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如歌》 正文 第一章 光元五百六十七年,姜国三百二十六年农历七月初五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祥云高照,整个天空呈现出一望无际的蓝,像一汪泓湖。 正午过后,太阳透过窗子洒进了姜国景王府里一处华丽的房间之中,房里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 “小姐,您真的要一个人回去吗?新婚女子哪有自己一个人回门的道理,这要传出去不仅您会被天下人耻笑,这让老爷和夫人的脸往哪里搁啊!”一个穿着绿衣丫鬟打扮的女子边收拾包袱边对着坐在铜镜前穿着紫色华服的女子说到,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王爷有事,不能陪我回去,我们就自己回去吧!”坐在铜镜前的华服女子一边用梳子梳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一边轻柔的说到,好听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落寞与忧伤,她正是姜国第一富商水公权的六女儿有着姜国第一美女之称的水璃月,而刚刚和她说话的女子正是她的陪嫁丫鬟也是唯一的丫鬟红伶。 “我看王爷就是故意不陪小姐回门的,他也太过分了,既然不喜欢”红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接着又忙解释道:“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害您伤心的。” “算了,你说得也没错,你快把包袱收拾完了就过来帮我把发髻梳好,穿戴整洁之后,我们早点出发吧!免得爹爹和娘亲担忧。”想到自己的父母,水璃月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喜色。 红伶收好了包袱,走到水璃月的身边接过梳子,一头如璎珞般的青丝在她的巧手中很快变成了一个朝风髻,像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立在水璃月的头顶,露出一张惊世绝颜。 接着又在水璃月的头上插上各色珠钗翡翠,不一会,整个头都被珠翠环绕,朱玉垂落间,流光溢彩,明艳照人。 红伶看着铜镜里面的水璃月,黔首蛾眉,滢滢水眸,美目流转,怎么端看,都是一个绝色佳人,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何小姐就不得王爷喜爱呢? 想着自小姐三日前奉旨嫁入景王府之后,王爷就没踏过这个院子一步, 这样一来这府里的一众丫鬟婆子小厮们就都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连吃饭都没人问候!这以后在景王府的日子恐怕是难熬不已了,这样一想,红伶便替水璃月不值了起来:“早知道这样,小姐还不如嫁给成誉公子呢?至少他对小姐是一片痴心,怎么也不会让小姐受这种委屈的。” 想到成誉,水璃月的嘴角勾出一抹甜蜜的笑意,瞬间又掩了过去,对红伶厉色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混账话了;如今,我已嫁给景王为妃,你这话让别的有心人听了去,定会给我安个不守妇道的罪名,只怕到时我们可就是真的有冤难申了。” 红伶心知自己又说错话了,就闭口再不言语。 半晌,从院子里像里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对水璃月恭敬的施了一礼道:“禀王妃娘娘,老奴已经为您准备好马车了,不知您何时出发。”来人正是景王府的大管家王寿。 “有劳王管家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这个您就拿着喝茶吧!”水璃月说着便从手上取下一个玉镯递给王寿,想着自己嫁到这景王府也就他一个人过来问候过,心里不由的感激。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这个老奴万万不能要。”想到这王妃也确实可怜,不得王爷喜爱,在宁侧妃的吩咐下,院里除了自己带来的一个陪嫁丫鬟之外就没别人侍候了,衣食住行一概都没人敢搭理,这自古以来有哪个王妃是这样的待遇的,想着不由心生怜惜,也只有他敢来问候帮助一下。说着手里便推辞道。 “王管家,我家小姐自嫁过来也就只有您来问候帮助我们,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片心意,您呀!就不要推辞了。”红伶也帮忙劝到。 “那老奴就谢谢王妃娘娘了。”听红伶这么一说便接过那手镯对水璃月又行了一礼道。 “红伶,拿着包袱,我们跟王管家出去吧!”说完,水璃月抬脚走了出去,红伶也拿着包袱随着他们后面出了院子。 景王府的门前,停着一两残破不堪的马车,从马车的材质来看,并不破旧,这破碎的帘幕显然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水璃月和王寿走在前面,一看都是一怔,红伶在后面赶来看到这幅景象立刻替水璃月怒道:“王管家,你也太过分了,亏小姐刚刚还赏你玉镯呢?” “求王妃娘娘恕罪!奴才刚刚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就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王寿忙跪下不住的磕头道。 水璃月弯腰将王寿扶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却听见一记娇媚的女声从门里传了过来:“妹妹给王妃姐姐的礼物,姐姐还喜欢吗?”说完,便见着一个身着紫色长锦衣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过来,这正是景王的侧妃宁兰若,只见她满头珠翠碧瑙,跟着她的步子一步三摇,比起水璃月今日的打扮有过之而无不及,后面浩浩荡荡跟着的丫鬟婆子小厮总共有十多来人,一会就全部立在了水璃月的跟前,众人见着水璃月,也无人行礼的意思。 “这是。”水璃月看向那破烂的马车说到。 “王妃姐姐,妹妹看天气这么炎热,王爷又要留在府中陪妹妹,您要自己一个人回门,这让妹妹多不好意思啊!所以就帮妹妹的马车通通风,以致于不那么炎热,姐姐觉得妹妹这主意可好啊!”宁兰若淡淡的说着,眼里布满了嫉妒与嘲讽,想到要不是这个女人,这景王府正牌王妃的位置还不是非她莫属,想着眼里不禁又多了几分怨毒。 “你太过分了。”水璃月还没开口,红伶挡到她的前面抢先开口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本妃说话。”话落,就见一个巴掌扇在了红伶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明了,可见下手之狠毒,接着便对着身后的丫鬟婆子吩咐到:“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给我关到柴房去。” 说完便有两个婆子冲出来,一左一右的押住了红伶两边的肩膀准备向柴房走去。 “等一下。”见红伶要被押走,水璃月焦急的制止道。 “哦,姐姐是觉得妹妹惩罚这个敢顶撞我的奴才惩罚错了。”宁兰若眼含精光的说到。 “这丫头不懂事,顶撞了妹妹,我代替她向妹妹赔礼,同时也感谢妹妹为我想得如此周到,我觉得坐这辆马车回门挺好的,只不过,王爷要陪妹妹,就求妹妹放了红伶这丫头,让她陪我回去吧!姐姐定不胜感激。”水璃月柔声道。 “这才对吗?姐姐这么体会我的一番苦心,妹妹委屈点也值了。”说完便对着那两个婆子摆摆手:“放了她吧!” “谢谢妹妹放了红伶。”水璃月淡淡道。 “既然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误姐姐启程了,需要我扶姐姐上马车吗?”说着宁兰若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想着你今日坐着这个破马车回门,看别人怎么笑话你。 “不必麻烦妹妹了,红伶扶我就好。” 说完便在红伶的搀扶下走到了马车旁边,红伶为她拉开了那残碎的马车帘幕,她顿了顿,回头看见宁兰若正满脸得意的盯着她。 她又何尝不知宁若兰对红伶开刀是故意针对她的,她又不傻,只是软弱罢了,如今看来,宁兰若若是没亲眼看见她坐着这辆破马车离开是不会甘心的,于是便无奈的弯腰坐了进去,那车夫扬起马鞭把马车向水公府驾去。 见水璃月坐上了那破旧的马车,宁兰若志得意满的转身准备回去,看到立在一旁的王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领着众人趾高气昂的走了。 景王府离水府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水璃月却觉得这一段路程是如此的漫长,马车穿过集市时,众人透过被风掀起的残破帘幕见到了水璃月的脸,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不是姜国第一富商的女儿吗?怎么坐这么破旧的马车啊!”。“她和景王真郎才女貌呢?”“听说景王好像不喜欢她呢?大婚当日都是别人替王爷来娶亲的,如今看她坐的马车都这么破,看来是真的。”。 这议论声透过车帘传进了水璃月的耳朵里,她本就是多愁善感之人,如今那刺耳的声音彻底将她最后的一点坚强也瓦解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却又不敢放声大哭,还得保持着爹娘教导的女儿仪态。 红伶见水璃月偷偷的在拭眼泪,心里不禁万分自责,想着要不是自己顶撞宁兰若,小姐也不用为了救她而答应坐这辆破马车回门,这样让众人耻笑。这样一想便不敢再说话,只怕自己说多错多。 不一会,他们就回到了水公府,这时众人已早早的等候在了大门口,站在正中间的两个中年男女正是水璃月的父亲水公权和母亲殷素青,那中年男子一脸富态,立在最中间,对着大街上翘首以待,那中年女人也是一身华服,脸上除了笑意更多的是心疼,其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像是经过精心训练过要迎接贵客一般,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那车夫将马车停在了水府正门口的街道旁边,红伶挑开了帘子,先跳下了马车,接着水璃月在红伶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 门口的众人见一辆破烂的马车停在自家的门口,心里不禁好奇,接着看到水璃月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嘴里的笑意都瞬间疆在了嘴角。 水璃月下了马车在红伶的搀扶下走到了众人跟前,她微微颔首向站在前面的水公权和殷素青施了一礼道:“璃月让爹爹和娘亲久等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景王爷呢?”见着水璃月一个人回门,水公权脸上早没了笑容,一脸严肃的问到。 “王爷有事情不能过来,所以就”水璃月小声的答道。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手指印 “说,是不是你没侍候好王爷,所以若王爷生气了,不然怎么不但不陪你回来,还给你安排一辆这么破的马车。”水公权怒道,想到自己虽然是姜国第一富贾,但在姜国这样重农抑商的国家中,却无任何地位,如今好不容易有幸得皇上赐婚,攀上景王府这样的高枝,所以才特意挑选了水璃月这个有姜国第一美女之称的六女儿,希望她能留住景王的心,从而光宗耀祖,如今看来,自己是棋错一招啊!这叫他怎能不怒,想着便又准备给水璃月一个耳光,却被殷素青拉住阻止到:“老爷,您就饶了璃月吧!您也知道大婚当天景王爷就没来接亲,他不喜欢璃月,也不是璃月的错啊!” “是呀!老爷,这璃月不招景王爷喜欢,也不能全怪她啊!若是我们璃婉嫁过去,肯定会被景王爷捧在手心里疼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幸灾乐祸的说到。 “唉,看来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嫁给景王。吩咐下去,今晚的接风宴取消。”说完,水公权收回被殷素青拉住的手臂,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众人都盯着水璃月看了一眼,其间,有怜悯,有得意,还有嘲讽。接着都跟着水公权走了进去。 须臾,众人尽数散去,门口就只剩殷素青,水璃月和红伶三人了。 众人走后,红伶将水璃月扶了起来,殷素青见到水璃月脸上五个通红的手指印,心里一阵心疼,想到女儿因软弱的性子自小被那些姐姐们欺负也不敢出声,本以为蒙上天眷顾嫁了景王爷日子会过的好一些,未想却不得景王喜爱,想想她真是命苦,不由得流出了眼泪。 看见殷素青流泪,水璃月还没褪尽的泪渍又被泪水给盖上了,红伶看见水璃月又流泪,也哭了起来,一时之间,三人哭做了一团。 晚上,水璃月被殷素青安排到了出嫁之前住的那个房间里面,在水璃月的房间一起吃过晚饭之后,母女俩又聊了好久的天,想到女儿折腾了一天可能有些累了,便离开了水璃月的房间好让她早早的休息。 入夜之后,天空像是拉下了帘幕一般,整个天际被黑云笼罩,两声闷雷过后,一道道闪电裂空而过,风卷残云之势袭来,整个水府陷入死寂之中,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 “啊。”只听见一声尖叫声从水璃月的房间传遍了整个院子,红伶被一道闪电吓得像一个小猫一般蜷缩在了床头的角落里 水璃月看着角落里的红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红伶那丫头虽然说话大胆,其实是个胆子极小的人,每逢打雷下雨她都会害怕的将自己圈在一个角落里,不敢出来,遂也不会怪她。 水璃月走到窗边,正想伸手关住窗子,却见着那株璃草在狂风的肆掠中几乎要被折断,忙跑出去将它抱了进来。 自水璃月记事起,这株草就长在水府,起先是长在水公权房间旁边的院子里,这株草和其它的草很不相同,其它相同样子的草都枯萎了它还好好的长在那里,据水璃月这么多年的观察,它从不枯萎也从不不繁殖。 水璃月见它很是特别便向父亲开口要它。那时,她的那些姐姐们最喜欢的就是抢夺她的东西,见水璃月要它,她们也争抢着要它,水公权先答应了水璃月便给了她,她的那些姐姐便不服气,一气之下将它刚刚盛开的一朵小黄花给拧断了,从此以后,它就再也没有开过花了,水璃月将它带了回去用花盆养着,并用了自己的名字给它取名为璃草。 水璃月将璃草抱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住,正准备将它放在檀木桌上,却听见外面“啊!”的一声惨叫,水璃月心里一颤,忽然害怕了起来,想到有可能是有人和红伶一样害怕雷声的缘故,这样一想,刚刚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又悬了下来,水璃月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转身将门打开。 只见一个黑影从上面飞了下来,只是一瞬便听见“哐当”一声,装着璃草的花盆就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上,那株璃草也脱离盆中滚到了一边,水璃月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利剑,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胸口不分上下的一同涌出,她的身子缓缓的往后仰去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不一会儿那衣服与血色就融为了一体。 缱绻在角落里的红伶还没来得及惊呼,便看见一滩红血给吓晕了过去。 半晌,倒在旁边的一株璃草渐渐的失去光泽直至变成了一株枯草,而水璃月身上的血液也随着璃草的枯萎而渐渐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2014年四月五日,重庆市 夕阳的余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户洒进了harb一rvie咖啡厅的里面,咖啡厅里的客人随着柔和抒情的钢琴曲调,似沉思,似享受,似惬意,似。虽然寥寥几人,却并不冷清,所有的空虚似乎都被这轻柔抒情的曲调给填满了。 随着钢琴的尾音戛然而止,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双酒红色高跟鞋从门口缓步走了进来,步子轻柔优雅,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修身的裁剪把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白皙的手中拿着一个爱马仕红色包包,一头当下最流行的韩式大波浪垂肩而落,娇小的瓜子脸被一个黑色的墨镜挡去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个烈焰红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于众人随着她缓缓移动的视线,她恍若未见,优雅如初的径直走到了靠近窗户的位置,突然停住,修长的手指撂了撂耳边垂落的发丝,柔媚的声音随着红唇的一张一合缓缓吐出:“您就是张林先生吧!” 这时,众人的视线已从女人的身上转移到了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眼里满满都是疑惑,那是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还算忠厚,但拘谨的样子与这个放松心情的咖啡厅显得格格不入,见女子走了进来,视线早同众人一样被她拉了过去,根本没将她同照片中的那个长相清新的相亲对象连在一起。 “你你好。你是林月林小姐吧!”那个叫张林的男子见到林月向他走进,早已被惊得一愣一愣的了,又见林月给他打招呼,他才恍惚过来,连忙起身为林月拉开座椅,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林月将手中的爱马仕包包随手丢在了桌上,动作洒脱自如,就像是丢弃一包毫无作用的垃圾一般,然后在张林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熟练的敲了个二郎腿。 这时,侍应走了过来对着林月说到:“小姐,您要点什么。” “l一bian,不加糖,谢谢!”林月对着侍应轻柔一笑,优雅的说到。 侍应退下后,林月从包包里拿出一瓶指甲油,漫不经心的在指甲上涂着,心里开始默念到10987654,果然,还没念完,那个叫张林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有些结巴的说到:“不不好意思,林小姐,我我还有点事,就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林月的回答,便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擦啡厅。 透过玻璃窗看见跑得差点跌倒的肉球影子,林月的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弧度,这五年来,母亲给她安排了无数个相亲饭局,但百分之五十经济条件差一点的都被她这身腐女的打扮给吓跑了,还有百分之五十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也被她那跆拳道的功夫给打退了。 她本来以为,失败几次,母亲就会放弃给她相亲的想法;却没想到,她的母亲跟她一样是个越挫越勇的主。失败的越多,延伸出来的相亲饭局也越来越多,直到现在演变成几乎是每天一局,时间一长,她也就有了自己独特的拒亲理论。偶尔一些被逼相亲的女性朋友,也会找她支支招。但她却不愿意,因为,她觉得古人的“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亲”的理论还是有些道理,坏人好事,破人姻缘这种事是会遭报应的。 其实,对于林月来说,有些见过的相亲对象她也并不反感,而且,她也向往婚姻,只是,她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却只有一个,就是她等待了七年的那个人_施扬。 见张林已经走远,她才收回视线,修长的两指从耳边取下墨镜放回装在包里的镜盒里面,露出一张与这身打扮不相协调的清丽小脸,接着又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湿纸巾擦了擦嘴上的口红,才懒懒的仰在了椅背上,轻轻的闭上眼睛,缓解一下一日积攒下来的疲惫。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林月才刚刚闭上眼,一串轻柔的手机铃音从桌上的包包里传来,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心里告诉自己没听见没听见。 半晌,随着铃声的不断的响动声,众人刚刚撤回不久的视线又更加灼热的回到了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融化,却没人敢言语,侍者们都你推我让的推辞给她去送咖啡。 林月从进门到坐下,她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是众人的焦点,这些自然也都收入了那些侍应的眼底,只觉得她是个怪人,却又不知是何方神圣,遂不敢打搅,最后用石头剪刀布决定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去服侍她,那个小姑娘端着她之前点的咖啡放在了她身前的桌子上面,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有些胆怯的小心提醒道:“小姐,您的手机响了。” 她才不情愿的伸手在桌上的包包摸索了一番,摸出一个套着小黄鸭手机套的iph一ne5s手机,白皙的手指在记忆中的位置熟悉的划了一下,才搁到耳边懒懒道:“喂!” 见林月接了电话,那小姑娘便高兴地跑回前台邀功去了。 “喂,月月,我们家的大医生在干嘛呢?”一个轻快的女声从手机那边传来。 “我亲爱的乔雪乔大小姐,你说这个点,我能干嘛呢?还不是我老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呗!”听到熟悉的女声,林月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揉了揉前额,无奈的说到。 “哦?,怪不得这么半天不接我电话呢?不过你也真够意思,我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了好久,都七年了,手机都换了十几部了,这铃声还没舍得换啊!这可是高中时我最喜欢的歌儿呢?”乔雪的清脆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愉悦。 “你少臭美了,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啊!”林月凝了凝神,忽然转移了话题,她害怕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在一个不经意之间就被自己给泄漏了。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儿了,我是想告诉你,咱家的那个小利健回来了,我们约了明天去神女峰见,中午一点,别迟到了喔!他说明天会给我们一个惊喜。”乔雪有些恍然大悟的说到,声音中带着兴奋的味道。 “是吗?那小健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小子一出国就是五年,回来了也没给我一个电话啊!看我明天怎么整他。”听到乔雪说李健回来了,林月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忿忿不平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在网上看到他回国的消息,才打电话给他的。这个小混蛋,回来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明天联手整死他。”乔雪同样也是满腔的怒火。 “说定了啊!你别明天又成了一根桥头草了啊!”林月有些不确定的调侃道,想到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乔雪那个臭丫头,每次都会挑起了李健和自己的战火之后,就被李健的那张利嘴给教唆得,转身就投入了李健的敌营,最后逼得自己只好一个人乖乖投降。 “唉!不会的,他都走了那么久了,当然是咱俩比较亲了。好了,不打搅你了,快给我们再相一个帮手回来吧!这样就更不用担心我叛变啦!”乔雪有些玩味的说到。 说完,在林月发出怒吼之前,急忙挂了电话,这是她们这么多年来,独特的电话结尾方式。 林月挂了电话,凝神对着手机盯了一会儿,突然用食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翻出手机铃声设置的位置,心里犹豫了一下,指尖碰了一下“删除”,屏幕上弹出了“确定”和“取消”两个按钮,白皙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左右摇摆了几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取消”的按钮上。曾经有过千百次的删掉这个铃声的念头,也删掉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但是最终她还是舍不得,她对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等待就像是一瓶被埋葬的红酒,时间越久就越舍不得喝掉。 林月想到当初自己设置“至少还有你”做铃声,完全是因为这首歌是他的最爱,那时候她竟然傻傻的想着如果有一日他给她打电话听到这个铃声的时候,也许会明白她对他多年的情谊,再次相见,他会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然后对她说出那一句迟来的“我爱你。”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七年,这七年之中,她没有等到那个她暗恋了十年的人的电话,等来的是一个让她心碎的事实,原来他当初喜欢“至少还有你”这首歌完全是因为这首歌是另一个人的最爱。这个人,却正好是她最好的朋友乔雪。 这个事实她是从李健打来的电话中无意间听见的,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感觉心像是被别人掏走了一般,疼得让人窒息,当时乔雪也在场,所以她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她不敢对她说,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觉得可笑,自己还没恋爱却先尝到了失恋的伤痛。 林月对着离她最近的侍应招了招手,见侍应走了过来,便伸手从爱马仕的包包里拿出一个普通的皮夹,白皙的手指从皮夹的里面数出五百块钱,而目光却被皮夹里的一张泛黄的照片紧紧锁住, 这是施扬的照片,具体来说应该只是一个碎片而已,也是她唯一拥有的一个有他头像的碎片,这还是她从他们班的毕业照里面撕下来的,所以小的可怜,甚至她有时候都会觉得她对他的爱就像这张碎片一样卑微渺小,每次看见这个小碎片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有些悲哀,她爱了十年的人,自己却连一张关于他完整的照片都没有。 那侍应见她拿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好去拿,只好提醒她道:“小姐,您是要买单吗?” 侍应的话将林月跑远的心思拉了回来,她连忙将手中的钱递给不知站了多久的侍应,有些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算上之前坐在这里的这位先生的吧!。” 结完账,林月将耳机接上手机塞在了两个耳朵里面,单手划开那独存着一首歌的音乐播放器,一首轻柔舒缓的“至少还有你”通过耳机传到他的耳朵,也传进了她的心里,她拿起包包起身向门外走去,动作依然轻柔优雅,只是比起来的时候,背影多了几分落寞与忧伤。 次日,中午十一点。 林月早早的来到了他们的老地方“神女石”的旁边等候,因为做了一夜的恶梦没怎么睡好,所以泛黄的脸上多了两个熊猫眼,看起来有些憔悴,又加上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更是显得整个人没了精气神儿。 看着这经过风吹雨打显得更加光洁明艳的神女石,林月不禁有些哀叹,岁月不饶人;七年了,七年没来过这里了,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模样,而只有这座神女石经过岁月的打磨似乎越发的娇美。 她还记得她最后一次来神女峰是在高考前学校放假的时候,因为相信神女圆梦的美丽传说,所以她和乔雪,李健三人一同来了这里,写下了自己的心愿埋在神女石下,因为当时她是学校的优等生,这让乔雪和李健不约而同的认为她的心愿是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所对她的愿望并不好奇,也不屑一顾,林月想到自己七年前亲手埋下的心愿,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想想那时的她们,真的好傻,这么多年了,她的那份心愿不也还没实现吗?而现在的她再也不会相信那种遥不可及的神话了。 她正准备弯腰从神女石下挖出自己埋在土里的心愿,却听见一个清亮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月月。” 她转过身去,只见一个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对着她不停的招手,虽然很远,她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正是乔雪。 乔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让本就纤弱的她显得更加的娇小玲珑,一头乌黑的直发用黄色的发带高高束起,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整个人显得灵动又有朝气,和林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趁着招手的瞬间,她已经向林月扑了过来,被她这么一撞,林月本来就憔悴的脸色由黄变白,她似乎没注意到林月的异样,以同样兴奋的声音问道:“小健人呢?来了吗?” 林月轻柔的摇了摇头。 “丫的,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把我们这么早就骗来了,自己却没见人影;月月,记住了,等会儿施刑的时候给他作罪加一等处理。”乔雪佯装有些恼怒道。 “好。”林月点点头,嘶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乔雪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月月,你没事吧!” “没事儿,只不过昨日没睡好,有些迷糊而已。”林月摇摇头,轻柔道。 “哦,那就好,对了,你刚刚弯着腰在找什么呢?” “没什么,只想看看我们七年前埋下的玻璃瓶是不是还在。” 见林月这么说,乔雪突然如梦初醒,瞬间来了兴致道“好呀!我也想看看呢?” 看她吃惊的样子,林月不禁摇了摇头,想来她这个心愿定是实现了吧!又或者这个心愿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才将它忘了个一干二净。 说着,两人弯腰便准备在神女石下的泥土里扒起来,却不约而同的被石下的一株蓝色的草所吸引,那株草在神女石的下面散发出淡淡的光泽,草上面还结着黄色的小果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乔雪突然惊呼道:“我知道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女草。” 林月好奇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也是在书中看到的,听说,吃了这种草结的果子之后,自己爱的人也会爱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乔雪继续对着林月侃侃而谈。 “当然是假的啦!傻子才会相信这种谣传呢?”林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有些触动,在林月的目光中,那些黄色的果子似乎变的越来越光亮,像是有一种吸附人心的力量,紧紧的将林月的目光锁在了那里。 “?。”一串好听的手机铃声从乔雪的腰间传来,这首歌曲正是当下风靡亚洲的电视剧c来自星星的你c的插曲,乔雪起身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嘴角勾出了一抹浅笑,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下放在耳边没好气的骂道“死小子,怎么还没来啊。” 对于乔雪接电话的谩骂声,林月恍若未闻,右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那个泛光的黄色果子,轻轻拧了下来,紧紧盯了半晌,一个想法从她的脑中一闪而过,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她林月试吃神奇果,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勇于尝试,说不定还能名留青史呢?还没想好,便一个冲动咬了下去。 乔雪挂了电话,转身对林月高兴道:“那小子马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月手中咬了一口的小黄果惊得一怔,忙蹲下将她手中剩下的半个小果一手拍在了地上惊道:“死丫头,你不要命了,我刚刚说的只是谣传,你不是一直挺理性的吗?这么奇怪的果子万一有毒怎么办啊!” 林月看着滚在泥土里的半个小黄果,从乔雪的骂声中突然惊醒过来,她也不相信自己刚刚竟然吃了这么奇怪的果子,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发怵。 心里正在后怕,一声粗旷的男声从她们的背后传了过来,乔雪先转身向背后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向她们招手,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招手的人就是李健那小子,而在李健的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跟着他的脚步缓缓的前行,等看清来人,乔雪直直的楞在了原处,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早已红了的眼睛。 还没起身的林月感觉到了乔雪的异样,也准备起身,还未站直身子,却感觉头有些发晕,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倾了一下,幸好用手扶住了神女石的边缘才没摔倒,她向乔雪发愣的方向看过去,由黄变白的小脸已渐渐发紫。 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高大身形占据了她的全部目光,随着身影越飘越近,林月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扶住神女石的手背青筋暴肘,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从口内涌出,眼前一黑,身子缓缓向后倒去,耳里传来的惊呼声渐渐变弱,最后消失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神女峰上,尖峰高突,飘飘欲飞,云雾缭绕,如梦如幻,宛如仙境。 “月儿,过来!”一个温软恬润的男声从层层青雾中传来,有如天籁,袅袅云雾之中,一个身穿月牙白袍的男子负手而立,半截身形已与云雾融为一体,宛若仙人,右手缓缓向林月伸出,充满无限诱惑。 看到男子面庞的时候,林月心中一喜,想也没想,直接扑向了男子的怀里,半晌,一股清清幽幽的兰香扑鼻而来,林月微微抬头甜蜜的看向男子,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一个清丽绝俗的面容映入眼帘,林月连忙推开身前的人,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青雾之中,一绝色女子迎风而立,巧笑嫣然,水眸含笑,一袭浅蓝色曳地薄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随风起舞,飘飘欲飞,别有风华。 “你是谁!”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林月慌乱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迷茫。 “我是来救你的。”清亮的声音从樱唇中缓缓吐出,如黄莺出谷一般,清鸣卓绝,动人心魄。 “你如何救我!”林月觉得有些可笑。 女子轻纱一挥,随着一声惊呼,林月的身子缓缓飘起,渐渐的没入了云雾之中,穿过层层青雾,越飘越远。 “记住,天下归一之日,便是你回去之时。”女子的声音透过云层传到林月的耳中只剩余音袅袅。 “施扬,施扬,施扬。”林月一惊而醒,身子猛然坐了起来,光洁亮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潋滟,光华无限,她轻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这只是一个噩梦,心里安慰着自己。 惊魂未定,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呜咽声,低头一看,一个古装打扮的绿衣女子正趴在她的双腿之上,那哭声似乎就是从她的腿间传出,林月心里一怔,白皙的小手从宽敞的轻薄纱袖伸出,在绿衣女子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伴着一声惊恐的尖叫声,绿衣女子电光火石之间就弹离了林月的身边,踉跄的往后退去。 林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绿衣女子,只见她身穿一身残旧的浅绿色布衫,有些地方已经泛白,显然是洗过多次的缘故,约莫十三四岁左右,还是只是个小女孩,枯黄的小脸上青一怔白一阵不停的变换,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充满恐惧,正呆呆的看着林月。 须臾,见林月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女孩又哆哆嗦嗦的走向林月,伸出颤颤巍巍的小手在林月的脸上轻碰了一下,顿时眼里布满了惊喜,紧紧的抱住林月的腰身,又开始哽咽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您没死,红伶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这哭声是喜极而泣。 “你叫红绫,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在拍戏吧!是在拍追鱼传奇第二部吗?第一部我看过,唉,都快雷死我了。”林月推开红伶突然轻松的说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着便向周身扫了一眼,想搜索摄影机的位置。 一个充满古色古香的院子映入眼帘,清幽雅致堪比苏州园林,青绿色的小草在日光下散出淡淡的绿光,清新淡雅;院子中间的灰白色玉石桌椅上面积攒的小水珠在微风的吹拂下,滴落在地上的小水洼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显然是经过一夜狂风暴雨强袭的缘故,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没有搜寻到她预想中的摄制组,看着眼前的一切,林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射进她的眼中,让她有些睁不开眼,本来晴好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可此时,却让她有一种冰入骨髓的寒意。 “小姐,什么追鱼传奇?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红伶被林月刚才一番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眼睛怔忡的看着林月,一时间也忘记了哭泣。雷死,对!昨天晚上很大的雷声,难道小姐的头被雷声给震坏了。 红伶揉了揉额头,昨日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她记得自己被雷电吓得躲在了床头的角落里,之后就看到小姐躺在了地上,身下有很多很多的血,然后自己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小姐正躺在廊檐上,身上无半点血迹,红伶只当昨日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现在小姐的头却被雷声震坏了,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这么胆小,见血就晕,小姐也许不会这样,这样一想,不免又红了眼圈:“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胆小,才害得小姐被雷电吓到。若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奴婢的。”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大有黄河决堤的架势。 林月被红伶的哭声吵得心里一阵烦躁,对她大声吼道:“别哭了!我问你,摄影机呢?导演呢?剧组的工作人员呢?他们在哪!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林月越说越激动,千百个疑问在她脑海中堆积,让她失去了医生本该拥有的冷静,发疯了似的推搡着红伶的身子。 红伶被林月推到了一边,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又被林月疯狂的气势吓得彻底的傻在了原处,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刚流出的泪水也停在了眼角。只是傻傻的盯着林月看。 以前的小姐说的好听点是温柔婉约,不好听其实就是懦弱胆小,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红伶一想心里便害怕了起来,难道小姐是疯了吗?被雷电给击疯了不成。 林月看到红伶怔怔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恐惧,这不像是能够演出来的,想来这小丫头可能是被自己刚刚的气势给吓到了,她可能是如今唯一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人,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对她招手道:“来,过来。” 红伶见林月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身子颤抖着慢慢的向林月身边挪了过去,但还是有些小心翼翼,显然刚才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 见红伶走了过来,林月一只手拉着她的手一只手指着她道:“你叫红伶!”红伶像捣蒜似的,拼命的点头;“那我叫。”林月又用手指指着自己道。 “水璃月。”红伶不解的看着她,有些怯弱的答到。 “水璃月,你是说我叫水璃月。你眼花了吧!”林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有些不可置信的摔开红伶的手,又失去冷静的叫了起来。 红伶被她的叫声吓得再次后退了好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月,想着她家的小姐不止疯了,还可能失忆了,想着想着,就觉得小姐好可怜,从小就被自己的姐妹欺负,好不容易长大了嫁了人,又不得夫君疼爱,现在倒好,不仅疯了,还失了忆,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啊! 须臾,红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擦了擦眼角的泪渍,身子向林月的身边再次挪了过去,这次,身体也不在颤抖了,心里也没了害怕,伸手搂住林月的脖子哽咽道:“小姐,别害怕,就算您疯了,傻了,失忆了,奴俾也会照顾您一辈子的。” 林月被红伶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又听见她说这么些莫名奇妙的话,;说她疯了,傻了,还失了忆,她不知道脑子多清醒多有条理好不好,脑子清醒!对啊!林月突然间想到自己可以回忆回忆,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里暗骂自己:“看来真的是傻了。” 林月推开了红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努力的回想着,神女峰上的记忆一涌而来,经过了吐血的那一刹那,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一个模糊的影子,最深的也是最模糊的记忆是那个人,那个她恋了十年的人_施扬,对,就是施扬,她记起来了,她吃了神女石下的奇果可能是中了毒,最后倒下的时候看到了施扬向她走了过来,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中毒,莫非自己是被毒死了,可为什么又在这里呢?难道自己是重生了!这样一想,心里不禁炸开了锅,但还是佯装平静的对着红伶道:“你有镜子吗?” “小姐说的是铜镜吗?您的房间里有。”红伶虽然不明白她要铜镜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指着水璃月的房间里面说到。 林月顺着红伶指着的方向看去,透过开着的红木门窗可以看见浅蓝色的珠帘随着微风的节奏轻轻摇摆,偶尔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清亮悦耳,虽然只是一小部分,林月依然能感觉到房间的陈旧,但胜在别雅。 林月起身就要向房间走去,却发现身子像定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她用手撑了撑地面试图自己慢慢起身,一阵刺痛感由掌心传来,手的力度渐渐被疼痛替代,刚刚撑开的一点缝隙也在瞬间被压了下去,她抬手看了看掌心,一个指甲大小的瓷片正插在她手中的位置,掌心有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她将瓷片从手中抽出,随手丢在了地上,接着扫了一眼身旁刚刚放手的位置,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摔碎了的蓝色瓷器,里面还装有一些泥土,旁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瓷片,不远处还有一株干枯了的小草。见着并无异样,她才收回了视线。 有了之前的经验,红伶有些不太敢靠近林月的身边,只好在一旁怔怔的看着她,如今见林月受了伤,才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料上前为林月包扎伤口。 林月见红伶撕了衣服为她包扎伤口,心里顿时一暖,目光留在了红伶的脸上,同时很配合的伸出受伤的那只手。 “小姐,你的伤口呢?。”刚刚明明见着小姐从手里拔了一块瓷片出来的,现在怎么没有伤口了呢?红伶心里充满疑惑的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林月的目光跟着红伶的惊奇声转移到了自己的掌心,定睛一看,心里一怔,也是满满的疑惑,明明记得自己的手心刚刚受伤了的啊!怎么这么快就没了伤口了呢?莫不是因为自己是异世灵魂,所以伤口愈合的快,这样一想便不敢让红伶知道真相,于是只能对着红伶含糊其辞:“没事,我只不过抓了一个瓷片在掌心而已,并没有伤到实处。”虽然这样对红伶解释,可自己心中的疑问却并未释怀。 听到林月的话,红伶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想到昨晚的事,便对林月的话更是深信不疑,想着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看花眼了,不禁摇了摇头。 林月看着红伶深思的模样,害怕她怀疑便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道“别想了,快扶我到房间找镜子吧!” 在红伶的搀扶下,主仆两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水璃月的房间,刚迈进门槛,房里的摆设齐齐收入了林月的眼里,中间放着一张黄花梨木八仙桌,一张檀木大床上的绣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浅蓝色纱帐挂于两侧金钩之上,窗边摆放着一台古典的雕花铜镜,并不华丽,但干净简洁的布置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林月紧绷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不少,在红伶的搀扶下直接走到了铜镜的前面坐下。 虽然心中已猜出了几分,但林月还是有些不敢直视铜镜里面的自己,似乎还没做好准备来面对自己意料之中的变故,只是一直半眯着眼睛。 红伶看着林月奇怪的表情,眼里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但碍于她觉得自家小姐自从醒来之后就没有正常过,又加上很难拿捏她现在的情绪,便不敢再多言语,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伴着。 须臾,林月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才缓缓的睁开了一只眼睛试探性的打探了一下,一个娇俏的鹅蛋小脸通过破旧的铜镜映入林月的瞳孔,接着另一只还在眯着的眼睛也毫无预兆的睁开,呆呆的看着镜中的绝色容颜。 只见镜中的人儿清丽素雅,容色胜雪,只是其间少了点血色,整个人更是平白的增添了几分柔弱娇美,一双灵动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暗藏了几分落寞之态,秀雅的眉宇之间,一股淡淡的阴郁之气缓缓涌动,林月哀叹,这虽然是如画里面走出来一般的美人儿,但就她的整个气色看来,想必也不是个有福之人,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对着镜中的容颜挤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想提一提这张脸的精灵之气。 而这个笑容落入一旁红伶的眼中便成了一番傻笑,看到林月异样的神情,红伶终于再也忍不住轻声开口:“小姐。” 林月闻声透过铜镜看着欲言又止的红伶,想来红伶那丫头肯定是被先前自己的样子给吓怕了,虽然不可思议,她也只能坦然接受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了。既然重生了,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而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她想,红伶也许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一盏明灯,要想得到红伶的帮助,自己还得先收买了她的心。 这样一想,林月便转过身子对着红伶委屈道:“红伶啊!对不起,我先前有点头疼,我之前的事都记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能告诉我吗?”说着,他还一手抚着额头,装作疼痛的样子,想着既然红伶给她找了失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她若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听到林月跟她道歉,红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不停的磕碰着地面声音颤抖着道:“奴婢不敢,小姐怎么能跟奴婢道歉呢!” 林月没想到自己一声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话,竟会把红伶吓成这样,想到以前,从来都只有别人跟她道歉的份,她又何曾对别人道过歉,这不仅是因为她作为一名医生的严谨性导致她几乎从不犯错,还因为她那倔强不屈的性格。 前世里,林月作为一名医生,整天都是过着紧绷绷的日子,就算是周末,也要二十四小时待机,不能漏过每一个电话,因为她的手中握着许多人的生命,她不敢有脆弱的时候,不仅因为她还没等到那个安抚她脆弱心灵的人,还因为他几乎每天面对的都是人性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她只能一直保持着坚强,也只有这样才能帮别人获得坚强。 而这一世,上天既然让她重生,在这偷来的时光里,她再也不想去掌控别人的生命了,她只想握住自己的生命,肆意潇洒一回,不用以后每天都面临死亡,也不用伪装成一张面对生离死别而处之泰然的面孔,以后,她只想做一个无所拘束,随心所欲的自己。 看着红伶有些血肉模糊的前额,林月有些无奈,自己刚刚才决定不再与别人的生命有任何关系,如今却又因为自己一句很普通的话,让这个小丫头弄的血肉模糊。 林月伸出纤细的小手将红伶的身子扶了起来,又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她绑在了额头的伤口之上,动作轻柔流利。很快一个紫色的布条缠在了额头之上,在后脑勺处系了一个紫色蝴蝶结,一点都不像是为了捂住伤口而缠的绷带,倒像是系了一个特别的发带,而额头渗出来的点点血渍也变成了一朵盛开的小花,鲜艳夺目。 红伶看着林月这一系列的举动,心里是又惊又奇又暖,想到以前,小姐虽然对她很好,若是见她受伤也会赏她一些膏药啊什么的,但也从来没有亲自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这一瞬,红伶不禁感受到了如家人一般的温暖,心里一阵激动又伏下身子给林月道谢:“谢谢小姐。”眼里不禁热泪盈眶。 林月见红伶又给她跪下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无语,想来还真得改改她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于是一边俯身拉她起来一边厉色道:“以后你不准再跪了,无论是我还是别人你都不用再跪了。” “奴婢不敢!”听到林月的话后,红伶被林月刚刚扶在半空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林月有些汗颜,看来这丫头还得让她吃吃苦头才能改了这满脑子的腐朽思想。想着便不再叫她起来。 “你给我讲讲关于我之前的事吧!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雷打了的缘故。”林月似真似假的说着,她先前听到过红伶愧疚的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是被雷电击过,作为医生,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身体绝不像是被雷电击死的样子,但是为了让红伶毫无保留的告诉她真相,最后还给红伶心里的愧疚感重重的加了一笔。 “对不起,小姐,都是”果不其然,听到林月的最后一句时,红伶的眼眶又开始红了,愧疚的道。 “好了,别又哭了,若真是愧疚,那你就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林月被红伶哭得有些恼怒,即使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也没见着有人这么能哭的,于是对她厉声喝道。 红伶感觉受到了林月即将爆发的怒气,终于不再哭了,只是含泪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红伶将水璃月从小到大的经历完完整整的给林月讲述了一遍,事无巨细,都毫无遗漏,林月开始还是端坐着的,最后彻底软软的趴在了梳妆台上,红伶也不理会林月是否在听,只是一个人津津乐道,越说越兴奋。 虽然已经有些疲倦了,但林月还是没有睡着,在红伶所讲的一堆的废话中,她挑拣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存进了脑袋,其他的就都过滤掉了。 红伶讲到水璃月嫁人的那一段,林月突然来了兴致,仔细听过,才觉得这女人是何其不幸,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还得委屈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人,她觉得这个女人又是何其悲哀,因为懦弱而衍生的悲哀。 林月正在替别人悲哀,却想到自己爱了十年的人,却也只是在最后留给了自己一个模糊的背影,她的爱还没来得及说也永远都来不及说了,她很想知道,若她不死,她对他的爱究竟是修成正果还是终成苦果呢?她死了,他还会记得她吗?他会为她伤心吗?他会感到遗憾吗?她在心里问着自己一千个万个甚至是更多的关于他的问题,却唯独不敢面对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爱她吗?其实她也是懦弱的,他不敢问,因为她害怕失望,若是不问也就没有答案,没有答案也就没有失望,她就可以一直不断地为自己编织美梦,编织希望,七年的时间,那个她爱了多年的人在她的想象中似乎变得更加的美好,更加的遥不可及,也更加的折磨着她自己的心灵。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懦弱产生的最大的遗憾其实就是她自己。 这样想着,林月不禁嘲笑起自己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懦弱,或是为封建礼教,或是。前世里,她就像一支带刺的玫瑰,若是在这一世,她能遇到自己的爱人,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_她爱他,虽然有可能会失望,但至少不会留太多的遗憾。如今自己的灵魂既然到了水璃月的身上,林月就不复存在了,她应该代替水璃月好好的活下去,自己以后便是水璃月了,一个全新的c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水璃月。 在水璃月的神游中,红伶完整的讲了一遍关于水璃月昨天之前的经历,上到水璃月的亲人朋友,下到水璃月喜欢的花草树木。 说了许久的话,红伶已感觉到有些口渴,想去倒点水喝,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跪着的,而两只腿似乎已经有些动不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水璃月看着红伶起身艰难,才发现自己也忘了她还跪着的,本来只想罚她跪一会儿让她吸取教训了以后不再动不动就下跪,未想她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上午,自己也入了神便忘了这件事,想来是惩罚的有点过了,一股愧疚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水璃月忙起身将红伶拽到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上,走到桌旁为她倒了一杯水。 红伶接过水璃月手中的杯子,心里一暖,小姐真的是变了,虽然表面变得严厉了,其实心肠变的更好了呢? 水璃月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天,海蓝色的天际之中,一轮火红的太阳从正空之中洒向大地,一阵轻风吹来,院里的空气中隐隐透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气味,忽浅忽深。 水璃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据红伶所说,水公府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为何到了正午时分,这整个大院还是一片寂静呢?就算是这水璃月的房间离正院还有一段的距离,但她都来这里一个早晨了,偶尔应该也能听到一些动静吧!怎么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丝毫没有人气,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水璃月脑中划过,她心里一怔,这种寂静她很熟悉,是死亡一般的寂静,想到这里,水璃月的心里顿时被一股寒意填满,紧握的萧手不自觉的攒紧。 身子不由自主的向院子外面挪去,还未走出两步,便听见一阵脚步的杂沓声从外面传来,水璃月心中疑惑,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 “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随着一阵脚步声渐渐逼近,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从墙外传进水璃月的耳朵,深沉的声音中饱含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命令,水璃月微微蹙眉,刚要迈出门槛,却见两个黑影迎面撞来,水璃月轻身一闪,整个人就向后飞离到了两米开外。 迎面过来的两个黑衣男子差点与水璃月的身体相撞,两人见着眼前一个紫影闪过,也同时侧身向两旁飞去,只是一瞬又稳稳的立在了水璃月的身前,两人同时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水璃月,看清眼前的人,一同的单膝跪地抱拳异口同声对着水璃月道“参见王妃娘娘!” 水璃月被他们俩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怔,瞬间又明白了过来,叫她王妃,那不就是这个身体前主人的王爷夫君手下的人么,水璃月垂眼淡淡的扫了一眼对她跪着的两个黑衣男子。 他俩同穿一样的黑色长袍,不像官兵打扮,倒像打手。想到刚刚两人闪开的速度,林月心里不禁暗赞,果然是好功夫,这样一想,眼神不由得向门口移去,目测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与刚才自己所处在门口的位置竟然在两米开外,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和这两个黑衣人相撞的时候,却也是在一瞬间身子竟然就轻轻的向后飘去,想到这里,水璃月不禁收紧了眉头,心里又是一阵疑惑。 根据红伶的描述,这个身体的前主人肯定是不会功夫的;可刚刚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这次她肯定是不会认为是自己这个异世灵魂的缘故,这个理由,她已说服不了自己。 压下心中的疑惑,目光重新回到了身前依然半跪的两个黑衣男人的身上,淡淡开口:“起来吧!” 这两个黑衣男子闻声立即站直了身子,目光停在水璃月的脸上,两人心里同是惊异,作为跟随景王多年的头等暗卫使者,他们的功夫自然是很少有人能与他们匹敌的,可刚刚这位王妃的功夫似乎更胜他们一筹。 整个姜国的人都知道这水公府的六小姐水璃月虽有姜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却是木头美人,在他们的眼里,她不过是空有一张脸蛋的草包废物而已,而如今看来,这传言似乎有假,眼前的水璃月除了一张让人移不开的脸之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华,似乎比这美貌更加的吸引眼球,这样一想,二人看向水璃月的目光之中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水璃月接收到眼前二人淡漠中略带敬佩的目光,浅浅一笑,正欲开口,却见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袭冰蓝色的长锦袍在太阳洒下的光辉中闪闪发亮,蓝光潋滟,熠熠生辉,贵气自现,冰蓝色的摆尾在微风的吹拂下四处飞扬,衣摆下的步履沉稳有力,不徐不紧,向着水璃月的方向缓缓走来。 蓝衣男子走到水璃月身前的不远处站定,水璃月的目光锁在了他的脸上,一张如刀刻般的俊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如漆的眸子中波澜不惊,如一汪死水,暗藏深沉。 似乎感受到了水璃月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蓝衣男子向迎来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四目相对之间,蓝衣男子的眼神中现过一抹异色,一瞬即逝,快到他自己都难以察觉,接着把目光从水璃月的身上移到了两个黑衣男子的身上沉声道“暗夜,暗灵,要你们办的事办好了吗?” 听到声音的两人如梦初醒般从水璃月的浅笑中回过神来,两人同时转身对身前的蓝衣男子抱拳躬身,其中一人恭敬回道:“回王爷,东西还没找到,王妃安好。” “那还不去找。”舒逸景瞟了一眼一旁的水璃月,对着二人沉声道。 “是。”二人抱拳对着舒逸景齐齐回道,说完同时向水璃月看了一眼便向外走去。 同时那二人的神情全部收入了舒逸景的眼里,眸间终于现出了一丝惊奇,是他看错了吗?他一手调教的暗卫竟会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流露出敬佩之意,要知道他手下的人一般都是绝顶高手,经过严密的训练而唯他之命是从的冷酷暗卫,任何情绪都是他们的致命之敌,如何对这个女人有些不同。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王妃,也不过是个空有一张脸蛋的花瓶而已,这种女人,他府里太多了,都只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而已,若不是她的用处最大,就凭她的出身,又岂能让她坐上王妃之位。 这样想着,眼神又聚焦在水璃月的身上,深沉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探究的味道,正欲开口,却见一个绿色身影从屋内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 红伶在屋内听到了外面陌生男子的声音,有些担心水璃月,揉了揉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走到水璃月的身后站定,看到对面正在打量水璃月的蓝衣男子,眸中满是惊异。 看着舒逸景探究的眼神,水璃月心里冷冷一笑,眼里满是不屑,朱唇轻启:“这是景王爷。”侧过身子对着红伶意味不明的说着,而眼角的余光依然留在舒逸景的身上。 “奴婢参见。”红伶闻声屈下依然还站不直的双膝正欲给舒逸景行礼,双腿还没着地,身子便被水璃月一把拎了起来,一个女声轻轻的传进她的耳朵:“若是还嫌跪的不够,那就给他行礼吧!” 虽然只是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却让红伶不敢再给舒逸景下跪行礼,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现在的水璃月已不同于从前了,她相信如今的水璃月说得出就做得到,红伶有些为难的眼神在水璃月和舒逸景之间来回穿梭。 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舒逸景眼里的沉静的双眸之中终于激起了一丝涟漪,这个女人是如何知道他就是景王的,他俩从未见过面,即使成亲那日也是他的近侍秦尤代替他拜堂的,不过,刚刚她对着那个丫鬟介绍自己后又阻止她给自己行礼,这一切都完完全全的进入了他的眼里,他想,如果那个女人这样做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那么,她成功了。 舒逸景敛去心中的一丝惊异,对着水璃月沉声开口:“你没死!” 这是什么话!她的好夫君,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的夫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没死!”,何其可笑,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据红伶所说,这个婚姻还是他请皇上亲赐的,而成亲过之日却让别人代替他拜堂,回门之日也让自己的新婚夫人独自回门,惹得天下人耻笑,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要搭上别人的一生,这真是一个冷漠而残忍的男人,如今,既然让她做了水璃月,她一定会让他好看的,想着,袖里的粉拳不禁攥紧了几分,眸间闪过一丝狠戾,正想开口,却见一个青衣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舒逸景的身后抱拳躬身道:“王爷,这满院的尸体该如何处置!”来人正是舒逸景的近侍秦尤,也就是代替舒逸景和水璃月成亲的男子。 尸体!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传进水璃月的耳朵,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未等舒逸景开口,抢先对青衣男子冷漠道:“我问你,什么尸体!” “是水府上下所有人的尸体!”秦尤看了一眼水璃月,眼中含有一抹不明的异样,很快逝去,沉声答道。似乎是跟在舒逸景的身边太长的缘故,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相似,只是少了几分深沉。 秦尤的话音还未落下,水璃月的身子已经出了门口,红伶也被他的话弄的心里一炸,也顾不得腿疼,快步的跟了出去。 “天玄书找到了吗?”舒逸景收回水璃月带走的视线,对着秦尤沉声开口道。 “回王爷,各院各屋的角落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只剩王妃的这个院子没搜过了。”秦尤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门,淡淡道。 “嗯!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等会离开的时候将整个水府一把火连带尸体都烧了。”舒逸景沉声吩咐,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是。” 话落,舒逸景抬步走了出去,秦尤起身也紧随其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穿过层层小院,一股强烈的恶臭气息扑鼻而来,来到正院,水璃月和红伶下意识的捂住鼻头,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看到眼前的景象,红伶当即被吓晕了过去。压下心中的呕吐,水璃月则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上百具尸体交叠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尸山,每具尸体上都有一个伤口,或在脖子上,或在胸口,或在头顶,或在心脏,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每张惨白的脸上神情各异,有惊,有恐,有怕。每个表情似乎都在控诉着下手之人的狠毒残忍,堆放尸体的地上的泥土已经全部染成了红色,在斜阳的余辉中难掩凄凉悲惨,而一旁几十个黑衣人还正在四处翻找,似乎对这些尸体视而不见,眼里满是淡漠。 医生是最有温度的人,因为医者仁心,他们也是最冷漠的人,因为他们面对死亡可以泰然处之,水璃月就是其中一个,自她从大学毕业进入医院实习的那天起,面对死亡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她见过成千上万具尸体,才练就了一颗冷漠的心。 可当她看到那么多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时,自己一个人初次进太平间的那种恐慌无助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看着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以一个医生的良知,水璃月心恨,是谁能这么残忍,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一夜之间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想着,握紧的拳头又攥紧了些,指甲嵌进肉里几乎要渗出血来。 眼睛看向一旁正冷眼旁观的舒逸景,眸间寒光乍现,想到他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唯一的一句,却是意味颇多,难道下毒手之人就是他,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顿时,水璃月眼里布满戾气,对着舒逸景咬牙切齿道:“说,你为何要杀了他们。”说话间,一阵强风扫过,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手中的长剑已飞到了水璃月的手中,只见她手执剑柄,一个翻身剑尖直指舒逸景的心脏刺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秦尤的身子已经落到了舒逸景的身前,眼看剑势难收,水璃月剑锋一转刺在了秦尤的右肩之上。 长剑直驱而入,秦尤的肩部鲜血直冒,水璃月惊醒过来,她有一丝不敢相信她竟然杀了人,还是拿着剑,眸光一闪,随即抽回刺入秦尤肩头的长剑丢在地上,同时伴随着一声闷哼,秦尤用手掌捂住流血的肩膀单膝跪在了地上双眉紧簇对着水璃月淡淡道:“这些人,不是王爷下的手。” 水璃月有些愧疚,她这个只会救人的白衣天使竟然也会有一天害人性命,想到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的手中就多了一把长剑,还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的身子送了出去,这一切似乎不受她的控制。 众人都被水璃月刚刚的动作吓得并住了呼吸,舒逸景的眼中更是惊起层层波澜,不是说这个姜国第一美人水璃月,他的王妃,不过是一个花瓶弱美人儿吗?看她刚才的气势只怕是比男子还要强上一些,虽然刚刚那一剑若没有秦尤挡住他也能躲过,但那快狠准的剑势只怕多少也会让他受一些轻伤,这个女人他似乎越来越摸不透了,似乎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水璃月看了一眼一旁气定神闲的舒逸景,目光定在秦尤还在血流不止的右肩之上,只听见“呲”的一声,水璃月的手中便多了一块紫色布条。 舒逸景目光深沉,紧紧锁在水璃月俏丽的小脸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水璃月对众人惊异的目光恍若未见,径直走到秦尤的身前蹲下,伸出白皙的小手按在秦尤的右肩之上。 在水璃月的碰触之下,秦尤的身子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低头对水璃月道:“属下不敢有劳娘娘玉手。” “堂都拜了,还怕什么肌肤之亲吗!”水璃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眼角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一旁的舒逸景,清淡开口。 闻言秦尤又向舒逸景为难的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安心的任由水璃月摆弄,心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情愫,瞬间就被他压了过去。 看着水璃月细心轻柔的动作,太阳的光辉撒在他们的身上,地上映出完美和谐的影子,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正在甜蜜嘤咛,舒逸景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闷,只觉得这幅画面是无比的刺眼,宽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与此同时,邻院的一颗茂密的榕树之下,地面上映出了一个高大而硕长的黑影,繁茂的绿叶之中,一对深如寒潭的黑眸闪闪发亮,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在水璃月的身上,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握紧,有着蓄势待发之势。 突然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传来,水璃月不自觉的放慢了手中的动作,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扭头向背后扫了一眼,一阵清风拂过,过墙的榕树枝上,茂密的青叶沙沙作响。 见着并无异样,视线又向周围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舒逸景的身上,隐隐感觉到他周身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怒气,看来是她感觉出了错,想着不禁轻挑了下秀眉。 秦尤感觉到了水璃月的异样,略带关心的问到:“怎么了!娘娘。” “没事,不过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吹了一下,打了个寒颤而已。”水璃月浅浅一笑,轻柔的回道。 见着水璃月无视的目光,舒逸景心里的烦闷又加深了一层,又看到旁边的两人亲密交谈,心中更是溢出丝丝愠怒,这个女人竟敢对他视而不见,又对他的随侍笑意满满,难道在她的心中,他这个权倾朝野的王爷还不如他的随侍不成。 他三岁会诗书,八岁精骑射,十三岁跟随姜国第五代战邢长胜老将军拿下陈国五座城池,十五岁单独统领三千铁骑大破郑国十万大军胜利返朝,皇上大悦,即刻封其为姜国新一代战神,与太子位齐,共同辅佐皇上治国。在当今天下五国之中,姜国成为最强之国,他,舒逸景功不可没,放眼整个姜国,谁人不对他这个姜国景王毕恭毕敬,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也得忌他三分,她水璃月,他的王妃如何不同。 秦尤感受到了舒逸景即将爆发的怒气,忙拿开水璃月的双手,转了下身子对着舒逸景抱拳道:“属下谢王爷,王妃的体恤,有劳王妃亲自为属下包扎伤口,属下受宠若惊。”短短的两句话,硬生生的拉开了自己和水璃月的距离。 水璃月有些无语,站起身抚额长叹,这是什么世道啊!明明是她帮他包扎伤口的好不好,关这个木头人什么事,最后功劳全归他身上了,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门口一个灰色身影跑了过来,还没看清来人,整个身子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将水璃月紧紧的包围。 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水璃月放在两侧的双手下意识的去推身前的男子,在高大的身躯之下,她的动作就像蜻蜓点水一般,惊不起丝毫涟漪,放在她腰间的手反而将她的身子楼的更紧,几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水璃月被他收紧的手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呼吸困难。 “放开她!”一旁的舒逸景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双袖中的拳头青筋暴出,一股强烈的怒气从他的周身散开。 灰衣男子闻声松了松放在水璃月腰间的手,缓缓转过身去,看见一旁的舒逸景,眸间闪过一抹异样的幽光,随即懒懒一笑,温润好听的声音开口道:“哦,原来是姜国第一战神,景王啊!刚才华歆失礼了。”语气中带有一种不羁的味道。 得到了一点缝隙的水璃月顺势推开了身旁的男子,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捂住胸口不停的咳了起来。 看清灰衣男子的脸庞,舒逸景的眸间闪过一丝惊异,转瞬即逝,沉声道:“五皇子若是来我姜国提亲,不去皇宫,来这里做什么。” “提亲!是呀!不过现在我似乎改变注意了。”华歆温柔的瞟了一眼一旁还在咳嗽的水璃月,意有所指道。 水璃月呼吸稍顺,看着华歆飘来的温柔目光,心里一阵发毛,而眼前的一张绝美的脸庞让她有些离不开眼,一身浅灰色长袍素雅干净,却又不失风流,白皙如玉的俊脸上透着暖暖笑意,似乎能融化掉千年寒冰,只是一双狭长的凤眸之中,氤氲迷离,似乎被一团云雾环绕,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色泽。 看着水璃月对华歆一片痴迷的样子,舒逸景的脸色一阵青白变换不定,眸光中染上一抹暗沉,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垂涎三尺。 瞟了一眼舒逸景铁青的脸色,华歆嘴角噙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随即敛去,缓步向水璃月走去,步履潇洒,显然愉悦之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看着越来越近的俊脸,水璃月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心里暗想,这丫要是放在现代,还不得成为超越“欧巴”一级的男神,风靡全球,那些韩国男团,什么长腿欧巴,外星教授都敏俊xi~还不得统统都靠边站,到时,她一定改行做他的经纪人,那钱还不得像流水一般哗哗的给她送来,只怕是到时候数钱都得数的手软,想着,心里不禁美了起来。 华歆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双手抚住水璃月的双肩温柔道:“月儿,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听到你家遭遇灭门惨祸,就从陈国连夜赶了过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说完,又将水璃月整个身子圈在了怀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水璃月就知道他会有此一招,于是早做好了准备,双手抵在他的腰间,愤然说到:“你是谁呀!怎么动不动就抱人家,这样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 华歆触到她陌生的眼神,眸光一滞,心里一紧,温柔开口:“月儿,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不要假装不认识我好不好,我。”还没说完,便听见一个女子的惊讶声响起:“成公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拉了过去,红伶揉了揉额头,从地上站起身来,眸光定在华歆的身上。 水璃月见机推开华歆,走到红伶的身边扶住她的身子疑惑道:“你说他是谁!” “小姐,他就是你最爱的人成誉成公子啊!”说完继续看向华歆解释道“公子莫要在意,小姐是昨日受了雷声惊吓,有些事记不得了。”红伶见到华歆,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一时忘了旁边的众人,无所顾忌的说着。 最爱的人!舒逸景眸光一冷,沉声道:“原来陈国的五皇子,天下第一风流公子华歆,如今化名为成誉打起我景王府王妃的主意了。” 风流公子!水璃月心里一寒,原来之前的水璃月爱的竟然是个谎言,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或者说是存在但没有心的一个人,可怜她至死都不知道。相比之下,她是不是要好一些呢?至少,她心里还保留有一丝希望。想着,水璃月的嘴上不禁噙上一抹苦笑,这个笑容,在夕阳的余辉下,像一朵绝美的夕颜花开,清美绝艳,却也婉转凄凉。 感受到她周围的悲伤气息,华歆心里一疼,他承认他当初接近她是有目的的。起初,他以为她和传言中的一样,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柔弱木头美人,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他发现她柔弱那是因为她善良,谁都没能看出她柔弱中的那一抹坚强。 她不会别的东西是因为她从小钻研医术只为给她生病的哥哥寻出治病药方,而这个世界,女子行医是被轻视的,她宁愿隐瞒着自己惊人的医术让别人说她是个草包废物,也从没放弃过治好哥哥的信念,渐渐地,他发现他的心已经慢慢向她靠拢。 他不敢再沉陷,他知道他背负着整个陈国的荣誉,就像他骗她说他叫成誉一样,不再是那个天下第一风流公子华歆的伪装,那是他最真实的自己,是他的宿命。 与敌国公主的联姻可以挽救国家的命运,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这一生注定是有缘无分,当他听到他要嫁给景王的时候他只能忍住心痛默默的祝福她,但他一直都派人关注着她,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知道,昨夜听见她独自回门惨遭灭门的消息之时,他心里从未有过的念头闪现在他的心中,若是她遭遇不测,他决不独活,幸好,得上天眷顾她现在没事,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这样想着,敛去多余的神情,眸光坚定道:“我和月儿本来就两情相悦在先,如今是有人横刀夺爱,又不加珍惜,我以后再也不会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了。”说完便向水璃月缓缓走去。 舒逸景也感受到了水璃月的悲伤气息,心里的烦闷越来越噪,他们两情相悦,她竟然为他悲伤,她置他的尊严于何地,好,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想着,眸光染上一抹狠戾。 华歆拉过水璃月的小手,十指紧扣,对着水璃月轻柔一笑浅浅道:“月儿,我们走!从此以后,携子之手,白头安老!” 那一抹笑,像是阳春三月的一阵清风,带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又像阳光下的梨花雪,亮洁无暇,水璃月不禁被这个笑容吸引,任由着他牵着手离开,她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清澈见底,眸光坚定不移,再也没有那一团叫人看不透的氤氲迷离,阳光温柔的俊脸上怎么也难以和那个骗人的负心汉联系在一起。 “站住,五皇子也玩够了吧!我家皇妹还在等着你呢!只要你从此以后好好对待皇妹,本王可以既往不咎,本王知道,五皇子就算不心疼皇妹也会心疼陈国的皇上,你的父王的吧!你也不想他老人家在安享晚年的时候还尝尝灭国的滋味儿吧!”舒逸景把弄着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道。 两人迈出的步子顿了一下,华歆将水璃月的手握得更紧,正准备离开。 水璃月突然甩开了华歆的大手,她对舒逸景没什么好感,对华歆也不喜欢,反正待在哪里都一样,她可不想才刚刚到这个异世界上来就引起两国战乱,那岂不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了,她想想都觉得可怕,像历史上的褒姒,妲己之类的人物,永远留在史册任后人评论,咦?她可不要这样,想着不禁摇了摇头,脸上表情不断变幻。 被水璃月甩开的手滞在了半空之中,华歆有些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水璃月,她不是前不久才要求他带她走吗?她不是说天涯海角,与君长随的吗?他那时还没有勇气,为何他现在下定决心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又不愿意了。 他不知道,有些事一旦做错了,就再没机会,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终身。 “对不起,我如今已经是他的王妃了,不能跟你走。”水璃月虽然很不愿意,但舒逸景是她现在唯一的挡箭牌了。 “你真的不要跟我走。” 水璃月摇头。 “那好,既然你已经有了选择,我就不勉强你了,记得,我永远是你的依靠,如果,你过得不好,随时可以回来我身边。我会一直等你。”华歆压下心中的疼痛,白皙的俊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像盛开的樱花般灿烂,他的话像一种誓言宣示着,仿若樱花的花语一般,用生命等你回来。 “不,我不要你等我。”像是被揪住了什么心事一般,水璃月有些激动的道。 等!这个平凡却又沉重的字眼,对水璃月来说,何其熟悉,不,她不要别人等她,即使等的也不是她,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等待,何况她早就知道这结局。 “月儿,我”华歆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第一次,那张风流卓绝的俊脸上出现了绝望的伤痛,他似乎感觉到,不过短短几日,那个曾经为他倾心的水璃月已经离他而去了,而眼前的这个人,是熟悉的脸,陌生的心,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会觉得,这张脸亦是那么陌生。 “你听到了吧!她不愿意,看来天下第一风流公子这次失手了。”舒逸景冷笑道,虽然两人的情意绵绵刺痛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耳,也刺痛了他的心。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分开了,那个女人可以不爱他,但是绝不可以背叛他,因为他是战神,是整个姜国的信仰,还可能会是将来的天下霸主,他的尊严,神圣而不可侵犯。 “我最后还可以再抱抱你吗?”嘴角扯出一抹忧伤的笑容,华歆轻柔道,一个念头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听到华歆的请求,水璃月心里闪过一丝苦涩,温柔的点点头,这一瞬少有的温柔她是为以前的水璃月,也是为她自己,为她们的爱情画一个以前没来的极画的句号。 华歆缓缓伸出双臂,将水璃月的身子圈入怀中,紧紧的却又轻轻的,像是呵护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 水璃月被一股淡淡的清香包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怀抱可以如此的舒适,正沉溺其中,忽然只感觉腰间的手一紧,她的身子就离开了地面向墙外飞去,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和华歆已经端坐在一匹黑马之上了。 见此,舒逸景,秦尤和红伶等一行人也跟出了院子。 余光瞥见身后跟来的众人,华歆嘴角一勾,双腿用力,马腹一夹,便绝尘而去。 舒逸景看了红伶一眼,铁青的俊脸上被满满的怒气充斥着,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冷声喝道“秦尤,给我把那个小丫鬟给我带回去,其余的人给我追!”他就不信他会丢掉那个小丫鬟自己跑掉,说话间,自己也脚尖一点直接落到了旁边拴着的一匹棕马之上,同样也是一夹马腹,瞬间俊马如离箭之弦一般疾驰而去, “是!”秦尤抱拳回道,见所有人影都消失不见,才转身看了红伶一眼,只见她枯黄的小脸上青白交替,红红的双眸中布满了不可置信,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秦尤心里不禁升起一抹怜惜,轻叹了口气淡淡道:“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去哪儿!”红伶被舒逸景的眼神吓得一怔,有些怯弱道,看着眼前的情形,红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何整个水公府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都变成了尸体,她也不明白为何小姐深爱的成誉公子会变成有天下第一风流之称的陈国五皇子华歆公子,她更不明白为何小姐看到这一切竟然没有丝毫的伤心,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办法理解。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景王府啊!难不成你要独自呆在这与这些尸体为伴?”秦尤蹙眉道。 听见秦尤的话,红伶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她抬眼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向院内,一股恐惧的死亡气息涌上心头,红伶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揪住了秦尤的袖子,声音颤抖道:“我我还是跟你走吧!” 秦尤走到一匹黑马之旁,解开拴在木柱之上的马缰,足尖轻点身子缓缓坐在了马背之上,他看着一旁的红伶,一只宽大的手掌伸到红伶的身前。 红伶将手哆哆嗦嗦的放进了秦尤的手里,两手相触的瞬间,红伶的小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瞬间便被秦尤稳稳地拖住紧紧的攥在了大手之中,指尖稍稍用力红伶的身子就被带在了秦尤的身前稳稳地坐在了黑马之上。 秦尤一手拉着马缰,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指尖弹开间轻吹了一口气,一束蓝色的火苗在空中绽开,秦尤一手勒紧手中的缰绳,另一只反手将火折向后丢去,一抹蓝色的火光从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地弧线最后落在了一旁的马草堆上,霎时间,一场熊熊大火染红了半边天际,红伶还没反应过来,骏马便急驰而去。 谁也没发现,水公府院子里的一颗榕树之上一双冷若寒冰的眸子正紧紧的盯向水璃月等人离开的方向,身上散发的一股冰寒之气似乎要将一半的火光浇灭,须臾,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水公府的上空划过,只留下阵阵青烟与夕阳为伴,形成一幅残缺凄美的青烟落日图。 这时,水璃月和华歆的马已穿过重重街道来到了森林之中,马过之处,地上尘舞飞扬,水璃月的身子在马上不断地挣扎扭动,华歆腾出一只自由的手搂紧了水璃月的身子支撑着让她不掉下马去,听见身后的马蹄声渐渐响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手中的缰绳不自觉的勒紧让马跑得慢些。 随着一阵马踏声响起,舒逸景带着一群人从后面向华歆和水璃月的方向追来,眼看越来越近,舒逸景全身被一股怒气笼罩,对着前方的两人沉声警告道:“若再不停住,本王就不客气了。” 对于舒逸景的警告,华歆恍若未闻,依然打马而去,他倒要看看,他对水璃月究竟有几分在乎。 须臾,只见空中一道白色的亮光闪过,华歆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背部传来,额头霎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俊脸之上一片惨白,手中的缰绳也渐渐放松。 水璃月感觉到华歆搂着她身子的手臂渐渐失去了力气向下滑去,不禁觉着好奇,扭头向后看去,只见华歆的身子向马下倒去,水璃月下意识的伸手去拽,却眼看着他的衣角从手中滑落,他的身子重重的栽在了尘土之上。 彻底失去了力量的马儿突然失控,猛然一阵拱背撒蹄,似乎在反抗这一路以来劳累,水璃月心里一急,一股力量从腹部向上窜开带着她跃到了地面之上。 水璃月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躺在一旁动也不动的华歆,秀眉紧蹙,用脚踢了踢他的身子冷声道:“喂,你醒醒啊!你别以为装死就没事儿了啊!”来回提了无数次,见眼前的人仍无动静,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无奈的蹲下身吃力的扶起他的身子,只见先前阳光的俊脸之上如今已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医生特有的敏锐触觉告诉她华歆受伤了,观这面色似乎伤得不轻。 对他的全身扫视了一遍,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背部偏左的位置,一朵血红的花从匕首插入的位置向四周绽放开来,他躺过的地面之上的一大片尘土已经变成了一片坨红,水璃月心里一惊,心想若位置再偏一点只怕这华歆性命难保。 她用手扶着华歆的上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侧肩之上,正欲伸手抽出他背后的那把渗着鲜血的匕首,却被一声怒吼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抬眼望去,不远处的舒逸景正满身怒气的立于骏马上,见着水璃月和华歆亲密的姿势,眸中闪过一抹暗沉,随即翻身下马,动作如行云流水,只是一瞬便立在了水璃月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在夕阳的余辉下,水璃月的身前投下一抹暗影,秀眉被她扭成一团麻花对着舒逸景冷声道:“给我滚开!别妨碍我救人。”说话间手中的动作继续不停,右手用力抽出华歆背部的匕首,一股鲜血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她正欲从身上扯下一块破布为华歆包住流血的伤口,却发现自己华丽的外衫已经有些破烂不堪,这才想到自己刚来这里一天竟然就为三个人包扎过伤口,心里闪过一丝苦涩,看来即使来到这异世也难逃医生的命运,见到舒逸景的出现,她的心里已然明了,如今伤华歆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滚!舒逸景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转瞬即逝,垂眼看向水璃月手中的动作,目光触到华歆背部的殷红,心里一怔,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璃月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怎么回事,哼!你问我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来得更加的清楚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景双眼微眯,蹙眉道。 “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得罪你了,竟然让你如此容不下他,下这样毒手,好端端的一条人命竟然就差点葬送在你的手上。”说话间,水璃月将华歆已包扎好伤口的身子放在了地上,将手中的匕首掷向舒逸景。 眼见一道白光闪过,舒逸景侧身一闪,匕首被紧紧的夹在了他的两指之间,定睛一看,一个醒目的“景”字刻在匕柄之上,眸光骤然变冷,看来是有人想借他的名义除掉华歆,小则是与华歆有仇,想借刀杀人,大则是引起姜陈两国的纷争,坐收渔人之利,只是无论大小他都不能让那人称心如意,看来这华歆,今日还得非救不可了。 见舒逸景半晌没有说话,水璃月只当他是默认了,嘴角噙上一丝冷笑道:“如今铁证如山,没话说了吧!” “他擅自带走本王的王妃,这只是对他的一个小小的警告,若再有下次,要的可直接就是他的命了;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可以考虑救他一命。”舒逸景四下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华歆的身上冷冷道,声音似乎有些故意放大,想来这人下手之人可能还藏在这附近等待着好戏呢!也好,他就给他演一出好戏。 “果然是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没有人性,视人命如草芥。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王妃,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水璃月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咬牙切齿道。 “这是不是,可由不得你,皇上赐婚,明媒正娶,一纸婚书,你我已是夫妻,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看到水璃月眼中的厌恶,舒逸景敛去心中突生的烦闷,沉沉道。 “夫妻,哼!你一没正娶,二没拜堂,三没洞房,何以算夫妻。”水璃月冷笑道。 “哦!原来你是在跟我赌气,怪我在洞房之夜冷落了你啊!这个咱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回来。”舒逸景俊眉轻挑,嘴角扯出一抹难得的笑容道。 “你。”水璃月被舒逸景的话咽的有些羞愤,正想开口解释,却听见一阵咙咚的马蹄声杂沓而来。 随着马蹄声渐渐放大,一群黑袍男子骑着骏马疾驰而来,在舒逸景的不远处勒紧马缰,只见一团黑影闪过,数十个黑袍男子翻身下马,动作娴熟洒脱,对着舒逸景和水璃月齐齐抱拳躬身道:“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舒逸景还未开口,便被水璃月抢先道:“我告诉你们啊!以后不许叫我王妃,我不是你们的王妃。”她前世里还没结婚呢?现在倒好,到这陌生的异世里来就莫名其秒的成为了人妇,她才不要呢?都说新娘是这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女人,总不能活了两世都没尝到当新娘的滋味吧!她才不干呢 听见水璃月的话,众人一惊,都齐齐看向她,眸中满满都是诧异,心想这王妃怎么敢在王爷面前这样说,奇怪的是王爷的脸色却并无变化,又想到先前水璃月拿剑刺向舒逸景的场景,心下才都释然,看来姜国第一美人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柔弱无能,这样想着,众人的眸中不禁多了些异样的神色。 “都起身吧!”舒逸景对刚才的一切置若罔闻,对着一旁的黑袍男子沉声道。话落,缓缓走到水璃月的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身子脚尖轻点,一蓝一紫两个身影闪过,两人便端坐在了马背之上,落坐之后,水璃月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气,嘴里大声吼叫道:“舒逸景,你个王八蛋,快放开你姐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说着,便侧身对着舒逸景一阵的拳打脚踢。 “不跟本王走,那你就让他在这里等死,然后你们一起在这里等着做豺狼虎豹的晚饭吧!”舒逸景看向地上的华歆,对着水璃月不急不慢的说道。 水璃月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目光不自觉的瞟向四周,只见周围丛林密布,一到夜晚只怕真的会有豺狼虎豹出没,到时候若是被吃干抹净,死的岂不冤枉,再者说来,这华歆的伤若再不处理只怕小命难保,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他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啊!这样想着,不禁放慢了手脚的动作,扭头蹙眉问道:“若我跟你回去,你真会救他吗?” “暗夜,将五皇子带回去就医。”舒逸景没理会水璃月的话,直接对着一旁的黑衣男子吩咐道,一个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见水璃月停止了挣扎,舒逸景嘴角轻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握紧缰绳,打马而去。 须臾,一旁的暗夜将华歆的身子放在马上也同样打马向景王府奔去,众人紧随其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舒逸景和水璃月骑马穿过一片丛林,又行了一段路程,来到了一条繁华的主街,此时正好是晚市盛景,大街上人头攒动,比肩接踵,舒逸景打马不停,一路疾驰,如一阵狂风刮过,街上行人都自觉的给让出一条道来。 突然,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从人群中跑到了空道的中间,顿时惊起一片惊恐尖叫声,众人双双捂住眼睛不敢面对接下来的惨况,眼看缰绳难收,只见一抹紫霞流过,小男孩便被抱离了马前,同时,舒逸景也勒紧了手中的马缰,马儿撅了两下前蹄,最后站稳。水璃月将小男孩放在地上,捋了捋他的小衣服轻柔道:“你妈妈呢?以后不许这样自己跑出来了,知不知道。” 小男孩对水璃月绽开一抹明亮的笑容,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多么危险的境况,只觉得刚刚在空中飞过很是有趣。 看着他一脸的童真,水璃月抚额,想着她跟他说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又怎么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呢!又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一个身穿橙色粗布衣衫的妇人从人群中挤到了水璃月的跟前,将小男孩搂在了怀里呜呜咽咽到:“隆隆,你吓死妈妈了,还好你没事,不然妈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说着不禁将怀中的小男孩又扣紧了几分,几乎要把他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他生命的跳动。 舒逸景也被刚刚突然冲出来的小男孩怔了一下,正欲跃下救小男孩的时候却被水璃月抢先了一步,他的心中疑惑满满,如今的水璃月他似乎是越来越弄不懂了,看她刚才的身手绝不在他之下,甚至是比他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如今,对他来说,她,似乎成了一个迷。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是他们生生相息甚至是比他们生命还重要的人,看到小男孩妈妈的心惊,水璃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那两个视她比生命还重要的人,他们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死亡,只怕如今已经两鬓斑白,一夜成霜了吧!死人是舒适了,而痛苦却留给了活着的人,更可悲的是她没死,却与父母天各一方,两方相念,彼此痛心。 这样想着,水璃月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这一刻,她好想念那个闹闹嗑嗑却爱她如命的妈妈,那个成默寡言却默默付出的爸爸,一时之间,悲伤蔓延。 看着水璃月发红的美眸,舒逸景眸光微眯,翻身下马,拉着马缰,正想开口,去听见人群中一个男声传来:“这不是咱们姜国的战神景王吗?”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都跪在了地上齐齐道:“参见景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舒逸景正想叫众人平身,还未开口又听见另一个粗旷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这位不就是姜国第一美人景王的新王妃吗?”一个灰衣小贩打扮的男子正怔怔的看这水璃月,眼中布满惊艳。 闻声,众人都齐齐抬头将目光焦灼在水璃月的身上,一旁的橙衣妇人也停止了哭泣,放开怀中的小男孩,看向水璃月,眸光一惊,随即双膝跪地道:“民妇谢王妃娘娘救命之恩。”一边说着额头不停的磕碰着地面。 “不用客气,以后好好看着他就是了,以免发生危险后,自己后悔莫及。”话落,水璃月正想躬身将她的身子扶起来,却听见众人齐齐磕头道:“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娘娘好身手,娘娘好心肠。” 水璃月看向一旁的舒逸景,等待着他的反应,作为在21世纪这个人人平等的时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如今面对千万人的下跪,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接收到水璃月的目光,舒逸景不以为然,对着众人宽袖一挥淡淡道:“都平身吧!”声音中透漏这理所当然的王者之气。 水璃月嘴角微扁,有些唏嘘,这真是一个自大的男人。 感受到了水璃月的不满,舒逸景不以为意,踱步走到水璃月的身边淡淡道:“走吧!”说完,没再上马,左手拉过水璃月的小手转身向景王府走去。 宽大的掌心传来柔软的温度,水璃月冰凉的小手贪恋了一下,只是一瞬,她就欲抽出自己的手,舒逸景感觉手中冰凉的小手正在往外缩,又攥了一下,紧紧的握在手心。 水璃月看了看众人焦灼的目光,有些恼火大声道:“你给我放开。”她并不保守,可她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就不想这个人碰她一分一毫。 对于水璃月的话,舒逸景置若罔闻,依然踱步前行,步履缓慢沉稳。 “王八蛋,你快给老娘放开。”听见众人细细的议论声水,璃月彻底的发火道,说着,便用自己的左手拽住舒逸景的手腕,想将自己的小手从舒逸景的手里掰开,只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只宽大的手掌都纹丝不动,不漏一点缝隙。 渐渐放大的议论声传进水璃月的耳朵,她一时气急,左手握住舒逸景的手腕便一口咬了下去。十个整齐的齿印印在舒逸景的手腕之上,渗出淡淡的血迹,像一块红色的钟表,记录着时光的印记。 感觉到手腕传来的疼痛,舒逸景面色微变,稍纵即逝,手中未松分毫,水璃月哀叹,又是一个固执货,看来自己只得让他占了这个便宜了,除非他自动松开,否则她的手是很难抽出的,不过,既使这样她也不会让他白白占了这个便宜去,想着,嘴角噙上一抹狡诘的笑,被握住的手指弯曲,修长的指甲扣进柔软的大掌之内,渗出粘粘的液体。 舒逸景脸色未变,眸光淡然,拉着水璃月的小手缓步而去,夕阳的余辉映在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之上,是那么的和谐而美好。 众人看着水璃月和舒逸景两手紧握并肩前行,如此的琴瑟和鸣,便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王妃娘娘真是不仅人美,心更美。”“看来传言真的有假,原来王爷这么爱护王妃娘娘呢?”“姜国第一美人配上姜国第一战神,真是郎才女貌呢?”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交流了起来,须臾,水璃月和舒逸景便成了众人艳羡的模范夫妻,成了众人眼中“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佳话。 这些话落入水璃月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眉头不禁紧皱,抬眼看了看一旁的舒逸景,一抹明亮的浅笑迷了她的双眼,不再看他,扭头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覆住了眼中的神色。 两人穿过繁华的主街,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长街,远离了繁华街市,长街之上袅袅几人,街旁的房屋鳞次栉比,参差不齐,舒逸景放开水璃月的小手,不理会早已血液凝固的伤口,搂住水璃月的纤腰轻跃上马,打马而去,骏马穿过一众华丽的府第来到一座最高的府邸门前,舒逸景收紧马缰,搂住水璃月的身子翻身下马。 景王府门前,以舒逸景的侧妃宁兰若为首,众人齐齐而站,秦尤和红伶也身在其中。 见舒逸景翻身下马,秦尤忙迎了上去,从舒逸景的手里接过马缰,递给一旁的水璃月一个担忧的眼神,转身向马圈走去。 见舒逸景松开马缰向他们走近,众人齐齐跪地行礼:“参见王爷!” “起身吧!”舒逸景淡淡开口,话音刚落,人群中的红伶起身之时瞟见舒逸景身后的水璃月,身子冲出人群扑向水璃月欣喜道:“小姐,你没事就太好了。”说着不禁又红了眼圈。 “傻丫头,我当然没事了。”听见红伶的关心,水璃月心里一暖,拉开她的身子轻柔道。 起身的众人也随着红伶的声音看去,见着水璃月时,心里都是一惊, 宁兰若的眼中闪过一抹嫉恨,正欲开口,却被一阵马蹄声打破。 以暗夜暗灵为首的几十个黑衣男子打马而来,惊起尘烟寥寥,在景王府门前街道旁边停住,齐齐翻身下马,马缰系在一旁的木桩之上,走到舒逸景的跟前躬身抱拳道:“参见王爷!” “都平身吧!”舒逸景沉声道,看了一眼身子横放在马上的华歆,对着暗夜暗灵吩咐道:“将五皇子送进宫去,秉明皇上请御医救治。” “是!”两人抱拳回答,转身上马,策马向皇宫的方向奔去,其余的黑衣男子也都齐齐无声退下。 待黑衣男子都齐齐退下,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水璃月的身上,宁兰若见着舒逸景身后的水璃月脸色瞬间变冷媚声道“王妃姐姐可正是命大啊!这样的灭门之祸,竟然也能逃生,只是不要把这满身的晦气带到景王府来才好呢!”宁兰若知道舒逸景不喜欢水璃月,所以话语间的嘲讽也不加掩饰。 “宁姐姐,人家命大,回门克父母,回景王府不知要克谁呢?你啊!可得小心了。”一个粉衣女子随声附和,开口的正是舒逸景的三夫人,是姜国前一代战神邢长胜老将军的外甥女柳衣衣,仗着自己的祖父战功显赫,在景王府横行无忌,又加上舒逸景自小就跟着邢长胜行军打仗,对这位姜国的老将军是十分敬仰,所谓爱屋及乌,所以对柳衣衣也是一味的宠溺,即使宁若兰这个景王府的当家主母当朝丞相的亲生女儿也都会忌她三分。 “两位姐姐就别说了,王妃姐姐刚遭遇灭门之祸,心里肯定难受着呢?”一个青衣女子轻柔道,她正是舒逸景的四夫人叶沐青,虽然同样是出身官宦人家,哥哥是兵部尚书叶城,却因为自己性子温和大义常常被颇有心机的宁兰若和泼辣刁蛮的柳衣衣欺负,却都一味的容忍退让。 “叶妹妹,你这是什么话,若是被人带了晦气进来,景王府遭遇大祸,你担当的起吗!”宁兰若被柳衣衣气得咬牙却不敢发作,只好对着叶沐青责备道。 眼神飘向一旁趾高气扬的柳衣衣,眸光渐冷,她这分明是咒她死嘛!这小丫头片子,她迟早会收拾她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看着眼前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水璃月冷哼一声,并不开口,拉着红伶转身就走,还未走出两步边听见舒逸景一声沉喝:“站住!你去哪!”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水璃月的步子并未停顿,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依然潇洒前行,也好,她终于找到了离开这人的借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见水璃月的身子越走越远,舒逸景的眸光染上一层愠怒,只见一抹蓝影闪过,他高大的身子挡在了水璃月的身前,身前投下的暗影,水璃月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纤细的手腕再次被舒逸景扼在了手里,把她向回拽去。 水璃月也不加挣扎,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知道她的挣扎肯定是苍白无力的,还不如留着点力气看他想玩儿什么花样呢! 舒逸景把水璃月带回了原处,眸光向众人凌厉的扫了一眼,厉声道:“ 怎么,都不认识了吗?见到王妃还不行礼。” 闻言,众人一惊,想到新王妃进门之前,宁侧妃曾经吩咐过都不准给新王妃行礼,如今王爷发了话,又不敢得罪宁侧妃,所以目光通通都聚在了宁兰若的脸上。 “怎么,都是聋了还是哑了,难道这景王府反了天不成,本王说话还无用了。”看着众人的目光r齐聚在宁兰若的脸上,舒逸景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去,磁性的男声怒喝而出。 感受到舒逸景周身散发的浓浓怒气,众人这才惊觉而醒,以前王爷鲜少过问府中之事,把整个景王府都交给了宁侧妃打理,所以在这个府中生存,宁侧妃才是他们要惟命是从的人,都忘了这王爷其实才是真正唯一的主子,于是都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道:“奴才(奴婢)不敢,求王爷王妃恕罪。” 眼看众人向水璃月磕头行礼,认她为主的样子,大有要夺了她的掌家之权的趋势,宁兰若想到自己如果连这掌家之权都被人夺了去,那她以后在这整个景王府立足,回到娘家又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父母,那可是她爱情中的最后一丝保留。 想到当初她的丞相爹爹要她嫁给太子为侧妃,她知道太子这个天下第一情痴是永远也不会爱上她的,她嫁给他无疑是守一辈子的活寡,所以她违背了父母的意愿自作主张嫁给了景王,本以为两颗孤独的心日久就一定会生情,可是她错了,她进了景王府才发现景王的心里只有权利,为了权力他可以娶一堆他不爱的女人,包括她自己。渐渐地,她发现她一开始追逐的那一丝丝平凡的爱情都只是奢求,在景王府枯燥的生活中,她习惯了对别人颐指气使,也习惯了居高临下,更习惯了众星捧月,仿佛只有那样,她才会忘却孤独;权利,是她生命的甘泉,她不能让别人夺了去,否则,她的生命将会枯萎,想着眸光闪过一丝狠戾,正想开口,却被舒逸景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扫了一眼,立即垂下头,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多言,只怕水璃月还没来抢,便被舒逸景给卸下了。 看着舒逸景如此的维护水璃月,柳衣衣细眉紧皱,小嘴微嘟,气鼓鼓的走到舒逸景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景哥哥,她不过是个小小富商的女儿,身份卑贱,怎担得起这景王妃之名,再者说了,你当初娶她不过是为了。” “放肆,她怎么说也是这景王府的正牌王妃,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柳衣衣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舒逸景的一声怒斥吓开,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脸上顿时梨花带雨,泛红的双眸委屈的看着舒逸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那个疼她爱她的景哥哥竟然会有怒吼她的一天,从小她就跟在舒逸景的身后,一直是他的影子,从来不曾离开,当听说她心爱的景哥哥要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三夜,经过几天的绝食抗议之后,心疼外孙女的邢长胜老将军深知自己这个外孙女的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只好拉着老脸求舒逸景娶了柳衣衣,柳衣衣进门之后才发现她的景哥哥娶宁若兰只不过是为了巩固权利,而对她却是格外不同,他疼她爱她呵她护她,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后来舒逸景又娶了叶沐青和其他几个侍妾,但她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她知道她们都只是他权利之战中的一颗颗渺小的棋子,而她才是最终掌握下棋之人的心的那个人,只是如今,看这情形,她的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底气了,他今日会为了水璃月而吼她,明日或许就会为了她烦她厌她,不,她不能失去他的心,想着眸中对着水璃月充满了仇视。 水璃月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如水的眸中染过一丝复杂,眉头紧皱,想着以前在很多古装剧中见过的宅斗宫斗是何其残酷,如今才这么几个,就已经斗得不可开交了,这舒逸景还这么年轻,还有得娶呢?如果自己真要留在这里,只怕会被这些女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抬眼看了看天空,整个天际已经被夜色笼罩,自己也不能在来这个异世的第一天就流落街头吧!看来今日是不能离开了,只能勉为其难地先留在这里,等摸清这里的情况了之后再做打算,目光落在王府之内,心想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老天也算是没有薄待她。 见水璃月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舒逸景再给了她一针强心剂,对着众人沉声吩咐:“王管家,记住了,以后这景王府谁再敢对王妃不敬,杖责五十之后,赶出王府。”说完,目光扫过一旁的宁兰若和柳衣衣,眼中尽是不满,不知是生气她们两个蠢女人差点坏了他的大计,还是为水璃月打抱不平,最后定在水璃月的身上,他知道她心中所想,自从他今日第一次见她,就感觉她与传言中的似乎有些不同,但这些都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她在他的心中似乎占据了不同的位置,也许这些都可以忽略,最重要的是,这水公府被灭门之后,她,就成了天玄书唯一的线索了,他绝不能放过,这是他要留住她最重要的原因,也许她可以放弃她,但他绝不会放弃天下,“得天玄书者!得天下。”只是一句话,就让无数英雄为之折腰。 闻言,众人一惊颤颤回到:“奴才(奴婢)再也不敢了。”心里都盘算着,这景王府的主人似乎是要换了,看来以后得多巴结巴结这位新王妃,只希望她不要记恨他们之前对她的不恭敬才好。 宁兰若和柳衣衣同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舒逸景,接着眸中的惊异全部转换成愤恨与嫉妒烧灼在水璃月的身上。只有一旁的叶沐青眸中平静,似乎这一切本来就应该这样,又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听到舒逸景的吩咐,水璃月的嘴角抽了抽,感觉到两股灼热的火苗似乎要将她融化,心里暗骂,这个死男人,他这么做是想那些女人早点将她整死吗?又想到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探索欲,想着他又是在玩儿什么花样,水璃月暗自揣摩,他这样做肯定不是良心发现,绝对是另有目的,这样一想便想到柳衣衣之前没说完就被舒逸景斥回去了的话,看来,这柳衣衣可能知道实情,想着目光不自觉的飘向柳衣衣,瞥见水璃月的目光,柳衣衣心里一恨,狠狠的瞪了水璃月一眼。 水璃月不怒反笑,忽然伸手挽住舒逸景的胳膊,脑袋靠在舒逸景的肩上声音甜甜道:“谢谢老公这么为我着想!” “老公!”舒逸景惊讶声响起,众人也是一惊,那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她对舒逸景亲密的动作,也大概猜出了几分。 没听水璃月说什么,只见她对舒逸景亲密的动作,柳衣衣的小脸便涨得通红,粉拳攥紧,嘴唇紧咬,怒气难掩。 话出了口,水璃月才发现自己说了句他们听不懂的话,又瞟了一眼一旁气鼓鼓的柳衣衣,嘴上噙上一抹浅笑,看来,鱼儿已经下锅了,自己只需再点上一把火,就能把她给蒸着吃了,这样一想,便将舒逸景粘得更紧踮脚吻了一下舒逸景的侧脸道:“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这是给你的奖励。”声音甜死人不偿命,水璃月强压下想吐的冲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明明很讨厌这个人,还得作出这么亲密的动作,真是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不过柳衣衣接下来的动作让她觉得这一切却是如此的值得。 舒逸景被水璃月一反常态的动作弄的一惊,精明如他,一时之间也给弄糊涂了,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着一个粉色身影向他们冲来。 柳衣衣怒气难遏,瘦小的身子直接向两人黏紧的身子中间撞去,水璃月见她用力撞了过来,松开搂住舒逸景的双手,侧身一闪,便将两人的身子分离开,让柳衣衣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惊起满地灰尘,小脸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狼狈又难掩滑稽。 众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柳衣衣的身上,想到她平时的嚣张跋扈,脸上都没有一丝同情,似乎都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旁的宁兰若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想到柳衣衣先前竟敢诅咒她,终于逮到机会报仇了,于是冷嘲热讽道:“柳妹妹,看来,这倒霉的先是你呢?” 看见地上狼狈的柳衣衣,舒逸景眸中闪过一丝厌烦,瞬间便被不忍代替,正欲走近将她的身子扶起来,却见她自己翻身站了起来,又怒冲冲的向水璃月打去。 “贱女人,我告诉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景哥哥喜欢你吗?他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已,要不是为了天玄书,他怎么会娶你这个卑贱又下贱的女人。”柳衣衣被宁兰若一激,怒气更盛,冲过去对着水璃月的身上狂抓乱打,像是一只发了疯的小狮子,嘴里还不停的咬牙切齿道。 “柳衣衣,你胡说什么!”听见柳衣衣对着水璃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舒逸景怒道。他心下一紧,第一次感觉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本来觉得,这让别人知道也没什么,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可如今听柳衣衣这么一说,他却有些在乎了,他竟然会希望水璃月没有听到柳衣衣刚才的一番话,想着,目光不自觉的盯上水璃月的反应。 听到舒逸景怒喝她的名字,柳衣衣的动作戛然而止,这才想到自己刚刚反应过于激烈,似乎是说错话了,忙立到一旁,不甘的看了水璃月一眼,垂下头,委屈而啼,再不敢言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天玄书,水璃月皱眉,原来这就是舒逸景娶她的原因,是让水璃月搭上一辈子的幸福的原因,也可能是让她赔上性命的原因,这样一想还有可能是水公府惨遭灭门的原因,水璃月不敢再想下去,暗自琢磨着,天玄书!是一本书吗?想到以前金庸武侠剧里的一些由于武功秘籍引出的杀伐掳掠,江湖恩怨,是何等的残酷与血腥,不过这些都只是在小说里,如果这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又该是如何的无情,摇摇头,不再深思。 看着水璃月时而皱眉,时而扁嘴,时而摇头复杂的表情变幻不定,舒逸景不知她心中所想,心下闪过一丝愉悦,看来她还是挺在乎的,这样一想,眸中的暗沉渐渐烟消云散,散发出一束束明亮的光,周身的阴郁之气散开,一股淡淡的光华聚集。 这样的舒逸景看得众人一惊,他们何曾见过这样满身清华的他,就连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柳衣衣也是一阵惊讶,想到她从小就一直注视着的景哥哥虽然对她呵护,但是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她就会有些害怕,因为她总感觉他的眼中总有一股阴郁暗沉之气聚集,让她不寒而栗,如今见到了她一直想见的满脸容光,心神突然晃了一下,又想到这一抹光华并不是为自己绽放,刚刚晃动的心神又沉甸甸的落了下去,委屈全然转换成了伤心。 一旁的宁兰若眸中虽也有惊异,但瞬间便被冷漠代替,她很清楚这舒逸景眼中的光芒是什么,她的眼中曾经也有这种光芒,只不过是无人在乎罢了,想着心里闪过一丝苦涩,抬眼看向埋头苦思的水璃月,看来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才短短半日的功夫,就似乎在王爷的心上占据了她从来没有占据过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有多深,不过更深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这样一想眸光瞬间闪过一丝狠毒,手中的丝帕拧成一团,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能让她夺了她的权利去,眸光飘向旁边的柳衣衣,突然觉得如今看这柳衣衣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看样子是可以靠虑一下和她合力对付这棘手的障碍了。 水璃月自然没有注意到舒逸景表情的转变,她抬眼遇上众人惊讶的目光,扫过满脸伤心的柳衣衣和眸光狠戾的宁兰若,落在了一旁的云淡风清的叶沐青的身上,根据她所学的心理学分析,相比宁兰若和柳衣衣对她不加掩饰的嫉恨,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过于淡定了。 须臾,一阵“咕噜”声打破了沉寂,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水璃月的身上,水璃月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感觉里面空空如也,才想到自己竟然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没心思理会吃饭这点小事,可如今得了空,才觉得心里饿得有些发慌,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遂在这一刻暗下决心就算以后天塌下来了,也得先吃好喝好睡好,其余的皆是浮云。 “王管家,晚膳准备好了吗?”舒逸景见水璃月饿得肚子咕噜直叫,俊眉微蹙,对着王寿沉声吩咐道,想着这个女人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自己饿了都不知道。 水璃月斜睨了一眼舒逸景,这个男人说了那么多的话,只有这一句算是合了她的心意。 “回王爷,这个点应该是准备好了。”王寿恭敬回道。 “那派人送去王妃的房间,本王今日和王妃一起用膳。”说完,便抬步走了进去。 “是!”说完,王寿绕过舒逸景加快步子向厨房奔去。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以前王爷从来都是一个人用膳的,如今竟然破例与王妃一起用餐,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大跌眼镜。 舒逸景走了几步,不见水璃月跟上来,眉头紧皱,转身道:“饿了,还不进来!” 水璃月嘴角微抽,心里暗骂,这个死男人,吃顿饭都不给他安生吗?对着他这样一张严肃的脸,她怎么吃得下去,不过想到香喷喷的饭菜,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理智,摇晃着头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红伶也紧随其后,脚步跟她的心情一样轻快,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看来这回小姐是大难不死,因祸得福呢?看着刚刚王爷对小姐的态度,想着小姐以后在景王府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些。 看着三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外面的众人神色各异,宁兰若敛去眼中的怨毒,收回视线,对着众人威严的吩咐道:“都散了吧!” 闻言,众人如遇大赦一般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站起身来走到各自的主子身边,各自搀扶回了各自的院子,须臾,先前门庭若市的景王府门口一时之间冷落如稀。 舒逸景也没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向水璃月的院子走去,水璃月和红伶紧随其后,水璃月边走边四处张望,想记着点地形,穿过层层假山石雕,路过一汪碧湖,碧湖的四周是红木雕花石柱,柱子上面立着大小相同的红色灯笼,微弱的灯光照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之上,一时波光粼粼,美不胜收,虽然夜色降临,但路边景色却没被黑夜淹没,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水璃月的眼里,她心里不禁啧叹,这古代的人真是奢侈,这一个房子就赶上现代的顶级景区了,这样的住房要是拿到这个房价疯长的现代变卖,只怕是李嘉诚也买不起几座了,看来,这个王爷应该也算是这里的顶级富豪,那她不就是阔太太啰,想着不禁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整天面对着这么一个木头人,生活想必是极度的无趣,看着他府里的这些女人就知道了,看来还是不要贪财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用快乐和自由来换就太不值得了,这一点,她这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水璃月变幻不定的奇怪表情,红伶有些担心道:“小姐,您没事吧!” 闻声,水璃月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红伶,据红伶之前所说,这景王府的人对她也不是怎么熟悉,无论她怎么做,他们都只会觉得传言有假,还是不要节外伸枝像骗红伶那样骗他们了,必竟多说一句谎话就多一分危险,更何况她一来这里就树立了这么多敌人,若是让有心人抓到把柄钻了空子,只怕是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得知,于是偏头到红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记住了,别让别人知道我失忆了,否则他们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的。” 红伶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很赞同。 水璃月递给红伶一个满意的眼神,继续向前走。 三人穿过一个小院来到了一个华丽的大院,院内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脚步匆匆,见着舒逸景和水璃月三人到来,都向前行礼。 看着眼前华丽的院子人影匆匆,水璃月眼里泛酸,她好想家,想到几乎每天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打电话来问自己相亲的情况,她总是觉得有些厌烦,瞎扯两句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她唠叨,如今想来,那其实也是一种福气,只是现在求也求不来了,想着,心里一痛,加上又饿了一天,头脑有些发晕,身子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随着一声惊呼,一旁的红伶上前一步有些吃力的接住了水璃月倒下去的身子。 舒逸景闻声回头见水璃月倒在了红伶的身上,向前两步伸手从红伶的手中接过水璃月的身子拦腰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向屋内奔去,一边将水璃月的身子放在床上一边急道:“快,拿杯水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中透着从来没有过的焦急,红伶见此,心下一慌,身子边趴在水璃月的旁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舒逸景被她的哭声弄的心烦,大喝一声:“别哭了!”红伶这才停止了哭声,断断续续的抽泣。 众人来不及惊讶,都团团围了上来,王寿倒了一杯水递给床边的舒逸景给水璃月喂下, 白水咽了下去,须臾,水璃月才缓缓的睁开眼,见着一个个焦急的面孔有些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 “你刚刚晕倒了!”一旁的舒逸景恢复到了之前的沉稳,轻声答道。 “哦!是吗?”水璃月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八仙桌上,眸中放出耀眼的晶光。 “王管家,去给王妃盛碗粥端来。”见水璃月双眼看着桌上的饭菜双眼放光,心里不觉好笑,对着立在旁边的王寿吩咐道。 见舒逸景发了话,水璃月一下来了精神,喜笑颜开的对着一旁的舒逸景道:“不用端来了,我自己下去吃好了。”说着身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溜下了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满满一桌的饭菜旁。 看见水璃月麻利的动作,舒逸景嘴角微扬,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竟然也是如此的可爱。 众人被舒逸景的笑容微晃了心神,目光跟着舒逸景的身子移到了桌旁正在狼吞虎咽的水璃月身上,顿时大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水璃月用手拿起一只鸡腿便开始啃了起来,动作如狼似虎,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莽汉的样子嘛!惊得包括舒逸景和红伶在内的众人目瞪口呆,都在想着这王妃是饿傻了吗? 水璃月感觉到了众人炙热的目光,也恍若未觉,依然不顾形象的啃着,对她来说,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其它的,爱咋咋地。 由于吃得太猛,一只鸡腿还没啃完,水璃月便被噎得面红耳赤不停的咳簌了起来,见此,一旁的红伶忙给她递上了一杯水,单手抚着她的后背嗔道:“小姐,您吃慢点!没人跟您抢。” 水璃月接过红伶手中的杯子把水一口气倒进了肚子,顺了顺气儿,这才感觉舒畅了一些,仰头对着旁边的红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红伶渗满泪渍的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呼一声:“呀!我给忘了,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快,坐下来咱们一起吃。”说着也不管自己满手的油污,伸手从盘子里再次拿过一只鸡腿往红伶的手里塞去,红伶被惊得一边双手推辞着水璃月递过来的鸡腿一边往后退去嘴里怯弱道:“小姐,奴婢不饿!”见红伶推辞,水璃月直接将一只大鸡腿塞到了红伶的嘴里,狂笑道:“哈哈,你现在不吃也不行了吧!难道你想让我吃你吃过的鸡腿。” 红伶还想开口推辞,却被水璃月硬塞到嘴里的鸡腿堵住了嘴,她虽然很饿很想吃,但她也不敢逾礼和小姐同桌吃饭啊!更何况还有王爷和那么多人在呢? “你不要胡闹了,哪有丫鬟和主子同桌吃饭的道理,你自己快吃吧!”一旁的舒逸景压下满满的惊异,沉声道。 “就是呀!王妃,您还是自己吃吧!等会我去给红伶弄点吃的。”一旁的王寿也劝道。 水璃月见红伶听见两人的话后,身子更快的往后缩去,心里一气,瞪了舒逸景一眼,怒道:“什么主子丫鬟的,我们现在都只是两只饿鬼,她不吃,我也不吃了,让我们都饿死好了。”说着便把手中还剩的自己咬过的半只鸡腿扔在了桌上。 “好了,好了,那就让她和你一起吃吧!我不吃了。”看见水璃月明明很饿却又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舒逸景不觉有些好笑,他似乎有些了解她,他相信他如果不应了她的要求,就算再次饿晕她也不会吃的,遂只好妥协服软道。 看见水璃月气鼓鼓的样子,舒逸景只觉奇怪,面对这样的水璃月他竟然没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反感,反而是感受到了一阵温暖,对她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的转了语气,有些宠溺的味道,也不再用“本王”的称呼了,而是用“我”,由心而发,他突然觉得,他不再是王爷,她也不再是王妃,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对着他撒娇的娘子,而他也只是那个享受着娘子撒娇的夫君,而这一切,他竟然适应的很好。 听见舒逸景松了口,水璃月的脸上这才重拾了笑颜,她才不管他吃不吃呢?他不吃倒更好,她们才吃得自在痛快呢?想着心下一喜,眉眼具笑的对着已经快退到墙角的红伶招了招手兴奋道:“傻丫头,快过来吃啊!”说着见红伶还没挪动身子,又扫了一眼桌上的山珍海味,递给红伶一个鼓励的眼神,有些按耐不住地焦急道:“快点,再不过来,我可就吃完啦!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说着便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得好不香甜,诱惑着旁边众人的味蕾。 收到水璃月鼓励的眼神,红伶这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唯唯诺诺的向桌边移去,水璃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起身绕过众人两步走到了红伶的身边将她拽到了桌旁坐下,递给她一双碗筷,又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一碗的菜,自己这才开始埋头扒起饭来。 看见水璃月给她递碗夹菜,红伶一暖,眼里不禁热泪盈眶,也埋头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想到以前的小姐虽然对她也很好,但都是恪守主仆礼仪,哪像现在这般和小姐一起吃饭,小姐还给她夹菜,就像一个大姐姐照顾自己的小妹妹一样,身为孤儿的红伶第一次感受到了如家人一般的温暖,一天的饥饿已经被激动不已的心情赶去了大半,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定对小姐不离不弃,伺候她到终老。 水璃月余光瞥见一旁小口小口吃饭的红伶,秀眉紧蹙,心想,她这样吃,何时才能吃饱啊!就算能吃饱,那饭菜肯定都早已经凉透了,想着不禁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道:“哎呀!哪有你这样吃饭的,这怎么能填饱肚子呢!应该像我这样!”说着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一大碗汤,咕噜咕噜的从嘴里倒了下去。 她这样的动作引起周围一大片的笑声,众人都只是掩嘴而笑,并没有嘲讽的意思,都只觉的这样的王妃真的好可爱。 舒逸景眸光闪过一丝愉悦,她的动作全然收入了他的眼底,他竟然没感觉到半点粗鲁的感觉,只觉得豪爽又大气,有一瞬间,他都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能配得起他这样的天下之王。 水璃月不悦的扫了众人一眼,想到,难怪红伶吃饭这么斯文呢!若不是她太饿了,这么多人盯着,她也吃不下去啊!遂偏头对着一旁的丫鬟小厮冷冷道:“你们看着我们吃饭好玩吗!吃个饭都不得安生,该干嘛去都干嘛去!别杵在这,看了堵心。”说着便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散去。 众人见水璃月发话赶人,又不敢擅自离去,所以目光都看向一旁的舒逸景,等待着他的命令 “既然王妃不愿见着你们,就都退下吧!”舒逸景对着众人沉声吩咐道。 闻声,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躬身对着舒逸景和水璃月施了一礼后,都齐齐退下,经过红伶身边的时候,都深深的看了红伶一眼,眸中满是羡慕嫉妒的神色。 “那老奴还是留在这服侍王妃吧!”一旁的王寿自动请缨。 水璃月扭头看了一眼王寿,见着他满眼真诚,又想到红伶早上所说的话,他也算是景王府对之前的水璃月最好的人了,今后自己有些事也可能还得倚仗他,遂点了点头同意他留下,接着又埋头开始吃了起来。 王寿见水璃月同意他留下,心里一喜,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这个王妃,刚嫁进门时懦弱善良的她让他心生怜惜,现在对着王爷胆大妄为的她更是让他敬佩,想到这府里的众夫人都只会在下人们面前耀武扬威,见了王爷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这样一作对比,只觉得这个王妃从骨子里透着一份真实与可亲,想着便欢喜的走到桌旁拿起筷子为水璃月夹起菜来,像一位慈祥的长者满脸笑意的看着水璃月狼吞虎咽。 见着桌上一片狼藉的饭菜,王寿的目光飘向一旁立着的舒逸景有些为难道:“王爷,您看这。” “算了,让她们吃吧!本王先回去,你照顾好王妃,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她!”目光同样定在被水璃月糟践得惨不忍睹的八仙桌上,舒逸景扶额无奈道,话落,看了正在埋头苦吃的水璃月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王妃,王爷他。”王寿见舒逸景离开,想要提醒水璃月,却被舒逸景用噤声的手势打断。 水璃月闻声这才抬头,见舒逸景已经走到了门口,忙对他摆摆手道:“谢谢你的招待!慢走,不送了啊!”动作自然而然,看得旁边的红伶和王寿又是一惊,都觉得这个王妃不知道还要做出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收回的目光扫过两人讶异的表情,水璃月却不以为然,她爱恨分明,虽然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令人讨厌,但现在她对他的确心存感激,怎么说他也解决了她目前的温饱问题,让她不至于饥寒交迫,流落街头。 闻声,舒逸景本来走远的身子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水璃月一眼,见她满眼真诚,眸中被复杂填满,心里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用剑刺向他胸口时冷漠狠辣的她,为秦尤包扎伤口时温柔大方的她,以及饥不择食时刁蛮可爱的她,到底哪一个更接近真实,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了,她也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心中突然间升起一丝恐惧,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他终有一天他会驾驭不了她,她会离他决绝而去,而他却一点挽留她的机会都没有,想着,敛取心中突生的一股莫名的烦闷,提脚离去,步履由之前的沉稳自信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须臾,眼见一桌的饭菜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了,水璃月抚了抚微隆的小腹,满足的伸了个小懒腰,长叹一声:“这一顿,吃得简直太爽了,真应该给这桌菜点个大大的赞。” 红伶和王寿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红伶只觉得水璃月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转了性子,心里喜忧参半,她和王寿也都明白,现在这水璃月的话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了,不然准得累死,遂都很聪明的忽略掉了她奇怪的语言。 红伶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走到水璃月的身后柔声道:“小姐,奴婢给您捶捶背吧!这样有助于消化。” “这是什么瞎理论啊!听都没听过,算了,你看我的。”水璃月拿开红伶放在她肩上的手,起身小跑两步跑到外面的院子里站定,开始伸拉手臂,做起了上学时做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动作熟练优美。 再次惊呆了跟出去的红伶和王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水璃月想起上学的时候,大家都是避早操如避洪水猛兽似的,都是因为那个上台训话的校长每次上台都说“随便说两句。”结果都是如江水滔滔不绝的以上课铃声为终点,还意犹未尽;跑得快的还勉强能上个厕所,跑得慢的不被老师罚站就已经很庆幸了,这样让同学们一致通过的总结是:“学校的十大谎言之首就是校长的一句‘随便说两句。” 然而她则不同,她很享受每一次的早操时间,因为那时他们班的男生上早操的很少,她总能站在他的身后填补空缺,校长训话的时候她就可以借着听训的名义静静的看着他,也只有那个时间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他,没有闲言碎语,也没有诸多顾忌,只消一眼,虽然只是背影,但她也很满足,所以她的广播体操做的很是标准,让她在校运动会上还拿过第一,没人知道其中故事,都只觉的她是个听话的好学生,而这一切也成了她多年来思恋他的标本。 想起施扬,水璃月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嘴上现出一抹苦笑,悲伤瞬间充斥了整个眼眸。 “小姐(王妃),您没事吧!”见到水璃月突如其来的转变,红伶和王寿忙凑了上去不约而同关心的问到。 “我想喝酒!”水璃月敛去忧伤突然偏头对着红伶道。 “小姐这。”红伶一惊,有些为难,见到水璃月的样子,心中落下不忍,于是转头把问题丢给一旁的王寿道:“王管家,您看。” 王寿也是一惊,这女子大半夜的喝酒,着实有些不像话,想着水璃月都已经做过那么多不像话的事情了,也不差这一件,加上舒逸景临走前的话,遂答应道:“是,老奴这就给王妃取来。”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见王寿答应,水璃月提步向屋内走去,红伶立在原地,看着水璃月的背影,短短的距离,却没有了刚刚出来时的神采奕奕,多的全是落寞与忧伤,看得红伶有些心疼,接着也提脚向水璃月跟了进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高墙之外的一颗葱郁的老树上一道寒光射来,冷若星辰的双眸中一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紧握长剑的右手松了一下遂又握紧。 须臾,随着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王寿端着一支酒壶从门口走进,到水璃月的身边站定恭敬递上手中的酒壶道:“娘娘,这是给您的酒。” “有劳王管家了,你下去吧!”水璃月接过酒壶放在桌上轻柔道。 “可是。”王寿神色担忧,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放心吧!有事我会叫你的,更何况还有红伶在呢!”见王寿欲言又止的样子,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声音轻柔依旧。 “您放心吧!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红伶也帮忙劝道。 王寿点了点头,这才抬步离开,出门之时回头担忧的看了水璃月一眼,轻叹一声走了出去,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屋内,水璃月趴在凌乱的八仙桌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桌上的酒壶,眼里满是愁绪,以前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开心要喝酒,不开心也要喝酒,快乐要喝酒,伤心也要喝酒,幸福要喝酒,难过也要喝酒,遇到好的事情要喝酒,遇到不好的事情也要喝酒,以前由于职业的原因,从来没有沾过这东西,就算是和同事聚会玩游戏输了,也是以以饮料代之,如今想来,心里只觉留了些许遗憾。 “小姐,您真要喝吗?”见水璃月望着酒壶发呆,红伶怀疑的问道。 “当然要喝了。”水利于突然坐直身子偏头对着一旁立着的红伶道,眼里满是认真的表情。 “可是小姐您。”红伶顿了下怯弱道:“不会喝啊!” “什么不会喝,凡事不都有第一次吗?你快别废话了,去给我拿杯子来。”水璃月觉得她太罗嗦,遂对她摆摆手不耐烦道。 红伶见水璃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顿时咽下正想破口而出的话,乖乖的转身两步从旁边的柜子里取下一个杯子递给水璃月。 水璃月接过杯子,想了想,总觉得缺点什么,想到李白的一句“举杯消愁愁更愁”,一个人喝闷酒岂不是更闷吗!想着突然仰头满脸笑容的看着红伶。 红伶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笑容,身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小姐看着她做什么,而且脸上还带着这么诡异的笑容,心下正狐疑着,身子就被一只手给拽坐在了圆凳之上。 水璃月起身从柜子里再次取了一个杯子放在桌上,右手执起酒壶往桌上的两个杯子里倒满了酒,放下酒壶坐回桌旁,推了一杯到红伶的身前道:“喏,你陪我喝。” “不不不,奴婢不会喝酒,小姐还是自己喝吧!奴婢还是收拾桌子吧!”见水璃月要她喝酒,红伶吓得跳起身来急忙给自己找事做,只怕水璃月要她陪她喝酒。 水璃月决定的事情哪里肯让步,红伶的身子还未站直就被她又给生生的拽了回去佯装严肃道:“桌子不用你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可是奴婢真的不会喝酒啊!”红伶被水璃月逼得欲哭无泪,委屈道。 “你还有一个选择,咱俩来玩游戏,输了的喝酒,你若运气好,玩游戏一直赢我的话,自然就不用喝酒了。”水璃月严肃的表情松了下去,心想你小丫头怎么能玩的过我这个游戏高手。 “可是游戏奴婢也不会玩啊!”由于害怕水璃月生气,红伶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消失不见。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说着水璃月便跟红伶详细的讲了一下游戏规则,玩的就是她以前和朋友去ktv唱歌时常玩的的游戏乌龟乌龟跳。 红伶很认真的听着,心里只觉奇怪这小姐经过雷击了之后不仅转了性子,连一些奇怪的东西都知道得越来越多了呢?这样的小姐也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但心里又觉得这样的她很好,以前的忧郁之气全没了踪影,现在身上除了少有的悲伤之外整个人明朗开阔了许多,红伶纵使又是个脑袋也不会想到现在的水璃月已经不是以前的水璃月了。 水璃月给她演示了几遍之后,最后问她听懂了没,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懂非懂,水璃月也无甚耐心再去和她纠缠了,反正今日她就是蛮不讲理了,就占了她的便宜了。 “来,我们开始了,你先说吧!免得说我欺负你了。”水璃月有些不要脸道,明明就是自己欺负人家,还一佯装一副很公平的样子,说着,卷起袖子伸手推开身前的碗筷。 两只小手对着放在空出来的一小块桌子之上,水璃月出声:“预备,开始。” “乌龟乌龟跳。”红伶有些不自然的发声。 闻声,两人十指在桌上相对着不停的跳动,音落,手中的动作同时停止,红伶看着两人同时抬起的中指有些不可置信兴奋道:“是奴婢赢了吗!” 水璃月看着红伶兴奋的表情,不以为意,扁了扁嘴,一手执起酒杯,双眉紧皱,有些犹疑。 “小姐,要不您还是别喝了吧!”红伶压下心中的兴奋之情,小声道。 “那怎么可以,当然得喝了,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了,我说到就会做到。”水璃月声音放大,表情及其严肃认真,说着将酒杯放到嘴边,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刺鼻而来,水璃月捏住鼻子张嘴,整杯一口气倒了进去,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过,水璃月忍下想吐的冲动,将杯子放回桌上。 只感觉喉咙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火辣辣的疼,水璃月张嘴伸出舌头,双手对着嘴巴扇了起来,嘴里嗫喏:“水水水。” 见到她难受的样子,红伶吓得起身手忙脚乱的为水璃月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水璃月一手仍然对着嘴里扇着微弱的冷风,一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难受稍减,将杯子递回红伶手中口齿稍清:“还要。” 红伶连忙拿起茶壶向杯里添水,发抖的双手几乎要将水壶里接近一半的水都倒漏在地上。 水璃月看着红伶笨拙的动作,心里干着急,一把夺过水壶直接往嘴里倒了起来,一壶水倒得一干二净,一滴不剩,放下手中的空壶,右手抚了抚胸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感觉喉咙舒畅了些。 红伶以为水璃月经此教训肯定不会再喝了,遂准备将桌上的酒壶盖好收起来,不料却被水璃月一手夺去不满道:“你干嘛把它收起来,我还没喝够呢?你别想着赢了我就可以不玩了,想都别想。” 闻言,红伶的额头即刻布满三条黑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水璃月,还喝!这小姐真的是。红伶彻底无语,无奈的垂下头,看来她今日是难逃此劫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第一次喝酒嘛!总会有些不适应的啦!你等会尝了就知道了。”水璃月害怕好不容易唬住的红伶临阵退缩,遂放低了声音哄道。 红伶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勉为其难地赞同。 “好了,我们继续吧!我就不信,你的运气一直这么好,这次肯定该轮到你喝了。”不出片刻,水璃月仍然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信心满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红伶无奈,声音再次响起:“乌龟乌龟跳。”这次叫得很是顺溜。 看着两人同起的十指,水璃月睁大双眼,眸中不可思议,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又赢了,虽然不甘,但还是乖乖的倒上一杯酒,仰头饮尽,虽然不太恰当,但水璃月还是觉得应了那句“一回生二回熟。”的话,如果说第一杯是刺激性的辛辣,那么第二杯就是甘醇感的香辣,两杯下肚,水璃月已经有些醉意,娇俏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明亮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朦胧。 “小姐。”红伶再次开口想劝她,却被她抬手打断,嘴里念道:“继续!” 红伶只好继续相陪,一遍c两遍c三遍,一杯接着一杯。 “呜呜呜。”喝到十几杯的时候,水璃月狠狠地丢掉了手中的杯子,伴着“砰”的一声酒杯落地的声音,她突然嚎声大哭起来,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左手拍打着右手,摇头晃脑的呢喃:“呜呜连你你都欺负我呜呜呜。”眼泪霹雳啪啦的掉了下来。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赢了小姐。应该是奴婢输了,奴婢喝酒。”红伶以为水璃月在说她,心下自责,遂抽了自己一巴掌,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红伶身子下意识的跳了起来,辣的来回直跺脚,伴着一阵前仰后翻的咳嗽声,水璃月醉眼迷离,突然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哈,好看好看,这舞真真好看。” 见水璃月破涕为笑,红伶像是受到了鼓励一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了桌边再次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端着杯子嘴里呢喃:“奴婢陪小姐喝酒,小姐开心吗!”脸上同样染上红晕。 水璃月捣鼓着脑袋点头,笑容从嘴角散开,红伶醉意中带着兴奋,借着酒意再次倒了几杯饮下,几杯下肚,红伶也同样是眼神迷离,身子已经有些站立不住,前仰后翻,左右摇晃。 这景象落入水璃月的眼里就是无数人影飘动,像是仙女散舞,心里正兴奋,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拿着酒壶,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朝红伶走去,只见眼前无数个小脸飘来飘去,只觉得好玩,手拿酒壶对着红伶口齿不清道:“你跳舞。”又拿着酒壶指着自己傻笑道:“呵呵,我唱歌。” 说完便将酒壶对着下巴高声唱道:“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呜呜呜如果全世界呜呜呜。”伴着五音不全的狼嚎声,水璃月再次呜呜啦啦的哭了起来,声音越越越大,几乎响彻整个景王府。 伴着水璃月的鬼哭狼嚎声,红伶已经瘫软在地上呼呼睡去。若要论酒品,那红伶就算是酒品较好的一类人,醉了就自己悄悄睡去,从不惹是生非,而水璃月就算是酒品差的那一类人,醉了就会闹得别人不得安宁,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院外,老树上的寒眸透过敞开的门窗紧紧的盯着屋内的一切,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看着屋内摇摇晃晃的紫影,寒气瞬间又再次聚集起来,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手中的长剑微微出鞘,身子正欲跃下,却听见一阵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随着浓郁的脂粉味传进院子,宁兰若带着一群人气势冲冲的冲了进来,直接向水璃月的房间奔去。 还未进门,一股强烈的酒味扑鼻而来,众人下意识的捂住鼻头,宁兰若柳眉微皱,精明的双眸扫了一眼屋内,入眼景象全是杂乱不堪,目光定在正摇头晃脑陶醉在自我的悲伤喜乐中的水璃月身上,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嘴上勾出一抹狡诘,对着身后得一个橙衣丫鬟打扮的女孩招手,小丫鬟见手势走近,她正是宁兰若的陪嫁丫头云烟,宁兰若偏头附在她耳边交代了两句,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众人见着醉酒的水璃月,都是一惊,心下心思各异。 “来人,给我把王妃捉住。”宁兰若对着身后厉声道。 想到舒逸景的警告,众人心中都知若想留在王府,这王妃得罪不得,遂无人敢上前,都立在宁兰若的身后。 “怎么,本侧妃的掌家之权还没被夺呢?说的话都不听了吗?”见众人踌躇不前,宁兰若心中怒气上涌,厉声喝道。 见宁兰若发了怒,两个小厮才从众人中上前,唯唯诺诺的走到水璃月的身边同时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将她按住,。 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量,水璃月耸耸肩挣开并没用力的两只手,摇晃的转过轻飘飘的身子,头脑晕乎,醉眼游移的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一堆人影,红晕的小脸上绽开一抹懒懒的笑容,絮絮道:“哈哈,你们你们也是来陪我唱歌的吗?”慵懒的眼皮一上一下,吃力的缓缓眨动,说着,便把手中的酒壶往前一送,一股液体从壶嘴飞出。 “还”宁兰若见水璃月挣脱两个小厮,再次张嘴出声,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进肚子,嗓子顿时辣得生疼,眼眶布满泪水,张嘴伸舌,双手对着口中扇风,嘴中嗫喏:“水。” 闻声,众人才四下乱窜的找水,只是这屋内的水早已被水璃月和红伶喝光,大家都是徒劳无功。 “哈哈,小狗狗狗真可爱。汪汪汪汪。”水璃月看着伸着舍头的宁兰若,学狗狂叫,眼神飘忽的大声笑道:“来,姐姐给你食食吃,接接住啊!”说着便摇摇晃晃的从桌上摸了一个东西朝宁兰若张大的口中掷去。 宁兰若正难受不已,却见一个飞行物向她的口中飞来,随着一声惊呼,嘴巴便被堵上。 难受稍稍散去,宁兰若一下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咚”的一声,一个鸡骨头落在了地上,定睛一看,顿时大惊,气得直跺脚,嘴里大声骂道:“水璃月,你个贱人,你故意的,对不对。” 骂着,身子便向急冲冲的向水璃月打去,由于走得太急,没注意到脚下,才走出两步便被地上躺着的红伶绊了一下,随着“啊!”的一声惊呼声响起,宁兰若的身子重重的向后摔去,只听见“砰”的一声,脑袋开花,一股鲜血从后脑勺涌出,红色的血液从地上漫开。像是一抹展开的玫瑰,红伶感觉到身子被踢了一下,翻了个身又舒服的睡了过去。 众人闻声才反应过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宁兰若,心里一怕,都焦急的围了过来。 水璃月迷蒙的眼睛看得兴奋,伴着她的一阵拍手叫好声,又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在院内响起。 云烟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看到众人围着躺在地上的宁兰若,急忙放下手中的铜盆朝宁兰若奔去。嘴里焦急道:“娘娘,您怎么了!” 随着云烟急颤的声音响起,柳衣衣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看着众人围着不省人事的宁兰若,心里一惊,眸中闪过一丝愉悦,目光飘向正捧腹大笑醉眼迷离的水璃月身上,顿时明白过来,心里冷哼一声,一箭双雕,可算逮着机会报仇了。 “来人啦!将王妃娘娘给我抓起来。”柳衣衣对着身后大喝,见无人动作,再次厉声道:“她杀了人,还不快捉住她。” 闻身,两个小厮冲了出来,用力压住水璃月的双肩,让她跪倒在地。 柳衣衣见水璃月被压倒在地,目光瞟向地上的铜盆,见盆里的冰块正在融化,递给身旁的贴身侍婢灵巧一个眼神,灵巧忙上前去将地上的铜盆端起,柳衣衣从灵巧手中接过铜盆,走到水璃月的身边,垂眼看了水璃月一眼,嘴上勾出一抹嘲笑,手腕一抬,一盆冰水从水璃月的头顶浇下。 只听“啊!”的一声,水璃月的全身湿透,成了个十足的落汤鸡,醉意被赶走大半,只感觉全身冰冷,瞬间,一股热力从小腹上蹿下跳,水璃月轻身跃起又落下,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只感觉身子陷入外冷内热的冰火两重天之中,难受至极。 须臾,水璃月盘膝而坐,一股强风从她的周身散开,烈风刮起屋内的重物,桌上的碗筷杯壶,地上的桌椅板凳在风中横冲直撞,伴着“啪”的一声瓷碗落地声,柳衣衣首当其冲被一个大碗重重的砸晕了过去,躺在地上的红伶被响动惊醒,双眼还没睁开,便被柳衣衣倒下来的身子再次的砸晕了过去。 众人在混乱中四处逃窜,乱作一团,有的逃了出去,有的则被重重重物砸倒在地晕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房间顿时响起“劈里啪啦”的重物落地声,以及众人的惊恐尖叫声,响彻云霄,整个房间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须臾,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狂风猛然停住,水璃月的身子腾空而起,掠过窗口直接向空中飞去,黑暗中的寒眸微微一动,手中长剑锋利出鞘,手执剑柄,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剑尖直指水璃月的胸口长驱而入,鲜红的液体“噼啪噼啪”的从空中落到地上,静默无声的院子,惊起声响连连。 随着一声“啊”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水璃月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红晕尽数褪去,小脸惨白一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漆黑的面具下,冷眸中染上一丝异样,手中一动,抽出了水璃月胸口的长剑,鲜血四溅,昏黄的灯光中,像是一束绽开的绝美烟花,水璃月的身子沉沉的向下坠去,绯红的胸口血色渐渐消失。 黑眸顿时震惊,一道黑影向水璃月落下的方向划过,将即将落地的水璃月揽回怀里,向屋顶飞去,目光紧紧锁在那一片紫色无暇的胸口之上,神情复杂,伸出两指握住白皙纤细的手腕,两道脉搏杂乱跳动,心下诧异,若一般的大夫把脉,定会诊断为喜脉,而他不同,以内力探这脉象,绝不是怀孕的征兆,探到她体内两股力量横冲直撞,争相不下,相互排斥,冷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深邃,莫非,真的与“天玄书”有关,心下正思忖,耳边便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眸光微转,丹田提气,一股强风从掌间散开。 水璃月的身子被一阵强风向院门带去,刚抬步进门的舒逸景见到前方飞过来的紫影,下意识的跃身伸手接住。 看着怀中面无血色的小脸,舒逸景心口一紧,抱紧水璃月的身子大步向屋内跨去,后面众人紧跟舒逸景的脚步,也同样急步向屋内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众人被眼前景象惊的大怔,王寿更是大汗淋漓,他哪能想到一壶酒会引起这番惨况。 一股浓烈的酒味在空中蔓延,地上“尸”横遍野,像是经过一场恶战一般,屋内碎物遍布,东倒西歪,地面之上红色尽染,横躺在屋内的人都已经面目全非,浓郁的血腥味在酒味中散开,舒逸景蹙紧眉头,眼中惊涛骇浪,阴冷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闻声都吓得齐齐跪下,王寿身子更是瘫软在地,心里大悔,从来没人见过这样全身阴森的王爷,都噤若寒蝉,哪里有人还敢开口,院内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声几乎都凝滞。 目光瞟到怀中的人儿身上,冷光转柔,毫无怀疑,心想,这又是你的杰作吧!你究竟还要给我多少惊异。 “王管家,天亮之前把这里都处理了完!”不再追究,舒逸景对着身后沉声开口道。 “是,老奴。领命。”见舒逸景不再深究,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缓缓落下,王寿闻声捋了捋额前的汗珠,颤抖的答道。 “你们都留在这里协助王管家,秦尤,去请张御医到我房间来。”舒逸景又对着身后的众人吩咐,话落,抱着水璃月的身子抬步离开。 秦尤领命而去,王寿站起有些发软的身子,抬袖拭去满脸的汗珠,瞟了一眼屋内,心下惊悸未减,对着众人吩咐:“快去将里面的人都抬回各自的院子,去请大夫救治。” 众人闻声顿时起身忙了起来,整个景王府内,灯火通明,各房各院脚步匆匆,人来人往,忙的不可开交。 览天阁内,舒逸景双手负在背后,脚步来回不停的在房内踱来踱去,目光盯在床上惨白的小脸上,眉眼具是不安的神色。 “张御医,这边请。”秦尤立在门口,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个白发长须的老人从门外走进,舒逸景见到来人,忙掀起衣摆迎了上去。 “老朽参见王爷。”老人见到对面迎来的舒逸景,屈膝行礼。 “张老不必多礼,深夜打搅,多有抱歉。”舒逸景扶起半跪在半空的身子,恭敬道。 来人正是以前姜国著名的皇室御医张仙之,自从年迈离开皇室之后就收了山,不再行医,除了舒逸景之外无人请得动他。 “秦尤,上茶。”舒逸景转身对着秦尤沉声吩咐道。 “王爷无需客气,老朽还是先瞧瞧病人吧!”苍老的声音浑然有力。 舒逸景点点头,把张仙之领到床前,秦尤搬来一个圆凳放在边上,张仙之坐了下去,观了观水璃月的面色,又伸手把了一下脉,眸中涌上喜色,瞬间又皱了皱眉。 “张老,有何不妥吗?”见张仙之喜忧参半,舒逸景一急,按耐不住的问道。 “回王爷,看这脉象,这位姑娘似是有喜了,只是奇怪老朽为何号不出这喜脉的日子,只是觉得有些蹊跷。”张仙之起身对着舒逸景恭敬道,心中疑惑更甚。 有喜!像是一计惊雷从头顶轰然炸开,舒逸景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如同黑云压顶。 “张御医,您再看看,不知是否有误。”端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秦尤同样是如雷贯耳,不可置信的问到,这王爷和王妃房都没圆呢?怎么会怀孕呢? “回王爷,老朽行医五十多年,是不会出错的,只是这脉象有些奇怪,似是喜脉又似。”张仙之恭身回着,心想自己行医多年也没见过这等脉象,孕妇一般除了一条正常人跳动的脉搏之外还有一条微弱的小小脉搏在跳动,可观这姑娘的脉搏,两条跳动的脉搏似乎不相上下,争相抢夺。 “好了,有劳张御医了,望张御医忘掉今晚之事,秦尤,送客。”舒逸景打断了张仙之的话,脸上阴云密布,大有狂风暴雨来袭之势,对着张仙之说话时也不自觉的转了语气,袖中的双拳攥紧,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张御医,您请吧!”张仙之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秦尤的催促声打断,抬眼看了看舒逸景阴沉的脸色,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相交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阴挚的他,再不敢说话,由秦尤领着走了出去。 秦尤送走张仙之,转身回到屋内,看见坐在桌旁满身怒气的舒逸景,心下有些害怕,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心想,高傲如王爷,遇到这样的事,也难怪了,遂走到桌边为舒逸景倒了一杯水劝道:“王爷,要不再请两个大夫看看,说不定是张御医诊断错了呢?属下觉得这王妃虽然举止荒唐,也不像是不洁身自爱的女子。” “你也说她有些荒唐了,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本王取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这让本王以何面目来面对天下。”眸中寒意聚集,一字一句皆是咬牙切齿,说着,紧握的拳头重重的捶在红木桌上,光滑的桌面即刻现出一个大洞,桌上的杯子应声飞跌落地,一摔数瓣,骨节咔咔作响,血迹从指间渗出,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秦尤立在旁边,还想开口再劝,却见舒逸景起身如一把利箭怒气冲冲的向床的水璃月冲去。 舒逸景伸手掐住水璃月纤细的脖子,似乎只要微微用力,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从他的手中消失,看着床上惨白却依然绝美的容颜,心里再恼,也下不去手。 “王爷,不可,后天王妃还要面见皇上皇后呢?据说五国皇族亲信都在,若到时候不见王妃,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秦尤见舒逸景怒气难遏,秦尤倒抽了一口冷气,害怕他一怒之下将水璃月捏死,遂急声陈明厉害,他知道,王爷一定会顾全大局的,他比谁都了解舒逸景,他很清楚,天下,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闻声,舒逸景倏然放开水璃月的脖子,眸光化为哀痛。 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她不知道就在前一秒钟,她的生命差点终结。 秦尤见舒逸景放开了水璃月的脖子,这才放下心来,他很喜欢这位新王妃,很单纯的喜欢,喜欢她的真,喜欢她的善,喜欢她的美。 “王爷,去包扎一下伤口吧!”秦尤见舒逸景神色哀伤,目光盯在滴血的手上,心中落下不忍,上前两步劝道。 “不用了!”手上的那几滴血算得了什么,心里滴下的血才让他疼呢?说完,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舒逸景离开的背影,尽是落寞与忧伤,秦尤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朝床上的人儿看了一眼,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覆住眼中的神色,抬步走了出去,反手带上房门,欣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觉,水璃月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绿色身影在床前来回踱步,伸手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对着眼前来回转动的身影道:“别转了,再转我都要吐了。” 红伶闻声停下脚下的步子,面露喜色的看向水璃月,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激动道:“太好了,小姐,您终于醒了。” “怎么了!我睡了多久了。”说着,拉开红伶的身子,目光向房间里扫了一遍。 一个简洁雅致的房子映入眼帘,屋内燃着淡雅芬芳的熏香,青烟徐徐,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她的房间啊!异香扑鼻,水璃月的头晕才渐渐弱些,看向一旁的红伶茫然的问到:“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小姐,您不记得了吗?这是王爷的房间啊!昨天您醉得不醒人事大闹了一场,后来不知为何晕了过去,王爷看到您的房间惨不忍睹才带您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的。”红伶其实也不知道,她还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听秦尤说的,她自己昨天也醉得不醒人事了,后来被王管家派人和那些受伤的丫鬟小厮一起看了大夫,早上才被秦尤叫到王爷的房间服侍小姐的。 “啊!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啊!我只记得我们喝酒,很开心!”水璃月握紧粉拳捶打着脑门,一点残缺的记忆都没有。 “小姐,您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啊!奴婢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所有的丫鬟小厮都伤痕累累的,轻则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重则血肉模糊,四肢不全,奴婢还听说您把宁侧妃打得失了忆,柳夫人已经下不了床了呢?现在整个整个景王府都是伤兵残将,外面更是闹翻了天。”红伶想到早上醒来时,一个个丫鬟小厮都是纱布紧裹,面目全非,哀声呻吟的场景,不禁有些同情的声音响起。 “什么!你就吹牛吧!我怎么可能把他们打成那样了,自己还完好无损呢!”水璃月对红伶夸张的形容唏嘘不已,压根儿就不相信,她又不是以一敌百的巾帼枭雄,何况他们那么多人呢!难道都任着自己被打而不还手,其他人有可能会,这宁兰若和柳依依一看都不是善良的主,她们岂会白白的任着她打,依她看来,她们两个只要不主动找她麻烦,她都觉得奇了。 “奴婢起初也不太相信,可府里的受伤的那些丫鬟小厮们说的合情合理,真假难辨,现在只怕整个姜国都传遍了,宁侧妃和柳夫人的娘家人都上门前来找小姐的麻烦,要小姐给他们一个交代,幸好被王爷拦下了,不然您哪能还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睡觉呢?”红伶说着神色担忧。眉眼皆是恐惧,若是小姐被他们逮到,那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做过,怕什么。”水璃月无所谓道,同时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活动了下筋骨。 “只怕就是身子不正啊!”红伶一边为水璃月穿着秦尤为她早就准备好的鹅黄轻衫,嘴里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水璃月扭头追问。 “没什么,小姐,无论真假,奴婢就是担心他们听了谣言不会放过小姐。”红伶为水璃月挽上一匹轻纱,担忧地说道。 “你怕什么,不管是不是真的,相信我,我定会保你周全的。”水璃月双手搭在红伶的肩上,展开一抹自信的笑容,说着抬手在屋内转了一圈,打量了一下自己,声音愉悦:“嗯,这身衣服还不错,轻灵飘逸,穿着舒适,不像昨天的那件,重死了。”想到昨天的那件沉重的紫衣,不禁扁了扁嘴。 红伶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心神,看着她可爱的动作,点点头,她非常相信现在的小姐不紧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有了保护她的能力,就算是真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着,眸中担忧之色尽数褪去,小脸上也绽开笑容。步子轻快的走到水盆旁边,为水璃月拧干了早就准备好的脸帕递了过去。水璃月拿着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拭了几下,又拿起红伶端来的杯子漱了下口,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大步向门外跨去。 水璃月正要开门,吓得飞快的上前两步,身子倚靠在门上,挡住了水璃月的去路,嘴里焦急道:“小姐,您头都还没梳呢?您要去哪里啊!王爷吩咐过,您现在不能离开房门的。” “什么,他算哪颗葱,竟然禁我的足,凭什么!”水璃月不可置信的大喝一声,这死男人,竟敢不让她出门,她会乖乖的听他的才怪,说着怒气上涌的去推红伶的身子:“你起开。” “小姐,王爷也是为您好啊!现在宁侧妃和柳夫人的娘家人都等在外面等着找您的碴呢?他们都是达官贵人,你若现在出去,就算王爷都保不了您。”红伶的身子倚着门框,纹丝不动,神色忧忡。 “哎呀!怕什么,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你快让开,我都快饿死了,别没被他们吓死,自己倒饿死了,这得多不划算啊!”水璃月有些恼火道,双手继续掀着红伶的身子。 “哦!小姐是饿了呀!早说嘛!这饭早就为小姐准备好了,每隔半个小时热一次,现在还热着呢!小姐坐下来吃就好,吃完了奴婢再为您梳头。”红伶指着桌上的饭菜恍然大悟道,语气由凝重转为轻松,秦尤告诉她说王爷交待过,千万不能让小姐离开房间半步,否则谁也救不了她,所以,为了小姐的生命安全着向,她绝对不能让小姐离开房间半步。 水璃月顺着红伶手指的方向看去,眼里放出耀眼的光芒,不顾其他,直接向桌旁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红伶见水璃月不再闹着要出去,遂才放下心来,走到桌边为水璃月夹起菜来。 水璃月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地用筷子往嘴里塞饭,饭到了嘴里还没有经过细爵就囫囵吞下肚去,饿地太厉害了!后面直接拿起碗往嘴里倒饭,大嘴使劲地吞抿! “你也吃!”水璃月看着一旁的红伶,口齿不清道“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一只手扒饭,一只手将红伶的身子拽坐在桌旁。 红伶心里一暖,看着水璃月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经过昨天的经历,她也不觉得奇怪了,她的小心脏的承受力几乎因为小姐变得越来越强大了,自从小姐失了忆以后就大变样,难道以后小姐吃饭都是这个样子了,想着,这样以后还得担心小姐吃饭被噎死,不禁有些无奈。 看着红伶发呆的样子,水璃月有些不满:“你真麻烦,每次吃个饭都要别人三催四请的。” 红伶轻笑了一下,也埋头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水璃月这才感觉心情舒畅许多,头脑也不再晕乎,红伶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水璃月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这么大一个洞啊!”水璃月接过水杯,目光盯在桌面中间的大洞上,突然惊响出声。 “听秦公子说,是昨夜王爷徒手捶坏的,说等小姐醒来了之后再换了它。”红伶不徐不紧的说着,她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是一惊,听过秦尤的话后,便不再觉得讶异,王爷可是姜国的战神,这点本事不足为奇。 “他还有这本事呐!是不是真的呀!这是泡沫做的吧!”水璃月有些不信,用手敲了敲桌面,确定木质是上好的红木材料,心里对舒逸景不禁刮目了几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道:“他有病啊!干嘛徒手捶它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桌子。” 红伶彻底无语,从桌上端过一碗汤递到水璃月的手里道:“小姐,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要您吃完饭后喝光它。” “汤,特意!他有这么好心。”水璃月心下诧异,但想想这两日的相处,他终归对自己还是不错的,遂接过红伶手中的碗。 一股异香刺入鼻头,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作为医生,她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这是藏红花的味道,想到古装宫廷电视中,麝香和藏红花是后宫争宠,尔虞我诈的必备武器,葬送在它身上的小生命不知有多少,他给她和这个做什么,她又没有怀孕,也犯不着害她啊! 怀孕!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心头闪过,头上如五雷齐鸣,冷静!冷静!想想!想想!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不喝呀!”红伶见水璃月表情奇怪,遂催促道,秦尤交待过她,这汤一定得要让小姐喝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不敢多问,她也知道以王爷这两天对小姐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害小姐的,遂也放下心来,乖乖听命就是了。 “喝喝喝!喝你个头啊!”水璃月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情被红伶这样一催便恼怒了。 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得红伶不敢再说话,乖乖立在一旁看着水璃月在屋里端着碗抱头转圈。 “啊!难道他。”水璃月突然定住步子,想到这个可能,脑袋里突然炸开了花,无法思考,她昨天醉酒闹事,舒逸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想到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听到别人说酒后容易乱性,难道他们俩昨天。 想到这里,水璃月只觉羞愤难已,她虽然在开放的21世纪生活了二十几年,但她的骨子里依旧是一个思想保守的老旧派,到了二十几还是处女一枚,她只想对施扬从一而终,这个想法,从她读高中时爱上施扬的时候就从没改变过。 落寞的垂下眼帘,她与施扬终究是不会再有结果了,她有什么权利可以生气,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不过,想想这舒逸景也太可气了,竟然完事之后就丢给她一碗药,简直太没人性了,突然间就为这具身体打抱不平起来,想着,一股怒气冲上脑门,端着碗怒气冲冲的向门外冲去。 水璃月抬脚一揣,房门应声而开,大步如飞的向院子外面冲去。 等红伶反应过来,水璃月的身子已经出了院子,想到秦尤交代她的话,小脸顿时一片惨白,急忙追了上去,心里祈祷着不要出事才好。 水璃月所过之处皆是一阵疾风扫过,不时经过的丫鬟小厮见到她都是满眼惊恐,对她退避三舍,目光怪异的看着她,然后慌乱的逃开。 大步疾飞的水璃月自然没有注意到众人对她惊惧的表情,走到两条岔路口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往哪边走,见前面走来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遂目露喜色大步向前,那小丫鬟见她走过来时慌忙的向回逃开去,水璃月皱眉,她有那么恐怖吗!想想可能是自己刚刚怒气太重了。 水璃月停下脚步,收了收身上的怒气,勉强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想着,这样肯定就不会再有人怕她了吧!又见前面几个丫鬟小厮走了过来,正想出声询问,却见他们身子向旁边挪去,眉目之间皆是恐惧,如避洪水猛兽一般躲开。 “站住。”水璃月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大声喝住了那几人的步子。 那几人闻声止步转身,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猛地磕头道:“王妃娘娘饶命啊!” 水璃月一头雾水,她有说过要她们的命吗?想想古代的人真是夸张,动不动就是饶命啊!恕罪的!她哪里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一夜成名,声名狼藉了。 “算了,你们只要告诉我舒逸景在哪里,就可以走了。”水璃月懒得跟他们计较,对几人摆摆手道。 “回娘娘,王爷王爷在大厅招待客人呢!”听到水璃月叫王爷的名字,几人又是大惊,其中一个小厮朝他们过来的方向有些怯弱的指道。 水璃月闻声就欲大步向前走去,后面赶来的红伶大喘着粗气,还没平顺,见水璃月又欲离去,叉腰的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的好小姐!您别在跑了成吗!” “哎呀!你放开。”水璃月拿开放在胳膊上的手,又向前冲去。 红伶由于跑得太急,头有些发晕,又失去水璃月这个重心,身子向前栽去。 听见身后的惊叫声,水璃月下意识的停下了脚中的步子,回头看了一眼,见红伶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又跑了回来一手将红伶的的身子拽了起来,对着地上跪着的几人道:“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她,别让她跟来了。”说完,放开红伶的身子,又大步向前。 红伶还想再拽水璃月的身子,无奈水璃月的速度太快,衣角从她手里滑落,地上跪着的几人闻声向红伶身边围来。 水璃月边走边回头道“谢谢你们啊!”。众人闻声皆是一惊,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王妃竟然向他们道谢,想着,心里的惧意减少了一些。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往后退去,水璃月回头没注意到对面走过来的叶沐青,避之不及,两人撞了个满怀,双双跌倒在地。 水璃月手中的碗应势飞了出去,一碗藏红花一滴不落的全泼在了叶沐清身上,瓷碗飞落在地,碎屑横飞。 “唉哟!谁呀!这么火急火燎的!”叶沐青喊着。 水璃月起身扶起地上的叶沐青,一看,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刚刚走得太急了,没太注意到你,怎么样,你没伤着吧!”手里胡乱的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汤渍,跟在叶沐青身后的丫鬟小厮也凑过来帮忙擦着。 叶沐青闻声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水璃月,心中溢出四个字,“蓬头垢面,心里诧异,她怎么这副样子就出来了。” “伤是没伤着,只是。”叶沐青看着满身的汤渍,眉头紧锁,只觉一股异香刺入鼻头,熟悉却又陌生,须臾,像是忆起了什么一般,心里一痛,双拳攥紧。 “唉,对不起对不起,害你弄得满身都是,都怪舒逸景那王八蛋。要不是他,唉。”水璃月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又难以启齿。 “王爷!这关王爷何事!”叶沐青听的糊涂,难以理解道。 “你不知道他竟然,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去找他算账。”水璃月说着生气的摆摆手,抬步就走。 等到水璃月的身影消失殆尽,叶沐青这才想起自己过来这边的目的,难得的惊慌出声:“坏了,你们快去拦住王妃,别让她闯进正院。” 闻声,众人快步向水璃月的方向追去。话落,叶沐青也无心再理会自己仪容不整的样子,提起裙摆也向水璃月追去。 红伶等人见势也跟了过去。 正院大堂内,舒逸景高坐于正中,脸色黑沉,秦尤立于他身侧,两边的椅子里两人正襟危坐,表情肃穆,身后都是一众青衣男子挟剑站立,一屋子的人,却安静得鸦雀无声。 “不知岳父大人和外祖父带着这么多人来本王的王府是做什么。”舒逸景沉声开口。 “哼,景儿,这新王妃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把衣衣伤成这样,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左侧的一位老人拍桌怒道,此人正是姜国前任战神,柳衣衣的外祖父邢长胜老将军,由于战功显赫,又加上舒逸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所以说话底气十足,无所顾忌。 “是呀!这兰若,也被打得失了忆,王爷一定得替她做主啊!”右侧的一位中年男子也随声附和道,他就是姜国丞相,宁兰若的父亲宁文臣。 “邢老将军,宁丞相,先莫动怒,这真相如何,还有待查明,何况,这些不过是本王的家事,就不劳二位费心了。”舒逸景说得谦和有礼,语气中却又透着不容质疑的霸气。 听到舒逸景称呼的改变,两人同时一惊,邢长胜还想开口,却见一道黄影从身前闪过。 “舒逸景,你这个王八蛋,你说,你昨天晚上对我做过什么!”在怒火滔天的骂声中,水璃月的身子已经来到了舒逸景的跟前,伸出如葱根般的纤指直直的对着舒逸景俊逸的脸庞。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暧昧不明的话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视线被眼前的黄衫女子紧紧锁住,心中一阵疑惑,这是一个什么女子竟然敢直呼王爷的名字,语言还是如此的粗俗不堪。 看见披头散发的水璃月怒气冲天地站在他的跟前,舒逸景也是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又见一群人脚步匆忙的冲进了院子。 “王爷,妾身有罪,妾身没来的及阻止王妃。”叶沐青跪下身子对着舒逸景磕头道。 “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舒逸景看着满身汤渍,从未有过的狼狈的叶沐青蹙眉道,他没有发现他自己心中的那道天称已经向水璃月的方向跑偏了,狼狈不堪的水璃月在他的眼里竟是活泼可爱,而到了别的女人身上便是不知礼数。 “回王爷,是妾身不好,撞上了王妃姐姐,害得姐姐的汤药洒了。”叶沐青淡淡道,她是聪明的,她早就看出来水璃月在舒逸景心中的地位,她不像宁兰若那么爱景王妃的称呼,也不像柳衣衣那么爱景王的人,所以,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和水璃月成为朋友,她有一种预感,这水璃月,将会是舒逸景的致命伤,她很需要这个致命点。 “那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回房去。”舒逸景面露不悦道。 “是,妾身告退!”叶沐青又行了一礼,然后在几个丫鬟小厮的搀扶簇拥之下退了出去。 水璃月有些看不过眼,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心里又开始为叶沐青打抱不平起来,正想和舒逸景理论,却听见一声大喝,才缓缓转过身去。 王妃!宁文臣和邢长胜同时瞪大双眼。柳长胜随即反应过来对着身后众人挥手:“来人,给我把那个女人抓住。” 闻声,身后的青衣男子齐齐上前,手握长剑直直指着水璃月道:“王妃娘娘,得罪了!”说着便向水璃月围了上来。 舒逸景握住水璃月的手一把将她带到了怀里,秦尤拔剑挡在两人的身前对众青衣男子喝道:“谁敢在景王面前放肆!” 众青衣男子闻声都顿了一下,为首的一人抱拳道:“王爷,得罪了,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说着对着众人轻手一挥,众人又围了上来。 “暗卫何在!”舒逸景见势不对,沉声一喝,他知道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主子,这些人都是刑长胜身边的死士,断然是不会听从他的命令的,看来今日还非得剑拔弩张了。 几十个黑衣男子应声飞身而出,挡在了水璃月和舒逸景的身前。 “等等,都给我退下。”邢长胜大喝一声,他很清楚他的这些手下若是和舒逸景的暗卫相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又何况,若是和他闹得太僵,只怕到时候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就只有受苦的份了,遂只好作罢。 众青衣男子应声收回长剑退到了柳长胜的身后。 “景儿,老夫并无它意,只希望王妃给一个交代,这衣衣也不能平白无故就受了委屈。”邢长胜的声音少了些许刚硬。 “本王说过了,这是本王的家事,就不劳两位费心了,若要交待,直接找本王要好了。”舒逸景怒气更甚,即使不是因为水璃月,他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挑战他的权威,这其中也包括他一直很尊敬的刑长胜。 视线舒逸景怀中的水璃月身上,刑长胜很了解这位景王的性子,孤高自傲,刚愎自用,他决定的事情,就算是错的也不会更改,这一点,他为他深表担忧,作为三朝元老,他很清楚,和太子这个情痴的颓废相比,他才是姜国皇位继承者的众望所归,虽然,皇上从未动过换储的心思,但民心所向,加上他自己对权力的渴望,这皇位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这一点,他从不曾担心,目光瞟向舒逸景紧搂着水璃月身子的手,只是,这王妃的出现,似乎在慢慢的改变着这一切的正常的轨迹,也似乎在改变着他对权力的欲望和决心,看来,这个女人留不得。 一旁的宁文臣还想出声附和,话到嘴边便被舒逸景的一席话给生生的堵了回去,见如此德高望重又一直备受舒逸景尊敬的刑长胜都吃了闭门羹,他若再开口,也不过只是自讨没趣而已,视线同样落在舒逸景呵护备至的水璃月的身上,看来要想保住这兰若在景王府的地位,还得从这女人下手。 一时之间,两人的心思因为水璃月难得的不谋而合。 “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昨晚的账我待会再找你算。”水璃月从舒逸景的怀中挣脱出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不知好歹的说道,她承认,她刚刚的确是因为舒逸景的挺身相护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但也不过像是一颗一闪即逝的流星而已,紧紧一眨眼的功夫,不值得去在意。 “我看是应该我找你算账才对吧!”听见水璃月的话,舒逸景愣了一下,随即阴沉着脸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亲密”互动,落入众人的眼里像是夫妻间的呢喃,恩爱非常,两旁的刑长胜和宁文臣只觉得再呆下去就显得有些不知趣了,于是宁文臣先抱拳躬身道:“既然有王爷为兰若做主,老臣就先告辞了!” “衣衣的事,有劳王爷费心了,老夫也先告辞了。”一旁的刑长胜也改了称呼,虽然舒逸景曾经说过他们之间不用行礼,但就今日看来,他和舒逸景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以后,还是分清君臣为好,伴君如伴虎,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君,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慢着,二位请留步,知道你们怒气难消,不用王爷替代,本妃今日就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水璃月忽然上前两步,负手而立,淡淡开口道,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经过天人交战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觉得称作“本妃”比较有气势,只要能治住这两个讨厌的老头,她还是允许自己吃了这点小亏的。 那刑长胜和宁文臣刚刚准备离去的身子闻声顿了一下,随即,双双回过身子目露嘲讽的盯着水璃月,眼中满是不屑,对上水璃月精明的目光,两人心中诧异,随即一喜,这个蠢女人,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她呢!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也不用他们白费心机了,她自己既然开了口,若没个“合理”的说法,就算是舒逸景在此,也再难护着她了,除非,他不要了这天下,不用想,这也是不可能的。两人的心思,又是不约而同的相似,这真是应了那句“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小姐(王妃)!”红伶和秦尤一急,同时默契的惊呼一声,明明都被王爷压下了,她干嘛还自掘坟墓呢! 水璃月抬手止住了两人还欲破口而出的话,两人对望一眼,双双低头不再说话。 一旁的舒逸景眸光淡然,并未开口,视线落在水璃月的脸上,只觉得蓬头垢面的她似乎正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他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不知道王妃娘娘想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交待呢!”刑长胜冷冷开口道,语气难掩轻蔑之气。 “老先生,与其说是交待,倒不如说是真相呢!”水璃月轻声一笑,把玩着手中的指甲,淡淡开口。 “哼!真相,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吧!”宁文臣冷哼一声,接口道。 “当然不是本妃说了算的,凡是都讲个证据,那你告诉本妃,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打了柳衣衣和宁兰若,你们得拿出证据来啊!”话到此处,水璃月语顿了一下,转头看了身后的舒逸景一眼,继续道:“不然,那可得由我请王爷做主主持公道,为我平反冤案了。”水璃月说着不卑不亢,语气平和有力,却也是句句在理。 “王妃想要证据是吗?这还不简单,把昨夜受伤的丫鬟小厮随便叫两个出来证明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我想这样的证人,景王府应该多得是吧!”宁文臣幸灾乐祸道,水璃月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找个机会提出来的,毕竟,这对水璃月来说是条死路,若是众口一词,任她有十张嘴,也无法狡辩。 “那好。”水璃月回头看向身后正双手环胸看好戏的舒逸景道:“那就烦劳王爷了,让那些伤患都过来对质吧!也好还我一个清白。”她也正想知道红伶所形容的惨不忍睹是到了何种程度,即使她是个异世灵魂,也从来不相信她会有如此大的力量,转念一想,若是真有如此大的力量,那对她今后的人生来说,岂不是一大宝藏,古代乱世,一般都是有能者居之,这点,她从初中的历史老师口中就很清楚了。 “秦尤,去把昨日受伤的丫鬟小厮都带过来,宁侧妃和柳夫人就不用了,让她们多休息休息吧!”舒逸景对着秦尤沉声吩咐道。 “是,王爷!”秦尤担忧的看了一眼水璃月泰然自若的脸庞,对着舒逸景应了一声,便只身退了出去。 “看来王妃娘娘伤了人,还一点愧疚悔过的心都没有,真是令人汗颜呐!”看着水璃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刑长胜心中更气,他就不信,他这个三朝元老,姜国战神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了,想着,年轻时候的那份争强好胜的心便又回来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妃又没做过,何来悔过之说。”水璃月不气不恼道,退后几步,重重的坐在舒逸景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双腿相叠熟练的敲了个二郎腿,身子向后一摊,软软的倒在了椅背上,缓缓的闭上双眼,嘴里哼着一段不知名的小曲儿。 这一系列的动作引得除了红伶和舒逸景在外的众人轰然大惊,这王妃也太胆大了吧!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景王的面前大摇大摆的坐了他的位子,动作还是如此的粗鲁,要想,这天下有谁胆敢坐景王的位子,除非是活腻了的,更奇怪的是,王爷竟然毫无反应,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刑长胜和宁文臣也更加的确定这新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已经是非同凡响。 舒逸景的视线落在闭目养神的水璃月的俏脸上,蓬松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本来就娇小的俏脸上,却有一种半遮半掩的朦胧美,他发现,他自从见了她,他总会失神的看着她,静静的贪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迫切的想要探究她的每一份心思。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的人对看了一辈子,却无法记得彼此的笑容,而有的人却只是相望一眼,却牢记了一辈子。 水璃月揉了揉鼻头,手顺着身子向下滑去,舒逸景嘴角随着她的动作划开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眼皆是笑意,看得众人皆是一怔,目光随着她下滑的小手移到了她的腹部之上,不由得一紧,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他告诉自己,只要她打掉这个孩子,他还是可以留下她的,虽然他暗示自己千百遍的原因是因为那本可以助他取得天下的奇书,但终究他还是没有理清自己究竟是为了天下,还是贪恋那一抹笑颜,如果两样都可以得到,他又何必钻牛角尖的去深究,他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面临着这个他一直不想深思的二选一的抉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十多分钟后,秦尤率先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距离不远处跟着几个丫鬟小厮打扮的人,相互搀扶着也走了进来,可谓是“举步维艰”。 “回禀王爷,人已带到。”秦尤走到舒逸景的跟前,抱拳躬身道,说话间,身后的几人也一瘸一拐的走近,齐齐跪地给舒逸景行礼:“参见王爷。” “嗯!”舒逸景沉声应了一声,目光飘向椅子里呼呼大睡的水璃月身上。 水璃月闻声幽幽睁眼,浓浓的睫毛犹如休憩的蝴蝶正欲展翅双飞,精明灵动的眸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起身向跪在地上的几人看了一眼,几个鼻青脸肿,绷带紧缠的伤患印入眼帘,水璃月面色微变,缓缓踱步过去,地上几人惊惧的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水璃月,慌乱的将头垂下,深深的埋在地面之上,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 “抬起头来。”水璃月走到几人身前蹲下,伸手抬起其中一个丫鬟的下颚,丫鬟身子颤了一下,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将自己塞进地缝里去。 水璃月无奈起身,背手而立,面对几人道:“我问你们,你们身上的伤可是由我伤的。” “这。”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如何说才算合着王爷主子的心意,目光纷纷落在了一旁的舒逸景身上。 “你们只管实话实说,不许有半点隐瞒。”舒逸景还未开口,一旁的邢长胜抢先开口道,说着眼睛似有若无的向舒逸景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继续道:“王爷深明大义,公正无私,我想王爷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自然是,邢老将军说得对,你们只管实话实说,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知道你们歪曲事实或是有所隐瞒,本王饶不了你们。”舒逸景点头道,他倒要看看水璃月如何应对,闹不好,倒是以借这个机会挫挫她身上那股莫名的锐气,无论结局怎样,他自然会为她收拾残局,保她周全。 “是!”几人异口同声的回道,听到舒逸景的话,心下疑惑,明明刚才过来的时候秦尤吩咐过要他们对昨夜王妃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他们也没多问,只是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王爷的吩咐,如今又听到王爷的这番话,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对,你们只需实话实说,不用顾忌我,无论事实怎样,我都保证你们会安然无恙。”看着几人茫然无措的眼神,水璃月淡淡开口道,她无需作假,她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迫切的知道事实的真相,她知道,无论事实如何,舒逸景都一定会护她周全的,这一点,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因为有人比你自己更在乎你的生命,但是她很明白,那不是爱人,更不是家人,所以她只允许自己依赖一次,仅此一次而已,只是她也没想过,依赖这种东西就像吸鸦片,会越来越上瘾,直到最终吞噬你的生命。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子的丫头。”水璃月指着一个蓝衫丫鬟打扮的女子问道。 “回王妃娘娘,奴婢叫常春,是宁侧妃院里的浣衣丫鬟。”小丫鬟低头细声回道。 “好,就你先说吧!”水璃月满意的点点头,正好,是宁兰若院里的丫鬟她就不用担心那俩老头故意找茬了。 “是,奴婢昨日随侧妃娘娘去王妃的屋子,就见着。”说到此处,话便顿了下来。 “见着什么!”沉没许久的舒逸景抢在水璃月的前面道,他思忖了一夜,只觉着昨日事有蹊跷,相比水璃月的迫切,他也没能平静多少。 “见着王妃拿着酒壶,醉眼朦胧,身子摇晃着在唱歌。”常春轻细的声音如蚊虫嘤嘤,她不敢大声,特别是当着舒逸景和水璃月以及这么多外人的面,这些话出口,实在是有失景王妃的德行规范。 “继续。”透过众人惊讶的表情,水璃月不以为意的道,常春说得这种醉酒后的反应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见着侧妃进去,王妃突然转身对着侧妃娘娘笑了起来还要娘娘一起喝酒,说着便把酒壶就向侧妃娘娘送了过来,不知怎的,侧妃娘娘就张嘴开始要水,奴婢们就在屋子四处为侧妃娘娘找水,慌乱间便听着王妃学狗叫了几下,接着就听见侧妃娘娘的惊呼声,等大家转过头去看,侧妃娘娘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了。”常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一清二楚的讲了出来,虽然她是宁侧妃院里的人,但现在她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位新王妃。 “那我问你,你可有见着我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没,换句话说,就是宁侧妃摔倒可是我干的。”水璃月出声询问。 “这倒没有,后来奴婢们就都一直围在宁侧妃的身边,正要去找大夫,只感觉一阵强风吹来,屋内的锅盆碗筷等东西便被狂风卷了起来,在屋内横冲直撞,一时间大家都失了方寸,在惊慌失措的逃窜中,奴婢感觉头痛了一下就晕了过去,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常春说着用手按了按被绷带缠紧的额头,不自觉的“嗤”了一声。 “你说。”水璃月又指着一个和常春同样打扮的女孩道。 “是,回王妃娘娘,奴婢随柳夫人到娘娘您房间的时候,宁侧妃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后来不知为何,您突然间一会上窜下跳,一会盘膝而坐,在一片混乱之中,奴婢就逃出了院子。”相比常春的诚实,这丫头是个狠角色,挑捡出来的话,不痛不痒,合情合理,却也是两边都不得罪。 “你叫什么名字!”水璃月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视线死死的盯住小丫鬟的面庞,灼热的光束似乎要将她的心底穿透。 “奴婢韵儿。”小丫鬟有些怯怯的答道。 “嗯。”水璃月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小丫头的心思,像这种左右逢源的人,她见得太多了,想着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厌恶,不想再与她纠缠,手指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说到:“你说!” “奴才所见和两位姐姐无异。”一个小厮回到。 “奴才也是!”还不待水璃月回答,其余几个丫鬟小厮也齐齐抢先出声。 “各位可都听明白了,这宁侧妃和柳夫人以及府中其他人的伤,可不是由我打的啊!当然,我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自然可以对那些诬赖我的人既往不咎,不像有的人虽贵为丞相,却心胸狭隘。”水璃月心知在这几个丫鬟小厮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撒,言语间也尖锐无比,气得宁文臣吹胡子瞪眼的,整张脸上如黑云压顶。 “哼!这王妃娘娘是在把我和邢老将军当猴耍吗?区区几个丫鬟小厮的片面之词就想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尽,这样就想打发了我们,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依我看,这几人多半是被人收买了,歪曲事实吧!邢老将军,您说呢?”宁文臣冷哼一声,黑脸道。 “丞相说得不错,若真是他们歪曲事实倒是好说,若他们说得是真话,那可就危险了。”刑长胜捋了捋胡须,做思考状道。 “老将军这话是何意!”宁文臣疑惑道。 水璃月心里冷笑,按现代的企业运营模式来讲,若是一个企业有这样两个自私自利,不能容人的高层,那么这个企业离倒闭也就不远了,换句话说,对这个姜国的发展前途,她一点也不看好。 “据老夫所知,前日晚上,这王妃娘娘的全家被害,却只有王妃娘娘一人幸存,而昨夜,除王妃娘娘之外也是无一幸免,这若不是王妃娘娘动的手,那么只能说明是妖物作祟,而这妖物很可能与王妃娘娘有关,所以老夫才说危险了。”刑长胜担忧道。 “老将军说得极是。”宁文臣满意附和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两句话就把水璃月逼到了绝路,无论她认或是不认,结果都是一样的,想着,心里对旁边的刑长胜不觉多了几分敬意,以前他总觉得这刑长胜只不过是倚老卖老的一介武夫,未想还是有些手段的。 “死老头,你胡说什么,没污蔑成本姑娘打了宁兰若和柳衣衣,又想污蔑我是妖魔鬼怪吗?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要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死老头来冤屈我,要是我是妖精,我最先咬死你,看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水璃月闻言像是被别人揪住小辫子一般,想到自己这个异世灵魂,有些心虚,便开始蛮不讲理的胡乱骂道。 “哼,老夫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小小黄毛丫头,老夫岂能由你来骂,来人呀!把这个不知礼数的死丫头给我拿下。”水璃月的一番谩骂气得刑长胜胡须直翘,额头青筋暴肘,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对着身后的众人命令道。 一众青衣男子闻声再次围了上来,向水璃月逼近。 舒逸景见势轻手一挥,几十个黑衣男子便挡在了水璃月的身前,与一众青衣男子双双持剑对峙而立。 “王爷这是要和老夫动手吗?这王妃娘娘实在是过份,今日就算是要到皇上的金銮殿对质,老夫也绝不会放过这个不知条高地厚的臭丫头。”刑长胜气急,当年的那种征战沙场永不服输的霸气又显露出来。 “外祖父严重了,为了一个女人,何至于此,景儿只是觉得自己的王妃不知礼数,开罪了外祖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舒逸景自然知道这刑长胜的脾气,若真是闹到皇上那里去,以刑长胜三朝元老的身份以及赫赫战功,对水璃月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于是只得软了语气道,说着,目光落在一旁的水璃月身上,对她大声吼道:“还不快给老将军赔礼。” “你吼什么吼,我有什么错,明明就是这个老匹夫小题大做,诬赖冤枉我,你还帮他说话,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水璃月哪里知道舒逸景的良苦用心,听见舒逸景的吼声,便怒气更甚,又开始蛮不讲理的把矛头指向一旁的舒逸景。 “暗夜暗灵。”刑长胜正欲开口,舒逸景抢先道。 “属下在。”暗夜暗灵闻声答道。 “把王妃给我拿下,关到祠堂去。”舒逸景对着二人沉声吩咐道。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忍道。 “还不动手。”舒逸景微微愠怒道。 “是!”两人这才应了一声,缓缓像水璃月走过去。 “你说什么,你敢关我。”小脸瞬间绉成一团,有些不可置信道,看着迎面走近的两人,怒气外涌,冷笑道:“你觉得你关得住我吗?”说着手掌微动,小腹暗暗提气,半晌,却毫无动静,水璃月心下一急,正欲出掌,却感觉脖子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小姐。”红伶惊呼上前,伸手接住了水璃月的身子。 “还不快把她带走。”舒逸景再次吩咐道。 暗夜暗灵从红伶手上接过水璃月的身子,一左一右的拽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扶的将她带出了院子。 宁文臣和刑长胜眼睁睁的看着水璃月被暗夜和暗灵带走,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如今,这王爷也算给足了他们面子。 “王爷,求您把奴婢也关进祠堂去吧!也好给小姐做个伴!”红伶看到水璃月被带走,心里一急,上前几步跑到舒逸景的跟前跪下道,说着便哽咽起来。 “好,你去吧!”果然是个忠心的丫头,舒逸景点点头道。 “谢谢王爷。”红伶给舒逸景磕头谢道,说完,起身像水璃月的方向追去。 “不知这样处理,两位可还满意。”舒逸景收回被水璃月带走的视线,看着两人沉沉开口道。 “老臣无异议,从来没想过会为一个女人和王爷弄的剑拔弩张,老臣甚是惭愧啊!王爷是整个姜国的希望,是所有姜国子民的信仰,若是被一个女人迷失了心智,岂不是整个姜国的悲哀吗?”刑长胜换了语气,开始苦口婆心道。 “老将军严重了,一个女人岂能扰乱本王的心绪,本王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天下子民,只是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如何去保护这姜国上上下下上千万的子民。”刚刚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不由自主的被水璃月牵扯着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承认,不断地为自己找着借口。 “若是这样,那就最好了,当今天下,群雄涿鹿,五国争霸之势随着天玄书的现世,已经风起云涌,在这关键时刻,这姜国的生死存亡全系在王爷您的身上了。”刑长胜点点头,虽然他已经确定这位新王妃已经影响到了舒逸景的心,但他对舒逸景还是心存期待,他故意针对水璃月不仅仅是心疼柳衣衣的原因,还有对整个姜国的一份责任,他有义务时刻提醒着这个受万民景仰的人,自古温柔乡即是英雄冢,红颜祸水覆朝纲,只怕一不小心被水璃月这个女人颠覆了天下,赔上整个姜国。 “老将军说得对,依老臣看来,这位王妃行径着实奇怪,是敌国奸细也未可知,王爷还是小心的好。”一旁的宁文臣也正色道。 “好了,两位就不必再多说了,她一个小小弱女子怎能和国家大事扯上关系,她不过是顽皮了一点,以后本王多管教管教也就是了,两位就无需多虑了。”闻言,舒逸景有些不悦道。 “王爷此言差已,王妃深得王爷的欢心,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不过这王妃本不是一身孑然,她与天玄书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是她与王爷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她若是把天玄书交给王爷,必定会为王爷带来杀身之祸,若是不把天玄书交给王爷,而是落到了别国的手上,那必定会为整个姜国带来灾难,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在王爷的身边,也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刑长胜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那依你的意思呢?”舒已经脸色变黑,冷声道。 “依老臣之见,从她那里拿到天玄书之后,斩草除根,这水公府最后一根独苗一死,谁还能泛起风浪。” “若是她不交出天玄书呢?” “若是她不交出来,那她就更不能留了,王爷得不到,就更加不能让别人得到。” “哼,看来本王真是看错人了,自小本王就敬重老将军是个刚正不阿c忠肝义胆的人,如今看来,心胸不过尔尔,竟然张口闭口就是要置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于死地,别说他水璃月没有做出任何有害本王和姜国的事情,就算做了,也不是非死不可,让本王对这样一个女子下手,这实非大丈夫所为,若再有人说这种话,本王绝不轻饶。” “王爷,老臣是绝无半点私心啊!为了姜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只要有半点危害到国家的人事,老臣绝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才会直言上柬,若有冒犯到王爷的地方,请王爷恕罪。” “够了,这水璃月现在绝对不能动,本王心意已决,谁说都无用。” “既然王爷如此固执,那老臣就只能直言了,刚刚所说的话,实则是皇上的意思,本来老臣想借着衣衣这事帮王爷摆平了这水璃月,除去他国的疑虑,如今看来,都是徒劳。”刑长胜上前两步低声道。 “皇上的意思?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意思是给王爷三天的时间从水璃月的手里拿到天玄书,三天之内,皇上寿诞之日,四国朝贺之时,水璃月必须死,也就是说,无论天玄书能否取得,这水璃月都活不过三日。”刑长胜顿了一下,继续道:“皇上还说,解决了水璃月,会考虑换立储君之事。” “为何皇上以前都没提过,而如今却突发奇想的这样决定。” “皇上说,这天玄书现世的传言如今已经传遍天下,其余四国已经蠢蠢欲动,天下大乱的势头随着这水公府的灭门之祸拉开帷幕,这次,四国明着是来为皇上贺寿,实则打探天玄书的下落的,如今在这紧要关头,天下关注在姜国的焦点若不模糊掉,那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引火烧身,很有可能为整个姜国招来灭顶之灾。” “皇上真如此说。” “千真万确,当时丞相也在场。” 闻声,宁文臣郑重的点点头。 “好,本王知道了,容我再考虑考虑,这事本王自有论断。”舒逸景沉默半晌,淡淡道。 “那老臣就告退了。”刑长胜点点头,抱拳道。 “老臣也告退。”宁文臣也躬身道。 舒逸景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院子,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离去。 “王爷,您真的要杀了王妃吗?”待众人走后,秦尤上前两步。 “皇上下的命令,你觉得本王能违违抗圣命吗?”舒逸景看向秦尤,反问道。 “可是王妃娘娘实属无辜,不该遭受到这样的结局。”秦尤垂眼,有些落寞道。 “看来,你很关心她。”俊眸微眯,舒逸景蹙眉。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王妃娘娘为人真诚,心地善良,是个好人。”秦尤急忙单膝跪地道。 “好了,你起身吧!本王不过随口一问,你何必如此紧张,本王问你,若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舒逸景摆了摆手,沉沉道。 “王爷英明睿智,心中应该早有决断,属下不敢多言。” “不瞒你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事难倒过本王,只是这一次本王倒是有些头疼了。”舒逸景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道。 “恕属下大胆问王爷一句。” “你说!” “王爷对王妃可有情意!” 闻声,舒逸景怔了一下,随即淡淡道:“相见才不过两日,不算有多少情份。” “情不知所以,‘情意’二字不能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属下能看出王爷对王妃有情也有意,只是不知道到何种程度,换言之,若是在王妃和天玄书之间只能选一样,您会作何选择。” “你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天玄书了。”舒逸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顿了一下,看向远方继续道:“她和传言的确是大相径庭,她的举动也引起了本王的好奇,不过这与情字无关,你知道,本王当初娶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过是助本王夺得天下的一颗棋子,是天玄书的一个附属品而已,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可比较的。” “既然这样,王爷就更不能杀了她了,她现在可是天玄书唯一的线索,她一死,恐怕这天玄书就很难落在您手上了。”对于舒逸景的回答,秦尤并不讶异,他知道天玄书对于舒逸景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他得到皇位的一个筹码,还是能助他一统天下的奇书,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恐怕是十个水璃月也难以媲美,他也只能尽力保她性命无忧了。 “嗯!你说得对,她还不能杀!只是这皇上都已经下了命令,为了姜国的安危,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存活的。”舒逸景扶额愁道。 “王爷若是既想保住王妃,又想对皇上有所交代,属下倒是觉得有一计可行。” “快,你说,有何计策。”舒逸景的双眸突然眼放光,急声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秦尤突然顿声,眼睛向前后左右各看了一眼。 “你们都退下吧!”舒逸景会意,挥了挥手,摒退左右。 待众人离去,秦尤这才上前两步,凑在舒逸景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此计虽好,只是会否有风险。”舒逸景沉吟了一会点点头,瞬又忧道。 “王爷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尽力避开风险。” “好,就按你说的办。”舒逸景再次点头道,目光透过院门飘向远方,轻细的声音飘飘渺渺c似有若无的传出:“希望一切顺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呜呜呜,小姐,您醒醒啊!您要是奴婢该怎么向死去的老爷和夫人交待啊!”红伶摇晃着水璃月的身子眼泪簌簌而落。 “你若再晃她的身子,没事也都变的有事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红伶的耳里,舒逸景单手推门而入,向水璃月的身边走去,在两人身前落脚。 “你出去吧!”舒逸景垂眼对红伶道。 “可是小姐她。”凌厉的目光射来,红伶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转而怯声道:“是,奴婢告退!”说着支起身子颤颤的向门外走去。 红伶担忧的看了安静睡着的水璃月一眼,转身反手带上房门,舒逸景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水璃月恬静祥和的俏脸上,盯了半晌,才俯身下来,单膝跪地,伸手抄抱起水璃月的身子,单脚一踹,房门应声而开,因担心水璃月仍然守在门口偷听的红伶随着门响声被弹出两米开外,尖叫声中,红伶的身子被对面迎来的秦尤跃身接住,舒逸景心里怔了一下,眉头攒成一团,以他的功力,刚刚竟然没有发现门外还有人在,究其因,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人功夫太高以致能不被人察觉,二就是自己太过专注了。 “王爷恕罪!奴婢也是因为担心小姐所以才。”红伶看见舒逸景逐渐变冷的脸,吓得从秦尤怀中跳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在舒逸景的身前不停的磕头道。 看着地上已经头破血流的红伶,嘴角微勾,自嘲的笑了笑,这个胆小如鼠的丫头怎么会有高深莫测的内功呢?看来是他太过专注了,晃了心神,视线回到怀中的人儿身上,看来,她真的是一剂毒药。 “王爷,这红伶姑娘她也是护主心切,念她一片忠心的份上就饶过她吧!”秦尤虽然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看见红伶血肉模糊的前额,心中落下不忍,遂也屈膝求情道。 “本王何时说过要惩罚她了,要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在这里为别人瞎操心。”舒逸景看了一眼红伶鲜血淋漓的前额,刚刚那一脚也算是对她小惩大戒了,若是他真的惩罚了这丫头,就凭水璃月的那股莫名奇妙的正义感又会和他闹了,想想还是算了,随即又是愣了一下,自己何时做过退让,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小丫鬟。 “谢王爷饶过奴婢。”红伶心生讶异,呆了一下,又是一阵磕头谢恩,早就知道奴婢偷听主子谈话是犯了大忌讳,不可饶恕,可是由于担心水璃月一时间忘记了这个规矩,如今见着王爷没有追究的意思,自然是心里万幸逃过一劫,她很明白,这王爷肯定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才会饶过她的。 “回王爷,你要的东西都备好了。”秦尤看了红伶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双手呈上,对舒逸景恭敬回道,舒逸景掌心微转,白色小瓶便被掌风带入舒逸景的袖中。 “看在你主子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说完又对着秦尤吩咐道:“你带她下去把额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吧!” “是!”两人同时应声,秦尤起身搀起地上的红伶,吓得腿脚发软的红伶只好半依半就的任由秦尤搀扶着离去。 舒逸景紧了紧抱着水璃月的双手,提步向水璃月的房间走去。 半日的功夫,水璃月的院子就被翻新了一遍,和之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表面华丽内里陈旧相比,如今这个院内的房间倒是精致了不少,估摸了舒逸景心思,王寿给水璃月的院子增添了几名丫鬟小厮,院内一下热闹了起来。 舒逸景抱着水璃月进了院子,正在打扫的丫鬟小厮都齐齐围了过向舒逸景行礼,舒逸景开口免礼,步履未缓,径直向门口走去,看到房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景月阁”三个大字时,先是愣了一下,遂有所悟,嘴角微微上扬,满意的点点头,一股暖意涌入心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脚下的步子蓦然顿住,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怀中沉睡着的人,神情温柔。 三十多年前,神州大地之上,卫c姜,云c陈c郑五国并立,以卫姜两国最为强大,又加上两国边界相邻,形成了最不稳定的关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战争一触即发,两国之间,彼此都是养足兵力,蓄势待发,却也谁都是按兵不动,都只是明争暗斗,暗暗较劲,只待对方主动出击,被动的一方才会得到各国同情,才会民心所向,这股暗潮终于在持续了一年多以后,以两国边界的一场暴乱拉开了帷幕,卫国涌入姜国边界的一些乱民被当地驻守的兵士打死,卫国首先宣战,一开始卫姜两国交战,以狂风暴雨之势席卷中原,隐忍一年的两国将士之气犹如热油锅遇上冰凉水,瞬间就炸了个“噼里啪啦”,一发不可收拾,大战了三个月之后,一场激战才渐渐有所缓和,可由于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不下,一场战役足足持续了五年之久,这是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几乎是生灵涂炭,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直到后来百姓为了躲避战乱,卫姜两国的人口不断流入离两国最远的云国,卫王考虑到卫国人口本就不多,又大量流走,若再不休战只怕国之根本就会动摇,最终这场恶战以卫国的割地求和告终,自此以后,姜国民心军心双赢,独领五国风骚。 本来两国实力相均,不相上下,却因为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以降告终,割地求和!卫国群臣心有不甘,纷纷上言要求卫姜两国联姻,让卫国的下一代血统掌握姜国朝政,卫王为了平息群臣愤忾,遂以为了维护两国世代之友好关系向姜国君主发了和亲函,姜王虽然明白卫王用意,却依旧接受和亲政策,蓝晴公主,即舒意景的母亲,是当时声动五国艳绝九天的美人儿,与卫国的第一才子凤留华的爱情传为了一段佳话,却因为卫王的一纸婚书奉皇命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姜国皇帝,一入宫门深似海,以政治为目的的婚姻,结局如何?谁也不可知!这段故事后来也就成了茶馆里说书先生们常说的一段风月传奇,一种说法是蓝晴公主忘却旧爱,和姜国皇帝如胶似漆,成婚不到一年便诞下一名男婴,而蓝晴公主红颜薄命,因为难产而死;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蓝晴公主和亲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诞下男婴之后,姜王为了保全姜国颜面,赐死了蓝晴公主,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当今姜国老皇帝一人知晓了。 故事早已经随着时间越飘越远,甚至烟消云散,而舒逸景却是这段风尘往事中时间唯一无法抹去的一个印记,虽然贵为姜国皇子,却是从小就是个爹不疼,没娘爱的孩子,遭受白眼,冷嘲热讽那是常有的事,因此他的性子在这些谩骂声中也变得越来越阴郁寡欢;在明争暗斗,风云变幻的诡秘宫廷中,他的存在自然是各宫主子的一个威胁,于是当年蓝晴公主的那段往事随着他的渐渐长大又渐渐从各种人的嘴里渐渐传出。 自从懂事起,“孽种”这两个字几乎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他耳边环绕,从三岁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个所谓的父皇起,他就知道他今生的目标就是那个位子,那个能让他不再受欺负,受万人敬仰的位置,所以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最会的就是一个“狠”字,他没机会对别人狠,就只能对自己狠,晨时,鸡鸣而起,映雪练剑,入夜,引锥刺股,对月读书,所以在同龄孩子十岁还在玩蛐蛐斗小鸡时,他的琴棋书画,刀剑镖戟,虽还不可与当时天下名家贤仕相较,却也是可见一斑。 十三岁时,第一次跟随姜国战神刑长胜将军出征陈国,双方先锋对峙之时,姜国先派去的三个先锋陆陆续续都成了对方的刀下亡魂,直到他自荐而上,虽然不得皇上喜爱,却毕竟也是位皇子,因此刑长胜不敢让他涉险,直到他打败了营中几位将军,刑长胜才对他刮目了几分,却还是坚持战事失利事小,本国皇子战死敌国兹事体大,于是只得为难他,故意放言若是他打过了自己才有资格上战场,姜国战神,名不虚传,要想打败他,岂是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伙岂能办到的,对于这点刑长胜一点也从没有想过第二个可能。 可天意难测,你越是笃定的事情,往往都有可能发生大的逆转,年少的舒逸景斗志昂扬,真真的实枪实刀的打败了刑长胜,刑长胜由开始的震惊一会便转为了仰天长笑,已经年迈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接班人,得到了刑长胜的应允,舒逸景热血沸腾跨刀直取对方首级,生擒敌方将帅,跪地写下降书,一场本来预计持久的战役就在他的三两下之间结束,顺利班师回朝,这场还没超过半个月的“松郓之战”让舒逸景在一夜之间闻名天下。 回朝之后,皇上龙心大悦,加封他为景王,和刑长胜共同执掌兵部大权,后来又经历了独自领军大破郑国军队以后,终于确立了他当时在姜国百姓中神一般的地位,真正成为了姜国新一代战神,当时,那些曾经欺负辱骂过他的人听到他的名字时都是闻风丧胆,生怕他一怒之下挥刀将他们砍死,不少宫女太监甚至皇子皇妃们日日夜夜都会从恶梦中醒来在祈福树下为自己不知是祈福还是赎罪。当他经过挂着满树祈福牌的古树的时候,他只冷笑一声,为他们悲哀,那些使着小手段欺负他的人,永远只能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游戏世界之中,永远成不了大事,淡淡走过,步履永远都是那么沉稳,就如他的人生一样,可是他的背影还是如此孤独,他想他有很多的庭院,很多的女人,将来还会有很大的权利,可是却唯独没有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他的母亲,他那从未讲过面却永远也不可能见面的母亲,还有他那个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皇帝父亲,又或者是一个陌生人,他都不知道,他孑然一声,不用与任何人分享属于他的任何东西,他从书中看过一行文字“王者必是天下最孤独的人,他想他孤独的人生可能是因为成为王者的路必定是一个孤独的旅行。 可是! 水璃月!她,在他生命中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为何又会对她产生不一样的情愫,是如家人一般的温暖还是如爱人一样的甜蜜,他不确定,可他确定水璃月的出现驱走了他本有的孤独,她,会是他成为王者的绊脚石吗? 王寿听闻舒逸景去了景月阁,也放下了手中的活急忙赶了过去,景月阁是他自作主张取得名字,他希望王爷和王妃从此以后如胶似漆,甜蜜恩爱,所以特意取了他们两个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组合在一起,希望这景月阁成为他们俩温馨幸福的家,可是他也免不了担心王爷会生气发怒,所以也是急不可耐的想知道王爷看到这个牌匾时的表情。 王寿赶到景月阁时看到的画面就是舒逸景打横抱着沉睡着的水璃月,眼睛直直盯着璃月阁三个大字,两旁的丫鬟小厮各自垂首而立,王寿一时间没弄明白状况,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舒逸景对这个牌匾有意见,大气还没喘匀,便扑通一声跪倒舒逸景身后道:”王爷若是不喜欢,老奴这就命人把它换了。“ 舒逸景闻声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失了神,尴尬的干咳嗽了两声,回身对着王寿道:”王管家,你跪着做什么,还不给本王开门。“ 王寿一头雾水,”啊!呃“了两声,才起身为舒逸景打开了房门。 舒逸景将水璃月放在了床上,王寿这才注意到睡得死沉沉的她,凑身向前有些担忧的问到:”王妃这是怎么了!老奴这就去请大夫过来。“说着,转身就准备出门去找大夫。 ”不必了,她不过是睡着了,过些时辰就会醒来,你只需要为他备一些吃的就好,若没什么事,你们也都退下吧!“舒逸景盯着床上安静的睡颜,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王寿挥了挥手,众人便跟着他掩门而去,屋内一瞬间就只剩下睡着的水璃月和坐在她床边的舒逸景。 水璃月的房间显然是重新布置过的,梦幻而飘渺的淡紫色纱幔映得床上的本就绝美的睡颜更是多了三分柔美七分娇媚,袅袅青烟徐徐升起散发着清幽淡雅的花香,仿若女儿散发的淡淡体香,碧玉清透的翡翠屏风,还有墙上悬挂着的美人蝶舞图,无不处处尽现女儿娇,舒逸景的神情有一丝恍惚,一手不自觉的伸向水璃月的脸庞,纤指在水璃月的脸颊上划过,指腹摩挲间,柔软而又细腻,粉色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嘤咛着什么,嘴角时而噙上一抹甜蜜的笑容,时而又瘪了瘪嘴,像是一刻也不消停,舒逸景嵌了嵌身,在水璃月的脸上落下一吻,轻轻的柔柔的,似乎害怕吵醒沉睡中的人儿一般,为她掖了掖被子,起身踱步离开,床上的人依旧睡得香甜。 夜半,水璃月正睡得迷糊,感觉脸颊被人轻拍了几下,她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半边黑布覆住的脸上,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水璃月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正好和男子俯着的额头撞了个激灵,水璃月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张口就叫,嘴张得老大,却一点声音都未发出,黑衣男子一手捂住了水璃月张大的嘴巴,一手撤下覆面的黑布,着急道:”嘘!璃月,别叫别叫,是我是我。“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反手指向自己。 水璃月呼吸不畅,对着黑衣男子频频点头又摇摇头,男子以为她会意,遂松开了捂住她的嘴唇的手,脱离了束缚,她又大叫了起来,男子还未撤回的手又捂了回去,这次捂得更紧,水璃月小脸憋得通红,手舞足蹈的狂踢乱打着,男子无奈只好先安抚她:”你若答应不出声我就放开你,答应了就点点头。“ 水璃月闻声才艰难的点点头,黑衣男子慢慢的放开了水璃月,她才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声音在黑夜中渐渐漫开,黑衣男子的手又欲捂回去,水璃月这才自己伸手捂着嘴唇压低了声音,黑衣男子一边为她抚背顺气一边道:”我是哥哥,你那么激动干嘛!“ ”你胡说什么,我是独生子女,哪来的哥哥?“水璃月没好气的回道。 ”璃月,你怎么了,才三年不见,怎么连哥哥都不认识了,你好好看看,好好摸摸。“黑衣男子把脸凑向水璃月,又拿起水璃月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哎呀!你烦不烦呀?我都说了我没有哥哥。“水璃月抽出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黑衣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见窗前一抹亮光闪动,红伶谁在隔壁的房间听到水璃月房间的动静,想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不料透过窗户就看到两个人影,这才点燃烛火推门而入,红伶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男子正坐在水璃月的床上,本能地张口就叫,只见一个黑点在微弱的烛光中闪过,她的嘴巴便被一个东西堵住,黑衣男子跳下床向红伶走去,透过微弱的灯光,黑衣男子的脸在她的眼前逐渐放大,她的眼中顿时布满惊喜,黑衣男子伸手拿开她口中塞着的馒头,调侃道:”不会连你也忘记我了吧“ 吧!” “公子,小姐是公子呀!”红伶高兴的大叫了起来,黑衣男子又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红伶这才捂住自己的嘴,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到:“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您都不知道小姐她,水公府也。”红伶说着说着神就暗淡了下去,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知道,难为你们了,我今天就是来接你们走的。”黑衣男子拍了拍红伶的肩膀安慰到,声音中也含了一些沙哑。 水璃月下了床随手摸了件衣服披上身就朝着红伶和黑衣男子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看着红伶指着黑衣男子疑惑道:“你说他是。” “小姐,他是您的亲生哥哥呀!公子从小身体羸弱,所以在外跟着慈云谷的药王学医,所以鲜少回家,您忘了,您的一身医术都是为治好公子而偷偷钻研学习的。”红伶对着水璃月介绍着,就像他乡遇故知一般兴奋,完全忘了水璃月的“失忆”。 水璃月摇摇头,红伶只好无奈的叹了叹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水韶看着水璃月半疑惑半担忧道。 “公子,小姐她可能是被水公府灭门的那天晚上被雷电击到了,所以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不记得公子的。”红伶一边为水韶斟茶一边解释道。 “可怜的璃月,你受苦了。”水韶侧身将水璃月的身子楼在怀中有些心酸道。 水璃月下意识的用手去推他,很想跟他解释清楚她不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早就死了这个事实,可听见他略带沙哑和疲惫的声音时,一种愧疚感和同情心油然而生,想出口的话硬生生的被咽在了喉咙里,只是静静的任他抱着,让他感受着自己最后一个亲人的温暖。 水韶缓缓放开了水璃月的身子,水璃月透过昏黄微弱的烛光似乎看到了水韶的眼中的泪花,虽然她以前也见过不少男人的眼泪,可此时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那颗颗隐忍的泪珠饱含着悲伤与绝望。 “我们走。”水韶拉起水璃月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红伶忙拽住了水韶的胳膊急道:“公子,您要带小姐去哪!” “离开这里。” “公子,小姐如今已经是景王妃了,您现在不能随便带着小姐离开。”红伶上前两步挡在门口伸手拦住了水韶的去路。 “景王妃!哼,如果我没猜错,也不过就是个名号罢了,他有真心待过你吗?”水韶冷声道。 “公子,您误会王爷了,王爷对小姐挺好的,这两天奴婢都看在眼里呢?”红伶解释道。 “好!怎么个好法,让别人代替他与璃月成婚,让璃月成为天下的笑柄,让璃月独立面对死亡,还是。”水韶冷笑道。 “这些都是是。”这些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红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一着急言语之间也有些含糊不清,倒有些理屈词穷的意思。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璃月一定不能和他在一起。”水韶语气坚决。 “哥哥,我。”前世的她没有哥哥,所以水璃月这一声哥哥喊的甚是别扭艰难,可是既然占用了别人的身子也该为这个身子的前主人做些事情,看眼前的这位哥哥的态度,显然对他的妹妹还不错,就当是得了一个白白捡来的哥哥吧! “月儿,你告诉我,你想走吗?”水韶看着水璃月的眼睛,神色哀伤的继续道:“我知道你已经忘记一切了,可是咱们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你也是水公府的一份子,你也有责任为水公府的一百多来口人命报仇,不然如何让爹娘在九泉之下安心。” 水璃月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走,她想离开这里,她也会离开这里,可是她不想这样离开,她知道若是这样跟着水韶离开,她必定得背负着水公府灭门之祸的仇恨,她不想她好不容易重生的生命就在仇恨中度过,可是她若是拒绝,这个身子又该如何面对她至亲的人,而眼前的男子,也会因为她的拒绝而绝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若是你不想报仇,也可以,这个可以交给哥哥,可是你必须离开他。”水韶说的咬牙切齿,手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水璃月看着他散着寒光的双眸,一语未发,默默的走到了桌旁坐下,水韶也跟着水璃月坐到了桌旁,水璃月一手执壶一手执杯,为水韶倒了一杯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红伶看着二人落座,也走到桌旁掌了灯,又走到窗边拉下了窗帘,以免为外人所察觉。 “根据我的推断,舒逸景很有可能是杀我们全家的凶手,所以你绝对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为了防止后患,他迟早会杀了你的。”水韶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水璃月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惊讶的看着水韶,红伶也停下了拉窗帘的动作,走到水璃月和水韶的身边仔细听着。 水璃月虽然七拼八凑,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舒逸景娶水璃月的目的,但怎么也想不到舒逸景却是那么狠为了那个什么破书杀了水公府全家,听到刚刚水韶的话,她前后理了一遍,终于明白为何舒逸景见到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没死”,只是又想想舒逸景看她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一个人若是杀了别人的全家还能这样坦然的面对那个人吗?是他太会伪装了还是她太笨看不透呢? “王爷对小姐那么好,怎么会是王爷杀了小姐的全家呢?”红伶讶异的问到。 “我虽然还没找到十足的证据,但是他火烧水公府可是我亲眼所见的,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毁尸灭迹呢?” “什么,你说水公府被烧了,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水璃月激动的拽起水韶的胳膊道,她本来还想在那个自己醒来的地方找找蛛丝马迹的呢? “就在发生惨案的第二天,你们先离开后,他的手下就一把火烧了水公府,当时焰火染红了半边天际,我是亲眼所见的,岂会有假。” “你当时也在,那院内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水璃月问到。 水韶点点头。 “那你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水璃月的心突然跳了起来。 “我闻讯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只是比舒逸景他们早到了一点。” 水璃月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却伴随着一丝丝的失望。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了水我们全家呢?”水璃月不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为了天玄书,传说中能”得天下,定天下“的奇书。”水韶淡淡道。 “真的有那个所谓的能助人得天下的奇书?”水璃月诧异。 水韶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那这本书与我们家有何关系,难道它在我们家。”水璃月继续问道。 “那只是一个千年之前的传说,又有谁知道呢?时间那么久远,它留给世人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一个谣传而已,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天下五国并立,祥和平静的太平盛世的表面之下,各国之间矛盾重重,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但却无人敢率先发乱,而这时候有人想利用天玄书的谣传激化各国矛盾,引得各国竟相争夺,却不料造成了相反的效果,在天玄书未现世之前,各国都不敢贸然行动,所以现在各国都一头扎进寻找天玄书的漩涡之中了,所以与天玄书有着关系的我们就最先受害。”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说天玄书与我们有关系呢?”水璃月摇摇头,表示仍然不解。 “纤指一挥间,玄自九天出,风雨千年历,歌谣百年改,富贾甲天下,书落水人家。” 水璃月和红伶静静听着,两人都是一知半解,听得似懂非懂。 “这是民间如今传唱的最多的关于天玄书的谣传,‘富贾甲天下,书落水人家。’除了姜国第一富贾水公府,还有谁能如此切合完美的被嵌入到这个故事中呢?”水韶继续道。 “可是那只是一个谣传啊!怎么会。”水璃月有些不敢相信,不就是短短的两句谣言吗?在现代随处可闻,今天某某女明星又和某某富商传出绯闻啦!明天又是谁和谁掀起口水战啦怎么会引发一百多口人命的血案呢? “对,它在百姓口中传唱的时候,它只是一首娱乐的歌谣,但它在每个统治者c野心家争霸天下的时候,却是一种精神力量;说它有颠覆天下的力量也不为过。” 水璃月听得心惊,对古人的这些思想甚是不解。 “所以说,你要离开景王府,离开舒逸景,无论他是不是杀我们全家的仇人你都要离开他,他是个危险的人物,我知道当初爹爹把你嫁他是想攀上景王府这根高枝,可他不知道舒逸景真正要的是什么,没有天玄书做嫁妆,这桩婚姻最终的代价就是水公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生命和你一生的幸福,如今,水公府的遗憾我是挽救不了了,可是我还可以挽救你的幸福,璃月,你一定要听哥哥的。”水韶侧身紧紧捏住水璃月的双肩,声音中透着疲惫,生怕水璃月不跟着他走。 红伶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隐隐约约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明白她和水璃月正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听完水韶的话,吓得身子有些发抖,双手握住水璃月的胳膊劝道:“小姐,咱们听公子的话,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红伶,若真像哥哥所说的,我们走到哪里都是危险的,既然还没有人动手要我的命,那就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还是不要自己先吓自己了。”水璃月转身握住红伶冰凉的双手,安慰道,红伶点点头,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不少。 水韶第一次见到如此镇定自若的妹妹,突然感觉好陌生,他那个性子温软柔弱的妹妹,从小到大除了一次为他偷偷学医治病之外,从来就没有如此的坚强过,眼睛不自觉的就打量审视起眼前的水璃月来。 虽然身处于黑夜之中,水韶却感觉不到她的任何担忧与惧怕,相反有一种处之泰然的平静,以前那个跟在他后面哭哭啼啼的小妹荡然无存,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三年的时间真的能令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还是因为失忆的缘故? “哥,我想留在这里,帮你查杀害我们全家的凶手。”感觉到他的光芒像是要把她穿透一般,水璃月开口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行,太危险了,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绝对不能有事。”水韶严肃道。 “不会的,如果他是凶手,我留在这里正好为我们全家报仇,若他不是,我也正好借助他的力量查出谁是凶手,以便咱们报仇。”水璃月期盼的看着水韶,给他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不行。”水韶丝毫不为所动。 水璃月气结,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红伶低着头偷偷水璃月,又偷偷看一眼水韶,看到两人都是一副生气的样子,也不敢开口帮任何一方劝慰。 半晌,水韶才缓缓抬起头,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眼睛死死的盯住水璃月,神色担忧道:“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水璃月还未下咽的茶水闻声一口全部吐了出来,接着便是猛地一阵咳嗽,水韶和红伶一左一右的为她抚背顺气。 “这么大个人了,喝水还能呛到。”水韶半嗔半笑道。 “都是你呀!如果不是你那么说,我能这样吗?”水璃月顺了口气,一把打开了水韶的手怪道。 “难道是我说中了。”水韶半开玩笑半忧心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爱上他?”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水韶突然正色道。 “我们能去哪儿,现在连家都没有了。”水璃月抬头看向他。 水韶一时语咽,是啊!他们现在能去哪儿,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他能带她去哪儿,想着,不禁苦笑了一下。 “哥,让我先留下吧!咱们报了仇再离开。”水璃月感觉自己的话触到了他的伤口,心有不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请求道。 “好!”水韶点点头,反握住水璃月的手,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容。 见水韶应了自己的请求,水璃月方才露出了笑颜,像是一个小孩得到了大人的认可一般,激动不已,一是高兴就忘了两人的身份,搂住水韶的脖子便撒起娇来,仿若一对真正的兄妹,水韶愣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伸手宠溺的轻抚了下水璃月的一头青丝,忽然眸光一闪,掌力垂落间,伴随着一声闷哼笑声戛然而止,水璃月的头软软的垂在了水韶的肩头。 红伶张口就欲大叫,声音却被水韶伸去的手截断:“我现在救你们出去,你去将小姐的衣屋随身带一些。”。红伶点了点头。 水韶松了手,红伶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屋内的木制衣柜里随意摸了几把,裹了一包袱斜挂在肩上,水韶抱着水璃月在沿着来时的路大步向前跑着,如一股晚风呼啸而过,红伶背着包袱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走到碧湖时,忽见前面几个亮光闪动,水韶半扶着水璃月的身子腾出一只手一把拽住刚赶上来的红伶缩回到了假山后面,躲过了几个巡夜的家丁,水韶正呼气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辨别方向,不禁茫然的看向红伶,红伶来景王府也不过两日,来回走动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能辨别方向。 两人踌躇间,水韶凝神想了会,重新打横抱起水璃月的身子向一处僻静的方向行去,走到一座高墙下,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若是他自己,自然是能轻而易举的就跃了过去,可是如今多了这两个。想了想,放下水璃月的身子让她靠在红伶的肩上,从腰间取下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和匕首,动作敏捷的将麻绳往匕首柄上绕了绕,抬手像墙外的树头掷出,匕首如离箭之弦一般直直的插进了树头,水韶拿着绳子拽了拽确定安全了,方才接过水璃月的身子指了指垂在地面的绳子道:“你先顺着绳子爬上去。” 红伶看着匕首绑着的麻绳,有些害怕,迟迟不敢行动,急得水韶又催了几下,红伶这才伸出颤抖的双手弯腰去握垂在地上的绳子,朝着高墙看了一眼,慢慢的将绳子往手里一小节一小节的收紧,水韶看的有些无奈,只好掌心蓄力,借着掌风将红伶的身子向上送去。 在惊呼声中,红伶的身子已经立在了墙头,水韶见不远处有亮光射来,来不及多想,一手抱着水璃月的身子一手拿着绳子借着墙沿如蜻蜓点水一般就落在了墙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墙头的红伶本就害怕,又受了惊吓,看见院内有亮光和人影向他们逼近,心里一急,忘了自己身在墙头,一脚踩空身子又向回坠去,等水韶腾出手去拽却已来不及,一声惨呼引得闻声而来的侍卫飞一般的冲了过来,红伶重重的摔在了草丛中,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得捂住嘴尽量让自己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快,沿着绳子攀扶上来。”水韶看见亮光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放大,急得压低了声音对着红伶吼道。 红伶本就着急,被水韶这么一吼,急得索性放弃了,艰难地撑起身子将包袱一把朝水韶丢去:“公子,你们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水韶一手接过,看见已经发现他们的巡侍正大喝着朝他们这边大步追来,拉上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对红伶轻言了句:“我们会回来救你的,记住,不要透漏我的身份,就说不知是谁劫了小姐。”说完,揽住水璃月的身子飞身而下。 一群侍卫赶到时只剑瘫软在草丛中的红伶,齐齐拔出刀剑指向草丛里的一抹暗影,红伶顿时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奴婢奴婢是。王妃王妃小姐她。”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反倒引得周身的侍卫又向她逼近了一步。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慌乱中的红伶突然睁大眼睛,喜悦之情显露无疑,伸手拽住来人的衣袍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头强调:“是我,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尤借着光亮凑近一看,立即对众人道了一声退下,伸手将红伶从地上拽了起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伶想了一瞬,按着水韶的交代回道:“有人,有人劫走了小姐,小姐现在。”红伶还没说完,只见秦尤身形一晃,人已窜出,拔剑就像墙外传来打斗声的方向跃去。 水韶抱着水璃月从墙头跃下时,舒逸景便带着一群暗卫将他俩团团围住。 “不知阁下深夜来访,有何指教。”舒景面无表情的开口。 水韶眸光转冷,一手揽着水璃月的身子,一掌辟向一旁的舒逸景,只见舒逸景身形一转,如清风拂柳,脚下未动分毫,又稳稳的站直了身子,水韶一掌落空,一群青衣男子执剑向他刺来,水韶见势不对,从怀里一掏,挥手一洒,一阵惨呼,部分滚到了地上不停的发出刺痛声,还有一部分捂着眼睛在地上打转儿,还未殃及的部分暗卫毫不犹豫的狠狠刺向他的背部,水韶脚尖微转,将部分暗卫落下的剑勾了一把到手中,转身挥剑挡开了刺来得剑锋,另一个暗卫从左边刺来,右边,前边。防不胜防,随着秦尤的一声惊呼:“住手,那是王妃。”。水韶才发现一把剑正向水璃月刺来,一掌将揽住的身子送出,闷哼一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空气中弥漫开。 舒逸景听到秦尤的惊呼时,呼吸一滞,正欲出手打落即将刺进水璃月身上的剑,却见水璃月的身子被送出,眼中蓄满复杂。 秦尤飞身正欲去接水璃月的身子,未想晚了一步,水璃月的身子和大榕树来了个大碰撞,这一撞,将昏过去的脑袋撞得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蹙眉的嘀咕了咒骂两声,秦尤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关心道:“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我这是怎么了!”眼神疑惑的看向秦尤。 还没来的及回答,水璃月蓦的站了起来,秦尤伸手去拽,却见她的身子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正与青衣人打斗的蒙面男子,他只好大呼一声:“不要伤着王妃。” 众人闻声都顿了一下,手中的剑也松了几分,再不敢随意刺出,水韶在打斗中已经多处被刺伤,显然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水璃月对水韶眨了一下眼睛,水韶会意,直接飞身钳住她的脖子,将剑放在她的颈间:“你们若再过来,我杀了她。” “快快,都退开,不然他真会杀了我的。”水璃月露出一幅很害怕的样子,她保证这是她这辈子最怂的一次。 四周的暗卫也都不敢再上前,都拿着剑戒备的指向水韶和水璃月的方向,舒逸景平静的看着她,眼中神色不明,也无任何态度。 “呜呜,王爷,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呢?”水璃月被他看得心虚,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你放了她。”舒逸景似笑非笑的看着水璃月,这是她第一次难得的依赖他,第一次在他面前现出柔弱的样子,明知道是假的,心里却莫名的悸动。 “放了她,我还能活着出这里吗?”水韶愣了一瞬,随即冷冷道。 “你不放她,你也不能活着出去。”舒逸景的声音变得异常冷漠。 “那就看看谁死得更快。”说着,水韶就把剑向水璃月脖子压了几分,雪白的肌肤中印上一道鲜红的血迹,他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水璃月看看他的真面目。 水璃月心里暗骂,恩将仇报,这是她亲哥吗?下一瞬就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问得愚蠢,可是她毕竟帮了他,有必要演的那么真吗?以后脖子上要是留了疤痕怎么办? 舒逸景眼中由复杂转为疑惑,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备马。” “如果本王说不呢!”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竟然有人敢威胁他。 水韶冷笑一声,在水璃月的耳边耳语:“妹妹,看来你看错了人。”接着又抬头看向舒逸景:“如果不,那就只能。”他嘴角勾出一抹邪笑,作势准备加大手中的动作。 “等一下,秦尤,备马。”虽然已经看出他们有可能是一伙的,但他的心随着水璃月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又被莫名的提了起来,竟然愿意去相信他真的可能会伤害水璃月。 秦尤牵了马来,水韶将水璃月的身子往舒逸景的方向掷去,轻身跃到了马上,一夹马腹,骏马疾驰,马上的的人影前仰后合,摇摇欲坠,水璃月随着马蹄哒哒落到了舒逸景的怀中。 “追。”秦尤一声令下,青衣男子持剑欲追。 “等等,等等。”水璃月急忙从舒逸景的怀里钻出,伸手拦住了持剑欲追的青衣男子,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她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看我都没事了,就不用追了吧!”说着,自顾自的抬手转了一圈,证明她的确完好无损。 “王爷。”秦尤和众青衣男子看向舒逸景,等待着命令。 舒逸景摆了摆手,秦尤对舒逸景行了一礼,带着完好的青衣男子搀着伤着的部分青衣男子散去。 水璃月用袖子蹭了蹭脖子上的血迹,就欲离去。 “本王救了你,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吗!”舒逸景开口唤住了水璃月的脚步。 水璃月闻声顿住,翻了一个白眼,嘴角扯开一抹笑容,转身向舒逸景象征性的行了一礼,学着软语娇声道:“谢王爷救了臣妾。”见舒逸景不答,索性站直身子拍了拍手道:“够了吧!”说完又欲离开。 舒逸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欲挣扎,他将她的整个身子禁锢在了怀中,嘴在耳边吐气:“救命之恩,可不是你这样谢的,应该。”舒逸景的声音沙哑而魅惑。 水璃月在前世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却极少和男子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此时,舒逸景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身子,他的嘴唇又几近吻着她的耳朵,水璃月小脸一红,心砰砰直跳,又羞又恼,脚一跺,狠狠地踩在了舒逸景的脚上,舒逸景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中也渐渐松了力道,水璃月伺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拳向舒逸景稍稍变色的脸上打去。 未想舒逸景竟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早有准备,一手握住了水璃月的拳头,轻轻一扭又将她带到了自己怀中,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如炬:“说,他是你什么人!” “不知道你说什么?”水璃月躲过他的目光扭头道。 “你的演技真的很烂,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在帮他逃走。”舒逸景掰过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是,我就是和他认识,就是要维护他,怎么样吧!我不会让你再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杀了他的,我知道一条c十条c百条甚至上千条人命在你心中不算什么,可是在我心中无论高低贵贱每一条生命都是很宝贵的,我很珍惜每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水璃月想到水韶的话,又想到自己的遭遇,心里五味杂陈,顿时怒气冲头,对着舒逸景吼道。 舒逸景闻声心里一征,看着水璃月眼里翻滚着惊涛海浪,一时不解,心神有些恍惚,手中的力道不自觉也松了几分。 “小姐。”红伶从院内出来看着舒逸景正掐着水璃月的脖子,吓得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快步跑到舒逸景的身前跪地磕头道:“求王爷饶过小姐吧!” 舒逸景闻声放开了水璃月的脖子,神色不明的看了主仆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水璃月狠狠的瞪了一眼舒逸景的背影,心里咒骂了几句,伸手拽起地上的红伶,心里一暖,戳了一下红伶的额头,嘴里却是责备:“没用的丫头,一天就只知道给别人磕头求饶。” 红伶“哧”了一声,揉着摔得疼痛的肩膀笑嘻嘻道:“对,都是奴婢命不好,才跟了个这么爱闯祸的主子,才每天要给别人下跪求饶。”跟在水璃月的身边,红伶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水璃月笑打着红伶道:“好呀!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嘲笑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人在院墙外扭打成一团,朦胧的夜色也随着她们的笑声渐渐变得明媚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主仆两人回到景月阁的时候,天空已经露白,水璃月刚进院子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经过红伶无意间的提醒才发现她所有的不自在全在那张挂在门头的大扁上,水璃月思索了一会,总觉得之前是没有这个东西的,嘴里碎碎的念了几遍“景月阁”,才猛然回过味儿来,“景”不就是舒逸景吗?而“璃”可不就是她吗?明明是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挂在这,挂就挂了,偏偏还和自己的挂在一起,若说上一刻她还把自己的名字和水璃月这三个字分得清清楚楚的,那么这一刻,她早已经把这个适应的很好了,一副我的名字不可侵犯的样子,想到这个,水璃月一脸的不悦,偏头看向红伶:“说,是谁干的。” 红伶忙摆手摇头,尽力把自己与这件事情划清界限。 “你给我把它摘下来。”水璃月指着牌匾对红伶吩咐道。 红伶一脸的为难,这可是王爷的意思,她怎么敢随意就摘了呢?眼睛咕噜一转:“小姐,奴婢没那么高,没有工具也上不去啊。” 水璃月打量了一下周围,好像真的没有合适的用具,遂只好作罢。 红伶吐出一口气,两边都不得罪,捂嘴偷笑了一瞬,看来,她跟在小姐身边,也变得聪明起来了呢? 水璃月推开门,借着外面的光线,屋内的布置一览无遗,一派女儿气的房间,华丽中透着清雅,简单中不失温馨,水璃月赞叹,真是一个极好的布置,至少对了她的口味,先前被突如其来的水韶弄的惊慌失措,又加上在黑夜中,无暇顾及屋内的转变,现在终于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拿起紫水晶般地珠帘从手里一滑而过,抬手拨了拨檀香木质古琴,擦了擦碧玉的翡翠屏风,又吹了吹香炉里的缕缕香烟,就像一个小孩得到了一颗糖般的喜悦,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手舞足蹈的高兴起来。 “小姐,王爷吩咐布置的,您还喜欢吗?”红伶看水璃月喜不自禁的样子,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听到舒逸景三个字,水璃月立即变了脸色,猛然从床上坐起,吓了红伶一大跳,这才从美梦中惊醒,想到这只是自己寄住的地方,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垂下了脑袋。 红伶被水璃月的动作看得又是疑惑又是好笑,原来,小姐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水璃月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胳膊,又扭了扭脖子,目光突然滞了一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按着脖子摸了一圈,不疼? 两步并到铜镜前一阵打量,细腻而白皙的脖子,没有看到想像中的一条血痕,她哈气用力的擦了一下铜镜,再看,还是没有,抬手看了眼袖口,鹅黄色的袖口上被一小片红色染过,鲜艳夺目,如今,才真正的相信那真的不是巧合,自愈型身体,心下叹奇,不会是个怪物吧!想到舒逸景刚刚离她这么近,他会发现吗?如果被他发现了,那她会不会被当个妖孽活活给烧死,瞬间,水璃月的心情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啊!小姐你袖子上怎么有血,您受伤了吗?”红伶惊声跑了过来抬起她的手臂就开始蹂躏。 水璃月抽出手臂:“不是我,是是哥哥的血。” “公子?公子受伤了,伤得重吗?对了,公子。”红伶激动下叫得越发大声。 水璃月忙伸手捂住了红伶的嘴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还活着是不是?”说着松开手两步跑到门口环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心安了一些,顺手掩上了门走到红伶的身边耳语道:“等会咱俩互换一下衣服,你扮作我的样子在屋内装睡觉,我出去去寻一下哥哥,看他伤势如何。” “可是小姐你一个人。”红伶还想反驳,望见水璃月瞪了她一眼,这才乖乖垂下头不再说话。 天还没亮得通透,水璃月和红伶两人就互换了装扮,水璃月想到自己也算是景王府的“名人”了,怎么也该像现代明星艺人低调出行一般,找点遮掩的道具,红伶本来就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出门不太安全,见水璃月东翻西找,索性就提议她在脸上点几颗黑痣扮得丑一点,未想水璃月想都未想就开口拒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让别人在一旁评头论足的嘲弄,还不如让别人看不见呢!若是别人看不到她的脸不就得了吗?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喜道:“怎么就那么笨呢?早该想到了的。” 她翻出一块浅绿色的绢帕将半张脸捂住,搭上红伶的那身浅绿色的衣服倒也是相得益彰,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外面滴溜滴溜的转动,灵动中别有一番韵味,朦胧中美丽依旧,红伶这才觉着自己之前真的是出了个馊主意,看水璃月这般打扮由衷的赞道:“小姐穿上奴婢的衣服也不像奴婢呢?”。 水璃月嗔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奴婢奴婢的,有谁该天生就是奴婢的。” 红伶也觉得水璃月的这话很是有理,自己一直以奴婢的身份生活了十多个年头,但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是小姐的命,而有的人还没出生就已经注定是奴婢的命,这个社会的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都只以为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如今听到水璃月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让她的心里一阵莫名的触动,或许,命运真的是可以改变的。 出了景王府的门,水璃月才发现这个方法真的很好用,难怪那些明星大咖躲避狗仔偷拍的时候总对围着口罩带着墨镜的这个方法屡试不爽的,她走到门口突然被两个门卫拦住的时候心里还怦怦跳了两下,学着以前古装剧里的情节捂嘴佯装咳嗽着说了句:“我是王妃娘娘的陪嫁丫头,身体有些不适,得了娘娘恩准出去药店里买点药。”竟然就很顺利地出了府。 按照舒逸景带她来的路线走到市集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发现骑马只需两分钟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这就是两只腿与四只腿的区别,这古代人离不开马就像现代人离不开车一样,她不禁赞叹这古代要是没有马那得累死多少英雄好汉呐!这次终于理解古人常说的那句:“马上得来的天下了”。她各个客栈打听了一遍水韶的行踪,却毫无消息,期间有的掌柜的还会暧昧不明的问一句:“姑娘,和情郎私奔呢?”开始她还极力解释:“您误会了,他是我哥哥。”那掌柜就会别有意味的“哦!”一声,越描越黑,索性就不再解释了,到了正午的时候,本来还想维持着一派淑女形象的,如今累的都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卧地而憩了,又加上温度也随着太阳的高度渐渐的升了上来,再看看自己,穿了一层又一层,裹得跟个棉娃娃似的,她这一刻真的很怀疑古人的思想如此的迂腐封建是否就是被这身衣服给束缚的,她随处一坐抬手就替自己宽衣解带,脱了两件之后才感觉温度减了一些,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晶莹剔透,像成熟的水晶葡萄一般,风一吹,便一颗颗落了下来,她索性取下了遮脸的绢帕往脸上蹭了蹭,蹭掉了满脸的汗珠方才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太阳光刺得她的眼睛半眯了起来,正拿着绢子往脸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扇着风,渐渐的就感觉太阳也没那么刺眼了,像是隐于天际一般,眼睛也能睁得开了,只是,又感觉有点不对,她睁开眼时,吓得身子往后倾了一下,幸好双手支撑着才未完全倒下去,她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正议论纷纷的看着她,有的是窃窃私语,有的便是明言嘲讽,她急忙找遮脸的绢子挡脸,果然乱则生变,慌乱中怎么也找不着,只好拿起脱下的衣服捂着脸从人群中逃开,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一种就像是一个偷情的少妇被丈夫捉奸在床的难堪,不,或许这个比喻还不够贴切,因为那至少只有一个人,如今她可是被一群人围着看呢?她不敢想在思想封建的古代,一个女子公然大街上脱衣服被传出去的名声,何况她还是这姜国第一战神景王的王妃,她要成名那真是指日可待了,只期盼到时候舒逸景气得不要撕了她才好,她突然很理解“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了,知道了“入乡随俗”的重要性,也有些羡慕古代的这些“本土人士”,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时代造就一种文化。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在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就在一声高叫声中变为现实,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句:“我认识她,她就是景王妃。”众人闻声顿时滞了一瞬,接着便是一群人蜂拥而至,人潮的前后夹击,她几乎是无处可去,就连钻地缝也成了奢求,小小的身子渐渐地没入了人群的暗潮中,接着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她还来不及后悔,就感觉黑暗中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她拽了出去,身子就着腰间的力量腾空而起,她不由得闭上双眼,人嘈声在风中渐渐淡去,剩下的只是疾风呼呼而啸的纯粹,她忽然想到古装剧里面乐此不疲的八点半黄金档场景一般,男女主角在一片花海中腾空而起,览尽无边花海,看遍人世繁华,似乎,世界都只为他们而存在,时间只为他们而静止。这场景看完吐槽,吐完又看,人们都是乐此不疲,她也一样,她终于明白为何大家都叫她电视迷了,也许,正是因为在生活中实现不了的东西只能寄予美丽的梦里,而电视正是那个造梦的梦工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声低沉的轻咳声打断了她的美梦,她缓缓睁眼,一抬头一个陌生的男子落入眼中,银灰色的面具下,薄唇轻抿,美目淡淡,一缕凌乱的发丝随意垂在耳旁,一身黑色的锦袍在太阳的光辉下也难掩挥之不去的沉重,平静的眼眸没有丝毫波澜,正看着她打量的眼神,四目交汇间,她心里下意识寒了一下,虽然这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邪气,一股想远离他的冲动在心底蔓延,他拿开放在她腰间的手,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就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阵清风吹来,淡淡的青草味清醒了她有些茫然的思维,她慌乱的转了一圈,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湛蓝的天空下,青青的绿草地,像是一块绿地毯,绿油油的一片,她淡淡问到:“我这是在哪!” “我以为你问的第一个问题会是你是谁!”男子淡淡开口。 “你带着面具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吗?我若问,你也未必会答,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呢?何况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实在没必要。”水璃月挑眉道。 “你倒是很聪明,不过太聪明的女人一般都。”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命不长。”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水璃月没好气道。 “你说呢?”伴着“哧”的一声长剑出鞘声,水璃月感到脖子上一凉,一股冰髓入骨的寒意涌上心头,太阳的光线透过长剑折射出一束刺眼的光芒,她双眼紧闭的偏过头去,酸涩的眼泪顺着红扑扑的双颊滑落下来。 “原来你这么不禁吓!”男子收回手中的长剑,嘲道。 “你耍我。”水璃月倏地睁开双眼,小脸气得由红变白,她不明白那种伴随了她多年的淡然为何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在这个男子前面前,自己就像一只小猕猴,只能任他百般玩耍。 梨花带雨的美眸晶光闪闪,人见犹怜,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像流星般难以捕捉,他上前两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浅绿色的绢子,在她的脸上蹭了两下,她抬手打开他的动作,他嘴角微勾,将绢子按在她的手中,转身离去。 水璃月看着男子的一系列动作,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化为疑惑,又看看手中浅绿色的绢子,秀眉蹙紧,抬头正想问,那人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微风拂过青草后的芬芳,一切就似一场梦一般,风过无痕,梦去无声,而只有绢子上的泪渍提醒着她这一切的真实。 水璃月正冥思苦想这绢子为何会在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子的手中,一阵马蹄哒哒声打断了她的思维,舒逸景领着一群青衣男子打马而来,水璃月不自禁的藏起绢子,抬头看向迎面而来的舒逸景,众人在她距离不远处收住马缰,舒逸景翻身下马,众青衣男子上前几步垂头向水璃月行了一礼,虽然对她奇怪的行为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依然不敢直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舒逸景脱下外袍上前两步为她披上,她一手拨开长袍,递还给他淡淡道:“太热了。” 舒逸景一脸不悦,沉默不语的将长袍再次披回她的身上。 “我都说了很热,不要这东西。”水璃月再次拨开,长袍缓缓滑落,摊在了绿绿的青草地上。 “好啊!”说完,舒逸景突然打横抱起水璃月的身子,大步向前,跨上马,打马而去。 骏马狂奔,惊起尘土飞扬,街上惊叫连连,舒逸景狂声低吼,他身上的怒气在马踏声中散开,水璃月死死的拽住马鬃,以防分分秒秒被摔下去的可能。 舒逸景策马疾驰到景王府的时候,众人看到衣衫不整的水璃月一惊,又看到舒逸景怒气重重的抱着水璃月走过的时候,都惊中生惧。 舒逸景重重一脚,房门应声而开,红伶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子如抖落的筛糠,他一把将水璃月的身子丢到床上,没有丝毫的怜惜,红伶被突如其来的重物压得尖叫出口。 “舒逸景,你疯了!”水璃月坐起身子揉着肩膀大声吼道。 红伶闻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目光扫过窗前怒气冲天的舒逸景,吓得急忙从床上滑了下来,软软的瘫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你给本王滚出去!”舒逸景对红伶摆摆手。 红伶闻声如遇大赦,没空再理床上同样怒气满怀的水璃月,慌乱的逃窜了出去。 舒逸景掌风一扫,房门霎时紧闭,他转身盯着床上狼狈不堪的水璃月,散乱的青丝胡乱的垂在肩上,不整的衣衫内白玉肌若隐若现,他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胸口起伏不定。 感受到舒逸景变得越来越炙热的目光,水璃月心理莫名的有些发慌,想到房门紧闭的屋内,孤男寡女两人共处一室,着实有些令人不安,这样一想,一颗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和衣衫,顺溜的滑下床,尴尬的咳了两声:“那个,我去。”手中胡乱挥舞,头脑有些混乱,平时能说会道的那张嘴也突然间像是机子卡了壳似的,半天噎不出一个溜出去的借口来。 她还在费尽脑汁的想着借口,突然就被舒逸景一把带进了怀里,她张口欲呼,他的嘴便含住了她微张的小口,她双手抵在两人的腰间,慌乱的挣扎,嘴里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嘤语,他的呼吸瞬间急凑,她的小脸涨的通红。 一声沉沉的低吼,水璃月挣脱束缚,舒逸景停下了动作,嘴角溢出丝丝血迹,血下的肌肤不疼,心里却隐隐作痛,她就如此的反感他的吻吗!这样一想,心便无端端的跌进谷底,神色不明的看了水璃月一眼,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落寞的是脚下不再坚定的步子。 水璃月看到他眼中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的心突然就不安了起来。 次日的五更天,睡梦中的水璃月就被红伶连拖带拽的从被子里拉了起来,眼睛半眯不醒,红玲用手拖着她的脑袋半扶半就的帮她穿着衣服,好不容易穿戴完毕,红伶一个转身,她的头又软软的栽到了被子里,开始呼呼大睡,似乎之前的一系列举动丝毫未能影响她的睡意,三番五次,红伶无赖的摇摇头,想着要是不能顺利赶走她的睡虫,恐怕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脑袋滴溜一转,红伶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嘴角微微一勾,转身取了一杯水来,杯口微倾,水滴滴答滴答落在水璃月的脸上,这是王寿早前送来的清泉山的冰泉,这种泉水夏季甘醇可口,冰凉清爽,冬季暖意岑岑,这大热的天气配上这清凉的泉水,倒也是口感俱佳,因为清泉山泉水是从千年石层里一滴一滴渗出来的,所以显得珍贵,是皇上御用的水种,只有少数皇亲贵族能的皇帝御赐得以饮用,这姜国上下能喝上这水的也就十来个人,红伶的手有些颤颤巍巍,难以下手,她只觉得这样有点暴殄天物,所以手中的量控制的极好,一滴一滴又一滴,就像水龙头没关紧水珠滴落那样均匀。 水璃月最终还是没辜负这珍贵而稀有的甘泉,几声惊叫下猛然的坐起身子:“下冰啦,下冰啦!” 红伶嘻嘻一笑坐到床边:“小姐,您醒啦!” 水璃月清醒过来,歪头看见红伶手中的杯子,聪明如她,迅速的反应过来,起床气一下提了起来,怒道:“死丫头,你竟然敢捉弄我。”骂着,光脚从床上跳起来追着红伶开打,两个人在屋内转圈,一个追打,一个躲闪,水璃月来了精神,红伶避之不及,一下被水璃月扑倒在地,她连声求饶,水璃月也不加理会,一个劲的挠她痒痒,弄得她咯吱大笑。 两人失了力气,红伶的笑声断断续续,敲门声从中想起:“红伶姑娘,王妃娘娘醒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屏住呼吸,侧耳静听。 “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若再不动身,只怕会延了时辰,免不了皇上皇后怪罪。”王寿的声音从门外催促。 屋内两人对望一眼,红伶恍惚过来,猛然起身朝门外喊了一句:“快了快了。”转身又拽起地上的水璃月低声道:“我的好小姐,您快点吧!再晚了,王爷该怪罪了。” 水璃月反手拽住红伶的手掌:“你等等,这样急,干嘛去!” 看她的身子一动不动,红伶急得快哭出来:“小姐,您先起来,奴婢一边服侍您洗漱一边讲给您听。”嘴上说着,手中也不忘动作。 水璃月赖在地上稳如泰山:“你先说。” 红伶无奈:“今天是皇上的大寿,您和王爷要去宫里为皇上贺寿,本来这个点早该出发了,都怪奴婢刚刚一闹忘了这事了,今天是您作为景王妃第一次见皇上皇后和各宫皇子,可马虎不得,听说这次皇上的寿宴排面很大,五国朝贺,各国皇室宗亲都会前来,若是迟到,可就不好了。” “皇宫!”水璃月嘴里喃喃,心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字吸引住了,以前和朋友去逛过故宫,可毕竟是百年古迹,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而最令她好奇的反倒是从在天安门前值班的兵哥哥旧同学那里听来的鬼故事,据说半夜的时候午门内总会传来一阵阵的惨呼声,而在御花园内总能见着一排排宫女拎着灯笼走过,她既好奇却也不信,总觉得他是古装剧看多了瞎编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水璃月一阵恍惚间,红伶已经为她梳妆打扮完毕,一袭晶丝软云长锦衣华贵无比,满头珠翠流苏环绕,她有些厌烦的拨开挡眼的流苏看向红伶:“一定要这样吗?又不是出嫁。” “当然了,这进宫面圣可不比出嫁还要重要呢!奴婢昨天还在愁小姐没有体面的衣服穿呢!这不,今早小姐还没醒的时候王爷就拖沐青夫人送了这件华服过来,怎么不穿呢!” 水璃月气馁,在红伶王寿几人慌慌张张的簇拥下上了马车,秦尤打马上前,华丽的马车紧随其后也向皇宫驶去,马车行了一段距离,水璃月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这才想起来少了一个人,她掀开车帘环视一圈,只见后面打马紧随的一排青衣男子以及前面马上的秦尤,她掀开车帘问正在赶马的车夫:“舒逸景人呢!” “王爷已经先走了。”车夫恭敬的答道。 “那我怎么办?”水璃月急道,发现舒逸景不在,她心底泛出一丝莫名的慌张,她既不熟悉宫中地势,也不懂宫廷礼仪,以前她从小说中就已经领略过宫廷斗争的残酷与血腥,如今要她一个人真真切切的面对以前自己想象中的残酷,稍有不慎只怕小命不保,越想越怕,最终还是忍不住敲了敲车窗:“停车。” 车夫闻声勒紧马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回头关心的问到:“王妃娘娘怎么了。” “既然王爷都已经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水璃月直截了当说。 “这。”车夫正不知道如何主意。 “怎么不走了”秦尤调头回来,将马停在轿前。 车夫正欲解释,水璃月抢先说到:“既然王爷都走了,我还是不去了吧!何况我又不熟悉宫廷礼仪,去了只怕会给王爷添乱。” “娘娘放心吧!属下会带您去找王爷,到时候只需跟在王爷身边少说多看就好。”秦尤语气坚决。 “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水璃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秦尤摇摇头打破她残存的一丝幻想。 马车停在宫门外,水璃月悻悻的跟在秦尤的身后,宫墙高耸,里外三层,层层严防,她只能想到一句:“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在她心头泛起,失去了本该有的那份自信与沉着,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无力之感,她垂着脑袋乖乖的跟在秦尤的后面,而思维早已飘远。 秦尤大步流星,而她小步蹒跚,当她抬头时却早已不见秦尤的身影,她四下张望却不见一人,厄,迷路了。 不是没有迷过路,只是这次却是没来由的慌张,只身穿梭在假山花从中,来到一湾碧湖旁,她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绝望之时,她透过花丛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小路上走来,待看清来人,是他,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华歆,她心中一喜,像是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一般,她突然双眼放光,凑身向前,未想还没挪出两步,身子突然顿住,转身就缩回花丛中藏了起来。 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衫的女子追来从身后反抱住前面的华歆,水璃月瞪大双眼,仰头看了看,女子娇小的身躯已经被华歆挡了个严严实实,她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华歆华歆,真是人如其名,花心。”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碎语,华歆拿开放在腰间的双手,猛然转身警惕的环顾了一圈,黄衫女子伸手去拉,一手扑空身子顿时失去重心,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地上。水璃月吓得缩在了地上,偷看别人亲热终究不是什么高雅的事情。 华歆转身看见趴在地上的黄衫女子,秀眉微微一蹙,伸手将她扶起来温柔问到:“舒玉公主可还好。” 原来是位公主,水璃月想到那日舒逸景的话,这位舒玉公主定是他口中的皇妹,也就是华歆的未婚妻了,想着不禁好奇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起来,上天果真是个偏心的主,俏丽的鹅蛋脸,端端的一个古代白富美,这华歆还真是好福气。 本来疼到扭曲的小脸顿时堆满笑容:“谢谢五皇子的关心,我还好。” 华歆点点头,放开扶住舒玉的手:“那就好。” 舒玉见华歆放开,心下一急,伸手拉住华歆的袖袍:“我。” 华歆淡淡一笑,从舒玉手中抽出袖袍:“公主既然没事那就早点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随处走走。”说完,直接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华歆,你站住,本公主命令你站住。”舒玉拔腿欲追,腿上疼痛加剧,只能站在原地咆哮起来。 水璃月啧啧两声,厄,这脾气好像。 一声“阿嚏”打断了舒玉的咆哮声,水璃月手到嘴边没来得及捂住,她正心里暗骂:“是哪个王八蛋偏偏在这个时候念叨我呢!”,舒玉的怒声再次警惕的响起:“是谁?给我滚出来。” 水璃月只好乖乖从花丛中探出半个头来,嘻嘻一笑。 “你是谁!竟敢偷听本公主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奈烦了。”舒玉怒道:“来人,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 一群太监打扮的人从舒玉的身后蹿出,向水璃月围了过来。 “华歆华歆,救我。”水璃月见势不妙,张口就叫。 舒玉闻声顿住,打了个手势让众人退下,自己则向水璃月靠近怀疑的问:“你刚刚叫谁的名字。” 水璃月后悔极了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若是她没看错,就眼前这位傲娇公主对华歆的一片真心,若是她承认自己与华歆的关系,以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经验来看,这位公主定是不会轻易的饶过她,那可就真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出时已然白骨灰。”了,可是,若是不说自己和华歆的关系,就她刚刚偷看公主被拒绝的窘况来看,她还是不会放过自己,左思右想自己横竖都是要被惩罚的结果。 “你说不说,你究竟和华歆是什么关系,若是不说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没,公主听错了,我刚刚没有叫谁的名字。”水璃月垂头答道。 “哼,你当本公主是聋了吗?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叫了华歆!对不对。”舒玉抬起水璃月的下巴,冷笑一声,看到水璃月的正脸时,愣了一下,接着满腔怒火在胸中燃烧起来:“看来你还有几分姿色嘛!难怪敢这么大胆的叫华歆的名字,今天我若不制制你,只怕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舒玉想到刚刚被华歆拒绝的难堪竟然被眼前的女子偷看了去,心中一腔怒火难平:“来人,她不说就把她给本公主扔到湖里喂鱼。” 一群宫女太监再次围了上来把水璃月抬了起来向碧湖边走去。 武功呢!武功去哪儿了,这个身体不是会功夫的吗?水璃月暗自提气,呼气,可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她挣扎许久终于放弃了,只好任由他们摆布,众人齐齐用力一送她的身子借力飞了出去,她闭上双眼,等着“叮咚”声响。 舒玉的怒气正随灰色的身影在眼前掠过,华歆揽住水璃月已接近水面的身子,脚尖在水波上轻轻一点,再次落到了舒玉的身前,舒玉看清华歆阴鸷的面孔时,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寒意层层包裹着她的全身。 华歆双手按住水璃月的双肩急切的问到:“你没事吧!” 水璃月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勉强撤出一抹笑容来:“没事。”刚刚在生死徘徊的一瞬间,她还是感觉到了害怕,害怕到因恐惧而变的面无血色,她虽然是南方人,但却是个旱鸭子,她从小就怕水,就连看到稍稍大一点的湖她就会头晕。乔雪还因此调笑过她:“幸好你晕的是水而不是血,不然咋们国家又得损失一位救死扶伤的仁心医者了。”她也懒得理她,只因她不知道她怕水的真正原因,她记得小时候和妈妈在公园里游玩的时候,她一个人跑到湖边却见到一个女子跃进了湖里,在湖里扑腾扑腾溅起千般浪花,她只觉得好玩,而当那名女子被救上来的时候,看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消失,她才知道那是一条正在消失的生命,那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她没哭,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生命从她的眼底渐渐消失,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责愧疚悔恨,如果她早一点懂得,早一点叫人,那她会不会就活了下来,从那时起,她就害怕水,因为它见证了她的愚蠢,也是从那时起,她下定决心自己要成为一名医生。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华歆柔声问到。 “我我迷路了。”水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华歆这才释然,嘴角微微扬起,阴寒的脸上顿时布满阳光,一时迷了舒玉的双眼,这可是她一直想要拥有的笑容啊!怎么可以给别的女人呢?刚刚散开的怒火再次聚集全身,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说着,她上前两步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胳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华歆转身用力甩开舒玉的双手,脸上再次渗出寒意:“只怕我再不回来,这湖里就会又多出一条冤魂了吧!舒玉,我以为你只是刁蛮骄纵了一点,没想到你如此的蛇蝎心肠。”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故意的。”舒玉一急,有些语无伦次,看到一旁的水璃月,指向她道:“是她,对,是她先偷听我们说话的,我才要惩治她的。” “我不是故意的。”水璃月摆手。 “她不过是听了几句话,你有必要置她于死地吗?”华歆厌恶道。 “她,她还叫你的名字。”舒玉顿时语噎,扯出的理由更加可笑。 “名字取着不是给别人叫的,那是干嘛的。” “我,我,你为什么总是帮她说话,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像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应该把她当刺客给杀了。”舒玉无理可讲,只好胡搅蛮缠。 水璃月正欲说话,一个低沉的男声抢先传来:“谁要被杀啊!” 舒玉闻声转过身去,看见来人,眼泪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直直扑进了来人的怀里撒娇:“皇兄,他们都欺负我。”说着,便呜呜咽咽的大声哭了起来。 舒逸景轻抚着舒玉的发丝柔声的安慰道:“好了,别哭,有什么事告诉皇兄,皇兄会为你做主的,快起来,别哭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成何体统。” 舒玉闻声点点头,从舒逸景的怀里站直身子。 “皇兄,就是这个女人欺负我。”舒玉委屈的看着舒逸景指着旁边的水璃月道。 舒逸景顺着舒玉指着的方向看去,沉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抬步向她走去。 “皇兄,你认识她。”舒玉愣住,疑惑问到。 舒逸景看了一眼旁边的华歆,伸手揽住水璃月的双肩,似乎在宣示着所有权,对着舒玉介绍:“她就是你的皇嫂。” “皇兄,我没听错吧!你说她,这个女人是我皇嫂。”舒玉瞪大双眼,眼里几乎是不可置信,可是皇兄的的确确对她举止亲密啊。 “你没听错,她的确是你皇嫂,如果她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让她给你道歉,所以,不要再闹脾气了。”舒逸景柔声道。 什么!让她道歉,水璃月狠狠的瞪向他,眼里坚决的写着不可能。 “好,皇兄,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她给我道歉,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追究了。”舒玉双手抱臂,扬起下巴高傲的说到。 “你还不快给舒玉公主道歉。”舒逸景看向水璃月。 水璃月正想反驳,华歆抢先替她解围:“我一直在这里,所发生的是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据我所知,水姑娘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反倒是公主差点害人性命,应该给水姑娘道歉才对。” “哦!本王倒是想问问五皇子为何会和本王的王妃在一起了。”舒逸景一脸疑惑的神情。 “水姑娘方才迷了路,偶然碰到而已。” “什么偶然,方才明明是她偷听我们讲话被抓到了的。”舒玉不满道。 “公主既然如此蛮不讲理,我想我们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我蛮不讲理,你竟然帮一个陌生人也不帮我,你。”舒玉听到华歆言语之间处处维护水璃月,委屈难过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顿时愤痛交加,拂了拂眼泪转身跑掉了,一群宫娥太监急忙追了上去。 “希望五皇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妹对你一片深情,你不要辜负了才好,你应该记得本王说过的话吧!”舒逸景从舒玉跑走的方向收回视线,又看向华歆冷冷警告,说完,拉住水璃月的手转身离开。 华歆愣在原处的手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声响,一张阳光的俊脸上骤现阴霾。 水璃月抽出被舒逸景拽住的手,舒逸景停下步子看了一眼水璃月,嘲道:“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水璃月疑惑的看着他 他继续道:“因为你,白白拆散了一段大好姻缘。” “跟我有什么关系,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自然不能勉强,华歆不喜观她,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我可没你那好眼力,他不喜欢她,难道他喜欢你。”他冷笑。 “我什么时候说他喜欢我,舒逸景,你不要强词夺理,颠倒是非黑白。”她有些怒了。 “你敢说本王强词夺理。”他眼里的熊熊怒火正在被她点燃,她总是有本事很容易就能令他生气。 “是,你们果然是兄妹,都喜欢胡搅蛮缠,蛮不讲理,草菅人命。”她的声音几乎在咆哮。 “我胡搅蛮缠,蛮不讲理,草菅人命,原来,我在你心里如此的不堪,是不是在你心中,他华歆才是最好的。”他也咆哮起来,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像是黑夜中的撒旦。 她下意识的惧了一下,但是最终怒气还是淹没了理智:“是,他就是比你好,至少他相信我关心我理解我,不像你什么都不问就判我死刑。” “我警告你,你想都别想,他们俩的亲事是早已注定了的,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还有,你是我的王妃,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他伸手钳住她的脖子狠狠道。 水璃月被他掐得双眼通红有些喘不过起来,双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王爷,该去面见皇上了。”秦尤在一旁提醒道。 他闻声猛地惊醒过来,缓缓放开了她的脖子,冷哼一声,理了理衣袍拂袖离去,水璃月如释重负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咳嗽了起来,好久方才平静下来,她狠狠地瞪着舒逸景离开的方向,她想她迟早会被这个男人给掐死的,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娘娘,吃了吧!”秦尤递给她一颗透明的小丸子。 “这是什么!”水璃月接过打量了一会。 “这是能保护娘娘的东西。” “好,我信你。”说着,一手丢进了嘴里,清新香甜的味道一下就充满了整个口腔,她不禁笑了笑讨好似的看向秦尤:“好好吃啊!可不可以再给我一颗。” 秦尤额头顿时布满三条黑线,好笑的摇摇头,语气坚定:“不可以。” 水璃月如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垂下了脑袋:“好吧!” 宁宣殿内,水璃月亦步亦趋的跟在舒逸景的身后,虽然百般不愿,可是她别无选择,殿内金碧辉煌,整个殿宇像是踱上了一层金沙一般,墙面随意一抠,指甲内的金屑都能换不少钱,这真是让水璃月大开眼界,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奢靡生活,殿堂正上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明黄色的龙袍,不用想也知道是姜国皇上了,只见他正襟危坐,不怒而威,看看他那一身行头肯定都是价值不菲,难怪舒逸景那么想坐那个位置的,看得她现在心里都有些痒痒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贯金山,俯瞰天下,这样的位置又有谁不想要呢! 他的身旁是一个同样身着明黄色华服的中年妇女,只见她一身丰腴,面带微笑,举止优雅从容,时而点头时而抿笑不语。水璃月想想那应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果然是雍容华贵,非一般人能为的。 而两侧之下左边坐着几位同样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和几位妙龄少女,众人好奇的眼光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游移,她像是全身脱光了被人盯着看一般,好不自在,她的身子不自觉的向舒逸景身边靠了靠,想寻求一点庇护,人群中她的目光突然触到一抹熟悉的目光,是舒玉,舒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左边坐着数位年轻男子,一个个温文尔雅,清新俊逸,风流卓绝,玉树临风,静若芝兰,冷若寒星各有千秋,一下子就见了那么多的美男子,她有些消化不过来,古代的男人都是这么美吗?她以为像舒逸景和华歆这样的就已经算是极品了,没想到还有更甚的,一时让她有些移不开眼,不免多看了两眼,而众男子也不禁打量起她来,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不自觉的烧了起来,她浑然已经忘了行礼一事。 舒逸景见她许久没有动作,伸手拽住她的衣角,将她一手带到了地上,她这才恍惚过来,急忙叩头行礼:“璃月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你们都平身吧!”舒炎章笑逐颜开道。 两人闻声站直身子,舒逸景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呈上:“这是儿臣为父皇准备的微微薄礼,希望父皇喜欢。” “无妨,这丫头不就是你给朕最好的礼物吗!”舒炎章笑着看向水璃月。 水璃月不解其意,众人更是听不懂皇帝话中的意思,只有舒逸景自己明白,皇帝口中的礼物是什么,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可他掩饰的很好,声音依然沉稳平静:“是!”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我国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竟然迷得朕的皇儿神魂颠倒。”舒炎章微微笑道 水璃月闻声缓缓抬起头来,不知为何,眼睛却突然有些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正上方的那一抹明黄,不过看不清楚也好,至少减了些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舒炎章第一次看到那样直勾勾的眼神,没有丝毫惧意的与他对视着,他心里一惊,正暗自揣摩。 “皇上,这景王妃果然是个美人,难怪能得王爷倾心,美女配英雄,果真是一对璧人。”一旁身着华服的女人呵呵笑道。 “是啊!兰妃说得对,你果然不负我姜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啊!”舒炎章从兰郁欢的话中惊醒,笑声赞到。 看见水璃月深得舒炎章和兰郁欢的喜爱,舒玉心中顿时妒火中烧,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无处发泄,只好对着水璃月冷嘲道:“景皇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我想,不是随便一个空有其表的女人可以配得上的吧!我可是听说这水公府的六小姐不过是个胸无点墨,一无是处的废物呢?” 说她是废物,这个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傲娇公主还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和她斗,还嫩了点,她不怒反笑:“不知舒玉公主是听谁说的呢!不过传言这东西吗?是不怎么可信的,之前没见到舒玉公主的时候,也听说她是个刁蛮任性,无理取闹,草菅人命的丑女人,如今见到公主那么温婉动人,平易近人;那可不是传言有假吗?公主,您说呢?” 水璃月一席话落,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只觉得自己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寥寥几句,既骂了别人,还逼得别人不得不承认,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舒玉被她的话气得小脸通红,却再也挤不出反驳的话来,可心中仍然不服气,抬头期盼看向舒逸景,却见他正气定神闲的站立,一副与他毫无关系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舒玉眯了眯眼,是她看错了吗?他的景皇兄居然会笑。 “好了,景儿,你们入座吧!”待舒逸景和水璃月落座,舒炎章举起杯子:“朕的这个女儿是被朕给宠坏了啊!各位万莫介意啊!来,朕敬各位一杯,感谢各位的远道而来。”说完,抬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谢过之后举杯饮尽,接着便到了各国使者敬献寿礼的时间,首先贺寿的是陈国五皇子华歆,“天山雪莲,玉龙子,金蚕丝罩”随着礼官高喊记录下,宦官已将宝物呈上,舒炎章自然是喜笑颜开,右手捋着胡须道:“你呀!以后你和玉儿这丫头能够相濡以沫,就是给朕最好的礼物了。”闻言,华歆面色一僵,看了看一旁的舒玉脸上泛起红晕,碰到华歆的目光更是娇羞的掩面垂头,又看到一旁正在埋头苦吃的水璃月,心中一阵苦涩,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应了声:“是。” “郑国公主公孙蔚祝皇上福寿安康,微微薄礼,不成敬意。”一名身穿紫红色华服的女子呈上一个金盒,声音浑敦有力,缺乏女子的娇柔,虽然和她的这身女儿扮相极为不符,却也是别有韵味,水璃月闻声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的抬起头来,她心里赞叹,好一派英姿飒爽的姿态,柔柔弱弱的娇女儿,却气势比男子还要强上几分,她一下就想到花木兰代父从军,穆桂英挂帅等典故,不觉间对这个郑国公主多了几分好感,再看看那个胡搅蛮缠的舒玉,都是公主,但还真的是有天然之别,舒炎章客气的道了声谢,公孙蔚坐回了原位。 “云国使臣古驰替君上祝皇上福禄高照。”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水璃月再次望去,一张如刀刻般的俊脸锁住了他的目光,冷俊的脸上如石刻一般没有半分柔和,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表情,而那双如黑玛瑙石般的眸子却让她莫名的不安,似近似远,看不真切,却有几分熟悉,水璃月正努力的搜索着记忆,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却总是想不起来。 “太子殿下到。”一声高呼,将水璃月的思绪拉了回来,一个小太监来报:“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舒炎章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哼!他还知道过来。” 一个同样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垂首走了进来,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走进给舒炎章行了一礼,待他抬起头来,水璃月的目光痴痴的定在了他的脸上,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她目光呆滞的说:“我是在做梦吗?” 一旁的舒逸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顺着她呆呆的目光看过去,不过是太子舒逸辰,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水璃月看了他一眼,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感告诉她这一切的真实,是他吗?真的是他吗?那个在他脑海中浮现过千百回的面孔,那个让她叫了无数遍的名字,那首陪伴了她七年的歌,那是它们的主人吗?她在现代的最后一眼,看得模糊而真切,她以为那会是永生的别离,可是现在却再次遇见,是不是这才是她们真正的开始呢?她知道她哭了,她也知道那是开心的泪水。 可是,她的嘴角怎么了,似乎有粘粘的液体流了下来,呵,是她又回到了高中的那时候,回到了那个还没遇见他时看到帅哥就会流口水的她吗?可是,她的呼吸和心跳怎么也会越来越急促呢?是因为见着他的缘故吗,她还是那么为他心动啊!可是她好累好累,好想先睡一觉,她只觉得眼前的他再次变得模糊,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又要离开他了吗?她本能的伸手去拽,而被一双温热的大掌缓缓握住,而身子却无力的向后倒去,最后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那是她最后的一丝意识。 “月儿,月儿。”舒逸景接近咆哮的狂吼着,整个殿内的人顿时围了过来,舒炎章镇定吩咐道:“来人,传御医。” 他拼命的晃动着水璃月的身子,明知道是假的,可是看到她嘴角含血,最后倒在他怀里没了呼吸的那一刻,他却是莫名的恐慌,他似乎觉得她真的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这似乎并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真正的死亡,而他这一切没来由的紧张在太医的宣布下得到了答案。 孙太医摇摇头,躬身对着舒炎章回到:“皇上,请恕老臣无能,王妃娘娘恐怕是中了百花散,这种香粉由百种野花的花粉炼制而成,虽提取了百花的精华,但各种气味都被炼制者去掉,故无色无味,用的量少会使人意乱情迷,用得适均会使人昏迷不醒,用得量多会暴毙而亡,老臣也诊断不出娘娘用了多少,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是想置娘娘于死地无疑。” 舒逸景闻言心中一紧,什么百花散,秦尤明明说的是五施粉啊!一定是这个庸医搞错了,放下水璃月前的身子,起身冲到孙太医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道:“你说什么!什么百花散?你脑眼昏花了吧!你再给本王仔细瞧瞧,若她有什么事,本王要了你的命。” 孙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身子:“请王爷节哀,老臣绝没看错,王妃娘娘真的是中了百花散,已无力回天了啊!不信您可以叫其他御医看看。” 舒逸景放开孙太医,疯了一样的抱起水璃月的身子仰天长啸:“不可能不可能。”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眼通红的吼道:“来人,去太医院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本王带过来,若是他们就不了她,本王今日就要血洗太医院。”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太监宫娥惊恐的你推我赶的向太医院涌去,各国皇子公主都是一阵惊异,惊讶于舒逸景的反应,来这里的人都心中明白这水璃月和舒逸景的婚姻代表的是什么,也听说过他们不和的传闻,可如今看舒逸景的反应,他们倒是有些糊涂了,是他装得太像,还是他们布下的眼线出了问题,如果是装的,那这个人将是个很难对付的敌人。 这舒炎章仿若明镜的心弦也生出了水雾,看不太真切,他似乎从来不曾了解过他的这个儿子,他以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会比天下来得重要了,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太确定,这水璃月和他的皇位相比,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位了,好在他还没来得极对水璃月下手,不然,天下还没大乱,姜国就已经开始内乱了,只是,究竟是谁要置水璃月于死地呢?而且还是那么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寿宴上下手,目光朝大殿之内扫了一圈,心中若有所思。 太医院的太医都战战兢兢的带来一个一个的噩耗,舒逸景的希望一点一点的破碎,眼神由刚刚的狠戾变得绝望而无力,青紫的脸上也开始泛白。她真的离开他了,原来,真的会心痛,爱与时间无关,不过短短数日,他就已经深陷其中,他的心孤独了二十多年,他以为这一次终于找到了能与他白头安老的人,原来他错了,他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他以为他权倾天下c无所不能,原来,他是那样的弱小,他连他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他以为只要他在,他就能护她周全,可是,他真的错得好离谱,如果他珍她重她,又怎么能把她放在风口浪尖上来做赌注呢! 他抱起水璃月的身子穿过人群,缓缓向外走去,高大挺拔的身姿英伟不在,是那么的悲伤与无力,他好累好累,突然觉得多年的苦心经营是那么的苍白,怎么都比不上怀里正在冷却的温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