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至阳传》 正文 第一章 百胜镖头护萧府 几经霜寒,功成浑元。从此去,万里关山。青衣飘展,长剑经天。伴云中月,风中叶,雨中莲。 数缕风清,卷动珠帘。有谁怨,爱恨纠缠。柳绵飞絮,镜湖翻澜。羡花间蝶,凡间伴,人间仙。 ——调寄《行香子》。 大明朝正德八年,此时离擅权乱政c祸国殃民的大太监刘瑾伏诛已有三年,天下在朝廷能臣干吏李东阳c杨一清c王琼等人的治理下,已稍现升平景象。 山东济南府城西的芙蓉大街上,刚到辰时,行人还很稀少,只见两个轿夫抬着一顶蓝呢小轿,自北向南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小轿在街边的一座宅院前落下,这所宅院当街三间广亮大门,门额上挂一块大匾,匾上写着“百胜镖局”四个大字,朱漆的大门尚未打开。 那顶小轿落下以后,轿中一人马上挑帘出来,此人身穿琥珀色四合如意云纹锦缎袍,外套松花绿团花鹤氅,头戴四方平定巾,面色白皙,颌下没有胡须,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看穿着打扮是个员外。 这个员外从轿中出来,神色焦急,向旁推开前边的轿夫,快步登上百胜镖局门前的台阶,一手抓住大门上铺首口中的铜环,用力扣打。 院内一名镖局的趟子手正在打扫庭院,听到急促的叩门声,过来撤去门闩,打开一侧大门。 那名员外看开门的是一名趟子手,急切的问道:“你们总镖头在不在?”那名趟子手问道:“请问您有何贵干?”员外道:“我找你们总镖头保一趟镖,先不要问了,快带我去见他。” 此时百胜镖局总镖头百胜神拳沈芝年从内院出来,刚走到正厅门口,看到大门处有人说话,问道:“丁华,有什么事吗?” 开门的那个趟子手名叫丁华,丁华道:“总镖头,这位员外找您保镖。”员外一听是总镖头出来了,立即冲进门去,提着袍角一路小跑来到沈芝年面前。看沈芝年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问到:“这位仁兄就是沈总镖头吗?” 沈芝年听他说话柔声细气,倒像是个太监,也未及多想,答道:“正是在下,贵客有何见教?请到厅内说话。” 两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那员外道:“在下名叫萧敬,住在北面金泉大街,薄有家财,平日里我也常做些行善积德的事情。可是现在,有一伙贼人要去我府里抢劫,昨天晚上已有两个人到我府中采了盘子,恐怕今日就要作案了,请总镖头救我一救。” 沈芝年一听,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在这济南府繁华闹市之中,敢公然行窃,这伙贼人一定不是寻常之辈,对手未明,有所顾忌,不能贸然接镖。沈芝年低头思索,问道:“萧员外为何不去找官府保护家院?”萧员外道:“官府那些衙役捕快欺压百姓还有些能耐,要让他们抓拿盗贼,可是依靠不上。” 沈芝年道:“在下也是武艺不高,镖局中又人手有限,平日都是千里压镖,极少为人看护家院,恐怕难当此重任。”萧员外看沈芝年犹豫,不想接镖,更是苦苦哀求,许以重金酬谢,最后沈芝年难以推辞,只好答应。答应后萧敬又再三催促他马上带人进入府中守卫,只怕迟则生变。 此时镖局中的各位镖师和趟子手都已来到,沈芝年看他如此急迫,担心财货受损,当即点齐十来位镖师和三十多个趟子手进驻萧府设防。沈芝年把这些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镖头马桂忠的带领下,在内院设防,一部分在镖头闫永诚的带领下,在前院设防,两班人在院中各个角落,房上房下都安排了人手,可谓是风雨不透。 这些人都是镖局中的高手,虽然他们都身手不凡,但沈芝年仍然是千叮万嘱,反复交代,说此次对手一定非同寻常,叫大家一定小心,千万谨慎。看到总镖头如此,大家也料到这次的对手一定很难对付,故此都打起精神,在总镖头的指挥下,在各处小心防守。 百胜镖局在萧府中各处紧要所在都设下了明岗暗哨,可以说是防守严密。萧员外到前后院看了一番,跑到前院东厢房中找到沈芝年,说道:“总镖头,这般防守还是不够啊!”沈芝年问道:“还有哪里不够?” 萧敬道:“府内后园中有一座凤华楼,我家财货尽都放在那座楼上,应该让镖局的高手都去那个楼外保护。”沈芝年一听,觉得奇怪,问萧敬道:“别人都是把钱财藏在暗处,你为何放在这个明眼的地方,不是让贼人容易找吗?”萧员外只说是财物沉重,搬抬不易,且家中并无别处可藏。一再要沈芝年在凤华楼外多安排高手护卫。 沈芝年又从镖局中叫来了十多个人,并重新调配人员,让镖师马桂忠带领武功最好的几个超镖师和趟子手守卫在后院的凤华楼外。 当夜子时,夜深人静,萧府内院的高墙之上突然出现了十多个人影,这些人身穿夜行衣靠,黑色绢帕蒙面,分散开在围墙上的不同方位站了一圈。墙内守卫的趟子手发现墙上有人,纷纷呼喝:“什么人?”“干什么?” 墙上的人默不作声,同时甩手,每人发出两支钢镖,都打向墙内呼喊的趟子手,“嗖嗖”连声,“啊啊”之声不绝,有几人中了暗器,受伤倒地,还有几人或用刀格挡,或闪身躲避,没有中镖。 墙上人趁此机会,全都跳入院中,他们是有备而来,早已看准了院子正中凤华楼的位置,目标明确,从各个方向都向楼下突破。 这十多个蒙面人武功都不弱,挥刀舞剑,很快地闯过了外围趟子手的防守,来到了凤华楼外。马桂忠和镖局的镖师趟子手总共二十多个人在楼外守卫,一看这十几个人迅速地突击进来,几乎同时到了凤华楼下,知道来者不善,马桂忠发一声喊:“上!”镖师趟子手各出佩刀,上前迎敌。 前院中萧敬萧员外听到后院的打斗之声,吓得躲到了沈芝年身后,惊惧地颤声叫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总镖头一定要打跑他们啊!” 沈芝年道:“员外不要害怕,我等在此,定不让贼人得逞。”向闫永诚道:“你等就在此守候,不要乱动,我去里面看看。”说完转身向里院走去,萧员外躲到了房内。 沈芝年穿过角门,看到里院中房前廊下躺着受伤的趟子手,这时也顾不上去看,直接来到凤华楼下。 凤华楼周围,镖局各人正与十几个蒙面人打得激烈,镖局的人较多,有的一对一,有的以二敌一,别的敌对双方倒还可应付,但沈芝年看到,右前方马桂忠和镖师郝学常两人共战一个蒙面人,那人身材瘦削,闪展腾挪,灵活迅捷,手中一柄长剑,剑法刁钻古怪,灵动异常。马桂忠和郝学常虽两人与他对敌,仍都是手忙脚乱,十分吃力。 正在此时,那个蒙面人斜刺一剑,逼得郝学常向旁躲闪,同时一脚踢向马桂忠拿刀的右手腕,马桂忠撤刀收手,蒙面人乘势一剑直刺马桂忠前胸。 沈芝年看到马桂忠有险,一个箭步上去,出剑上撩,“铛”的一声,把蒙面人刺向马桂忠的剑撩了起来,马桂忠向后退,沈芝年挡在他身前。 蒙面人看到面前又来一人,此人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不敢小觑,凝神对敌。一招“蛇行草伏”剑尖刺向沈芝年右腿,沈芝年压剑身格挡,但蒙面人这一刺只是虚招,剑未刺到,突然转向,剑尖又直刺沈芝年左肩,沈芝年不惊不乱,撤步闪身,避过这一剑,回手用剑平削蒙面人咽喉,蒙面人仰身躲避,同时手腕旋转,剑划平圆,一招“盘龙势”削沈芝年右臂,沈芝年宝剑撤回,紧接一招“门迎四海”剑尖向下前推,再旋腕划个立圆,从上向下斩蒙面人的头顶,蒙面人举剑挡住,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镖局一方人数较多,占有优势,马桂忠和郝学常又来回游走,支援各方,蒙面人中已有几人受伤。这一处那剑术高超的蒙面人看到难以战胜对手,自己这方已处劣势,不如及早撤退,当下加紧进攻,剑招中又夹杂谭腿的功夫,连刺带踢,逼迫沈芝年后退一步,蒙面人不再跟进,脚下一点,向后跃开,喊了一声:“撤。”转身迅速跑到墙边,纵身从墙上跃出。 院中其他蒙面人也纷纷撤出战斗,飞身跳出院外。马桂忠和郝学常向墙边追去,沈芝年喊道:“不要追了。”马c郝二人退回。 沈芝年带领几名趟子手,把受伤的人都抬到前院厢房中,拿出常备的疗伤药给他们医治。萧员外走进来,问道:“总镖头,贼人都跑了吗?”沈芝年道:“都跑了。”萧员外看到有十余人受伤,道:“多谢各位,我另外还有补偿。” 沈芝年问道:“萧员外,这些贼人身手不错,且攻守进退之中,相互照应,似有章法,并不散乱,应是江湖帮派中人。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萧敬道:“我也不知道。总镖头常在江湖中行走,是否能推断出他们是什么人。”沈芝年道:“江湖上有个飞鸿帮,这飞鸿帮号称东南第一大帮,总堂设在南京应天府,下有金风c青龙c白虎c朱雀c玄武五个分堂,帮主上官飞鸿和五个分堂堂主武功都很高强。他们青龙堂就在这济南府城东,堂主是灵蛇剑左辛平。刚才在后院有一人与我对敌,我看那人所用剑术好象是青龙堂主的灵蛇剑法,这人或许就是左辛平。”萧敬问道:“总镖头确定是此人吗?”沈芝年道:“我也是猜测,并不能断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贼帮宵小劫人质 沈芝年重又安排人手,从前院中抽调了十几名精壮到后院,加强凤华楼的防守。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忽然萧府的大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沈芝年和萧员外来到院中,萧员外问:“总镖头,是他们又来了吗?”沈芝年道:“贼人怎会敲门进来,应该不是。”吩咐趟子手开门。 大门刚刚打开,便有一人挤了进来,沈芝年一看,是自己镖局的趟子手丁华,他右臂上还带有刀伤,面色焦急,直向沈芝年跑过来。沈芝年心中一惊,知道有事,急问道:“丁华,出什么事了?”丁华道:“你们都到了这里,镖局家中只剩我们几个人留守,刚不久前,忽然有七八个蒙面人闯入镖局之内,我们几个趟子手虽拼命抵抗,但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他们把总镖头您的公子沈鹏给劫走了。” 沈芝年只有一个独子,名叫沈鹏,自幼只爱读书,不喜练武。沈芝年此时一听,自己的儿子被贼人劫走,心中一痛,双目圆睁,急问道:“什么,你说有贼人劫走了沈鹏?”丁华也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答道:“是啊,都怪我们无能,没有保护好公子!”沈芝年镇静下来,道:“贼人凶恶,这不能怪你们。” 众镖师知道消息,也都过来询问情况,痛骂贼人狡诈。萧员外听到沈芝年儿子被劫,过来问道:“总镖头,劫走你家公子的人,和到此来的这帮人是不是一伙?”沈芝年道:“应该是。” 萧员外说道:“这么说,公子也有可能是被青龙堂的人劫走的。总镖头,我不知会出现这个状况,实在是抱歉!”沈芝年道:“员外不必道歉。” 此时忽听萧府的大门上“砰”的一声响,有个趟子手过去开门,只见左边一扇门上插着一支镖,镖上钉着一张纸,趟子手拔下镖,把纸展开观看,纸上写的有字,是:“人在我们手上,镖局马上撤走,不然就来收尸。” 趟子手把纸条呈给沈芝年,沈芝年看后,急得一阵晕眩,身体摇晃,差一点坐倒,闫永诚急忙扶住,道:“总镖头,我们去救公子。” 沈芝年道:“我们还要在此守卫,镖行自有规矩,怎能坏了信誉,况且还不能断定就是飞鸿帮青龙堂的人所为。” 萧员外道:“总镖头的儿子也需搭救,虽不能断定,但可先去青龙堂询问,探探他们的口风,再做定夺。等天亮以后,你们自管前去,料那贼人也不会马上再来。”沈芝年道:“只好如此。” 天亮之后,沈芝年带上郝学常c闫永诚c刘山c常芳c李清五名镖师去青龙堂探查,留下马桂忠及镖局其他人继续防守萧府。六个人骑着马,很快来到了坐落在城东棋盘大街的青龙堂堂口。 郝学常先到门口,向在门前守卫的飞鸿帮喽啰道:“麻烦小哥通报一下,就说百胜镖局沈总镖头率人前来拜访。”此时不能断定是青龙堂劫走沈鹏,故还需客气。 那名喽啰道:“稍等。”转身入内,稍时出来,道:“我们左堂主有请。”六人进门。 走入青龙堂正房厅堂之内,五人看到一人身穿青布衣衫,双目精光闪现,坐在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之上,还有一人身形瘦长,面色稍黄,穿杏黄色衣衫,却居中坐在中堂正坐之上。 那坐在下面穿青衣的人看到沈芝年六人走进,站起来抱拳笑道:“是沈总镖头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沈芝年阅人无数,从他目光身形上看,与夜闯萧府,和自己对剑的那个人很相似,看他客气,道:“请问尊驾可是左堂主?”那人道:“正是在下。”沈芝年又看向中间座上那人,问道:“那这位是?”左辛平道:“这位是我帮金风堂堂主铁臂苍鹰路东山路堂主。”路东山也站起身向沈芝年抱拳行礼。 沈芝年听到飞鸿帮中地位仅在帮主上官飞鸿之下的路东山也到了,心中不禁一惊,不知道去萧府抢劫的事,为何飞鸿帮如此重视,难道这萧府中真有什么稀世珍宝吗?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说道:“我等冒昧打扰,请两位堂主海涵。只因我的犬子夜里被人掳走,今日到此是想问一问,左堂主可知道是谁做的吗?”他强压住心中激动,尽量用和缓的口气说话。 左辛平不答,转头看了一眼路东山,路东山笑着道:“沈总镖头,明人不做暗事,不错,贵公子在我们这里,其实我帮与沈总镖头并无冤仇,只不过总镖头要阻挡我们做事,所以才出此下策,如果总镖头肯撤出的话,我们定会奉送贵公子回府。” 现在已经证实沈鹏就是他们掳来,沈芝年按捺住怒气,道:“我们镖局要讲信誉,如果半路撤走,不管雇主的话,今后谁还会找我们做生意呢?”路东山听他不答应,还是笑着道:“要是如此的话,恐怕你的公子就不能回去了。” 沈芝年怒气上冲,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镖师郝学常性情爽直,此时也是怒不可遏,大声道:“你们打家劫舍,还绑架人质,真是无恶不作,简直太猖狂了!” 左辛平听他说话毫不客气,十分生气,喝道:“大胆!”郝学常怒道:“你们快放了我们公子。”左辛平冷冷地道:“我要是不放,你又能怎样?” 郝学常道:“你敢不放!”说罢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左辛平,左辛平冷笑一声,右手挡开,左手一掌拍向郝学常胸口。郝学常向后闪身,抬腿踢左辛平小腹,左辛平不仅剑法厉害,而且谭腿功夫也十分了得,看郝学常用腿踢他,而且这一腿踢得功夫粗浅,不仅暗笑,向后一退避开,郝学常踢空,在他腿抬起到最高处,尚未下落之时,左辛平右脚飞起,一招“魁星踢斗”正踢在郝学常腿的下方,郝学常抬起的那条腿被他踢中,向上挑起来,带着支撑身体的那条腿也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面向上平平地从空中摔了下来。快摔到地下之时,忽感背上有人一托,上身停住,双腿站到了地上。郝学常转头一看,托住他的是总镖头沈芝年。 沈芝年看已经撕破了脸,眼下只能把左辛平抓住,再逼他放了沈鹏,除此之外没有他法。当即道了一声:“得罪了。”向前进步,一掌击向左辛平面门。左辛平夜里曾与他对战,知道他武功不弱,当下一招“跨步架打”左手把沈芝年的手臂向上抬起,右拳击打沈芝年软肋,沈芝年一招“高山流水”撤右肘按掌向下压住左辛平的右拳,左手立掌拍向左辛平的右肩,两人功力相差不多,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 院外的飞鸿帮帮众看到里面打斗,一下进来十几个人,手中拿刀,堵住了门口,把镖局之人围在里面。郝学常等五名镖师见到这些帮众拥入,各拔佩刀,与他们对峙,双方怒目相向,等待对方先动手。 路东山站在中间,看双方一触即发,心中暗想,今日既然他们自投罗网,不如一不做c二不休,把他们扣留下来,这样再去萧府动手,就没有障碍了。想到此处,向飞鸿帮的帮众下令道:“给我全部拿下。” 场中帮众听到命令,全都发一声喊,扑向五名镖师,五名镖师挺刀应战,两方展开一场混战,一时间打的厅中桌翻椅乱,一片狼藉。 沈芝年一边打,一边暗忖,自己一方深入虎穴,处于被动,对方又人多势众,还有一个大高手路东山尚未参战,想要救儿子已经不可能,弄不好现在这几个人也不能再离开了,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儿子,还保不住萧府了。不如先用缓兵之计,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沈芝年打定主意,施展一招“双龙出海”先出右掌,击向左辛平胸前,左辛平右手架住,沈芝年左手紧接而来,打左辛平面门,左辛平向右侧跨步闪身,抬左腿用“外摆莲”由内向外横踢沈芝年左侧软肋,沈芝年向后跃开避过,把手一伸,道:“且慢。”左辛平听到,收势立定。 厅中镖师和飞鸿帮帮众还在打斗,沈芝年鼓起中气,高喊道:“各位请先住手,听我一言。”众人听到喊声,都停手罢斗。 沈芝年说道:“路堂主,左堂主,今日我百胜镖局不是你们对手,认输了!但请两位堂主宽限半日,让我们回去,再找个由头,把镖局的人都撤出萧府,两位堂主意下如何?” 路东山背手踱步,低头思考了一下,道:“沈总镖头,我们两家本无过节,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但我们要做的这件事非常要紧,不容有失,所以请多担待。既然总镖头想要撤出,那是最好不过,我就容总镖头半日,倘若总镖头食言的话,可别忘了贵公子还在我这里!” 沈芝年道:“好吧!”路东山吩咐道:“退下。”飞鸿帮众人退向两侧,沈芝年和五位镖师走出厅堂,来到大门外,骑马回到萧府。 到了萧府门前,六人下马,向大门内走的时候,郝学常紧走两步,追上沈芝年低声问道:“总镖头,我们真的要撤走吗?”沈芝年道:“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当时要不如此说,怕我们都回不来了。我们既然接了这趟镖,就没有半路撤出的道理。”郝学常道:“那沈鹏公子怎么办?” 沈芝年进入萧府大门,停住脚步,道:“我借故托词,从青龙堂出来,就是要先把萧员外和他的家财先做个妥善安置,让他先把钱财宝物都藏匿起来,然后我再去青龙堂救人,如果不成,我就和沈鹏一起受苦。” 郝学常c闫永诚等五人听总镖头如此说,个个悲愤异常,纷纷说道:“我们和总镖头一起救人,绝不会后退。”沈芝年看众镖师重情重义,心中感慨,向几人抱拳道:“多谢众位兄弟!” 萧府之内百胜镖局的趟子手还在墙边和房前各处守卫,府中仆人丫鬟在各房中打扫收拾,管家快步走了过来,到沈芝年面前问道:“沈总镖头,可曾见到我们家老爷吗?”沈芝年道:“我未曾见到,你家员外不是在府里吗?”管家道:“没有啊,我在府内到处找过,没在府中,好像是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为救公子闯龙潭 沈芝年听到萧敬外出,心中急切,时间紧迫,飞鸿帮只给了半日时间,在这半日内,沈芝年要帮助萧员外藏匿财务,妥善安排,可是他偏偏此时出府,这可如何是好? 沈芝年问在大门处守卫的一名趟子手道:“你看见萧员外出去了吗?”那名趟子手答道:“看到了,就在总镖头你们刚出去后不久,萧员外和两名府中女眷一起出去了,他们三个人还穿着咱们镖局镖师和趟子手的衣服,马镖师还把咱们镖局的那辆马车给了他们,他们三个人就是坐着那辆马车走的。”沈芝年又问:“一直没有回来吗?”趟子手答道:“一直没有回来。” 沈芝年一听,觉得事有蹊跷,其中恐怕另有隐情,急忙走到里院,找到在凤华楼外守卫的马桂忠,急问道:“你送萧员外离府,他说去哪里了吗?”马桂忠看到是沈芝年回来,还未来及问总镖头是否救出了公子,却被沈芝年首先询问萧敬去向,当下答道:“他并未说要去哪里。”沈芝年急迫追问:“那他为何要出去?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马桂忠道:“萧员外说凤华楼中住着他家女眷,他怕贼人来此搅闹,惊扰了她们,萧员外想要把女眷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好,我觉得这样并无不妥,就答应了他。萧员外从凤华楼中带出来一位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婢女,又向我借镖局的衣服和马车,说是怕府外有贼人的暗探,我就把衣服和车都借给了他们,他们三个人都换上了咱们的衣服,坐着咱们的马车出府去了,谁知他们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沈芝年听完,问道:“那萧员外带走什么东西了吗?”马桂忠道:“有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并未带走任何东西。”沈芝年道:“这就奇了,难道他连这家产都不要了吗?”闫永诚道:“说不定他还会回来的。”沈芝年道:“不,他不会回来了。” 郝学常道:“萧员外不是说他的钱财都在这凤华楼内吗?不如我们先去里面看个究竟。”沈芝年犹豫了一下,觉得事情十分奇怪,也许到楼中查看能够找到答案,当即“嗯”了一声,又道:“到楼中不可乱动。”众人答应。 沈芝年和马桂忠c闫永诚c郝学常四人进入楼内,其他人在外等候。凤华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个客厅,里面装饰华丽,四人进入厅内,看到当中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有一个信笺和两张银票,沈芝年拿起银票一看,一张是十足纹银一千两,另一个是五百两,再拿起那张信笺展开观看,上面写道:沈总镖头台鉴:萧某请总镖头保护家院,不想贼人狡诈凶恶,竟劫走了令郎,萧某不胜愧疚,但萧某身受重托,不容有失,故此不辞而别,万望总镖头宽恕。现有纹银一千五百两做为酬谢,请总镖头惠纳,此后总镖头可带领众位英雄自行撤去,不必再守卫在此。不胜感谢!谨启。 沈芝年看完信后,心中便如一团乱麻,他坐在凳子上,定了定神,回想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奇怪,萧员外开始说自己家财都在这凤华楼内,可此时又只从楼中带走两个女眷,其他的什么也没拿,这是怎么回事,又想到飞鸿帮左辛平一伙来的时候,也是直奔此楼而来,目标十分明确,他心中灵光一闪,抬头说道:“我知道了!” 马桂忠问道:“什么?”沈芝年道:“萧员外要我们保护的,和飞鸿帮要来夺的,并非是什么钱财宝物,而是萧员外带走的那个妇人。” 三名镖师一听,都惊愕的目瞪口呆,彼此相望一眼,都想了一下,马桂忠道:“正是如此。” 沈芝年问道:“那个妇人是怎生模样?”马桂忠道:“那个妇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纪,气度不凡,十分从容,并无慌乱之色,好似并非常人。”沈芝年道:“她难道是萧员外的夫人?”马桂忠道:“不太象,萧员外对她十分恭敬,倒象是下人伺候主子一般。” 商量了一阵,终也猜不出这个妇人是什么身份,最后沈芝年决定先回镖局再说,于是他点齐人马,抬着伤者,列队出了萧府,并叮嘱萧府管家关好府门,无事不要出去闲逛。 沈芝年等回到百胜镖局,天已黄昏,大家坐在厅上又共同商议,闫永诚道:“既然我们已经撤出了萧府,他们飞鸿帮就不必再留着沈鹏公子了吧,我们不如现在便去把公子接回来算了。”其他人也同声附和。 沈芝年道:“算了,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既然飞鸿帮给了我们半日期限,在明日之前尚不会对沈鹏如何,还是明天再去青龙堂接人吧。”话虽如此说,但沈芝年心中明白,飞鸿帮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想让他们放人,谈何容易,可是镖局众人两日来戒备争斗,甚是疲累,如果此时便去要人,万一打斗起来,恐怕都力不能胜,只好让大家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商议已毕,众人各自回去休息。第二日天刚亮,众位镖师便都到了镖局之中,沈芝年带领十多位镖师就要出门,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大门外跑进来,沈芝年一看,竟是萧府管家,管家跑到沈芝年之前,哭的泪流满面,沈芝年急忙问出了什么事,管家说道:“昨天夜里那些贼人又来了,他们到府中四处寻找,还抓住府内家丁,逼问老爷的去处,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一怒之下,竟然杀死了几个人,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我躲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众人一听,都是义愤填膺,沈芝年知道飞鸿帮此次是势在必得,现在去要人一定不会顺利。当下让管家先在镖局休息,自己带众镖师去和飞鸿帮理论。 沈芝年带领十余位镖师去飞鸿帮青龙堂,想要回公子沈鹏,这次并不想与飞鸿帮冲突,只想和平地解决事情,为表示友善,镖局众人都没带兵器。大家来到青龙堂,门前守卫到里面禀报,传话请进。 沈芝年领镖师们进入正厅,到厅内一看,正中座椅上坐着一个人,此前并未见过。此人约三十六七岁,身穿松花绿袍,腰束宝蓝色缎带,外披藏青色鹤氅,中等身材,白净面皮,方脸膛,唇红齿白,两道剑眉,一双凤眼。一身威严,气宇不凡。 再向两边观看,路东山却坐在了下面,与左辛平一左一右。沈芝年心中又是一惊,坐在上面的此人,必是飞鸿帮帮主逍遥神君上官飞鸿,能让帮主亲自驾到,看来飞鸿帮在此地要做的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 沈芝年走上近前,向上一抱拳,问道:“尊驾可是上官帮主吗?”那人尚未回答,路东山已站立起来,说道:“正是我们上官帮主。”上官飞鸿也向沈芝年颔首致意。 路东山又道:“沈总镖头这次来,是要告诉我们萧员外和他家眷的去处吗?”沈芝年道:“萧员外他们去了哪里,在下确实不知,他们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去什么地方。我等此来,是要接回犬子,既然我们镖局已撤出了萧府,兑现了我们的诺言,贵帮也该放了我的儿子了吧。” 路东山冷笑了一声,道:“哼哼,沈总镖头如此行事,未免太不厚道了吧,你当我们都是那么好哄骗的吗?”沈芝年不解,问道:“路堂主为何这么说?” 路东山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是沈总镖头将萧员外他们藏匿了起来,想骗过我们,现在还要接回令郎,这真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啊!” 马桂忠道:“我们总镖头说的句句属实,那萧员外的确是他自己走的,绝不是我们把他藏匿,他们去了哪里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左辛平忽地站起,说道:“不要狡辩,你们若不交出萧敬和他家眷,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此时正坐之上的上官飞鸿也站立起来,笑着道:“沈总镖头,我上官飞鸿最爱结交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只要沈总镖头能够告知萧敬家眷的下落,我不仅会送还令郎,还要和沈总镖头成为好朋友,今后总镖头走镖之时,我帮中弟兄一定会帮助照应。” 沈芝年知道他们已认定是镖局把萧员外和家眷藏了起来,自己是百口莫辩,再说他们也是不信,心中怒火中烧,高声说道:“多谢上官帮主看得起,但沈某不敢高攀,既然飞鸿帮不答应放人,我们自己到后院去找犬子,走!”众镖师一听,纷纷喝道:“好,我们自己去找。” 沈芝年转身走出正厅之外,十几名镖师紧随其后。他们刚来到院中,路东山和左辛平也跟了出来,路东山站在台阶上,向站在院中的飞鸿帮帮众喊道:“给我围住他们。”院里二十多个喽啰拿着刀过来将沈芝年他们围在当院。 沈芝年看到此时有进无退,只能硬闯,说道:“打到后院,去找沈鹏。”众镖师奉命,各展拳脚,向四外徒手和飞鸿帮喽啰们斗了起来。 沈芝年向通往后院的右侧角门方向走,迎面两名喽啰举刀砍来,沈芝年一招“双龙戏珠”先向后躲开,再伸双手抓住那两人握刀的手臂,往下一拉,两人身体被拉前躬,沈芝年顺势翻手立掌向前击出,双掌分击左右两名敌人,“啪啪”两声,那两名喽啰被打得倒退几步,仰面摔倒。 沈芝年拔腿继续前行,忽然感到左边劲风袭来,急忙向右闪避,侧目已看到原来是路东山如一只巨鹰般飞身攻到,气势汹汹,右掌直击沈芝年,沈芝年右手一招“天王托塔”向上脱住路东山右掌,右脚踢路东山小腹,路东山抬左腿向外摆开沈芝年右脚,一个“右刁掳”,右手变鹰爪,刁住沈芝年的右腕往右拉,左手鹰爪抓向沈芝年肩膀。路东山以一手鹰爪翻子功称名江湖,十分厉害,此时施展出来,果然凌厉无比。 沈芝年知道如果被他左爪抓住右肩,必会筋骨受损,但右手腕让他刁住,一时挣不脱,只好用一招通臂拳的“猛虎翻身肘后击”,右手臂随着他拉向前伸,同时向左转身,左肘朝后路东山软肋,路东山急用左手挡住。两个人一个如鹰,一个如鹞,翻滚交错,打得紧凑激烈。 那边十几名镖师都是镖局中好手,对战飞鸿帮众喽啰,虽是徒手,但很快均占据了上风,把飞鸿帮帮众打了个七零八落,有几人还夺过了他们的兵器。 左辛平看到下属们困不住众镖师,拔出宝剑,飞身窜入战团,一剑刺向镖师闫永诚,闫永诚手中有刀,急忙用刀挡架,左辛平剑已变招,挽个剑花剑尖从下向上撩闫永诚小腹,他招式变化太快,闫永诚急忙向后退,步法凌乱,身形不稳。 镖师刘山就在闫永诚近旁,急忙用刀劈向左辛平,替闫永诚解围,左辛平点地飞身起来,在空中一个旋身摆踢,已一脚踢飞了刘山的手中刀,从空中落下时宝剑向下劈刘山头顶,镖师常芳举刀帮刘山挡住。左辛平落地,一人力斗闫c刘c常三位镖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危难之际搬救兵 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走出大厅门外,站在厅前观看院中乱斗,一时也难以战胜镖局众人,心中开始焦躁不已。忽然间,上官飞鸿晃身形如闪电一般,跃到了镖师李清的身旁,李清正与两名喽啰过招,只觉身旁有人过来,他尚未来得及转身,上官飞鸿右掌已击在他肩头之上,这一掌刚猛雄浑,直打得李清飞过众人头顶,摔落在院旁的花坛之上,口中献血涌出,已受了很深的内伤。 镖局的镖师们看到上官飞鸿一掌便把李清打飞,无不惊骇。沈芝年也看到了上官飞鸿动手,怕他再伤害其他镖师,虚晃一招,向后跃开,想退出和路东山的较量,去挡上官飞鸿。 上官飞鸿一掌击伤李清,又向另一名镖师发起进攻,只两招便把这名镖师打伤。此时沈芝年疾步过来,要与上官飞鸿接招。但他岂能摆脱路东山,就在他快到上官飞鸿近处时,路东山已追了过来,探鹰爪抓他臂膀,沈芝年只好回身右手把路东山手臂挡住,一式“雄靠”,左手从路东山右臂下穿进去,用左肩背靠向路东山胸腹,路东山急忙撤步后退闪避。 路东山后退,沈芝年担心上官飞鸿再伤他镖局镖师,关心则乱,他又转身想正对上官飞鸿,但他刚一转过身来,就见上官飞鸿已面对自己,并用一招“武丁开山”双掌齐发,向他胸前击到。 他这一击来得迅猛异常,沈芝年心中暗道不好,想要招架已来不及,匆忙含胸塌腰,尽力向后躲避,但还是稍迟一步,上官飞鸿双掌正击到他前胸之上,“啪”的一声,沈芝年身体被打得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了出去,后背撞在墙壁上,又落到地下,口中“噗”的吐出鲜血,双手用力撑地,却已站不起来。 上官飞鸿打倒沈芝年后,高喊一声:“都别打了。”打斗双方听到他喊,都停下手来,向他观看。 上官飞鸿背转双手,昂然说道:“虽然你们冥顽不灵,但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你们走吧,我再给你们两日之期,让你们把萧敬和其家眷给我送过来,如果做不到的话,不但沈总镖头的儿子回不去,我还要血洗你们镖局,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镖局众人一看,总镖头和两名镖师都受了重伤,再也打不过人家了,只能先把伤者抬回去再说。 马桂忠和闫永诚急忙跑过去,把沈芝年扶起来,放到马桂忠的背上,其他镖师也把那两名受伤的人背起来,众人出了青龙堂,回到百胜镖局。 回到镖局后,查看沈芝年和两名镖师的伤情,三人伤得虽重,但无性命之忧,于是给三人服下治疗内伤的药物,又请大夫为他们调治。 忙完后,大家一筹莫展,飞鸿帮限定两日交出萧敬家眷,但去哪能找到他们?到时交不出人,凭自己这几个人又无力挽回危局,谁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想了半天,马桂忠眼中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搬请救兵吧!”众人问要请谁,马桂忠道:“咱们总镖头有个莫逆之交,名叫陈瑛,家住在本省兖州府枢辰庄,是武当派圣手拂云陈博楚陈大侠的侄儿,我们去请他,他一定会来帮我们总镖头度过难关。” 闫永诚道:“我也知道此人,他于总镖头是忘年交,虽然武功高强,可他毕竟年轻,不知处事如何。” 郝学常道:“不管如何,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况且陈瑛身后还有陈博楚和武当派,恐怕飞鸿帮也会有所顾忌。”众人都说:“只好如此。” 马桂忠立刻叫来了趟子手丁华,给他交代一番,让他驰快马赶到兖州府枢辰庄去请陈瑛。 却说那山东省兖州府有一座枢辰庄,庄主名叫陈博楚,此人幼时拜在武当山玄静道长的门下,学习武功,练就了一身深厚的内家功夫,因掌力浑厚,刚柔并济,故人送绰号“圣手拂云”。 陈博楚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陈瑶,年方十六,生得面貌秀美,机灵乖巧。在行走江湖之时,陈博楚还救得两个孤儿,并把他们收为徒弟,这两人一个年岁比陈瑶稍大,名叫张浩鹏,一个比陈瑶稍小,名叫吴明轩。除此三人外,陈博楚还有一个亲侄儿,名叫陈瑛,年纪比三人都大。 陈博楚的兄长夫妻俩人都已故去,只留下陈瑛一个儿子,陈博楚就把陈瑛收养在家中,如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将自己所学武功倾囊相授,而陈瑛恰好天资聪颖,学习武功进境神速,不到十年,便已身手不凡,陈博楚自是十分高兴,而更令他欣慰的是,这陈瑛和自己非常相似,一身正气,嫉恶如仇,行走江湖之时,凡遇恃强凌弱c奸盗邪淫等事,必会仗义出手c扶弱锄强。 而陈瑛在行侠仗义之时,也难免会惹出一些祸端,引得仇人前来寻衅报复,陈博楚却从未怪罪过陈瑛,每次都为他抵挡仇敌,消除麻烦。但是,陈博楚同时也觉察到陈瑛年少气盛,有时行事凭一股豪情,不计后果,可是又想陈瑛毕竟年轻,待到几年历练之后,一定能够成熟,故此也没有多加劝诫。 两年前陈瑛出门,途中遇到济南府百胜镖局总镖头沈芝年,沈芝年已年近五旬,也是慷慨侠义之人,与陈瑛一见如故,情义相投,且两人具是爽快不羁,便以兄弟相称。 数日之前,陈博楚在江南所开的茶庄药铺有些经营上的事情要去处理,就离开了枢辰庄,临行前叮嘱陈瑛看好庄院,照看师妹师弟,遇事一定要沉稳冷静,不可过于冲动。陈瑛满口答应,并叫叔父一定放心。陈博楚走后,陈瑛每日带领陈瑶和张浩鹏c吴明轩三人练习武功,四人十分勤奋,并未松懈懒散。 此一日,春风送暖,花香袭人,四人正在庄中练功。门房看守老唐带着一个人匆匆走过来,向陈瑛到:“公子,有人找你。”陈瑛收剑站定,长身玉立,英俊非凡,看到老唐带来一个年轻人,身穿灰色短打衣靠。来人头上汗水涔涔,面现焦急之色,向陈瑛拱手抱拳道:“陈公子,我是济南府百胜镖局的趟子手丁华,特地赶来向陈公子报信。”陈瑛听说,心中一颤,不禁向前一步,问道:“怎么,是我沈老哥哥有什么事吗?” 丁华双目含泪,颤声答道:“是啊,沈总镖头身受重伤,总镖头的公子也被贼人掳走,不知生死。”陈瑛惊道:“甚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不要悲伤,快与我细细讲来。”一面又把丁华让至石桌旁坐下,命老唐倒茶,自己坐在另一个石凳上,陈瑶等三人立于陈瑛身后,等待丁华述说原委。 丁华用衣袖拭去眼泪,将连日来在济南府百胜镖局和飞鸿帮之间发生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四人听了,非常愤慨,陈瑶骂道:“飞鸿帮这群无耻小人,真是欺人太甚!”吴明轩愤恨道:“他们也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 张浩鹏沉思道:“此事皆因那萧府凤华楼中的那个妇人而起,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飞鸿帮又为什么非要找到她呢?” 陈瑛倏的站起,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看我兄长要紧,丁华,我们现在便走。”陈瑶急道:“瑛哥哥莫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张浩鹏也道:“是啊,师兄,此事到底因何而起,其中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我们都不知晓,而且飞鸿帮势力强大,万不可贸然行事啊!”陈瑛道:“无论如何,我兄长有难,我怎能不管。”吴明轩道:“要不然,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说?”陈瑛道:“飞鸿帮限期两天,怎可再等。你们不必多言,此番我必去解救兄长!” 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知道难以劝阻。张浩鹏道:“我和师兄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吴明轩也道:“我也一同前去。”陈瑛道:“你们谁也不能去,都在家里守住庄院,照看好师母。”陈瑶仍不放心,但又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是道:“可是”陈瑛道:“妹妹不要担心,我此去定会处处谨慎,到那里只是调停争斗,息事宁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和那些人反目的。”说完又叫老唐牵马,就要出发。 张浩鹏道:“师兄要去,也需先禀告师母才是。”陈瑛其实也知道应该先告诉他的婶母,却又怕婶母不许,但张浩鹏说出此话,已不能便既离去,只好转身从东边月洞门进入内院,来到婶母房中禀告。 陈夫人看到陈瑛进来,笑问:“瑛儿,有什么事吗?”陈瑛颔首道:“婶母,济南府百胜镖局沈芝年沈总镖头,是侄儿结义的兄长,他素来扶危济困,是个好人,可是现在我这个兄长遇到了一些危急之事,侄儿想去帮助他度过难关。我去济南府走上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陈夫人听完,心中知道陈瑛虽说得轻松,其实此去定又会遭遇争斗危险,以前有很多次都是如此,他说的平淡,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也怕自己阻拦。于是说道:“瑛儿,你要去帮你兄长,婶母本不能阻拦,可是你叔父不在家中,你最好还是等他回来,报知于他,也好让你叔父酌情定夺,毕竟你叔父经历的事情要比你多一些。” 陈瑛道:“可是事情有些紧急,不能等到叔父回来。婶母放心,我兄长其实是被人误会,我去找那些人解释清楚,事情就能解决,并非去和人争斗,不会有事的。” 陈夫人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知道陈瑛必定要去,只好说道:“能解释清楚,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凡事不可操切,不要以身犯险,一定要慎重啊!”陈瑛听婶母对自己如此关切,不禁心头一热,道:“婶母切勿担心,侄儿此去,必定小心行事,不会再莽撞的。”说罢,躬身辞别陈夫人,来到前院。 陈瑶和张c吴二人看到陈瑛出来,又说要和他一同前去,陈瑛执意不肯,众人只好作罢。陈瑛佩戴好宝剑,和丁华一起走出大门,各自跨上骏马,陈瑶等送出门外,均再次叮嘱让他小心谨慎,陈瑛道:“你们放心,我去去就回。”拍马和丁华一起疾驰而去。 两人快马加鞭,半日后已至济南府,来到芙蓉街百胜镖局,陈瑛下马快步进入,直至沈芝年卧房之中,进房便呼道:“兄长,老哥哥,小弟来迟,让哥哥受苦了!”说着已经单膝跪在床前,拉住沈芝年冰凉的手。 沈芝年卧在榻上,面色惨白,气息促乱,听到呼唤,慢慢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看到是陈瑛,不禁双目垂泪,用低微的声音道:“贤弟,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他们阴险狡诈,怕你遭遇危险。” 陈瑛也是热泪盈眶,说道:“兄长遭受如此磨难,却不让小弟知道,这不是要陷小弟于不义吗?兄长不要着急,安心养伤,小弟现在便去找那飞鸿帮理论,好歹先把沈鹏要回来。”说完起身便走,沈芝年大急,颤声叫道:“贤弟莫走,贤弟莫急,站住!”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量,只能无奈地看他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英雄豪杰入虎穴 陈瑛来在房外,向丁华道:“你告诉我那飞鸿帮青龙堂在何处,我自去便是。”丁华一惊,道:“陈公子万不可一人前去,我们且从长计议。”可是陈瑛看到兄长重伤如此,早有一股愤怒之气充满胸中,就想快些见到仇人之面,无暇顾忌其他,凛然道:“不必,我一人去便可,到时我会见机行事。”说着便往外走,丁华跟在后面,焦虑不安。 两人来到前院时,有九个人正在那里,看陈瑛走出,都迎了过来,当先一人,身穿淄色袍,腰系猩红带,面色黝黑,目光如炬,口边留有短髯,说话时语声厚重,向陈瑛抱拳道:“陈公子,我们都是镖局里的镖师,我名叫马桂忠。贼子欺人太甚,总镖头如此遭遇,我们都很悲愤,我们愿和公子一起去飞鸿帮讨还公道,接回沈公子。” 陈瑛胸中一股豪气升腾而起,抱拳还礼,朗声说道:“好!马大哥和各位壮士有情有义,多谢各位。贼人如此猖狂,我们怎能任他欺辱,小弟能与各位同仇敌忾,实属有幸。只是敌人狡诈,我们此去一定要谨慎小心!”众人点头称是,然后一起走出镖局大门,各自骑上马匹,扬鞭策马向飞鸿帮青龙堂奔去。 此时天交薄暮,十余匹马奔驰在大街之上,“哒哒”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老远就已闪避,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城东棋盘街的青龙堂,只见一座大院的大门上,悬挂着刻有:“青龙堂”三个大字的匾额,众人在门前下马。 马桂忠吩咐丁华照看马匹,就要和陈华一起入内,陈瑛道:“马大哥,我们不要都进去,你留几个兄弟等在门外,万一有事,也好有个接应。”马桂忠说道:“陈公子想的周到,就该如此。”转头对身后几名镖师道:“闫兄弟,刘兄弟,郝兄弟,常兄弟,你们四人留在外面,如若有变,你们见机行事。” 这四人不愿留在外面,闫永诚只说了声:“可是”马桂忠已伸手止住,道:“不要再多言,就这样办,其余人进去,大家不要鲁莽,一切小心。” 陈瑛和马桂忠等五名镖头走到大门前,这时有一个穿棕红色衣裤的飞鸿帮帮众迎上来,行礼道:“各位镖头光临,蔽帮荣幸之至,上官帮主请各位入内续话。” 陈瑛知道自己和几名镖师驰马长街之时,飞鸿帮已经知道他们要来这里。当下也不答话,大步走入院门,院内此时已经掌起灯笼,有许多帮众手握宝刀分立两边,陈瑛等人进入正堂房内,只见迎门中堂之上,放着一个楠木宝座,上面端坐一人,穿着华丽,虽未见过,陈瑛也知道这人便是上官飞鸿。两旁座椅之上,各坐数人,侧头瞪视进来的几个人。 上官飞鸿看到百胜镖局五位镖师又来了,他们前面还有一个年轻人,英武潇洒,并未见过,于是面带微笑,问道:“这位少侠,我们以前从未谋面,请问少侠如何称呼,尊师是哪位高人?” 陈瑛没有想到上官飞鸿会如此谦虚客气,但也知道这是此人的伪善面目,其实内心狡诈凶残,可是也自知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按捺住怒气,略一抱拳,道:“不敢,在下是武当派陈博楚门下弟子,名叫陈瑛。” 上官飞鸿听到是陈博楚的徒弟,心中一惊,思忖道:陈博楚武功非凡,我也未必能胜他一筹,况且他的背后还有武当派撑腰,他们插手此事,确实有些麻烦。向陈瑛道:“原来是枢辰庄陈庄主高徒,失敬!不知陈少侠与这百胜镖局有何渊源” 陈瑛道:“百胜镖局沈总镖头是我的兄长,兄长有事,我自当相助。上官帮主掳走沈鹏在先,打伤我兄长在后,此事做的未免太过份了!今日在下来此,是想问个明白,飞鸿帮为何出手如此之狠?” 此时,坐在左边第一把椅子上的路东山站起来,说道:“其实本帮和百胜镖局并无恩怨,只是我们想要找萧府的主人,可令兄却来阻拦,故此我们两家才有此误会。” 陈瑛冷笑一声,道:“误会?阁下说得轻松。不知尊驾是何人?”路东山答道:“在下是飞鸿帮金风堂堂主路东山。”又分别手指邻座一个瘦削精壮汉子和对面一名穿白色衣服的魁梧汉子介绍道:“这位是青龙堂堂主灵蛇剑左辛平,这位是白虎堂堂主追魂手何啸林。” 陈瑛听丁华叙述前事时并未提到白虎堂堂主,看来他是刚到这里的。当下道:“贵帮高手齐聚于此,看来贵帮要做的事情确实事关重大,即便这样,也不该如此歹毒吧!”上官飞鸿和路东山同时变色,但很快两人又复现笑容,路东山道:“陈少侠其实大可不必插手此事,如蒙陈少侠不弃,我们都愿意和陈少侠做个朋友。” 陈瑛道:“在下也愿和各位做朋友,但贵帮需先放回沈鹏,再向我兄长赔罪,并给他治疗伤痛,倘能如此,我便劝说兄长尽释前嫌,不再追究。”路东山看了一眼上官飞鸿,上官飞鸿面上罩了一层寒霜,路东山转对陈瑛道:“此事也好商量,只要总镖头告知我们萧敬和其家眷的下落,我们定会按照陈少侠所说去做。” 镖头马桂忠说道:“我们确实不知萧员外的去向,你们为何就是不信,你们如此逼迫,未免欺人太甚!”马桂忠心中愤懑,说话有些急切,那个白虎堂堂主何啸林也是脾气暴躁,大声道:“你们不要再隐瞒,如果不说出萧敬的藏身之处,其他的都无可能。”此人说话莽撞,可是上官飞鸿和路东山都不制止,话说到此处,似乎已无转圜余地。 陈瑛抑制激动的心情,道:“无论如何,还请上官帮主先把沈鹏交我们带回,其他的我们慢慢商量可好。”上官飞鸿已无笑容,道:“陈少侠见谅,现在我还不能把人交给你。”陈瑛冷然问道:“当真不交?” 上官飞鸿尚未答话,何啸林已按捺不住,怒目吼道:“不交怎样?”跨上一步,双手手指弯曲成虎爪状,气势逼人。陈瑛也是怒火中烧,再也顾不了别的,口中说道:“混账无礼!”拔剑在手,一道寒光,向何啸林当胸刺去,剑势凌厉,剑尖已抵至对手胸前。 何啸林本来看陈瑛年轻,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此时看他出剑如此之快,心下惊骇,急向后退,慌急中脚步有些散乱,陈瑛剑刺不停,继续逼近,何啸林抬右臂格挡,只听“叮”的一声,陈瑛的剑被他手臂挡在一边。 陈瑛看他能用手臂拨挡剑刃,知道他手臂上套有铁护臂,立即转动手腕,旋剑向他左颈处削去,何啸林举左臂挡住,同时右手向陈瑛颈上抓到,陈瑛转身闪避,剑随身转,又从下向上撩对方小腹,何啸林脚尖点地,腾身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方才避开宝剑,刚落到地上,陈瑛剑又刺到,何啸林双臂相合,意欲夹住剑身,陈瑛剑已撤回。 陈瑛武当剑法已十分纯熟,此时施展出来,身法严整,剑气如虹,攻守开合之间沉稳从容,何啸林虎形拳虽然不弱,但此时却是左支右拙,眼看就要抵敌不住。 这时,何啸林右臂挡开一剑,抬腿踢向陈瑛右肋,陈瑛向左闪过,剑尖一转,刺向何啸林右肩,何啸林一脚踢空,尚未落地,眼见是要避不开了。 可就在此剑即将刺中之时,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剑,剑尖正点到陈瑛剑身之上,把陈瑛刺出的剑抵向一边,何啸林也向旁急闪,终于没有被刺中,可是已惊得一身冷汗。 陈瑛看那刚出剑之人,正是左辛平,左辛平此时并不停顿,一招“灵蛇入洞”,剑尖倒转,直刺陈瑛,陈瑛一招“凤凰抬头”,剑把下压,剑尖上挑,刺敌人右腕,左辛平撤剑避过,陈瑛平剑前推,一招“顺水推舟”斩向对方脖颈,左辛平剑如灵蛇,向上从陈瑛剑上划过,刺向陈瑛眉间,陈瑛跨步侧身闪过。 左辛平剑法灵活,疾如闪电,陈瑛也是运剑如风,圆转自如,两人都是用剑的高手,对拆的这几招也只是在霎间,别人却看得是眼花缭乱。两人继续缠斗,可是何啸林却并不退去,正在陈瑛与左辛平对剑之时,他又从侧面扑向陈瑛,伸爪掏向陈瑛右肋,陈瑛回剑先向外荡开左辛平刺来的一剑,顺势用剑把击打何啸林的手腕,何啸林缩手避开。 此时,飞鸿帮的两位堂主合力斗陈瑛一人,陈瑛毫不示弱,武当九宫八卦剑法配以连环腿法,迎敌二人。但这两人都是飞鸿帮的高手,武功十分了得,在左右夹击之下,陈瑛渐渐难以抵挡。 镖头马桂忠看陈瑛就要落败,举宝刀砍向何啸林左肩,何啸林回身与马桂忠斗在一处,陈瑛少了一个对手,顿感轻松,凝神与左辛平对剑,但马桂忠功力却稍逊于何啸林,被他虎爪逼得连连倒退,镖师中另一人拔刀上前,帮助马桂忠抵挡何啸林。 这大厅虽然宽敞,在双方打斗之时,各自都感到十分局促。 就在此时,陈瑛心中突然一翻,想到自己这方的人都在这大厅之内,如果飞鸿帮帮众堵住门窗各处出口,大家就难以逃得出去了。手中剑势不停,向站在后面尙未加入战斗的那三位同来的镖师喊道:“后面的三位镖头,你们在前开路,退到院中。马大哥,不要恋战,我们也先退到院中再说。” 后面三人反应很快,听到陈瑛的话,转身便向门外疾冲,马桂忠和另一名镖师,一人砍向何啸林的头顶,一人向下剁何啸林的小腿,何啸林上下不能兼顾,只得向后退步,趁此机会,马桂忠两人撤身向外奔去,而陈瑛也用剑逼退左辛平,飞身从众人头顶跃出门外,此时,五名镖师也打退了挡在门口的飞鸿帮喽啰,奔至院中。 众人虽到了院中,但看到周围还是有很多帮众,他们依然在层层包围之中。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知道他们不能轻易逃掉,所以任他们退出大厅,并未阻拦。陈瑛等人来到院里后,他们也跟了出来。 到院中后,陈瑛向众人道:“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分散。”六个人背靠背,面向外,围成一个圆圈,各执兵刃,全神应对。 此时,大门口一阵骚乱,兵刃撞击之声响起,原来是留在门外的四名镖师等陈瑛几人一直不出来,又听到院里似有打斗声音,于是就要闯进来相助,被守在门口的飞鸿帮帮众挡住,一时不得进入,双方斗了起来。 里面陈瑛等人也身处飞鸿帮众人的包围之中,马桂忠向陈瑛道:“陈公子,贼人势大,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再做道理。”陈瑛也觉已绝难取胜,于是点头“嗯”了一声,道:“我们一起向门口突围。” 路东山站在台阶之上,看到他二人讲话,已猜到他们想走。高声喊道:“我飞鸿帮岂能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我全部拿下!”几十名帮众一拥而上,从四外扑向众人,陈瑛和五名镖师挥动刀剑,和众喽啰斗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武当高人救侠客 在青龙堂院中,陈瑛带领镖师们和飞鸿帮发生冲突,五位镖师与众喽啰相斗,尚能自保,陈瑛长剑挥动,钩c挂c点c挑c刺,得心应手,一般帮众岂能是他对手,但陈瑛不愿伤人性命,并不攻他们要害之处,上来攻击者都只受轻伤。 众人边打边向大门口移动,陈瑛正寻找机会,想要跃出墙外,左辛平与何啸林却又从两侧攻到,陈瑛长剑左指右挑,化解两人攻势,与他们打斗起来。 忽然一个人影向空中跃起,落入打斗的人群,一掌向马桂忠打去,马桂忠闪身急避,看到进攻自己的是路东山,举刀斜削对手肩膀,路东山向旁一闪,探右手已捏住刀背,马桂忠用力回夺,却没有拉得动,路东山手腕一旋,把刀折断,刀头抛落地上。 马桂忠也把断刀丢弃,空手迎击路东山,可是这路东山武功高出他很多,不过几招,已被点中穴道,动掸不得,路东山喝道:“绑了。”几个帮众上来,将马桂忠绑住带下。路东山继续攻那剩下的四名镖师,不一刻便把余人都绑缚拿下。 五名镖师战败被敷,现在院内只剩陈瑛一人对敌,院外那四名镖师也被围住,不能进来,此时丁华已回镖局搬请救兵。 陈瑛看到别人都被抓住,不由得心中慌乱,本来以一敌二,就很艰难,现在更是不支。 何啸林摆手臂横扫陈瑛软肋,陈瑛竖剑格挡,左辛平一剑平心刺来,剑如灵蛇般急速而至,陈瑛上身急转,想躲开此剑,但终究慢了一些,剑尖从陈瑛右肩深深刺入,陈瑛“啊”的一声,右手垂下,手中宝剑落地。但他刚烈傲气,宁肯赴死,也绝不愿被敌人抓住,当下竖左掌,全力拍向左辛平,左辛平撤剑后退,热血从陈瑛伤口中涌出。他方要站定,忽然后背又被一股大力击中,向前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头目昏沉,全身无力。 陈瑛忍住疼痛,强提精神,转身观看,何啸林站在那里,原来在背后用双掌偷袭陈瑛的正是此人。 飞鸿帮众人看陈瑛受了重伤,料他再也无力拼斗,都暂时停了手。上官飞鸿道:“对不住了,陈少侠,看来你要留在此处做客了。”两名帮众就要过来制住陈瑛,陈瑛突然出左掌打中走在前头的一人,那人往后摔倒,但陈瑛已出掌无力,此人并未被击伤。 陈瑛侧目一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离院墙不远,于是强提一口真气,腾身纵起,想从墙上跃出,可是正当他身在半空,还没有到墙上之时,路东山右手挥动,一支钢镖从他手中急速飞出,正钉在陈瑛后背之上,陈瑛只感后背又一震剧痛,重重的摔下地来。 落到地上后,陈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颤巍巍站起身来,口角鲜血流出。 飞鸿帮众人看他如此重伤,还能勉力站起,不禁也感敬佩。陈瑛强自站立,口中低沉的声音说道:“卑鄙小人,我武当派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路东山吩咐道:“抬走。”几名下属就要上前去抬陈瑛,突然之间,一个灰衣人影从墙上飞速飘下,手中执一柄拂尘,尘尾甩出,卷住了一名帮众的手臂,灰衣人随手一挥,把那人凌空甩了出去,灰衣人脚步轻灵,身体转动,瞬间便把靠近陈瑛的几名帮众全都用拂尘甩出,伸手把陈瑛提了起来。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来人是一位须发灰白,身穿灰布道袍的年老道人,左辛平见他要抢走陈瑛,疾步向前,挺剑便刺,那道人左手提着陈瑛,右手拂尘挡开来剑,抬腿踢左辛平手腕,左辛平收剑后退,那人拂尘紧跟横扫过来,左辛平再退,但拂尘来的太快,还是退的稍慢了一些,右肩膀被拂尘扫到,火辣辣的疼痛,不敢再向前。 何啸林奋力一拳击向道人,道人拂尘转圈缠住何啸林手臂,顺势向后拉去,何啸林收势不住,踉跄向前。道人抽回拂尘,转身欲向墙上跃出,但上官飞鸿已迎在身后,喝道:“休走!”双掌向道士击出,他掌上凝聚了几十年的功力,当真是排山倒海,力量巨大无比。 那道人左手抓着陈瑛腰间缎带,挥臂膀把陈瑛向空中抛了起来,右手拂尘垂下,拂尘上有绒绳挂在他手腕上,道士双手已空,也竖掌迎击上官飞鸿双掌,四掌相撞,“啪”的一声,上官飞鸿只觉那道士的掌力洪大强韧,更强于自己,站立不定,向后倒退两步,方才站稳。 说时迟,那时快,道人震退上官飞鸿,向上跃起在空中,陈瑛此时刚向下坠落,道人左手接住陈瑛,将他夹在腋下,双脚已站在院墙之上,与此同时,路东山发出的两支钢镖也到了他的背后,道人拂尘挥动,卷住两支钢镖,右臂一转,把两支镖甩向上官飞鸿,上官飞鸿本想跃起追赶,忽见两支镖快速射到,袍袖拂出,将两镖拂落在地,可是被这一阻,没能立即跃起。抬头看时,那道人不见了踪影,上官飞鸿纵上墙头,夜色中看到道人的身影已在很远之处,知道难以追上,又跳回院里,左辛平向何啸林道:“老何,我们去追。”上官飞鸿伸手拦住,道:“不必追了。” 正当此时,忽听院门处躁乱起来,随即是数声惨叫,有四名飞鸿帮帮众从门外横飞进院内,落在地上,翻滚嚎叫,十分痛苦,上官飞鸿等人知道他们是被人用掌力震飞进来,一同望向大门之处,只见有三个人从门外走进,当前一人,身穿紫檀色素缎直身袍,外套黑色披风,方脸堂,面色微红, 高大威武,一身正气,正是圣手拂云陈博楚,后面跟着的是张浩鹏和吴明轩。 陈博楚大步进院,旁边一名飞鸿帮属下,不知道厉害,竟挥刀砍向陈博楚,陈博楚目视前方,并不扭头,右掌翻处,正打中那名帮众,此人被打得身体飞出,撞在墙上,落下地来。陈博楚继续向前走,焦急地四下张望,却找不到陈瑛的身影,也顾不上辨认众人,只是大声问道:“我徒弟陈瑛在哪里?”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原来陈博楚在江南打理茶庄药铺的事情,日前忽感心中不安,恐怕家中有事,故此提前赶回,到家时陈瑛已经离开,张浩鹏向师傅详细讲述了丁华所说之事,陈博楚听后感到不妙,飞鸿帮在山东c江苏c浙江等省势力都很大,帮中高手众多,陈瑛做事又常凭意气用事,如若与飞鸿帮争斗,只怕会遭遇危险,当下顾不上休息,留陈瑶在家里看守,带上张浩鹏和吴明轩骑马向济南府急驰。 到济南府后一路打听,到达百胜镖局,听镖局人讲陈瑛与几名镖师已去飞鸿帮,三人当即又赶到青龙堂,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陈瑛已不在此地。 那么带走陈瑛的到底是谁呢?书中交代,带走陈瑛的那个道人,正是武当派的玄通道长,玄通是武当派上一代中的顶尖高手,也是陈博楚的师叔,陈瑛的师公。 玄通道长云游天下,这日正走到济南府,无巧不成书,玄通从青龙堂左近经过时,听到此方有打斗之声,好不热闹,便过来看个究竟。 走到大门前时,看到留在门外的四个镖师正在和飞鸿帮的二十多个下属厮斗,一时不知道是何状况,听那院内,呼喝叫嚷,更是热闹,玄通飞身上墙,正见到一个人从空中摔落地下,院中有很多人,一时也无暇辨认。那摔到地上的正是陈瑛,玄通本不认识他,但陈瑛挣扎站起后说了一句:“我们武当派不会放过你们!”玄通方知这个年青人是本门弟子,看他身受重伤,就要落入敌人之手,于是便从墙上跳下,抢走了陈瑛,等把陈瑛带到安全地方后,又发现他所中的是一支毒镖,陈瑛多处受伤,已是奄奄一息。 玄通也是医家高手,展平生所学,竭尽全力,为他医治,还把他带到西域大雪山中,寻找解毒疗伤的圣药,经过一番艰苦周折,终于救回了陈瑛的性命,后又亲自教导陈瑛练习武功,于是陈瑛在雪山中练成了一身绝世神功,并得到一件神兵利器,重回江湖,斩妖除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前文所讲,萧敬从凤华楼中带走的那个妇人,身份确实非同寻常,牵涉到皇家的一个大秘密,还关乎大明王朝的社稷安危,究竟是怎么回事,留到以后详细解说,现在暂且不表。 且说陈博楚进到青龙堂院中,看到打斗已止,有一些受伤的帮众尚自躺在地下,而此时玄通道长早已把陈瑛带走,陈博楚与他们并未相遇,他向院内四外观看,不见陈瑛的踪影,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一步,情急之下,高声喝问:“我徒弟陈瑛在哪里?”声音中蕴含中气,震得众人耳内嗡嗡作响,武功较低的人都难以忍受,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飞鸿帮众人被他气势所震,一时均不敢上前答话。 此时,马桂忠等五名镖师被绑敷住,压在一侧墙下,有数十名飞鸿帮下属执刀看压,听到陈博楚问话,猜到此人便是陈瑛的师傅,枢辰庄的庄主,马桂忠高声喊道:“陈庄主,陈瑛公子和我们一同前来,已被他们打成重伤,刚才来了一位道爷,把陈公子带走了。” 陈博楚听到喊话,转头观看,看到被绑住的五人,知道他们是百胜镖局的镖师,迈步向那边走去,负责看守的帮众吓得脸如土色,不敢阻挡。 左辛平与何啸林同时跃起,从后面袭向陈博楚,将要接近时,张浩鹏和吴明轩闪身过来,挡在他们前面,张浩鹏剑尖上挑,拨开左辛平直刺的一剑,然后手腕转动,剑画圆圈,削左辛平肩臂,左辛平抬剑挡住。那一边,吴明轩用剑阻挡何啸林,两人也斗在一处,“铛铛”声响,不多时四人已各自对拆了数招。 后面陈博楚已走到五名镖师身前,长剑出鞘,剑身飞舞,众人只觉眼花缭乱,五名镖师身上的绳索都被他用剑割断,但身上的衣服却分毫没有划破,陈博楚出剑拿捏的分毫不差,五名镖师均感敬佩。马桂忠向陈博楚抱拳行礼,道:“多谢陈庄主相救!”陈博楚道:“不必客气,陈瑛被何人带走,到底怎么回事?” 马桂忠简短述说了陈瑛如何受伤,受伤后有一位不知姓名的道人出现,从飞鸿帮众人手中夺走了陈瑛,但此时陈瑛生死如何,尚不得而知。陈博楚对事情已基本知晓,想那位道长应该不是仇家,或许是武当派的哪位前辈,又想陈瑛或许未死,心中稍安,欲要详细询问那位道人的相貌和所用招数,但知此时绝不适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顾大事贼众低头 陈博楚用剑割断了马桂忠等人身上的绳索,那边飞鸿帮两位堂主和陈博楚的两位徒弟正自相斗,胜负未分。只听有人喊道:“两位堂主退后。” 陈博楚看那喊话之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旁边马桂忠道:“此人便是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立在他右边的是帮中金风堂堂主路东山。”左辛平与何啸林听到帮主吩咐,各自抽身后退,张浩鹏和吴明轩也不追赶,四人虽停手罢斗,但仍都目视对手,全神戒备。 却原来在四人相斗,陈博楚解救五名镖师之时,路东山感到事情如果再继续下去,对飞鸿帮想要办的那件大事将会不利,于是轻轻拉了一下上官飞鸿的衣袖,两人背转身去,路东山放低声音说道:“帮主,此事对我们恐有不利。”上官飞鸿道:“怎样不利?”路东山道:“我们奉王爷之命前来寻找那人,这本是件隐秘之事,谁知却生出许多枝节,牵扯出这么多人来,还与武当派结下了梁子,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虽然与武当派结怨没有什么,但要是因此泄漏了机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不如就此罢手,大事化小,待事情平息之后,我们再继续找人,现下我们就不要再找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上官飞鸿也觉再做争斗,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已没有什么益处,于是点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发出命令,让两位堂主退后。 此时大门处又是人声鼎沸,一帮人从门外纷纷涌入,原来是丁华奔回镖局叫了二十多个镖师和趟子手前来助阵,大家到了青龙堂门口,与尚在门外与飞鸿帮帮众对峙的闫c刘c郝c常四位镖头会和,驱退了飞鸿帮帮众,从大门冲入,大家进院后,呐喊着就要拼斗,马桂忠赶紧上前阻止,道:“各位兄弟莫急,有枢辰庄陈庄主在此,我们一切听陈庄主安排。”众人各按刀剑,站在当地,不再做声。 陈博楚听说那人就是上官飞鸿,便走到张浩鹏和吴明轩的身前,向站在正厅阶上的上官飞鸿道:“上官帮主,我侄儿陈瑛本与你夙无恩怨,只因来替他兄长向你们讨还公道,便被你们打成重伤,即便你们飞鸿帮势大,也不可如此欺人吧!” 上官飞鸿穿过众人,走到陈博楚面前,脸上强带笑容道:“陈庄主,久违了,我们其实本无心伤令侄儿,只是情势所逼,出于误会,才与令侄动手,陈庄主也知道,打斗之中,难免有个失手,这都是无心之过,还请陈庄主见谅,下面有什么事都好商量。”说着向陈博楚抱拳一礼。 陈博楚看他惺惺假笑,说的轻巧,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性格沉稳,行事端方,强压怒气,说道:“贵帮人多势众,我侄儿不慎受人所伤,也怨他学艺不精,心浮气躁。但是,现下,上官帮主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上官飞鸿看陈博楚并未强加逼迫,知道事有转圜,冤仇可解,心中一宽,言语更是谦逊,道:“陈庄主胸怀宽广,不愧是当世英雄,既然庄主大驾到此,我今天就给庄主一个交代。”转头吩咐手下道:“去把百胜镖局的沈鹏公子请来。”有两个帮众转身走向后院,上官飞鸿又招手唤来路东山,向他低声耳语几句,路东山也去了后院。 不一时,两个帮众搀扶着一个人从后院走出,那个人头发蓬乱,面目憔悴,走路都已无力,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马桂忠看他出来,接向前去,口中喊道:“沈鹏,你还好吗,马叔叔接你来啦!” 沈鹏听到呼唤,抬头看到是马桂忠,挣脱两个飞鸿帮帮众的手,抱住马桂忠,泪流满面,哭道:“马叔叔,你可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马桂忠轻抚沈鹏后背,说道:“鹏儿莫哭,马叔叔带你回家。” 此时,路东山也从后院走出,带着两个下属,这两个下属手中,各捧一个托盘,一个托盘中放着满盘的银元宝,另一个托盘中放着十个白瓷瓶。 路东山走到陈博楚面前,满脸堆笑,道:“陈庄主,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请陈庄主和各位壮士笑纳。”又手指那个托盘上的白色瓷瓶道:“这是我们帮中密法配制的疗伤神药,五花雪灵散,有起死回生之效,送给陈庄主和镖局英雄,为受伤者医治,保证可药到病除。” 上官飞鸿接道:“还有就是,令侄陈少侠虽然被人带走,现在不知去向何处,但我看带走令侄的那位道长绝不会加害令侄,现下我就向帮中各堂传话,让各地飞鸿帮帮众分头打探陈少侠的下落,如有消息,我们一定会把陈少侠送回枢辰庄,并请天下最好的疗伤圣手为陈少侠医治,如此处置,不知陈庄主意下如何?” 陈博楚看上官飞鸿一番安排,虽非尽如人意,也算面面俱到,已表现出了结恩怨的诚意,他本不是苛责之人,道:“上官帮主安排周到,大体便可如此,但寻找我那侄儿之事,就不必你们代劳了,陈某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自可找寻。” 其实陈博楚是怕如果让飞鸿帮众人寻找陈瑛,如果找到,他们要是再暗中加害,那陈瑛必会遭难,所以不让他们帮忙。陈博楚又转头问马桂忠道:“马镖头觉得怎样?” 马桂忠心想此时多亏有陈博楚出头撑腰,飞鸿帮才肯低头,能如上官飞鸿的方法解决,已是幸运,便道:“一切听凭陈庄主做主。”陈博楚道:“好!”又向上官飞鸿道:“百胜镖局沈总镖头,现在身受重伤,他公子也在你们帮里也受了苦,此事传出,对沈总镖头名誉有损,也对镖局以后走镖多有影响,上官帮主对此事有什么说的吗?” 上官飞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望向路东山,路东山知道帮主的意思是让他作答,于是笑道:“至于此事吗,陈庄主看这样可好,来日我们在济南府最好的酒楼安排宴席,请沈总镖头和各位镖师喝酒,以做赔罪,日后百胜镖局行镖之时,我们飞鸿帮知会各地朋友,凡镖局所到之处,让大家不仅不找镖局的麻烦,还要为镖局保驾护航,陈庄主以为如何?” 陈博楚听他如此说,心想即便他们以后不能兑现这些承诺,但也断不会再找百胜镖局的麻烦。转头对马桂忠说:“马镖头,这些银两和药物,你都带回镖局,为沈总镖头和沈公子医治创伤。”马桂忠道:“药物我们带走,至于银两,我们不要。” 马桂忠素知飞鸿帮所得都是不义之财,他哪里能要。陈博楚看马桂忠不取钱财,也感敬佩,飞鸿帮并不勉强,只把药物交给镖局众人。 陈博楚看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就打算离开,但又想到一事,朗声说道:“上官帮主,我且有言在先,如若我那侄儿终难找到,或是不幸命丧黄泉,我定还要为他报仇!”上官飞鸿听到,虽然恼怒,但又不好说什么,路东山忙道:“不会,不会,陈少侠定还活着。”陈博楚已再无话可说,道了声:“告辞。”便和镖局众人离开了青龙堂。 此时已是深夜,马桂忠邀请陈博楚师徒三人到镖局暂住,陈博楚怕沈总镖头知道陈瑛出事,引动心火,加重伤情,坚持找客栈居住,只让马桂忠等回去代为问好,如若见问,只说是连夜回了枢辰庄。 马桂忠也觉只能如此,再三谢过,并命趟子手带领陈博楚三人去找客栈投宿,并又送去一些日用之物。回到镖局,马桂忠对沈芝年说陈瑛和陈博楚等都平安无事,现已连夜回了枢辰庄,沈芝年重伤之中,也无力多想,后来用了飞鸿帮的五花雪灵散后,果然伤势渐好。 第二天,陈博楚三人回到枢辰庄,见到陈夫人,只说陈瑛受了些伤,已送江南好友妙手还魂封神医处医治,陈夫人追悔莫及,只怨自己当时未曾拦住陈瑛,陈瑶听说哥哥受伤,也是伤心哭泣,要为哥哥报仇。 时间过了一年多,陈博楚遍托各地好友,自己也东奔西走,到处找寻,可还是未找到陈瑛,他却不知,陈瑛已被玄通带到了西域大雪山里。有时午夜梦回,陈博楚总是泪流满面,轻轻呼唤:“瑛儿,你在哪里?” “大岳太和”武当山,坐落在湖广省均县,山势奇雄,峰峦叠翠,是百世玄脉之根源,天下武林之正宗,被誉为“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唐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遣武当节度使姚简至武当祈雨,获甘霖普降,太宗皇帝敕命修建“五龙祠”,兹后历代帝王都视武当为“仙山福地”,至明成祖朱棣更是大力兴建武当,当时有“北修皇宫,南建武当”之说,自此武当山宫观林立,香火鼎盛,威名远播。诞生于这座古岳名山的武当派,历来高手如云,名家辈出,更以无数令人神往的传说著称于世。 时值仲秋八月,正是武当山景色迷人的时节,万壑敷彩,千峰竞秀,林中百鸟争鸣,峰间流云飘动。 这一日辰时过后,秋日的艳阳照耀大地,武当山下的官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骑着骏马,向着这边驰来,这些人有的人相伴,有的十余骑相随,分先后接踵而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群人从衣装形貌上可以看出,都是来自各方的武林人士,尽皆目含光采,英姿雄伟,异于常人。 在距武当山山门大石牌坊不远处,道旁空地上有一座用竹子芦席搭成的大马棚,棚中横置数道马槽,约可容下百余匹马,现下已有三四十匹马栓在棚中,俯首嚼食草料。棚前有五名身穿青布道袍的年轻道士,在迎接各位远客。 站在前面的一人约二十岁上下,眉目清秀,神色凝定,正看到前方有一行四人分乘四马已到近前。马上各人均腰悬宝剑,当先一人骑一匹枣红马,虽一路风尘,仍双目神光熠熠,气宇轩昂。此人正是兖州枢辰庄陈博楚。 陈博楚身后是陈瑶和张浩鹏c吴明轩,陈瑶身穿桃红撒花罗衫,翠色百褶裙,外披玉色纱衣,头绾桃心髻,容貌俊美,眉目间尚带一股英气。张浩鹏穿一身白衣,浓眉阔目,吴明轩穿一身蓝衣,修眉凤眼,两人均是英姿挺秀,容色端严。 迎客的那名道士待四人来到,拱手一揖道:“各位贵客光临敝山,不胜荣幸,小道谨代家师和师叔伯,恭迎大驾。请各位先将坐骑存放此处,我等定会善加看护。”四人下马,将缰绳交于迎上来的四名道士。 陈博楚向讲话的年轻道人抱拳还礼,道:“小师傅不必客气,多有打扰,先行告罪。小师傅有所不知,不才也是师出武当门下,先师是玄静道长。敢问小师傅宝号,尊师是哪位真人?”年轻道人惊喜道:“原来是本门师伯,晚辈道号灵慧,是璧尘道长座下弟子。” 说至此处,灵慧心中一动,问道:“玄明师祖有位高徒,是山东兖州府枢辰庄庄主,圣手拂云陈师伯。”陈博楚颔首微笑道:“不敢当,正是陈博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前辈高真造神鼎 武当派高人辈出,历代掌门都是德艺双馨,现在的掌门人是璧清道长,此一辈武功修为超拔者有三人,璧清为长,下有二师弟璧尘,三师弟璧云,迎客道士灵慧便是璧尘徒弟。掌门璧清上一辈中领袖群伦者有玄明c玄静c玄通三人,璧清和璧尘师从上任掌门玄明,璧云师从玄静。这三人中,玄明c玄静长居武当山紫霄宫,习武修玄,教授弟子,致力于本派的香火传承。唯有玄通不喜定居,长年云游天下,多有扶贫济困c铲奸除恶之举,并且精研医术,常为贫苦百姓施舍医药,祛病除邪,而不求回报,官宦豪富欲访求他,却往往难以寻到,世间皆传说他为“驻世真仙”,但近一年多来,却没有了玄通的消息,武当众人也不知他的行踪,好像此人消失了一般。其实众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大雪山中。四个月前,玄明自知大限将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璧清,并嘱托师弟玄静佐助,以保武当安定兴盛。传位后不久,玄明仙逝,璧清继任掌门。 且说此时,灵慧得知眼前此人便是名振江湖的圣手拂云陈博楚,更是欢喜,忙叫其他四名道士过来,一起向陈博楚躬身施礼,陈博楚手指身后三人,向众道士引见自己的两个徒弟和女儿,当下年青一辈双方又互相见礼。礼毕陈博楚问灵慧道:“我玄静师傅可还安好?” 灵慧答道:“自家师接任掌门后,玄静师祖便镶助家师处置山上各宫观事物,还每日修习武功,神采不减,十分的硬朗。”听得此话,陈博楚心下甚慰,便辞别灵慧众道士,步行向山门走去。 山门处有一座石雕牌坊高高耸立,坊额上镌刻着方正劲健的武当山三个大字,牌坊下又有两名青衣道士分立左右,见四人到来,居左一人抱拳道:“欢迎各位,观鼎大会明日上午在紫霄宫举行,各位贵客今日先自行前去,山中一路上经过的各宫观,都备有清茶斋饭,众位可在各处歇息用斋。”陈博楚抱拳道:“有劳。” 一行四人穿过山门牌坊向前行去,山中道路高低起伏,蜿蜒曲折,时而依山岩高崖而过,时而临沟壑深涧而行。 陈瑶等三个年轻人初次来到武当,看着巍峨的群峰和拢于满山葱翠中红墙碧瓦的宫观殿宇,俱是兴致盎然,吴明轩道:“武当山钟灵毓秀,风物殊胜,果然名不虚传,真可当得天下第一山的名号。”陈瑶道:“那是自然,武当不仅是名扬海内的仙山圣境,也是本朝成祖皇帝钦定的皇家道场,更是我们武当武功之宗源,自非寻常可比。”又向陈博楚道:“爹爹也有很久没有上过武当了吧,为何不早些带我们来?” 陈博楚感慨道:“是啊,为父本早该带你们前来拜见师祖和众位师叔伯,无奈俗务缠身,难以如愿。我也有八年未来了。”不禁满怀歉仄之意,接着道:“本次新任掌门兴办观鼎大会,邀各派高人前来与会,机缘难得,我带你们来,并非意图窥伺法器,而是为让你们增长见闻,结识天下英雄,对你们以后行走江湖定会多有裨益。此外,来山上参加盛会的都是武林人士,这些人难免良莠不齐,秉性各异,其间一旦变生不测,我们还可帮助师门平息事端。只是,你们根基尚浅,阅历不足,凡事需听我安排,不可自作主张,以免身陷险境。” 张浩鹏答道:“是,师傅,我们定会一直随侍在师傅左右,一切遵从师傅之命。弟子还会照看好师妹c师弟的。”陈瑶不服道:“什么师妹,我比你入门早,理应是你师姐才对。”又佯做嗔怒道:“再不可如此无礼。”话毕,不禁自己也笑起来,张浩鹏也笑而不答。 其实三人中张浩鹏较陈瑶年长一岁,两人常为谁居首位而做争论,陈博楚自是无暇顾及他们如此小事,任二人争执,也不理会。 三人平时都在山东兖州枢辰庄中随陈博楚勤学苦练,从未出来游玩,现在各自武功都已不弱,但少年天性,获知陈博楚受邀上武当参加观鼎大会,便以陈瑶为首,齐来苦苦哀求,陈博楚无奈,又觉武当是本家师门,虽然三人武功尚不能与高手匹敌,但在武当,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答应了让他们一同前来。 三人俱是欢天喜地,对观鼎大会充满憧憬,但对江湖险恶虽有所知晓,并未放在心上。 四人边说边走,陈瑶问道:“爹爹,此次观鼎大会,所示神鼎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器,有何特别之处,又是从何而来?” 陈博楚道:“此鼎说来,确是一件神器。那是在五百年前,道家一位先辈祖师龙虎真人,云游天下,遍寻九州,求得上古列国,各朝天子诸侯祭天时所用的青铜彝鼎数十件,据说这些礼器都是汇聚帝王灵运之气c吸纳天地元始之精的神通法器,龙虎祖师寻得这些法器后,又招各处能工巧匠,将其熔炼,重新铸成一尊数万斤的青铜方鼎,大鼎铸成后,当年就放置在武当山的五龙宫之内。” 陈瑶三人听得大鼎来由,均感神奇,唏嘘不已。陈博楚又道:“还有更奇者,当年龙虎祖师在铸鼎之时,将一套神功的修习之法铸刻在鼎上,相传这套神功无比高深,如若炼成鼎上神功,足可以独步天下,傲视群雄!” 吴明轩问道:“这套神功刻在宝鼎之上,岂不是人人都能参悟修习,那后来又有几位前辈炼成此功?”陈博楚道:“大鼎铸成后,据说我派历代祖师都曾研习鼎上功法,修为均达上乘之境,但最后都感到穷毕生之力,虽旷日持久,却仍未能将鼎上神功炼至登峰造极的最上乘境界。” 张浩鹏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是这套神功还另有玄机?”陈博楚道:“即便有何玄机,可前辈祖师中应该不乏明通颖悟者,怎能无人破解。这就是此鼎留下的一个难解之谜。宝鼎铸成后,历经百余年后,蒙古入侵,武当山遭遇战火,此鼎在战乱中也不知所踪。直到五年前,有武当弟子无意中在展旗峰下的一处山谷中找到大鼎,当时掩埋在土石中,鼎足露在土上,玄明掌门带众弟子将大鼎起出移至紫霄宫中,对鼎上武功详加参研。” 陈博楚向女儿徒弟讲述宝鼎来历,三个年轻人如听故事般津津有味,好奇心大动,陈瑶问道:“那这鼎上刻的究竟是一套什么武功,爹爹可知道吗?”陈博楚道:“三年前,你们的师公玄静师傅,奉皇上御旨到京城主持祈福斋醮法会,归来时曾转道咱们家居住了几日,你们可还记得?”陈瑶道:“记得,记得,师公还给我们指点拳法呢!” 陈博楚接着道:“当时我曾向你师公询问鼎上武功,你们师公说道,鼎上所刻功夫,有拳法和剑法,还有内功炼气之法,均是精妙无比。又以拳法和剑法为筑基之功,以内功修习为精进之途,各法融会贯通,终至大成。但修习此功,殊为不易,必具有先天灵根,佐以苦炼,假以时日,方能成就,慧根稍浅之人,炼此功法,也能跻身高手之列,却不能达到至高境界。” 陈瑶急问:“当时师公可曾将此功法传与爹爹?”陈博楚道:“此功是我派至宝,如要传授修习,必获得掌门许可,那时未曾禀报玄明掌门,你师公也不能擅自教我。需待师公回山,求得掌门同意,方能传我功法。此后三年,我一直没有机缘前来武当,此事就此搁置了,今日新掌门璧清师兄盛邀武林各门派前来,参加观鼎大典,你们有幸观摩宝鼎,一定要用心参研,若能悟透天机,炼就神功,也足慰我心了。” 三人听得就要能看到宝鼎神器,还能学到上面的绝顶神功,具是心潮澎湃,一个个喜形于色,激动不已,但三人心中又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张浩鹏首先问了出来:“师傅,这尊宝鼎既然是我派神器,本应善加珍藏,以防邪恶之徒窃取神功,为祸江湖,荼毒武林。如师傅所说,上代掌门玄明师祖不是就十分慎重,从不轻易让神功外传的吗?可是现在,璧清师伯却为何要把宝鼎公之于众,让各门派都能参习神功呢?” 陈博楚道:“是啊!其实我心中也有此问,不知师兄此举是何用意,但师兄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绝非贸然之举,等见到师兄,我可当面问个明白,倘若是受到什么人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就算拼的性命,我也要维护门派尊严。”三人听说,各自心中又有了一些沉重之感,收起笑容,张浩鹏正色道:“我们和师傅共进退。” 陈博楚看到小辈们刚刚还欢欣雀跃,一时又倍感沉重,心有不忍,便笑道:“我们武当高手众多,你们掌门师伯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谅也无人能在此逞凶,应是我多虑了。”三人又面现轻松喜色。 师徒四人一路前行,此去山路虽远,又道多崎岖,但四人都是身怀武功,中气充沛,且此时天高云淡,一路既观赏美景,又讨论宝鼎神功,都毫无疲累之感。 陈博楚又向三人讲述了武当山遭受兵祸之后,门人零落,神鼎遗失,后来张三丰张真人来到武当山,在此结草庐而居,习武修行。其间山上有一位老道士将几页手稿赠与张真人,那几页手稿正是抄写的神鼎上的武功秘诀,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前辈高人所留,而且历经多年,已是残缺不全了。张真人得到手稿后,便开始精研苦练,凭着极高的天分,借残缺的手稿,推导出内家功夫的精妙心法,练成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功,张真人还因观蛇雀相斗,而悟得玄功太极拳,自此,武当派重又焕发生机,发扬光大。 约莫一个时辰后,将近午时,四人走到一处山坡前,半坡之上,碧树丛中,有座翠瓦丹墙的道观,吴明轩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地方?”陈博楚道:“这是复真观,又名太子坡。相传真武大帝在得道之前,是西方净乐国的太子,当年曾在这里修行。” 陈瑶道:“走了这么久了,不如我们到观中休息一下。”陈博楚道:“好吧,咱们到观中参拜真武大帝,也稍做休息,再行上路。”三人正想到观中游览,得到陈博楚许可,都十分高兴,陈瑶笑着催促道:“快走,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太子坡上评诗句 陈博楚四人正要上太子坡的山坡时,忽看到坡上走下六个人来,这六人刚从复真观中走出,笑语连连,轻松自在。为首一人正是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形瘦长,面色稍黄,穿杏黄色衣衫的人,此人便是路东山。二人身后的四个人分别穿着青c白c赤c黑四色衣衫,都是三十左右岁的精壮汉子。穿青衣的是左辛平,穿白衣的是何啸林,穿红衣的是飞鸿帮中朱雀堂堂主妙趣横生武定邦,穿黑衣的是玄武堂堂主金背灵龟林洋。 六人从山坡上的几株松树后转出,看到坡下陈博楚等四人,上官飞鸿和路东山两人都是一怔,面上笑容顿时收敛,显出尴尬之色,此时欲转身避开,无奈两拨人相距不远,已然来不及。 此时,陈博楚等四人站住了脚步,凝立在当地,面上都现出愤怒之色,陈博楚虎目圆睁,瞪视着六人,默不作声。 六人欲避不能,上官飞鸿强做笑容,走向近前,向陈博楚抱拳道:“原来是陈庄主,陈庄主也是刚到此地吗?”陈博楚左手按住腰间剑柄,怒视来人,尚未答话,身后陈瑶已是按捺不住,骂道:“无耻之徒!”吴明轩也骂道:“奸贼!” 上官飞鸿听到骂声,双眉一蹙,目中凶光一闪,随即隐去,并不理会,又向陈博楚道:“陈庄主,你我来此,都是为参加观鼎盛会,至于其他事情,还是待到以后再做商议。”陈博楚道:“上官飞鸿,你我两家之仇,终究要做个了断!” 路东山道:“陈庄主要了断恩怨,我飞鸿帮自当奉陪,这武当山是陈庄主本派师门之地,今日在此正好依仗众多师兄弟,向我们几个人发难!”好个路东山,正是断定陈博楚耿直侠义,决不会仗着身在师门之地,以众欺寡,以势压人。自己一方身在武当,处于不利之境,所以便说出此话,意在逼陈博楚迫于道义,不能在此动手。 陈博楚其实心中十分明了他的意图,但此时观鼎盛会举行在即,确实不能横生枝节,对师门盛会造成干扰,而且在此地即使战胜飞鸿帮众人,报得仇雠,也会被人说成胜之不武。 陈博楚带女儿和徒弟上武当山参加师门所办的观鼎大会,不意在复真观外遇到了飞鸿帮众人,想到陈瑛至今尚未找到,不禁满腔义愤,对他们怒目而视,陈瑶和吴明轩更是出口痛骂。 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等人看此时身处武当山,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只好隐忍。 正在双方对峙,都不知如何收场之时,那边山道上又走来了三个人。 前面一人,身穿殷红色四合如意云纹袍,唇红齿白,修眉凤眼,二十多岁年纪,轻摇折扇,满面堆笑,春风得意,是个富家公子模样。在他身侧有一人,穿鸭黄色忍冬纹袍,三十岁左右,对那位公子俯首帖耳,不住地陪笑拍马。二人身后,是一个身穿鸭青盘螭纹袍的人,身材高大,英武威猛,面目略显凶横之色,左边耳前面颊处还有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圆形伤疤,身后背着一把杉木硬弓,肩头挂着鹿皮箭囊,内装数支雕翎箭。 三人来到陈博楚等人近处,那富家公子模样的人看到有两拨人对面站立,面上神情似乎并不友善,好像还有争斗之意,不禁大感兴趣,此人是个最爱看人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此时看到有戏可瞧,怎能放过,站立当场,笑脸轻松地望着众人,他身边那个穿鸭黄色袍的人说话细声细气,不咸不淡地说道:“哎呦,爷快看,好像要打起来了!” 陈博楚此方两班人听到他们如此轻浮放肆,不禁具是大为恼怒。那两人身后脸上有疤的人,对年轻公子道:“爷,不可多看。”年轻公子道:“不妨,不妨。”依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武林大忌,就是如果两方有恩仇打斗之时,绝不可有人闲看热闹,或是从中挑拨,否则,那争斗的两方就会同时找此人的麻烦,众人不知道此人是不懂规矩,还是有意如此,但大家都是怒火难抑,同时转头怒目而视,但看到他的穿着模样,好像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只有白虎堂堂主何啸林忍不住,上前问道:“小子,你是何人,哪个门派的,师傅是谁?” 何啸林虽出言毫不客气,那名公子却并不在意,继续笑道:“你问我吗?在下名叫朱寿,江湖人称玉面无敌小达摩,我的门派叫做天下无敌派,我的师傅是唯我独尊老掌门。”他摇头晃脑,胡编乱造,说得好不痛快,听者众人都已不怒反笑,甚至猜想此人或许有癫狂之症。但有这么一个人插科打诨,刚才的僵局已有所缓解。众人都看向他,不知他还会说出什么怪诞言语。 那朱寿身旁穿鸭黄色袍的人撇着嘴说道:“说得好,我们帮呀,是天下第一大的帮派,这位朱爷是我们的帮主,啍!你们怕不怕呀?”何啸林听他说得虽大,但柔声细语,毫无气概,自己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又问道:“那你们帮中有多少人马?”朱寿抬手伸出三根手指,笑而不语,何啸林问道:“三万?”朱寿答道:“三人。” 何啸林顿感意外,道:“什么,三”又感对方似乎是在有意调侃,不禁怒气又起,喝道:“我灭了你的破帮!”说着便立右掌向朱寿当胸打去,但他发掌,只是意在教训对方,不想伤他性命,故未用大力,忽有一人转到朱寿身前,出右掌接住了何啸林打来的一掌,双掌相交,二人力量相当,各自退后,何啸林看时,见阻挡自己进攻的,正是和朱寿一起的那个脸上有伤疤的大汉。 这时,从何啸林身后走上一人,此人身穿赤色衣衫,脸庞瘦削,两撇八字胡,一双绿豆眼,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个诙谐爱打趣的人,此人正是飞鸿帮中朱雀堂堂主绰号妙趣横生的武定邦。武定邦过来向何啸林道:“老何,稍安勿躁。”又转头向朱寿满脸堆笑道:“这位什么什么,叫什么来着?”朱寿道:“朱寿。”武定邦道:“哦一一一,这位猪手(朱寿)猪(朱)一一一一一一帮主,好名头,佩服佩服。”他说话一口吴地语音,故意把朱寿说成猪手,又在说朱字的时候把声音故意拉长,明显是在打趣对方,听者众人都差点儿笑出声来,可是朱寿仍然并不生气,只以为这是他的方言口音,抱拳笑道:“好说好说,不必客气,不知阁下叫什么名字?” 武定邦道:“在下无名之辈,不值一提,只是听闻朱帮主说话气势如虹,非同凡响,在下甚是敬佩,为表达对朱帮主的崇敬之情,在下现在赋诗一首,献给帮主,请帮主笑纳。”朱寿一听,心中甚喜,笑道:“好!好!读来听听。” 正在此时,从复真观内又走出一人来,此人头戴儒巾,身穿青袍,面容清秀,一身儒雅,是个书生模样,本要从众人身边走过,但听到武定邦说要作诗,便驻足倾听。 武定邦轻咳一声,背手踱步,故作姿态吟诵道:“是猪不是狗,畜牲遍地走。数我脸皮厚,吹牛不怕丑!”飞鸿帮众人笑不可支。陈博楚也不禁莞尔。 朱寿略做沉思之状,向身边那个穿鸭黄色袍的人问道:“钱宁,他这是在说我们好吗?”那叫钱宁的人虽怒,但仍是扭捏道:“爷,他这是在骂咱们。”又向武定邦道:“哼,小子大胆,放肆。”武定邦也不理会,一步三晃的走回本队。 那个刚过来的书生原本要听武定邦做诗,谁知他说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顺口溜,觉得此人实在有辱斯文,他也不管对方是何等样人,便向武定邦道:“这位先生,诗辞之道,最见学问才气,不经反复推敲斟酌,怎能有佳句妙言,况且做诗,第一要讲求文采辞藻,第二必有境界精神,第三还要合乎平仄韵律,似阁下这般,胡拼乱凑,尽是俗词俚语,如何能称诗文,在下虽才疏学浅,也觉阁下所做不成体统,还有” 他自顾自地在那里长篇大论,说个不停,这边武定邦早已听得心烦肚乱,断喝一声:“住口!”那书生还要往下说,被他这声大喝吓得一怔,呆在当地,武定邦问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大爷。”那书生也并不怕他,说道:“更是胡说,子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阁下怎可出言不逊,这与君子之道,似有不合。子又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 武定邦已听得实在不耐烦,吼道:“你再不住口,我便拔了你的舌头喂狗。”那书生虽已有些害怕,但口中仍不认输,接着又道:“谦谦君子,应该温润如玉,阁下这样粗鲁,实在有负圣人教诲。”武定邦已是忍无可忍,身形一晃,已欺到那书生近前,抬手就要煽他耳光,但是手未打下,已被一人挡住,待看时,见挡他的是和朱寿一起的脸上带疤的人。 原来,朱寿被武定邦做顺口溜奚落,心中已感不快,后听到那个书生出言教训武定邦,武定邦被气得暴跳怒喝,妙趣横生变成了七窍生烟,甚觉快慰,对那书生顿生亲切之感,看武定邦发怒之时,朱寿已经先对那名脸上有疤的大汉低声道:“江彬,保护书生。”江彬听到吩咐,便预先做了准备,看到武定邦要煽书生耳光,他当即拦住。 武定邦被江彬拦挡,未打到书生,转过脸向江彬怒道:“怎么,阁下要多管闲事吗?”江彬向后稍退,道:“这书生年幼,且不会武功,可是阁下武功高强,又何必欺负他呢!” 武定邦不服,怒道:“我愿意欺负谁就欺负谁,凭你也敢管我?”江彬也是秉性刚强之人,看他叫板,也大声道:“今天这事我偏要管一管。”两人怒目相视,眼看就要打斗起来。 此时,从山上方向走过来一个人,身穿黑袍,腰间系黑色丝绦,足蹬黑鞋,最奇特的是他头上戴着一顶帷帽,帽沿处有黑纱垂下,遮住了头颈,看不到他的面目,只看到他身材高瘦,腰背挺拔,走路时脚步轻盈,毫无声息,陈博楚和上官飞鸿等人已知道此人内功修为非同寻常,当下都望向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黄河墙内遇故人 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正向山下方向走,何啸林站在山道的中间,没有听到一点儿脚步声,也并未留意过来一个人,故而没有让道,黑衣人也不绕开,直向前走,肩膀撞在何啸林背上,竟一下把何啸林撞得象陀螺一样转了个圈,向旁边趔趄了几步,方才站住。 这一下,何啸林大怒,吼道:“什么东西,你走路不长眼睛吗?”说着就从背后一掌向黑衣人肩头拍去,那人站着,也不回头,也不躲避,何啸林手掌正拍到他肩膀之上,没有听到一点儿声响,黑衣人纹丝不动,何啸林却象球一样弹了起来,向后飞出去,落入道旁的草丛之中。 众人均是大惊失色,这人内功之强,真是世所罕见。再看那人,也不见他下蹲做势,便腾空跃起,好似从平地上升起来一般,升到道旁草丛之上,还是不见他双腿开合,便在草尖上飘向远方。 众人呆立了良久,方才缓过神来,朱寿双目直视黑衣人去的方向,向钱宁问道:“宁儿,咱们这是见了鬼了吗?”众人看那钱宁比朱寿年龄还要大了一些,朱寿却称他为宁儿,也不知他们这是什么辈份。 钱宁听到问话,抬头看了看,此时已近正午,红日当空,说道:“哎呦我的爷,不怕不怕,哪里会有鬼魅,那只不过是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朱寿收回眼神,惊问道:“世上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此时飞鸿帮众人才想起要去救何啸林,青龙c朱雀c玄武三堂堂主急向何啸林跌落的地方跑去,把他从草丛之中抬了出来,只见他双目紧闭,已然昏迷过去。 三个堂主把何啸林放到地上,左辛平和武定邦从两边扶着并让他坐好,玄武堂堂主金背灵龟林洋盘膝坐在他身后,双掌抵在他背上,为他输送内力,推宫过血,疏通阻滞的经脉,这林洋自小炼就一身铁布衫的横炼硬功,刀枪不入,且在四个堂主中内力最为深厚,不一刻何啸林便苏醒过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左辛平扶他站起,何啸林左右看了看众人,说道:“好家伙!哪是个什么人?如此厉害。” 众人也都不知道,上官飞鸿问陈博楚道:“陈庄主,这是你们武当派的哪位高人吗?”陈博楚看那黑衣人透着一股邪气,断定并非武当派的人,冷然道:“我武当派的人哪会如此藏头露尾,定然不是。” 上官飞鸿也想到,在这武当山上,他派中的人怎会遮住面目,看来不会是武当的人。此时他再也不想多招惹是非,向陈博楚说了声:“告辞。”对手下人道:“我们走。”向武当山山上方向走去,路东山和四位堂主跟随其后,何啸林此时仍感头晕乏力,支撑着走在后面。 陈博楚此刻也不多说什么,心想他日再找飞鸿帮报仇也不为迟,对陈瑶等三人道:“我们到复真观里去。”四人上坡进观。 此地只留下朱寿三人和那个书生,朱寿走到那书生面前,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书生对朱寿躬身做礼道:“小生名叫洛城东,我家离此不太远,就住在德安府应城县,小生是德安府府学生员。”朱寿道:“原来是个小秀才,那你来武当山做什么,难道也是要参加观鼎大会吗?”洛城东道:“非也,小生来此,本是到复真观中参拜真武大帝,祈求乡试能够中举,到武当后才知这里要举办观鼎大会。”朱寿问:“那你现在要去哪里?”洛城东道:“现在已经拜过真武,便要回家去了。”朱寿道:“先莫急着回去,既然来了,何不去那大会之上看个热闹?”洛城东道:“去到大会之上的都是武林人物,我一介书生去那里做甚?”朱寿道:“听说那个要展示的大鼎上面刻有炼武功的秘诀,愚兄想去看看。”说着拉住了洛城东的手,又指着跟他同来的两人,说道:“他们都读书不多,等看那大鼎之时,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还要问你,贤弟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洛城东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左右我回去也无事,那就陪着兄长一起去看看吧。”朱寿喜道:“好,好,贤弟,我们一同走吧,等大会完了,我到你家里去做客,路上开销盘缠,都由我出。”洛城东道:“兄长到寒舍做客,小弟十分的欢迎,不过路上盘缠就不要兄长破费了!”朱寿道:“不破费,不破费,要出,要出。”说着便拉着洛城东的手,向山上方向走去,钱宁和江彬跟在后面。 朱寿现在尚不知道,就是他的手这么一拉,便拉出一个神功绝世c领袖群伦的武林高手,也把洛城东拉入了风云动荡c爱恨交织的江湖之中。朱寿和洛城东两人都不见外,以兄弟相称,一路交谈,甚是投机。 却说陈博楚一行四人走进复真观大门,门内便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夹壁复道,名唤九曲黄河墙,四人正走在两侧红墙的夹道之上,迎面走出七位女尼,当前两名年长者都是身穿灰布僧衣,外罩缁色袈裟,五十岁左右,面目和善,目光清澈。后面跟着五名年轻尼姑,均穿着天蓝色僧袍,崭新洁净,一尘不染。 陈博楚认出前面的两位,一个是峨眉派掌门妙澄师太,另一个是妙澄的师弟妙寂师太,快步走过去,躬身施礼道:“陈博楚见过妙澄师太,妙寂师太。”妙澄见是陈博楚,伸右手虚扶,微笑道:“陈庄主不必多礼。”陈博楚道:“自从上次一见,至今已有数载,两位师太依然清健,神采更胜当年。” 妙澄和妙寂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妙澄面带笑容,道:“陈庄主更是神武,风采依旧,我等都是方外之人,唯图清净,武林中仗义助人,解难济困之事,就偏劳陈庄主这样的正义之士了!”陈博楚俯首道:“师太过讲了,在下实不敢当!当年若不是两位师太相救,在下恐怕难逃一劫。”妙澄道:“因果轮回,早有定数,陈庄主仁义,自有菩萨保佑。”陈博楚道:“哪里哪里!” 原来在数年前,陈博楚一次路过河南伏牛山之时,遇见一伙强盗正在抢劫,那被劫的是一个致仕的官员,要带家眷回乡养老,谁知途中遇到劫匪,一家人凄惨呼号,更有两位小姐要被强盗托走,陈博楚一见,义愤填膺,怒火冲天,拔出宝剑,冲下救人。 可是强盗数量众多,而且邪恶诡诈,在恶斗中用暗器伤了陈博楚,那暗器上喂有毒药,陈博楚渐感无力,这时正好妙澄c妙寂两位师太带领数名弟子经过,出手相助,掌毙贼首,驱散了群寇,并为陈博楚解毒疗伤,陈博楚对妙澄和妙寂感激不尽。 此时相遇,陈博楚自是持礼恭敬。当下陈博楚又叫过来女儿和弟子,让他们行礼,三人听陈博楚说过以上之事,此时都是满怀敬意,急忙过来,一起跪倒在地,同时朗声说道:“晚辈叩见妙澄师太c妙寂师太。”妙澄和妙寂双手合十,俯身还礼。礼毕之后,妙澄道:“老尼虽身在山寺,不敢罔顾佛法,但这次收到贵掌门璧清道长的邀请,参礼观鼎法会,又怎能自持清高,拒人千里呢。”陈博楚道:“能得两位师太和峨眉众位师傅惠顾,武当不胜荣幸!” 妙寂师太转头向后面的一个女尼说道:“明贞,你上前来,与你的恩公见礼。”队中走出一人,面容清秀,双目灿若星辰,走到陈博楚面前,有些紧张腼腆,不敢抬头,双手合十,深深一躬,说道:“贫尼明贞拜见恩公,多谢恩公当年搭救之恩。” 陈博楚看此女尼,一时竟认不出,向妙寂问道:“师太,这位师傅是?”妙寂道:“她就是陈庄主当年在河南伏牛山救下的一位小姐,现在法名唤作明贞。” 前边提到,陈博楚在河南伏牛山行侠救人,曾从贼人手中救出两位小姐,这两位小姐是姐妹二人,明贞便是姐姐,本名冯妍。 原来当年她们在遇上劫匪,遭受危难之时,陈博楚出现,侠骨英风,正气凛然,持长剑斩杀了要拉走她们两人的贼匪,这位大小姐对陈博楚便已产生了倾慕之情,后陈博楚中毒受伤,妙澄师太为他解毒疗伤,期间冯妍一直照顾陈博楚,更增加了她对陈博楚的爱意,后陈博楚伤愈离去,冯妍也回到家乡。 回家后,冯妍时时思念着陈博楚,就劝说父亲到山东枢辰庄去答谢恩人,她父亲便带同她一起去到山东兖州府,至枢辰庄见到陈博楚。 陈博楚热情招待他们,却对冯妍父亲送的金银坚决不收,冯妍对他更是敬慕,但看到陈博楚夫人面慈心善,待自己便如亲人,他们女儿也是聪明可爱,便觉自己只是个外人,离陈博楚有千里之遥,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回家后不久,便辞别父母到了峨眉山出家为尼,拜在妙澄门下为徒,今日随师傅来到武当山,不想在这复真观中见到了他思念的人,一时羞怯,不敢上前,听到师叔妙寂呼唤,她才低头走向陈博楚。 此时已过数年,且冯妍变成了明贞,换上了僧衣,陈博楚已经认不出她了,听妙寂一说,陈博楚才辨出,急忙道:“明贞师傅不必多礼,峨眉武当同气连理,我们现在已是同门,万不要客气。” 明贞抬起头来,看了陈博楚一眼,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幽怨之色,又急忙低下头去,陈博楚见明贞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非比寻常,却又不知为何会如此,正当他疑惑之时,明贞走回自己队伍中,陈博楚便不再多想。 妙澄c妙寂合十道:“阿弥陀佛,陈庄主请便,我等这就继续前行了。”陈博楚和陈瑶等退在路旁,道了声:“请,两位师太和众位师傅慢行。”明贞路过陈瑶身边时,对陈瑶小声说道:“现下此观之中,人多杂乱,妹妹一定要小心呢!” 陈瑶也知道,到武当山来的都是江湖人士,善恶难辨,无论何时都当小心行事。此时得明贞关心提醒,又知她与陈博楚之间的渊源,陈瑶心里对她也倍感亲切,拉住明贞的手笑道:“我记住了。师姐,你也要多加珍重!”明贞嗯了一声,不由又向陈博楚望了一眼,眼波流转,情意绵绵,马上自觉失态,便低下头转身离去。 陈瑶也是心思细密,看她神态,已猜出她对陈博楚的思慕情意,见她走远,又在背后大声道:“师姐,我们随后就到,稍时便会再见面。”明贞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显出绯红之色,低头快步走去。陈瑶又笑着看了陈博楚一眼,陈博楚却茫然不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复真观中闻往事 陈博楚一行人走入复真观中,沿九曲黄河墙继续前行,此时大家已闻到四处弥漫的花香之气,沁人心脾,闻之令人心胸爽快,三个年轻人都深吸了一下香气,互相对视,面带笑容,陈瑶问道:“爹爹,这是哪里来的花香啊?香气如此浓郁。”陈博楚道:“这观中有处皇经堂,堂前有株百年桂树,现在正是桂花盛开之时,这香气就是那株桂花树的花香。这也是复真观有名的一处风景,唤作十里桂花香。”陈瑶道:“我们快去看看那些桂花。” 四人从第二道山门走入,穿过龙虎殿,来到大殿前宽阔的院落,院中摆着几张八仙桌,有四张桌旁坐着人,左手两张桌坐着八个人,都是穿着短打衣靠,其中几人还外披鹤氅,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凶横丑陋,各人目光不善,面带邪气。右手边近处一桌上,坐着两个少年侠客,两人背上背着宝剑,丰神俊朗,端坐桌旁,目不斜视。里面还有一桌,坐着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两个岁数较大,陈博楚已认出一个是青城派的掌门褚江平,另一个是他的师弟闫瑾山,还有年青的一男一女,陈博楚并不认识。其实这两人是褚江平的两个徒弟,男子叫池俞恒,女子叫姚绿波。 陈博楚艺成多年,行走江湖,与很多人打过交道,各派掌门和成名人物,他基本都认识,只是近年来,有些正在学艺或者刚有所成的年青一辈,因为见面甚少,故大多并不熟悉。 陈博楚与青城派并无深交,也无恩怨,只是彼此认识,两方相遇,也就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谈。 当陈瑶走进来的时候,左边那两桌旁有几人不住地盯着她看,一脸的奸笑,看着就不怀好意,陈瑶已觉察到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便把脸转向别处,不看他们,陈博楚并未注意,而张浩鹏和吴明轩也有所察觉,两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也看向院内殿宇。 此时几名青衣道士从后面走出,为在院中休息的众人添加茶水,为首的是璧清座下的一名弟子,名叫灵玑。 灵玑认识陈博楚,见他到来,迎上前躬身施礼,道:“晚辈灵玑见过陈师叔。”陈博楚虽曾在武当山学艺多年,艺成后又多次来过,但年青一辈当时年龄尚幼,此时长大,面目有所改变,是以不能认出,但也倍感亲切。看那年青道士向自己施礼,马上用手相扶,问到:“你是哪位师兄弟子?”灵玑道:“晚辈座师是璧清师傅。”说完便请陈博楚几人到内院奉茶,但陈博楚定要先到大殿中,参拜真武神,灵玑便陪陈博楚四人进入大殿,大殿中央一尊巨大的木雕彩塑真武神像端坐在神台之上,面目平静,妙慈庄严,令人顿生恭敬之心,真武大帝是武当山主神,武当各宫观都供奉真武神。 陈博楚率领女儿和弟子,向真武大帝焚香顶礼c虔诚叩拜,礼毕和灵玑走出大殿,从角门进入内院,刚进内院,陈瑶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株桂花树在何处?”灵玑答道:“那株桂花树就在后面皇经堂前。”说罢在前引路,带着四人过藏经阁,拾阶而上,来到皇经堂前。 陈瑶看到迎面一株金桂树挺拔矗立,满树金黄色的桂花竞相绽放,清丽绝尘,美不胜收,令人赏心悦目,而且芬芳馥郁,浓香四溢。陈瑶等三个年青人欣喜非常,站在树下观赏评说。陈博楚立于他们身后,看他们如此开心,自是高兴。 此时,灵玑站在陈博楚身旁,叫了声:“师叔。”陈博楚转头看时,只见灵玑面色凝重,似有心事,问道:“是有什么事吗?”灵玑放低声音道:“现下有一事需禀明师叔,但请师叔不要过于担心。”陈博楚心中一紧,问道:“是什么事,要紧吗?”灵玑答道:“是我玄静师公受人所伤,正在太和宫中调养。” 陈博楚这一惊当真不小,急问道:“什么,我师傅受伤了?伤的重吗?”灵玑道:“师叔莫急,玄静师公虽然受伤,但尚无性命之虞。”陈博楚又问道:“我师傅神功仙体,世间少有所敌,什么人能够伤他?”灵玑答道:“说来惭愧,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伤师公的到底是什么人。”陈博楚更是吃惊,这武当山众多绝世高手,竟然不能知道在此逞凶的是何等样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请与我细说分明。” 灵玑当下述说了事情原委,原来此事还是因那重现世间的青铜神鼎而起,自那神鼎出现之后,武当弟子虽极力保守秘密,但还是让江湖人士得到了讯息,此后,便不断有人偷偷潜入武当,试图偷窥窃取鼎上神功,可是武当武功冠绝当世,紫霄宫戒备森严,偷入者均被打退,但是这些人三番四次c你来我往,叫武当众人好不烦恼。 一个月前,一个月明之夜,众多武当弟子正守卫在安放大鼎的左跨院内,当日由掌门璧清的三师弟璧云负责值守,璧云在房中静坐练功。天刚子时,一个黑色身影从空中飘落院中,此人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帷帽,黑纱遮住了颜面,此人不知从何方进来,悄无声息,当他落到院中地上时,众人方才看到他。 值守弟子中为首者是璧云的徒弟灵羽和灵方,二人看到黑衣人,同时喝道:“什么人,来此何事?”黑衣人不答,便向东侧那间放置神鼎的道房走去,灵羽喝道:“众人挡住他。” 院中十二位年青道士拔出宝剑,把黑衣人围住,黑衣人毫不理会,继续向前走,十二名弟子挺剑刺刺向此人,想把他逼停,其中有一柄剑的剑尖已抵至黑衣人右侧颈项,黑衣人抬右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来剑,把此剑剑身向前一拨,挡住了前方刺来的三柄剑,双指微抖,一股巨大的内力通过他夹住的那柄剑传了过去,被这柄剑架住的三把剑瞬间被震的从那三名弟子手中脱出,四外飞了出去,三人也被震的向后直退,被夹住剑身的弟子也感道右手虎口被震的十分疼痛,不由得撒手放剑。此时,黑衣人左右身后各方都已有剑刺到,黑衣人轻松地向左转身,仍然是右手两指捏剑,荡开左侧刺来的三剑,又用剑身压住了从后方和右方同时刺到的五剑,黑衣人右手两指张开,放开那把剑,然后用手指在那柄剑的剑身中间轻轻一弹,被此剑压在下面的五柄剑均是剑身巨震,五名弟子被震的撒剑后退,原来被他用剑荡开的那三剑又已刺到,黑衣人左手依然放在背后,右手张开,挥手同时抓住了三柄剑,接着右手一抖,三剑震动,三名弟子撒剑倒退,黑衣人把剑抛落。 十二名弟子手中虽已无剑,但都不后退,徒手扑来,黑衣人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并不转动身体,但他全身各处都能发出内力,手臂轻挥,肩膀微抖,各名弟子拳掌抵上他身体之时,都被反击出去,后退倒地。 那人身形一晃,已到了放置大鼎的道房门前,门上有一把大铜锁锁着,黑衣人双掌前推,房门被他推得从门框上脱落,“咣当”一声倒在地上,门口洞开。 此时,璧云道长听到了响声,从房中仗剑而出,一看有个黑衣人就要破门而入,大喝一声:“站住!”挺剑刺向那人后心,黑衣人跨步向前,璧云刺空,黑衣人已进入房内,房内黑暗,碧云不敢贸然进入,守在门口,等他出来。 此时,璧云和陈博楚两人共同的授业师傅,上一辈中,唯一一个尚在武当山上的领袖人物,玄静道长正好赶到,看到院中局势,问到:“怎么回事?”璧云道:“有一个黑衣人闯入,现在还在房内。”玄静心中怒气升起,急道:“我武当丹鼎神器,岂能容鼠辈亵渎。”仗着武功精湛,飞身便跃入房中,璧云叫道:“师傅小心。”想要跟进去,但怕里面地方促狭,又十分黑暗,怕到时候难以辨清敌我,与师傅多有妨碍,故未立即进入,回头看时,见众位小辈仍立在当地,吩咐道:“快掌火把,灵羽,去请你掌门师伯。”众道士马上各自行动。 玄静一进入房内,立即觉得迎面一股劲风扑到,凌厉无比,急忙向旁闪避,后背靠在了房中当地放置的大鼎之上,又感到掌风击来,脚下用力,向旁急跃,他避开了这一掌,但那掌正打在大鼎之上,“咚”的一声巨响,数万斤的大鼎被那人一掌打的向后平挪了数尺。 玄静听到响声,心中一惊,已知此人是一个当世罕见的高手,那人又攻过来,玄静凝神应战,数招一过,玄静便觉不是对手,那人内力洪大绵密,自己只有招架之功,当下就想把他引到门外,与众弟子合力斗他,当下一掌击出,转身向门外急跃,可是终究慢了,被那人一掌打在后背之上,玄静被击的向前直飞出去,身未落地,口中鲜血已经喷出。 这时正好掌门璧清进到院里,见到玄静师叔被打飞过来,伸手去接,谁知玄静被打的向前冲力甚大,璧清急用化力,抱住玄静转动身体,把他身上携带的冲力化去,将他放下,玄静站立不住,璧清仍然扶住,唤道:“师叔,你还好吗?” 玄静已全身无力,说不出话来,璧清让小道士搀扶住玄通,从怀中掏出一瓶,瓶中所乘,是武当疗伤至宝:八宝紫金丹,璧清倒出两粒,塞进玄通口中,让他吞下,命道士将他扶入其他房中。 此时,那黑衣人从房中走出,他也不匆忙,好像来此散步一般,走向院子一边,想要飞身离去,璧清和璧云如何能够答应,璧清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逞凶?”那人冷笑一声,仍不作答。 璧清和璧云再不说话,同时攻向那人,璧清用掌,璧云用剑,两人双战那人。黑衣人身形如妖如魅,飘忽迅疾,双掌更是内力惊人,尽管璧清和璧云是两大绝世高手,也斗不过他,打了三四十招后,那人一晃,跳出圈外,向上一跃,如鹞子升空,快速飞上房顶,跃出院外。 璧清和璧云知道很难追上他,即便追上也难擒住,故此并不追赶,急到房内去看玄静,玄静内伤甚重,被那人一掌震断了数道筋脉,好在武当山医术高超,璧清和璧云为他精心医治,保住了性命,但还需长期调养,为了清净,又把玄静送到天柱峰上的太和宫内静养,并吩咐当时在场的人要严格保守秘密,不要把玄静受伤的事情告诉别人,以防一些奸邪之辈造谣生事。 发生此事时,璧清的二师弟璧尘正带着徒弟灵慧出外有事,他们回来,璧清把事情告诉了璧尘,璧尘十分痛悔,说道自己如果在山上,当时或许师叔就不会受伤。但灵慧对此事却不得而知,故而,当时灵慧在山门前迎接陈博楚时,陈博楚问他玄静师傅的近况,他只说十分安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逍遥谷里斗仇敌 陈博楚听灵玑说完师傅玄静受伤一事,已想起刚在复真观外遇到的那个神秘黑衣人,应该和击伤自己师傅的就是同一人,说道:“你说的这个黑衣人,我也见过。”灵玑惊道:“师叔也曾见过他?在哪里?”陈博楚道:“就在复真观外,刚才见过,和你所说的那个人十分相似。”灵玑道:“看来此人还在武当山。” 陈博楚道:“我现在就上太和宫看望恩师。”灵玑道:“师叔莫急,现在已到中午,师叔先在此处用过斋饭再去吧。”陈博楚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说道:“不必用饭,我先去了。” 陈瑶三人此时看到陈博楚面现焦急之色,都走过来相问,陈博楚说:“没有什么事,你们在此处用饭,璧清掌门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你们稍后跟来,路上自己小心。”又向灵玑道:“烦劳师侄照顾他们。”灵玑道:“师叔放心。”陈博楚转身快步离去,此地灵玑把三人让到一处斋房用饭,暂且不提。 且说陈博楚路过复真观大殿前的院落时,院中又多了两桌人,都正在吃饭,陈博楚不想耽搁,走出复真观,沿着栈道继续前行,走向逍遥谷,他心中急切,加快脚步,不多时,便过了剑河上的天津桥,来到逍遥谷中。 刚一过桥,便听到有刀剑碰撞之声,定睛观看,只见前方龙泉湖畔有人相斗,一些人在旁边不远处观看。 陈博楚疾步上前,来到近处,看到原来是峨眉派的那五名年青弟子各持宝剑,呼喝之声清脆,在围攻当中的两名中年汉子。这两人一穿枣红色衣衫,一穿棕红色衣衫,均长得膀扩腰圆,十分豪壮,两人各持一刀,与峨眉五人斗在一处。而两位师太并未动手,只站在一旁,双手合十,观看战况。 陈博楚虽有急事,但遇到峨眉派众人有事,怎能不管不问,便走到妙寂师太身旁,问到:“师太,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是什么人?需要在下做什么吗?”妙寂师太见是陈博楚,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与我派五名弟子相斗的是蜀中泸州黑虎门的尚氏兄弟二人。” 陈博楚虽未见过尚氏兄弟,但也听说过他们,知道二人中老大叫飞天虎尚云腾,二弟叫振山虎尚云飞,这二人一手黑虎拳和一口五虎泼风刀甚是厉害,黑虎门也是威名远播,却不知何事与峨眉派争斗。 只听妙寂师太继续说道:“两个月前,他兄弟二人竟然到峨眉山来,索要我派内功心法鹤翔功的秘籍,鹤翔功是我派至宝,不可外传,怎能给他,遭到拒绝后,他们愤然离去,谁知几日后的一个晚上他们又偷潜入我万年寺中要盗取秘籍,正被我派中弟子明俭和明法发现,与他们二人相斗,但我派两名弟子修为尚浅,不是他们对手,激战中明俭为明法挡了一刀,救了明法,而他自己却深受重伤,当时老尼带几名弟子赶到,两个贼人见势逃跑。后来我等虽竭力为明俭疗治,但终因伤势严重,还是魂归净土了。今日不期在此相遇,弟子明法对他们痛恨已极,便拔剑与他们相斗,其他弟子也上前帮助。这是峨眉派一家仇敌,我们可自行处理,不劳陈庄主出手。” 陈博楚听妙寂如此说,自己也不好出手相助,但也不能就走,便站在当地观看。 此时参战的峨眉五人,除前面提到的明贞c明法二人外,还有明缘c明闻c明慈三个人。这五人围住尚氏兄弟,脚步游走,身形腾挪,如蝴蝶穿花般来往,甚是好看,五把剑上指下点c左刺右削,配合的恰到好处c风雨不透,尚氏兄弟虽勇,但被困住,挥刀挡拒,一时也不能突出。 陈博楚看峨眉五人进退拒敌,好似符合一定的章法,又问道:“师太,五位小师傅所用的是何阵法?”妙寂道:“她们用的是妙澄掌门所创的五行剑阵,自这两贼在我峨眉行凶后,掌门便按照五行生克之理,配合峨眉剑法,创出了这套五行剑阵,对敌之时,五人互相配合,互救互助,临阵不乱,可与高手匹敌,两月来,掌门督导她们勤加操练,已有小成,今日是她们第一次使用此阵,看来还并不纯熟,有待提升啊!” 陈博楚再看那五人之时,果然还有些生涩,不能尽展五行剑阵之威力,但想她们刚经两个月的操练,便能如此运用,已属不易,若再假以时日,将更能把剑阵发挥的威力无穷。正想之间,就听到掌门妙澄师太喊道:“五人住手,不要再打。” 听到掌门妙澄师太吩咐她们停手,五人不敢不遵,明法是领阵之人,在对阵时,其他四人按照她的走向而变换方位,此时她虽极不愿放过仇人,但也不能再斗,于是喊了一声:“撤。”五人同时停剑退后。 明法并不甘心,想问为何不让再攻,刚说了声:“师傅”妙澄便打断她道:“不必再说了,在这武当山上,我等不能只顾报自家仇怨,而亵渎了宝山,给主人多添麻烦。” 峨眉众人在此与尚氏兄弟遭遇,其实妙澄师太本不愿多生枝节,和他们相斗,以免影响武当主人之体面。但明法却无暇顾及其他,上前就要报仇,这五名弟子同心一体,妙澄尚未来得及阻拦,其他人也已紧跟相助,一伸手间便自然地运用上了刚练习的五行剑阵,妙澄一看,心中想到对阵双方是真正的仇敌,此时相斗,必是尽展所能,毫无保留,这正是一个让众弟子实战演练的好时机,而自己也正好借此机会参研一下所创的这套阵法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果然经过一番搏斗,妙澄发现几处变化衔接之时尚有缺憾,需要弥补,此时她已心中有数,便命五人停手。 掌门有命,五人只好退后,尚氏兄弟领教了她们剑阵的厉害,自知不是峨眉众人的对手,也不敢再斗。妙澄向尚氏兄弟道:“今日就此作罢,往昔仇怨,等到来日一定和你们讲说分明。”尚氏兄弟无话可答,转身便走。 此时从天津桥的对面,龙泉观中走出一拨人,过了天津桥,向陈博楚和峨眉众人走来,陈博楚看时,来者中有六位僧人,走在前面的两人颌下银髯飘洒,身穿褐色僧袍,外披大红袈裟,正是少林寺的主持正道大师和师弟正解大师,后跟四名穿灰布僧袍的少林弟子,都手持齐眉棍。 与少林众人相偕而来的是华山派的门人,掌门冲霄剑陆翰章穿着松柏绿菱格纹的袍衫,外罩玄青色的鹤氅,气宇轩昂,与正道大师并肩而行,他身后是师弟岳天舒,穿茶色衣服,还有两个青年华山弟子,都穿着玉色袍衫,外罩白色纱衣,潇洒俊逸,玉树临风。 这拨人走到近前,峨眉c少林c华山各派掌门和各派年长门人本互相认识,当下众人互相见礼招呼,陈博楚也向少林c华山两派掌门人行礼问安,礼毕之后,陈博楚向众人再行一礼,说道:“在下告罪,山上有些事情,在下需先行赶去,各位掌门请恕失陪之罪。”少林掌门正道大师道:“陈庄主不必客气,请便。” 陈博楚辞别三派掌门人,再次赶路,此时逍遥谷中清溪潺潺,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美景如画,陈博楚也无心观景,快步前行,不多时后他从四人身旁走过,那四人正是朱寿一行三人和书生洛城东。 朱寿看了一眼陈博楚的背影,说道:“此人在前面曾见过,看着很正派,不知他是何人?”那个大汉江彬认得陈博楚,答道:“此人是山东兖州府枢辰庄庄主,名叫陈博楚,武当派门人,在江湖中算得是个英雄人物。”朱寿道:“若有机缘,可以交个朋友。” 此时这四人正在观看道旁树上的几只猕猴攀爬跳跃,互相打手势,梳理背毛,四人看得有趣,不住的指点发笑。此时一个猕猴从道旁跃出,双掌托着一枚野山枣献到朱寿面前,朱寿心中喜悦,大笑着接过野枣,那猴儿也不走,蹲在当地不住地作揖,朱寿道:“真是个有灵性的小猴儿。”向钱宁道:“宁儿,有赏。” 他说的轻松,却让钱宁十分为难,这么个小猴儿,赏它什么好呢?钱财它又不会用,忽然灵机一动,上前一步,对着那猕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至尊无敌大掌门封你为镇山大猴王,统领此山群猴。”那猕猴俯首作揖,又灵活地翻了几个筋斗,口中吱吱叫着,好似十分喜悦,然后跳到树上,攀枝附藤而去,四人又不禁大笑起来。看了一阵,四人又继续行路。 却说陈博楚路上急行,不久后到了紫霄宫,他先在正冠台前掸落尘土,整理衣冠,然后来至紫霄宫门前。 此时宫门口,道士们进进出出,正准备明天观鼎大会需用的器物,陈博楚走过金水桥,进门穿过龙虎堂,登阶而上,通过十方堂,到达紫霄大殿前的主院,大院中有许多道士在清扫院落,放置桌椅,十分忙碌。 陈博楚拦住一个青年道人,说道:“我是玄静道长的弟子陈博楚,掌门师兄现在哪里?”那道人一听,赶忙拱手行礼道:“陈师叔安好,掌门正在院旁的方丈之中,我去禀报。”然后便走进大院左侧的方丈室中,稍时出来,向陈博楚道:“掌门有请陈师叔。”陈博楚道了声:“有劳。”便走入方丈室。 掌门璧清看到陈博楚进来,当即离坐向前相迎,陈博楚跪下行礼道:“陈博楚拜见掌门师兄。”璧清用手搀扶,道:“陈师弟不要多礼,快请起。” 此时,璧尘从外面走进来,一看陈博楚在此,甚为喜悦,说道:“陈师弟也到了,好,好,陈师弟已经很久没有来了,这次一定要多住几日。”陈博楚道:“又要叨扰了。”璧尘道:“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又向璧清道:“师兄,紫霄宫中两侧跨院的道房都已打扫干净,可做客房之用,来山上的女客安排在南岩宫内居住,只是被褥还不够,我去其他宫观中暂借一些来吧。”璧清道:“好,师弟辛苦了。”陈博楚道:“师兄要我帮忙吗?”璧尘道:“不用,师弟先在此歇息,有事我自会叫你。”说完转身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武当山上魔影现 璧清让陈博楚落座,陈博楚问璧清道:“师兄,听说我恩师受人所伤,现在怎样了?”璧清道:“师弟都已经知道了,玄静师叔所受之伤,经过医治,已无生命之忧,但师叔经脉受损,功力大减,身体十分虚弱,尚需时日调养,才能慢慢恢复,为保清净,我已将师叔送入太和宫中居住。”陈博楚道:“有劳掌门师兄了,我想现在就去探望师傅,师兄看可方便吗?”璧清道:“可以。”略一思索,又道:“现下宫中筹备事务有你璧尘c璧云两位师兄打理,我便陪你一起前去,以免那里守宫弟子拦阻与你。”陈博楚道:“如此甚好,多谢师兄。” 两人一同出了紫霄宫,向武当山最高峰天柱峰方向行去,一路边走边聊,陈博楚问道:“师兄,宝鼎是我派神器,上面又刻有神功密法,玄明师伯曾藏而不露,师兄为何要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可得而观之呢?”璧清一笑道:“此事吗,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怕麻烦。” 陈博楚疑惑不解,璧清继续说道:“自宝鼎重现以来,江湖人闻风而至,均欲一窥宝鼎真容,得到鼎上神功密法。”说到此处,璧清面现无奈之色,苦笑道:“哎呀呀,本来清净的紫霄宫顿时变得热闹非常,三两日便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偷偷潜入,东窜西跳,南翻北找,实在让人苦恼,这些人都被宫中弟子拒之门外,无功而返,但是他们虽知此地戒备森严,仍不甘心,还是来往不绝。再者,这鼎上神功确实高深莫测,但要炼成绝非易事,需有浩然正气,先天慧根,刻苦磨砺,再加上特殊机缘方能成就,世间之人只知鼎上有无上神功,却不知并非任何人都可炼成,我举行此次观鼎大会,就是第一让武林各人都来此光明正大地观看宝鼎,不要再偷偷摸摸地前来,第二就是想让大家明白此功虽神,却非常人可炼,还有就是,大家同属武林一脉,我派有此神功,可与天下共享,让大家都可参研借鉴,以收武当与各派协同并进,互助提高之功。” 陈博楚感叹道:“师兄真是胸怀博大,境界高远,非我等凡人可及!本来在来的路上我还猜测是不是我武当受到何人所迫,不得已才招集这次大会,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原来是师兄出于至公无私之心,让武林同享先辈恩惠。”璧清道:“我们武当谁走能胁迫。不过前番伤了玄静师叔的那人,确实武功非凡,还在我等之上,但尚无人见过此人的真面目,不知他倒底是谁,到武当来又所为何事。”陈博楚道:“此人来武当不也是为了鼎上神功吗?”璧清道:“虽然此人那天到来,确是曾找寻宝鼎,但我总觉他不是为鼎上功法而来,首先他的武功已经是登峰造极,天下难寻敌手,再者那次他来时,正值夜晚,房中黑暗,他也无照明之物,怎能看到鼎上图文,况且他只来过一次,后来却没有出现过,故此,他好像不是为宝鼎而来。”陈博楚道:“也许是我武当弟子时刻守卫大鼎,他总无机会下手而已。”璧清道:“其实以此人的身手,他要看宝鼎,我们很难阻挡。”陈博楚道:“那他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又因何要伤我师傅?”璧清道:“这些都尚不知晓,要说是师叔的仇人,凭他如此高的武功,若只是为了报仇,也不该不说一句话,也不以真面目示人,本来我举行这次大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机想把此人引出,但是就现在看来,他是不会公然出现的。” 此时,两人已到乌鸦岭,陈博楚现下对掌门师兄为何要召开观鼎大会已然了解,但还有一个疑问,又问道:“师兄说鼎上神功十分难炼,除具备本身之长外,还要有特殊机缘,这特殊机缘指的是什么呢?”璧清道:“这是一个机密之事,陈师弟不是外人,我便说与你听,但不可告诉他人。”陈博楚见璧清十分严肃,心中知道事关重大,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璧清继续道:“我师傅在临仙逝之前,曾告知我一件事情,说要想把宝鼎上神功练到最高境界,此人需是至阳元婴。” 陈博楚从未听过至阳元婴,不禁惊愕,问道:“何谓至阳元婴?”璧清道:“至阳元婴具有至阳之体,天赋异禀,资质绝佳,经脉异于常人,可炼神功,但我问师傅这至阳元婴在哪里,多大年龄,要怎样辨认,师傅也不知,只说天地造化神奇,待到一定时机,至阳元婴定会出现。”陈博楚道:“却不知这至阳元婴何时会出现。” 陈博楚此时方知,宝鼎问世以来,已历五百年,十数代传人,但罕闻有几人炼成鼎上神功,原来需是至阳元婴,才能达到最高境界。 两人一路向上,过了乌鸦岭,将到榔梅祠前,陈博楚未吃午饭,腹中已感饥饿,但也不提吃饭之事,只听璧清继续说道:“这次观鼎大会,天下英雄十有都已到来,皆是俊杰出众的人物,也许至阳元婴会在其中,我们到时留心观察便是。” 正说之时,两人突然一同站住,他们看到道旁石壁上映着一丛大树的影子,而在其中一棵树的树影顶端,赫然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叠在其上,两人看影辨位,断定那人就站在他们左后方一棵树的树顶。 两人都是久历战阵,沉着冷静,谁也没有抬头张望,但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璧清大声道:“陈师弟,我们还是快些上去吧。”陈博楚道:“好的,我们快走。”两人说完,突然之间,璧清向左转身,右脚蹬树借力,陈博楚向右转身,左脚踏岩石借力,两人身体均是一飞冲天,璧清拂尘甩出,从那人左侧攻到,陈博楚长剑直刺,从那人右侧攻击,两人分从左右同时夹击,以极快的速度攻向那人,可当两人将到未到之时,那人很从容地向后一转,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身体飘了出去,两人击空,各自站在一棵树的顶端。 此时,璧清两人已看清,那人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帽,正是他们都曾见过的那个黑衣人,那人继续向前飘去,璧清道:“莫让他走了。”展开轻功,在树丛之上飞身急追,陈博楚也紧随其后,脚踏树顶枝叶,奋力追赶,在碧树和青天之间,三个身影就如三只苍鹰一般侧翼飞翔。 黑衣人飘出一段,抬手从一枝树枝上掐下十几枚树叶,反手向后掷出,那十几枚树叶向着璧清和陈博楚两人射来,树叶虽软,但经那人一掷,便如钢镖箭矢一般,带着劲风,极速飞至,璧清拂尘急挥,陈博楚长剑翻舞,各自护住身体,把射来的树叶击落,那树叶打在陈博楚剑上,铛铛作响,可见力道之大,非同一般。 两人挡落树叶,那人已经去远,陈博楚还待再追,璧清道:“不必再追了。” 两人站在树顶上看那人远去,此时他们身后又有一人在树丛之上手执拂尘,快速驰来,两人一看,原来是南岩宫的女道长李素仪,当时她正在榔梅祠内,忽然看到墙外璧清和陈博楚跃向树上,去追一个黑衣人,就知有事,李素仪当即跃起,在墙上一点,飞身上树,从后面追过来,但等她到时,黑衣人已经逃走。 陈博楚见是李素仪,躬身施礼道:“拜见李师兄。”李素仪一身洁净的青布道袍,双目神光熠熠,说道:“是陈师弟到了,你们刚才追的是什么人?”她说话时语声清越,铿锵有力,中气充沛。璧清道:“此人尚不知是谁。”李素仪道:“看那人身手,绝非等闲之辈,他在武当山上到底要做什么?”璧清道:“此事说来话长,李师弟,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三人说罢,跃到地上。 璧清说道:“李师弟,我带陈师弟到太和宫中,先告辞了。”李素仪右手单掌立在胸前,躬身一礼,道:“师兄请便,你们要多加小心呢!” 璧清和陈博楚辞别李素仪,不多时到了太和宫中,两人进入玄静所在的丹房,看到玄静正卧于榻上,面色无华,有一名道士正在喂他服用汤药。 陈博楚趋步床前,双膝跪倒,双目垂泪,泣道:“师傅,您还好吗?弟子不孝,让师傅受苦了。”玄静看是陈博楚,不禁也是目中含泪,道:“博楚啊,你来了就好,不必担心,师傅尚无大碍,快快起来。”陈博楚站起身来,接过喂药道士手中的药碗c药勺,坐在床前亲自给师傅喂药。 璧清也过来问道:“师叔这两日如何?”玄静道:“已经好些了,只是功力尚不能恢复,恐怕以后要拖累你们了。”陈博楚闻听,泪水再次涌出,璧清劝道:“师叔莫要着急,我们武当武功最重内养,师叔内力深厚,些许小伤,怎能撼动根基,只要静心调养,一定会很快恢复。”陈博楚也道:“是啊,师傅,千万不要思虑太多,安心静养,很快便会康复。”又恨道:“鼠辈过于歹毒,我定会给师傅报此仇恨。”玄静道:“我的仇不必去报,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汤药喝完,玄静闭目休息,陈博楚和璧清退出。 时至下午,因第二日要举行观鼎大会,两人便离开太和宫,下山回到紫霄宫。 这时,各派众人都已陆陆续续到来,宫门外金水桥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金水桥头放置一张桌案,桌上笔墨纸砚齐备,桌旁树有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登录处”三字,璧清二弟子灵岩坐在桌后登录各派来人姓名,璧尘道长在前方迎客,璧云道长疏导分流,为各人安排下榻之处,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此前少林c峨眉c华山三派众人已经到达,由武当弟子带领去认各自居住的丹房。广场上各派人等陆续来到,当先一队是青城派四人,这四人陈博楚在复真观中已经见过。接着是崆峒三英中的云机子赵熙纯,云行子厉晴川,赵熙纯是崆峒派掌派人,同来的还有下一代弟子楚云旗和楚云昭兄弟二人,而崆峒三英中还有一位云灵子应素雪未来。 随后是衡山派掌门吕万峰,率师弟梅振江c师妹姚剑萍,下代弟子燕云青c景海崖c白思羽。 衡山之后又是人称昆仑双剑的昆仑派掌门周远帆和师弟慕容全,年青弟子纪秋明c裴若寒。 还有云南点苍派掌门沈雪亭,率妹妹沈雪华,弟子段青峰c苗素红来到。其他还有黑虎门c乌月派c风烟岛等,不再一一赘述。璧清和陈博楚也各自与相熟之人寒暄招呼,互致问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紫霄宫内聚群雄 武当弟子灵岩登录各门派来客姓名,此时有四人从人群中来到登录处桌前,当前一人正是朱寿,后面跟着书生洛城东,钱宁,江彬。 朱寿满面春风,向正站在桌旁的璧尘道长拱手道:“道长辛苦。”璧尘急忙立单掌,打问讯道:“少侠辛苦,幸会,请问少侠姓名,属何门派。”钱宁上前道:“这位是我们天下无敌派掌门,玉面无敌小达摩朱寿朱少侠。” 璧尘和武当几位弟子一听,不禁脸上微微变色,都不知这人如何这般自大,毫不谦逊。再看他衣着,似是哪家的纨绔公子,或许他们只是来此凑热闹,找乐子,大家虽然不悦,但毕竟远来是客,武当不能有失待客之礼,璧尘颜色转和,对负责登录的灵岩道:“如此写下便是。”灵岩点头,在黄纸装订的名册上记下朱寿的门派和名号,又在一个黄绫布装裱的名帖上誊抄一遍,把名帖递给钱宁,告诉钱宁:“收好名帖,明天凭此入场。”钱宁收好。 璧云看到他们已经登录,便命一名弟子领他们到紫霄宫中安排丹房入住,朱寿向洛城东道:“贤弟,我们进去。”四人一同进入宫中,穿堂过室,来到紫霄大殿之前,洛城东看到坐落在三层崇台之上的紫霄大殿,满脸欢欣之色,道:“果然是仙山神宫,紫霄福地,真是丹墙翠瓦,殿宇高阔,蔚为壮观呢!”朱寿也道:“确实有些派场。” 这时大殿之前人来人往,朱寿对所遇之人都抱拳招呼,脸上带笑,口中连说:“各位英雄,幸会,幸会!”各人虽不认识他,但见他热情问候,也都客气还礼。 前面广场上,看武当弟子领衡山派众人经过,向吕万峰c梅振江c姚剑萍抱拳道:“吕掌门c梅大侠c姚大侠,各位侠客,久违了,欢迎各位。”衡山众人含笑还礼,吕万峰道:“陈庄主客气了,我们一来,恐怕是要叨扰贵派了。”陈博楚道:“吕掌门不必客气,里面请。”吕万峰和衡山各人向紫霄宫里走去。 此时各派女客也先到紫霄宫内歇息,稍后再有南岩宫道姑带领到住宿之处。衡山派众人刚走过,陈博楚看到陈瑶和张浩鹏c吴明轩从远处走来,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位少年侠客,一着蓝衣,一着白衣,两人背后背着宝剑,都是十分的英俊,张浩鹏和蓝衣少年并肩而行,陈瑶和白衣少年跟在后面有说有笑,两人谈的很开心,只有吴明轩走在中间,面色不悦,用眼不住地瞟向陈瑶和白衣少年,显见的是看到两人谈的投机,心中产生醋意。 张浩鹏看到师傅站在前面,对身边的蓝衣少年道:“超弟,我家师傅就在前面,我给你们引见认识。”蓝衣少年道:“好,我们过去。”当下五名少年一起来到陈博楚面前,陈瑶喊了声:“爹爹。”站到陈博楚身边。 陈博楚问张浩鹏道:“鹏儿,你们怎么现在才到?这两位少侠是?”张浩鹏道:“师傅走后,我们在复真观中又遇到了些事情,稍后我再向师傅禀报,我先来给师傅介绍一下。”用手一指两位背剑少年道:“这两位是湖广省宝庆府流云山庄的公子。”一指蓝衣少年道:“这是兄长薛超。”一指白衣少年道:“这是小弟薛飞。” 两名少年并肩站立,一同向陈博楚抱拳躬身施礼道:“晚辈拜见陈世伯。”陈博楚以前和他两人的父母流云山庄的薛呈彦c叶绍英夫妇有旧交,也曾到他们家里做客,但当时两人还小,现在都已长大。 陈博楚听是他们,满心欢喜,用手相扶,道:“两位世侄不要多礼,远道而来,一路上还好走吗?”薛超道:“还好,家父常向我们说起陈世伯,说世伯锄强扶弱c侠义济世,我们都十分仰慕!”陈博楚道:“令尊实在是谬赞了。”又问道:“令尊c令堂可曾来到?”薛超道:“因我祖母年事已高,近日偶感风寒,身体略有不适,家父c家母要在家中照顾,故此未来。”陈博楚道:“等此间事了,我便去流云山庄探望伯母她老人家。”薛超道:“不敢有劳陈世伯。” 谈话之后,陈博楚把二人带到登录处,让灵岩记下了薛超c薛飞的名字,并在前面加上流云山庄少庄主的字样,这样他们就能以一个门派的代表身份出席大会,可以让天下英雄认识他们,这对于二人扬名江湖大有帮助。 登录已毕,自有道士领他们向紫霄宫中走去,陈博楚依然在广场和璧清一同迎接来客。 陈瑶三人和薛家兄弟二人仍一起行走,陈瑶又和薛飞说起话来,陈瑶笑问道:“你说你父亲每天让你们练剑,你母亲却每天让你们读书,那你们要听谁的?”薛飞也笑着道:“不是我们要听谁话的事,而是他们两人之间谁听谁的事。”陈瑶问道:“这是怎么说?” 吴明轩在旁边打断道:“瑶姐,你不要老对人家家里的事打听那么多。”陈瑶道:“只是闲聊而已,不妨事。”又看着薛飞,等他回答,薛飞道:“我们父母为我们二人要练剑还是要读书的事,总是争执不下,他们便决定比剑定输赢,谁赢了谁说了算。”陈瑶问道:“那谁赢了呢?”薛飞道:“他们比剑,总是旗鼓相当,谁也赢不了谁。”陈瑶道:“那怎么办?”薛飞道:“最后我们兄弟二人就被分成了两班,今天他跟父亲练剑,我跟母亲读书,明天他又跟母亲读书,我跟父亲练剑,就这样算把事情解决了。”陈瑶听罢,大笑道:“幸亏你们是兄弟两人,若只有一个人,这问题就不好办了。”说完又不住地笑。吴明轩在旁边不忿道:“有病!”陈瑶听到,收了笑容,佯做嗔怒道:“滚!” 此刻,广场上又到了一拨人,这拨人中大多都面目凶恶,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陈博楚觉得面熟,稍一回忆,已想到与他们曾在复真观中见过,当陈博楚四人进入观中之时,他们共八个人正坐在院内桌旁喝茶。 这八人来到登录处桌前,其中一个颌下有短须的人向旁边一人道:“李彪,去通报咱们姓名。”那李彪答应一声,上前指着说话的人向灵岩说道:“我们是鄱阳水帮的,这是我们的凌十一凌帮主。”又指着凌十一身旁一位一脸凶恶的人说道:“这位是我们副帮主吴十三。” 灵岩一听,差点儿笑了出来,心想:“这是什么名字,来了两个数字。”想笑又不能笑,只好忍住,只听李彪继续指着其他三个人说道:“这是黑蛟堂堂主秦豹,这是巨鲨堂堂主雷世杰,这是金鳌堂堂主成刚。”他们同来的还有两人,身份较低微,李彪也未报名号,灵岩在登录册上记下他们的名字,誊抄名帖递给他们。接过名帖,八个人走向宫门,为首三四人侧目睥睨,显出凶横之气。 陈博楚走到璧清身边,问道:“师兄,这个鄱阳水帮也在我们的邀请之列吗?”璧清道:“我们起初只向少林c峨眉c华山等几个知名门派发了请帖,其他的一些帮派并未发贴,但为避处事不公之嫌,当时向武林传话,各门派未接请帖者,也可前来与会,武当定会一视同仁,招待周全。”陈博楚心有忧虑,道:“这么多人来到武当,只怕会有是非纷争。”璧清道:“是的,我也有此虑,咱们还是尽量各处安排妥当,一切小心行事吧!” 武当山迎接天下宾客,各门各派接踵来到,先在紫霄宫前登录姓名,而后安排住宿之处,男客就住本宫,女客在南岩宫下榻,至当日酉时,天色渐暗,来的各路客人也已基本到齐,紫霄宫前的广场上安静下来,灵岩和几个武当弟子收拾桌椅,回宫中另作别的事情。 紫霄宫中却是热闹起来,此时女客都已去南岩宫用斋歇宿,这边只剩男客,大院两侧的跨院是道人们平时住宿的地方,每侧的跨院都有两进院落,各门派掌门及门派中身份较高的安排在左侧跨院,其他人安排在右侧跨院。 各人都在房内安放行礼,打水净面,此时只听宫内钟鼓齐鸣,随着有道士来到各进院中喊道:“请各位贵客到斋堂用斋,请各位贵客到斋堂用斋。” 陈博楚在左跨院第二进院落的一间道房之内稍作休息,听闻喊声,从房内走出,到院中后,遇到少林寺正道c正解两位大师,华山派陆翰章c岳天舒,崆峒派赵熙纯c厉晴川,衡山派吕万峰c梅振江等人,大家相遇,都互相道:“请,请。”一起向右侧跨院的斋堂走去,青城c昆仑c点苍及各门派诸人随后跟来。 那右侧跨院内的斋堂共设有两个斋室,陈博楚和众人进入左手边的一个斋室,飞鸿帮上官飞鸿和手下五名堂主看到陈博楚进去,他们便进入了右边的斋室。 斋室内撤去了平时放置的大长桌,换成了一个个的方桌和坐椅c坐凳,此时,住在右侧这边跨院的各派后辈们已在桌旁就坐,都空出上位留给长辈,陈博楚见张浩鹏c吴明轩和流云山庄的薛氏兄弟同坐在里边靠墙的一张桌旁,他也走了过去,四人站起,让陈博楚就坐。 室内各派弟子分坐一桌,本派前辈到来时,都让至上坐。陈博楚抬头看时,又看到鄱阳水帮那几人坐在那边靠窗的一处桌上,挨着里面一桌坐着几人,其中有四人正是朱寿c洛城东那四个人。 众人坐定后,武当弟子们开始上斋饭,几名道士排成队形,各人手中都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素菜c面馍c米粥c素面等饭食,排布在各个桌上,这队道士放完,紧跟又来一队,有条不紊,一时间各个桌上都已放上了饭菜。 执事道士:“宫中只有素斋素食,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万望莫怪简慢之罪。请各位慢用,如若不够,还可再上,不要客气。” 武当少林都是清修之门,不食荤腥,紫霄宫中只有素食,少林众人自是安之若素,各大门派也入乡随俗,都能接受,一身锦衣的朱寿也微笑着端详满桌的蔬菜,而钱宁却在那里扭捏作态,撇嘴嘬牙花的一脸不满,对眼前的饭食有些嫌弃,也不敢说什么,看向朱寿,朱寿拿起竹筷,夹了一根竹笋放在口中,脆生生地嚼了几口,点头道:“倒有一些鲜美味道。”又夹了白菜c莲藕吃起来,钱宁也只好勉强进食,洛城东本是寒门子弟,这些都是平时所食之物,只是自顾自地吃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少林神技制凶徒 众人在斋堂吃饭,鄱阳水帮那几人,对桌上饭菜极是厌恶,那帮主凌十一尚吃了几口,而副帮主吴十三一条腿踩在坐凳之上,夹了一筷子萝卜放在嘴里,又咬了一口馒头,咀嚼了几下,自觉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味道,不禁心中有气,张嘴把口中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接着甩手把馒头扔到地上,怒道:“呸,什么破东西,整天只是吃这个,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这些是人吃的吗?” 这个粗人毫无顾忌的乱说,可惹怒了房中各派英雄,但都碍于身份体面,不愿和这般粗人理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而朱寿却看不下去了,坐在那里向吴十三道:“阁下是何人?怎能如此不知节俭,把好好的饭菜扔在地上,你就不怕惹怒神灵吗?” 吴十三听朱寿教训自己,更是生气,扭头向朱寿喝道:“哪里来的混账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吗?”朱寿自是不甘示弱,道:“你这浑人,你要吃便吃,不吃便走,不要在此撒野。”吴十三怒不可遏,向朱寿走过去,口中叫道:“你找死。” 刚走到这边桌旁,就有一个大汉站起来伸手挡住了他,沉声喝道:“退后。”此人左边面颊带有伤疤,正是江彬,吴十三见江彬魁梧健壮,面似凶神,不敢小觑,但要退后,又没面子,仗着自己这方人多,向江彬叱道:“不退怎样,你也找打吗?” 正当吴十三和江彬两人怒目相向,互不相让之时,洛城东站了起来,说道:“大家莫要动怒,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不要伤了和气。”又走到两人身旁,向江彬道:“江大哥稍候,小弟和他理论理论。”江彬把挡着吴十三的手放下,吴十三看到出来一个少年书生,也不害怕,还要和自己理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呆在当地不做声。 只听洛城东继续向吴十三说道:“这位兄台,这事确实是你不对,我朱大哥说得有理,兄台不该如此浪费,不愿吃也就罢了,怎可把粮食扔掉,子曰: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些食物都是农人不避寒暑c辛劳耕作得来,食者,圣人之所宝也,阁下怎能暴殄天物。先贤文中有云:昔正考父饘粥以糊口,孟僖子知其后必有达人。故此,俭朴可修明其身,奢靡则毁弃其家。有德者皆由俭来也。夫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於物,可以正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故曰:俭,德之共也。阁下不知节俭,则多求妄用,必会招致祸患,败家丧身也不远矣。” 只见他一个少年,在各桌之间走来走去,套书用词,长篇大论,像是一位教书先生在给学生上课一般,还把吴十三这个粗鲁之人教训了一番,在座人等都觉好笑。 只是那吴十三没读过书,对他说的基本听不明白,只知道是在数落自己的不是,早已听的不耐烦,怒喝一声:“你放的什么屁。”忽然跃出,一把抓住了洛城东的衣领,洛城东正背手踱步,说得起兴,还待再说,只觉领子一紧,顿知不妙,但他不会武功,无力反抗,只能等着吴十三对他下手。 可是正当吴十三抓住了洛城东的衣领,待要把他摔倒在地之时,只听“嗖”的一声,劲风破空,一物疾速飞来,正打在吴十三膀间肩髃穴上,吴十三抓住洛城东的那条手臂顿感酸麻无力,软垂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洛城东正等着挨打,又觉的领子被松开,却不知何故,也不想太多,马上回到座位上坐下,朱寿笑道:“贤弟说的好,说的痛快!贤弟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众人看那打在吴十三穴位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根竹筷,现已掉在地上,都知能将筷子掷出如此力道,又能打穴如此之准,此人的武学修为一定很高,吴十三手臂不能活动,也知道打自己穴道的人是个高手,却不知是谁打的,左手托着不能动的右手,四外张望,叫道:“什么人暗算我?”此时,鄱阳水帮的李彪c秦豹也站立起来,口中叫道:“什么人?”就要上去替吴十三撑腰,坐在桌旁的帮主凌十一却还冷静,知道房中此时都是各派中有名的高手,如果自家这些兄弟胡来犯了众怒,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当李c秦两人站起之时,他沉声喝道:“坐下,勿动。”又向吴十三道:“兄弟,不要再闹了,快回来坐下。” 可是吴十三右手臂尚不能动,左手仍托着右手,向凌十一抬了一下,道:“大哥,可是我这手臂”凌十一也看向房内众人,欲要寻那打穴者。 只听坐在中间一桌上的少林寺正解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喜,莫要再喧哗。”他说的义正词严,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加之少林派威名远播,在座各人无不敬服。吴十三更是不敢再闹,欲要回归本桌,那正解大师右手微动,手中又一支竹筷急射而出,正打在吴十三右手臂弯处的曲尺穴上,顿时解了他的穴道,手臂又可活动,吴十三灰溜溜地走回自己桌旁。 鄱阳水帮副帮主吴十三逞凶不成,被正解大师教训,吴十三悻悻地回到坐位,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端起瓷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粥,然后把碗和筷子一放,说道:“我吃饱了,走了。”然后起身离去。 此时陈博楚这桌上,张浩鹏正在对陈博楚讲述他们在复真观中的一段经历:“师傅,刚才在紫霄宫外见面,师傅曾问过我们为什么到的这么晚,当时没有时间对师傅说,其实在复真观中我们又遇到了一些事情,故此耽搁了。”陈博楚问道:“你们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张浩鹏道:“那时师傅先行离开,我们三人在复真观吃了午饭,然后就要赶路,但当我们走到院中之时,那个人从对面走来。”说着用手指向鄱阳水帮在座的其中一人,陈博楚顺他手指看去,见是一个身穿酡红色衣衫,面色稍黑,满脸邪气的人,在紫霄宫前广场登录处曾听那李彪报过此人姓名,陈博楚记得好象叫雷世杰,是巨鲨堂的堂主,问道:“他怎么样?”张浩鹏道:“此人与我们相向而行,他佯装脚下打滑,向师妹撞过去,想要趁机找师妹的麻烦。” 陈博楚自然明白,张浩鹏说的找师妹麻烦,其实意思是要调戏陈瑶,不禁怒火中烧,问道:“后来怎样?”张浩鹏道:“师妹闪身避开,他却伸手要抓,口中还胡说八道,我和明轩挡在前面,呵斥与他,他不肯罢休,就和我们交起手来。他一身的外家硬功,倒有些力气,但并非我俩对手,他们一伙之人看他不行,便上来三个人帮他,师妹和我们一起与他们对敌,他们看胜不了我们,就又上来两个帮手。此时,薛超c薛飞二位贤弟拔剑加入战团,帮助我们抵挡那些恶贼,灵玑师兄和几位师兄弟赶到,才制止了这场纷争。因为此事,所以我们到此稍晚了一些,却有幸与两位薛贤弟相识,到此后才知道师傅与他们父母有旧,这真是有缘呢!” 薛超道:“这帮恶贼实在可恶,平日欺压良善,今日在这武当山上竟然还敢作恶,真是贼性不改。我兄弟遇见,又岂能不管!” 陈博楚看这薛氏兄弟,年少英俊,正义凛然,赞道:“两位贤侄少年英雄,果有乃父之风啊!”薛超道:“陈伯父过奖了。”陈博楚又望向雷世杰等鄱阳水帮一干人,怒道:“待到他日,若遇他们为非作歹之时,我定要铲除这帮祸害。” 吃过饭后,人们都到宫中大殿前散步,殿前院中已点起许多灯笼,照如白昼,新朋老友,谈话叙旧。 陈博楚看到正道c正解两人正在紫霄大殿的崇台之上,便登台阶来到两位大师面前,说道:“两位大师是初次来此吗?”正道单掌打问讯道:“以前也曾来过,这还是当年的一段难忘经历,那时是在我们师傅的带领下来到这里的,要联合各大门派对付一个魔头。”陈博楚问道:“多年以前我玄静师傅也曾对我说过此事,说我武当前任掌门玄明师伯就曾参与此战,当时在下尚幼,并未了解详细情况,还望大师赐教。” 正道道:“那魔头修习一种魔功,据说叫做万劫神功,甚是厉害,他练到了第八重境界,便迫不及待地出来,要与武林各门派高手比试,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他出手狠毒,内力惊人,曾伤多人性命,就连剑术通神的华山派前任掌门无形剑燕松龄也殒在他的掌下,一时间人心惶惶,武林动荡。老衲的师傅少林上辈主持行宽大师为平息事端,便向各大门派发出信函,要和各位掌门及各派耆宿铲除魔患。正当此时,那魔头要来武当挑战贵门派,我师傅便约请当年的青城c崆峒c峨眉c昆仑c衡山各位掌门一起火速赶到武当山,老衲也曾随师傅前来。我们赶到时,那魔头也已到来,玄明掌门为了不让他伤及武当弟子,便把他引到了山下。玄明掌门并未对你玄静师傅说,你师傅当时守在宫中待敌,却不知玄明掌门已与他相遇,在玉虚宫前搏斗。玄明掌门险些遭遇毒手,各派掌门正好赶到,合力会斗与他,当年那场战斗真可谓是惊心动魄。那魔头身法诡异,武功登峰造极,最后在各门派高手的奋力搏杀之下,终于将他击成重伤。但我们各位掌门也都受伤,筋疲力尽,还是让他带伤跑掉了,不过他已伤及脏腑,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了,果然自此以后,那魔头便没有再出现过。当时老衲观看了这场搏斗,那魔头一掌便能把一块巨石击的粉碎,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那魔功还只是练到第八重境界,如若让他练到第十重,那可真是武林浩劫呀!” 正解道:“是啊,幸亏众掌门合力将他赶走,武林才有安宁之日。这三十年来,江湖中一直没有再出现大的风波,各派繁衍生息,才有今日这繁荣景象。”两位大师看向院中人们,合掌念佛。 陈博楚听正道大师详述当年往事,也听的心潮澎湃,忽然转念间想起了近日在武当山出没的那个黑衣人,此人武功之高真是从所未遇,不知此人与当年那个魔头是否有关。此时看到两位高僧的慈颜,虽心有不忍,但还是说道:“两位大师,有一事,虽然说出来不免让两位大师担心,但晚辈却不能不说。” 正道c正解两人听他如此说,知道有事,均是一惊,正解问道:“是什么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盛会未开西宾乱 正解惊问陈博楚所要说的是什么事情,陈博楚说道:“不瞒两位大师,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出没于武当山,今日在下曾与他两次遭遇,看他展示武功,真是匪夷所思。在下想,此人与大师所说的当年那个魔头,或许有何渊缘。” 正道c正解两人一听,均是一惊,正道问道:“陈庄主所见之人,是何等模样?”陈博楚道:“此人一身黑衣,遮住了面目,不知道是谁,但他行动诡异,轻功甚好,有如鬼魅,而且内力深厚,武功非凡。” 正道c正解听他说完,均是双手合十,俯首道:“阿弥陀佛,难道武林又有劫难了吗?”陈博楚惊问:“大师为何这么说?”正道答道:“陈庄主说的此人,与当年那个魔头极为相似,即便不是那魔头本人,也应与他有莫大关系。而且此人所用武功,可能就是那魔头所练的万劫神功,也许此人就是那个魔头的传人或者亲人。” 陈博楚道:“大师说的有理,如此我们当要小心戒备,大家更需同心合力,不可让他有隙可乘。”正道说道:“善哉,善哉,陈庄主说的是。” 陈博楚问道:“大师,那个魔头叫什么名字,当时有多大年纪?”正道大师道:“那魔头自称叫龙天阳,当年约有六十余岁。” 听正道讲魔头龙天阳横行江湖时,已有六十多岁,陈博楚想到,那一战到现在已有三十多年了,若这个魔头真能活到现在,也有九十多岁了,但据他所见,黑衣人并无这么苍老。如果说黑衣人是龙天阳的后人,则更为合理。 陈博楚又道:“这万劫神功当真这么厉害,难道天下就再无别的功夫可与之相抗吗?”正道道:“世间正邪对立,相互消长,他这魔功怎会没有克星,贵派所要展示的这尊宝鼎上,不是刻有至阳神功的修炼之法吗?老衲猜想,若有人炼成鼎上神功,定能克制万劫魔功。” 陈博楚因掌门璧清师兄告知,对玄静受伤和至阳元婴两件事都要保密,故此并未说出这些事,只说道:“但愿有哪位英雄俊杰能够炼成神功,维护武林正义。”又问道:“正解大师,刚才大师掷物点穴所用的手法,是否就是少林的千佛手神技?”正解道:“正是,庄主见笑了。” 正说之时,忽听的有兵刃撞击之声,三人定睛观看,原来是两个人各执一剑,在大院的前方相斗,还有几人在旁观看,那对剑双方大家都认识,一个是衡山派的梅振江,一个是青城派的闫瑾山,在旁观看的是两派的掌门吕万峰和褚江平,还有各自派中的年轻弟子,陈博楚和少林两位大师不知何事,一同走近,这时其他门派的众人也纷纷过来观看。 正道走到衡山派掌门吕万峰身旁,手打问讯道:“吕掌门,这两位大侠为何相斗,大家又为何不加劝阻?” 吕万峰见是正道大师,恭敬道:“大师有所不知,我这振江师弟和青城闫瑾山大侠自多年以前就有约定,每隔三年两人便要比试一次,相较剑法,切磋武艺,他们只是朋友之间的考较,并非仇敌,两个人有此约定,倒是能促发各自勤奋练剑,也能通过比试切磋,找到彼此的不足,互相取长补短,求得自身剑法的进境,这对我们两派也都有好处,所以我们都很赞同。” 正道说道:“善哉,友好比试,协同并进,两派可称得上是武林楷模啊!”吕万峰道:“不敢。” 再看那场中相斗的两人,果然是沉稳冷静,一个用衡山剑法,古朴方正,一个使青城剑法,圆转灵活。两个人所练的本派剑法都有很高的造诣,又在数年之中相互较量,各自努力,更有极大的进步,此时都是招数纯熟,得心应手,众多观者看他们练得精彩,妙招叠出,也是不断地鼓掌喝彩。 各派众人都过来看衡山c青城两人比剑,朱寿和洛城东他们四人也在其中,朱寿仍是满面笑容,轻摇折扇,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洛城东站在他的身旁,看着场中比剑两人的剑法走势,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出,不断地比划,朱寿看见,问他道:“贤弟,你也懂剑法?” 洛城东道:“小弟哪里懂什么剑法,只是看他二人比剑,衡山剑法纵横开阔,如天马行空c云龙飞舞,与书法中的楷书气势相通,而那青城派剑法巧妙灵变,如猿猴跃动c游鱼惊回,又与行草法度近似,在他们招数变化中,小弟悟得了许多书法行笔变化的道理,故此用手比划。”朱寿笑道:“不错,不错,看来文武之道,本就有许多相通之处啊,贤弟继续领悟吧。”洛城东道:“是的,兄长。” 人们正看的起兴,忽然观众外面又有“叮当”之声响起,众人向后观看,只见人丛以外两人在那打了起来,有人认识他们是昆仑派的慕容全和崆峒派的云行子厉晴川,慕容全手持本派宝器凤仪剑,刺c削c截c斩,厉晴川双手挥舞一对五行轮,崩c划c扎c挑,你来我往,身形交错,激战正酣,这边梅振江和闫瑾山已经收了剑招,停手罢斗,与围观众人一起又到现在过招的两人那边。 人们过来观看慕容全和厉晴川比试,见两人斗得紧凑激烈,开始有人还在喝彩叫好,但没看多久,就觉不对,都不再出声。 洛城东在一边对朱寿说道:“兄长,这两个人好像不是在比武,他们这是在以命相搏呀!”朱寿问道:“怎么,贤弟从哪里看出来的?”洛城东道:“兄长先看他二人都是面色不善,目露凶光,与先前那二人面色不同,再看他们的兵器,都指向彼此的要害部位,且出手毫不留情,不给对手留余地,这不是在拼命又是什么。” 朱寿再看时,果见那两人都是出手狠毒,欲置对手于死地。钱宁在旁也说道:“是啊,这两个人恐怕是有莫大的冤仇,才会这么打红了眼呢!” 在场各位都是武术行家,怎能看不出其中厉害,但不知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人们又纷纷四顾,找寻他二人各自的掌门人,只见昆仑派掌门周远帆和崆峒派的掌派人云机子赵熙纯就分别站在相斗二人的两侧相向而立,都是脸色铁青,面沉似水,他们身后的本门弟子也是手按兵刃,怒目而视。 大家都不知,这慕容全和厉晴川之间结仇已久,那还是在年轻时候的一段恩怨,当年他们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都对这个女子殷勤备至,关怀呵护,希望能和这个女子白头终老,但此女面对二人,无法抉择,不愿伤了任何一人的心,最后两人因忌成恨,因恨成仇,终于一天翻脸相斗,正当两人激斗之时,那女子突然过来想要阻止他们,两个人没有防备,收手不及,同时打在那女子身上,致使她重伤殒命,两人痛苦难当,从此结下了不解的冤仇,现在虽已事过境迁,但他们仍是不能释怀,今日同来看衡山c青城那二人比剑,因为人多,不小心碰撞了一下,转脸看到对方,引动了往日仇恨,两人跃到空地上,各拿兵刃,斗在一起。 两派掌门都知道他们这段孽债,但都认为他们这是风流债,碍于身份面子,不好相帮,又不好劝解,只是全神观看,若己方之人有险,再出手相救。 那两人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尚不分胜负,忽然青影一闪,一人从众人上方跃过,落在场中相斗的二人身旁,此人正是武当掌门璧清道长,只见他右手拂尘向下兜转,把慕容全刺出的一剑拨向一边,顺势转身抬右腿外摆,把厉晴川的五行轮架在一边,两人兵刃向后一撤,绕开璧清凑到一起,还欲再斗,璧清右脚落地,摆成右弓步,轻舒臂膀,右手伸到慕容全腋下,向上一托,左手压在厉晴川手腕上,向下一按,两人攻势受挫,不能进身,璧清两掌同时外撑,运用武当绵掌的功夫,把两人打得向后退去。 璧清把两人分开,立定说道:“两位大侠来到我武当,就都是我的贵客,请看在贫道的薄面上,暂且放下仇怨,不要再斗了。”此时两人头脑一清,怨恨稍减,都觉得在别人家里因私仇而斗确实不妥,慕容全抱拳道:“抱歉,道长莫怪。”厉晴川也向璧清道歉:“对不住了。” 璧清又向众人道:“各位掌门,各位大侠,大家远来辛苦,还请早些休息,明日也好观看宝鼎。如有什么需要,但请吩咐,不要客气。”人们都是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此时都感到有些劳累,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人们用过早饭,人们陆续走到紫霄大殿前的院中,峨眉妙澄师太率同本门弟子和各派女客,在南岩宫提点李素仪的陪同下来到紫霄宫。 此时大院中左右两侧各摆放了一排座椅,座椅之后各有一名武当道士手握一面旗幡站在那里,旗幡之上书写着每个门派的名字,左侧一排从上到下分别是少林派c华山派c衡山派c昆仑派c飞鸿帮c鄱阳水帮c黑虎门c风烟岛等,右侧一排从上到下分别是峨眉派c青城派c崆峒派c点苍派c枢辰庄c流云山庄c乌月派c天下无敌派等,因院中地方所限,每派旗前只能安放两张座椅,由掌门及门派中资格高者就坐。 少林c峨眉武功闻名天下,又以德服人,居于首位,各门派自无异议。 辰时过后,大家都已来到院中,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然后各派掌门及门中长辈入场就坐,此时场中诸人都看到了右侧下首位置上写着“天下无敌派”的那面旗幡,旗下坐位上还没有人,众人心中思忖,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个帮派,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什么人如此狂妄,敢叫这么大的一个名字,不知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等不多时,只见有四人走来,一个是富家公子模样,一个是书生模样,一个男子面白肤细,还有一个健壮汉子,正是朱寿他们,四人走到天下无敌派的位置上,朱寿拉洛城东一同坐在坐位上,众人一看,天下无敌派这么大的名号,掌门却是这么个富家公子,年轻人无知狂妄,不禁心中有气,大部分人都瞪眼直直地看向朱寿。 朱寿刚刚坐下,抬头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以为是跟他打招呼,急忙站起来走上两步,向着众人抱拳行礼,口中说道:“众位英雄,辛苦,辛苦。”众人都不做声。朱寿行礼完毕,向后回到坐位,刚一坐下,见大家仍旧看着他,又站起来走上两步,抱拳行礼道:“各位辛苦,各位辛苦。”说完再坐,众人依然望着他,朱寿还想起来行礼,背后江彬说道:“爷请安坐,不需再起来了。”朱寿坐好,不再站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东道立规呈宝鼎 观鼎大会如期举行,众人到齐后,钟鼓齐鸣,紫霄殿前香烟缭绕,璧清身穿黄色法服,璧尘身穿绿色法服,璧云身穿红色法服,三人都头戴芙蓉冠,法服上绣有日月c星辰c龙凤c云鹤等纹样,彩绣辉煌,显得隆重庄严。 三名道长从紫霄殿中拜过真武大帝,出得殿门,从崇台上缓步走下,在数级台阶上站定,璧清环视众人,朗声说道:“各位掌门,各位英雄,今日光临武当,我等不胜荣幸。不久之前,宝鼎重现武当山,这是先辈对武林的慈悲护佑,贫道不敢自专,故在紫霄宫举办这观鼎法会,与各门派英雄俊杰一同观摩宝鼎,集思广益,共参神功,此后几日,各位都可自行观看,如有需要,武当随时恭候吩咐。”各派掌门从座中站起,少林寺正道大师道:“阿弥陀佛,璧清掌门客气了!感谢掌门邀请,能来此参加盛会,我等非常荣幸,只是有扰掌门及贵派清修,不胜惶恐,万望见谅。”璧清道:“大师不要客气。” 此时,在右侧一排的乌月派坐中站起一人,此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穿鸭青色袍,颌下三绺胡须,面色微红,脸上现出倔强之色,说道:“璧清掌门邀请我等来武当,这是惠及各派c造福武林的义举,我等自然非常感激,也对璧清掌门的高风亮节敬佩之至。”璧清抱拳道:“杨长老谬赞了。”原来此人是乌月派的长老杨一城,只听他继续说道:“今天武林英雄汇聚于此,共观宝鼎,参悟神功,这本是一件大好事,如果正直善良之人学得神功,则能伸张正义c除暴安良,但要是让那些个奸险邪恶之辈窃得此功,他便会更加凶残c为祸江湖了,据在下看来,还是不要让这些人亵渎宝鼎为好!” 说此话时,杨一城不断地用眼斜视风烟岛坐上之人,明显是意有所指,在场众人也都已看出。 风烟岛两个座位上坐着岛主匡正海和副岛主曲成宽,曲成宽面色阴郁,目中凶光闪现,倏地站起,手指杨一城喝问道:“老贼,你在说谁?”杨一城昂首道:“我说的是奸邪小人,怎么,你心虚了吗?”曲成宽怒道:“你敢找事!”仓浪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举刀就要上前动手,杨一城也拔出宝刀,准备迎战。 璧清一看这架势,知道这两人也有仇恨,但当此之时,不能让他们搏斗,身形一晃,已快捷如风一般跃至二人中间,左手抬起一挡,道:“二位,此时盛会在即,请先放一放自家恩怨,以保此会顺利进行。”两人见璧清掌门拦阻,各自站住,但仍怒目相向。 那边乌月派坐上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杨伯伯,请回来坐下。”杨一城听到,向曲城宽瞪了一眼,转身回去坐下。曲成宽也怒哼了一声,回去坐好。此时人们才注意到,原来乌月派旗下坐的是位年轻的女掌门,这女掌门十岁年纪,是个白族人,一根大辫子盘于头上,辫上缠着红绳,绣花包头上白色的绒线和垂于左侧的白缨穗都是洁白如雪,白色的对襟袄,外面套着鲜红色的坎肩,和一袭绣花围腰,下穿碧蓝色的绣边裤,一双柳叶弯眉,明眸皓齿,十分的俊秀,这女子正是乌月派现任的掌门董留仙。 璧清看杨c曲两人转身归坐,朗声说道:“为保各位英雄能在我武当安心观摩宝鼎,不再被纷乱所扰,今日贫道以东道主的身份,在此立三条规矩,望各位俯允。”正道大师道:“是啊,大家再不可任意行事,干扰盛会进行。请璧清掌门立规。” 璧清手打问讯,说道:“第一,不可因私仇相斗。第二,无论何种缘故,不可出手伤人,要让所有人高兴而来,最后安然回家。第三,拜托大家不要在山上四处走动,扰其他宫观中的弟子清修,也不要去危险之处游玩,以保自身安全。”三条说完,又提高声音问道:“不知贫道说的这三件条规,众位英雄能答应否?”在场众人听他说得中肯,异口同声地答道:“能答应。”声音洪大,气势磅礴,如浪涛一般回荡在峰谷之间。 群雄齐聚武当山,参加观鼎盛会,但是大会未开,却现出纷乱之象,都是武林中人,平时心高气傲,快意恩仇,此时聚在一起,曾有恩怨的对头,难免要任侠使性,斗气纷争。为平息乱象,确保大会顺利进行,掌门璧清在众人面前定下了三条规距,因这三条十分的合情合理,大家都表示赞同。 但璧清仍不放心,又向少林寺正道大师和峨眉派妙澄师太两人分别拱手道:“正道大师c妙澄师太,你们二位是名门耆宿,武林大贤。”正道和妙澄起身合十俯首道:“不敢当。” 璧清继续说道:“贫道想请两位大师作为公证,监管这三个条规的施行,若有不遵守者,请二位大师秉公处置。” 正道大师道:“善哉,多谢璧清掌门抬爱,掌门所定三条规距,顺天应人,甚合我心,老衲愿做督导,维护这三条规矩的施行。”妙澄也道:“掌门所定之规,对我等多有裨益,老尼也当带头遵从,若有违背者,老尼愿善加劝诫。” 这两人德艺双馨,人人敬服,璧清请他们作公证,自是深孚众望,无人再有异议。 璧清安排已毕,回到场地之前,在中央站定,整肃衣冠,大声喊道:“请宝鼎。”众人站起,翘首张望。只听通往左侧跨院的门内有人高喊一声:“起。”又听多人喊号之声,显然是在用力抬起重物。 众人见左侧的角门十分开阔,似乎是专为宝鼎通过而特地扩大了的。接着只见门内有约三十个武当道士,共同抬着大鼎向外移动,那大鼎用一块很大的黄绫布包裹着,鼎腹之下插有四根大的木杠,木杠用粗绳绑扎在鼎足上,大木杠两端捆着纵横交叉的小木杠,这些木杠把大鼎的重量向周围分散,方便大家搬抬,三十个抬鼎的武当道士都是武功根底较深的,其中就有灵玑c灵岩c灵慧c灵方c灵羽几人。灵玑在最前方作为引领,三十个人肩上各抬木杠的一端,通过角门,将大鼎抬向院中。 众人见那大鼎十分巨大,沉重异常,不禁肃然起敬,全都站起身来,肃立观看。左侧一排中间座椅撤去,人们靠向两边站立,为大鼎通过让开道路。 大鼎被抬至大院正中放下,众道士解开捆扎木杠的绳子,把木杠逐个撤出。有两个小道士抬着一张香案,放在大鼎之前,案上放有香炉和信香,璧清c璧尘c璧云三人站立案前,璧清居中,手拈信香,高举过顶,三人向大鼎叩首行礼,叩首后,璧清把信香插入香炉中。 行礼已毕,璧清上前把覆盖大鼎的黄绫布伸手揭了下来,宝鼎真容立即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大鼎是个双耳四足的大方鼎,通体巨大,需仰视才能见到上延,鼎前口延下方铸有“至阳丹鼎”四字,鼎身周围铸有图形和文字,鼎腹部周缘有饕餮纹样装饰,大鼎由上古青铜铸成,在阳光下发出青幽幽的光芒,威武凝重,气势恢宏。 正道和妙澄分别带领本门弟子在鼎前俯首行礼,其他门派众人也陆续施礼。其实这也是对前辈高人铸造此鼎所表示的至诚敬意。但也有人只是站在当地,并不向大鼎行礼,大家并未在意。 众人礼毕,撤去香案,璧清道:“请各位观看宝鼎。大家不要拥挤,宝鼎就安放此处,每人都能看到,不必急于一时,请各门派按照长幼顺序上前观看。” 首先是各派掌门人上前围绕大鼎,举目观看,只见鼎身周围有三面刻着拳法和剑法的练习方法,另一面刻着内功修炼的法门,图文并茂,而且图形字迹铸印得很清晰,仔细再看,拳谱和剑谱都是每个招式配有两行文字,说明本招势的练法。 少林c峨眉c华山c衡山c青城c崆峒c昆仑c点苍八位掌门人是第一拨,围绕大鼎旋转观看,这几人都是武术的大行家,这么一看,不禁瞿然惊叹,鼎上铸印的拳法和剑法确实精妙独到,招法奇巧,变化神奇,只是稍一细看,便似乎觉得自身内力被图示的招式所引动,不禁血脉贲张,欲要随其招式而动,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此时只有收摄心神,疏导内力,不至手舞足蹈,但昆仑派周远帆c点苍派沈雪亭已是双手比划,做起了动作。 看了一刻钟,后面众人已是抓耳挠腮,焦急难耐。正道大师道:“几位掌门,我们暂且先看到这里,请后面的人来看一看,等大家都先领略过以后,我们再仔细参研,并把所学传授本门弟子,各位觉得怎样?”妙澄道:“大师说的极是,我们且先让一让,请其他门派的人们也来观看。” 八大掌门退后,褚江平c赵熙纯恋恋不舍,边走边扭头回望。八人以后,是黑虎门c飞鸿帮c风烟岛c流云山庄c鄱阳水帮c乌月派各门派首领过来观看,乌月派女掌门董留仙未去,而是由长老杨一城先行前去。陈博楚和弟子女儿站在后面,陈瑶甚是急切,向大鼎不住地张望,催促道:“爹爹,你也快去看看吧。”陈博楚道:“莫急,早晚都能看到,何必急于一时,让别的门派先看吧。” 其实陈博楚心里知道,只有至阳元婴才能练成鼎上所铸印的至阳神功,其他人只能略窥门径,想要练到最高境界,却是万难。至于自己这两个徒弟会不会正好是至阳元婴,他不能确定,如果其中一人真是至阳元婴,就一定会有天造机缘,让此人练成神功,故此,陈博楚坦然自若,并不急着去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做教师书生练功 众人纷纷去观看传说中那尊神奇的宝鼎,朱寿四人也站在后面,却不急着上前去。朱寿仍然悠然自得,左手背转身后,右手轻摇折扇,看着面前热闹纷纭的场面,对他来说,看热闹比看大鼎更有趣。此时他却又忽然有些感慨,道:“世上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武林中你争我夺,费尽心机地要练成盖世神功,也只是要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可是这天下第一又有什么好呢?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而人们总是被这虚名所累,一心钻营,不得逍遥快乐,这又是何必呢?” 洛城东在旁道:“兄长真是洒脱俊逸c见识不凡。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必为一些虚名假利而浪费时光呢!” 其实洛城东心中所想,是科举高中,施展才华,治国平天下,建立不世功业,方能不虚度此生,但他刚刚所说的话,却被朱寿听成了也是只愿逍遥快活,而不愿为世俗所累的意思,故而感到洛城东和自己心意相通,不禁喜悦,大有一种得到人生知己的畅快之感。 但那江彬却无此雅兴,向朱寿拱手作揖道:“爷,在下过去代爷看一下可好?”朱寿道:“好,你去吧,看上面都有什么,回来跟爷讲一讲。”江彬答道:“是。”退后两步,转身向大鼎走去。 各派掌门首领浏览过后,是各门派中资格较高的长者观看,接着是后辈弟子。这些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平时都有各自门派中的规矩,最讲身份地位,长幼有序,此时观鼎,也是按照尊卑顺序,并无混乱局面。 陈博楚道:“前辈们都已看过一遍了,你们现在也过去看看吧。记住,我们是武当派的人,在此应该礼让,不可与人争抢,如若没有看够,你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去吧。”张浩鹏c吴明轩c陈瑶一起答道:“是。”陈瑶调皮地嘻嘻笑着,连声催促:“快走,快走。”三人一同到鼎前观看。 此时,原来的座椅已被摆放到场地的周边,各派掌门人浏览过宝鼎后暂回各自座椅上落座。乌月派长老杨一城看过宝鼎后,回到掌门董留仙之前,拱手一揖道:“掌门。”董留仙站起道:“杨伯伯不要多礼,那鼎上是怎生模样?” 杨一城道:“那大鼎叫做至阳丹鼎,据说是武当派的一位前辈高人,搜罗上古帝王诸侯祭天所用的礼器,熔铸而成,鼎身上确实铸印有拳谱c剑谱和高深内功的修炼之法,只是我读书不多,鼎上文字又极艰深难懂,我一时难以看得太明白,惭愧。” 董留仙道:“我们长久受人欺压,就因为力量不及人家,如果我们能学到鼎上武功,或许就可以战胜他们,为我爹爹报仇,如果我们学不会,而别人学会了,那我们就更无出头之日了。”杨一城道:“是啊,可谁知这帮狗贼也知道了讯息,前来窥看宝鼎,偏偏咱们书读的又不多,这可如何是好!”董留仙道:“那我去看看如何?” 杨一城道:“掌门,虽然掌门能懂得中原文字,但那鼎上还有一些阴阳五行,奇门变化,丹经道法的语句,恐怕掌门也难明白。”董留仙道:“那可怎么办好?”杨一城侧头看到了和朱寿站在一起的洛城东,见他一身儒生打扮,举止文雅,与别的江湖中人有所不同,断定他是个有学问的人,便向董留仙道:“掌门不要担心,我去给你请个小先生。” 杨一城转身走到洛城东和朱寿面前,抱拳道:“两位小哥,打扰了。”朱寿一看,刚才见过,正是不久前差一点就和风烟岛的人打起来的那位,乌月派杨长老。朱寿含笑抱拳还礼道:“好说,杨长老有什么事情?”杨一城道:“确实有一件事情,要麻烦贵派中这位公子。”说着看向洛城东,朱寿道:“哦?是要我这贤弟帮忙吗?” 杨一城道:“正是。说来惭愧,我们乌月派偏处云南大理,中原文字虽认得一些,但对于文中含义却不甚懂得,这鼎上所记述的武功和内功心法,大部分都看不太懂,故此我们想请这位小哥指点一下,给我们解释解释,哦,请放心,我们不会白劳烦小哥,到时一定重金酬谢,这也是我们董留仙董掌门的意思。” 杨一城说着,用手向董留仙指了一指,朱寿和洛城东顺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董留仙也看向这边,星目流波,容颜俊美,朱寿喜道:“你们掌门竟是一位妙龄女子,而且模样生的如此美丽!”杨一城只嗯了一声,心中对此人如此轻浮已感不悦,再看洛城东,却是面色端正,并无孟浪之态,又感安慰。 朱寿说出此话后,马上觉得有些冒失,目光移回,看着杨一城道:“老英雄不要见外,我等江湖中人,最讲的是侠义二字,贵帮若有所需,我们无不听命。”杨一城道:“不敢,小公子若能仗义相助,我们感激不尽。” 洛城东道:“我虽读过一些诗书,但对武功却不熟悉,不知能否帮上这个忙。”杨一城道:“无妨,到时小公子看一下,要是不能看懂,我们也不勉强。”又问道:“请问二位怎么称呼。”朱寿道:“我叫朱寿,这是我贤弟府学生员洛城东。” 杨一城一听洛城东是个秀才,心中高兴,在这武林人物聚集的地方,竟会有一个读书人,而且还让自己找到,怎能不喜。当下用手相让,带他们来到董留仙面前,董留仙站起身来,杨一城道:“禀掌门,这两位公子热心侠义,答应帮我们共同参研宝鼎上的武功。” 董留仙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微微下蹲万福道:“有劳了。”又向杨一城问道:“这两位公子是哪个门派?尊号怎么称呼?”此时钱宁还跟在后面,听到她问话,举步上前,道:“这位是我们天下无敌派”还待往下说,却被朱寿伸手拦住,并把他向后一推,钱宁不敢再讲。 朱寿笑道:“我们只是闲散之人,劳掌门见问,在下名叫朱寿,这是我贤弟洛城东。”杨一城道:“这位洛相公识文断字,学识渊博,可助帮主读懂鼎上文字。”洛城东道:“我是要给董掌门解释鼎上武功吗?”杨一城道:“正是,我这一介老朽,哪里还能练成神功,倒是我们董掌门若能学的此功,乌月派便可发扬光大。” 洛城东又看了一眼董留仙,只见她也微笑着看向自己,不禁羞怯的面生红晕,低下头去。朱寿看他害羞,觉得有趣,哈哈笑道:“贤弟怎么如此腼腆,快拿出你的豪气,答应了吧。”又向董留仙道:“董掌门放心,我贤弟定尽全力,帮忙到底。” 董留仙道:“如此我先谢过两位公子,多有劳烦,还请勿怪。”杨一城道:“洛相公,你练过武功吗?”洛城东道:“我年幼时,家乡曾流行瘟疫,我也不幸染病,得到一位道行高深的仙长救治,方能活命。救我性命后,仙长教过我一些八段锦c洗髓经等强身内壮的炼气之法,但因仙长有事要走,便留给我几本炼气修身的书籍,让我自行练习,当时我虽曾将书上功夫全部学会,却为要读书赶考,便放下了。” 杨一城心中欢喜,说道:“洛相公既然修习过炼气之法,那读懂鼎上文字应该不成问题。洛相公,我先陪你去大鼎前看一看。”拉着洛城东走向大鼎,朱寿向董留仙拱一拱手,也跟着向大鼎走去。 那边陈博楚立着看众人在大鼎前互相商量交流观鼎心得,已有人按照鼎上所记武功练习起来。忽然听到身侧有人问道:“恩人为何不去观看宝鼎?”声音清婉,是个女子,陈博楚扭身一看,原来是峨眉派女尼明真,也是当年的冯妍,当下微微颔首道:“明真师傅好,让各门派客人先看,我稍后再去,只是明真师傅以后请不要再以恩人相称,这样就太见外了。” 明真也觉再称恩人确实有些生分疏远,但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道:“你夫人可好?”陈博楚也不去和她论什么辈份,随她怎么称呼都可以,答道:“有劳惦记,拙荆还好,明真师傅家里父母都好吗?”明真听他对自己的称呼仍是如此客气,心中有些悲伤,答道:“我家里父母都好,只是我却不能再伺候他们了。”说着眼中已有泪水流出。 陈博楚看她黯然神伤,心中也觉一痛,却不知说什么好,柔声道:“不要悲伤,下山之后,我便去贵府探望令尊c令堂,你不要担心。”明真听她此次称自己为你,心中更加酸楚,把头扭向一边。只听陈博楚又问道:“正值大好年华,你你为何为何要遁入空门呢?” 明真半晌方道:“我要在佛前祈祷,求佛祖保佑恩人一生平安!”这句话说的平和安静,如同和人见面寒暄一般,说完转身离去。陈博楚却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何自己救了她,她便要皈依佛门来祈求佛祖保佑自己,这似乎不合情理,他尚不知道明真对他的一番情意。 再说大鼎周围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大家知道练此功法,需从拳法和剑法入手,有的向鼎上学习拳法招式,有的练习剑法路数。都是走到鼎前看完一个招式的练法之后,就走到一边去演练揣摹,学会一招,再来观看,如此轮流观看,并不拥挤。 洛城东和杨一城来到鼎下,向上观看,只见鼎上图文清晰,因洛城东已经答应要向董留仙解释鼎上功夫的练法,知道自己需先看懂鼎上武功,才能给她讲说清楚,故此便用心细看。 他找到鼎上记述武功的开头之处,仔细观看那些练拳法招式的小人儿,这一看不要紧,只觉自己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被这些小人儿的动作所引动,从腹部丹田涌向手足,当即不由得双手变掌各自向外向上再向内环绕一圈,按于胯前,做个起势,然后向左转身,左掌向左穿出,左足提起,向左侧迈出成左弓步,左掌收回,右掌向前拍出。 洛城东按照鼎上图示,练了两个招式,自己感到力灌周身,支撑八面,杨一城看他练得是气势如鸿,出手不凡,顿感惊奇。洛城东收势战定,双目中光芒闪耀,说道:“了不得!”杨一城急问道:“怎么样?”洛城东有些激动,道:“鼎上武功果然神奇,我稍一练习,便觉身上力量长起不少。” 杨一城顿时生疑,心想:难道他会武功,如果他会,此时刻意隐瞒,又是何用意,我不可不妨,问道:“洛相公当真未曾练过武功?”洛城东道:“晚辈确实未曾练过武功,今天这是第一次,不知怎么就学会了,看来练武并不比读书困难。”杨一城看他模样,不像说谎,而且他一个少年,怎会有这么深的城府,故此不再怀疑,又催促洛城东再多学几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练武奇才有神通 洛城东学练鼎上的武功,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学的如此容易,只是继续练习,他先看图中所画小人儿的动作,再结合文字解说,只觉得得心应手,并无困难。 朱寿看着洛城东练的有模有样,身法招式都恰到好处,再看别人,都是反复观看,对一个动作再三揣摩,苦思冥想,仍不得要领,也感到不可思议。禁不住问道:“贤弟以前是否练过武功,怎么你对鼎上功夫学得这么快?”洛城东答道:“也许正是因为我不会武功,没有别的武功干扰,所以学这门功夫就快,而练习别派武功的人,因受到那些规矩练法的影响,便领悟的慢一些。” 等到正午之时,洛城东已经把半套拳法都学会了。此时紫霄宫中斋饭做好,人们开始用饭。院中方丈室也暂时改做斋室,让女客人在里面就餐。 饭后人们又聚拢在大鼎周围开始观摩参研。杨一城叫上洛城东过来继续学练拳法,朱寿还在旁观看。董留仙在一边看到洛城东已把半套拳法打的连贯纯熟,走近观看,杨一城看她过来,向洛城东道:“洛相公,别练了,先把你所学的这几势拳法教会我们掌门,你再继续学后面的。” 洛城东停下来,但他没当过师傅,不知怎么教人,有些为难,但又答应了人家,怎能不兑现诺言,便对董留仙道:“请董掌门到那边一起练习。”当下和董留仙走到右侧一处地方,他站在前方,开始演练,董留仙站在后方,跟着他的招式练习,董留仙本就年轻,又不是孤高自持之人,向洛城东学习,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练了几个招式后,董留仙有一个招式右手出掌时手臂伸的过直,洛城东说道:“这一处手臂要微微弯曲,才能积蓄力量,以有利于后边的招式变化,不可伸得太直。”董留仙手臂弯曲,但又弯的太过了,洛城东道:“不是这样。”董留仙问道:“那该怎样?”洛城东无奈,只好走过去,要用手给她摆正姿势,但当他手一碰到董留仙的手时,只觉董留仙的手绵软细腻,不禁怦然心动,急忙放开手,两颊已是绯红。 董留仙看他模样,知道他又不好意思,坦然笑道:“我们练武之人,不必顾忌太多,洛公子尽管教我便是。”洛城东紧张稍减,抓住她的手臂给他纠正姿势。以后逐渐放松,两个人也由陌生变得熟悉。教学相长,洛城东也在教董留仙的过程中得到许多新的领悟。 洛城东教董留仙练习鼎上拳法,两人逐渐放松,洛城东表达的清楚明白,董留仙学得心领神会,配合的非常愉快。 朱寿到他们跟前看了一会儿,反正无事,听洛城东讲得有趣,也索性在旁跟着比划了两下,但没多久便不愿再练,走到鼎前看众人练功。 只见各个门派在院中都占着一块地方,还有两个门派在紫霄大殿的崇台之上练习,各门派中人在自己的地方上思索揣摩,互相交流,都自觉地不去抢别人的地方。朱寿看少林这边,正道c正解和四名弟子正在那里练习拳法,这四名弟子分别叫做空悦c空相c空行c空照,是这一代弟子中武功较高者。 朱寿看到空相正在练习一个踢腿的招式,右腿反复向前踢,但觉得力量不能完全发出,想不明白原因。朱寿正好听洛城东说过这一招式的要领,便走过去说道:“小师傅,你这腿踢的方向不对。”空相道:“请赐教。”朱寿说道:“这一腿不是踢向正前方,而是往外偏一些,你看是这样。”说着便示范出正确的姿势,空相按他说的做了一遍,感觉发力顺畅了许多,双手合掌道:“多谢。” 正解看到朱寿给空相解决了疑惑,也过来向他道:“这位是朱掌门吗?”朱寿一看是少林高僧,不再玩笑,拱手道:“不敢,在下朱寿。”正解道:“朱掌门,老衲练习此一势在向前推掌时,也感到劲力发出不畅,不知朱掌门能否赐教要领?”但这一招朱寿却没听洛城东说过,他不知道怎么练,便回头张望,此时洛城东和董留仙正在休息,朱寿向洛城东招手叫道:“贤弟,你过来一下,看看这一招如何做?” 洛城东听他呼唤,向董留仙道:“我过去看一下。”董留仙道:“好,你去吧。”洛城东向那边走去。 乌月派中两名女弟子过来,一人递过手帕,董留仙擦了一下额头汗珠,另一个递上一杯茶,董留仙喝了一口。杨一城过来问道:“帮主,这小相公教的好吗?”董留仙道:“杨伯伯独具慧目,找的这个小先生教得很好。只是不知他悟性为何这么高,对鼎上武功一学就会,超过了许多行家,难道他是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吗?”杨一城道:“我也觉得此人非同一般,能与他结识,也是缘份,我们不妨和他做个朋友,也许以后能对我们有所帮助。”董留仙嗯了一声,看向练武众人。 这边洛城东来到少林寺的地方,朱寿道:“正解大师这招推掌有些疑问,贤弟给解释一下。”此时如果是武当派璧清掌门或是武当其他高手,囿于身份及门派体面等原因,正解反倒不好请教,但对这么一个无正规门派的小书生,他却觉得没有什么妨碍,于是道:“请少侠看我练的对否。”左腿前弓,右手推掌,洛城东也不客气,道:“大师,这推掌的要领是垂肘立掌,肘尖下垂,而掌根尽力坐起,意在掌的外侧,这样才能经脉通达。”正解照做,果然觉得内力行于掌上,再无滞碍。向洛城东道:“多谢少侠,少侠慧根深达,将来成就必在我辈之上。”洛城东道:“大师过讲了。” 相近一边的是华山派的四个人,掌门陆翰章,岳天舒,还有易晓峰c凌华洲两名年青弟子。此时陆翰章亲自过来相请,向洛城东道:“洛少侠,我等也有一些不解之处,想请洛少侠赐教,不知可否?”洛城东急忙抱拳躬身道:“陆掌门太客气了,怎敢劳陆掌门大驾相问,掌门但有所命,在下莫敢不从。”当下与陆翰章一起到华山这边示范解释。之后又是峨眉c崆峒c青城c昆仑c衡山c点苍各派,均有人向洛城东请教。 飞鸿帮上官飞鸿和五位堂主在一起切磋练习,武定邦跑来跑去,反复地到鼎前细看,再回来向大家复述。几人先站着听他背诵鼎上文字,然后各自做着动作,这个说:“这一势应是这样。”那个说:“不对,应该是这样。” 黑虎门尚氏兄弟,风烟岛匡正海c曲成宽几人也在自己全神贯注的练习拳法。鄱阳水帮这边帮主凌十一和副帮主吴十三也在商量鼎上拳法,还不断地拆上两招,对他们来说,更注重的是这套拳法的实战运用。李彪c秦豹c成刚也在一边练习,但他们三人是练的少,歇的多。 秦豹说:“来这山上都几天了,老子一口酒也没喝过,真是憋屈死了。”成刚说道:“是啊,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回去,我这手都痒痒了,等回去了一定多做几票生意,把这几天该赚的银子都捞过来。”李彪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道:“你看大哥c二哥他们练得那么认真,何苦来的呢,他们还真以为能练成什么神功呢。”三人嘻嘻窃笑。 而那个巨鲨堂堂主雷世杰,来回踱步,色眯眯地看着场中练武的各位年青女子,青城派姚绿波c衡山派白思羽c昆仑派裴若寒c点苍派苗素红,有的风姿绰约,有的端庄秀美,都在专心练功,并没有注意他。他还时不时地窥看那位美丽的女掌门董留仙。 陈博楚和弟子女儿在一块地方上练习,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流云山庄薛超c薛飞两人。陈博楚本就熟稔武当功夫,此时看那鼎上拳法,也基本是道家传承,故此也能很快领会,他把学到的拳法教给五个年轻人,五人一起操练,动作整齐,如出一辙,引得不断有人过来观看。 这一日就在人们的纷纭忙碌中结束了。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后,女客回去南岩宫,少林c华山c衡山三派的年青弟子又到鼎下练习,其他人都有些乏累,有的早早回房休息,有的在院中散步,璧清掌门与相熟的几大门派掌门人,在大院左侧的藏经阁一楼中品茗聊天。 陈博楚一个人走出紫霄宫,沿宫前古神道漫步散心,此时四下十分幽静,月色如水,空气清新,陈博楚信步行走。正走之间,忽听到道旁林中有人讲话,一人道:“王爷命我们所办的这件事情十分棘手,只可恨在济南府时,那个该死的百胜镖局沈芝年从中做梗,让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走掉了,此后我帮虽四处寻找,但至今仍杳无音讯。”说话之人正是上官飞鸿。 陈博楚一听,立即警觉,他因陈瑛当时曾牵涉其中,所以对此事也有所了解,知道这件事就是因为飞鸿帮要寻找一个人而起,说的此人好象还是个妇人,但不知此人是谁,现在听上官飞鸿说起此事,他便俯身蹑足,藏身在一棵树后静听。 只听另一个人说道:“我也知道要寻找一个人,就象大海捞针一样,但此人身份特殊,举足轻重,若能得到此人,王爷的大事便指日可望了。”陈博楚听出,此时说话的这个人是鄱阳水帮的凌十一,却不知这两个人怎么还有瓜葛。但略一想,他们话中都提到了一个王爷,虽不知这个王爷是哪一位,却也知道这两人都听命于这个王爷。 又听凌十一说道:“对了,上官兄,我想起一件事来,听一个道上的朋友说过,他数月以前,在山西五台山白云寺中曾遇到过两个人,这两人一男一女,男子虽是员外打扮,却更象个公公,那女子也不象一般人,说不定他们便是王爷要找的人。” 上官飞鸿急忙问道:“是在五台山白云寺中?”凌十一道:“是的。”上官飞鸿道:“应该是此人,下山后我马上亲自到那里去看。”凌十一道:“听说那白云寺的住持是妙定师太,出自峨眉派,是掌门妙澄的同门师弟,武功非常厉害,上官兄要小心行事啊!”上官飞鸿道:“我会见机行事的。” 凌十一又问道:“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左右王爷的大事。”上官飞鸿道:“其中底细,我也不是十分明了,只约略知道此人姓郑,是一个身份极为尊贵的人。” 陈博楚听到要紧之处,正侧耳倾听,但他二人却不再往下讲了,一起向紫霄宫中返回。陈博楚只听了个朦朦胧胧,也回到住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教神功秀才生情 第二日人们又到至阳丹鼎前参悟练习,洛城东不到一日,已把鼎上的整套拳法全部学会,又教给了董留仙,董留仙此时也渐入佳境,毕竟她本有很深的武功根基,此时对所学拳法领悟颇多,还能给洛城东查漏补缺,两人互相补充,提高很快。其他门派还是不断的向洛城东请教,洛城东都是倾其所知,毫无保留。 朱寿前半日还在宫中看大家练武,后半日便不见了人影,直到晚饭时方才和钱宁c江彬两人一起返回,洛城东问他:“兄长,你们到哪里去了?”朱寿一脸坏笑,凑到洛城东耳边小声道:“为兄到山中去游玩了一番,顺便打了一些猎物,差一点儿就被道士撞见了,幸亏我们躲的快,不然就被发现了。”洛城东却觉得如此作为,甚为不妥,说道:“璧清道长定有三条规矩,兄长应该遵从,不要在人家山上杀生了。”朱寿却听他的,说道:“贤弟说的是,再不去这样玩了。” 当晚夜已深沉,洛城东难以入眠,到院中踱步,大鼎兀自站立,傲视群峰。此时洛城东心中荡漾,满脑中都是董留仙的笑容,通过两日来的接触,他已不知不觉间对董留仙产生了依恋之情,只想着明日早些到来,好能再见到她。 第三日,洛城东天色微明即已起身,尚未到早饭的时候,他独自来到鼎前,重看了一遍鼎上拳法,又感内力奔突,不由得心随意动,身随心动,腾挪闪展,练习起来。 不久后,少林寺空悦c空相c空行c空照,华山派易晓峰c凌华洲,枢辰庄张浩鹏c吴明轩,流云山庄薛超c薛飞相继来到,各展身手,温习拳法。这些年轻弟子对鼎上拳法尚不是十分熟练,前一天都向路城东请教过一些招式的要领,此时遇到生疏之处,都看他的练法。 本来各练各的,但后来几个人都觉得,好像自己的心魄意念都被洛城东的招式引领着一般,统一跟着他练习起来。场上洛城东在前,十名少年人在后,打得整齐划一,气势威武。 各派众人逐渐围拢过来,少林两位高僧,华山派陆翰章,陈博楚看他们一队人练的气劲十足,虎虎生威,都是面带微笑。其他各派人等也是欣羡不已。崆峒派赵熙纯对楚云旗c楚云昭二人说道:“你们要仔细看好那位小洛相公的拳法招式,认真领悟,如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向人家请教,不可倨傲。”楚氏兄弟二人答道:“是。” 洛城东把这套拳法接连打了三遍,第三遍时已觉更加熟练,并且感到周身已如一家,一股刚劲的内力可支撑八面,底盘扎实稳固。三遍打完,洛城东落掌收势,只觉遍体暖意融融,身心舒畅,双目清亮。凝身站定,神采熠熠。众人看他练完后气息平匀,并无一点喘促,愈觉他非是常人。 一时到了吃饭时间,道士来请大家用斋,众人中大部分都曾受洛城东指点,此时几个大派掌门纷纷礼让洛城东,少林寺正道大师用手相让,道:“洛少侠先请。”众人向后给洛城东让出一条道路。 洛城东何曾受过如此礼遇,不禁慌乱,但读书人讲求仪态,他正色道:“众位都是武林耆宿,大贤长者,在下小辈,怎敢僭越,却是万万不可,各位前辈先请。”华山派陆翰章道:“洛少侠年少俊杰,出类拔萃,此后练习鼎上功法,我等还少不了相询请教,还是洛少侠先请。” 洛城东还待谦让,朱寿走到他身边,哈哈笑着拉起洛城东的手臂就走,说道:“贤弟,不要再让来让去,辜负了众人的一片热忱,也耽误了大家用斋,快些走吧。”洛城东为难道:“我怎可在前”还没说完,已被朱寿拉走,正走之时,洛城东不由得扭头望向院门方向,心中希望看到董留仙的身影,但她尚未到来。 吃过饭后,洛城东回到院中,此时院中已是熙熙攘攘,各派都开始练习。洛城东环视场中,看到别派女弟子都已到来,唯不见董留仙,洛城东心中焦急,又四处寻找,看到长老杨一城正在一角练功,走过去问道:“杨长老,你们掌门今天不来了吗?”杨一城道:“掌门怎会不来,也可能是有事耽搁,稍稍晚来一会儿。”洛城东又眼望院门,口中喃喃道:“能有什么事?” 青城派闫瑾山走过来,向洛城东道:“我想请教一势拳法,洛少侠方便吗?”洛城东道:“前辈不要客气,但问无妨。”当下两人开始切磋拳法,洛城东却是心中不宁。 半晌后,董留仙从院门走进,洛城东一眼看到,心中喜悦,但走过去反责问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想偷懒怠惰吗?”董留仙身后跟着两名派中女弟子,一人呵斥道:“你怎敢责怪我们掌门。”董留仙制止道:“不可对洛少侠无礼。”走近洛城东低声道:“我并非偷懒怠惰之人,只是只是今日正临月事之期,腹中有些不适,故而来晚了一些。” 洛城东也曾读过《黄帝内经》,知道女子二七之时,便已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而惭愧道:“是我错怪你了,要紧吗?要不我去给你找些补气养血,通经止痛的药物来好吗?”董留仙道:“不要紧,已经服过李素仪道长给我的丹药,现在好多了。”洛城东问道:“那你今天还能练习吗?”董留仙道:“无妨,可以练习。” 两人先温习了一遍拳法,洛城东放慢了速度,好让董留仙不致太劳累。之后开始练习剑法,洛城东依然一学就会,然后再教董留仙,此时他心中已有情意,不免有些慌乱,董留仙看他有些异样,问道:“怎么了,你也哪里不舒服吗?”洛城东故作镇定道:“没有,咱们继续练习吧。” 此日不见了鄱阳水帮的那些堂主,只有凌十一c吴十三两人还在。直到当日晚饭后,鄱阳水帮的几个人方才回到紫霄宫。 各派人们此时也都基本掌握了拳法练习的规范要领,看到洛城东开始练剑,也纷纷去取来宝剑,准备学练。 洛城东仗剑在手,身法转动,举步轻灵,剑舞龙蛇,却有驾轻就熟之感。各派众人看他练得精彩,许多人跟在他身后随着他一起练习。 此时璧清道长在高台上看到了这一幕,觉得洛城东十分特异,忽然想到了至阳元婴一事,心想莫非此人便是至阳元婴,心下打定主意,此后对他着意观察,如若能证明他就是至阳元婴,自己需保护于他,并助他练成鼎上神功,以对抗邪魔,维护正义。 朱寿依然是以观看为主,时不时地给别人解说一下鼎上的文字,而他说的,大部分都是从洛城东那里听来的,有时他和钱宁就出去游玩去了,半日方回,洛城东此时也无暇顾及到他。 此后两日,人们都已掌握了鼎上剑法。第五日开始察看内功心法。洛城东一看,那些心法虽与当年仙长所留书上功法不同,但所用词句却很相近,所以也好看懂。 那内功心法十分高深,其中有内气的经脉循行之法,洛城东一一读懂默记,随后向董留仙讲解:“这内功心法,有一个总诀要。”董留仙注视着他,侧耳倾听,洛城东不仅又有些心旌摇荡,马上收摄心神,说道:“炼气之道,在于合天时动静,行大小周天,固经脉脏腑,还至阳元真。功法又分动静两种。”董留仙道:“好,你先把练法教会我,等日后再好好修习。” 洛城东想到,等她学会之后,就要分离,心中有些悲伤,但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是他第一次产生爱慕之情,自是无所适从,任其自然,只知要把鼎上功法详细的讲给她听,让她全然理解。 看董留仙等他讲说,洛城东继续道:“动功的练习方法是,先立身站好,再右脚跨开一步,成马步微蹲,同时双掌掌缘相并,向前探出。”董留仙跟着他做。 练了一会儿,董留仙额头已有汗水,洛城东道:“你累了,歇会儿吧。”董留仙道:“不累,再练吧。”又练了几势,董留仙面色微微泛白,更显疲态,洛城东道:“不急于一时,还是休息一下再练吧。”董留仙嗯了一声,两人到院边座椅上休息。 坐下后,董留仙说到:“洛公子,你知道我为何要加紧练习武功吗?”洛城东道:“是啊,你勤奋练习,绝不会是想要争名逐利,为何要如此刻苦呢?”董留仙道:“我练此神功,其实是要替我父亲报仇雪恨。” 洛城东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一个美丽的少女,竟还背负着一段血海深仇,不禁对她又感心痛怜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你的父亲?”董留仙道:“害我父亲的仇人现下也在此处。”洛城东更是惊讶,睁大双眼问道:“是谁?” 董留仙看了一眼场中练功的风烟岛两人,目中闪现出仇恨的火焰,说道:“是风烟岛的人。”洛城东看向场中,风烟岛匡正海c曲成宽正在对面一地练功。开始时洛城东不知道此事,没有注意,此时看两人,果然发现他们也时不时地向这边张望,目中凶光毕露,其实他们对洛城东教授董留仙练功,早已心生不满,如不是璧清道长有约法三章,恐怕他们早就要捣乱生事了。 洛城东问道:“他们因何要加害令尊?”董留仙收回眼神,平静下来,道:“我家世代居住在大理洱海边上的双廊镇,那里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苍山上的雪洁白无瑕,洱海中的月明亮皎洁,晴朗的日子里,在蓝天白云之下,清澈的洱海水碧波荡漾,湖山千里,水天一色,我们族人淳厚善良,与世无争,快乐无忧地生活在那里。” 洛城东听她讲述家乡的迷人景色,好象自己的心随着她的描述,已经飞到了远在南方千里之外的那个如梦如幻的美丽地方,那个清新宁静而令人神往的地方。在洛城东的心中,那个苍山脚下c洱海之滨的双廊镇,不仅因白雪明月c冰清玉洁而美丽,也因她的讲述而美丽,更因讲述者的美丽而让他觉得美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夜半更深遇飞贼 但洛城东也知道,董留仙讲述的这个故事并不象她的家乡那样美好,而是一个关于仇恨的历史,必将因为一些丑恶灵魂的介入而改变它最初的味道,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听到与这么个开头反差极大的叙述。 只听董留仙继续说道:“洱海中有一个美丽的小岛,上面本来居住着我们族里的渔民,可是有一天,几十个人乘船登上小岛,把岛上的渔民赶出了自己的家,他们强行占据了那里,有不愿意离开的都被他们杀掉了。”洛城东听到许多美好的东西总是被丑恶瞬间毁灭,心中悲怒交集,忿然道:“这些人就是一群强盗!” 董留仙道:“是啊,这还不算,他们占据小岛后,还经常过来到我们镇上强取豪夺,劫掠钱财,简直是无恶不作。”洛城东道:“当地官府也不管吗?” 董留仙道:“官府曾调当地卫所官兵前去剿杀,但那些匪徒武功很好,十分的强横,最后官兵都损失惨重,无功而返。”洛城东怒道:“这帮天杀的强盗,竟然如此的肆无忌惮,就任由他们横行吗?” 董留仙道:“我父亲董义自幼拜在正觉寺修明禅师门下为徒,学习武功。看到这些强盗行凶作恶,他便组织一些青壮之辈,担负起保卫家园的重任,因我们家乡信奉的本主是明月,他们便用绣有黑色弯月的旗帜作为标志,后来就取名为乌月派。父亲又请来他的好友,杨一城伯父和李垣栋伯父做派中的长老,共抗贼人。” 洛城东道:“原来你的乌月派是你父亲创立的,那么你是第二任掌门了。” 董留仙道:“正是。创立乌月派后,我父亲和两位伯伯带领派中兄弟一起抵挡匪寇,经过几次激烈的战斗,终于战胜了敌人,贼人龟缩在岛上不敢再出来做恶。” 洛城东道:“终究是邪不胜正,那下一步是不是乘胜追击,攻上岛去,把他们一举剿灭了?” 董留仙道:“那些贼人负隅顽抗,仍做困兽之斗,他们在岛上修筑了寨墙,躲在里面向外射箭,想攻上小岛十分不易。最后父亲只能率众返回。此后几个月贼人果然没有再来滋扰乡民。” 洛城东道:“看来他们是不敢再来了。” 董留仙愤恨道:“他们怎会就此作罢,却原来他们花重金买通了洱海卫的千户,那个千户受他们唆使,把我父亲骗去,说是要和我们协同剿匪,我父亲听说十分高兴,不知是他们的毒计,欣然前往。”说至此,董留仙眼中泪水涌出,面上呈现悲愤之色,道:“可怜我父亲毫无防范,被他们所害,他们又反过来诬陷我们乌月派是反叛朝廷的乱民,出动两千多官兵来征讨我们,当时在危难之际,两位伯伯和众位兄弟推举我接任掌门,为稳定人心,保护族人,我只能临危受命,暂放丧父之痛,担负起掌门之责,带领众人抵抗凶残的敌人。” 洛城东想到她一个弱女子,虽然身怀武功,但年纪轻轻就临危蹈险,此时她说的如此平常,但那时一定非常不易,不禁对她又产生敬佩之情。 董留仙接着道:“幸亏有两位伯伯不离不弃,帮助我带领众人与官军周旋,并依他们两位所定擒贼先擒王之计,出动派中武功高强者,由两位伯伯亲自带领,在一天夜里潜入军营,把那个加害我父亲的千户给抓了过来,经过审问,才得知害我父亲是受了原来那些贼人的唆使,我们当即把他斩杀,而那些兵丁没有了首领,谁也不愿再卖命,就此退去了。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能诛灭那些穷凶极恶的岛上贼人,故此,我才要加紧练习,以便早日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洛城东一介书生,从未涉足江湖,此时听到这些仇恨杀戮,不觉心中竟有些惊惧,但又看董留仙身处纷争离乱,面对凶险,仍能义无反顾,保护族人,自己五尺男儿,怎能落于人后。 洛城东看了一眼匡正海c曲成宽,问道:“你说的那些贼人就是他们吧?”董留仙也知道他意之所指,缓缓地点了点头。 洛城东愤然道:“这些恶贼坏事做尽,恶贯满盈,终有一日会遭受报应。”董留仙道:“报应不知何时才到,我要凭自己的力量,铲除邪恶,匡扶正义。” 洛城东开始答应帮她参习鼎上神功,只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后来教她,又是对她有了依恋之情,此时听她诉说前事恩怨,知道她身负血海深仇,又担着保卫族人的重任,感到教她练功,是一件维护正义,与邪恶相斗的重要事情,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全力帮她练好鼎上功夫。 洛城东心中神圣感已由然而生,又觉得能帮她参悟练习鼎上功夫,是自己的平生一大幸事。问道:“我还能帮你些什么吗?”董留仙道:“你教我练习鼎上神功,我已是感激不尽,与风烟岛的仇恨是我们乌月派的事情,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洛城东心知,虽然与她同练了几日功夫,却终究是萍水相逢,缘份尚浅。但想到她能把仇恨往事尽数地告诉自己,说明她对自己还是有亲近之感,又觉欣慰。 董留仙说完,从座中站起身来,说道:“我再练习一会儿,你要乏累,就继续休息。”洛城东也立即站起来,说道:“其实我不累,我是怕你劳累,那我们还是接着练习吧。” 此一日,洛城东自鼎上学来动功练法,尽心尽力的传给董留仙,当两人都熟练掌握了动功功法的练习要领后,已到日落西山之时。他们都感到尚有余力,便又继续学练静坐之功,静功是要培养真元,运转内气,冲破玄关,通达周天,以练成深厚的内功。 洛城东看过鼎文,向董留仙解说道:“此功入手之时,应把内息存于丹田之处,如鼎上经文所说:子处中,得安存,来去游,不出门。渐成大,情性纯。却归一,还本原。这便是说,开始温养内息,就象孕育婴儿一样”董留仙还是个女儿,听他说到如孕育婴儿之时,不禁脸红,轻轻低头,但嘴角却挂出一丝微笑。 洛城东说到此处,也觉如此说法欠妥,戛然而止,又嗫嚅道:“啊,嗯,接下去的练法是”董留仙抬头继续听他讲说。 洛城东继续解说鼎上内功修习之法:“经一番筑基功夫,中气渐充,真元始固,此时凝神丹穴,使真息往来。内中静极生动,一阳来复,内气勃发,如花方蕊,如胎方胞,自然真气熏蒸营卫,如龙行矫健,沉入海底,直上三关,由尾闾,穿夹脊,升上泥丸,则周天始通。”董留仙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讲说,用心记住内功的练习方法。 这一日洛城东把内功的练法要诀讲了一遍,但具体经脉走行,穴位聚气等法并未讲到,他故意讲得细致周到,旁征博引,也是想拖延时间,好能和董留仙多相处一日。 黄昏之后,女客重回南岩宫,紫霄宫中点起灯笼,众人吃罢晚饭,在宫内宫外闲适散步,连续几天的练功,人们既紧张又兴奋,此时都有些疲惫,夜晚秋凉如水,风清气爽,大家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武林中的奇闻轶事,交流练功心得。 朱寿闲来无事,去向紫霄宫中道士讨来了棋盘c棋子,拉着洛城东到房中下棋,两人棋逢对手,分先对局,最后胜负都是仅差一子半子。一时下得兴起,不知不觉已经是夜半子时。 朱寿要去解手,解完手后走出茅厕,刚一出来,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左手边的房上悄无声息地跃下,朱寿立即站住,此时借着月色,他看到那人穿一身夜行衣,黑纱蒙面,肩上好象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袱。 那人落地之后,并未看到朱寿,以极快的速度奔过来,要从朱寿身前经过,通过角门,进入大院。他身法轻灵,轻功很高,此时夜深人静,各派众人都已休息,如不是朱寿正好撞见,则很难有人发现。 当他经过朱寿身前时,朱寿一时慌乱,不由得叫出声来:“啊,什么人?”那人本来只顾急奔,忽听近旁有人喝问,冷不防吃了一惊,顿时收脚站住,侧目望向朱寿,目光狠戾,用低沉的声音斥道:“再喊要你命。”说完奔出角门。 朱寿惊魂未定,忽见房上又跃下一个人,那人是个道姑,身穿青布道袍,头挽发髻,手拿拂尘,朱寿认得,正是南岩宫坤道李素仪。李素仪看到朱寿站在一边,问道:“那人去哪里了?”朱寿会意,知道她正在追赶刚才那人,虽不知那是什么人,但从他举止可知一定不是好人,便用手一指角门方向:“去了大院里。” 李素仪身法更快,从角门墙上一跃而过,落到院中,只见那一黑影正跃上朝拜殿殿顶。那人轻功不弱,本来李素仪不容易追上,但他被朱寿喊声一阻,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又加身上背个大包袱,跑得更慢,故此被李素仪赶上。 李素仪看他跃上朝拜殿,想继续逃跑,脚下加紧发力,右手暗运内劲,“嗖”的一声掷出一颗飞蝗石,这颗飞蝗石疾速飞至,正打在那人右臀环跳穴上,那人吃痛,“啊”的一声,右腿一软,险些摔落下来,急忙忍痛蹲下,但双手一松,背着的包袱没有抓住,从他背上滑落,落到朝拜殿殿顶,又从殿顶向地面坠下。 此时李素仪正好驰到,看那个包袱落下,纵身跃起,在半空中双手接住包袱,稳稳地落在地上。殿顶之人,包袱离身,立即站起,跃到殿外,逃出紫霄宫。 朱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角门走出观看,只见李素仪把接住的包袱放下,那包袱竟是个黑色的大布袋,李素仪解开袋口,袋中原来装的是一个人,身穿袄裙,秀发披肩,是个女子。 这个女子受蒙汗药所迷,双目闭合,头偏向一侧,尚自昏睡未醒。李素仪骈起食中两指,向她背上膈俞c天宗穴上各点一下,右掌心抵在女子背上为她驱散药力。不一时女子悠悠醒转,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李素仪,尚不知是怎么回事。问道:“李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素仪把那个女子扶出口袋,朱寿已走到这两人近旁,微微的月光下,看到这个女子容颜如玉,身段苗条,正是青城派的姚绿波,只听李素仪对她说道:“好了,没事了。今夜有个胆大包天的飞贼,竟敢偷入南岩宫内,到你所住的丹房之外,向房中吹撒蒙汗药,将你迷倒,又把你装入口袋中,想要带走。当时我正在房中打坐,听到了响动,出来后见他跃墙而出,背上背个包袱,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好人,我便在后追赶,可是这个贼人轻功了得,奔跑极快,一直追到这里我才赶上他。可是虽然把你截了下来,还是让他跑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救圣人贤弟受伤 姚绿波听李素仪说自己是被贼人迷倒偷来,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又用手前后摸索了一番,知道身上衣服完好,贼人并未得手,这才放心。毕竟是练武之人,姚绿波也不胆怯哭泣,只是心中怒火冲天,咬牙骂道:“无耻恶贼,我定不饶他。”又双手抱拳,抬起与肩相平,向李素仪慢慢深躬施礼,道:“多谢道长搭救之恩。”李素仪用手相扶,道:“不必客气。” 姚绿波问道:“道长可曾看到那个贼人是谁?”李素仪道:“那人黑纱蒙面,未能看到他的面貌。”一回头看到朱寿,问道:“这位少侠,刚才他从这里经过,你看到他的长相了吗?”朱寿道:“只是一瞬间,我也没看到他的相貌,但是当时他看了我一眼,还说了一句话,他的眼神和声音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再遇到他,凭此我也能认出他来。” 今夜紫霄宫中是璧尘道长负责值守,本在院侧藏经阁中静坐练功,听到外面有说话声音,出来查看,看到李素仪和姚绿波c朱寿站在院里,问道:“李师弟,这是怎么回事?”李素仪向璧尘立单掌行礼道:“师兄,我是刚追赶贼人至此。”当下将事情经过约略说了一遍。 璧尘道:“哪里的贼人,敢在武当山上行凶,当真是胆大妄为。”向李素仪道:“李师弟,辛苦你了。”李素仪道:“这是我份内之事,只可恨让他跑掉了。”璧尘道:“没看到他是谁吗?”李素仪道:“他蒙着面目,我们没看到他的相貌。”又看了一下朱寿,道:“这位少侠认得他的眼神和声音,如能再和他见面,当能认出他来。” 璧尘走近朱寿,说道:“朱掌门,如果再见到他,你真能认出他来吗?”朱寿道:“我记住了那人的眼神和声音,如果再见,我可尽力辨认。”璧尘道:“好,此次大会,来到武当的人很多,其中难免有奸险邪恶之徒,如果这个贼人就在来的宾客之中,我们武当定要把他揪出来,施以惩戒,让他今后不要再做恶事。朱掌门,明天你不要声张,暗暗查看,倘若找到他,你便悄悄地告诉我,一切见机行事,不要冒失。”朱寿答道:“好。” 其实璧尘说这话意在关心朱寿,怕他在辨认贼人时,被贼人伤害,故此让他谨慎,但朱寿毕竟经验不足,平时又爱嬉笑,对江湖险恶尚不是很明了,璧尘虽然对他交待,而他却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说完各自散去,李素仪和姚绿波回到南岩宫,南岩宫内董留仙c陈瑶c白思羽c裴若寒c苗素红,还有峨眉派妙澄c妙寂两位师太,衡山派女剑客姚剑萍,点苍派沈雪华几人都已经知道有事情发生,起身互相询问,但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正在纳闷之时,见到李素仪和姚绿波回来,均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姚绿波羞愤,避到一侧。李素仪向几人大略讲了发生的事情,众人无不愤慨,均骂恶贼该死。妙澄师太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武当山上高手云集,这个贼人竟还敢为非作歹,真是胆大包天呢!”姚剑萍道:“此等恶贼,定要将他寻出,赶下山去,莫让他玷污了宝山清名。”昆仑派裴若寒愤恨道:“如此贼人,赶走就太便宜他了,以后还要行凶作恶,不如干脆除掉他,省的他再祸害好人。” 李素仪道:“这贼人或许就在各派来客之中,在紫霄宫中已有一位朱掌门记下了贼人的声音眼神,我们明日都不要声张,待到朱掌门认出他时,我们再做处置。”众人答应。 朱寿回到自己客房之时,洛城东已经睡着,他也自行睡下。第二日各派众人和往常一样,来到院内鼎下参研练习,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日洛城东继续给董留仙解说内功要义。并讲到鼎上神功的修炼,共分为九重境界,第一重设鼎安炉,第二重元阳筑基,第三重一阳初生,第四重龙吟虎啸,第五重河车运转,第六重气行周天,第七重坎离相生,第八重至阳功成,第九重万法归宗,董留仙听得心神动荡,面颊潮红,恨不得立时便炼成神功。时而有各门派的人过来询问疑难不解之处,洛城东都详细解释。 朱寿仍然游走在众人之间,钱宁跟在他身后,陪笑拍马。朱寿虽身负辨认贼人的任务,但他一向散漫不经,也并未真正当回事情。有时看到别人苦苦思索,有想不通的问题,他便主动询问,然后跑到洛城东哪里问个明白,再过来给人家解释清楚,他也忙的不亦乐乎。 此时他看到少林寺空悦正在练习动功功法的一个招式,右腿反复收回迈出,拿不定该怎么做。朱寿走过去问道:“怎么,小师傅这一势有疑问吗?”空悦道:“正是,这一势步法,我不知是向前迈步,还是应该向侧方跨步。”朱寿道:“你稍等片刻,我去问一下。”说完向洛城东那里快步走过去,口中呼唤:“贤弟,贤弟。” 洛城东刚给董留仙讲完一段鼎上功法文字,董留仙正在用心默记。洛城东听他呼唤自己,便也向他这方走来。 当他们两人马上要走到一起时,无巧不巧,正有一人从他们中间走过,因为人多,互相都没注意,朱寿和那人撞了个正着,那人也没注意是朱寿,便怒火中烧,骂道:“混账东西,你瞎了吗?” 朱寿一听此人说话声音,心中一惊,因为现在他所听到的语声,和昨夜那个贼人的声音一模一样,急忙抬头看时,那人正用一种狠戾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这眼神和那贼人的眼神竟也一般无二。朱寿定睛再看,此人正是鄱阳水帮的巨鲨堂堂主雷世杰。 朱寿此时心中慌乱,早已想不起昨晚璧尘道长所叮嘱的话,一时乱了方寸,向后退了两步,惊得睁大双眼,手指雷世杰颤声道:“你你你是昨夜那个” 他话未说出,雷世杰已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心中大急,倘若如果被他指认出自己,在武当高手和各门派众人面前,自己必将不得善终,目中凶光毕露,举起双掌运上十分功力,向朱寿拍去。 此时洛城东已就在近旁,看到朱寿忽然手指雷世杰,口中想要说什么,他不知是什么事情,但他看朱寿神色不对,知道有事,便加快脚步,又见雷世杰目露凶光,举掌要打,心中一急,当下也来不及多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人中间,硬生生地接住了那打来的双掌。 洛城东此时虽练了几天鼎上功夫,但仍根基浅薄,内力甚弱,怎经得起他这一记重掌击打,当即身体向后飞出。 洛城东身后是峨眉妙寂师太,听到声音不对,转头看时,洛城东已向她飞过来,妙寂武功精深,反应神速,一招“一苇渡江”,用右手托住洛城东右肩膀,向左向后使化劲化掉他往后的冲撞之力,然后抬左臂揽住洛城东的后背,使他不至摔倒,再用双手把他稳稳扶住。 再看洛城东时,只见他面如土色,神情十分痛苦,“哇”的一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闭目昏厥过去。 洛城东替朱寿挡了一掌,救了朱寿,而自己却身受重伤,吐血昏迷。此事变生不测,众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伤人者鄱阳水帮巨鲨堂堂主雷世杰,一看未打到朱寿,错伤了洛城东,不禁恼怒,呛啷一声拔出单刀,欺身直上,劈头向朱寿砍去。 而此时,华山派掌门冲霄剑陆翰章就在他右方,看他还要行凶,便挺手中宝剑用一招“推窗望月”,直刺雷世杰右肋。这一招是刚从鼎上学来,正好排上了用场。雷世杰刀还未砍下,陆翰章剑已刺到,雷世杰只能收回单刀,身向左避,右手刀向右挡开剑尖。朱寿乘机向后急退。 挡开陆翰章的一剑后,雷世杰撤回单刀,还要追赶朱寿,但再一看,朱寿身前已有一个大汉挡住,那大汉正是江彬,雷世杰此时心急如狂,挥刀便砍江彬,江彬手中正拿一柄宝剑,急用剑架住单刀,两人瞬息之间拆了数招。在场众人都是各派高手,虽看到雷世杰行凶在先,一时之间都不明白这件事情是因何而起,而且不愿与别人合力制服行凶者,故此,都站在原地看着雷世杰和江彬打斗。 鄱阳水帮的凌十一c吴十三c李彪c秦豹c成刚等人看到雷世杰和人发生争斗,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走过来观看战况,秦豹道:“大哥,我去帮雷兄弟。”凌十一急忙拦住,道:“不可,雷兄弟未必就输,先看看再说。” 其实凌十一并不糊涂,这些武林人士,都是正直侠义之辈,如果自己这方两个人对付人家一个人,必然会有正派中人出来主持公道,况且璧清掌门曾有约法三章,还有少林c峨眉两派掌门人做公证,此时雷世杰公然先动手与人打斗,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自己这方已不占理,况且很有可能还是雷世杰作出了出格的事情,才会引出今日之事。如果让事情扩大,对自己这方有百害而无一利。因此凌十一不让人去帮雷世杰,他打算先看看事态的发展,如有可能,最好是大事化小c小事化了。 与此同时,洛城东吐血昏迷,被妙寂扶住。妙寂扶他慢慢坐在当地,让本门弟子明法c明缘在两侧扶着他的肩膀,妙寂也盘膝坐在洛城东身后,双手齐出,点击他督脉两侧的肩贞c曲垣c厥阴俞c心俞c肝俞c膈俞各穴位,再用双掌抵住他后背天宗穴,为他运气疗治内伤。洛城东此时被打得脏腑受损c气机逆乱c血海翻腾,但妙寂内功深湛,为他疏通经脉c调畅气血,已使他的内伤稍微缓解,口中不再有鲜血流出。 董留仙看到洛城东受了重伤,心中一痛,急忙跑了过来,杨一城也跟着过来。毕竟数日相处,洛城东又尽心尽力地详细讲解鼎上功法,除却感激之外,董留仙对他还有如亲人般的感情,已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 董留仙看妙寂给他运功疗伤,自己也无法帮忙,只有俯下身去,双目闪着晶莹的泪光,轻声问道:“你怎么样?”洛城东仍然昏迷,不能回答。明贞在一旁道:“我们师叔正在给洛公子疗伤,董掌门先不要着急,应该无有大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英雄仗剑擒恶贼 璧清c璧尘c璧云c李素仪四位武当道长早已来到当场,看到洛城东受伤,雷世杰和江彬打斗,不知何事,但武当弟子不仅习武,也精通医术,此时救治伤者最为重要。况且璧清数日来一直默默观察,看到洛城东在学习宝鼎上的功夫时,显示出了极高的天分,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师傅所说的至阳元婴,故此,璧清心中已然打定主意,首先要全力救护洛城东。 看妙寂已为洛城东运气疗伤,洛城东面色稍和,但仍闭目不醒,马上从怀中掏出针囊,拿出银针,为洛城东针刺穴位,化瘀止血。 璧尘c璧云c李素仪三人穿过众人来看雷世杰c江彬两人,这两人正打得激烈。但江彬平常用刀,使剑却并非擅长,又被雷世杰缠住,如疯魔般步步紧逼,无暇更换衬手的家伙,故而渐落下风,眼看不敌对手。 这时朱寿看到璧尘和李素仪来到,心中平稳下来,快步跑到璧尘身后,对璧尘和李素仪道:“两位道长,昨夜我看到的那个贼人就是此人,雷世杰。刚才我认出他来,他竟然还想杀我灭口。”说着用手一指雷世杰。李素仪也仔细观看,觉得此人身形和高矮和昨夜所追的贼人却是十分相似,也说道:“师兄,正是此人。” 璧尘听他们两人同时指证雷世杰,看来应是此人无疑。璧尘管理山上各项事务的能力很高,甚至超过了掌门璧清,而璧清对他十分倚重,把临机断事的权利给了他,让他打理日常具体事务。璧尘已对此时状况大概明了,当前看似混乱,其实无非就两件事最重要,一是救人,一是擒贼,要救的是洛城东,此事已有璧清众人在做,而自己要负责的就是擒拿雷世杰。璧尘向前一步朗声说道:“这位壮士请先退下,待贫道擒拿此贼。” 雷世杰十分狡猾,知道如果江彬不退开,璧尘绝不会乘机攻打自己,于是他不理璧尘,仍一味地缠斗江彬,不让他走脱。江彬此时勉强抵挡,叠遇险招,但他性格倔强,不肯逃脱。忽然一下没有挡住,被雷世杰一刀削在左臂上,鲜血直流,他却不理,仍然勇猛打斗。 忽然有人喝道:“好个恶贼,我来斗你。”说罢,一柄剑伸入雷世杰和江彬两人的兵刃中间,向上一挑,挑开了他们的一刀一剑,江彬趁势向后一退,那人已站在雷世杰面前。雷世杰一看,此人身材魁伟,正义凛然,是枢辰庄庄主c武当派门下陈博楚。 前文提到过,在复真观中,雷世杰就曾想调戏陈瑶,张浩鹏在斋堂向陈博楚述说此事,陈博楚已对这个无耻之徒心生鄙夷,这时看他逞凶,更加恼恨,后听到璧尘道长说要亲手擒拿他,已料定此人必又做了坏事,出于公义,陈博楚要出剑把他制服。 雷世杰看是陈博楚,知道此人素有威名,武功不弱,而他又做贼心虚,不免有些害怕,但他不能让人看出胆怯惊惧,故作镇定,大笑了一声,道:“好个名门正派,看来专靠车轮战,以多取胜,今日就算你们胜了,也是胜之不武。”陈博楚也是一声冷笑,道:“正道中人相互切磋较量,自应公平公正,但擒拿贼人就无此道理。”说罢举剑分心便刺,雷世杰用刀格挡,两人战在一处。 陈博楚剑术精纯,运剑如行云流水,身法舒展,仪态潇洒,而雷世杰开始还能在招架之余,勉强反击几招,但他毕竟不是陈博楚的对手,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再说青城派那边,姚绿波是受害者,要不是李素仪搭救,差一点就遭了毒手,虽然此事影响自己声誉,但也不能不报与师傅知道。如果人家擒拿了贼人,师傅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向擒贼者致以谢意,这不是让别人以为青城派不懂礼数吗? 姚绿波来到褚江平身前,抱拳行礼道:“师傅,弟子有事回禀。”褚江平问道:“绿儿,有什么事?”姚绿波低声道:“今日这番争斗,是因弟子而起。”褚江平不禁一惊,问道:“什么,为何说是因你而起?”姚绿波把昨晚之事简略说了,褚江平勃然大怒,但此事又事关徒弟的清誉,不便发作,让人听到,只是低沉的声音道:“这个胆大的恶贼,竟然敢欺负我青城弟子,他是不想活了。徒儿放心,为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说完,褚江平已走到雷世杰左近,看陈博楚与他对峙,自己不好马上干预,就在一旁怒视着雷世杰,等待时机。 褚江平的那位男弟子,姚绿波的师兄池俞恒,看到姚绿波和师傅说话,师傅面有怒色,过来问姚绿波:“师妹,你对师傅说了什么,有什么事吗?”姚绿波不好意思对他说,只是道:“没有什么事,师兄放心。” 那边少林寺正道大师和峨眉派妙澄师太肩负着公正监督的职责,看到事出突然,不但有人打斗,还有人被打伤,不知到底为了什么,一开始还不知道该向谁问明情况,后来看到璧尘和李素仪说要擒拿雷世杰,料定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两人便走过来询问。 正道大师向璧尘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此人为何要行凶伤人?”璧尘见是正道c妙澄两人,树掌行礼道:“两位大师,事情是这么回事,左夜此人偷入南岩宫中,欲行采花恶事,我李师弟正好看到,追赶他至紫霄宫,当时这位朱掌门刚好遇到他,记住了他的声音和眼神,今日在此辨认出了他。”此后情况,雷世杰要打朱寿,洛城东替朱寿挡住,武当道长要擒拿雷世杰等事情大家都已亲见,不需再讲。而雷世杰偷走的是姚绿波,这有碍于别人清名,故而璧尘没有说出具体人名,正道大师也不多问。 妙澄师太本知道昨夜的事情,听完璧尘的话,方才知道那个贼人便是这场中打斗的雷世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正道大师道:“孽障,此等贼人,正该擒拿。”转头向身后的空悦c空相c空行c空照道:“先行围住,不要让他走掉。” 四人答了声:“是。”散开来各占一角,分别守住了四个方向,并脚合掌站立,全神戒备,防雷世杰逃走。 那边璧尘已经为洛城东行针完毕,杨一城抬过一张座椅,和董留仙一同扶洛城东坐在上面。朱寿跑过来叫道:“贤弟,城东,你还好吗?”洛城东右手稍微动了一下,仍不能睁眼,朱寿问璧清道:“道长,我贤弟没有性命之忧吧?” 璧清右手三指按在洛城东手腕脉门处为他把脉,感觉他脉跳虽弱,但已平稳,再看他气息平缓,说道:“朱掌门放心,洛少侠已无大碍,但需好好将养。”朱寿道:“有劳道长。”又向妙寂道:“多谢师太。” 璧清命小道士把洛城东抬到左侧跨院卧房之中,让他静卧休息,董留仙坐在卧榻之侧,负责看护照顾。璧清也来观看陈博楚和雷世杰的战况。 陈博楚本是剑术宗师,雷世杰并非敌手。只见陈博楚一剑从右侧平削雷世杰大腿,雷世杰刀头向下,往右格挡,但陈博楚这是一记虚招,看他用刀来挡剑,手腕旋转,剑尖上挑前推,正抵在雷世杰的哽嗓咽喉,雷世杰已不敢再动。 这时,鄱阳水帮帮主凌十一急忙喊道:“且慢。”向前走到雷世杰旁边,向陈博楚道:“陈庄主,我这兄弟虽出手伤人,触犯了璧清掌门所定之规,应受处罚,但需先量度他该担何罪名,再定刑罚才是。”转身向正道c妙澄c璧清三人抱拳道:“两位大师,璧清掌门,我这兄弟在此伤人,犯了三条约法,我在这里向各位赔罪,只怨我管教不严,他又性情鲁莽,故此才会情急之下打伤别人,请三位大德念在他一时糊涂,从轻发落,我兄弟感恩不尽。对于伤者,我们会全力医治,并做出赔偿。回去后我定当对他严加管教,要他洗心革面,不再任意伤人。” 凌十一出来求情,只说雷世杰打伤洛城东一件事情,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雷世杰所犯罪行不止于此。平时他这个兄弟就有好色的毛病,是名采花大盗,雷世杰虽然没有给他说过曾做过什么,但今日出现这等争执,一定还有前事因由,他不知道雷世杰昨日夜里意欲作案,但他知道这个前因大概和雷世杰好色有关。他却只提伤人一事,而不说其他,首先是怕面上难看,再者怕更增雷世杰罪名。 凌十一说完求情的那些话后,不等其他人发话,转身向着雷世杰,故意装作发怒的样子,斥责道:“混账东西,你狗胆不小,竟敢在天下英雄面前胡作非为,出手伤人,好在各位前辈c各位掌门不屑与你这混人一般计较,而我身为帮主,难辞其咎,需承担管下不严之罪,你的罪名就由我来领受,余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要继续呆在这里丢人现眼,自己先下山去吧。” 雷世杰听凌十一让他下山,便向后退了一步,想避开陈博楚的剑尖,但陈博楚看他后退,紧跟一步,宝剑依然指着他的喉咙。青城派褚江平也拔剑在手,紧盯雷世杰,防他逃走。 璧清和正道c妙澄听着凌十一巧言令色,为雷世杰周旋开脱,都感气愤,但念他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兄弟,出于义气,故谁也没有打断他,而让他一直说完。此时看他要让雷世杰走,如何能够答应。 璧清向前道:“凌帮主,你这位兄弟所做恶事,可不止今日出手伤人,此前还有其他的不法之行c可恶之举,今日若让他离开,我武当名誉受损还是小事,不能惩恶扬善,致使天道不存c正义沦丧,我等还有何颜面立足武林。对不住了,凌帮主,你们可以离开,但你这位兄弟不能走了。” 凌十一听璧清说出雷世杰还有其他罪行,果然不出他的料想,转头看向雷世杰,雷世杰低头无语。 凌十一知道再想给他求情已是枉然,在场众人必不会答应,但此时高手环嗣,还有正道c妙澄两个公正人在此,想要救雷世杰那是比登天还难,只能认栽。他收起谦恭之态,显出凶狠倨傲的神情,冷然道:“好吧,还请各位秉公处置,不要心存偏私。”正道到:“阁下放心,我等一定会询问清楚,秉公处理。” 凌十一狠狠地说道:“告辞。”袍袖一甩,向鄱阳水帮其他人道:“我们走。”秦豹急道:“可是大哥,雷兄弟他”凌十一道:“不要再说了。”当先走向院门,余下各人都看了一眼雷世杰,无奈地转身跟着离开,秦豹向雷世杰抱拳道:“兄弟,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头快步走了。雷世杰看着他们离去,已是心如死灰,再无逃走之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承天威群雄见驾 待凌十一几人走后,璧清道:“先把此人关押起来,待我和正道大师c妙澄师太商议后再做处置。”璧尘率灵玑c灵岩等几人过来要压他下去,陈博楚收剑,雷世杰已知不能逃走,便在押解之下,向右侧跨院中走去。 正道大师对空悦道:“你们四人同去看压。”四人领命前去。青城派掌门褚江平走过来,向璧清c正道c妙澄道:“我刚得知,此贼曾想欺负小徒,幸有李素仪道长搭救,才逃脱魔掌。今日有各位在此主持公道,擒住奸贼,惩处这个邪恶之徒,在下感谢各位了!”璧清道:“褚掌门不要客气,这是我们份内之事。” 院中各派门人看事态平息,纷纷聚在一起谈论刚才的事情,有的还在向别人打听,询问雷世杰到底还做了什么恶事,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正在此时,紫霄宫宫门前的守门道士奔跑着进入院中,来到璧清身前,俯首禀报:“禀掌门,宫前有锦衣卫和朝廷官人来访。”众人一听,均是一惊,都停止了交谈,不知是祸是福,院中顿时安静下来。 正道大师问璧清道:“掌门,锦衣卫和官家来此所为何事?”妙澄师太也道:“难道此间还有贼寇吗?”璧清道:“两位大师且请宽心,我先去看看再说。”璧清说完,让小道士在前,向宫门外走去,众人在院中等待。 璧清来到紫霄宫门前,看到门外的金水桥上站着两人,左手边一人身穿鲜明华丽的麒麟服,腰悬绣春刀,身材魁伟,面容方正,璧清认出此人,正是锦衣卫千户胡雄,右手边一人身穿绯红色公服,头戴乌纱幞头,是个官员,在他们身后,金水桥对侧,有两队锦衣卫校尉并排站立,最前头的一名校尉双手托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黄澄澄的东西,璧清一看,大吃一惊,那盘中物事竟然是皇冠和龙袍。 璧清早年曾和胡雄打过交道,两人互相认识,璧清下了台阶,走上金水桥,抱拳道:“不知胡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胡雄抱拳还礼,道:“璧清道长别来无恙。”用手一指身边穿官服的那个人,道:“这位是襄阳知府方竹廷方大人。”璧清又向方竹廷抱拳行礼道:“见过方大人。”方竹廷还礼道:“道长勿需多礼。” 璧清问道:“两位大人大驾到此,不知有何贵干?”胡雄道:“不瞒道长,我们到贵宝山来,是为了迎驾。”璧清虽然已经看到了皇冠龙袍,但听胡雄说来迎驾,还是一惊非同小可,皇帝就在此处,自己竟然毫不知晓,如果皇上有什么闪失,紫霄宫也难逃干系,想一想都很惶恐。璧清在心中已搜罗一遍,还是不能断定众人中谁是皇帝,不过目前来此的客人中,只有洛城东受了伤,但他却并不象是皇帝。 璧清问道:“胡大人,圣驾现在哪里?”胡雄道:“我手下校尉已探知,圣驾就在你紫霄宫中。”璧清道:“既然如此,快请两位大人和众位校尉入内,找到圣驾,我们一起参拜。”说着便用手相让,胡雄也伸手一让道:“请。”和方竹廷一起随璧清进入紫霄宫宫门,经过福地殿,延台阶而上,穿龙虎堂,来到大院之中。两队锦衣卫校尉排列整齐地跟在后面,众人神情都是十分的严肃。 大院中各派众人看到璧清领着锦衣卫官兵和一个红袍官员走进来,都靠向两边。璧清再向前一看,只有朱寿居中站在正前方至阳丹鼎之下,面带微笑,看着来人。江彬站在他的左后方,钱宁站在他的右后方。璧清一下明白了,原来这位自称朱寿的人就是当今圣上,正德皇帝朱厚照。璧清回想他的行状,看似狂妄自大,任性恣意,荒诞不经,但现在知道他是皇帝之后,立即觉得他的行为都是本应如此。 胡雄看到正德皇帝朱厚照站在正前方,和襄阳知府方竹廷c锦衣卫众校尉低头快步向前,来到原来的朱寿,现在的朱厚照面前,一齐跪倒。胡雄高声道:“臣,锦衣卫千户胡雄参见皇上。”方竹廷也高声道:“臣,襄阳知府方竹廷参见皇上。”然后两人同声诵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行叩拜大礼。朱厚照:“朕出来玩两天,还是被你们给找到了,真是扫兴。好了,平身吧。”锦衣卫众人和襄阳知府礼毕站起,分别立于朱厚照前方两侧。 在场的各门派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荒诞不经的纨绔公子竟然就是当今的皇帝,这真是大出人们的意料之外,甚至还有人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但冷静一看,这阵势不会有假。 正道和妙澄两位大师也是吃惊不已,看到此时璧清道长就在近旁,正道上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圣驾真的到此了吗?”妙澄也问:“是啊,这位真是当今天子吗?”璧清道:“两位不要惊讶,圣上真的驾临武当山,走,我们一起上前见驾。”说完便向皇帝面前走去,正道和妙澄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过来。 璧清c正道c妙澄三人来到正德皇帝面前,一齐跪倒,璧清道:“贫道紫霄宫提点璧清叩见吾皇。”正道道:“贫僧少林寺住持正道叩见吾皇。”妙澄道:“贫尼峨眉万年寺住持妙澄叩见吾皇。”同时行叩拜大礼。正德道:“三位大师平身。”三人站起身来。 正德道:“三位大师道德高尚,武功精深,堪称武林楷模,众家表率,朕深感敬佩。”正道大师俯首合十道:“皇上过奖,我等实不敢当。” 正德向璧清道:“几日来多有打扰,望道长海涵。”璧清道:“不敢。皇上圣驾光临,贫道尚自不知,多有怠慢,请皇上恕罪。”正德道:“道长说哪里话来,朕本是微服出来体察民情,不想让人知道,可是他们这些人,”说着用手一指锦衣卫胡雄,继续道:“十分的厉害,专长搜寻探查,朕走到哪里,都避不过他们的眼线,这不吗,朕刚轻松了两日,又被他们找到了。” 璧清道:“锦衣卫身负护卫圣驾之重任,胡大人也是尽忠职守,为万岁鞠躬尽瘁。”正德笑道:“朕知道。这几日与各位英雄相处甚宜,看到武林中大多是侠义正派之人,朕心甚慰。” 此时胡雄看到院中其他众人都站在两边,向前高声道:“你等还不过来行礼。”场中诸人均是武林豪侠,听他呼喝,谁也未动,正德笑道:“胡雄不可无礼,算了,各位都是豪杰之士,就不必拘礼了。” 胡雄俯首道:“请圣驾更衣。”璧清道:“请万岁到东官厅。”在旁引路,正德随他向紫霄大殿一侧的东官厅走去,钱宁,手托龙袍的锦衣卫校尉走在其后,江彬c胡雄和众校尉跟着前去。 正德进入东官厅,由钱宁伺候在里面更换龙袍,众人在厅外等候。此时璧云和李素仪尚在院中,璧云向各门派的在场所有人道:“诸位英雄请在此处休息,如有所需,尽管吩咐,要有其他的事情但请自便。”妙澄师太道:“道长不必客气,圣驾在此,道长尽管去安排照应,无需在意其他,我等也会和武当一起共担护驾之责。” 璧云道:“多谢师太。”当下命弟子灵羽c灵方带领二十名武功较好的道士去到紫霄宫前防守,璧云亲自带三十人在东官厅外守护,李素仪在四处巡查看守。 场中飞鸿帮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相互看了一眼,上官飞鸿道:“我们走吧。”路东山道:“好。”两人和四名堂主出宫下山,道士看他们向外走,也不阻拦。随后是风烟岛c黑虎门众人相继离开。 那边东官厅内,正德更衣完毕,江彬c胡雄c方竹廷已进去侍驾。钱宁走出东官厅,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宣武当c少林c峨眉c华山c衡山c青城c昆仑c崆峒c点苍九派掌门人入厅觐见呢!” 场中各派掌门人毕竟都是老成持重之人,知道恭敬天子是人臣本份,不可造次。当下武当派璧清c少林寺正道c峨眉派妙澄c华山派陆翰章c衡山派吕万峰c青城派褚江平c昆仑派周远帆c崆峒派赵熙纯c点苍派沈雪亭九位掌门人,各整衣冠,列队缓行,进入东官厅。 众人进厅一看,正德皇帝坐在中间椅子之上,身穿明黄色的八团龙袍,头戴乌纱翼善冠,腰系玉带,足蹬朝靴,显得端正庄严。 九位掌门行跪拜大礼,山呼万岁。正德道:“各位掌门平身。”众人站起。正德道:“你们九位,都是人中翘楚,武林名宿,本朝能出你们这几位佼佼者,也是皇天护佑,朕之大幸。”九人都道:“皇上过奖,我等实不敢当。” 正德道:“当今之世,看似太平,其实到处是恶人跋扈c盗贼横行,甚至还有心怀叵测者窥伺天下,意图不轨,若让这些不法之徒任意胡作非为,则百姓受苦c国无宁日。每念及此,朕寝食难安。”九人齐道:“愿皇天护佑,吾皇江山永固。” 正德继续道:“你们都是侠义中人,又身负绝世神功,朕在此拜托各位,一定要秉持正义,惩奸除恶,替朕分忧,保天下太平,朕在此拜托了。”说着便起身向众人抱拳一礼。 九位掌门再次跪下,璧清道:“我等定会竭心尽力,为君分忧,不负皇上重托。” 正德落座,众人起身。璧清道:“贼人雷世杰已行关押,该如何处置,请万岁示下。”正德道:“似这等恶贼,专行坏事,恶贯满盈,不必再审了,着即推出紫霄宫外斩首。”向胡雄道:“你去执刑。” 胡雄奉了皇命,领几名锦衣卫校尉,在宫中道士的带领下前去拿人执刑。这个恶人就此身首异处,断送了性命。 正德道:“好了,朕去看看洛城东。”站起身来,走出门外,钱宁c江彬和在外面等候的众锦衣卫校尉跟在后面。正德来到左侧跨院洛城东所在的丹房之外,想到日前自己和洛城东就住在这间房内,一起对弈交谈,此时他却因救自己而受重伤,不禁有些哀伤。 钱宁推开房门,正德轻轻走了进去。房中董留仙正坐在榻旁看护洛城东,看到正德进来,身上竟穿着龙袍,大惊站起,看着正德道:“你你你是?” 若遇他人如此无礼,钱宁必会厉声斥责,但董留仙是洛城东的朋友,洛城东是皇上的兄弟,钱宁也不敢无礼,看她一时慌乱,柔声道:“是当今万岁爷驾临,你快快行礼呀!”董留仙回过神来,当即敛衽跪下行礼,口中道:“拜见万岁。”正德道:“免礼吧。”董留仙站起,退在一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隆恩赐赏皇驾行 正德坐在床榻边上,看向洛城东。此时洛城东正好清醒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个人身穿龙袍坐在床边,正望着自己,开始没反应过来,再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兄长朱寿。洛城东也是一惊,只因重伤后浑身无力,要不然他定然也要跳了起来。 洛城东已惊的睁大了双眼,双手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正德用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贤弟不要起来,你安心躺下便是。”洛城东仍是惊疑不定,口中声音低微,说道:“兄长你你是?”钱宁在一边躬身道:“傻小子,在你面前的正是当今万岁爷。” 洛城东已明白过来,强撑着又要起来,正德道:“好了,贤弟不要再起。你是因朕而受伤,朕该谢你才是。”洛城东道:“小生不敢。请皇上恕小生失礼之罪。”他已知道朱寿就是正德皇帝,便不能再以兄长相称。 正德问道:“贤弟可好些了吗?”洛城东道:“有劳万岁挂念,小生已好些了。”正德道:“贤弟好好养伤,武当山各位道长都是医家圣手,比朕的太医院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为贤弟疗伤,贤弟定能很快康复。”又向钱宁道:“传朕旨意,洛城东居于武当紫霄宫养伤,一应日用供给,皆由襄阳府库度支,若需名贵药材,着京城内府配送。”钱宁答应一声:“是。”出房去找襄阳知府方竹廷书写圣旨。 正德又道:“贤弟,等你养好伤之后,就来京城找朕,朕要授于你官职,让你为朝廷效力。” 洛城东道:“多谢万岁隆恩,小生自幼攻读诗书,略晓经史,愿能考取功名,科甲荣身,待到金榜题名,龙庭陛见之时,再受皇上恩封,便足慰小生平生所愿了。” 其实读书人最讲科考出身,如果是通过寒窗苦读,逐级登科的道路进入仕途,就会受人尊敬,做官也名正言顺,底气十足。如果是通过恩封或者捐官获得官职,往往难免被别人看不起,做官也没有底气。 因此洛城东才说要走科考入仕之路,正德也不勉强,说道:“好吧,朕等你早日金殿见驾。”说着伸手在袖中拿出了他的那把折扇,放在洛城东的身边,道:“这把御扇是朕的心爱之物,扇面上有宋代米芾米南宫画的竹石图,还有朕的御印,朕把它送给你,你若有事,可以持此扇来找朕,见此扇者都不敢阻拦于你。各地官员见此扇如见朕躬,你若有事吩咐,他们莫敢不从。” 这是一个莫大的赏赐,洛城东谢道:“多谢万岁隆恩。”洛城东抬头看到了站立在正德身后的董留仙,忽然想起了她的仇恨,就想向正德说明,让皇帝为她主持公道。洛城东望向董留仙,董留仙也看向他,洛城东意欲张口,董留仙已知道她的意思,在后面竖起右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不要说。 董留仙心中知道,救正德的是洛城东,而自己与这个皇帝并无关系,即便皇帝答应帮她报仇,也是因为洛城东所求,这样自己就又欠了洛城东的一个大人情,再加上他教授鼎上神功的恩情,只怕自己再难还请了。另外,董留仙也是武林中人,一派之长,连报仇也要依靠别人,她心有不甘,也怕难以服众。所以她才示意制止洛城东。 洛城东知她不让自己说出她的仇恨,便只好作罢。正德看到洛城东望向董留仙,回头向董留仙笑道:“董掌门,多谢你在此照顾我的贤弟。”董留仙听正德与自己说话,上前一步道:“这是我份内之事。”正德又问道:“你可愿意留在这里照顾我这贤弟,直至他伤好康复吗?” 洛城东知道董留仙身负血海深仇,她心中一定急切,想早日炼成神功,替父报仇,又怎能在此长久停留,听皇帝要她照顾自己,急切道:“不c不c不,皇上,董掌门身为一派之长,事务繁多,怎能在此逗留,况且我的伤也无大碍,能照顾自己,还有武当山各位道长在,就不麻烦董掌门了。咳咳”说到急处,竟咳嗽起来。 董留仙急忙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洛城东的后背,一手把水杯放在他的口边,喂他喝了口水,洛城东咳嗽稍止。 正德看他着急,便不再说,道:“好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吧。”洛城东道:“多谢皇上。”正德道:“朕现在身份已明,不能在此多留,稍时朕就要走了,贤弟在此安心静养,他日我们再见吧。” 洛城东道:“小生不能恭送皇上,望吾皇恕小生失礼之罪。”正德道:“贤弟不必拘礼,朕先走了。”说完起身往外走,董留仙跪下道:“恭送万岁。” 正德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一眼洛城东,转头出门离去。走到门外,璧清和众人等在院中,正德向璧清道:“朕的洛城东贤弟就托付给道长了,请道长用心调治,让他早日康复。” 璧清俯首道:“请万岁放心,贫道一定全力以赴,让洛少侠早日复原,不负万岁重托。”正德道:“好,朕这便走了。”钱宁高声喊道:“皇上启驾。” 正德在前,众人随后,穿过跨院角门,直进大院,大院中已有一顶软轿放在正中,等在那里,除武当掌门璧清随驾外,其他八大门派掌门人分立在道路的两边,一边四位,他们身后是本派的门中弟子,众人都肃然站立。 一看正德从角门处出来,八位掌门人首先跪倒,八派弟子们看到掌门下跪,也纷纷跪倒。正德走向软轿,看见陈博楚跪在一侧,正德停下了脚步,向陈博楚问道:“你是山东兖州枢辰庄庄主陈博楚?”陈博楚道:“回吾皇万岁,在下正是陈博楚。”正德道:“嗯,朕知道你,你是个英雄。”陈博楚俯首道:“不敢。” 正德道:“朕很器重如你这般的侠义正道之士,只可惜匆忙之间,朕未能和你好好说话。日后若有机缘,朕再和你相聚畅谈。”陈博楚伏地叩首道:“多谢皇上垂爱。” 正德转身走到轿前,轿夫打起轿帘,正德环视四周,看了看场中跪着的众人,又转头看向高大巍峨的紫霄大殿和威武矗立的至阳丹鼎,几日来一直在此盘桓,此时就要离开,竟还有些恋恋不舍。 正德看完四周景物,低头进入轿中,轿夫放下轿帘,钱宁高喊:“起轿。”锦衣卫一队人走在轿前,一队人走在轿后,钱宁c江彬c胡雄c方竹廷护卫在软轿周围,皇驾向院门行走。左右两厢各派掌门及弟子叩首,同声诵道:“恭送万岁。” 皇帝走后,众人纷纷议论,这几日事发纷纭,变化莫测,竟然还有皇帝一直在此,真是意想不到,无不感慨万端。 峨眉妙澄师太向正道大师道:“我等来此,已有时日,给此地主人平添了许多麻烦,现在也该回去了。”正道大师道:“是啊,一切世间法,如梦亦如幻,缘起缘灭,不必执着,此间事情已了,我等应该归去了。” 两人一同走到璧清面前,正道双手合十道:“璧清掌门,连日来多有打扰,还望海涵。在此时日已经不短,贫僧也该回去了。”妙澄也道:“多谢璧清掌门和贵派的盛情款待,贫尼也要回山了。” 璧清立掌打问询还礼道:“两位大师太客气了,两位光临武当,我们不胜荣幸。两位不如在武当多住几日,贫道也好朝夕请教。” 正道说道:“贫僧寺中还有一些琐事要去处理,不能久留了,他日欢迎璧清掌门到我少林做客,贫僧恭候大驾光临。”妙澄也道:“离山时日已久,贫尼也该回去看看了,也欢迎璧清掌门到我峨眉做客。” 璧清道:“多谢两位大师。他日一定前去拜访。武当招待不周,请勿见怪。愿两位大师一路平安。” 说罢,正道c妙澄又和各派掌门道别,妙澄c妙寂带领几位弟子向外走,陈博楚站在路旁,向妙澄抱拳道:“师太和各位师傅慢走,一路保重。”妙澄还礼道:“贫尼告辞,陈庄主保重。” 明贞走过时看了一眼陈博楚,道:“你多保重,日后若有闲暇时,请到峨眉游览。”陈博楚颔首道:“明贞师傅也多保重,他日一定去拜谒宝山。”明贞低头要走,陈瑶喊道:“姐姐慢走!”明贞停住看向她。 陈瑶向陈博楚道:“爹爹不是说,要到明贞姐姐家去探望姐姐的父母吗,你快问问她的家是住在哪里。”明贞一听,立即望向陈博楚。陈博楚也想到确实说过要替她去看望她的家人,便向明贞道:“明贞师傅,你若信的过在下,在下愿往你家乡去看望令尊c令堂,向他们带去你的平安讯息,和你对他们的牵挂问候。” 明贞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但又很快消失,显出一些凄然之色,双手合十,向陈博楚一躬道:“多谢陈庄主,有劳了,只是麻烦你们远道奔波,明贞实在过意不去。”陈瑶过来道:“姐姐你太客气了,我爹爹言出必行,他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兑现,你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明贞道:“好吧,有劳了。我家住在河南省南阳府,地方是在”她把家乡地址详细告诉了陈瑶,陈瑶仔细记下。说完再合十俯首道:“多谢,告辞了。”转身去追本门队伍。 陈瑶向陈博楚道:“河南南阳府并不算远,我们下山便去走上一趟,探望她父母之后,爹爹也可到峨眉山去向明贞姐姐交差。”陈博楚低头“嗯”了一声,忽然抬头向陈瑶问道:“你为何这般热心此事?”陈瑶嘻嘻笑着,也不回答。 此时各派掌门纷纷和璧清道长道别,各自离去。流云山庄薛超c薛飞兄弟二人辞别璧清道长,来到陈博楚面前,薛超向陈博楚行礼道:“陈伯父,我们想请伯父和师兄c师姐到宝庆府流云山庄家中暂住,我们兄弟也好向伯父讨教剑术。” 陈博楚道:“两位贤侄,实在对不住,我受人之托,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去到府上看望你们父母,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去你们山庄叨扰。”薛超道:“真是不巧。伯父有何事,需要我兄弟帮忙吗?”陈博楚道:“一些小事,不用帮忙了。” 陈瑶道:“我们确实有事,不能去你们山庄,可是你们如果无事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到兖州府枢辰庄中去,向我爹爹学习剑术。”陈博楚笑道:“你可真不自谦,流云山庄的流云剑法那是神妙变化,独步武林,何须再向咱们学习。” 陈瑶又道:“不学剑法,也可以到我们家去做客呀,省得回去又要被逼迫着读书练剑。”吴明轩道:“师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读书练剑都是我们必做的功课,怎么能说逼迫呢?难道你就要偷懒玩耍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逞豪气宗师举鼎 陈瑶被吴明轩抢白质问了一通,却也无法反驳,扭头道:“哼,管你什么事?”又回头问薛氏兄弟道:“怎么样,能去我们家吗?”薛超道:“抱歉,师姐,离开这么多天,我怕家中父母亲担心,再说我们也要回去看望祖母,还是日后再去拜望伯父c伯母和各位师兄c师姐吧。” 陈博楚道:“好吧,到家后替我问候令尊c令堂,你们路上要小心呀!”薛氏兄弟向陈博楚抱拳道:“伯父,我们告辞了。保重。”陈博楚也抱拳道:“保重。”陈瑶又向弟弟薛飞道:“以后一定要到我家来啊!”薛飞道:“好的,师姐,我们走了,师姐多保重。”说完兄弟两个转身离去。 此时各位掌门向外走,都与陈博楚辞行,陈博楚一一相送。乌月派长老杨一城也去到跨院,洛城东养伤的那间丹房中,找掌门董留仙请示要去还是要留。最后院中只剩了武当璧清c璧尘c璧云c李素仪四位道长和陈博楚师徒他们。 陈博楚问璧清道:“掌门师兄,观鼎大会已经结束,这尊宝鼎师兄要安置在何处?”璧清道:“这尊宝鼎体量巨大,放在院中有碍通行,还是把它重移回左侧跨院中吧。” 璧尘道:“正是,我们把宝鼎就安放在那边院中,还有想来观看的,可自行前去。”璧云和李素仪也点头称是。 璧云道长此时心中忽然一动,一股豪气直冲云霄,说道:“两位师兄,陈师弟,我们四人合力将这大鼎抬过去如何,来试试我们的功力,是否还如当年深厚,怎么样?”说完目光炯炯看着几人。 璧清c璧尘c陈博楚三人彼此相望,均是目中精光闪闪,热血沸腾,如年轻时一样豪气勃发。璧清朗声道:“好,我们兄弟四人就来举一举这尊大鼎,看看我们的功力是否更胜当年。”璧尘和陈博楚也同声叫好。 但李素仪却有些担心,说道:“各位师兄c师弟,一定要慎重啊,当年秦武王举鼎绝膑而亡,此大鼎比那尊龙纹赤鼎更重,你们举它不起倒还罢了,万一受伤,则我武当该由谁料理?” 璧云道:“李师弟不要担心,当年秦武王是一人举鼎,今日我们是四人合力举鼎,此鼎虽重,我们也未必就举它不起。”璧清道:“我们先来试上一试,先抬起来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再将它合力举起。”陈博楚也道:“就是这样。” 张浩鹏c吴明轩c陈瑶三人也走过来观看,一看这大鼎巨大沉重,一般人就是几十个也难抬得动它,此时他们四人要力举大鼎,确实结果难料。张浩鹏向陈博楚道:“师傅要谨慎呢!”陈瑶也道:“爹爹和各位师伯一定要小心呢!”陈博楚道:“不必担心,无妨。” 武当师兄弟四人互相伸手相让,都道了一声:“请。”一同来到鼎下。那鼎正好四个大铜足,师兄弟四人各用双手抓住一个鼎足,各较内力,璧清喊了一声:“起!”四人用力抬起,那大鼎竟被抬离了地面。璧清又喊道:“放。”四人把大鼎稳稳地放在地上,四人互望一眼,心中都已有了底数,璧清问道:“怎么样?”三人都答道:“可以。” 璧清向李素仪道:“李师弟,你来喊号指挥,我们来抬。”李素仪道:“是,你们一定小心呀!” 李素仪看四人都已准备好,等在鼎旁,立定当地,口中喊道:“准备。”四个人在此用手抓住大鼎,这次都运上了真气,内气鼓荡,四个人的袍服竟都如充了气一样涨了起来。李素仪接着喊道:“一,二,起——”随着她一声喊,四人尽全力向上抬举,那大鼎竟被他们抬了起来,李素仪又喊道:“上——”四个人向上托举,一同把大鼎托过了头顶。 李素仪又喊道:“走——”四人高举着巨大的青铜鼎迈开脚步,向跨院的角门走去,所经过的地方,地上所铺的大块青砖都一块块的碎裂。 四个人向上举着大鼎,一步一步地走到跨院角门处,此时到了最考验他们功力和耐力的时候,角门虽然已经拓宽,但高度不足以让他们举鼎通过。李素仪道:“降——”四个人转身面向大鼎,缓缓地把大鼎从头顶放下来,然后用手托住鼎身之下,肩膀靠在鼎身之上,大鼎降下,从角门穿了过去。 过了角门,靠向墙边,李素仪道:“落——”四人把大鼎慢慢放到地上,四人站直身体,调匀呼吸,相视而笑。 洛城东所居丹房就在此院中,杨一城和董留香听到声音,走出门来观看。一看三位道长和陈博楚把大鼎抬了进来,对他们的高深功力即惊且佩,杨一城道:“四位宗师真是好功夫,好神力。”璧清笑道:“哪里,哪里,杨长老见笑了。” 璧清向璧尘等人道:“你们先自去休息,我到房内看看受伤的书生。”璧尘道:“好,我去安排收拾打扫,处理善后事宜。”璧尘和李素仪道:“我们同去帮忙。”陈博楚道:“我带小辈们去看一下他们的玄静师公。”璧清道:“好,你们去吧。”众人各去。 璧清和董留仙,杨一城一同走进洛城东的房间,洛城东看到璧清掌门进来,又要坐起,璧清道:“你不要起来。”洛城东道:“失礼。”董留仙扶洛城东向后半躺着靠在软枕之上,璧清坐在榻旁的坐凳上。 璧清问道:“少侠好些了吗?”洛城东此时已不觉得十分难受,但仍浑身乏力,喘息急促,他虽然素体异于常人,毕竟重伤之后,经脉逆乱,尚需时日恢复。 洛城东答道:“好些了,多谢掌门相救。恐怕此后一段时间要麻烦掌门了。”璧清道:“少侠不要客气,贫道略通医术,怎能见你受伤而不救,现在贫道奉皇上之命为你疗伤,更要尽己所能,让少侠早日恢复,你就在此安心静养,万不要见外。”洛城东道:“多谢。” 璧清看他仍面容苍白,双目少神,目光游移,知他伤情仍重,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那粒丹药呈棕红色,药香扑鼻,闻者感到这股清凉辛香的味道能通关开窍,提神醒脑。 洛城东闻到丹药奇香,说道:“是八宝紫金丹。”璧清听他说出此丹药的名称,感到奇怪,问到:“这确实是武当至宝八宝紫金丹,你怎么知道此药的名称?”洛城东道:“我年幼时曾染上瘟疫,有一位仙长给我医治,这位仙长让我吃过这个丹药,这药果然奇效如神,我服用后病情很快好转。” 璧清一听,上身向前微躬,急问道:“哦,你所见到的这位仙长是怎生模样?”洛城东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我记得这位仙长身材很高,须发灰白,红光满面,看他走路脚步轻盈,有道骨仙风之感。” 璧清道:“竟有此际遇,看来你确实与武当有莫大的缘份。”洛城东问道:“掌门为何如此说?”璧清道:“当年为你医治的那位仙长,是我武当派的前辈高人,我的师叔玄通道长。”洛城东道:“对c对c对,我也记起来了,那位仙长说他就是叫做玄通道长,原来是武当派中前辈高人。道长当时还教过我几套炼气强身的功夫,我练习之后大获裨益。” 璧清又问道:“你和我玄通师叔学过功夫?”洛城东道:“仙长在我家乡只停留了一个多月,用高超医术将当地的瘟疫控制之后,没有多久便离开了,走时还曾和我说过,说他和我之间的缘份未尽,让我好好练习他教的功法,再有机会他还会教我更高的武功。” 璧清又问道:“我师叔还曾跟你说过什么?你再好好想想。”洛城东思忖道:“没有什么了。”抬头又道:“对了,道长好像还说过我是什么至阳之体。” 璧清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感敞亮许多,坐直了身体,面带笑容。至阳元婴就这样被他找到了。他的师傅曾向他说过至阳元婴之事,并让他尽力寻找,因为只有至阳元婴才能将至阳丹鼎上的神功炼到最高境界,他日武林一旦有变,至阳元婴可以对抗邪魔,保护苍生。本来璧清还很忧愁,不知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可谁知道机缘巧合,此人竟自己来到了武当山。 但此时他尚未炼成神功,为保护他的安全,关于他就是至阳元婴之事必须严加保密,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至于以后他是不是会留下来甘心练习鼎上功夫,璧清打算要善加引导,在适当的时机把他就是至阳元婴的秘密告诉他,晓以大义,让他知道自己所肩负的重任,并举全派之力保护他的周全。 璧清看到洛城东说过这么多的话后,已有些疲倦,说道:“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之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洛城东奇道:“重要的事情?道长所指何事?”璧清道:“现在不是时候,你先不要多想,等伤好了再说。”洛城东不再追问。 璧清把八宝紫金丹递给洛城东,董留仙递过一杯水,洛城东把丹药服下。药一入腹,洛城东立即感到药力通经透络,直达四肢百骸,胸中滞气消减不少。董留仙和杨一城看到洛城东服药后,脸色已见红润,目光也有神了一些,担心稍减,佩服武当仙药果然神效。 璧清看他服药后,便告辞出去料理其他事务。房中杨一城问董留仙道:“现下各门派均已离去,我们是要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此处,请掌门定夺。” 董留仙犹豫不定,她想早日回大理双廊打理派中事务,帮族人抵挡贼寇,还要加紧练功,报仇雪恨,但此时洛城东刚刚受伤,毕竟他教了自己这么多天,还很尽心尽力,不求回报,而此时自己放下他,就这么离开,确实于心不忍。 洛城东看她为难,打起精神笑了笑,说道:“你派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不必为我在此耽搁了。况且有武当各位仙长为我疗伤,我会很快恢复,你不要担心。早些回家吧!” 其实他何尝不想让董留仙在此多陪他几日,但他本性总爱为他人着想,况且董留仙还有大仇要报,此时留她不是强人所难吗? 董留仙仍有犹豫,道:“可是你刚受伤,我”洛城东道:“我的伤已无大碍,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你们回去吧!” 董留仙又走到床边,说道:“多谢你的传授之恩,等我忙完派中事务,再来看你。”洛城东道:“好。”董留仙道:“我先走了。”说完敛衽行礼,转过身向外走。杨一城向洛城东抱拳道:“小先生多保重,我们去了。”洛城东道:“一路小心,杨长老一定照顾好你们掌门。”杨一城道:“先生放心。” 董留仙听他如此叮嘱杨一城,不禁心中也有些伤感,她站了一站,感到眼中就要有泪水流出,向上扬了扬头,继续向门边走。 此时,洛城东忽然看到放在自己身旁的那把御扇,急忙叫道:“先不要走。”董留仙听他呼唤,收住脚步,慢慢回过身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书生伤愈炼神功 董留仙听洛城东叫她,站定脚步,慢慢回过身来。洛城东说道:“你过来一下。”董留仙一听,心中砰砰乱跳,不知他要做什么,慢慢地走到床前。 洛城东拿起身边的御扇,向她递过去,说道:“这是万岁所赐的御扇,所到之处,如皇上亲临,我把御扇送与你,等你报仇之时,如再有贪官污吏从中作梗,你好拿此扇扫除障碍。” 那把御扇上有名人字画,皇帝御印,本身已是价值连城,更加之如同尚方宝剑一般,确实非同寻常。董留仙急道:“万万不可,如此贵重之物,我怎么能要!” 洛城东道:“此扇我留着也用不着,还是你用它更好。”董留仙仍然不接,洛城东手中托着御扇,急得喘息不定,拿扇的手都有些颤抖。 杨一城心知,如能有这么一把御扇,则能抵千万强兵,对本派灭贼复仇将会帮助巨大,看洛城东着急,急忙过去,跪倒在床边,俯首用双手向上接过御扇,说道:“谢先生美意,谢皇上隆恩。”说完站起身来,双手捧扇。 董留仙心中激荡,竟也曲膝跪倒在洛城东的床榻前,洛城东看她下跪,心中如被击打了一样十分痛楚,口中道:“你你不要如此!”董留仙并不抬头,说道:“大恩不言谢,御扇我暂且收下,等报完大仇,我会再还给你。” 洛城东无奈地说了一句:“好吧。”董留仙站起来,转身快步离去,杨一城看了一眼洛城东,也出门而去。 房中只留下洛城东一人和空荡的宁静,此时董留仙的淡淡幽香仍未散去,她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厉厉分明,洛城东心中升起了无限的伤感。她这一去远隔千山万水,她这一去想再见不知何年,她就这么走了,留给洛城东无尽的惆怅,洛城东久久地看着房门,直到神疲力倦,他慢慢地将身体靠在枕上,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吟诵道:“遗情想像,顾望怀愁。”闭上双目,眼角处有两滴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 来武当参加观鼎大会的各派人士都已离开,陈博楚带领弟子女儿到太和宫看望师傅玄静道长,玄静看到小辈们十分高兴,感到神清气爽,内伤好转许多,再三叮嘱他们要勤练武功,将来把武当派发扬光大。陈博楚嘱咐师傅好好养伤,表示一定要找到伤师傅的那个魔头,为师傅雪恨。 玄静道:“这个魔头武功之高,实是我平生所未见。这几日我在此养伤,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当年就有个十分厉害的大魔头,将一种叫做万劫神功的魔功练到了很高的境界,为称霸武林,他四处杀戮,却无人能够抵挡。” 陈博楚道:“是啊,日前弟子也听璧清师兄和少林正道大师说过此事,知道他也到我们武当挑战,最后还是各大门派掌门人赶到,合力才将他击退。” 玄静道:“只可惜当他来时,你玄明师伯没有告诉我,独自前去应战,要不是各派掌门及时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 陈瑶问道:“师公,那个魔头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门派的?”玄静道:“他叫龙天阳,人们都说他是万劫魔教的教主,但这个万劫教在七十多年以前曾横行江湖,后来因教内发生纷争,元气大伤,便在武林中退出了,谁知又出了个这样的魔头。” 陈博楚又说出他们曾在复真观外遇到的那个神秘黑衣人,玄静也是十分震惊,思索了一阵,道:“那个魔头龙天阳当年被打成重伤,就算不死,也应功力大减,况且至今已三十多年了,恐怕他早已作古,怎么还会再出来装神弄鬼呢,应该不会是他。” 张浩鹏问道:“师公,那会不会是他的后代或者弟子呢?”玄静道:“有此可能。如果是这个魔头的后人,那他定会报龙天阳被伤之仇,武林恐怕从此又不太平了。”说着勉强现出忧虑之色。 陈博楚道:“那师傅一定要小心呢,弟子以后就陪在师傅身边,防此魔头再来偷袭。”玄静道:“楚儿不必,当年与龙天阳一战,为师并未参与,他要报仇也未必找我。我被他所伤,也是正好遇上,不象是专为找我报仇,你不要担心,有事自忙你的去吧。” 陈博楚无奈,再说他们离开家已有多日,也该回去了,让三个小辈自己回去,又不放心,于是便辞别师傅,离开太和宫。到紫霄宫又与璧清道别,下山离去。 客人都已离去,紫霄宫左右跨院的丹房空出,原来在此居住的道士都从其他宫观中返回。洛城东所居丹房,曾有九五至尊下榻,现在是至阳元婴在此奉旨静养,只有他一人独居一室。 与他同院居住的是灵玑c灵岩c灵慧c灵羽c灵方等年轻道士,璧清居住在方丈室,璧尘c璧云住在对侧跨院中。 洛城东每日服药静养,一切饮食熬药都由宫中道士伺候,衣物用度都由襄阳府供给。因他经脉特异,恢复很快,半月后,已可下地行走。其间璧清每隔三日便给洛城东服下一颗八宝紫金丹,这丹药不仅可以治伤,还可以帮他增长内力。这一日早上他走到房外,看到大鼎就放在院中一边,又想起当日教董留仙练功的情景,心中一阵酸楚。 洛城东穿过角门,来到大院之中,看到院中大家正在练功。璧尘c璧云两位道长分别在两侧练剑,后面各道士有的练习拳法,有的练习剑法,还有的在练习拂尘c阴阳扇c大刀c长枪c链子枪等兵器,场面热火朝天。 武当武功天下闻名,洛城东看他们拳似行云流水,剑似流星赶月,动如脱兔,静如山岳,刚柔并济,内外相合,看得他也心中大动,不由得面向南方,站正身体,从无极式而开太极,练习起鼎上的精妙拳法。 一套至阳神拳共九九八十一式,合阴阳五行之理,夺天地造化之功。绵绵不断,如长江大河。但洛城东此时元气尚未完全恢复,一套拳练到了五十多式便觉体力不支,喘息急促,他停了下来,看到别人练得生龙活虎,自己却体虚气弱,心中懊恼,又想到董留仙要报仇,自己却无法帮她,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璧清走了过来,听他自暴自弃,说道:“洛少侠不要气馁,你现下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中气不足,故此不能打完此套拳法,但你禀赋特异,等到伤愈之后,自当可比常人更强。” 洛城东道:“掌门,在下本是一介书生,怎敢担掌门以少侠相称。”璧清也觉得今后长久相处,总以少侠相称,未免生分,故道:“若不在意的话,贫道就叫你城东了。”洛城东道:“如此甚好。” 璧清道:“城东啊,你中气未复,现在需仍以静养为主,不如你现在先着手修习武当内丹练养功夫,从无为虚静c柔和自然之中下手,比如你曾学过的八段锦c洗髓经,还有你学的神鼎上的内练功法,都可练习,先安设鼎炉,筑好根基,等中气充沛c真元复兴之后,再图精进。” 洛城东道:“多谢掌门指导,是我太心急了。但在下并非武当门下弟子,练武也不是在下本愿,等伤愈之后,在下终还要读书科考,为国效力。请掌门见谅。” 璧清道:“居于庙堂之上,未必便能施展才华,有时也多有掣肘,处江湖之远,却未必不能为民请命,为天下保太平。” 洛城东道:“掌门所说也有道理,但人各有志,在下只想走好自己的道路。”璧清看一时说服不了他,便道:“你要读书赶考,也需先养好身体,我武当功法都能帮你,你先好好练习吧。” 说完璧清走向别处,洛城东想到他所说由静入动的练习方法,正适合自己的情况,便开始练武当的内功养气之法。第二日,璧清掌门又教授了他一些桩夫,帮助他更快地增强内力。 不觉又一个月过去了,每日勤加练习,洛城东不但身体已经恢复,并且内力提高很快,现在只要一站桩练功,便觉小腹丹田处中气充沛,动时腾然通达于周身,静时氤氲凝聚于丹田,虽未能运用自如,但也是开合随心,每练完功法,都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洛城东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将他的心烦意乱,哀伤思念都驱赶的无影无踪。 洛城东身体大定,便要离去,到方丈室找璧清辞行,璧清再三挽留,洛城东道:“在下怎能一直寄居于此,不劳而获,现在我已经康复,应该离去了。” 璧清听到他原来是不愿意在此白吃白住,便一笑道:“宫中藏经阁存有道藏经典数万卷,因经常取阅,都已凌乱无序,还有的书册已经破损,需要勘误校正,我想请你做藏经阁正字,整理校勘阁中经书,你看可好?再者,我是奉皇上御旨为你治伤,即便你伤愈要走,也必须先向皇上交旨,请皇上示下才行。” 洛城东听璧清说的有理,只好答应,反正此后有件事可做,也就心安了。 璧清又问:“你家中还有何人?”洛城东道:“我父母已故,是兄嫂抚养我长大。”璧清道:“城东可写封书信,向你兄嫂报个平安,我派人给你家中送去。”洛城东道:“掌门想得周到,在下十分感激。” 此时洛城东形骸健壮,心神俱清,第一重设鼎安炉功夫已成,开始进入第二重元阳筑基的修炼,继续练习鼎上的拳c剑c内功,培养中气。白天他随众人一起练习拳法c剑法,在藏经阁中整理校正道藏经典,晚上独自练习内功。 时而又有各门派弟子,上山来观摩宝鼎,洛城东都给予耐心指导,细致讲解。 如此又经一月,洛城东在练习内功时已感觉腹中松静,真气充盈,元阳之火熏蒸周身,四肢百骸无不温暖舒适。全身筋骨变得柔软,走起路来脚步轻盈,双目神光闪闪,每发一掌一拳都是中气十足,力道强劲。至此已经达到第二重境界。 洛城东因自己神功都是从鼎上学来,故对大鼎十分珍爱宝重,并将之视为师傅,大鼎又被璧清四人抬到了他所居住的院中,洛城东便每日打理擦拭,并且为防大鼎再受风吹日晒雨淋,还去山上采来翠竹,交叉错落地搭成了一个凉棚,上面用芦席覆盖,把大鼎罩在里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陈博楚千里报信 再说当日陈博楚和弟子女儿一行四人下了武当山,走到山下,陈博楚突然想起一事,就是那次夜里在紫霄宫外树林中,听到上官飞鸿和凌十一对话,凌十一说到上官飞鸿要找的人在五台山白云寺,上官飞鸿便说要去五台山查探。 白云寺的主持是峨眉派的妙定师太。上官飞鸿这次去,如果发现那里确实有自己要找的人,恐怕要对妙定师太不利。武当派和峨眉派都是名门正派,素有渊源,而且妙澄c妙寂对陈博楚还有救命之恩,陈博楚获知这一消息后,怎能不去五台山告知妙定师太。 陈博楚骑一匹枣红马在前面急驰,陈瑶三个人骑马跟在后面,很快到了河南省南阳府境内,晚间在一家客店投宿,陈博楚在店中写了一封信,交给张浩鹏,说道:“这封信是我写给你明贞师姐父亲的,明天你拿着这封信,带着师弟c师妹先去南阳府你们明贞师姐家中,就在她家里等我,我要去趟五台山,回来后我去找你们。” 三人一听,十分惊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浩鹏问道:“师傅到五台山有什么事?弟子和你同去不好吗?” 陈博楚道:“为师去五台山报个信,并无其他事情,你们听我安排就是。”吴明轩和陈瑶也问到底是什么事,陈博楚怕他们担心,也不便明说,只说是找个老朋友有些闲事。 第二日早上,当三个年轻人起来的时候,陈博楚早已走了,三人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师傅有命令,他们只能遵从,一同向明贞家乡行去。 陈博楚不知道上官飞鸿他们是否也正在赶往五台山,但肯定他们必定要去,也不会等太久。上官飞鸿早于陈博楚下武当山,陈博楚一路上纵马向北急驰,还留心注意着道路的前方,如撞见上官飞鸿他们,便绕道而行,免得被他们发现。 当陈博楚骑马驰过内乡县县城后,看见前面道旁放着一辆马车和四匹马,有两名沙弥站在道旁,手拿齐眉棍,正是少林弟子空行和空照。 陈博楚来到近前,看到正道c正解两人正在道旁十里亭中坐着休息,空悦c空相在亭外守护。陈博楚下马,和亭外的四人打了招呼,就走进十里亭中,向两位大师行礼,两人看是陈博楚,起身合十还礼。 三人坐在亭内,正道问道:“陈庄主怎么就一人到此?这是要去何处?”陈博楚道:“在下要去五台山白云寺向妙定师太报一个信。” 正道问道:“哦?五台山距此尚有千里,陈庄主长途跋涉,是要报什么讯息?”陈博楚此事中到底牵涉着什么秘密,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面现犹豫。 正道看到他有难色,道:“陈庄主,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要讲了。”陈博楚急忙道:“不c不,在下怎么会信不过两位大师呢?只是这件事迷雾重重,在下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博楚当下把事情向正道c正解讲述了一遍,从飞鸿帮上官飞鸿等人在济南府到萧敬府中找人,萧敬带一名妇人逃走,说到陈博楚于武当山上听到上官飞鸿和凌十一说,在五台山白云寺好像见到了这两人,上官飞鸿说要去五台山查探,陈博楚怕妙定师太有事,这才要去五台山报信。 陈博楚道:“我听上官飞鸿和凌十一讲,他们都听命于一个王爷,就是这个王爷让上官飞鸿找这个妇人。他们还说到这个妇人身份十分尊贵,找到这个人对王爷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有很大的帮助,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妇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正道大师问道:“那么这个王爷是谁,要做什么重要的事?他们可曾说到?”陈博楚道:“他们并未提及,在下不知。” 正道又问道:“那名女子叫什么名字也没说吗?”陈博楚想了一想,答道:“名字他们没说,只说到她姓郑。” 正道“哦”了一声,低头沉思,忽然抬起头来,目中亮光闪动。正解和陈博楚看他表情,已猜到他想到了什么,两人都满怀迫切地看向正道。 正道大师道:“陈庄主刚说那个女子姓郑,这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件疑案。”正解大师问道:“师兄说的是哪件疑案?” 正道转头四下看了一下,路上行人稀少,又命空悦c空相到那边路旁守候。然后答道:“郑旺妖言案。”陈博楚道:“请大师赐教。” 正道继续道:“老衲多年前曾听一位名叫王瓒的翰林院编修说过此事,那是牵涉到皇家的一件疑案,前朝弘治年间,孝宗在位,张皇后诞下皇子,就是当今万岁。可是武成卫有一人名叫郑旺,四处扬言他有个女儿是皇宫中的宫女,并说皇子不是张皇后之子,而是孝宗皇帝和他女儿所生,他的女儿名字叫做郑金莲。孝宗皇帝知道后,把郑旺和相关人等抓了起来,但此案并未交与有司衙门审讯,而是由皇帝御审,最后虽法办了涉案的其他人,却把郑旺给放了,当时就有人猜测郑旺所言并非空穴来风。郑旺被释放后,仍以他女儿是皇子生母之事来炫耀,直到当今皇上继位,重审此案,定为妖言罪,处斩了郑旺,但此事非常蹊跷,到底是真是假,众说纷纭,终究成了一桩谜案。” 听完正道讲述,正解和陈博楚十分惊讶。正解蹙眉思索,道:“飞鸿帮受那位王爷之命,所要找的这名女子也姓郑,而且身份尊贵,说不定就是当年的贵人郑金莲。” 陈博楚道:“是啊!那个萧敬,据见过的人所说,语言举止很象个公公,那么他的主子应是宫中的贵人。那如此看来,郑贵人是当今万岁生母之事,可能并非虚假。” 正道接道:“如此的话,这位郑贵人要是被人找到,并用以要挟万岁的话,那就要社稷堪忧,天下动荡了!” 正解大师道:“看来要找到郑贵人的这个王爷居心叵测呀!” 陈博楚惊道:“难道此位王爷有不臣之心吗?” 正道大师道:“有此可能!” 陈博楚心中忧虑,想到如果那人真是皇上生母的话,定不能落入贼人之手,霍然站起,向两位大师抱拳道:“事情紧急,在下这就火速赶往五台山报信,好让妙定师太早做准备,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正道大师站起道:“且慢!我等在武当山同受万岁重托,此事关系皇朝安危,我们怎能袖手旁观。”说完把空悦c空相两人叫了过来,命他们随同陈博楚一起去五台山,如若有事,也好偕同对抗贼人。 陈博楚多了两个帮手,自是高兴,当下谢过两位大师,和空悦c空相三人上马赶路。 三个人一路上起早贪黑,马不停蹄,陈博楚思忖虽然上官飞鸿几人虽早下武当山半日,但自己应该和他们在路程上差不了多少,始终留心观看,却并未在途中遇上。 四日后陈博楚一行人到了山西太原府的五台县境内,五台山就在不远。三人牵马行走在县城的大街,街上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十分的繁华热闹。 现在已到吃午饭的时间,三人一路风尘仆仆,饥一顿饱一顿,现在离五台山只有百里,已是感到疲累交加,腹中饥饿,就想找个地方吃饭休息。 此时陈博楚看到大街旁有一座同福楼,是个大的饭馆。门脸宽阔气派,外面站着一个伙计招揽客人。 陈博楚和空悦c空相走过去,店伙计急忙招呼:“大爷您里边请,两位师傅里边请。” 有伙计帮着把马牵走去也喂,三人进入楼内,一楼大堂坐着很多人,嘈杂喧哗,伙计道:“楼上雅座,要不您楼上请?”喊道:“楼上三位!” 陈博楚三人登上二楼,楼上另一名小二在楼梯口躬身笑脸相迎,把三人领到第三间雅座。三人坐下后,要了几样素菜和馒头。 稍时饭菜上来,三人开始吃饭。这间雅座的窗口正好临着大街,忽听街上有人说话,此人是个大嗓门,高声道:“我说就在这家店吃了饭再走吧,你们非要急着走,再往前走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不还得返回来吗?” 陈博楚听声音觉得耳熟,他急忙走到窗遍侧着身子向外观看,这一看惊喜异常。原来街上走过来的正是飞鸿帮上官飞鸿c路东山和四个堂主,六个人牵着马,说话的是白虎堂堂主追魂手何啸林。 只听玄武堂堂主金背灵龟林洋道:“老何,就你扛不住饿,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呢!”何啸林道:“饿着肚子怎么做大事,再说又没人追着咱们,走那么快干嘛!” 六人也来到了同福楼门口,路东山道:“行了,别说了,先去里面吃饭吧,吃完饭继续赶路。”门口店伙计急忙招呼六人。 六个人进店,直上二楼,陈博楚忙把雅间的门掩上,对空悦c空相道:“他们上来了。”空悦问道:“我们怎么办?”陈博楚道:“先别让他们发现咱们,看状况再说。” 上官飞鸿六人走上楼,被小二领到了第四雅间,正好在陈博楚他们的隔壁,他们几天来也是加紧赶路,风餐露宿,早已是疲劳饥渴,再说都是练武之人,食量本就很大,此时快要抵达目的地,坐在酒楼之中,一下点了许多的山珍海味,要了十几斤的酒,吓得小二一缩脖子,笑道:“几位爷真是神人呢!能吃得完这么多。” 朱雀堂堂主武定邦笑道:“诶,你这话说对了,看见了吗?爷这六个人就是主司寿命的南斗六星君,你若伺候得好的话,保你们发财添寿。” 店小二笑道:“好嘞!六位星君爷爷稍等,马上就好。”说完出去传菜。 陈博楚和他们所在的雅间只有木板相隔,那边说话这边可以听个差不多。陈博楚庆幸自己没有来晚,还碰巧在此与他们相遇。 只听那边上官飞鸿的声音说道:“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呢?那白云寺住持妙定师太武功不低,如果我们直接上门讨要的话,她必定不会答应。” 何啸林说道:“她武功再高,还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我看还是直接逼她交人就是。” 左辛平道:“不可,寺中还有她的众多弟子,如果发生冲突,恐怕很是麻烦。不如我们到夜里趁黑前去,找到那人所在,出其不意把她带走。” 路东山道:“不可,即使夜里前去,也难保不被发现,再说偌大寺院,哪能那么好找。” 此时听小二喊道:“来嘞!”进入四号雅间,给飞鸿帮众人上菜,路东山等不再说话,稍时上完酒菜,六人开始吃喝。陈博楚三人也加紧吃饭。 吃了一会儿,路东山忽然道:“有了!”上官飞鸿问道:“有何妙计?” 路东山道:“我们既然不好找到人,那就让她自己出来。”众人忙问如何行事。陈博楚三人侧耳倾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正邪智斗五台山 飞鸿帮众人忙问路东山如何行事,路东山道:“寺庙之中灯烛香火最多,一时不慎,发生走水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火起,谁能不惊慌逃命?” 路东山说话时虽压低了声音,但陈博楚内功精深,还是能听得分明。 武定邦道:“你是说放火逼她出来?”路东山道:“正是,咱们明日到白云寺去,多备硫磺焰硝,到那里见机行事,何兄弟假装不小心把佛台上的油灯打翻,我们再向着火处投上硫磺焰硝,让火着起来,然后我们各守一个方向,等那人出来逃命时,我们趁乱把她带走。” 上官飞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其他四人也称妙计,纷纷夸路东山智慧过人。陈博楚三人却对他十分痛恨,心想这么歹毒的计策,亏他能想的出来。 飞鸿帮六人计议已定,继续吃饭,他们打算第二日再到白云寺按计行事,还以为无人知晓,没想到被陈博楚听了个正着,这就给了陈博楚他们报信的时间,但陈博楚三人还是加紧吃饭,等他们吃完时,飞鸿帮六人还在推杯换盏,大吃大喝。 陈博楚悄悄三人离了同福楼,快马加鞭赶路,将近黄昏时,已来到了五台山上的白云寺。 三人进入山门之内,看到天王殿前的院中正有两名比丘尼在打扫,陈博楚向一个女尼道:“小师傅,麻烦禀告贵宝刹住持妙定师太,就说武当弟子陈博楚和少林弟子空悦c空相求见。” 那名女尼合十道:“请施主稍等。”转身入内,稍时出来,说道:“师傅在里面大殿,请三位进去。” 三人从天王殿中穿过,里面一进院落十分宽敞,大雄宝殿坐落其中,大红的门窗和立柱,彩绘的梁枋,顶上金黄色的琉璃瓦,整座大殿古朴庄严,巍峨雄观。 妙定师太身穿灰布僧袍,淄色袈裟,看到陈博楚三人过来,从大殿门内健步走出来,下台阶合十颔首道:“阿弥陀佛,陈庄主安好,两位师傅安好!”三人各自行礼。 妙定说道:“久闻陈庄主大名,今日方才有幸得见!不知陈庄主到此,有何见教?” 陈博楚道:“在下前来,是有机密要事禀告。”妙定看他面色凝重,知道有重要的事情,也严肃道:“请到老尼禅房说话。” 妙定领着三人进入第三重院落,在文殊殿旁两旁各有一排二层楼的僧房,妙定和陈博楚进入左手边一间房中,两位少林僧人在门外把守。 妙定让陈博楚坐下,陈博楚道:“事情紧急,在下长话短说,飞鸿帮上官飞鸿受了一位王爷之命,带领手下五个堂主,要来贵寺找一位姓郑的贵人,他们居心不良,要把这位贵人带走。” 妙定师太听完,脸色突变,眼珠来回转了两下,站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陈博楚,陈博楚望着妙定的背影等她说话。妙定转过身来,面色复归平静,道:“本寺中并无一位姓郑的贵人,飞鸿帮怎么会到这里寻找,陈庄主是不是听错了。” 陈博楚一愣,马上想到这是妙定师太出于谨慎,不相信自己。站起来说道:“在下确实是武当弟子,座师是玄静道长,武当峨眉同气连枝,贵派妙澄掌门又救过在下的性命,在下怎敢欺骗师太,请师太相信在下!” 妙定道:“是吗?”突然如闪电般欺身直进,左手横划,一晃陈博楚面门,右掌向前直击陈博楚胸口,用的正是峨眉拳法的“顺水推舟”势。 陈博楚镇定应对,右脚后撤,左脚虚点,右手按住妙定右腕向下压,左手托住妙定右肘向上抬,双手合力,制住妙定的右手臂,用的是武当拳法的“怀中抱月”。妙定左手推自己的右肘弯内侧,右臂弯曲,破解了陈博楚的招式,两人步法微动,如电光火石般的拆了五六招,陈博楚所用都是正宗的武当功夫。 妙定撤步收势,面现笑容,双手合十道:“果然是武当高手,陈庄主,贫尼多有得罪,万望勿怪!”妙定原来并未见过陈博楚之面,此时光听他说,不能轻易相信,所以才出手试探,一试之下,看到他用的武当拳法十分纯正,又看他目光直视,无一点恍惚散乱之相,凭她多年的悦人经验,已断出此人可信。 陈博楚抱拳还礼,道:“哪里!师太谨慎持重,在下怎敢见怪!”妙定再次请陈博楚入座,说道:“郑贵人确实在我寺中,那飞鸿帮的人是如何得知,他们要找郑贵人是什么目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博楚把他所知道的有关此事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后来说到飞鸿帮六人意欲火烧白云寺,逼郑贵人现身,妙定愤恨不已,道:“歹毒的贼人,竟想在我宝刹中放火,真是该入无间地狱!” 陈博楚又道:“少林正道c正解两位大师推测,那个王爷想得到郑贵人,是为了借以要挟皇上,图谋不轨!只可惜我们尚不知道那个王爷是谁。” 妙定道:“这个以后再探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郑贵人,免得被敌人劫走,祸乱天下。陈庄主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陈博楚道:“为保贵宝刹平安无事,不要和他们在寺中对抗,需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寺外。”想了想又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贵人就在这里,一定会来纠缠不清,所以只有让郑贵人移身别处,他们才会不再搅扰师太和各位师傅。” 妙定道:“是啊!搅扰我等事小,一旦不慎让他们劫走贵人,贫尼罪莫大焉!那就让贵人先到峨眉山我师兄处居住,那里高手众多,贼人定不敢前去造次。” 陈博楚道:“正是。”妙定道:“如若飞鸿帮贼人在途中拦截怎么办?” 陈博楚道:“那么我们就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妙定问:“怎样做?” 陈博楚道:“冒昧相问,不知师太寺内有哪位师傅武功高强?” 妙定道:“贫尼弟子中,法源c法信c法悔c法悟四人还可以。” 陈博楚道:“好!那么我们就这样行事”当下把所定之计讲说一遍,妙定听完,双手合十道:“虽是妙计,却让陈庄主冒险了,不如就让贫尼去引开贼人,陈庄主保护贵人上路。” 陈博楚道:“师太保护贵人最是方便,在下把他们引开后,已有处置办法,师太不必担心。” 妙定道:“阿弥陀佛,陈庄主千万小心呢!陈庄主和两位少林师傅请到客房休息,贫尼马上按照庄主所定之计去做安排。” 陈博楚和两位少林僧人到大雄宝殿以东的客房休息,晚间有人敲门,陈博楚打开房门,门外是妙定师太,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尼姑。 陈博楚急忙让她们进门入座,妙定道:“陈庄主,这位是本寺的妙观,知道陈庄主千里奔波,到此报讯,特来感谢庄主。” 不说自明,陈博楚已知这位妙观师太,便是当今皇上的生母,贵人郑金莲,再看她四十多岁年纪,面色淡定,沉稳端庄,确有些高贵大气。 妙观站起,说道:“多谢陈庄主!”双手叠放腰间,就要屈膝行礼。陈博楚急忙站起,向前一步,伸出双手虚扶,道:“大师万万不可,在下怎敢受大师之礼!”妙观站起。 妙定道:“好了,有话咱们来日再说,陈庄主早些歇息。”说完带着妙观走了。 稍时,又有一人来找陈博楚,那人一身员外打扮,正是萧敬,对陈博楚也是千恩万谢,并与陈博楚互换了衣服。 第二日一早,陈博楚穿着萧敬的衣服,和少林弟子空悦c空相,还有白云寺女尼法悔c法悟五个人,各骑一匹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离开了白云寺,向东南面的龙泉关方向奔驰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飞鸿帮六个人便上山向白云寺快步走来,路东山边走边向其他人交代:“到白云寺后,大家不要慌,何兄弟找机会打翻佛台上的油灯,左兄弟你们接机把引火之物洒在上面,让火着起来,我和帮主守住寺门,你们分散寻找。” 上官飞鸿道:“你们都看过那个女人的画像,记住她的相貌了吗?”都答道:“记住了。” 六个人进入白云寺朱红色的大门之内,穿过天王殿,来到里面的大雄宝殿。大殿内正中高大的如来佛祖金身塑像端坐佛台之上,妙相庄严。佛像前两边牛油大蜡和莲花灯着得正旺。佛台之前的左侧站着一个比丘尼,手拈佛珠,身披袈裟。 上官飞鸿等人已猜到这个人便是白云寺的住持妙定师太,妙定看到上官飞鸿等六人进入大雄宝殿,拿起罄锤,在铜罄上敲击了一下,飞鸿帮六个人不知道,妙定敲罄是发出了一个信号,意思是所等的人已经到了,开始按计行事。 六人进殿后,先在蒲团上跪下,向佛祖叩拜,拜完佛后,按他们的计划是何啸林到佛台前打翻油灯,但当他就要去时,大雄宝殿门外走进一个女尼,三十来岁,一身干净的灰布僧袍,来到妙定面前,双手合十,道:“师傅。” 妙定问道:“法宽,萧敬萧施主他们走了?”法宽道:“萧施主他们已经下山走了,应该快到龙泉关了。”妙定道:“嗯,好,你去吧。”法宽转身走出宝殿。 她们师徒两人的对话,被飞鸿帮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六个人吃了一惊,都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上官飞鸿和路东山目光对视,两人都向殿外一甩头,那意思是马上离开,下山去追。 此时何啸林虽停了一下,但又转头要向佛台灯烛处走去,路东山急忙阻止,喊道:“何兄弟,我们还有急事,快走吧。”何啸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弄不清楚到底还要不要放火,站在半路,说道:“可是这还要不要?”左辛平过来一把将他拉了就走,其他人也跟着走出大殿。 刚出大殿,只见刚才向妙定禀报的那个法宽正从殿前经过,路东山走过去,迎在法宽面前,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这位师傅,我有一事想请问师傅,不知方便吗?” 法宽道:“施主不必客气,有事尽请吩咐。”路东山道:“刚才在大殿中,听到师傅说有个叫萧敬的人,下山走了,正好我也有一个朋友名叫萧敬,原来在山东济南府居住,后来听说到了五台山,我们就是特地来找这位老朋友的,请问师傅,你说的这个萧敬是不是我们的哪位朋友?” 法宽道:“走的这个萧敬就是从济南府来的,应该是你们的朋友吧。” 路东山又问:“那他是和谁一起走的?”法宽道:“是和一位夫人一起走的,当初他们也是一起来的。” 路东山看了一眼上官飞鸿,上官飞鸿低头蹙眉,现在已可确定走的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路东山又道:“真是不巧,我们来此找他,他却又走了。那他们要到哪里去?”法宽答道:“他们要到京师去。”路东山问:“那他们走了多久了?”法宽答:“走了大约快一个时辰了。” 路东山都已问得清楚,道:“多谢师傅!”法宽道:“不谢。”继续向前走去。 上官飞鸿低声道:“快追!”六个人风风火火地从白云寺中出来,到山坡的存马处牵过马,给了看马人几文钱,各自扳鞍认镫上马,抖丝缰向龙泉关方向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调虎离山妙计成 等飞鸿帮六人走后,妙定和妙观走出寺门,一同上了一辆马车,行走在前,妙定弟子法源c法信手持宝剑和萧敬三人骑马护卫在后,一行人向南面五台县县城方向奔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峨眉山。 再说上官飞鸿几人,一路疾驰,不到一个时辰,已到了龙泉关前,龙泉关是长城上的一个重要隘口,有军士把守,从五台山到京师必从此经过,关内关外村镇稀少,十分荒凉。 上官飞鸿在马上向前眺望,看到前面远处有五个人骑马护卫在一辆马车周围,正向龙泉关关门处疾奔。心内着急,喝道:“快追,别让他们进入关内。” 六人扬鞭催马,加紧追赶,就在前面那辆马车离龙泉关不到一里之时,上官飞鸿他们已就要赶上。此时看到前面骑马的五人有一个员外装扮,另外有两名僧人和两名女尼。 那僧人和尼姑四人拨转马头,向上官飞鸿他们迎过来,在不远处勒住马匹,站在山道中挡住去路。剩下的一车一骑继续向龙泉关前飞奔。 飞鸿帮六人急忙勒马,六匹马疾驰之中,被用力勒住,纷纷昂首嘶鸣,在原地打转。 上官飞鸿一看,那两名僧人在武当山上曾见过,是少林武僧空悦和空相,另外两名女尼他们并不认识,但猜想应是白云寺妙定弟子。 六人一惊,不知道为何会有少林弟子在此,路东山催马上前,向空悦c空相道:“两位少林师傅,为何在此阻拦我们?” 空悦单手打问询道:“小僧知道各位要追赶前面的人,所以在此等候,斗胆想请各位不要再追了。” 路东山沉声道:“我们找前面的人有重要的事,还请四位师傅让开道路。” 空悦凛然道:“请各位不要再追。” 路东山道:“既然如此,那只有得罪了!”脚在马镫上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伸出右手,一招“苍鹰搏兔”,居高临下向空悦头顶抓过来。 空悦在马背上上身后躺,抬右腿用“兔子蹬鹰”的招式直向上蹬踹路东山,路东山右手变掌,在空悦脚底一拍,借力身体稍起,向后一个空翻,落在地下。刚一落地,身体立即跃起,双腿向前张开,如剪刀一般,一开一合,攻到空悦的面前。 空悦也从马上跃到地下,路东山双脚蹬空,落在空悦之前,两人在地下斗在一处。 与此同时,何啸林跃起攻向空相,空相也跃下马和何啸林搏斗。他们都是武林高手,擅长的是步下作战。当左辛平和林洋分别攻击法悔c法悟时,几人都跃下马在地上展开较量。这段山道一边是山坡,另一边是山谷,八个人分成四对,有的在山道上,有的跳到了旁边的山坡上,各展拳脚,空手相搏,打得十分激烈。 上官飞鸿在马上长身遥望,跑掉的那辆马车和那个骑马的萧敬正进入龙泉关关城之中。龙泉关城墙上和城门下都有兵丁军士把守,城门现在正开放着。 上官飞鸿心急如火,从马上向空中跃起,落下时又在前面那几匹马的其中一匹背上一踩,已从打斗的八个人头顶飞越过去,向龙泉关城门处追去,他展开轻功,身形如燕,每跨一步,便是数十丈开外。 后面玄武堂堂主武定邦也跳过众人,在上官飞鸿后面紧追,但他的功力毕竟稍差,与上官飞鸿隔了很远不能追上。 上官飞鸿很快就来到了关门之前,忽听关门内响起了“呜呜”的声音,是有人吹响了号角。紧接着,城门口有一个巡检,身披甲胄,骑在马上,从城中出来,后面跟着四十多个军卒。 上官飞鸿站在道上,那队官兵来到他面前,四十名士兵排成前后两排,横挡在山道上,前排半蹲,后排站立,全都张弓搭箭对准了上官飞鸿。马上的巡检拔出腰刀,指向上官飞鸿,喝道:“哪里来的贼人,受了谁的指使,是鞑靼人派你来的吗?” 一句话把上官飞鸿问得愣住了,但转念一想,就已想到,一定是先进入关城的那个萧敬,向这个巡检称自己是鞑靼人的奸细,所以这个巡检才会出来阻拦,其实萧敬的目的就是给上官飞鸿他们制造麻烦,好让他有时间脱身。 武定邦也已奔到上官飞鸿身后,上官飞鸿心中有火,不屑于辩解,只是冷冷地道:“本大爷并未受人指使,你们快些让开,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说着便往前走。 那名巡检道:“呦呵!还真有不要命的!再往前走就放箭了。”上官飞鸿不但不停,反倒加快了脚步。 巡检看他马上要到跟前,命令道:“放箭!”前排半蹲的弓箭手首先射出雕翎箭,二十支箭一齐向上官飞鸿射来,上官飞鸿不慌不忙,从身上脱下外面的鹤氅,右手把鹤氅抡转开来,在身前身侧形成一个大盾牌,护住自己,那些箭都被他挡落地下。 巡检看射他不到,心中气恼,又喝道:“放箭!”后排站着的弓箭手领命放箭,还是被上官飞鸿打落。还有两支箭射向了后面的武定邦,武定邦左手打落了一支,右脚紧跟踢飞了另一支。那两排弓箭手训练有素,这一排放完箭后,另一排又搭上箭支,射了出来,如此交替,源源不断。上官飞鸿转身移步,抡动鹤氅,把所有射过来的箭全都挡住。 但武定邦想到,如果与朝廷官兵发生摩擦,纠缠起来将会非常麻烦。当下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银元宝,甩手向马上那名巡检掷了过去。 那个巡检忽见一块白晃晃的东西向自己飞来,以为是暗器,但来势并不迅疾,他伸手一接,却看到是一块银元宝,足有二十多两,心中一喜。又听到对面一个瘦削汉子喊道:“军爷,请高抬贵手,我们确实不是奸细。” 巡检喊道:“停止放箭。”弓箭手张弓搭箭,不再射出。上官飞鸿仍站在道中。武定邦走到前面,向巡检一抱拳道:“军爷,我们都是良善之人,绝不是敌国奸细。”巡检得了银子,脸上带笑,说道:“是吗?看着你们倒不象是坏人,那怎么刚才过去的那个人说你们是鞑靼人的密探?” 武定邦道:“军爷被他骗了,其实是他借了我们两千两银子,现在要跑,我们才追他到此。” 上官飞鸿听他胡编,也不说话。 那边路东山和空悦八个人两两相斗,少林和五台这四人毕竟年轻,功力不及那四个老江湖,都落了下风。只听空悦忽然喊了一声:“撤!” 两名僧人和两名女尼都加紧向对手攻了一招,向后跳开,转身快速往一边的山坡上跑去,何啸林和林洋就要追赶,路东山叫道:“别追他们,找马车上的人最要紧!” 四个人向前,走到上官飞鸿他们身后,看到一队官兵还挡在前面。 只听巡检道:“原来是这样,以后借钱一定要分清好坏人,不然可就亏了。” 武定邦笑道:“是,是,要不这样,军爷让我们过去,等追到他,讨回银子,我们分给军爷一半,好不好?” 那名巡检笑道:“好,算你懂事,好吧,你们赶紧去追吧。”一挥手,众兵丁让开道路。 路东山等五名堂主牵来马匹,六个人各自上马,穿过那些兵丁,武定邦在马上向那巡检又一抱拳,巡检向他点了点头。 六个人进入龙泉关内,看到关内山道依然盘曲迂回,路东山道:“帮主,这里山道崎岖,那辆马车一定跑不快,应该追得上。”六人拍马急追。 他们走后,空悦c空相c法源c法信四人又从山坡上下来,到了山道上,骑上原来的马匹,向着来路跑了回去。 飞鸿帮众人又奔出了将近半个时辰,出了山岭,前面快就要到达真定府的阜平县城,地势变得平坦,道路出现分岔。六人到了一个岔路口,左右两条道路,六人勒马向两边观看,路东山指着左边的道路说道:“帮主快看,那边有辆马车。” 上官飞鸿几人向左边一看,果然有辆马车在那条路上向前走,看样子就是他们所追的那辆,但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剩下那个骑马的萧敬已不见了踪影。 六人急忙催马追上去,把那辆马车围在中间,拉车的马停了下来,只见赶车的车夫也不在上面。顿觉不妙,何啸林下马过去掀起车厢的门帘,车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何啸林狠狠地把车帘甩下,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飞鸿几人都是心中一沉,已然知道这次是白追这么远了。洛东山愤恨道:“真是狡诈,中了她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上官飞鸿道:“难道妙定知道我们要来?”武定邦道:“我们今天要去白云寺,她们正好跑出来,哪有这么巧的,她们一定是得到了消息。”路东山道:“她们到底是怎样知道我们要来的呢?”六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洋问道:“我们还要向右边的那条道路去追吗?”路东山道:“不去了,我们要找的人肯定没往这里来,为今之计,只有再回白云寺打探,看看姓郑的女子是还在寺中,或是去了哪里。”上官飞鸿道:“只有如此了。” 六人骑马又从原路赶回了五台山白云寺,此时已过正午,六人腹中都感到有些饥饿。上官飞鸿问道:“我们就这样到里面去找吗?”路东山道:“既然她们知道我们要来,干脆直接去找妙定询问,不说就把她擒住,我们自己到各处寻找。” 六人气势汹汹进入寺中,原来和她们说话的女尼法宽就站在天王殿前的院中,看到她们进来,合十闻到:“几位施主可曾找到你们的朋友?” 何啸林怒气冲冲地喝道:“你敢骗我们!”跨步上前就要去擒法宽,路东山一把把他拽住,往后一拉,何啸林站住。 路东山走过去,向法宽笑道:“师傅法号怎么称呼?”法宽答道:“贫尼法宽。”又看了一眼何啸林,道:“这位施主为何动怒?” 路东山道:“没事。请问法宽师傅,你们妙定住持在寺中吗?” 法宽答道:“我们住持也出去了。”路东山问道:“去哪里了?”法宽道:“住持说要去北直隶宣府镇的镇国公府。” 路东山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问道:“就住持一人去的吗?”法宽道:“不是,还有妙观师太和两个寺中弟子。” 路东山问道:“妙观师太是住持的师弟吗?”妙观道:“是啊,妙观师太是一年以前刚到寺中的,不知为什么住持要和她位居同辈。” 路东山已断定那个妙观就是姓郑的贵人,向法宽道:“谢谢法宽师傅。”法宽向内院走去。 此时又一位女尼从院中走过,路东山再询问时,回答仍是妙定师太去了宣府,如此问了三四人,答案均是一样,看来可以确定。 上官飞鸿问道:“妙定去宣府的什么镇国公府做什么,难道她还有个做国公的亲戚吗?” 路东山道:“帮主有所不知,这宣府的镇国公府,虽然叫国公府,其实是皇帝的一个行宫,皇帝时常住在那里。” 其他五人一听,都是大惊,路东山又道:“这个府邸是皇帝的宠臣,做都督佥事的江彬给他修建的,供皇帝游幸玩乐。正德皇帝现在很少在皇宫中,不仅四处游玩,还经常居住在京城的豹房和宣府的镇国公府。” 武定邦道:“就是这样,你们看,王爷说这个姓郑的女子身份十分尊贵,现在她又去了镇国公府,看来她跟皇家有莫大的干系,要不怎么说她身份尊贵呢?” 左辛平道:“是啊!这人或许是先皇的一位妃子什么的。” 上官飞鸿道:“如果让她跑到了宣府,见到了皇帝,那咱们再想找她,可就不容易了!” 路东山道:“是啊,既然我们知道了她要去宣府,尽管去追上一追,万一被我们给追上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如果实在追不上,那就甘心去领王爷的责罚吧!” 上官飞鸿道:“辛苦各位兄弟,我们这就上路。” 六个人又向北翻过五台山,经过繁峙县c平刑关,一路向宣府方向追去。 而妙定带着妙观,还有萧敬c法源c法信却一路向南,往峨眉山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神功初成显身手 洛城东在武当山紫霄宫中,每日练习鼎上拳c剑c内功,并在藏经阁整理校正道藏经典,可以自食其力,做得尽职尽责,他把经书分门别类,并勘定目录,方便查找,还经常帮道士清扫挑水,砍柴采药,宫内各人和他都很和得来,他也在紫霄宫中安心住下,打算等待来年的秋围乡试。 此时已是十一月底,腊月将到,天气寒冷,武当山上天黑得比较早,宫中道士在做完晚课后,便到院中练习武功,这一日洛城东晚饭后又在藏经阁内滕写了几篇经文,下楼到院中散步。 灵羽c灵方两人正在对练,攻守进退,你来我往,每一招都很熟练,但灵羽入门早,功力比灵方高出一截,对拆了十几招后,灵方渐渐不敌。只见灵羽右手平掌前穿,用一招“青龙出海”穿向灵方咽喉,灵方一招“秋虹卧波”转身向右侧斜躺,同时抬起左脚侧蹬灵羽右肋。灵羽道一声:“来的好!”身体后撤,右手收回时,正托住了灵方蹬过来的左腿,向上一举,灵方身体不稳,失去了重心,灵羽意犹未尽,左腿向前弓步,左手搭在灵方胸前,双手合力前推,而灵方只有右脚着地,无力抵抗,被他推的向后飞了出去。 这时,洛城东就离两人不远,正看他们对练,忽见灵方被灵羽推得飞起跌出,很自然地想要去扶,就在他心念一起之时,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发动,只一步便跨到了灵方身后,左手一托灵方脊背,手上感到他身上还带有向后冲的力道,便用手向上微微一挫,化去了他所携带的这股冲力,灵方身体停住,双脚落地。 灵羽和灵方看到洛城东身法如此之快,用力如此微妙,都感到有些意外。灵方被他扶住,没有摔倒,向洛城东道:“小洛,你不错呀!灵羽厉害,我们两个一起和他较量如何?” 洛城东出手把他挡住,全是出于自然反应,虽然练了几个月的武功,可从未和人比试,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样的身手,此时不禁也有些吃惊。听到灵方让他一起去和灵羽交手,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呆,灵方已向灵羽攻去,口中叫道:“小洛,快来!” 洛城东听他再次呼唤,只得右脚一点,自觉身体轻盈,须臾间就到了灵羽之前,并且虽在灵方之后动步,却赶在了他之前到达。 灵羽看洛城东来的这么快,急忙发出一招“灵猫捕鼠”,趁他立足未稳之时,左脚尖踢他小腹,双手一拳一掌同时击他前胸。洛城东不假思索,用一招“鸦雀窥鱼”,向右闪身,左手架开灵羽的拳掌,右手弯曲,右肘撞向他的软肋,此时灵方也从一边攻了过来。灵羽急忙向右跨步闪身避开洛城东的肘击,并招架灵方打来的一掌。 灵方c洛城东双战灵羽。三人纵横交错,步转身移,没过几招,灵羽已抵挡不住,但他明显觉得洛城东的拳掌内力更加雄厚,攻过来时抵挡招架颇为费力,边打边口中叫道:“灵方,小洛更加厉害,还是你我一起攻他才对。” 灵方这时也觉得洛城东功力不凡,有他一人进攻灵羽即可,与他合力打灵羽,自己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听到灵羽叫他改变立场,转而与洛城东为敌,他也乐得如此。反正是比试较量,也没有太多规矩,大家可随意搭配。 当下灵方喊了声:“小洛看招!”一掌已向洛城东左肩击去,那边灵羽也一脚踹向洛城东腰胯,洛城东一个“大鹏展翅”左手挡住灵方一掌,右手下按灵羽小腿,化解两人攻势。 洛城东面对灵羽c灵方两人进攻,只觉越打越是得心应手,更加冷静,对他们攻来的每一个招式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以从容应对。 三人打了几十招,看难以分出胜负,灵羽道:“好了,收吧!”三人同时收招,相对而立。洛城东心平气静,体泰神宁。 灵羽道:“小洛,了不得,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的武功能有如此进境。”洛城东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两位师兄让着我的。”灵方道:“看来这大鼎上的神功确实非同一般,小洛,以后你也教教我吧。”洛城东道:“不敢,我们可以经常切磋一下。”灵羽也道:“好,这样最好,我们就时常切磋,共同练习。” 经过这番对练,洛城东感到筋骨松柔,关节灵活。练罢各回居室,洛城东到了房中,静下心来,先练了一套鼎上至阳神功的动功功法,只觉腹内真气鼓荡。收势后,他盘膝坐在床榻上,入静调息。 到了夜半子时,洛城东呼吸已是匀细深长,似有似无,神凝气聚。忽然腹中一动,气海中红光乍现,照射得周身红遍,洛城东知道这是“一阳初生”的征兆,也叫“活子时”,此时需勿忘勿助,任其自然。 洛城东若继若离地返观内照着这团红光,只觉这红光似是自身丹田真气所发,却又照耀的气海灵动活跃,而这红光正是他自身元神精气所化,也是他至阳生成之肇始。 洛城东内视气海中红光,只见这红光越来越灿烂辉煌,如旭日升于海上,照耀天地,把他五脏六腑,筋骨皮毛笼罩在红色的光华之内,周身如在夏日的艳阳下,热气蒸腾,身体中的阴寒凝滞之气全都被蒸了出去,至此第三重一阳初生已经炼成。 洛城东本是至阳元婴,修习这至阳神功,自然快人一步,别人要练数年才能达到的一阳来复,他只几个月便已达到。 洛城东继续练功,他感到红光照遍虚空,温热阳气熏蒸内外,直至遍身浊阴消退无遗,恢复至阳之体。然后红光慢慢从四面收回,一直收到丹田元气之中,红光隐没,但丹田之中元气如大海汹涌,巨浪滔天一般,在气海与会阴之间来回奔腾,有龙腾虎跃之势,含动摇天地之威,其中还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全身经脉震动。到此时洛城东又已炼成了至阳神功的第四重龙吟虎啸。 丹田真气奔腾了多时,逐渐舒缓了下来,但这股真气的力量却较以前有了很大的增强,洛城东慢慢收功,只觉通体舒泰,心静神宁,下床活动了一下,然后睡了个好觉。 此后数日,洛城东愈练愈觉真气强盛,这一天醒来,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房中虽然寒冷,但洛城东因神功初成,身体已能抵御严寒。紫霄宫中各房虽然配发有火盆木炭,可众人都是练武之人,一般不用炭火取暖。 灵玑c灵岩等道士陆续出丹房,去大殿中诵经做早课,洛城东也要到藏经阁中为大家开门,整理经典,以备人们取阅。 洛城东走出房门,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竟只有浅浅的脚印,只是他毕竟功力不是很高,尚未达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但对他来说,也是欣喜万分。 正当他走到大院之中时,忽见前方一人飘身而来,脚下不着痕迹,洛城东仔细一看,竟是掌门璧清。璧清朝着洛城东过来,喊道:“城东当心!”说完运用内力,把手中浮尘向外甩开,空中有几片雪花在他浮尘推动之下,向着洛城东迎面激射而来。那些雪花如箭一般飞驰过来,又与眼前从天上飘落的雪花混在一起,不易分辨。洛城东只一凝神,便已将其中被璧清用内力发来的几片看得分明清楚,当下双掌上下翻飞,袍袖舞动,已将那些雪花打得四散飘落,并无一片打到他的身上。 璧清以雪花试探洛城东的功夫,看到他把自己用内力所发的雪花片片打落,已知他进步不少,心内高兴,夸赞道:“城东进境神速,超过了武当的许多门中弟子,不错!”洛城东道:“武当武功确实非同凡响,在下也是因为练了武当武功,才能有些许进步。”略想了想,又道:“在下并非贵派门人弟子,却练习了贵派武功,心中不安呢!” 璧清道:“天下武功,世人只要是心怀正义者皆可练习,何必囿于派系门户,固步自封。武当山日前邀请武林各派都来观鼎,也是本于此想。况且你能学到鼎上神功,并有如此进境,一是因你素体异于别人,再者是缘法自有天定,你练此功也在定数之中,非人力可以改变。” 洛城东道:“话虽如此,可我就是一个读书人,纵使练成了至阳神功,又有何用?” 璧清本想当下就告诉他,其实他就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至阳元婴,是可以将至阳神功练到最高境界的人,别人皆可不练,唯有他不能不练,但心中翻转来去,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怕他知道后,惶恐不安,心境有变,影响他练功,所以此时还需隐瞒,以后遇到合适时机,再告知以真情。 璧清道:“纵观青史,古来文武双全者不乏其人,周公瑾c蒋伯约c祖士雅c岳武穆皆是文韬武略,功盖当世,名垂史册,怎能说练武无用呢?” 洛城东道:“掌门高见,在下自愧不如!” 璧清知道他心中所想,仍是科考入仕c求取功名,但官场中的人,大多是只为利禄,不顾民生。不知道此人面对善恶两边,他会作何选择,需先问上一问。 璧清道:“大丈夫立世,当以何为重?” 洛城东胸中豪气顿生,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建功立业,安邦定国,为百姓谋福祉,为社稷保太平!” 璧清又问:“那么功名利禄不是更重要吗?” 洛城东道:“功名利禄短暂,黎民百姓长久,为功名者身易辱,为利禄者名难留,为天下苍生者才能流芳千古,在下受圣人教诲,怎能不知道什么重要呢?” 璧清道:“如若有一日,功名富贵和黎民苍生两者,你只能选择其一,又该如何取舍呢?” 洛城东慨然道:“圣人道:舍生而取义,面对天下大义,圣贤尚可不避灾祸,在下虽不才,但也不会为了虚名假利,而不顾正道民心的。” 璧清看他神情坚定,目光真诚,知道他本性正直善良,感到十分欣慰。洛城东此时向璧清倾诉衷肠,说出志向抱负,也是心中畅快,此时虽仍漫天飞雪,两人却都是热血沸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比武考较选魁首 时至腊月十五,到了武当弟子一年一度的考较之日,考量派中年轻一代弟子的武功修为。这一天上午巳时,山上各宫观道士齐聚紫霄宫,榔梅祠坤道李素仪也率六名女道士参加。 殿前第一层崇台上,放着武当祖师张三丰的画像,台阶下放着供桌,供桌上有香烛贡品。首先是璧清c璧尘c璧云c李素仪四人身穿法服,站在台阶下的前排,众道士排列整齐站在四人身后。洛城东被分派掌管文书记录,记录下每一场比武双方的名字,比武结果是谁胜谁负。在紫霄大殿对侧的朝拜殿檐下,放着一张桌子,上有笔墨名册,这里就是洛城东书写记录的地方。 璧清率领众人向祖师张三丰焚香行叩拜大礼,洛城东也再最后面跟着众人跪拜。行完礼后,璧清四人分坐在供桌的两侧,璧清c璧尘在左侧,璧云c李素仪在右侧。大院中道士们分列两厢,中间空地是比武场。洛城东和灵方两人坐在记录桌后,灵方告诉洛城东每位道士的道号,并要宣布获胜一方名字。 各人都找好位置后,璧尘站起,高声道:“今年考较之期已到,还和往年一样,武当都是一家,不分宫观,不论营阵,各人自行上场,可以比试拳脚,也可比试剑术,点到为止,不可伤人。胜者留在台上,负者下到一旁。进行考较,是为了看一看大家今年武功的进境如何,让大家切磋武艺,取长补短,并在来年更加勤奋练功。好了,比武考较开始。” 场中一片安静,左侧队伍中走出一名道士,年纪在二十岁上下,面貌方正,来到场地中央站定,向周围一抱拳道:“哪位师兄和我比试一下?” 旁边灵方对洛城东道:“这位是五龙宫的灵智。”洛城东记下。 右侧队伍中也走出一人,灵方道:“这是琼台中观的灵渺。” 灵智c灵渺在比武场中互相抱拳躬身行礼,礼毕两人又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掌向前一摊,做了个礼让的姿势。然后灵智一个箭步向前首先发动攻击,右掌“风雷急驰”拍灵渺的面门,灵渺撤步后坐,使一招“顺风扯旗”左手挡住来掌,右手进击灵智胸膛膻中穴,灵智左手外挡,两人展开较量,十几招后,灵智一掌打在灵渺的右胸前,打得灵渺向后趔趄倒退几步,灵智道:“承让。”灵渺退下。 灵方站起,高声道:“灵智胜!”洛城东记在册上。 双方都是本门弟子,比武较量,胜负都是常事,今日落败,明日再勤加练习,又可转败为胜,所以失败时谁也不萦于怀。 武当山考较比武,规矩并不复杂,全程分为拳法和剑法两项比试,这两项比试又分为初选c中选c高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初选,此段每名弟子若在台上连胜三场,就能进入中选,进入中选的弟子,再连赢三场就能进入高选,进入高选的弟子再三三决一,最后决出本年第一。 接着是龙泉观灵端上台,战胜了灵智,灵端在台上连胜三场,灵方宣布道:“灵端入中选。”灵端下去休息,等待中选比试。 第二场比试璧尘弟子灵慧入中选,第三场灵羽入选,第四场灵玑入选,后又有李素仪弟子薛采薇c刘孜雨c李洁行入选。经过几场比试,共有三十二名弟子进入中选。 这三十二名弟子展开中选比试,最后灵玑c灵慧c灵羽c灵端c灵宝c灵田,还有坤道薛采薇c刘孜雨八人进入拳法高选。 下午经过高选六场比试,灵玑和薛采薇二人各破三阵,拔得头筹,成为拳法决选双方。 灵玑和薛采薇两人相对行礼后,灵玑道:“薛师弟,请!”站在当地不动,等待薛采薇进攻。薛采薇道了一声:“师兄,请!”向左转身,一招“叶底藏花”右掌从左肘下穿出,两掌前推,正是武当八卦掌的起手式,然后右脚尖前探,迈开趟泥步向灵玑靠近,将近身时,一招“推山入海”,双掌齐发,推向灵玑。 灵玑脚尖点地,身体离地,在空中飘然转身,落在薛采薇右侧,但仍不出手。薛采薇紧接“脑后摘盔”,左脚向右摆扣,右掌向右侧击灵玑面门,左掌紧跟拍击灵玑胸膛,灵玑身体后撤躲避。 薛采薇看他只闪不攻,也停手问道:“师兄为何只是闪躲,难道看不起师弟吗?” 灵玑道:“岂敢!我入门比你早,理应让你三招,并无别的意思。”薛采薇道:“好,那师弟就不客气了!” 说完发第三招攻来,这次她全力以赴,掌出如风,灵玑还不挡架,尽力后撤,但薛采薇的右掌几乎贴在了灵玑的胸前,如他后撤稍微慢一点儿,薛采薇这掌便会击中他的胸膛。 灵玑再不敢大意,看她一招“白蛇吐信”右掌指尖向前穿了过来,急忙一个“野马抖鬃”横臂格挡,并还以一招“黄龙探爪”,双手向薛采薇连拍,展开武当玄武拳,与薛采薇的武当八卦掌互相拆解。 这两人可谓是将遇良才,薛采薇步法轻盈,身法飘逸,八卦掌起伏拧转,形如游龙,转似鹰盘,“推c托c带c领c搬c拦c截c扣”,各种手法层出不穷。灵玑玄武拳刚柔并济,虚实相间,动如龙虎,发如雷电,手c眼c身c法c步浑然一体,攻c防c巧c变c诈幻化莫测。这二人在年轻一辈里武功拔尖,众弟子从他们的招数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各位师尊看他们拳法运用的如此娴熟,也都心中高兴,面露微笑。 两人打了八十多招尚未分出高下,头上都有汗水冒出。此时,李素仪站起来,高声喊道:“住手,不要再比了!” 两人听到喊声,各自停手,收起招式,看向李素仪。李素仪向璧清道:“掌门师兄,这两人难分高下,不如就算他们平手如何?” 璧清也站起道:“李师弟,不可!比武就和下围棋一般,执黑子先行者,最后论输赢时都要贴出几目,灵玑入门早,便如同围棋中执黑一方,本应取胜,但现在却打成了平手,这样就只能算他输了。”又问灵玑道:“灵玑,你认输吗?” 灵玑是璧清的亲传弟子,师傅有话,他怎能不听,当下颔首道:“师傅所说甚是,弟子认输。” 李素仪看掌门师兄虚怀若谷,十分敬佩,道:“多谢掌门师兄!”薛采薇也向璧清俯首道:“多谢掌门师伯!” 第二日,是剑法的比试,为防止剑刃锐利伤人,都把剑身用布缠绕包裹了起来。经过一日比拼,最后进入决选的仍是灵玑和薛采薇。两人各拿一柄用青布包裹的宝剑,比试剑法,两个人两柄剑施展开来,便如蛟龙出水,白虹贯日,观看者无不惊羡。 斗到六十多招,薛采薇用一招“云开月明”,剑身从右向左平削灵玑肩头,灵玑剑尖上挑向外拨开,薛采薇此招继续,旋转宝剑从上向下,用剑尖刺灵玑额头。灵玑一招“斩断激流”,用剑截斩薛采薇的剑身中间,只听“铛”的一声闷响,两剑相撞,薛采薇手中的剑脱手飞了出去。 这柄剑斜飞向空中,惯性不减,又向站在大院左侧的人群飞去,包裹剑身的青布在两剑相撞时已经断开,在空中时青布散开,露出了剑尖,并且朝向人群飞了过去。 下面的众年轻道士看到剑尖明晃晃的向他们飞来,一时都惊慌失措,相互拥挤。洛城东也看到剑落到的地方,那里的道士十分危险,心中已有救人之念,身体不由地随心而动,飞身跃起,又脚一点桌面,已如飞燕般向空中宝剑冲去。 此时,灵玑撞飞薛采薇手中的剑后,看到那柄剑飞向人群,暗叫不好,立即快跑两步,腾身跃起,也去空中追剑,但他未曾注意到洛城东已经过来。 洛城东离剑较近,先灵玑而到,他在空中一手抓住了剑柄,把剑擒在手中。这时灵玑紧跟来到,要用自己手中的剑,去把那把剑拨向一边,但此剑已被洛城东抓住,灵玑出剑落空,却收剑不及,剑身削向洛城东,灵玑惊的“啊”了一声,以为必会砍到洛城东,剑虽有布裹着,如果打到人的身上,也会把人打伤。洛城东却并不慌乱,看他的剑向自己扫来,手腕一抖,他手中的剑撞了一下灵玑的剑身,把灵玑的剑撞得偏向了一边。 但灵玑和洛城东的身体在空中就要相撞,两人各出左掌相击,又分开来,各自落下。 他们落下时,仍在众人头顶,下方的两名道士各自运功,分别双手向上一拍灵玑和洛城东的足底,两个人借力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着落在了人群中间的空地上。 灵玑和洛城东落在地上,灵玑向洛城东道:“很好,很好!你的功夫不错呀!”洛城东笑道:“与各位道长还相差很远。” 璧清道:“下次比试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可再有此等危险之事。”又向璧尘道:“宣布吧。” 璧尘站起,走到中间,大声道:“今年考较,拳法魁首是薛采薇,剑法魁首是灵玑。今年各弟子武功都有进步,明年还要更加勤奋。考较比试结束。” 众人纷纷散去,璧清走过来向洛城东道:“城东,多谢你截住了飞剑,没有让它伤到别人。”洛城东道:“掌门何需客气,只是在下班门弄斧,有些自不量力了!” 璧清道:“你的身手很好,但还要继续勤加练习,才能更上一层楼。”洛城东道:“是,多谢掌门教导!” 璧清又向灵玑道:“你出剑把握不好力道分寸,修为不高,今后要更加刻苦练习才是。”灵玑俯首道:“谨遵师傅教诲!” 璧清离去,灵玑接过洛城东手中的那把剑,说道:“城东,你刚才接剑,反应迅速,身法灵活,就算在我的这些师弟们中,你也不遑多让。”洛城东谦虚辞谢。灵玑又道:“城东,你练的是至阳丹鼎上的武功,这武功也是我们武当一脉,你既然练了武当的武功,不如也拜在武当门下,做个我们武当派的弟子吧!” 连日来,洛城东住在武当山,对武当派前辈的高风亮节c仁德宽厚非常敬仰,对众道士的侠义正直c品行纯正也是十分赞赏,人们总是和睦相处c礼让有加,他觉得比俗世之中要美好许多。不知不觉间对武当已有了很深的感情。 洛城东道:“如蒙不弃,我还真想做一名武当弟子。可是我资质愚钝,怕有辱武当盛名,也不知哪位师尊肯收我为徒。” 灵玑道:“只要你愿意,我可帮你去向我师傅说,让我师傅亲自收你为徒。” 洛城东道:“不敢奢望,多谢灵玑道兄,若有时机,就烦劳道兄请示掌门师尊,如能拜在掌门师尊门下,在下不胜荣幸之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