把他拽出来的。”方循说这话时并未露出半点当初在小棠面前出现的咬牙切齿誓要雪耻的模样,反倒是冷静得很,像是在暗下决心说出某个经过深思后的承诺。 “那,你在叶扬若这件案子上有对我们撒谎吗?”周一凡看着方循的脸,却没有那种很严肃的逼问的趋势,反而像是要方循哪怕一个随意的回答就可以叫他满足一样。他似乎是完全相信方循的,不管方循说什么。他看着方循,虽然品味变了不少穿着风格也大不如前,可是依旧是那张稚嫩笃定的脸,依旧是当年认识的那个叫他感慨的少年。 “没有,就算有些事情还不够详细,也没有造假的。”方循说得认真不可反驳,像是在重申关于他侦探的尊严和操守一样。 “我知道了。”周一凡心里像是有了一个答案一样,若有所思。 其实,从见到方循了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是有答案的了,只是再由方循说出的那句可说可不说的话后才让他心里的那个答案有理由更加坚定,虽然这与他原先在办公室的种种怀疑背道而驰。 周一凡不是一个会因为旧情蒙蔽理智的人,可是在见到当年那个满腹才情堪称知己的少年后,他失去了原本的判断,彻底沦陷到了因为情谊规避后带来的理所当然的逻辑——方循没有骗人,跟“舵手”没有关系,所有的怀疑都只是建立在巧合上偶然的合理罢了。 而现在,唯一会被怀疑到的,就是那个一直在隐瞒为方循的无辜画蛇添足反叫人对方循生疑的小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死亡笔记(一) 纪燃终于等到了周一凡跟小棠出去,偷偷潜进周一凡的办公室,虽然在进去后又犹豫了很久可还是把那份“舵手”寄来的快件“转移到”自己的公文包里,带出了杂志社。 为什么纪燃不直接在杂志社打开看完后再放回去呢,他心里也不知道答案,大概是做贼心虚吧,他也考虑不到那么周全去,直到把东西拿出杂志社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冒失了,但是再返回杂志社又实在冒险,总之,把书稿拿出来就好了也顾不上那么多。 他专门跑到洗手间把手洗得干净后又拍了拍身上那些看不出来的尘土,又重新把手洗了一次后找了个稍微隐蔽又见得了光的地方(其实也就只是把落地窗关紧了躲在窗帘后边),正襟危坐,慎重其事地打开了那份快件。 拆开快件拿出来的就只是一沓纸,第一张上面是空白的,白晃晃的一片纸把他那张因多日奔波劳累有些蜡黄甚至在清洗过后依旧油腻的脸映得也有些明晃晃的,第一张看到的是什么也没有,他有些失望,可又松了一口气,然后把原本就有些吊着的心吊得更高了些。他呼了一大口气,正了正身体,把拇指搭在第一张纸上再配合食指捏住整一摞纸,揉捻了一下后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整沓纸。从第三张开始就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字单从是不是干净好看的角度来看个个都像是被精心琢磨后才下笔的,字迹工整,一笔一划也是隽秀有力,从字可看人,大概写字的人也是个干练精明的人。不过看得出来,“舵手”寄给他们的这一份只是复印版而非原稿。 那“舵手”是保留了原稿吗,还是说他手上的那份原本就是复印的?所有的疑问都该留到看完那份书稿的内容之后才能够得出定论。 纪燃把整摞纸放在地上轻轻拨开第一张之后,第二张纸只得赫然几个字,像是在夹杂在风雪中扑面而来的泥沙一样,强烈地冲击他的眼球。他开始变得有些慌乱,微张开口呼气,一直很轻地呼却不敢倒吸一口气,说是呼气似乎也不够恰当,应是很微弱地呵气才是,然后,他重新将第一页空白的纸盖上去,把整一沓纸反翻过来,起身踱了几步,分明脑子什么也没想看着却像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再呵了几口气,像是调整好了状态重新回归冷静了一样,然后又重新蹲坐在地上,把那一沓纸翻过来,拿开盖在上边的第一张纸,重新看清了那几个字——“完美犯罪”。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叶扬若要写出这种东西,这份书稿真是她写的吗?用意是什么?看来叶扬若终究还是有所图谋的,她一定是在策划一个很阴险的犯罪纪燃虽未看到正文,但单是看到标题就浮想了一大篇的疑问,足见震摄。只是他始终给不出来一个明确地解释给自己,甚至,原本抱着浓重的好奇心也变得有些后悔了,他开始懊恼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死亡笔记(二) 翻开正文,看到的就是第一篇所谓完美犯罪的陈述: “在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完美犯罪?其实所有的人都不够清楚,但是作为旁观者来看,说什么都可以摆出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可是,只有真正犯下了一宗让人看不出来瑕疵的罪案,才能够算是有资格评价什么是犯罪。当个犯罪的工具,不如设计个犯罪的游戏,把所有的人都写进去,控制线掌握在罪犯手上。 真正的无辜,从来就不是由自己来一一解释的。但我也不打算以一个罪人的姿态来陈述我的罪案,因为,真正的称得上完美的罪犯,在其他人看来就应该是无罪的,而这个观点,首先要先说服自己。我首先就是无辜的,那些在别人看来血腥的行凶手段,都是因为某个辱没人性的理由,换做任何人都会那么做,我不过是站在多数人的角度追求公平正义而已。 一c完美犯罪的前奏:当个看起来理所当然的罪人。首先要策划出一宗血腥的案件,设计出来的完美的证据链,将所有的证据指向那个明显的罪犯,而设计的这个案件性质的恶劣在某种程度上要达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只要让凶手看起来像是落入地狱千百次都不足以洗清罪孽时才能够成功成为邪恶角色。但要在堕入地狱前紧抓住救命的绳索,认罪自首也罢,搬出往昔社会贡献也罢,总之在追罪和赴死之间留段过渡期。同时,这样一宗理所应当的案件必须留个难以看清却致命的罪案,为自己留有后手,先死后生才是关键。 二c完美犯罪的基调:当一个带有疑点却弱势的恶人。学会隐藏,忍受得了短暂的黑暗才见得了天明。一直保留那个破绽,不要亲自说出来,留着给好事的人自己发现。待到有人发现了,也无需急着解释,既然是刻意留下的,自然少不了接连的猜想,那么所有因为好奇心衍生的‘证据’都会是最好的助力。比起从一开始就苦苦哀求申辩自己是那个无辜的人,不如咽下罪人的罪名,在忍受千夫所指后又叫人看出被误会的可能后得到的来自舆论的同情会更多。很多时候,有罪无罪司法给出的解释就只是官方的,道德的同情才是人性制约的神来之笔。而那个被设计得精巧的破绽也必是要有个配角搭戏,只有让替罪的人也觉得自己犯了罪才算是完美的犯罪。 三c完美犯罪的收尾:当一个被误会的可怜人。可以不让自己在案件中被摘得干干净净,但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有苦衷。” 这一小篇前言写得模糊却叫人心惊,上面写的话,直接带入到叶扬若的案件,不就是一回事吗——在一个证据确凿的案件里,一个伏法的凶手,有个作死的编辑找出所谓的漏洞要翻案,然后所有的疑点指向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证人,多年后这个目击证人立场也变得模糊甚至还一度从言语中可以看出他就是那个罪犯! 几乎所有,都能够匹配得上来。难道说叶扬若的案件就是她自己策划出来的完美犯罪吗? 纪燃压下渗着担忧的心,一直把书稿看完,整一摞书稿大概有200多页,可他却像是憋足了气一样完全不中断,在10个小时内看完了每一个字。看完后,他整个人都迷离了,叶扬若写的不是她自己,是纪燃 在第四页开始后的每一页纸,记载的全部都是纪燃接手过的案件访谈,还有那些被他拒绝过的但凡涉及到人命的案例也全部都被写在了那一摞的书稿中,虽然事情大多与纪燃无关,可是叶扬若加了一句“完美犯罪是让谋杀看起来就像是意外”。 这就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圈套!冠上“完美犯罪”的帽子,写的却是一大串的。这是纪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