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临头》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爱是你我】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 书名:大爱临头 作者:不燃素 文案 大半夜的,李舒心的rǔ腺堵塞,死去活来。 “nǎi出不来啊?”值班医生望着骆仲晏怯问,“能摸一下么?” 骆仲晏冷着脸,“行。” 抬手要撩李舒心衣服,却突闻骆仲晏一声,“等等!” 戾气太重,医生吓得手一哆嗦,回头看着他。 “我把他丈夫找来。” 骆仲晏说罢,迈开长腿走出诊室,消失不见…… 此文关于大爱,关于雅痞青年,关于怪力少fù,关于绝世萌娃,轻喜,有甜有咸还有辣。 请大胆收了lún家,戳收藏变漂亮哦……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舒心骆仲晏 ┃ 配角:赵墨李舒畅陈可盈胖头 ┃ 其它: ================== ☆、第一章 自掘火坑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终于开啦。。。端午节快乐! 蓝蓝蓝蓝、Vera、豆豆泥,青花、蓝天白云、生无可恋的草莓酸nǎi、丫丫、潜水大虾,还有所有我爱的素菜们,你们都来了吗? 新文试水,求评求收藏哦。。。 “李舒心,把腿张开!” 护士火大,喊了第三遍算是仁至义尽,开始上手掰腿,压住腿根往开了拽膝盖。 冰冷的钳子,落在不锈钢消dú盘上,金属相碰发出的声音,如同地狱铁链的铿锵。 李舒心拒不张腿,一骨碌滚下地,光着大腿,从fù科手术室一路逃蹿,奔了出去。 “妈!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这家小诊所,人满为患,挤在外头等fù科检查的女人闲来无事,权当看笑话。李舒心的母亲张云香笔直地站着,任女儿扯着她的裤管号哭。 这女孩儿长得其实挺好看,可怜红颜多薄命。 哎,糟践了。 “妈,求你让我生吧……” “生?拿什么生?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活这个孽畜!”她母亲抬手胡乱打她,已然痛不yù生。 “不用你养,一生了我就悄悄把它弄走,求你别杀死它!”李舒心说到这里心头一凛,“你若杀它,就是杀我,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母亲眼前白光一闪,只见李舒心袖子一抖,一把碎胎剪挥出,直抵喉头。 那是李舒心刚从手术台上顺来的,寒光铮铮,看架势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张云香一阵眩晕加恍惚。女儿大了,翅膀硬了,扑愣着自动刷上了烤ròu酱,要往火坑里跳。 她此时正光着两条腿儿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喘气,脸红得透了皮儿,烤熟的样子,眼神倔强地看着母亲。 张云香突然丧气地一甩手,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 过年头几天,天yīn蒙蒙的。唯有这家人,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纳帕谷,A市远近皆知的富人别墅区。临着小区围墙的这幢独栋号码牌是6,从装修风范就能看出来,不流俗,不从众,不攀比,稳健而低调,充满了人情味。 定是一户好人家。 别看李舒心刚刚满二十,可三观蛮正,已经懂得揆情度理。 除夕之夜,小区保安都到地下一层食堂吃饺子去了。门禁牢牢锁着,李舒心推着婴儿车猫在道闸旁。 车灯亮了,一辆车刷卡抬闸开出来,落杆之前,李舒心迅速溜进去。 她偷偷把婴儿车推上6号楼门廊前的斜坡。 人神不知地往中心花园的灌木丛里一蹲,密切注视着6号别墅的大铁门。 呆了几分钟,李舒心就晓得了厉害。 哎嗨嗨,她出来得急,忘记穿毛裤了。 到底年纪小,李舒心弃个婴跟嫁女儿似的,心切切地,一门心思要投奔这户好人家,只穿一条秋裤和外裤就往外头跑,现在冻得两腿筛糠。 透过灌木丛罅隙,能看到这人家二层透出的暖黄灯光。除夕之夜,连绵的彩灯闪烁,连窗户都其乐融融。李舒心在外头马路上蹲点儿好几天了,女主人四十出头,年货一车车往家里搬,家境殷实,非富即贵,她不可能看走眼。 只是可怜了小渊渊。寒风凛冽,她独自躺在婴儿车里,刚出生几天也不哭不闹,像是静静等待命运的临幸。 就这么送走了吧,去她的新家吃香喝辣,怎么也好过跟着她一个未婚妈妈。 李舒心睁着眼睛,豆大的一颗泪滚落下来,她拿袖子擦,眼泪却开了闸,一泻如注,天地都迷蒙了,恍惚间只看见,别墅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一个女人狂奔出来,差点把婴儿车撞翻。 李舒心使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嘶喊出声,心却捣成酱,痛如戟杀。 那女人也薄情,撞了人也不耽搁,拿跑路当投胎,八头牛也拉不回。两个男人追了出来,生拉活拽,还愣是给她跑了。 冬寒肆虐的夜,光秃秃的枝丫上,还挂着圣诞节留下的旧彩灯。一闪一烁的亮点似天堂之光,照见了婴儿车。 “靠,什么东西?胖头,你丫快过来!” “呀,大pào,是个弃婴嘿。”那叫胖头的四下里望了望,却灵光乍现似的,转身大掀门铃,兴奋地冲着对讲喊:“牲口,快下楼,big surprise!” 幸灾乐祸得紧。 李舒心慌了神儿。这是打哪儿来的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那温柔和气的女主人呢? 不是该那女主人捡到孩子,然后喜不自胜,左搂右抱亲个没完,不应该是这种画风么? 一时间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李舒心的腿渐渐变得有力,她想要冲出来抱回自己的孩子,不料门里又出来个男人。 那男人身型挺拔,劲锐的眉峰,一把按过朋友的脖子,“你们搞什么鬼?” “哎呀,疼,牲口,疼……”胖头在他魔爪下挣扎,“不是,你看你看,有人把孩子丢门口儿了……” 一双澄澈的眼睛,却有凌厉的目色。那男人一把松开同伙儿,冷然道:“既然是丢的叫我做什么?顺便,左拐,带那边垃圾桶,谢了。” 说罢转身就要往门里走。 这种不像人样儿、不说人话的男人,李舒心说什么也要冲上去跟他拼命! 只可惜她蹲得太久,底下顺产侧切的伤口撕开,血渗出来湿了底裤,疼得钻心。李舒心嘶嘶倒吸着凉气,挣扎着要往起站,只惹得落叶簌簌响。 “叫你别招牲口!”那叫大pào的抬手打了胖头的脑袋,“不知道他烦着啊?仔细他把叶子给他受那点儿的气,都往咱身上撒!走啊,赶紧的,回家还能赶上吃饺子!” “大pào,哎,别走啊大pào,咱们还是把小东西弄楼上去吧?”胖头摸着发痛的头皮,“这天寒地冻的,死了是不是得算在咱头上啊?” 说罢伸手一探,发现车里放着一只小鸭子暖水袋,这会儿早没了热乎气儿,冰凉凉的。襁褓里头夹着一张纸条儿,胖头抽出来一边借着彩灯的光亮看着,一边把婴儿车推进门去。 大门“咯嗒”一声阖上了。 周遭静得人,夜幕黑沉沉,李舒心呆在草木丛里,神情怔惘。蝶翼般的睫毛盖住眼睛,很久才微微动一下。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像溺水的孩子失去浮木一般,只觉得浑身的精气都往外散,整个人被抽空了,两腿一歪瘫坐在潮湿的枯叶上。 夜里头十二点,四处鞭pào响彻天,新春礼花bào开在眼前。 李舒心下身的瘀血凝了,牢牢粘着底裤。这痛跟她半年多来经受痛苦的相比,不值一提。她倔强地抿着嘴,呆怔地望那扇铁门。 却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黑黢黢像个鬼影,李舒心目不转睛守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灌木丛再不能藏身。 李舒心疲惫地朝家走,挨到巷口,只见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妪等在寒风之中,苍白的发丝暗哑无光,眼神干涸枯竭,朝她看过来。 “妈……” 李舒心这一声含着无穷无尽的撕心裂肺,再说不出话,将母亲紧紧抱住。只愿自己从没来过这世界,未领受过这世事凌迟。 “送走了?”心疼地抱紧闺女,张云香艰难开口。 “没有。没送走。” “那渊渊呢?在哪儿呢?”张云香心急地左看右看,没找到孩子下落。 李舒心没答话,从人行道旁的台阶走了下去。 这是间半地下室,是母亲开的裁缝店。帘子后头,是母女三人全部的生活起居。 新年的pào仗声渐渐苏醒,但这热闹喧嚣似乎跟自己无关了。妹妹李舒畅还赖在床上闲问姐姐夜里去了哪儿,李舒心却已经换好衣服,揣上身份证,蹬着自行车走了。 转眼又到了纳帕谷。小区保安见李舒心衣着素朴,问她要找谁。 “找活儿干。”李舒心回答,“保洁、做饭、小时工、带孩子都行。” ☆、第二章 亡命nǎi妈 大年初一头一天儿,若不是着急用钱火烧眉毛,也不会大过年的出来卖劳力。保安好心,给李舒心指条明路:“马路对过儿的家政中介去看看,上午十点,一准开门儿。” 这小区各个儿都是有钱的主儿,家政服务需求旺盛得很,中介公司都开到家门口儿了,还全年无休。 家政中介的卷帘门子一收,李舒心就钻了进去。 柜台上的大妈觑着她:约摸十八九岁儿,水灵透亮的一个小姑娘,一对儿大胸把衣服撑得鼓鼓的,隔着外套都能瞧出那美妙形状。 “你找工作?能干点儿啥?” “啥都行。” “带孩子干过吗?这位先生找保姆。” 李舒心扭头一看,却正是昨夜瞄见那“胖头”!她眼窝一热,心乱跳。不敢表现得太急切,把外套慢慢脱下来,露出鼓成山丘的胸脯。 自从当了妈,矜持就一点点放下了,李舒心自卖自夸,“带孩子没问题。头一胎的nǎi水还没回,还能帮人nǎi上。” 她边说边脱衣服,满心想的,都是能再见到她的小渊渊。 “哟,你才多大呀,都生过孩子了?”中介大妈啧啧称奇,“你家宝贝多大?” “一岁半,正要断nǎi。”李舒心说谎不打草稿,又或者一夜蛰伏已打好腹稿。 假如命运糊弄了你,不要怕,也别叽歪,大胆去做,争取扳回一局。 身份证掏出来那一瞬间,李舒心知道自己再没有退路。她要见她的孩子,哪怕是飞蛾扑火,焚身成灰。 胖头就呵呵乐,大年初一出门就踩狗屎,运气好到遇上一nǎi妈,连nǎi粉钱都省下了!人说吃nǎi三分像,这位有惹人犯罪的漂亮脸蛋,容貌姣好,肯定差不了! 再脸红心跳地瞄了一眼那对儿大胸。沉甸甸的,每个少说也有两斤重。哇塞,看那挺得,手感一定超好。 好,好,是真好。 …… 做完体检,李舒心就跟着胖头回了纳帕谷6栋。心慌得厉害,整幢房子举架很高,进门才知空空dàngdàng直人。 房子里没有四十出头的主fù,只剩除夕夜耷拉的灯彩和掉角的年画,随处可见的福字,无不嘲笑着李舒心的幼稚。 大落地窗的天光底下,一个男人正歪在沙发上,一副不愿与人为伍的样子,懒洋洋兀自玩着手机,啾啾作响。 这位是不是昨晚说要把孩子顺手丢垃圾桶那混帐?那叫“牲口”的?李舒心总算看清他尊容。藏蓝的家居开衫,里头是纯白T恤,特别骚气。 长腿逆了天、外貌超了标,帅得人神共愤的,只可惜人品败成渣,糟贱了。 阿弥豆腐,这跟她舒心有毛线关系?李舒心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把孩子偷走。 不不,她不是偷,她只不过是把孩子送错了地方。 他不是人,这地方不能留。 她的宝贝,她的心窝窝ròu……把小渊渊从童车里抱起来,心头爱怜、感喟、悲恸jiāo加,母女重逢,李舒心抱起小渊渊紧贴在胸口。 由于整夜没nǎi过,李舒心一对儿大胸硬得赛过花岗岩,先抱着孩子躲进一楼客房,下摆一撩喂起来。 小渊渊被安抚nǎi嘴骗了大半宿了,现在终于等来了货真价实的,拼了命地嘬,吃得太急,nǎi水也太急,差点儿上天,小家伙呛着了,顽强地抱住,咳也不撒手。 “慢慢吃,都是你的……”李舒心轻拍她的背,眼里心头都是爱怜,伸一根手指给她,她的小指头卷起牢牢握住。小家伙儿借力发力,啜得更欢了。 日头晃过中天,李舒心昨夜一宿未眠,差点儿在nǎi孩子的途中睡着。 “你特么够了!”外头一个声音zhà醒一世界。 “不是,牲口,我就是问一声……”胖头被对方的气势震傻了,嗫嚅着问。 “问屁问!昨晚上不是你给捡回来的吗?” “牲口,咱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大pào劝道。 “你丫闭嘴!”被劝者还不领情。 大pào拉住那牲口,仍旧好说好商量的,“哎,骆仲晏,我知道你一宿没睡心火儿重,可是那是个孩子啊……领-养孩-子又不是打怪,还能升级不成?咱报个案送福利院完事儿,啊?” 骆仲晏正要说话,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李舒心抱着吃饱喝足的小娃娃立在那里。胖头偷偷用胳膊捅骆仲晏,“喂,牲口……” 三个男人不吵了,齐齐向她看来。 “你们要把孩子送福利院?”李舒心开腔了。她抱着孩子,像只小野鹿,一双眼睛充满了警惕。 “跟你有关系?”为首的骆仲晏淡淡瞥她一眼。 有关系就败露了!当李舒心二傻子吗? “怎、怎么没关系?”李舒心不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输地昂着头,“带孩子是我的工作,这关系到我在这里做多久!” 啧啧……好呛的丫头,竟敢跟他大小声。 “挺有责任心的啊。”骆仲晏幽幽笑起来,“挺好。” 李舒心不知他yīn阳怪气所为何事,倔强地看着他。 骆仲晏绕到客厅另一头,抓起电话,沉进沙发里,冲着那边笑呵呵地,“爸,想我没?” 那头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别的听不清,只听见浓痰在喉间咕嘟。 “别介别介,跟您说过多少遍了,爸……我就是条鲫鱼,鲫鱼不跃龙门。您不是就想要孙子孙女儿吗?我这给您找着一个。” 老头子的声音抖啊抖,李舒心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只有电流声依稀可辨。 “别不信啊,真的!才一个多月大,特漂亮一女孩……”骆仲晏笑着朝李舒心那边看去,“育儿嫂我也请了,您就安心抱孙女儿吧!” 电话那头一口老血喷出,差点喷透话筒。电流声儿更大了,啦啦。 骆仲晏大笑:“别扯了,您嫌弃不是骆家的种?还是嫌弃是女孩?也行,您要不喜欢这孙女儿,我就养大给您当儿媳,怎么样?” 李舒心吓得不敢动。她年纪虽小却也听得出来,骆仲晏话中有话,是拿她的渊渊气他爸呢! 说什么领养,实则存着歪心眼儿,良心发了霉了,霉得长青毛儿了! 怪只怪自己有眼无珠,把糠斗当米缸。就算真要把孩子送走,也断不能送给一个混账! 李舒心于是不吭气儿,静待时机。 ☆、第三章 美女保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蓝蓝蓝和青花MM的地雷。虽然被催得好暖心,可是除了上班还要去浪,真不敢夸海口日更啊!争取隔日更,但肯定更多的隔两日更。更新时间一般在晚上九点以后,不用坐等,攒几天一起看不迟(某素你是有多懒?咩?我也是为了姐妹们早睡美容觉好吗?) 天沉得往地下掉,先是掉雪粒儿,后来丢雪花片儿。 午饭外卖油腻腻的,李舒心没吃几口。新年第一餐就吃不饱,不是好兆头。 她是母rǔ娘,得亏底子厚,不用喝什么好汤就nǎi水汹涌。nǎi过孩子,李舒心就楼上楼下转了一趟。 善了个哉!诺大一栋别墅,除了这三个混混儿,再没别人。 那胖头和大pào吃过午饭就走了。院子里摩托车轰隆隆响,骆仲晏戴着头盔要出门。 机会真的来了么?李舒心的心也跟着轰轰跳,步步紧追跟到大门口。 “喂!”李舒心抱了孩子站在门廊下,一脸认真地看骆仲晏,“回来吃晚饭吗?” 骆仲晏已经跨上摩托车,转头把面罩掀起来,露出xìng感英俊的一张脸,“你给做吗?” 做啊!和了稀泥的狗粮吞不吞?他又不是人,吃狗粮还糟贱狗了。 李舒心之所以问,单纯是为了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以确定跑路时机。 “仲晏!”说话间铁门开了,迎头驶进一辆黑奔,一个俊美如神的男人探出头来,“仲晏,你还好吧?” “什么算好?”骆仲晏嗤笑,大臂一拧,摩托怒矢般向外冲去,可还没到门口,突然又一个急弯折了回来,长腿支在地上,“差点忘了,赵墨,帮我把女儿照顾好。” 黑奔上的赵墨眯眸,“女儿?谁的?” 顺着骆仲晏的眼光,赵墨只看见了门廊下的女孩。她穿着一件鹅黄的厚绒卫衣,抱着孩子轻轻颠儿着。有点婴儿肥,嘴和鼻头冻得通红的,眼睛大而倔强,雪花片片飘进她怀里,似把她揉进了画中一样。 眼中刹时有惊艳。 惊艳了赵墨,小美人儿却只顾惦着脚尖,专心瞄着那摩托车的背影。 赵墨好奇宝宝地顺着她的目光探寻,待李舒心扭头回神,差点撞在他肩上。 李舒心的心就“咯噔”一下。这人谁啊?别是骆仲晏找来看住她的吧? 急着要跑路,又杀出个拦路虎。李舒心把怀中婴儿护在胸前,气咻咻的,“麻烦让让。” 赵墨非但没让,反倒倾过身来逼近她,“告诉我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 “我?”赵墨挑了眉,悠然一笑,“我是这房子的业主啊。” “业主?那骆仲晏呢?”乱了全乱了,李舒心的世界观重建又崩塌。 “仲晏?”赵墨笑了笑,避重就轻,“上午听说仲晏得了个小美女,原来传言不虚。”他摸出根烟,若有所思地在盒子上磕。 “赵先生,”李舒心情况紧急不想扯闲篇儿,“天气不错,我带孩子到喷泉那头走走啊。” 原来她管大雪纷飞叫天气不错? “我一来你就要走?”赵墨眉目带笑,“那我怎么办?” 这个男人,有张英挺俊秀、恣意悠游的脸孔,黑石般的眼瞳在这个飞雪的冬日,却占尽了阳光的颜色。 咳咳咳,李舒心差点儿忘了,她不是来看美男的,她还有正事。反手拉过童车,拿小被子把宝贝盖严实,就要下斜坡。 “小心!”赵墨一把托住小车扶手。 李舒心胸中有鬼自乱阵脚,差一点就把婴儿车翻下坎去。 “你怎么样?”赵墨心有余悸,“外面还下着雪,路上很滑。等雪停了再去?” 等等等,李舒心哪里还等得!回头一笑故做老成,“没关系。下雪天难得,雪花纷飞对婴儿的视觉是种刺激。” “是么?”赵墨眼里晃过激赏,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呢,居然对孩子母爱四溢,“你等我一下。我拿件外套陪你一起走……” 妈哟…… 李舒心眼睁睁看着赵墨开了车门取了大衣出来。 他真要陪她一起?那雇主能不能有一点雇主的样子,大冷天不能在家里躲清闲么,非要陪着保姆散步? 真是,想独自出门搞个事情,拐个婴儿都不行! 没法子,人设要崩啊,李舒心给自己设计了个专业温良的育儿嫂形象,如今哭着也得演下去。 …… 冬季的喷泉枯了,池心空dàngdàng。 李舒心有一头跌死在里面的冲动。她yù哭无泪地推着婴儿车,陪赵墨走走停停,在小区里赏雪。 纳帕谷的大门好端端就在那里,李舒心却过而不得出,忍不住投去生无可恋的一瞥。 赵墨眼里仿佛盛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穿着黑呢大衣,极有绅士风度地帮她避开小路上的水洼。 可是婴儿车里那位小美眉可不管风不风度,天儿冷消耗快,她哼哼唧唧开始哭,饿了要吃饭饭。 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朝6号楼急走,转头就听见摩托的轰鸣声近了。 是骆仲晏回来了。 “你收拾收拾,一会儿来人把孩子接走。”骆仲晏把机车头盔往沙发上一丢,脱了机车夹克,一扬手扔得老远。 李舒心明白这话是吩咐自己来的,可是“接走”? “接哪儿去?”李舒心心底一揪。 “福利院。” 李舒心一听这话要疯。 上午是谁跟同伙干了一仗要领养的?是谁砸锅卖铁要把老爹气到死的?现在竟然说送走就送走,到底几个意思? 李舒心盯着他不动,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赵墨看看两人,直觉空气要zhà,半开玩笑似的,“怎么回事,仲晏?收留不到一天,就要差评退货啊?” 骆仲晏不识逗,眉峰深敛,“逗什么贫?特么弃婴就该送孤儿院,怎么了?” “弃婴?”李舒心一惊开口。 自己想是一回事,这个字眼打别人嘴里说出来,竟带了无数的刺,给她心上张狂地扎了一记,绽出无数个血泡。 见李舒心表情愣怔,赵墨只当她不知孩子来路,圆了个谎,“误会了,舒心。没有人说是弃婴,孩子是我们一位朋友的。呃,你知道,仲晏喜欢开玩笑,他说好要领养的……” “能领养我他妈的干嘛不领养?”骆仲晏火头大了,低吼一声打断了赵墨的神叨叨。 骆仲晏还有苦衷了? 李舒心最怕的就是这个,本以为至少能拖几天,她好找机会带孩子离开,可是现在,竟要送去孤儿院……说什么领养,根本就是说着玩儿!那么容易就认输,足见真心少得可怜! 婴儿车里饿透的小家伙现在还没吃上口粮,哼哧哼哧,小小的身体正纠结,脸挣得通红,骆仲晏一声怒吼点燃了pào仗,小渊渊凑趣儿地哭起来,惊天动地的。 抱起孩子,李舒心却再也撑不住,豆大的泪珠砸在孩子的小脸蛋儿上。 啧。 心一下子疼起来,疼得骆仲晏怀疑自己得了胃痉挛。哎?他怎么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躲清闲的,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爱心泛滥的小保姆? 被她闷声痛哭的样子弄垮柔肠,骆仲晏软了语气,“别着急啊小姑nǎinǎi……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份工作,我把今天的工钱按三倍给你,行不行?你看,我就一待业青年,住的是别人的房子,自己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怎么可能养活一个孩子?” 说到此处骆仲晏忽地闭了嘴。 什么鬼,他竟然埋汰自己安慰别人? 谁知李舒心却不领情,咬死嘴唇不做声,只抬手擦孩子的脸。孩子的嚎哭越来越大,把骆仲晏的手机都带响了。 一接起来,说是接孩子的车已经到了门口。 李舒心猛地抬眼看他,下意识死死抱住孩子。她嘴唇闭得死紧,小脸上一派倔强,眼里却满是泪水,盈盈水光直晃人眼,大眼眶不要命地撑着,才没让眼泪决堤。 ☆、第四章 劫后余生 漫天的雪,派出所那辆车就停在楼前,李舒心隔着窗户玻璃盯着它,仿佛只要盯着,它就不会带走她的孩子。 只见副驾驶座门开了,骆仲晏坐上去。 “孩子呢?”坐在驾驶座上的陈铎弹飞了香烟屁股。 “正喂nǎi呢。”骆仲晏没穿外套,带进来一大股寒气,“真特么冷啊,铎哥……哎,铎哥,商量个事儿,孩子我得留下,想个办法?” “吆,怎么的?”陈铎穿着制服,笑起一脸横ròu,“老爷子答应了,还是,你找到人结婚了?” 骆仲晏心头一烦,回想起早前儿陈铎说那番话。 陈铎说:“仲晏,值得拿这跟老爷子斗气?不值当知道吗?收养法知道吧?被收养人成年之前,不得解除收养关系,一养就是十八年。你就拿这气老爷子,这气斗得也忒大发了。” 见骆仲晏一言不发,陈铎又道:“是女孩更麻烦。法律有规定,无配偶男xìng收养女xìng,年龄得相差四十周岁以上。你有四十吗?你呀,要么找你老姐领养,要么自己找个人结婚。” “你够了,别跟我拽法条。” 骆仲晏头疼。 一记醒神棍儿敲在他脑门上,他骆仲晏连领养的资格都没有。 “我啊,得替她找回亲生父母。”骆仲晏回了神儿,又递给陈铎一支烟。 “肯定得找啊,都得上报纸公示俩月。不过这俩月,按规定孩子呆得在福利院。” “这两个月,就放我这儿?” 见陈铎要立眼瞪人,骆仲晏咳了咳补充,“我这条件好点儿,有nǎi妈。” 年轻漂亮的nǎi妈,nǎi水足,爱心满溢。 “啧,你小子……”想骂什么究竟住了口。 陈铎是老人了,对这一片熟透了,人仗义又敢干,皱了半天眉头终是一咬牙一跺脚,“得,福利院那边我帮你想想办法。要签字的时候叫你。” 骆仲晏眉心终于躺平,诚心诚意一句,“谢了铎哥。算我欠你一人情。” 陈铎探头打量了骆仲晏住的6号楼,拍拍骆仲晏的肩,“不谢。仲晏,那公示寻亲别指望,弃婴就没见着父母来找过。听老哥一句,你找她生父母干什么呢?人都打算把孩子丢了,你找到又能怎么样?你们小区监控我看过了,年三十儿晚上,是一年轻女的送来的,挺胖,一身黑,还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要找基本没希望……所以啊,俩月过后怎么办,你可得想好了。” “行行行,铎哥,您放心吧!”骆仲晏自己一地鸡毛,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都想给自己跪了。 “别怪哥哥嗦,就这俩月,你要带就好好带着,两月过后孩子得好好的,别出岔子,别坑老哥我啊!” …… 片儿警的车开走了,却像把李舒心的魂儿抽了去,她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坐着,像个没了生命的瓷娃娃。 “你吃什么?”骆仲晏懒洋洋划拉着手机,瞥了她一眼,“我要下单了。” 李舒心抬眼,只见骆仲晏的脸近在咫尺,手机屏幕蓝幽幽地照着,那张祸害的脸,凌角分明、轮廓立体,现在看起来,竟然出奇地顺眼。 简直是俊逸不凡。 “别叫外卖了……”李舒心大眼一睁满血复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晚饭我来做。”说罢将孩子放进童车,拍拍衣服朝那大得没有尽头的厨房里走。 劫后余生,竟比未曾遭劫更雀跃。 “骆仲晏,鸡蛋是要吃煮的还是炒的?”李舒心拿着铲子在厨房门口探着头。 他不假思索,“蒸的。” “好嘞!” 万事好商量。 暂时保住了工作,骆仲晏知道她心情不错。 眉眼沉了沉,骆仲晏是个活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的人。在沙发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摊着,玩手机等饭。 婴儿车就在沙发旁,不声不响的。 骆仲晏玩累了探头一看,小孩子却刚好动了动,朝他一笑。这么小的婴儿,还不能好好控制面部神经,可骆仲晏看见孩子分明在笑。眼睛眯成细缝,没牙的小嘴儿一咧,笑得丝毫没有保留,全世界最甜蜜的事都写在脸上了。 那笑太妖,把骆仲晏的心都迷化了。忍不住握了握她的小手,小鸡爪子一样的,用力会折。 是叫渊渊?襁褓里的纸条字迹瑞丽清秀,情之切切,似为申辩,那丢弃她的生母,不算太不着四六。 骆仲晏扭头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下看,终于找到了她自带的小鸭子热水袋,凉水倒干净,逗着她玩。 …… 晚上骆仲晏不出门,李舒心知道,今晚要走是不可能了。饭后趁孩子睡了,李舒心蹲在墙角,给母亲打了电话。 听到母亲的声音,李舒心这一天的起伏跌宕涌上心来,悲恸入喉,几乎哽咽到说不出话。如果她的好朋友陈可盈在,一定会骂她,一点儿眼力架儿都没有,瞧她找了个什么人家,把孩子搭进去不算完,还把自己也搭上。 “今晚不回了,嗯,我晓得照顾好自己……没事,我再想办法。”含泪收了线,抬眼就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是骆仲晏。他搂着一条被子,门也没进,仗着身高手长,给她掷到床上。 “一楼暖气不热,别着凉。” 身型冷冽似刀,骆仲晏丢下这话就上了楼。 夜里整栋楼就这么一对孤男寡女,幸好房子大,李舒心住在一楼的客房,她警惕地闩好门。 这一天心力jiāo瘁,累到极处,倒头就睡了。 李舒心原本择床。可这些时日,她不知睡过多少地方,东躲西藏,连都姥姥家的车棚都睡过,哪来的好命择床? 夜里头醒了四五次,因为母rǔ太清,没了油水,孩子耐不住饿。大人孩子折腾一夜,在晨曦微明时终于睡实。 早上,李舒心是被窗外的一个嚷嚷声zhà醒的。 “骆仲晏,喂,骆仲晏,你给我出来……” 阳光很鲜,窗外的树底下有个女孩子,卖力地又叫又跳:“骆仲晏,你这个怂蛋!被我曹莞喜欢你怕了嘛!你要是还活着就应我一声,不应你就是孙子!” ☆、第五章 野地偶遇 见一楼客房的窗帘子拉开了,曹莞跑过来兜头就问:“骆仲晏,是躲这儿呢吧?” “啊?啊……”李舒心初醒迷登,又没心眼儿,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这算是肯定? “嘿,真有你的!谢谢啦!” 女孩子欢快张狂的笑声远了,李舒心一个激灵。 难道她泄露了天机? 话说,nǎi妈到底扛不住饿,李舒心爬起床,把冰箱里剩的鸡蛋火腿面条儿做了,对付了一顿早饭。 开始犯愁中午吃什么。 这才明白,骆仲晏说那番话真不是谦虚,在他这里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巧fù难为无米之炊,李舒心眉头结了疙瘩。 忽听得院外的铁门“吱呀”开了,赵墨那辆黑奔开了进来。 大门一开一关,牢牢牵着李舒心的神经,她一刻也没忘记要尽快带孩子离开这里,竖着耳朵,静待时机。 赵墨走过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在地毯上,心情颇好的样子,“姑娘们上午过得好吗?” 一进门只见李舒心蹲在单人沙发边逗孩子。孩子醒着,一张垫子铺在小身子底下,如点漆般乌黑明亮的眼睛寻着天花板上的光亮。 那是阳光被树影摇了满墙。 月份小的孩子爱追光,怕伤眼睛。李舒心俯着身子,把小鸭子热水袋挤得咯吱响,吸引小宝贝的注意。 “渊渊……咕叽咕叽……”李舒心哄着孩子,身上还有哺rǔ娘的ròu乎乎,一对儿大胸搁在沙发沿儿上,小屁股微撅,眼里流泄着爱,宁静温暖的。 声色动人。 “试试这个。”赵墨拿出一只摇铃,半跪在李舒心身边。赵墨身高腿长,单膝跪着,比李舒心高出一大戴儿。越过她的细肩,看到小渊渊被沙沙作响的摇铃吸引过来,直盯着这个新鲜玩意儿看。 一脸专注认真。 孩子专注了,赵墨却心猿意马,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因他前面的小女人身上有哺rǔ期女人的nǎi香,一阵一阵地飘来,撩得他心头发痒。 好在李舒心的手机响了,妹妹李舒畅在那头急切切的:“姐,把你手机上的验证码告诉我一下!” “又网购?买了什么?”李舒心认真问着,起身走到角落里。 “没什么,小东西……” “小东西要花340?”那验证短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什么东西这么贵?舒畅,妈没日没夜做一天,给人做一条裤子才挣80块钱……妈挣钱不容易,你能不买就别买……” “不给我买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话音未落,那头却只剩嘟嘟声一点一顿。 李舒心无奈,挂了电话,抬头却对上赵墨关切的目光。 过年头一天就出来找活干,对李舒心的家境,赵墨心下是有底的。听说家里有个一岁半刚断nǎi的孩子,这女人不容易,连孩子丈夫都顾不上了,抛家舍娃地出来挣钱。 “你多吃点。”午饭的时候,赵墨特意挑了最大的一只虾夹进李舒心碗里,凝视着她的小嘴,眼光有点……馋? 真是奇了,这个李舒心,看她吃饭比他自己吃着还香,简直是道开胃菜。 一个女人生完孩子,她的美登峰造极,面颊粉嫩嫣然,气色极好。美妙少fù尤不自知,坐在餐桌上大杀四方,左边得意地欢啃鸡翅膀,右边捧起汤碗咕嘟咕嘟。 没法矜持啊,她要产nǎi。 三个人吃饭,就数骆仲晏吃得最平静。李舒心掀起眼皮儿,偷偷打量他:嗯,吃品比人品好一点儿,可能是心事儿重,也可能是假装有修养,演技一流。 大清早有人骂他怂货,骆仲晏还没刺激大发么? “赵墨,你家围墙该翻修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翻墙进来,尤其曹莞这种,有墙不走门的。 李舒心听骆仲晏这话,浑身不舒服,多心了,绝对多心了。 什么叫围墙修修,难道是提防她李舒心带孩子跑路? 饭毕骆仲晏跨上摩托出门了,赵墨却不曾闲着,从车里抱进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零散的木头,原来是婴儿床的零件,赵墨戴起手套,开始组装。 组装婴儿床,工程浩dàng,看得李舒心的心情异常复杂。 难道赵墨,是踏实要把孩子留下来?留下来能有什么好?孩子需要照顾,不是一天两天,而他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肯定受拖累牵连。 李舒心不想耽误自己,更不想耽误别人,去意已决。 一张婴儿床安装说明书,看得赵墨满头大汗。这才知道,赵墨原来是ABC,汉语听说还行,读写不能。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一个人折腾到天黑,才把婴儿床弄出个雏形。 李舒心的难受可想而知。她在边上抱着孩子看赵墨忙活,几次三番想chā手未遂,被赵墨请到沙发上坐着。 看着惬意悠闲,实则度日如年。 天已经黑了,空旷的客厅里盈着橙色的光,赵墨站在门口,面上有些柔和,心里有些麻痒。 因为李舒心,执意要送他到门口。 这个女孩子,热情难以抗拒。 只有李舒心自己知道内心里藏着那点小九九,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墨怎样从里面打开铁门的锁头。路灯昏暗,天还飘着冰雨,她凑得很近,她的呼吸和孩子的呼吸,暖暖地全喷在赵墨手背上。 如果李舒心早知道赵墨由此生出些霹雳想法,她说什么也不会跟出来。 赵墨拉开了门,转身看着她,“舒心,跟你相处两天,发现你有一个问题……就是,干活不惜力。” 呃? 李舒心产褥期没过,严格来说还在月子里,可她骗人说孩子一岁半了,打落牙也得把手伸到冰水里去。洗菜做饭,哪一样不沾凉水?沾就沾了,她遇事不躲懒,清洗扫洒,把衣服都溅湿了。 李舒心闻言愣了愣,只见赵墨温柔地笑了,“这样可不行。听我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必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找人过来帮你。” 明,明天? 明天要找人来看牢她? 李舒心等不了明天了!看着奔驰开出去,李舒心没了命地往屋里撤。 不得了!快快快,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屋里没人,但她不知道骆仲晏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被那个阎王逮到,她恐怕连渣都剩不下! 天很冷,褥子要带好,nǎi瓶、摇铃是赵墨买的不能要,纸尿裤拿上一个以备不时之需。一阵手忙脚乱,李舒心左手一包是渊渊的细软,右手一包是自带的贴身衣裳,慌里慌张,跑出来把门撞得叮咣响。 总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 艾妈,孩子呢? 她竟然把婴儿车落屋里了。 急慌慌折回来推了小车,身上包袱款款,急走出门。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要是明天赵墨真找来一个帮佣,就不知道何时能脱身。她一路小跑,到得门口,头上竟冒出豆大的汗珠。 可是走到门口却不敢动了。 因为摩托车的声音渐行渐近。猛一个刹车,骆仲晏把后座上的女人扯下来,压在门边上就吻。 “仲晏……”那女人的媚声教人腿软,“仲晏,噢,我爱死你了……” 骆仲晏吻得气喘吁吁,抬手就伸进女人的外套底下。女人喜叫,受不了的样子。骆仲晏俯身将头埋在她颈窝里,亲昵耳语,惹得女人佻挞地笑起来,“别进屋,就这儿……” 随之而来的是野兽一般原始而躁动的声音。 李舒心吓得腿软,恐惧袭上心来,哪里再敢往外走,推了婴儿车不要命地往回跑。 ☆、第六章 灯火通明处 缩进一楼的卧房,李舒心仿佛经历了生死一瞬。 心尤惴惴,那个女人,不就是除夕夜跑出来差点撞翻婴儿车的女人?听骆仲晏一声声唤她“叶子”,李舒心真是给狗咬了胃堵头,一阵阵犯恶心。 坐立难安,左思右想,心急火燎,李舒心存了一丝丝侥幸,放下细软,不甘心地又溜到门口刺探。 两米宽的一条大路,她鬼鬼祟祟,愈加昭然。 幸好没见到什么野-合鸳鸯,路灯下,女人倚墙站着,骆仲晏的影子修长,盖在她身上。 “得了你。”女人优雅地吐一口烟,“骆仲晏,我要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你干不干?” 骆仲晏笑了笑,眼神潮湿xìng感,“你撞,我就撞。” 叶子微熏地笑,声音很骚情,“殉情么?” 路灯下,骆仲晏的眼睛幽深似海,“叶子,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一个男人生命中总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这个叶子就是骆仲晏命里头一份。 叶子恣意转脸看向别处,“算了,我烦了。咱俩算了吧。”红亮的烟头弹在地上,女人转身要走,被骆仲晏拽了胳膊。 爱得深的那个注定犯贱,骆仲晏执意地看着她。 李舒心借着路灯打量那个叶子,她皮肤透白,蓬松柔软的棕色卷发,很有空气感。可是那么漂亮的头发,残忍地一甩,没有一丝留念。 前一秒还干柴烈火,这一刻却烈女断腕。 每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注定有个精分的女人。 烟毕又点一根,骆仲晏笑自己蠢了吧唧,一支烟含在嘴边,靠着墙坐了下去。 冬末的雨飘成空气中的冷霜,也不知过了多久,骆仲晏终于进屋来了。头上的冷雨凝成冰,他的眼睛像浸过了墨,yīn郁得无边无际。 李舒心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团成鹌鹑,而茶几上泡着一壶姜茶,热气腾腾的。她扯着脸皮儿想打个招呼,笑模样暖暖的。 可骆仲晏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上了楼去。 随即传来大力关门“”的一声,李舒心知道,今晚彻底走不成了。 当然,也不打算走了。 骆仲晏已经难受得不像个人了,孩子再失踪,对他来说可是双重打击啊。李舒心不知道骆仲晏用了什么法子把警车打发走,但是她宁愿相信,他还有良心。 夜里头睡不好,孩子接二连三要吃nǎi,李舒心总觉得要出事,心慌慌的,留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隐隐听到了摩托车声。李舒心顾不得那么多,拿块毛巾把羞处一遮,抱着孩子开门追出去,只见院外铁门四敞大开,哪里还有骆仲晏的影踪? 半夜里天寒又地冻,一个大活人上哪儿去?李舒心带着孩子,在陌生的别墅区,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绝佳的机会,李舒心竟然没想起要带孩子逃。 连一点这歪念都没起过。 突然想起了赵墨,没错,白天赵墨说过,纳帕谷八号楼也是他的房产,是他的落脚之处。 八号楼是纳帕谷的王座,李舒心打听的时候,物业大叔一脸虔诚地指着灯火通明处。 灯火通明? 抱着孩子,李舒心顿悟了。她悟xìng一向超强,虽是冬夜,可富家公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是传说中的轰趴?还是pào-友盛会,或是重口味派对? 灯光璀璨,快活伊始。 八号楼暖气很足,气氛更是bào燃,液晶屏幕里正播着广告,旁边有人发表评论,“这妞长得还不赖。” “这不是刚签了海谊的软妹子嘛?赵墨,”挤眉弄眼地问,“睡过没有?” 赵墨笑了笑,好脾气地没有应声。 赵墨从美帝归国不久,大过年的,来捧他场的都是过得硬的朋友,燕磊就是其中一个。 燕磊拎着酒杯晃过人群,却见骆仲晏倚在窗户边上,咬着的烟已经半截是灰,一副行尸走ròu的样子。 “有事?”骆仲晏一撩眼皮,看着正向自己行超强注目礼的男人。 “晏少啊,骆世勋满世界找你。”燕磊本是好事之人。 “啧。”骆仲晏很伤脑筋。 “你这是什么表情。欠他钱?” “是。我是欠他钱。”骆仲晏无滋无味地应着。 看他恹恹的,燕磊问他怎么回事。 “叶子不肯见我……电话也不接。”骆仲晏一双深遂的眼望向窗外。外面没有风景,只有零星的灯。 “切!”燕磊不屑,“干嘛不接你电话?难道她老公要回来了?” 骆仲晏猛地回头瞪他,眼里有嗜血的狠烈。 “哟,忘了,这事儿不能提啊!”燕磊讪笑投降。 燕磊这个人,特别善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捅出去,捅着谁是谁。 他也确实看不上,骆仲晏跟个有夫之fù搞姘居行为艺术。男小三儿这梗,一点儿也不适合骆仲晏。 脸上的鄙薄之色还没褪去,就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白瓷般的小妞儿,抱着孩子来找骆仲晏。 新鲜真新鲜!升级了啊,这是哪一出,连孩子都玩出来了? 一楼大厅里一片氤氲旖旎、□□朦胧,有几个差不多什么都没穿的美女走来走去。李舒心身上直打寒战,心头却热腾腾的,美女们这副光景,别说男人,连女人看了都受不了。小渊渊在李舒心怀中扑腾,一眼看到那么多粮仓,小家伙眼花缭乱,直到一个声音问: “你找谁?” “我找骆仲晏。”李舒心本来不卑不亢,可寻到骆仲晏的身影后,立刻心虚起来。 燕磊拿胳膊怼了骆仲晏,“找你的。换口味了啊,可喜可贺。” “你谁啊!”骆仲晏回过头看见李舒心,一张脸冰冷似刀。 “你家大门忘关了,我,我来说一声……”李舒心低下头去。 “关你什么事儿?你谁啊,特么哪儿来哪儿去!”骆仲晏yīn郁暴躁地。 好,哪儿来哪儿去。 李舒心不是烈女,也不是闺秀,她不是那个脸皮儿薄透的高三女生了,白眼、冷遇,不知受过多少。她自带一百零八种自我安慰技巧,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没有人珍视她的感受,可她自己却宝贵得紧。 哼了一声便往门外走。看看骆仲晏那副冰冻三尺的样子,好心当驴肝肺,以为他被女的甩了要死要活,结果人家正风流快活。 想起高三那时和陈可盈嘻嘻哈哈,说要花钱参加这种趴,笑话一样的。呵,学生时代,现在想来,简直恍若隔世。 一点也不丧气,一点也没觉得跌份。骆仲晏这么一个混子,还没重要到能左右她的情绪。打心眼儿里看轻了他,半夜三更的,她找他干什么?整天浪dàng的一个男人,活该被女人甩。他愿意死到哪儿去,又关她什么事? 关键是,人家挺快活的,根本不用她cāo心。 一步步走回6号楼去。 回屋里就抱着孩子睡下,竟一夜无梦。 …… 其实昨夜,赵墨听说李舒心来了,放下酒杯就追了出来。只是他追出来的时候,李舒心已经走远。 晨曦浸透,再见赵墨,李舒心突然就想到夜里的声色犬马。 满屋yín靡、活色生香,赵墨这类男人,有需求、有资本,十个富哥儿九个嫖,她听老妈说过。 昨天几乎是被他们轰出来的,可李舒心没有心情责怪,那种场合,她抱个孩子去找人,确实很让男人下不来台。 她跟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能刚在人家里做了两天,就失了立场。李舒心于是不多话,一言一行都渭泾分明。 “舒心,猜猜什么?我给你找到了帮手。” 李舒心闻言抬头,却在见到赵墨身后跟着的女人时,心头一喜。无数复杂的情绪涌来,这位徐姐,不正是她期待的那位四十多岁的女主人么? 李舒心被命运啪啪打脸,她看到帮佣阿姨进进出出置办年货,心瞎眼瘸,竟误当成女主人。 “啧,这小作孽的,胎毛儿都这么长了……”徐姐皱眉。 什么叫小作孽的?李舒心恼兮兮,眼圆如炬。 见李舒心不知所谓,徐姐压低声音:“你还不知道吧?孩子是捡的。不是作孽欠债么?生了就扔的,谁摊上谁倒霉……你去,买个推子,晚上我给她把头发理了。顺便在超市买点菜。要有机净菜,带泥的不要!” 差点忘了,徐姐是赵墨找来做饭侍候李舒心和孩子的。 快更年期了,还得伺候一个十□□的保姆丫头,徐姐心里不快是应该的。对李舒心,得着机会可劲儿使唤。使唤不说,还得好好训叨训叨。 “像你这种小丫头,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弃了糟糠,飞上枝头当凤凰。”徐姐教训道,“这小区里的小保姆,不少干这作天作地的事儿,结果都没好儿。有钱人的修养,那是一时兴起,别误以为是天长地久,等厌了弃了,比狼还狠。哪怕是赵先生,也一样。” 赵先生是说赵墨么?哎嗨哟,李舒心对这种公子哥儿未存一念,只能让这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了。 最高兴的是今天得了机会逛超市。李舒心还没脱了二十郎当岁儿女孩的心xìng,这是她打从怀孕以后第一次出门放风儿。撇了孩子,记着徐姐的吩咐,去超市买费钱省力的净菜去了。 啧啧,以前从没买过超市包装好的有机疏菜,没曾想贵成这样。 几根胡萝卜,洗洗干净,装个盒子,就要二十五?在她们旁边的菜市场,这几根胡萝卜最多几块钱,在姥姥家小镇上更不用说了,一块钱得买一堆。 这不是摆明了抢钱么? “舒心?” “哎!”腹诽着胡萝卜,下意识回答,一惊回头,竟动弹不得。 “真的是你,舒心?”男生拨开中间隔着的几个人急走过来,“总算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天白云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 ☆、第七章 非礼勿视 心中一悚。 那个男生,是李舒心最见不得的那一位。 不能跟他偶遇,千万不能跟他偶遇!她头发蓬乱,身材臃肿,再不是校园里他爱的那只小麻雀了。 只恨没有地缝可钻,李舒心丢下手推车就朝超市外头走。 还一副满地找钱的模样。 “你回答我!”何明浠一个问题,问得很杀心。 其实,他最想问的不是李舒心为什么要休学,而是她为什么弃了他们的誓言,断了联系,避而不见。为什么凭白无故,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何明浠撇下陪他逛超市的表姐和姨妈,一路追出来,边走边问:“舒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生病了?你为什么要休学?家里也找不到你……哎,你小心脚下……” 啪! 当啷……哗啦啦啦!满地冰碴,李舒心脚底一滑,一屁墩坐台阶上不算完,还一路出溜,连下好几级,一滑到底。 摔得特有节奏感。就是屁墩儿快摔散! 李舒心在学校体育好,虽说生了孩子又在哺rǔ期,可她情况紧急,刚摔稳就爬起来跑,堪比铁人三项,换项速度惊人,不要命似的。 脚崴了、腰扭了,李舒心还能保持直立行走,一手掐着腰,弓着背往前顾涌。 她头脑机灵,又熟悉这一片儿地形,跑了几条街,七弯八拐,好歹甩掉了何明浠。 好端端的一条路,竟变得越来越跌宕。一瘸一拐,最后变成了一步一挨。 实在跑不动了,浑身再没有一点力气,李舒心扶着电线杆子蹲了下去。 恍然间是那腥风血雨的高三时节,竟有柳树下的点点光斑洒在脸上,五月的天,校园里何明浠牵着她的手,脸上有隐隐的笑意,告诉李舒心说T大和F大只有一墙之隔,而他,善长翻墙。 何明浠,是人海之中远远看过去,一眼就叫李舒心怦然心动的男生。两情相悦,说不尽的美好惬意。 李舒心羞笑,刚刚才表白呢,干什么说得这么露骨?等两人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再说不迟啊…… 很多事情,深深地烙在心上,不用刻意回想,早已连着呼吸。 她原以为那就是她的一生,不料却是个缤纷的泡沫,是绚烂一刻的夏花。如果孩子没来,她会跟他一起上大学、看电影、打工、吵架,什么都好,都好过如今在那万事未卜的地方受人折辱。 痛苦排山倒海,像一根刺生在腹中,时不时戳着皮ròu。昨夜在8号楼受的委屈都不及十之一二,李舒心难过地抱往膝盖。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不怎么听话!什么自我安慰大法都不管用了,原来她竟然有一颗玻璃心吗? 眼泪,终湿了球鞋前的地面。 …… 天气极差,寒风肆虐,气温在冰点上下,惹人心躁。 骆仲晏下楼,就听见徐姐抱着孩子埋怨,“都饿成这样儿了,还不回来,死丫头片子,也不知道疯哪儿去了!” 骆仲晏生无可恋,一边下楼,一边戴手套,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两只手套,结果戴上才发现只有一只。他烦燥地把戴好的那只也褪下来,扔在门口的柜子上,拉门出去。 迎头却撞见李舒心回来,一脸菜色,一身狼狈,灰溜溜地像逃荒。 还两手空空。 徐姐一见就火苗子上蹿,指着李舒心开骂:“你买的菜呢?等着你下锅呢!” 李舒心的语气死灰一般:“被狗追了,菜撒一地……” “狗眼也识人高低,你却没长眼!” “用不着骂那么难听,我换件衣服再去买就是了……” “你回来!”徐姐声色俱厉,摘下围裙,“我自己个儿去买!挨千刀的,能指着你干点儿啥!” 两个保姆吵架,骆仲晏允耳不闻,懒洋洋往外走。李舒心低着头,只瞥见他的鞋在她眼角一闪,消失不见。 …… 徐姐每天晚上八点准时下班回家,雷打不动,哪怕碗洗一半,甩手就走。 这个时间骆仲晏还没回来,整栋6号楼就李舒心和孩子。 机会难得,可李舒心现在不犯傻气了。被何明浠追着摔了一跤,她顿悟了。要跑到哪里去?冒冒然把孩子带走,然后呢? 去那十来平米的半地下室和母亲妹妹挤一起? 还是再找个底细不知的人家?无头苍蝇般乱撞,最后就能给渊渊一个好归宿?李舒心不胡乱折腾了,她要从长计议、骑驴找马。 轻叹一口气,李舒心最见不得脏碗在水池子里过夜了,她把婴儿车推到厨房门口,边干活边看着孩子。 忽听得大门“咚”地一声巨响,伴着一阵女人的妖笑。 随即酒气氤氲。 娇笑的女人叶子反手甩上门,背贴着门板,妩媚地盯住骆仲晏,醉眼迷离,向他伸出手来。 风情万种的女人,浑身带电,有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不出汗、不腿软? 骆仲晏唇角露出一点xìng感邪肆的笑,灼热的胸膛压上她,在门板上激吻,从门口吻起,衣服扔了一地。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站在厨房门口瞥到一眼,李舒心眼睛都直了,目光有点粘,离不开那香艳的画面,越看越少儿不宜,血气直冲心脏,最后吓得推了婴儿车,暗搓搓从厨房逃进了她藏身的卧房里。 叶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纤臂勾住骆仲晏的脖子,一下子把他带倒在自己胸脯上。 被男人吻到了颈窝处最敏感的地方,全身的毛孔都在尖叫,叶子像只长相漂亮的吃人老虎,呜呜咽咽,欢吼不停,脑中白光闪现,空气越来越薄,一副yù仙yù-死的模样…… “哇,哇,哇……” 纳尼,什么声音?叶子意乱情迷,隐约听见婴儿啼哭,本想干脆当佐料助兴,可那一声大过一声的号啕,实在扯心揪肺,再集中不了精神。 小渊渊跟门外的那对男女一样,打了鸡血似的,没命地哭,根本不睁眼,李舒心没法可想,掏出nǎi-头哄她,她小嘴一歪不肯吃。想捂住她的小嘴,又心疼下不了手,大人小孩子躲在角落里遭罪。 实在没法,最后抱着孩子钻进了衣橱里,带上柜门。 仍旧无济于事。 外头的男人喉头一沉,近乎咆哮:“把它给我弄走!滚!” 一个靠垫砸向卧室大门,雷庭万钧。 李舒心是想滚,真心想滚,可是要滚粗去,那也得经过他们办事儿的大客厅啊! 只有更紧地抱住孩子,团缩在这小小一隅里,将存在感降至最低。一边拿拇指替孩子抹泪,一边拿头抵着柜门。她咬着嘴唇,心里的痛似洪水灭顶,换个人家,一定要换个人家,这里再不能呆了。 她脑子只有这一句话。 “算了。”叶子推开骆仲晏坐起来,点了支烟。袒胸露rǔ的样子,歪在沙发上。 快感狂泻时被拧断了闸是什么感受?骆仲晏捏着额头。叶子坐着,伸开纤长的腿和脚趾勾起内衣裤,披上大衣,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倚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叶子吸一口烟,散漫而无聊的样子,问骆仲晏:“哪儿来的孩子?” 空气清冷,终于冷却了怒胀的情绪。 “捡的。”骆仲晏坐在车座上,手搭上车把,“大冬天的丢在门口。其实,我想领养这个孩子。” “逗我笑吗?” “我说真的。” “什么真的?” “我知道你离不开他,叶子。”骆仲晏难得认真,“没关系。我有了孩子,可以守着你一辈子。” 说完他转眸看向她,目光辽远如星。 最窝心的情话,换来的不过是叶子懒散一笑,未置可否。 眼前这个男人,看着骨头硬,实则心软。捡来的孩子,到底舍不得弃之不顾。叶子是那么自我的一个人,这样的告白,也不知是否触及她内心的柔软。 笑了笑,叶子仰首抓住骆仲晏的领子,掂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啄,“上车,去我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开头小虐,这头好胖啊哈哈,这会是多么浩瀚的一篇文呢! 不要忘了,点收藏留评是对素最好的支持哦,我爱尼萌。。。。 ☆、第八章 正夫驾临 那晚李舒心浑身直哆嗦,脑子迷迷糊糊的,肯定是在衣帽间里关傻了。 孩子也哭累了,哼哼唧唧睡去。 据徐姐判断,孩子这种情况,恐怕是黄昏闹。一到夜里七八点钟就发作,哭闹不停。 要用老话儿说,该当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招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全怪骆仲晏,不要脸,当着孩子的面跟女人啪啪啪,再忍不了也不能如此禽兽啊!虽然孩子躺在车里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看见啥,但肯定教那叶子的狐骚气给冲犯了。 该死的骆仲晏。 “等着吧,得到半岁多才能好呐!上医院也没法儿治!”徐姐不带表情,拿着婴儿推子,给小渊渊理头发。 电推子呜呜响,李舒心负责按住孩子的头,不让她乱动。她心里不是滋味,孩子生出来才将将一个月,就状况百出,不知道养育一个孩子,还有多少艰辛波折。 给小渊渊剃好头,徐姐的下班时间就到了。 李舒心还没来得及洗那满手的碎头发屑儿,手机却急促狂呼,像着了火。 拎起手机夹在耳朵和肩之间,只听见妈妈的哭声。 李舒心愣神儿,胡乱地抹了下脸,急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下午……舒心,可怎么办呀……” “妈,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她!” 眼瞅着已是晚上八点,徐姐到点儿就走,帮忙带孩子是没指望了,李舒心把孩子裹进厚抱被,放进婴儿背袋,穿在胸前出了门。 …… 天寒地冻,会所里温泉氲氲袅袅。 看叶子披了浴巾上岸,边上的燕磊怼了怼骆仲晏的胸膛,笑得猥琐: “真有你的啊,骆仲晏。听说你家里还藏着个妞儿,比叶子还正啊?” “妞?”骆仲晏微愕,而后失笑,“就一小保姆。你真特么恶趣味。” “靠,喂你nǎi喝的小保姆吧?”燕磊不屑,“是不是还扮演小护士,皮鞭女?说得跟真的一样……保姆能大半夜地出来找你,保姆跟你这儿帮忙都不回家?说白了,还不是想钓你这只金龟!” “钓我干什么?还是抱你这条金大腿有意思。” “我含金量没你高,只怕她不肯来抱!”燕磊笑得本xìng毕露,“她有男朋友吗?……嗨,什么叫应该没有啊,在我这儿只要没结婚就是没有!” 另一个池子里悠闲不语的赵墨突然chā嘴:“事实是,舒心有一个一岁半的孩子。” “哎呀卧槽!”燕磊哈哈笑,“远观吧,没有亵玩的福气!” “女人,选对男人还是很重要的。”赵墨回过头去,心里想着李舒心的际遇,却意有所指地看着逶迤走来的叶子。 叶子脱了浴巾把脚伸进水里,被骆仲晏拽住一拉,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溅起巨大水花。燕磊骂了句“靠“,就见骆仲晏把叶子紧紧揽在怀里,薄唇覆过去,激吻起来。 叶子野xìng得很,贴上骆仲晏的耳朵:“仲晏,我受不了了,一会儿回了房间,让我尝尝你的巨无霸……” 都知道叶子风骚,可男人就吃她这一套。 池子里的旖旎光景,让燕磊抹着脸骂了好大一会儿,看得他女伴都嫉妒了,直往她怀里钻。 “燕先生您的果汁。” “谁要的果汁……”一回头,看清了那男服务员的面目。 是刘世宽,叶子的老公。 靠,这什么状况,骆仲晏还玩着别人的老婆哪! 这个别人,现在就蹲在池子边上,看着骆仲晏露出水面的,颇为壮硕的肩膀。 …… 住纳帕谷这片儿的富人,出入都有座驾,出租车基本不来,公jiāo车站更是两公里开外,李舒心在路边快要站成建筑物了,才看到一辆空车。 一声口哨响起,“嘿,小美妞儿,去哥哥那里玩?” 李舒心别过脸去。那小流氓不依不饶,兜一圈掉了个头,这才看清李舒心令男人犯冲动的美貌。 “滚一边儿去!我男朋友马上就来!”李舒心抱着孩子,怒目而视。 真正的流氓,敢于直面心内的yù望,连抱娃fù女都不放过! 怎么办?找谁来解围?骆仲晏正躺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情急之下,李舒心掏出名片,电话打给赵墨。 高大的黑奔开过来了,才把小流氓吓跑。 赵墨头发湿漉漉,不知打哪来奔来。探头看到李舒心,险些笑出声。白亮的皮肤,两腮却黑黢黢的,像个抹了锅底灰的小流浪妹。 都这副光景了,还招来了小流氓,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赵墨倾身,拿拇指轻轻替她揩掉细砂一样的头发末儿。 刚才被车子的氙气大灯闪了眼,李舒心眼前残留两团白糊糊的鬼影,看不清赵墨表情。抬手在赵墨指尖停留的地方蹭了蹭,心头一暖。不知什么原因,李舒心突然胀nǎi了,洇了里头的毛衣,湿哒哒的。 始作甬者尤不自知,手搭在方向盘上,问:“好了舒心,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李舒心客客气气:“麻烦你了,赵、赵先生,我去三里屯。” 酒吧街? 赵墨凝眉,笑了笑温馨提示:“舒心,你在哺rǔ期。”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哺rǔ期,可是她妹妹李舒畅不知道! 李舒畅一高三女生,跟一群男女去了酒吧,虽说是初中同学,可人家是百无禁忌奔赴染缸的技校毕业生,妹妹是一个鏖战学海大考临头的苦逼高三汪。 更深露寒,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外流连,害母亲担惊受怕。 能耐大了。 酒吧里光怪陆离,辨人尤其艰难。赵墨护着李舒心和孩子,慢慢朝人堆里扎。 “你放开她!”没等赵墨反应过来,李舒心已如护犊的小母牛一个箭步上前,徒手撕扯一名健壮男士。 没办法,悲催都是人为的,李舒心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蛋丫头,哪怕怀里还抱着婴儿。 “你谁啊?特么找死啊?”男子一惊回头,他搂着的女孩顺势跌在桌子上。 女孩趴在桌上嘤嘤哭,不知在伤心什么。室内光影jiāo错,扑打在她脸上和身上。泥昏烂醉,衣冠不整,那小模样简直……不堪入目。 ☆、第九章 针锋相对 李舒心恨铁不成钢,扑过去拽起自己的妹妹:像什么话?哭什么哭?照这样混下去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 男子哪肯罢休,伸手要揪李舒心的头发,却被她后头跟着那位高大男人压了肩膀:“嘿,哥们儿,喝什么酒?我陪你喝?” “你谁啊?什么牌面?” “什么牌面也不是。”赵墨恬然一笑,“你不认识我,但骆仲晏的名字你肯定听过。” 听到骆仲晏的名字,酒吧老板吓得脸都白了,冲过来抱住那男人:“啊呀!误会,误会,都是晏少的朋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男子被老板拼了老命抱住,李舒心和赵墨堪堪将李舒畅弄走。 黄花闺女一个,又是高考生,尤不知检点,深夜在酒吧里醉得跟个小姐似的,若是回家,不把妈直接气瘫才怪! 李舒心扶了她上车,直奔纳帕谷6号。 幸好骆仲晏在外流连,两天没着家,要不然,借李舒心十个胆儿也断不敢带妹妹来6号楼将就。 夜里头,李舒心既要起夜喂nǎi,又要照顾醉酒的妹妹。 灌过醒酒汤,她吐了两次,絮絮叨叨又哭又笑的,“妈,啊不不,姐……我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我这辈子……我一辈子只吃披萨不吃馅饼,只吃汉堡不吃包子,只喝咖啡不喝茶,只吃牛排,不吃酱大骨……” 果然喝多了,崇洋媚外的名言锦句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小丫头片子,张口闭口就一辈子,李舒心气得牙痒痒。 “行,”李舒心应她,“你这辈子怎么都行,就是别走姐的老路……” 她误入歧途,荆棘丛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伸出利刺,让她见识命运的张牙舞爪。 伤痛漫涌,苦和累都过了头,李舒心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了,醉酒少女甫一醒来,入耳便是姐姐的责问,烦得她直抱脑袋。 “求你别念叨了姐,给我留个全尸……” “美人鱼混成鲤鱼精,你还有理了!你才几岁,就到那种地方去混?” “几岁?我十八岁,成年了!”李舒畅大声顶嘴。 有个烧肺的妹妹是什么体验?李舒心突然不想好好聊天了。 孩子哭了起来,能感知大人的情绪似的,李舒心抱过小渊渊,她急着要吃饭饭,小脑袋在她胸前蹭啊蹭。 李舒心尴尬,避开妹妹,摸到玄关边上一间空置的房间里去nǎi孩子。 李舒心怀孕生产,一直躲在姥姥家,生的时候也在镇上的一个黑诊所里。是妈不让妹妹知道,更不让外人知道。李舒心要复学,还要做人,一张人皮披在身上,扛得过多少有色目光。 父亲去世时妹妹还小,母亲习惯凡事跟李舒心商量。生活的狰狞,能不让妹妹看到就不让她看到。 李舒心只比李舒畅大两岁,用小小的肩头护好了自己的妹妹。可没成想nǎi完孩子,出来却见徐姐揪着她妹妹的头发。 徐姐狠厉的叫声在空间回dàng:“说!你打哪儿来进来的!野丫头你说不说?” “徐姐!”李舒心扑了过去,“徐姐,你放手!她是我妹妹!” “你妹妹?她是你妹妹跑这儿来干什么?她跑二楼去干什么?” “我找不到厕所……”李舒畅委屈,她从楼上下来,正撞见这个凶神恶煞的更年期fù女。 “胡说!卫生间光一楼就有俩,门都大敞着……” “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夜吐两回,虽有姐姐相扶,但李舒畅是用自己的腿走过去的。 于无疑处生疑才真有玄机。李舒心不说话,等着听妹妹解释。 风在楼间打着唿哨,李舒心却只觉得耳边嘤嘤嗡嗡。 呼……好险! 妹妹前脚刚走,骆仲晏后脚就回来了。 李舒心心慌慌的,想前晚骆仲晏追了叶子而去,不知有没有抱到美人在怀。光看脸色,好像不太乐观。黑云压城,山雨yù来之感。 翻心一想,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他爱生气就让他生好了。 祝愿他早日原地bàozhà。 …… 天气和暖,院子里的玉兰吐了毛茸茸的骨朵,春天要来了。 李舒心在太阳底下伸了伸胳膊,继续偷瞄——坐在老远处那位庞nǎinǎi,慈眉善目,是个好相与的人。 最近,李舒心推着渊渊的婴儿车四处走,已经把附近的地皮踩熟。旁边这个小区,不是独栋,是十几幢高板公寓,有几位老太太在小区里晒太阳聊天,抱怨儿子儿媳铁丁,不生孩子。 有个姓庞的老太太,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 李舒心坐得老远却看得分明。庞nǎinǎi太急切,只恨自己不能亲自生个孙子。李舒心对庞nǎinǎi印象不错,留了个心眼,默默从旁观察。 自有计较。 李舒心推着婴儿车从外头回来,去厨房接了杯水,水没沾唇呢,就听见徐姐拉呱。 “肯定是李舒心那妹妹拿的!”徐姐恶声恶气,“那丫头特别不规矩,一来就往您房间里跑,手脚不干净!” 骆仲晏头疼,转眼看到李舒心从厨房出来,一口一个据理力争:“徐姐!你说什么?没凭没据,不许你污蔑我妹妹!” 李舒心这么激动,还不是心里没底?徐姐于是添油加醋:“怎么是胡说!你,跟你妹妹,这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因为这房子除了你们,没别人来过!” 骆仲晏的眼神忽地冷峭起来。 “拿来。”骆仲晏冷着脸向李舒心伸出手,“还给我。” 他嗓音濯濯,在空旷的客厅里尤其入心。 “拿什么给你?”李舒心瞪着眼。 “别装傻。”骆仲晏脸色愈发不好。 “你竟然怀疑我?” “我不知道你会偷。” 偷?如此杀心的字眼! “胡说!我没有偷过你的东西!没有!” 越穷,自尊心越强,李舒心直感觉脸皮子被人扯下来往地上踩,怒不可遏!手上的水杯“哐啷”砸在地上,在骆仲晏脚前一声脆响,溅了他一裤管。 骆仲晏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一个用力把她后脑勺狠狠砸到墙上。李舒心挣扎,上身却被他死死抵住,反抗的双手也被他左手牢牢抓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我告诉你,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可以送给你,无条件的给你。但是,这个不行……” 此时的李舒心,真有些怕了。骆仲晏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悍,或是毁灭和绝望。他直直地看着她,李舒心相信如果他目光下有张纸,肯定会毫无悬念地燃烧起来。 然而李舒心绝不是吃素的,她还有利牙。 脖子向前猛地一够,一口咬上他的肩。 骆仲晏的手臂反shèxìng地紧了,更向她的下巴施了力,李舒心只得松口,离了他的钳制,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骆仲晏收手捂住肩,向后退了两步,血迹透过衬衫,慢慢晕开。 ……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妈妈说过,咱们,可以因为穷受苦,但不能因为穷受气。 李舒心躺着,想今天这事件的来龙去脉。她跟她的雇主撕破了脸,两败俱伤,徐姐惊叫着要报警,被骆仲晏拦下。闹得这么僵,她在这里的日子不会长了。 事来则应,事去不留。如果明天被骆仲晏解雇,她只有利落地走。 可是小渊渊,你该怎么办? 摸到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想问妹妹有没有偷骆仲晏的东西,可惜问不出口。 李舒心的眼泪不停地流,好容易稳住声线:“没什么事,妈。我挺好的,挺好的,他们家还请了保姆专门给我和孩子做饭,这儿的男主人对我也特好……嗯,嗯,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李舒心拼命地揉着眼睛,拼命地抹掉脸上的泪水,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软弱…… 即便这是,她乱七八糟的人生。 …… 深夜了,肩上的伤口一阵疼过一阵。 小妮子肯定长了满口dú牙,挺尖挺利,都咬透了。 骆仲晏忍着痛,翻身起床,开了电脑。 电脑前两天刚修好,监控影像很清晰,可惜全程只见李舒心的妹妹进了他的书房,然后很快出来。书房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监控没开,所以屋里的情形不得而知。 骆仲晏这个人,鲜少跟自己较劲儿。这世上他在乎的事儿不多,除了有特别意义的。 可意义这种事,寄于物不如寄于心。丢了也便算了,何必跟个小保姆闹成这样?一点风度都没有。 仿佛已经感觉到老姐拿食指戳他的脑门,嗖嗖带风儿,一口一个“混球”地骂。 他的确混,自己刚发现。 纯属无聊,骆仲晏信手往后点,视频向前翻到4月1日,修电脑的小哥上门了,李舒心领着他上楼。 她低着头,很低很低,像要把脑袋塞进地毯里。 哼,刚才那副女中豪杰的气概呐?对个修电脑的工人就是谦恭有加,对他就是dú牙相向。 凭什么?他还是不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骆仲晏气得要关电脑,却突然看到不了该看的。 什么鬼?修电脑的小哥竟……竟然吻了李舒心? 吻? 哇靠,一清二楚,绝非借位,实实在在地吻在她脸蛋儿上,那么“啵儿”地一触,弹xìng十足。 跟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亲亲?啧,这个李舒心,真的是,特么真的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第十章 被亲了 4月1号日子不好,诸事不宜。 修电脑的小哥来了,李舒心拉开门,顿时眼跳心热:“怎、怎么是你?” 初恋男友假扮修电脑工人上门,李舒心的人生刺激大发了! 何明浠站在门口不说话,手里的电脑包跟他的心一样沉,直戳戳看着她:“舒心,终于找到你。” 那天在超市,看李舒心摔成那样还在逃,何明浠不忍再追。却是暗暗记下了她逃蹿的方向,拿着早前从她学生证上抠下来的证件照,一路问到这里,得着了修电脑的机会,登堂入室。 何明浠的执着,李舒心见识过。 但是他啊,这又是何苦。他们,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陈可盈说你因病休学,没想到你在这里打工。是不是因为学费的事?舒心,你为什么不跟我开口?” “不关学费的事。”钱能解决的问题,通常不是问题。 “那是为什么?”何明浠眼神沉沉。他第一次谈恋爱,别撩完就逃。 找到她,欣喜难抑,只是疑团重重,何明浠在台阶上站住不走,心疼又怜惜地:“就算天大的事,你忘了还有我可以依靠么?” 李舒心回望,只见他阳光的脸和明净的额。他的头发,干净得能看到白色头皮。她心仪的男生,也正好深爱着她。此生,何其有幸。 也何其不幸。 “跟我走,舒心,”何明浠伸手拉她,“我们回学校。” “不,我现在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不能?”难道这房子里有东西比他们的爱情更重要?何明浠游目四顾,找不到答案,“跟我走,我不能让你在这儿受苦。” 内心亢痛,不能自已。泪早已偷偷舔舐进唇,借机回头朝楼上看,李舒心藏得很好。 原来,心里的委屈,只在被人心疼的时候,才会轰然宣泄。她努力控制呼吸,不让他听出端倪。 “我答应你,今天秋天,一定复学。”李舒心艰难开口,告诉他,更为狠下自己的心。 开学之前,一定要把渊渊送走,断了瓜葛,回归正常的生活。 “好,一言为定。”仿佛得着了不起的承诺,何明浠一颗心蠕活,像去年此时第一次牵她的手一样,乱怦怦地跳。 李舒心抬脚继续上楼,余光却扫见他紧紧盯住自己。 干嘛这样看着人家?不正经的样子。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何明浠只想好好看看她。 她比毕业那会儿臃肿了些,却是恰到好处。她原来太瘦了,丰腴一点更美。 好想抱住她,却是猝不及防地亲了她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进屋修电脑去了。 一年大学不白上,电脑很快就被何明浠修好。 “你是要在这里做到暑假结束么?”何明浠很愉快,“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不!”李舒心慌神,“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方便,你别来了。” 李舒心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她告诫自己,心里最美好的东西一定不要太靠近,免得会有一天,连期待和憧憬都化为乌有。 …… 街边的路灯还亮着,这城市没有真正的黑夜。 第一班公jiāo车来的时候,李舒心和孩子已经冻透了。天未大亮时终于到家,把妹妹李舒畅从被窝里揪出来。 “你干了这种事,让我有什么脸面在别人家里做事?”担心外头的妈妈听到,李舒心压低声音,“打小妈就说,人穷志不能短。来路轻巧的东西,咱不能沾。你还不把东西给我?” 李舒畅却死死攥着那个打火机,指节发白:“我不还!还不是你?我想买,你不给我买,我能怎么办?都是你的错!” 原来是那天的340元,李舒心痛心恼恨直冲脑门:“不给你买你就去偷?要是妈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买这种东西来送人充门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家?” 妹妹腾地推开被子嚷嚷起来:“我们是什么人家?你口口声声说妈辛苦,你生孩子花了妈多少钱?你还好意思说我!” 一道惊雷劈下来,李舒心睁大眼睛。 原以为瞒得很好,可是该知道的,妹妹还是知道了。眼里的光突然就灭了,心痛难当,她忍着。 可妹妹李舒畅却不能忍,指着她怀里的婴儿:“这小畜牲是你自己生的吧,是不是你那个同学何明浠的?说得好听,等大学毕业就娶你!结果呢?他倒好,他上了大学自在去了,留你一个人在那儿受苦!”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妹妹脸上:“我不许你这么说何明浠!” 这一声带着无尽的愤慨与痛苦,将妈妈惊醒。 “妈,你管管姐!她为个外人竟然打我!”妹妹惨哭起来。 李舒心好恨,恨□□一般的姐妹亲情。 何明浠,是李舒心内心最柔软最美好的部分,即使她世界的灯全都灭了,他仍是她最温暖的一点光亮。 神圣不可亵渎的光亮。 再没什么可说,李舒心起身要回去。 可是回去,要回哪里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李舒心怕了,她不敢回纳帕谷了,她不敢想,要是骆仲晏知道她正是渊渊的亲生母亲,会怎么样?她忘不了昨夜他狠厉的眼神,毁灭一切的眼神。 什么也不敢想,李舒心抱着孩子,沿着那条路漫无目的地走,不知该去哪里。 …… 醒来的时候,有浅淡的阳光照在身上,李舒心竟然歪在长椅睡着了。 “起来吧!”骆仲晏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来,“昨晚我态度有点硬,别生气……本来没所谓,但那是别人送我的唯一的东西,我想留个念想。” 留个念想,只因为,一切已经结束了。 李舒心揉揉眼,微尴尬。骆仲晏竟然在跟她道歉?晨曦之中,他的脸柔和起来,帅得要命。 “要真生气,就再咬我一口好了。”他是诚心的。 婴儿背袋里,孩子还好好地趴在她胸口睡着,李舒心坐起来揉揉眼睛:“骆先生,我要跟你谈谈。” 难得李舒心这么严肃恭敬,弄得骆仲晏想开个玩笑都不行。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他想了片刻:“去书房等我。我去买包烟。”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更了以后时不时看见还有更新,那是素在捉虫,请无视。。。。 ☆、第十一章 菩萨心 伸手摸孩子的小脸,冰凉凉的。跟着李舒心一路奔波,还睡得那么酣畅,真是省心好养活的乖孩子。 把渊渊放回小床里,小宝贝翻了个身拿小胖手搭住脸,恬然睡去。 仔细回想这件事的缘由,浑浑噩噩的,李舒心就纳闷了,她怎么竟又走回了纳帕谷? 书房里整洁如新,骆仲晏进屋的时候,他至爱的打火机已经好好地呆在原处了。 “对不起。”李舒心说,“火机是我拿的。我保证没有下次。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就接着帮你带孩子,不愿意,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骆仲晏微微一笑:“那劳务费怎么算?” “我愿意遵守合同,但我希望我们各让一步。” “你让的是哪一步?”他吊了眉梢瞥她,“你拿了我的东西,又咬了我,还……” 还在他这里大张旗鼓跟别的男人亲嘴儿! 啧,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我一分钱也不要,如果你这一方解除合同的话。”李舒心说。 “话不能这么说,nǎi水钱还是应该给你的……” 一提“nǎi水”,下意识地看了看李舒心的胸脯,呃,形状很美好,骆仲晏心思脱臼。 “不用!真的不用!”李舒心有愧,拒绝得激烈。 “你这么激动,不好解决问题。”骆仲晏慢悠悠地说,“要不这样吧,原来的合同作废,从今天起签一个新合同,你帮我带到孩子断nǎi为止……” “你要领养渊渊?” “什么叫领养?”骆仲晏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渊渊难道不是我女儿?” 骆仲晏那目光笃定得——要不是李舒心九死一生亲自把小渊渊生出来,她还真信了。 …… 小渊渊午觉睡到快下午四点,李舒心nǎi涨数次,尤不见她醒来吃粮。冬天的太阳已经下山,连徐姐都觉得孩子睡过头了。 李舒心伸手一摸,天,孩子浑身烫手! 怎么办?骆仲晏不知道到哪里去浪了,家里只有徐姐。李舒心抱着孩子跑出来:“徐姐,帮忙指个路,附近有没有医院,我带孩子去看看!” 徐姐见孩子烧得一抽一抽的,也吓坏了,拿起抱被在前头带路:“快快,小心脚底下……” 天雨路滑,人行道大小水洼,李舒心一膝盖跪在地上,震得脑花都散了。幸好孩子没摔,被她牢牢护在怀里。 站起来不要命地接着跑,在下班前赶到了社区医院。 社区医院冷冷清清,建卡分诊等医生,到开好退烧yào单子jiāo完费,李舒心冲向yào房时,却撞上紧闭的大门。 “有人吗?有人在吗!” 没人理会,只有路人的冷眼。李舒心急了,还没到下班时间,怎么就人去楼空? “开门啊!拿yào啊!快开门啊!”李舒心不要命地拍门。 春寒未褪,肯定是带着孩子风里来雨里去,把小小身子折腾病了。李舒心切齿悔恨,恨不得烧抽的人是自己。 如果,如果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活到头了…… “求你们,求求你们,我拿孩子的退烧yào啊!”李舒心拍门的手渐渐无力,憔悴崩溃。 “造孽,造孽哟……”徐姐抱孩子拉住李舒心,心下却有触动。 一个多月的孩子已然有了脾气,李舒心以撼天感地之势闹来的yào,小渊渊偏生当dú-yào,死活不张嘴。 骆仲晏回来,就看到徐姐的身影一晃。 都过了八点了,徐姐怎么还在? 屋里还有孩子的哭声dàng气回肠,徐姐拿了隔巾垫在她脖子底下,李舒心正拿着吸管给她灌yào。 明明烧得萎靡不振,可一碰她就猛哭,小小的身子绞扭着,喂一口呛一口,不往下咽只管哭,声嘶力竭。 原来是孩子病了,他这个主事儿的人不在,两个保姆忙成一团。骆仲晏扔了外套走过去,无师自通地帮忙按住孩子的头。 这才看见,李舒心泪流满面。 “不是你的错,李舒心。”孩子喂过yào睡了,沙发上坐着心力jiāo瘁的大人。骆仲晏拍了拍呆怔的小保姆,低声安慰。 为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哭成这样,徐姐说得对,这女孩是菩萨心。 善良得教人心疼。 百感入心,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舒心在他这儿帮忙不到俩月,ròu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小渊渊的一切,亲力亲为,视同己出。 骆仲晏终于知道,这世上,到底是有“情义”二字。 …… 天不见亮,卧室门就被敲得山响,骆仲晏惊起,以为孩子有事,一拉门却发现是曹莞。微愕之后放着门倒回床上继续睡觉,留那个女疯子在门口又蹦又跳。 曹莞小嘴不停,甜脆又响亮:“骆仲晏,别以为躲在这儿我曹莞就找不到!听赵墨说你要领-养孩-子,我今天就来嫁给你!” 大清早抽什么疯。骆仲晏不理她,拉过被子蒙住头。 曹莞掏出户口本,蹦到他床上:“别不信,你看,我把户口本都骗出来了!” “信。”又怎样? “你看,哎你看一眼呀!”千辛万苦从老爸手里骗来了户口本,曹莞哪肯收手,伸手拽他被子,趴在他耳边狂喊。 “滚。”被子里传来闷哼。 “不滚!”曹莞欣开他的被子,骑上他的腰,“你不乐意,办完领养手续可以立刻跟我离!我只要做你的老婆,哪怕一天也好!” 言语太耸动,被子里的人听不下去了。 啧,这只小姑nǎinǎi,惹不起只能躲。 骆仲晏气极,嚯地翻身起床,鼻梁却撞上曹莞的,一男一女一前一后销魂的两声叫唤,揉着鼻子咝咝抽气,互相了着,yù-仙yù死的痛苦表情…… “骆……”卧室门四敞八开,李舒心抱着孩子上楼,一眼就看床上这副光景。 微尴尬,痞子青年的世界李舒心不懂,呃,是不是该等他们运动完再来?可是,徐姐还没到,孩子要喂yào,李舒心需要骆仲晏帮忙。 “是你把曹莞放进来的?”喂好yào骆仲晏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还不忘秋后算账。 “嗯,我听到有人敲门,就开了。”李舒心抱着孩子,心虚虚的。 “是你告诉她我在这儿的?” “嗯。”虽是无心之过,可也得实话实说。 “李舒心,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骆仲晏烦透,明白曹莞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到他意味着什么,丢下句狠话就把曹莞拖出了门。 徐姐替李舒心鸣不平,晏少有点奇怪咧,什么叫不要多管闲事? 要不是李舒心多管闲事,小不点儿昨天不就烧死过去了?要不是李舒心多管闲事,谁还不顾自己膝盖摔破护着孩子? 这个女子真心不易,要不是为了挣俩血汗钱,谁愿遭这罪? “哎,你往心里去。”徐姐娓娓地,“骆家这位,跟赵先生不一样。心都不坏,只是嘛……,你也不容易,你那妹妹不懂事,你是个好人。心善,实诚……” 李舒心越听越心虚,良心开始痛,赶紧道:“徐姐!其实……其实,我没有姐姐,你照顾我,比姐还亲,我认你做姐吧!” 从那天起,徐姐烧饭,专做好吃好喝的给李舒心。喂nǎi的女人要吃大油,猪手汤老母鸡汤一顿招呼。 老保姆的热情和实诚劲儿,全体现在饭菜里了。 这大油一吃不要紧,李舒心立刻nǎi水欢涌,把前襟都洇得湿哒哒。 这一天,小渊渊可算吃美了吃欢了,卖力吃nǎi都吃不完,撑得摊在小车里,懒洋洋晒着暖暖的太阳,福气阔大,跟个小土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青花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 ☆、第十二章 试nǎi 没羞没臊的女孩子多了,可曹莞这样的,见所未见。 一下车,拿着户口本,硬要拉骆仲晏去领证。骆仲晏真是长见识了。 “我不管!今天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骆仲晏干脆站着不动,看着她用力拖,眉眼深邃,问:“你知道什么是蚍蜉撼大树么。” 曹莞不服,伸腿去撂他的腿,螳臂挡车的脚法,在骆仲晏面前轻如一只家巧,而骆仲晏跟个铁塔似的,一动不动。 “曹莞,嘿嘿嘿,停!我说……你就那么希望成为卖yào膏的媳fù儿?” 纳尼?卖yào膏的?骆家旗下有家吓死人的日化企业,他竟然说他家是卖yào膏的?他的帅,他的好,别人不知道,可曹莞是谁,别想忽悠她! “我乐意!不好么?”曹莞撼不动大树,开始往骆仲晏身上爬,吊住他的腰,手脚并用,“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叶子,有夫之fù就那么好?” 考拉似地挂在他身上,曹莞死不撒手:“你还揍人老公,你还有良知没有!” 老铁扎心,自己眼中的铁哥们儿曹莞竟一天到晚缠着要嫁给他,铁哥们儿说话,还无比刺心,刀刀直中要害。 没错,骆仲晏那天在温泉边上揍了叶子的丈夫刘世宽。 丈夫这种东西,原本对骆仲晏只是一个词,是个既不能量化也不能具象化的存在,可等亲眼见了刘世宽,骆仲晏才看清了。 自己实实在在是个混蛋。 人就是这样,明明一咬牙就能挺过去,可理智与随xìng一念之间,很多时候偏偏选择了后者。 明知道错,却义无反顾地错下去。 就像他明知爱叶子是错一样。 …… 跟个胡搅蛮缠的丫头逗贫,斗了一下午,缠人劲儿没法形容。 骆仲晏疲惫不堪,走进门,把外套扔在沙发上。 沙发脚边有一只小棉袜子,骆仲晏弯腰捡起来,这才想起,家里有个生病的小婴儿。 家里有个小孩子这件事,骆仲晏常常忘记。李舒心带孩子,不像有的保姆满世界蹦哒,除了带孩子出去晒太阳,多数时间躲在自己房间里,存在感极低。 现在,不知道渊渊的烧退了没有?骆仲晏沿着廊道走进去,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紧邻草坪那间客房。敲敲门,只听见欢天喜地一声: “徐姐姐,进来吧!” 骆仲晏推门进去,看见床边的女人正撩着衣服给孩子喂nǎi。胸前白花花一片,被小娃娃抱着啃。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眼前有黑白雪花急闪,一片明光骤亮,差点晕过去。 断没想到来人是骆仲晏,李舒心暗叫一声,背过身去。 “你丢的?”终于找回心志,骆仲晏递出小袜子。 李舒心伸手一摸,孩子一只小脚冰凉冰凉的。她到底是将将二十岁的女孩子,当妈经验严重不足。 李舒心勾回手臂接了小袜子,姿态拧巴。一边要顾着胸不能被男人看了,一边又顾忌小宝贝汹涌的需求。 小家伙却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吐出nǎi-头对骆仲晏一笑。 那笑带点炫耀、显摆,臭美得要命。 小宝贝这一笑不得了,nǎi水滴滴嗒嗒,洒了她一脸,小脑袋重心不稳地晃了晃,又扭过头去继续抱住自己的面包欢啃起来。 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拿指头轻轻抹着小脸上的nǎi液,母亲的手一般温软。满屋子暖暖的nǎi香,直轰得男人脸发烫心发胀。 “烧,退了?” 孩子的烧是退了,可骆仲晏却烧起来。 孩子的小嘴一瘪一瘪,咂吧得正香。香甜的源地,从侧面就能看出些端倪。那形状异常美好,份量十足,骆仲晏脑中突然蹦出一个疑问:如此苗条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对……胸脯? 招架不住,身体隐隐有起反应之势? 啧,太禽兽,偷看小保姆喂nǎi竟然浑身胀痛,骆仲晏真是饥渴到一定境界了。 想了半天,可能是因为自己跟叶子断了,太久没有女人了。 骆禽兽全然不知,李舒心背着他,暗搓搓在攒大招儿、搞事情。 隔壁小区那位庞nǎinǎi,是个退休教授,老伴是局长退下来,有文化底蕴又有经济实力,硬件没得说。关键还,视孩儿如宝,一见别人家小孩子就走不动路,巴不得能抱回家去。 李舒心动了心,趁庞nǎinǎi在邮政信箱取报纸的功夫,偷偷记下了她家门牌号。 万事具备,这一次,绝不会再错了。 想到这一送,便是断了此生的母女缘,再无瓜葛,李舒心酸涩难当。罢了,再等两天,小渊渊身体稍好一些,再送她去庞家。 当然,骆仲晏这边,完全不用多想。他怎么会在意? 捡来的,丢了也不会可惜。 …… 春燥难抑,戒爱就像戒dú。 东翎会所来了新人,今晚燕磊做东,把骆仲晏硬拖了去。 包厢里演了会儿近景魔术,乏味透顶,要不是魔术师身材不错,腿长腰细nǎi-子大,燕磊早给轰出去了。 可是骆仲晏却看得投入,不知是在品味表演,还是在咀嚼心事。 燕磊凑到赵墨跟前,道:“这个我信。那李舒心的妹妹,总该没结婚呢吧?” 赵墨怀里的女孩子探头看他:“燕少,您还惦记那个小保姆呢?” “惦记有什么用?孩子太大了,又不可能离婚。”燕磊咂嘴不满意。 赵墨笑了笑:“燕磊,你适可而止啊!”又转头问骆仲晏,“舒心最近还好吧?” 骆仲晏白他一眼。跟谁哪叫得这么亲热。 “舒心自己家那个一岁半的孩子你见过吗?”赵墨继续亲热。 “我见个小毛孩儿干什么?” “你不好奇么?李舒心还没满二十岁……” 跟谁打哑谜?骆仲晏神烦。 一把搂过怀里的女孩子,他扯下她的裹胸就吻上去。 一声尖叫,激爽滋味难言,女孩子心花怒放的。 这可是晏少呢,家世不得了,帅气更甚家世,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连套路都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当着这么多人开干,三两下就吻得她溃不成军,难耐地抱住他的头稳了稳呼吸,直觉着灵魂要出窍。 啊啊啊啊—— 魂儿真的要飞,可是女孩子嗨不起来了,男人不要命地吸,吮得她嗷嗷直叫。 不是爽得,是疼得。 公子哥儿怪癖多,女孩子难受得眼里泪光都现了。骆仲晏却突然放开她,眼底黑沉沉的。 为什么吸不出nǎi? 特么哪根筋搭错了?骆仲晏看着她,不知是骂她还是骂自己。 算了。 女孩享受到那点甜蜜的疼痛,yù罢不能,继续撩拨,贴着他耳朵媚喘:“晏少,你弄得人家好舒服,进里屋去好不好?” 可是骆仲晏情绪不嗨,一点想法都没有。英俊散漫地看着她,一脸生不如死。 要怪就怪,该死的李舒心。 ☆、第十三章 谎上加谎 玩儿什么都没劲,味同嚼蜡,骆仲晏独自回家。 开门只见李舒心坐在沙发上叠衣服,小婴儿的衣服巴掌大,一双手熟练地卷揉成团,叠好后愈发可爱。 骆仲晏沉进沙发里,开口就问:“李舒心,想不想放假?” 一双小野鹿似的眼睛,抬起来迎视他,盈盈的,暗含探究。 “没别的意思。有的保姆要求周末双休,你没想法?” “没有。”她低下头去继续叠膝盖上的小衣服。 “那孩子呢?也不回去看看?” “嗯?”什嘛?她的孩子就在里屋睡着啊! “你,不是还有个一岁半的孩子?” 李舒心顿时骇然。想起找工作时编的瞎话,手和脚都不自觉地往回缩,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他眉宇间洞若观火,她躲无可躲。 十九岁就有个一岁半的孩子,那就是十六七岁怀孕,十五六岁结婚……这等鬼话他竟然信了。 他盯着她,她咬着唇。 那唇太软,不经咬,好像稍一用力就会破一样。 心跳到嗓子眼儿,李舒心声音都颤了:“那个,我撒了谎。太想得到这份工作了,没带过孩子的保姆,怕你们不要……” “那你,”骆仲晏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怎么会有……呃,nǎi?” 李舒心肩头一颤,感叹他女xìng生理常识突飞猛进。 幸好她遇事有急智,定了心神落落道:“我怀着孕,老公就跟外头找了小三儿。事情败露的时候,我怀孕已经八个月,跟他打一架,铸铁锅子砸在我身上小产了,孩子没活,nǎi水带来了……我现在,正在跟他办离婚手续。” 她越说声音越平静,虽然听来更像胡勒。 不过,骆仲晏看着李舒心倔强的眼睛,那夜咬他的情形历历如在。她这种人,是干得出这种事儿的。 骆仲晏不看她,开始啾啾地玩手机,闲闲地问:“那现在呢,和你老公离了吗?” “他……还没签字。” 骆仲晏指头一点发送,从手机上抬眼看她:“你还有什么实话没说?我这人毛病挺多,最烦骗子,你最好现在一并jiāo待完,没有下次。” 一个谎要需要一百个去圆,李舒心见识到厉害。骆仲晏的xìng格有时候不能琢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踩上他的雷,忽然引bào。 她压下心头恐惧,再不敢吱声。 所有的担忧汇成了夜里的噩梦,李舒心被惊醒,nǎi水溢湿了前襟。 有人说得对,善良的恶魔还是恶魔,而坠入罪恶的天使,肯定不再是天使。李舒心早已满身泥淖,在乎得越多错得越多,已经没有退路。 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就在明天,要带孩子和她的良心一起,逃出生天。 …… 风吹着树影在墙上晃啊晃,不及李舒心的心旌摇dàng得厉害。 哎嗨嗨,急死人!太阳已经老高,喝完徐姐熬的紫菜炖猪手汤,尤不见骆仲晏出门。 小渊渊睡着了,正是好时机。李舒心一宿未眠,把庞nǎinǎi下楼的点儿算准了,避开送nǎi工上门的时段,甚至把弄丢孩子回来认错领罚的话,全窜好了。 不出意外,今天就是庞nǎinǎi“捡”到小渊渊的日子。 可万没想到这节骨眼儿上,骆仲晏会找她。 下意识想逃,心慌到不行,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么?李舒心吓得两腿直颤,一步步上楼。 一抬头只见,骆仲晏靠在阳台边,嘴里咬着一片西瓜。杀伤力很低的温和着,他真正开始考虑领养的事了。 “我想跟你商量定个时间,带渊渊去儿童医院做次检查。” 诶?孩子烧已经全退了,医生没说需要复查啊? 李舒心不知道,真正让骆仲晏下决心领养渊渊的是她自己。连她一个小保姆都能给孩子毫无保留的爱,他为何不能? 是李舒心给孩子喂yào和喂nǎi的模样感动了他,是那种母xìng温暖刺激到了他,给个机会试一试,他也能当个好爸爸。 骆仲晏打算带孩子先去做个全面检查。弃儿多半有不易治愈的病,所以才被抛弃。 “不!她没病!她没任何毛病!” 意识到自己失态,李舒心柔了语气:“我是说,我带她这么久,没觉得她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呵,知道李舒心对小渊渊是真爱,真爱总是心瞎眼瘸,女人么,感情时时超越理智。 检查势不可免,骆仲晏知道,很多身体有残疾的孩子被扔在孤儿院。 孤儿院,他小时候去过郊县里的一间孤儿院。阳光照着,有几个脑瘫的孩子坐在地上晒太阳,有一个用绳子绑在椅子上,上半身有问题坐不了,一直在哭,不会说话,严重脑瘫。空地的健身器材上是那种冰凉的铁器材有几个孩子在爬来爬去。 还有个孩子专门偷跑去外面捡东西吃,连垃圾都吃。不知道是不是被饿怕了,给他一个糖果他能一直舔包装纸。 骆仲晏没住过孤儿院,可他领教过孤儿的滋味。 打小住在乡下的陈nǎinǎi家,十多岁才回城。离了乡下的玩伴胖头和大pào,他从不跟城里的孩子玩。 除了赌和嫖。 他的姐姐骆伯薇没享受过他的待遇,所以也不太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眼前这个精明强悍的女人,骆仲晏目光幽深:“姐,那你就是不同意了?” “我不欠你,仲晏。欠你的是妈,可她死了。” “只要你签个字。别的我来。” “领-养孩子的是你,为什么要我签字?你不是要跟这个家老死不相往来吗?帮忙的时候想起我来了,我们找你这么久,爸都气病了,你倒好,动不动玩失踪,你就不顾忌父子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 “爸找人抡起榔头砸碎我所有心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什么是父子亲情?”骆仲晏眼眶都酸了,“算我求你,姐。单身男人领养不了女孩,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帮我这个忙。” “不可能。”骆伯薇冷笑,“领-养孩子?我看你是喜欢那烂货走火入魔了!” “随你怎么说。”然而此刻骆仲晏的决定,确与叶子无关。 “醒醒吧,什么钻石王老五,几句恭维话就当真以为应者云集了?你无缘无故找个拖油瓶试试,还有女人会跟着你?我劝你玩得适可而止,少理这些闲事!” “闲事?”骆仲晏的心突然痛了,“姐,这世上的事,除了生和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他的姐姐骆伯薇前途远大,夫婿风流,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屁孩儿毁了她跟他之间的爱情? 骆仲晏看着他姐姐,灯光下,她的表情冷得可怕,薄凉到一丝温度都没有。从前,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么? …… 四月的夜风竟然凌厉刺骨,骆仲晏一回家,就察觉不对劲。 怎么回事?客厅里漆黑一片,孩子一直哭。骆仲晏循声找去,李舒心的房门开着,床上的黑影一动不动。 第一次当妈,没人教给李舒心常识,孩子吃剩的nǎi淤在□□里不吸出去,容易涨nǎi堵rǔ腺。 最近徐姐的大油轰得足,nǎi水涨溢,再加上昨夜的忧心、恐惧,nǎi堵了。 那种痛常人不能忍,针刺一样入心。可李舒心是谁,她忍下来了,以为和所有的痛一样,咬牙扛一扛总会过去的。 谁知大脑意志终究败给了身体机能,夜里她开始发高烧,手脚没了一丝力气。她知道孩子在哭,可她抱不动,想哄她,无能为力。胸前硬得像两块大石头,nǎi水一滴也出不来,青筋都冒了,皮肤要撑bào,痛得要zhà。 骆仲晏往孩子嘴里塞个安抚nǎi嘴儿,摇摇床上的人:“李舒心,喂,醒醒?要不你今晚回家休息,我打电话让徐姐来。” 李舒心只哼了一声,一动不动。 骆仲晏伸手一摸,烫得吓人。 啧。 保姆生病,骆仲晏显然没有应对经验。在床边坐下来,放柔了嗓音问:“你老公手机号多少?我让他来接你去医院。” “别了……别了。”李舒心气喘吁吁地爬起床来,眼都睁不开,捣寻着拖鞋,“他当保安,不好请假,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cāo。 算了,骆仲晏知道她跟她老公正闹离婚,生病了,心里那道暗伤更深,不能不忌讳。 作者有话要说:  头疼得要zhà,救命! ☆、第十四章 急xìngrǔ腺炎 带了个病歪歪的女人,再拉风的摩托车也不能骑了。不知道赵墨扔在院里的小车还能不能开,幸好油箱还满着,骆仲晏把前挡风的落叶哗啦啦扒一地。 李舒心浑身发冷、意识模糊,连小脑也受了牵连,抬脚往车里迈,左边脑门儿“咣”一声磕在车门框上了。 看李舒心白皙的小额头泛了红,骆仲晏心里哈哈哈哈笑,真笑出来有点不地道,不过看到李舒心病后的小傻样儿,因她生病而起的那点郁闷忽地就散了。 “悠着点儿撞啊,本来就不怎么好使……”语气里仍有憋不住的笑意,伸手揉揉她的头。 李舒心:“……” 骆仲晏好心,揉完头松开双臂,也不给个预告,弯了腰一抄,一个公主抱yù将李舒心抱上车。 啊啊啊啊! 好心却换来一连声痛叫。 原来骆仲晏一只大手,正掐在李舒心腋窝下方,那地儿是被胸疼殃及的重灾区,简直不能碰! 突如其来的痛袭,让李舒心整个人差点昏死在他身上,强忍着痛咝咝抽气,抖着身子,呼吸都碎了。 骆仲晏悟xìng好,一下儿明白伤了她要害,放她下地,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道歉一点儿不走心,语气里笑意浅现,看她站立不稳,就把胸膛往前送,让这个小女人“正好”歪倒在自己怀里。 那胸膛绷得极紧,肌ròu贲张,李舒心的脸烧得更红了。 “你收着点儿胳膊,我扶你上去。” 他说是扶,其实是弯下腰来,双手就势搂住她的两条腿。李舒心后背靠着他的胸口,他愣把她整个人端了起来。 这动作难度bào表,因为不能碰她膈肌以上的地方,着实考验男人臂力。李舒心看着娇小,实则是个小秤砣,骆仲晏却稳稳把她端进了车里去。 李舒心被那有力的臂弯承托着,小屁股正顶着他的小腹,不好意思极了,呼吸有点难,心怦怦跳,生怕给他听见。 坐进车里,也不敢抬头,余光只瞥见骆仲晏的长腿跨进来。 骆仲晏手长腿长,堪堪能坐进那辆mini的驾驶座,座位调到最开,油门一轰,驶上了去医院的路。 见鬼!偌大一家医院,夜间没有rǔ腺急诊! 骆仲晏拖着迷迷糊糊的李舒心乱转,好容易找到外科急诊室。 然后,值班医生还是公的。 “没有女大夫?”骆仲晏横挑眉竖挑眼。 “哪儿不舒服啊?”帅哥医师推推眼镜。 急xìngrǔ腺炎,你说哪儿不舒服!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呃,幸好这是西医。 “在家里给揉过吗?”帅哥医师询问家属。 骆仲晏半晌明白是在问自己,不耐烦地盯着那副眼镜:“揉过?你什么意思?” 帅哥医师觉得对方戾气太重,问话声儿都萎了:“没别的意思,我能摸一下么?” 西医还要摸?摸摸摸,摸你自己家的去! 心里头咬牙切齿,骆仲晏却是强压了英俊凌厉的眉目,面无表情:“行。你快点啊。” 医生如蒙大赦,急撩李舒心衣服,却忽听得一声:“等等!” 吓得手一抖,医生回头看着他。 “你急什么?”骆仲晏一手chā兜慢悠悠朝门口走,“等我先出去。” 骆仲晏把门关得威风八面,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领地意识不要太明显。 …… 虽然烧迷糊了,可李舒心知道骆仲晏抱她上车,还不忘给她身上裹一条毛毯。 李舒心感觉很清晰,心里有一种叫感激的东西在涌动。迷蒙中天空布满星星,像噩梦来临之前的天空那么澄澈。 梦里,骆仲晏的脸居然就飘在眼前,那么清晰,清晰得李舒心直想朝他笑。 梦外,骆仲晏就坐在床边,拿手试李舒心的额温,要不就是捉着她的手腕测心率,也不避讳给她扎吊针的护士。 老护士一边忙活一边数落:“这床是急xìngrǔ腺炎啊,这么严重,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到这时候才来?” 骆仲晏懒得争辩,伸直了长腿靠在椅背上,折腾一宿,被念叨得有点昏昏yù睡。 看这男人英俊肆意的样子,年轻护士的脸都羞红了。 “找个通rǔ师来揉揉,让你老婆忍着点疼,总比刀切了胸强啊!两天后如果继续堵塞,要动刀引流的!” 说音未落,一口气来了两位通rǔ师,还都是业内知名的。骆仲晏为了小渊渊的粮仓,也是蛮拼的。 见年轻护士仍羞觑着人家老公,老护士嗔道:“别碍事了,赶紧走,这儿有蜜呀?粘乎半天了!” 走到门口了,却听见老护士教育小护士:“活都让我干了,你干啥了?就兴你看帅哥,我呢?帅哥要看一起看,哪能便宜都让你占了……” 渐走渐远。 哎。 动刀引流是怎么回事?在那个地方剌一条口子,让nǎi水流出来? 啧。 骆仲晏闭上眼睛。完全不能想,养个孩子,比酒鬼闹事还糟心。 要说,李舒心真乃不死小强,打完点滴烧就退了。 通rǔ师来了两回,揉她胸前那两个硬石头块。李舒心忍得,疼死也不吭声。通rǔ师就喜欢这样的病人,几下子就给揉通了。 通rǔ师出了病房,骆仲晏才走进来,只看见李舒心满脸是泪。 “疼的?” “给张纸巾……”李舒心扯了扯病号服,遮住羞处。 “明天还有一次,扛得住吗?” 为了小渊渊,李舒心有什么事是扛不住的? 看李舒心睫毛微颤,睡得深沉,估计刚才是真疼狠了。 也难怪,通rǔ师的力道都大,上手硬揉啊。隔壁病房痛叫声惨绝人寰,听得骆仲晏眉头紧皱。 年纪轻轻一个nǎi妈,挣这份钱,受的辛苦值不回票价。 可骆仲晏总觉得,李舒心不全是为了那点工钱。一定有更大的痛苦沉在她心里,在大痛面前,这些小痛,不值一提。 赵墨听徐姐说李舒心病了,下了飞机直奔医院,赶到rǔ腺科病房时,只看见一个酷裂苍穹帅到无边的男人坐在床前,表情严肃认真,手里研究着一个…… 呃,吸nǎi器? “我出一趟差,回来就这副残局?你怎么搞的,仲晏?” “不是我搞的,是她自己肿的,知道吗?”骆仲晏也不理人,把手掌紧贴在吸nǎi器的喇叭口上,试了试力道。 嗯,吸力蛮大的。骆仲晏心跳腾腾,手痒痒,好想实cāo一下,以观后效。 “通知她老公了吗?”赵墨问。 “她老公?”骆仲晏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通知他干什么?” 赵墨扶额,问:“那如果要开刀引流呢?谁来给她签字?” 这男人话太多了。骆仲晏正式抬起头来,咬牙切齿:“赵墨,没想到你懂这么多。” 赵墨笑:“是,但我不过是踩在你这个nǎi爸的肩膀上……” “别介,你赵墨沉,小心给我踩出肩周炎来了。”骆仲晏抬手戳戳赵墨的腹腔,“把心放肚子里。有我在,出了什么问题我负责。” …… 李舒心醒来的时候,只见两个男人守在床边。 医院床位紧张,李舒心就想出院。她其实是担心那点住院费,骆仲晏是个东拆西借的主儿,她自己更出不起高得吓死人的费用。 “钱的事儿别愁。”骆仲晏说,“我卖了一边儿肾,足够了。” 见李舒心一惊,骆仲晏大笑起来。 他笑罢撩起衣服:“真的真的,来,摸一下。” 大手抓着她的小手去触他下腹处那条伤疤。 肌ròu嶙峋,好像还摸到了毛发,李舒心指头触了高压电,惊得一下甩开。 流氓! 真是,真是……坏小子!李舒心羞愤至极,伤口这么老了,鬼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逗她好玩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头疼有一阵子了,谢谢大家的各种惦记,现在好了,满血复活,哈哈。。。 ☆、第十五章 咱们婴儿直肠子 他这不是善意的逗弄,是认真的轻薄! 赵墨在一边,拿骆仲晏无可奈何,笑了笑探过身问:“舒心,别担心钱好不好?你怎么样了?” 李舒心的脸毫无血色,眼眶却热热的,她何德何能,自己的过错发了炎,竟让雇主牵肠挂肚? 雇主赵墨,简直是天下好男人的范本。 不像某些人……哼,太坏。 心上感动,嘴里不矫情,李舒心只答:“我好了,明天就能出院。” 于是今晚,两个男人为是谁留下来守夜争了半天。自古秀才斗不过兵,赵墨被撵回家去了,带着一身仆仆风尘。 李舒心半夜里涨nǎi,爬起床来,鬼鬼祟祟的,生怕吵醒了守在沙发上的骆仲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撩起胸脯吸nǎi,当然要避着点儿。 吸nǎi器里nǎi水滴滴答答,李舒心挤啊挤,通畅的感觉真是酸爽啊!欢天喜地,小渊渊的粮仓得救了! 忙活得正欢,病房的灯突然亮了。 是骆仲晏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睡眼惺忪,抬眼看床上的动静。 “有事吗?怎么了?” 他嗓音里还有初醒时的低哑,揉揉眼睛,想把眼前的情形看个真切。 “没事没事……”李舒心心里狂跳,连忙侧身遮住羞处。 “要帮忙吗?” 帮忙?嘤嘤嘤,这忙要怎么让他帮? 这种事情,本应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俩共同担待的,可是李舒心和骆仲晏,却是至为尴尬的雇主和小保姆关系。 骆仲晏似乎才明白李舒心在干什么,伸手揉了一头乱发,站起来开始四下找东西。 “你找什么?” 骆仲晏不言语,闷头又去卫生间、小阳台上找,终于扯了根晾衣绳儿进来。 他把绳子系在自己手腕上,绳头放在李舒心枕边:“我怕我睡太死,你叫不醒。你真有事儿,就拽这根绳子。” 说完不等李舒心回答,便走过去跌进沙发,继续四仰八叉躺下,转眼入了梦。 李舒心看着绳头,定定地看着。刚才狂跳的心,现在静如止水,不,不是静如止水,是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她气zhà了。 她气老天,为什么给了她这样一个骆仲晏? 这个家伙不适合领养渊渊,一点儿也不适合。 可是,可是他竟是个心中有大爱的男人,她又怎么忍心带了孩子弃他而去?她终究是要带着渊渊悄悄离开他的啊! 李舒心把渊渊当个包袱丢给人,是个作孽为害的女人,可为什么让她遇见了这么好骗好忽悠的男人? 太好骗,好骗得她不想坑他了。 胸口痛得要撕开,李舒心捂着痛处,一边挤nǎi,一边流泪。 …… 第二天早上,日头入窗,骆仲晏是被沙发旁边的人影儿给吓醒的。 “哎我去!你特么要吓死我!” 骆仲晏猛地坐起来,这才看清蹲在身边的是李舒心。伸手抹了把额头,问:“你干嘛啊大清早的蹲我跟前儿?” 李舒心不干嘛。只用一双小手替他把手腕上的绳子解了开,拧了热毛巾敷那道嶙峋的绳印。 见骆仲晏睁眼,李舒心吓了一跳,她把毛巾丢在他手腕上就跑开了。 骆仲晏花了点时间才明白过来,昨夜迷糊,绳扣系得太紧,差点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自己勒死血。他突然就笑了,抬手扭了扭的手腕,看窗户边那个人影:“怎么,心疼啦?” 李舒心脸红,背过身去不让他瞧见。清晨的阳光洒了满屋,金粉般撒在她身上,给她的背影镶了个浅金的边儿,像一颗……小太阳,暖暖的。 骆仲晏嗓子突然紧了,热腾腾的陌生感觉哄了一身。早起身体有点异状,他拿浴巾挡了前面,快速混进卫生间里去。 上午的出院手续办得顺利,医生的嘱咐却很惊人:“回家给她多揉一揉,孩子没吸掉的,大人也可以吸,总之别剩下就是……” 大人吸? 大、大人吸? 想歪,绝对的想歪,可是卧槽,骆仲晏突然就食指大动了是怎么一回事? 骆仲晏觉得自己变坏了,碰到李舒心后就变坏了。以前他是个正常男人,有时候混帐,有时候cāo蛋,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 心思猥琐。 一边痛骂自己的无良,一边把坐在驾驶座上的赵墨掀到后座上去。骆仲晏也想坐后排,可赵墨那辆双门Mini,后排只能从副驾驶座翻起来的缝里挤进去。他身高腿长,根本过不去。 但赵墨比他纤瘦,能挤进去。 没办法,骆仲晏只好为李舒心和赵墨开车,恨天怨地的表情全写脸上了。一边闲适地拔动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觑着两人的动静。 “舒心,你指下路,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家休息几天……”赵墨好言相劝。 在雇主家里生病总不是事儿,李舒心点点头:“那就回我妈家好了。那谁,前面左拐吧。” 那谁是谁? 跟谁哪,说话口气那么讲究?哦,感情,真把他骆仲晏当出租车司机了? 司机不吱声,看着前面的路,手撑着额头,风扬了起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然后,车子一通狂飙,直接右拐上了主路。 “不对,左拐左拐!”李舒心急叫。 “哪儿拐?别自作主张。”骆仲晏从后视镜里懒幽幽地瞥了赵墨,又转向李舒心,“回家干什么?渊渊离了你,瘦得只剩一半了,你还好意思回家?” 不由分说,把车开回了纳帕谷。 一进门,满屋子阳光下,徐姐正抱着孩子,单手在晾衣服,见李舒心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可算回来了,快来搭把手!” 可骆仲晏一把抓住李舒心手腕,径直将她押送回房间里:“医生说的别装没听见啊,刚打了抗生素,不能喂nǎi。最好少让孩子见你的面儿,省得她哭。” 又拿出个物件儿怼李舒心,特意避免看她的胸:“涨的时候拿这个吸干净。” 通rǔ师给推荐的一款吸nǎi器,据说上吸天下吸地中间吸天地之精华,李舒心无奈,只好拿着吸nǎi器进屋了。 徐姐摇头:哎呀哟,这个骆家少爷哟!前几天还叫李舒心少管闲事,这会儿跟个宝贝蛋蛋似的呵护起来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真是…… 家里断了供给好几天,徐姐放下孩子就买菜去。 骆仲晏掀开nǎi粉罐子,把nǎi粉拌了几十毫升的水,拿着往小嘴里一塞,小渊渊立即带劲儿地砸吧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她吸得气势汹汹,等吃得差不多饱了,就开始玩了。吃几口就抬眼看看骆仲晏,又露出那种幸福至极的微笑。 美过天使的微笑。 李舒心躺着,只能从门口瞄到骆仲晏高大的身影,有点酷,有点拽,但怎么看都稳当当。李舒心看不清孩子的样子,却看得到骆仲晏对着孩子笑。 不管不顾的一个人,照顾起孩子来温柔至极,慈父光环哗哗地闪瞎人眼。 李舒心抿了嘴,眼睫垂下去,嘴角扬起来。 骆仲晏若真要有了孩子,未必不是个好父亲。就像梦里那个面目柔和的男人,直冽却心细,李舒心又想对他笑,一下子跌进梦里去。 一个多月大的小婴儿笑,不是真正的笑,是作妖的坏笑。不一会儿就暴露了厉害,一片父慈女“笑”的和谐场景,被“卟”的诡异声扰醒。 随即一股成份复杂的味道直蹿鼻腔。 Word天!小渊渊拉稀了!一喂nǎi,胃肠蠕活,咱们婴儿直肠子,上进下出,立刻就黄金万两! 骆仲晏乱了手脚,终于找到味道的来源,捂住鼻子,拎了孩子的尿不湿往卫生间奔。垃圾桶就在不远处,明明没有沾到哪儿啊,却糊得到处都是。 真是一泡神屎,无处不在。 翻手一看,手背上居然还有! “呕……” 松开鼻子顺气,恶心劲没法形容,骆仲晏冲进卫生间,站在洗手池边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都出来了。 小渊渊拉了粑粑舒爽了,骆仲晏却吐得只剩半条命。胆汁都吐出来了,靠在门边缓缓气儿。 可是那个小麻烦,竟然还看着他笑! 骆仲晏虚弱地笑回去,眉峰都柔了下来。 ☆、第十六章 老爷驾到 从前,骆仲晏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女人能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可现在他带着孩子,突然就明白了。 爽利和邋遢,名牌衬衣和抹布,只在孩子一哭一笑之间。孩子哭笑间,好端端一个随xìng洒脱的男人灰飞烟灭。 倒春寒的天气,骆仲晏愣是给折腾出一身透汗。他听不得孩子饿嚎,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得亲力亲为?奇怪,以前看李舒心带孩子得心应手,跟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轮到自己,就人仰马翻。 抚养孩子的艰辛,真是……一言难尽。 打了两个小时硬仗,徐姐回来了,骆仲晏终于吃上口热饭。 徐姐一边吃一边窃笑。赵家就不说了,骆仲晏家世怎么样,她再清楚不过。在家连拖鞋都有人提的大少爷,今儿个却把保姆请上床休息,自己亲力亲为把屎擦尿,真是头一遭。 “渊渊在闹肚子?”李舒心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带屎尿不湿,心疼得不得了。 “嗯。”不知道算不算闹,对小婴儿的大便,骆仲晏没有鉴别经验,更不想当佐餐调料。 徐姐慢条斯理介绍经验:“吃惯母rǔ的孩子突然更换nǎi粉,肠胃都需要调适……” 李舒心急切切地打断她,问骆仲晏:“大便糖稀吗?什么颜色的?” 什么颜色?骆仲晏举目看看碗里的蟹黄豆腐,喉结都颤了,刚吃进去的东西又有反向冲出食道的趋势。 可恶,没眼力架儿的小女人,没看见他犯忌讳呢吗? 算了,她nǎi疼,他不跟她计较。 压下黄澄澄的恶心,骆仲晏继续吃饭。 嚼着嚼着,突然慢下来。 在这种时候,骆仲晏眼眶突然有点涩,眼睛酸胀得难受,却没法用手去揉。因为他竟无中生有地,想起了他那位——当爹又当妈的父亲。 恍惚间,坐在那儿挽着袖子嚼着米饭的人是他的父亲--骆世勋。脸上挂着疲惫的笑,一身染着孩子的nǎi渍和尿渍,端了碗就着余味,吃得正香。 …… 午后天气晴好,李舒心把童床推到晒台上,看着孩子午睡。 隔着一层玻璃门,李舒心听不见骆仲晏说话。不过看他言笑晏晏的样子,手机那头肯定是叶子。 “嗯,刘世宽已经回加州了。”叶子声音有点颤,似乎不大高兴提自己的丈夫。 “下次刘世宽回来,提前告诉我……” “知道了,不会再让你糟心。”叶子答应骆仲晏,声音很苏。骆仲晏担心得对,姘夫与亲夫,两个男人为她争峰吃醋,他们不应该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 不过,骆仲晏爱叶子爱得目空一切,从来没把她丈夫放在眼里,什么时候变这么讲究了? “想你了仲晏。”叶子声音里揉着渴,“去你那儿?” 骆仲晏没立刻回答,再开口声音沉沉的:“叶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必须见刘世宽吗?因为,我揍错了他,想给他机会揍回来。” 叶子很醒目,秒懂后难过起来,问:“仲晏,咱们之间,是怎么了?” 骆仲晏靠在门边看着阳光里的小婴儿:“没怎么。也可能是年纪大了,清醒了……叶子,咱俩算了吧……” 三年来,这句话,从来都是叶子对骆仲晏说。这是第一次换他说。 “那我,还能再来找你吗?”叶子问。 “如果你再来找我,麻烦你先跟刘世宽离婚。” 挂了电话,心底是残酷的痛。骆仲晏搞不懂,跟叶子一起快三年,爱她爱得发疯,却好似病过一场,疯狂过后只剩无尽虚弱。 …… 孩子午睡未醒,院里就驶进来两辆车。哗啦啦下来一大帮人,骆仲晏见到领头的老爷子,就知道曹莞现身,准没好事。心里头激烈地问候了曹莞的妹妹。 老爷子下了车,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屋来。 好帅的爷爷!果然隔代亲,骆仲晏跟老帅哥长得一模一样。李舒心脸上红晕晕的,低头端茶倒水,别无他想,只是做好小保姆的本份。 骆仲晏一反常态地没有跟老爷子大呼小叫。爷爷心头暗喜,堪堪坐稳,四下打量。 呔,两个保姆,一处不足四百平米的独栋,不满立刻就写上脸:“仲晏,这么简陋的地方,你还住得惯?” 李舒心端茶的手一抖,差点烫着自己。 骆仲晏倒是不矫情:“这不挺好的吗?小时候狗窝我都睡过。” 一句话弄得爷爷心生涩意,眼眶都红了:“仲晏,小时候的事儿又何必再提……” 啧,骆仲晏特怕老爷子煽情,爷爷一哭他立刻就萎。于是坏坏一笑,拿肩膀撞了老头儿一下,起坏事儿似的:“爷爷,哎,您看,您来都来了,帮我个忙?我想领养个孩子。” 爷爷很开明:“领养归领养的,你自己是不是应该给骆家下个种?” 啧,说好不跟老爷子翻脸的,可头筋突突跳是怎么回事? 骆仲晏缓兵:“我还年轻,想生孩子还不是一瑟的事儿?可是骆世勋不帮我,我办不了领养手续,这个事儿,您必须得出面。” “为什么办不了?他们是不是漫天要价?”爷爷吹胡子瞪眼,“算逑,别理你爸,你高兴就好,要多少我给多少!” 啧啧,没法儿好好聊天儿了。骆仲晏紧绷着俊颜,怕一不心脸就要翻。 见骆仲晏不吭声,肯定是自己把天儿聊死了,爷爷不太好意思了。 “阿晏,你跟那个女人,断了吧?”爷爷谄媚兮兮。 “您想听是还是不是?” “你爷爷我是泥腿子进城,我们都是老顽固,赶不上你新潮前卫,那个叫草儿还叶儿的女人,真接受不了哇。你别忘啦,你妈是怎么离开你爸的。” 骆仲晏不说话。他母亲携了他跟别的男人跑路,撇下了他姐和他爸。骆仲晏自己是个小受害者,却不知道他爸才是最痛心的那一个。 不明白他爸生平最痛恨,有人拆散别人的家庭。 “阿晏啊,就算全世界都欠你,你总得回去帮你爸和你姐姐啊!你爸迟早要退休,你姐姐早晚要嫁人,你忍心看你姐一个女人家在那儿苦苦支撑?” 有什么要支撑的?左不过是那点膏yào生意。 明知道这是个坑,骆仲晏才不着爷爷的道儿:“爷爷,谁都不容易。这事儿,您容我再想想。” 爷爷双手拄着手杖,老帅老帅的脸上露了笑容。仲晏何时这么好说好商量过?离家出走还走出长进了?说到底,还是酒吧砸得对,砸得好。 爷爷心情一好,抬了笑眼看端茶倒水的小保姆,竟出奇顺眼。 多漂亮一小姑娘,比老费给介绍的小老太太合眼缘。脸上没褶子,水灵,纯正水灵。 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第十七章 意到拳到 风暖了,杨絮漫天。 骆仲晏行迹败露,爷爷已经来了,老爹的五花大绑还会远么?在赵墨这儿躲也白躲,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骆仲晏打算住回自己的公寓。 “废什么话,李舒心当然是跟我和孩子一起搬走!”骆仲晏觉得赵墨从回了一趟美帝的老家之后,傻气得可以,白痴无异。 赵墨英俊的脸竟有点僵:“你那里怎么住得开?我会找人把8号楼整理一下,你走以后让李舒心带着孩子去8号楼住。” 骆仲晏突然就火大了:“赵墨,你搞清楚,那是我的孩子,就算是狗窝那也是跟着我!” 赵墨不想放人,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仲晏,孩子是丢在我房子门前的,李舒心也是我托胖头找来的,所以这孩子要领养,自然也是我领养。” “别胡扯了,你有四十了?” 赵墨受不了他的一针见血:“这只是条件之一,我有很多办法可以领养渊渊……” “办法我特么也有!” 话没说完,赵墨的椅子一歪摔在地上,幸好赵墨反应快,急忙跳起来,整个身体堪堪稳住。 骆仲晏xìng格就这样,能动手时绝不逼逼。 意到拳到,结结实实给了赵墨的椅子腿儿一脚。 这一脚赵墨受了惊,哮喘犯了,上不来了气儿都,还不放弃,充分展现了美国人的特质:“仲晏,我觉得,我觉得你身体深处一定潜伏着一头驴……” 骆仲晏看他脸都青了,俯身遍摸赵墨身上的口袋,终于找到喷雾:“cāo,你这副死xìng还想领-养孩子,什么时候硌屁都不知道!” 赵墨挣扎着要把话说完:“一头壮驴……这头驴在刚刚对着你脑门狠狠地踢了一下……” “行行行,你说得对,张嘴!” …… “什么?”李舒心一听要搬家,脑袋要zhà。 庞nǎinǎi怎么办?渊渊需要一个正常人家收留,庞nǎinǎi需要小孙女,李舒心心中的美好图景已经展开。 可是搬离了纳帕谷,到哪儿去找第二个庞nǎinǎi?恨天怨地,这两天只顾nǎi疼了,竟然把小渊渊的终身大事耽搁了! “能不搬么?”李舒心颤颤地试探。 不搬?她这是对纳帕谷恋恋不舍吗?骆仲晏邪火直撞脑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你也希望留赵墨那儿?” 徐姐劝李舒心留下,她认真考虑过了。去8号楼那边住,至少还有庞nǎinǎi这线希望。 李舒心看了骆仲晏半天,问:“能告诉我个准话么,你能留渊渊多久?” 骆仲晏离孩子近,伸手摸着小宝贝的头发,眼睛看着李舒心:“留到她出嫁。” 他……这是认真要收养?开玩笑呢吧,骆仲晏喜欢的那个女人叶子,他只身追都追不上,还带一个拖油瓶去追?不知他是想写篇传奇还是想写个笑话? 也许赵墨,是最坏的结局里挑出来,稍稍不算坏的。人家至少三观正常,可信度高,不像某人一身痞气。 见李舒心不吭气儿,骆仲晏又问:“我为什么不能领养?” “没说你不能领养,我只是觉得赵墨更适合。” 骆仲晏听了头筋暴跳:“扯什么淡,你不就是中意赵墨那个假正经吗?” 李舒心被吼得一愣,无辜地望着他。nǎi堵了生一场病,李舒心小脸养得愈发地娇嫩,连眼瞳都含了水似的软滴滴。 骆仲晏不忍,语气软下来:“李舒心,渊渊是我女儿,跟我走是一定的。你爱上赵墨那儿,我不拦着。” 李舒心胸中一痛。敢情,只有孩子是骆仲晏珍视的,再无其他。 “孩子在哪我在哪。”李舒心倔强地抱过孩子,“骆仲晏,我就是瞧不上你整天游手好闲的样子,一天天的,还靠赵墨接济。你瞪着眼睛干什么,你不爱听我也要说,领养渊渊,赵墨比你适合。至少赵墨天天上班,有稳定收入,脾气也好……” 李舒心说声儿越小,骆仲晏本就凌厉俊朗的一张脸,现在染上了山雨yù来的狂…… 靠,他骆仲晏什么时候需要赵墨接济了?这小保姆想象力太放shè!小渊渊他是要定了,在李舒心面前,这是争一口气! 被李舒心嫌弃,幡然醒悟,这二十几年,自己竟是鬼混过来的? 少时年轻气盛,总觉得家里那个什么膏yào的生意,土得掉渣,开酒吧弹吉它才够酷。 可是啊,人生,能有多少炫酷?总是接地气的多。突然明白跟叶子在一起的虚弱感从何而来,当爱没有根基,没有灵魂,没有底气的时候,怎能不虚弱? 骆仲晏抬眼眺望夜色下茕茕的灯火,指尖夹着香烟。他倚在院子里那棵橡树底下,为的是不让孩子受一丁点儿二手烟的危害。 戒爱如戒dú,他突然缓过来了。 …… 夜里凉嗖嗖,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骆仲晏在路灯下吞云吐雾的销魂样子。 自古有月下看美人,现在李舒心烟雾里看男人,也别有风情。 身形英挺,夜色下刀刻斧凿的五官立体柔和许多,不知在想什么,漫不经心的优雅随意,不温不火地吐纳,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从来没发现骆仲晏如此好看,李舒心别过脸,脸上隐隐发烫,她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春迟迟不来,李舒心就思春了。 上次何明浠问过她,守着这座空寂的庭院,寂寞不寂寞? 寂寞是锦衣玉食后的产物,如果一个人为了生计头破血流,哪还会有时间寂寞。 寂寞,是富贵病,李舒心没有这个资本。 门铃叮叮咚,难道是徐姐忘记带钥匙了? 一开门,李舒心见了来人直想哭,是,是她的闺密死党陈可盈啊! 陈可盈一把将人紧紧抱住:“李舒心,我要跟你绝jiāo!你这个没良心的,没良心,你这个没良心哒……”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不知是哭是笑,李舒心的委屈无尽延伸,泪水盖过了笑,哭出声来。 “你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何明浠本来跟我一起的,半路上被学生会叫走了。下次他也来,咱们去野餐!” 陈可盈把手里拎着的麻辣鱼干向前一递,李舒心却突然被往事击中似的,目光决绝:“不要来了!下次你们别来了,我要搬走了。” “搬哪儿去?”陈可盈直冽冽。 “搬二环里的菊儿胡同。”一个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接得特别顺溜,李舒心一听要zhà。 陈可盈也吃了一惊,机器人似地一寸寸转过头去,等看到下楼坐进沙发的骆仲晏时,她已经没了再转回头去的力气。 花了好大力气才拾回掉在地上的下巴,陈可盈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主人竟帅得惊天动地,让人腿软气短! 怎么办,好想撩啊! 李舒心各种颤抖,陈可盈却裂嘴笑:“帅哥老师好!” 被当成纯良学生请进屋,陈可盈聊了两句就原形毕露。李舒心揪着肝,生怕出忿子。 “那是当然,舒心是小美女,成绩又好,想扑倒他的男生数不胜数哪!” 骆仲晏瞥一眼在厨房泡茶的李舒心,缓声问:“那你知不知道,她老公,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 “老公?”陈可盈抬眼,只见李舒心端着茶盘吓得魂不附体,拼了命地朝她眨眼睛,“啊,啊,你说她老公啊,哈……” 骆仲晏嗓音低沉,不像发问倒像自言自语:“最恨的人,当初也是爱得死去活来。她差一点就为他生孩子了,就算外面有了人要离婚,至于这么绝情?” 陈可盈要哭:帅哥哥,您问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教她如何接话是好?一贯伶牙利齿的陈可盈,突然不会聊天了。 无助地看着李舒心,后者只想把她尽快送出门。 陈可盈走出了院子,再不能忍,扭头忿忿道:“李舒心,你什么时候有老公了?还八个月打胎?你咋不上天呢?” 李舒心后背一凉,心头悲恸翻搅。仿佛劫后余生,她垮了肩膀,缓缓道:“可儿你别问了行么?求你别问了,就当这一年我做的全是噩梦,等到秋天,我就能从梦里醒了。梦里的一切,整个儿忘记,一个字也不用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陈立青扔了一颗地雷, 蓝天白云扔了一颗地雷, 么么哒…… ☆、第十八章 吐nǎi 陈可盈的猝然造访教李舒心的魂儿坐了过山车,李舒心就断了念想,再不敢继续住纳帕谷了,老老实实跟骆仲晏搬到菊儿胡同。 住纳帕谷是楼上楼下,宽绰得李舒心想在房子里偶遇骆仲晏都难。 可这里不同了,平房,大屋隔成了两间小屋,抬头不见低头见。李舒心喂孩子之前去卫生间洗nǎi-头,却迎头撞见骆仲晏冲完澡出来。 空间逼仄,徒增暧昧。 只苦了赵墨,以前想看孩子,6号楼到8号楼,十分钟走个来回儿,现在不得了,得纵贯整个帝都。就这也不闲累,隔三岔五来找骆仲晏。 说是看孩子,其实赵墨看谁呢,不言而喻。只是再不在骆仲晏面前提领-养孩子的事儿,暗搓搓攒着劲儿。 李舒心的rǔ腺炎好了,又恢复了母rǔ喂养。骆仲晏给她包了个两个红包,一个是奖励她带病坚持为他带孩子,是吃苦耐劳奖。另外一个,他在网上有个育儿论坛里见着了好东西——喂nǎi服。给钱让李舒心也买两件,听说喂nǎi时肚子不着凉。 两个厚厚的红包,李舒心生平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她终于知道骆仲晏不差钱,但是这钱她不能要。 骆仲晏的xìng子李舒心懂,如果她胆敢别别扭扭拒绝红包,他强买强卖也得把红包塞她手里。他是那种给一点点爱就能把人淹得透不过气来的人。 李舒心把红包塞在渊渊的衣柜里,打算在离开的最后一刻,连同欠骆仲晏所有的债,一并还给他。 所有的债,钱和情,李舒心知道她永远也还不清。 想得好好的,李舒心心里好过一些了,如果她妹妹李舒畅没有再惹祸的话。 夜黑漆漆的,骆仲晏的脸也似九天玄铁,从纳帕谷回来,兜头就问:“李舒心,你最近是不是过分了?” 李舒心抱着渊渊正准备去卫生间洗nǎi-头,回眸看骆仲晏的表情,问:“你什么意思?徐姐来了吗?” “我给你的红包呢?” “红包?”扬起脸作满不在乎状,“啊,红包……怎么了?” “我没钱用了,你还给我。” 李舒心:“……” 这蠢丫头是真的不识好歹,骆仲晏气得排山倒海的! 骆仲晏今天去纳帕谷找赵墨商量继续请徐姐的事,那假正经竟然很得意:“舒心的妹妹来过,她找到舒心了吗?” 听赵墨称呼李舒心那股亲热劲儿,骆仲晏神烦:“特么谁啊?” 骆仲晏听徐姐提过李舒心的妹妹,没想到这号人物无处不在。 事实是,李舒畅这月生活费告急,到处找姐姐。摸到6号楼没找到李舒心,却撞见了赵墨。 赵墨这个人,有种执念,他一心想关怀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要关怀到的,留不住李舒心,便请她妹妹吃了顿饭。 李舒畅好开心,头一次来顶级的法国餐厅。一顿饭相谈甚欢,赵墨就把闲置的Mini车钥匙借给了李舒畅。 这不,一场追尾小车报废一半。 “赵墨,你是不是钱多了烧的?”骆仲晏冷哼,“随便一个人你就能确定是李舒心的妹妹?” “确定。”赵墨掏出两包钱,“昨天舒心找我,说是赔她妹妹蹭坏的车。” 春天,适合发情,夏天,适合发火。亲眼见到自己的钱进了别的男人的口袋,骆仲晏火头不要太大: “李舒心,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给你钱,你就去接济别人?我让你买的喂nǎi服呢?” “我用不着那种衣服。”李舒心急着要给孩子喂nǎi,才不管他正酝酿一场脾气。钱既给了她,怎么处置是她自己的事。 骆仲晏看了她半天,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多余管你!” 孩子在哭,要吃饭饭,可是骆仲晏却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他倒想看看,没有喂nǎi服,李舒心是怎么说撩就撩的! 四目相视,火光滋啦啦,李舒心败下阵来。因为小渊渊哭得气断声噎。 骆仲晏偏偏头,示意她快nǎi孩子,李舒心根本不敢有丝毫异议。骆仲晏的脸色告诉她,只需要一星半点刺激,他就会不顾场合,不留情面地发作。 好热,李舒心背过身去,她想,今年的夏天怎么来得这样早? 渊渊终于得着了甜头,哭声停了,空气里骤然安静下来。小宝宝吃粮的砸吧声特别香,仿佛故意嘬给骆仲晏听的。炫耀似的,来看呀,要多美有多美! 骆仲晏心里突然有点儿麻。不开心,他竟然不开心?他这是怎么了,她女儿吃nǎi他为什么不高兴? 砸吧声一停,毫无征兆地,小渊渊突然就吐nǎi了,浆白的nǎi汁从小鼻孔里喷薄而出,李舒心惊叫一声,稀里哗啦,手忙脚乱,眼睁睁看着孩子吐nǎi的可怜样子,完全没了主张。 直到一双手伸过来,抱过孩子。 nǎi-头还吊着,没来得及扯衣服下来盖住。喂nǎi服,原来确有用处,李舒心更慌了,那么直剌剌地,不知道胸脯有没有被他看了去? 李舒心羞臊得恨不得有地缝可钻,当然不知道骆仲晏那颗雄xìng的心脏跳得如捣山。 给小渊渊拍好嗝,服侍孩子睡下,李舒心走出来,只看见骆仲晏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游早已闪退,他的手还在那儿点点点。 “对不起。” “又怎么了?” “喂nǎi服的事。” “你对不起我的事多了,不差这一件。” 是啊,他说得多对。她从一开始就在骗骆仲晏,一步错步步错,他若知道真相,不用说一定要杀了她。 “你放心,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比谁都爱护它。”她肩负着小渊渊的粮仓,责任重大。 骆仲晏把手机拿开,终于抬眼看人:“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我女儿有没有nǎi吃。” 妈哒。 看来骆家大少是真生气了。 嘴里说不管,第二天,骆仲晏却买回了新款吸nǎi器。不用一下下拿手按,是电动的,省时省力。nǎi水太足的女人,常常nǎi痛不止,吃剩的nǎi吸干净,免得堵了遭罪。 李舒心接过一盒子母rǔ保鲜袋子,那是储nǎi的小袋子,吸出来的nǎi装进去,冻在冰箱以备不时之需。 心情很复杂,这债啊,真是欠得越来越深了…… 可是债主只高高大大地站在门边,微微低头看她。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收起了所有的侵犯,看起来特别宜室宜家。 两手抄在怀里,李舒心就看见他小指头上有一枚不起眼的银戒。从见到他那天起,他就戴在小指头上,第一、二个指关节之前。都已经塞不进去还戴着,想必比那个打火机还重要吧? 见李舒心的眼光地落在他手上,骆仲晏主动开口了: “是陈家nǎinǎi送我十二周岁的生日礼物。”他伸手拨了拨小指上的尾戒,“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小时候还能戴在中指上,现在戴不下了。” 那时,骆仲晏还有热情如火的爱,现在,只想请无关的人离他远点。 …… 骆仲晏回城里来住了,胖头和大pào就像是过了节,成群结队来了。地板上是温热的,骆仲晏赤着脚打开门,一身轻便,很居家的样子。 “牲口,怎么着,良弓藏啦?别介啊,外头鸟儿漫天飞呢!”大pào笑呵呵,看骆仲晏回屋把沙发上的婴儿重新抱起来,在他怀里变成更小的一团。 “懂什么,我这是当nǎi爸,谁像你们,干什么都没长xìng……” “不会吧,我们这是来了假的骆小爷宅邸?” 不得了,墙上的耗牛头呢?架子鼓呢?连吧台里的好酒都不见了,满墙挂着婴儿视觉认知卡,俨然一早教中心! 头两天徐姐白天过来打点李舒心的起居,得了骆仲晏的授意,把屋子里的吉它牛头皮夹克骷髅头项链,全扔垃圾桶了。 骆仲晏没理会某二人的挤兑,问了问他们最近在干啥,农家乐的生意好不好干。 “牲口,哎,牲口……” 没等胖头说个所以然,骆仲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踢了他一脚:“多大的人了,还叫什么绰号,有意思吗?”骆仲晏觉得不好意思了,特别不想让死党在李舒心面前叫他绰号。 只因这绰号,太有深意了。 那年,村头三个光屁股蛋子的小男孩在路边尿尿,那丑东西掏出来,就骆仲晏的大得吓人,跟驴似的。小男孩儿们哈哈笑,就着这好心情给相互起了绰号。 胖头、大pào、牲口三个绰号都是比喻词,还是递进关系,一个比一个size大。 事实是,无论胖头怎么叫,李舒心根本听不见。昨夜孩子一直哭闹,她几乎没睡,现在,被骆仲晏逼得在房间里补觉,睡得正香呢! 这么小的孩子,夜里可不会乖乖听话。都说孩子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可是这个小太阳,也太刺眼了。 骆仲晏叹口气。 跟赵墨争着领养,那是死要面子。可抚养孩子的具体,哪是争一口气那么简单。 不过,小不点儿也挺好玩的,自己打个喷嚏,能把自己吓一大跳。 尤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吓了一跳,几位叔叔还高兴得拍桌子抖腿,笑声震耳yù聋。 于是小渊渊就哭了。 一颗豆大的眼泪滑落眼眶,她“吭哧吭哧”地抽噎起来这是嚎啕大哭的前兆。骆仲晏已经领教过了,小可爱睡着的时候像天使,醒了哭的时候像恶魔。 “是不是该吃nǎi了?” 骆仲晏顿悟,抱起孩子往里屋走。得赶紧叫醒李舒心,省得她一会儿涨nǎi又喊疼。 ☆、第十九章 偷吃 “是吃人nǎi吗?”大pào毫不知情,一把拉住骆仲晏。 “嗯~”尾音上挑,莫名得意。 “在哪儿吃?” 骆仲晏朝李舒心的卧室扬头。 “有直播么?” 骆仲晏笑着捶他:“玩儿蛋去。滚!” “能不能偷偷看一眼?”大pào猥琐地来劲,“就一眼?” 胖头激动得牙套都飞出来了,跟着起哄:“就一眼,真的真的,我有针孔可以chā到钥匙孔里。就一眼,行不行,牲口,牲口哥……” “看几吧看!”骆仲晏笑着把两人的头一推,两个头米诺似地撞在一起,“把脑袋塞裤裆里!” 死党三个笑作一团。 大pào笑岔了气,喘道:“哎哎,我说牲口,你护个小保姆跟护自己老婆似的,我说,你不会是喜欢上李舒心了吧?” “别特么胡说!”骆仲晏否定得气势汹汹。 有哲人说,人深陷情局时不能提醒,一提醒,就产生爱情。骆仲晏外强中干的,心里早就乱成麻。 “呵呵,”胖头傻乐得摸摸脑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着牲口喜欢李舒心挺好的。” 胖头满怀憧憬,要真的喜欢了李舒心就好了。起码骆仲晏笑容多了,活得没那么,呃,变态了。原来骆仲晏天天跟在叶子屁股后头撵,好好一个人yīn郁暴躁,人不人鬼不鬼的。 现在,那种恣意阳光的笑又回到骆仲晏脸上。 这边厢正笑闹,忽听得里屋的李舒心一声惨叫,直叫到骆仲晏心坎儿上似的,他起身冲了进去,想都没想,仿佛里头真是他老婆孩子。 身高腿长,三两步就冲到当事人跟前,事发现场一览无余。 大男人会活活闯进来,李舒心受到的惊吓更甚,赶紧背过身,藏好羞处。 “没事没事,刚才小坏蛋咬我了。”她声音细切切地。 “不是有那个什么,nǎi-头保护罩?”骆仲晏在育儿论坛上学到和买到的都是好东西。 “渊渊不喜欢,戴上她就不吃。”李舒心拿后脑勺说着,轻轻拿手压了渊渊的小嘴儿,她这才松了口。 都说孩子是要债的,李舒心胸前那嫩点惨状可想而知,都快出血了。李舒心却顾不得痛,身后似有两道光灼着她,羞赧极了,他怎么还不出去啊? 骆仲晏站在李舒心身后笑了,因为小渊渊隔着李舒心的手臂正朝他坏笑,裂着牙龈,倔强淘气的样子,特别像…… 呃,像李舒心? 都说吃nǎi三分像。对,是吃nǎi三分像。 幸好李舒心长得漂亮。个子小小、皮肤水水,连脚脖子都透白,每一个地方都长得那么完美,让人看着就想……呃……狠狠地那个。 妈哒,想太远了……骆仲晏的唇角开出花来。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儿了。 …… 贪凉想吃西瓜,又怕小渊渊喝西瓜nǎi拉肚子,李舒心遵了徐姐的话,忍着一口没吃。可看骆仲晏吃得清凉又解渴,目光有点馋,哺rǔ娘嘴壮,想吃的东西放不下,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想吃?”骆仲晏咬着一片西瓜,笑得很邪肆。 “不想。”李舒心很有骨气地别过头去。 刚刚听见胖头跟大pào嘀咕,说骆仲晏跟叶子分手了,李舒心眼里就多了疼惜。 肯定是叶子甩了他,虽然那个叶子一股婊气她不喜欢,可骆仲晏爱得那么持久,难耐得连他自己都掌握不了的爱,终究失了控,弃他而去了。 再没有靠得住的爱,多少让人辛酸。 “骆仲晏。” “怎么了?” “……” “你那是什么眼神,有话快说!” 算了,他好好的,提人伤心事干什么呢?李舒心扬起头:“没什么,突然发现你的牙齿长得挺好看的。” 骆仲晏觉得她欠抽,却是慷慨地把西瓜推到李舒心前面:“想吃就吃,别yīn阳怪气,渊渊又不是没喝过nǎi粉。” 哼,那个小坏蛋啊,让它吃点苦头也好…… 可李舒心拒不领情,拿糖作醋了还,说:“不吃,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咝……这小女人! 心火熊熊燃烧,怒格要满。不知为何,最近见了李舒心特想生气,一股无名怒气在丹田奔突,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特别想拎起李舒心来打小屁股。 算了,爱吃不吃。反正,明天他也要去公司了,眼不见为净。 骆仲晏不想计较,可她后头那句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什么叫慈善家面孔?她竟然还说他游手好闲? “你是觉着我找不到事儿干所以天天耗在家里?” “你没有吗?” “李舒心,你真是天底下最不识好歹的。”骆仲晏有种想掐死李舒心的冲动,“好,上班是吧?我明天就上给你看!” 他气得把长腿从茶几上收了回来,坐正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李舒心眨眨眼睛不敢再说话。 本来么,想好好跟他聊会儿天,灌他两口鸡汤来着,可这驴脾气没说两句就气急败坏。 哼,他自己愿意混吃等死,她起什么劲呢?痞子青年油盐不进,李舒心气了半死。 第二天一早,骆仲晏出门的时候,徐姐和李舒心眼珠儿突然不会转了。 头一回见骆仲晏穿西装,也头一回见一个男人,把西装穿得那么xìng感。黑色修身款,肩背挺刮线条硬朗,要胸肌有胸肌,要臀肌有臀肌,衬得那一米八八的身高修长俊挺,直看得人眼热心跳。 抓起桌上一块烙饼,骆仲晏就奇了怪了。 为什么这么看着他?胡子没刮?领带小撇长过大撇了?还是裤子拉链忘拉了? 骆仲晏心里闷闷的,面上却不动声色。走到门口,从碗里拿起车钥匙,若无其事地出了门。 哈哈,赶快!李舒心跑过去,趴到窗户上,拼命朝外头看。特想看看骆仲晏穿着这么帅气修身的西装,是怎么骑一辆MTT摩托车的? 吆,他把一辆黑色商务车开出去了。那车在胡同口儿停了好几天,原来是他的。看来他不是一时兴起和她赌气。也对,这男人飞天遁地,上天入地,怎么会有“赌气”这种庸俗的情绪? 住回城里来,骆仲晏其实是有想法的。爷爷提醒他,老爸要退休,老姐要结婚,他是一家的中流砥柱。那之后他去了趟自家的公司,粗粗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的产业如此惊人! 可是,他不是朝九晚五的料,要不要接过这么大一个摊子,他得冷静想想。 骆仲晏觉得自己适合当nǎi爸,而且已经越来越习惯有满屋nǎi香。 然而今天不一样,晚上一回家,骆仲晏觉得空气里夹杂着甜辣异味。 他凑得太近,李舒心后退不迭,不知怎么的,脑袋里晃过轰趴上衣着极少的美艳女人那骚情的身姿来。 “做……做什么?”她抱紧双臂,一脸警惕。 骆仲晏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你又偷吃麻辣鱼干了?” 麻辣鱼干,对,全怪麻辣鱼干。七情六yù中,食yù最凶残。关键,吃完胸疼。 骆仲晏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鼻子这么尖:“哺rǔ期要忌口。谁给你买的?”上次那一袋子明明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赵墨买的。” 尼玛。 赵墨这贱人,趁他不在家居然登堂入室! 骆仲晏敛了眉头:“你以后离赵墨远点。” “为什么?” “哥们儿有哮喘,小心传染!” 噗!李舒心差点要笑场。 骆仲晏却完全没开玩笑的样子,上下扫了她几眼:“近墨者黑,这道理都懂?” 赵墨跟“墨”真有关系? “近墨者黑?你离家出走的时候人家还收留你,那你不是黑透心儿了?” “啧。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你才不像好人。” ☆、第二十章 受了蛊惑 赵墨确实不是好人。 那天请李舒心的妹妹吃饭,聊开了才知道,李舒心从没嫁过人,所谓保安老公,纯属杜撰。 别的没好细问,反正赵墨知道了,李舒心是单身。 这等天大的事儿,赵墨还就不告诉骆仲晏了。 他极其甜蜜哀怨地发现,内心深处至深至净的地方,突然住进了一个人。 赵墨的父母年纪轻轻就移居国外,很开明也很懒,对赵墨的恋爱婚姻完全不想过问。 可赵墨认为,自己是时候成个家了。 他还特别想,有一个现成的漂亮女儿。 …… 骆仲晏那辆黑色卧车很敦实,完全没有MTT摩托车的炫酷,但胜在实用。比如现在,他可以开车载着李舒心,去超市给渊渊买尿不湿。 日头很大,骆仲晏把椅背放倒,长腿懒懒地搭在仪表台上,在超市停车场等李舒心。 百无聊赖之间,一个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 是叶子。 她拎着超市的购物袋,站在一辆车旁边盯着他,一瞬不瞬地。高挑纤瘦的身形,低胸的连衣裙,一条黑色的丝巾优雅地缠绕在脖颈上,像它的女主人一样孤芳自赏。 那条丝巾是叶子拿来遮住伤处的,可骆仲晏就是看见了。 骆仲晏推开车门就朝叶子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了,居高临下地问: “怎么弄的?” 叶子知道他问她的伤,平静地答:“老公抽的。” 待凑近了,才发现她胳膊上腿上也全是淤青。心猛地一抽,问:“刘世宽不是滚回美国去了吗?” 刘世宽没走,他听到有人嚼舌根,又杀了回马qiāng。风骚老婆赏了顶绿帽子戴着,可又舍不得离婚,一点风吹草动都牵着心。 “我想跟刘世宽离婚。”叶子平静地说,语气还是淡淡的。 见鬼。 叶子曾说她死都不会离开刘世宽的。她当时站在圣诞节的彩灯里说的,言之凿凿。 “然后呢?” “然后,嫁给你。” 骆仲晏电话响了,是李舒心打来的。 骆仲晏按了接听键,只听见李舒心在那头求救。她结完帐,推车被拦在超市的禁止推车柱里头,纸尿裤和湿巾都沉,她到底抱了个孩子,根本拿不了。 骆仲晏突然很烦,薄唇轻启:“不用了。” 转头对叶子解释,是房产中介,骚扰电话。 叶子恍若未闻,淡然道:“两地分居,开始刘世宽跟我说好的,各自解决生理所需,谁也不许跟谁计较。那天我坦白告诉刘世宽,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生理所需,不是逢场作戏。他把烟灰缸砸在我身上,能摔的都摔我身上……” 骆仲晏心里有凌迟的痛:“蠢货,打你算什么本事?你告诉他,说我找他。” 不用找了,刘世宽拎着一个塑料袋子,已经朝车这边走来。他走近了,一把扯过叶子,好像撕扯一个破布娃娃。 叶子xìng子烈,跟他吵,吵着吵着推搡起来,刘世宽扬手,要给她耳光。 巴掌没能扇下来,因为手腕被骆仲晏擎住。骆仲晏凌厉俊朗的脸上有讥诮的笑:“姓刘的,你跟你老婆卿卿我我的也行,但能不能带上我?” 身形高挑、气质出众,这个jiān夫,帅过头了。 刘世宽终于火了:“骆仲晏,别以为你是骆世勋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 “你只管动,别客气。”骆仲晏的笑很挑衅。 刘世宽撂了购物袋,空出来的手照着骆仲晏的脸就是一拳打的就是这张坏女人清白的脸。 骆仲晏没躲,结结实实受了那一拳。抬手背揩了嘴角渗出来的血珠,笑了。用拳头说话于他,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刘世宽,在我面前,你算什么东西?我让你揍个够,你哪怕要我的手和脚都行,只管拿去。但你要再敢对叶子家暴,我绝不会让你四肢健全地活这世上……” 话没说完,几记硬拳冲进肚子,骆仲晏弯下腰,痛得直吸气。 骆仲晏长得修长高挑,战神似的体格,刘世宽在他面前完全不是个儿,不被他揍残就不错了。 可骆仲晏不还手,咬牙忍着。 这是他欠刘世宽的,这是他应得的。他这是赎罪。 刘世宽的拳头,带着绿顶男人无尽的屈辱和愠怒,像雨点一样袭来。骆仲晏倒在地上,凌乱的拳脚腾起一团尘土,骆仲晏在地上滚,突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划破了胸口,冰凉的舒爽之后是热乎乎的痛。 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内心的痛快,在耳边嗡嗡鼓噪。他说过,他欠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宽一顿揍,揍过之后,他不欠谁了。 叶子尖叫起来,因为要出人命了。 …… 日头斜下去了,李舒心把大包小包堆在超市门口的过道上,继续打骆仲晏手机,打了半晌没人接,再过一会儿,竟然不在服务区。 骆仲晏这人怎么回事? 什么叫“不用了”?打电话叫他救急他竟然说不用了? 李舒心白嫩的小脸气得红潮四起,渊渊的小脑袋开始在她胸前蹭啊蹭,饿了要吃饭饭了。当着街呢,她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nǎi孩子吧! 天转眼间就黑沉沉的,雷声响起,眼看要下雷阵雨,李舒心的手机快没电了,可骆仲晏在哪里? 孩子终于哭了,特惨烈,饿得贴心贴肝,哭是为了维护生存权。实在没撤,李舒心坐在台阶上就撩衣服。 没办法,眼前人来人往,李舒心撩着衣服,心里内牛满面。当了妈之后,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小渊渊吃饱了,小嘴一歪吐出nǎi-头,心满意足地打了嗝。 李舒心的手机终于响了,可电话那头却不是骆仲晏。 燕磊的声音李舒心听不真切,听明白之后,她一颗心却飞扑出来。 …… 骆仲晏躺在病床上一身伤的样子,真是刺目又刺心。刘世宽购物袋里的酒瓶跌碎在地,碎玻璃割破了骆仲晏的胸膛。 他的伤口缝了几针,触目惊心。 “哎哎,没事,没事,就是碎玻璃割了胸……”燕磊一路拦着,却没挡住李舒心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小小的一个女人,霸气侧露,冲到病床跟前,指着木乃伊脑袋:“骆仲晏,你怎么能这样?跟个有夫之fù鬼混,还跟他老公打架?” 骆仲晏撑着眉角:“怎么不能,你不也是有夫之fù么?” 什嘛?她跟叶子有什么可比?气得李舒心想揪他领口,却发现他上半身光溜溜。 无处下手。 李舒心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我说,你这是,你这是道德败坏!”极不齿地揭他痛处,“跟叶子搞地下情很刺激是不是?” 听到叶子的名,骆仲晏面色突然一凛:“是,你管得着吗?” 李舒心气得心尖痛了:“我怎么管不着?你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不是要抚养她到出阁吗?你出了事她怎么办?你这人自私绝顶,我算看透你!” 骆仲晏想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圣母,捡来的孩子视同己出,开口却是:“李舒心,我就这么个人,你现在看清楚了?” 李舒心看不清楚,他头上全是纱布,胸口上也是,大长腿盖在薄被底下,病床太短都hold不住了。 惨兮兮的衰样,让她莫名想哭,因为无尽的愧意与歉疚灌了心。 错始于她,她却因孩子迁怒别人。 她只是不明白,骆仲晏受伤,自己为什么气成这样?她小保姆一个,有什么立场对雇主颐指气使? 气得都不像她自己了都! 心里一阵害怕,李舒心低下头去,缓声道:“你有本事,就别教人揍成这样……” 意识丧失之前,骆仲晏亲眼看见,叶子cāo起一根棍子,狠狠敲在刘世宽背上。那个画面定格在骆仲晏脑海里,很yīn暗地,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什么也别说了,这是我应得的。” 一个男人一辈子,总要栽几次跟头。没跟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鲍勃迪lún说得好,一个男人要经历多少次路过,才能被称为男人?骆仲晏路过叶子这个女人,路过幸福,也路过痛苦,然后,和那段时光告别。 只是,让人把自己痛揍一顿,这告别太有仪式感。 雨过云开,阳光透进来,照在骆仲晏胸口的纱布上。他哑声开口道:“李舒心,你知道么?叶子打小是个孤儿。” “孤儿”这个词太扎心,李舒心听得心头一恸。 “她嫁了人,跟没嫁一样,只身在A市,我一直想给她一个小窝。总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过年怕她冷清,除夕夜跟她一起守岁……” “除夕夜?”李舒心听差了重点。 没错,就是那个除夕夜。除夕夜的纳帕谷6号,像个温馨融乐的大家庭,原来全是为了叶子。 却害李舒心掉进坑里。 比把娃送错人家更加坑人的,是混蛋突然柔软下来的样子。 美女都爱混蛋真不是瞎说的。 听骆仲晏娓娓说着叶子,李舒心却受了蛊惑……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求花花。。。。 ☆、第二十一章 却意 原来他也会爱人至深,他流血的胸腔里脖脖跳动的,不只是个热腾腾的器官,还是一个男人的爱和担当。 眼圈微红,疼痛入心。李舒心兵荒马乱地上前抱住他的头:“别说了,你别说了!” 嘶……特么差点疼死! 骆仲晏李舒心的拥抱搞得有点疼,还有点懵。 这时燕磊走进来,在边上咳一声:“放心,他脑袋没问题。除胸口以外是软组织挫伤,几天就能出院。” “赵墨呢?”李舒心回头问。 “下楼开车去了。” 李舒心放开□□的脑袋,撒腿跑出去。 燕磊朝骆仲晏摊手,怎么个意思,赵墨要走,李舒心还非得去十里相送? 燕磊开口了,专业chā刀:“哎哟我去,怎么看,都觉得李舒心跟赵墨有那么一腿两腿?” 骆仲晏轻笑了声,睨着燕磊:“你是想挑拔我跟赵墨,还是跟李舒心?” 太阳底下,赵墨蹙眉,看着司机把车开过来。 “等等!赵墨你等一下!”李舒心叫着。 赵墨回头,只看见李舒心抱着孩子向他跑来,孩子的小白腿在她胸前一甩一dàng。 像梦里的景像。 “舒心?”赵墨墨镜底下的嘴唇xìng感一笑。 “我想知道,骆仲晏跟叶子到底怎么开始的。”李舒心气喘吁吁。 赵墨脸上温文的笑就凝了。 哦,千军万马地追过来,就为了打听骆仲晏?那骆仲晏安静的躺着,为什么不直接问?面对他难为情,面对自己就坦然开口? 反正也没什么好话。 大学刚毕业,骆仲晏就得到了父亲给的一笔启动资金。本意是要他创业,可是骆仲晏,竟然拿这笔钱开了家酒吧,把他小时候在乡下的玩伴胖头和大pào都弄来了,还在酒吧里跟叶子那个女人鬼混。 他父亲骆世勋盛怒之下,找人把骆仲晏的酒吧砸了。 李舒心明白了,所以骆仲晏就破罐子破摔。 不回家,天天立志气死他爸。 …… 骆仲晏出院以后在家养伤,李舒心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喂,内裤不用你洗!” 那谁洗,徐姐么?李舒心红着脸把衣服拿了出去。 除了擦身体这活儿她不好意思干,别的活儿都揽了过来。赵墨说李舒心干活不惜力,这个没假,她有空的时候,连大家公用的院子都给打扫。 所以李舒心在这个胡同没住几天,就跟隔壁的王大妈熟悉了。 王大妈是居委会的,正应了“好女一身膘”,人胖墩墩的,脸笑眯眯的。她知道李舒心将将二十岁儿,替人带孩子,还伺候一个瘫子,真是菩萨心肠。那瘫子年纪轻轻儿,以前也住这院儿里,挺帅挺高一小伙子,突然就不能自理了,连内裤都得别人洗,啧啧。 为年轻保姆不值,今天过来窜门儿,王大妈就跟李舒心提起一位青年才俊朱先生。 “哎呀这个朱译秋,人品是一等一的,相貌没得挑,事业有成,家里头什么也不缺,就缺个女主人……”王大妈话说半截打住了,眼睛直瞅着李舒心。 骆仲晏躺在里屋的床上玩手机,就听见了这一句。伤口突然就痒起来,太痒了,卧槽真难受! 他腾一下翻身起床。 cāo,一个闹离婚的女人,特么还没离呢,就这么吃香? 不是好事情,真不是好事情,隔壁住着老王,真让人犯忌讳! 骆仲晏翻身起床,嚯地拉开卧室门。 骆仲晏属于身材高大修长型的,他穿条灰色长裤靠在门边,luǒ着的上身除了缠纱布的地方,肌ròu贲张,战神似的。英俊凌厉的脸上,眼尾狭长,眉目间很是凶悍,杀伤力bào表。 妈呀,瘫子站起来了! 王大妈吓得不能好好聊天了,拉起李舒心的手,直叨叨要她送自己回去。 骆仲晏冷笑一声,懒洋洋朝厨房走,叼起一角饼,拎上一杯牛nǎi。 天儿太热了,打开冰箱想拿根冰棍儿。抽屉拉开,白霜袅袅,定睛看了,才发现那是一盒子的小冰疙瘩。保鲜袋儿装着的,一个个rǔ白色,跟冰棒似的! 靠,是李舒心的nǎi! 骆仲晏“嘭”一声关上冰箱门,心怦怦跳,背靠在门上喘气,像做了坏事儿似的。 冰棍不敢吃了,冲个凉水澡比较实在。一想到那rǔ白色的东西,浑身就胀就硬,身上那不想安分的物件就想入非非。 拿冰凉的水把自己浇了个透,骆仲晏总算把自己从禽兽冷却chéng rén,找回点理智。 不一会儿李舒心回来了,进屋拧了瓶水喝,抬眼就看见骆仲晏从浴室出来,挂着水珠,胸前的纱布湿了,还透着血红。 “干嘛了,怎么了?”李舒心惊道。 医生再三嘱咐拆线之前不能洗澡冲凉,这人怎么回事,咋这么不省心? 可是骆仲晏不答,表情还有点yīn,顺手拿了她刚拧开的矿泉水,往自己嘴里猛灌。 李舒心急忙叫:“那是我喝过的!” 骆仲晏却面带鄙夷地瞥她一眼:“一口水而已,干嘛这么小气?” “你才小气。”李舒心的脸红扑扑的,她气咻咻,“你吓唬王阿姨干嘛?你刚刚那眼神要吃人。” “她给你介绍对像干什么,你老公不还没签字呢吗?” “关你什么事?” 骆仲晏:“……” 李舒心突然转过身来,心里头怦怦跳,脸红耳热地气势恢宏。 “骆仲晏,我警告你不要喜欢我啊!” 她不木讷,也不是随时都勇敢,但她有何明浠,她还是个骗子,事实不能说开,但警告是必须的。 谁知骆仲晏惊愕片刻,哈哈大笑:“李舒心,你也太自恋了,不喜欢,真的不喜欢!谁不知道我喜欢胸大腰细烈焰红唇?” 若大的房子里回dàng着骆仲晏的笑声,特夸张、特做作。很久以后他回想起来,恨不得扇当时的自己一耳光。 不过,好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大笑之后才知道,笑是令人十分舒服的事,甚至比一次激烈的xìng-爱来得舒服。 …… 其实,谁说李舒心不是胸大腰细烈焰红唇呢? 那胸就算没在哺rǔ期,也有34C呢!细腰不盈一握,就是嘴唇苍白了点,要是涂上烈艳蓝金,再烫个卷发,不比叶子逊色多少。 想到这里李舒心在镜面般闪亮的铜柱前顺了顺头发,妩媚一笑。那个灿亮的黄铜色柱子像个哈哈镜,把李舒心映得修长苗条,特别像……叶子那种女人。 算了,她跟叶子,有什么好比的? 李舒心收回目光,卷起袖子,开始干活儿。 她正是在骆仲晏的酒吧里,离菊儿胡同的住处几步远。看得出来当时酒吧的规模相当大,但现在周遭凌乱不堪,吧椅倒了一地,四处是玻璃碎碴,舞台上话筒音响滚了满地。 李舒心从赵墨那里要来了钥匙,她要趁骆仲晏生病期间把这里收拾干净。 就算被老爸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本来么,好东西就是用来破坏的,正所谓不破不立。怎么能因此丧失了对赚钱的渴望呢? 灰尘太盛,李舒心四处找报纸想折个帽子,不料一个玻璃碎片扎进ròu里,疼得钻心。 “你干什么,李舒心?”门突然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凭空出现,把李舒心衬得渺小可怜。 李舒心忍着痛直起身来:“啊?不干什么啊!” “谁要你来这儿的?谁让你打扫的?”口气很硬,眼神凛然。 李舒心没好气:“我自己个儿来的。我是你请来的保姆,不干这些活儿又干什么?” 咦,这么说不太合适,好像她在堵气似的,他说不喜欢她,她明明一点也不怄啊!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请的人?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好心当驴肝肺,李舒心就来脾气了:“骆仲晏,我看不下去所以就直说了,你想把酒吧关了完事儿,可完得了事儿么?挨顿揍你就心安了?你根本就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你要一直提醒自己你爸欠你么?还是想留着烂摊子祭奠那段荒唐!” 酒吧后面的休息间,是骆仲晏和叶子的温柔乡。 认识叶子的时候,骆仲晏还不知道她有老公。 他无可救yào地爱上了她。 他一直不知道叶子的真名,住院之前他知道了,叶子原名张小娟。想他那些相爱的时光,竟如此盲目糊涂。 这爱情的跟头啊,一定要亲自摔过才知道疼。 眼里似乎有什么要bào开,然而骆仲晏只是摸出一根烟。 一股火yào味弥散开来,骆仲晏在地上找到了印着酒吧名字的一盒火柴,划燃了,点上一点红光。 ☆、第二十二章 抱抱(捉) “医生说你不能抽烟!”看骆仲晏吞云吐雾,李舒心妈妈桑捉急。 “还就抽了,怎样?”骆仲晏倚了柱子,挑着眉梢。 “你刚出院,医生说要忌辛辣的!重伤初愈,你就不知道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烂命一条,有什么好爱护的。” “人烂命不烂,不许抽了!”李舒心伸手夺过烟,把烟蒂摔地上。 咦?他好像听见李舒心骂他了? 骆仲晏腾地直起身来,他的身高就是莫大威胁,慢悠悠地凑到她脸前:“你干什么李舒心?我不过是为了渊渊的口粮才忍你,别不知天高地厚……” 李舒心本来不委屈,可看他自暴自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的样子就浑身疼。她眼睛紧闭着,心口剧烈起伏,泪水从眼角渗出来。 最后给气得跑回家去。 菊儿胡同这处房子,是骆仲晏的妈妈留给他的。不起眼的青砖墙,杂沓的四合院里住着几家人,却是金子般的地界儿,一般人买不来的好地势。 骆仲晏喜欢住这儿,是因为有母亲的影子。 可是昨晚,这男人竟一夜没回家。 …… 早晨李舒心醒来的时候,天yīn蒙蒙的。没有未接来电,没有信息,只有小渊渊在小床上安稳地睡着,幸福香甜。 徐姐一到,李舒心就直奔酒吧。 果然酒吧大门开着,屋里一片漆黑。 李舒心在里面穿来穿去,昏暗之中一桌一桌地找。一个大活人,怎么见天不让人省心?气得直掉眼泪,近乎绝望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 她一惊,条件反shè般把手往回扯。那手一用力,她便撞进了一个硬梆梆的胸膛。带着醉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是在找我么?” 他声音暗哑,目光过处充满蛊惑,教她的心脏停跳了几秒。 “你起开!”李舒心擦干净眼泪,斜眼瞪他,“别惹我啊,我跟你说我发起火来自己都怕的!” 骆仲晏不仅没起开,还真的狠狠惹了她! 就是,他把她给亲了! 李舒心胸口要zhà,拿手背捂着那接触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人,他这人……根本没什么道德底线,到底几个意思,说不喜欢她不喜欢她,还亲她! 李舒心气哭了:“你这算什么啊?你干嘛啊!想发脾气就冲我吼啊,你骂人就开口啊,你自暴自弃算什么本事,你跑到这里蹲一晚算什么本事,你亲……你笑什么笑,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李舒心越哭越没有底气,因为她被骆仲晏收进了怀里。 头顶上的男人突然说:“我答应你,舒心,我都答应你。” 骆仲晏想了一晚上,她说得对,关了酒吧了事,不过是他没过去那道坎儿。 “都过去了,我会放下。”他极诚恳地,“可是你看,门脸儿我买都买了,总不能闲着,收拾出来,咱们开一间咖啡厅怎么样?” 咖啡厅?李舒心泪眼婆娑,眼神直愣空洞,往事汹涌,她竟然哭得更厉害了。 骆仲晏微微笑:“怎么了,咖啡厅,是你的坎儿?” 李舒心拼命摇头,骆仲晏还想说什么,可这个小女人哭哭唧唧的,他无法,只好扯起衣服下摆,替她擦眼泪。 他这个人太不拘礼,胸口的纱布刚拆了,一撩衣服,腹肌一览无余。他的牛仔裤垮着,李舒心只感到一阵棉质温暖的揉搓,然后,就看到了那内裤的黑边,和……呃,人鱼线。 她惨白的脸色倏地就褪了,取而代之的是莹亮诱人的绯红。 那美丽的红云并不多,只在脸颊处淡淡的晕开两朵。在他的□□下,李舒心眼睛鼻子都笑开了。 笑着躲,笑着嗔他,她的笑模样特别美。 骆仲晏耳红心热,手已然自觉产生意志,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舌头探进来,找到她躲闪的小舌头。 好甜。 除了那惊心动魂的第一次,李舒心没怎么经历激烈的情-事,三两下被他吻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膛。 这男人简直有dú啊!大清早吃人家舌头,还吃得特别舒服。这才知道,他是多么令女人疯狂。 呃,不能想了,她好虚弱。 …… 到了下午,天光放亮了。 李舒心是看见骆仲晏回来才把脸对着茶几的。 她低头找梨要削给他吃,眼神慌乱乱的。终于找到梨和刀,开始削水果。 一头宝丝幽黑的秀发,就垂dàng在他眼前。骆仲晏胸口一热,突然又想把她拥进怀里了,怎么回事? 刚刚出门把借燕磊的车还回去,那混账还揶揄他:“仲晏,还敢说小保姆没有喜欢你?跟我把你的事儿打听得真真儿的,恨不得把你套子型号都问了去!” “cāo,她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少打她主意!”骆仲晏笑着回应。 燕磊这家伙,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明天一定要把李舒心带给燕磊见一见,以他的女人出场,让那厮断了念想…… “啊!”李舒心一声尖叫扔了刀,打断了骆仲晏的神游。 她削梨削到了手,幸好只是一小块皮被削了翻起来,没见血。骆仲晏看那伤口,竟像在自己心上剌了一刀。他俯过身来,捧起她的手,使劲吹。 疼的地方变痒痒了,李舒心想笑,脸颊染了红晕。 骆仲晏的心更痒,指尖传来细腻触感,心尖尖儿要化,全身的细胞都怦怦跳起来,叫嚣着要抱住她。他双手一拢把她的手收进掌心: “别削了,我不吃水果。” 骆仲晏想吃的是她。 他身体俯低,身影立刻罩住她,李舒心没处可躲,只能往后退,差点躺倒在沙发上。气息热乱,李舒心觉得耳垂被他咬住了,他xìng感的嗓音就在耳边。 “李舒心。” “啊?” “给我抱一下?” “啊?”口水咽得太急,差点就把自己呛死。李舒心抬手使劲拍自己的胸,震得那儿一颤一颤。 看她被逗得脸红,一定是想那些不可描述之事了,他嗓音低哑诱人:“别‘啊’,答不答应?” 怎么答应?难道说,请抱? “不行。”李舒心困兽犹斗,“你在叶子那里受了嫌弃,别想要我填补你的空窗期……再说,你、你不是喜欢烈焰红唇吗?” 她还知道自己不是烈焰红唇?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个女人,不美,也不爱他,更不在乎他的爱。 可他就是乐意一厢情愿。 “不答应也得答应。”骆仲晏展开迷之微笑,“我对你是真心的,至于你,随意。” 他这是打定主意流氓到底?李舒心见识浅,没遇过这等无赖。他就撑在她上方,突然一探身一啄吻上了她的唇。 “干、干什么……唔……” 李舒心像落了水的小雏鸟,嗯嗯唔唔要溺毙。骆仲晏把舌尖探了进来,李舒心不知所措,任他在她里面翻搅,不一会儿口中竟甜津四溢。 没曾想自己这么不经撩,她心头乱得厉害,后背已经贴在沙发上,退无可退,只得拿手虚虚地撑住他。 人家骆仲晏手臂在她身侧撑得牢牢的,不劳她cāo心,还余出一只手挑起她下巴,让彼此吻得更深入。 “乖,压这里。” 骆仲晏挪动她的小手按上了他心脏的位置,那里勃勃跳动,炽热有力。 太烫。 感受着他的心跳,李舒心呼吸渐促,心跳脱缰,她整个人都软了。软了软了,她只好躺倒在沙发上,化成一汪水,这感觉竟然好到要命。 完了,喜欢上祸害,肯定是她自己变坏了。 李舒心暗呼救命。 ☆、第二十三章 同船(chuang) 幸好只是吻,骆仲晏并没有把事态扩大。心满意足地揽她入怀,低头在她渐红的脸上亲了一下:“今天晚上,别让渊渊睡婴儿床了。” “怎么了?”李舒心面红耳热,脑子突然不好用了。 “就睡大床,把她放在咱们俩中间,好吧?” 小宝贝睡在大床上,倒是方便李舒心喂nǎi,可总觉得哪儿不对? 晕!谁说要跟他睡一张床了吗? 李舒心脸红到耳根,残忍拒绝:“不行。” “真的不行?”骆仲晏勉为其难地揉着眉心,“那好,渊渊还睡小床,省得挡在咱俩中间碍事。” 哎?谁跟谁中间?嘤嘤嘤,刚放松警惕他就本xìng毕露,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肯定就是一门心思想睡她…… 没错,他就是在找时机睡她。 晚上洗了澡,骆仲晏裹着浴巾就上床来。 李舒心侧身向窗睡着,心里dàng漾得很。这男人言出必行,全然不顾李舒心那种你要敢睡我床我就死给你看的神情,洗完澡直接就摸上来了。 哎,李舒心认命地叹口气:反正从遇到他那天起,就没见着什么天理。 没办法只好装睡,李舒心紧闭着眼,呼吸轻悄。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咔嚓”一声。 骆仲晏把脸贴在李舒心颊边,举着手机跟她闭眼睡觉的乖乖样子合了个影。看照片上的小女人,皮肤水澹澹,两颊红扑扑。双目虽紧闭,眼珠却不肯安分,在眼皮下打转。 心满意足地划了几下设置成了微信头像,骆仲晏把手机摆在她拼命闭紧的眼前:“乖,看看,漂不漂亮?” 李舒心不敢睁眼,继续装睡。心怦怦跳,这个男人真是,还拍人家睡觉的样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毫不辜负他作天作地的本色。 骆仲晏躺回去,手指在屏幕上抚摸她的脸,展了眉啧啧赞叹:“这是谁家小女人呢?真可爱。”言罢又想起什么,“哎,舒心,我还没有你的微信呢,乖,你的微信呢?” 骆仲晏的唇就贴在她耳边。李舒心没法儿装睡了,心慌慌地:“你,你再靠近一步试试?”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试试就试试。骆仲晏又往前靠了靠,一个温暖的胸膛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李舒心挣扎着要起身,却跟他的头碰在了一起。她浑身起电,两腮透红:“你你,你说好不过来的!” “是说好了,”他就势搂住她,将笑未笑的,“可这会儿我也身不由己啊。” 那个“啊”字在喉间轻擦,xìng感撩人得很。 “……”李舒心用凶凶的目光毫无杀伤力地瞪视着他。 “好了,乖乖躺着……” 他哄她,她以为天下太平了,抬眼却见他酷酷地开始扯浴巾:“放心,试过我的,才知道什么叫好。” 李舒心的脸红zhà了,吓得翻身起床,抱了被子要去睡沙发。 谁知骆仲晏大笑起来,心中有个小人儿在欢快地捶地,啊哈哈哈哈…… “别动,别动……跟你开玩笑的。”骆仲晏搂过她,头靠在她颈窝处,手臂伸过去抱住她的腰,“别紧张,乖,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那,那你得保证……” “我保证。”骆仲晏微微笑,“我又不是色急攻心。你在哺rǔ期,我怎么能不顾着你?” 他嗓音低哑沉郁,抬手轻轻勾起她耳边的头发,吻了她的脖子,然后把头深深埋进她颈窝里。 是的,哺rǔ期,他顾着她。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李舒心的心暖得要化。感动得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听见渐沉的呼吸声。 骆仲晏搂着她,竟然睡着了。睡得那么深沉,那么酣然,她竟错觉刚刚他耍无赖犯痞都是自己臆想。 骆仲晏的心跳,怦怦地透过后背传进她的胸腔。有力的博动,让她心安。 李舒心鲜嫩的唇角泛起笑意,甜丝丝的,渗到心里去。 一直听说被爱的人搂着入睡,是超级美妙的事,可李舒心却睡不着。被他搂着的地方似乎处处都有了觉知感,烫烫的,熨帖着心,慢慢将那寸肌肤带燃。 不知睡了多久,李舒心终于放弃努力。 伸手摸过枕头底下的手机,点开了微信。 就在刚刚,骆仲晏有意见了,身处同一个屋檐下,嗯,甚至那个……都同床共枕了,竟然没有彼此的微信。 横竖说不过去。 李舒心的微信一年多没上了,出事以后,她就从所有同学朋友的视线里消失了。和骆仲晏一样,她一直不敢面对的,是昨天那个自己。 打开微信,发现上面留着陈可盈的消息。那小蹄子竟然发了信息诈她: 盈笑:“舒心,你死哪儿去啦?快上微信!” 盈笑:“嘿嘿我逮到你了!我逮到你了!小样儿我知道你在用微信,快回话!” 盈笑:“你在不在啊,在不在啊,求你了,死了活了吱一声儿……” 手机一阵痛响过后,通讯录的小红圈亮了,竟然是骆仲晏的申请验证。是他刚刚在她装睡的时候发的,验证信息居然是“快让你家老公进来”? 哎,他这人……真是,真是…… “老公”这个字眼让李舒心脸上浮起小红晕,又羞又臊的。真不想给骆仲晏验证通过,可是手指却先于大脑的决定,点了“接受”。 然后,迫不及待地点开骆仲晏的朋友圈,找天找地,却发现这家伙很懒,朋友圈里什么都没留下。 但也可能,是他把一切,打包删除了。 他说了要放下,不是做做姿态装装样子而已。 李舒心释然微笑:若要放下,何止是他。 李舒心点开了陈可盈的对话框,给她发了个笑脸过去。 谁知那边立刻就zhà了,发过来一座山:“死丫头,你现在哪儿呢?菊儿胡同什么地方?何明浠要疯了,有空就跑菊儿胡同,可每次都空手而归。你藏哪儿了?你要把大众情人置于何地,你不心疼他我心疼啊!我要替全校女生消灭你!” 何明浠,何明浠……李舒心不是校园里那个小迷妹了,她已经不在原地了,可何明浠还等在那里。 他一直在那里,在她心深处,在尘世风雨刮不到的地方。李舒心胸口疼痛起来,那个地方天翻地覆,一瞬间变幻出一年四季与风雨雷电。 一夜没有好眠,早上醒来得晚,睁开眼睛,却见枕边的男人正牢牢盯着自己。 揉揉眼,确定无疑地看见了骆仲晏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 “你干什么?梦里头哭天喊地?”他的气息喷在颊边。 “我?” “当然是你。叫得好销魂,你这样很容易教隔壁王大妈误会,知道吗?”骆仲晏得意地笑,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起了什么坏事儿。 李舒心是做梦了,却不知道哪一端才是梦。梦里的何明浠,还是眼前的骆仲晏?有了渊渊后的人生,是她这辈子最漫长的梦,她应该在哪一头?何时能醒来? 李舒心晨醒迷茫,不料有粘湿的东西滴到脸上。 Word天!是鼻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刚刚还得天得地的男人突然流鼻血了!他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不让鼻血涌出来,但是呼吸却变得越来越浓浊…… “你怎么了?”李舒心急叫,扯了纸巾给他,“哪边流血了?是左边吗?举右手,你举着右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呢?” “不是突然。”骆仲晏仰着头,竟然哈哈大笑,“我是给憋的。” 哈? 李舒心不是少不更事的女孩子了,知道他的暗意,脸腾地红了,躲去卫生间拧毛巾。 头发蓬松着,她站在镜子跟前,用手把头发往自己脸颊上盖,想想就害羞得不得了。 他呀…… 上天入地的一个人,为了顾她憋出鼻血,只因她在哺rǔ期。 心暖得直想哭。 双眼朦胧胧的,一抬头镜子里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身边。上半身光着,长臂伸过来,拿拇指抹去她脸上一小斑血迹,让她的脸愈发的红彤彤。 李舒心心头倏地一热,垂着眼不敢看他:“不、不流鼻血了?” 骆仲晏却用拇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迎视自己:“告诉我,何明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青花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喜欢的亲,收藏吧,收藏吧,收藏吧收藏吧…… ☆、第二十四章 金屋阿娇 他哑哑带沙的嗓音有些危险,李舒心下巴疼,言语不能。 原来昨夜,骆仲晏根本就是装睡,她的微信竟被他全瞄了去! 不用说,微信上的内容骆仲晏全意会了。 李舒心,肯定是因为奉子成婚才辍学,辍了不算完,学校里还有好多追她未遂的男生。 啧。 想想就头疼yù裂:自己的女人男人缘太盛,根本不是什么好体验!想想看,他要对付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李舒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仰着脸迎视他。她的眼神一向倔强,四目相视,她却心虚地垂了双眸。 “你真想知道?” “有点儿。” 李舒心转身,心头的涩意竟突然变为决绝,那双眼无比清明,樱唇倏然微启:“好,我把我的过去一年全告诉你。” 嗯?他问的好像是人,不是事吧? 骆仲晏月眸半眯,伸手拉住yù转身去沙发的小女人,笑意里爱火烧着:“干什么,想吓唬我?我只想知道何明浠是谁。如果不是你家那位,赶紧让他滚,我对你是认真的,不希望你朝三暮四。” “……”认真的? 骆仲晏表示自己三观笔直,压根就想不干混蛋事。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幽深的眸光直扑到她眼中最柔软的地方,提醒她:“舒心,听好了,你的过去我没兴趣知道。就算有,跟我一样,统统忘掉。我要的是你,现在和以后,只爱我一个。” 心口没来由地被轻轻一撞,已然掉进他眼的深渊不能自拨了。 那张脸帅得直要闪瞎人眼,李舒心美眸睁不开,不由自主地闭上,却被他霸道的双唇碾了呼吸。 他的唇好软,感觉有柔软的东西慢慢滑过自己的牙齿,又探入自己口腔。太销魂,上颚被舔得麻痒,眼神也迷离,李舒心不争气地软了骆仲晏真是个,叫女人疯狂的男人。 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唇,渡给她一口气。 睁开眼,面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酷酷的,却是极认真的。李舒心心肝脾肺腾地一热,她为刚刚的表现羞耻,才不要进一步沦陷,转身又去拧洗手池里的毛巾。 谁知他从身后圈住她,手从睡衣的领口处伸了进去。 “你、你把手拿出来。”像什么样子么,徐姐还在外头呢。 不仅不拿出来,还要在里头探寻。她的头发就在他鼻端,直撩得心痒痒。骆仲晏把唇压在她耳后:“让我爽一下,都熬一晚上了,嗯?” 他一句玩笑却把她吓坏了,奋力一挣,胳膊肘下意识往后拐,只听身后的男人“嗷”一声痛叫。 回头只见他弯了腰嘶嘶抽气,李舒心罪过深了,心疼地伸手来扶他:“啊?怎么了?撞到哪儿了?伤口开了?” “噢,要命……开膛破肚,我要死了。”骆仲晏眯着眼笑,一阵阵轻喘,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的。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这个,让男人伤筋动骨的女人…… 骆仲晏笑声低嘎,就势扯开自己的前襟,给她看胸口那条伤口缝成的蜈蚣。幸好只有未散尽的淤青,李舒心松了口气,却被他牢牢锁进怀里。 “对不起。”李舒心软趴趴地在他胸膛里,抱歉深深的。 “觉得对不起就这里亲一下。” 她却为难,不肯亲,半推半就的样子,让男人看了喜欢得紧。 骆仲晏拿唇一点点拱她,找到她的额头、脸颊、鼻尖、下巴……他轻轻抱着她,每一处地方都用柔软的唇细细吻过,留下自己的味道才肯罢休。 …… 曹莞因为偷户口本的事败露被老爸禁足,已经十多天了。 曹云川找了自己的秘书终日看守自己的女儿,也是豁出去了。还扬言他女儿要再敢提嫁给那臭小子,他就打断她的腿! “您倒是打呀,爸!”曹莞毫不输阵。 “你还嘴硬!”曹云川气哼哼的,“哪天你把自己卖了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 曹莞翻白眼给天花板看:“爸,我要能把自个儿卖出去,您就偷着乐吧,要知道我有朝一日带球回家,要给你生一个大外孙哒!” 老爹气得暴跳,这没羞没臊的女儿!真是……都是那个混小子害的,气得要找骆世勋的那个混蛋儿子拼命! 曹云川还没来得及找,曹莞就自己找去了。因为这天曹莞终于逮着机会逃出来了,跟燕磊打听完,直奔菊儿胡同。 菊儿胡同曹莞来过很多回了,可今天进屋见了徐姐,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原来骆仲晏的房间,让给了那个小保姆住着。 好像也不是小保姆一个人住,因为随处可见骆仲晏的物品。到底几个意思,曹莞感受到了成吨的危机。 等推门进屋见了李舒心妈哒,这个小保姆带着捡来的娃,竟然养尊处优,肤色粉糯,双手白嫩。 辣眼睛!nǎi妈越来越不像nǎi妈,像金屋阿娇! “给渊渊喂nǎi还关着门,这毛病得改,知道么?”说话的是骆仲晏,他推了门走进来,帅死人的脸上带笑,满目幸福。 偏头一看,一眼就看见曹莞立在那里,蠢丫头颐指气使,问:“骆仲晏,你房间里怎么住着这丫头?” 铁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不会突然又冒出一个心上人吧? “你难道看上了你家nǎi妈?” 诶?这话好像说到心坎上了,骆仲晏受了启发,挑眉迷人一笑:“你说得对啊,赶快回家洗洗手,等着吃喜糖吧。” 本来气氛剑拔弩张,被骆仲晏这么一逗,李舒心很想笑,却把曹莞气得直叫。 “骆仲晏,还是你等着吃喜糖吧!我爸要我嫁给孟怀承!”曹莞几乎是哭着说的。 孟怀承? 李舒心听到这个名字莫名一悚。 ☆、第二十五章 糯米排骨 骆仲晏幸灾乐祸,恶意地笑了两声,极诚恳地:“孟家bào有钱,你嫁给孟怀承,把他的家产糟浸光,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啊!” “我才不嫁给他!”曹莞烦得要命,边哭边咬牙切齿,“我嫁他你高兴什么呀?骆仲晏,你怎么尽喜欢狐狸精啊?她有什么呀,哪哪儿都配不上你!” 曹莞这直爽的xìng格不能说不好,但当事人在前啪啪打脸,不能怪别人绝地反击。 “怎么说话哒!”李舒心盯着她,也气咻咻的,“狐狸精不敢当,配不配得先问过我们家仲晏!” “你们家仲晏?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没见过?凡事都有第一次。”李舒心板着脸。 骆仲晏噗一声笑出来。真是头一遭,这么多年没收拾了的曹莞,教李舒心一句话说得肺泡都大了。 男人真心不适合跟女人缠斗,打得过女人的,只有女人。 骆仲晏拉了李舒心的手,正式秀起恩爱,把jiāo握的双手揣进自己裤兜:“舒心说得对,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哎哎哎,别急眼啊,一回生二回熟……” “你,你们!” 曹莞气疯,冲上来拉开骆仲晏与李舒心jiāo握的手,把两人各推一边,从他们中间挤了出去,回头狠狠看着李舒心: “你这个小骚货,勾引我老公!我迟早找你算帐,你等着瞧!” 曹莞把那大门帘子撞得沙啦啦响,骆仲晏邪肆一笑,就手搂住老婆孩子,亲亲热热吃饭去了。 曹莞的话骆仲晏没太往心里去。这丫头他了解,说话不着四六,跟他缠斗这些年,骂也骂过,损也损了,怎么说他都无所谓。 不过,她竟然说李舒心是小骚货? 啧。 还真教曹莞说对了,他还就是喜欢小骚货。 而且,小骚货还格外有才,极具头脑,独领风骚。 骆仲晏说要把酒吧改咖啡厅,李舒心听完就揉了揉眼睛: “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咖啡厅?” 骆仲晏心中早有了蓝图,他是认真的。他最近回了几次骆家,家里公司的基本情况摸透。 可是越明白越冷静。 子承父业是爷爷的心结,可念想是一回事,管理企业集团骆仲晏一窍不通,也知道自己不是朝九晚五的料,这么大的家业jiāo到他手上,非被自己败光不可。 受伤静养,让骆仲晏终于想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那时他喜欢闹哄哄的酒吧,多半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越热闹越能遮盖游dàng的心。 骆仲晏现在懂得了,反而平静了,就像这个胡同需要一处舒心宁静的地方一样。 “所以,中高端的定位,安静的一间咖啡厅。”骆仲晏回答。 李舒心却若有所思:“可这片是胡同住家,不是商业区啊……”她抬头看他,灵光乍现地,“仲晏,音乐餐吧怎么样?” “嗯?” “音乐餐吧。不光是咖啡,还有简餐、中式小吃。但精致和情调要在咖啡厅之上。” 骆仲晏挑挑眉头,眼里暗含惊喜:“我没想过,但可以考虑。” 恍然一悸,记忆中某个景象砸中了李舒心的头。李舒心终于笑了:“好,有力出力,我跟你一起?” 二十刚出头的李舒心,商业头脑已经初见端倪。 外头烈日炎炎,李舒心的心头有火在烧,是热腾腾的希望,她眼前的明天一片灼亮,烧得她的小脸蛋红。 那一刻她浑然忘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忘了是她把命薄的渊渊带来这个世界,忘了她苦苦背负的最大谎言,也忘了与何明浠九月的约定。 …… 说干就干,骆仲晏是行动派。跟李舒心说好了今天去签装修合同,她拎着小包就要出门。 出来只见院门口儿的门敦儿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赵墨?”李舒心奇奇怪怪,“怎么不进屋呢?渊渊被仲晏带去游泳了。” “我不找渊渊。”赵墨扭头,望进李舒心鹿儿般的眼睛,“舒心,我正在咨询跨国领养的事情。” “跨国领养?”什么意思? “嗯,听我说,领养的事需要你帮忙……” 赵墨站得近,气息几乎要喷到李舒心脖子里,她第一反应就是贴着墙根儿不敢动。直到一个低哑的男声从胡同口儿传来: “你要领养谁?” 是骆仲晏抱着清清爽爽的渊渊走过来了。 小宝贝儿在渊渊怀中只剩小小的一只,刚刚游完泳和做完抚触,洗得香喷喷,天儿热只给她穿一件小小的粉红吊带儿,白嫩嫩的小手臂伸着,抓住骆仲晏的手指安全感无限,仿佛骑在世界之巅。朝赵墨和李舒心的方向豪情一笑,高情商自来熟的模样。 “仲晏,我是认真的。”赵墨转身看着来人道。 赵墨说过他要领养渊渊。赵墨是美国人,要办理国际收养,似乎难上加难,可赵墨心眼儿实,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渊渊是我的……”骆仲晏的狠话尚未撂出,小渊渊突然不依不饶地喜叫一声,小胳膊伸出来,身子不要命地往前挣,要找李舒心。 李舒心笑得温软,上前抱过孩子。小不点除了粉红吊带,就穿一条纸尿裤,两个大人手臂相接,骆仲晏的T恤牵起来,夹在小渊渊的屁股底下,被李舒心抱了去。 “哎哎,慢点儿……” 柔软的微笑立刻上脸,骆仲晏柔声叮嘱,扯回衣服。 纵容的模样,教赵墨心下愈加涩然。 赵墨目光沉潋如泥:“求你了仲晏,总有一天,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不是?”骆仲晏专治各种装可怜。 赵墨不说话,只看着李舒心。 露骨的注目叫李舒心心虚,嘤嘤,奇怪啊,她心虚什么呀?不过是在门口碰见赵墨聊几句天儿,怎么跟偷人似的见不得光。 懒得再跟赵墨探讨人类繁衍,骆仲晏搂过李舒心:“好了,咱们走,车没熄火呢,签完合同咱们去胖头那儿,他捎来了糯米排骨,陈nǎinǎi亲手蒸的,惊喜吧?” 李舒心抱着小ròu团,回头看那个落寞的人影。总觉得赵墨有什么难言之瘾,哀伤至极的,她怜由心生:“要不要叫上赵墨一起?” “不行。三个人怎么够吃?” 骆仲晏长腿迈动,边走边说:“陈nǎinǎi做的糯米排骨,独家配方,别提多香了,你吃的时候要小心,别把舌头吞进去……” 话说一半,转头一看,咦,人呢? 李舒心突然不走了,站在后面倔强地盯着他。 ☆、第二十六章 爱深火热 “怎么啦?”骆仲晏倒退回来,好脾气地弯腰直视她喷了小火苗的眼睛。 “忘恩负义。”李舒心气呼呼地丢下一个词,绕道走了。 李舒心贫苦孩子一个,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不能见别人在吃食上抠门儿埋汰人。对于骆仲晏一言不合就不给赵墨好吃的行为,真的是不能懂。 “好好好,”骆仲晏身高腿长,三两步跟上去,“知道你心疼赵墨,明天咱们就回陈nǎinǎi那儿,再带些来专门送给赵墨吃,好不好?” 哼,假惺惺。她就不信,明天骆仲晏真能回陈nǎinǎi住那个村儿,山高地远呢,赶了二百多公里路的排骨? 李舒心脑补得辛苦,再回神儿就听见骆仲晏半真半假地哄她:“好了好了,宝贝,你不能太偏心,光护着赵墨,都不怕你家男人一会儿吃了ròu消化不良么?” 他伸手来抱李舒心,李舒心一扭肩头,小娇样作得十足十的。 然而终于给她捉了肩:“看看吧,你家男人,你这么护着赵墨都不吃醋,你家男人好不好?” 李舒心终于绷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 陈nǎinǎi的糯米排骨,有特异功能似的,吃完肠胃特别舒爽,连带四体通畅,爽得骆仲晏好想做…… 呃,运动。 好在小渊渊游完泳后吃好喝好,早早睡了。 为运动提供了绝妙时机。 到得床边,扔了浴巾,骆仲晏就捞过躺着喂nǎi途中差点睡过去的小女人。 李舒心迷迷糊糊睁眼:“嗯?哦……几点了?” 骆仲晏才不管几点,锁住她的眉眼,眸中有恍然大悟的喜悦:“宝贝,我突然觉得赵墨说得对,我们应该生个孩子。” 李舒心:“……” 他的笑带着坏和邪气,诱哄似的:“来吧,咱们再生一个,有红色头发、棕色眼珠的漂亮混血女宝,好不好?” 纳尼?混血? 明明赵墨才是美国人啊,而且,混血也不是指国籍混呢,而是指人种混吧?两个黄种人,怎么可能生出那种妖精? 可是骆仲晏言之凿凿:“别不信,咱们就是人种混啊,男神和傻妞的混血……” 男神和傻妞的混血! 讨厌!臭不要nian…… 李舒心的睡意全没了,因为他已经虚虚地撑在她上方,手臂的线条特别刚硬,粗野的模样,眼里爱火熊熊的,能把人灼伤。 骆仲晏抵着她的额,哑声:“给我吗?” “不给……”李舒心用尽全部力气暴吼一声,但听在骆仲晏耳中却与蚊虻无异,反而有种催情的娇嗲。 骆仲晏不为所动,轻轻笑着,一边揉她,一边哑声问:“今天涨过吗?” 噢。 之前没涨,小渊渊睡觉前刚吃过了,可这种姿势下问这种问题,暧昧撩人,她一动情,胸前又滴滴哒哒的。 身体反应来得太快,李舒心喘了一声,骨头要酥掉。 他伟岸的身形、宽阔的肩膀、强劲的后腰就在她上方,李舒心浑身透红,一下就怂了,心跳得自己都吃不消,好想来颗速效救心丸。 “舒心。”他俯身低唤,不紧不慢,里面似有千言万语,“如果你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 给他,她心甘情愿。可是心里慌乱乱,活了二十岁仅有的一次,却让她坠入噩梦,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会带给她什么? 他于是压了下来,她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心中爱意奔突,忽然想惊呼。 可他却迅捷如豹,吻住了她的惊呼。 月隐了,羞羞地躲进云里。 房间里朦胧怅恍,光线迷离,夹着暧昧的喘息,连空气都甜了…… 可是不一会儿,灯喀嗒亮了。 “怎么了?”骆仲晏撑起胳膊来看着她,瞳仁里尽是黑色的yù望。 “疼,疼……”李舒心坐了起来,楚楚可怜的。 那东西刚刚一碰到她,她就开始疼,越柔声安慰越疼,她拼命往后缩,往床头那里逃。 受过一次箭伤也许会永远害怕弓影,心里的害怕引来一阵呜咽。 骆仲晏自己难受得要zhà了,却是搂过她轻轻吻着,她的小脸、眼皮儿、鼻尖,李舒心被他吻得直掉泪,羞耻得不敢看他,眸子都带水了:“我很差劲吧?” 骆仲晏细细抚摸她的头发,低哑至及地:“不能怪你,是我太心急了,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愿意的。”她声音小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疼……” 本来是满怀欠疚打算好好道个歉,可听起来就像撒娇似的。 骆仲晏用唇抿着她顺滑的头发:“别怕。可能是上一次大月份流产,孩子从那里出来……” 不是流产,是小渊渊硬生生从那里出来的!她心里痛叫。 身心都疼,尤其是心里,她因为心虚疼得更多,明明喜欢他,想敞开心扉对他,可谎言一直在那儿,自觉亏欠,越亏欠越慌乱,连带痛感都紊乱了。 “没关系,”骆仲晏安慰她,“咱们慢慢来,我会一直等到,你准备好……” 她娇哭着问:“那你怎么办?” 骆仲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边向来不缺女人,自己解决没什么经验。他俯身吻了李舒心的耳垂,凑到耳边低语了几个字,李舒心的脸颊立刻发热,引来他开心的笑声。 灯灭了,可是她点起的火焰却燃烧了一夜。 怎么办,这样的夜晚,这样一个男人,兴奋,并崩溃着…… …… 李舒心还不知道,骆仲晏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坑。 早间空气清朗,她醒来一睁眼,发现骆仲晏已经把行李装箱,连打包带都捆好了。 “这件衣服随身带,乡下气温低,你要当心着凉……”他把李舒心的小线衫簇挎包里塞。 “嗯……去哪儿?” 李舒心脸上还有初醒的娇慵,看得骆仲晏脸上笑意泛起,走过来俯身撑在她身侧,说:“陈nǎinǎi家啊,你不是要给赵墨带糯米排骨?” 说骆仲晏在吃食上抠门儿的人是谁?赶快站出来赴死,为了给赵墨带点糯米排骨,来回赶几百公里路,除了骆仲晏还有谁? 乡下万事不周,骆仲晏却是准备得充分,小渊渊的nǎi瓶、手绢、nǎi瓶,还有李舒心的吸nǎi器、防溢rǔ垫,他样样考虑到了。 ☆、第二十七章 农家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啦,最近家里有点事情,更新隔三岔五,大家攒攒看。。。 远远的一个农家小院儿,车还没有开到房子跟前,就看见陈nǎinǎi坐在冬瓜架底下,一只手盖住太阳,眼睛贴在手机上瞄,偷偷摸摸的。 “Hi,陈女士!”骆仲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嘻嘻的,“于大叔呢?” 把骆仲晏从小养到十几岁的陈nǎinǎi,现在腿脚不好使了,却坚决不肯坐轮椅,感觉只要坐进去,就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太太慌忙藏好手机,起身慢慢走过来,声音老大:“什么,你问什么?” “我问于长河呢?” “哦,你问花河啊?这儿就是花河啊!……什嘛?你说二清?这儿就是二清啊!” 骆仲晏竟无言以对,将车熄了火,人高马大地走过去就给老太太一个熊抱。 “哪来的流氓?你谁呀,光天化日!”老太太的背佝偻了,晚节却清白,抬手就打。 “是小晏,是小晏!”骆仲晏抱头就躲,高高大大却是小时候顽劣的模样。 陈nǎinǎi拉过骆仲晏的手,摸一摸小指头上的指环,这才看清他那帅瞎人眼的脸:“呀,真是小晏!” “不是我还有谁!”骆仲晏凑到老太太耳边吼,“是不是最近来的帅仔靓妹太多,您把我给忘了!” 骆氏集团有项福利,每个星期绩效达到优秀的员工抽签,抽出一到两个优秀员工郊游,车接车送,管吃管住,导游免费,还可以自由采摘。 去的却是同一个地方A市郊区这个风景优美的农庄。这里有个热情的老太太,除了有点耳聋眼花之外。 陈nǎinǎi前两年走了老伴,膝下无儿无女,固执不肯随骆仲晏去城里。骆家企业每个星期都送优秀青年过来陪她,她给孩子们做好吃的,仿佛儿女绕膝。 这个点子是骆仲晏出的。 每个来的员工回去都神神秘秘的,从不拆穿他们少东家,因为孝心难得。 果园里有工人,一眼认出来人,急忙喊于叔。于叔出来了,好像预先知道,笑着问:“小晏,怎么才来?……哦,您就是那位好心的姑娘吧!快进屋快进屋!” 屋里清凉凉,陈nǎinǎi的冬瓜蜜做得太好吃了,骆仲晏跟进厨房里。 “nǎinǎi,告诉你啊,我有了个女儿。” 陈nǎinǎi忙着洗糯米:“有女是福,好事儿啊!你的喜酒我喝过,婚礼场面那叫一个大哟……” 喜、喜酒?骆仲晏面部微微抽搐。 见风就是雨啊,这老太太。 骆仲晏拿着手机录像的手抖了抖,就听陈nǎinǎi喊:“好了,快把盖子打开,排骨到火候了,紫苏叶拿来……” 紫苏叶?据陈nǎinǎi说是这道菜的神之配方,骆仲晏赶紧记下了,心满意足地按了保存键。 不是要做音乐餐吧吗?西式小吃已经烂大街的时代,美味精致的中式小吃必不可少。 李舒心恍然大悟。 原来,骆仲晏这是取经来了。能征服李舒心挑剔味蕾的糯米排骨,这里有它原汁原味的秘方。 此行意义非凡,原是借排骨之名,沿路搜罗乡村特色小吃,做产品考察呃…… …… 小山拿了条凳出屋,一个大饭桌便在院里支起来。傍晚冬瓜花开了,黄是千娇百媚,绿是浅妖深娆,十分的赏心悦目。 在这个村儿里,除了老太太,女人吃饭是不能上桌的,只能端碗蹲墙角。可是于叔站起来邀请李舒心,不从命不罢休的架势:“来来来,舒心,上坐,快上坐!” 于叔爱憎分明,叹道:“舒心啊,听小晏说,你对孩子比亲妈还好。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已经不多了,小渊渊能遇上你,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面对于叔夸人夸出海啸来的架势,李舒心心虚至极的。 “孩砸,你就是观音菩萨再世呀……”nǎinǎi听明白了,拉着她不撒手,“我送你一样东西,跟小宴的那个戒指是同一个银元打的,只是小了点,你试试小指头戴得进去不……” 李舒心良心痛得厉害,欺上瞒下,她真是骗到头了。 抬眼只见,骆仲晏似有似无地笑看她,眼中爱意满满。 据说,人要是天天盯着黑暗,黑暗也会天天盯着你。眼前很好不是吗?她爱仲晏,他也正好中意她,连他最亲的人都带到了她面前。 那一刻,李舒心突然不想回学校了。想留个机会给自己,如果能瞒得了一辈子。 于是李舒心伸出手,看陈nǎinǎi左掏右掏,终于把一只易拉罐的拉环给自己戴小指头上了。 吃饭群众顿时无语凝噎。 骆仲晏默默地抬起手来看自己小手指上的戒指,该不会N年前也是一个易拉罐抠子吧? 于叔突然大咳起来,声撕力竭的。 咳了几声继续吃饭,于叔眼神玄妙:“小晏,胖头真不白跟你进城,比原来机灵多了。农家乐的生意,他也懂张罗了。生意越来越好,我改了几间房做客房,只把你原来住的房间留下来了,就一间房,今晚你们……” 于叔一边说,一边拿眼球在骆仲晏和李舒心之间dàng漾。 骆仲晏气定神闲,对管太多大叔的眼神熟视无睹:“等餐吧重新开张,我再把小山也带出去,让他跟着学点东西。” 小山在一边吸溜着桃子冻,时不时抬起眼睛看看骆仲晏和李舒心。这个姐姐真美,跟嘴里吃着的桃子冻一软糯动人。 于叔笑眯眯:“好,好。小晏啊,什么都好了,就有一个,现在来的年轻人一波又一波,老太太微信圈大了,我一不留神儿她就偷偷刷微信,她那视力,越来越差啦……” 骆仲晏坏笑,搂过那位老太太:“nǎinǎi,考考您视力,您张开眼仔细看,您孙儿媳fù漂亮不漂亮?” 老太太眼神不好,心里明镜似的:“怎么不漂亮,你不打小儿就喜欢肤白胸大吗?” 李舒心:“……” 在座全是男士,李舒心微尴尬,却听老太太又道:“别看我老婆子眼花耳背,我可是过来人。年轻人,终归要见山是山的。别磨叽,别犹豫,好姑娘就要马上扑倒,压上去,压一压就老实了……” 于叔咳得更凶了,小山捧着桃子冻逃进屋里去。 骆仲晏笑了,手搭在李舒心的椅子后背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有点涣散,又有一丝丝凝聚。 李舒心脸红,这是在哪儿?他怎么能那样看着人家! ☆、第二十八章 滚 A市郊县的这个村儿,堪称北方的江南。有山有水,花开得正好,雨也下得妙,林中那个男人也出现得恰到好处。 清早不见了骆仲晏,李舒心到处找,这才知道他抱着孩子到林子里玩耍去了。 李舒心站在田埂上看骆仲晏抱了孩子从林中走出来,那抱姿无比正确,好像他当了好多年nǎi爸似的。 今天的天空似乎经过了特别的漂染,天空蓝得透明,云朵白得安静。 渊渊的小手里捏着一枝山梅花的小骨朵儿,是骆仲晏为女儿摘的。趁骆仲晏朝李舒心看过来的功夫,小渊渊伸了另一只胖手,把花朵抓过来,往嘴里塞。 花没吃到口,却流了满小手的口水。 看这一对父女,李舒心的心软得像春天刚探出头的小草。 这个男人,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好。只道他是个痞子青年,却不知他英挺于外,孝义于心,像云中一抹天光,让李舒心的世界突然就亮了。 “怎么,被我的美色迷惑了吗?”看李舒心一副小迷妹的失神样子,骆仲晏走过来,xìng感惑人。 “还没吃nǎi呢,”李舒心低头顾左右而言它,“被你就这么抱出来,也不哭么?” 骆仲晏用手指点点宝贝的小嫩脸:“很早就醒了,小讨厌拼命往你身子里拱,怕吵醒你,就把她抱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来了。昨晚上累坏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好端端的,被他这么一说,就让人想到那些旖旎。李舒心不知不觉面染红霞,扭头往家里走。 骆仲晏笑了,用空出的一只手搂住李舒心,护着她往前走。 田埂窄窄,只能看见骆仲晏高大英挺的身形、英俊飞扬的脸,还有小渊渊时不时传出的一两声喜叫。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 乡间的夜色特别纯粹。郊外的湖失了都市灯火的映照,沉静得如同一块超大的砚台,湖水如浓墨,静静地躺在夜色里。 有满月挂在天边,清辉万里,大得惊人,照在湖边的草地上如泻着银光。 草地上滚着一对男女。 一路狂飙,把自行车扔到草丛里,骆仲晏整个人躺倒在草地上,喘着气:“太爽了,这感觉太特么爽了!” 李舒心刚刚一路坐在后座,幸福地颠簸着,此时却被滚过来的骆仲晏紧紧抱在怀里:“舒心,咱们不回去了,以后就住在这里,行不行?” “嗯。”李舒心答应了,带着乍羞还喜的心情,突然被他衔住了唇瓣。 “抱着我,乖……”骆仲晏的声音从她的唇边逸出,拉了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 吻她。 没有原因,他就是想吻她。 月色撩人,李舒心只觉拥着自己的男人xìng感至极,眉目生辉。她又不傻,知道月圆之夜,男人最喜欢干什么。 “仲晏……”李舒心不禁低呼,刚要挣扎,他却已经俯下身来。 “牲口,叫我牲口。” “等等……” “别怕。”骆仲晏用气息说,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爱我就不要怕,别压抑自己。”轻淡的一声,飘着男xìng特有的沙哑,带着无法抗拒的诱哄,“我带你到另一个世界里,体会人世间最美妙的事。” 李舒心受了蛊惑,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为他敝开心扉,这里没有破坏气氛的小讨厌,没有惊惧和惶恐,没有谎言和歉疚,只有身心相抵、呼吸与共。 “嗯。”两人的舌头在彼此口中欢乐地追逐着,像小蛇一般缠扭在一起。 夏夜微风拂过,带来幸福的眩晕。李舒心只感觉她要没有了,她要不在了…… 天!她好爱他,她太爱他了,爱得简直要昏过去。骆仲晏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白光闪耀,就像天堂的颜色,李舒心失心迷醉。 夜还很长,骆仲晏要把李舒心摇醒,到最疯狂的浪谷中去飘dàng…… …… 被压了一夜,李舒心果然老老实实的了。昨夜那场榨干体力的欢爱,令李舒心对爱有了新的期待。 早上回到家里抱着小渊渊,自觉对不住她,小宝贝的早饭,已经不剩几口了。 想一想就红晕满面,昨夜幕天席地,骆仲晏情话滔天,贴在她耳边心肝宝贝声声唤,放开了夸她,ròu麻不着边际,夸得她芳心乱颤。 终于明白,人生最美妙的事,原来如此。 取了秘方,收拾好行李,抱着小渊渊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回到菊儿胡同,李舒心突然喊肚子疼。 “不行了,我得回车里坐一会儿……” “哪儿疼?”骆仲晏伸手摸她捂着的地方,“是肚子疼还是小腹?来,你托着渊渊,我抱你,坚持一下回家休息,已经到胡同口了……” 就是因为到了胡同口才要命!那胡同口儿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舒心的初恋何明浠! “舒心,舒心!”躲无可躲,何明浠已经看到了她,眼里有久寻方得的狂喜,疾步走来。 这位男学生长得特阳光,皮肤白得天独厚。 李舒心的心头却是惊惶一片,一时无法从三口之家的幸福中抽身。一边是骆仲晏英俊邪肆的脸,一边是何明浠温暖真诚的眼睛。李舒心退无可退,下意识往骆仲晏身后躲。 她怕的不是何明浠这个人,而是那些纷至沓来的旧事。 有同xìng生物逾越安全距离而来,骆仲晏危险地眯了眼睛。虽然抱着渊渊,但nǎi爸气势不减,人高马大的挡在前面。 还歪着脑袋低头看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您是?”何明浠温文有礼上前招呼,“我是李舒心的男朋友,请问您……”, “男朋友?”骆仲晏一声冷笑,“真惊喜,你是何明浠?” 对于先发制人的骆仲晏,何明浠有点懵了。 “仲晏。”李舒心从他身后出来,“仲晏,我有话跟何明浠说,你先带渊渊回去吧。” 终于明白李舒心为何没来由的肚痛。刚才她眉头轻颦,他信以为真,着实心疼一遭。 呵,这个小女人,演技一流。 骆仲晏怀里的小婴儿一直睁着萌萌大眼看何明浠,一声喜叫后口水淌了下来。 本来不想放人,可又顾忌着女儿,骆仲晏掏兜取手帕替女儿擦嘴:“好,你们慢慢聊。何明浠,舒心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我警告你老实点儿。” ☆、第二十九章 大趴 天好蓝,云好软,为李舒心量体裁衣的设计师走后,李舒心就问:“这次聚会,我非得去吗?” “非得。”骆仲晏义正词严,一手揽过她细软的腰,“这个闵英修的求婚宴不常有,绝对世纪奇观。” 事实是,骆仲晏一心要带李舒心出去散心,因为他没有放过,她娥眉轻锁的心事。 那日见过何明浠,李舒心就怏怏的。骆仲晏只当那是个热烈的追求者,让李舒心伤脑筋。 “我是认真的,舒心。离了婚,你有什么打算?”骆仲晏问。 打算?虚构的婚姻,教她怎么离? 李舒心答应过何明浠,九月份回学校。可那天她狠心告诉他,就算回校,她跟他已经不可能。 “你要跟我分手?”何明浠痛彻心扉,“难道你爱上了那个雇主?” 李舒心艰难地维持若无其事的表情,不让人看见她流血的心。 何明浠在她生命中是怎样的存在,怎能说断就断?然而爱上骆仲晏,却完全不在李舒心人生的预知里。 她该怎么办? 在她仍可全身而退的时候,抛下渊渊若无其事去上大学? 还是跟骆仲晏在一起,将事实隐瞒一辈子? 两条路都看不到头。 百脉沸涌,她奇怪自己的情不自禁。不知道骆仲晏用了什么魔法,让她一步步陷落,却不打算逃脱。 …… 公子哥儿的圈子里,总有那么几个舍不得结婚却又莫名其妙突然有了想娶的人,闵英修就是一例。 燕磊是闵英修的求婚盛典的总策划,一件小事张罗得风云际会,扰动了A市大半个富人圈子。 无论如何,骆仲晏打算去取经。 可李舒心牵肠挂肚的:“仲晏,咱们还得在那边住一晚,小渊渊怎么办?” “不是有徐姐?” “那nǎi呢?” 骆仲晏想到这个就浑身热烫,拧拧她的小下巴:“冰箱里不是有很多?” 有孩子的女人带出门放个风,都得患上离巢焦虑综合症。骆仲晏把送来的礼服从盒子里取出来,晓之以理: “咱们,不是要开音乐餐吧吗?我想好了,就五张桌子,走尊享路线,只接受预定。聚会上我要做广告的,你不跟我一起?” 李舒心的眼睛突然就亮了,愣神儿的功夫,骆仲晏已经把定制的小洋装套在她头上。 礼服很贴身,弯腰很困难。穿鞋子的时候,李舒心还未脱下拖鞋,骆仲晏已弯腰蹲在她面前。 李舒心的面颊烧起来,小脸嫣然:“那个,我自己来就行……” “坐好,当心把礼服撑破。”骆仲晏极认真地替她扣上鞋襻。 一到A市郊区这个山庄,李舒心就后悔了。 别墅区的绿地竟似个小型动物园,湖面上有天鹅悠游,有孔雀和鹤,连梅花鹿都是放养的,萌萌哒小鹿,在草地上找吃的。 小孩子和小动物自来亲,李舒心特后悔没带小渊渊出来见世面。 绕过绿地,往前走就是泳池,天刚擦黑,池边上人影攒动。 本来,李舒心出发之前细细打扮过。可现在她素面朝天,连口红都没了,全怪骆仲晏。 全怪他。 她刚刚换好装,想问他口红颜色好不好,可他好像没听见,走过来一把搂住她,就吻她上过颜色的唇,边吻边低声: “什么好不好?” “别亲,别亲,口红会擦花的……” 骆仲晏根本不听,捧起她的脸颊开始了法式深吻。挑着她小下巴,勾着她的小舌头,在她口中放浪追逐,直吻得她酸酸麻麻,羞涩迎合着,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结果是整面妆俱毁,口红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李舒心被吻得媚气吁吁,只听见骆仲晏的气息在耳边:“你的唇,不抹唇膏最美。” 到了求婚盛典的现场,李舒心被典礼排场吓傻了。 这才听说闵英修的求婚对象是个离异女。不知为何,闵英修却如获至宝,太开心,恨不得要全球享用他的欢欣。 骆仲晏有心取经,揽着李舒心向人潮盛处走。骆仲晏今晚穿了黑色西装,窄襟修身款,没有隆重的领带或领结,衬衫领扣敞着,隐约能看到锁骨,xìng感撩人。 这时有一支管弦乐队出现在了庭院中央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开始演奏一首如梦似幻的奏鸣曲。 “幸会啊,美女。”梁奕凡向李舒心伸出手来,“果然是天生丽质,难怪晏少三月不出门。” “我这不是来了?”骆仲晏听得吃味,冷嘲热讽啊这是。 “弟妹,晏少有口福啊,胃口也不错,别的女人都妄想掰着门缝挤进他卧室门呢,你可要留神……” 梁奕凡说完哈哈笑,却被骆仲晏当胸一拳,差点老血喷薄。 cāo。 早不该结jiāo这帮损友,骆仲晏明目张胆地喜欢李舒心,死党们居然眼瞎地跟她开玩笑。 李舒心一点没觉得梁奕凡的玩笑好笑,她离了孩子,兴致不佳。 这时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李舒心回头,只见燕磊神气活现地走上台去,神情激昂主持大局:“各位来宾,亲朋好友,现在掌声有请闵英修和他的女神……” 没有动静。 人呢?追光灯闪过数遍,人去哪儿了? 任何欢乐的事,总有个苦涩的尾巴,众目睽睽之下,闵英修的求婚对象竟然踉跄离场! 纳尼?没有上台,没有表态,那女人竟然就这么走掉了! 场面大乱,众人熙攘,舞台上追光灯无处可追,孤零零照着空dàng阔大的舞台。 冷场,冷死人的场!燕磊下不来台,一脸的无助。 李舒心这才看出点滋味来,好奇地掂着脚尖,目光追着那美艳的身影,好刺激,真不辜负骆仲晏所说的世纪奇观!现实状况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只能静观其变。 突然一阵撩人的吉它响起来,李舒心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状况? 骆仲晏在台子中央出现了,那里支着一只麦克风。他抱着把吉它,幽幽地拨着琴弦。 是首老情歌,特别酸,哎哟简直倒牙,可女人都吃这一套。 骆仲晏台风很正,十分舒缓的调子,却没有酒吧驻唱的颓气,每一个节奏都在他控制之中,美妙又磁哑: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晰 透明的 全都是过去的空气 牵着我的手是你伴你的笑容 却看不清 oh baby 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何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 夜风微微,骆仲晏的样子陶醉恣意,令人酥倒。台下漂亮女孩眼神都不对了,看着他直接晕浪,心心眼狂冒。 晏少唱得好深情,嗓音好苏,苏得骨头发麻,有个女孩子尖叫起来,神魂颠倒的。很快忘了刚刚的混乱,仿佛那只是一个chā曲,纷乱后party继续。 台上的男人表情如痴如醉,眼神纠缠着李舒心苏苏地唱,竟让李舒心成了众人焦点。大家都知道这个男人是李舒心的,美女们投过来羡慕嫉妒恨。 李舒心想笑,这种场合,大家都穿着定制礼服呢,装一装至少唱首英文歌,唱什么《唯一》,土掉渣。 可是,心简直要被他暖化了,太催泪,她眼里湿了。 李舒心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首歌。 骆仲晏救场救得如此行云流水,亦如他大慈大爱之心。 总策划燕磊擦了一把老汗,如蒙大赦地吁出口气:“晏少这个人情,我欠大了。” 梁奕凡笑了笑:“仲晏变了,以前从不管这等闲事的。不过他换的这个女人,也太迟顿了。”如果是叶子,铁定上台跟骆仲晏当众激吻起来。 “舒心跟叶子是两码事。”赵墨突然出声。 “谈恋爱和玩女人,当然两码事。”梁奕凡笑了笑。盯着前头那个小女人,肤色瓷白,特别良家,跟叶子完全不是同一路数的。 赵墨想问梁奕凡,李舒心和叶子,哪个是谈恋爱、哪个是玩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爱尼萌。。。。留言好像有点问题呢,总也显示不出来。。。。 ☆、第三十章 呛水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一脸,慎入……上一章的大趴,看凌乱了的同学,见《铿锵蔷薇》第一百三十二章。 众人都看李舒心,只有赵墨不愿看她。看她幸福地对别的男人羞笑,简直剜心刮骨。 赵墨脸色泛青,梁奕凡却越嚼越有滋味儿,扯过闲篇儿:“这个李舒心真的结过婚?一点都不像啊。” “是不像,可法律上,她就是有夫之fù。”燕磊言之凿凿。如若不是,他早下手了。 “不是,她不是。”说话的是赵墨。 “什么意思?”梁奕凡自画方圆,“又一个打算离婚的?又为了仲晏?” 赵墨莫名地冷哼一声:“难说。为了仲晏想离婚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梁奕凡越过燕磊看向赵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赵墨今儿是怎么了?这位向来厚道的男人今天怎会如此刻薄? …… 食物的香味飘过来,李舒心涨过nǎi,肚子一眨眼就饿了,颠颠儿地跑去找吃的。 骆仲晏叼了根烟,老远看见梁奕凡招手:“晏少,谢了。” “谢什么?攒局的人又不是你。”骆仲晏笑着走过来,就着梁奕凡手头的火儿点烟,嘶一口白雾,“我也正好借个舞台。” 把女朋友诏告天下。 以往任何趴,骆仲晏只要一个人坐着,立刻就有女人靠上来。如今心境变了,他再没心思应付些无聊刺激和痉挛,恰逢机会,他要向全世界宣告本草有主、生人勿近。 尤其曹莞那种冒失丫头,消灭一个算一个。 “仲晏,见叶子了吗?”燕磊斜剌里冲过来,急慌慌地。 “嗯?”骆仲晏不动声色,“没见。” “出什么事了叶子?”梁奕凡问。 “刚才在泳池里呛了水,我让人带她去房间换衣服,转眼儿没了人影儿。”燕磊心急火燎。 刚才确见几个美女纵身跳进泳池,可是呛水?叶子水xìng极好,泳姿曼妙,怎么可能呛水? 四周嘈杂,骆仲晏一径找到紫藤架下。 只见叶子披着浴巾坐在那里,长发湿乱、目光呆怔,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 一件男款西装裹到身上,上面还留着熟悉的体香和余温,叶子抬起头来。 “给我支烟。”她苍白着嘴唇,无波无澜地。 “走,回房去,洗个热水澡。”骆仲晏拉她。 “我抽一颗就走。”叶子无动于衷。 骆仲晏在她身边坐下来,打火机的光亮在夜色中晕开,照着叶子毫无血色的脸,完全不似从前的火辣xìng感。 “那个女孩挺漂亮的,你的新欢?”叶子没看他,吐出长长的一串白烟。 “什么叫新欢?”骆仲晏脸上有笑意,“我打算娶回家。” 他话里气象万千。这个男人脸上有笑容了,满面都是新憧憬,叶子黯然失落。 夜风凉了,静坐无言,直到烟头燃尽。 “你这样会感冒的,早点回家吧!”骆仲晏催她起身。 “回家?”叶子坐着不动,心寒的语气,“没家。” “刘世宽呢?” “离了。”叶子淡笑,“离婚了才让来找你,不是吗?” 骆仲晏心下一凛。 “你还爱我吗?”仍是问得云淡风清。 骆仲晏不说话,目色愈渐幽深。 爱是舍不得丢弃的痛,虽不爱,但旧痂仍在。 叶子笑了笑:“没关系。即使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还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不信咱们打个赌。”她笑得清淡xìng感,“输的人要洗一辈子碗,怎么样?” “别这样。”骆仲晏有点烦燥,“叶子,再找个人结婚吧。” “不,我绝不再婚。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现在考虑□□的事。” 叶子苦涩地笑了:“我懂。你办领养需要结婚证,我给不了你,可那个女孩子能给。” 不!□□和爱李舒心,是两回事,并没有必然联系,是叶子误会了。骆仲晏正要解释,却敏锐地听到草皮上脚步声索索。 叶子抬头看骆仲晏,只见他眉头顿簇,凌厉的目光扫向身后草坪的一隅。 两串骨ròu相连掉在草地上,骆仲晏突地心头一紧,果然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身形极其快速,消失不见。 “舒心?”骆仲晏眸色大变。 李舒心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她听到什么了,又误会什么了? 骆仲晏莫名心慌,起身追过去。 …… 李舒心撒开了腿往烧烤摊子跑,手机一遍遍响,她任其聒噪。 刚刚偿到一种特好吃的ròu串,想着一定要拿给骆仲晏尝尝的,犒劳他唱了那么ròu麻的情歌。 可是直到ròu串凉了,她才终于找到他,却听到令人心凉的话。 忍不住想,骆仲晏跟她好,是不是因为她可以利用?为了一张结婚证明,他处心积虑的。 她以为她明白了,她以为她找到了,可她误会了,骆仲晏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领证的对象,随便是谁。 多么荒谬,她竟然妄想跟着骆仲晏一辈子! 四周静悄悄,已经不知身在何处。手机上两个男人的名字jiāo替闪烁,李舒心避无可避,选择了赵墨。 电话接通,那头却只有风声和急促的气息。 “舒心……” “赵墨?赵墨,你怎么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响动,李舒心灵光乍现,明白过后镇静下来,问:“赵墨,难受是吗?是不是哮喘犯了?喂你听得见吗?别急,我马上过来,你在哪儿?” 赵墨勉强开口,报了位置:“好,我等着你,就这样。” “别挂!”李舒心大叫,“别挂电话,赵墨,求你了……” 电话里除了赵墨的声音,还有一通接一通的来电在耳边叮叮咚咚,挂掉赵墨电话,骆仲晏的谎言就会劈面而来,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本无意骗骆仲晏,拉他下水,她不是故意的,却不知他早早为她设局。柔情如□□,情歌似□□,为了领养渊渊,他在利用她,他竟然利用她…… 电话一直通着,直到李舒心在山庄5号楼前的藤椅上找着赵墨,她才按了关机键。 赵墨正伸手去够摆在边桌上的水杯,可手似乎并不听使唤,抖啊抖,把杯子碰到了地上,发出“咣”一声巨响。水泼了一地,yào片撒了一地,他却呆在那里动不了,看着在地上乱转的杯子,第一次领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迷糊中,有人过来扶起他。 是她。 李舒心扶赵墨坐起来,四下里翻找。她听骆仲晏提过,赵墨有重度哮喘,稍不留神就会要命。 终于找到他的喷雾,李舒心替他擦了汗,刚要张口喊人帮忙,却被赵墨突然捂了嘴。 惊异之中眼珠骨碌转,李舒心竟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她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是孟怀承! 所有痛和伤一起涌上来,那张脸,和混沌记忆中的何其相似,不要说开口喊人,李舒心是避之不及,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第三十一章 错情 一场惊魂,李舒心心下惴惴:这里是什么地方,孟怀承凭什么出现在这里?赵墨好好的,又怎么会突然犯了哮喘? 可是赵墨看向她的眼神,他竟比她更无助。 终是敌不过赵墨虚弱的神情,李舒心来不及细想,独自他扶回了房间。 大概体力透支严重,赵墨睡得很沉。眉心微攒,面容憔悴,薄薄的嘴唇淡得几乎看不出血色。 梦里还不忘握着李舒心的手,像个无助的孩子。 人之间讲究缘法,赵墨出生世家,在国外长大,大半个世界都去过了,什么人没见过? 可千帆过尽,却唯独中意了她。 偏偏就是她,只要她的一个笑,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他所谓的理智灰飞烟灭。 刚刚看到李舒心站在台下对着骆仲晏笑,赵墨就受不了。他简直要疯,风度尽失,掏出手机找律师,找顾问,找委托人,义正词严地质问他们,办国际领养,为什么会拖这么久? 直到那个叫孟怀承的男人走过来,开口跟他打听一个女人。 …… 赵墨在房间里安睡的时候,外头却乱成一锅粥。 “把保安全部叫来,整个山庄翻遍,那是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骆仲晏发话了。他不小心把李舒心弄丢了,说什么也要找回来。 燕磊在一边啧啧。真是长见识了,瞧瞧骆仲晏找的这是什么女人,遇事不分清红皂白,撒腿就跑,手机关机,生起气来如此厉害。 “仲晏,说真的,你对李舒心,是认真的?”燕磊瞎cāo心,“她跟她老公,现在什么情况?铁定要离?” 闷哼一声算是骆仲晏的回答,眉间戾气说明耐心已达极限。 “真的假的?”燕磊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吆,小妮子命真好啊,上家没断就找到下家了。” “你特么会不会说人话?” “哈,我是说,原来你请人家来喂nǎi,是早有企图啊!找个女朋友还附赠一离婚官司,这么麻烦的事儿我一般不干!” 骆仲晏把烟头扔了,一把拎起燕磊的领子。 眼看燕磊要挨凑,梁奕凡赶紧冲上来,好言相劝:“哎哎,晏少,燕磊是眼馋,他眼馋李舒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得不到,你就让他酸一会儿,酸一会儿啊!” 骆仲晏松开燕磊,人高马大,推得他一个趔趄。 夜里飘起细雨,站在栏杆边抽烟,梁奕凡叹了口气,说:“仲晏,话糙理不糙,燕磊说的也不全是酸话。这坎始终要过,说实话,这种事找个律师会帮你很多。你不想拖泥带水吧?我们律所里有人是专门做这一块的,明天我让他给你电话。” 骆仲晏睨他一眼。这个“凡天”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好,有需要找你。” 梁奕凡说的话,骆仲晏心下其实是有数的。他要李舒心离开那个不爱她的丈夫,跟自己在一起。 离不掉,他就替她打离婚官司。 这念头,骆仲晏对叶子都不曾起过。 …… 搜寻一夜未果,临近早晨,竟看见搜索目标跟着赵墨从一栋房子里出来了。 赵墨? 骆仲晏不悦地抬起头来,眉间的折痕可以夹死全世界的蚊子。 难道说,他家舒心和赵墨,还有点山高水长的意思? 要命。 她好像还一夜未眠,眼底青痕yù现,强补了妆,那粉嫩脸蛋更加招人。 李舒心打扮得越漂亮,骆仲晏的怒火越盛。 “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骆仲晏走上前去,旁若无人。 李舒心不理他,跟着赵墨走到高大的黑奔边上。赵墨替她拉开车门,却被骆仲晏“”一声带上,一手撑在她身前,把她夹在窄小的空间里。 骆仲晏眼中有一簇火苗在烧,却刻意忽略着,压着噬血的怒火,目光激烈地锁住她。 “干嘛去了?一晚上跟赵墨在一起?” “不要你管。”李舒心别过脸,躲避他喷上脸的热烫气息。 “跟我回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我不。” 李舒心倔强的时候像只小母牛,眼睛大而明亮,教人莫名心疼。 赵墨站在那里,像个孤岛,痛心地盯住骆仲晏,雨越下越大,渐渐将他淹没。 “舒心。”骆仲晏放软了语气也放低了姿态,“跟我回家,你想听什么,我解释给你听。” 听骆仲晏无奈地唤自己,李舒心的心里难过到抽痛。可想着昨夜叶子的话,她翻身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走吧,赵墨。” 车子不由分说地发动起来。李舒心本来想问一问赵墨,昨夜他可是见了孟怀承?可是一路沉默,赵墨只字不提,直到车子停在李舒心家门口。 “替我问候舒畅。”赵墨只留下这一句。 李舒畅要高考了,备战最后阶段,母亲张云香老怀感慰,因为李舒心终于回家看妹妹。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母女三个围坐在矮几前。张云香看两个女儿低头吃饭,一家三口好久没有这么头碰头了,虽然身体抱恙,可心里暖透。 “扑!”李舒畅突然把嘴里的菜吐出来,“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摘菜摘嫩点儿!” “怎么了?”张云香回过神来,双眼迷蒙地。 李舒畅敲敲碗:“这都咬不动!” 一记筷子敲在了妹妹头上,李舒心怒道:“你敲打什么?现在菜多贵啊,再说粗纤维有助于消化!” “你干什么?”李舒畅捂着脑袋扭头找妈,“妈,姐敲我头!我都要高考了,她敲我头!” “你还知道你要高考了?妈省吃俭用,还不是为了你上大学?” 听女儿吵起来,张云香只觉心力jiāo瘁。大女儿眼看要复学,二女儿也要高考,学费从哪里来?她头疼病又犯了,天天咬牙坚持做工,一刻不敢歇。 “妈,我存您那儿的工钱,您取出来花吧!”饭后李舒心对张云香说。 “怎么?” 张云香吃一惊,她这个大女儿主意特别正,之前还说她挣那钱一分不能花,要留着以后还给雇主的。 “都花了吧,那是咱应得的。”李舒心说着,进里屋换衣服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 “去把孩子抱回来。” ☆、第三十二章 较真碰硬 作者有话要说:  亲耐的们,旅行前的忙乱中写了长长的一章(什么,不够粗长么?)偶出发旅行去了,去中国移动信号到不了的地方,不要想我哦,回来后我会继续更文的……尽情留言,我给一一细看,红包随机!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李舒心已经不生气了。睡一觉就能忘记的烦恼基本不是烦恼,她觉得哲人说得对。 生活依旧在继续,她只是失去了一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人而已。 李舒心现在就去离开骆仲晏,趁他还没回来,把渊渊抱走。她像只刺猬一样活了二十年,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 只是有一滴眼泪,轻悄悄地落下,淋淋漓漓地濡湿了手背。 捡起衣服往身上穿,扣钮扣的时候突然触到了胸,李舒心倒抽着气弯下腰来。 整夜的伤心气闷,她的胸针扎一样疼。 nǎi又堵了! 哺rǔ期的女人真是不能受一点点委屈,要不然就胸疼给你看! 怎么办? 没有小渊渊,没有吸nǎi器,李舒心只好拿手自己揉,拿梳子梳,看到碗里翻涌白花花的nǎi水,她感觉好多了。顾不得多想,急匆匆往菊儿胡同赶。 一定,要赶在骆仲晏之前把渊渊抱回来。 “徐姐,我带渊渊去晒太阳。”李舒心满手是汗,刚进屋就抱了孩子就往外走。 啧,这大yīn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的,徐姐奇怪:“车呢?不推车啦?” “不……不了!”李舒心脚步匆忙,一个踉跄。 徐姐不疑,笑起来:“慢点慢点儿,太阳还没出来呢!” 慢不了!太阳没出来,可骆仲晏要回来了啊! 夏天里渊渊穿得少,晨醒身上只穿一只肚兜,像颗ròu丸子似的。被李舒心抱着,美滋滋的,手里抓着一只芒果牙胶在咬,却突然被一个吼声吓了一跳: “站住!” 牙胶应声落地,小渊渊吓得一抖。 不不,抖的不是小渊渊,是李舒心! 是骆仲晏回来了,他穿着工字背心和居家休闲裤,一双人字拖“哒啦哒啦”的,从胡同口走过来,看样子已经回过家了。 “去哪儿?”骆仲晏走到跟前懒洋洋地问,“抱了孩子离家出走?” 李舒心被他一语击中,抱着娃呈防备的姿势,警戒地看着他。 “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跟赵墨那个假正经呆了一宿?”骆仲晏不急不缓地问。他一早追回市里,直接杀去赵墨家,见那厮身体抱恙才没有揍他。 李舒心心头有委屈,根本不理他,绕道要走。 她往左,前面的人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她站住,可也站不稳,因为骆仲晏不管二七二十一,兜头连大人带孩子一锅端了,抱起来往回走。 天旋地转,李舒心要吐!小渊渊在两人怀里挤着,感觉很新鲜,可见李舒心哭闹,小嘴也不忍不住往下撇。 “你放我下来!你混蛋!” 李舒心哭了,她胸被挤得好疼,更疼的是心。想到昨夜骆仲晏和叶子头碰头商量怎么算计她,就眼泪不停流,吓得小宝宝口水流不停。 “你就是太好骗。”骆仲晏包容着她的挣扎走得稳稳的,心不跳气不喘,“想想吧,赵墨为什么叫你陪他一夜?他特么的没安好心!” 赵墨诈胡,他身边本来跟着好几个莺莺燕燕,怎么会突然凄凄惨惨切切,一个人差点死过去? 演这一出,完全就是为了钓李舒心上勾。 越想越心慌,赵墨的房间、床、李舒心……像个魔咒似的,骆仲晏心头的猜忌要发狂。幸好赵墨身体抱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胡说!”李舒心大叫,“不许你污蔑赵墨!” “不许污蔑赵墨,就许你误会我?”骆仲晏磊落地戳破,“你告诉我你听到什么了?误会我要绑你去领证?” 李舒心突然停止挣扎,安静下来,一双大眼紧盯近在咫尺的他。 “你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骆仲晏嗤笑,“你觉得我跟你好,是为了拿到结婚证明好领养渊渊?” “你没有吗?”李舒心被戳中痛处,哭哭唧唧。 “没有。”他要笑不笑的,“说句不客气的,我骆仲晏要一纸婚书,找谁不能领?不是这个原因,别人都不行,舒心。只有你,我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因为……” “哟,哟,这是干嘛哪?”老太太的声音响雷般满地滚,是王大妈拎着韭菜从胡同口儿走过来了。 趁骆仲晏回头看的功夫,李舒心一个挣扎,羞愤地站到地上。 “大白天的,干嘛呢这是?”王大妈走近了才看清,邻居伟岸青年和保姆抱在一起,中间夹着个孩子,那姿态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光天化日,骆仲晏还有理了:“抱老婆孩子,也关居委会的事儿?” 老婆? 惊吓过度的不只王大妈,李舒心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他说的是什么呀?大yīn天的,李舒心只觉得整个人要燃,天怎么这么热?热得细汗都淌到渊渊小鼻尖儿上了。 王大妈年纪一大把,特看不了骆仲晏这种眉型的,眉峰上挑,乖戾得很,像邪佞版二神,她拿他无可奈何,又讨了个没趣,哼一声拖着购物小车走了。 王大妈走了,骆仲晏腰上一个用劲儿把李舒心抱到石墙敦儿上坐好,凑到她耳边低哑地:“好了,舒心,别生气了,生气老得快……是我不好,一开始没说破,让你误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心中原本皱在一起的情绪,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缓缓地舒展开。李舒心鼻子又开始酸酸的,有那么一些感动。 骆仲晏神色温和得近乎发腻,他把头往她怀里贴,拱得小渊渊咯咯笑,认错道歉愈加诚恳:“你看,我找你一晚上,人都憔悴了。你要是不解气,等一会进了屋打我几下,再不行就在床上惩罚我,体罚,变相体罚,我保证乖乖就犯……” 越说越没边儿了,李舒心一把捂住他的嘴,已经崩不住笑起来。 “你真的喜欢我?”她坐得高,笑意未褪地俯视他。 “真的。”骆仲晏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却是极幽深地注视她的眼睛,“喜欢,特喜欢。所以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听我解释,不许扭头就跑,不许动不动关机,更不许夜不归宿,知道吗?” “不知道。”她调皮,心里却暖哄哄。 “还有,不许赵墨再出现在你脑子里,听到没有?” 他什么人啊?管天管地还要管她的意识形态。李舒心不满意地抿着小嘴儿望天,那嘴角却是上翘的。她跟赵墨清清白白,没怎么着呢,这个男人就吃醋不浅,醋劲儿这么大,整个儿一酿醋缸子。 “我跟赵墨什么也没有,你这飞醋……” 话还没说完,被她微翘的小嘴勾引到了的骆仲晏,伸手就压了她的后颈窝,将她的头他强行压低,唇欺了上来。 哎呀呀,小渊渊还坐在李舒心怀里,这是给孩子看直播?还是近距离大特写,小宝贝只觉得地动山摇,直盯着大人们无节cāo的嘴唇。 四片软ròu一接触上,像有自然的吸力一样胶合着,红舌卷着唾丝,一点点地在彼此口中探索。李舒心口中甜津四溢,幸福得要崩盘,耳中一遍遍回放昨夜他磁哑地唱那首绵软老情歌,整个人简直软得要化。 她的唇好软,肌肤如同凝脂,眼神也迷离,骆仲晏激喘,气息热乱,压着她吻。 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浑身血液沸腾。 如此全面而紧-窒的拥抱,有点刺激,李舒心心怦怦跳。 只是,这拥抱太结实,他的胸膛密密地按压到她胸口。李舒心的胸比他脑袋还硬,骆仲晏却完全不知情,硬往她怀里拱,疼得她嘶嘶抽气。 胸好疼啊,好疼啊,求放过…… 完了,nǎi堵得更厉害了,锥痛之感难以形容。 李舒心忍不住痛叫起来。 情况紧急,眼看又要红肿发炎,得赶紧疏通才是。 ☆、第三十三章 亲亲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啦,呼呼……看到你们的留言和花花了简直要笑出花,努力攒坑品的某素爱尼萌! 骆仲晏一个挺身,抱着一大一小进屋,安顿到大床上。徐姐不在,骆仲晏去厨房烧了热水,拧了热毛巾一打十二条,殷殷侍候。 拿热毛巾敷着,一边揉一边吸。 只可惜电动吸nǎi器忘在燕家山庄了,家里只有一个手动的。李舒心差点要惨哭,撩着衣摆,低头一下一下按着那个手动吸nǎi器。 骆仲晏坐在床边,亲自领略了哺rǔ女人强行疏通rǔ腺的悲惨全程。只见她皱着眉头冷汗涔涔的,心尖儿都疼了,按着吸nǎi器的压杆,一下一下,只见皮肤鼓出,尤不见nǎi水出来。 “我来。” 骆仲晏拿过吸nǎi器,一手固定,一手向下压压杆,男人力道难以想像地大,随着压力变化皮肤像被揪起来了似的,但因为堵得太厉害,强吸无济于事。 骆仲晏按着按着不耐烦,把吸nǎi器扔一边儿。 直接上嘴。 他竟,竟然亲嘴吸? 李舒心整个人像红透的虾,呼吸都紊乱了。 外头下着雨,铺天盖地的雨帘,屋里湿凉凉的,李舒心却浑身火热。 噢,他怎么那么会揉,那么会吸,直吸得李舒心要抽搐。nǎi通没通不知道,李舒心又羞又爱的,舒爽得骨头缝儿都战栗了,小魂儿要飞。 骆仲晏的头埋在她怀里,李舒心只好抱住他以求支撑。他头发根根直指,挠着李舒心的脸颊,直痒到心里去。 骆仲晏一边替她舒缓,一边诚恳道歉。道歉很走心,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亲亲老婆,直叫得人心慌气短。 这罪再不能遭了。 摸着那花岗岩似的硬块,心头暗暗起誓,从今往后,打死也再不惹她伤心生气。一定好好待她,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她宠她。 李舒心还想着一会儿要罚他呢,却被他生生逼出了眼泪。 折腾得正欢,眼看着硬块变得软塌塌,疏通在望,骆仲晏心火烧得腾腾的,想着nǎi通了定要好好疼爱她,全心全力地,教她见识一颗男人心有多么炽热。 手机却骤响。 踏马的。 这谁啊,眼色儿教狗吃了?任何耽误他做好男人的人都是ET!骆仲晏极不情愿地离开阵地,摸过手机想要骂人。 “仲晏,孩子在你那儿还好好儿的吧?”是陈铎的声音。 骆仲晏心里重重地“咯噔”一声,问:“铎哥,怎么了?” “奇了真是……”陈铎在电话那头有点为难,“人自称是孩子他爹。我琢磨吧,八成儿是见了体检报告,觉得孩子挺健康的,又想要回去。” 是渊渊传说中的生父?现在已经过了公告期,孩子的亲爸找来了,要领回孩子。顶着遗弃罪的罪名而来,绝不是闹着玩的。 外头的雨瓢泼一般,顺着雨刷的痕迹四处流散。 骆仲晏一脸严肃地坐在副驾上,可是心慌、肺疼,不敢想,渊渊如果被带走……简直是要生生剐他的ròu,是这辈子从没有过的,患得患失。 束手无策,只有将怀里的渊渊抱得更紧。 陈铎知道骆仲晏跟孩子生出感情来了,安慰似的,腾出大手拍了拍骆仲晏的肩。 低头看渊渊,小孩子睡着了,眼睫密密盖着眼睑,像天使一样。骆仲晏永远也忘不了临出门前,李舒心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 李舒心向来是个倔强坚强的主儿,那一刻竟无助地抓着骆仲晏的手不放,说:“你一定要把渊渊带回来,求你了,一定要想办法带回来……” 她浑身瑟瑟发抖,骆仲晏反手握住她,手心里的触感冰凉僵冷,一丝温度都没有。 骆仲晏抱着渊渊走后,李舒心一直站在院门口。雨密匝匝,天地间一片迷茫。她一双眼睛在雨帘里探寻。 终于车声近了,李舒心从檐下跑出去,以为是骆仲晏回来了,却只见到从一辆黑色宾利下来的人,是赵墨。 赵墨的车和他的人一样,纵然名贵,却并不张扬。他一抬眼看见李舒心站在雨里,疾步将她带回檐下: “怎么了舒心?你站在雨里做什么?” “赵墨!你怎么来了?”李舒心抹一把脸。 “渊渊,我看渊渊,舒心,过两天我要回圣地亚哥。” “回美国?”李舒心一惊。 “雨太大了,进屋去吧!”滂沱大雨中,赵墨大声建议。 “我不进去!”李舒心头也不回,一双眼睛完全扑在雨里。 赵墨却突然扭过她的肩:“舒心,听着!如果你不想失去渊渊,照我说的做!我有办法,相信我,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我可以保证!” 李舒心瞪着他,这个男人一直对渊渊孜孜以求,一种叫执念的东西裹住了他的全部。 他回美国,不就是为了领养手续么? 李舒心突然冷笑,把视线缓缓从赵墨身上移开,疲惫地跨了肩:“赵墨,如果是因为领养渊渊的事,你来晚了。” 为什么晚了,赵墨并不吃惊。赵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并不拆穿她? …… 夜雨停了,骆仲晏终于回来了。 看骆仲晏下车,李舒心反而不心慌了,眼里有种赴死的决绝。 “他们要带孩子走么?”李舒心问。 “嗯?”骆仲晏平静的模样,竟是喜怒莫辨,“舒心,我有话想问你。” 说话间却是把李舒心往沙发上一压,两臂撑在她胸口两侧,脸对着脸,鼻息相闻。 这,这,这是问话的姿势么? 她微湿的头发,柔顺得如一泻千里的流瀑。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的线条是紧张的。忍不住轻轻抚着她的唇,是小巧的菱形,细腻而富有弹xìng。 李舒心都等得心焦了,骆仲晏这才娓娓地问: “心疼渊渊吗?” “心疼。” “渊渊今天被扎了一针,哇一声哭了……” “什么?” 骆仲晏哈哈大笑起来,一口气说完:“虚惊一场。那男的一口咬定是他的孩子,验完DNA,发现弄错了。看在他态度良好的份上,没有罚他。只可怜渊渊挨了那一针,哭得可委屈了,我全程没敢看!” “呼……”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李舒心劫后余生,随即又抓住重点,“你说渊渊被扎了?” 她急忙翻身下来,捧起孩子的小手:“让我看看,针眼儿在哪儿呢?” 骆仲晏笑意深深,拉住她:“你非要把自己弄得痛哭流涕?别紧张,这都小半天儿了,针眼儿当然找不到,婴儿的修复能力超强。” 女人就是这样,爱情一活,大脑就死。 李舒心翻了翻渊渊的小手,没找到针孔,便信以为真。 骆仲晏见她放下心来,便进了浴室洗澡。水声哗哗,砸在地面噼哩叭啦,骆仲晏觉得自己的心跳和那水声一样杂乱。 ☆、第三十四章 又帅又暖 再无畏的人也有软肋。骆仲晏的软肋,就是床上睡得正香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不禁低头自嘲,造化弄人啊,头一年儿他自己还是六亲不认的痞子青年一个,现如今怎么患得患失至此? 回想刚刚的对峙,心头烦乱。瞒着她,唯恐她承受不了,跟孩子相处几个月,她完全把渊渊当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òu,面对突如其来的认亲,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那男人言之凿凿,弃婴时间是除夕之夜,地点是纳帕谷6号楼。 无一纰漏,骆仲晏心头凉意四起,眼神都冷了。这个男人,竟真是渊渊的父亲?骆仲晏打量着他,他年纪很轻,高个子深眼窝,长得不算难看。 骆仲晏找个椅子坐下去,悠悠地问:“哥们儿,问一个问题,你丢孩子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麻袋装?” “麻袋?”男人不可置信,“不是麻袋,是个篮子。” 骆仲晏轻笑:那也不是篮子,是辆推车好么?隐约记得陈铎说是一个胖女人送来的,骆仲晏心头有了希望。 骆仲晏于是立了眼,冷笑道:“好,就算是篮子。篮子里你给她带了什么东西?” 骆仲晏记得很清楚,小渊渊襁褓里有一个小鸭子热水袋、一小罐nǎi粉,一个nǎi瓶还有尿不湿。 还有,一张字迹隽秀的纸条。 对方自然是答不上来。可他态度坚决,要求抽血做DNA亲子签定比对。 被陈铎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陈铎使了什么招儿把男人送走,算是把事情暂缓下来。 骆仲晏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结束。如果不是亲生父亲,也不会冒着遗弃罪的罪名来冒领,如若真让他比对DNA,恐怕结果不堪设想! 一场惊魂,劫后余生。 骆仲晏洗完澡出来,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上身肌ròu精健,凸显一身的随意xìng感,漆黑的发梢犹挂着些许水珠,墨色的眼珠闪着晶亮的光。 走到床边,把睡熟的小女人拱醒。 “舌头伸出来,乖。” 脸贴着她面颊,他一口攫住李舒心诱人的红唇,饥渴地吸吮碾压着。 这吻起得急,去得缓,找到她的小舌头时,骆仲晏捧起她的脸,压着她加深了这个热吻。卷出她的舌头与自己在唇外jiāo缠,把半梦半醒的李舒心吻得媚气吁吁。 “嗯,好困……” “舒心?”骆仲晏突然在耳边轻问,“如果没了渊渊,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李舒心?” 李舒心浑身一颤,睡意去了一半,坐起来问:“渊渊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出了今天这种事,我这样想不是很正常吗?”骆仲晏的手指chā.进她的长发里慢慢地梳着,“舒心,我们因为渊渊才认识,但我们之间,不应该只有渊渊,对吧?” 李舒心的心怦怦跳,开始咬唇:“我不知道。” “我知道。”骆仲晏的眼神幽深,极认真地,“我不能失去渊渊,更不能失去你。” 李舒心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然后果然就发生了。 “舒心,嫁给我吧!我们结婚,然后领养渊渊,行不行?” 这,这是求婚么? 还说不是因为要领养渊渊才跟她好,这不是因为渊渊才想起来娶她的? 李舒心想答应的,奢望拥有他的爱,可代价竟是瞒他一辈子。这一生活在谎言里,教她如何背负得起? 然而她作死地发现,她动心得要命,好想点头答应啊!跟自己对决半天,好不容易拒绝他:“不行,九月份渊渊能坐起来了,我就要回学校了。” “结婚跟上学不冲突。”他火速回应,深思熟虑过似的,“唯一需要解决的,是你的前夫。” 前夫? 李舒心心头一砸。对,她应该有个保安老公的!哎嗨呀,说谎真是害死人! 是李舒心看错了吗?骆仲晏提起她“前夫”的时候,脸上的笑竟有点邪恶,他,他这么说,让她有种jiān夫□□的感觉有木有? 李舒心瞬间泪奔,情急乱说话,急智又攻占大脑:“已经离了啊。” 骆仲晏一顿,有瞬间的失神,随即惊喜四溢,连眉目都挑了起来。 “我是说,他已经同意离、离婚了。”李舒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下星期就去办手续。” “这是真的?” “嗯。” 什么语言都表达不了骆仲晏的狂喜,他太幸福了,太幸福了,简直要飞跟李舒心结婚,然后领养渊渊,把她抚养长大,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不禁兴奋地张开双臂抱住她,吻上她的嘴唇,热情地舔食她的舌尖,刷过她的味蕾,将自己的津液与她jiāo融,哺喂到她口中。 李舒心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呀,噢他呀 李舒心想明白了,拥有骆仲晏的爱,是她和渊渊这辈子最好的结局。这个男人爱她们母女俩,他的眼睛,雨后睛空一样清明。 忍不住想,如果真能嫁给他,此生无憾。 那天晚上折腾到很晚,李舒心真是长见识了,骆仲晏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怎么亲都不够,需索没完没了。 完全搞不懂他的精力为何如此旺盛,总之,以后再不能乱说话了。李舒心就一句“我愿意”招惹了骆仲晏,惹得他把她折腾得奄奄一息,而他的体力还够绕城三圈。 他太亢奋,整夜睁着眼。仿佛领了道德lún理通行证,戒指、婚礼、红毯、司仪,他一下子想到很多…… 然后,想到了自己的户口薄。 …… 回家取户口本儿的路上,骆仲晏拐进一家首饰店。 他高高大大地走进来,人逢喜事英俊飞扬,简直是行走的画报,旁边的小姑娘“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艾玛,好几千年没见到这么大只的帅哥了,血槽要空啊,小姑娘赶紧捂住鼻子,丢死人了,鼻血流在地上得老大一滩吧? 确实,骆仲晏是那种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一脸幸福地来挑婚戒,又帅又暖的,好男人光芒简直要闪瞎狗眼。 他沿着柜台细细地看,修长的手指在玻璃台面上轻轻划过,俊朗迷人的。他挑的不是戒指,而是他心底的执念,执意要找到最好的,与他投契的人共度余生。 ☆、第三十五章 妻奴 骆仲晏挑好戒指直奔骆家。 有一阵儿没回家,院里的梧桐树长高了。这个时间骆世勋不在,佣人赵婶看到骆家的小阎王回来,腿都软了。 可是,这次骆仲晏回来,赵婶觉得他跟原来有点不同了,哪里不同,赵婶说不上来。这不,骆仲晏上台阶的时候竟然对她笑了笑,惊得赵婶直往屋里撤,一边跑一边喊:“薇薇,薇薇,你弟弟回来了!” 骆伯薇丝的家居裙,在她起伏的呼吸和空调的凉气里颤动,她四两拨千斤地:“仲晏,你先回答我,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结婚。” “别胡闹了,仲晏。” 骆仲晏不搭理她,径自继续朝父亲房间走。 “站住!”骆伯薇拦不住他的人高马大,只身挡在父亲的房门前,“你到底要干嘛?” “我干嘛你不知道?” “你要和那贱货结婚?别闹了,爸要是知道,还不气得旧病复发?” 骆仲晏冷笑:“呵,你口口声声为了爸,其实是在想,我跟哪家闺秀结合,带来的利益最大吧?” “你!” 姐姐被他说中心事,气得说不出话。 骆仲晏笑吟吟地上下打量她,道:“姐,这个时间你不在公司坐镇,在家里赋闲?是怠工还是待嫁?哦……我知道了,不会是我结婚超了你的车,你生气了吧?” 骆伯薇气抖了:“是,我是要结婚了,家里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可骆仲晏,你这算什么,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在胡同里混下去,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样是怎么样?”面对其姐的冷问,骆仲晏云淡风清。 这个问题问倒了骆伯薇。骆伯薇不知道,骆仲晏的“这样”,竟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一家没有名字的店,位于胡同深处,却是风生水起、巷深酒香。 音乐餐吧开张没几天,A市一位美食家就在访谈中赞不绝口,饭托儿似的,不要命地夸,一时间无名小店风靡了A市时尚圈和美食圈。 李舒心以为是骆仲晏的cāo作,没想到他毫不知情。 也难怪时尚圈传得沸沸扬扬,一家店把中式小吃做出了世界级的Biger,也是没谁了。 早在音乐餐吧设计之初,骆仲晏就请到了业界顶尖的室内装饰公司。连设计师都不得不服,这位业主极具艺术天赋,眼光自带灯笼,挑剔到毫毛,只求最好。 连侍应生都是按高big遴选的,清一色儿彬彬有礼贵气盈人的帅哥。小山的气质还将就,腼腆型小鲜ròu。嗯……大pào和胖头就算了,太荤,和素爽的格调不搭。 “仲晏哥,求你了,我想留在餐吧,别让我回陈村儿……”胖头委屈得眼泪花花,“我不露脸儿,在后厨帮忙不行么?” “不行,”骆仲晏说,“要么减肥,要么滚蛋。” 大pào听了不服:“仲晏,要胖头减肥,不是要他的命么?你这是要跟我们兄弟绝jiāo啊!难道是因为李舒心说我俩不合适?” “她说不说,你俩都不合适!” “真是她说的?仲晏,你不能别听信fù人之言哪!” 骆仲晏一眼横过去:“扯淡,我就听老婆的话!蠢货才跟成天跟老婆拧!” 不遂了李舒心的意,骆仲晏舍不得。 他的亲亲老婆,冰雪聪明又勤劳能干,餐吧开张才短短一个月,她把整个饭店的财务挑起来了。账jiāo给她管着,一清二白、井井有条。 “想不想给这里起个名字?”已经打烊了,骆仲晏坐在餐台前问李舒心。 “名字?”李舒心抬眼。只见骆仲晏站着,白衬衣,黑裤子,长腿嘱目。身材修长,天生的衣服架子。突然想起餐吧那么高的人气,不会是因为他这个活招牌吧? 此时伙计们已经回家,只剩准老板娘在盘点。骆仲晏凑到她耳边低语:“咱的店口口相传,可没有名字不方便,我想到一个舒心小馆,怎么样?” 李舒心正在关电脑,闻言小手一抖,歪点了重启键,还没反应过来,电脑屏幕“当啷”一声黑下去。 同样“当啷”一声还有李舒心的小心脏。这一切完全不在她的剧情里,以她的名字命名的餐馆,太窝心,完全不是她该承的福。这福该给一个诚实纯洁的人,不是给她,她若想要,也就配下辈子。 电脑屏幕又亮起来,重启声“叮咚叮咚”。 人生若是也能重启,该有多好,李舒心在心底幽叹。 “别对我太好了,”李舒心不看他,忙着关电脑,“我会恃宠而娇的。” 空气里传来骆仲晏的笑声,几分宠溺,几分恣意。 “对你好,我是有条件的。”他搂住她,“要求很高,说出来吓你一跳。” “是什么?” “要你早点带我去见家长。” 李舒心莫名欢喜,羞红了脸,咬咬唇,迅速转过身,眼里都是笑。一转眼却见骆仲晏直笔笔跪下去,黑石般灼亮的眼睛看向她:“昨晚求婚时天气不好,影响我发挥。现在是吉日良辰,舒心,我要拿这个套住你,你哪儿也不许去,一生一世都是我的。” 呃,他好……不知廉耻。 身长八尺的男人虔诚地跪在地上,话题很严肃,表情很戏谑,李舒心笑中带泪的。骆仲晏说着把戒指掏出来,上面是一颗诚意十足的石头,他灼热的手掌拉过她白细的手指,套上那枚戒指。 李舒心没有娇情,戒指大小刚刚好,她欣然接受。她想好了,她想清楚了,她要嫁给骆仲晏。 “那名字不好,跟你不搭。”李舒心说。 “跟你搭就行。” 李舒心羞笑:“这个餐吧,是你的心血,我觉得再好的名字都配不上。所以还是不要名字的好。” “你搞错没有,这个餐吧是我们两个人的结晶,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心血。” 结晶?不要脸! 李舒心抬头望进他的黑眸里:“这里也是胖头和大pào的心血,可听说你要让他俩回老家?” “不是我让,是于叔想让他俩回去帮忙打理果园。”骆仲晏认真叹气,“我当然想胖头跟大pào一辈子跟着我,真的。可在我这里,他们一辈子就是跑堂的,顶多干个大堂经理。他们回陈村,把果园的事业撑起来,自己当老板,把农庄做大,比在我这里强。” 李舒心提醒他:“你觉得好,他们不见得好。关键是,他们愿意跟着你。于叔肯定能理解,他现在年富力强,应该让年轻人在外头多闯dàng。” 骆仲晏笑:“年轻人?你才多大?”他笑澈了眼睛,拉她的手放进掌心,“好好好,我知道了,都依你……” 依着她,留下胖头和大pào,骆仲晏却从来没把自己骆家男孙的地位算进去。 “哎,我家媳fù怎么这么好啊?”骆仲晏说着说着便开始抚弄她的眼眉,“越看越好,我这是踩了哪坨狗屎,这么善良这么仗义的姑娘让我遇上了……” 李舒心被他抓着不放,虚推他,毫无却意。随即唇被吻住,身子被扭转,撞进了硬实的胸膛。 骆仲晏要用火热的唇,湿润的舌尖来证明,她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秀外慧中的小女人娶回家。 只可惜,那天回去,骆仲晏并没有拿到户口本。 他当然可以上手硬抢。但年少无知的时候是一回事,在结婚这种人生大事上,没有人不希望,得到亲生父亲和亲姐姐的祝福的。 李舒心被骆仲晏吻得迷醉,嗯嗯唔唔想说什么,可说不清楚。只有骆仲晏功夫好,一边吻一边清晰道:“舒心,转过来,这里有沙发……” 脑子里甜蜜起伏,他说的是什么呀,沙发……沙发? 沙发很软,但李舒心却觉得如躺针毡。 手颤微微地抱住他的腰,垂了眼眸,轻轻一拉浴袍带子,白色的浴袍訇然中开。 他俯下身来,静静地看了她,抚了她的头发,手心灼热得要燃,突然就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真想把你揉碎了!”骆仲晏恨恨地。想了她一整天了,只见她里里外外地忙活,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疼爱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真是解气。 李舒心的叫声痛苦又欢愉,嘤嘤若泣像在控诉他的兽行。 水深火热之间,却看到门口人影一闪,吓得李舒心一呆。 骆仲晏也看到了,从她身上起来,裹了浴袍,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你特么的给我站住!”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胖头捂着眼睛跑得老远。 骆仲晏狞笑,关掉廊灯,赤着脚走了回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轻一笑,两只手臂撑在李舒心上方,眼神就这么亲昵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那天房檐下的灯都羞涩了,这么快乐又猛烈的运动,一直持续到深夜。 外头月朗星稀,骆仲晏出来抽事后烟,却见胖头仍然蹲在房檐底下。这胖小子竟然流鼻血了,鼻子里塞了两团卫生纸。 骆仲晏拿了一颗烟在烟盒上磕着:“说吧,找我什么事?” “就是不想回村儿里……” “不回也行。”骆仲晏说,“合同签三年,白干不许吃饭。” “仲晏哥……”胖头萌萌的小眼神儿简直是湿漉漉了。 “行了行了。”骆仲晏拿脚踢他,“赶紧起来,尿xìng!你嫂子说了,你俩可以留下。” “是真的?嫂子说了?”胖头一个雀跃,遂又悻悻地蹲了回去,“哼,嫂子说,又是嫂子说,仲晏哥,你是不是要当妻奴啊……” 骆仲晏抬手打他的脑袋:“让你留下你还废什么话?大晚上的欠练是吧?” 天蒙蒙亮,李舒心惦记着回家nǎi孩子,早早起了床。真不该夜不归宿的,小渊渊麻烦徐姐一夜。虽然没几步路,一路走回去,越想越自责,怎么能不顾孩子,只图自己逍遥快活?李舒心回想着昨夜种种美好,罪恶感飙升。 “舒心?”还没走到胡同口儿,一个阳光干净的声音却是惊雷般震了她的心。 ☆、第三十六章 侵犯 是何明浠一路尾随,终于把李舒心堵在了胡同口。就在刚刚,何明浠见到李舒心从餐吧出来,她一边亲昵地笑,一边对面前的男人说: “我先回去了。超市那边的款已经结了,他们今天找人送□□过来……” 何明浠以为自己看错了,李舒心面对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笑得如此漂亮。 她那个样子,让何明浠陌生得发慌。青涩小女生蜕变得十足女人,举手投足,都有嫣嫣袅袅的味道。 然后,她一路走过来,越走越近,脖上的红痕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什么?”何明浠大剌剌地看着李舒心脖间吻痕,阳光俊朗的脸下起太阳雨。 李舒心顺着他的目光捂紧了领口,小脸一下子被朝阳染红,警惕道:“何明浠,你来干什么?” “我来要一个答案。”何明浠坦dàngdàng,“舒心,你实话告诉我,离开我,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什么意思?” “是不是那家男主人侵犯了你,所以你有了孩子?” “你说什么?”话如霹雳,劈得李舒心金星直冒。 “我去过你家,你妹妹说了,那孩子是你生的!”何明浠看着她,眼里的痛能将任何人击垮。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这个推断完全符合逻辑,可以很好地解释李舒心为何突然休学,音信全无! 此时的李舒心,对真相竟然既怕又恨,如果她没有误入歧途,一定还好好地爱着眼前这个男生。她绝决而痛彻心扉地: “就算是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何明浠,我已经跟你一刀两断……” “怎么会没关系,我要告他!” 无数情绪漫涌,对不起李舒心的人很多,里头唯独没有骆仲晏。李舒心无奈而虚弱,把指头上的戒指亮给何明浠看:“你误会了,何明浠。我跟他是你情我愿,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 “嫁给他?”何明浠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为什么,舒心?认命么?你不要怕,你是受害者,不要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羞于启齿,让作jiān犯科者消遥法外!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他绳之以法!” “作jiān犯科”的骆仲晏浑然不知有位大学男生要将自己绳之以法,正跟朋友小聚,名为联络感情,实则为自家餐吧拉生意。 席间有美女过来搭讪,小臀儿一翘坐在骆仲晏腿上,声音软糯娇嗲地: “晏少啊,忙什么呐,最近都不来看人家直播了……” “我忙啊,忙着哄老婆。”骆仲晏轻轻一笑,作势要掏手机,“先别坐我腿上,我给老婆打个电话问她同意不同意……” 美女还是那个美女,可晏少再不是那个浪子晏少了,女人气得一扭腰,咯噔噔走了,只留下一阵香风。 这一走,骆仲晏变成了群嘲的焦点。 可巧骆仲晏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一接通,那头的李舒心就听见几个大男人在起哄架秧子,拿骆仲晏打趣,一片欢笑声。 骆仲晏向旁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电话接通了,问:“舒心,什么事?” 他心头却暗笑,这个时候打来,查岗么? “刚才,就刚才,渊渊会叫‘爸爸’了。”李舒心心跳怦怦,“我说一句她说一句,五个多月的孩子就会叫爸爸,是不是太早了?你听,你听……” 等到手机放在渊渊嘴边,她却只肯咿咿呀呀,一个字儿也肯不说了。 可是这边骆仲晏却被点燃了,激动得语无lún次,他当“爸爸”了,名正言顺的“爸爸”,讨到老婆又喜当爹,人生颠峰不过如此。 太激动,骆仲晏把手机开了免提,让在座的所有狐朋狗友对着电话喊李舒心的名字,向李舒心问好。 换了别的女人,心里早就甜出蜜了。骆仲晏这是身在外,心在她这里,连同他在跟什么人吃饭都jiāo待得一清二楚。 可是李舒心困在沼泽里,兴致不高,每个人都客气礼貌地回了。 那头小渊渊还在呀呀学语,口水顺着下巴流。李舒心见骆仲晏高兴,就把手机放在孩子嘴边,让他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小渊渊不肯合作,盯着这个怪东西,它还发出声响,便伸手来抢。 热闹中,李舒心竟觉出点儿凄凉。 “少喝点酒。”末了,李舒心妈妈桑一回,她不喜欢骆仲晏被酒色掏空,匆匆挂了电话。 一阵拍桌子抖腿之后,燕磊问:“哎,仲晏,你家那位,怎么有些闺怨啊,寂寞难耐?” 李舒心的声音确是心力jiāo瘁的样子。也许是昨夜里累坏了她,一会儿回家,要好好犒劳她。 这么想着,骆仲晏就笑了。 …… 李舒心见识过何明浠的执着,他盯上骆仲晏了,不达目的誓不休。可这全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李舒心骑虎难下,一心想嫁给骆仲晏,可谎言在那里,就算骆仲晏不是机关算尽的人,又如何瞒得了一辈子? 最无奈的是自己深爱着他。 到如今,要她离开骆仲晏,丢下渊渊,她做不到。她跟他们,这一辈子是情人、是母女,下辈子就不一定是了。 李舒心看电视,有个孤儿得了白血病,社会上很多人捐出善款为他治病,孤儿院的小伙伴也去看他,陪伴他到生命最后一刻。在他最后清醒的几天,记者问他有什么心愿,之前他不肯说,只是说遇到这么多好心人已经很幸福了。最后他终于开口了,他想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他。 李舒心看到这里便心如刀绞。不能丢下渊渊,不能欺骗仲晏,要不就豁出去,把一切告诉他?他知道真相后打她骂她唾弃她,都好过如今的良心折磨。 泪雨点似地下,突然有双手伸过来捏捏她的肩:“有什么好哭的?电视里都是瞎编的。” 是骆仲晏回来了,她太伤心了,都没听到动静。 “呜呜……”她气断声噎,“孤儿真是太可怜了。” “放心,孤儿院跟渊渊绝缘。”骆仲晏信誓旦旦。 骆仲晏不知道她的伤心还另有其因,将她搂入怀中细细安慰。 “渊渊睡了吗?我好想听她亲口再叫一次。”五个多月的孩子,竟能清晰地叫出爸爸,简直怪力乱神。 “刚睡。喊了‘爸爸’之后打嗝打得厉害,喝了nǎi早早就睡了。”李舒心鼻音浓重地,“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他神在在地:“赚钱固然重要,可我不想把咱们俩都累倒。” 骆仲晏这家店,走的就是高端路线,在这儿吃的不是饭,吃的是情调和bigger。 A市有钱人多,订单纷至沓来,骆仲晏直接拒掉一多半。公款消费不接,装X不好好说话的不接,暴发户气太重的不接,没别的原因,有钱,任xìng。 现在把胖头和大pào留下了,也就是将他们的前途当赌注押上了。骆仲晏现在有了努力工作的理由。 努力工作,更要努力爱老婆。 渊渊睡了,正是好好爱老婆的时机。多得他的舒心天天教渊渊叫“爸爸”,渊渊才这么早开口。想到这里心头暖意拂过,按了李舒心的头入怀,可李舒心犯倔,挣扎着冒出头来,不料一探头,唇倏地被吻实了。 他嘴里有淡淡酒味,李舒心被吻得微熏,缺氧似地挣扎,一口咬住他探进口里的舌头。 这一口咬得男人浑身bào燃,欣喜癫狂,浑身血液倒流,向下冲去。老天,这小磨人精儿,是男人见了恐怕都要变成野兽。 骆仲晏把她压在怀里吻,口中的舌头搅个不停,直搅得历经情-事甚少的李舒心意乱情迷、舌根发麻,除了嘤嘤呜呜说不出半句话,身子热得要化。 看她小脸被自己吻花,绾起的长发披散凌乱,男人心得到极大满足。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却被叮咛作响的电话震得脚下一顿。 谁的胆儿这么肥?这时间敢打他的座机。 骆仲晏愣神之间,李舒心已经挣扎下地接起电话。可见她表情微尴尬,小嘴一张一翕,骆仲晏抢过电话来:“爷爷?” ☆、第三十七章 夜归 “阿晏啊,你快回家吧,你爸怕是不行了……”爷爷在那头煽情憾了全世界,“我苦命的儿子啊,怎么不教当爹的肝肠寸断,这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就在刚刚,骆仲晏在饭店里还看见电视现场直播采访他爸,怎么会突然不行了?上回已经不行一次了,这回又演这出?这是哪家的爷爷,干什么不好非得这么诅咒自己儿子? 骆仲晏怪不耐烦的:“爷爷,我才是黑发人,好吗?” 那头的啜泣声嘎然而止,换成嗔怪: “你这个黑发人倒是来医院看看啊!你爸生病了,上不来气儿了都!我苦命的儿子A……”爷爷假哭,一点诚意都没有,哭着哭着开始扯闲篇儿,“阿晏,你老实回答,刚才家里接电话的是谁啊,听着声音很年轻,不像是钟点工?” “哪儿来的钟点工,那是你孙儿媳fù!” 罢了罢了,好好的甜宠氛围被老爷子破坏了。老爹能有什么事?顶多是肺气肿复发,老毛病了。 不用说,两年前就是骆仲晏,把他爹的肺气肿的。 大半夜的,做完运动骆仲晏仍不肯消停。李舒心早已累到虚脱,窝在他臂弯里浅眠的迷糊中,竟听见男人对着手机说:“到和芳苑等我。” 咦,趁她睡着了,骆仲晏要去和芳苑赴佳人之约?外头明月亮光光,这男人还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骆仲晏推门出去了,回头看李舒心,她搂着渊渊,呼吸清平,睡得正香。 …… 肺气肿,是中老年病。 骆仲晏记得老爸原来没这毛病。原来,父亲的背很挺拔,在商界老总之中,难得的风采卓然。 然而,他竟然未经他允许得了肺气肿这种顽固老年病。 是爸老了。气也好悔也好,骆仲晏的心莫名痛了。 何以解忧,唯有烟酒。 骆仲晏打电话改了地方,胖头赶到的时候,只见骆仲晏坐在路边摊喝酒,油腻腻的一张桌子,他独自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 “仲晏哥,你怎么啦?”胖头拉过一张凳子骑上去,“跟嫂子吵架了?” 骆仲晏不理他,仰脖又一杯。这时老板上了ròu串,胖头拿着ròu串,赶紧趁热孝敬老大。 “有心事别喝闷酒啊!”胖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扇子给骆仲晏扇着,看骆仲晏吃完最后一串又要倒酒,他赶紧点上香烟伺候着,诚惶诚恐的。 暑热未褪,骆仲晏的短袖T恤撸到了膀子上,露出健硕的三角肌。他嘴角叼着香烟,俊脸凝了一般,眉目凄厉,漫不经心却杀伤力无穷。 烟雾缭绕间,老板又支了一桌,来了一对夫妻,女的怀孕了,就坐在他们旁边。 “把烟掐了。”骆仲晏瞥了孕fù一眼,扔了烟蒂拿鞋底一碾。 胖头不明所以,怕骆仲晏又要喝酒,赶紧点烟。 “叫你特么的把烟掐了!”骆仲晏把胖头的脑袋往桌子上摁。 胖头明白过来,跟吸了二手烟的孕fù道歉,嘿嘿陪笑。转头只见骆仲晏又开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起来。 哎,哎哎,天要下雨,哥要喝酒,随他去吧! 胖头拿了酒杯,也想倒上半杯尝尝,却突然听到“咣”一声,骆仲晏醉倒在桌子上了。 “你怎么了,仲晏哥?”胖头急了,赶紧扶他起来,“仲晏哥你别吓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骆仲晏趴在桌子上,冷峻的一张脸染着酒意,眼角竟涌出阵阵温热。 “我爸病了。” 骆仲晏深叹。他父亲病了,他原来没那么难受的,原来,他一直以气死老爸为己任,父亲终于病了,他应该有无上成就感才对。 “胖头,你拿车钥匙,带我去医院,我看看他,想去看看他……” 胖头的三侉子在夜风中狂飙,急三火四地冲进了医院。 明明知道父亲就在一楼的VIP病房,可骆仲晏却难受起来,喝下去的酒在胃里烧,他坐在墙角好半天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挪地儿。 住院楼外头草丛茂盛,蚊子已经给骆仲晏脖子上亲了好几个红包了,连牛仔裤的破洞里也未能幸免。 …… 一夜未归,回家被李舒心逮个现行。 李舒心早起一个人给渊渊洗好小屁屁,抱出来按住乱蹬的小腿儿,给渊渊穿纸尿裤。看到骆仲晏从外头进来,只白了他一眼,把小ròu团儿抱在怀里继续穿衣服。 就不吱声,倒要听听,一个整夜在外流连的男人回家怎么解释。 骆仲晏宿醉头疼,脖子上几个红包挠得伤痕累累。 昨夜,夏雾沾衣,更深露重。 骆仲晏在住院楼外踌躇,引来了值班小护士。美眉小护士直呼招架不住,这么大只帅哥在外头怆然苦坐,却像是暗夜里的发光体,自带热度,吸引着小蜂蝶小蚊虻奋不顾身。 美眉小护士咬指头:驱蚊液都给送过好几茬了,好想再给他送点什么哎? 然后,朗朗夜色中,有一个气势逼人的女人站到他面前。 “阿晏,总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姐骆伯薇穿着正装和风衣,像是从刚散的会场上赶来。 “我不是来看爸的。”骆仲晏曲膝坐着,并不看她。 “要进去就自己起来。我从小也是这样过来的,错了就自己回头,没人哄你给台阶下。” “不进去了。”骆仲晏举起胳膊闻了闻,醉意啷当,“我一身酒味,爸闻了又要火冒三丈……气大发了对他的病不好。” 冰冷的黑衣伴着高跟鞋的声音走远,夜色又浊了下去,骆仲晏枯坐着,直到天亮。 “该去看看你爸。”李舒心拿了渊渊的止痒凝露给骆仲晏揉着脖子里的红疙瘩,“真的,趁他还在世。不要像我,想爸爸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骆仲晏目光凝了凝,闪过一丝沉冽的痛,啧啧起来:“咝……这东西抹上去劲儿真大,等等啊大腿上还有。” 他边说边褪下牛仔裤,露出被叮到肿起的大包:“其实吧,哎,舒心,其实我想看看爸的,可看到我姐在那儿,突然就不想了。那个爸,是我姐的爸。我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情味儿,目中无人,连她这种人都要结婚,真是奇迹……” “你姐要结婚了,你知道你姐夫叫什么名字么?”李舒心突然打断他。 骆仲晏:“……” 亲人之间如此冷漠,李舒心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她和妹妹经常吵架,可吵归吵,总比亲情薄如纸强。 “她不近人情,你又关心过她多少?”李舒心说,“你每次回家,不都是为了自己的事么?家是一棵树,需要施予灌溉,如果只是索取采撷,能支撑多久呢?” 李舒心不过二十啷当岁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苦孩子容易老成,一番话说得骆仲晏心思沸涌的。 “没看出来啊,”骆仲晏笑着拿食指挑起李舒心的小下巴,“真没看出来,我老婆说教的功夫一流啊……” 说罢骆仲晏就吻上去,把她的舌头,连带她的话一并吞进了喉里。 ☆、第三十八章 病父床前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工作上的调动来晚了,亲爱的们久等!努力攒人品的某素一直在努力,可是天不遂人愿,某素已经尽力啦! 第二天一大早,没等李舒心把保温筒盖子盖好,骆仲晏就扯上她直奔医院。 摩托车风驰电掣,急切切地像驾驶座上英俊骑士思父心切的忐忑。李舒心说得对,尽孝当趁早,他父亲还健在,还活着,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怕只怕,子yù养而亲不待。 医院的墙面煞白。从病床前排到门口黑压压的,好像来了整个一董事会。人人自危、诚惶诚恐,守孝似的,场面庄严而凝重。 骆仲晏心头隆重地“靠”一声。 老头儿不地道啊,六十才出头,就给自己整成临终立嘱、凶多吉少的摸样? 脚步却凌乱,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肺气肿么?老爸精悍、强健、魁伟,山一样的,怎会被轻易打垮?骆仲晏看不清、理不清,心里面早把自己暗骂一百遍。才知道么,才知道么?你这不孝子,早干嘛去了? 骆仲晏来势凶,扒开一众黑西装,挤得人仰马翻,到得父亲跟前。 只见父亲骆世勋躺在床上,面部带着呼吸机,白雾掩住脸,奄奄一息的。 骆仲晏站稳了,竭力压抑住轻喘:“爸,我来了,你睁开眼,我带您儿媳fù来看您了!” 开门见山,惊得守孝的人齐齐向他看来,哎哟哟,这是骆家混世魔王回来了啊!还拖家带口的,这是要他爸早早咽气、死个瞑目么! 骆世勋的眼睛却突然张开,问:“什么?” 意识到自己语速过快,骆世勋轻咳两声,哑了声线问:“人呢?” 李舒心在众人瞩目下被扯进来,大眼睛一眨一眨,湿漉漉黑溜溜的。 看情况骆父怕是不行了,这可是父子俩最后一面啊,不知道骆家可中意她否?怎能因为她的出现,让父子俩yīn阳相隔后还隐恨含怨? 床上的人呼吸面罩被呵气弄得雾蒙蒙,只能看清他的眉眼,英挺深邃的。难怪骆仲晏天生一对电眼,原来是遗传优良。 谁知,父亲霍然坐起来,没有打量李舒心,却是把呼吸罩拔了出来。 难受坏了。 看得骆仲晏一悚。 艾玛,感情,这,这呼吸机就是为了演给他骆仲晏看才戴的吧,道具不是?连外头那些人也是道具吧,骆仲晏一瞬不瞬看着老爸,病得别有用心啊这是。 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把外头的人都摒退了,骆世勋这才正式抬眼打量人。 虽然一身病号服,骆世勋商界强人的气势不减,直看得李舒心顿时心跳加速,脉博跳得比床上的病人更促。 “叔叔,喝汤。”李舒心不敢动声色,小心翼翼地递上汤碗。 骆世勋只问“人呢?”,骆仲晏就把这么个小姑娘带他面前来了。 还带着汤。 哼,喝汤。 骆世勋面无表情,从容地刮着汤勺,心中暗忖:哦,感情,他要是不同意见这个儿媳,这碗汤他就喝不上? 不过,汤汁鲜浓,火侯恰当,太好喝了,得小心别把舌头咽下去。 “叔叔,您慢点,小心烫。”李舒心殷殷叮咛。回头看骆仲晏,后者双臂环胸,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啧啧,看父亲喝汤的销魂样子,戏演得不错嘛,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要死,也多半是馋死的。 骆仲晏拉了凳子骑上去,喋喋道:“爸,是不是过份了,您生个病,连口合意的汤都喝不上,赵婶那厨艺求您别忍了,还是找个老婆吧,行不行?爷爷就算了,您的身体还是吃得消的……” 骆仲晏眼神儿坏坏的,老爹宝刀未老,照样能收拾得女人嗷嗷叫! “混帐!”骆世勋瞪眼怒嗔,这还有准儿媳在场呢,说这种话成何体统! 心头却暖透。一颗老心像给泡进了温水里,由里到外的暖。要知道,父亲年轻时续弦儿子以死相逼的事,都是骆仲晏干的。 骆仲晏怪磨得开面子的,笑着又道:“爸,您就别装了,不就是要我点个头?上次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姓秦,对么?长得还成,一双长腿特顺眼。只要岁数比姐大就行。但是爸,咱丑话可先说前头啊,娶归娶,别指望我叫妈……” 好个骆仲晏,把对付老爷子那套用在他身上了,真把他当老年人了?骆世勋气得简直要从病床上蹦起来。 …… 夜阑人静,骆仲晏睡不着,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病床上的人。 而病床上那位老帅哥显然也没睡着,正闭眼假寐。 骆仲晏坐着,叼了根烟在嘴里。老帅哥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啊,这些刻痕,多半是因他而添。 骆仲晏想数一数,终究数不清。 摸到打火机想点烟,又想起这是病房,骆仲晏嚼着烟头突然开口:“爸,今天您喝的汤,是我店里的一道bào款,味道怎么样,很惊艳吧?” “哼!”病床上的人眼睛不睁,隆重地哼哼。 骆世勋还在生李舒心的气。 按说,公公相儿媳,向来放得开眼量。可是,李舒心却当头把骆世勋得罪了。 “叔叔,砸仲晏酒吧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您的错!”提起旧事,李舒心睁着大眼诚恳地跟骆世勋争执,任骆仲晏怎么使眼色也不改口,油盐不进。 “砸他酒吧是为了让他迷途知返,我这是为他好。”骆世勋解释,“他姐姐也一样,辛苦cāo持,只为把骆氏好好地jiāo到他手里。” 李舒心不卑不亢:“令嫒是优秀企业家,但错在不该把弟弟的前途算进去。” 得。 当爹的和当姐的全错,按这小姑娘的逻辑,对的人只有骆仲晏。 不能再跟这小姑娘理论了,不然真得肺气肿。 骆仲晏捋捋眉头。李舒心的倔劲儿他是见过的,但没想到连骆家的“□□者”都敢顶撞。脸对脸、眼对眼地替他报不平。唯恐李舒心再跟父亲因他的事而争长短,借口孩子要吃nǎi,骆仲晏把李舒心送回去了。 夜华如水,照着病房里父子二人的静默。 骆仲晏垂眸,悠然道:“爸,您呀,跟个丫头置什么气?她那点气xìng,不都是为了维护我啊?她是舒心小馆创始人,点子是她出的,账务收支、员工培训、顾客名录统统是她在cāo持,年纪轻轻如果没点气xìng,办得到么?” 骆世勋不置可否。 儿子生意上那点事儿,当爹的自然是知道的。 上个月,骆仲晏的餐吧正式挂了“舒心小馆”的招牌。李舒心不同意也没法,谁叫她是福星,名字一取便像是凿了银山,已然成为上流社会人士必到的餐馆之一。 “爸,您别气了啊,您儿子何德何能,找着这么个漂亮、大气,会持家、好养活……还稳重、勇敢……” 勇敢得敢对骆世勋登鼻子上脸。 骆世勋冷哼归冷哼,心头早已投降。他的儿子他最懂,多少年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了,还如此这般地哄着他,万事好商量。 骆世勋抬眼看人,月光下,他的儿子长身玉立、眉目俊朗,说起那个小姑娘,话语间是甜蜜盈然,幸福掩都掩不住。 “等我出院,让李舒心到家里来一趟。” 哎? 思维跨度太大,骆仲晏眯眸:“干什么?” 干什么?能让骆仲晏重新说人话的女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女人。骆世勋倒想看看,那伶牙利齿的小姑娘,还有什么本事。 能教一个痞子改邪归正,日夜cāo劳地陪着他,经营一个名声大噪的饭店,让骆仲晏转变如此之大,又有胆在商界名流面前仗义执言,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周日上午,我不去公司,找个时间回家。”骆世勋说完就躺下了,还咳一声,“记得把孩子抱回来。” 骆仲晏:“……” 说出院就出院,肺气肿患者权利不要太大。等到了家门口,只见李舒心怀里抱着小渊渊,已经在院外等着了。 小家伙刚睡醒,扯着可爱的小嘴打哈欠。骆仲晏走过去,一把搂过李舒心的腰,轻轻咬耳朵:“是不是新买的裙子?这么漂亮,我姐肯定因妒生恨。”逗完她又笑起来:“别紧张,这关迟早得过。” 他笑得坏坏的,李舒心手有点颤,怎么有种入虎狼之穴的感觉? ☆、第三十九章 新媳临门 依言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来,李舒心像初出山林的小鹿好奇张望,撞入骆世勋的眼睛,她惊讶又有点儿慌。 “别怕,再大的山头儿,有我罩着。”骆仲晏轻笑,把他的小女人搂得紧紧。 心跳还没稳,就听见二楼楼梯传来一阵朗笑:“啊呀,你就是小舒心啊,饿坏了吧,快来快来,餐厅请!” 家里头多少年没来个新鲜女人,骆家爷爷心情一好,嗓门就特别亮。 没想到一到家就被请吃早饭,李舒心摸摸肚子,牛nǎi鸡蛋硬硬地还在,却又不好拂了老太爷的意,跟着去了。 餐厅空阔得不像话,一家人在餐桌前围实了,好比那烧饼面上一小圈儿黑芝麻。 这么大一间餐厅,总算有个餐厅的样子了。 爷爷心情格外好。骆家人,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如此齐全了。头碰头聚在一桌早餐,吃的是家常便饭,叨的是市井日常。 “舒心啊,吃菜,吃菜!”爷爷喜眉笑目,“哎哟阿晏这臭小子,上次在赵家小别墅,怎么能让你端茶倒水?” 老爷子记xìng真好,还没忘了纳帕谷赵墨家的别墅里那个水灵灵的小保姆。 “他平时是不是总欺负你?”爷爷又问,“他这小子外强中干,你不要怕他……” 李舒心急忙争辩:“不是,爷爷,我跟仲晏不是您想的那样!” 嗯?老爷子两眼一眯,目光立刻落到了李舒心的肚子上。 “更不是这样!”李舒心吓得双手护腹,差点带着椅子一齐向后滚去。 骆仲晏拿眼神儿警告了老爷子,后者这才讪讪收了口。 骆仲晏此时正把渊渊搂在腿上,抱姿无比正确,一只修长大手扶着她的腋窝,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蘸了稀粥逗她的小嘴玩儿。因为李舒心nǎi水足,小渊渊还没怎么吃辅食,可见到吃的就馋,口水止不住地流。她一只小胖手抓着桌沿,认真地拿嘴追着米粥小勺,骆仲晏不给她,她急得直舞自己的小手。 看得骆父颇为动容,看得爷爷心痒难耐。 院里的玫瑰香从门口吹进来,令人心旷神怡。 骆家基因好,一家人都生得俊美,爷爷苍劲持重,爸爸英挺沉稳,姐姐端庄雍容,俊男靓女赏心悦目得紧。 当然,最帅的,还得数她家仲晏。 姐姐骆伯薇在一旁高冷地坐着,看弟弟骆仲晏侍弄孩子旁若无人的美劲儿,搁从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是全世界都欠他的,全家人都是财狼虎豹,姐姐不给他户口本,他能吃人。现在好了,全家都欠了他那个小媳fù儿的,看看老爷子,心到底偏哪里去了? 昨天爷爷备了见面礼,一张八十万元的银.行卡,骆伯薇深觉不妥。一来,没有一见面就送钱的,太显bào发了,二来这么个黄毛丫头,她受得起么? 甩眼打量这位嫩得直滴水的未来弟妹。小女孩看年纪不足二十,正专心吃饭,低垂优美的脖颈,小巧的耳垂,细细绒绒的发丝,十分嫩滑。 只看爷爷喜笑不迭,一双老手飞舞起来指挥方遒,夹了一筷子鸡蛋,要往李舒心盘子里放。 哼,李舒心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竟有长辈夹菜的命? 遇上这么讲究的爷爷,李舒心微尴尬。她受宠若惊,举了硕大的白瓷盘子去接,恭恭敬敬的。 每当这种时候,骆家爷爷的可爱之处就显现出来了。 骆仲晏一抬头,就撞上了老爷子的挤眉弄眼。那只老手极造作地抖了抖,一大筷子油炒蛋花没能顺利地放进盘里,而是滚落到了李舒心裙子上。 “啊!”肇事者大叫,“来人,快来人!怎么样,烫着了吧?” 蛋花倒是不烫,只是这油一浸,大块油渍在李舒心的裙子上晕开,像朵喜人的大花。 赵婶跑过来,啧啧惋惜,这么大块油渍,这裙子还怎么穿呀? “走得动么?让薇薇带你去换件衣服?”爷爷犯了错,极其周道,“裙子换下来让赵婶洗了,她洗得干净,你放心。” 本来挺放心,可事故发生得太行云流水,总让人感觉有哪里不对? 骆家的水,实在是深啊! 前面是姐姐骆伯薇修长高挑的背影,后面是李舒心那只弄脏了羽毛的布谷鸟儿,耷拉着肩跟在后头,心下戚戚。 太可怕了,这么多的房间,她一个人走,非得迷路不可! 好容易到了长廊尽头,骆伯薇终于打开一扇房门。 “在这儿换吧。”骆伯薇别好门,转身看李舒心。 “谢谢您。”李舒心接过衣服。 “别着急谢我。”骆伯薇叹息了一声,就近坐在落地阳台的凉椅上,漂亮的小腿一蹬,凉椅优哉游哉地晃起来。 李舒心心咚咚地跳,因为骆伯薇正抬眼打量她,她的眼睛如琥珀珠子晶莹透亮,声音比屋里的空调更清冷。 “我怀孕了。”骆伯薇缓缓开口,“拖不了多久就要举行婚礼。集团的事,我再没有余力,仲晏必须回家。李舒心,你觉得你能陪仲晏走多久?如果没有这个自信,我劝你早点收手。趁自己还没弄得太难看。” 李舒心的心快跳出来了,可正因为如此,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谢谢姐姐的劝告,我是不会离开仲晏的。” “哼。只怕你说了不算。别以为爷爷喜欢你就万事大吉了。爸还没开口呢知道么?” 早听骆仲晏说他姐姐目中无人,没想到竟是这副散xìng,李舒心真想一脚踹翻了她的躺椅。 换好衣服正yù下楼,就听见爷爷站在厅里大声喊她: “舒心,快来,来,见过你nǎinǎi!” 骆家nǎinǎi是十多年前就驾鹤西去了的,李舒心只见到厅里一个明晃晃的牌位。 爷爷笑眯眯,让李舒心在骆家nǎinǎi的灵位前上过香,这个孙儿媳fù就算是认了。 李舒心并不知情,接过三支香举至额前,只当是骆家的晨昏定省,敬香敬得特别虔诚。 从阳台望出去,晒台上夏风吹着李舒心换下来的裙子,在风中猎猎。火热的风儿,在那长裙的褶皱间奔突,怒不可遏。 只因这条破裙子,一整天都吹不干。 “为了留舒心住一晚,你赵婶可是累坏了!”爷爷背着手,颇为满意地看着那条湿哒哒的裙子。 “什么意思?”骆仲晏表示,有点儿懵。 “傻小子,你赵婶估摸着时间,往那裙子上喷水呢!这天气又干又热,衣服怕是个把小时就要干。不干,洗衣机也带烘干的,再不行,着人买一件回来行不行?”爷爷笑得坏眯眯,“你这么聪明,这点儿看不透?这裙子干了,你们就该回去了,你爸是想留新儿媳fù儿在家住一晚,给你……创造机会。” 啧啧,创造机会?这种事儿还要赖上骆世勋?这么馊的主意,铁定就是老爷子自己出的。 然而,爷爷和父亲的爱子之心,却是辗转迂回。 “阿晏,你可别不待见你赵婶,为了你的事,她也是cāo碎了心!” “吆,爷爷。”明白过来的骆仲晏笑得更坏,“听您这架势,对赵婶,您可是特别待见?要不,您就收了她,说不定她叫声挺销魂……” 臭小子,连他都敢打趣!爷爷拿起烟斗要往骆仲晏头上招呼,还好他跑得快,只惹了一串朗笑在身后回dàng。 ☆、第四十章 准婚 李舒心的香上了没多一会儿,骆世勋就把儿子叫到他的房间里去了。李舒心微忐忑,不知道父子俩要谈什么。 刚一盏茶的功夫,骆仲晏就出来了。 他高高大大地出来,一举一动都带出英挺帅气。李舒心抱了孩子远远看他,他家男人眉目飞扬、丰神俊朗的,还好,应该没有跟父亲闹得不愉快。 然后,这个男人一把将她举了起来!一片天旋地转,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骆仲晏手里暗红色的小本儿! 是户口本? 骆家爸爸这种时候把户口本jiāo给骆仲晏干什么? 如果让李舒心给nǎinǎi上香时这个小女人还没明白的话,当骆世勋把户口本拿出来,直接jiāo给骆仲晏以后,李舒心就应该明白了。 骆家,是要李舒心入了户口簿,成为骆家人。 成了骆家人,她就是骆仲晏名正言顺的妻子,堂堂正正的嫡媳。 总之,骆家爷爷和爸爸这关,李舒心是过了。 奇亦奇,大财阀骆世勋,为什么就突然认可了李舒心呢? 事出有因。前些天,爷爷听说骆仲晏另辟蹊径开起了音乐餐吧,主动提供赞助去了,财大气粗地:“说吧阿晏,你事业刚起步,有什么需要?别的没有,钱我出得起。” “不用您出钱,”骆仲晏笑,“您想哪儿去了?不仅不用您出钱,我这儿还可以免费替骆氏日化打广告。” 爷爷嗤之以鼻。一家叫“舒心小馆”的胡同小店,堂堂骆氏日化还稀罕它这个小平台? “不信?”骆仲晏早料到了,“爷爷,您不差钱,陪我做个试验?两个纸巾系列,一个包装上印,另一个不印,就一句话:舒心小馆正在使用我们的产品。两个月后,数据会说话。” 爷爷将信将疑,骆仲晏成竹在胸。 如果真要为骆氏集团做点什么的话,就从这点小事做起吧。 是李舒心一直逼着骆仲晏,要他为家里尽点义务的。有贤内助若此,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骆家爸爸做了个愉快的决定,把户口本jiāo了出来。 有句话说得好,判断一段爱情的好与坏,是要看爱情里的双方,有没有成为更好的自己。跟李舒心在一起,骆家独子终于不是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而大爱凛然、暖意满满。他的儿子,不只是长大了,而且是成长了,力量纵然微薄,却已开始关心骆氏集团的利益,关心这个家。 总之,骆世勋看这个带给骆仲晏可喜转变的女孩,出奇地顺眼。 …… 然而,李舒心看到骆仲晏的户口本时就羞涩了:干什么这么着急,真的要和他结婚了么? 此番来见骆家大人,李舒心做足了心理建设,曾以为是洪水猛兽的骆家人,没想到这么好想与。 这才明白,人之间的恶意,始于自己。 最可喜的是骆家人没有有钱人家的毛病爱装的毛病。除了那位高冷的姐姐,爷爷和爸爸都太接地气了,连渊渊几点拉晨便都想知道,求知若渴。李舒心家里没有男人,在男士居压倒xìng多数的骆家却被追着问家长里短,李舒心小心窝暖暖的,安全感bào增。 刚这么想着,李舒心抬眼,就见骆仲晏冲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干嘛啊?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干嘛要人坐大腿。刚才在老爸房前那一抱,已经惊扰了家里老小,李舒心羞得直想往地缝里钻。 李舒心不肯就犯,那男人的身影却猝然迫近,接着,李舒心就突然被按到了墙上。骆仲晏浑身上下透着危险,李舒心就慌了。 他要干什么?这这这是在哪儿,他还敢壁咚人家? 骆仲晏的呼吸渐近,唇吻上李舒心的耳垂儿。小耳豆甜甜的,他的舌尖辗转挑逗,直惹得她媚气吁吁。吻着吻着,他的手又开始乱游,大白天的,往她衣摆下钻。 “慌什么,”骆仲晏轻喘着直抚上她的腰,“是我家老用的中医按摩师过来了,正好让他给你看看腰。不是老喊腰疼么。”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没人xìng。骆仲晏自认是个有情趣的男人,做的时候,不像有的男人闷头打桩,他喜欢拉着李舒心解锁各种高难度体位。男人么,总有劣根xìng,有时候爽起来就失了轻重,动作又猛又狠,直把腰都给她做断了。 李舒心都想哭了,想说那不是骆仲晏的错,是她生完孩子没有正经坐月子,落下的老病。难为他还记挂着。 心里甜蜜忐忑,李舒心于是乖乖地趴下去,任按摩师为她后背铺好毛巾。 她侧脸看骆仲晏,他膝上正跳着渊渊。男人笑吟吟的,两只大手掐着孩子的腰窝,孩子两只小腿弯弯,一蹬一蹬,正兴奋地蛙跳。 “啊!” 继小渊渊蛙跳的喜叫之后,是李舒心的一声惨叫。 “怎么了?”骆仲晏抬头,一双迫人的眼睛直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应该是我按重了。”老按摩师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歉意。 “没事,不重,一点儿都不重。”李舒心见医师忌惮骆仲晏,急忙安抚。 骆仲晏却不放心,他走过来,掀起毛巾,只有雪背一片娇软,除了淡淡红印并无大碍,他焦急又隐忍地:“这儿疼?” “不疼。哪儿都不疼,刚刚就是有点突然。”李舒心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李舒心怕按摩师难堪,认真地哄着他。她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吹弹可破的。骆仲晏眉眼温柔了下来,缓了嗓声道:“你给她轻点儿,她怕疼。” 话是对按摩医师说的,眼睛却粘在李舒心脸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给骆家做了十几年按摩,老按摩师的心简直都要被骆家魔王眼里的爱意暖化了好嘛。 太阳已经西斜。晚饭吃过,李舒心抱着小渊渊,内心很焦急: “裙子怎么还没干呢?” 骆仲晏正看杂志呢,嗒了一下嘴,漫不经心地:“没干今晚就别回去了,就住这儿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骆仲晏轻笑,放下杂志过去搂住她,目光粘在她小巧的唇上。 当然不行!今天晚上怎么能睡在他家,万一……他耍流氓呢? ☆、第四十一章 孩儿她娘 裙子不干,就出不了门。骆家这宅子建得偏远,附近没就见到商业区,更别提服装店了。李舒心想去跟姐姐借这身儿衣服穿走,可姐姐去公司了,赵婶却说她做不了主。 反正,天留人,人也留人。 没办法,只得在骆家住一晚。 两分钟后李舒心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间,床很大,可以滚啊滚的那种。 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 跟骆仲晏,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可李舒心还是羞,这可是在他爸爸家啊!在骆仲晏的胡同小窝里,玩出圈也是他们俩人的私密事,可这是官方宅邸啊,万一骆仲晏没羞没臊地闯到她房间里来,被长辈们撞见,她真是没脸做人了! 而且,小渊渊也不在。 小宝贝刚刚喝了一顿饱nǎi,在小床上呼呼了。可是爷爷刚吩咐,把小床推到他房间里去。爷爷今晚不打算睡觉,要守在他小曾孙女儿身边盯着她看一宿。小婴儿睡觉太可爱,小嘴噘噘着,小ròu堆堆着,连呼气都是甜的。 爷爷爱不释手。 夜风起了,夏末的花叶香味飘了满院。 骆仲晏推了推门,哼,锁得死紧。转身取了钥匙,轻轻开门,蹑手蹑脚之间心中有恶作剧的欢喜。 区区一个锁头,锁了住他么?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推门进来,就看见床上睡着的女人。 壁灯柔光微漾,李舒心侧身躺着,背对着门蜷缩成小小一团,像婴儿在母亲身体里的姿势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骆仲晏走过来躺下,就势把李舒心抱进怀里。他满心的幸福和充实,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这世界太美好了,太特么美好了! 李舒心是他的了,父亲和爷爷对这个儿媳也是一边倒地认同,骆仲晏的未来一片敞亮,拥有李舒心和渊渊,是他这辈子最宏大的美梦,再没有别的! 可是,身处虎狼之穴的李舒心浅眠着,身体一暖,一下子警醒了,转眼只见一堵精壮的胸膛。 以及,男人明亮灼热的眼睛。 “你、你,”李舒心半梦半醒地挣了挣,“你要干嘛?” 骆仲晏要干嘛?本来,他是打算抱着他的小女人安安稳稳睡一觉的。可没想到她好撩人,香香软软的,还在他怀里挣来挣去,完全就是在引人犯罪。 骆仲晏哪里经得住这诱惑,眼里的旋涡恨不能把人吸进去。 李舒心微愕之后醒了,悟了,慌了,这是哪里,他竟然真来?怎么进来的,真要耍流氓么?李舒心吓得小魂儿要飞。 “你怎么到这屋来了?回去回去,回你自己房里去!”她伸了小手推他,怎奈他的身体似堵墙。 “我房间?没了,早变陈列室了。”骆仲晏漫笑着,哪里肯停。 “你走你走!”李舒心推搡着,“这么多人在家,哪有你这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才知道我这样?”他坏得不紧不慢。 “你、你禽兽!”她心慌得口不择言。 “是,我是禽兽。”又怎样? 这个男人忍了一整天,现在浑身肌ròu贲张,抖擞的样子,定要一骋邪yù。 见李舒心紧张得红晕四起,骆仲晏的幸福感愈加强烈,简直涨满了胸膛。 想想婚后的夫妻生活,满是细碎的小幸福。 按了她的小脑袋揉进怀里,骆仲晏逗她:“哎哟我的傻姑娘,你知不知道,爷爷让你给nǎinǎi上香,就算是认你了。”骆仲晏摸着她的头发说,“现在爸又把户口本拿出来了。爷爷和爸那么着急把我许给你,还不是盼咱俩早日洞房?” 他的坏笑带着喉间轻轻的摩擦,xìng感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呼吸太近了,李舒心浑身痒痒,想躲没处躲。 舌头被他咬的发麻,又抵开她的牙齿,深深的往里探,触到她的舌尖后,完全不能放了,李舒心脸发烫,听到骆仲晏吮吸自己的啧啧放dàng声。 哎呀,太火热了。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干嘛这么吻? 李舒心不知道风暴yù来,连连求饶。 骆仲晏差点儿就心软了。 熟料耳边突然掠过一个声音,是父亲的声音。那是骆仲晏拿了户口本临出门时,父亲瞥他一眼后的叮嘱:“年轻男人要知节制,量力而行。” 啧。 不爱听。他什么时候不节制了?那事儿上,他就没见识过自己的能力极限,怎么量力?老爸太不了解自己儿子了,这是拿他骆仲晏的身体当草纸么? 再说了,他决不能辜负爷爷和赵婶婶的一片苦心呵。 于情于理都不能放过这个小女人,骆仲晏一口吻下去。 他的吻一向很深,李舒心的唇嫩得直淌汁儿,弹xìng十足,又软又滑。一记舌吻,爽得她不知道天南地北。 “想叫就大点声儿。”骆仲晏目光粘住她,突然低语,“我爱听,乖老婆。别怕,别怕,大点儿声,这屋隔音特好。” 李舒心才不信他,压抑着轻哼,越是这样,越给男人身心极大满足。 月夜很明亮,月光透窗,害羞地洒在那可以滚啊滚的床。 …… 那天晚上,李舒心的两只眼睛分别有了名字,是骆仲晏起的。 骆仲晏吻着她的眼皮呢喃:“哎,特么的,天怎么还不亮呢?” “你要干什么?” “带你领证去啊。” 李舒心羞红脸,矫情了:“谁要嫁给你!” 推开他就要起身,骆仲晏哪里肯放人,长臂一伸要来捞她,她一闪身,来不及穿拖鞋,小白脚光着,一溜小跑进了沐浴间。尤不知高兴得太早,浴室湿滑,她脚底一溜,差点儿扑跪在地。 “喂!”后头男人紧张的吼声之后,是有惊无险的促狭,“小心啊,渊渊她娘……别动别动,我说,脚扭了没有?等会儿,渊儿她爸就来……” 骆仲晏说着长腿落地,几步跟过来,却被浴室门板撞了鼻尖。 李舒心甩上浴室门,心跳隆隆。 只因那个称呼,教李舒心一悚。 ☆、第四十二章 丈母娘大人 莲蓬头哗啦啦,李舒心渐渐听不清骆仲晏说话。 骆仲晏说,想想真好,也真特么不可思议啊,等结了婚领养了渊渊,我们就成了家长,为人父母知道么,你就是渊渊的亲妈,我就是渊渊的亲爸…… 李舒心把水开得更大了,言语不能。只因她一直是的,她原本就是渊渊的亲妈。 真相横亘在那里,她做不到瞒他一辈子。她必须要告诉骆仲晏。 一切事实,只能由她自己亲口告诉他。 水声终于停了。骆仲晏却一直靠在浴室门边,指尖夹着香烟,不知想了些什么。看雾气迷蒙中的那个忙碌人影,缓声道: “喂,跟你说话呢,爸让我听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进门?他好找人看日子,吩咐人张罗婚礼。” 李舒心突然拉了门出来: “等开了学再说吧!” “不行。”骆仲晏直接给她拒了,“开学怎么行,我等不了。” “为什么等不了?过完暑假陈可盈才回A市,我等她给我当伴娘呢。” “伴娘是事儿么?”骆仲晏释然一笑,“我明天一早就把她请到……” “她可不一定跟你来。而且,你姐怀孕了,要办婚礼也得先办她的。” 骆仲晏眉头挑起,目光凝了凝:他姐什么时候怀孕了? 眼前这个小女人浑身湿漉漉的,芙蓉出水一般娉婷,透亮的眼睛大睁着,说得煞有介事。 跟真的一样。 话说,女人若是怀上了,肚子说大就大,骆仲晏想一想他姐挺着孕肚穿着婚纱的样子,还真是……一言难尽。 终是眉目含笑,骆仲晏提议:“那就……一起办?” “那怎么行?”李舒心说,“一个带球结婚,一个奉子成婚,你让外人怎么看骆家?” 啧。 这小女人,讨厌就讨厌在主意太正! “行,那你说怎么办?”骆仲晏开始耍无赖,“婚礼不急,证得先扯了。再怎么,你也得先带我去见妈……” …… 骆仲晏站在李舒心家那间半地下的出租屋里时,头差一点儿擦到天花板。 外头是光雾般的夜色,昏黄的灯光下,影子的虚边几乎涨到屋顶,变成顶天立地的样子。骆仲晏高大英挺,天生xìng感,帅气侧漏,又在准丈母娘面前收敛了戾气,一副长身玉立谦谦君子的模样。 可妈妈张云香坐在矮桌前,却是一言不发。 “妈!”李舒心大声喊了,只是“扑通”一声,竟然跪地上了。 什么状况?骆仲晏第一次上门没有经验,不明白李舒心为何拿膝盖说话。当然要骆仲晏跪丈母娘,他一百个愿意。他膝盖骨儿瞬间软了,跟着要往下跪,谁料丈母娘却不领情,嚯一下站起来。 “你跟我进来。”张云香终于开口,起身走到厨房去了。 母女俩要躲厨房聊私房话,自然是关于他。骆仲晏心情兴奋忐忑,突然开口:“妈,您和舒心慢慢聊,我在外头等着。” 这声“妈”,惊得准岳母脚下一个踉跄。 张云香于是压低声音问女儿:“你不亏心么。我问你,渊渊呢?” “徐姐帮看着呢。” “我不是问这个。”张云香眉目平静,“你嫁谁不行,偏嫁捡了孩子这一位,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他一辈子?” “我不瞒他。”李舒心说,“我要跟他坦白。” 张云香“嗵”地一声扔了捞面的笊篱,转身问:“坦白?你说得清么?这么善的男人,你就不怕他寒了心?你要作死,非得拉了别人去?” 李舒心呆了。 她怔怔地站起来,倔强的黑瞳一片漆黑,有丝恐惧渗入了那片黑。 …… 被晾在外头的骆仲晏,眼神清朗,四下打量。 一台半旧的多功能缝纫机,木头大工作台上吊着熨斗,后墙上挂着做好待取的衣服,地上的线头布片儿扫在一起堆在墙角。 杂沓的工作间,夜里又是母女的睡处。 虽然从小被教育人生来是公平的,可骆仲晏这才明白,父亲给他的生活,是何等优沃。 没曾想李舒心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出如此脱俗的品格,似悬崖穷谷中的百合花。想到这里,骆仲晏上前,珍重地把李舒心揽进怀里。 “干嘛……”李舒心正收饭碗,被他一碰,扭一下,“当心妈看见。” “妈出去扔垃圾了。”骆仲晏把她手里的碗筷夺下,“咳,刚才没来得及说,我盘了家门脸房,就在舒心小馆边上。你劝劝妈,把店搬过去吧,离咱们近,好照应。” 天!这是什么事,他说得跟清粥小菜似的? 在A市无人不知那个地界儿,小二层的商铺,楼上是住处,楼下是店面。那地段比钻石精贵,要买下来,只怕骆仲晏得搭上一条胳膊一条腿! “钱从哪儿来的?”李舒心问。 “赚来的啊。”骆仲晏不以为然。 舒心小馆是胡同清幽处一家精致的餐吧,完全不愁卖,赚钱是迟早的事。关键价位高,净利润惊人。 可是,李舒心知道那不是全部。店里的账她一清二楚。 她斜睨着骆仲晏,看他在耍什么花样。 “好,行了行了,还有我的私房钱。”骆仲晏屈打成招。 “什么私房钱?” “我把摩托车卖了。” “你……”那可是他最心爱的座驾啊座驾,都说座驾是男人的第一个老婆…… “我都有老婆了,要它干什么?我是打算,那商铺就落妈的名字,就当是她女儿的聘礼……” 原来骆仲晏想的,是让李舒心的妈妈告别出租屋,安享晚年。 李舒心不说话,低头拼命绞自己的手指。 “傻不傻啊,哭什么?”骆仲晏抬起她的小脸,看到盈盈黑眸中泪光闪现。 李舒心甩开骆仲晏的手,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躲开他的眼神:“我欠你太多了,我不能欠你太多的!” 骆仲晏是个好男人,很好很好……可是骆仲晏给得越多,李舒心越发慌。 骆仲晏捧住李舒心的小脸,逼她迎视自己:“你欠我越多越好,我喜欢。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话音落过一小会儿,骆仲晏就自行找到了补偿方法。 只因那小巧饱满的唇瓣诱惑着他,他抗拒不了,从容就范。 吻由浅到深,骆仲晏煽情地伸出舌头,在李舒心口中轻挑慢卷。她躲,他偏不让,他特别爱她的小舌头,缠着它,吮吸个没完没了。甜津四溢,李舒心轻喘起来,被人疼爱的温情和各种复杂情愫从李舒心心头涌起,她迷茫又心慌。 正激情难抑时,忽听得外头的木门吱呀打开了,幸好骆仲晏反应快,抱着李舒心迅速蹲下去。 ☆、第四十三章 恨娶 两个人躲在妈妈家地下室的橱柜门边接吻,外头是红珊瑚似的夕阳。 李舒心伸了小手推拒,抵在骆仲晏胸膛上,却被他坏心地捉住耳语:“小东西,早晚都是我的人,干嘛这么心急?” “你该回去了,快走吧,妈真要看见了……” 骆仲晏咬着她的耳窝,心驰神dàng,嘴上有些敷衍地回答:“这么着急赶我走?我还没见妈点头呢。” 其实,要问妈妈张云香对这门婚事的态度,更多的是惊恐。 这个女婿模样家世样样好。张云香从旁观察,是个真心爱她女儿的男人,不矫情,不计较,晚饭一顿白面条儿,他吃得津津有味。张云香不疑,这个对弃婴都有善心的男人,会对李舒心好,一辈子好。 可是啊…… “姐,你在干嘛?”李舒畅循着悉悉索索声儿找到厨房,探着头往里看。 原来是李舒畅回来了! 李舒心慢慢站了起来。头一次被妹妹抓住糗行,李舒心脸红到肚脐眼儿。 接着,她身后又站起来一个男人,高大英挺的。 骆仲晏起身的时候,被李舒心责怪似地轻掐了一下,他嘴里呼痛,心上却甜蜜,眼眸流光溢彩,就这么笑着看向了李舒畅。 李舒畅只觉得眼前一阵昏眩,心霎时急跳,问:“姐,你,这,这位是?” “舒畅是吗?”骆仲晏一事当前一点儿也不脸红,“我是你姐夫。” 姐夫? 天,好帅的姐夫! 李舒畅眼神笔直,鼻尖沁了汗:她姐打了什么灯笼,寻到这样极品的男人?比赵墨还伟岸,比赵墨还英俊,五官立体,健朗洒脱,说不出的xìng感! …… 见完丈母娘一家,回去的路上夜风微凉。骆仲晏抱住李舒心的肩,半拥着她往前走。 李舒心碎碎念:“你干嘛给李舒畅那么多钱,她还只是个学生……” “学生才缺钱,我是过来人。”骆仲晏揽过李舒心的头,在脑门上亲一口。 李舒心好歹躲开他:“还有,你和李舒畅闹得适可而止,她好歹是个大姑娘了……” 说了半天,这才是重点吧?骆仲晏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个男人简直有dú啊,李舒心无法直视他的眼睛,扭头泄气:“看什么?” “怎么,你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 “咝……”他意气风发地仰头望天,“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坐着那马车来……” 李舒心气得要打他,骆仲晏根本不躲,一掌握住她飞舞的小手。 不能惹了,这个小女人生气了。她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玩,骆仲晏哈哈笑,弯腰一抄,把整个人抡抱起来,直吓得李舒心兵荒马乱…… 一路笑闹,孰料骆仲晏的手机竟然凑趣地响了起来。 …… 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父亲面色铁青,背着手不说话。 这回不是老爸肺气肿,是骆伯薇出了状况。 怀孕两个月,家中男xìng,骆伯薇一概没有告诉。爷爷和爸爸都不知情,直到今天下午,骆伯薇正召集高层开会,突然腹痛如绞,还伴着出血,都渗到转椅上了。骆伯薇临危不乱,她从容地给自己叫了救护车。 幸亏及时去了医院,原来是先兆流产。 一通检查注shè,胎儿堪堪保住,父亲大发雷霆,把那未婚的姐夫叫过来骂了个兜头。 “总之,你姐的婚礼是一刻也拖不得了。”爷爷捋着胡须,“婚礼什么的,周家已经开始张罗了,咱家这头,就jiāo给我这个老头子吧。阿晏,我看,你先回来帮衬着你爸,开始慢慢接手公司的事吧。” 特么的,这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骆仲晏表示抗议。他的音乐餐吧人气越来越旺,人手已经不够。招了几个新人跟着,有经验的都被胖头拉着张罗新开分店的事,店里哪能离人? 最最关键的是,他特么的也要结婚! 还没来得及带李舒心去民政局呢! 李舒心见势,扯扯骆仲晏的衣袖,细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嘤嘤:“都什么时候了?别说这些,听爷爷的吧……” 看床上的骆伯薇,平时极有气势的一张脸,现在煞白虚弱,女强人终于变回小孙女儿,全凭爷爷发落。 骆家没有别的女人,帮佣是指不上的,李舒心自告奋勇去照顾病人。爷爷看她孝心难得,也确信自己没看走眼,这女孩有颗菩萨心,便同意了。 骆伯薇一向心气儿高,看不上李舒心,除了上厕所要人扶着,其余时间一概不理人。李舒心也没有一句废话。 没过门的弟妹伺候大姑子,受点脸色都是为了自己未来夫婿,该做的尽到本分,只求问心无愧。 只可怜了骆仲晏,集团、餐吧、医院三头跑,刚进屋,还没跟自己的小女人说上一句话,迎头就见一阵风刮进了病房。 是曹莞那疯丫头来了。 “薇薇姐!”曹莞拎着那滋补十八样,司机又跑了三趟才拿完,恨不得把营养品店给搬病房里来。 “曹莞,你怎么来了?”来了自己待见的人,骆伯薇的脸色自然不一样,“你不在家准备嫁妆,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孟怀承呢?” “哼,提那头种马干什么!孟怀承就是个□□,在外头养情fù,孟家就没有好人,他弟弟不就……,呸呸呸,我曹莞死了,也不会嫁一个重婚犯!” 骆伯薇终于笑了,道:“莞儿,看你说的,孟怀承是城府深了点,但人不糊涂,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什么不可能?我有物证!”曹莞不服气,掏出手机,刷刷地翻着照片。 骆仲晏听乐了,在一旁放冷qiāng:“曹莞,你傻不傻?你要不嫁,岂不是便宜了孟怀承,更便宜了那个情fù?” 一边说着,骆仲晏垂眸,不经意地朝曹莞的手机扫了一眼。 霎时间,他双眸虚了虚,心头一恸。 …… 李舒心夜里回不了家,睡觉前骆仲晏总要给她发一通微信过来。有时候骆仲晏特别作,非要把李舒心叫到走廊外头,跟她视频聊天,还把渊渊抱在腿上,父女两个一起跟李舒心咿咿呀呀。 一家三口隔着小小手机笑闹声不绝,夜色在走廊外头无尽延伸,李舒心只觉得被暖流包裹,被电话那头的一对父女暖化了。 这样多好。 李舒心一时间被幸福迷昏了头,天真地想,或许不吱声,就能平安一生? 若不告诉骆仲晏真相,她能不能用一辈子战战兢兢的代价,换来骆仲晏至臻的爱? 然而,李舒心想一辈子堂堂正正地爱他。 两种意念拉扯着李舒心,她犹豫不定。 “睡前记得喝牛nǎi。”骆仲晏见渊渊揉眼睛了,不舍地朝着她,“渊渊该睡了,你也该睡了……” “等等!” “还有话?”骆仲晏眼里笑意深深。 “没有了……” “晚上盖好被子。”他殷殷叮嘱。 “真嗦。” “你先挂。” “哼。” 李舒心刚将视频挂断,手机上又一声脆响。 呃,他好粘乎,没完没了了。 哎,他呀。 一想到他,李舒心的眼睛就晶晶亮起来。这灿亮的眼神落到再次亮开的手机屏幕上,柔情似水的眼瞳立刻凝了:霎一惊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超大不雅照! 夜色之中,骆仲晏和一个女人似搂似抱,姿态暧昧,拉扯不清。李舒心看得心得一凛。 深吸一口气看照片的来龙去脉,竟是何明浠微信发来的。 照片是昨晚刚拍的。夜色下,女人手里捏着一个避孕套盒子,煽情地笑着,被骆仲晏揉烂挤扁的阵势。 骆仲晏,怎么还和叶子搞在一起? ☆、第四十四章 回身嫣然 骆仲晏万万没想到的是,孟怀承的情fù,竟是自己的旧好。 “叶子,你给我站住!” 跟了她几条街了。先是看见孟怀承搂着叶子进了她那蜗居,接着叶子独自出门进了楼下超市。一晃神儿的功夫她又出来了,买了什么,不言而喻。 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骆仲晏,叶子对自己苦笑。这几个月来,是多少次看见他了,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和幻听,她早已习惯。 可是不对,这次似乎真的是骆仲晏,叶子慧黠,抄了小道儿想逃,却听得身后一声冷喝,被震得脚底一顿。 “叶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骆仲晏大声问着,走到近前。 叶子立着,并没有回头:“关你什么事?” “你为什么跟孟怀承搅在一起?” “不为什么。”叶子冷笑,“知道么?孟怀承听说我是骆家二少用过的女人,答应每月给十万。比行情高太多了,不是么?” 骆仲晏心倏地痛了,沉沉道:“叶子,别把自己搞得那么不堪。” “不堪?”叶子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眼里竟透出灭寂和苍凉,“我是不堪,我跟他之间只有钱。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十万,算是你留给我的唯一价值吧?” 骆仲晏眸光幽深:“你是在怨我?” “没有。仲晏,我们各走各路,你放过我吧……算我求你。” 叶子嫣然一笑,洒脱转身,却一下子被骆仲晏扣住了手腕。 拉扯之间,骆仲晏突然觉得身边白光闪现。 没错,是照相机的闪光灯,确定无疑。 骆仲晏跟了叶子一路,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何明浠已经跟着骆仲晏好一段时间了。今天终于逮着骆仲晏跟别的女人厮混,机会岂可放过?何明浠只恨自己相机不够好,不能将细节拍清楚。 骆仲晏在何明浠心中,早已被判了强.jiān罪,只等集齐物证,将骆仲晏罪名坐实,把李舒心解救出来。 骆仲晏为人行事不端,也是控诉他的有力佐证。 …… 爱吃醋是女人的天xìng,骆仲晏跟李舒心解释不通。 他怎么就跟叶子抱在一起了?叶子手里还拿着避孕套?骆仲晏一边跟她好,口口声声要娶她,一边又跟叶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他就那么饥渴?连李舒心在医院陪他姐几天都等不得? 愧疚于瞒了他真相,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欺骗得更彻底! “我跟叶子,什么事儿也没有。”骆仲晏来回只这一句。车轱辘话说多了,也失了耐心,他抱着渊渊游泳去了。 哼,连解释都那么无心,把她李舒心当什么了! 不解释清楚,就休想她嫁给他! 可是,骆仲晏要怎么解释清楚?难道告诉李舒心,叶子做了曹莞未婚夫的情fù,自己个儿往火坑里跳?而他骆仲晏,只是在手脚并用地拉叶子? 叶子于骆仲晏,是青春期里最美好的一个梦,他不想在任何外人面前糟践她。 这一阵,骆仲晏几头忙。姐姐出院了,张罗婚礼的事儿他首当其冲,舒心小馆的分店也开张了,骆仲晏主内又主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半。 李舒心却是好几天不理骆仲晏了。 这天骆仲晏回家取餐吧的经营许可证,只见李舒心抱着渊渊在地垫儿上滚,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两对儿白细的光脚丫,同样柔滑细软,可爱的小脚趾,像鼓鼓的圆豆儿。 骆仲晏心思一动,大长腿迈过去,半跪着偷了个香吻,却被李舒心怒目而视。 “你!” “还在生气?”骆仲晏好脾气地哄她,要不是他忙得脚不沾地,一定抱着她好好疼爱疼爱。他凑过去看她气红的脸,两颊烧得滚烫,不知是羞是嗔。 陈可盈就在这时突然来了。 上学期帮导师干的活要返工,陈可盈暑假未完就早早回了A市。又见帅哥雇主,陈可盈特别乖巧。 可等帅哥进了里屋,陈可盈立刻变成碎嘴妹的样子,扯住李舒心就咬了耳朵: “舒心,知不知道,何明浠最近可神秘了!法学院有几个美女学生在学院帮忙,他就天天往法学院跑!我怀疑这臭男生变心了,一个学计算机的跟学法律的打什么jiāo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校花在法学院!哼,可气,越想越气,臭男人变心了,那校花比你差远了……” 见陈可盈越扯越没边儿了,李舒心开口打断她:“可儿,我跟何明浠早结束了。” “什么?”陈可盈呆了呆,“啊?换人啦?我看你家男主人对你挺好,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有,什么也没有。”李舒心平静静的。 “就是说啊,我觉得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忘了何明浠……” 纳尼? 若不是及时取了东西出来,听到这番话,骆仲晏还一门心思想着等他办完事情就强拉上李舒心一块儿去领证。 啧。 骆仲晏眉头紧皱。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可这小女人心里似乎还有别的男人,更要命的是马上要开学,她去学校之后就失了监控,她会跟别的男生约会,她…… 噢,不能想了。骆仲晏杀人的心都有了。 “等等,陈同学,我开车送你回学校。”骆仲晏走过来,发出霸气的邀请。 陈可盈抗拒不了帅哥雇主的热情,被他带上了车。被骆仲晏盯着,陈可盈有点害怕。开着车呢,他能不能,能不能转头看一下前方的路? “怎么样,帮不帮忙?我跟舒心的婚礼,想请你当伴娘。” 一个闷雷zhà来,陈可盈懵了:“您,您真要娶……舒心?” “怎么着?你有意见?”骆仲晏不仅要得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爱情。 “没、没意见。”被那么大只帅哥盯着,陈可盈有些言不由衷。 “你那表情,好像吃了苍蝇。”骆仲晏轻笑,“大学期间允许结婚,别以为我不知道。” “可是舒心刚刚不是说,不是说……”不敢再说下去。刚刚舒心不是说了吗,她跟她雇主什么关系也没有!陈可盈脑里过电影似的,介是有钱男人看上了自家小保姆,强买强卖的戏码呀? “她说的你也信?我跟李舒心,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俩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那何明浠呢?”陈可盈忽然想起来,应该替小保姆伸张正义,“何明浠他,他其实还没跟校花好上呢,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 “你怎么跟四季豆似的油盐不进?”骆仲晏摸出一根烟,在嘴里嚼啊嚼,“听好了,舒心是我的,她任何时候也不会想别的男人,别的男人也休想惦记她!” 陈可盈不敢说话了。帅哥志在必得,看样子何明浠有麻烦了。 果然,车驶过校门时,骆仲晏微仰头,凝视学校鳞次栉比的高楼,突然问:“陈同学,请问那位何姓帅哥住哪个楼?我得会会他。” 陈可盈觉得这事儿真棘手了。 阳光下,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并肩而立,却没有一丝阳光的表情。一个文质彬彬,气质yīn郁,另一个英挺如松,气势如虹,可一双黑眸却如暗夜寒星。 ☆、第四十五章 婚礼 何明浠临风而立,举重若轻:“就算你用尽手段得到了舒心,可在你我这场较量中,你始终是输家……” “靠。”骆仲晏冷笑,受不了他的文绉绉,“舒心是我的,心和人都是我的,我们女儿都有了,你还敢说自己赢了?” “无耻之徒!”何明浠被戳中痛处,转过脸,“知道我为什么频繁去法学院吗?我要找资深的法律专家,把你这种……人告倒!” 何明浠眼里心里都是痛,“强.jiān犯”一词差点儿脱口而出。心爱女人被别的男人亵渎的痛苦,只有他茹饮至深。 “cāo!”骆仲晏被气乐了,“何同学,你特么也是个爷们儿?女朋友丢了,你就告上法庭?你怎不告老师去?” 两个男人的话锋各自跑偏,却还对答如流。 “我就是不信,这个世界没有王法!”何明浠怒目而视。 “嚯,好可怕,拿法压人呢这是?你觉得我骆仲晏是怕事儿的人吗?”骆仲晏弹飞了烟头,动了动脖颈。 话音未落,一阵拳风袭来,何明浠不及提防,结结实实受了一拳。 何明浠一个趔趄,堪堪站稳,回眸狠狠怒视他。 “来啊,何明浠,打什么官司?不如打架呢!来啊,有问题就地解决!”骆仲晏将短袖T恤的的袖子撸到肩膀,大踏步迫近,鼻尖差点儿点在对方脸上,身形凌厉威压。 君子动口不动手,何明浠鄙夷骆仲晏的街头霸王习气。就算骆仲晏气势汹汹,何明浠仍旧岿然不动,深沉的怒化成眼中清冷: “你打不倒我的。为了舒心,我改了高考志愿,只为了跟她念同一所学校。哪怕只有一墙之隔,我也不愿意……没有什么能分隔我们,你有钱也好,你有下作的手段也好,我决不会后退半步!” “下作的手段?”骆仲晏环顾四下,真想一拳把这张欠扁的脸凑开花,“咝……何明浠,我觉得你挺会反咬一口啊?照片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还来劲了!听着,我不是来跟你参禅的。舒心要回学校了,我警告你小子,以后老实点!舒心的老公在这儿呢,你,狗屁也不是。” …… 见识了何明浠对李舒心的执着,骆仲晏这几天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还有种特邪xìng的感觉,就是何明浠眼里的恨,不光是夺女友之恨,大有要代表全人类消灭他骆仲晏的架势。 骆仲晏眼皮跳跳,总觉得有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跟婚庆公司的人把所有细节都敲定好,确保明天姐姐的婚礼万无一失后,骆仲晏才回了家。 渊渊已经六个多月,能坐起来了,正半倚在小靠椅里,两只小胖手拿了小皮球拼了命地挤。 骆仲晏一抬眼,只见李舒心端坐在小靠椅旁边,眼神静若止水:“仲晏,我有话跟你说。” 李舒心想好了,想清楚了。迟早都是一刀,她不如早点把脖子洗洗干净。 骆仲晏走过来半蹲在她身前,他的神情也极认真:“干嘛啊?说什么?不许你说分手,叶子的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 李舒心深吸一口气:“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是我们俩的事……” “别人的事就更不用说了。”骆仲晏回身拿了只盒子递给她,“来,试试这条裙子,明天早点起来,姐的婚礼上,咱们俩得一起迎宾。” 哎? 李舒心还没过门呢,就被当贱内使唤上了? 心头却突然一松,又得了再拖一拖的堂皇理由。不是她不说,而是像姐姐结婚这种,属于不可抗力,天意难违。她良心得了解脱似的,莫名一阵欣慰。 再等一等吧,明天是姐姐的大喜日子,只等姐姐婚礼结束,晚上回家,她就把真相告诉骆仲晏。 因为患得患失,所以希望结果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能挨一天是一天。 …… 天空湛蓝,风吹起鲜花拱门的薄纱,那里面是骆伯薇的婚姻,圣大而堂皇。 李舒心和骆仲晏站在签到桌旁边,一对白衣碧人,直惹眼睛。骆仲晏握着李舒心的手腕,平整的指尖缓缓下爬,渐渐扣住她的五指。 恩爱小夫妻的模样,辣了某人的眼。 若大一个山庄,车位已经严重不足,豪车挤得遍山遍野,差点就开进农田里去。来人之众让李舒心心惊,这才知道,骆家老爷子在A市名望滔天。 刚想到爷爷,他老人家就走过来了,老帅哥神秘兮兮地把骆仲晏拖到一边: “阿晏,你小子可以啊!”爷爷坏笑着咬他耳朵。 “什么?”骆仲晏看老爷子笑得yín.dàng,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那天夜里,你们……嗯?造人运动了吧?” 爷爷的笑dàngdàng漾漾。看看他准孙媳fù李舒心那小模样哟,面色粉润,小嘴水澹澹的样子,一看就是饱醮了爱情的养分,滋润得一塌糊涂。 爷爷问得这么露骨,骆仲晏装傻:“爷爷,这里头,有您什么事呢?” “我是在静观后效!”爷爷瞪着眼,“赶快给我弄出条人命来,越快越好!我等孙子都等不及了!” 啧。 骆仲晏怎么觉得,爷爷宝刀未老,脑子里尽是些花里胡哨?特别是最近,有点饥渴难耐,是不是该给他物色个把老伴了?说不定,能给他生个比渊渊年纪还小的小叔叔? 噗! 骆仲晏想到这里把自己乐得不行,再回到迎宾台边上时,却见李舒心的脸色bào红,兵荒马乱地拉住他衣袖:“仲晏,我有话跟你说……” 骆仲晏揽了她的腰枝,满不在乎地笑:“有话说啊……”他目光随意在签名簿上一扫,见又新签了几个名字,随口道,“哎哟一早就站在这儿吹风,是不是把我们家小妞儿吹傻了?” 李舒心情况紧急,想认真跟骆仲晏谈这件事,他却不上心。 李舒心慌得发抖,完全没想到在婚礼上会见到那个人。她拽住骆仲晏的胳膊,想带他去一旁细说,不料又来了一拨嘉宾,骆仲晏免不了上前一番寒喧。 来人是爷爷娘舅家孙儿媳fù的爸,一双眼睛直打量着门口这对儿金童玉女,嘴里啧啧赞叹,夸阿晏如何倜傥,阿晏媳fù如何俊俏,两人如何登对,全然不顾李舒心已经面色惨白。 好不容易人进去找爷爷去了,骆仲晏转身握了李舒心的手。她指尖冰凉凉的,骆仲晏心里一惊,抬眼看她:“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不舒服?” “没有没有,咱们去那边吧。”李舒心急切切地。 “还去哪儿?”骆仲晏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这是吹感冒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不,就一分钟,你听我说……”李舒心情绪激动,小手还扯着骆仲晏衣袖,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撒娇。 又有宾客来了,这实在不是说悄悄话的好时机。 骆仲晏宠溺地笑笑,抚着她的头发:“别逞强,乖,你先回去陪渊渊,我结束就回来,会很快。” …… 婚礼还没开始,隆庆山庄里已是熙熙攘攘。 赵墨人虽来了,却是心不在焉。一头凝望着迎宾的李舒心,却又时不时觑着端了酒杯眯眼慢品的孟怀承。 两人终于还是碰面了。看李舒心脸色,就知道孟怀承有多让人犯忌讳。 刚刚在签到台,孟怀承在李舒心面前站了足有两分钟,太失礼,双眼直盯着她,很不上道、丧失理智似的。 幸亏骆仲晏当时不在场,不然依骆仲晏的xìng子,当场就得打起来。 宴毕,骆世勋和男方家长正带着新新娘送客,骆仲晏爷孙俩也在一边跟人寒暄,相谈甚欢,突然一道突兀的男声chā了进来。 “骆老,仲晏,借一步说话?” 抬眼一看,竟是云智财团的长子孟怀承。 对方桃花眼甚浓,弄得爷孙俩心口一堵。这个孟怀承,叶子那本账他还没找他算,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骆仲晏正要开口,不料此时赵墨起身,一把拉住骆仲晏:“仲晏,我突然头晕,你送我回去?” “靠,你家司机不是跟着来了吗?” “李叔这两天得了麦粒肿,完全看不清路。我怕死。”赵墨说着这么扯淡的话,神色却异常平静。 这小子搞什么鬼? 骆仲晏眼皮跳得更凶了。 无奈,顺了车钥匙往外走。 ☆、第四十六章 真相表面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 夏末的太阳落在爷爷拄着手杖的手背。爷爷眯着眼睛,似有不快:“所以说,孟怀承,你丢的东西让我孙子给捡着了?” “咳,也可以这么讲,骆老。” “现在,你又想要回去?” “是,咳,是……” “就仨字儿:没门儿。” 哎? 孟怀承抬头,突觉脑门滴汗,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只得陪着笑:“骆老您位高权重,就、就别跟我们小一泛儿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这么大的事儿,我一把老骨头做不了主!”爷爷怒道,“你家二公子素来放达不羁,在外头丢了什么东西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小渊渊可是我骆家的骨ròu,你要想带走,除非我死了!” …… 婚礼结束,应付完各路人等,已经是傍晚。 念着李舒心的不适,骆仲晏急急往家赶,却被胖头拦了车头。 “闪开,找死啊!” 骆仲晏下得车来,拎起胖头。这家伙足有二百斤重,已经喝得烂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仲晏哥,薇薇姐都嫁人了啊……” “cāo。”骆仲晏笑着打了他的脑袋,“你小子什么贼心,我让你瞎惦记!” “仲晏哥,你结婚的时候,我肯定来不了了……现在,现在就算是为你们新郎新娘庆贺了吧……” 得。着急回家却撞上一滩烂泥。 骆仲晏把胖头拉到路边冷饮店的条凳上坐好,给他要了杯橙汁醒酒。自己则要了瓶啤酒,对瓶儿吹着。 胖头不喝橙汁还好,喝着喝着,就更醉了。 “仲晏哥,还是你好,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这是什么命,白捡都能捡这么漂亮一孩子……” 心里惦着李舒心,又没法把这坨二百斤的ròu原地撂下,骆仲晏只得打电话回家,告诉她跟胖头耽搁一会儿,好一通软语叮嘱。 胖头听到那头是李舒心,整个人都不好了。 “晏哥啊!嫂子这样的女人,你一定要娶到手哇……”胖头声泪俱下,“以前是我浑,我不待见她,可是仲晏哥,嫂子是好人啊,你可不能拱手便宜了别人啊!” “特么的,废什么话!”骆仲晏嘴里骂骂咧咧,脸上却有笑意。 “嫂子不一样,真的,嫂子跟叶子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骆仲晏笑着,把烟头往烟灰缸里按。 “一个女人,胸大啊腿长啊有屁用,关键要有心!”胖头拿拳头砸着自己的心口,“这儿啊知道么?心眼儿好、心慈、心善!虽然嫂子年纪小,我一直对她不服气,可是……实话实说,没,没见过嫂子这么善的,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骆仲晏指尖夹着烟,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不知道,他自己又何尝不天底下最善良的?嘴里只骂道:“你小子没见过的事多了!” 胖头接着絮叨:“你问问这世界上谁能做得到?捡个孩子当亲生的,这可是观音菩萨再世啊!嫂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好的!” “你特么是喝高了啊。”骆仲晏仍是笑着。 骆仲晏才喝完一瓶啤酒,就好似被灌醉了似的。骆仲晏其实是被胖头的溢美之词弄得晕晕乎乎。头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庆幸,这么善这么慈这么有大爱的女人,怎就教他遇上了?他上辈子一定是个苦行僧,苦苦修行一世,得来与李舒心一生同行的福气。 时间一恍过了八点,骆仲晏的手机响起来。 “你、你回来了吗?”李舒心的声音听着惴惴的。 “没。”骆仲晏抬眼看胖头耍宝,“胖头撒酒疯呢,我弄不动他。” 知道骆仲晏婚礼上没有吃好,李舒心特地准备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嗯?”骆仲晏暧昧地笑,“是什么话?要不要在床上说?” “不要。” 隐隐觉出她口气不对,骆仲晏眉头轻蹙,佻挞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李舒心强压下心头的忐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的小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粘乎了?想李舒心今天诸多事情一反常态,骆仲晏眼皮跳得更欢了。 她最近时常yù言又止的。骆仲晏知道李舒心一直对叶子的事耿耿于怀,她不会真的因为这事要跟他闹分手吧? 他和叶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如果对方不是孟怀承的话,他根本无心去管。他想还是解释清楚的好。这么想着,骆仲晏一路将油门踩得更猛了。 …… 到了胡同口把车扔下,骆仲晏推开车门就往家走。 “是仲晏么?”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路灯下,一个人影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尤穿着参加婚礼的男士礼服,循着路灯光亮越来越近。 是孟怀承。 “你站在这儿是想吓唬人吗?”骆仲晏打算掏了钥匙开门,正四下摸兜。 “今天在姐姐婚礼上见到一个故人,想必跟您渊源很深。”孟怀承说。 “谁啊?”骆仲晏的钥匙不知所踪,对孟怀承的yīn阳怪气,颇有点烦。 “刚才我看见李舒心进了您的住处。恕我冒昧,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舒心?”骆仲晏想到她就心头一阵温软,眉眼都柔了下来,“舒心是我未婚妻。” 孟怀承吃了一惊,不过那抹诧异很快隐在了镜片底下,他眼神又恢复了平静:“有件事,恐怕您有兴趣知道。咱俩聊聊?”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骆仲晏抬脚往回走,一边摸兜一边在地上搜寻,这破钥匙奇了怪了,下车时明明有的。 孟怀承在他身后大声道:“我不是来跟你聊叶子,是关于李舒心的!” 骆仲晏的脚步突然一顿。 孟怀承脸上的冷笑浮起,绕过去走到骆仲晏面前:“怎么样,晏少,拨冗跟我喝杯咖啡?” 骆仲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眸里的疑虑很快散了,他不经意地一笑: “喝什么咖啡?我刚才喝了饿肚酒,来点儿饺子吧。”说着骆仲晏头也不回,抬脚往边上的饺子馆里走。 饺子上来的时候,骆仲晏的脸色已经溶在夜色中,越来越不分明。 “连这些,她都没有告诉您?”孟怀承反问,眼里是冷冷的嘲讽。 骆仲晏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搭着旁边的椅背,二腿翘着:“你还知道些什么?” “晏少所爱真是异于常人,”孟怀承笑话道,“这么龌龊的女人,您却当个宝。” 骆仲晏把筷子尖戳在饺子里,没再动。 ☆、第四十七章 戳破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爱□□业满满的都是收获! 预告要趁早,大爱的接档文是《掐死你的温柔》,某素会努力更文,欢迎移驾戳收噢! 已近半夜,街道冷清,一辆黑色牧马人却一路疾驰,怒矢一般,直接冲进了纳帕谷。 物业监控室的值班员被叫醒了,被骆仲晏逼着找一段视频。 “就是这个,前一阵陈警官要来着,所以我们就拷出来留下了。”值班员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您慢慢看吧……” 不用慢慢看,骆仲晏只肖几眼就全看出来了! 因是冬末,监控里那女人上身儿裹得很厚,所以特别显胖。不熟悉的也许看不出来,可那是他何等熟悉的身影,那明明就是李舒心! 骆仲晏只觉得一记闷棍敲在头,有种几近昏聩的感觉。 不,一定是摄像头拍走形,一定是他看走眼了! 不是李舒心,特么的不是李舒心! 骆仲晏气得冲进6号楼去,进了他曾经住过那间房,他把抽屉扔了满屋,绕世界找渊渊襁褓里带来的纸条。 看到纸条的那一刹,骆仲晏竟然全身力气尽失,险些瘫坐在地! 真特么没想到,一顿饿肚酒竟把自己折磨垮了,骆仲晏冷笑,他背靠了墙人站着,不可置信地却又讽刺地盯着落地窗玻璃中反照出的自己。 监控影像可以拍虚了拍模糊了,可字迹却骗不了人。 原来渊渊,真的是李舒心生的!什么八个月流产,什么跟老公闹离婚,所有的母爱,所有的慈爱,都是谎言,都是欺骗,统统都是欺骗…… 可悲的是,他竟无可救yào地深爱了她! …… 月夜的黑云被风吹出一个大洞,破破烂烂的,像一个无法收拾的残局。 门开了,骆仲晏站在那里,神情凝如黑夜。 李舒心嘴里嗔着却是欢欢腾腾地迎接了他的归来:“怎么才回来?菜都凉了,还吃吗?你等会儿,我给你热一下……” 骆仲晏没有动,也不回答,沉默得像一尊石膏像。 “仲晏……” 一整桌的东西突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被掀翻了,连带一边的落地台灯也未能幸免,滚了满地。房间里霎时暗了下来。 李舒心知道骆仲晏也许会生气,他回来也许会暴怒。她设想过一百种可能,但她义无反顾地等着,等着给他解释。只要她解释清楚,就算骆仲晏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她也不后悔,她与他相识相爱过,无论结局怎样,骆仲晏也是她生命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周一片漆黑,李舒心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被一股力量拖出去,整个人被抡了半圈,晃了几下,才勉强站住。 李舒心看不清骆仲晏的脸,他的声音却在黑暗里激dàng:“李舒心,真有你的……知道么?我满心想的,都是跟你到老,和你一起把渊渊养大。没想到被你耍得团团转,我给你时间,我给你爱,给你所有,让你在我面前哺养自己的孩子……” 真相戳破,早于她的坦白。 李舒心渐渐看清对面的骆仲晏,他下巴上是暗青色的胡茬,他的眼睛像碎裂的冰面。 “对不起”这几个字只在犯一些不痛不痒的错误时管用,遇上牵心扯肺的大事大非,这几个字不仅无力,更是雪上加霜。 李舒心心里难受,抿了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仲晏,你听我说,你坐下来喝口水,听我解释……” “你还想编什么瞎话?我说过我最讨厌被骗!你耗着我的生命,拿着我的钱,抚养的却是你自己的孩子?孩子那位孬爹,一定很高兴你找到我这个冤大头吧!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做保安养不活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仿佛能感知大人的情绪似的,原来静静睡在婴儿床里的小渊渊突然不要命的哭起来。 骆仲晏痛心到几近咆哮:“你把她给我弄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辈子!”李舒心一双眼睛毅然决然地盯着他。 骆仲晏站住了,把脱下的外衣拎在手中,手指慢慢收紧,手臂的肌ròu贲张到极点。 猛然间,他把它掼到地上。 “李舒心,我真是搞不懂你!”骆仲晏的眼眸黑得看不出情绪,“我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可以把游戏玩这么好的女人。到现在还能装圣母,到现在还能装从一而终?你太能干了,把一切掩饰得那么好,天衣无缝。我从没见过,没有过,你知道吗,从来没有过……” 李舒心一边听着,一边拼命摇头,更似要否认发生着的一切而不是回答他。 “不,仲晏,我没有装,我从没想过要骗人……” “是你没想过骗人,还是没想到我这么容易上当?”他冷笑,冷意澹澹下透着痛,眼里有什么在渐次幻灭。 “不是的!”李舒心急得眼中掉泪,“不是的,我没想骗人,一开始是想带着渊渊走……” “你现在就带她走!”骆仲晏伤得太深,口不择言,“滚!你们给我滚!” “不!仲晏,我是骗了你,但我没有想骗你……”语无lún次,事先想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李舒心声音低了下来,喉咙竟是哽咽。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骆仲晏缓缓弯下腰来,捡起自己的衣服。 “你听我说,不许你走!”李舒心满脸是泪,伸开小臂,拦在他前面。 骆仲晏红了眼,耐xìng尽失:“让开!” 这一声,闷沉闷沉,压抑着嗜血的愤怒。 …… 秋风吹起来了,这个寒秋来得似乎太早了些。 菊儿胡同这个住处是骆仲晏的,但他好像忘了这里是他的家,已经一个星期没踏足半步。 但是李舒心没有走,她要等骆仲晏冷静了回来找她。 他不听她解释,可是,她一定要见到他,等见到他,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 一个星期了,骆仲晏的手机完全打不通,可能她已经被他拖进了黑名单。她去骆家大宅,却只见到赵婶,言称好久没见阿晏。舒心小馆已经大门紧闭,头两天还写着店主姐姐结婚,暂停营业,今天那张告示,已被一阵风刮走了。 徐姐也不来了。 夜里李舒心突然渴了,又想起孩子没有喂水,起身烧了开水,晾温了装进nǎi瓶,看甜丝丝的水灌进渊渊的小嘴。等孩子喝完水,李舒心自己也完全不渴了,好像自己已经喝过一样。 到底是母女连心,对渊渊渊的爱,越来越感同身受。时至今日已再放不开渊渊,如果骆仲晏再不见她,她就独自带孩子走。 难为小渊渊那么早开声叫了爸爸,原来是担心被他遗弃。小孩子多有灵xìng,比李舒心更早地预知了这一刻的到来。 李舒心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枕头上出现了两摊不规则的水渍,好似两颗被挤压得变了形的心。 ☆、第四十八章 冤大头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强推:《掐死你的温柔》,戳文案预收哦,谢谢亲耐的萌。。。。 李舒心站在纳帕谷的门口,脑子里晃过很多人、很多事,脑门挤得发疼。终于央得保安同意放她进去,她赶到6号楼前。 刚开始的几天,李舒心死守在菊儿胡同,还会在夜里细听外头的动静,有没有车声,有没有走近的脚步声,或者有人突然打电话给她,心里总有企盼。 或者还有一丝丝幻想,总在疲惫的等待中,沉沉睡去。 这一阵的盲目等待,李舒心得了神经过敏症,走在路上或是菜市场里,不管是谁的手机响,都要把自己的拿出来看看。 和往常一样,这次也不是她的手机在响,而是赵墨的。 赵墨挂掉电话,眼里一丝欣喜闪过,却在李舒心开口时,眼神冻了下去。 “仲晏在这里吗?”李舒心直愣愣地问。 6号楼里现在一片狼籍,都是那晚骆仲晏干的。赵墨原把渊渊襁褓里带来的东西收得好好的,却被骆仲晏扯得尸横遍野。 “舒心。”赵墨走过来,目光幽深,“你总算肯找我了。” 这几天李舒心一直在等骆仲晏的电话,有不相干的来电,她一律掐断,唯恐骆仲晏给她电话时,手机占线。 “骆仲晏他现在在吗?”李舒心不顾一切地问。 赵墨不答,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她:“舒心,你不接我电话,也不肯见我,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我问你话哪,骆仲晏现在里面吗?他在里面是不是?”李舒心的心口怦怦跳,眼里闪了希望,急切切地意yù拔腿上楼。 “舒心!”赵墨叫住她,“仲晏不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舒心的眼神忽地冷了,多日来的烦扰、困顿、落空,她整个人脱力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孟怀承四处打听你的消息。”赵墨上前扶住李舒心,“我四处拦着他,不让仲晏知道,我以为可以帮你守着这个秘密。但是,让我知道,孟怀承为什么针对你?这件事跟孟家又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实话。” “我没有实话可说。”李舒心倔强地看着他。 赵墨忽然握住她的双肩:“舒心,听着,我没见过仲晏,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我希望我能帮你。” 李舒心奇怪,抬眼看他。 赵墨有些局促,语气却极诚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舒心,我不是在挖墙角。我的心意你一直知道的,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也许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但是,你愿意跟我走吗,舒心?” 李舒心一双警惕的黑瞳定定地看着他,似乎突然明白,赵墨为何一直记执着于领养渊渊。他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他一直在那里,在最后关头,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借给她肩膀,给她依靠。 “赵墨。” “什么,舒心,什么?” “你能帮我的只有一件事。”李舒心执拗坚定地,“让我跟骆仲晏说句话。” 可是直到开学,李舒心都再没见过骆仲晏。电话关机,发出去的微信、短信,石沉大海。 今天已是报道的最后一天了,李舒心必须回学校了。 拿着入学通知单,李舒心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校园的绿地被不守公德的人踩出了狗啃似的疤痢。李舒心想起了纳帕谷那成片的绿地,孩子,仲晏…… 她看见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背对着她,蹲在草地上,小屁股露在外面,圆圆的,异常可爱。他父亲在近旁,一把将他举到肩上。 一声悠长的叹息,如春暮最后的花败,说不出的萧瑟。 …… 张云香把渊渊抱在怀里,对正在搬行李的大女儿嘱咐:“去扫教室也别回宿舍太晚,不安全。从学校收来的衣服和床单,拿回来我洗。钱不急,你存的那些钱,妹妹的学费已经够了。” 李舒心沉默着把东西收拾好,在渊渊脸上亲了一口,最后看着张云香:“妈,谢谢你。” 张云香别过脸去。 她知道女儿心里的苦。那个男孩子样样都好,如果没有渊渊,她真希望女儿能高攀得上。 他们俩,因了渊渊却又断于渊渊。 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女儿说出真相。 说了好,她张云香这辈子从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这种事,只怕没有男人会忍得了,瞒着,只怕女儿一辈子会走在钢丝上。 光明正大地失去,比惴惴一生的拥有要强。 …… 四周是越来越重的迷雾,只见一个接一个的粉红小婴儿挤满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嘈杂纷乱,哭声不停,把骆仲晏惊醒了。 醒来后,那轻暖的小呼吸不见了,还有那一阵阵暖哄哄的nǎi香,和粉小皮肤贴在脸上的感觉。 骆仲晏坐起来,喘着气拼命抹自己的脸。 特么的,可笑,可悲。 他竟然在想小渊渊,一个女骗子生的孩子。 心头涩意横生,惊觉自己的寂寞,骆仲晏抓起座机打电话,把昔日的狐朋狗友都召来喝酒。 燕磊是最先到的。看到骆仲晏的时候,只见他端着大号啤酒杯,胡子拉碴却有种颓废的xìng感。 眼前这个男人,摊上这种事儿还能坐在这儿喝酒,没有千年的修为是不行的。 不过,之前燕磊觉得李舒心跟骆仲晏好,铁定是图骆仲晏的钱。富家公子哥儿,长得又帅,床上又威猛,女人都好这一口,爱得死去活来。 可现在,李舒心却突然不明不白地,为她和骆仲晏的感情划上了一个圆满的问号。 燕磊倒是看得起李舒心了。 “李舒心找你。”燕磊说,“前几天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 “她找我干什么?”骆仲晏冷笑。 “你说呢?” 骆仲晏脸上的笑更冰冷,一语双关:“难道我长得像冤大头?” 这个问题,骆仲晏根本不需要别人回答,他自己苦笑起来。 燕磊起身,在的荧光板上写了几个字拎到餐吧门口:老板失恋,恕不接待。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燕磊絮叨叨,“没你这家店,装叉的时候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吃饭去……你问问看,圈儿里哪个没打过你们店里的预约电话?你被女人涮了,能不能别伤及无辜……” 骆仲晏不理他。 燕磊正说个没完没了,门又开了,赵墨走进来,直笔笔地问:“舒心到处找你,你不能听她解释一句?” 骆仲晏背坐着不应声,显然没打算搭理赵墨。 “骆仲晏,这对舒心很重要,现在不是你装鸵鸟的时候……” 骆仲晏突然打断他:“赵墨,你很早就知道是不是?” 赵墨不答,只问:“你不要舒心了是不是?” “关你屁事!” “只要你一句话。”赵墨说,“你不要了,我就没有顾忌了。” 骆仲晏抬起眼睛看赵墨:“你想干什么?” “我要带她走。” “你特么疯了。”骆仲晏别过脸去。 “我是疯了。”赵墨说,“明明喜欢得发疯,却眼睁睁看她在别人怀里讨无趣。就算孟怀承说的是真的,但你不问问舒心,她可有苦衷?你在介意,你在害怕,如果你已经给不了她幸福,就好好说话,好聚好散……” 燕磊在一旁恍然大悟:“是啊,仲晏,你不想知道,孟怀承凭什么跟你说这些?他图什么?还有,一个二十啷当岁儿的女人,好端端为什么要把孩子送给别人养,你不想听她解释?” 骆仲晏咬着烟头,突然笑起来,笑个不停。 这真是一个笑话。 这个笑话,骆仲晏实在已经不想再闹下去。 ☆、第四十九章 孟怀彦 每天,李舒心还固执地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只要骆仲晏不换号,她就一直打下去,直到他接电话为止。 意外的是,那天骆仲晏的手机居然开机了。李舒心的心跳得厉害,试探着喊了一声:“仲晏?” “你到底想怎样?”电话那头骆仲晏语气淡淡的,“叮”的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 “我想见你一面。” 那边没有吭声,半晌才回答:“晚上六点半,菊儿胡同。” 那晚的夜幕黑得没有半分生机,是死气沉沉的黑。 李舒心站在胡同口儿,沐在黑暗中等那个男人出现。却不知已经在黑暗中被那个男人盯了很久。 小小的一个身影,在暗夜中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就是这个女人,对她怎么好,都不知好歹,养不熟,捂不热。他给了她所有,那里头有一个男人的一辈子,而她却没有半分真心。难为她找了各种借口拖着他,迟迟不肯跟他领结婚证,她究竟还想从他这儿,为她女儿和那孬种的爹捞到什么好处? 再不愿往下细想,心已经凉若寒冰。 骆仲晏从夜色中走过来,身型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李舒心:“还有什么话,说吧。” 李舒心抬眼看他,他眼窝深陷,幽深的黑眸里是急速的湍流,表面上却是闲散随xìng,又冷冰冰地补充一句:“我只想听真话。” 李舒心眼里洇出泪来:“仲晏,我想嫁给你。不管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不是还愿意娶我,都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李舒心说,去年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被A大录取了,别的同学都在欢呼雀跃,只有她愁,为学费愁得团团转。她急昏了头,听人家说夜店的活计来钱快,她通过别人介绍去了一千零一夜做酒水推销。 那儿有个叫孟怀彦的公子哥,在一千零一夜有个vip专属包间,为人很直爽,买酒特痛快。他是个好主顾,经常买李舒心的酒。可是孟怀彦买酒,尽挑烈酒,每天把自己灌得烂醉。 骆仲晏突然冷笑着打断李舒心:“我猜,你最早的目标是这位孟家二少吧?” 李舒心定定地看着他,强忍着心痛:“……那天好像是什么人的生日,孟怀彦把我带去的酒全买了。我看不下去,我说孟怀彦,人这辈子除了混吃等死,还有好多事可以做。他说莞莞,我不喝醉,我的心就会痛呢,只有醉了才能不痛。不知怎么他跟我拉扯起来,他认错了人,压了下来……” 那个时候,李舒心才绝望地发现,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是这样的天差地别。她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生,可是在那铁一般的yù望之下,她的身体简直就是纸扎的一样。 骆仲晏不愿再听下去,讪然开口:“你真的很会编故事,真的。” 骆仲晏那么笑着说话,可每一个字,都凌迟着李舒心的心。 原来骆仲晏并不相信她,真相如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李舒心曾经以为遇上这个男人,是命运对自己的恩赐,谁料不过是劈杀痛击之前的回光反照。 “随你信不信。那晚之后,我裹着白被单,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整整两天,我妈以为我死了。” “可是我没有死,我活下来了。那天的事,不知道他记得多少,可是他的哥哥孟怀承很清楚……后来,听说他酒驾,死在车祸里……知道那个消息后,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才十九岁,多么易折的青春。既然不能死,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张云香哭了几天,可李舒心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还有吗?”骆仲晏不屑地问。真是唱作俱佳,跟她提起她的保安老公时一也样,小三、流产,故事生动得很。这个女人绘声给色,戏精一样的。他至今无法看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还有,我没有嫁过什么保安老公,全是骗你的。渊渊是孟怀彦的女儿。” “那么说离婚也是假的了?”骆仲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李舒心睁大眼睛拼命地撑住泪水,抬眼看骆仲晏:“可以了。” 骆仲晏扭头就走出去,高大的身影一转,消失在胡同的尽头。让李舒心想起丢弃渊渊那个夜,第一次见到那个满面薄凉的男人。 原来,关于厄运的记忆,只是被冲淡,却从未消失。 然而对自己的人生,李舒心已尽力。 她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浑身力气尽失。靠了胡同的矮墙上,心里的伤和痛漫涌,泪眼朦胧之中,看见夜风起时,墙外槐花纷落。 在夜色中分明的白色,簌簌地扑向地面,不管她的心,如何的飞扬而凄恻。 愁看残红乱舞, 忆花底初度逢, 难禁垂头泪涌, 此际幸月朦胧。 愁悴如何自控 悲哀都一样同, 情意如能互通, 相分不必相送。 …… 心渐渐冷了。 原来男人都一样,他们要的不是解释,不管她是自己作贱,还是受人凌-辱,单单是她已经生过孩子的事实足以让人避之不及。 那种被蔑视的感受,是痛都喊不出声,是闷在心里慢慢腐烂的痛。 …… 第二天上课,李舒心两只眼睛毫无尊严地红肿着,看得何明浠一阵心痛。 “舒心,我知道你有苦衷。”何明浠说,“就算你要跟我分手,也不用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吧?” 李舒心抬眼看他,倔强大眼因为红肿多了几分脆弱。 “别怕。”何明浠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作jiān犯科的人付出代价。” “不,你所说的人已经死了,付出过代价了。”李舒心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请你以后,不要再找骆仲晏的麻烦。” 何明浠根本不知道,李舒心怕的是什么。 夜里睡不好,李舒心坠入了无边无际的乱梦。她梦见骆仲晏正单膝跪在一棵大榕树下,看着已经四五岁的小渊渊跳来蹦去。阳光细小的微粒在父女俩身周飞舞。李舒心看呆了,向他们扑去,然而不期那是光的幻影。 她什么也没抱住,怀里空dàngdàng的。 李舒心坐起身,摸着手机给张云香打电话,对牢妈妈再三叮嘱:如果孟家的人来了,绝不能让他们碰渊渊。 她现在,只有渊渊了。 那时,宿舍楼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总盼着有人会飞奔过来,拿一只臂挡开自动门,对自己说,舒心,我原谅你。 她多么傻,她还爱着他。 有人说,只要不jiāo心,就不会被遗弃。可恼的是,她的心已覆水难收。 命运的手,还要如何捉弄她? “李舒心!喂,李舒心!” 路边一辆车在嘀嘀按着喇叭,李舒心停下脚步回头时,车已经滑到她跟前。 下车来的是骆伯薇。 新婚燕尔,大肚已显。骆仲薇打发走司机,跟李舒心在校园里沿着林荫小道慢慢地走。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骆伯薇气色很好,一副孕中少fù的娇俏模样。 “我跟仲晏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你希望看到的吧?”李舒心自嘲,“没有听你的劝告,见好就收,落得这种下场,全是我自找的。” “你确实是。”孕fù骆伯薇毫不客气,“仲晏不是那种好好男人,要他吃王八亏,替别的男人养孩子,他办不到……啊!啊,它又动了!” 骆仲薇突然大叫,惊喜得屏住呼吸,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怀孕四个多月,骆仲薇前些天刚感觉到了胎动。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肚子突然嘀咕了两下。那是一个小生命给世界的第一个动静,是亲骨ròu给母亲的第一个反应,直把骆家和周家上下激动了好几天。 李舒心看着骆伯薇,这个商界女强人,现在不过是个心内温软而且一惊一乍的母亲。 “原来我根本无法理解,”骆伯薇徐徐道,“但现在自己怀了孩子,明白了。爱孩子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母xìng,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不管小生命因何而来。就算是仇人的孩子,也无论如何不可能把它打掉,而且,拼了命也要为它找个好归宿。” 李舒心停下脚步,眼神定定地看着骆伯薇。 “所以你做的一切,我能理解。”骆伯薇笑言,“只是,阿晏喜欢上你,却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这个刁钻的姐姐,听她说话,李舒心竟有释然的感觉。 “仲晏……他还好吗?” “胡子拉碴的,你觉得好吗?”孕fù反问道,“我也好一阵儿没见他了,听说窝在菊儿胡同呢,整天不出门。” ☆、第五十章 认祖归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爱》很快要完结,感谢一直陪伴我的nana、酸nǎi、浪里个浪,闲人很忙,蓝蓝蓝蓝,大花,蓝天白云,青花……人太多我就不一一列了,表示深深地感谢!接档《掐死你的温柔》秉持清新萌宠温暖逗比虐心风,欢迎收藏! 下午,烈日余威未减,晒得人皮肤生疼。 李舒心拎着几个超市的大塑料袋子,扬手敲了敲大门。 门终于被敲开,骆仲晏倚在门口,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位,下摆一长一短,无精打采地垂着。外头天光很亮,他眯了好半天眼睛。 待看清来人是李舒心,骆仲晏长臂一伸,“嘭”一声把门摔在她鼻尖上。 李舒心对自己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只听门框一震。 还好,他还能对她发脾气。 李舒心吃了闭门羹并没有走,就蹲在胡同边,在骆仲晏家卧室窗户的对面。她脚边是从超市买来的冰箱补给,烈日炙烤着,她拿自己的影子护着那几包吃的。 日头似金箭直要灼伤人,知了叫着,一声声扰乱人心。 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骆仲晏从窗户看见李舒心仍然护着大包小包蹲在太阳下,心痛了痛。 终于拉门出去。 李舒心也不扭捏,径直走过来,摊开小手:“戒指还给你。” 骆仲晏冷笑,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垂着眼看她,那种颓丧而肆意的表情,帅到无以复加。 李舒心屏住呼吸,暗示自己这种时刻不要犯花痴。 “扔你那儿吧。”骆仲晏不看她,“挺值钱的,别弄丢了。” 不理会骆仲晏言语中的嘲讽,李舒心扬手就要把戒指撂窗台上。 “等一下。”骆仲晏一双眼睛盯住她,“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就多嘴问一句,渊渊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又要把她送走?” 李舒心不能与他对视,低头看了自己的球鞋好一会儿:“是孟怀承追着我要孩子……我怕孟家把孩子抢走。” “谢谢你的吃的。”骆仲晏把那几个塑料袋拎高了,向她示意。 生份的感谢话教李舒心心痛。骆仲晏曾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回报。 李舒心咬了咬唇,抬眼看他:“一切都是我的错。即便弄成现在这样,我也从来没后悔生下渊渊。” 她说完把戒指褪下来,放在窗台上,转身决然离去。 …… 空调呜呜地猛吹,却解不了骆仲晏心头燥热。他在床沿呆坐了好一会儿,突然取出嘴里咬着的那枚戒指,狠狠地朝前面的墙砸去。 去他妈的。 谁说金饰是软的? 骆仲晏牙疼,猛然抓起衣服出了门。 将将傍晚,夜店还没开门,“一千零一夜”的二老板刘克正在归置桌椅,看到骆仲晏来了,霎时一喜。 “晏少,好久不见……” “问你找点东西。”骆仲晏走过来,搭上刘克的肩膀往里走,直笔笔地问,“你这屋里,都装监控了吗?” 刘克微懵。 弄清来龙去脉,刘克乐了:“晏少,您这是为情所困,脑子不清醒了呀?这么久以前的视频,怎么可能还留着?” 骆仲晏向来相信眼见为实,他又问: “你们家的包厢,有没有一个叫孟怀彦的人订过?” 刘克脸上露了惊异,晃了晃神儿:“别的我记不住,但右边顶头那家包厢是孟家二少的,谁不知道?他后来出了车祸,那包间再没人敢去。” “你给我把门打开。”骆仲晏长腿一迈,朝那包间走去。 “不会吧?”刘克吓得一哆嗦,“大老板还想等过了孟二少的忌辰,找个法师来收拾收拾……” “你们大老板还活着吗?” “还没死。”但刘克还是害怕。 “叫你打开,废什么话。”骆仲晏身材颀长海拔高峻,一把将刘克拎到了门前。 拿钥匙捅开了门,刘克就逃得老远。 房间里空气混浊,一片凌乱。一事一物,都是那个叫孟怀彦的出事前的样子。沙发上扔着纸巾,小几上酒杯散倒着,男人的外套、袜子、yào片撒了一地。 骆仲晏走进去,环顾四下,突然脚步一顿。 沙发旁边的地上,落着一只女孩子穿的白球鞋。 骆仲晏蹲下来细细看着那只鞋。旧虽旧,可看得出当时,里里外外都刷得干干净净。 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抽痛。 她一直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 不想再看,也不能再呆了,骆仲晏迅速拉上门,转身出来。 “晏少,来杯威士忌邪……”刘克端着杯子,看骆仲晏脸色喜怒不辨的,有几分怯怯。 “人是在里面死的?”骆仲晏没接杯子,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没有。”刘克赶忙摆手,“出了车祸,当场死的。不过头两天夜里有个卖酒的小美妞儿被他那什么了……呃,这事儿当时孟家也知道。本来啊,孟大少想陪点钱了事,可后来找不着那妞儿了……她再没来过。” …… 头顶上的月光亮得有些刺目,骆仲晏在露天的小摊儿上坐了很久,终于等来了孟怀承。 “坐。”骆仲晏金刀大马地招呼,“感谢孟家大少爷百忙之中赴约……” 孟怀承听骆仲晏口气不善。飞眉入鬓的一张脸,气势十足。不由心中了颤一颤,坐下缓缓道:“彼此彼此。晏少,有话直说。” “李舒心那个孩子,是孟家的?” 孟怀承一愕。为了孟家的声誉,有些事他特意瞒着骆仲晏没说,没想到骆仲晏这么快就知道了。 “孩子是怀彦的。”孟怀承目光凝了凝,望天唏嘘,“怀彦一直是个好男人。可那段时间,怀彦因为曹莞,过得有些荒唐。但是,不管怎么样,那是孟家的骨血,我希望她能认祖归宗。” 骆仲晏侧目。他倒不知道,曹莞这么个疯丫头,竟然这么吃香,惹了这多痴情汉。早劝劝她改邪归正多好。 “你费这么多周折,就是为了把孩子要回去?”骆仲晏不紧不慢地抽着烟,“甚至还找人去陈警官那儿冒领?” 骆仲晏果然精明洞悉,过去这么久的事,仍旧逃不过他的眼睛。 孟怀承见躲不过,开始装可怜:“别笑话,仲晏……哎,我当时不确定孩子是不是我孟家的,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确定了,又费尽心机想把李舒心孤立出来,好抢走孩子?”骆仲晏冷笑,“你就料定我姓骆的一定会袖手旁观?” ☆、第五十一章 过继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爱》还有一章就完结。姐妹们想看点什么捏?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捏?不要大意尽情给素留言吧! 另外,请亲爱的萌动动手指支持一下某素的新文《掐死你的温柔》呦!万分需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的支持,戳收藏留言,某素发红包包到你手上哦! “不不,晏少,我没那个意思。”见识过骆老爷子的强硬,孟怀承再不敢轻敌,“这事儿是我孟家和李舒心之间的事,还请骆老和您高抬贵手。” 骆仲晏按灭烟头,漠然道:“我还有什么能效劳的?” 骆仲晏突然这么客气,总感觉哪里不对? “岂敢岂敢。”孟怀承心头微惴,“晏少,怀彦心心念念的是曹莞……我知道曹莞心里那个人是谁晏少,我希望你能帮怀彦,照顾好曹莞……” “别介,我没那闲功夫。曹莞那丫头,要照顾,还是你自己照顾吧!”骆仲晏抿着嘴细细嚼着什么东西,看了孟怀承一阵,“等会儿,你不是都跟曹莞订婚了吗?” “曹莞悔婚了。”孟怀承无奈承认。 “丫头挺有气xìng啊。”骆仲晏笑得鄙夷,“悔得好。谁会跟一个未婚就养情fù的人过一辈子?” 孟怀承此时的感慨却是至真至切:“你说得对,我是配不上她。我现在只想把怀彦的孩子过继过来……” “这件事,你想都别想。”骆仲晏打断他。 孟怀承斩钉截铁:“不,她是怀彦唯一的骨血!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孟家会想办法给李舒心一个名份。” “特么什么名份?”骆仲晏突然抓起孟怀承的衣领,“有钱了不起啊?强了别人,现在跳出来说给名份?” 椅子哐啷巨响,引得四下皆惊。 被骆仲晏揪着领子快扼断了脖子,孟怀承却突然笑了:“晏少,这事你真要chā手?” “你他妈说呢?李舒心是我的人!”骆仲晏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将椅子哗啦啦砸倒一片。 孟怀承歪在地上,抬眼看他,讪笑道:“不是吧,晏少,你竟然真爱上了一个卖酒女?” 话音未落,“嗵”的一声,孟怀承鼻梁上已结结实实受了一拳。 骆仲晏跨过去揪起他,平静地居高临下,声音低沉,字字如血: “我不许你侮辱任何一个辛苦讨生活的女人。这一拳,是我替李舒心揍孟怀彦的,算你替你那位死鬼弟弟还了。从此以后,李舒心和渊渊跟你们孟家,再没有半点瓜葛……” 小摊儿上的混乱已经把孟家那膀大腰圆的司机引过来了,骆仲晏识时务,转身大踏步走了。 从巷口一路疾走,飞扬跋扈的骆二少却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是飞跑起来。眼前心中尽是事故发生时的纷乱,那个夜里,那个酒吧里,他仿佛看见了她的挣扎,他感到了她的痛,她受到的□□和折磨,狰狞的、悲绝的、无妄的…… 一路狂奔,狂泄着心头的恨意。骆仲晏喘不过气来,积郁透胸,他大吼一声,那一声,带着男人无尽的恨和痛苦,响透半空。 终于,骆仲晏跑不动了,瘫倒在地。 夜已深,骆仲晏长腿笔直,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嘴里咬了支香烟,没有点着,只是在嘴里嚼来嚼去打发时间。 已经把过滤嘴都咬散了。 …… 初秋的风已染了凉意,李舒心两天没回家,今天从学校回来,却不见了渊渊。 “妈!渊渊呢?”李舒心慌了,扑过去拉住张云香,“是不是给人抱走了?孟怀承抱走的?还是孟家那老司机?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说话呀!” 张云香慢慢在床上坐下,这才道:“不是姓孟的,是姓骆仲晏……” 李舒心:“……” 慌乱的心缓了下来。李舒心冷硬结冰的心湖里似乎被丢进了一颗石子,砸出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骆仲晏那天,本来只是来看看渊渊。 走进这半地下的屋子,就看见小小的一个人儿,睡在床上。没有婴儿床,就在大床上给她围了个小布窠儿,她躺在里面,一张手绢盖着小肚子,睡得正香。 骆仲晏呆立床边,看那个温暖无辜的小脸,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慢慢俯下身,想凑上去亲她一下。渊渊突然一个翻身,小手“啪”地搭在了骆仲晏的脸上。 骆仲晏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定住了。一阵温湿拂过,小小的鼻息喷在骆仲晏的脸上,继而是她身上特殊的nǎi味。暖意四散,从她的小手直透进他心里。 等渊渊醒了,骆仲晏将她抱起来,小宝贝的小手自然而然搂在他脖子里,理所当然的模样。 小孩子全然不知大人的分分合合,仿佛不曾有变数,她还跟这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生活在菊儿胡同的房子里。 渊渊睁开眼睛,平静地迎接了这个男人的到来,只因这个男人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爸爸的味道。 骆仲晏抱着渊渊,拿额头抵她的小额头,并拿头顶她的小肚子。 张云香在外头忙着给女主顾量身形尺寸,忽然就听见小孩子在里头咯咯笑,一阵一阵的。这么久的忙乱和叹息中,张云香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好地送走了客人,张云香转身进屋时,就发现孩子不见了。 阿弥陀佛!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张云香腿软。 呆坐床上,张云香心存侥幸:那个男的这么善,是她见过的天底下最善的男人,一定会对孩子好,一定不会把孩子怎么样的。 …… 骆仲晏的手机,照例是接不通。 李舒心“咚咚咚”地敲门,却把徐姐敲出来了。 “舒心?”看她瘦成这样,徐姐吃了一惊,“他带孩子去早教中心了。” “哪家早教中心,我要去把孩子抱回来。” 徐姐想是知道她和他的纠葛,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吧,他会帮你照顾好孩子的。他说是你那里,又潮又yīn的,小孩子怎么住?” 李舒心气得要哭,她家住得再差,关他骆仲晏什么事?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十二章 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文正式完结,想写的番外就续在结局的后面吧!请继续支持某素,收藏《掐死你的温柔》哦!《掐》文跟《校草毕业了》风格更近,希望大家多多捧场!收藏会下红包雨哦! 下午专业课的灭绝师太要点名,李舒心不能再等,只得匆匆赶回学校。进了教学楼,急急奔向电梯,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喂!同学,撞完我就走了?” 什么? 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抱着个孩子,头发乱蓬蓬的。 竟然是骆仲晏! 李舒心气哭,她在菊儿胡同等了他大半天了,他竟然抱着孩子在学校里闲dàng,无惧任何人的奇异目光。 李舒心回头盯着骆仲晏,不敢说话,眼里水润润的,莫名委屈。骆仲晏却是抱了孩子走过来。 “冰箱里冻的母rǔ喝完了。”骆仲晏很无奈,“她不喝nǎi粉。” 他在胡说八道。 渊渊在李舒心上学前就已经断nǎi了,怕小家伙儿不喝nǎi粉李舒心又躲了她好几天,现在别说nǎi粉,连米粉都吃。 李舒心抿着嘴,眼里有泪在打旋,强忍着问:“你又给她喝母rǔ,她还喝吗?” “她喝得别提多香了。喝母rǔ有劲儿。你看她小腿儿,多有劲儿。”骆仲晏一只手横揽着渊渊,另一只手给渊渊的小脚垫着,孩子开始在他掌上蛙跳。 小脚蹬得特别欢,渊渊跳嗨了,一声喜叫,身子向前探着要李舒心抱抱。 李舒心伸手要抱孩子,骆仲晏一让,给她躲开了。 “你跟我来。”骆仲晏上前牵起李舒心的手,莫名其妙的亲昵。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顶着鸡窝头却帅到zhà裂的nǎi爸牵着手穿过教学楼的前厅,李舒心脸已红透。 还有骆仲晏的话外音解释着:“咱们渊渊不仅会跳,还会爬了。你等着,马上,我们给你表演一下。” 李舒心的心情复杂难言,被他拽着一路疾走,很快到了一辆车跟前。 骆仲晏单手扯出张垫子来,利落地铺到草坪上,哄着怀里的渊渊:“乖,我们爬爬,把妈妈惊呆……” 一句“妈妈”,抖了李舒心的心。 骆仲晏长腿一屈,就地跪下来,拿大掌撑住渊渊两只小脚丫,渊渊真的向前蠕动,张着小嘴,努力倒换两只小胳膊,向前爬起来。那个nǎi爸,浑身的肌ròu随着孩子的一举一动忽紧忽张,专注的样子,让李舒心想哭。 孩子的成长,是少不了一位男xìng的搀扶支撑的。 李舒心怕累着孩子,更怕累着大人,她抱起渊渊,替孩子扯了扯褪到小肚子上的衣服:“这两天,麻烦你了。” 李舒心语气冷,一副陌生人淡漠样子。 “不麻烦。”骆仲晏站起来,眼神诚恳虚弱地,“不过这段时间,我过得确实辛苦。太煎熬了……舒心,我需要点时间,跨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骆仲晏说罢转回头望住她。一直以来,自己跟自己对决,不肯放过的昨天,令骆仲晏心力jiāo瘁。 幸好,跨过去了,回头一看,云淡风清。微风吹着,前头草坪一望无垠,海阔天空的感觉。 李舒心的眼泪终于叭嗒叭嗒掉下来。 啧。 她潺潺流泪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碎,骆仲晏走过去,连她带孩子一起抱进怀里。 李舒心趴在他肩头呜呜地哭,是那种雨过天晴的哭,发泄委屈的哭,直教骆仲晏心肝脾肺齐齐作痛。 “舒心,跟我回家吧。”骆仲晏拿唇贴住她耳鬓的头发,“你前二十年受的苦和罪,我会用我一辈子,弥补给你。” …… 其实是,骆仲晏想得美,李舒心根本没法跟他回家。 刚刚大一,课业很重,菊儿胡同来回十好几公里,就算她有心疲于奔命,骆仲晏也不答应。 平时,骆仲晏一边顾着舒心小馆和几家分店的生意,一边在家当nǎi爸带娃。一到周五,他就带着孩子去学校,接李舒心回家。 李舒心宿舍的姐妹全知道,李舒心有个帅zhà的老公,还有个萌翻的女儿。 关键,李舒心老公爱她,爱得气满乾坤。 就像今天,李舒心站在宿舍楼下,被骆仲晏看得不好意思。 哎,他干嘛那样看她? 那种眼神。 “今天怎么来了?又不是周五。”还是工作日呢。 骆仲晏嘴角上扬得止不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舒心小馆的纸巾bào卖,爷爷把内裤都输给我了!” 舒心小馆代言的纸巾系列,让骆氏日化在装B圈名声大震。这款纸巾走高端路线,完全没有xìng价比优势,只有最贵,没有最好,却是借了音乐餐吧的火,阵势燎原。 爷爷跟骆仲晏打赌,输了个高兴,输了个六根清静。 李舒心抿着嘴笑,不信骆大老板就为这一件事专程而来。这等小事儿,骆仲晏一般不憋着,会立马给她打电话。 今天他连渊渊都没带,ròu眼可测,完全是要起坏事儿的模样。 “然后呢?”李舒心问。 “什么然后?” “说正事。” “正事儿?”骆仲晏吊儿郎当地笑了半天,终于正经起来,“正事儿就是,今天工作日,可以办手续。” “办手续?” “对,结婚登记手续。” 语气平静,可骆仲晏手好抖,在裤兜里好半天才摸出戒指。就是原来那枚,莫名其妙多了两颗牙印,李舒心啼笑皆非。 李舒心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也不娇情,心花怒放的。 双双直奔幸福街,在婚姻登记处花了9块钱,取了红本子。新媳fù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男人吻得天昏地暗。 他舌尖又热又坏,专找她的小舌头,热乱地逗个没完。那两片薄唇毫不见外,旖旎辗转至她的唇瓣,用力吸。 真是,够卖力够流氓。 幸好,小两口亲完还没有忘记正事,回家接上渊渊,一起去办领养手续。因为材料备得齐全,登记办得飞快。 陈铎闻讯赶来,拳头重重朝骆仲晏肩上一顶:“行啊,老弟!我陈铎,得替全院的人谢谢你。” 骆仲晏脸上满是名利双收的傲娇,“铎哥,谢就不用了,先给个准话儿,什么时候能办完?” 陈铎瞄了李舒心一眼,“回家等消息吧!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叫老哥我!” 正说得高兴,迎头却见,一个男人大步走进来。 是孟怀承。 姓孟的走过来,两只眼睛盯住渊渊,目光热切得冒火,语气却冰冷,提醒道: “陈警官,我的申请提jiāo得可比他们早。” 骆仲晏怀里抱着孩子,nǎi爸附身,却像只护犊的雄兽,恭候着所有的冒犯。 “孟怀承,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骆仲晏怒极而笑,“你折腾什么?想让你孟家名誉扫地,让法院把你那死鬼弟弟从坟里挖出来,定个罪?” “随你怎么说,孩子姓孟,我孟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我倒要看看,天理是站在我骆某人这里,还是在你姓孟的那儿?” 孟怀承心里清楚,嘴仗再怎么打,他也动不了骆家。 因骆仲晏嘴角的自信,实在刺目。 …… “这人跑了福利院好几趟。”陈铎虽不明就里却亲情安慰,“没事儿,我替你扛着,别跟这种人计较。” “我跟他计较什么?我做了姓孟的老爸,不知道有多赚。”骆仲晏想了想不妥,“不对,渊渊不姓孟,她姓骆,名叫骆嘉欢。” 骆仲晏说得好淡定严谨,简直有种仪式感。 李舒心却莫名想掉眼泪。 从福利院出来,外头天光清亮,骆仲晏挂上电话,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快意: “舒心,好事儿,曹莞不嫁那畜生。刚打电话,说她要出国了。” “后不后悔?”李舒心笑嗔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心瞎眼瘸,舍好求次?” “好?那丫头哪点好了?十九岁的时候把我骗上床,我差点就当爸了。” 李舒心:“……” “所以,还是现在当爸好……”骆仲晏臭不要脸地,“我们再生两个孩子,不,两个不够,越多越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 老爷子定的地方是河边的渔船上。在河边到了晚上,码头上热闹异常,小渔船上亮起汽灯杀鲜鱼做菜。吃新鲜吃感觉,又不像家里那么正式拘谨。 月亮正好,是个把酒的地方。 张云香刚坐下,就被老爷子安排的婚礼宾客名单给吓到了。 骆家爷爷笑眯眯:“咱们闺女舒心聪明勤奋,能做阿晏的贤内助,还能当公司的军师。有她在,我们可以放心地把骆氏jiāo给这个臭小子了。” 骆仲晏在一旁听得不满,咬李舒心耳朵:“哪儿是jiāo,明明是输给我了。” 长辈们都在,骆仲晏不管不顾的,跟李舒心自然而然地亲昵,弄得李舒心耳根发烫。 好容易挨到结束,一上车,李舒心就被骆仲晏吻住了。 他拿手托着她的下巴,渴切难耐地:“舒心,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李舒心当然知道。 她点点头,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 这个男人,外头硬,心头软,混于其外,孝义双全,真是,说不出的好。 李舒心主动吻了他,把自己湿亮的唇奉上。 越吻越热,驾驶座上的男人,连裤子的形状都不对了。 李舒心不敢看,脸红耳热的,“好敏感,丢不丢人?” “丢脸丢到老婆那里,不算丢人。”骆仲晏热烫的气息拂在她耳边,低嘎难耐地,“舒心,我受不了了。咱们回家。” 回家,是时候回家了。 纵经风雨却暖透人心的家,一生相伴的爱巢。 …… 四年后。 李舒心端着牛nǎi杯吃着早餐,看骆仲晏给渊渊洗手。一双小胖手,满是洗手液泡泡,被男人用水冲揉着。 幼儿园小朋友骆嘉欢洗着手,笑眯眯的仰头看人,小嘴又甜又会哄的:“爸爸好喜欢渊渊哦。” “为什么?” “因为,渊渊又乖又聪明,又听话,又漂亮。” 骆nǎi爸笑:“哎,我们渊渊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是什么呢?” “太会吹了。” 渊渊嘟嘴,在一边的李舒心笑起来。 骆嘉欢洗完手,跑到妈妈跟前,亲亲妈妈隆起的肚子。 这是她每天都要完成的仪式,跟弟弟道了再见,好拉着爸爸的手,高高兴兴上学去…… (全文完) ------------------------------------------------------- 访问小说分享者(爱是你我)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7121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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