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孤凰:倾天下》 正文 01 卜灵天下变 血灜国从建国初始,已逾五百年,王位更替十二记,虽大多王者秉承了开国之王瑞曦的贤明英勇,但血灜国却依然犹如虫蛀之锦木,外虽华丽,实已内里开始腐将起来。 臣服于王城的三城四郡诸侯城主们,内心早已不满足于这尺寸之地。 而一百年前魔族肆掠,虽联合神界将魔族驱进幽冥界,封印住了魔王之魂,使大地恢复了百年宁静,但是魔王虽封印,魂气却不息,幽冥界的封印之口愈渐松动,导致血灜国常伴随出现地震c洪水c风暴等天灾,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流民逐年上升。 日复一日,民间对王城的怨言再起,使得登位不久的王忧思不已,几次想集齐七血魔再次拯救血灜国,但是自从上次与魔族的圣战之后,七血魔存活于世的只剩四大血魔,另三大血魔的胎体本该早就降世,然曾收集血魔三魂七魄的天女在寻找胎体途中却无故失踪,这一消失便近上百年,导致三大血魔迟迟不能降世。 新王登位时曾让祝神师向神界上达圣意,但神界却对三大血魔的魂魄去处一无所知,因此让王更是忧心不已。 已孕六月的王后见王如此愁思难解,总是宽慰,但也无济于事,她只能盼着肚中孩儿能早日出生,为被阴云避盖的血灜国带来祥瑞之气,也希望这孩子将来早日成人为父解忧。 然不出三月,又是洪水来袭,暴雨连下七日,使得整个血灜国都仿佛置身于水下之城。 王甚至出动了御卫队保护王都不被洪水吞没,但是泄洪之势却如崩山来袭,天灾又如何阻挡得了。 王整日整夜难以入眠,苦思对策,诏令天下,但凡有天赋异能者,让大雨止歇,红日徐升,便可封官拜将,然诏令下了几日却无一人敢应榜,王召来祝神师,问其有何良策,祝神师却是叹道:“七血魔之一的掌管着天地风雨日月更替的红魔圣尊魂魄不知所归,所以才导致天地风雨变换,日月失辉,只有圣尊降世,方可解血灜之危,但是” 王知道祝神师所指,他此刻却是气急败坏:“本王封你为祝神师,便是让你能上达天意,而你几十年来都不曾有果,本王何来这等无用之人,还不如废你神祇,再拜贤能者,以免误了我苍生。” 祝神师一听,吓得面色发白,废除神祇,自己便如同废人一般,他噗通一声拜倒在地,颤声道:“王且息怒,臣虽无用,不过我今日方才一卦,倾尽毕生灵力算得圣尊之魔即将降临人世,只是罪臣修为有限,却无法算出其何时降世又降生于何处?还请王降罪。” 王一听,脸上顿时有了一丝喜色,竟不顾自身身份,几乎小跑着到祝神师面前:“当真?” 祝神师听得此语气,知道自己性命已保,稍微松了口气,但依然拜伏道:“不敢有瞒,臣看天象,又感应圣尊魂魄气息,竟已感应到了,说明其魂魄已在世间,不久便会降世。” 王一听没有确切时日,依然焦躁,长袖一甩:“好,本王便暂留你性命,你且细细推算,看究竟降世于何家何地,推算出后速来通报本王。” 祝神师叩头领命,跪伏着退出了正殿。 年轻的隆庆王得此讯息,自然心稍宽慰,但想即便血魔降世,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眼下之急,还是免除水患要紧。 即使此时已是三更,但他却毫无睡意,让侍从呈上奏章,批阅郡县灾情并调配人马救灾,一时间几道诏令连夜发出,希望能救万民于水患之中。 直至天将明时,侍从传王后拜见,隆庆王才起身相迎。 但见王后一袭素衣,未加施粉装扮,面色多有倦意,虽然困乏,却也掩藏不住其倾国之色。 她此刻已是十月怀胎,即将临盆。 王见到她此刻还四处走动甚是懊恼,微怒道:“王后不好生歇息,却到此处作甚?莫的动了胎气,伤了王儿,你快回寝宫,本王稍后自会来相陪!” 王后命侍女奉上姜茶,此茶中滴入了她的血液,她乃出生于神鹿族,拥有世间最纯净的灵力,而王却一半是人类血统一半是神鹿族血统,所以灵力自然不及于她,因此她在茶中滴入血液,希望以自身灵力能调节王君日渐消瘦的身体。 王嗔怪了一句:“本王身体无恙,王后何须费神?”说着间还是领了王后一片心意,他见天色渐明,自己也是一夜疲惫,也不愿王后为自己忧虑,因此便扶着王后回了寝殿。 两人虽只是按照天令结姻,但隆庆王却在第一眼见到幻化成人形后的王后若凝时,便为之倾世容颜所惊艳,再加上她性情温婉柔和,又事事为自己着想,因此二人婚后也甚是恩爱。 隆庆王从未纳妃,虽然天令有命需以神鹿族女子为正妃,但若王想立人间女子为侧妃却不受拘束,只是所生子嗣无继承王位资格,即便成人也只能为辅政王。 雨不停歇地下着,击打着屋檐;冷冽的风,吹得窗户咯吱作响,电闪雷鸣之下,整个天空都明晃如白昼。 如此天气,又怎教王能安心歇下,他见疲乏困顿的王后也是久久难以入眠,这对即将临盆的她极是不利,便召唤灵力形成结界将王后护在结界中阻隔外界的干。 得到宁静的环境后,王后不到片刻便沉睡过去。 隆庆王实在无暇歇息,便退出了寝宫回到偏殿继续处理政务去了。 雨夜中,一股黑色妖异的黑影如云烟一般从窗棂中闪入,最后停落在王后的床榻前凝聚成人形,只见此人一身黑色的衣袂,一头黑色的秀发铺落腰间,曼妙腰姿在黑色裙衫下若隐若现,即便未见正颜,却已如黑色玫瑰一般散发出冶艳而诡异的气息。 只见此人右手一扬,便将隆庆王布下的结界解除。 睡梦中的王后顿时惊吓而醒,睁眼见到这黑衣来客,不免惊惧,欲朝外呼救,那黑衣女子右手一扬,一股黑气朝王后扑面而来,顿时王后便昏晕过去。 黑衣女子走近王后,坐在床榻前,撩起芊芊素手抚摸着王后秀丽的面颊,言语幽怨:“曾你们赋予我的痛苦,今让你们的孩儿也来承受。”说完后便将一个发散着红光的灵体召唤出,随后念动咒语,便将灵体打入王后的腹中。 顿时间,红光满殿,照亮了整个都城。 而本被乌云遮盖住的天幕渐渐亮了起来,倾盆而下的大雨也随着红光突然止歇,不到片刻,已经月逾未见的初阳从山边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这一切,都伴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发生着巨变,仿佛如祥瑞一般为血灜国带来了生机。 而那黑夜中神秘而鬼魅的黑影,却在红光中消失,仿佛从未来过,又仿佛早已走远。 而这幼小的生命,却让正在占卜的祝神师大惊失色,坐在蒲团上的他因为卜灵之气的冲撞使得他面色惨白,差点从蒲团上栽倒而下,他从蒲团上慌乱地站了起来,推门出了卜灵台,却见满天红光,旭日初升,此番景象透着祥瑞之气,但祝神师却眉头微皱,他知道,这光芒中却还透着一份妖冶之气。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但是颤抖的手却告诉他,这或许便是事实,他也不管有何后果,急步下了卜灵台,对侍从急呼:“快快备轿,我要进王宫面见王上!” ------题外话------ 越越新开文,急求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 天命孰可违 进得宫来,祝神师一直在偏殿跪候王上御驾,然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已是正午时分,才见王上大笑着进得殿来。 一见祝神师在此拜跪,他心情大好竟已忘昨日对他的怨怒之气:“本王今日喜得公主,全国上下皆道此女必是祥瑞之女,为血灜国带来了福祉,方才你已所见,我儿一出生,大雨便止,旭日东升,此女将来必是兴国之主。” 王神采飞扬地讲完后,才想起昨夜之事:“看来红魔圣尊也不必如此着急寻找,再给予你些时日,你好生寻找圣尊降世于何处,等找到后再来告知本王,至于你神祇,本王也暂时替你保留着。” 祝神师听得此言不但不悦反而面色更为沉重,他朝王深深地拜伏下去,以头支地,颤声道:“臣已找寻到红魔圣尊降世之地!” 隆庆王一听,更是喜悦:“想不到今日真是大喜之日,快说圣尊降世于何处?” 祝神师沉默良久:“望王恕臣无礼之罪,臣才敢言明!” 隆庆王不以为意,漫不经心道:“好,本王恕你无罪,你且说来!” 祝神师沉声道:“天之苍茫,地之杰灵,魂之凝兮,圣尊之本身便是刚出世的公主!” 隆庆王面色一凝,良久未反应过来,等他缓过气时,怒道:“一派胡言,自古以来血魔胎体绝不会投身于帝王之家,王者之气与血魔之气也无法在体内融汇一体,我儿乃王之女,又岂会成为血魔,看来是你道行日渐衰退,已无法胜任这祝神师一职,才说出如此荒唐之言。” 祝神师听得王大怒,也是冷汗淋淋,湿透衣襟,他再次拜伏:“卜算所出,却是如此,王可曾见到今日凌晨红光,这红光便是红魔降世的征兆,红魔掌管天地风雨日月更替,只有它才有此能力可以让这天灾骤然止歇,虽王者之气与圣魔之气不可相融,但其若吸收了王后身上所有的灵气呢?臣已卜算出,王后灵气猝散,命在旦夕” 祝神师还待说下去,却被暴怒的王上喝止:“大胆!你小小祝神师,却也敢咒怨王后,本王方才从椒房殿来,走时王后气息平稳,并无甚大碍,而你在此大放厥词,却是何故?本王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方才止这恶言咒语!” 正待命侍卫将祝神师拿下时,却听得后宫宫人来报:“王上,王后昏厥过去,御医如何救治却是无果,请王上速回椒房殿,相救王后!” 隆庆王一听此言,面色更是一僵,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看看跪在地下的祝神师,心情甚是复杂,但此时也不是追究之时,便快步回到后宫之中。 回到寝宫,只见里外跪满了宫女内侍,而数十御医也横排跪倒,个个都颤巍巍地伏地不起。 王见此情景,顾不得跟御医理论,直奔内殿,但见薄纱轻曼后传来急促的呻吟声。 隆庆王撩开纱幔,但见本倾国倾色的王妃此番被一股红色灵气和一股白色灵气笼罩,两股灵气相互交错厮杀,犹如冰与火的交融一般,使得王妃痛苦不堪。 王见此状,想起祝神师所言,心中便惊恐不安起来,心想莫非果真如他所言,出世孩儿竟是红魔圣尊? 隆庆王不敢往下思索,他凝聚灵力,朝王妃体内倾注而去。 他作为王,本也是神鹿族与王族后裔,因此灵力纯净,与王妃体内的纯净灵力相融,顿时一并与那股血魔之气相互缠斗,好在此股血魔之气因初入体内,其灵力还不够醇厚,因此隆庆王将此股血魔之气压制在王妃丹田之内,暂缓王妃的痛苦。 体内气息平静之后,痛苦不堪的王妃才慢慢平静下来熟睡过去。 王不敢离去,守候在王妃身边,一直沉思不语,直到乳娘抱着啼哭的王儿为其哺乳才将王惊醒,他命乳娘将王儿抱过来。 乳娘将孩子放至王怀中跪守退下。 王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乳儿,心中百感交集:“何以发生这等事,却让本王该如何是好?你出生究竟是福还是祸,上天如此安排究竟何意?” 愁思时却见有内侍小步慢跑进来,随后跪在王身前:“奴才叩见王上,前殿群臣请奏,请王前往正殿。” 隆庆王眉头一皱,不解道:“今日并不上朝,何以还有群臣聚于正殿?” 内侍自不敢妄议朝政,只道:“奴才不知,但见贝隆王”内侍虽不能掌管朝政,但却偏是最知晓朝政权谋之人,因此不敢再往下言,怕触怒圣威。 王将王儿交于乳娘,拂袖便朝正殿走去。 到得正殿,果见自己的胞弟贝隆王携着众臣前来朝见,隆庆王虽不知贝隆王何以如此为,但心里油然产生不安之感,他坐上王位:“众卿今日突然上朝所为何事,今日本王喜得王女,雨患已除,真是大喜之日!” 宰辅听得此言,立时出列上奏道:“臣觉此事本非喜事,而是我血瀛国一大祸事!” 王拳头微微握紧,但依然笑着,“宰辅何出此言?” 宰辅续道:“臣听这王女乃血魔胎体投身所生,那公主便是红魔圣尊,自古天令有言,血魔不可与王血相融,亦不可为王者,而今公主尽然开天辟地地集血魔之血与王者之血于一体,是逆天而行,若留她于世,必受上天惩罚,将来定有比这水患严重几十倍的天灾人祸发生,还请王三思!” 隆庆王强压心中的怒火:“谁言我儿乃血魔化身?如此造谣之人该当诛其九族!” 宰辅续道:“现在全城上下皆在言道,并且公主一出生,大雨止歇,初阳东升,此乃红魔圣尊降世的征兆,再加上王后受血魔之气所困,已是明证,公主乃血魔之身!” 隆庆王知晓其中的厉害,作为父亲,无论如何必要保自己女儿安然,他勃然大怒,一拍王椅,站起道:“雨患止住,乃我王儿天赐神力所故,王后病重,乃产后身体赢弱。何人在祸乱宫廷,再敢妄言,纵然你是宰辅本王也绝不赦免犯上之罪!” 宰辅一听此言,丝毫不惧,毅然跪下道:“众口铄金,王上纵然诛臣九族,又何以堵住这天下百姓之口,如今三城四郡都动摇不定,倘若他们以此事为由反抗王廷,血瀛国便又风雨飘摇,大国四崩五裂,还请王上三思!” 王再难忍受:“本王孩儿不过是个刚出世的孩童,你们却如此性命相逼,你们还将本王放在眼中么?我儿乃王妃第一子嗣,未来血瀛国的王,不容你们如此有的放矢,此番不必多言” 王话音未落,却见众臣皆全跪伏在地,齐声道:“请王三思,不可让公主存留于世,遗祸世间!” 众人中只有尚且年轻的贝隆王屹然站立在殿堂之上,他抬起头仰望着王,但双眸却仿佛是在俯视着自己的兄长隆庆王:“正因为公主乃国之根本,臣等才为天下着想,血魔虽然是天人降于世间的圣尊,但是天人何以明确血魔不可为王,王上不是不知,一但有朝一日,公主不幸因故堕入魔道成为了堕魔,若其掌管着血瀛国的朝政,那整个血瀛国的百姓岂不是变成堕魔的亡魂!所以请王三思!” 王脸色微微惨白起来,强压怒火:“那依王弟之言你若当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 鸾凤生离别 贝隆王只道:“为断祸患,还请王能舍痛灭公主肉身,这样红魔魂体就可离开躯体,再找合适胎体等红魔圣尊降世即可!” 王一时不知该如何以对,但想到自己这胞弟虽同一母亲所生,但因其不是父王嫡子,不曾拥有最纯净无上的灵力,因此从出生那刻便永生失去了继承王位的资格,但其性格好斗,又从小聪颖不甘人后,是以对自己不能继位甚是不满,如今极力要除灭自己嫡公主性命,便是想让自己无儿女继承王位,失去天命。 王慢慢冷静下来:“众臣所虑自是有理,倘若我王儿当真是血魔转世,自当依天令所言,不可为王,但此番尽是谣言,本王岂能因谣言而废王儿,众臣如此是为反叛,难道不知么?” 宰辅起身禀道:“此番只需让祝神师设神坛祭天启命即可,但请王应允!” 王冷冷瞧着这个宰辅,心思甚是恼怒:“那便依宰辅所言,明日设坛祭天启命!”说完甩袖退出正殿。 王回到书房中,思索究竟该如何应对众臣。 虽然王得知自己女儿身上流淌着血魔之血,血魔虽然身份同样尊贵,但是血魔之所谓称谓魔,便是因天人选择世间灵力最强大的灵体作为血魔继承者,但这些灵体虽然灵力强大,但其心性未定,倘若在世间修炼千年依然保持忠义良善之心,并守护苍生,便可成为天人,但若在此期间嗜杀成性,违背道义,残害苍生,便成为堕魔,永入魔道,天人势必会将其诛杀散其灵体。 因此自己的王儿竟流淌着血魔之血,便注定了其命运受天人所控。 如今群臣要自己诛杀王儿夺取血魔魂魄,自是为江山考虑,但作为父亲他岂肯这般,对侍从吩咐道:“快命祝神师速来见本王!” 久等祝神师未到,王自是有几分惶惶,本性情柔和的他此番经历大变故,却也变得焦躁起来,他将茶盏摔倒在地,怒道:“何故去了这许久,却迟迟不来拜见!”一言之下,吓得侍从尽皆跪倒在地,请求王息怒。 良久才等得那传令旨的侍从面如死灰般得小步跑了进来,跪回道:“回禀王,那祝神师已不在宫廷,奴才已四处派人寻找过,皆未寻找到,怕是这祝神师怕王降罪早已逃之夭夭了!” 王听得此言,大脑嗡的一声,不知该作何以对。他瘫软在御椅之上,久久不能言,心头却是思绪万千。 倘若明日祭神果真应验王儿乃血魔投胎所生,那王儿性命难保是小,自己失去储君者,朝中敌对势力定会串掇御灋(念fa,二声,意同今日‘法’)组另立新王,那么朝局定会再掀波澜,血灜国怕是又有一番血雨腥风了。 那侍从见王神色郁郁,自是不敢大言,但还是胆着心颤巍巍地递上一封信:“奴才在祝神师修禅房中找到这封信,想必是留给王上的,奴才不敢擅专,便取回来呈王亲启!” 王立刻取过信笺,翻开读了起来,读完后既是气急,又仿佛内心的慌乱平静下来一般,他神色厉然地看着这侍从:“你果真不曾瞧过?” 听得王如此一问,那侍从吓得立刻趴到在地,磕头道:“奴才不敢撒谎!”王斜睨着这侍从,却是半信半疑,只是心头却还是下了决心。 夜时,这侍从突然上吊自尽,宫中自不敢多加言论,只得默默殓埋其尸体,报于王晓。 王只下旨好生安葬,并赐其亲属金银以示慰问。 回到寝宫,王后终于醒了过来,但身体仍是虚弱不堪,连起床都是无力。 她见王神色郁郁,显然宫中定有大事发生,小心询问着,“臣妾这两日身体不适,常自昏迷,不能为王分忧,实是歉责,朝堂之上可还安好?王儿何样?” 王本不想让王后为此事忧心,但关系到王儿的性命,他岂能瞒着她,便屏退左右侍从,郑重道:“凝儿,虽然本王作下这决定,你定会气恼,但为了保住王儿性命,这也是下策中的上策了。” 王后顿时全身一冷,急道:“王儿发生何事?是是病了么?” 王摇了摇头,紧紧握着她拽着自己袖角颤抖的手:“祝神师言道王儿乃红魔圣尊转世,从瑞曦王开国始,便从未出现过王族血统混杂血魔魂体后裔,如此这般,王儿长大后必不能承天命继承大统成为下一任王,这倒其次,如今,朝中众臣皆上奏要灭王儿肉身,取走红魔之尊的魂体好再另寻寻常人家胎体投身转世。” 王后听得这一番言论,良久都未曾反应过来,等缓过气来时,却一下瘫软在床:“这必是污蔑之言,王儿乃我孩儿,未来的王,这些朝臣有何资格如此残忍对待我王儿!” 王抚摸着王后面容,尽力让她冷静下来:“她也是我的王儿,我已想好,欲将孩儿送出王宫,去往云隐山天玄门,让曾传授本王灵力的无尘老人收其为徒,希望她避过宫廷的阴谋算计,而明日神祭,本王会找来一个普通孩儿代替她,这般便能说服这帮朝臣了!” 王后听得此番计谋,心颤了一颤,犹如窒息一般胸口隐隐作痛:“如此这般,我们便永生无法与王儿相见了,是么?” 王强作镇定:“这是唯一能保住王儿的法子,凝儿,时间不多了,现下本王便要安排她出宫离开这权谋之地,试想她一生远离朝廷过着普通生活也不失一件好事。” 王起身便欲去安排此事,王后猛撑了起来,急道:“我们还未给孩儿起名!” 王思索了片刻:“本王只希望她平安长大,便勿需有名!若有名,只怕会被别有用心者利用!反而让她置于险境!” 泪水划过王后冰冷苍白的面庞,悬在空中的手久久不愿缩回,直到王的身影消失在这暗夜之中。 太过伤心绝望的她突然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鲜血染红丝被,犹如开在天路的曼陀罗花,渲染着这寂冷的黑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 长戟破夜空 夜色深重,大雨初歇后四处仍是泥泞,一骑铁骑从平都大街上直奔东门,到的城门口时,他立时亮出腰牌,守城卫士一见跪拜,然后起身为其打开城门。 铁骑犹如云烟一般迅速消失在城门口,那守城卫士正待闭上宫门时,却见另一骑队列飞奔而来,挺在城门口,喝问:“可见聂甄统领出得城去?” 那守城侍卫忙道:“才出城片刻!” 此人大喝一声:“放肆,此人劫持了公主逃离城去,你们岂能放此忤逆罪臣出城!” 守城卫士一听此言,甚是惶恐:“他有王上的御牌,实不敢相拦!” 此人厉色道:“快放我出城,本将需追回公主,若公主有何不测,你等性命难保!” 那守城侍卫听得此言,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多加盘问,立刻将此行人放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此批人马便追上了单骑独行的御前统领聂臻,深山曲折小路旁,聂臻见对方已追将上来,便勒住马缰,调转马头,横立在前路,冷峻地面对着冲自己而来的众来者,背后背着的铁箱中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在这深夜的山林之中显得尤为凄苦。 聂臻冷峻肃然地瞧着来者,冷哼一声:“众位不在王侯府中伺候贝隆王,何以深夜对在下穷追不舍?” 而这一袭铁甲之人却正是贝隆王府侍卫统领虓(念xia一,一声)虎,此人三十来岁,面容虽瘦削不已,但双眼矍铄有力,与其对视便如电光火石碰撞一般,具有极大的杀气。他冷然道:“聂统领深夜劫走公主,不知意欲何为?王爷得悉此事,速命末将前来救回公主,末将不想跟聂统领为难,还请交还公主!” 聂臻冷哼一声:“何以见得我背后这便是公主呢?” 虓虎有些沉不住气了,沉声道:“聂统领若在浪费时间,就别怪在下无礼了!”他一吹口哨,顿时站在他们肩上的数十头灵鹰便飞跃而起,朝聂臻扑将过去。 这些灵鹰都是王府训练的上等灵鸟,攻击力自然非同一般,六只鸟排成阵型去抢夺聂臻背后的铁桶,另六只灵鹰则直朝聂臻六大要害双眼c咽喉c心脏c双膝c后心c肱骨击来,聂臻见状,立时召唤出灵力,使出其长戟,一招“翻江倒海”,顿时灵力犹如海风呼啸的海水一般朝灵鹰奔流而去,顿时将灵鹰击退,而这些灵鹰被击退后又重新摆好阵行攻击而来。 聂臻知晓此刻唯有一举拿下虓虎方可有胜算,因此他长戟一摆,刺将出去,击穿了领头的灵鹰心脏,顿时冲开条路来,他一拍马便朝虓虎击了过来。 虓虎咧嘴一笑,仿佛早已准备妥当一般,他拔出长剑,一拍马背飞跃而起,顿时一招“长虹贯日”,剑气逼人,犹如白昼普照一般将聂臻笼罩在剑气之下。 聂臻却不理会其剑锋,他突然伏到马身下,长戟一撩,便刺中了虓虎马颈,顿时那马扑倒在地,虓虎也微微有些惊慌,但很快反应过来,立时一个鱼跃便立于地上,他冷冷一笑:“好个聂臻聂统领,倒果然配得上天下第一戟的称号,但也仅止于今日而已!” 言罢,手一挥,顿时后面数十人顿时围城了蛇形阵行,而他处于蛇头位置,那群灵鹰却犹如捕食之鸟一般将上空位置都围得水泄不通,想要破阵冲出却是万难。 聂臻瞧这阵行,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不露胆色:“怕你等何来?”顿时召唤出全身灵力,单戟刺出,一股杀气环绕其间,让这森林显得更是肃杀阴冷。 他长戟挺出,大喝一声,便朝虓虎的眉心刺将过去,虓虎冷哼一声,收了长剑,徒手朝聂臻面目袭来。 聂臻甚是诧异,心想这虓虎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徒手跟自己过招,实是狂妄之极,正欲刺其掌心时,却突然见其右掌变成了一个凶猛的虎头,张着血盆大口朝聂臻右手咬将过来。 聂臻措手不及,顿时右臂被这虎口狠狠咬住,他左拳忙用尽全力击打虎头,那虎头吃痛,顿时用力一扯,竟生生地将聂臻的臂膀扯将下来,顿时右臂血涌不息,聂臻忙封住穴道止住流血,然右手被废,自然灵力大减,身周的人立时簇拥上来,举剑将其围在垓心。 而那虓虎右手受了一掌,也难以再幻化,手变成了原行,却也被打的手骨碎裂,疼痛难忍。 聂臻蔑然道:“想不到你居然将魂灵出卖给了畜生,真是卑劣。” 虓虎冷哼一声:“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稍后我便送你上路,到时你再说我卑劣也不无不可。”他朝手下看了一眼,站在聂臻后首的黑衣人便领命卸下聂臻背上的铁桶,他呈至虓虎统领面前,揭开桶盖,却听得婴儿的啼哭之声更盛。 因为夜色暗黑瞧不清桶里人模样,虓虎伸手进去欲将婴儿抱出来,但手刚伸进去时,却觉双手吃痛,被什么物事狠狠咬住。 虓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手取出,却见随手拖出的是一头硕然大鱼,此鱼犹如婴儿一般兀自发出哭啼声,听来渗人不已。 虓虎恼怒不已,双手一震,灵力激荡,便将此怪鱼震落在地。 这些随从见状,一剑刺出,便将此鱼斩为两段。 原来聂臻统领出宫前便想好了万全之策,料定定会有人追踪自己,因此早已将公主转移它处,而自己以能发出婴孩声音的怪鱼作掩护,采用调虎离山之策,将追敌引至此处,而公主早已让火凤灵鸟护送前往灵山。 虓虎双眼圆瞪:“公主现在何处?” 聂臻冷冷一笑:“真是可笑,公主自然是在王宫之人,虓统领此刻问我公主,岂非神情错乱不成?” 虓虎哪里肯信:“本将早已得知消息,你聂臻挟持公主逃出王宫,意欲谋反,如今你倘若不说出公主下落,便休怪末将辣手无情?” 聂臻却不屑道:“本将奉王之命将这魔鱼送往无神山镇压,此次洪灾凶猛,便因此魔鱼之故,只有镇压其邪气方可以除后患,虓统领方才一剑将之刺死,使其魂气逃之遥遥,将来势必会再祸乱血瀛国,如此重罪,你如何承担?” 虓虎不知其言是真是假,但王爷潜在深宫的心腹曾密报王将公主送出了宫,料来定不会有假,可费如此周折竟没有寻到公主,回去定会被王爷责难,不免厉声道:“公主究竟何处?” 聂臻撇过头,傲慢不已,不屑回答。 虓虎走近他身前:“既然不肯说,那我便只有带聂统领回王府久住了。” 聂臻甚是恼怒:“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拘禁我,你们王府当真不将王上放在眼中么?” 虓虎却是无所畏惧,蔑然道:“聂统领既然送妖魔去镇压,路途不慎反被妖魔袭击而亡更甚者成了妖魔口中饵食,也是情理中事。” 聂臻深知此次必然难逃毒手,自己作为王上左右手,即便身死也定不可落入王府手中,成为板上鱼肉。 他环顾了四围,但见右侧处是千丈深渊,聂臻顿时已定了主意。他左手执戟,冲出包围,便朝深渊中直接跳了下去。 虓虎完全未反应过来,等想阻止时,却早已没了聂臻的身影。 虓虎岂肯就此罢休,他立刻命灵鹰飞往涯下寻找聂臻,但久寻都未有果,他只得罢手返回平都,向王爷复命。 初阳未升,云空中弥漫着雾气,穿行其间,一股冰凉刺骨之意惊醒了睡躺在火凤鸟背上的婴孩,啼哭之声响彻整个天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 神鸟护新主 火凤鸟乃上古神鸟,自然灵性异常,她听得声音,担心不已,立刻放慢飞行速度,双翅上拢,用羽毛裹住婴孩为其保暖。婴孩感到暖意袭来,犹如躺在母亲温暖怀中一般,顿时止了啼哭,抖动了下双脚,便又侧过头香甜地熟睡过去。 火凤鸟再飞行了三个时辰,但见前方云山隐隐,火凤立时降下云头,落在天玄门门观的迎客门前。 火凤扑展着翅膀,顿时一道金光后,一个身着白色长袍腰系金色腰带的俊美男子出现在这天玄门前,只见他眼如星,眉如漆,一股傲然凌云的气势让周围草木尽皆折腰。 他抱起怀中婴孩,抬头望着这云隐山,心中既忧且愁,她看着怀中这幼嫩的生命,不知未来她的命运究竟会如何,但自己作为护国神鸟,守护王族血脉是自己的使命,所以无论这女孩是血魔圣尊也好,未来的王也罢,自己终将护其一生安好。 他张开右掌,召唤出灵力,朝悬挂在山门前的梵鈡挥将过去,顿时灵力震动下,钟声轰隆。 山门里的弟子听得鈡声以为有外敌来临,即便还未到晨起时刻但都连忙起床快步跑将出来。 火凤听得急步声,自己立刻幻化成一道金色光芒飞回婴孩的体内,寄宿于她的身体中。 一旦成为婴孩的宿体,其便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因为公主还是婴孩,所以得封印自身力量,否则公主无法承受神之灵力而被反噬,但如此做自己灵力会大为受损,但这也是火凤能选择的守护主人最好的方式,否则这天玄门门规森严,自己无法自由出入,公主倘若有何事自己无法左右照顾,只得寄宿体内方可解决此难题。 天玄门弟子推开山门,见门前梵鈡还兀自摇荡不止,而四处却偏生无人身影,正自疑惑时,却听得啼哭声,众弟子方才发现地下竟有个婴孩。 众弟子都困惑不已,不知此婴孩是何来历,是人c是妖?他们也不敢擅作决定,便立刻去通报掌门。 掌门却早已知晓山门外之事,还未待通报,便和其他几位一代弟子已出了门来。 无尘掌门见此女婴,娇俏可爱,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情,他温柔地将之抱将起来,但见此孩子头颈中挂着一块物事,此物非金非玉,却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只是可能因常年带在身上使其磨得圆润并有了灵润之气。 无尘老人见此璞石,心头一惊,既面有忧色,更有敬畏之色。 其他几位弟子忙道:“这孩子究竟从何而来,该作何处理?” 无尘老人眯缝上眼,思虑片刻:“既来我山门,便是与我门有缘,不管她来自何处,是何身份,从今而后,便是我门中弟子?” 几位弟子听得此言,大惊不已:“此女来路不明,贸然留下,或许会给我们山门留下祸患,方才有此力量使这梵鈡久久不能止声者,必是灵力高强之人,恐怕这女婴非寻常人家女婴?” 无尘尊者须发皆白,但双眼矍铄,面颊红润,长袍因真气流动微微鼓起,年逾过百的他依然精神饱满,看来犹如仙人一般。 他瞧着怀中婴孩,紧握着女婴小手,召唤起卜灵之术,顿时灵力大震,透过女婴看到了她的过往,顿时眉间紧蹙,叹了口气:“此女非寻常人,至于她身份不可为众人知,此乃故人之子,众人应好生待之。以后此女子的来历也不可为外人道,她还幼小,便让鸣凨代为照顾吧。” 鸣凨(读feng,一声)是无尘尊者的大弟子,其妻竹韵刚产下一男婴才三月,正好奶水充足可为这女婴哺乳。 但鸣凨却甚为不愿:“弟子并非不愿照顾这女婴,只是吾妻身子羸弱,怕是照顾不周。” 无尘老人知道众弟子的忧虑,瞧向众人,见他们都撇过头,不愿收此女孩。无尘甚为恼怒,但却也无可奈何,道:“此女遵天命来到我们天玄门,我们修道者要有包容万物之心,尔等随我修行这许多年,难道还包容不了这小小女婴么?” 众人甚是惭愧,鸣凨勉强应道:“自是如此,我便让鄙妻照养此女。” 无尘老人甚是欣慰,便将女婴交付于鸣凨:“还得为她取个名,这女孩仿佛从天而降,尘落天玄,便唤她‘落尘’吧!” 众弟子一听,都心下窃想着,师傅他老人家居然不避讳这女孩名字与他同字,可见他对这孩子颇为看重,个个都心气难平,可又不能言道,只得默默忍受。 无尘老人回到内室修炼,在龟甲上刻上当今王上姓氏以及其生辰八字,便召唤出卜灵之术,顿时室内红光大起,犹如熊熊焰火飞舞,随后烈火中便渐渐显现出人影。 但见平都的祭神台上,王高高站于台上,俯视着群臣,而身旁站着祝神祭司,因祝神师连夜逃出了平都,所以此场祭祀则由祭司完成。 贝隆王怕祭司弄虚作假,因此早已将祭司换成了自己的人。 那祭司高举着一个婴孩,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婴孩置于圣坛之上,他则跳起祭神舞向天明示,而底下的数十位女祭司则跟着跳起这神秘又神圣的祭神舞来。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那祭司伏地而跪,然后向天祈道:“尊应天命,鸿蒙应开,赐天钥三光,开启神目,以扶天下,以正朝纲,以正其身,龙身王命,皆关苍生,若为良主,蒙赐金光!” 祝祷后,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看这天象是否有何变化。 高台上的王面色凝重,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怀中婴孩身份,但是他依然临危不乱,只静待结果。 良久,阴晴不定的上空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投影在这婴孩之上,将其笼罩在光芒之中。 众臣见天人开示,都顶礼膜拜,高呼:“吾王万岁,血瀛永兴!” 贝隆王见天开示,甚为恼怒,但又颇为怀疑,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公主早已被带离王宫,此刻高台之上的公主定不是王女,但何以依然有金光普照认证其王族血脉身份,实则难以费解,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造次,只得忍气跪将下来。 然而,那道金光照耀婴孩片刻,却突然又消失不见,整个天空又恢复起初的灰暗色彩。众大臣惊异不已,以往王族血脉诞生,若祭祀天神,金光会持续照耀足足六个时辰才消散,如今连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却是匪夷所思。 那祭祀见状,心下庆喜,立时转过念头:“凶兆,凶兆,此乃大凶之兆!” 贝隆王立时站将起来:“是何凶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 拜师天玄门 祭祀忙编道:“金光立散,表示王气将灭,王族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难,此女不是将会夭折便是身负魔之血,才导致王气不纯,金光难久,凶兆啊凶兆!” 王听得此言,大怒:“一派胡言,吾儿身体羸弱,出生时便为血瀛国退去洪灾,是以还未复原,此刻间又不得御医庇佑,被尔等带来此处受风寒之苦,让我儿更趋病痛,你等好大狂言!” 贝隆王只道:“天命既已现,王兄还是需听天意方可,若违背天意,必遭祸患,我等也怜王女安危,既是如此,不妨限其在成年前不可摄政,不可授其灵力武功,若其能安然成年,十几年间又未显魔之本性,那便可传其位,授其令,不知王兄若何?” 此言听来甚为有理,但让继承者成年前不摄政,不修炼,那便等同废人一般,即便将来继位,也只能成为一个傀儡。 王如何不知其险恶用心,他昨夜拼尽自己所有灵力将其灌输到这婴孩体内,便是为了今日祭祀时能瞒天过海,却未想到依然只得片刻金光所现,事已如此,也是骑虎难下,王不得不应道:“既然王弟如此为国忧虑,本王若再推脱便反而受民指责,不利天下大统,那便应此言。” 贝隆王心中暗喜,但依然面不改色。 这婴孩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对他是一种威胁,更何况他心里清楚这还只是个代替品而已,公主真身究竟何处,他定要查出,方可断其后患,自己才能成就大业。 无尘老人看完此段经过,收了卜灵之光,长叹了口气,虚白的头发随微风起伏,更显得老人沧桑许多。 他拈起食指,在空中写下一段句子,然后左手念动咒语,召唤出一只灵雀,此雀有日行千里的本事,又能不断幻化身形,是以常用作传递书信消息等,它将“女安!”二字使用灵力植入其脑内,只有懂解咒者方可从其脑内提取信息。 无尘老人便放飞此鸟,让其去往王宫一趟,告知王公主平安一事。 一日后,灵雀返回,带回了王宫信息,便见王回道:“托尊相照,万望勿辞,形势诡谲,尊可不必再联!”隆庆王怕灵鸟会被截获,所以未提及与身份相关的讯息。 无尘疑惑道:“血魔圣尊之血与王族之血共聚一体?” 此事自古便从无发生过,今番遇见此事,不知是天意还是外人为之?不论如何,此女乃王之嫡女,本为血瀛国的继承者,不管将来其是否能顺利继承大统,如今只能尽一己之力教授其所有学问灵力,方不负所托。 落尘交付鸣凨妻子韵竹抚养后,韵竹起初甚为不愿,毕竟来历不明之子,必留后患,再加上鸣凨几次三番尊询师尊此女来路,师尊都不愿回答,更是心中有疑,并且此女眉目间有股隐隐的红气,显然带有魔气在身,鸣凨更是怀疑此女乃魔教中人,只是师尊之命,不敢违拗,只得先且照顾。 韵竹照顾些日子后,却也觉此女乖巧可爱,甚为聪明,很少哭闹,不像自己淘气爱子,便生出怜惜之情,心下慢慢也便接受此女,对其丈夫名言留下此女后,鸣凨见妻子已不见怪,也便不再推脱,但心里总还是不愿接受此女。 如此等到落尘百天之时,师尊无尘老人需要为其择一名良师,虽王嘱咐让他收此为徒,但自己自百岁后便立言不再收徒,新进的弟子都是让自己座下弟子收为徒弟,所以一时不愿破此戒,但究竟选谁为师却也是难办之事,他思来想去,心想这女娃子甚通灵性,不妨让其自己择之,将来若王问起,自己也就好说词。 无尘尊者总共有六位弟子,大弟子鸣凨,二弟子金烈,三弟子佛宇c四弟子飞阳c五弟子天苏c六弟子焘(念da一,四声)焱(念yan,一声)。 六人性格各异,也各有所短长。 五弟子听得要为此女择师,除四弟子飞阳性格随和寡淡之外不以为意之外,其四位都甚为不悦,心想向来只有师择弟,哪有弟子择师之礼,所以都淡漠待之,并且这女娃还连话都不能说一句,如何择师,看来师傅也是糊涂得紧。 无尘老人见五位弟子如此,也只是泯然一笑,不以为忤。 无尘命云门负责日常事务的仆妇将落尘抱将过来,无尘看这婴孩虽只百日时光,但已养得浑圆玉润,甚是可爱,心下欣慰:“看来凨儿对此女婴颇为爱戴,那不妨便先让凨儿一试,看是否你们有师徒之缘。”鸣凨不解道:“不知师尊所提的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无尘老人捻须而笑:“不必太过繁杂,既是孩童,自小便有灵性,也最实诚,她喜欢谁便会对谁笑,会不舍离开此人,倘若不喜欢谁,任凭你如何哄劝皆是无用,都说师者即为父,且看你们谁与她最亲便可!” 鸣凨心中暗叫不好,此女婴随自己生活了百日,虽自己从未抱过她,但日间总是相见,她对自己定不怕生,此番相抱,怎会不喜笑颜开,师傅此举明摆着是要自己收其为徒,不过是找个由头而已。 鸣凨虽然不情愿,但师尊既然有此意,自己怎敢违拗,只得不情愿地将婴孩接了过来,但一想到自己要收这来路不明的小女娃为徒,心中恼怒,撇过头,连正眼都不愿瞧这女婴一眼。 女婴见这老者一脸严肃,抱得自己有些生疼,不但没了笑容,瞬间便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之声仿佛要震碎整个正殿。 鸣凨见这女婴如此怪癖,是又喜又恼,喜的是自己可不用做其师傅,恼的是自己爱妻养育她这许多时日,她竟然半点不识君面,可见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鸣凨冷哼一声,不悦道:“此女看来与我半无师徒情缘,只得交于师弟们了。” 无尘老人叹道:“真是遗憾,既是如此,也不便强求。”他看向二弟子,二弟子只得接了过来,却未想到这婴孩依然是嚎哭不止,如此传到六弟子怀中,落尘依然哭啼不已,仿佛受了世间最大的委屈一般,无休无止地哭将下去。 无尘老人见状,眉头深锁,待欲开口,却听得鸣凨道:“看来此女却与我门无缘,师尊不妨将其交于普通农家抚养,也算尽了心意。”无尘老人却是不应,他命女仆将女婴抱将过来,自己接过落尘,轻轻拍打着她背心,慈眉善目地逗她欢笑。 果然,不到片刻间,婴孩便不再哭泣,而是看着面前这个白花花的老人傻乎乎地笑着,两只小脚还不住瞪着他右臂,显得欢畅愉悦不已。 无尘轻轻一笑:“看来不是她与我天玄门无缘,而是要我遵守信诺亲自收她为徒,也罢,老夫一生收了六个弟子,且都是男子,如今收个小女娃为徒,也算凑成七合之数,从此之后,这女娃便是你们的师妹,你们六位定要好生照顾她。” 六位弟子一听,都不禁站了起来,惊道:“师尊要收此女为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 灵山驯兽祭 无尘老人笑道:“老夫像开玩笑吗?想来前夜老夫梦见一月入怀,想必便注定了此女与老夫有这师徒之缘,尔等以后就好生照看她。” 众弟子都皆已婚配有了子嗣,师傅若收这女娃为徒,那自己的子女却不是还得尊称这女娃一声师姑? 想到如此,众弟子都心有不悦,立时反对:“师尊,此事万万不可,师尊百岁之时收六师弟后便言道此后不再收徒,如今又自破此言难免让门下弟子不服,更何况这女婴来路不明,若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若这女子长大后不行仁善,岂不是坏了师尊的声誉。” 无尘却不以为意,淡然一笑:“人性本善,将来的事既未发生,你等怎可妄作定论?莫不成只因这女婴来路不明便预先给她冠上罪名?这实在不是我们修道之人所为,今日之事,便如此决定,不过在其三岁前,还是由凨儿代为照顾,年满三岁后再由为师亲自教导,希望竹韵多操劳一些。” 鸣凨等人欲要反对,但师尊已严明,再说也无用,只得听从。 不过最懊恼的还是鸣凨,想到自己还得称呼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为师妹便心存不悦,更何况此女将来还是自己儿子的师姑,无论怎般心下都觉怪异。 他让仆妇将女婴抱回家,处理完日常事务后便回到碧云阁,将今日之事告知妻子竹韵,竹韵却早已听弟子提过,此番心中也甚是不满,对这女孩多少生了排斥厌恶之心。 起初还耐心抚养,此番想到自己喂养的还是自己的同辈,总是颇为尴尬,就命仆妇代为照顾,自己全心意照顾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孩儿。 也正因如此,几日间,原本白白胖胖的落尘却也日渐消瘦下来,因为少吃到母乳,所以总是日夜啼哭,弄得鸣凨等人甚为烦恼。 直到冬至之日,此日是云门的驯兽祭,门下众弟子会前往云山对面的灵兽山去捕猎灵兽,此次驯兽祭既是对入门弟子修为的历练考量,也是众弟子驯服灵兽成为自己的坐骑的佳节。 每位弟子都想驯服高等灵兽作为坐骑,但是高等灵兽自然兽性难除,灵力超凡,普通弟子如何驾驭得了,稍有不慎恐怕驯服不成反成为灵兽的口中腹食。 本次灵山驯兽之行,多是年约十四五六的年轻子弟,其中更有金烈之子金阙,飞阳之子弘鼎。 金阙年少有为,是云门数百弟子中最为出众的弟子,虽才年过十二,但其已出落得俊秀不凡,其灵力修为也在众弟子中出类拔萃,所以甚得众师叔伯欢喜,其父也常为此子而引以为傲,金阙还有一年幼妹妹金采妮,刚好满周岁,他心思里想着自己为妹妹捕猎一头好妖兽,送她作礼物便最是再好不过。 而弘鼎比金阙年纪稍幼,却素来笨拙,他人学习灵力一两日方会,他却用一月时光也总是不得要领,但除武艺功课外,平常文学功课等却厉害得紧,但天玄门始终是以灵力为尊的门派,所以他学识再努力也总是被其他弟子笑话鄙夷。 起初他是由父亲飞阳教授,但飞阳性情比较温和,对子要求不严,飞阳久见儿子无甚起色,便叫他转拜师兄佛宇为师,起初佛宇也甚是用心,但发现自己无论怎般教导皆是无用,又怕师弟责难自己不尽心,因此又将他推回给飞阳,是以到如今弘鼎也未有正式的师傅。 此番去灵山,依照弘鼎的修为,尚还不可捕猎灵兽,但飞阳望子心切,便逼着他与众师兄弟同去,并吩咐金阙多加照拂,也对他言道捕猎一般灵兽即可,切不可去招惹上等灵兽,以免惹出祸患丢了性命。 弘鼎谨记在心,便随同众师兄弟前往灵兽山捕猎去了。 灵兽山风景幽奇,山高水秀,层峦叠嶂,云雾缭绕,气象万千。 深山幽暗,也因此多生妖魔怪兽,此山最为凶猛的上等灵兽以麒麟为先,狮虎等次之。此地之灵兽不仅凶猛,还有降云驾雾的能力,所以若不是修为高深的灵者万不能驯服此等灵兽,所以一般天玄门少年弟子狩猎都是以鹰c雁c雕等为目标,修为更上层的便捕猎熊c豹等。 所以本次出行的十几个弟子出行前都已经想好了各自的狩猎目标,一进入灵兽山后就开始搜寻灵兽的踪迹。 云阙叫弘鼎紧跟着自己,但他见弘鼎有些垂头丧气,心想他虽然小自己几个月,但论能力实在无法跟自己相配,不过自己也不敢僭越,拍了拍他肩膀,鼓舞道:“师弟,不必担心,倘若害怕捕猎不到灵兽回去被师叔责骂,稍后等我捕猎完后,我再帮你捕猎一头,回去你不说便是!” 弘鼎知他瞧自己不起,心有不悦,赌气道:“不劳烦师兄,我自会驯兽,此有何难?”云阙见他如此硬撑,不免笑道:“哦?那师弟是想捕猎何等灵兽?不会是牛羊之类的吧?” 弘鼎知他在挤兑自己,心下来气:“既是驯兽,自然是选上等灵兽,即便不得麒麟,也得驯下虎豹,方可回山!” 云阙心下好笑,心想这呆子灵力平平,还想捕猎上等灵兽,不是说瞎话是啥,他也不点破:“师弟既然有如此胆气,师兄好生佩服,既如此,那稍后师弟遇到虎兽等定要让我好生观瞻一番,看师弟是如何驯服此等灵兽的,在下不才,先驯猎巨髭狗为我坐骑。” 弘鼎一听,甚是惊讶,问道:“巨髭狗?此猛兽甚为少见,听说重达数百斤,凶猛异常,连虎豹有时皆不是其对手,你当真要去驯服此兽?” 云阙想在本次驯兽考较中拔得头筹,驯服虎豹等猛兽虽有几分把握,但是他听父亲曾提过,巨髭狗偶在灵兽山出没,此兽极其罕见稀少,但它凶猛异常,非寻常虎豹可比,若能驯服此上古猛兽成为坐骑,定能得众师叔伯赞赏。 他怕弘鼎跟着自己碍事,便借口道:“是啊,这巨髭狗异常凶猛,师弟且不要跟着,便在此地等我便可,等我驯服此猛兽后,自会来此地寻你,你不要随意走开!”言罢便朝深山密林中走去。 ------题外话------ 小主们,越越急需各位的收藏哦,若喜欢本文,请一定记得收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 神兽苍雪出 弘鼎虽也想看他如何驯服这上古猛兽,但是他方才这般说显然是瞧自己不起,便不愿跟着。 而他方才这般夸夸其谈,其实也只是不愿在云阙面前丢脸,但是真让自己去驯服上古猛兽,又哪有这等本事,但是既然说了这等话,如果最后又未捕猎到,定会被云阙笑话,思来想去,觉得不妨先去碰个运气,倘若实在打不过,使用父亲给自己的法宝遁云伞脱身便是。 他大着胆子进了密林,顿时林中深处不住有瘴气弥漫而出,他忙服下避风草,顿时瘴气无法近身,他舒了口气,便进了密林。 弘鼎胆颤着心,小心翼翼一步步地往前挪着步子,双目不停观察着周围,深怕有何猛兽突然袭击而出。 过得小半个时辰,弘鼎已渐入灵兽山深处,此处不仅有难以驯服的灵兽,更有修炼上百年的妖魔出入,这些妖魔平时不敢出灵兽山作乱,大都在此山中觅寻常鸟兽为食,但此番见到生人气息,大多都蠢蠢欲动,想要一解饥渴。 而最是惦记这鲜嫩肉体的便是已修炼三百年的蝙蝠妖了。 此妖日前被灵虎所伤,元气大损,若是寻常之时,忌惮隔山的天玄门,不敢贸然行凶,但此番倘若自己不尽快恢复功力,势必会先成为其他兽类的口腹之食,所以,他需得饱尝身负灵力之人鲜血,方可迅速让自己恢复元气。 蝙蝠妖见这男子穿着,便知是天玄门弟子,它也不敢妄动,毕竟不知此男子功力如何? 倘若是个修为尚可的弟子,那自己便不敢冒险。它为了一试这少年功力,灵机一动,便召唤出幽蝠洞中的所有蝙蝠,顿时蝙蝠倾洞而出,覆盖整个密林,让本就暗黑的幽林显得更是幽暗。 弘鼎察觉异样,顿时一个激灵,背部发凉,慌张地瞧着四周,只听得林间传来窸窣之声,像风吹密林,但这声音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靠近,这让他更是害怕恐惧,忙得召唤出灵力。 不到片刻,只见眼前一片黑色物体直朝其扑了过来,弘鼎吓得大叫,手忙脚乱地挥舞着灵力凝聚成的光剑,光剑到处,蝙蝠应光而落,堆积成厚厚的一层。 然而这些蝙蝠仿佛无休无止般,无论怎般斩杀都无法除灭完,他看着铺满一地的蝙蝠尸骸,闻着刺鼻臭味,顿时再难忍受,大叫着奔逃起来。 蝙蝠妖见这小子如此无能,心下既喜又恼,喜得是拿下这小子毫不费力,恼的是这小子修为太低,对自己功力恢复看来作用不大,但有总比没有的强。他立时飞身出去,追上弘鼎,落在他面前,顿时像看自己的美餐一般看着他,舔着自己嘴唇,笑道:“乖孩子,就乖乖地做我的午餐,我定不会弄疼你的!” 弘鼎突然见这长着双翅,头部畸形,双脚呈叶状粘连在一起的怪物,顿时吓得愣在当处,良久才吞吐道:“你你是何怪物?想做什么?我我可是天玄门弟子!” 蝙蝠妖吐着黑气,听他自恃身份,恼道:“放心,等进了我肚子,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说完便朝弘鼎扑将过去,弘鼎亮出光剑,朝那蝙蝠妖刺将过去,将这蝙蝠妖逼退了一步,那蝙蝠妖心下来气,飞跃而起,一把便将其凌空抓了起来,欲拎回蝙蝠洞。 弘鼎拼命挣扎,却是无用,情急之下想到父亲赠与自己的救急法宝遁云伞,他忙念动咒语祭出遁云伞,顿时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弘鼎便如一缕云烟一般突然从蝙蝠妖手中消失不见。 蝙蝠妖见此情状,甚是着恼,到嘴的食物如何就此放手,它顿时召唤所有蝙蝠,四处去找寻这逃脱的小子。 这遁云伞本是厉害异常的法宝,可瞬间移行至几千里外,只是弘鼎灵力初浅,又初次使用不懂法门,只使用这遁云伞逃到几里之外,依然还是身处这灵兽山,不过他不懂驾驭方位,竟进入了灵兽山的腹部深处。 此处密林更甚,终日不见阳光,看起来有些阴冷恐怖。 弘鼎愈加害怕,想回去找师兄弟们,却哪还辨得方向,但即便再过愚笨,自己也深知自己到了深山腹地,他曾听父亲提过,最高等的灵兽便会出没在此处,一旦闯入其领地,势必会被灵兽攻击。 他连蝙蝠妖都斗不过,怎敢与高等灵兽相斗,想到还是小命要紧,便想着赶紧寻到下山出路,早些与师兄弟会合才是。 然而正当自己欲反身离开时,却见林间那些蝙蝠又密密麻麻地飞将过来,弘鼎暗叫不好,定是这蝙蝠妖来找寻自己来了,他一慌张哪敢再下山,只得往腹地深处跑了进去。 那些蝙蝠不敢飞进幽林之中,只得在外围处不住盘旋,好等这小子出来后再拾掇了他。 弘鼎小心翼翼地漫步在这幽林之中,每走一步,心就更紧几分。 他不停寻找另外的出口,好能避过蝙蝠群攻击,但找来找去,却难辨方向。 走得小半个时辰,却听得一处洞穴中传来“嗷嗷”的声音,此声音甚是稚嫩,像是何幼小的动物。 弘鼎虽有些害怕,但心下却也有几分好奇,竟忍不住往洞穴中探头望将进去。 却见丈许宽的洞中铺满一层树叶枝丫,而枝丫垒成了一个巢穴模样,那巢穴中却躺着一只幼小的白虎,此白虎看来才出生月余模样,虽然身形还小,但其双眼放光,显然不是普通的虎类,而是高等灵虎。 弘鼎心下窃喜,又毕竟少年心性,见这小虎如此娇憨可爱,竟忘了自己身在危险之地。 他俯身下去欲将白虎抱将起来,那小白虎低声怒吼,一口咬中弘鼎手臂,弘鼎痛得啊啊大叫,忙甩手挣脱其口,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他忙查看伤口,但见伤口并不深,但是伤口周围竟然像冻在冰库了一般有冰花凝结。 弘鼎心下大骇,忙不住哈热气将伤口捂热,良久才见伤口处鲜血流动起来,他这才放下心,忙用袖口包裹住伤口,止住流血。 弘鼎懊恼这小虎看起来可爱异常,却想不到如此凶猛,他顿时生了厌恶之心,想不再理会这白虎。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这白虎能散发出冰寒灵力,听父亲说过,只有雪虎才有如此能力,雪虎乃上等灵兽之一,虽无法跟上古神兽麒麟相比,但是其灵力却远在一等灵兽虎豹之上。 那倘若自己能将这雪虎带回去,自己从小将其好生抚养,那长大后岂不也是高等灵兽,将来成为自己坐骑便是理所当然之事,这样父亲见自己捕猎此等灵兽定会赞许,其他师兄弟以后也必不可再小看自己了。 想到此处,他心下狂喜起来,也不及多想,便决定将小雪虎带回天玄门,他伸出手想将雪虎抱将起来,但想到方才咬了自己一口,一害怕又忙缩回了手,踌躇下灵机一动,忙脱下衣衫,罩住小雪虎。 被罩住的雪虎无法再开口咬人,顿时被拥入弘鼎怀中。 弘鼎窃喜不已,忙反身欲下山回天玄门,然而刚一转身,就撞到一物体身上被反弹回来摔倒在地。 只见眼前是四条巨大的毛绒绒的腿,他惶恐地顺着腿往上看去,却见赫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头丈许高的雪虎。 这雪虎见到弘鼎怀中不住挣扎的小虎,顿时双眼都变成了血红,他朝弘鼎张口狂啸起来,顿时刮起的风雪冰冷了周围整片林木,而弘鼎一身都被冰雪覆盖,冷得直打哆嗦。 他顿时心里惨叫:“此番恐怕是没命了!” ------题外话------ 亲爱的读者们,越越急求收藏哦,若喜欢,请一定记得收藏,勿忘勿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 七星破冰封 雪虎狂怒不息,抬起巨大的右前脚,便朝弘鼎踩将下来。 弘鼎吓得大叫起来,慌乱中忙祭出遁云伞,念动咒语,顿时又如同云烟一般从雪虎的脚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雪虎抬开脚,见脚下无人,气得朝森林周围不住狂啸,使得整个遍布灵兽山的天玄门弟子听得此声音,都不住胆寒起来。 本是晴朗万里的灵兽山,此刻突然阴寒不已,猝然间雪花飞舞,青翠的密林被霜雪逐渐覆盖,远看去,好个银装素裹,美丽异常。 寒气不断袭来,冰冷透心,随后连云隐山都开始下起了小雪。 此时正值夏暑,突然下起小雪来实是罕见,更何况寒气中带着一点妖气,更使得云隐山神秘难测起来。 无尘尊者见天色突变,心下微惊,他忙使用卜灵之术占卜究竟发生何事,却见幻影中一头狂怒的雪虎在灵兽山间不住咆哮,四处奔跑,显得异常躁动不安。他眉头紧皱,忙收了卜灵之光,忙命仆从召集六大弟子共商大事。 片刻后,便见各弟子都齐聚正殿。鸣凨修为最深,即便卜灵之术未修炼得师尊那般出神入化,但自己已勘出灵兽山之事,忙道:“师傅,是否灵兽山处有何异动,才使得天象异变?” 师尊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到正殿前,遥望灵兽山:“众徒孙怕是有难了,他们此次驯兽之行,定是不小心惊动了上古猛兽苍雪之虎,此虎有冰冻千里的超凡能力,可以片刻间置人于死地,众弟子此行,怕是凶险不已。” 飞阳听此消息,怎不着急,他虽然恨弘鼎不争气,但是生死之际,忧子之心油然而起,急道:“苍雪之虎百年难见,如今怎会出现在灵兽山?鼎儿他们都尚年幼,功力又浅,若是遇上,只怕非死即伤,此番我们便立刻赶去灵兽山,将众弟子接回才是!” 师尊点了点头:“你们六位同去,定要小心,无事不必招惹这孽畜,亦不可伤此兽性命,倘若能让之离开灵兽山,方是最妙!” 鸣凨心下对这雪虎倒不以为意,心想这孽畜若不伤众弟子便可,倘若驯服不成,也只能除之而免后患了。 六弟子各自回禀内室后,便欲启程。 竹韵听得有苍雪之虎出没灵兽山,心下大奇,想着要是能驯服此兽成为将来儿子的坐骑才是大妙,因此便求着跟丈夫同去,鸣凨见妻子执意如此,便应许了她要求。 韵竹便将爱子交于仆从小心照应,而落尘则放在儿子的卧室中,也不管其是否饿得一直啼哭,便和丈夫一同出发前往灵兽山。 片刻间六位天玄门长辈便到得此地,却见全山已被霜雪覆盖,寒气犹如旋风一般朝外不断扩散,遮住了前路方向。 而山林中不住传来雪虎的咆哮声,使听者胆寒,见者深惧。 鸣凨见此情状,不免叹道:“好个孽畜,竟这般厉害,却不知这孽畜从何而来?” 飞阳心急爱子安危,忙道:“先不管这许多,救了众弟子再说!” 几人不再言语,纷纷按下云头,进入密林,四处寻找各弟子的身影。 寻得片刻后,却听得东南方向传来刀剑声,夹杂着虎啸声,显得激烈异常。 鸣凨等人暗叫不好,心想定是弟子们遇上了这猛兽,他们不敢耽搁,立刻飞将过去。 却见不远处一头通体雪白c身长双翅c头有三只眼c尾长数米的白虎正不住扑咬着众弟子。 众弟子边斗边后退,但还是有大多数的弟子都身受重伤,鲜血滴落在这雪地上,像绽放的一朵朵鸢尾花,显得妖冶寂冷不已。 鸣凨见状,忙得祭出碧寒剑,便朝雪虎刺将过去。 飞阳和金烈等人也各自祭出自身宝剑,组成七星阵法,此阵暗含天地环宇的生息相克之学,以七星方位为准,将雪虎团团围在垓心,一进一退,连绵不绝地攻击,再配上他们七人无上的纯厚灵力,竟逼得雪虎哀嚎不已,不住倒退,想方设法欲突出包围。 飞阳哪肯就此放雪虎逃走,他灵剑飞起,欲刺穿其喉颈,鸣凨见状,惊讶不已,忙挡格下飞阳灵剑,以免他伤了雪虎性命。 飞阳甚是懊恼:“这孽畜伤了许多弟子性命,不杀之恐怕会留下祸患,师兄何以对其存仁。” 鸣凨原本便是想驯服这雪虎,将来好作为自己孩儿的坐骑,所以怎肯让飞阳伤它性命:“师傅说过不得伤这雪虎性命,待我收了它再让师尊发落即可!”随后便祭出乾坤袋,欲将这雪虎装进袋中,带回云隐山。 然就在他们言语之间,雪虎得片刻空隙,见剑阵有了松懈,它顿时狂吼一声,召唤出冰影神力,顿时天地都为之变色,风云起,雪为冰,竟将飞阳等人冻成冰人。 飞阳等六弟子立刻运起神力,欲将困住自己的冰封解除。 雪虎本已受伤,又急着寻找自己的幼儿,便折身逃走。 雪虎嗅觉异常灵敏,最初不知那抢走自己幼儿的小子是谁,但此番这些攻击自己的人身上与那小子有同样的檀香气息,因此便直朝天玄门飞去。 六弟子破除冰封后,立时席地运功逼出体内寒气,等得寒气去尽了,再救助各受伤弟子,检视完后,飞阳却独独不见自己爱子弘鼎,顿时心急如焚,他忙询问一旁的金阙,金阙却也不知他在何处。 鸣凨此番突然想起这雪虎逃走的方向是天玄门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不好,这孽畜怕是闯去天玄门了,快快回去,以防事端!” 众弟子一听,自然不敢多加停留,驯兽一事也不再进行,忙得随同众师长返回云隐山。 ------题外话------ 小主们,越越跪求收藏了哦,喜欢的,走过路过的,都请轻点收藏,谢谢!接下来就全是女主的戏,喜欢的小主们千万莫跑开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 被吞苍雪肚 弘鼎使用遁云伞逃出了灵兽山后,已被吓得六魂无主,哪敢还回去找众师兄弟,只得先逃回天玄门。 但回到天玄门后,又不敢回映霞峰,思来想去,先到鸣凨师伯处暂且躲避一番,等众师兄弟驯兽回来后,他再现身,这样父亲就不知自己早已先行逃回,就不会责怪了。 这一决定,便朝鸣凨师伯的凨峰阁走来,他不知众师叔伯早已下了山,所以一路避开众仆从,想找到内室歇息片刻再说。 这误打误撞便进了侧卧,他进去后便将门关上,见有一张卧榻,开心不已,心想自己被那雪虎冻得直哆嗦,正好可以在被窝中暖和一下。 他走到床榻前顺势便躺下歇息,这一躺才见床向里处有个婴孩儿正睡着,这婴孩此番面色有些苍白。 弘鼎一时顽皮,用手戳其脸蛋几下,见她也不怎动弹,心下狐疑,嘀咕道:“听父亲说师尊最近新收了个女婴为徒,莫非便是这女婴?那不是这女婴便是自己师姑?” 他心下有些不服气,但又想,将来这师姑要是知道我今日与她同睡一床,又在她身上留下过记号定是气也气疯了。 他这一想,便欲去寻毛笔之类,正欲找时,一直藏在怀内的小雪虎顿时憋闷不住,竟嗷嗷地叫了起来,弘鼎这才想起这小雪虎来,忙将它抱出来。 但见这小雪虎一见到弘鼎便一口咬住其手臂,顿时臂膀鲜血直流。 他一痛便松了手,雪虎立刻跳下地来,到处逃窜,任凭弘鼎怎般追赶都追将不上。 不料小雪虎窜上床榻,从落尘身上跑来跑去,竟将熟睡中的落尘惊醒,顿时婴孩大声啼哭起来。 弘鼎虽然顽皮,但心性却颇为善良,深怕这雪虎伤到她,忙道:“小虎,你千万别乱动,大不了我放你回灵兽山便是,你切不可伤到这女婴!” 小雪虎也颇通灵性,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般,顿时站在床榻上不动,不过对弘鼎却依然充满了敌意,低声怒吼着提防着他。 弘鼎慢慢靠近雪虎,想将它抱住,正将捉住这雪虎时,却见突然天色大变,阴风劲起,雪风鼓动,刮得整个天玄门摇摇欲坠,仿佛要将其腾空而起一般。 次卧的所有门窗都“砰”一声震开,风雪漫进屋来,屋子里的温度瞬间凝固下来。 弘鼎大惊失色,不知发生何事,他下意识地将被盖盖在婴孩身上紧紧包裹住她,深怕她受到雪风侵袭受冷生病。 而片刻后,却见门墙哐当一声震碎倒地,而一头庞然巨物从墙破口处走了进来。 弘鼎回头看着此物,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动弹,原来此物正是寻找自己幼儿的沧雪之虎。 雪虎脱离天玄门六弟子的控制后,便依着气味寻到了天玄门来,随后感应到了自己幼儿所在,便追踪至此,此番再见到偷走自己幼儿的贼子,狂怒不已,咆哮着,双眼发出深冷的白色,一团雪雾围绕在其口间,只要一口喷出便可将弘鼎冻成冰人碎裂成块。 弘鼎心知犯下大错,但是已晚,他忙将幼虎双手呈给雪虎,雪虎用前脚将幼儿放至背上,然后闭拢双翅将其包裹住。 它瞧着颤抖不已的弘鼎,更是怒气难消,狂啸一声,便朝弘鼎喉颈咬去。 弘鼎连忙灵剑刺出,谁知雪虎右前腿一起便挡格下灵剑,更将之震飞起来撞到墙上,顿时弘鼎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昏晕过去。 落尘被冰寒之气冻得哭得更凄厉了些。 那雪虎起初并未注意到床上的幼婴,此番听得啼哭声,顿时心生愤怒,心想你们天玄门夺我幼儿,我定也夺走这孩儿性命,方解我心头之恨。 雪虎狂怒一声,便飞跃而起,扑向床榻之上的落尘,欲将其作为自己的午餐甜点。 顿时间风雪漫舞,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白色雪雾之中,雪气蕴萦之下,将整个天玄门都变成了冰天雪地,而那倒在地下的幼弱小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虎扑向那婴孩成为它的口中食,但无论他怎般暗悔都已是无用了。 无尘尊者见天玄门风云大变,立刻卜算出原委,当算出雪虎已来到天玄门时,大惊失色,忙得朝大弟子座峰处飞跃而来,未出外驯兽的弟子也紧跟师尊前往碧落峰处。 无尘尊者来到雪虎所在之屋,却见弘鼎昏睡一侧不省人事,而那雪虎则卧在地上,口中衔血,双眼猩红,见到来者后更是警惕地朝众人狂吼,仿佛在宣示自己的领地一般,不准外人靠近。 弘鼎此番终于半醒过来,见到师尊,吃力道:“师尊落尘小师姑被这雪虎吃吃了”说完后又昏晕过去。 无尘老人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已见过无数风浪的他此刻脸色死灰,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当处不知所措,良久,才被身旁的徒孙唤醒。 无尘尊者本修身养性已鲜少发怒,但想到落尘已被这孽畜害了性命,顿时激愤异常,怒道:“好个孽畜,本来欲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却伤我爱徒性命,今日定不饶你,还不速速受死!” 顿时召唤出灵力,右掌击出,顿时灵气犹如汹涌海潮般朝雪虎奔涌而去,而奇怪的是,那雪虎既未反抗亦未躲闪,竟硬生生地接了无尘老人这一掌的灵力。 无尘老人甚是诧异,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雪虎哀嚎一声被灵气震荡得口吐鲜血,身上也多处受伤,然而他依然不挪动身子,仿佛是在保护身下某样东西一般。 天玄门众弟子见这雪虎已受伤,都祭出灵剑,朝这雪虎刺将过去。 无尘老人见情况有异,喝止道:“住手!先且勿伤它性命!” 众弟子听言,立刻收回灵剑,临阵待命。 ------题外话------ 难道女主就这样没了?想知道就收藏本文,越越马上给你揭晓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 幼婴驯猛兽 无尘老人朝雪虎走去,众弟子担心他安危,忙道:“师尊,小心有诈!” 无尘老人却半无惧色,走到雪虎身前,俯手便欲去查看这雪虎身下藏着何物?那雪虎起初不住咆哮,提防他靠近,但稍后见此人并无恶意,便颤巍巍地站将起来。 却见它腹部之下掩藏着的却正是娇憨可爱的婴孩落尘,而在其身旁的是雪虎的幼儿。 两个小生命正不停地吸吮着雪虎的奶汁,显然是饿得紧了。 喝饱之后,本毫无血色的落尘此番面色红润,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不时地还打个饱嗝,显得享受之极。 无尘老人甚是诧异,其他众弟子也啧啧称奇,心想这雪虎乃上古猛兽,即便修为极高之人都惧之极矣,但想不到这小小婴孩儿不但能从其口下饶得性命,还能以其乳充饥,这实在是一大奇事。 然众人不知的是,落尘本就是从虎口下侥幸留得性命。 当苍雪之虎扑向落尘时,寄宿在落尘体内的火凤感应到了极强大的妖力,火凤为了护主,不顾自身性命使出幻影之术将自己的元神逼出。 顿时屋中红光大盛,火凤的元神破体而出,犹如神灵一般凌空盘旋在雪虎上空,同时形成结界将落尘护在其中,威严地俯视着苍雪之虎,那神态傲然卓群,让人肃然起敬不敢亵渎冒犯。 火凤本就是统领万兽的上古神兽,苍雪之虎虽然凶猛,但见到上古神兽,自然而然不敢再逞凶,立刻平静下来,俯首跪拜。 火凤心想自己寄宿在落尘体内,无法保护落尘,此番祭出元神已让自己修为大减,十五年内自己无法再出宿体,这段时间倘若落尘再出事端,自己定不能照顾,这苍雪之虎正好可代自己保护公主,因此以兽语向苍雪之虎下达了指令。 苍雪之虎自然不愿被人驱使,面现不悦之色,火凤却以事成之后让其等级升为天神坐骑为条件。 苍雪之虎心有所动,能脱离凡尘俗体,成永生神兽,自然是每个兽类之愿,因此便跪首点头应许。 如此,火凤才收了元神回到落尘体内,而苍雪与火凤定下了誓约,自然不敢再对落尘无礼,他趴在落尘身侧,将其圈在自己体内为其取暖。 落尘感受到暖意,便不再哭泣,小手触碰到雪虎母乳,因为饿得紧了,竟本能地抓着虎乳开始吮吸起来。雪虎刚开始甚为抵触,但见到一旁自己的幼儿也饿得紧了,便将其拢在一起,喂养起来。 无尘老人等人自然不知这其中关节,只道是这孩儿天生贵命,竟可大难不死,自然欢喜异常。 无尘老人见这雪虎对落尘并无恶意,方才自己击出一掌,这雪虎竟然拼死硬接,显然是为了保护落尘和它的孩儿,那么自己也就无须担心它会伤害落尘了。 无尘老人心想这雪虎与落尘也是有缘,能将此猛兽驯服实是一件善事。 他将落尘抱起交给仆从,那雪虎见状嘶吼不已,深怕他们会伤害自己这新主。 无尘老人亲切一笑:“你既与我徒儿有此缘,此后你便常伴其左右,她的安危便给与你照顾,你可要好生护着!” 雪虎心下自然会保护落尘,但是被一个刚伤了自己的老头吩咐,甚是不满,撇过头去,不去理会他。 等到鸣凨等人回来时,众人听得雪虎已经被降服,而降服之人竟是那女婴时,个个都难以置信。 本来鸣凨欲将这雪虎降服后将其作为自己爱子的坐骑,但听师尊说这雪虎已选择小女娃为主人,更是让他心有不满,心想这女娃才初来,就不断得到各种优待尊宠,师尊也显然偏袒她,自己虽是这天玄门的大师兄,代掌门,但有朝一日,待得这女娃成人,恐怕未必不会威胁到自己。 不过他又想,料这女娃怎般厉害,也终究不过是个女子,又来路不明毫无身家背景,所以倒也不足为惧。 反正如今她寄养在自家檐下,只要自己不怎般待见她,想她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这般也就无关紧要了。 自此后,不断有谣言起,道这女婴定是妖兽之类后代,是以这猛兽雪虎才不曾伤她,还心甘情愿为其哺乳,可见这女子父母定是妖魔无异。 自此后,天玄门弟子都不怎待见这落尘,就连鸣凨妻子韵竹也很少再喂养她,因想到本可作为自己爱子坐骑的苍雪之虎竟然认她为主,心下自然有些芥蒂。 再加上她本已年近四十,中年得子,乳汁本就极小,自己孩儿都尚且不够,又哪有多余来喂养落尘,因此落尘饥饿时便是雪虎为其哺乳。 起初雪虎对着女婴颇为反感,但久而久之,竟对其生出了母子之情,像爱护自己幼儿一般对其照顾有佳。 但由于它常停留在碧落峰处,因此其他峰众弟子因为惧怕这猛兽都不敢来此处,只有弘鼎偶尔借故来玩耍想多看几眼那小雪虎,不过苍雪憎恶这弘鼎曾抢走自己幼儿,所以一见到他就发狂。 每次弘鼎都吓得又躲回映霞峰,不过弘鼎虽然惧怕,但还是每隔几日总来瞧瞧这小师姑,或许是因为自己差点连累她丢了性命,所以心有愧疚,心下便想多加照顾她,时日一久,这雪虎对其憎恶之意慢慢褪去,弘鼎便更无所惧了。 如此过了三年,落尘已能走路说话,无尘老人便接其到自己的禅云阁修行。 起初无尘老人细心教授其读书习字,又开始授其调理内息之法。 或许是她本身天资聪颖,又或许体有火凤之故,又自小喝虎乳长大,因此即使年幼,修习内功却能一点即通,常人修习四五年,她却只需一年便能修炼完成。 无尘老人见她如此聪慧,既喜且忧,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女婴体内潜藏着血魔圣尊之血,她若一生为善,势必造福天下,倘若一朝成魔,她的修为恐怕只会祸患苍生。 所以直到其五岁时,无尘老人都只授内功调理运气之法,但不授任何灵力剑法,更不提任何仙法幻术。 ------题外话------ 女主的征程即将开始,越越期待与你分享,欢迎收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 众辈皆排挤 但无尘老人却花许多时间让落尘熟习古人为君之道,将众多圣人名著都一一为之讲解。 落尘起初颇为兴趣,但见师父两年来总是反复教授,心下便没了趣味,论无尘老人怎般教导,她都提不起兴致,有时提出抗议:“师傅,这些你都教过数百遍,这些书我也背得滚瓜烂熟,师傅何须反复强调!” 无尘老人见她有厌烦之心,心下恚怒:“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为师是教你为善之道,你今朝不晓这些道理,他日便亦被邪念侵体,失去本心,到时候人不人,魔不魔,活来有何用?” 落尘年幼,哪懂得这许多道理,撇着小嘴:“师傅是怕我长大后成为坏人么?师傅常说人之未来,不可莫测,窥之则有损天命,师傅莫非使用卜天之术窥视了我的未来,便认定我会成为坏人么?” 无尘老人被问得愕然难答,良久才道:“为师并未有机缘习练得卜天之术,此术只有天人方可有此能力,老朽一介俗人,怎有此能耐!” 落尘不饶道:“那师傅怎如此担心尘儿将来会成为坏人祸患天下呢?” 无尘老人长吸了口气,捋了捋袖口:“人有时看起来坚强无比,但其心却甚是脆弱,倘若你一生无风无难,为师相信你必会为善一生,但你命运必定坎坷,将来会遇到无尽的磨难,人生的种种,背叛c遗弃c生死c离别c权谋算计等等,倘若你无法承受,就会生出恨c怨c仇c欲,那时你若把控不住你的心,便会成为被仇恨支配的人,所以为师现今能做的便是让你始终铭记初心,无论在何种困境,都保持清醒,勿被魔念所控!” 落尘皱了皱眉头,她本就年幼,师傅所说的种种她确实不明白,但是她虽身处天玄门,但天玄门中和她年纪仿若的孩子都不愿与她亲近,除了弘鼎偶尔来看望她之外,其他人都不愿搭理他,她心中常自因此而苦恼,便道:“师傅所言,徒儿并不大懂,不过天玄门的师叔师伯们都不大理会我,众弟子也都对我避而远之,有时,我心中也甚是苦恼埋怨,师傅所讲的是否便是这个?” 无尘老人捋须笑道:“你这为小怨,将来你长大了便会有许多大怨!” 落尘问道:“那什么是大怨呢?” 无尘老人不知该如何举例,思索片刻:“倘若有一天有人将为师杀害了,你心下定会悲愤,这便是大怨,那时你将作何应对?” 落尘虽小,但无尘老人是他唯一对她亲近的亲人,急道:“不会,我会保护师傅的,谁敢冒犯师傅我定不轻饶他!所以师傅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眼泪便欲夺眶而出,仿佛真要失去师傅了一般。 无尘老人听得这孩子如此真挚之言,会心一笑,心中却是苦涩:“倘若山门的弟子不愿与你亲近,你该主动与他们亲近才是,不必为之苦恼!” 落尘点了点头,又道:“前些日子听说天苏师兄收了一个孤女入门,希望师傅也收她为徒,师傅你可会应允?” 落尘所提的这女孩名为龙毓晞,她常听弟子言道这女孩虽还幼弱,但生得实在清丽不已,以至于即便初来天玄门,众小辈的师侄们都变着法的想亲近于她。落尘想到自己被师侄们如此疏离,心里便生出落寞之感,生怕师傅也会喜欢这龙毓晞收她为徒,那以她的本事恐怕也会讨得师傅的欢心,以后连师傅都不会对自己好了。 无尘老人却捋须笑道:“你这人小鬼大的,是不是怕师傅收了她为徒,以后就不疼你了?” 落尘鼓着腮帮子,偷偷一笑,不敢回答。 无尘老人拍了拍她小脑袋:“放心吧,师傅已为你破誓一次,又岂会再破誓?天苏他资质上等,他做她的师傅已是足够!” 他见说教了一天,这孩子也定是累了:“好了,你去玩吧!”落尘朝无尘老人行了拜礼,便退出了禅室。 落尘闲来无事,也不知该去何处,想到师傅叮嘱自己该多主动与天玄门弟子亲近,想来师傅所说必然是对的,因此便朝碧落峰的灵修场走去。 她知道天玄门弟子都惧怕雪虎,所以这次并未将雪虎带在身侧,而她还未习练会御风飞行之术,所以只得步行前往。 碧落峰的灵修场位于东南角的侧峰上,因峰直耸入云,所以站在峰上往下看去,可以瞧见白云朵朵犹如棉絮飘飞,映衬着朝阳,显得无比美丽。 灵修场上除了天玄门弟子之外,还有许多珍奇异兽在此,这些都是入门时间较长的天玄门弟子所捕猎的坐骑,修行过程中有些需要和其坐骑共同修炼方可,比如空中对战之术,布阵之法等等,有骑兽相称自然更是威力倍增。 落尘起初远远的瞅着,不敢走进,她甚是羡慕可以修炼灵术的弟子们,因为师父只教习自己书本功课,对于灵术武功却半无教授,所以总是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偶尔来偷看几次。 天玄门对于收徒有严格规定,凡修为达到第五重境界者便可出师收徒,但每个出师者总共只得收六名弟子,所以一旦出师后每个人对筛选弟子甚是严格,都只愿选其中翘楚之辈为徒,不然在天玄门就会落于下层。 如今作为无尘老人的首徒鸣凨已收了五名弟子为徒,最后一名弟子名额一直空缺,即便他不言,他人也知此名额是留给自己爱子清远的,只是其子还年只五岁,需等其满十岁时方能正式拜师。 不过现在鸣凨也日夜监督乐勍勤修灵力,只希望他在五年后的拜师大典上能一枝独秀技压天玄。 起初碧落峰的众弟子并未瞧见落尘,但待得久了,却被鸣凨的大徒弟乐勍发现,他起初只道是其他峰的弟子跑来偷窥技艺,正欲教训对方一番时,才发现竟是那个年只五岁的小师姑。 乐勍如今已年过二十,他不仅灵力在碧落峰众弟子中属上层,相比同辈众师兄弟都名列前茅,所以向来有些自傲,如今竟然要叫一个小破孩做师姑,心下自然不服。 乐勍走到落尘身侧,不怀好意地笑道:“想不到今日小师姑竟来到灵修场,甚是难得,莫不是对弟子们有何教导?”落尘不知该如何作答,见乐勍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带着些许敌意,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题外话------ 越越还是跪求收藏,不收藏的话,只好多虐下女主发泄心中悲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 莫欺我年少 乐勍见状,更是有些肆无忌惮,道:“小师姑每日跟着师尊习练灵力功法,想必已有大成,弟子们都想瞧瞧眼界,不妨请小师姑赐教一二!” 落尘本性单纯,自然老实道:“师傅只教我识文断字,还不曾教我灵力功法!” 乐勍自然不信,认为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小师姑何必自谦,师尊如今已修炼上通天的本事,他日必能飞天成仙,你只需学得师尊一两成本领,便可与师傅师伯们比肩,即便能力有限再是不济,想必也定胜过我等!” 落尘眉头微皱,只能再次强调:“师傅确实不曾教习我功法,你等怎的不信?” 乐勍冷笑一声:“看来小师姑以长辈自居,不愿跟我们先动手,既然如此,我们便只好讨教几招了!”他想自己先动手,自然会逼得落尘出招迎击,所以言罢便召唤出灵剑朝落尘心口刺将过去。 顿时间,蓝光大盛,将落尘笼罩在光芒之中,落尘心下惊慌,她虽跟师尊习练过几年内功,但剑术却半点不会,她只能用内力抵抗住蓝光的侵袭,但不会闪躲应敌之法,只得硬生生地受了此剑。 顿时剑锋划破肩口,鲜血喷涌而出,染湿了她雪白的衣襟。 乐勍见状,有些惊慌,忙撤剑后跃。 或许是受落尘内力所震之故,自己这一跃竟五步之距才稳住身形,而握剑的右手臂带着麻痛之感,显然是被落尘体内蕴藏的内力所伤。 其他弟子自然不知道乐勍被落尘内力震慑之事,见落尘受了伤都慌了神,毕竟无论怎样,落尘都是长辈,在天玄门门规深严,以下犯上者重将逐出师门,轻也将面壁五年,所以大家自然害怕,纷纷涌了过来,查看落尘伤势。 乐勍全未想到这小师姑居然不反击,若是她当真不会功法,又岂会有如此深厚的灵力修为,连自己都尤为不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师姑定是装着不会功法。 想到此节,心下恚怒不已,心想这女子小小年纪想不到心地如此狠毒,也不知自己何处招惹了她,居然这般陷害于我。乐勍本想说出实情,但见众弟子都关心她的伤势,自己即便辩解也是无用,只能恨恨然地一旁看着。 乐勍此剑虽未出尽全力,但是力道却是不小,竟穿透了落尘的肩胛骨。 落尘年纪还年幼,一时间失血过多便昏晕了过去。碧落峰弟子都不知该怎么办,正此时,却见一团雪雾从空中急落而下,随后落在落尘的身前。 众弟子只感一阵冰寒之气袭来,便知是苍雪之虎。 众人大多都在五年前的驯兽之行中差点丧生在这雪虎爪牙之下,所以对之甚是惧怕,不由得都远远地逃避开,不敢再逼近。 雪虎嗅觉向来灵敏,嗅到落尘的血气味后,便知她遇到了凶险,因此飞空而来,但见落尘果真鲜血满地,顿时怒从心起,双眼瞬间猩红,凶恶地朝四围的弟子怒吼,一步步地逼近众弟子,仿佛要将他们一一撕碎一般。 众弟子都惶恐不已,正不知该如何以对时,突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丛中窜来出来,挡在众弟子面前,朝雪虎道:“苍雪,不要伤害众人,快救你的主人要紧!” 此人正是飞阳之子弘鼎,他此次溜到碧落峰来,本是想找鸣凨之子清远玩耍的,却不料正好碰见乐勍与落尘对战之事,他本想劝阻的,但是他也好奇落尘师姑跟师尊所学的高深功法,所以就静待一旁,然不料却出此事。 雪虎朝弘鼎嘶吼一声,不想就此罢休,正欲张口朝旁众弟子扑去时,却见一道蓝色身影瞬间闪现在其眼前,顿时一轮乾坤镜砸向雪虎头顶,顿时雪虎吃痛,便退后了两步。而来人却正是碧落峰的主人鸣凨。 他见到一旁昏倒的落尘,再瞧了瞧一旁手中之剑还残留着血迹的乐勍,瞪了他一眼,朝雪虎道:“不可造次,我带落尘师妹回去定会治疗好她的伤势,你勿在我碧落峰生事!”随后便走到落尘身边将她抱了起来,飞回落尘的住处云馨庭为落尘止血疗伤。 好在只是皮肉之伤,所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鸣凨见此也就放了心,他朝门外一看,但见那雪虎还一直守在外面对他怒目而视,顿时心下好生着恼,心想自己一峰之主今日倒要忍耐你这孽畜,叫我颜面何存,哼,这女娃子生来便是跟我过不去的,今日之事,必不能让师傅知晓,不然碧落峰的弟子定会受到责罚。 他退出了云馨庭,吩咐仆妇照顾落尘,随后回到大厅责问众弟子事情来龙去脉去了。 待得落尘醒转时却已是黄昏时分,她一醒来便见一张俊秀不已的脸正瞅着自己,而此人不是弘鼎却又是谁,不免坐了起来:“你怎的来了?” 弘鼎此番已经年过十五,初长成人,见面前这小女孩对自己不用敬语,有些不满:“自然是瞧你的,对了,你伤势如何?” 落尘眉头微皱:“什么你呀你的,我是你师姑!”她见弘鼎面有担忧之色,不免心下感激,软下口气:“不妨事,现下并不怎疼了!” 弘鼎眉头舒展了开,追问道:“你怎的不会半点功法?” 落尘心下着恼:“我已说过了,师傅并未曾教过我,怎的连你也不信!” 弘鼎听她口气,不像作伪:“你跟师尊修习了这三年,怎的还半点不会,恩,肯定是师尊嫌你太笨,即便教你也无用,所以索性半点也不传授你了!”他顿时拍了拍手,笑道:“啊,以后有你垫背,只怕天玄门再不会笑话我愚笨了!这下师尊定是十分头疼了,想不到末了收个关门弟子,竟是这般没用!” 落尘见他说话越来越不分尊卑大小:“你竟胡说什么,我会的你恐怕连半分也及不上,我只是还未曾跟师傅学习功法而已,但师尊每日里教授我天文地理数学兵法儒学治国之道等等,若论这些你怕是半点也及不上我!” 弘鼎撇了撇嘴:“学这些有何用,在天玄门,以修炼为道,自然功法灵力上层才是正道。” 落尘却嘟着嘴:“谁说无用,师傅说了,修炼者先修心,若心不定,毅不坚,即便习得再上层的灵力,也只是得其表,不得其理,最多只能成斗勇之辈,不可成济世之人!” ------题外话------ 小主们,急求收藏,阅读后请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 人寄屋檐下 弘鼎仍是不信,心想她一个才五岁多的小女孩,能懂得多少,便道:“空话谁都会说,又不曾当真见过,你若当真各学问都会,改日咱们相斗一番,倘若你赢了,来日拜师大典上我拜你为师,如何?” 落尘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一个七尺男儿,竟发下要拜自己为师的赌言,只觉好笑,但她毕竟小孩儿心性,竟应了下来:“好,明日后山咱们便比上一番,看是你赢还是我输,倘若你输了,以后可不许再你你地叫,得称呼我师父!” 弘鼎哪里服气:“那你输了呢?”落尘眉头微微皱了皱,她也没啥好应许对方的,便道:“你想让我怎的?”弘鼎便偷偷笑道:“若我赢了,你拜我为师是不能的了,至于答应我什么还未想好,等我明日想好时再告诉你!” 落尘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顿觉有趣,不禁笑了出来:“你快些回映霞峰,不然飞阳师兄不见你,定又会好生责罚你了。” 弘鼎却不以为意:“我父亲看着严厉,实则心疼我得紧!”他嘴上如是说着,实际怕得要紧,也不敢再多停留,便溜了出去。 落尘其实知道飞阳师兄甚是疼爱弘鼎,只是他年幼不懂罢了,不像自己,除了师傅却半个亲人都没有,就连自己从哪里来都未知,或许就如天玄门弟子所言,自己不是遗弃之婴便是妖兽后代吧! 她看着一心看护自己的雪虎,心下甚是欣慰,心想无论怎般,至少还有你一心护着我,如此便已够了。 等得天色将晚时,便有仆从来传唤她去正厅见鸣凨师兄。 落尘大抵知道是何事,也便梳洗闭换好衣装前往正厅。 到得此处时,却见鸣凨师兄正坐于高堂之上,而韵竹师嫂正品着茶,一见她来便露出了和蔼亲切的笑容,这温柔如斯的笑容落尘自打有记忆起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以往只见她对清远师侄这般笑过。 韵竹向她招着手:“快过来让我瞧瞧,你伤得如何了?” 落尘走到韵竹身旁,小声道:“不妨事,伤已大好了,多谢师嫂关心!”听到师嫂这个称呼,韵竹眉头微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笑容,她检查了下落尘肩头伤口,却见伤口处洁白如初,半点无剑伤痕迹,她不由得惊道:“凨哥,你瞧,这是怎么回事?” 鸣凨看向落尘肩胛,见完好的肌肤半无受伤痕迹,也不由大吃一惊,良久,才哼了一声:“许是师傅教了她什么奇妙功法,才能使她有如此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没甚好奇怪的!” 韵竹自然心存芥蒂,但想到此时不是理论此事的时候,她又端出笑容,对落尘柔声道:“今日大徒弟乐勍因为比试不慎误伤了你,你不会怪罪乐勍吧?” 落尘早已料到师嫂是为此事,便道:“师嫂多虑了,乐勍师侄确实是跟我比武切磋造成的,比武本身都难免受伤,与他无关的,师嫂不必担心!” 韵竹放下了心:“真是乖孩子,那倘若师尊问起,你作何答呢?” 落尘淡淡一笑:“我是如何跟师兄师嫂说的,便会如是跟师傅说,况且此事本是小事,师尊不会过问,我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韵竹放了心,但又想这孩子年幼,未必转身后会信守诺言。 她向来心疼大弟子乐勍,觉得他将来定会让碧落峰大放异彩,倘若因为今日之事被师尊怪罪而受重罚,自然会损及碧落峰的地位! 她又道:“尘儿,这些年抚养你长大甚是不易,你知道的,你出生便无父母,我和你师兄拉扯你长大甚是不易,你心里可要记得师嫂的好!” 实际上,在碧落峰这些年,都是雪虎在抚养自己,但无论怎样,鸣凨师兄给了自己避身之所,落尘自然心下感激,她跪下叩首:“师兄师嫂的恩德我必不会忘的,今日无法报答,来日倘若有何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义不容辞!” 韵竹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将她扶了起来:“何须说得这般严重,不过倒是有一事若你能帮忙师嫂倒是感激得很呢?” 落尘有些不解:“师嫂有何为难之事?” 韵竹叹了口气:“便是我那孩儿清远,想来他只比你长几个月,这孩子听话顺从,甚让我喜欢,但却总是调皮懒惰,不肯用功,功法灵力修为远远落后于同辈弟子,这孩子虽乖顺懂事,但却还需认真教导,他自小不怕谁,但对你却是颇为敬畏,你的话反而会听上几句,如今你已随师尊修炼,师尊修为当以圣人为之,你若方便将所学教授清远一二,师嫂便甚是感激了!” 落尘却皱了皱眉:“师傅教授我的都是些书本上的知识,这些我倒可以倾囊相授,但若论灵力功法的话师尊还不曾教授过,他日若师尊开始传授我,我定当会用心教授清远的!” 韵竹侧眼瞧着鸣凨,不悦之情油然而上。 鸣凨在此之前已召见过乐勍,听乐勍所言这师妹已有深厚灵力,只是佯装不会而已。 起初他只道这女娃子不想起争端,所以才故意不招架还击乐勍,但现在当着自己的面想不到她居然依然如此说,显然是不愿将师傅所教授她的功法轻易外露,那想必所学功法必然是非常厉害的了。 想到此节,心下有些不服,冷哼了一声:“你既然不愿,便且算了,先且回去休息吧,” 落尘见师兄误会,想解释,但抬头看到师兄眼中放出森冷的光芒,顿时有些胆怯,不敢再言,只好退了出去。 韵竹待落尘走后,脸色立时冷了下来,她用手扣了扣桌面,冷哼一声:“这小女娃不一般啦,才五岁年纪,居然已跟十几岁成人般,心思缜密,言语句句周到,但虽然聪慧,却聪慧过头就总让人有些害怕,凨哥,你怎么看?” 鸣凨皱着眉头,双眼闪着光芒:“若不厉害师傅怎会收她做关门弟子?怕就怕等到五年后的拜师大典上,这女娃子技冠天玄,到时我们六大弟子反而被她压制着才叫难堪!” 韵竹却是不信,摇了摇头,抚着他手,轻轻笑道:“凨哥这便多虑了,料她再聪慧,又怎敌得过凨哥你?只是我们那远儿比她还大上些许,却还跟普通稚童一般,浑不懂事,却好生叫我着急!” 鸣凨将韵竹手撒开,站了起来:“吾儿自会我来教授,你勿须多虑!” 韵竹知道自己丈夫自尊心强,所以不敢再多言,只得起身去厨房亲自做些晚膳,好能消解丈夫心中愤懑之情! 落尘本想直接回云馨庭,但想到师嫂所托,心下想自己去瞧瞧清远也成。 而此时还未到用膳时间,想必他定在灵修阁里用功。落尘径直朝灵修阁走去,绕过几道走廊,穿过几扇月牙门,便见处于一座小山峰上的灵修阁。 阁的周围种满了青竹,青竹弯下身腰,将灵修阁掩映在内,再映衬上落日余晖,使得此地美丽异常。 落尘走上灵修阁,却见阁门被锁上,落尘甚是疑惑,心想灵修阁怎会上锁?这里难道荒废了不成,待得要走时,却听得屋内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落尘一听声音,便知是清远的声音,她用手戳破窗户纸,向里瞧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 依誓赴赌约 却见一个穿着蓝色锦缎,面容清俊的男孩映入眼帘,而他此刻正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瓮盆,而手上拿着一节竹节,逗弄着瓮里的物事。 落尘侧耳倾听,听得那瓮中传来蟋蟀声音,顿时心下好气,心想这清远太过调皮,想来师嫂每日逼他勤练功法,又知他贪玩,便将其锁在此处,却未料到这小子居然不用功依然在逗耍玩物,若是师嫂知道岂不伤心生气。 落尘想故意吓他一下,便佯装成大人声音,轻咳几下,亮了亮嗓子,然后粗着声音道:“小子,你好大胆,叫你好生用功,你居然又在贪玩!” 里面的清远听得声音,吓得连忙将瓮一脚踢开,站起声来,开始有模有样地踢着拳脚练起功来,急道:“没有,我正在练功呢,不敢懈怠!” 落尘见他脸色苍白,身形都有些发抖,显然平时里很是害怕师兄师嫂,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远听得声音不对,忙停了下来,小心走到门窗前,朝外瞧去,却见来者居然是落尘,顿时心下好气:“你跑来这里作甚?居然还敢冒充娘亲,若是被我娘亲知道,看会给你好脸色!” 落尘收了笑容:“我若将你偷懒之事告知师嫂,师嫂想必定不会生我的气,可你就要遭殃了!” 清远顿时急道:“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跟我娘亲说,不然他们得再关我十天半月的,那便惨了!” 落尘小嘴一撇,十分不悦:“谁是你好妹妹,我是你师姑?” 清远满不在乎:“你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又是娘亲带大的,不是我妹妹是谁,还敢以师姑自居。” 落尘知道天玄门中大多弟子都不将自己这个师姑放在眼里,心下虽有些懊恼,但也不曾当真,只是她生来傲气,不肯屈服:“你便不怕师尊知道罚你么?” 清远更是不屑:“没事便拿师尊来吓我,我才不怕,师尊真怪下来,娘亲也会护着我的,再说了你又没甚本事,你以长辈自居,先不说拿你跟我父亲以及师叔伯们比较,单是我师兄乐勍,你都胜不过,你哪还有面子自称师姑?” 落尘心下有气:“那可不一定,明日我与弘鼎定下了赌约,他也算你们这一辈的,倘若我胜了他呢?” 清远却不屑道:“弘鼎师兄虽年纪较长,但在天玄门人尽皆知,他灵力功法是最弱的一个,以至于到如今都还未曾拜师,为什么呢?众师叔伯都不愿收他呗!” 他略顿了一顿,打量了面前这个只及自己下颔的落尘,心想弘鼎再不济也定胜得过你,便道:“不过你如果真能胜得过他,那我也认!” 落尘满是欢喜,心想这清远虽是调皮,但也无坏心,她点了点头:“好,那就等明日结果吧,你便好好在这里练功,若是再偷懒,我定告知师嫂去!” 她下了灵修阁,便回云馨庭,回去时却见苍雪守在门前正等着自己回来,心下感动,跑上前去一把将其抱住,犹如扑入母亲怀抱一般,甚觉温暖。 这一夜,有雪虎守在身畔,睡得甚是安稳。 而身处映霞峰的弘鼎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想到明日比试,便尤为紧张,害怕输给对方丢了脸面,又想万一赢了该让这小姑娘答应自己什么好,想着想着直到日上三竿时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落尘一早起了床,便前去主峰朝阳峰,今日无尘老人与落尘在峰顶的凉亭中习练,远眺云隐山风景,但见云烟环绕,初阳露容,白鹤横空,却是一幅难得的美景。 不过今日落尘却无甚心情欣赏美景,想到待会儿会与弘鼎比试,也有几分着急,所以不曾专心听无尘老人授课。 无尘老人见她心不在焉,顿时有些生气,用书背敲打了下她脑门,怒道:“不好生听讲,却发什么呆?” 落尘吓了一跳,忙正襟坐着:“对不起,师傅!徒儿不敢了!” 无尘老人很少见她出神,便问道:“是否遇到何心烦之事,不妨说于师傅听?” 落尘犹豫再三,才小心道:“师傅,门中其他弟子从两岁起就开始学习功法,但师傅至今都未曾教授过我,我”落尘想说自己很想学,但怕冒犯了师傅,便不敢再言。 无尘老人收了书本:“为师每日里都教授你内功心法,让你修炼真元,你真元气已颇有气候,怎叫不曾教授呢?” 落尘却是不服:“可是师傅却从未教授过我灵力剑法等,御敌除魔,不都得靠精密的剑术才能制敌么?” 无尘老人甚是生气:“你跟为师学习这许久,却还是参不破一个修字,所谓修,便是以天地之气度己之身,人无论怎么修炼都不过是天地间最微小的一粒尘,无法与天地抗衡,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体内的真气与天地之气达到和谐,方可凝聚万物之精华,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而你所谓的剑法秘术,不过是最初浅的功夫,你只要有储万物的灵气,无论何种剑法招式都能随心应手,不再局限于一招一式之间!”他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太过年幼,慢慢来吧,但愿有一日你会参悟为师之话!” 落尘听着师傅所说,眉头微皱,心想此刻自己需要的可不是什么高深的灵气,倘若能学个一招半式应应急也好,如此便能应付弘鼎了,若不然这小子定不会心服自己,但是她怎样都不敢跟师傅说自己跟晚辈比试一事,若是被师傅知道定然责罚自己,所以乖乖地应道:“是,师傅,尘儿明白了!” 无尘老人以为她真明白了,便不再多说,又开始讲起兵法来,直等到太阳落山时,无尘老人才让落尘回去休息。 落尘忙得收了书本,便径直朝后山奔去,而去后山必然经过碧落峰。 正准备和众师兄弟去用膳的清远见到落尘往后山方向跑去,连叫几声她都不曾答应。 正懊恼时突然想起昨日跟她的赌约,心想莫非她今日便是去跟弘鼎比试?那自己定要跟去瞧瞧,以免她使诈。 随后便撇下众师兄弟,在后面紧跟着落尘,想一探究竟。 落尘早早地来到了后峰的一处碧泉处,此碧泉为不冻泉,一年四季水都带着暖意,即便大雪封山此泉也冒着如烟云气,被玄门弟子奉为圣泉。 落尘就在泉眼旁的“听泉亭”坐下,静待弘鼎前来。 而那尾随着落尘的清远则悄悄地躲进几丈开外的丛林中,偷偷瞧着这边的动静,但等了许多,都不见有人来。 清远颇为懊恼,正准备回去时,却见弘鼎懒洋洋地上了“听泉亭”,显然两人就即将动手过招了,清远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题外话------ 越越正在申请签约,路过的小主们若喜欢此文,请帮忙收藏支持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 初试显才干 弘鼎后抱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俯视着眼前这个还不及自己腰身的小女孩:“怎么样?要是你怕了还可以反悔的哦!不然待会儿输了若是没了面子可就不好了!” 落尘却淡然一笑,站了起来:“你想比试什么?” 弘鼎打了个哈欠:“就赢你无须什么都可,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落尘最怕他一开口就要求比剑术功法之类,一听随自己就放下了心:“好,师尊说那些所谓的剑术功法不过是最低等的武功,真正的大学问实则是在这无穷无尽的书本中,掌握者方可称为智者,而只会动刀剑者不过是武夫罢了,所以咱们今日便从学问开始!” 弘鼎看她这副模样,不觉失声而笑,心想自己平时里功夫没啥长进,就怕爹爹责罚,所以就在功课上下足了力气,所以平日里天玄门一年一度的大考中文课自己总是得第一,但即便这样,父亲对自己还是极度不满。 因为在天玄门,都只重视灵力功法,谁会在乎你学问多少。 弘鼎不屑地道:“好,我今日便与你比试比试也无妨,你出题吧!” 落尘将双手背在后背:“好,你既为男子,想必对兵法甚是兴趣,那便先从你感兴趣的开始,我且说来,就以我们血瀛国为例,师尊常说如今血瀛国虽看似太平,实则暗涌浮动,假如有朝一日三城四郡中倘若有哪一城叛逆,军队直逼平都,而此时身处血瀛国北方的蛮族乌楽族也南下侵略,一时间血瀛国腹背受敌,倘若你是统帅大军的主将,你该如何应对!” 弘鼎不曾想她会出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原以为她只会考古册上记载的战事,自己只要原句背出即可,但这般一问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思虑良久,才吞吐道:“这这肯定是先派一对人马镇压叛乱,而我亲自统帅大军前去迎战乌楽族,这样不就好了!” 落尘冷哼了一声,甚是不悦:“这叫什么计策?是个人都知道,但我问的是要有百分百胜算的计策!” 弘鼎再想了许久,却仍是浑然不懂,他虽长这么大,但还从未下过云隐山,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甚少,而血瀛国的历史也只是从课本中熟知,其周围众国的关系他自然不曾关心,无奈道:“只要我亲自率军出马,哪有不胜之理,还需什么计策?” 落尘颇为无语,摇了摇头:“倘若血瀛国每个将领都如你这般自负,岂不有覆国之险。” 弘鼎却是不服:“那你且说出你的好计策!” 落尘捋了捋额前长发,看着云隐山外:“乌楽国虽是小国,但是其一族秘传一种乌术,能百里之外杀人于无形,而其族人每人都豢养得有一种叫‘巫蝠’的猛兽,一出动便数万齐出,片刻间便能将人啃得尸骨全无,倘若大军遇上,便有全军覆没之险,而克制乌楽国的却是处于西方的火灵国,此国人虽不到一万,但其常年住在被火焰燃烧的火灵山上,所以使得此国的人都具有御火的本事,巫蝠惧火,因此火灵国正是乌楽国的克星,我们要么联合火灵国对付乌楽国,倘若他们不愿与我们血瀛国结盟,那就使用离间计让他们对付乌楽国,这样就可解除北方危难。而叛逆的城郡,他们起事大多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只要出动御灋组,让御灋组以天令的名义立刻立出新主,而新主则选择反对城郡反叛的一方,这样双方联合即可平息叛逆,我们也可以减少损兵折将的可能,目前我也未想到更好的计策,倘若能有不发动战争就可平息战火的计策,才是最上等的计策。” 弘鼎却是张大了嘴巴,良久都没反应过来,这计策虽不见得有多精妙,但是出于一个五岁孩童的口中,那就足以让人惊讶了,他叹了口气:“好吧,这确实比我高明多了,这局算你赢!” 落尘心下开心,忍不住便朝弘鼎吐了吐舌头,弘鼎气急:“方才这一局是你出的,说不定你早想好了对策也不一定,为了公平起见,这一题由我来出,我要求不高,你倘若能在一刻钟内答出便算你赢!” 落尘不知他要出什么题,但也不惧怕:“好,你且说来!”。 弘鼎思虑片刻,便想天玄门中所有女子算术能力都极差,估计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倘若考较她算术能力,定不能胜,便清了清嗓音:“此题甚难,成年男子尚且要两刻钟才解出,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你若能在半个时辰内解出,便算你胜。你且听好,今若天玄门弟子列阵,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四,七七数之剩六,问玄门列阵人数几何?” 落尘听得题目,便闭目沉思,用心计算。 弘鼎见她这般模样,料定她定是解不出,不由得得意起来,心想这下总得赢了你,以后定可让你答允我的要求,到那时,嘿嘿。 却料正此事,落尘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众弟子共计一千零四十九人,我可算得正确?” 弘鼎顿时愣在当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尘,看着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心里不禁敬畏起来,良久才吞吐道:“你你怎算得如此快?” 落尘却道:“师尊常说算术无论是在日常生活还是行军打仗抑或布阵抗敌,都有绝佳的用处,所以从我三岁起便已开始学习各种算术,此等问题算是最初浅的算术,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弘鼎自然有些颓丧,但想自己身为男儿不可就被这小女子压下去了,他狡黠地笑了笑:“虽然到现在你胜了两局,但这些在我们天玄门算不得什么,你也知道,我们天玄门以灵修为重,所以你须得在灵修上胜过我才算赢,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第三题我们就考较灵修,倘若你赢了我自然无话可说,倘若我赢了,那便算我们打成平局,此次比试就此为止,咱们就当切磋,之前说的也不作算!” 落尘一听,自然来气,心想哪有这般无赖之人,想出言呵责,但却被弘鼎顶嘴道:“怎的?不敢么?莫不成你当真半点都不会,那我可不敢认你作师傅,你若不愿,我们此次赌约就此作罢!” 落尘脑子急速运转,心想若跟他比剑术之类自己定然会输,倘若跟他比试内功自己或许有胜算的,便忙道:“好,便依你,不过师尊说了所谓的剑术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既然要比咱们就比内功吧,这才是我们天玄门最高深的功法!” 弘鼎顿时有些泄气,他最差劲的便是内功修为,也正因此各师叔伯都不肯收自己为徒,就连父亲也常叹自己永不是修炼的料,此番要跟落尘比试,确实有些心虚。 不过他想起昨日落尘说过,师尊不曾教过她功法灵力等,并且即便真学过,以她这般年纪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对付她应该绰绰有余,因此仰着头道:“好,比便比,难不成还会输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落尘见她这般称呼自己,怎不生气,小脸顿时胀得通红,双手背在背后,双目如电,她冷哼了一声:“那便开始吧!” ------题外话------ 到底谁输谁赢,小主们请期待后文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 三赌定师约 落尘虽不曾学习功法,但是每日清晨会陪师尊晨练,她所学得便是师尊新悟的“云笈梵空心法”。 师尊虽是道家所出,但他年少时曾是禅宗弟子,年过百岁后,他便将禅宗功法与道家功法相结合,悟出了这套功法。 佛家功法讲究轮回,道家功法讲究周天,两者相融合,以气调内息,以意会宇宙万物变化,以阴练阳,以阳补阴,阴阳调和,达至万念皆无,置身于宇宙之间,则与万物之灵气相融合,以神御气,便可开合于天地,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落尘自然无法达到此重境界,但她却能驱动体内真气。 顿时间白色光芒笼罩着她娇弱的身躯,她将气凝聚于掌心,然后以气御物,她本想驱动树干石头之类,但是怕这些物事会伤到弘鼎,因此便将亭下溪流中的水引了过来。 顿时间溪水形成一条轻柔飘飞的丝绢,缓缓地在空中飞舞,最后朝弘鼎面目击去。 弘鼎完全没想到落尘内功修为已达到可御用真气驱动物事的地步,顿时间有些震惊。 他忙御动真气形成旋风将地下的落叶卷起,抵抗住落尘的内力,但是坚持不到多久,便被落尘逼得不住后退。 随后风劲越来越小,落叶也重归地面,而那溪水不断逼近弘鼎,最后“啪”的一声,将弘鼎击倒在地。 落尘下手并不重,只将他击倒就算自己胜了。 但是弘鼎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吓坏了落尘,落尘忙走到他身侧,不停叫道:“你没事吧?” 但弘鼎却依然闭着眼纹丝不动,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地,坐了起来,但神情却显得异常颓丧,他拢拉着脑袋:“我却连你都打不过,看来真如父亲所说,我确实是个无用之人,以后什么修炼还是就此放弃罢了,免得成为人前笑柄!” 然而弘鼎却哪里知道,落尘虽然年纪尚幼,但她是王族与神鹿族的后代,因此其生来不仅心智成熟能力快过常人,还得天生灵力护体,修炼的速度也比常人快上几倍。 所以即便她如今才年过五岁,心智能力上却早已超过弱冠之人,所以弘鼎又岂会是落尘的对手。 但落尘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来历,只道是自己太过好强才致弘鼎如此,顿时心有愧疚,心想自己总该让他一局的,不然从此后他若就此懊丧下去却该如何是好,飞阳师兄若知道是因自己之故一定会怪罪自己。 想到此节她忙蹲下身,靠在他身边,安慰道:“其实我会的这些什么兵法算术算不上什么的,我所说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倘若有一天真让我带兵打仗,怕总是不成的,而我内功得师傅亲传,日夜习练,自然会强过你,所以你切不要丧气!” 弘鼎却冷冷地自嘲道:“如此说来,我却是连纸上谈兵的本事都没有,本来我便无用得紧,此番也不过是让我看清我自己而已,罢了罢了!” 落尘见他说出这些丧气话,顿时慌了神,忙道:“之前的赌约我们不作算便是,你干么这般颓丧,并且方才其实我也只是在讨你便宜,倘若你硬要跟我较量剑法灵术的话,我定会输你,因为我确实半点不会剑术,所以我才激你跟我较量内功修为的!” 弘鼎长叹了口气,顿了一顿,便从地上突地站了起来,朝落尘作了一揖:“男子汉大丈夫,输便是输了,我心服口服,我弘鼎虽然在天玄门最是被人瞧不起,但是却也是个讲信义之人,我必会遵守我的诺言拜你为师,不过私下拜师乃是师门大忌,既然要拜五年后的拜师大典上,我定会当着师尊以及众师叔师伯的面拜你为师,所以你定可放心!” 落尘起初之所以想跟弘鼎比试,并非真想收他为徒,毕竟他年长自己十岁,又加上众师叔伯本就不喜自己,倘若收其为徒,飞阳师兄定会气愤异常,到时候岂肯善罢甘休,忙道:“不可,我只是闹着玩,你若当真拜我为师,你父亲定会责怪于你,我可不愿你因此受你父亲责难!” 弘鼎却是满不在乎:“我父亲早就对我失望之极,所以再做点让他失望的事也没甚大不了的,不过,我担心的是,就如你所说,你内功修为虽高,但是剑术却极差,你这般即便学得再高深的内功修为将来遇到剑术高手也是无用,要是五年后的拜师大典上你不能顺利出师,我便无法正式拜你,这可如何是好?” 落尘只想在师傅坐下好生修行,倒并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出师收徒,但她也知道天玄门的门规,凡成为天玄门正式弟子,欲想出师者,必需与同辈中的大师兄对战,倘若能百招内不落下风,即可出师,而与落尘同辈的自然便是天玄门首座大徒鸣凨师兄。 她想了想,不禁打了个寒噤。自己再怎般能耐,又怎能跟大师兄相提并论,并且大师兄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又怎能对他动手,看来这徒弟恐怕是收不成的了。 她叹了口气,收不成徒自然有些失望:“既是如此,那你我赌约更得作罢,这样你也不算违约,就更不必自责了!” 弘鼎却不以为意:“你当我这般奸诈狡猾么?我在天玄门向来被人说成是最无用的,可不想将来拜个师傅却也这般,那才真丢了脸面。我刚才见你内功修为,居然才这般年纪就能驱动物事,这在天玄门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弟子有如此快的精进,只是你剑术太低,倘若能修习剑术,五年后说不定便能抵挡住大师伯百招呢?” 落尘更是长叹了口气:“师傅并不肯教授我剑术,所以多想也无益!” 弘鼎却拍了拍胸脯:“这有何难?我教你便是!” 落尘一听此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教我?还是别闹了!”正欲回碧落峰,却被弘鼎一把拉住。 弘鼎见她对自己如此不屑,甚是不满,哼了一声:“我之所以成为天玄门最差的弟子,并不是我剑术不好,而是我内功修为极差,无论怎般修炼始终都停留在第一重境界,跟一个凡夫俗子没太大区别,才因此被众师兄弟嫌弃,但是我自小勤练剑术,各剑术都颇为精通,只是没有内功根基,这些剑术到我手上就成了耍把式的,无用得紧!” 落尘有些难以置信,满脸疑惑地看着弘鼎,正待追问时,却被弘鼎堵住道:“自明日起,我传你剑术,你可要好生学,休要偷懒,今日晚了,我父亲该寻我了,我便先下山去了,你自己也早些回去!”说着便双手后背,一副长者的姿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 且叹凡夫子 落尘却心里嘀咕着,自语道:“明明是他拜我为师,该当我教授他才对,怎的反而变成他来教授我了?也罢,只要能学剑术,自然是好事!” 她见天色已晚,也便不再多留,便也前后跟着下了山,回碧落峰去了。 而一直躲在一旁草丛中的清远见两人走远,才偷偷从草丛中出了来。 他起初本是想看落尘如何输得难堪,却未想到落尘居然如此厉害,竟然三局连胜,并且胜得不费吹灰之力,心智既聪慧,功法又厉害得紧,以前本来一直小觑于她,突然之间竟对这落尘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下再不敢有所轻视。 自此日后,弘鼎果然不负誓约,每日黄昏后定来到这听泉亭等着落尘。 而落尘起初以为弘鼎定是开玩笑,但又想这弘鼎虽有些傲慢,但性子也颇为执拗,兴许真的要教授自己剑法,所以她等师傅上完功课,便去了听泉亭,果见弘鼎早已等在那里。 落尘不由吃吃笑道:“你既然硬要传授我剑法,我也不推迟,不过先得让我看下你那精妙绝伦的剑法才行,倘若糟糕得紧,想来学来也是无用!” 弘鼎见她有些瞧不起自己,冷哼了一声,他召唤出父亲送自己的灵剑:“那你便好生看着!”随后便挥舞起长剑,凌空刺来,所使的正是天玄门的一套入门剑法“天玄剑法”。 此套剑法虽为入门剑法,但是却也奥妙不已,剑法简易却变化无穷,防守与攻势紧密相合,既为入门剑法,也为镇山剑法,听师傅说,若配合无上内功,越是简易的剑法反而能发挥出破天的力量。 而门派中能修炼上无上境界的除了师傅之外还未有人,所以大家为了弥补内功上的不足,便在剑术上下足功夫。 是以天玄门有许多繁复精妙的剑法,比如“灵虚剑法”“空净剑法”“破云剑法”等等,不过越是精妙的剑法也需得有越高悟性的人习练才可,就拿当日硬要与落尘比试的乐勍,也才习练到灵虚剑法而已。 而弘鼎,自然而然只对这天玄剑法熟稔于心,教授起来才毫不费力。 落尘认真看着弘鼎舞剑,虽然他没甚内力,所以挥舞起来并发挥不出何效力,但是剑法却精准不已,想来他定是日夜勤练,才使得这套剑法一招一式之间丝毫无差。 弘鼎教授完后,收了灵剑,面向落尘,捋一捋白色长袍,顿时眉目清朗,悦颜道:“如何?今日先且教你这第一式,你可记下了?” 落尘看得有些出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心下既佩服也感激,但还是揶揄道:“好是好,可惜就是没半点内力,使来便如杂耍一般!” 弘鼎脸顿时红了起来,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你若是厉害,倒使来让我瞧瞧!” 落尘还没有灵剑法器,便在一旁捡了条树枝作剑,对弘鼎道:“你且瞧着,看我学得可对?”随后便舞动起来,顿时树枝在手,恍如一条灵气腾腾的长剑,在空中飞舞,再伴随着她的内力,一时间空中仙气腾腾,白光闪耀,将这听泉亭映得绮丽不已。 弘鼎看得有些呆了。 即便落尘此番内功修为还不够深,但是却已胜过门中第三代弟子了,所以配合这套剑法,更显得威猛无比。弘鼎无法想象落尘竟有这般能力,只看一遍就能熟练于心,只怕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聪慧的女子了。 落尘练完后,收了式,俏皮一笑,顿时灿若云烟,只道:“怎样?我这个未来师傅可还配称得?” 弘鼎故意清了清嗓子,不敢直视她双目:“也就这样吧!与我父亲比起来还相差太远,不过今天就教到这里,你这些天好生练习,等过几天我再来教你第二招!” 言罢便又背着手下了听泉亭。 而落尘初次学剑术,自然有些兴奋,虽然大多都已会了,但还是不停反复习练,直至明月初上方才下了山。 弘鼎却也颇为守信,每隔十天便来传授落尘一招剑术,而天玄剑法总共十五招。 分别是“苍松迎客”c“鹤飞长空”c“落霞投月”c“水上飞燕”c“风卷残云”c“雨滴石穿”c“乱花飞羽”c“破斩千愁”c“腾云惊鹊”c“胸中万兵”c“千峰一色”c“冬雪尽消”c“火烧月野”c“笑傲九州”c“万物皆空”。 这十五式教授下来,却也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落尘已将剑法完全融会贯通,使来行云流水一般,再加上她日渐精进的内力,使其越加自信许多,再遇见玄门弟子也不会对其有所惧怕。 不过自从上次乐勍之事后,也无人敢挑衅落尘,所以除了弘鼎外也无旁人知晓她灵力剑术修为。 但落尘虽学得剑术颇为高兴,但对弘鼎却也亏欠得很,明明是他要拜自己为师,自己这个未来师傅不曾教授过他零星半点,却让他费尽心力来教授自己,这确实也说不过去,他说他内力无论怎般修为都是无用,落尘曾想将师傅所传授自己的“云笈竼空心法”传授于他,但是弘鼎学后却依然不见半点起色,因此也未再继续习练。 她心下颇为疑惑,但又不敢去询问飞阳师兄。 这日师傅教授功课结束后,落尘大着胆子问道:“师傅,我能否向你请教一事?” 无尘老人捻须而笑:“你且道来?” 落尘小心翼翼地道:“门中有一个弟子,他日夜勤练内功修为,但数十年过去,却依然体内空空,竟半点修为也无,这是为何?” 无尘老人一听,自然知道此弟子是谁,也知道这小徒儿与他关系不错,但他也不点破:“我们天玄门的灵修所修习的是天人的法典,凝聚的也是天地之灵力,而我们的身体便是收集这些天地之气的容器,所以要求容器必须有灵根方可,倘若这个容器是人间尘世的俗物,又如何能容纳下这天地之气呢?” 落尘若有所思,顿时醒悟了过来:“师傅的意思是,若是凡夫俗子,便无法修习我们的灵力,但是能入天玄门的弟子都是经过灵根测试后方可进入,我们门下又岂会有凡夫俗子呢?更何况他父亲可是灵力修为极高之人,作为他儿子,又岂会是凡夫俗子?” 无尘老人仿佛忆起了往昔,神色颇有几分凄苦,他叹了口气:“倘若他娘亲乃普通凡人一个,而刚好他继承的血脉是她娘亲的血脉,那便是无法了?” 落尘心下一片冰凉,如此说来,自己岂不帮不上他什么忙,但她还是坚持:“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他的体质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 天玄美人榜 无尘老人瞧了落尘良久,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思虑良久,拿起书本敲了敲落尘头:“你这女娃子,何以想知道这些?” 落尘不想隐瞒师傅:“对方对我有恩,我需得还对方情才是,若不然,我岂不违背了师傅所说的有恩必报之理!” 无尘老人点了点头:“法子是有的,但是此法子甚为凶险,倘若如此容易他父亲何以不去帮他呢?所以你可怕了?” 落尘却将头一昂:“世上凶险之事竟皆有之,我自然也是惧怕的,但是倘若就因此而不报答对方,总是不对的。” 无尘老人点了点头,对这女弟子甚是赞许:“这世上有一物,乃天地所生,生于天之界的为天灵树,凡人食之果可登仙道,生于地界的为土灵树,食之花可保长生不老,既要寻灵根,需摘得天灵树之果方可,不过天灵树乃天地圣树,由灵鹿族世代守护,常人欲食之果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并且欲食其果还得看机缘,倘若你与之无缘,即便寻到天灵树它也不会为你结出一个果子,倘若有缘方才结出一果!” 落尘听得灵鹿族,顿时惊醒了过来:“师傅所说的灵鹿族可是与王族结为姻亲的灵鹿族?” 无尘老人轻轻一笑:“自然是的!” 灵鹿族是上古神族,其地位甚是尊崇,每代中会选出灵力最佳的三头灵鹿,一个将来与王室联姻为其繁衍后代,成为人间的王后抑或君皇,一个自然成为灵鹿族下一代君主,而最后一个则成为‘御灋族’少君之少妃。 而成为王族配偶的此头灵鹿在与王族结姻前,都不能成人形,需得与相嫁娶之人行过血誓后,方可变成人形,倘若此君主为男子,灵鹿则变为女子,尊为王后;倘若君主为女子,灵鹿则变为男子,尊为君王。 不过血瀛国自开国以来,还未出现过一位女君主,因此灵鹿一直都变身为女子。 常言道,世上最美的女子皆为灵鹿之身所化,至于到底有多美,落尘是不曾见过的,但倒也想瞧瞧这灵鹿幻化成的人到底美到何种地步,想着想着竟入了神,仿佛真看见那深处灵山的圣鹿,对她遥首相望! 只是落尘不知道,倘若她依然是王宫中的嫡公主,将来必承大统,而那远在天边等待结姻的灵鹿,就是他未来的夫君,只是如今,她只是天玄门的一个小女娃罢了! 落尘心下一直记着此事,但是去往灵鹿所居住的天之界神山取得天灵树果实,那并非易事,如今自己不过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自然不能贸然前去,但等得时机成熟,自己定然会帮助弘鼎取得天灵树果实,助他获得灵根。 秋去冬来,天玄门又迎来了第五个初春。 云隐山的春天是最美的,漫山遍野的桃花竞相盛开,却是好一片粉霞景象。每到微风拂过,顿时落英缤纷,花瓣在风中摇曳着身姿,犹如美人飞舞,带春含笑,却是有些动人心魄。 但要提到美人,天玄门却也有比桃花更美的美人,甚至闲来无事的天玄门弟子还列了个天玄门美女排行榜出来。 位列第一的便是无尘尊者二弟子金烈之女金采妮,虽如今方且十二岁年纪,却已生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而其最喜穿芙蕖花色,更将其映衬得灼灼其华,瑰姿艳丽。 之所以众人将其列为天玄门美女榜首,更是因其性子娇俏温婉,无论何时仿佛都不曾见她动怒,待人也温存有礼,这对天玄门男弟子来说却是受用,大多弟子都欲求其为偶,但又有谁能打动得了她的芳心。 在天玄门弟子心中排第二的美女则是新入门方五年的龙毓脪,此女身份未明,她父母究竟是何许人也无从知晓。 她五岁入天玄门,到如今也十二芳龄,虽不知其身家背景,但传言非富即贵。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自入门便被无尘尊者坐下弟子天苏收为爱徒的人。 大凡所有弟子都必须在拜师大典上胜出方可有资格拜师,而她竟未行大考便得青睐,门中弟子便认为若不是有着卓越家世,又岂能让天玄门破了规矩呢? 自然,将她列为天玄门第二美女不仅因其家世,更因她生得实是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纯浓染春烟,却真是娇媚入骨,冷艳绝伦,顾盼之间,已然生辉。 她的姿色其实远在金采妮之上,但或许便因背景非同寻常,所以生来冷傲不已,对旁人总是冷眼相待,所以也就将美貌大打了折扣,只在天玄门男弟子心中排名第二。 而名列第三的天玄门美女却正是无尘尊者三弟子佛宇之女盈秋。 她犹如秋日里的一抹淡菊,烈风吹拂下,纤弱婉转,一双凤眼秋波流转,望之让人难移双目,而那一头漆黑的秀发,垂在细柳纤腰畔,步履间摇曳生辉,让人魂牵梦萦。 在天玄门弟子中,这三人最是动人心魄,再加上大多男子已到婚配年纪,所以心思总想着能得其为佳偶。 然在他们心中,这美人的位置却永远不曾有落尘。 并非落尘不美,如今五年时光一过,落尘已出落得秀丽绝伦,犹如明珠生晕,莹光四照;又如青莲出世,傲立芳华。但此朵尚才十岁幼龄的青莲如今却还是一个花骨朵儿,未到盛开之际,使其美色被掩映在绿叶之下,便无人瞧得其卓然光华。 再加上她辈分较高,众弟子中即便偶有慧眼者看出落尘乃是一世间绝色,但一想到她乃长辈也便打消此念。 并且门下弟子大多不愿亲近她,所以美人一谈自然就与她无关了。 自然,落尘是不大在乎这些的,这五年来,她除了用心与弘鼎习练天玄门剑法外,却还被清远缠上了。 原来自从那次与弘鼎比试之后,清远便对落尘越加的佩服,从此便跟在落尘身边,死活赖着落尘教习她剑术以及内功。 落尘本有些厌烦,几次三番发火让他勿要打扰自己清修,但是却总是扭不过他,也不知他在何处学得这赖皮功夫,即便怎般恼怒都赶不走这小子。再加上她欠师兄师嫂恩情,是以只得空闲时常常教练他。 然而清远与弘鼎相比,其领悟能力实在有限,常自为其解说不下十次他都无法参透其中奥义,而弘鼎虽然灵力羸弱,却并非其本性愚笨,只因其为凡体之故,所以落尘偶教授弘鼎,他却能一点就通。 但清远却甚为头疼,然勤能补拙,这清远相比弘鼎来说却勤快得紧,每日天还未亮就开始练功,所以日复一日,他的灵力功法居然在碧落峰也能排在前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 美人兮采妮 鸣凨师兄见爱子功力越加深厚,本就欢喜,但他却想不通这小子何以功力大进,有一日便偷偷跟着清远,却见他居然跟着落尘习练,一时间恼羞不已,心想这小子好没出息,自己一生的修为他不来好生学习,却跟着这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有什么长进。 等回来跟韵竹说起后,韵竹却心中喜悦:“这孩子自小便惧怕你,你传授他功法他若一时半刻学不会,性子一急你便会责罚于他,使得好好的孩子一见到你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他一直处于惊恐状态下,无论怎般用功我想都是无用,然而这孩子却对落尘甚是钦服,这落尘虽是年幼,但甚得师尊他老人家喜爱,说不定传授了她何等高深灵修也说不定,我儿跟她学习,兴许便能学得天玄门最高深的灵力。你看他这几年功力大涨,照如此发展下去,等初夏来临,拜师大典上,我儿若能一举夺魁,将来继承这天玄门掌门之位便易如反掌了。” 鸣凨虽觉妻子所说有理,但心下总是气不过,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教不好,反倒叫一个外人来教授,那不便是在羞辱自己不是个好父亲好师傅吗? 但又想到儿子确实颇有长进,也便暂且不问责此事,但自此后鸣凨对清远却更加严厉了,恨不得将全身的修为都传授给他,好让那丫头瞧瞧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落尘算着时间,离拜师大典还有三月时间,而这五年来自己帮助清远倒是提升了不少功力,然而弘鼎却依然跟五年前一样,体内空空如也。 她心下愧疚得紧,心想明明是弘鼎拜自己为师,可这些年来,自己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清远了,而自己作为弘鼎的未来师傅,不但未曾帮助弘鼎一星半点,反而弘鼎却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自己。 落尘越法的愧疚,心思里想着,必须得想个法子帮下弘鼎,否则依弘鼎此番的灵力修为,定然不能在拜师大典上顺利拜师,到时候他定又会成为天玄门的笑柄,以后想要再抬起头来怕是难了。 落尘想去翻看一下各种古籍,看有没有何法子能让一个凡人获得修为抑或有何法宝凡人也可使用的。 而古籍收藏在天玄门的古月典阁,此阁由二师兄金烈负责看管,她便想着寻个时机去古月典阁好生待个几日。 正好,无尘老人要闭关七日,落尘便甩了清远,径直来到古月典阁。 古月典阁里都收藏的是上古的典籍以及天玄门各种剑术内功大法典籍之地,寻常人是不可靠近的,倘若有谁要想取一本书,必须得金烈同意方可。 落尘来到太曦峰,求见金烈。 金烈见是小师妹来寻,心下好奇,这小师妹自从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后,日夜跟着师尊修炼,鲜少同其他几个师兄走动,此番突然来到这里,便甚为好奇,问道:“师妹却是有何要事?” 落尘朝正在饮茶的金烈行了一礼:“今日叨扰师兄,是想在师兄的古月典阁中待上几日,不知师兄可否应允?” 金烈甚是诧异:“待上几日?他人在这里借一本典籍都甚是困难,小师妹几年都难得一见,今日一见便向我提此难题?岂不是在为难我么?” 落尘再向金烈行了一礼:“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想要查一下,还希望师兄能成全!” 金烈却拂了拂袖:“你要查什么?不妨说于我,我且看是否能应允?” 落尘知道此事关系颇为重要,不能让师兄知道,不然他告知飞阳师兄,飞阳师兄定会拦阻,便道:“自入门来,师妹一直未曾求肯过师兄何事,此番让师兄为难,却是不该,但还请师兄能成全,倘若师兄不放心,让人跟着我便可,我只是查一些上古的一些典籍,绝不偷看天玄门的剑术法典!” 金烈见这师妹说得诚恳,正不知如何应时,却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婉转而动听的声音,只听此音道:“爹爹,你便答应小师姑吧,我陪着小师姑便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落尘朝门口看去,未见其人,却已闻得淡淡的芙蕖清香,幽幽香味中,清甜静雅,让人有一种沁人心脾之感。 随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粉色罗裙,但见此女身姿如弱柳迎风,曼妙碎步飘逸出尘,身周有着淡淡的银色霞光,笼罩得犹如出尘仙子一般。 瞧她面容,更是美目盼兮闪,巧笑倩兮朗,一颦一笑间,尽显娇柔,让人望之而生怜。 而此女正是金烈之女金采妮。 只见这金采妮在落尘面前停下脚步,她仔细端详了下目前身高还只及自己肩胛位置的落尘,却见这小师姑虽稚气未脱,但却也生得肤如凝脂玉,面似满月光,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既美又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冷傲之感,望之而生畏。 采妮朝落尘行了一礼,然后又对父亲金烈行了一礼:“爹爹,便让我陪着师姑吧,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金烈知道这小师妹是师傅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如果博了她的面子却也不妥,思量再三:“倒也不是师兄我信不过师妹,只是门规在此,不敢造次,若不介意,我便让小女相陪,你看若何?” 落尘瞧着这金采妮,面和仁善,心下也颇为亲近,便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师兄了!” 金烈起了身:“我让管事为你们开门,不过最多一日,一日后不管师妹是否有查到你要查之事,都不得多留!” 落尘也不知一日是否能查到,但师兄已开口,自己无法拒绝,便点头应允。 来到日月典阁,只见此阁有四层之高。 第一层存放的是一些史册c圣者大家文集c农商c算术c星象c战册之类供众弟子博览群书的全类科典籍。 第二层楼阁存放的是天玄门的三十六套剑法以及剑阵图谱等重要典籍。 第三层存放的是天玄门内功修习大法的典藏;而第四层存放的是记载上古时期各法器存放之地以及炼制灵药的秘术甚至各种繁杂的法术典籍之地。 对于弘鼎来说,剑法以及功力都是无用,所以她径直上了第四层,去寻找有何灵药抑或法器之类可以帮助到弘鼎。 金采妮见落尘一副十分慎重的模样,有些好奇,便跟着上了楼,但见她一个书架挨着一个书架地翻阅,看得甚是认真,不由问道:“师姑不知再找何物?这许多典籍,倘若一本一本翻阅下去,怕是看上十天半月都找不到想要找的,不妨告诉我,我为师姑查阅也可?” 落尘愁眉深锁,心想自己为弘鼎找秘法之事,倘若被她知道,若是她说将出去,同门弟子定会因此耻笑弘鼎要靠秘法等才能提升功力,对他甚为不利,因此不敢轻易出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 郎意卿未知 采妮见她犹豫,忙道:“师姑若是怕我说将出去,我在此起誓,定不会将师姑的事说于外人听,倘若说了,定受严刑!” 落尘忙握住她发誓的手:“不要胡下誓言,你既一片好心,我告诉你便是,我是为弘鼎寻找可提升他灵力之法,再过三月便是拜师大典,希望他此次能顺利拜师!” 采妮听得此事,笑道:“弘鼎师弟虽灵力弱了些,但却也生得俊如锁玉,倒也当得上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赞,师姑对其上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落尘听采妮言外之意,仿是自己对弘鼎有爱慕之意一般,顿时心里着恼:“你胡说什么,他对我曾有恩,我此番只为回报罢了,你若愿帮忙便帮,不愿在旁陪着便好!” 采妮见落尘发火,不敢再言:“师姑莫恼,我这便为师姑寻去!”说完便到其他书架上翻阅典籍了。 一直到日落西下,落尘都还未找到有用的典籍,她已翻阅过的倒是有许多法器,但这些法器都只能是极高灵修者方可使用,寻常人岂能驾驭。 正自有些灰心时,却见一本已经有些发黄的竹简上记载着上古有一柄神剑曰天芒剑,此剑起初为一凡人月初所执,后此人历经百千劫修炼成天人,这柄凡剑随他征战数千年,早已凝聚了他身上的灵力,但后来天族派他去除灭东方猛兽饕餮时,不幸力战而亡,而此剑便被埋藏在了他曾出世的昆仑山,一直到如今都沉睡于此。 落尘心下突然一亮,心想此剑曾乃凡人所执,那岂不是正合适弘鼎么?但是此剑毕竟承载了月初天人上千年的功力,也不知弘鼎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柄神剑? 她再往典籍后看,却见上面备注着此剑积千年血气,灵力异常,再舔舐了饕餮之血,便有凶恶之气。 常人欲执之,需寻麒麟兽取其鳞再配合千年寒魄玉珠炼制灵药化去此剑凶气,才能驾驭此剑。 麒麟是何等神兽,岂能轻易取其鳞,再加上千年寒魄玉珠,更是难得。 落尘心下惶然,但不管如何?总是有些眉目,离拜师大典还有三月,此番去一趟昆仑山,或许便能寻得此剑,到时将此剑赠送给他,既算作拜师之礼,也当还他这些年对自己的恩情。 她既寻到法子,便不敢在日月阁多加停留,起身想唤采妮一同离开,却不见她身影。 她寻了片刻,却见她在第三层阁楼中正翻阅着典籍,见她正看得出神,不由得唤道:“采妮,我已寻到了,这便走吧!” 采妮猛得听得声音,倒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忙得放了典籍:“师姑这么快便找到了么?” 落尘点了点头:“也不知有用否?不过总算有些眉目,对了,你到这层阁楼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存放天玄门灵力功法典籍之处!” 采妮莞尔一笑:“师姑不是说要提升弘鼎师弟灵力么?我便来看看有何功法适合他!” 落尘心想这些功法若是对弘鼎有用,自己早传授他了,何须还这般麻烦,但想采妮肯定不知弘鼎灵力削弱缘故,所以就没在意:“不用了,这些对他无用的,我们走吧!” 采妮不敢多加停留,便跟着落尘出了日月典阁。 一路闲来无事,采妮不由问道:“师姑可知晓,三月后的拜师大典既是入门弟子择师之日,也是众弟子出师之日!” 落尘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晓得的!” 采妮俏然一笑:“那师姑定不知,其实这一日也是各师叔伯们为自己弟子择偶之日?” 落尘听得有些疑惑,问道:“择偶之日?我怎的不知?” 采妮却颇有兴趣娓娓道来:“最起初的拜师大典确实只是天玄门拜师出师的圣典,不过久而久之,各师叔伯们都想为自己门下适龄的弟子挑选配偶,你想,师叔伯们自然是想将最优秀的人选为自己弟子配偶,那平时各峰往来并不大密切,各入门弟子修为究竟如何都不知晓,就只能在这次拜师大典通过较量方知,一般排名前十的弟子不仅会被抢着选为自己峰的入门弟子,更甚者会为自己弟子定下亲事,这样既得爱徒又得贤婿贤媳,岂不是一举两得?” 落尘顿觉好笑,心想此次拜师大典自己若出师顺利便会收弘鼎为徒,那岂不是自己还得帮忙为他选个好媳妇才成?啊,也对,弘鼎早已及冠,正是成婚的好年纪,只是不知道他心下可有何心意的女子,若是自己开口向这姑娘替他讨过来,也不知这姑娘会不会应自己的情?看来自己无论怎般都得帮弘鼎取到天芒剑,好让他一举胜出才是。 落尘现还尚幼,对婚嫁之事半点没兴趣,只一心跟着师尊修炼,此番见采妮面色红润犹如晚霞,便试探着问道:“那你可是有了心意的佳偶?又欲拜谁为师?” 采妮见她相问,便道:“现在谁能在拜师大典上夺魁都还不一定,所以现今谈不上心意于谁?且说我身为父亲长女,又岂会在乎这些?” 落尘心想,看来这采妮是属意将来夺魁之人,但是两人并无感情,只因对方武功修为最高便心意于他,是否太过草率了?不过自古美人皆爱英雄,能夺得天玄门头魁的自然非同一般,或许将来还会成为继任掌门人,得美人爱慕理所应当。 采妮见落尘一副沉思模样,便抓着她手:“我一见师姑便觉亲近,此后私下里我唤你一声妹妹可好?总是叫你师姑让人觉得生分,若你我姐妹相称,以后妹妹若有何事,我定会舍命相助!” 落尘从来到天玄门后,便很少有人主动与自己亲近,尤其是天玄门的女弟子,大多女弟子都觉得自己是个毫无背景之人,却有此好命成为师尊的关门弟子,心下多为不满,所以对自己都拒之千里。 而此番遇到采妮向自己示好,心下颇为欢喜,她也从来不愿长辈自居,便道:“我也不喜欢这什么师姑称呼,总觉得将我叫得老了许多,若你喜欢,便如此称呼便是!” 采妮一听,甚是高兴,将落尘手握得更紧了些:“如此甚好,既然你已是我妹妹了,那妹妹不妨如实跟我说,此次拜师大典,妹妹肯定会出师收徒的吧?” 落尘眉头微皱,略沉吟片刻,才答道:“要胜过大师兄百招,又岂是如此容易之事?出师一事我还并无把握!” 采妮面容一滞:“妹妹与鸣凨师伯共生活这十来年,师伯的内功剑术修为最是清楚不过,难道还无可胜的把握?” 落尘点了点头:“师兄修炼已至化境,这些年也一直勤修苦练,不曾半刻懈怠,所以想要过百招谈何容易?” 采妮有些失望,但仍宽慰道:“不妨事,妹妹跟着师尊修炼这许多年,定会胜出的!” 落尘见她如此关切此事,不免问道:“姐姐可是也到了出师的年纪,想在此次拜师大典上顺利出师?” 金采妮在十年前就已经拜自己父亲为师,她心气向来高傲,自然希望尽快能出师,成为天玄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出师者,但她知道师伯修为,自己目前在父亲手下都还过不了五十招,又如何能在大师伯手下过足百招,所以心下怯怯,有些惴然。 采妮叹了口气:“不,我只希望妹妹能顺利出师,不过妹妹也不必担心,听弟子们都在议论,妹妹与大师伯的爱子清远关系颇为亲近,而这清远对妹妹也是情有所钟,想必大师伯看在你们俩人情分上也定会相帮,让你顺利出师的!” 落尘一听此言,骇然不已,立时扯下采妮的手,惊道:“休得胡说,师兄师嫂对我有养育之恩,他们在我心中犹如爹娘一般,所以和清远走得近些也是情理中事,但什么情有所钟之言实属妄言,哪来的什么人闲来无事在背后妄自议论?” 采妮却笑道:“妹妹莫恼,你对清远无心,但未必他对你无情,并且师伯师嫂这些年对你尤其看重,想必也是想将来娶你作为媳妇的,其实能嫁给清远也是不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 妒恨生祸心 落尘更是懊恼,她一直以来对清远都只是当做亲人对待,从未有半点这番心思,突然听人这般议论自己,怎不气恼:“师兄师嫂绝不是这种人,他们养育我只是将我当做他们的爱女,并无甚么其他心思,莫要辱没了师兄师嫂对我的恩义!” 采妮见落尘仿佛真动了气,忙劝解着:“妹妹莫要气急,我也只是说说,但我对妹妹一片赤诚,并无冒犯之意,但莫怪我多言,师伯师嫂之意你还是留意着些!” 落尘见天色已晚,不想再多加停留:“我先回碧落峰了,姐姐所言,我相信决计不会的,改日姐姐有空可到碧落峰寻我!”她别了金采妮,下了太曦峰,驾了个云头回碧落峰去。 从太曦峰前往碧落峰,必然经过翠竹林,此林紧靠着碧落峰,据说因鸣凨师兄最初为博美人韵竹一笑,知道她最喜翠竹,便在这碧落峰旁种下了这一片竹林,果真因此赢得当年天玄门第一美女之心,娶而为妻。 落尘正飞至翠竹林时,却突觉一股吸力竟将自己从空中吸了下来。 她脚步未稳,便从云头落下,又忙捏了个决,才稳住身形,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见一柄长剑已朝自己刺将过来。 落尘忙仰身避过,随后后跃几步,立下身形,定神一看,对自己出手的却正是鸣凨师兄的大弟子乐勍(念qg,四声),她不由得恼道:“你在此处拦我作甚?” 乐勍收了剑,对这名义上的师姑甚是着恼:“没什么,见你今日腾云驾雾经过,突然想起五年前有的人却说自己半点不会灵力,最后故意伤在我剑下,害得我这些年一直备受师傅冷落,其他同门弟子对我也颇为不服,今日见你,怎肯罢休,便要讨个说法!” 落尘心想这人原来是记恨曾经之事,便道:“五年前我确实不会剑术,并未曾骗你!” 乐勍顿时面露凶光:“是么?今日没有围观的师兄弟,所以你也无须假装了,你既说不会,那咱们现在再比过,看看你是否当真不会?”话未甫毕,便一剑刺了过去,顿时光芒大盛,将落尘笼罩在剑气之下。 落尘不敢以剑相斗,怕师傅知道自己私学剑术,便使用灵力将身周的树叶聚拢过来,形成漫天花雨,随后灵力一推,顿时树叶在灵力召唤下变成了锋利无比的刀片般,朝乐勍的剑气迎了上去。 顿时间,两股灵力相撞,发出一道道灿然霞光,只听“砰”的连串声响,树叶形成的叶刀穿透乐勍的剑气,直朝他面门扑来,眼见叶锋即将伤到惊慌失措的乐勍,落尘忙水袖一挥,收回了灵力。 树叶又恢复原状飘落地下,而那乐勍却已面如死灰般死死地盯着落尘,恨然道:“你你嘿嘿果然好狡诈,不是说不会灵力剑术么?我看你的剑术是好得紧啊!” 落尘不想被师兄的弟子误会,从而生了嫌隙:“五年前你硬要跟我比剑术,那时我确然是不会甚么剑术的,所以并非欺瞒你,希望你不要因此生恨!” 乐勍哪肯就罢,他恼恨因落尘之故自己受师傅冷落,导致这些年师傅都未曾再传授自己甚么新的剑术,也未传授自己内功。 但他哪里知道,自那以后,鸣凨便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培养自己爱子身上,所以对门下弟子便不像以往那边费心。 可乐勍却认为是落尘之故导致,他本来就打算在今年拜师大典上能顺利出师,可如今看来却是万难,愤然道:“哪这般容易?” 落尘不想多跟他纠缠,以免惊动了鸣凨师兄,便转身欲走,却就在这一念之间,乐勍突然召唤出一条黑色灵蛇,施展灵力便朝落尘脖颈张口咬了过去。 这灵蛇飞去时无声无息,而落尘也未半点防备,待感脖颈间一阵冰凉之气袭来时,她转过身来,却正好被黑蛇张口咬到脖颈。 顿时间黑血流出,落尘只感天旋地转,头越发昏沉,片刻便晕倒在地。 乐勍收了黑蛇,走到落尘身旁:“这黑蛇被我每日以百种毒草毒虫喂养长大,剧毒异常,虽不至于要你性命,但至少也能让你昏睡个两三月,只要你不参加拜师大典,便少了个强劲的对手,那我出师的机会便多了几分。” 在天玄门每年的拜师大典上,未正式拜师的弟子比武前十名者可正式选择师傅拜师入门,而已拜师的弟子则可出师,但每年只有获得前三名的弟子才可正式出师。 此次拜师大典之所以不同于往日,是因为此次拜师大典后,无尘老人便会正式退去掌门之位,潜心闭关修炼,直等飞升上天。 而他卸下掌门之位后,大弟子鸣凨虽一直身为代掌门,但还需选出一位候选掌门人,以好对其严加培养,望数年后能继任掌门之位。 乐勍作为鸣凨首徒,自然希望得到师傅首肯,得他青睐将来好继承天玄门掌门之位,所以对此次拜师大典尤为看重。 可他哪里知道,鸣凨心思里想着的自然是自己的爱子能继承大位,而大弟子,他又何曾想过! 落尘被蛇毒所侵,晕倒在地,而此地鲜少有人经过,即便有大多也是腾云,少有人步行来到竹林中,因此没个两三日怕是也难被发现。 然而到得夜幕时分,却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走到落尘身畔,此女子背着竹篓,手里提着锄具,裙褥边上沾满了污泥,显然是跋山涉水之故。 她见有女子晕倒在地,甚为惊异,忙召唤出一颗明珠照亮四周,然后将落尘扶了起来。 她触了触落尘鼻息,但感落尘气息微弱,心下稍安,忙为其把脉,只感脉象细而弱,仿是中毒之故,她借着明珠之光检查落尘身体,果见脖颈间有一细小的口子,显然是被蛇所咬。 蛇有万般种,一时间这女子也无法判别是何种毒蛇所为,她也顾不得其他,用小刀轻轻将落尘脖颈处伤口割开几分,然后将毒汁吸将出来。 她亲尝蛇毒,只感此毒火性异常,显然属于火毒型蛇类,她心下有了计较,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 此药丸是她以半边莲c龙胆草c全蝎c防风等多种草药配合千年寒冰之水炼制而成,对祛除火毒甚是有用,她忙将此药为落尘服下,然后自己服了一颗以防吸毒试药而毒发。 她见落尘伤口未愈,便施出灵力使得伤口愈合,瞬息间落尘便醒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 盈秋药凝香 落尘睁眼瞧见一曼妙女子无比柔和地看着自己,甚是疑惑:“你是?” 那女子淡淡一笑:“我叫盈秋,方才见你晕倒在此,方知你中了蛇毒,不过你放心,我已为你将蛇毒祛除了!” 落尘见她嘴角隐隐有乌黑的血迹,惊道:“你莫非为了救我,亲自为我吸毒试药了?” 盈秋却满不在乎:“无事,倘若不这般为用错了药只会让你毒性更甚,那岂不是更麻烦!” 落尘还从未见过如此善心的姑娘,又听她自称盈秋,才仿佛想起,面前这女子便是弘鼎口中常提的仅亚于采妮和龙毓脪的美人。 她心下高兴,忙握着盈秋双手:“得见美人,甚是喜悦,更何况还是个医术如此高明的美人,怎不叫人钦佩,还未通姓名,我叫落尘!” 盈秋一听此名,有些惊慌,忙挣脱开落尘手,站了起来,盈盈向落尘行了一礼“不知是师姑在此,盈秋方才失礼了!” 落尘见她这般模样,忙拉着她手:“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必论辈分,以后你就叫我落尘即可!” 盈秋又忙退了一步:“不可,不可,父亲常说辈分不可乱,再说我常听同门弟子说师姑尚在襁褓中时便驯服上古猛兽苍雪,又得师尊收为关门弟子,向来仰慕得紧,但一直未有机缘得见,今日有幸相救,也是我的福分,只是不知师姑怎的被蛇所伤?我看此毒虽不至于致命,但倘若久之未祛毒,必然会导致功力大损!” 落尘不敢在盈秋面前提起乐勍一事,不然总是会为师兄带来麻烦,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被蛇所伤,现今有你这小神医在,也无恙了!” 盈秋颇为羞涩:“神医什么的不敢担,只是我从小便对医术甚为着迷,想着将来能用医术救人于危难也是大善之事,便对此用心了些。” 落尘点了点头,她不敢多加停留,以免苍雪久见自己未回,会在碧落峰闹事,便道:“今日先谢过你救命之恩,改日我再寻你相谢!” 盈秋拂了拂礼,目送落尘离开。而她自己本来是到此处来寻些草药,但耽搁了这许久时间,也不再多加停留,便回无极峰去了。 落尘回到碧落峰,刚进云馨阁,便见清远已远远等在门口。 桃花树下,落英缤纷,将这碧衫少年也映衬得甚为清俊。 落尘不得不感叹,时光过得真快,曾经那个每天只会逗弄蟋蟀的顽童如今已是朝华初露,灿若星辰,待再过得几年,就更显英姿了! 清远见到落尘,便快步走到她身畔,露出傻傻的笑容:“你回来了!” 虽这清远略年长自己几月,但是在落尘心下,却始终当其为自己弟弟般,所以常时对他颇为严厉。 他生来有些笨拙,不比得其他弟子,所以有时教授他时,他倘若反复都不会,自己失了耐心也会发火责骂,但好在清远脾性甚好,无论落尘怎般生气他都一笑了之,等落尘气消后又追上去扭着求教,所以落尘心里偶尔总觉厌烦得紧,金采妮所说的对他有情一事实属无中生有。 落尘想到日间金采妮所说之言,便有些生气,所以此番见到清远,就更是不愿理会他,冷言道:“你到此处有何事?” 清远或许早已习惯落尘的冷言冷语,便道:“母亲为我做了些好吃的糕点和饭菜,我觉得不错,便带了一些过来给你!” 落尘点了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吧!” 清远却不依不饶:“平日里都没谁陪你,今日我陪你一起用晚膳吧!” 落尘心下一惊,看这清远神色,柔顺含情,莫非他对自己当真有几分情义?那可如何是好? 虽两人年纪相若,但名义上我是她师姑,长幼有别,倘若其他弟子果真常自议论他们二人,岂不让师傅失了颜面,说她乱了辈分,竟魅惑师侄做出有违道德之事? 她顿时疾言厉色:“今日我无甚心情,你走吧,还有,以后你少到我这里来,也别再向我讨教剑法灵术了,你跟你父亲学习便可,别勿了我的清修!” 清远只当落尘像平时一样,所以并不大在意:“好,我明天再来寻你,你早些休息!” 落尘见他始终不听,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闭门不出,只想过几天等师傅出关,自己便请求前往昆仑山,避个几个月,这样他总该收了心思,以后也不会有何流言蜚语传出。 第二天一早时,落尘便依往常一般先去听竹轩给师嫂韵竹问安。 而韵竹到时,却见师嫂正缝制着一件裙褥,看这裙褥显然是女子所穿,便有些好奇。 韵竹将她拉至身旁,将还未缝制好的裙褥在落尘身上试了一下,但觉衬得她更是清丽动人,又显得她威严异常,道:“还不错,很衬你身,再过得几天也便做好了!” 落尘看着这漂亮的裙褥,问道:“师嫂,这是为我做的么?” 韵竹轻握着落尘手:“自然是的,再过三月便是拜师大典,你第一次参加拜师大典,总得穿件好的衣衫才显得你的身份,免得被其他弟子比了下去,自然,我家尘儿既聪慧又秀丽,也不是寻常人比得的,但有件称身的裙褥自然更妥帖些!” 落尘顿时甚为感动,将握着韵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心里也暖洋洋的,再听得韵竹唤自己为‘我家的尘儿’,心里更是感动,想着师嫂果真是当自己做爱女一般疼爱,昨日采妮所言她欲将自己当做媳妇般抚养本是谬言。 师嫂如同自己娘亲,岂会有那般想法,定不会未经自己允许强迫自己嫁于清远。 落尘心下感激,忙向韵竹跪了下来:“师嫂,这些年来你待我恩情我实是不敢忘,在我心里你如同我娘亲一般,却不知将来该如何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韵竹待要将落尘扶起时,却听得房屋外传来男子声音:“师娘,弟子乐勍来向你问安!” 韵竹听得是大徒弟声音,便回道:“你且进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 恶人先告状 乐勍推开门,向韵竹走去,但见到跪在师娘身前的落尘时,顿时心头一慌,冷汗涔涔,万念瞬息划过,心想这落尘怎会醒了过来,她明明被自己灵蛇所伤,怎会 看他们此番情景,显然是这落尘正在向师娘告状说自己伤她之事,他心头一急,忙噗通一声跪下:“师娘,你莫信她的话,徒儿定没做伤害她的事,她自小时便怨恨于我,昨日我不过拆穿了她原来早就会剑术一事,她恼羞成怒,此番定是到师娘身前又想恶人先告状陷害我伤她一事,师娘切莫信她!” 韵竹一听,先有些莫名其妙:“勍儿,你在说些什么?师娘怎的没听懂?你说谁在陷害你!” 乐勍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心想难道这落尘还并未向师娘告状,不对,这落尘心肠狡猾,只是还未来得及而已,还好我来得巧,不然便被她赶了先,自己定要受到严罚。 但他却未想到的是,落尘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向师兄师嫂告他伤自己之事,以免师兄师嫂为难,此番他却自己说了出来,却是让人好笑! 乐勍朝韵竹拜了一拜:“师娘,你且听我说,五年前弟子蠢笨,本想与落尘师姑比试,但当时师姑却说自己并不会剑术,但那时弟子明明感觉到她体内有浑厚的灵力,但弟子敬重师姑,便不曾言,而昨日,我亲眼见她在练习剑术,我顿时惊讶说了几句,想是惹恼了师姑,怕我说将出去,便出手教训了弟子一番。” 说着将衣袖撩了起来,但见果然有些血痕,只是皆是些皮肉伤而已,他忙续道:“自然,师姑教训弟子,本是应该,弟子不敢跟师姑计较,只请师娘相信我便可!” 落尘站了起来,见这乐勍一副可怜的模样,好似真受了何天大委屈一般,心想这乐勍心肠真是歹毒了些,此人怕是为了争宠夺利,将来何事做不出? 眼下他将昨日之事完全变了说法,自己若说是这乐勍纵毒蛇伤自己,但现在自己端端然站在这里,师嫂定是不信,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以对? 韵竹听得乐勍所言,心下便有了计较,心想落尘会剑术灵力自己自然知晓,莫不然这些年又怎能传授自己儿子。 但听乐勍所言,看来显然落尘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会灵术剑法,所以昨日被乐勍撞破她才出手教训他好让他不许对外人言。 这落尘心思缜密,如此为想必是为了在拜师大典上让众弟子都轻看自己,相斗间对方便会轻敌,那一举致胜便有了更大把握。这落尘虽心思缜密深沉,但看在她对自己儿子多年来的帮助上,自己也不愿为难她,便道:“尘儿见你莽撞偷看她练剑教训你自然是应该的,你难道不知天玄门门规么?私下偷师学艺者需逐出师门,你身为我门下大弟子更该以德服人,尘儿是你的长辈,此番你突然来向我哭诉尘儿的不是,你也太不懂事了些,但念你并无歹意,此事我便不与你师傅说起,但你自得去灭寂峰的思过崖去思过两月,你可心服?” 乐勍一听,急道:“师娘,我” 一抬头迎上师娘淡漠的目光,却已说不出话来,他看向一旁的落尘,双目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憎意满满,他咬牙切齿道:“是,师娘,徒儿这便去领罪!” 起身出了屋,只留下那浑身发抖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中。 落尘见师嫂竟未曾为难自己,倒颇出意外,心下感激,但听师嫂所言,仿佛信了这乐勍自己曾主动打伤了他,她很想解释,但想一旦解释必然要说清楚这乐勍故意纵蛇咬伤自己之事,师嫂若知道真相势必会为了维护自己而重罚他,那样便让师兄难办了,反正这乐勍也受到了惩罚,至于真相到底若何也无关紧要了。 “师嫂,我”落尘待要感谢时,却被韵竹一把拉住手:“你我之间无须再多说什么,我若不信你还去信谁呢?” 落尘会心一笑:“谢谢师嫂!对了,过几天我要离开天玄门一趟,应该两月时间会回来!” 韵竹甚是诧异,不解道:“这十来年你从未踏出天玄门一步,这却是要去何处?” 落尘不想告诉师嫂真相,怕她会担心自己安危,便道:“无事,就师尊让我在拜师大典前下山历练一番,两月方回!” 韵竹一听,倒放下心来,拍了拍落尘手:“出去历练也好,但万事要小心!” 落尘点了点头,便辞了师嫂前往映霞峰去寻找弘鼎。 她为了避开飞阳师兄,便只到映霞峰的后山小亭中,此亭刚好正对弘鼎的子风庭,她站在亭中,差使沿途的鸟雀向他传信,这些鸟雀虽非灵禽,但常年待在天玄门倒也颇通灵性,得落尘吩咐,便立刻去寻弘鼎。 片刻时间,便见弘鼎举步缓缓走来。 五年过去,此时弘鼎已年近十五,早已长成灼灼少年。 但见他一身青衣,手腕处衣袖松松挽起,一双剑眉映衬得甚有力度,他面上漾着放肆的笑容,既显得慵懒又显得明媚,人如珠玉,却又仿佛掩藏在瓦砾间,遮盖住了他的光芒风华。 落尘虽尊为长辈,也知他在其他弟子眼中是不屑一顾,然只有落尘知道,面前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男子,实是有超乎常人的慧根,这些年来,无论何种剑法c秘术c内功等等,他一学便能通透,只可惜没有修炼的体质,所以一切便都枉然。 弘鼎见到落尘,便顺势横躺在小亭的长木凳上,晒着初春的暖阳,显得颇为慵懒:“你今日还是第一次主动到映霞峰来寻我,不知你可有何事叨扰?是想学什么新的剑术了么?” 落尘摇了摇头,在他身侧坐下,拍了拍他小腿,嗔道:“正经些,我有要事跟你说!” 弘鼎坐了起来,面向落尘:“有何事,快说!” 落尘笑了笑:“你敢不敢跟我去一趟昆仑山,寻那遗失上万年的上古神剑天芒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 强做红娘媒 弘鼎一听此剑,倒也知晓,顿时神色凝重起来,“你寻此作甚?” 落尘却不紧不慢地道:“这算作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吧!” 弘鼎顿时傻了般愣在当处,良久才突然拍腿笑了起来,他突然凑到落尘身前,戏谑道:“我的乖乖未来小师傅,莫不成你是看上了我,所以才这般为我着想,居然甘愿冒着送死的危险去为我寻这劳什子?” 落尘顿时脸红了起来,将离自己只有一指距离的弘鼎推了开,“休得胡言,我这也是为了你能在拜师大典上胜出才这般做,你若不去,我便自己去,你知道的,我这人一旦决定了何事可是不管不顾的!” 弘鼎叹了口气,“你可知那昆仑山有许多凶兽,你这才十岁的女娃想独闯昆仑山,不是送死又是甚么?” 落尘不服,“怎的?你倒是个堂堂男子汉,莫非怕了?” 弘鼎突得站了起来,“我怕甚?只是这一去少说也得个把月,我突然离开这许久,恐怕父亲会不准!” 落尘捋了捋额前秀发,“待师傅出关我向师傅禀明原委,我想师傅定会应允的!只是此行必定艰难,难免不会受伤等,要是有个会医术的人同行那便更妥当了!”落尘思考了片刻,喜道:“对,我怎的忘了盈秋,以她的医术定会帮助到我们!” 弘鼎突然疑惑起来,“你怎会识得盈秋?” 落尘笑道:“机缘巧合罢了。” 她突然想到某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试探着问,“我昨日听金采妮提起,说拜师大典上师傅一般还要替弟子择选佳偶,我也不强迫,你且说在这天玄门可有何上心的女子,到时倘若我当真顺利出师,你也顺利拜师,这个忙纵然有些难为,我还是愿尽力相帮的,毕竟也是选我的徒媳妇嘛,我瞧盈秋就不错,温柔善良又实是美丽不可方物,倘若作了你媳妇,那定是十分好的。” 落尘这一说,弘鼎脸色突然变成酱紫色,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这当真是要给我配个佳偶?” 落尘俏着脸,一本正经,“那是自然,这是做师傅的分内之事,你不必客气,纵然你欢喜的女子再怎般娇贵,即便她不看我面子,总得看师尊的面子不是?你先且说来!” 弘鼎气得连脖颈间都通红了起来,但他又怕落尘看出他的异样,“你对我的事倒是上心得很!” 落尘拍了拍弘鼎肩膀,“这是应该的,你不必客气!” 弘鼎气得一下将落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落,“好,有是有的,那便是拜在天苏师叔门下的龙毓脪,我对她欢喜得紧,你要做媒便是她吧!” 落尘一听此名,便有些哑然,恼道:“你看上谁不好,怎的偏偏是她?也对,听弟子们说她美艳不可方物,就连天女都要逊色几分,你喜欢那也是自然的,只是我听说此女来头不小,性情又颇为高傲,与众弟子都不大往来,想要求她为偶确实有些难为!” 弘鼎一听,便冷哼一声,“是啊,跟你一样,高傲自大,又端着长辈的架子,从不跟门中弟子来往!” 落尘见他这般说自己,有些生气,嗔道:“我便只说了你心爱的女子几句罢了,你也不用这般跟我生气吧!” 弘鼎瞧落尘一副恍然不知的模样,甚是无奈,双手后抱着头,“没甚事我便回去了,可记住了,要找佳偶非龙毓脪不可,旁人我可没兴趣!”说完便下了小亭。 落尘见他头也不回的模样,颇为懊恼,心想看来这弘鼎还真是喜欢这龙毓脪,打小还从未跟自己红过脸,如今竟为了她跟我生气,书中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应该是男大不中留呀! 她怎般生气也无用,既然弘鼎有此要求,她这个未来师傅总得想办法满足才是,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天芒剑的事,倘若此次拜师大典上他依然不能拜师,那别说娶龙毓脪为妻了,恐怕连天玄门扫地洗衣的侍女都不愿嫁于他了吧! 过了五日,无尘老人出关后,落尘便急着见了无尘老人,告知自己的意图。 无尘老人听得落尘突然间要去昆仑山寻天芒剑,既是惊异又是担心,不免询问她根由。 落尘不敢欺瞒师傅,便将弘鼎之事照实说了,无尘老人感念她能为他人着想,但是前往昆仑山凶险异常,不能等同儿戏,思虑再三,便将法器破魂剑赠于她,此剑承载了无尘老人上百年的灵气,所以非同小可。 落尘无比感激,而无尘老人却叮嘱道:“尘儿,你此番初次下山,未免不会遇到艰难,世上多凶险,你要多加小心,为师此生不能总护在你身边,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此次下山,定会遇到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不比山门清修,无论怎样,你要时刻记住师傅教诲!” 落尘听师傅的教诲足足听了七年,撒起娇来,“师傅,你放心吧,我此次下山,定不会丢了您老颜面的!” 无尘老人长叹了口气,旁人不知道落尘的身份,但他却知晓,这个身为血瀛国公主的女娃,如今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将来终将是要面对无数的艰难险阻,虽年纪尚幼,但也该去面临她应该去面对的。 他爱抚地摸着落尘头,“我的小徒儿也要长大了,师傅很是开心!” 落尘抱着他右腿,将头靠在上面,颇觉不舍。无尘老人微微而笑,疼惜之情不言而喻。 落尘得到师傅应允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此事告诉了弘鼎,弘鼎倒并不怎般在乎,只是想要可以下山游历倒也有几分兴致。而落尘按照最初所想,得寻一个略同医术之人随行以保万全,思来想去也只有盈秋合适,她便去往无极峰寻找盈秋去了。 盈秋知晓落尘来意后,颇为意外。 但下山前往昆仑山非同小可,自己需得禀明父亲方可,但父亲向来严厉,又怎的会轻易答应,正不知作何答时,落尘却为盈秋想好了托词,就说她自己在拜师大典上要闭关潜心修炼两月,让父亲勿要担心打扰。 盈秋虽然不愿欺瞒父亲,但也只有这法子可以脱身。她一是想帮落尘师姑的忙,增加自己医道修为,二是她对天玄门外面的世界也好奇的紧,并且听说昆仑山上有许多珍奇药草,倘若能顺道摘取回来,那岂不美哉妙哉! 所以她便依从落尘法子如此跟父亲说了,父亲果真不疑有它,盈秋也便顺利出行,只待得明日一早便偷摸着跟落尘下山去。 但却不知何故,太曦峰的金采妮和天苏座下弟子龙毓脪居然知晓了此事。那金采妮悄悄摸到碧落峰寻到落尘,央求着带她一同出去,落尘正自疑惑她怎的知晓此事时,金采妮却言道她跟师尊正说此事时,自己赶巧路过,便听了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 四美昆仑行 出行人太多,势必不太方便,但采妮一再央求,落尘心想多个人同行也是好的,说不定相互间也有个照应,也便应了下来。 但令落尘十分不解的是,那天苏师兄座下的龙毓脪却也要求同去,这龙毓脪落尘自小也便只在每月一次的道法会上见过她,此女不怎言谈,而自己也不愿主动与人交往,所以这五年来还从未曾与她说过只言片语,此番竟要求与自己同去,实在是出人意料。 此人不曾来碧落峰,只是叫她身边的婢女向落尘传话,落尘便依言去见她,以前不怎仔细端详过,但今日一见,映着晚霞,果然此女是明艳动人,姿态美兮,却真称得上窈窕神女。 这龙毓脪见到落尘,神情依然淡漠,她直直地看着落尘,直看得她背脊有些发凉。 落尘见到这个如冰山雕刻的美人,勉强笑着,“不知你寻我是为何事?” 龙毓脪走近落尘,双袖一拂,才朝落尘微微行了见面礼,“我听婢女说起你要前往昆仑山,可否带我同去?” 落尘面露为难之色,面前这个女子总觉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又仿佛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一般,与她在一处总觉不甚舒服,“这昆仑山一行凶险异常,你怕不便前往!” 龙毓脪却淡淡道:“我来山门已久,也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有此良机自然不肯错过,希望小师姑定要应允!” 落尘听她语气,颇有点强硬之味,落尘心想弘鼎喜欢谁不好,怎的偏喜欢这女子?哎,这女子硬要跟着同行,莫非心下其实对弘鼎也有意,所以才私下来找自己? 这弘鼎也太会欺瞒自己了,既然是两情相悦,自己倘若拒绝便是不该的了,她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明日一早便一同下山吧,但此事我不欲再让更多人知晓,希望你能保密!” 龙毓脪点了点头,也不打声招呼便召唤出她的坐骑云鹤回了无极峰。 落尘长叹了口气,心想这弘鼎看上的女子可真是不得了,也不知将来若果真跟她在一起,会不会常被欺负,哎,看来我这徒弟也免不了俗,只要生得美丽,便会欢喜! 落尘正准备回碧落峰稍稍收拾些行李时,却见清远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梨树下,此时梨花正开,落在他身上,倒显得有几分清冷之意。 他见落尘说完了话,便小跑几步走了上来,“你要下山去?” 落尘正想避开他些时日,便道:“我去何处你无须多问!”她疾步下山,不想多跟清远纠缠,却见清远又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衣袖,“我与你一同去,可好?” 落尘眉头微蹙,颇为反感地一把将他手甩开,“莫要总是缠着我,叫其他弟子瞧见了岂不笑话?” 清远却傻傻笑道:“我与你在一起这许多年,别人能说得甚么?” 落尘更是着恼,破口而出,“便是因为你,我却被天玄门弟子笑话,你”她待要发作时,却见清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不忍心再说下来,她侧过脸,道:“不管怎的,以后你离我百步距离别再靠近,否则”她只撂下这句话便转身下了峰,徒留一脸愕然的清远站在这青峰之上,尤显清冷落寞。 第二日还未天明,落尘便悄悄起了床,到半山腰处的知客亭等候,过不得片刻,便见弘鼎和盈秋缓缓走了过来。 弘鼎见到落尘,笑道:“咱们三人却像做贼般,居然这般没气势,我们倒是无所谓,你这个师姑倒是好没面子!” 落尘却不理会,自己淡淡笑了一笑,她拉着盈秋手,心下甚是感激。 盈秋双眸柔和,轻语道:“我们这便走吧,天色也快亮了!” 落尘朝山道上望去,“再等片刻,还需再等两人!” 盈秋不解,“还有人会一路么?”正说着时却见雾色中两个婉约女子轻步走来,待弘鼎瞧清这二人面貌时,却颇为讶异。 落尘见弘鼎神色,心想看来这小子果然是开心得很,都快缓不过来神了,她拉了拉弘鼎,“毓脪和采妮要与我们同去,我想相互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便同意了!” 弘鼎却不以为意,“想不到今日此行,倒是将天玄门三大美女集于一处,倒是稀罕得紧!” 盈秋听得弘鼎如此夸赞,面上一红,竟不敢多瞧他一眼,默默将头低了下去。 而龙毓脪对此评价却甚是不屑,冷哼了一声不曾搭话,倒是金采妮面上却满是喜悦之情。毕竟得男子夸赞自己美貌,自然是很受用的。 众人不再多话,便朝山下走去。 他们个个都会腾云驾雾的本事,但是怕被天玄门的人瞧见,所以只得步行下山。 到得山脚下时,却见路口处站在一个人,背着个包袱,等在此次。此人听得脚步声,转过身来,果见是落尘一行人,便跑上前来,喜道:“果是你们,我深怕等错了地方!”说话者正是清远。 金采妮见到清远,便凑近落尘耳朵,“你看,他果真对你情义满满,你却还不信?” 落尘面上一下红了,好在天色未明无人瞧见。她突然见到清远本只是有些讶异,但听采妮如此说却变得十分生气,嗔道:“你怎的在此处?” 清远却喜滋滋地,“自然是陪你们一同去,爹娘不放心你一人在外,特意嘱咐我一路照拂,你看,我还带了我们一行的干粮这些。” 落尘本想斥责他不许跟着,但听他说是师兄师嫂的意思,却又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只得气鼓鼓地道:“若你不怕死,便且跟着吧!只是一路上没事莫要与我说话!”她不再多说,便召唤出灵剑,带上弘鼎,朝昆仑山的方向直飞而去! 昆仑山位于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谓神山,上通神灵,下通碧渊,乃仙气常泽之地。 昆仑山自古便是圣山,也成为幽冥界与人界的结界口,倘若幽冥界欲冲破结界闯入人界,昆仑山结界口破裂,便会导致山体震动,深渊碧水沸腾,驻于此处的山神水神便会上达天听,以防幽冥界的魔族危害人界。 落尘一行若欲前往昆仑山,总得几日的时光。 几人连续奔波了三日,都有些疲惫,云头上瞧见下方正有一繁盛的市镇,便想休息片刻再度启程。 众人按下云头,到得市集上,便寻了个客栈叫了些吃食。 落尘几人都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唯独龙毓脪却独自叫了个雅间,不愿跟她们一同用膳,虽不在一处,但两者相距颇近,倒也能听得对方言语说话! 几人颇为尴尬,但落尘心想此女听说从小出生娇贵,即便是在天玄门,也只有她师傅传唤时才肯一同用膳,平日里都是让婢女将膳食送至自己房中,从不与门下弟子共进,此番出来,恐怕这习惯也是改不了的了。 当然,自己虽为长辈,但看来这龙毓脪却是丝毫不将自己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 倘若其他几位师叔伯定会着恼,而落尘却颇为自在,她本来就不喜这龙毓脪,不在一处用膳反而方便些,只是弘鼎怕是不能近得美人身,恐要失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 殒命血狼口 几人随便点了些菜,将就着吃着。 正吃着时,却听得客栈里的说书先生顿时眉飞色舞地说起了书,几人觉得有趣,便都仔细听着。 却见那先生将折扇一扬:“今日且听我说道那远在平都的王城之事,包众位得润耳听,话说十年前,天降暴雨,连下足月有余,血瀛大地一片死气,都道血瀛国怕是劫难难逃,却未想王上爱子降世,竟然使得这暴雨猝然止歇,看来上天垂怜血瀛国,让我们避过了灭国之祸,然而谣言四起,说这初降世的公主乃血魔圣尊降世。” 先生饮了口茶,续道:“好家伙,大家都知道,我们血瀛国七大血魔决计不会降世于帝王之家,为何呢?这就要从血魔本体讲起,这血魔乃半魔半仙的体质,倘若历劫千年而未曾堕入魔道,那便可飞升为天人,但倘若未经劫难考验堕入了魔道,那将使其具有毁天灭地的本事,成为国之祸患,上天将派天女诛杀堕魔,试想,若身为一国储君的公主同样也是血魔圣尊,那倘若有朝一日堕入魔道,她又掌管着国家大权,那岂不便会让血瀛国有倾国之祸,所以王上为证公主清白设坛祭祀,上达天听,但祭祀当日金光却只在这公主身上出现了片刻便消亡,顿时都言道此女乃命短夭折之像,果不其然,这女娃还未满十岁便玉颜薨殁,从此王城便无储君,依天令所言,这倘若王上若无子嗣,便需请御灋族少君出神山,择天命君王。” 落尘眉心紧蹙,颇为疑惑。 她虽对王城之事不甚了解,但是从书上看到过,王族血脉都是神鹿族和王族所生后代,灵力非凡,又岂会突然早夭:“这公主怎会夭折?从血瀛国建国初始到如今,从未出现过王族嫡嗣年幼便病故的?” 弘鼎凑近落尘耳畔,低声着:“你别大声,我曾听我们山门的弟子子崎私下提起过,说这公主其实是得了梦魇之症,连续一月都夜不能寐,一旦入睡便会被惊醒,长此下去身体便消受不住,就此夭折了!” 落尘不免问道:“子崎是谁?他怎知王城中事?” 清远却叹了口气:“你整日里只想着修炼,何曾注意过门中弟子,我们天玄门除了一些具有灵根的弟子拜师入门之外,一些世家大族还有三城四郡的郡候城主们都会将他们的子嗣送来我们天玄门拜师学艺,将来学成下山后亦可有艺傍身,灵力修行越高者也会强大自身城郡!而你子崎就是金昭城的世子,所以会知晓王城秘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落尘点了点头,想来自己在山门中不曾多加走动,对这些倒确实了解不多。 但是对于公主亡故一事,依然觉得疑窦颇多,她摇了摇头,低语着,“这公主病故一事必有内情,或许并非是梦魇一事这般简单!公主乃神鹿族后人,灵力强大,又岂会被小小梦魇所控,她又不是凡体肉胎!” 一旁静默饮茶的龙毓晞听得落尘如此说,突然神色一亮,抬首瞧着她,那双眸带着些许的寒意,让落尘感到极为不舒服,抬首向她看去时,龙毓晞却又低眉静静品着茶,又不曾有何异状。 弘鼎忙嘘了一声,“你可莫妄言,我们现今是在凡世,不比在天玄门,此处人多口杂,莫再妄议王城之事!” 落尘也觉弘鼎提醒得有理,也便闭口不言,静听说书先生说书。 然而落尘的怀疑却并非有误,这公主便是当年隆庆王为救自己爱女使用李代桃僵之计找的一个普通农家之女代替落尘,后被养在深宫之中,依照贝隆王曾经所言,不传其灵力功法,不授其权政功课,便让他自小顺其自然长大。 这凡人公主从小便得不到父王母后的疼惜,宫人待她也不怎般亲近,所以日复一日下去,便觉甚为落寞孤寂。 后来服侍他的近侍见她孤寂无聊,便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头小狼崽,私下送于她做宠物养着。 这公主小孩心性,便当此狼为至亲一般偷偷养在深宫之中,不曾为外人道,就怕父王母后知晓了收没了去。 然而这狼崽却也甚是奇怪,食量颇为惊人,公主每日里都将自己的食物赐予它吃,如此半年光景,这狼崽便已逐渐长大。 但越是长大,越是让人惊骇,这狼崽却不是普通的狼崽,背后长出了翅膀,双脚还可站立行走,四肢也是穷武有力,轻轻一挥便可将百斤之重的物事提起击碎。 起初这凡人公主倒也觉好奇,可后来这狼崽越是长大便越难控制,竟几次都伤到了她。 这公主毕竟是普通凡人,不曾见过这等稀奇古怪的兽类,便渐自有些害怕起来,所以就不曾像往常那般常去瞧它,给他送吃食。 等到有一日,她被父王训斥,想去找母后哭诉,却又被告知母后病卧在床,不便相见,她心情抑郁难解,便想到自己自小养大的狼崽,想去找它玩耍。 然而待她推开养那狼崽的内室大门时,眼前一幕却吓得她面容惨白,全身颤抖,整个人都失魂了般惊惧莫名。 原来这狼崽久日未有食物可吃,饿得实在紧了,便在内室中发起狂来。 路过的宫人听得异动便进去查看,这一进去便成为了狼崽的口中食。 狼崽瞬间将这些宫人击倒,随后肆意啃噬,一解饥饿。 而公主看到的便是狼崽口中衔血,宫人尸首满地的恐怖景象。 倘若她是具有灵根之人,遇见这种事倒也觉稀松平常,然而她一介凡人,从小又不曾习练任何武艺灵法,蓦然之下瞧见如此血腥一幕,自然被吓得面如死灰,三魂丢了七魄,自此后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的,不敢入睡,一入睡便梦见那日的情景,惊厥而起。 即便王命御前侍卫将那狼崽除灭掉,也无法消除这公主的恐惧之心,而御医也是束手无策,不到一个月,这孩子便殒命薨逝! 而那狼崽到底是怎般进入宫廷的,王下令彻查,然而牵连了许多宫人,却都未得实果,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对外宣称公主体弱早夭,对血狼一事掩盖过去,密不外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 故人争斗起 而听得那说书人续道:“而传位需得经御灋组少君亲自颁令昭告三城四郡方可,这御灋组少君可真是生得犹如神人一般,挺拔威严而不失俊秀,宛如玉光临照,丰姿奇秀,神韵超脱,实在是难得的神君。作为掌管君位更替者,自然应允贝隆王的请求,欲在王百年归于天际时传位于贝隆王,传言道这贝隆王仁善好施,在其治下恩威并施,深受百姓爱戴,实是一个最佳的储君” 这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兴致正起时,却突见横空飞来一柄长戟,直朝那说书者顶门飞来,直吓得那人魂飞魄散,瞬间瘫坐在地,但头顶的髻却被戟峰戳了一道秃顶横沟出来,其余头发凌乱散落下来,模样甚是滑稽。 落尘朝长戟方向瞅去,却见执戟之人却是一个四十年岁左右的男子,此男子一身黑色长衣,头发随意披散而下。而右手袖口空空荡荡显然已断了一臂,他目光锐利,神色凄迷,将桌上酒瓶拿起一饮而尽,随后摇晃着身子,走到那说书先生身前,喝问道:“一个街头说书的泼皮却也竟敢妄议王都,还敢诋毁当今王上,你却是个甚么东西,又是谁赋予你权利?” 那说书者吓得心胆剧裂,瑟抖着全身:“我我只是有人每日给我几吊钱,叫我大街小巷地照他们说的”却见话未道完,一枚银针穿出便刺穿此人心脏,顿时便一命呜呼了! 那执戟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外面突然涌进一群黑衣卫兵,这些卫兵将这人团团围住,那为首的人也与此人年纪相若,但见此人穿着,显然是王都之人。 客栈内的人突然见到兵士,哪敢多留,都慌忙着逃了出去。 清远见势头不对,忙道:“我们不宜惹是非,也快走吧!” 落尘却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曾犯何事,有何可怕,先瞧瞧发生何事吧?” 只见那带头的人一身劲服,眼神凶狠,对着断臂之人,冷哼一声:“聂统领,十年未见,你却让我好找?” 这断臂人听他如此称呼自己,颇为迷惘:“聂统领?我瞧你是认错人了!本人不过一个江湖剑客而已,连自己名字叫什么都不知,所谓的统领真是高抬了!” 那人颇为疑惑,但又反应过来,笑道:“记不起没关系,待我将你带回王都,见到王上,我想你定会想起的!”说完双手一挥,几十名卫兵便一拥而上,朝那断臂人围攻而去。 这断臂人左手执戟,却也使得凌厉异常,他单戟长挑,顿时灵气大盛,显然也是曾修炼的高人,这些卫兵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便片刻间,都倒在血泊中哀嚎不已。 那带头人脸部肌肉抽搐:“想不到当年断你一臂你居然还如此好斗,今日再断你一臂我看你若何?” 断臂人一听此言,双眼猩红:“原来我的手臂是你斩断的,好得很,这十来年我正不知仇人是谁,今朝居然主动寻上来,真是妙之极矣,且看我长戟!” 原来这断臂人正是当今王上的贴身御前侍卫聂臻,当年他受王命将公主带出平都,途中遇到贝隆王麾下的虓虎拦截,大战中聂臻被斩断右臂,他不愿束手就擒,便跳下了万丈深渊,所幸他捡了条性命,但可惜的是因脑部严重撞击,醒来后却不记得过往之事,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各处流浪,成了个凡尘中的普通剑客。 然而那虓虎却半刻也不曾停止寻找聂臻,因为知道真正的公主藏身何处的人除了当今王上便是这聂臻了,最近终于打听到他在昆仑山附近出现,所以立刻亲自赶了过来,为的就是将此人待将回去,好向贝隆王戴罪立功。 虓虎召唤出一把‘怨泓刀’,便朝聂臻面门砍了过去。聂臻横过长戟架住长刀,灵力一震,将他震退几步。聂臻紧追其上,长戟破空而出,朝虓虎喉头刺将过去,那虓虎忙侧身避过,但长戟的灵气还是将他脖颈间伤了片许。 虓虎心下憎恨,竟自己戳破手腕,将鲜血滴在怨泓刀上,顿时冤魂嗜血,怨泓刀黑气环绕,仿佛有无数的冤魂集聚在这刀上,嘶吼声不绝于耳,普通人一听都魂飞魄散,而好在一旁的落尘他们是修炼之上,即便见到这怨魂刀上的夺命怨魂也不曾有恙。 但弘鼎乃一凡人的体质,自然受不了这怨泓刀的煞气,顿时心慌冷汗涔涔,显然十分难受。 落尘见状,忙右手一挥,召唤出结界护住弘鼎,将他的五感全封,才使得弘鼎免受侵扰。 那虓虎长刀一晃,顿时黑气便犹如蛇身一般缠上聂臻左臂。聂臻心下惊骇,长戟一抖,后跃避开,然后召唤出体内灵力,化解这黑气的侵袭。 便在这犹疑的瞬息间,虓虎长刀又朝其胸口砍了过来,聂臻来不及反应,只得横戟挡住,但是那长刀上的冤魂气息不住缠绕着聂臻,仿佛在吸取他的灵力一般,让他苦苦支撑难以还手。 虓虎诡异一笑:“想不想知道十年前我是如何断你手臂?” 聂臻还未待反应过来时,却见这虓虎左拳朝聂臻面门击了过来,而途中那左拳突然变成猛虎之头,血口大口直咬向聂臻脖颈。 聂臻惊慌失措,震出全身力气,逼退虓虎半步,然而那虎口依然咬中聂臻肩头,顿时聂臻肩头皮肉竟被撕咬而去,顿时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聂臻不敢恋战,他瞧清周围形势,便飞步到落尘一旁的窗口,撞破窗户纵身跳下楼去。 虓虎一见,愤恨不已,也欲从窗口追将过去。落尘见状,手间捏一个决,将一条横凳移到他身前,顿时那虓虎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也便只这一瞬间,聂臻却已逃得没了身影。 虓虎愤恨不已,朝落尘一行人看去,但见居然是几个少年人,然而这几人都气质不凡,显然来头不小,他持着怨泓刀,满脸杀气地走到落尘身侧:“方才是你这女娃使了法术阻我追捕犯人?” ------题外话------ 作者:孤锦 《暗夜魔主的异世宠妃》 一株菩提树,一颗菩提果引发的国破家亡,再次睁眼,她却变成了“她”。 人人都说顾家大小姐貌丑无能又废物,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貌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女人是谁?这个抬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女人是谁?她貌丑无能废物?世人眼睛都瞎了吗? 他是暗夜魔主,表面冷漠内心闷骚,一次野外沐浴,从天而降小女人,几番过招,发现此女外表虽蠢,实则暗藏乾坤,坑蒙拐骗捞的保镖加未来媳妇儿。有传千年后,一绝世至宝将会出现,地球之上各家隐世大派齐方出动,最后引出一场惨烈的世纪之战,鲜血淋漓中,战火飘摇间,她运筹帷幄,以己之力力挽狂澜,那隐藏在疯狂背后的敌人和故事也一一浮现在人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 夜半救故人 落尘本不想徒惹闲事,但她见此人居然使用冤魂之气来凝聚长刀的灵力,显然是卑劣之徒,就不忍心方才那人丧命在这种人手里。她不急不慢地道:“这位官长都说我是个小女娃,又怎的会何法术,实在谬赞得紧。” 客栈中旁的客人早就逃之夭夭,唯独这几人却堂而皇之地坐在此处,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虓虎面色一沉:“我看你这几位女娃的姿色倒是世间少有,不妨跟本将回去封你们做上等歌姬,在王都享尽荣华岂不更好!” 虓虎看重落尘几人的美色,想着将她们捉拿回去献给贝隆王想来也是大功一件,但正此时,却见左前方的雅阁处门帘拂动,那龙毓脪款款地走了出来,仪态高贵典雅,映衬得这小栈灿然生辉。 虓虎突然见到龙毓脪,面现惊讶之色,连握怨泓刀的手都略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却又不敢再盛气傲然。 只听得龙毓脪淡淡地道:“我们这一行人来自云隐山天玄门!” 虓虎一听,更是面色酱紫。 这天玄门在普通凡人中估计无人知晓,但是王宫贵胄们却都知道此乃一仙山,连接着天人界,而天玄门里皆是修炼的得道高人,每逢血瀛国出现魔界c冥界祸乱时,皆会求助于天玄门,即便是当今王上都会对天玄门敬若神明,从不敢有所冒犯。 虓虎不敢多加停留:“原来是众位仙者,多有冒犯,请勿见怪,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告辞!” 这虓虎一走,盈秋几人才松了口气。 金采妮抓着落尘手:“你怎的去招惹王都的人?” 落尘却不以为意:“我只是瞧这人有些讨厌罢了!”她抬头看向龙毓脪,眼神颇为复杂,心思里揣着些谜团,但是一时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只得压住心中疑问,待以后再说。 几人不敢多加停留,用完膳后便又即刻动身,希望能在明日一早就赶到昆仑山。 到得赣夜时分,已离昆仑山近在咫尺,但昆仑山多灵兽,夜晚前行诸多危险,所以落尘等人只得在距离昆仑山外的一座小山下暂歇。 此处人烟并不多,但因靠近昆仑仙山,是以寺庙倒是许多,而其中废弃的荒庙也不在少数,落尘一行便寻了个破旧的荒庙暂且避避风寒。 清远和弘鼎二人出去寻了些柴火,再打了些野兔,等回来时落尘他们已将破庙收拾出歇息的角落。 弘鼎忙将火升起,烤起野兔来,烤得片刻,便香气四溢,引得饥肠辘辘的众女子都颇为垂涎。 清远率先拔了个兔腿走了落尘身边给她。落尘面上一红,不敢接过:“你去给他人吧,我并不饿!” 清远却不依不饶:“这是专留给你的,你不能不要!” 落尘心下恚怒:“我要不要管你何事,我都说了,你离我百步之远,不许靠近!” 清远嘿嘿一笑,反而又靠近了些:“再生气也不能不吃东西,你吃了我就立马走!” 盈秋几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弄得落尘更加的尴尬,她不想再跟清远多加纠缠,以免多留口舌,便扯过兔腿,道:“你可以走了!” 清远这才满意地回到弘鼎身侧,而弘鼎看这清远对落尘这般好,却不知为何,心下颇不是滋味。 但他向来率性得很,也就片刻间便又眉飞色舞起来,抱起整个兔走到龙毓脪面前,将最娇嫩的部位分给了她,还不免多说上一句:“今日能与众位美人共聚与此,又有好肉相伴,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完不免朝盈秋眨了眨眼,一副轻薄的模样,弄得本就面浅的盈秋面色一红,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 金采妮却依然柔情婉转,她见弘鼎双手因烤肉弄得脏黑不已,忙掏出手绢,也不管弘鼎是否愿意,居然伸手过去轻柔地握住他手,为他耐心地擦拭,柔言细语道:“你为我们准备晚膳,却叫我们多过意不去。” 弘鼎没想到金采妮居然如此温柔对待自己,一时间飘飘然地呆在当处,不知该作何以对。 落尘见弘鼎如此模样,心下既好气又好笑,心里谩骂道:“好个风流的臭小子,心心念念的美人就在身侧,却又跟采妮如此亲昵,小心折了你的福!” 众人正品尝着美味时,却见庙门突然被撞了开,紧接着一个遍身血污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荡起一阵尘土。 众人忙奔了过去,将此人扶起,却见此人正是今日遇见的那断臂之人。 落尘瞧他身周比起午间时又多了许多伤口,有些伤口还兀自鲜血汩汩而出,显然这段时间又恶斗过几番,而此时他已是气息奄奄,倘若不即刻相救,怕是命在旦夕。 落尘忙对盈秋道:“你快看看他是否还有救!”随后朝弘鼎吩咐着:“此人必是被人穷追至此,你去瞧瞧来者距我们还有多远?” 弘鼎不敢再嬉皮笑脸,立刻应了一声便出了庙去查探追敌情况。 盈秋仔细检查聂臻周身伤口,见他伤势颇重,有几处伤口还伤及肺腑。 她忙先为聂臻服下一粒血凝七香丹,此丹药是专门使用具有止血功效的三七c紫珠草c小蓟等七种药草配合真气使用真元之火炼制而成,只瞬息间便将聂臻的血止住。 但此药丸只能止他外伤口,内伤却无法疗愈。 盈秋只得从其气海穴中输入灵气,将其紊乱不堪的内息调匀,能减少他的苦楚,但若要完全治愈,却还是万万不能的。 盈秋施功片刻后,已是满头大汗,她收了灵气,小喘着气:“我医道上的修为现目前皆有限,只能先救其性命,但若要让他完全复原,还需得千年雪莲方可救得,此仙草昆仑山上应有,但若要取得怕是万难!” 落尘握着盈秋手,心下感激:“若非你在,他怕活不过今晚,真是辛苦你了,既是如此,也只好带他一同前往昆仑山,若有机缘,便可为他寻得这仙草救他性命。” 众人正说时,却见弘鼎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他们已经来了,我抵挡不住!”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的人传声:“末将知晓是众位仙友在此,不敢对众位冒犯,但是此人是通缉要犯,还请众位速速交还,以免伤了彼此和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 决战荒庙外 落尘起身出了庙宇,弱小的身躯在黑夜中卓然生辉,掩去了日月星辰的光芒,只留下那在夜风中飘飞起舞的长裙,恍然若仙子出尘,却又若女帝临世,傲然而绝代芳华。 虓虎见到这女子,虽此女还不及自己胸前高度,但那股凛然的气势却总是咄咄逼人,让人心下怯怯,不敢冒犯。 他凝了凝心神:“姑娘可莫要为难我等,还是快些将人交还于我吧!” 落尘淡淡一笑,召唤出破魂剑,她将剑在虓虎面前亮了亮:“你可知此为何剑?” 虓虎见这剑通体碧绿,却又发出紫色光芒,那光芒显然是纯净无上的灵气,心下便有些怯然:“末将自是不知!” 落尘却不以为意:“此剑乃我师父无尘老人所赐,这剑上凝聚了吾师上百年修为,见此剑便如同见吾师,你可知,吾师为何人?” 虓虎脸色猝然沉了下来:“无尘老人乃大地尊者,末将向来尊敬得很。” 落尘淡然道:“既是如此,你还敢在此?” 虓虎岂能就此罢手,他面颊抽了一抽,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小女娃居然是无尘尊者的徒弟,只道:“今夜若有冒犯,改日我亲自向无尘尊者领罪,但我深受王恩,这犯人必得带走。” 落尘叹了口气:“既是如此,看来难免一战了!” 她召唤出一直寄宿于体内的苍雪,顿时苍雪破体而出,挡在落尘身前,朝那虓虎怒吼着,顿时寒气大作,四围的空气犹如凝结了一般,刺骨的寒冷直让人哆嗦。 虓虎见到苍雪,也是吓了一跳。 此乃上古猛兽,世间少有凶兽可与其相提并论,他心下自然骇然,但此刻若然就此撤退,必然会被嘲笑他乃一怕死胆小之徒,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他召唤出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火魔兽,此兽乃牛身,却又生了四只眼,头上四角,背后长着一对犹如蝙蝠一般的翅膀,振翅一飞,口中便喷出熊熊烈火来。 苍雪忙咆哮着迎战上去,顿时两头猛兽在空中激战起来,一时间,一冰一火,将夜空震荡得犹如烈火焚烧的白昼般,嘶吼声震聋欲耳。 只见苍雪过处,山木凝结,大地一片冰寒之气,而那火魔兽发起狂来犹如一团火球一般环绕在夜空,不住撕咬着苍雪。 苍雪十年来不曾战,正愁无处消遣,此番撞上此头猛兽,正好可以狂性大发一次。 它召唤出体内的凝结万海之力,朝那火魔兽喷将过去,顿时那火魔兽便被包裹在冰寒之气中,瞬息间便冻结住了他体内的烈魔之火,而四肢双翅均被冻成冰块,无法再在空中对战摔将下来,将这大地都震了几震。 苍雪也迫下空来,想要再迎击而去,却被落尘唤住。 苍雪只得止了步,一脸抑郁,显然此番斗得还不尽兴,心下有些懊恼。 落尘走到苍雪身畔,抚摸着它柔软的长毛,对着面如死灰的虓虎:“是否还需要让苍雪再来与你相斗呢?看你是否有本事斩下苍雪的四肢?” 虓虎看着气息奄奄的火魔兽,气得面部都扭曲了起来,他将火魔兽收回体内:“多有叨扰,改日再见!”随后便领了众卫兵便撤退了去。 一战过后,落尘回首看着身后的盈秋几人,盈盈一笑:“没事了,但愿这些人莫要再穷追不舍!” 清远立刻迎了过来,看着落尘周身上下“你可有受伤?” 落尘眉头微微一皱:“对战的是苍雪!” 清远颇为尴尬,金采妮却过来拉着落尘手:“清远实是担心你得紧,方才我瞧他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落尘冷哼一声:“那只是他学艺不精!”他看向盈秋:“我想这虓虎暂时不会再来为难,明日才是最关要的,大家都早些歇息吧!” 金采妮却半无睡意:“方才你祭出的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的破魂剑?” 落尘点了点头:“正是,我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那虓虎而已!” 金采妮心思急转,仿佛在思量着什么,落尘拉了拉她衣襟,她才回过神来,歉然一笑:“还好这虓虎跑得快,若不然遇上你这破魂剑,怕是输得更惨!” 落尘不以为意,此剑乃师傅所赠,万不得已自己决不轻用,至于它威力有多大,落尘也不知,但想此剑凝聚了师尊的百年修为,定是神勇无敌的。 几人回到破庙内,将还在昏睡中的聂臻安顿好后,才觉得甚为疲惫,正待歇下时,落尘仿注意到什么一般:“怎不见龙毓脪的身影?” 听得落尘如此说,众人才注意到,屋内果然少了龙毓脪的身影,大家都惊讶不已,起初这龙毓脪一直在身边观战,但之后究竟去了何处却未知。 盈秋最是忧切:“莫非毓脪师妹出了何事?抑或是被那虓虎抓了去,以此来要挟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落尘却认为并非如此:“先不要胡乱揣测,那虓虎料来定不会有此本事在我们眼皮底下带走她而让我们半未察觉,弘鼎,你四下去寻找下,带上苍雪一同去!” 落尘知道弘鼎心下欢喜这龙毓脪,所以便让他去,以免他心下着急。 弘鼎倒并不十分紧张,但同门弟子失踪,他自然也担心,不敢多言,便带了苍雪欲去寻找她。 然而刚走到门口时,却见那龙毓脪翩翩然地走了进来,整个人看来倒并未有受伤的痕迹。 弘鼎不免问道:“你这是去了何处?难道不知独自脱队会令大家担心么?” 龙毓脪抬起双眸,神色依然淡漠如昔,冷冷道:“我去瞧了瞧那虓虎是否当真撤退,如若依然紧追在我们身边,势必会给带来我们麻烦,好在那人却已逃远,所以这段时间里定不会再来寻我们的麻烦!” 落尘眉头深锁,她总觉这龙毓脪不简单,至少她定藏了何秘密,但她也不会去追问,只是心思里却多留了个心眼,以免多生事端。 这一夜,果真宁静得很,直等到第二日前往昆仑山,都不曾见到这虓虎身影。 落尘却有些疑惑,这虓虎凶狠歹毒,绝非是那种轻易罢手的性子,他追踪聂臻居然追踪了十年都未曾放弃,今朝又岂会因惧怕苍雪而罢手。 但究竟因何缘故放弃追踪,落尘一时也不得而知,她也不再多想,带上聂臻前往昆仑山,寻找那传说中的天茫神剑。 ------题外话------ 推荐《快穿之妖怪吧》,作者九月半。 自带毒性的鬼才计算机少女冬靡被所有人称为疯子,有一天,疯子冬靡被一个叫佳偶天成的系统强行绑定了。 佳偶天成系统因为几百万年的没有促成一对佳偶,被主神遗弃,濒临死亡之际,强行绑定了冬靡。 冬靡试探出系统被遗弃,以计算机能力,篡改佳偶天成为怨偶天成,天天徒手拆男主女主的cp。 所以这是一个欢脱逗比的系统和鬼畜癫狂的宿主的穿越之旅,是一个被逼良为娼的系统的血泪历史,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小姑娘称霸世界的成王史。 片段: 系统:刚刚你的挖掘机哪里来的,这是古代啊。 冬靡:系统商城啊。 系统:不可能,我没有收到消息啊。 冬靡:所以你果然已经被主神系统抛弃了。 系统:(?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 天茫剑光寒 昆仑山巍峨秀伟,仙气泽然。 山峰直耸入云层,时有仙鹤盘旋于山顶之上,而环绕山四围的是千丈深渊,寒气逼人,深不见底,而那寒渊底下多怪兽,因此少有人敢来此地,以免不慎丢了性命。 落尘一行在昆仑山的侧峰上落下身影,他们瞧这周遭形势,实是难以判断出那天茫剑究竟藏于何处。 既然是仙剑,肉眼凡胎又如何能寻其踪迹,正不知如何抉择时,落尘身周突然紫色光芒大盛,引得其他几位都啧啧称奇。 落尘疑惑片刻,才猛然惊醒,“是师傅的破魂剑!” 她忙从体内召唤出破魂剑,果见破魂剑剑身颤动,紫光大盛,那破魂剑忽左忽右地颤动着剑身,又极力想挣脱开落尘手。 落尘先有些不解,但见它剑锋犹如在跟自己示意一般点了点头,顿时醒悟过来:“它想给我们指路,看来此剑知道天茫剑藏身何处!” 落尘心里默念着:“多谢师傅指点,徒儿心领了!”她放开破魂剑,顿时破魂剑飞入空际,摇摆着身子,最后朝主峰俯身冲了下去。 落尘一行忙跟了上去,飞行了片刻,在破魂剑的指引下,来到主峰的半山腰处,此处有一见丈宽的平台,右侧临深渊,左侧是千丈峭壁,已然无甚去路。 正自疑惑时,却见那破魂剑在一棵有三丈之高的茂盛树木前停了下来,随后回到了落尘手上。 落尘瞧着这棵苍天大树,颇为疑惑:“莫非此树便是入口么?”她召唤出灵力,朝那大树震荡而去,顿时灵力碰撞之下,环绕树的结界就显现出来。 那结界虽不大,但看它白光闪耀,显然是灵力极高之人布下的结界,而这棵神树便是守护结界的灵界使者。 落尘对身周几位道:“恐我一人之力定无法破除这结界,还得靠众位施以援手!” 盈秋立刻回道:“放心吧,我们会尽力!”随后几人都召唤出灵力,几股灵力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朝那结界撞击过去,但那结界却依然岿然不动,即便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灵力都损耗大半时却依然无法打开结界。 龙毓脪撤下灵力:“再攻也是无用,此乃上古天人布下的结界,我们如今还不过是个凡者而已,有何能耐破除?” 金采妮见龙毓脪撤下了灵力,自己也跟着撤下:“毓脪师妹说得对,仅凭我们之力如何能敌?” 落尘却对她们之言充耳不闻,依然拼尽全力想要破除结界,而盈秋和清远见落尘坚持也自然不肯罢休。 弘鼎本身便无甚灵力,自然帮不上忙,她见落尘灵力越渐微弱,怕她倔强耗尽自己所有灵力,那将来拜师大典上如何还能出师?忙劝道:“我不要这甚么劳什子的破剑了,你不要再逞强,快收手吧!” 落尘哪里肯听,都已来到此处,怎能轻易放弃,但她苦苦支撑,连手都在微微颤抖,纤弱的身体也显得虚弱不堪。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寄宿在落尘体内的苍雪再次破体而出,看来苍雪护主心切,感应到主人气息微弱,便前来相助,而那破魂剑也一应冲出落尘体内,朝那结界刺了过去。 破魂剑凝聚了无尘尊者百年灵修之力,虽非他老人家亲临,但却足以将这结界戳破几个洞口,而结界一旦有了破洞便好办多了。 只见苍雪怒吼一声召唤出风雪,顿时风雪从那破洞中冲了进去,瞬间便灌满了结界,随后苍雪再怒吼一声,那进入结界内的风雪便形成了一道道冰棱,顿时像万羽飞箭一般刺穿结界,这封印了上千年的结界便一点点地陨落消散,最后连那守护的神树都枯萎下来,失去了仙气。 而结界一破,神木一枯,便显现出一个洞口出来,此洞绵延深远,却不知通向何处。 众人心里都有几许紧张,也不知前方凶吉,但既已选择,怎能后退?落尘回头看向弘鼎,见他神色中有几分着恼,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恙。 弘鼎心下歉然:“倘若稍后再遇到何凶险,你定要记住,我宁可此生都做废人,也不愿你再为我冒险!” 落尘见他如此神色凝重,颇为欣慰,一颦一笑间皆带着无限的信任与关切。 清远看到他们二人如此,心有几分沉重,他年纪尚幼,倒也不太懂情为何物,只是想着落尘从小到大却从未如此温柔地相待自己,倘若她能如此温柔地相待自己,哪怕一次,那该多好? 甬道深远而悠长,显得幽暗而神秘,道的四侧都是光滑的石壁,长年累月长满了青苔,而脚下也是润湿,越往里去,气味便越是古怪,或许是气流不通的原因,所以众人也不曾多想。 越到深处,气息便越是沉重,压迫着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落尘喘着粗气:“我们怕是离天茫剑不远了,大家勿必要小心!” 果然,再走得几许,却见红光时强时弱地闪烁着,一起一伏间仿佛还伴随着呼吸声。落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前行,片刻间,便走到一个有十丈见方的犹如方形陵墓的洞窟中,此洞的正中央的三块神石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看来此剑尚未解除封印所以仍除以沉睡中。 金采妮见到此剑,心下欢喜不已,忙举步而前,想要去拔取此剑。 落尘忙一把拉住她,急道:“小心!你们看那是甚么?” 众人随着落尘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神剑背后的石坎上一头通体如火燃烧般的神兽正自沉睡,随着它的呼吸,它体内的火光时强时弱,将这洞窟照耀得十分耀目。 龙毓脪见此神兽,心下颇为震惊:“若你们还想要性命,便速速撤出,不然惊醒这火麒麟,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落尘心思急转,她突然想起,古书上记载,倘若凡人欲持此剑,需得使用麒麟之片加深海寒魄玉珠方可驾驭。 此番竟如此凑巧竟遇到麒麟兽,那倒省去自己四处寻它的麻烦。 不过这麒麟兽守护着此剑,看来此兽曾是月初天人的坐骑,想要从它身上取下几片麟片恐怕并非易事。 ------题外话------ 作者:孤锦 《暗夜魔主的异世宠妃》 一株菩提树,一颗菩提果引发的国破家亡,再次睁眼,她却变成了“她”。 人人都说顾家大小姐貌丑无能又废物,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貌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女人是谁?这个抬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女人是谁?她貌丑无能废物?世人眼睛都瞎了吗? 他是暗夜魔主,表面冷漠内心闷骚,一次野外沐浴,从天而降小女人,几番过招,发现此女外表虽蠢,实则暗藏乾坤,坑蒙拐骗捞的保镖加未来媳妇儿。有传千年后,一绝世至宝将会出现,地球之上各家隐世大派齐方出动,最后引出一场惨烈的世纪之战,鲜血淋漓中,战火飘摇间,她运筹帷幄,以己之力力挽狂澜,那隐藏在疯狂背后的敌人和故事也一一浮现在人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 神兽麒麟出 落尘却有些欣喜:“我正好要寻找此兽,岂能就此罢手!” 弘鼎见龙毓脪都如此说,想来定不会错,他拉住落尘:“你不要命了,听毓脪师妹的话,我们尽快出去,这神剑又岂是我这个无用之人配使的!” 落尘将弘鼎推开:“你且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去就来!” 落尘不顾弘鼎反对,便飞身到那火麒麟身边,她召唤出灵剑,便欲刮去他一片麟片。 然而灵剑在火光闪耀下折射出烈光照耀在火麒麟的右眼上,火麒麟感受到强烈的光芒,便渐渐苏醒了过来! 落尘见它即将醒转,哪敢迟疑,立刻长剑下去便欲取麟片。 那火麒麟感受到了威胁,长尾一摆便打在落尘身上,将她撞飞在峭壁之上,随后落尘又从空中摔下,摔得四肢俱震。 那火麒麟完全苏醒了过来,他瞧着这些不速之客,顿时愤怒起来,飞跃而起,便朝弘鼎一群人扑了过来。 落尘见状,怕它伤害了众人,忙飞身而上,坐到了麒麟兽的背上:“这神剑沉睡千年,是时候该有新的主人了,我取你一片麒麟罢了,你莫要反抗!” 那火麒麟通人性,自然明白落尘的意思,一听为剑而来,更是愤怒,他急速摆动着身子想将落尘从背上震落下来,而落尘死死抓着他头上双脚,不肯罢手。 火麒麟见状,飞身而起朝石壁上撞了过去,顿时便将落尘撞到峭壁上,一时间她只觉胆颤心裂,五腑俱损,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从麒麟背上摔了下来,滚到墙角边。那火麒麟飞跃到她身侧,一脚抬起便欲朝她胸口踩将下去。 弘鼎见状,怎不担心,也不管自己是否会灵力,纵身而上,便趴在麒麟兽身上,从袖管中掏出一柄锋利异常的冰刀,便朝麒麟兽脖颈刺了下去,但麒麟麟片厚重,又岂是普通刀刃能伤害得了的,这一刺也只是伤了它皮毛。 盈秋和清远见状,心下担忧,也都一齐奋勇而上,欲将落尘救将下来。 而龙毓脪见此情状,施展出灵力,朝麒麟兽击去,但那麒麟兽见状,张口一喷,烈火喷薄而出。 龙毓脪吓得面容失色,忙返身退回,但衣袂还是被燃烧了许多。 她不敢再恋战,心思里想着:“你们既要去送死,我怎可相陪?随你们便吧!”她自己欲逃出洞窟,但见地上躺着的聂甄,顿时心念一转,便抱起聂臻逃出了洞去。 金采妮见此情状,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见神剑在此,便想自己先取走神剑再说。 她跃上神石,便伸手去拔剑,但那剑无论怎般拔都纹丝不动,到最后反而被神剑一震,摔倒在神石之下。 落尘见盈秋和清远皆已受伤昏晕过去,她心下也有些怯然,又见紧抓着麒麟兽的弘鼎已被麒麟兽撞得满身是血,更是担心,她忙召唤出苍雪,持剑朝火麒麟攻击而去。 苍雪召唤出风雪想以此困住火麒麟,却没想到这火麒麟恰好是苍雪的克星,它昧火一出,便立时化去了苍雪的风雪,而再一口昧火喷出,便将苍雪身上的毛都烧了不少。 苍雪不敢恋战,只能使出所用灵力将落尘护在雪之结界中,以免她被火所伤。然而支撑不了多久,那火麒麟一个飞跃,便撞上落尘,将落尘从火麒麟背上撞飞下去。 飘飘然间,落尘只觉心腑俱碎,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是否该来寻此天茫剑,以致于可能让大家都丧命于此。 正自神思迷乱间,却觉有人将自己从空中接住,而此人身着一袭蓝袍,却见他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当仙不是仙,是神不是神,一团灵泽气,傲然三清间。 落尘以为自己受伤过重出现了幻觉,然而当她被此人安然放到地面时,却才觉并非梦幻。 只见那男子持一柄青色长剑,飞身而上,朝那火麒麟刺了过去,顿时那麒麟被困在青色光芒中,然后将弘鼎从麒麟背上拖了下来扔到那神剑旁。 弘鼎被麒麟震得发了狠,他也不管不顾,定要跟这麒麟纠缠到底,他身周无甚兵刃,见到锈迹斑斑的天茫剑,也不管其他,伸手便去拔,却不料在他的蛮力之下竟被他拔了起来。 原来此剑本来便是天人月初的兵器,虽月初最终飞升为仙,但其剑始终惦记的是前主人凡人气息,而如今感受到弘鼎凡人气息,便认其为主,才使得他将之拔了出来。而换做其他拥有灵力的修炼者,此剑是断然不会屈从于对方的。 弘鼎执起此剑,却见本锈迹斑斑的天茫剑突然光芒大放,将众人都照耀得不敢睁开双目。 而那已冲破蓝衣男子灵力束缚的火麒麟欲张口朝弘鼎咬将过来,然而见到他手中天茫剑时,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见到了主人重临世间一般,竟不敢再造次,而是恢复原身顺从地跪在了满身血污的弘鼎面前。 弘鼎见此情状,便知此兽已被驯服。他本来就一直在靠意念支撑,如今大险已过,便再难支撑,昏倒在地。 落尘见状,忙奔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然感其只是昏晕过去,才放下心来。一旁的金采妮见到天茫剑,心下窃喜,忙去取此剑,然手刚一碰到,一股力量震慑而来,使得她不敢靠近。 那蓝衣男子瞧着此剑,他从体内召唤出一个布袋,此袋乃乾坤袋,能容纳世间万物。 他将此剑吸进乾坤袋中,放进自己体内,然后对落尘道:“此处不宜久留,你们取了神剑,惹得麒麟动怒,此山怕是要轰塌,尽快出去吧!” 落尘也来不及询问这蓝袍男子是谁?她召唤出苍雪,将昏睡中的盈秋c清远c弘鼎放置于背上,唤上正望着蓝袍男子出神的采妮,一同迅速撤了出去,但没想到的是,那麒麟兽却也跟随着他们一同出了洞窟。 几人撤出洞窟时,却见身后一阵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那昆仑山脉瞬息间便沉向万丈深渊,惊得栖息于此山林间的飞禽走兽奔向逃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 君兮若天神 落尘见侧峰上一淡衫女子正对她们举首相望,她忙命苍雪落在侧峰上。 待落稳时,落尘朝那淡衫女子瞧去,却见不是龙毓脪却又是谁? 落尘虽不强迫众人都奋力相帮,但是在其他同伴危难之际,此女独自逃去却有几分不悦。 龙毓脪见她神色如此,双目一横,颇为自傲,也满不在乎:“凭我如今修为我在洞窟中也是帮不上忙,便索性能救得多少人性命便救得多少,劝你们离开怕是万难,所以便先将这叫聂甄的断臂男人救出,再想着回来救你们,刚一出来时,就碰见这位男子,让他来洞窟中相救你等,若非如此,只怕你们一个个早已性命不保,焉能活到现在!” 落尘一听此言,顿时有几分歉意,心想自己倒是误会了毓脪,她待要开口道歉时,此时盈秋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落尘忙过去将她从苍雪背上扶了下来,关切询问着:“你觉如何?可曾受伤?” 盈秋只觉心口有些沉闷,大约是受麒麟兽的昧火所伤,倒也未有大碍,她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曾有事,勿需忧心!” 她朝昆仑山峰望去,但见尘土弥漫空际,山木尽毁,海水翻腾,好一幅磅礴的景象,然后她的目光却瞬息间被一道七彩光芒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道七彩光正在倾倒沉没的山顶上飞跃奔跑,显然是在寻找出路能够逃生,但是四面是海水,倘若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又如何能逃离出。 而盈秋召唤出灵力,让双目视力变得更灵透一些,却见那彩光实际上是一个已修成半人身七头花草,此花头顶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朵不同花色的花朵,目前花朵都已盛开,若再等些时日,这七头花便会修炼成七头身,但目前还只是下身修炼成如孩童一般的娇俏身躯。 此番它显然因为山体崩塌,无处可栖身,便惊得四处奔逃。 盈秋喜不自胜,抓着落尘手臂,指着那道七彩光:“看,那便是七头花草,此花千年难遇,若非因为这山体崩塌它自行跑了出来,恐怕我们即便是在这昆仑山寻上数年也难以寻到它的踪迹!” 落尘喜道:“好,我这便将她带回来!”说着便欲乘苍雪去取七头花。 盈秋怕落尘会伤害到她:“我与你同去!”便跟着落尘一同朝那崩塌的山间飞了过去。 但山体不住地在崩塌,越靠近此地便越是凶险。 山峰顶上不住掉落的巨石砸落下来,稍有不慎便会被砸进深渊中,葬身于鱼腹之口。 落尘却也是个不管不顾的性格,只一心想着能取得七头草,将那断臂之人救醒。虽她不知何以如此为,但总觉此人既让自己遇上,便说明命中与他缘,倘若置他生死于不顾,那便枉费了师傅多年的教诲。 但这七头草虽小,行动却灵活巧妙,飞奔的速度也惊人不已,每次都将追踪上它时,它却又突然掉身从你手间轻易滑过,而它又藏躲在山木之间,追踪甚是不易。 落尘气急,苍雪形体庞大,行动多有不便,倘若一直这么追踪下去,恐怕这七头花草便真要葬身于深海之中了。 她召唤出破魂剑,自己站于剑上,独身去抓捕。 盈秋见状,惊恐不已,急呼她快回来,落尘却是充耳不闻,只一心救下这七头花。 然而七头花草见落尘对自己穷追不休,心下恚怒,认为她欲将自己捕捉回去炼制丹药好提升自己修为,是以对她充满了敌意,宁可葬身深海,也不愿被她所捕捉。 眼见整座山脉便要沉入海中,落尘心下惊骇,这七头花草一旦沾水,灵气便会全失,即便不会丢了性命,也会断送了它上千年的修为。 她也顾不得其他,召唤出灵界,朝七头花草挥将过去,这样灵界犹如透明气泡一般将她护在体内漂浮在海面上。 然而落尘却未留意到上空落下的巨石,顿时那巨石砸在她的背上,她立足不稳,心口又吃痛,便从破魂剑上跌落下去,摔入深渊之中。 她本就不识水性,在水中不住挣扎着。 而身旁的七头花草见状,想相救却又想到此人若葬身海底自己便能逃脱炼丹的厄运,所以便扭头不管。 而正此时,上空碎石不住落下,落尘心下惊惧,怕这七头花草失了性命,便捏了个决将它收入了自己的墟鼎内,但就这么一瞬间,落尘再难坚持,没入深海中,没了身影。 盈秋见状,大声疾呼,想要去相救,却苦于自己也不识水性,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上空那蓝袍者飞身而下冲入深渊之中,而紧跟着他身后的则是金采妮,两人一前一后栽入深渊,不知情状。 落尘往水下沉将下去,身周乱石也不住沉往海底,她睁眼看着那点天光离自己越来越远,心想莫非自己当真便要葬身于这深海之中么? 她意识逐渐薄弱起来,慢慢昏睡过去,正此时,那蓝袍男子游到他身侧,将她抱住,用灵力将她护在结界中。 而他见金采妮也游了过来,便将落尘交予金采妮手中,自己则俯身朝深海之底游将下去。 落尘微微醒转过来,却见居然是采妮相救自己,心下不甚感激。 采妮将落尘送到水面之上交予盈秋,然后又返身进入水底,去寻找那潜入深海之底的蓝袍男子去了。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深渊,深怕采妮二人会葬身海底,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却见那蓝袍男子怀抱着采妮冲出了深渊,苍雪则飞将过去,将他们二人接回了侧峰。 而到此时,一行人除了那蓝袍男子和龙毓脪还未曾受伤外,其他几人不是性命堪忧便是重伤在身,所以一行人也不敢再此多留,便立时动身离开昆仑山,寻找个歇息处方便众人疗伤。 几人回到离昆仑山几百里的市镇之上,那蓝袍者想必甚是富裕,竟不住客栈包下了一幢别苑,让几人专心用于疗伤。 此院虽不奢华,但却清宁雅致,院中木头花开,淡淡香气沁人心脾。 院中的假山喷泉汩汩而出,听着泉水叮咚声,闻着幽暗香气,落尘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本便拥有王族与灵鹿族血统,体内又兼具了血魔圣尊魂气,自然身体易于常人,恢复速度也快得许多。 待她醒转时,却见盈秋正坐在一旁,以手倚头,闭目养神。显然这些时日里,她不但自己有伤在身,却还替大家疗治伤势,自是辛苦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 谁解伊人心 落尘不敢惊扰了她,悄悄起了床,将被单披在她身上,便去寻弘鼎和采妮他们去了。 落尘不知弘鼎住在哪里,但走到院落中,却见东侧的厢房前立着一头麒麟兽,此麒麟兽犹如看门神一般守住此处,不许旁人靠近,她心思里猜想,这麒麟兽当初臣服于弘鼎,莫非此番竟也跟了上来,要认弘鼎为主人不成?那可当真是弘鼎的造化了,想不到这个愣头小子居然误打误撞地驯服了这上古神兽,实在是件奇之叹之之事。 她想去看望弘鼎,却见这麒麟兽一见落尘靠近,便站起朝她嘶吼起来。 因为它想到此女曾乘坐上古猛兽苍雪攻击自己,心下恚怒,自然心存忌惮厌恨之心。 落尘见它如此护主且又小气,便朝屋内的弘鼎喊话:“未来乖乖小徒儿,你如今可了不得了,我虽还不是你师傅,但想敬重长辈却也是该的,如今你驯服了这火爆脾气的麒麟兽,却首当其冲地让它来欺侮我么?” 屋内的弘鼎听得落尘的挤兑之声,心下喜不自胜。 他本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照顾清远,所以便不曾出屋,此番见落尘醒了过来,便放下心。 他忙开了门,对麒麟兽喝道:“此乃我的老长辈,特老特老的那种,所以你日后见了她定要比见了我还要敬重,可知么?” 那麒麟兽性情颇为傲慢,上下打量了一番落尘,见她仅才自己大腿般大小,甚是不悦,竟昂着头拿着鼻孔对着她,双目斜瞟,甚是将她不放在眼里,也对自己主人居然对她敬若长辈更是不屑,连连摇着头,不愿听从。 弘鼎着恼,但也拿它没法,对落尘歉然笑道:“这畜生刚刚驯服,还不大听我的话,所以你老多担待些,莫要跟它计较!” 落尘听他总是“老”字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当真特别老一样,甚是不悦,不愿搭理他,只问道:“其他人呢?对了,聂臻如何了?” 弘鼎走近落尘身畔:“那蓝袍客在照顾聂臻,虽不知原因,但总感觉这蓝袍客仿佛识得此人,莫非他也是来追捕聂臻的么?” 弘鼎不提,落尘差点忘记了,她记得在洞窟中自己差点丧生于麒麟兽昧火时,正是这蓝袍男子相救了自己,她心下甚为感激,却又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历,便追问道:“他在何处?” 弘鼎指了指西侧厢房:“不过我见金采妮去了他房间。” 弘鼎凑近落尘耳边:“我瞧这金采妮对这男子热情得很,去了他房中许久都不曾出来,我估摸着她许是看上这男人了?” 落尘想到采妮当时奋身跳下深渊来相救自己,救命之恩岂等儿戏,对弘鼎如此说她气恼不已,一手打在他胸口上:“休得胡言,不要损了采妮清誉,此人身份虽未明,但于我也算有救命之恩,不许胡乱揣度!并且我见他神朗俊伟,颇有君者之风,定不是何歹人!” 落尘提到他时,不知为何,想到他相救自己时的神采,便情不自禁地脸色微红,竟露出了女子的娇羞之色。 弘鼎见她如此紧张这莫名男子,心下不悦,也不理睬,抱着头懒懒道:“是,我不说这长相俊伟不凡的男子坏话了,我去照顾那个对你百般依从千般示好你却总是对人家疾言厉色的可怜傻清远去了!” 落尘俏脸一红:“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远什么?” 弘鼎轻哼了一声:“别说你不知道,在天玄门这些年,谁都看见这清远天天缠在你身,嗳,方才他昏迷中时还老念叨你,记挂你生死,哎,真是珠玉在前却不懂珍惜啊!也对,新鲜的东西人总是瞧着稀奇,会心思里惦念着也是人之常情,不可多怪!” 落尘从未见他如此阴阳怪气地说话,并且最初她只是从采妮口中提起这清远对自己颇有情义,倒也不怎般相信,心想只要从此对他疏远一点也便好了,却未想到弘鼎此番居然也提了起来。 她女孩面皮薄,如何竟忍受所有门中弟子都对自己如此戏说,倘若确如其事也便罢了,但自己实是对他没有半分情义却被传出这许多流言蜚语,她怎不气恼。 况且这流言蜚语一出,仿佛自己倘若不同意跟他好,不对他一往情深,便是万恶不赦一般,她着恼起来:“便是你们这些小鬼一天没事,却竟做这些无用之事来毁我声名,他人也便罢了,你居然也这般说我,我对清远是何心思你难道不知么?他是我师兄师嫂之子,师兄师嫂待我如女儿般,我对清远便只有兄妹之情,哦,不,是姐弟之情,不曾有它!” 落尘总觉得清远稚弱,凡事都需要自己来提点,即便他大上自己几个月,又哪里像个兄长模样,反而觉得是个小自己许多的弟弟,所以心思里总以长者自居,即便口头上都半点不愿轻让。 弘鼎不知为何,听得这许多话,心里竟有几分窃喜,但他极力掩藏住心中的喜悦,有些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当真对清远不曾有其他情义?” 落尘都快气得要哭了般:“这却要让我说几遍呢?” 弘鼎抱着双手,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其实清远也是极好的孩子,他心地纯净善良,对你又甚是在意,其实若他做你未来夫婿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对你来说无疑不是个好的选择,但你既无意,也不便强求!” 落尘不免疑惑道:“你怎的不情愿?” 弘鼎脸突然便红了起来,好在他肤色本就比较黑,倒也看不出他表情,他干笑几声掩饰尴尬:“那那当然,要是我未来真拜你为师,那便罢了,你倘若嫁给了清远这小子,我岂不是还得称他一声长辈,那我可不愿了!” 落尘噗嗤一笑,觉得这弘鼎即便已二十来岁,但依然跟以前一样,还像个孩童般,本有些气苦的她也不由得莞尔。 两人正说着话时,却见西厢房处的门“吱”一声开了,却见穿着淡黄衫子的金采妮从里处走了出来。 她面上粉霞含春,浅笑盈盈,手中握着一柄扇子,看那扇子的玉穗,是一块上等的血玉,而她打开折扇时,却见画面上画的是一幅龙跃四海之图,显然此扇是男子所送。 而此行中能有如此上等玉扇的人除了那蓝袍男子外还会有谁?而看采妮神情,显然为获此扇心悦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 柔情换魂剑 采妮见到落尘,忙将扇收了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手:“好妹妹,我正有事寻你,可有你朝思暮想的东西给你,你快跟我来!”落尘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采妮拉进了南厢房中。 采妮将门阖上,拉落尘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我有件事想请你助我!” 落尘大惑不解,放下茶碗,问道:“到底有何事,你却这般慎重?” 采妮从怀中掏出一盒碧绿色的盒子,而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装着一枚冒着寒气的玉珠,此珠一现,顿时屋中寒气四溢,冷得直让人哆嗦。 落尘惊道:“是冰魄寒珠?” 采妮点了点头,她盖上盖子,将寒珠递给落尘:“是我潜入深渊之底采摘了此颗寒珠,得来甚是不易,就因为它还跟一头魔鬼鱼缠斗许久,差点便失了性命,但我想到你要用此玉珠为弘鼎炼制丹药想助他一臂之力,好让他能够将天芒剑运用自如,所以也不管这许多便拼死采摘了来!” 落尘大为吃惊,忙抓着采妮双手,上下打量:“那你可曾受伤?” 采妮摇了摇头:“放心吧,那魔鱼不是我对手,被我打发了!” 落尘见采妮如此真心相对自己,甚是感动,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报答她。 采妮却仿佛早已想好了般,她在落尘身前蹲下,神色突然变得颇为凄苦:“落尘妹妹,你不知,此番拜师大典,我必须要出师,父亲对我兄妹二人期望甚高,我定不能让父亲失望,我从小便没了娘亲,便只父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大,我已过世的娘亲唯一的愿望便是能亲眼见到我有朝一日出师时的神采模样,拜师大典之日正是娘亲的祭日,所以我想以此告慰娘亲在天之灵!” 落尘却有些错愕,更有些为难,她秀眉紧蹙:“可是我自己都无出师的把握,你知道的,每年都有数十弟子上荐出师,这数十弟子中只留前五名佼佼者最终与大师兄对战,需得从大师兄手下胜过百招者方可出师,到如今每届出师盛典上,能过百招者少之又少,甚至有时二十年来才会出得一个,这我却如何能帮你?” 采妮心思急转:“好妹妹,我用这玉珠同你换一样物事,你可愿意?” 落尘更加好奇,心想自己身上有何宝贵的东西能让她瞧上,不由问道:“你想要甚么?” 采妮将心一狠:“借妹妹你的破魂剑一用!” 落尘脸色突变,连连退了几步:“不可,此乃师傅赠与我的,决计不可送于他人?并且此番回去后,我定要归还给师傅的,岂能私下做主送于你!” 采妮不依不饶道:“好妹妹,我只是借用一下,绝不敢擅用,拜师大典后,我定归还于你,就算为了我娘亲,请帮下我,好么?” 采妮说得情真意切,落尘却不知该如何拒绝,但见她俏脸上泪水涟涟,仿佛真是痛心疾首,自己又怎忍心拒绝。 破魂剑是师傅所赠,或许借于她用师傅也不会见怪,毕竟拜师大典上同门间较量,每个弟子都会寻上好的法器,采妮使用破魂剑想必定不会被责怪。 她将采妮扶了起来:“在深渊之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冒着生命危险替我采得这玉珠,我心下实在感激得很,既然此乃你娘亲遗愿,你当我如亲人,那你娘亲便是我娘亲,岂会不管,这破魂剑借你便是,不过破魂剑上面附有师傅他老人家上百年的功力,威不可挡,拜师大典上你切要小心,勿要用它伤了同门弟子!” 采妮见落尘答应,欢喜不已,将落尘抱着久久不放。 落尘召唤出破魂剑,递于她手中,再三嘱咐道:“此剑你定要守护好,勿要被歹人夺去,拜师大典结束后,一定要归还于我!” 采妮接过此剑,收进自己体内,道:“放心吧,我定会还你!”随后便出了屋,落尘本想问她那蓝袍男子的来历,却也还没来得及问,心想这采妮真心待自己,犹如亲生姐姐一般,能与她相识,真乃此生一大幸事。 然而落尘却不知的是,在深渊之底相救她的是那蓝袍男子,而为她潜入深渊采那冰魄寒珠的也是那蓝袍男子。 当时落尘去追踪七头花草时,金采妮便将他们前来昆仑山的目的告诉了那蓝袍客,那蓝袍客本无意于他们之事,但见落尘小小女孩,居然冒死相救九头草,对同门弟子又如此在意,便动了恻隐之心,他见落尘落入深渊,便也跳下深渊救得她性命,而他想着既然已来到此处,便顺便替她们采那寒珠也不无不可。 而采妮起初对天芒剑甚是在意,心想自己倘若能得天芒剑相助,定然会在拜师大典上大放异彩,但她没料到的是那天芒剑居然会自寻主人,认了那没用的弘鼎为主,自己自然便打不了它的主意。 她心思甚密,便想倘若能得落尘手中的破魂剑,那才当真是最有用的法宝,所以她便跟着跳下深渊,帮助蓝袍客取得寒珠,然而在于魔鬼鱼相斗之时,采妮却如何是那魔鬼鱼对手,反而被它所伤,而蓝袍客奋力搏杀魔鬼鱼后从其体内取得寒珠,便抱着受伤的采妮出了深渊。 采妮虽温婉淡雅,但其实心性颇高,向来对天玄门的男弟子不怎放在眼里,即便平日里对他们温言软语,但又有哪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如今她豆蔻年华,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此生又初次遇见如此俊伟不凡的男子,又得他几次相救,怎的不动心。 所以离开昆仑山回到这市镇上后,她便一直跟在蓝袍客身侧,对他百般照顾。 这蓝袍客见她生得清丽绝伦,配得上一句‘有美人兮婉如清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倒也对她的照顾颇为受用。 采妮生来楚楚动人,即便与人相处片刻,便会让人神魂倾倒,蓝袍客见她虽然看似柔弱,但当初那么多人却唯独她一人敢跳下深渊,便问道:“你对同门倒是颇为有义,竟能不顾自身安危去相救于她!” 采妮替他换穿下已破烂的长袍,柔情婉转:“妹妹她对我甚好,我岂能不理,但”她突然面色娇羞,面色一红:“但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 药神七头花 蓝袍客心思微微一动:“怎的会为了我?” 采妮将他长袍穿戴好,为她系好腰带:“你为了我天玄门弟子不顾性命相救,我岂能置之不理,所以才跟着一同跳下,又见你独自一人去取寒珠,又怎的放心,所以哪怕我修为在你眼中甚是不堪,却也愿拼死一搏!” 蓝袍客突然靠近采妮,想去握住她手,但采妮却巧妙地闪到一边去:“却不知你到底是何许人也?此后我回到天玄门,怕是再难相见了!” 那蓝袍客犹疑片刻:“我也不过是个修道之人,会得点法术罢了,今日去昆仑山,也不过是为了寻一些仙草求个长生而已!” 采妮看他气度,显然对方并未说出实话,对方越不肯说,便表示身份越是贵重,但她也不拆穿:“那今日一别,可曾还能相见?” 蓝袍客却盈盈一笑:“有美人相思,自是得能相见!” 采妮婉约一笑:“可愿送我一物,即便他日无缘,留个物事也算作曾相识!” 蓝袍客想也不想,便取下身上的折扇,递给采妮,采妮颇为喜悦,但又转过念头:“我若向你再讨一物,你可愿意?” 蓝袍客淡然一笑:“甚么东西?” 采妮面现为难之色:“其实此物乃是为我那妹妹所讨,便是你取得的冰魄寒珠,她需用此寒珠炼制丹药,对她甚是重要!” 蓝袍客本来便想亲自将此物给那叫落尘的姑娘,但目前美人相要,他便不好相拒:“你拿去便是!”他取出寒珠给了采妮。 采妮如获至宝般忙收了起来,又朝蓝袍客盈盈一礼:“还有个不情之请,便是希望你勿要对我那妹妹说此物是你为她冒险所取的,我这妹妹性子极为刚烈,倘若知道这是你冒着生死取得,定不会接受,更不会拿来炼制丹药,那样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了!” 蓝袍客不知采妮意图,以为那叫落尘的女子果真如她所说,心想此寒珠自己也不瞧在眼里,又本是顺带为她采的,给她也无妨,也便应她所求,未疑有它。 落尘想着聂臻安危,心想此人虽与自己不识,但自己总归是插手了他的事,所以他的生死自己也不能不管。 她叫来盈秋,将七头花草从体内召唤出来:“此草甚为珍贵,便需拜托你为那人疗伤了,希望此草能救得他性命。” 那七头花草颇通灵性,一听此言,顿时既哀且怒:“你们是要把我练成丹药么?”样子颇为恐惧悲戚。 盈秋见它居然能说话,喜道:“你看此草都快修炼成人身了!可真是千年难遇的奇草!此草有九花,每朵花都有不同的灵力,红花能愈合天下所有难愈之伤口,橙花能祛毒除疫,黄花能凝聚天地之灵气,绿花能清除天地瘴气,青花能幻变出灵剑,蓝花能凝聚四海之水,紫花能造梦境亦能布结界。现今它还未完全修成人形,倘若修成人形,那可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呢?” 落尘淡然一笑,用手指拨了拨其中一株红色的花朵:“你放心,小可爱,我们只是借你灵力一用,不会拿你作丹药的,我有一个朋友危在旦夕,你可愿助我救他?” 七头花草一听不会拿自己炼丹,顿时心花怒放:“当真不取我性命拿我炼丹?” 落尘摸了摸它的小脚:“我拼死救得你的性命,便如我朋友般,岂会拿你去炼甚么劳什子丹药,我落尘何须这些,不过你得帮我救活此人,可好?” 七头花草将九朵花摇得拨浪鼓一般,伸出小手抱出落尘大拇指,一副见到恩人喜极而泣的模样。 落尘觉得这七头花甚是可爱,她将之交给盈秋,道:“拜托了!” 盈秋点了点头,便和落尘一起前往那蓝袍客房中。 落尘一时想不通为何这蓝袍客将聂臻带到自己房中,莫非他当真便是那虓虎手下?不对,此人灵力修为比之胜过何止几层,又岂会是那虓虎麾下之人,但他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昆仑山,又凑巧知道天茫剑所处位置? 此人是敌是友还尤未可知,但愿他不与自己为敌,不然想到他曾在洞窟中救自己性命,落尘打心眼里就不愿这般去想他,只想这一切或许只是凑合。 她敲开了那男子的门,却见此人一副盈盈而笑的神态,他身高九尺有余,颇为神武,但身上又带着飘逸之感,却显风采卓然c清新俊逸,久观之却又觉神威肃然,爽朗清举,让人敬畏而不敢冒犯。 蓝袍男子淡然一笑:“我想你们也该是醒了,正欲寻你们呢?倒巧,你们却先自来了!” 落尘想到洞窟中那番情景,便有些敬畏羞涩,她点了点头,拉过盈秋:“盈秋甚懂医术,我们又带来了七头花,便请君暂且相让,我们好相救于他!” 蓝袍男子倒颇为有礼,立时退出厢房,将他们让了进去,随后将门阖上,自己在门外守候,以免他人打扰。 盈秋走到聂臻床前,为他把了把脉,奇道:“他脉象平稳,仿是有人已用灵力为他续命!” 落尘朝门外看了一眼,但见那男子的身影若影若现:“想必是他所为,盈秋,你看有把握不呢?” 盈秋点了点头:“本来我想已我的修为想要将他体内五脏六腑都复原万是不能,但他已被极高灵力修复了受损的五脏六腑,我只需再借七头花的红花奇效将他体内伤口愈合便可,应能救得他性命!” 落尘点了点头,便退了开去,好让盈秋施法疗伤。 盈秋将七头花放置于空中,随后召唤出灵力,对准七头花,顿时便将七头花红花身上的灵药之气逼进聂臻体内。 顿时间聂臻体内红光大盛,那红光仿佛变成一根根丝线一般在聂臻体内穿进穿出,仿佛在修补他破损的身体,只待完全修补好,也就活了性命。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聂臻气色渐自红润。 盈秋收了七头花,将之归还给落尘,落尘见七头花已经萎靡不振,显然灵力输送过多导致它枯萎了些,她有些心疼,便放进自己体内慢慢养着她。 随后走到盈秋身边,用袖口擦了擦她额间细汗,又朝她行了一礼,俏然笑道:“多谢盈秋小神医助我救他!” 盈秋见她如此调皮,推了她一把:“莫要打趣我,若不是你拼死取得这七头花,我岂有那等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 一抱动伊心 落尘对盈秋无以为报:“采妮曾救我性命,我便将破魂剑借于她,而你屡次帮我,我无以为报,等七头花在我体内养好神,我便将她送于你,可好?” 盈秋忙摇了摇手,正颜厉色:“我助你既是因我敬你为友,亦是行医者必做之事,岂能就此向你求取珍宝?倘若如此为,那我以后岂不是每救治一人,便要向他人求取物事或金银,那跟市集上的凡俗庸医有何区别,你若当真将我当做朋友,就不要再提此事,七头花虽性情颇为调皮,但却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今日它既听命于你,便必不会再听命他人,更何况你对它有救命之恩,它更会选择待在你身边的。” 落尘见盈秋如此倾心相助自己,又不求所报,实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她顿时有些为难,拉着盈秋手:“那要我如何报答呢?你三番五次相救,我岂敢相忘!” 盈秋用手指弹了弹她额头,笑着:“就你这脑袋咋总想这么多,活得轻松一点不好么?我甚么都不缺,要那些没用的来做什么呢?你总不能对我以身相许吧?倘若你是个男子便也罢了,如今是个女子,需要以身相许怕是只能等下辈子了!” 落尘顿时恍然大悟般:“是啊,你快说于我你可有甚么心意之人?倘若有我替你们牵线搭桥,成之美事!” 盈秋面上一红,仿佛忆起往昔一般娇羞不已,她侧过身去,嗔怪着:“就你一天尽想这许多没用的,还是想想拜师大典你该如何胜出才是要紧的,我先走了!”她不敢多跟落尘闲聊,便躲也似的逃了开去。 落尘想盈秋这番模样,心想莫非盈秋当真有心意的男子,那此人是谁?她不曾出过天玄门,想必定是天玄门中人了,等回去好生问下她。 盈秋前脚刚出去,却见那蓝袍客便进了来。 此人走到聂臻床前,把了把脉,心下稍安:“看来此人很快便会醒过来了,真是幸事!” 落尘瞧见她,不知为何总有几分紧张,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良久,才敢问道:“一直不曾敢问,但还是冒昧,请问尊下” 蓝袍客掀动长袍,在凳上坐下,又自斟了一杯茶:“你是想问我是何许人也?去昆仑山又有何目的?又怎会救这聂臻,我问的可对?” 落尘的话被揶了回去,愣在当处,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点了点小脑袋。 蓝袍客泯然一笑,这一笑更将那双闪耀的眸子映衬得犹如琉璃之光般,异常夺人心魄。 他抬首仔细瞧着落尘,随后却不知为何,突然站起,走进落尘身侧。 落尘受惊,以为他要突然对自己发难,便举手欲要召唤灵力相抗,但她手却被蓝袍客紧紧握住,竟动弹不得,而后此男子竟凑近落尘脖颈间,轻轻地嗅着她的身体,一副轻薄不已的模样。 落尘吓得面红耳赤,召唤出全身灵力相抗,蓝袍客早知她的反应,一个旋转,反手将她环在自己怀中,任凭落尘怎般挣扎都无法将他挣脱开。 蓝袍客凑近她耳畔:“现在由我来问你,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如实回答你一个问题,倘若你撒谎,那我告诉你的也未必是真的。” 落尘在天玄门时向来受人尊重,即便有些弟子心中不服,但也总归对她规规矩矩的,何曾这般受人胁迫欺辱过。 她想开口呼救,却仿佛也被蓝袍客料到了,笑道:“这屋子被我布下了结界,我的结界何人能破?所以你无须费神求救了。还是乖乖听我话更为妥当,当然,如果你想一直保持这种姿势让我抱着你,我也不介意。” 落尘面上红得犹如朝霞一般,又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成熟男子气息,更是紧张得难以自持,怒道:“好,你问!” 蓝袍客邪魅一笑:“真是个听话的女孩,好,我问你,你今年可是刚满十岁?” 落尘思虑片刻,觉得这人问得好生可笑,自己几岁关他何事:“如果是从我师父将我收养时算起,确然十岁了,你如今欺侮一个十岁的人难道不知羞么?” 蓝袍客却仿佛当做未听见一般:“该你问我了,如若不问,我便问你下个问题了?” 落尘哪肯错过机会,急忙问道:“你你叫甚么名字?”落尘原本要问更重要的事,但一紧张却问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也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其实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蓝袍客打开她紧拽的手,在她手上一笔一笔写下,写完后只道:“沧旻。该我问你了,你身旁是否有一头凤凰名曰火凤?” 落尘一头雾水,她此生从未见过凤凰,更不知谁是火凤了,如实回答:“从未见过!”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火凤一直寄宿在她体内,但因它自封了自己形体,所以落尘才感知不到体内的火凤。 而那蓝袍客听得此言,眉头微微而皱,仿佛有些失望。 落尘却不肯就此放过机会:“该我问你了,你来昆仑山做什么?” 这个叫沧旻的男子回道:“昆仑山封印有所异常,此处是人界与幽冥界的结界处,倘若封印一旦解开,幽冥界便能随意出入人界,势必会引起血瀛国大乱,所以我便特地来此查看,不过好在我补好了破封的口子,暂时冥界还不会有所异动。” 落尘听得此言,才放心下,她一直担心此人是跟踪他们而至,此番听来倒不曾是。 那蓝袍客继续问道:“那你何以要相救这聂臻,他与你有何渊源?” 落尘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我也只是在客栈中遇见他跟一个叫虓虎的人相斗,受了重伤,我心下不忍便救了他性命,跟他不曾有何渊源,等他醒后,我便要回天玄门,又岂会再有何干系?” 沧旻面色仿佛更沉了些,落尘背对着他,自然瞧不见他面色:“那我也问你,你为何要救聂臻,你跟那虓虎一样也是来杀他的么?” 沧旻却眉毛一挑:“他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此人对寻找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十分关键,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此人现今在何处?”说完后轻轻放开了落尘。 落尘一得自由,心下火气突起,反手便欲一掌向沧旻打将过去,却被沧旻一手抓住:“方才多有失礼,但请勿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小说更名公告 致读者: 在此真心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们,也感谢您们给出的宝贵意见,同时也感谢编辑丸子给出的专业的意见。 为了走得更远,因此特将原书名《血瀛录之落尘传》更名为《至尊孤凰:倾天下》 血瀛录小说总共有三部曲,此为第一部,为越越悉心构建的血瀛大陆世界,这里有神鹿族,有天族,有魔族,有人族,有神族等等! 现在越越将血瀛国大体的世界构造简略如下! 天地之间,神之所载,万物之灵,血之为生。北越之地,存神州版国,曰血瀛国,国分三城四郡,皆由王城所命。而国之命运兴旺,皆系拥有魔性之血的七血魔之身。国之根本,以灋(灋在现今字词中是指法律的意思)为尊,御灋之上,血灜荣昌! 三城即为金昭城c清周城c赤燕城,四郡为黑穆郡,南岳郡,北周郡,紫霄郡。三城四郡由各自的城主和郡候直接管辖,但又由王城主宰。 天下乱,则血魔出! 血魔拥有半神半魔的体质,若在人世修炼千年皆以天下为己任不曾危害苍生,便可脱去魔性成神。但若在人世堕落成为堕魔,便会被天人派天女斩杀收回其三魂七魄。 所以,血瀛国既敬血魔圣尊,却也忌血魔圣尊。 血瀛国国君世代都需与遥居天灵山的“神鹿族”联姻,只有这样方可生下灵力纯净的后代。 更有受天命领神职的‘御灋组’,御灋组的少君由神选择,选中者可成为神山的新君,每当血瀛国出现祸乱抑或朝代更替时,‘御灋组’少君便会出神山,择天命君王,建立新的血瀛王朝。 在血瀛国东南方向的幽冥地界中,居住着魔族,魔族被封印在幽冥地界中,永不得出界,然渴望自由与权力的心却时刻都在萌动,这区区结界能困得了他们十年百年,难道能困得了他们千年? 本文故事即从血瀛国建国千年后开始。 小说融合了玄幻修仙权谋爱情的元素,将以全新的面貌与新颖题材向你展现瑰丽的血瀛奇幻世界! 希望喜欢小说的读者们能一如既往地支持下去,越越在此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 强做红娘媒 弘鼎一听此剑,倒也知晓,顿时神色凝重起来,“你寻此作甚?” 落尘却不紧不慢地道:“这算作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吧!” 弘鼎顿时傻了般愣在当处,良久才突然拍腿笑了起来,他突然凑到落尘身前,戏谑道:“我的乖乖未来小师傅,莫不成你是看上了我,所以才这般为我着想,居然甘愿冒着送死的危险去为我寻这劳什子?” 落尘顿时脸红了起来,将离自己只有一指距离的弘鼎推了开,“休得胡言,我这也是为了你能在拜师大典上胜出才这般做,你若不去,我便自己去,你知道的,我这人一旦决定了何事可是不管不顾的!” 弘鼎叹了口气,“你可知那昆仑山有许多凶兽,你这才十岁的女娃想独闯昆仑山,不是送死又是甚么?” 落尘不服,“怎的?你倒是个堂堂男子汉,莫非怕了?” 弘鼎突得站了起来,“我怕甚?只是这一去少说也得个把月,我突然离开这许久,恐怕父亲会不准!” 落尘捋了捋额前秀发,“待师傅出关我向师傅禀明原委,我想师傅定会应允的!只是此行必定艰难,难免不会受伤等,要是有个会医术的人同行那便更妥当了!”落尘思考了片刻,喜道:“对,我怎的忘了盈秋,以她的医术定会帮助到我们!” 弘鼎突然疑惑起来,“你怎会识得盈秋?” 落尘笑道:“机缘巧合罢了。” 她突然想到某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试探着问,“我昨日听金采妮提起,说拜师大典上师傅一般还要替弟子择选佳偶,我也不强迫,你且说在这天玄门可有何上心的女子,到时倘若我当真顺利出师,你也顺利拜师,这个忙纵然有些难为,我还是愿尽力相帮的,毕竟也是选我的徒媳妇嘛,我瞧盈秋就不错,温柔善良又实是美丽不可方物,倘若作了你媳妇,那定是十分好的。” 落尘这一说,弘鼎脸色突然变成酱紫色,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这当真是要给我配个佳偶?” 落尘俏着脸,一本正经,“那是自然,这是做师傅的分内之事,你不必客气,纵然你欢喜的女子再怎般娇贵,即便她不看我面子,总得看师尊的面子不是?你先且说来!” 弘鼎气得连脖颈间都通红了起来,但他又怕落尘看出他的异样,“你对我的事倒是上心得很!” 落尘拍了拍弘鼎肩膀,“这是应该的,你不必客气!” 弘鼎气得一下将落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落,“好,有是有的,那便是拜在天苏师叔门下的龙毓脪,我对她欢喜得紧,你要做媒便是她吧!” 落尘一听此名,便有些哑然,恼道:“你看上谁不好,怎的偏偏是她?也对,听弟子们说她美艳不可方物,就连天女都要逊色几分,你喜欢那也是自然的,只是我听说此女来头不小,性情又颇为高傲,与众弟子都不大往来,想要求她为偶确实有些难为!” 弘鼎一听,便冷哼一声,“是啊,跟你一样,高傲自大,又端着长辈的架子,从不跟门中弟子来往!” 落尘见他这般说自己,有些生气,嗔道:“我便只说了你心爱的女子几句罢了,你也不用这般跟我生气吧!” 弘鼎瞧落尘一副恍然不知的模样,甚是无奈,双手后抱着头,“没甚事我便回去了,可记住了,要找佳偶非龙毓脪不可,旁人我可没兴趣!”说完便下了小亭。 落尘见他头也不回的模样,颇为懊恼,心想看来这弘鼎还真是喜欢这龙毓脪,打小还从未跟自己红过脸,如今竟为了她跟我生气,书中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应该是男大不中留呀! 她怎般生气也无用,既然弘鼎有此要求,她这个未来师傅总得想办法满足才是,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天芒剑的事,倘若此次拜师大典上他依然不能拜师,那别说娶龙毓脪为妻了,恐怕连天玄门扫地洗衣的侍女都不愿嫁于他了吧! 过了五日,无尘老人出关后,落尘便急着见了无尘老人,告知自己的意图。 无尘老人听得落尘突然间要去昆仑山寻天芒剑,既是惊异又是担心,不免询问她根由。 落尘不敢欺瞒师傅,便将弘鼎之事照实说了,无尘老人感念她能为他人着想,但是前往昆仑山凶险异常,不能等同儿戏,思虑再三,便将法器破魂剑赠于她,此剑承载了无尘老人上百年的灵气,所以非同小可。 落尘无比感激,而无尘老人却叮嘱道:“尘儿,你此番初次下山,未免不会遇到艰难,世上多凶险,你要多加小心,为师此生不能总护在你身边,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此次下山,定会遇到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不比山门清修,无论怎样,你要时刻记住师傅教诲!” 落尘听师傅的教诲足足听了七年,撒起娇来,“师傅,你放心吧,我此次下山,定不会丢了您老颜面的!” 无尘老人长叹了口气,旁人不知道落尘的身份,但他却知晓,这个身为血瀛国公主的女娃,如今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将来终将是要面对无数的艰难险阻,虽年纪尚幼,但也该去面临她应该去面对的。 他爱抚地摸着落尘头,“我的小徒儿也要长大了,师傅很是开心!” 落尘抱着他右腿,将头靠在上面,颇觉不舍。无尘老人微微而笑,疼惜之情不言而喻。 落尘得到师傅应允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此事告诉了弘鼎,弘鼎倒并不怎般在乎,只是想要可以下山游历倒也有几分兴致。而落尘按照最初所想,得寻一个略同医术之人随行以保万全,思来想去也只有盈秋合适,她便去往无极峰寻找盈秋去了。 盈秋知晓落尘来意后,颇为意外。 但下山前往昆仑山非同小可,自己需得禀明父亲方可,但父亲向来严厉,又怎的会轻易答应,正不知作何答时,落尘却为盈秋想好了托词,就说她自己在拜师大典上要闭关潜心修炼两月,让父亲勿要担心打扰。 盈秋虽然不愿欺瞒父亲,但也只有这法子可以脱身。她一是想帮落尘师姑的忙,增加自己医道修为,二是她对天玄门外面的世界也好奇的紧,并且听说昆仑山上有许多珍奇药草,倘若能顺道摘取回来,那岂不美哉妙哉! 所以她便依从落尘法子如此跟父亲说了,父亲果真不疑有它,盈秋也便顺利出行,只待得明日一早便偷摸着跟落尘下山去。 但却不知何故,太曦峰的金采妮和天苏座下弟子龙毓脪居然知晓了此事。那金采妮悄悄摸到碧落峰寻到落尘,央求着带她一同出去,落尘正自疑惑她怎的知晓此事时,金采妮却言道她跟师尊正说此事时,自己赶巧路过,便听了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 四美昆仑行 出行人太多,势必不太方便,但采妮一再央求,落尘心想多个人同行也是好的,说不定相互间也有个照应,也便应了下来。 但令落尘十分不解的是,那天苏师兄座下的龙毓脪却也要求同去,这龙毓脪落尘自小也便只在每月一次的道法会上见过她,此女不怎言谈,而自己也不愿主动与人交往,所以这五年来还从未曾与她说过只言片语,此番竟要求与自己同去,实在是出人意料。 此人不曾来碧落峰,只是叫她身边的婢女向落尘传话,落尘便依言去见她,以前不怎仔细端详过,但今日一见,映着晚霞,果然此女是明艳动人,姿态美兮,却真称得上窈窕神女。 这龙毓脪见到落尘,神情依然淡漠,她直直地看着落尘,直看得她背脊有些发凉。 落尘见到这个如冰山雕刻的美人,勉强笑着,“不知你寻我是为何事?” 龙毓脪走近落尘,双袖一拂,才朝落尘微微行了见面礼,“我听婢女说起你要前往昆仑山,可否带我同去?” 落尘面露为难之色,面前这个女子总觉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又仿佛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一般,与她在一处总觉不甚舒服,“这昆仑山一行凶险异常,你怕不便前往!” 龙毓脪却淡淡道:“我来山门已久,也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有此良机自然不肯错过,希望小师姑定要应允!” 落尘听她语气,颇有点强硬之味,落尘心想弘鼎喜欢谁不好,怎的偏喜欢这女子?哎,这女子硬要跟着同行,莫非心下其实对弘鼎也有意,所以才私下来找自己? 这弘鼎也太会欺瞒自己了,既然是两情相悦,自己倘若拒绝便是不该的了,她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明日一早便一同下山吧,但此事我不欲再让更多人知晓,希望你能保密!” 龙毓脪点了点头,也不打声招呼便召唤出她的坐骑云鹤回了无极峰。 落尘长叹了口气,心想这弘鼎看上的女子可真是不得了,也不知将来若果真跟她在一起,会不会常被欺负,哎,看来我这徒弟也免不了俗,只要生得美丽,便会欢喜! 落尘正准备回碧落峰稍稍收拾些行李时,却见清远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梨树下,此时梨花正开,落在他身上,倒显得有几分清冷之意。 他见落尘说完了话,便小跑几步走了上来,“你要下山去?” 落尘正想避开他些时日,便道:“我去何处你无须多问!”她疾步下山,不想多跟清远纠缠,却见清远又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衣袖,“我与你一同去,可好?” 落尘眉头微蹙,颇为反感地一把将他手甩开,“莫要总是缠着我,叫其他弟子瞧见了岂不笑话?” 清远却傻傻笑道:“我与你在一起这许多年,别人能说得甚么?” 落尘更是着恼,破口而出,“便是因为你,我却被天玄门弟子笑话,你”她待要发作时,却见清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不忍心再说下来,她侧过脸,道:“不管怎的,以后你离我百步距离别再靠近,否则”她只撂下这句话便转身下了峰,徒留一脸愕然的清远站在这青峰之上,尤显清冷落寞。 第二日还未天明,落尘便悄悄起了床,到半山腰处的知客亭等候,过不得片刻,便见弘鼎和盈秋缓缓走了过来。 弘鼎见到落尘,笑道:“咱们三人却像做贼般,居然这般没气势,我们倒是无所谓,你这个师姑倒是好没面子!” 落尘却不理会,自己淡淡笑了一笑,她拉着盈秋手,心下甚是感激。 盈秋双眸柔和,轻语道:“我们这便走吧,天色也快亮了!” 落尘朝山道上望去,“再等片刻,还需再等两人!” 盈秋不解,“还有人会一路么?”正说着时却见雾色中两个婉约女子轻步走来,待弘鼎瞧清这二人面貌时,却颇为讶异。 落尘见弘鼎神色,心想看来这小子果然是开心得很,都快缓不过来神了,她拉了拉弘鼎,“毓脪和采妮要与我们同去,我想相互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便同意了!” 弘鼎却不以为意,“想不到今日此行,倒是将天玄门三大美女集于一处,倒是稀罕得紧!” 盈秋听得弘鼎如此夸赞,面上一红,竟不敢多瞧他一眼,默默将头低了下去。 而龙毓脪对此评价却甚是不屑,冷哼了一声不曾搭话,倒是金采妮面上却满是喜悦之情。毕竟得男子夸赞自己美貌,自然是很受用的。 众人不再多话,便朝山下走去。 他们个个都会腾云驾雾的本事,但是怕被天玄门的人瞧见,所以只得步行下山。 到得山脚下时,却见路口处站在一个人,背着个包袱,等在此次。此人听得脚步声,转过身来,果见是落尘一行人,便跑上前来,喜道:“果是你们,我深怕等错了地方!”说话者正是清远。 金采妮见到清远,便凑近落尘耳朵,“你看,他果真对你情义满满,你却还不信?” 落尘面上一下红了,好在天色未明无人瞧见。她突然见到清远本只是有些讶异,但听采妮如此说却变得十分生气,嗔道:“你怎的在此处?” 清远却喜滋滋地,“自然是陪你们一同去,爹娘不放心你一人在外,特意嘱咐我一路照拂,你看,我还带了我们一行的干粮这些。” 落尘本想斥责他不许跟着,但听他说是师兄师嫂的意思,却又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只得气鼓鼓地道:“若你不怕死,便且跟着吧!只是一路上没事莫要与我说话!”她不再多说,便召唤出灵剑,带上弘鼎,朝昆仑山的方向直飞而去! 昆仑山位于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谓神山,上通神灵,下通碧渊,乃仙气常泽之地。 昆仑山自古便是圣山,也成为幽冥界与人界的结界口,倘若幽冥界欲冲破结界闯入人界,昆仑山结界口破裂,便会导致山体震动,深渊碧水沸腾,驻于此处的山神水神便会上达天听,以防幽冥界的魔族危害人界。 落尘一行若欲前往昆仑山,总得几日的时光。 几人连续奔波了三日,都有些疲惫,云头上瞧见下方正有一繁盛的市镇,便想休息片刻再度启程。 众人按下云头,到得市集上,便寻了个客栈叫了些吃食。 落尘几人都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唯独龙毓脪却独自叫了个雅间,不愿跟她们一同用膳,虽不在一处,但两者相距颇近,倒也能听得对方言语说话! 几人颇为尴尬,但落尘心想此女听说从小出生娇贵,即便是在天玄门,也只有她师傅传唤时才肯一同用膳,平日里都是让婢女将膳食送至自己房中,从不与门下弟子共进,此番出来,恐怕这习惯也是改不了的了。 当然,自己虽为长辈,但看来这龙毓脪却是丝毫不将自己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 倘若其他几位师叔伯定会着恼,而落尘却颇为自在,她本来就不喜这龙毓脪,不在一处用膳反而方便些,只是弘鼎怕是不能近得美人身,恐要失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 殒命血狼口 几人随便点了些菜,将就着吃着。 正吃着时,却听得客栈里的说书先生顿时眉飞色舞地说起了书,几人觉得有趣,便都仔细听着。 却见那先生将折扇一扬:“今日且听我说道那远在平都的王城之事,包众位得润耳听,话说十年前,天降暴雨,连下足月有余,血瀛大地一片死气,都道血瀛国怕是劫难难逃,却未想王上爱子降世,竟然使得这暴雨猝然止歇,看来上天垂怜血瀛国,让我们避过了灭国之祸,然而谣言四起,说这初降世的公主乃血魔圣尊降世。” 先生饮了口茶,续道:“好家伙,大家都知道,我们血瀛国七大血魔决计不会降世于帝王之家,为何呢?这就要从血魔本体讲起,这血魔乃半魔半仙的体质,倘若历劫千年而未曾堕入魔道,那便可飞升为天人,但倘若未经劫难考验堕入了魔道,那将使其具有毁天灭地的本事,成为国之祸患,上天将派天女诛杀堕魔,试想,若身为一国储君的公主同样也是血魔圣尊,那倘若有朝一日堕入魔道,她又掌管着国家大权,那岂不便会让血瀛国有倾国之祸,所以王上为证公主清白设坛祭祀,上达天听,但祭祀当日金光却只在这公主身上出现了片刻便消亡,顿时都言道此女乃命短夭折之像,果不其然,这女娃还未满十岁便玉颜薨殁,从此王城便无储君,依天令所言,这倘若王上若无子嗣,便需请御灋族少君出神山,择天命君王。” 落尘眉心紧蹙,颇为疑惑。 她虽对王城之事不甚了解,但是从书上看到过,王族血脉都是神鹿族和王族所生后代,灵力非凡,又岂会突然早夭:“这公主怎会夭折?从血瀛国建国初始到如今,从未出现过王族嫡嗣年幼便病故的?” 弘鼎凑近落尘耳畔,低声着:“你别大声,我曾听我们山门的弟子子崎私下提起过,说这公主其实是得了梦魇之症,连续一月都夜不能寐,一旦入睡便会被惊醒,长此下去身体便消受不住,就此夭折了!” 落尘不免问道:“子崎是谁?他怎知王城中事?” 清远却叹了口气:“你整日里只想着修炼,何曾注意过门中弟子,我们天玄门除了一些具有灵根的弟子拜师入门之外,一些世家大族还有三城四郡的郡候城主们都会将他们的子嗣送来我们天玄门拜师学艺,将来学成下山后亦可有艺傍身,灵力修行越高者也会强大自身城郡!而你子崎就是金昭城的世子,所以会知晓王城秘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落尘点了点头,想来自己在山门中不曾多加走动,对这些倒确实了解不多。 但是对于公主亡故一事,依然觉得疑窦颇多,她摇了摇头,低语着,“这公主病故一事必有内情,或许并非是梦魇一事这般简单!公主乃神鹿族后人,灵力强大,又岂会被小小梦魇所控,她又不是凡体肉胎!” 一旁静默饮茶的龙毓晞听得落尘如此说,突然神色一亮,抬首瞧着她,那双眸带着些许的寒意,让落尘感到极为不舒服,抬首向她看去时,龙毓晞却又低眉静静品着茶,又不曾有何异状。 弘鼎忙嘘了一声,“你可莫妄言,我们现今是在凡世,不比在天玄门,此处人多口杂,莫再妄议王城之事!” 落尘也觉弘鼎提醒得有理,也便闭口不言,静听说书先生说书。 然而落尘的怀疑却并非有误,这公主便是当年隆庆王为救自己爱女使用李代桃僵之计找的一个普通农家之女代替落尘,后被养在深宫之中,依照贝隆王曾经所言,不传其灵力功法,不授其权政功课,便让他自小顺其自然长大。 这凡人公主从小便得不到父王母后的疼惜,宫人待她也不怎般亲近,所以日复一日下去,便觉甚为落寞孤寂。 后来服侍他的近侍见她孤寂无聊,便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头小狼崽,私下送于她做宠物养着。 这公主小孩心性,便当此狼为至亲一般偷偷养在深宫之中,不曾为外人道,就怕父王母后知晓了收没了去。 然而这狼崽却也甚是奇怪,食量颇为惊人,公主每日里都将自己的食物赐予它吃,如此半年光景,这狼崽便已逐渐长大。 但越是长大,越是让人惊骇,这狼崽却不是普通的狼崽,背后长出了翅膀,双脚还可站立行走,四肢也是穷武有力,轻轻一挥便可将百斤之重的物事提起击碎。 起初这凡人公主倒也觉好奇,可后来这狼崽越是长大便越难控制,竟几次都伤到了她。 这公主毕竟是普通凡人,不曾见过这等稀奇古怪的兽类,便渐自有些害怕起来,所以就不曾像往常那般常去瞧它,给他送吃食。 等到有一日,她被父王训斥,想去找母后哭诉,却又被告知母后病卧在床,不便相见,她心情抑郁难解,便想到自己自小养大的狼崽,想去找它玩耍。 然而待她推开养那狼崽的内室大门时,眼前一幕却吓得她面容惨白,全身颤抖,整个人都失魂了般惊惧莫名。 原来这狼崽久日未有食物可吃,饿得实在紧了,便在内室中发起狂来。 路过的宫人听得异动便进去查看,这一进去便成为了狼崽的口中食。 狼崽瞬间将这些宫人击倒,随后肆意啃噬,一解饥饿。 而公主看到的便是狼崽口中衔血,宫人尸首满地的恐怖景象。 倘若她是具有灵根之人,遇见这种事倒也觉稀松平常,然而她一介凡人,从小又不曾习练任何武艺灵法,蓦然之下瞧见如此血腥一幕,自然被吓得面如死灰,三魂丢了七魄,自此后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的,不敢入睡,一入睡便梦见那日的情景,惊厥而起。 即便王命御前侍卫将那狼崽除灭掉,也无法消除这公主的恐惧之心,而御医也是束手无策,不到一个月,这孩子便殒命薨逝! 而那狼崽到底是怎般进入宫廷的,王下令彻查,然而牵连了许多宫人,却都未得实果,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对外宣称公主体弱早夭,对血狼一事掩盖过去,密不外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 故人争斗起 而听得那说书人续道:“而传位需得经御灋组少君亲自颁令昭告三城四郡方可,这御灋组少君可真是生得犹如神人一般,挺拔威严而不失俊秀,宛如玉光临照,丰姿奇秀,神韵超脱,实在是难得的神君。作为掌管君位更替者,自然应允贝隆王的请求,欲在王百年归于天际时传位于贝隆王,传言道这贝隆王仁善好施,在其治下恩威并施,深受百姓爱戴,实是一个最佳的储君” 这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兴致正起时,却突见横空飞来一柄长戟,直朝那说书者顶门飞来,直吓得那人魂飞魄散,瞬间瘫坐在地,但头顶的髻却被戟峰戳了一道秃顶横沟出来,其余头发凌乱散落下来,模样甚是滑稽。 落尘朝长戟方向瞅去,却见执戟之人却是一个四十年岁左右的男子,此男子一身黑色长衣,头发随意披散而下。而右手袖口空空荡荡显然已断了一臂,他目光锐利,神色凄迷,将桌上酒瓶拿起一饮而尽,随后摇晃着身子,走到那说书先生身前,喝问道:“一个街头说书的泼皮却也竟敢妄议王都,还敢诋毁当今王上,你却是个甚么东西,又是谁赋予你权利?” 那说书者吓得心胆剧裂,瑟抖着全身:“我我只是有人每日给我几吊钱,叫我大街小巷地照他们说的”却见话未道完,一枚银针穿出便刺穿此人心脏,顿时便一命呜呼了! 那执戟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外面突然涌进一群黑衣卫兵,这些卫兵将这人团团围住,那为首的人也与此人年纪相若,但见此人穿着,显然是王都之人。 客栈内的人突然见到兵士,哪敢多留,都慌忙着逃了出去。 清远见势头不对,忙道:“我们不宜惹是非,也快走吧!” 落尘却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曾犯何事,有何可怕,先瞧瞧发生何事吧?” 只见那带头的人一身劲服,眼神凶狠,对着断臂之人,冷哼一声:“聂统领,十年未见,你却让我好找?” 这断臂人听他如此称呼自己,颇为迷惘:“聂统领?我瞧你是认错人了!本人不过一个江湖剑客而已,连自己名字叫什么都不知,所谓的统领真是高抬了!” 那人颇为疑惑,但又反应过来,笑道:“记不起没关系,待我将你带回王都,见到王上,我想你定会想起的!”说完双手一挥,几十名卫兵便一拥而上,朝那断臂人围攻而去。 这断臂人左手执戟,却也使得凌厉异常,他单戟长挑,顿时灵气大盛,显然也是曾修炼的高人,这些卫兵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便片刻间,都倒在血泊中哀嚎不已。 那带头人脸部肌肉抽搐:“想不到当年断你一臂你居然还如此好斗,今日再断你一臂我看你若何?” 断臂人一听此言,双眼猩红:“原来我的手臂是你斩断的,好得很,这十来年我正不知仇人是谁,今朝居然主动寻上来,真是妙之极矣,且看我长戟!” 原来这断臂人正是当今王上的贴身御前侍卫聂臻,当年他受王命将公主带出平都,途中遇到贝隆王麾下的虓虎拦截,大战中聂臻被斩断右臂,他不愿束手就擒,便跳下了万丈深渊,所幸他捡了条性命,但可惜的是因脑部严重撞击,醒来后却不记得过往之事,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各处流浪,成了个凡尘中的普通剑客。 然而那虓虎却半刻也不曾停止寻找聂臻,因为知道真正的公主藏身何处的人除了当今王上便是这聂臻了,最近终于打听到他在昆仑山附近出现,所以立刻亲自赶了过来,为的就是将此人待将回去,好向贝隆王戴罪立功。 虓虎召唤出一把‘怨泓刀’,便朝聂臻面门砍了过去。聂臻横过长戟架住长刀,灵力一震,将他震退几步。聂臻紧追其上,长戟破空而出,朝虓虎喉头刺将过去,那虓虎忙侧身避过,但长戟的灵气还是将他脖颈间伤了片许。 虓虎心下憎恨,竟自己戳破手腕,将鲜血滴在怨泓刀上,顿时冤魂嗜血,怨泓刀黑气环绕,仿佛有无数的冤魂集聚在这刀上,嘶吼声不绝于耳,普通人一听都魂飞魄散,而好在一旁的落尘他们是修炼之上,即便见到这怨魂刀上的夺命怨魂也不曾有恙。 但弘鼎乃一凡人的体质,自然受不了这怨泓刀的煞气,顿时心慌冷汗涔涔,显然十分难受。 落尘见状,忙右手一挥,召唤出结界护住弘鼎,将他的五感全封,才使得弘鼎免受侵扰。 那虓虎长刀一晃,顿时黑气便犹如蛇身一般缠上聂臻左臂。聂臻心下惊骇,长戟一抖,后跃避开,然后召唤出体内灵力,化解这黑气的侵袭。 便在这犹疑的瞬息间,虓虎长刀又朝其胸口砍了过来,聂臻来不及反应,只得横戟挡住,但是那长刀上的冤魂气息不住缠绕着聂臻,仿佛在吸取他的灵力一般,让他苦苦支撑难以还手。 虓虎诡异一笑:“想不想知道十年前我是如何断你手臂?” 聂臻还未待反应过来时,却见这虓虎左拳朝聂臻面门击了过来,而途中那左拳突然变成猛虎之头,血口大口直咬向聂臻脖颈。 聂臻惊慌失措,震出全身力气,逼退虓虎半步,然而那虎口依然咬中聂臻肩头,顿时聂臻肩头皮肉竟被撕咬而去,顿时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聂臻不敢恋战,他瞧清周围形势,便飞步到落尘一旁的窗口,撞破窗户纵身跳下楼去。 虓虎一见,愤恨不已,也欲从窗口追将过去。落尘见状,手间捏一个决,将一条横凳移到他身前,顿时那虓虎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也便只这一瞬间,聂臻却已逃得没了身影。 虓虎愤恨不已,朝落尘一行人看去,但见居然是几个少年人,然而这几人都气质不凡,显然来头不小,他持着怨泓刀,满脸杀气地走到落尘身侧:“方才是你这女娃使了法术阻我追捕犯人?” ------题外话------ 推荐好友正在pk的文文 作者:孤锦 暗夜魔主的异世宠妃 一株菩提树,一颗菩提果引发的国破家亡,再次睁眼,她却变成了“她”。 人人都说顾家大小姐貌丑无能又废物,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貌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女人是谁?这个抬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女人是谁?她貌丑无能废物?世人眼睛都瞎了吗? 他是暗夜魔主,表面冷漠内心闷骚,一次野外沐浴,从天而降小女人,几番过招,发现此女外表虽蠢,实则暗藏乾坤,坑蒙拐骗捞的保镖加未来媳妇儿。有传千年后,一绝世至宝将会出现,地球之上各家隐世大派齐方出动,最后引出一场惨烈的世纪之战,鲜血淋漓中,战火飘摇间,她运筹帷幄,以己之力力挽狂澜,那隐藏在疯狂背后的敌人和故事也一一浮现在人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 夜半救故人 落尘本不想徒惹闲事,但她见此人居然使用冤魂之气来凝聚长刀的灵力,显然是卑劣之徒,就不忍心方才那人丧命在这种人手里。她不急不慢地道:“这位官长都说我是个小女娃,又怎的会何法术,实在谬赞得紧。” 客栈中旁的客人早就逃之夭夭,唯独这几人却堂而皇之地坐在此处,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虓虎面色一沉:“我看你这几位女娃的姿色倒是世间少有,不妨跟本将回去封你们做上等歌姬,在王都享尽荣华岂不更好!” 虓虎看重落尘几人的美色,想着将她们捉拿回去献给贝隆王想来也是大功一件,但正此时,却见左前方的雅阁处门帘拂动,那龙毓脪款款地走了出来,仪态高贵典雅,映衬得这小栈灿然生辉。 虓虎突然见到龙毓脪,面现惊讶之色,连握怨泓刀的手都略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却又不敢再盛气傲然。 只听得龙毓脪淡淡地道:“我们这一行人来自云隐山天玄门!” 虓虎一听,更是面色酱紫。 这天玄门在普通凡人中估计无人知晓,但是王宫贵胄们却都知道此乃一仙山,连接着天人界,而天玄门里皆是修炼的得道高人,每逢血瀛国出现魔界、冥界祸乱时,皆会求助于天玄门,即便是当今王上都会对天玄门敬若神明,从不敢有所冒犯。 虓虎不敢多加停留:“原来是众位仙者,多有冒犯,请勿见怪,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告辞!” 这虓虎一走,盈秋几人才松了口气。 金采妮抓着落尘手:“你怎的去招惹王都的人?” 落尘却不以为意:“我只是瞧这人有些讨厌罢了!”她抬头看向龙毓脪,眼神颇为复杂,心思里揣着些谜团,但是一时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只得压住心中疑问,待以后再说。 几人不敢多加停留,用完膳后便又即刻动身,希望能在明日一早就赶到昆仑山。 到得赣夜时分,已离昆仑山近在咫尺,但昆仑山多灵兽,夜晚前行诸多危险,所以落尘等人只得在距离昆仑山外的一座小山下暂歇。 此处人烟并不多,但因靠近昆仑仙山,是以寺庙倒是许多,而其中废弃的荒庙也不在少数,落尘一行便寻了个破旧的荒庙暂且避避风寒。 清远和弘鼎二人出去寻了些柴火,再打了些野兔,等回来时落尘他们已将破庙收拾出歇息的角落。 弘鼎忙将火升起,烤起野兔来,烤得片刻,便香气四溢,引得饥肠辘辘的众女子都颇为垂涎。 清远率先拔了个兔腿走了落尘身边给她。落尘面上一红,不敢接过:“你去给他人吧,我并不饿!” 清远却不依不饶:“这是专留给你的,你不能不要!” 落尘心下恚怒:“我要不要管你何事,我都说了,你离我百步之远,不许靠近!” 清远嘿嘿一笑,反而又靠近了些:“再生气也不能不吃东西,你吃了我就立马走!” 盈秋几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弄得落尘更加的尴尬,她不想再跟清远多加纠缠,以免多留口舌,便扯过兔腿,道:“你可以走了!” 清远这才满意地回到弘鼎身侧,而弘鼎看这清远对落尘这般好,却不知为何,心下颇不是滋味。 但他向来率性得很,也就片刻间便又眉飞色舞起来,抱起整个兔走到龙毓脪面前,将最娇嫩的部位分给了她,还不免多说上一句:“今日能与众位美人共聚与此,又有好肉相伴,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完不免朝盈秋眨了眨眼,一副轻薄的模样,弄得本就面浅的盈秋面色一红,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 金采妮却依然柔情婉转,她见弘鼎双手因烤肉弄得脏黑不已,忙掏出手绢,也不管弘鼎是否愿意,居然伸手过去轻柔地握住他手,为他耐心地擦拭,柔言细语道:“你为我们准备晚膳,却叫我们多过意不去。” 弘鼎没想到金采妮居然如此温柔对待自己,一时间飘飘然地呆在当处,不知该作何以对。 落尘见弘鼎如此模样,心下既好气又好笑,心里谩骂道:“好个风流的臭小子,心心念念的美人就在身侧,却又跟采妮如此亲昵,小心折了你的福!” 众人正品尝着美味时,却见庙门突然被撞了开,紧接着一个遍身血污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荡起一阵尘土。 众人忙奔了过去,将此人扶起,却见此人正是今日遇见的那断臂之人。 落尘瞧他身周比起午间时又多了许多伤口,有些伤口还兀自鲜血汩汩而出,显然这段时间又恶斗过几番,而此时他已是气息奄奄,倘若不即刻相救,怕是命在旦夕。 落尘忙对盈秋道:“你快看看他是否还有救!”随后朝弘鼎吩咐着:“此人必是被人穷追至此,你去瞧瞧来者距我们还有多远?” 弘鼎不敢再嬉皮笑脸,立刻应了一声便出了庙去查探追敌情况。 盈秋仔细检查聂臻周身伤口,见他伤势颇重,有几处伤口还伤及肺腑。 她忙先为聂臻服下一粒血凝七香丹,此丹药是专门使用具有止血功效的三七、紫珠草、小蓟等七种药草配合真气使用真元之火炼制而成,只瞬息间便将聂臻的血止住。 但此药丸只能止他外伤口,内伤却无法疗愈。 盈秋只得从其气海穴中输入灵气,将其紊乱不堪的内息调匀,能减少他的苦楚,但若要完全治愈,却还是万万不能的。 盈秋施功片刻后,已是满头大汗,她收了灵气,小喘着气:“我医道上的修为现目前皆有限,只能先救其性命,但若要让他完全复原,还需得千年雪莲方可救得,此仙草昆仑山上应有,但若要取得怕是万难!” 落尘握着盈秋手,心下感激:“若非你在,他怕活不过今晚,真是辛苦你了,既是如此,也只好带他一同前往昆仑山,若有机缘,便可为他寻得这仙草救他性命。” 众人正说时,却见弘鼎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他们已经来了,我抵挡不住!”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的人传声:“末将知晓是众位仙友在此,不敢对众位冒犯,但是此人是通缉要犯,还请众位速速交还,以免伤了彼此和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 决战荒庙外 落尘起身出了庙宇,弱小的身躯在黑夜中卓然生辉,掩去了日月星辰的光芒,只留下那在夜风中飘飞起舞的长裙,恍然若仙子出尘,却又若女帝临世,傲然而绝代芳华。 虓虎见到这女子,虽此女还不及自己胸前高度,但那股凛然的气势却总是咄咄逼人,让人心下怯怯,不敢冒犯。 他凝了凝心神:“姑娘可莫要为难我等,还是快些将人交还于我吧!” 落尘淡淡一笑,召唤出破魂剑,她将剑在虓虎面前亮了亮:“你可知此为何剑?” 虓虎见这剑通体碧绿,却又发出紫色光芒,那光芒显然是纯净无上的灵气,心下便有些怯然:“末将自是不知!” 落尘却不以为意:“此剑乃我师父无尘老人所赐,这剑上凝聚了吾师上百年修为,见此剑便如同见吾师,你可知,吾师为何人?” 虓虎脸色猝然沉了下来:“无尘老人乃大地尊者,末将向来尊敬得很。” 落尘淡然道:“既是如此,你还敢在此?” 虓虎岂能就此罢手,他面颊抽了一抽,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小女娃居然是无尘尊者的徒弟,只道:“今夜若有冒犯,改日我亲自向无尘尊者领罪,但我深受王恩,这犯人必得带走。” 落尘叹了口气:“既是如此,看来难免一战了!” 她召唤出一直寄宿于体内的苍雪,顿时苍雪破体而出,挡在落尘身前,朝那虓虎怒吼着,顿时寒气大作,四围的空气犹如凝结了一般,刺骨的寒冷直让人哆嗦。 虓虎见到苍雪,也是吓了一跳。 此乃上古猛兽,世间少有凶兽可与其相提并论,他心下自然骇然,但此刻若然就此撤退,必然会被嘲笑他乃一怕死胆小之徒,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他召唤出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火魔兽,此兽乃牛身,却又生了四只眼,头上四角,背后长着一对犹如蝙蝠一般的翅膀,振翅一飞,口中便喷出熊熊烈火来。 苍雪忙咆哮着迎战上去,顿时两头猛兽在空中激战起来,一时间,一冰一火,将夜空震荡得犹如烈火焚烧的白昼般,嘶吼声震聋欲耳。 只见苍雪过处,山木凝结,大地一片冰寒之气,而那火魔兽发起狂来犹如一团火球一般环绕在夜空,不住撕咬着苍雪。 苍雪十年来不曾战,正愁无处消遣,此番撞上此头猛兽,正好可以狂性大发一次。 它召唤出体内的凝结万海之力,朝那火魔兽喷将过去,顿时那火魔兽便被包裹在冰寒之气中,瞬息间便冻结住了他体内的烈魔之火,而四肢双翅均被冻成冰块,无法再在空中对战摔将下来,将这大地都震了几震。 苍雪也迫下空来,想要再迎击而去,却被落尘唤住。 苍雪只得止了步,一脸抑郁,显然此番斗得还不尽兴,心下有些懊恼。 落尘走到苍雪身畔,抚摸着它柔软的长毛,对着面如死灰的虓虎:“是否还需要让苍雪再来与你相斗呢?看你是否有本事斩下苍雪的四肢?” 虓虎看着气息奄奄的火魔兽,气得面部都扭曲了起来,他将火魔兽收回体内:“多有叨扰,改日再见!”随后便领了众卫兵便撤退了去。 一战过后,落尘回首看着身后的盈秋几人,盈盈一笑:“没事了,但愿这些人莫要再穷追不舍!” 清远立刻迎了过来,看着落尘周身上下“你可有受伤?” 落尘眉头微微一皱:“对战的是苍雪!” 清远颇为尴尬,金采妮却过来拉着落尘手:“清远实是担心你得紧,方才我瞧他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落尘冷哼一声:“那只是他学艺不精!”他看向盈秋:“我想这虓虎暂时不会再来为难,明日才是最关要的,大家都早些歇息吧!” 金采妮却半无睡意:“方才你祭出的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的破魂剑?” 落尘点了点头:“正是,我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那虓虎而已!” 金采妮心思急转,仿佛在思量着什么,落尘拉了拉她衣襟,她才回过神来,歉然一笑:“还好这虓虎跑得快,若不然遇上你这破魂剑,怕是输得更惨!” 落尘不以为意,此剑乃师傅所赠,万不得已自己决不轻用,至于它威力有多大,落尘也不知,但想此剑凝聚了师尊的百年修为,定是神勇无敌的。 几人回到破庙内,将还在昏睡中的聂臻安顿好后,才觉得甚为疲惫,正待歇下时,落尘仿注意到什么一般:“怎不见龙毓脪的身影?” 听得落尘如此说,众人才注意到,屋内果然少了龙毓脪的身影,大家都惊讶不已,起初这龙毓脪一直在身边观战,但之后究竟去了何处却未知。 盈秋最是忧切:“莫非毓脪师妹出了何事?抑或是被那虓虎抓了去,以此来要挟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落尘却认为并非如此:“先不要胡乱揣测,那虓虎料来定不会有此本事在我们眼皮底下带走她而让我们半未察觉,弘鼎,你四下去寻找下,带上苍雪一同去!” 落尘知道弘鼎心下欢喜这龙毓脪,所以便让他去,以免他心下着急。 弘鼎倒并不十分紧张,但同门弟子失踪,他自然也担心,不敢多言,便带了苍雪欲去寻找她。 然而刚走到门口时,却见那龙毓脪翩翩然地走了进来,整个人看来倒并未有受伤的痕迹。 弘鼎不免问道:“你这是去了何处?难道不知独自脱队会令大家担心么?” 龙毓脪抬起双眸,神色依然淡漠如昔,冷冷道:“我去瞧了瞧那虓虎是否当真撤退,如若依然紧追在我们身边,势必会给带来我们麻烦,好在那人却已逃远,所以这段时间里定不会再来寻我们的麻烦!” 落尘眉头深锁,她总觉这龙毓脪不简单,至少她定藏了何秘密,但她也不会去追问,只是心思里却多留了个心眼,以免多生事端。 这一夜,果真宁静得很,直等到第二日前往昆仑山,都不曾见到这虓虎身影。 落尘却有些疑惑,这虓虎凶狠歹毒,绝非是那种轻易罢手的性子,他追踪聂臻居然追踪了十年都未曾放弃,今朝又岂会因惧怕苍雪而罢手。 但究竟因何缘故放弃追踪,落尘一时也不得而知,她也不再多想,带上聂臻前往昆仑山,寻找那传说中的天茫神剑。 ------题外话------ 推荐快穿之妖怪吧,作者九月半。 自带毒性的鬼才计算机少女冬靡被所有人称为疯子,有一天,疯子冬靡被一个叫佳偶天成的系统强行绑定了。 佳偶天成系统因为几百万年的没有促成一对佳偶,被主神遗弃,濒临死亡之际,强行绑定了冬靡。 冬靡试探出系统被遗弃,以计算机能力,篡改佳偶天成为怨偶天成,天天徒手拆男主女主的cp。 所以这是一个欢脱逗比的系统和鬼畜癫狂的宿主的穿越之旅,是一个被逼良为娼的系统的血泪历史,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小姑娘称霸世界的成王史。 片段: 系统:刚刚你的挖掘机哪里来的,这是古代啊。 冬靡:系统商城啊。 系统:不可能,我没有收到消息啊。 冬靡:所以你果然已经被主神系统抛弃了。 系统:(?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 天茫剑光寒 昆仑山巍峨秀伟,仙气泽然。 山峰直耸入云层,时有仙鹤盘旋于山顶之上,而环绕山四围的是千丈深渊,寒气逼人,深不见底,而那寒渊底下多怪兽,因此少有人敢来此地,以免不慎丢了性命。 落尘一行在昆仑山的侧峰上落下身影,他们瞧这周遭形势,实是难以判断出那天茫剑究竟藏于何处。 既然是仙剑,肉眼凡胎又如何能寻其踪迹,正不知如何抉择时,落尘身周突然紫色光芒大盛,引得其他几位都啧啧称奇。 落尘疑惑片刻,才猛然惊醒,“是师傅的破魂剑!” 她忙从体内召唤出破魂剑,果见破魂剑剑身颤动,紫光大盛,那破魂剑忽左忽右地颤动着剑身,又极力想挣脱开落尘手。 落尘先有些不解,但见它剑锋犹如在跟自己示意一般点了点头,顿时醒悟过来:“它想给我们指路,看来此剑知道天茫剑藏身何处!” 落尘心里默念着:“多谢师傅指点,徒儿心领了!”她放开破魂剑,顿时破魂剑飞入空际,摇摆着身子,最后朝主峰俯身冲了下去。 落尘一行忙跟了上去,飞行了片刻,在破魂剑的指引下,来到主峰的半山腰处,此处有一见丈宽的平台,右侧临深渊,左侧是千丈峭壁,已然无甚去路。 正自疑惑时,却见那破魂剑在一棵有三丈之高的茂盛树木前停了下来,随后回到了落尘手上。 落尘瞧着这棵苍天大树,颇为疑惑:“莫非此树便是入口么?”她召唤出灵力,朝那大树震荡而去,顿时灵力碰撞之下,环绕树的结界就显现出来。 那结界虽不大,但看它白光闪耀,显然是灵力极高之人布下的结界,而这棵神树便是守护结界的灵界使者。 落尘对身周几位道:“恐我一人之力定无法破除这结界,还得靠众位施以援手!” 盈秋立刻回道:“放心吧,我们会尽力!”随后几人都召唤出灵力,几股灵力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朝那结界撞击过去,但那结界却依然岿然不动,即便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灵力都损耗大半时却依然无法打开结界。 龙毓脪撤下灵力:“再攻也是无用,此乃上古天人布下的结界,我们如今还不过是个凡者而已,有何能耐破除?” 金采妮见龙毓脪撤下了灵力,自己也跟着撤下:“毓脪师妹说得对,仅凭我们之力如何能敌?” 落尘却对她们之言充耳不闻,依然拼尽全力想要破除结界,而盈秋和清远见落尘坚持也自然不肯罢休。 弘鼎本身便无甚灵力,自然帮不上忙,她见落尘灵力越渐微弱,怕她倔强耗尽自己所有灵力,那将来拜师大典上如何还能出师?忙劝道:“我不要这甚么劳什子的破剑了,你不要再逞强,快收手吧!” 落尘哪里肯听,都已来到此处,怎能轻易放弃,但她苦苦支撑,连手都在微微颤抖,纤弱的身体也显得虚弱不堪。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寄宿在落尘体内的苍雪再次破体而出,看来苍雪护主心切,感应到主人气息微弱,便前来相助,而那破魂剑也一应冲出落尘体内,朝那结界刺了过去。 破魂剑凝聚了无尘尊者百年灵修之力,虽非他老人家亲临,但却足以将这结界戳破几个洞口,而结界一旦有了破洞便好办多了。 只见苍雪怒吼一声召唤出风雪,顿时风雪从那破洞中冲了进去,瞬间便灌满了结界,随后苍雪再怒吼一声,那进入结界内的风雪便形成了一道道冰棱,顿时像万羽飞箭一般刺穿结界,这封印了上千年的结界便一点点地陨落消散,最后连那守护的神树都枯萎下来,失去了仙气。 而结界一破,神木一枯,便显现出一个洞口出来,此洞绵延深远,却不知通向何处。 众人心里都有几许紧张,也不知前方凶吉,但既已选择,怎能后退?落尘回头看向弘鼎,见他神色中有几分着恼,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恙。 弘鼎心下歉然:“倘若稍后再遇到何凶险,你定要记住,我宁可此生都做废人,也不愿你再为我冒险!” 落尘见他如此神色凝重,颇为欣慰,一颦一笑间皆带着无限的信任与关切。 清远看到他们二人如此,心有几分沉重,他年纪尚幼,倒也不太懂情为何物,只是想着落尘从小到大却从未如此温柔地相待自己,倘若她能如此温柔地相待自己,哪怕一次,那该多好? 甬道深远而悠长,显得幽暗而神秘,道的四侧都是光滑的石壁,长年累月长满了青苔,而脚下也是润湿,越往里去,气味便越是古怪,或许是气流不通的原因,所以众人也不曾多想。 越到深处,气息便越是沉重,压迫着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落尘喘着粗气:“我们怕是离天茫剑不远了,大家勿必要小心!” 果然,再走得几许,却见红光时强时弱地闪烁着,一起一伏间仿佛还伴随着呼吸声。落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前行,片刻间,便走到一个有十丈见方的犹如方形陵墓的洞窟中,此洞的正中央的三块神石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看来此剑尚未解除封印所以仍除以沉睡中。 金采妮见到此剑,心下欢喜不已,忙举步而前,想要去拔取此剑。 落尘忙一把拉住她,急道:“小心!你们看那是甚么?” 众人随着落尘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神剑背后的石坎上一头通体如火燃烧般的神兽正自沉睡,随着它的呼吸,它体内的火光时强时弱,将这洞窟照耀得十分耀目。 龙毓脪见此神兽,心下颇为震惊:“若你们还想要性命,便速速撤出,不然惊醒这火麒麟,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落尘心思急转,她突然想起,古书上记载,倘若凡人欲持此剑,需得使用麒麟之片加深海寒魄玉珠方可驾驭。 此番竟如此凑巧竟遇到麒麟兽,那倒省去自己四处寻它的麻烦。 不过这麒麟兽守护着此剑,看来此兽曾是月初天人的坐骑,想要从它身上取下几片麟片恐怕并非易事。 ------题外话------ 推荐好友正在pk的文文 作者:孤锦 暗夜魔主的异世宠妃 一株菩提树,一颗菩提果引发的国破家亡,再次睁眼,她却变成了“她”。 人人都说顾家大小姐貌丑无能又废物,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貌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女人是谁?这个抬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女人是谁?她貌丑无能废物?世人眼睛都瞎了吗? 他是暗夜魔主,表面冷漠内心闷骚,一次野外沐浴,从天而降小女人,几番过招,发现此女外表虽蠢,实则暗藏乾坤,坑蒙拐骗捞的保镖加未来媳妇儿。有传千年后,一绝世至宝将会出现,地球之上各家隐世大派齐方出动,最后引出一场惨烈的世纪之战,鲜血淋漓中,战火飘摇间,她运筹帷幄,以己之力力挽狂澜,那隐藏在疯狂背后的敌人和故事也一一浮现在人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 神兽麒麟出 落尘却有些欣喜:“我正好要寻找此兽,岂能就此罢手!” 弘鼎见龙毓脪都如此说,想来定不会错,他拉住落尘:“你不要命了,听毓脪师妹的话,我们尽快出去,这神剑又岂是我这个无用之人配使的!” 落尘将弘鼎推开:“你且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去就来!” 落尘不顾弘鼎反对,便飞身到那火麒麟身边,她召唤出灵剑,便欲刮去他一片麟片。 然而灵剑在火光闪耀下折射出烈光照耀在火麒麟的右眼上,火麒麟感受到强烈的光芒,便渐渐苏醒了过来! 落尘见它即将醒转,哪敢迟疑,立刻长剑下去便欲取麟片。 那火麒麟感受到了威胁,长尾一摆便打在落尘身上,将她撞飞在峭壁之上,随后落尘又从空中摔下,摔得四肢俱震。 那火麒麟完全苏醒了过来,他瞧着这些不速之客,顿时愤怒起来,飞跃而起,便朝弘鼎一群人扑了过来。 落尘见状,怕它伤害了众人,忙飞身而上,坐到了麒麟兽的背上:“这神剑沉睡千年,是时候该有新的主人了,我取你一片麒麟罢了,你莫要反抗!” 那火麒麟通人性,自然明白落尘的意思,一听为剑而来,更是愤怒,他急速摆动着身子想将落尘从背上震落下来,而落尘死死抓着他头上双脚,不肯罢手。 火麒麟见状,飞身而起朝石壁上撞了过去,顿时便将落尘撞到峭壁上,一时间她只觉胆颤心裂,五腑俱损,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从麒麟背上摔了下来,滚到墙角边。那火麒麟飞跃到她身侧,一脚抬起便欲朝她胸口踩将下去。 弘鼎见状,怎不担心,也不管自己是否会灵力,纵身而上,便趴在麒麟兽身上,从袖管中掏出一柄锋利异常的冰刀,便朝麒麟兽脖颈刺了下去,但麒麟麟片厚重,又岂是普通刀刃能伤害得了的,这一刺也只是伤了它皮毛。 盈秋和清远见状,心下担忧,也都一齐奋勇而上,欲将落尘救将下来。 而龙毓脪见此情状,施展出灵力,朝麒麟兽击去,但那麒麟兽见状,张口一喷,烈火喷薄而出。 龙毓脪吓得面容失色,忙返身退回,但衣袂还是被燃烧了许多。 她不敢再恋战,心思里想着:“你们既要去送死,我怎可相陪?随你们便吧!”她自己欲逃出洞窟,但见地上躺着的聂甄,顿时心念一转,便抱起聂臻逃出了洞去。 金采妮见此情状,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见神剑在此,便想自己先取走神剑再说。 她跃上神石,便伸手去拔剑,但那剑无论怎般拔都纹丝不动,到最后反而被神剑一震,摔倒在神石之下。 落尘见盈秋和清远皆已受伤昏晕过去,她心下也有些怯然,又见紧抓着麒麟兽的弘鼎已被麒麟兽撞得满身是血,更是担心,她忙召唤出苍雪,持剑朝火麒麟攻击而去。 苍雪召唤出风雪想以此困住火麒麟,却没想到这火麒麟恰好是苍雪的克星,它昧火一出,便立时化去了苍雪的风雪,而再一口昧火喷出,便将苍雪身上的毛都烧了不少。 苍雪不敢恋战,只能使出所用灵力将落尘护在雪之结界中,以免她被火所伤。然而支撑不了多久,那火麒麟一个飞跃,便撞上落尘,将落尘从火麒麟背上撞飞下去。 飘飘然间,落尘只觉心腑俱碎,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是否该来寻此天茫剑,以致于可能让大家都丧命于此。 正自神思迷乱间,却觉有人将自己从空中接住,而此人身着一袭蓝袍,却见他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当仙不是仙,是神不是神,一团灵泽气,傲然三清间。 落尘以为自己受伤过重出现了幻觉,然而当她被此人安然放到地面时,却才觉并非梦幻。 只见那男子持一柄青色长剑,飞身而上,朝那火麒麟刺了过去,顿时那麒麟被困在青色光芒中,然后将弘鼎从麒麟背上拖了下来扔到那神剑旁。 弘鼎被麒麟震得发了狠,他也不管不顾,定要跟这麒麟纠缠到底,他身周无甚兵刃,见到锈迹斑斑的天茫剑,也不管其他,伸手便去拔,却不料在他的蛮力之下竟被他拔了起来。 原来此剑本来便是天人月初的兵器,虽月初最终飞升为仙,但其剑始终惦记的是前主人凡人气息,而如今感受到弘鼎凡人气息,便认其为主,才使得他将之拔了出来。而换做其他拥有灵力的修炼者,此剑是断然不会屈从于对方的。 弘鼎执起此剑,却见本锈迹斑斑的天茫剑突然光芒大放,将众人都照耀得不敢睁开双目。 而那已冲破蓝衣男子灵力束缚的火麒麟欲张口朝弘鼎咬将过来,然而见到他手中天茫剑时,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见到了主人重临世间一般,竟不敢再造次,而是恢复原身顺从地跪在了满身血污的弘鼎面前。 弘鼎见此情状,便知此兽已被驯服。他本来就一直在靠意念支撑,如今大险已过,便再难支撑,昏倒在地。 落尘见状,忙奔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然感其只是昏晕过去,才放下心来。一旁的金采妮见到天茫剑,心下窃喜,忙去取此剑,然手刚一碰到,一股力量震慑而来,使得她不敢靠近。 那蓝衣男子瞧着此剑,他从体内召唤出一个布袋,此袋乃乾坤袋,能容纳世间万物。 他将此剑吸进乾坤袋中,放进自己体内,然后对落尘道:“此处不宜久留,你们取了神剑,惹得麒麟动怒,此山怕是要轰塌,尽快出去吧!” 落尘也来不及询问这蓝袍男子是谁?她召唤出苍雪,将昏睡中的盈秋、清远、弘鼎放置于背上,唤上正望着蓝袍男子出神的采妮,一同迅速撤了出去,但没想到的是,那麒麟兽却也跟随着他们一同出了洞窟。 几人撤出洞窟时,却见身后一阵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那昆仑山脉瞬息间便沉向万丈深渊,惊得栖息于此山林间的飞禽走兽奔向逃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 君兮若天神 落尘见侧峰上一淡衫女子正对她们举首相望,她忙命苍雪落在侧峰上。 待落稳时,落尘朝那淡衫女子瞧去,却见不是龙毓脪却又是谁? 落尘虽不强迫众人都奋力相帮,但是在其他同伴危难之际,此女独自逃去却有几分不悦。 龙毓脪见她神色如此,双目一横,颇为自傲,也满不在乎:“凭我如今修为我在洞窟中也是帮不上忙,便索性能救得多少人性命便救得多少,劝你们离开怕是万难,所以便先将这叫聂甄的断臂男人救出,再想着回来救你们,刚一出来时,就碰见这位男子,让他来洞窟中相救你等,若非如此,只怕你们一个个早已性命不保,焉能活到现在!” 落尘一听此言,顿时有几分歉意,心想自己倒是误会了毓脪,她待要开口道歉时,此时盈秋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落尘忙过去将她从苍雪背上扶了下来,关切询问着:“你觉如何?可曾受伤?” 盈秋只觉心口有些沉闷,大约是受麒麟兽的昧火所伤,倒也未有大碍,她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曾有事,勿需忧心!” 她朝昆仑山峰望去,但见尘土弥漫空际,山木尽毁,海水翻腾,好一幅磅礴的景象,然后她的目光却瞬息间被一道七彩光芒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道七彩光正在倾倒沉没的山顶上飞跃奔跑,显然是在寻找出路能够逃生,但是四面是海水,倘若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又如何能逃离出。 而盈秋召唤出灵力,让双目视力变得更灵透一些,却见那彩光实际上是一个已修成半人身七头花草,此花头顶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朵不同花色的花朵,目前花朵都已盛开,若再等些时日,这七头花便会修炼成七头身,但目前还只是下身修炼成如孩童一般的娇俏身躯。 此番它显然因为山体崩塌,无处可栖身,便惊得四处奔逃。 盈秋喜不自胜,抓着落尘手臂,指着那道七彩光:“看,那便是七头花草,此花千年难遇,若非因为这山体崩塌它自行跑了出来,恐怕我们即便是在这昆仑山寻上数年也难以寻到它的踪迹!” 落尘喜道:“好,我这便将她带回来!”说着便欲乘苍雪去取七头花。 盈秋怕落尘会伤害到她:“我与你同去!”便跟着落尘一同朝那崩塌的山间飞了过去。 但山体不住地在崩塌,越靠近此地便越是凶险。 山峰顶上不住掉落的巨石砸落下来,稍有不慎便会被砸进深渊中,葬身于鱼腹之口。 落尘却也是个不管不顾的性格,只一心想着能取得七头草,将那断臂之人救醒。虽她不知何以如此为,但总觉此人既让自己遇上,便说明命中与他缘,倘若置他生死于不顾,那便枉费了师傅多年的教诲。 但这七头草虽小,行动却灵活巧妙,飞奔的速度也惊人不已,每次都将追踪上它时,它却又突然掉身从你手间轻易滑过,而它又藏躲在山木之间,追踪甚是不易。 落尘气急,苍雪形体庞大,行动多有不便,倘若一直这么追踪下去,恐怕这七头花草便真要葬身于深海之中了。 她召唤出破魂剑,自己站于剑上,独身去抓捕。 盈秋见状,惊恐不已,急呼她快回来,落尘却是充耳不闻,只一心救下这七头花。 然而七头花草见落尘对自己穷追不休,心下恚怒,认为她欲将自己捕捉回去炼制丹药好提升自己修为,是以对她充满了敌意,宁可葬身深海,也不愿被她所捕捉。 眼见整座山脉便要沉入海中,落尘心下惊骇,这七头花草一旦沾水,灵气便会全失,即便不会丢了性命,也会断送了它上千年的修为。 她也顾不得其他,召唤出灵界,朝七头花草挥将过去,这样灵界犹如透明气泡一般将她护在体内漂浮在海面上。 然而落尘却未留意到上空落下的巨石,顿时那巨石砸在她的背上,她立足不稳,心口又吃痛,便从破魂剑上跌落下去,摔入深渊之中。 她本就不识水性,在水中不住挣扎着。 而身旁的七头花草见状,想相救却又想到此人若葬身海底自己便能逃脱炼丹的厄运,所以便扭头不管。 而正此时,上空碎石不住落下,落尘心下惊惧,怕这七头花草失了性命,便捏了个决将它收入了自己的墟鼎内,但就这么一瞬间,落尘再难坚持,没入深海中,没了身影。 盈秋见状,大声疾呼,想要去相救,却苦于自己也不识水性,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上空那蓝袍者飞身而下冲入深渊之中,而紧跟着他身后的则是金采妮,两人一前一后栽入深渊,不知情状。 落尘往水下沉将下去,身周乱石也不住沉往海底,她睁眼看着那点天光离自己越来越远,心想莫非自己当真便要葬身于这深海之中么? 她意识逐渐薄弱起来,慢慢昏睡过去,正此时,那蓝袍男子游到他身侧,将她抱住,用灵力将她护在结界中。 而他见金采妮也游了过来,便将落尘交予金采妮手中,自己则俯身朝深海之底游将下去。 落尘微微醒转过来,却见居然是采妮相救自己,心下不甚感激。 采妮将落尘送到水面之上交予盈秋,然后又返身进入水底,去寻找那潜入深海之底的蓝袍男子去了。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深渊,深怕采妮二人会葬身海底,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却见那蓝袍男子怀抱着采妮冲出了深渊,苍雪则飞将过去,将他们二人接回了侧峰。 而到此时,一行人除了那蓝袍男子和龙毓脪还未曾受伤外,其他几人不是性命堪忧便是重伤在身,所以一行人也不敢再此多留,便立时动身离开昆仑山,寻找个歇息处方便众人疗伤。 几人回到离昆仑山几百里的市镇之上,那蓝袍者想必甚是富裕,竟不住客栈包下了一幢别苑,让几人专心用于疗伤。 此院虽不奢华,但却清宁雅致,院中木头花开,淡淡香气沁人心脾。 院中的假山喷泉汩汩而出,听着泉水叮咚声,闻着幽暗香气,落尘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本便拥有王族与灵鹿族血统,体内又兼具了血魔圣尊魂气,自然身体易于常人,恢复速度也快得许多。 待她醒转时,却见盈秋正坐在一旁,以手倚头,闭目养神。显然这些时日里,她不但自己有伤在身,却还替大家疗治伤势,自是辛苦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 谁解伊人心 落尘不敢惊扰了她,悄悄起了床,将被单披在她身上,便去寻弘鼎和采妮他们去了。 落尘不知弘鼎住在哪里,但走到院落中,却见东侧的厢房前立着一头麒麟兽,此麒麟兽犹如看门神一般守住此处,不许旁人靠近,她心思里猜想,这麒麟兽当初臣服于弘鼎,莫非此番竟也跟了上来,要认弘鼎为主人不成?那可当真是弘鼎的造化了,想不到这个愣头小子居然误打误撞地驯服了这上古神兽,实在是件奇之叹之之事。 她想去看望弘鼎,却见这麒麟兽一见落尘靠近,便站起朝她嘶吼起来。 因为它想到此女曾乘坐上古猛兽苍雪攻击自己,心下恚怒,自然心存忌惮厌恨之心。 落尘见它如此护主且又小气,便朝屋内的弘鼎喊话:“未来乖乖小徒儿,你如今可了不得了,我虽还不是你师傅,但想敬重长辈却也是该的,如今你驯服了这火爆脾气的麒麟兽,却首当其冲地让它来欺侮我么?” 屋内的弘鼎听得落尘的挤兑之声,心下喜不自胜。 他本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照顾清远,所以便不曾出屋,此番见落尘醒了过来,便放下心。 他忙开了门,对麒麟兽喝道:“此乃我的老长辈,特老特老的那种,所以你日后见了她定要比见了我还要敬重,可知么?” 那麒麟兽性情颇为傲慢,上下打量了一番落尘,见她仅才自己大腿般大小,甚是不悦,竟昂着头拿着鼻孔对着她,双目斜瞟,甚是将她不放在眼里,也对自己主人居然对她敬若长辈更是不屑,连连摇着头,不愿听从。 弘鼎着恼,但也拿它没法,对落尘歉然笑道:“这畜生刚刚驯服,还不大听我的话,所以你老多担待些,莫要跟它计较!” 落尘听他总是“老”字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当真特别老一样,甚是不悦,不愿搭理他,只问道:“其他人呢?对了,聂臻如何了?” 弘鼎走近落尘身畔:“那蓝袍客在照顾聂臻,虽不知原因,但总感觉这蓝袍客仿佛识得此人,莫非他也是来追捕聂臻的么?” 弘鼎不提,落尘差点忘记了,她记得在洞窟中自己差点丧生于麒麟兽昧火时,正是这蓝袍男子相救了自己,她心下甚为感激,却又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历,便追问道:“他在何处?” 弘鼎指了指西侧厢房:“不过我见金采妮去了他房间。” 弘鼎凑近落尘耳边:“我瞧这金采妮对这男子热情得很,去了他房中许久都不曾出来,我估摸着她许是看上这男人了?” 落尘想到采妮当时奋身跳下深渊来相救自己,救命之恩岂等儿戏,对弘鼎如此说她气恼不已,一手打在他胸口上:“休得胡言,不要损了采妮清誉,此人身份虽未明,但于我也算有救命之恩,不许胡乱揣度!并且我见他神朗俊伟,颇有君者之风,定不是何歹人!” 落尘提到他时,不知为何,想到他相救自己时的神采,便情不自禁地脸色微红,竟露出了女子的娇羞之色。 弘鼎见她如此紧张这莫名男子,心下不悦,也不理睬,抱着头懒懒道:“是,我不说这长相俊伟不凡的男子坏话了,我去照顾那个对你百般依从千般示好你却总是对人家疾言厉色的可怜傻清远去了!” 落尘俏脸一红:“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远什么?” 弘鼎轻哼了一声:“别说你不知道,在天玄门这些年,谁都看见这清远天天缠在你身,嗳,方才他昏迷中时还老念叨你,记挂你生死,哎,真是珠玉在前却不懂珍惜啊!也对,新鲜的东西人总是瞧着稀奇,会心思里惦念着也是人之常情,不可多怪!” 落尘从未见他如此阴阳怪气地说话,并且最初她只是从采妮口中提起这清远对自己颇有情义,倒也不怎般相信,心想只要从此对他疏远一点也便好了,却未想到弘鼎此番居然也提了起来。 她女孩面皮薄,如何竟忍受所有门中弟子都对自己如此戏说,倘若确如其事也便罢了,但自己实是对他没有半分情义却被传出这许多流言蜚语,她怎不气恼。 况且这流言蜚语一出,仿佛自己倘若不同意跟他好,不对他一往情深,便是万恶不赦一般,她着恼起来:“便是你们这些小鬼一天没事,却竟做这些无用之事来毁我声名,他人也便罢了,你居然也这般说我,我对清远是何心思你难道不知么?他是我师兄师嫂之子,师兄师嫂待我如女儿般,我对清远便只有兄妹之情,哦,不,是姐弟之情,不曾有它!” 落尘总觉得清远稚弱,凡事都需要自己来提点,即便他大上自己几个月,又哪里像个兄长模样,反而觉得是个小自己许多的弟弟,所以心思里总以长者自居,即便口头上都半点不愿轻让。 弘鼎不知为何,听得这许多话,心里竟有几分窃喜,但他极力掩藏住心中的喜悦,有些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当真对清远不曾有其他情义?” 落尘都快气得要哭了般:“这却要让我说几遍呢?” 弘鼎抱着双手,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其实清远也是极好的孩子,他心地纯净善良,对你又甚是在意,其实若他做你未来夫婿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对你来说无疑不是个好的选择,但你既无意,也不便强求!” 落尘不免疑惑道:“你怎的不情愿?” 弘鼎脸突然便红了起来,好在他肤色本就比较黑,倒也看不出他表情,他干笑几声掩饰尴尬:“那那当然,要是我未来真拜你为师,那便罢了,你倘若嫁给了清远这小子,我岂不是还得称他一声长辈,那我可不愿了!” 落尘噗嗤一笑,觉得这弘鼎即便已二十来岁,但依然跟以前一样,还像个孩童般,本有些气苦的她也不由得莞尔。 两人正说着话时,却见西厢房处的门“吱”一声开了,却见穿着淡黄衫子的金采妮从里处走了出来。 她面上粉霞含春,浅笑盈盈,手中握着一柄扇子,看那扇子的玉穗,是一块上等的血玉,而她打开折扇时,却见画面上画的是一幅龙跃四海之图,显然此扇是男子所送。 而此行中能有如此上等玉扇的人除了那蓝袍男子外还会有谁?而看采妮神情,显然为获此扇心悦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 柔情换魂剑 采妮见到落尘,忙将扇收了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手:“好妹妹,我正有事寻你,可有你朝思暮想的东西给你,你快跟我来!”落尘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采妮拉进了南厢房中。 采妮将门阖上,拉落尘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我有件事想请你助我!” 落尘大惑不解,放下茶碗,问道:“到底有何事,你却这般慎重?” 采妮从怀中掏出一盒碧绿色的盒子,而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装着一枚冒着寒气的玉珠,此珠一现,顿时屋中寒气四溢,冷得直让人哆嗦。 落尘惊道:“是冰魄寒珠?” 采妮点了点头,她盖上盖子,将寒珠递给落尘:“是我潜入深渊之底采摘了此颗寒珠,得来甚是不易,就因为它还跟一头魔鬼鱼缠斗许久,差点便失了性命,但我想到你要用此玉珠为弘鼎炼制丹药想助他一臂之力,好让他能够将天芒剑运用自如,所以也不管这许多便拼死采摘了来!” 落尘大为吃惊,忙抓着采妮双手,上下打量:“那你可曾受伤?” 采妮摇了摇头:“放心吧,那魔鱼不是我对手,被我打发了!” 落尘见采妮如此真心相对自己,甚是感动,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报答她。 采妮却仿佛早已想好了般,她在落尘身前蹲下,神色突然变得颇为凄苦:“落尘妹妹,你不知,此番拜师大典,我必须要出师,父亲对我兄妹二人期望甚高,我定不能让父亲失望,我从小便没了娘亲,便只父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大,我已过世的娘亲唯一的愿望便是能亲眼见到我有朝一日出师时的神采模样,拜师大典之日正是娘亲的祭日,所以我想以此告慰娘亲在天之灵!” 落尘却有些错愕,更有些为难,她秀眉紧蹙:“可是我自己都无出师的把握,你知道的,每年都有数十弟子上荐出师,这数十弟子中只留前五名佼佼者最终与大师兄对战,需得从大师兄手下胜过百招者方可出师,到如今每届出师盛典上,能过百招者少之又少,甚至有时二十年来才会出得一个,这我却如何能帮你?” 采妮心思急转:“好妹妹,我用这玉珠同你换一样物事,你可愿意?” 落尘更加好奇,心想自己身上有何宝贵的东西能让她瞧上,不由问道:“你想要甚么?” 采妮将心一狠:“借妹妹你的破魂剑一用!” 落尘脸色突变,连连退了几步:“不可,此乃师傅赠与我的,决计不可送于他人?并且此番回去后,我定要归还给师傅的,岂能私下做主送于你!” 采妮不依不饶道:“好妹妹,我只是借用一下,绝不敢擅用,拜师大典后,我定归还于你,就算为了我娘亲,请帮下我,好么?” 采妮说得情真意切,落尘却不知该如何拒绝,但见她俏脸上泪水涟涟,仿佛真是痛心疾首,自己又怎忍心拒绝。 破魂剑是师傅所赠,或许借于她用师傅也不会见怪,毕竟拜师大典上同门间较量,每个弟子都会寻上好的法器,采妮使用破魂剑想必定不会被责怪。 她将采妮扶了起来:“在深渊之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冒着生命危险替我采得这玉珠,我心下实在感激得很,既然此乃你娘亲遗愿,你当我如亲人,那你娘亲便是我娘亲,岂会不管,这破魂剑借你便是,不过破魂剑上面附有师傅他老人家上百年的功力,威不可挡,拜师大典上你切要小心,勿要用它伤了同门弟子!” 采妮见落尘答应,欢喜不已,将落尘抱着久久不放。 落尘召唤出破魂剑,递于她手中,再三嘱咐道:“此剑你定要守护好,勿要被歹人夺去,拜师大典结束后,一定要归还于我!” 采妮接过此剑,收进自己体内,道:“放心吧,我定会还你!”随后便出了屋,落尘本想问她那蓝袍男子的来历,却也还没来得及问,心想这采妮真心待自己,犹如亲生姐姐一般,能与她相识,真乃此生一大幸事。 然而落尘却不知的是,在深渊之底相救她的是那蓝袍男子,而为她潜入深渊采那冰魄寒珠的也是那蓝袍男子。 当时落尘去追踪七头花草时,金采妮便将他们前来昆仑山的目的告诉了那蓝袍客,那蓝袍客本无意于他们之事,但见落尘小小女孩,居然冒死相救九头草,对同门弟子又如此在意,便动了恻隐之心,他见落尘落入深渊,便也跳下深渊救得她性命,而他想着既然已来到此处,便顺便替她们采那寒珠也不无不可。 而采妮起初对天芒剑甚是在意,心想自己倘若能得天芒剑相助,定然会在拜师大典上大放异彩,但她没料到的是那天芒剑居然会自寻主人,认了那没用的弘鼎为主,自己自然便打不了它的主意。 她心思甚密,便想倘若能得落尘手中的破魂剑,那才当真是最有用的法宝,所以她便跟着跳下深渊,帮助蓝袍客取得寒珠,然而在于魔鬼鱼相斗之时,采妮却如何是那魔鬼鱼对手,反而被它所伤,而蓝袍客奋力搏杀魔鬼鱼后从其体内取得寒珠,便抱着受伤的采妮出了深渊。 采妮虽温婉淡雅,但其实心性颇高,向来对天玄门的男弟子不怎放在眼里,即便平日里对他们温言软语,但又有哪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如今她豆蔻年华,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此生又初次遇见如此俊伟不凡的男子,又得他几次相救,怎的不动心。 所以离开昆仑山回到这市镇上后,她便一直跟在蓝袍客身侧,对他百般照顾。 这蓝袍客见她生得清丽绝伦,配得上一句‘有美人兮婉如清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倒也对她的照顾颇为受用。 采妮生来楚楚动人,即便与人相处片刻,便会让人神魂倾倒,蓝袍客见她虽然看似柔弱,但当初那么多人却唯独她一人敢跳下深渊,便问道:“你对同门倒是颇为有义,竟能不顾自身安危去相救于她!” 采妮替他换穿下已破烂的长袍,柔情婉转:“妹妹她对我甚好,我岂能不理,但”她突然面色娇羞,面色一红:“但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 药神七头花 蓝袍客心思微微一动:“怎的会为了我?” 采妮将他长袍穿戴好,为她系好腰带:“你为了我天玄门弟子不顾性命相救,我岂能置之不理,所以才跟着一同跳下,又见你独自一人去取寒珠,又怎的放心,所以哪怕我修为在你眼中甚是不堪,却也愿拼死一搏!” 蓝袍客突然靠近采妮,想去握住她手,但采妮却巧妙地闪到一边去:“却不知你到底是何许人也?此后我回到天玄门,怕是再难相见了!” 那蓝袍客犹疑片刻:“我也不过是个修道之人,会得点法术罢了,今日去昆仑山,也不过是为了寻一些仙草求个长生而已!” 采妮看他气度,显然对方并未说出实话,对方越不肯说,便表示身份越是贵重,但她也不拆穿:“那今日一别,可曾还能相见?” 蓝袍客却盈盈一笑:“有美人相思,自是得能相见!” 采妮婉约一笑:“可愿送我一物,即便他日无缘,留个物事也算作曾相识!” 蓝袍客想也不想,便取下身上的折扇,递给采妮,采妮颇为喜悦,但又转过念头:“我若向你再讨一物,你可愿意?” 蓝袍客淡然一笑:“甚么东西?” 采妮面现为难之色:“其实此物乃是为我那妹妹所讨,便是你取得的冰魄寒珠,她需用此寒珠炼制丹药,对她甚是重要!” 蓝袍客本来便想亲自将此物给那叫落尘的姑娘,但目前美人相要,他便不好相拒:“你拿去便是!”他取出寒珠给了采妮。 采妮如获至宝般忙收了起来,又朝蓝袍客盈盈一礼:“还有个不情之请,便是希望你勿要对我那妹妹说此物是你为她冒险所取的,我这妹妹性子极为刚烈,倘若知道这是你冒着生死取得,定不会接受,更不会拿来炼制丹药,那样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了!” 蓝袍客不知采妮意图,以为那叫落尘的女子果真如她所说,心想此寒珠自己也不瞧在眼里,又本是顺带为她采的,给她也无妨,也便应她所求,未疑有它。 落尘想着聂臻安危,心想此人虽与自己不识,但自己总归是插手了他的事,所以他的生死自己也不能不管。 她叫来盈秋,将七头花草从体内召唤出来:“此草甚为珍贵,便需拜托你为那人疗伤了,希望此草能救得他性命。” 那七头花草颇通灵性,一听此言,顿时既哀且怒:“你们是要把我练成丹药么?”样子颇为恐惧悲戚。 盈秋见它居然能说话,喜道:“你看此草都快修炼成人身了!可真是千年难遇的奇草!此草有九花,每朵花都有不同的灵力,红花能愈合天下所有难愈之伤口,橙花能祛毒除疫,黄花能凝聚天地之灵气,绿花能清除天地瘴气,青花能幻变出灵剑,蓝花能凝聚四海之水,紫花能造梦境亦能布结界。现今它还未完全修成人形,倘若修成人形,那可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呢?” 落尘淡然一笑,用手指拨了拨其中一株红色的花朵:“你放心,小可爱,我们只是借你灵力一用,不会拿你作丹药的,我有一个朋友危在旦夕,你可愿助我救他?” 七头花草一听不会拿自己炼丹,顿时心花怒放:“当真不取我性命拿我炼丹?” 落尘摸了摸它的小脚:“我拼死救得你的性命,便如我朋友般,岂会拿你去炼甚么劳什子丹药,我落尘何须这些,不过你得帮我救活此人,可好?” 七头花草将九朵花摇得拨浪鼓一般,伸出小手抱出落尘大拇指,一副见到恩人喜极而泣的模样。 落尘觉得这七头花甚是可爱,她将之交给盈秋,道:“拜托了!” 盈秋点了点头,便和落尘一起前往那蓝袍客房中。 落尘一时想不通为何这蓝袍客将聂臻带到自己房中,莫非他当真便是那虓虎手下?不对,此人灵力修为比之胜过何止几层,又岂会是那虓虎麾下之人,但他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昆仑山,又凑巧知道天茫剑所处位置? 此人是敌是友还尤未可知,但愿他不与自己为敌,不然想到他曾在洞窟中救自己性命,落尘打心眼里就不愿这般去想他,只想这一切或许只是凑合。 她敲开了那男子的门,却见此人一副盈盈而笑的神态,他身高九尺有余,颇为神武,但身上又带着飘逸之感,却显风采卓然、清新俊逸,久观之却又觉神威肃然,爽朗清举,让人敬畏而不敢冒犯。 蓝袍男子淡然一笑:“我想你们也该是醒了,正欲寻你们呢?倒巧,你们却先自来了!” 落尘想到洞窟中那番情景,便有些敬畏羞涩,她点了点头,拉过盈秋:“盈秋甚懂医术,我们又带来了七头花,便请君暂且相让,我们好相救于他!” 蓝袍男子倒颇为有礼,立时退出厢房,将他们让了进去,随后将门阖上,自己在门外守候,以免他人打扰。 盈秋走到聂臻床前,为他把了把脉,奇道:“他脉象平稳,仿是有人已用灵力为他续命!” 落尘朝门外看了一眼,但见那男子的身影若影若现:“想必是他所为,盈秋,你看有把握不呢?” 盈秋点了点头:“本来我想已我的修为想要将他体内五脏六腑都复原万是不能,但他已被极高灵力修复了受损的五脏六腑,我只需再借七头花的红花奇效将他体内伤口愈合便可,应能救得他性命!” 落尘点了点头,便退了开去,好让盈秋施法疗伤。 盈秋将七头花放置于空中,随后召唤出灵力,对准七头花,顿时便将七头花红花身上的灵药之气逼进聂臻体内。 顿时间聂臻体内红光大盛,那红光仿佛变成一根根丝线一般在聂臻体内穿进穿出,仿佛在修补他破损的身体,只待完全修补好,也就活了性命。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聂臻气色渐自红润。 盈秋收了七头花,将之归还给落尘,落尘见七头花已经萎靡不振,显然灵力输送过多导致它枯萎了些,她有些心疼,便放进自己体内慢慢养着她。 随后走到盈秋身边,用袖口擦了擦她额间细汗,又朝她行了一礼,俏然笑道:“多谢盈秋小神医助我救他!” 盈秋见她如此调皮,推了她一把:“莫要打趣我,若不是你拼死取得这七头花,我岂有那等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 一拥动伊心 落尘对盈秋无以为报:“采妮曾救我性命,我便将破魂剑借于她,而你屡次帮我,我无以为报,等七头花在我体内养好神,我便将她送于你,可好?” 盈秋忙摇了摇手,正颜厉色:“我助你既是因我敬你为友,亦是行医者必做之事,岂能就此向你求取珍宝?倘若如此为,那我以后岂不是每救治一人,便要向他人求取物事或金银,那跟市集上的凡俗庸医有何区别,你若当真将我当做朋友,就不要再提此事,七头花虽性情颇为调皮,但却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今日它既听命于你,便必不会再听命他人,更何况你对它有救命之恩,它更会选择待在你身边的。” 落尘见盈秋如此倾心相助自己,又不求所报,实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她顿时有些为难,拉着盈秋手:“那要我如何报答呢?你三番五次相救,我岂敢相忘!” 盈秋用手指弹了弹她额头,笑着:“就你这脑袋咋总想这么多,活得轻松一点不好么?我甚么都不缺,要那些没用的来做什么呢?你总不能对我以身相许吧?倘若你是个男子便也罢了,如今是个女子,需要以身相许怕是只能等下辈子了!” 落尘顿时恍然大悟般:“是啊,你快说于我你可有甚么心意之人?倘若有我替你们牵线搭桥,成之美事!” 盈秋面上一红,仿佛忆起往昔一般娇羞不已,她侧过身去,嗔怪着:“就你一天尽想这许多没用的,还是想想拜师大典你该如何胜出才是要紧的,我先走了!”她不敢多跟落尘闲聊,便躲也似的逃了开去。 落尘想盈秋这番模样,心想莫非盈秋当真有心意的男子,那此人是谁?她不曾出过天玄门,想必定是天玄门中人了,等回去好生问下她。 盈秋前脚刚出去,却见那蓝袍客便进了来。 此人走到聂臻床前,把了把脉,心下稍安:“看来此人很快便会醒过来了,真是幸事!” 落尘瞧见她,不知为何总有几分紧张,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良久,才敢问道:“一直不曾敢问,但还是冒昧,请问尊下” 蓝袍客掀动长袍,在凳上坐下,又自斟了一杯茶:“你是想问我是何许人也?去昆仑山又有何目的?又怎会救这聂臻,我问的可对?” 落尘的话被揶了回去,愣在当处,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点了点小脑袋。 蓝袍客泯然一笑,这一笑更将那双闪耀的眸子映衬得犹如琉璃之光般,异常夺人心魄。 他抬首仔细瞧着落尘,随后却不知为何,突然站起,走进落尘身侧。 落尘受惊,以为他要突然对自己发难,便举手欲要召唤灵力相抗,但她手却被蓝袍客紧紧握住,竟动弹不得,而后此男子竟凑近落尘脖颈间,轻轻地嗅着她的身体,一副轻薄不已的模样。 落尘吓得面红耳赤,召唤出全身灵力相抗,蓝袍客早知她的反应,一个旋转,反手将她环在自己怀中,任凭落尘怎般挣扎都无法将他挣脱开。 蓝袍客凑近她耳畔:“现在由我来问你,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如实回答你一个问题,倘若你撒谎,那我告诉你的也未必是真的。” 落尘在天玄门时向来受人尊重,即便有些弟子心中不服,但也总归对她规规矩矩的,何曾这般受人胁迫欺辱过。 她想开口呼救,却仿佛也被蓝袍客料到了,笑道:“这屋子被我布下了结界,我的结界何人能破?所以你无须费神求救了。还是乖乖听我话更为妥当,当然,如果你想一直保持这种姿势让我抱着你,我也不介意。” 落尘面上红得犹如朝霞一般,又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成熟男子气息,更是紧张得难以自持,怒道:“好,你问!” 蓝袍客邪魅一笑:“真是个听话的女孩,好,我问你,你今年可是刚满十岁?” 落尘思虑片刻,觉得这人问得好生可笑,自己几岁关他何事:“如果是从我师父将我收养时算起,确然十岁了,你如今欺侮一个十岁的人难道不知羞么?” 蓝袍客却仿佛当做未听见一般:“该你问我了,如若不问,我便问你下个问题了?” 落尘哪肯错过机会,急忙问道:“你你叫甚么名字?”落尘原本要问更重要的事,但一紧张却问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也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其实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蓝袍客打开她紧拽的手,在她手上一笔一笔写下,写完后只道:“沧旻。该我问你了,你身旁是否有一头凤凰名曰火凤?” 落尘一头雾水,她此生从未见过凤凰,更不知谁是火凤了,如实回答:“从未见过!”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火凤一直寄宿在她体内,但因它自封了自己形体,所以落尘才感知不到体内的火凤。 而那蓝袍客听得此言,眉头微微而皱,仿佛有些失望。 落尘却不肯就此放过机会:“该我问你了,你来昆仑山做什么?” 这个叫沧旻的男子回道:“昆仑山封印有所异常,此处是人界与幽冥界的结界处,倘若封印一旦解开,幽冥界便能随意出入人界,势必会引起血瀛国大乱,所以我便特地来此查看,不过好在我补好了破封的口子,暂时冥界还不会有所异动。” 落尘听得此言,才放心下,她一直担心此人是跟踪他们而至,此番听来倒不曾是。 那蓝袍客继续问道:“那你何以要相救这聂臻,他与你有何渊源?” 落尘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我也只是在客栈中遇见他跟一个叫虓虎的人相斗,受了重伤,我心下不忍便救了他性命,跟他不曾有何渊源,等他醒后,我便要回天玄门,又岂会再有何干系?” 沧旻面色仿佛更沉了些,落尘背对着他,自然瞧不见他面色:“那我也问你,你为何要救聂臻,你跟那虓虎一样也是来杀他的么?” 沧旻却眉毛一挑:“他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此人对寻找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十分关键,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此人现今在何处?”说完后轻轻放开了落尘。 落尘一得自由,心下火气突起,反手便欲一掌向沧旻打将过去,却被沧旻一手抓住:“方才多有失礼,但请勿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 贵女傲风华 落尘自然知道自己还不是他对手,想从他身上讨得几分便宜是不可能的了,便气鼓鼓地放下了手:“你到底是谁?也是王廷中人么?” 沧旻却没心思再追问:“我已没有问题要问你了,所以你的问题也便无须再回答。”他打量着落尘,心里却想着,此女若不是自己要找之人,何以她身上却隐隐地有淡淡的王者之气以及灵鹿族的气息,莫非是我感知错了么? 落尘也不知此人打听自己的事有何目的,但想追问他也是不会回答的,她最关心的是聂臻的安危:“你说他是你的故人,那何以证明呢?又打算怎样,带他走么?” 沧旻毫不犹豫地道:“那是自然,他在这尘世晃荡了十来年,是时候该回属于他的地方去了!” 落尘也不知是否该相信他,但倘若此人如那虓虎一样是来取聂臻性命的,自己万不能大意:“那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倘若他果真是你故人又肯跟你走我自然没话可说,但如若他不曾识得你,你也没权利带他走!” 沧旻见这小姑娘,说话行事甚有气度,对她颇有兴趣。虽然她还稚气未脱,但这股气势却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他淡然一笑:“那是自然!”他见落尘头顶沾了点尘土,便挥手欲替她拭去。 落尘本能反应地要阻挡他,他却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甚么?”他轻柔地将她头顶的尘土拭去,落尘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兰香,心思沉醉,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她不敢再多加停留,一溜烟般地出了西厢房,直到得外面才敢将方才憋的气吐出,显得倒有几分狼狈。 她心里总如小鹿乱撞般,久久难以平静,就连脸也红得热乎乎的,让她既着恼又难为情,她想到那叫沧旻的如此无礼对待自己,虽总有些生气,可心思里想起来却又觉得甜甜的甚是受用。 她害怕被同门弟子看到自己的窘态,就偷偷地跑到后院中想稍事歇息后再去寻他们。 然而当她来到后院时,却见一个青衫女子站在一株木兰花前,正仰望着天空,仿佛在等待甚么。 落尘仔细打量此人,见她正是天苏师兄坐下弟子龙毓脪,便想过去与她打个照面,然而正此时,却见空中飞来一只白色的信灵鸟。 此鸟是专为传送信息之用,它飞行速度极快,能日飞千里,同时此鸟传送信息不靠纸帛,而是用咒语传递,这样只有知晓咒语的人方可提取信息,所以即便此鸟中途被人截住,也不怕信息外露。 但也因此使得信灵鸟异常尊贵,倘若想购买此鸟需得几百两黄金方得,所以一般都只有王宫贵胄或者富商大贾方可拥有,而这龙毓脪却豢养此鸟,显然她家族定是显赫无比。 只听得她呼哨一声,此鸟便停歇在她手上。她通过灵咒将话语传送给信灵鸟,便放飞此鸟。 龙毓脪办完事后,便回身欲回前院,一转身却瞧见落尘竟站在不远处,她眉头微蹙,有些怒然:“你站在此处做甚?窥探我么?” 落尘一时哑然不知如何以对:“我只是闲逛至此,并无心窥探,不过瞧你神色,仿佛有何隐秘之事不能对我等言?” 龙毓脪微微瞪了落尘一眼,拂了拂水袖:“家书罢了,莫非也要向你请示么?” 落尘见她说话总是咄咄逼人,甚是不悦:“不敢,只是我等一行出来,自然不想横生枝节,你们是我带出,便要安然将你们一同带回去,我虽不知你身份,但是料来能使唤得了这信灵鸟的人家族身份也非同一般,希望只是家书而已!可我听天苏师兄说你乃一介孤女,又岂会有家书可写?” 龙毓脪不想跟落尘啰吒,她垂下眼皮,连看都不屑看落尘一眼,拍了拍手臂上落下的木兰花瓣,淡然道:“我的事需要与你交代么?对了,忘记与你说,我明日便要独行回去,此番先行告知,算是辞行吧!” 落尘颇为讶异,何叫独行?她怕出了乱子,忙抓着龙毓脪手臂:“你我一同出来,岂能分散回去,若然路途有变出了事故,我如何担待得起?” 龙毓脪推开落尘手,淡然一笑:“你是否太过于高看你自己了?我的安危何须由你来担待,而你又担待得起么?别再烦我,否则”她言语始终冷冰冰的毫无感情,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她在意的事,旁的人在她的眼中犹如蝼蚁一般令她不屑。 落尘一想到弘鼎居然倾心于这女子,心里颇为哀痛,忍不住对离开的龙毓脪问道:“我且问你,你可对弘鼎有情?” 龙毓脪停下脚步,对这问题实觉不着边际,侧回头颇为反感道:“你说什么?” 落尘面向龙毓脪背影,看着她那袅娜的身影,如烟雨蒙春一般的侧颜,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你是否对弘鼎有意?” 龙毓脪面色沉了下去,一副厌憎模样,仿佛脏水不小心溅到自己昂贵且华丽的衣衫般:“此人连跟我说一句话我都觉抬举了他!”说完便离开了后院,只留下她身上淡淡的曼陀罗花香,迷人却又伤人心碎。 弘鼎啊弘鼎,为何偏偏你欢喜的是这女子呢?倘若你听到她所说之言是否会痛彻心扉呢?哎,此女子眼高过顶,却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而她行踪神秘,仿是有何隐秘之事,待得回到天玄门且问问师兄师嫂看是否知道她的来历。 落尘心情更是郁郁,将方才对沧旻的窘迫心思也忘了个干净,她进了前院,却见弘鼎正在对着趾气高扬的麒麟兽训话。 看着这个俊朗明媚的少年,她心里暖暖的,这么多年来,天玄门弟子对自己都是敬而远之,从不愿来往,只有他总是帮着自己。 可他心里欢喜了这龙毓脪,怕终归是要讨了没趣,让他黯然神伤的。 弘鼎虽然在天玄门受尽冷眼,但心底却总是阳光的,倘若因遭受龙毓脪的白眼而从此一蹶不振,却该如何是好?是了,只要他能在拜师大典上顺利出师,必会另这龙毓脪另眼相待,毕竟他是飞阳师兄之子,倘若连同师兄一起向那龙毓脪提亲,想必也是有希望的。 但是为他千辛万苦寻得的天芒剑还在那叫沧旻的人手里,方才心慌意乱的竟忘了询问这般重要的事,但现在又折身回去找他却又甚觉不妥,只得先去找麒麟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 难忆君使命 那麒麟兽一见到落尘就充满怒意,整个身体又燃烧起来变得通体血红,一副随时应战的模样。 落尘心里觉得气人,心想此兽可当真小气得紧,就因自己曾想拔他几片鳞片居然都如此介怀,都说人吝啬为一毛不拔,看来此兽也当得上一句“一鳞不拔”的赞誉。 弘鼎见落尘走过来,忙将她推开几步:“此兽凶狠得很,现在除了我谁也近不得它身,等我过些时日调教好些再说。” 落尘生气,不免挤兑起来:“你这人可真是笨得紧,好不容易训得头骑兽,却这般不听话。”她也不怕麒麟兽,走到它身边,“我当初进昆仑洞中对你无礼却是我不对,但我只是想取你一片鳞片罢了,没事先跟你说一声也算我莽撞,但我取鳞也是为了给你现在的新主人炼制丹药,否则他无法自如地控制天芒剑,你这兽却小气得紧,一点大家之风都没有,要是你的前主人知道你这般的‘一鳞不拔’定决丢了他老颜面。” 麒麟兽被一个小姑娘教训,气得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跳到落尘面前,仿佛立刻就要跟落尘狠斗一场。 弘鼎一见忙挡在落尘身前,怒道:“不许对她无礼,你要是敢对她无礼,便先斗我!” 落尘心下感动,但她还是将弘鼎推开,昂然盯着这头小气的麒麟兽,丝毫不惧。 那麒麟兽盯视了落尘片刻,突然前脚一扬,落尘以为它当真要跟自己动手,却没想到它却用前脚爪子从下腹部处抓下了几十片鳞片,随后扔到落尘面前,一副慷慨大气的模样,随后冷哼一声,摇着尾巴竟傲慢地迈着步子走了。 其实麒麟割鳞犹如活人生生剜肉一般是痛入骨髓之事,倘若麒麟片被取走过半还会要了他们的性命,而它却不吭一声,倒甚是硬气,之所以取下后立刻退去也是不想再落尘面前哀嚎丢了它麒麟兽的颜面罢了。 落尘拾起麒麟片,心下颇为愧疚,觉得不该如此激它,但事已如此也无法了。 她将麒麟片和着寒魄玉珠一同给了盈秋,让盈秋帮忙尽快炼制成丹药给弘鼎,因为离拜师大典的日子已不多,他尚且还有两月的时间可以先练习下天芒剑,也不至于对战时生疏。 盈秋自是取了冰魄寒珠和麒麟片去炼制丹药,她心思纯净,为他人总是不遗余力,哪怕炼制丹药会折损自己功力,她也不怎介怀,只觉若自己能相助到弘鼎,那也自是最好不过的事,因此对落尘所托,倾力而为。 果然,如那沧旻所言,到得入夜时分,聂臻便醒传过来。 他一醒见到沧旻时,却是一头雾水,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心下揣测着对方的身份,但他也不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对于有种人你他若不说你即便询问也是无用的,而身前此人的气度可见,想必他正是此种人。 沧旻悠闲地自个儿下着棋,仿佛对聂臻的醒转并不关心,也对他那灼灼的目光不曾半点不适,反而很是享用,等到一局棋毕,他合上棋盒,抬眼迎上聂臻冷寒目光,微微一笑:“你是否有话问我?” 聂臻顿了顿,见此人气度风华绝代,这十年来都不曾见过有一人可与此人身上的灵气相媲美,他不敢冒犯:“可曾是你相救在下?” 沧旻长袖一拂,自饮了一杯清茶:“聂臻聂统领,虽我年少时闲居神山不怎与你相见,但你作为王廷第一护卫,大凡祭祀时你也能得见我的尊容,怎的,十年不见,你却不曾记得我么?” 他此番已是第二次听见有人如此相称,心想一人认错尚且可谅,但此人也这般称呼自己,又岂非是巧合?莫非自己当真便是口中所提的甚么聂统领? 聂臻虽已清楚自己名讳,但对过往依然难以记起,而此番如此多的人寻找自己,想必自己身上定牵扯着重大的机密要事,而面前此人也不知是敌是友,切不可掉以轻心,只淡然回道:“统领甚么的在下不识,我不过是个凡尘流浪剑客,不值一提,阁下想必是认错人了,最近总有人将鄙人错认成那甚么聂统领,因此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可真是晦气得紧!” 沧旻见他不认,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般,他也不生气:“是也不是你心下自知,我也不便多问,只是你离开王廷这许多年,可真说得上是擅离职守罪该论斩,但念你必有苦衷,也不追究,先跟我回王廷吧,想必到了那里你自会想起你是谁了?” 聂臻听他反复提到王廷,心下颇为疑惑,但想那虓虎也是王城中人,那这二人定是有所关联,自己怎能自入虎口:“我已说了,阁下认错人了!” 沧旻面上一冷,站了起来,负手而离,面向聂臻:“你当真不肯跟本君走么?” 聂臻待要说话时,却见门被推了开来,走进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此人玲珑俏美正是落尘,只听她嗔怪道:“我已说过他若不愿你便不可强行带他走,你怎能食言?” 沧旻回过头,见是落尘,微微皱眉,随后堆上柔和的笑容:“我何曾强迫过他?” 落尘走到聂臻身前,挡在他前面:“他已失去记忆,过往之事早已不记得,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你口中要寻找的叫聂臻的人,即便他是又如何?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你带走又有何用?” 沧旻倒未想到此点,他一直以为这聂臻是在故意装糊涂,却未想到竟是失忆?他细细一琢磨,却也觉甚是在理。 这聂臻十年前护送公主离开王城,自此便没了踪迹,作为御前统领的他,誓死效忠当今王上,倘若还活着,哪怕只存一口气也定会回王廷复命,但他十年未现身,那只有一个解释便是此人果真如这女孩所说,是失去了记忆才如此,倘若如此,那自己要寻找的人岂不是又断了线索? 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那个孤女怕是千难万难了!而自己几番询问当今王上那公主下落,隆庆王都闭口不答,因为隆庆王知道,倘若被这少君沧旻知晓了自己爱女体内有圣尊之血的话,恐怕他便会如那些大臣一样,夺去她的肉身,另寻胎体让圣尊转世! 所以对于自己爱女下落,他始终缄默其口! 沧旻心下颇为怅然,但很快又恢复他那如星辰一般的夺目神采,他伸出右手拂了拂落尘幼嫩的面颊,举止甚为亲昵。 落尘吓得后退一步,用长袖遮住面容,侧过身,羞得满面通红,本已平静的心此刻又跳动起来,全身也燥热无比:“你这人怎的如此放肆?倒生了一副君子模样,可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 双姝喜君心 “可惜甚么?”沧旻显得饶有兴味,“也罢,此人原本便是你所救下的人,既然他不肯跟我走,迟早有一天他会主动来寻我的!” 沧旻转身出屋,顿时灵气带动衣袂翩飞,风度卓然,落尘见他欲走,竟忍不住跑上前去:“你要走么?” 沧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还不及自己胸前高度的女孩:“你不舍么?我非君子,留于此岂不是碍了你这小姑娘的眼?” 落尘脸刷地一红,嗫嚅道:“我我并非此意?” 沧旻只道:“那便是不想让我走?” 落尘脸更红了,她虽年幼,但自小性子便被师尊培养得颇为大气,所以性子跟男子相仿,从不曾流露出半分女儿姿态,可如今在这沧旻面前,却不知为何,总是扭捏不已,所思所想总是被他左右,颇为难堪,她一咬牙:“那天茫剑对我甚是有用,可否给予我!” 沧旻眉头微蹙,却又哂笑道:“原是不舍这把宝剑,你不舍的东西倒是挺多?” 沧旻想到金采妮为她求冰魄玉珠,此番她又向自己索要天茫剑,对她自然有些懊恼,但他本不想将他人之物据为己有,而这天茫剑对自己也是无用,便从体内召唤出乾坤袋,取出天茫剑,长袖一拂,天茫剑便插落在落尘脚前,光芒四射,耀目不已。 落尘收了此剑,快步走上前:“你几次三番相助于我,我当真无以感激,现下天色已晚,我” 沧旻见她如此难为情:“你便怎的?若非要以身相陪?可惜你还太年幼,本君还不曾有兴趣!” 落尘脸色又红将起来,她咬了咬牙:“我没甚可感激的,只得做些个小菜谢你之情!” 不知为何,落尘总想多留他片刻,即便她心下知道,他迟早要走,可心下总是难舍。她也明明知道自己厨艺最是差劲,可却大脑一热偏生端出这由头来,饶是她自己,也觉心虚。 这些年来她虽也偶为师傅做些小菜,可每次做的也只是白水滚青菜,也好在无尘老人是修道之人,本就吃惯了粗茶淡饭,所以不曾嫌弃,可弘鼎曾品尝过一次后,讥笑她所做菜肴乃天下最暗黑菜肴,自此落尘便不再做饭了。 沧旻见她玉面含羞的模样,即便如今相貌稚嫩,可也如同子夜花蕾,娇艳欲滴,只等晨曦初现,方展它的傲然芳华。 沧旻不觉心头一动:“既是如此,那也便罢,我承你情便是!” 此院虽闲置许久,但是厨房里一切物事俱在,所以只需去买些新鲜蔬菜鱼肉即可。 落尘对采买食材自是不懂,颇为苦恼,思来想去便只得求助于金采妮。 金采妮一听落尘是为沧旻准备晚膳,甚是在意,自然答应下来,她陪同落尘去采买好食材后,便准备晚膳。 采妮虽作为金烈的爱女,但她平日里总会做些下酒小菜给自己兄长和父亲,所以侍弄起来颇为熟练,不像落尘,连切个菜都颇为吃力。 落尘侍弄许久也不曾倒腾出一道像样的菜来:“不如便你来做,对这做菜的事我笨拙得紧,怕被他笑话!” 金采妮见落尘一副忸怩模样,这是她这段时日来从未见到过的,心念一转,便小心问道:“妹妹莫非欢喜上这沧旻,才花这许多心思?” 落尘脸又燥热起来,一不小心便将手切下一块皮肉,痛哼一声:“莫要胡说,我不过是为了报答他相助之恩而已,我没甚本事,也只能尽这点微薄心意了!” 金采妮倩然一笑:“既是如此,妹妹岂可推脱,纵然厨艺有限,但也得做一道菜肴尽下心意,其他便我来操持吧!” 落尘一听,甚是高兴,不是她不肯操劳,实是怕自己厨艺会坏了沧旻的胃口,反而适得其反了。 只得一个时辰,两人便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而落尘也难为情地将自己那道菜端上桌去,她又觉卖相太丑,便放在自己落座位置处,以免稍后沧旻见到笑话。 采妮准备好后,自是去邀请沧旻共进晚饭,而落尘则去唤来其他同门弟子。 几人竟相就坐后,弘鼎见得这许多菜肴,食色甚佳,不由赞道:“此番我真是有福,竟能吃到这番美味,可不枉此行!” 清远见到这满桌菜肴,甚是喜悦,一直盯着落尘,心思里却想着,倘若她日日能为我准备饭菜,那该多好,只可惜这十年来自己从未有幸品尝到,今番有此机缘,哪怕此次出行重伤在身,也是值了的。 而众人中却不见龙毓脪和聂臻前来就餐,弘鼎曾去相请过几次龙毓脪都不愿出来,也就作罢,至于聂臻他重伤初愈,落尘已将饭菜送进他房中,让他吃完便好生歇息。 沧旻最后方才随同金采妮一同入座,他见到这满桌菜肴,虽不见得有甚稀世珍品,都是些别苑小菜,但雕工精致,淡雅清新,犹如落梅听雨,又如月上初夜,便只赏之就已悦目。 金采妮在沧旻身侧坐下,挑了一块鱼肉到他碗中,但见此鱼虽清蒸而成,但闻着却有淡淡的玫瑰花香,馥郁气息令人神魂俱醉,再配上一杯菊花酒更是得意。 沧旻浅尝一口,果然入口娇嫩,清香淡雅,实是别致得紧,他看向落尘,盈盈问道:“此菜为何名?” 落尘颇为窘迫,忙低下了:“此菜乃妮姐姐所做,不曾知何名?” 金采妮满面春光,嫣然一笑:“此菜名曰‘鱼跃醉花’,也便是我平日无事自创的一些小菜,可还合口?” 沧旻瞧着金采妮,见她在灿然烛光下,明媚动人,颇为赏心悦目:“美人佳肴,胜过御宴千倍。”他见左前方盘碟中有一朵未开莲花般的东西,甚为好奇,便又朝落尘问道:“这是何菜?” 落尘更是不解,因为金采妮在准备菜肴时不曾让她在一旁观看,所以也不知此中玄妙,见沧旻相问,头低得更很了些:“此菜亦是妮姐姐所做!” 金采妮俏然一笑:“君不妨品尝一番!” 沧旻伸出筷子欲去夹取半片莲花瓣,却见刚一触及,本是合着的莲花竟突然盛开出来,随着莲花张开,里面云烟缭绕,更闻得香气扑鼻,让人啧啧称奇。 侥是沧旻也不觉甚是惊叹,忍不住去夹取了一块脯肉,却感肉质舒嫩滑口,又带着果肉的清香气,甚是妙不可言,不由赞叹:“妙哉妙哉,想必此菜也有个雅趣的名字?” 金采妮难掩喜色:“此菜由莲所作,莲喻君子,又辅以十种鸟肉和着十种果汁烤炽作成莲心,便名曰‘与君同心’。” 弘鼎几人平日里都吃的是些寻常的饭菜,又哪里吃到过如此颇具异想的菜肴,所以顾不得许多,大快朵颐下便将此菜吃了个精光,直气得采妮脸色微沉,颇为不悦。 沧旻看着这许多别致的菜肴,虽吃得心下甚悦,但想起还未曾品尝到落尘的菜肴,那便不算承了她的情,便问道:“你曾说要以佳肴相谢于我,但到现在我且还未品尝到一味你的佳肴,这桌上哪些是你所做?” 所谓珠玉在前,木椟在后,落尘看着自己身前那道菜不像菜汤不像汤的东西,便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她想好歹也是自己侍弄许久做的,虽不曾像采妮那般华丽,但也是自己一份心意,她指了指身前这道菜:“此乃我所做,但恐不能入口,所以”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这盘菜中,但见只是一盘青笋炒肉,但青笋切得片不成片块不成块,而那肉也是切得颇不成形,再加上调味之用的酱料或是放得太多,染成了酱黑色,又许是烹制过程中加多了水,将菜肉混在汤水中,显得颇为粘稠。 众人眉头都是微微一皱,不敢下筷。 沧旻却是挑了一块入口,顿时双眼微闭,神色颇为古怪,他喉头使劲一动,显然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下去,吃完后,便睁眼看着落尘,直看得她浑身发毛。随后只见沧旻微微一笑:“想必你的菜也定有个菜名?” 落尘颇为尴尬,她倒从未想过取甚么独特的菜名,便老实回道:“我对此道不曾用心!” 沧旻却笑起来:“我想此菜取名为‘龙跃黑水城’倒颇有意境!” 落尘知道他在打趣自己,想解释,金采妮却抢了话头:“尘儿妹妹甚是在意,也颇为用心,只怪她从小便生长在天玄门,成为师尊的座下关门弟子,又得大师伯青睐,怎会让她做这等粗杂之事,所以厨艺不精也是可谅的,但请君勿怪!”、 沧旻长袖一拂,端起酒杯,轻啄一口:“她小小年纪居然能成为无尘尊者关门弟子?却有这般能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 木兰香思君 落尘想开口回答,却又被采妮抢着答道:“妹妹上有师尊对她颇为照拂,下有清远师弟对她情深义重,又有弘鼎师弟左右相助,却是好运气,将来也不知她能嫁于何人,但以大师伯如此疼惜尘儿妹妹,兴许便会让她做了大师伯的好儿媳呢,如若这般,可真是可喜可贺!” 落尘一听此话,面色突变,倘若在平时,她听得这些话最多生气罢了,可此番在沧旻面前,却是既尴尬又愤然且害怕,她害怕沧旻误以为她跟清远当真便是那种关系,至于为何害怕她也不懂,她突地站了起来,厉色道:“我我我和他半无干系,你别误会!” 沧旻见落尘如此激动,倒颇为意外:“我误不误会有何重要么?” 落尘自觉自己失态,她看向一旁的清远,眼中带怒,但见他也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像是受了极重的打击般,神色颇为哀伤,这种哀伤的神情本不该出现在他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面上,可是那双黑而清亮的眼睛此刻却黯然失色,悲戚之感竟让落尘不忍心再说下去,她甚觉窘迫,便下了桌径自走了。 落尘心情颇为寥落,想找盈秋解闷,却想盈秋正在为弘鼎专心炼制丹药,也不便去打扰,她便一个人闲步胡乱走着,走着走着却不知为何竟又走到了西厢房处,也便是聂臻和沧旻所住房屋。 落尘哀叹一声,心想自己这是怎了?这十年来随着师傅修道,脾性向来温和,鲜少像方才一般难以自控情绪,莫非是因那沧旻么? 好端端的为何采妮要在众人面前提起清远的事,仿是故意说于沧旻听一般,不对,采妮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屡次相助自己,她又岂会故意为之,想必也只是无心之失罢了。 说来说去也是这清远不好,倘若不是他始终赖着自己,倒也不会让门中弟子误会,更不会让沧旻误会。 可是自己即便真与清远有甚么,他又岂会在意?一切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 落尘心情郁郁,但见聂臻房中灯光亮着,心想他应还未入睡,便欲进去问他今后打算,却听得屋内传来一女子声音,而细辨之下,却正是龙毓脪的声音。 只听得她道:“聂叔叔,当年是你护我安好,后又将我托天苏师傅照拂,此番能再见到你,甚是高兴!可你却怎般不记得我了呢?难道当年你走后便被人暗害成这般,以至于失去记忆了么?” 落尘一听此言,颇为震惊,这龙毓脪怎会识得聂臻?又说甚么是聂臻送她入天玄门?都传言说她身份颇为尊贵,而这聂臻又据说是王廷的侍卫,那这龙毓脪岂非是王廷中人? 起初在昆仑山洞窟中遭到麒麟兽攻击时,这龙毓脪率先退了出去,而她退出时却只将这聂臻带走,莫非她当真是这聂臻的故人,可是初次见到聂臻时,她又怎未出言告知? 落尘满腹疑窦,待要进屋相问时,却被一人抓住衣领,落尘回头,见是沧旻,便要挣脱。 沧旻作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莫出声。 落尘只得按照他指示,在屋外静静听着屋内对话。 透过窗影,但见聂臻左右踱步,仿佛在努力回忆过往般,良久才回道:“姑娘,我确然不记得过往之事了!你倒可以跟我说说我过往之事!” 只见龙毓脪朝聂臻微微拂了一礼:“虽我年幼不曾有甚记忆,但是聂叔叔的英容却还是记得的,聂叔叔托人将我送至天玄门学道,这许多年来一直想与叔叔重聚,却不曾想这一别便是数年,直到现今才得与叔叔相见!” 聂臻瞧着龙毓脪许久,迟疑不定,显然是因他不记得前程往事所以不敢轻易应下,只得长叹了口气:“姑娘或许也是认错了人,我确然不是甚么你口中的聂叔叔,即便是如今我也忘了,我只是一个江湖剑客,朝不保夕的,哪敢妄尊甚么统领,不过感谢你等救命之恩,乃日我定当回报尔等!” 龙毓脪用衣袖擦了擦朦胧双眼:“叔叔不曾记得也无妨,总将有一日会想起的,那时我再向你询问我的身世,我从小只知我身份贵胄,所以天玄门的人待我都颇为有礼,但我究竟是何身份却始终不得而知,但望有一日叔叔能为我解惑,我当感激不尽!” 聂臻更是一头雾水,只得歉然一笑。 他不便久留女客在房中,怕招惹闲话,便请龙毓脪早回房中,那龙毓脪也不再多留,拉开门出了来,却正迎上站在木兰树下的沧旻。 此番她神色又恢复到那副傲然姿态,她轻盈而高雅地走到沧旻身前,向他微微行了一礼,又斜眼瞟了眼落尘,眼中满是疏离与冷漠,随后便转身朝她所住的东厢房别苑走去。 幽幽月光在她身上洒了一层皎洁的余辉,顾盼之间,姿态妙曼,令人神往。 然沧旻却看的不是她那绝伦的妙影,而是她身上那一层似有若无的王气和那一缕淡淡的白色灵鹿之气,虽然此刻看去非常羸弱,但是假以时日这些气息便会愈渐浓厚起来。 可是她身上怎会出现王气与灵鹿之气?而方才听她与聂臻的对话,显然她是与聂臻相识的,莫非她便是自己要寻找之人?可是沧旻回头看着同样隐有这两种气息的落尘,心下颇为疑惑,这世上怎会同时出现两人拥有王者之气,究竟谁是自己欲寻之人?又会是谁将主宰这天下成为新主? 沧旻不愿多想,他长长呼了口气:“你与这姑娘可否相熟?” 落尘心里甚是不悦,心想果然长得美的女子总是吸引人注意的,她从来不藏自己喜怒:“不曾相熟!” 沧旻却不放弃,追问着:“她何时入的天玄门?” 落尘也记得不甚清楚:“大约五年前吧,我对她的事从未上过心,所以不曾怎般熟悉!” 沧旻心想从这个小女娃口中想必也问不出何事,只得道:“两月后你们天玄门便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拜师大典,可对?” 落尘点了点头:“你是你要走了?才采妮的话你别误会,我”她心思里始终惦记的是方才饭桌上那点小事,深怕因此沧旻而生她的气。 沧旻突然伸手捋了捋落尘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动作甚是轻柔,一副爱宠模样,但又似大人哄小孩般:“两月后我会来天玄门见你,回去告诉你的师傅无尘老人,就说拜师大典沧旻会前来观战!”言罢便拂去落尘发上的木兰残叶,回到厢房中,只留下落尘一人在那寂静的夜中望着他消失的身影。 木兰树下,掩藏着那短裙少女的淡淡心思,想必无论多久,当她再次见到木兰树时,始终会想起这个如神灵一般的男子,而他如那木兰花香,不能带走,却沁人心脾,久思而不忘。 ------题外话------ 开始pk,希望众位读者喜欢此文得话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 夜明灿盈秋 暖阳穿过缝隙透出温和的气息,显得舒畅、漫长,它透过镂空窗花,投进床榻前,落在落尘前额上,形成一串奇怪的字符。而木兰花香随着晨曦的微风轻轻袭来,将还在睡梦中的她唤醒。 阳光虽暖,可人已去,反而显得清冷了。 落尘看着西厢房,却早已不见沧旻的身影,而盈秋过来告诉她龙毓脪也不见了。 落尘想起昨日她提过要独行,便‘嗯’了一声:“她说有私事要处理,便独自先走了,先不去管她,对了,弘鼎的丹药炼制得如何了?” 盈秋从体内召唤出一个白色瓷瓶,将瓷瓶递于落尘:“你交于弘鼎服下,不过此丹药只能让他不受天芒剑反噬而已,若需完全运用天芒剑,还是得让他灵力提升方是根本!” 落尘怎不知此理,但若要让他灵力急速提升只有寻得位于东方神鹿族天灵山的灵果方可,但如今她哪有这般胆子敢去闯天灵山,但好在如今他既得天芒剑又驯得麒麟兽,虽然在拜师大典上依然不曾有决胜的把握,但总是多了几分胜算的。 落尘见盈秋面色苍白,而接过瓷瓶时触及她手冰冷异常,心下惊异,忙摸了摸她额头,却觉额头滚烫不已:“你怎了?” 盈秋炼制丹药很是耗费灵力,又是在重伤之下,自然有些支撑不住,但她依然淡淡一笑:“不妨事的,等回天玄门我好生歇息几日也便好了!” 落尘愧疚不已,险些落下泪来:“是我不好,不曾考虑你身体,只一心想着那笨弘鼎!” 盈秋摇了摇头,反握着落尘手:“你都说我是神医了?又岂会有事,放心吧!” 落尘不再多言,只想着早些回到天玄门,好让她能安心养身体,便让众人即刻动身。 走前却又想到聂臻,心想不知此人去了何处?但想他既已醒转伤好,想必也走了,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无需牵挂了。 然而几人刚出大院,便见聂臻坐在门槛前,正自喝着酒,而他那长戟横在身侧,血迹斑斑,让过路行人惧怕从而绕道而行。 他见落尘出了来,站起身来:“我护送你们回天玄门吧!” 落尘颇为疑惑,忙摆了摆手:“你我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勿须劳烦了!” 聂臻却不听,将她身上的包袱都夺了过来:“你等对我俱有救命之恩,我一介武夫,也深知没甚可报答的,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忘恩不报!” 落尘自然知道是拗不过他的,也便随他意。 而聂臻实际所想的却是自己身份不明,而屡次听他们提到自己与天玄门的关联,此番护送他们回去或许会想起过往之事也不无可知,所以便陪同上路。 此刻距拜师大典只剩两月时光,而此番回去,不能像来时一路紧赶,毕竟大家都重伤初愈,路途总是需歇息的,所以时间便更是紧迫。 连续赶路两日,众人皆有些疲惫,见夜色已深,便降下云头在前方的一片竹林中歇息。 此林延绵数千里,处于深山腹地中,远离人世喧哗,便透着几分幽秘气息,而此地大雨初过,因此透着青竹香味,闻来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落尘一行寻了柴火、打了些野味便围在一起取暖烤肉,而聂臻则守在东侧百步距离处,手执长戟,席地而坐,显然是在替她们守卫。 落尘取了些吃食给他,他接了去。 落尘担心他伤势:“此处离天玄门已不远,应不会有何危险,你重伤在身还是早些歇息吧!” 聂臻瞧着面前这个小女娃,见她颇有气度,心下便甚有好感,他神色凝重:“危险便是在你触不及防的时候出现,怎能掉以轻心?” 落尘知他在尘世飘荡,又总是不断被追杀,是以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便不已为意:“前几日我同门弟子龙毓脪曾提与你相识,你当真不记得了么?” 聂臻闭上双目,认真思索,却依然空空如也:“我何苦骗你一个小女娃呢?如此美人,倘若见过怎会不记得?” 落尘一听他夸赞龙毓脪貌美,心下不悦,撇了撇嘴:“那倒是,确实生了张只要是男人见了便会失魂的脸!” 聂臻瞧她这模样,甚觉好笑:“我瞧你长得也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天下绝色!” 落尘虽一心跟着师傅学道,但是她始终是个女孩子,听得别人夸赞自然欢喜,但也觉不好意思,就躲了开去。 夜凉如水,落尘也早早靠在盈秋身侧歇下,然而在她半梦半醒状态时,却觉头一偏,便睡在了地下,她身上原本有伤,便疼醒了过来,却见一旁的盈秋已不知去处,正担心时便远远见到盈秋和弘鼎两人走到西侧的竹林中去了。 落尘甚是惶惑,心想这般晚了盈秋和弘鼎是要做甚么?她心下好奇便跟了上去,偷偷掩映在竹影之中,细听他们说着何事。 盈秋见离得众人远了后停下脚步,瞧着弘鼎颇为羞涩。 而弘鼎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她意欲何为?但想到她曾为自己炼制丹药,一直以来还未找时间当面相谢,此番正好谢道:“盈秋师妹,你可真是好心,为我费这许多心思,我弘鼎何德何能得你相帮,实在是三生有幸!” 盈秋更是娇羞不已,头低得更很了些,她从袖管中掏出一件物事,但见此物乃一珠串,通体漆黑,闻着竟有隐约药香气,她将这珠串呈至弘鼎面前,吞吐着:“我听落尘师姑提起,你灵力总是不得精进,而昆仑山山体崩塌时恰巧看见有凝珀仙草长于此,便想起医书上曾提到凝珀珠能助长灵力之效,帮助身体凝聚天地灵气,虽这凝珀珠不是甚珍贵法宝,但总是对你有所助益的,便顺道拔了几株回来,为你串成这灵珠,希望你能戴上!” 她口中所提的恰巧又岂非当真是恰巧,她在追踪七头花草时看到这凝珀草,便冒着危险摘取回来,所以淡淡的几句话中实则是她最深沉的关切。 弘鼎面有疑惑之色,但见盈秋面颊绯红,秋波流转,一副婉约模样犹如春日梨花,清雅含羞,如沐风雨;又如一朵夜中芷兰,顾盼流光彩,清兮婉兮,明媚动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 被困迷魂瘴 即使总是不羁的弘鼎见此情景,也难免动心,他弄不清盈秋心思,但想她性子原本如此,总是为他人着想,所以当该不会有别的意思。 但他总归还是觉得难为情,脑子也糊涂了般顺从地将手伸了过去。 盈秋捋开他长袖,将凝珀珠为弘鼎戴上,动作温柔娴熟,但一触及弘鼎厚实的手臂,便觉心慌意乱,忙放开了手,颇为窘迫。 落尘见此情景,恍然大悟般,心想:“莫非盈秋欢喜的人便是这傻弘鼎,哎,我这未来乖乖傻徒弟,可真是艳福不浅,只可惜眼光确实差了些,如此好的一个美人不喜欢偏要去喜欢那甚么龙毓脪,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不用我费心了,但愿这傻小子别辜负了人家一片美意!” “盈秋你”弘鼎想说感谢的话,但终是不知该如何相谢,毕竟对方对自己的帮助已然不是一句感谢便可了事了的。 盈秋仿佛有些紧张,手也微微发抖,长呼口气,才缓缓道:“我我只是觉得你急需此凝珀珠,并没其他意思,希望拜师大典上你能顺利出师,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不敢再多加停留,往火堆处跑了回去,徒留弘鼎一人站在竹林中,怅然神往,有些呆了。 落尘见状,不敢再停留,忙缩回原处,照样躺下佯装已熟睡,等得盈秋靠近时,盈秋见落尘依然安睡便放宽了心,俯下身抱着她也睡了下去。 只是这一夜,她怕难睡得安稳。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至少对她们三人来说,可奇怪的是他们却偏偏睡得极好,一觉睡醒时居然已是辰时,但众人醒来后都觉浑身乏力,软绵绵的难受得紧。 落尘四下顾盼,却见竹林四围竟弥漫了烟雾,一时间天暗如铅,云寒似水,那浓厚的雾气犹如怪物的触须一般不停地左右试探,穿过每一寸缝隙,将人包围在雾茫之中,难辨方向。 众人都有些惶恐,因为她们发现身上的灵力尽失,自然御剑飞行是不能的了,只得茫顾四围,戒备着这一突然的变化。 正此时,聂臻从浓雾中走了出来:“我方才走了几里距离,依然不见出路,看来这片竹林都被下了**瘴!” 落尘甚是诧异:“何为**瘴?” 聂臻也不知自己如何知道,只是潜意识觉得这应是**瘴:“这世上有一种凶兽叫噬魂兽,他能一口气吐出万里雾瘴,此雾瘴能让人慢慢中毒导致灵力施展不出,看如今我们的情况,显然是中了此道了!不过这迷障只对修道者有用,对普通人或者禽兽最多让他们迷途而已!” 落尘心下暗叫不好,心想为何会碰巧被这噬魂兽困在这竹林中,是偶然还是人为?有何目的? 她心下自然有些害怕,毕竟此行带着这许多同门弟子,虽然自己反而是最年幼的,但毕竟身为他们的长辈,便需对他们的安全承担责任,因为她必须赶在拜师大典前将他们带回天玄门。 “那该如何是好?我们怎会被这噬魂兽盯上?”金采妮一听要被困在此,心下颇为焦急,毕竟她最是在意拜师大典,倘若被困此地恐怕便无缘拜师大典了。 落尘也是惶急,但她却必须冷静,她看了看四围:“先不管这许多,我们先想法出这迷阵再说,目前方向难辨,不如我们分四队人马朝四个方向寻找出路,若先出去的即刻回天玄门告知众位师叔伯,让他们下山来相救我们!” 大家都未曾经历太多,若面对面地直对凶兽跟它大战一场反而不曾相惧,但就是这种隐于暗处的危险才让人心慌。 但此时也无甚其他办法,只得应许下来。 落尘想了想,一行六人,只得分散了去,她思虑片刻,本想让弘鼎与自己一处,但想到昨晚他跟盈秋的事,心想不如借此时机让她们独处也是好的,便道:“那弘鼎,你带着盈秋去前方方位,聂统领去后方方位,采妮和清远去左方方位!” 她话音未落,却听得金采妮驳回道:“不,我自己一人即可,你跟清远在一处甚好!” 落尘哪敢她一人独行:“你一人要是遇到危险怎行?还是” 金采妮却态度果决不已:“我虽然不才,但对自身剑法还是颇为自信的,所以妹妹无须挂怀!” 落尘见采妮坚持,便不再强求,只一再叮嘱。 她让清远与聂臻同行,但清远却死活在跟在她身侧,落尘想这时候也不是计较个人情感之时,也便不再强求。 而弘鼎虽也不愿跟盈秋单独一处,总觉尴尬,但想盈秋屡次相助自己,那此番正好可护她周全算报答她的恩情。 落尘和清远朝右方方位行去,才走几步便已不见其他人身影。 她心下惴惴,总有些不安,一旁的清远见她神情自然也知晓,便拉着她袖口:“虽我剑法甚是不济,但总会护着你的,你放心!” 落尘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他如何能护得了自己,不拖累自己便是好的了,因此也不去理睬,径直朝雾瘴深处走去,可这一走却如迷途的羔羊,转悠来转悠去,等到天黑时都未找到出路。 此竹林绵延数千里,倘若步行的话,没个一月两月的如何能出得这迷阵,而前提还是在他们未走错方向的情况下,如此走了几天下来,两人都有些焦虑不已,好在这林中的鸟兽捕猎起来倒颇为容易,倒不至于饿了肚子。 倘若此时此刻有那龙毓脪的信灵鸟那该多好,也就不会被困在此了?对了,这龙毓脪突然独行,却是为何?莫非她早料到**瘴之事?更甚之此事与她还有关系? 落尘心下猛得一惊,面色也沉重起来,心想倘若真是她所为,她究竟有何目的?是为了困住自己无法参加拜师大典么?不行,没有真凭实据不能随意臆断,等得脱困后再说。 清远见落尘神色凝重,心知她甚为焦急,便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总会走出去的!” 落尘叹了口气,心想此刻若是沧旻在此那该多好,如若是他定会想到脱困的法子,可如今偏偏是这个笨拙不已的清远,她有些不耐烦:“你自然不急,你从小到大甚么事都是师兄师嫂为你一切打点好,心里自然也想着他们定会来救你,可是我必须在拜师大典前赶回山门,否则” 清远见落尘言语中颇有责怪轻蔑之意,心下寥落,语音微弱:“这几年来我即便整日价地赖着你练功习武,你虽对我也疾言厉色,但我知道你始终是关心我的,不然又岂会不厌其烦地耐心教导我,可这些日里总觉得你对我颇为不满,见我如见过街老鼠一般总是一副厌弃愤恨的模样,却是为何?我是做了何事惹到你不成?” ------题外话------ 越越正在pk,若您喜欢此文请帮忙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 小妖要认亲 落尘一时哑然,不知该作何以对。 她见清远神色凄凄,甚觉可怜,心下愧疚,心想其实清远心性单纯善良,在天玄门时总是护着自己,对自己也颇为照顾,倘若没那些流言蜚语,她也定像往常一样相待于他,可如今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感情,而采妮又说师嫂欲将自己嫁于他时便觉烦恼,所以不自觉地转变成对他的抱怨厌恶,说到底他又有何错呢? 她叹了口气,语气终于缓和了些:“你多虑了,只是最近大家都因我而受伤,如今又受困于此心下焦躁而已,我们继续走吧!” 清远心思简单,见落尘又恢复以往神色,便欢喜起来,紧紧跟在她身边,深怕跟丢了一般。 如此下去又走了十几日,却依然是不见尽头,两人又苦恼于灵力被缚,心下怎不焦急。 落尘看着白茫茫的**瘴气,有些气竭,也不知其他人现下情况如何了,希望切不可出事才好。 可是距离拜师大典没剩多少天了,自己这许久不回山门,师傅是否会担心,还有这身边的小毛孩,要是师嫂知道他被困此地定焦急不已,自己可万万不能让他出事啊,不然回去如何面对师兄师嫂。 可是再过了几日,依然不曾有果,落尘都有些绝望了,但她依然强打着精神,努力支撑着。 可是这噬魂兽竟然布下了这**瘴,又岂能轻易让他们走出阵法,但这噬魂兽究竟是谁派出,确然有些不解,倘若得能逃脱,定要好生查下这畜生受命于谁,竟敢如此作祟。 夜色有些深了,清远打了些野味回来,想生火烤熟来充饥。 这些时日他见落尘只吃些野果都已瘦了大圈,心下不忍,便想着为她弄些肉食补补身体。 正侍弄着柴火时却见落尘探路回了来,忙笑迎道:“就快好了,你再等等!” 落尘见他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弄吃的,不免生气:“似你这般磨磨蹭蹭的我们何时才能出这破林子,你要吃就自个儿吃,我要走了!” 清远面色一寒,像被泼了一头冷水般:“我只是瞧你这些日太过忧心,又不曾进食,担心你身体,所以才捕猎了这些东西,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落尘心沉了下去,她虽性格颇为强势,那也只是少无所依之故,但心地总是绵软的。 清远这一番话竟让她觉得无比温暖,也更不忍心去责备:“好吧,我们赶紧吃完上路!” “‘上路’二字可不吉利,是‘回家’!”清远盈盈笑着,颇为温柔。 落尘一听“回家”二字,心微微一颤,竟有些难为情,也觉温暖,她从小无父无母,即便生在碧落峰,也多少有些寄人篱下之感,所以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家的孩子,此番初次听到清远提及二字,心下微动,心想却然回家真好! 清远递了最大的一块鸟腿肉给落尘,落尘接过正准备吃时,却觉体内一阵躁动,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却见一团白色物体破体而出,张口便将那鸟腿夺了过去,狼吞虎咽下去。 落尘吓了一跳,待定神一看时,却见正是七头花草,之前七头花替聂臻疗伤后便有些萎靡不振,落尘便将它放进自己体内养着,可如今这七头花草破体而出,却已不是往昔模样,已变成了孩童身躯,就连头也长了出来,显然已修成人身了。 落尘颇为气恼:“你在我体内一睡就是这许久,一醒来就抢我的肉吃,可真是不知礼!” 七头花草孩子脾气,坐在落尘面前,撒起娇来:“我是个孩子,当然不知道礼数了!” 清远还从未见到过七头花草,所以颇为惊讶,呆在当处,也有些害怕:“这是个甚么东西,从哪里跑出来的?” 七头花草一听,很是生气,叉着腰,怒道:“你才是个东西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落尘莞尔一笑,摸了摸它那小脑袋:“你怎如此快就修炼成人身了,盈秋说你若修炼成人身总还需得百年方可!” 七头花草顿时抱着落尘手,不住地蹭,一副亲昵模样:“那还得多谢你,我到你体内才知道,你身体可真是个修炼养身的好地方,灵气纯净无上,我到现今为止都还未见到何人有你这般纯净的灵力,竟将我身上的妖气都净化了,所以这么快便脱去了妖身修炼成人了!” “有这般厉害?”落尘自己都颇为疑惑,心想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连这**瘴气都破解不了,哪有那般本事,所以对七头花草所说也不置可否。 七头花抱着落尘胳臂:“快说快说,你是不是天人?” 落尘苦笑不得,将七头花推了开:“你没看见我现在都被困在这**瘴气中,连走出去的本事都没有,还甚么天人,我连个凡人都不如!” 七头花草见这四周瘴气:“谁布下这**瘴气?哦,肯定是那噬魂兽,不过这噬魂兽很多年前就被王廷的御魔队捕猎带走饲养了,难道如今它又私自跑了出来?” 落尘一听御魔队,颇为惊讶,所谓的御魔队便是王廷的一支军队,此军队专门搜罗天下各地的奇魔怪兽,然后加以训练,再配合拥有灵力的兵士操纵,便组成了强大的军团,一般出现冥界或者妖魔祸乱时才会出动御魔队出战。 “你说此兽是归于王廷御魔队的?”七头花草点了点头,还不停地啃着鸟腿:“是啊,大概十年前吧,这噬魂兽一直在昆仑山占地为界,后来便被御魔队驯服带走了!” 落尘心下更是疑惑,为何出自王廷御魔队的噬魂兽会来到此处与他们为难?她百思不得其姐解:“那你可有何办法祛除这瘴气?” 七头花草抹了抹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有是有的,这噬魂兽虽厉害得紧,但偏偏我便是他的克星,所以在昆仑山时它即便再霸道,但对我总是避而远之,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年想必它也精进了不小,所以能布下这延绵千里的瘴气,实属厉害,我若是将这些瘴气都解除完,估计得费些功力!” 落尘拉着七头花草,将清远手中的鸟肉一股脑儿都塞到了它手中,求肯道:“我的好孩子,你先为我破除这迷障,稍后你让我怎么谢你都成!” 七头花草无比欢喜:“那我想以后都在你体内修炼,可好?” 落尘毫不犹豫:“没问题,你把我身体当自己家住着也是无所谓的!” 七头花草顿时欢喜得手足舞蹈,抱着落尘亲了又亲:“你对我这么好,真如我在生父母,我叫你妈妈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 我本一痴人 落尘一听,吓得面容失色,摆了摆手:“打住,我可还只十岁,不想当什么娘亲!” 七头花草甚是懊恼,突然又灵机一动:“那你以后就是我主人了,你既不喜欢我叫娘亲,那就叫姐姐,主人姐姐,主姐姐!” 落尘对这七头花草的简化称呼甚觉别扭,不过它孩子心性,也便不以为意,随它唤着。 却料它又拽着落尘衣襟:“我现在修成人形了,总得有个名字相称才叫不枉为人,你既是我的主人姐姐,便要替我取一个!” 对于取名一事落尘不怎擅长,她见这七头花草是在这竹林中修炼成人的,又想它原身是珠花草,虽修成人身但不能忘本,便道:“那就叫花竹吧!” 七头花不停念着此名,甚觉满意,点了点头,喜道:“我有名字了!好开心!” 落尘摸了摸它头:“这下总该帮我祛除这瘴气了吧!” 花竹点了点头,便飞到空中,召唤出灵力。 顿时灵力形成星光一点一点地分散成无数粒子,随着微风飘落,看去像一把把碎金散落在这白玉盘上,妙不可言,而随着星光散落,那浓重得**雾气便逐步化了开去,墨蓝色的夜空终于露出了脸,而随着**瘴气得消散,落尘直感体内灵力开始一点点地恢复,她忙对清远:“快运功召唤回灵力!” 清远听从落尘之言,两人盘膝坐下,开始运起功来! 到得晨曦破晓时,绵延千里的雾气终被净化完。 而落尘也感觉体内的灵力恢复了十之**,她心下甚悦,但见空中的花竹收了灵力,或许因一夜的辛苦导致它竟又恢复了七头花的样子,而此刻它已昏睡了过去,缩成一团,显得枯萎干瘪。 因它叫自己一声姐姐,落尘心下就很是不忍,忙将它放进自己体内好生养着,希望它能早些恢复人身。 这下瘴气尽散,灵力已复,自然便无所畏惧了,落尘忙带着清远去寻找其他几人,不到几许时间,便见到聂臻身影,甚是高兴。 聂臻问起这**瘴气怎会突然消逝,落尘便将大致经过告知,聂臻啧啧称奇,但三人也不敢叙话多久,便要去寻找其他人等。 然而正准备走时,聂臻突觉周围形势不对,它身经百战,自然能迅速感应到战斗的气息,他忙停下脚步,戒备起来:“小心!” 落尘看他神色凝重,不知何时,正欲开口询问时,却见从竹林顶上飞下许多人,这些人都身着黑色素衣,头巾遮面,手执长剑,竟皆朝他们招呼了过来。 而为首指挥的人却正坐在噬魂兽上,在后首指挥,此人也蒙上面巾所以不能看清他的面容,但是那股凌厉的目光却让人有几分胆寒,尤其是看到人群中的聂臻时眉头更是皱得紧了些。 聂臻心下愧疚,对身后的落尘嘱咐起来:“看来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抱歉,小女娃,没保护好你也便罢了,反倒又让你因我受累!这里我抵挡着,你们快走!” 然而落尘他们如何走得了,她显然已被这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顿时杀气腾起,落尘忙召唤出灵剑,唤出苍雪,此刻苍雪也恢复了灵力,所以应战便无问题,她骑上苍雪,将清远拉至自己身后坐下,便朝这些黑衣人招呼过去。 这群黑衣人显然不是普通的剑客,灵力虽不见得又多高深,但却能与天玄门普通弟子相当,所以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好在有苍雪相助,倒不至于处于下风。 然而让人惊奇的是,大多黑衣人都围攻落尘,只有几人与聂臻缠斗。 聂臻回首朝落尘喊道:“小女娃,看来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小小年纪不知得罪了何人?竟费这许多心思!” 落尘见他重伤在身,心下担心:“你专心应战,勿要理会我!” 聂臻笑道:“好,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度,我聂臻虽不怎瞧得上女流之辈,但还是愿交你这个小友!”口中说着时,一时不慎,被黑衣人在臂膀上刺了一剑。 落尘见状,怎不担心,大呼一声,却未料前方黑衣人的长剑已至。 落尘未反应过来,待回首时对方剑峰已至,显然闪避已来不及。 坐在他身后的清远来不及深思,便将落尘往左侧推倒,避开此剑,然而清远却怎般也避不开来,只听得“嗤”一声响,剑穿衣襟没入胸口,鲜血四溅,清远顿时痛呼一声,忙捂住胸口,强撑身体。 落尘见状,忙灵力一震将那人震出几丈之外,随后握住清远手,怕他掉落下去,问道:“你觉怎样?” 清远淡淡一笑:“不妨事,小伤而已!” 落尘见他面色苍白,岂非小事,她不敢恋战,心想擒贼当擒王,也不多话,便直接朝坐在噬魂兽上的那首领攻击过去。 那首领见这女娃竟然敢挑衅自己,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他拔出长剑,便朝落尘迎战过来。 落尘灵剑飞舞,在空中闪耀着青色光芒,而那首领挥执长剑,直往落尘身上招呼。 落尘不停闪避,左右开弓,长剑一起削向那人脖颈,那人将身体下仰,避过此剑,随后剑走轻灵,竟穿过落尘腰腹,又听得“嗤”一声,落尘右腹划了一道口子。 她闷哼一声,剑走偏锋,朝他后心刺去,此招使了她七层功力,在灵力照耀下此人一时竟挣脱不开,后心生生受了此剑,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总是受伤不轻,他忙命噬魂兽退开几许:“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有这般能耐,倒是让在下小瞧了,哼,改日再会一会你!” 随后召唤回其他黑衣人,瞬息间便消失在竹林中。 落尘捂住腹部伤口,用灵力封住,以免失血过多。 而她见清远已经昏晕过去,心下忧急,又见他伤的是身体要害胸口位置,更是紧张,忙度了许多灵气在他体内,才见他气息平稳下来,但是还是得赶快回天玄门医治,不然怕有性命之危。 聂臻从那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掏出一块令牌,却见令牌上刻着“御魔”二字,顿时心有所疑,交给落尘:“你怎的会跟王廷的御魔队结下梁子?” 落尘很是不解:“我十年未出天玄门,怎会跟他们有仇,想必都是你的老故友,今日来会会你罢了!” 聂臻心想也是,最近总遇到王廷中人,那这些人想必也是其中之一,但至于他们为何袭击却不得其解,仿佛这些黑衣人并不曾想要他们的命,只是想重伤她们一般。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话,请收藏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 问责心俱损 落尘却不得空去思索这些,他只担心其他弟子是否也同样遇到黑衣人袭击,如果是的话她们是否安全? 正自忧心时,却见盈秋和弘鼎赶了过来,他们见清远受伤,都挺骇异。 落尘忙将清远交付给盈秋希望能为他疗伤,但盈秋此行出来时身边药材都用完了,现下身处荒林中又何处寻找药材,只得回到天玄门才最是要紧。 然而几人中却独独不见金采妮。 落尘颇为焦急:“你们可曾见到采妮?” 弘鼎摇了摇头:“瘴气消散后我和盈秋便已四处寻找过,只寻到你们不曾见到她,我再四处找找看,你们先回天玄门!” 落尘不放心弘鼎一人,便跟他一同去寻找,但是她们腾云驾雾绕着这竹林飞行了数圈,都不曾见到她的身影。 落尘颇为心焦:“莫非她也遇上了那些黑衣人不成?那可如何是好,当时就不该留她独自一人的!” 弘鼎却劝慰道:“我瞧这金采妮颇为聪慧,你要知道她可是拿了你的破魂剑,若当真遇见你们所说的黑衣人,她打不过定会召唤出破魂剑,破魂剑一出你怎会感应不到?所以我想她应该是先行回天玄门了,我们先且回去,倘若再不见她身影再另作打算!” 落尘也觉有理,便不再耽搁,立时动身回天玄门。 此地离天玄门本就不远,只两日时光就已到天玄门云隐山山脚下。 落尘欲邀请聂臻入山门,但又想到门中有规定不可私带外人入内,一时便觉踌躇,不知该如何对聂臻说。 聂臻仿佛感觉出她的窘迫,便说自己要沾沾这天玄门的灵气,所以决定在山脚下搭个草屋,过下闲云野鹤的日子。 落尘心想这般也好,他总是被人不停追杀,如若住在云隐山脚下,既不曾坏了门规,那些追杀他的人也势必会忌惮天玄门不敢造次,而自己闲时也可以下山来瞧下他,如此两全其美,再好也不过了! 她们一行四人回到天玄门时,却见门中弟子都如往昔般练武的练武,上晚课的上晚课,听师叔伯讲道的讲道,仿佛谁也不曾因她们离去而半分挂心般。 直等到回到碧落峰时,韵竹得知爱子受伤,才大惊失色,忙奔将出来,将清远接回自己屋中,再让仆从将正在教授弟子的丈夫鸣凨请了回来,让他立刻施救。 鸣凨见爱子受伤,大怒不已,手一拍桌面,顿时便将桌椅震碎。 落尘见状,心下惊惧,忙跪了下来:“师兄,你莫生气,我知错了!” 鸣凨冷笑一声,面色扭曲不已:“再过一日便是拜师大典,如今我儿竟成这般,都是拜你所赐,你将我儿拐出天玄门,却是何故?不要以为师傅他老人家偏袒你,不会追究你私自下山的罪责,但我鸣凨岂会轻饶!” 原来清远实是私自跑下山,不曾让父母知道。 到第二日鸣凨才得知爱子无故失踪,又知那落尘也不见了踪影,便猜到是落尘拐走了清远,他心下恚怒,找师傅无尘老人理论,无尘老人只说是他应许他们几人下山历练,不曾提到原委,是以鸣凨便不再追究,心想只是下山历练而已的话当不会有事,只是拜师大典在即,他怕是在外要懈怠了修炼,会导致灵力减退,从而在拜师大典上会落败不能顺利拜师。 可如今倒好,回来时竟受这般重的伤,即便医治好了又如何,拜师大典上高手如云,他如何能应对得了! 落尘心下惴惴,此刻她真恨不得这一剑当真是刺在自己身上,她看着狂怒不已的师兄,又看着哀伤落泪的师嫂,心下愧疚不已,朝她们又再深深磕头:“师兄师嫂,清远确然是为救我才受的伤,我难辞其咎,你们要罚便罚我吧!” 鸣凨嘴角抽搐着,他一直不喜欢这所谓的师妹,此番更是对她厌烦不已,他长袍一拂:“滚,不要再待在我碧落峰,你那般有本事,就自己去自立门户!我碧落峰容不下你这尊圣人!” 落尘心颤抖了一下,竟然呆在当处不知何以对。 韵竹见状,心有不忍,过来将落尘扶了起来,宽慰道:“你师兄现在在气头上,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先且退下吧,我们要为远儿疗伤,但愿他能好起来!” 落尘抓着韵竹手,触手冰凉,显然她也是悲痛于心,爱子之心犹然可见,怯然不已:“师嫂,我” 韵竹推开她手:“下去吧,不要再多说了。” 落尘无奈只得退了出去,但刚一出屋,门即立刻阖上,那“嘭”的一声响仿佛打在落尘心坎上,让她甚觉凄凉,她再难忍受,眼泪突地滚落下来。 她不知是在为带清远出天玄门的事悔恨,还是为自己哀伤,心伤自己为何没有心疼自己的父母,倘若此刻受伤的是自己,会不会有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发怒,落尘想定是没有的,毕竟这世上再深的感情也比不上父母的爱子之心。 可是她来不及悲伤,因为她还要赶去太曦峰告知金烈师兄采妮之事。 而到太曦峰时,却见在正殿太曦殿前,盈秋和弘鼎均跪在当处,仿佛是在向金烈师兄请罪。 而盈秋父亲佛宇和弘鼎父亲飞阳都站在他们各自身侧,显然是在努力为他们说情,但金烈面色阴沉,坐在檀木椅上,侧倾着身,连正面瞧他们一下都不曾愿。 而金烈的长子金阙站在他父亲左侧,此人年已二十有二,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遥望犹如青山而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鬓如刀裁,眉若笔画,潇洒飘逸,临风若归,确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而他目前灵力在同门弟子中遥遥领先,是最被看好的弟子之一,所以与他妹妹采妮一起,并称为太曦双绝。 这二人在十年前就已相继拜自己父亲为师,也是天玄门创派以来最早拜师的弟子,虽说金采妮在十年前的拜师大典上,因其父格外偏袒,未经大考便收她为徒,众弟子都觉不服,但经过这数十年修炼,他们二人的修为在太曦峰的众弟子中,确然遥遥领先,因此在这次拜师大典中他们二人最被看好,所以其父金烈对他们的期望可想而知。 可如今采妮不见踪影,金烈如何肯气消! 落尘见这阵势,便已猜到采妮并未回来,她心下也慌了,几步上前,跪在金烈面前,双手平合行了一礼:“师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怪罪盈秋和弘鼎二人!” 金烈冷冷一笑,看着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师妹,气就不打一处来,对于师傅收她为关门弟子,他本也是不悦,但想师傅之命不敢违抗,所以这些年来不曾怠慢过她,可如今她却弄丢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何气消,蔑笑起来:“我金烈何德何能敢受落尘师妹你的大礼,你还是起来,免得折了我的寿!” 落尘心下悔恨:“师兄,未将采妮安然带回确然是我失责,我们在竹林中中了噬魂兽的**瘴,又遇见不明黑衣人袭击,采妮如今未回,想必是被那黑衣人带走了,我愿自请命去寻找采妮,务必会将她安然带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 交付掌门令 金烈漠然一笑,神情颇为愤然:“你也说那些人不明身份,天下之大如何找去?我家妮儿若有任何意外,必拿你是问!” 落尘忙从怀中就那令牌呈上,金阙将那令牌接过交给他父亲,他父亲看那令牌后面色微变,神色复杂。 “我们从那黑衣人身上找到这个令牌,据说此令牌是御魔队的令牌,那说明黑衣人便是来自王廷御魔队,我不明他们掳走采妮意图,所以只要去平都找到御魔队想必便能寻回采妮!”落尘心下知道这御魔队是冲着那叫聂臻的人而来,但此番情形复杂,她不愿将聂臻再牵扯进来,以免受累到他。 飞阳见这令牌,心下颇疑:“这御魔队乃属王廷,王廷向来对我们天玄门敬重有嘉,又岂会中途拦截他们一行,这其中必有玄妙!” 佛宇也甚是不解,但仿佛想到何事,忙道:“我记得我们门中有一名弟子是御魔队统领虓虎之子,好像是鸣凨大师兄的大徒弟乐勍!” 落尘一听此名,心下一震,心中便明白了所有,但是她不敢直言造次,毕竟这乐勍是师兄长徒,此时他正为清远之事恼怒,自己又岂敢再因乐勍一事而让他动怒! 金烈神色更为凝重,他站了起来,左右踱步,随后停下脚步,对着佛宇飞阳道:“此事干系颇大,不可妄作定论,想必定是有宵小之徒借此生事,师兄教导弟子一向颇严,岂会任由此事发生,更何况就连他的爱子清远也深受重伤,不过此事还是得于师兄商议,看如何抉择?只是我那采妮,如今不知是生是死?” 几人正说着话时,却见正殿殿门口一个黄衫女子盈盈走了进来,此女娇媚无限,不是金采妮却又是谁。 金阙见到妹妹,喜出望外:“你们看,那不是采妮么?” 众人都转回身子看去,果见金采妮款款地走了进来,神采飞扬,不似有何伤痛。 然而当她见到落尘弘鼎等人时,面上笑容却是微微一窒,仿佛颇出她的意外般,但很快又恢复笑容,忙奔上前来,拉着落尘,显得欢喜无比。 落尘见采妮安然回来,也高兴得喜极而泣,她抓着采妮手,上下打量:“你可有受伤,**瘴消除后,我们四处寻你都寻你不到,还以为你被那群黑衣人抓走了,正自担心呢?好在你平安回来了!” 金采妮面色颇为迟疑,她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见**瘴解除后也四处寻找你们,但始终未寻到,心想你们定是先我一步回来了,我便也急忙赶将回来,想不到你们果真都在此处!” 金烈见女儿回来心下自然欢喜,但他依然沉着脸,咳嗽两声,对她不先拜见自己父亲颇为不满。 金采妮听得父亲声音,忙撇下落尘,走上前来跪下行了一礼:“女儿不肖,让父亲为我担心了,此次下山,是我硬求着落尘带我下山的,所以你勿要怪责于她。” 金烈见女儿安然回来,也就不想师兄妹之间撕破了面皮,毕竟这个落尘始终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不能太过责难,便长呼了口气,面色微冷:“既是如此,你们便先行回去吧,想必这一路的奔波辛苦甚是疲劳,都好生歇息,后日便是拜师大典,都用心准备!” 他不免看了眼年过二十都还未成功拜师的弘鼎,心下有些蔑视,不过还是拍了拍他肩头:“弘鼎也是,这次拜师大典可不要再让你父亲失望!” 金烈转向飞阳:“师弟你也是固执得紧,纵然弘鼎灵法差了些,你也该当闭只眼收他为徒才是,作为父亲理当亲自传授自己爱子,你就是作着这戒律堂的位置,掌管着天玄门戒律所以总是苛刻得紧,但法外也容亲情,弘鼎资质是差了些,可你总得让他拜师才成,不然如若今年都不能拜师,那可当真让门中弟子笑话了!” 飞阳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自己儿子的事向来便是他引以为耻之事,也只恨这孩子不争气,所以连同自己都被同门师兄弟笑话,但他心里又岂会当真不疼惜爱子,心想倘若此番弘鼎果真无法顺利拜师,自己私下求肯师傅,网开一面收他为徒便是,也免得总是被人挤兑。 他长袖一拂:“多谢师兄好意,我的儿子自会好生教导的,师兄勿用操心。”他瞪了一眼直愣愣看着落尘的弘鼎,“你不跟我立刻回去还在此处作甚,想再多听下你师叔的教导么?” 弘鼎平时性情多为不羁,但对他父亲却颇为忌惮,他见落尘来时便看到她眼睛肿肿的,显然是哭过了,想必定是被大师伯为难,他很想去宽慰,可是苦于父亲在此,不敢造次,只得跟着父亲回映霞峰,再等找个时机去碧落峰看望落尘。 而盈秋也跟着佛宇回了去,盈秋颇为挂怀落尘,怕她被责难,但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等回去后自己也免不了被她父亲责难处罚。 落尘也不便在这太曦峰多待,朝金烈行了一礼,便欲退身而出,待出去时,却见采妮追了出来,拉着她手:“落尘妹妹,对不起,我回来得晚了,使得父亲责怪于你,实是抱歉得紧!” 落尘心下凄凄,怅然不已:“该对不起的是我,采妮,幸好你安然回来了,不然。不然我实是难辞其咎!” 金采妮摇了摇头,微微而笑:“你我之间,何谈这些!” 落尘甚是欣慰,她辞别了采妮,便回到主峰朝阳峰向师傅请安。 无尘老人见落尘回来心下颇为喜悦,落尘将此行经过都告知了师傅,无尘老人听得这许多都颇为担心,他走到望角亭前,俯首望着这云隐山,看着这风云变幻的大地,心思沉重,他对身后的落尘:“尘儿,如若有朝一日这天下会付于你手,你该若何?” 落尘不懂师傅言下之意:“尘儿没那般能耐,只想着能服侍在师傅身侧,便已心满意足!” 无尘老人莞尔一笑:“但师傅坐化的时间即到,择日便会飞升,你岂能长久待在我身侧?尘儿,你听为师说,鸿蒙初开,千劫已至,血瀛国势必会迎来再一次的腥风血雨!” 落尘知道无尘老人具有无上的卜灵之术,能晓过去通未来:“师傅,你可是卜算出了甚么?”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尘儿,你未来终将是要面对这些血雨腥风的,师傅这十年来对你悉心教导,便为的是将这天玄门交付于你,也将这天下交付于你,你可懂?” 落尘一听此言,吓得忙跪了下来,她知道此番拜师大典会选出天玄门的新一代掌门人,师傅所言莫非是想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而他后半句所谓的天下交付于她便不懂何意了:“师傅,我只是一弱稚孩童,怎堪大任?” 无尘老人将掌门令牌天玄七彩羽令从体内召唤出来,顿时天玄七彩羽令焕发出灼目光彩,将整个朝阳峰都照耀得绮丽无比,听说此羽令不仅是天玄门掌门令牌,同时还是一件厉害的法器,它可召唤天下羽禽类灵鸟,是无上的珍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 少君出神山 无尘老人将羽令交于落尘:“孩子,这羽令交于你保管,不管天玄门是谁接任掌门之位,此人必须由你任命方可,当然倘若有朝一日你不愿要那无谓的天下,愿做这天玄门小小的掌门,为师也是欢喜的!” 落尘不敢接羽令,此羽令可是众师兄拼命也想拥有的东西,她何德何能可以越过众师兄得此珍贵之物,所以跪在那里不敢接令。 然而无尘老人所想的却是,落尘身为王城公主,若有朝一日她能破万难最终登上王位,那天玄门得王廷庇护自然是再好不过,而即便她将来欲放弃王位之争做一个普通人,那她便可接任天玄门掌门,想必未来那新王绝不敢为难天玄门的掌门,便可替她挡下被诛杀的劫难,这也是自己作为师父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只是现今的落尘又如何能懂得他的深意。 无尘老人也不想现在就将她真实的身份告诉她,毕竟她现在还过于年幼,无法承担这泱泱大国,所以等自己五年后飞升时再告诉她身份。 “师傅,此生你都不会离开尘儿的对不对?所以我不接这羽令!”落尘想到师傅终将有一日离开自己,心下悲痛,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无尘老人抚摸着落尘柔软的头发,将她扶了起来:“这世间都许多告别,告别朋友、父母、爱人,当然就会有师傅,未来我飞升成仙,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何须悲伤,听话,接下羽令,这是师傅的命令,你不可违抗!” 落尘只得含泪接下羽令,她将羽令放于体内,擦了擦泪,平复了情绪,她突然想到一事:“师傅,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同你说起?” 无尘老人看她神色颇为迟疑,便拍了拍她肩膀:“放心说吧!” 落尘才提道:“这次出行,我遇到一个叫沧旻的人,他说让我转告你,此番拜师盛典他会来参加,师傅,这沧旻是何许人也?我是在昆仑山时遇见他的,他说是为封印冥界结界口才会去那里,他仿佛又是在寻找何人,但我也不知他到底在寻找谁?” 无尘老人神情微窒,叹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的,告诉你也无妨,这沧旻乃御灋组的少君,是掌管国主更替之人?他一旦从神山中出得凡尘来,便说明血瀛国的王位将进行更替了!” 御灋组是天人设置的一支军队,此军队皆是聚集的天下能士,传说御灋组一直住在无妄神山处,只有两种情况才会使得他们出神山而来凡尘,一时国主暴虐残害苍生时,御灋组便会遵天命废除暴君令立新主,二是国主病危托孤时御灋组便会出神山扶助新主登基。 如今这御灋组出动,那只能是当今国主病重所以才请他出神山立新主为王。 落尘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御灋组的少君,怪不得他身上的气息总是异于常人。 不知为何,落尘的心沉了下去,突然之间觉得与他的距离好遥远,可是为何会这般想,落尘不知道,但哀戚之色总是难掩。无尘老人见她此番模样,颇为忧心:“尘儿,怎了?” 落尘回过神来:“无事,师傅,如今血瀛国的王上病重了么?”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并非是国主病重,而是王妃病重,如今的王上虽德政兼备,但却是情种,对王妃用情至深,自王妃病重之后,他便无心理会朝事,朝臣不满,便欲立新主。” “但我下山时听说王的嫡子已亡故,那岂不是王位便后继无人了?”落尘不免疑惑,追问道。 无尘老人看着面前这个女娃,心想此番她还不知那病重的就是自己的娘亲,但他也不能此刻告知她如此密事:“此事御灋组少君必会自行处理,你不必担心,天色已晚,你回碧落峰去歇息吧!” 落尘想到清远的伤势,心下愧疚,忙跪下朝无尘老人叩头行了一礼:“师傅,我清远他因我受了重伤,你知道的,后日便是拜师大典,倘若他不能医治好,便无法参加,师兄很是疼爱清远,若如这般他定会十分伤痛的,所以求师傅能否给我一粒丹药,我” 无尘老人瞧落尘神色凄凄:“鸣凨是否为难你了?” 落尘忙摇了摇头:“不师兄待我很好。”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取了一粒丹药给落尘:“此丹药你为他服下一粒,也便好了!你快回去吧!” 落尘回到碧落峰,却感人声寂静,显然因清远受伤门中弟子都忙碌去了。 落尘想到师兄对自己的呵责,心下难免惴惴,心想倘若再见到师兄,他是否还是会赶自己走呢?她悄悄来到清远所住的听风阁,但见屋内一片漆黑,看来师兄师嫂他们已回自己房中了。 落尘想推门而入,却见门关上无法进入,她瞧见左侧的窗户留了道缝隙通气,便将窗户拉开,跳了进去,轻脚走到清远床榻边,但见他呼吸羸弱,此刻显是已熟睡了。 落尘推了推他肩膀,清远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借着窗外淡淡灯光,隐约见来者是落尘。 他心下欢喜,想立刻坐起来,但这一动牵扯到伤口,竟疼得他眼冒金星。 落尘忙按住他不许他妄动:“你快别折腾了,你现下觉得如何?” 清远不想落尘担心:“不妨事,这点伤不算甚么的,并且父亲定会设法医治好我,你不用担心!” 落尘想到他那时竟不顾自己性命安危相救自己,多少总有几分感激,她嗔怪起来:“你这人没几分功力就不要逞强,现下弄成这样,倒让我受师兄好一通责骂!” 清远一听,甚为紧张,突然抓着落尘手:“父亲为难你了么?我去跟他说去,说此事跟你本不相干,再说了你还屡次救我性命呢?” 落尘见他抓着自己手,脸突然红了,顿时有些心慌,忙将手拽了出来:“胡说些什么,谁让你跟师兄去说了,我来是给你师傅给我的丹药,师傅老人家的丹药可治天下百病,你这点伤不算什么,明天也便好了!” 她掏出丹药,便喂他服下,果然刚一服下,清远只觉身体暖暖的,无比受用,伤口处也犹如新肉在生长般,竟有几分麻痒的感觉,不由得欢喜起来:“师尊的丹药果然厉害,我觉得精神气都好多了!” 落尘一听,终于呼了口气,拍了拍他脑袋:“那就好,要是你因伤参加不了拜师大典,估计师兄得拔了我的皮!他可心疼你这个儿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 谋算心深沉 清远心下一时感动,竟又情不自禁地拉住落尘手:“你漏液翻窗赠药之恩,我此生都不敢忘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上次一样护着你!” 落尘羞得面颊通红,全身燥热得紧,也觉颇为尴尬,她想恼他几句,但想他现有伤在身,只得忍着,她突地站了起来,不敢再靠近床榻,嗫嚅道:“你你别多想,不过一粒丹药而已,要谢你就谢师尊即好,我走了!”她快速地翻窗出屋,回自己的云馨庭去。 但从此处回云馨庭必会经过师嫂他们歇息的听竹轩。 纵然自己为清远讨得了丹药助他恢复身体,但是她心里还是惧怕师兄,她见左右无人,小心地从听竹轩走过,以免惊动了他们二人,再被责难呵斥一番。 但刚矮身走到窗口旁时,却听得屋内传来师嫂声音,只听得她道:“师兄,你看远儿此番拜师大典上有几分把握?” 突地传来猛拍桌子的声音,随后听得鸣凨道:“倘若他不受伤,以他的功力应该能排进前三,到时我再渡他一些灵力,成为拜师大典上首冠者也不无可能,但如今哼都是你娇惯的那落尘,这女娃我看着都讨厌,怕是要碍我儿前程!” 落尘听到此处,犹如被人猛扎一刀般既痛且伤,她没想到师兄竟这般厌恶自己,也怪不得这许多年他都不曾怎般跟我说过话。 她觉再听下去甚为不妥,正想离开时,却听得韵竹道:“师兄,我倒是有个绝妙的法子一定会让清远做上下一任掌门继承人!” 落尘本不该偷听,但心想原来师嫂师兄其实想让他们爱子能当上掌门人,但是天玄门人才济济,又如何能当上呢?哦,对了,师傅将羽令已传给了我,假以时日,倘若清远灵力修为、品德、执掌能力都让人信服,我到时便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便是,毕竟他父亲是师傅首徒又是代掌门身份,传位给他爱子理所应当。 然而却听得鸣凨问道:“你有何法子?” 韵竹微微一笑,拉着鸣凨臂膀:“从此之后,你定要对落尘好些,可不能再随意呵责她了!” 此话鸣凨甚为不屑,然而落尘听着心里却是暖暖的,心想师兄对我虽是凶了一些,但师嫂对我却是真真的好。 鸣凨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我对她好不好跟我儿有何关系?” 韵竹轻轻捶打了下他臂膀,嗔着:“你这呆子,你看不出来,如今师尊他老人家最欢喜的人是谁么?自然便是他这个新收的关门弟子,虽然我不知这尘儿到底是何来历,师尊这十来年也言缄其口,但我想这落尘来历定然非浅,你想想,未来掌门人之位,师尊最有可能传于谁?” 鸣凨性子急躁,不像韵竹这般心思缜密:“师傅让我代理掌门人之位,但从未提过让我直接接任,我心下甚为疑惑,心想他定会从年轻一辈中选择一位加以好生栽培,那清远作为我儿必有机会!” 韵竹轻叹一声:“师尊倘若要传位于众年轻辈弟子,又何苦费许多心思来收这个关门弟子,所以我料想,师尊定是想将掌门之位传于尘儿,此次拜师盛典或许便是他传位的契机!” 鸣凨一听,脸色忽明忽暗忽红忽青,勃然大怒:“胡闹,这个女娃有何能耐驾驭我们众师兄弟之上做这掌门之位。” 落尘一听师兄如此动怒,都差一点想冲进去告诉他自己愿将掌门之位让出,也不愿他对自己如此误解。 韵竹却笑了笑:“你活这许多年,却还是这般脾气,如今我却有个一箭双雕之妙法,你可想知?” 鸣凨一听,甚为疑惑:“何法?你且道来!” 韵竹秀手一番,捋了捋她丈夫褶皱的衣角:“便是让落尘嫁于我儿为妻!” 落尘听到此处,大脑‘嗡’的一声,怔在当处,而全身微颤,心下冰凉,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她曾经相信师嫂对自己定是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而决不是采妮所说的那样将自己当做儿媳或者可利用者身份养育着,可如今,亲耳听到,落尘心神俱碎。 或许他人不懂,作儿媳抑或作女儿般养育有何区别,但是落尘心下的苦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小没有父母,所以便一直将师兄师嫂当做自己父母,心下一直期盼着他们对自己也是一般,不掺杂任何私心,可是此番她才明白了,自己在他们心中始终跟清远是不一样的。 鸣凨听到此言,颇为震惊:“让她作我儿媳,笑话,我定不允,我觉得佛宇的爱女盈秋颇为不错,端庄贤惠又甚通医理,倒跟我儿甚觉般配。” 韵竹却叹了口气:“你这脑筋怎的这般转不过来,你试想,倘若师尊真欲将掌门之位传于落尘,而落尘成了清远的妻子,那师尊念及至此爱屋及乌,便会因此将掌门之位传于清远,纵然他不会直接传位于清远而将掌门之位依然传给落尘,那等师尊他日飞升后,我们让落尘将掌门之位传于她的丈夫,她想必定不会拒绝,你说此法是否甚妙?” 鸣凨恍然大悟般,甚觉有理,但是一想到还要依凭这个女娃才能让爱子做上掌门之位,他实是有些气苦,但也只得道:“你说得是在理,只是这落尘辈分高于我儿,向她提亲恐怕师傅难应允!” 韵竹戳了戳他丈夫头,觉得他迂腐得紧:“这落尘辈分虽高,但也是女孩儿家,将来总是要嫁人,按照天玄门的规矩,门中弟子不与外族通婚,如若通婚便需离开天玄门不得继续修道,所以当年飞阳师兄娶了个凡人女子,那女子至死都未进得我们天玄门,而以她的辈分总不能嫁于你们这几位儿女成群的师兄为妾吧?所以势必会在年轻辈中为她定一门亲事,她自小是你我抚养长大,与清远有着竹马青梅的情分,嫁于清远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鸣凨向来只会料理门中事务,对这些倒并未怎在意,此番一听,果然茅塞顿开,心想这落尘倘若嫁于自己爱子,那她以后便是自己的儿媳,辈分上自然而然便矮了一辈,以后看到她也就不会再觉得别扭了。 他心下顿时开心起来,握着韵竹手,拍了拍她肩膀:“这些时日让你操心爱子的事,真是费心了!便依你所言去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 神君拜山门 然而韵竹虽料想得周全,但她怎般也料想不到,落尘乃血瀛国公主,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其命定的夫君便已是位于东方神鹿族的神鹿,所以他们所言都只是空想,无尘老人又岂会应允。 然而落尘自然不知自己身份,她只知道了师嫂的全部心思。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心口一阵又一阵地绞痛无比。 她无力地从窗下站了起来,慢慢地挪着步子,脑袋空荡荡的,不明方向地走着,接连几次走错了方向都不知。 到得子夜时分才回到云馨庭中,犹如死尸一般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而自己用力抱着被褥,仿佛这一丝的温暖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有所依靠的,而不是飘零如浮萍一般,生无所依。 她任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划过面庞,沾湿被褥,也润湿了她那脆弱的心。 就这般哭着哭着,竟也熟睡了过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时,她才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一时间觉得脑袋涨涨的,反而不易让她想起昨夜之事了。 她不想面对清远和师兄师嫂,起来便回朝阳峰去潜心修行,毕竟明日即是拜师大典,已没时间可耽搁的了! 然而刚一回到朝阳峰,便听得从山门外传来梵钟的洪亮声音。 此钟撞击五次,言喻有贵客至。 落尘心下突地一跳,心想莫非是他来了么?他当真来了么? 随着钟声响,门中众弟子都竟向山门奔去,而众师叔伯也都出动,显得颇为紧张。 而无尘老人也从禅云室出了来,拉着落尘走到云台之上,俯瞰下去,但见山门处众弟子簇拥着门口,而师叔伯们都迎了出去。 而那来者同样此番仅一人前来,身侧站着的一头通体雪白的马,此马拥有双翅,周身都笼罩着白色灵气,头顶有着一个犄角,显然神采卓然,只凭此马便让人心生敬畏之心,不敢对来者造次。 无尘老人抚摸着落尘头:“走吧,去迎接贵客!” 落尘跟着师傅下了朝阳峰,来到大殿中。她侍立在师傅身侧,甚觉威严。 其他门中仆人立时摆放好桌几,端上茶点,准备迎接贵客。 片刻后,但见一个犹如神光环绕的男子款款从殿外走了进来,其他师叔伯也都紧跟其后,而门下普通弟子则无资格进入大殿只能都侍立在殿外。 金采妮听说来了贵客,心下好奇也跟了过来,但见正是她在意的沧旻时,更是喜出望外,只可惜她在天玄门辈分未有落尘高,只得在殿外守候,心下顿时有些郁郁,甚觉不满。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龙毓脪此刻竟然迎面走了过来,昨日不曾见她或许此刻才回山门,然而令众人不解的是,她走上殿阶后竟直接进了大殿,在最下首处入座。 殿内坐的皆是天玄门师叔伯同辈弟子,而她龙毓脪有何资格坐进去?众人皆是满腹诧异,也有心下不平者,但也不敢出言阻止,只得任她进殿,倒是一旁的金采妮见此情景颇为不满,可她不敢造次只得生着闷气,待殿仪结束后再理论。 而她的师傅天苏见她就座店内,也颇为诧异,正欲开口委婉让他出殿候着时,却见沧旻却朝微微笑道:“此女我沧旻颇为欣赏,所以不必拘此俗礼!” 天苏见沧旻竟甚为看重自己这爱徒,颇为欢喜,便不再多言。 无尘老人捋了捋白须,显得宽和有礼:“不知少君突然来到天玄门,却是何故?” 沧旻瞧向侍立在他身侧的落尘,对她淡淡一笑,落尘心里一紧张,竟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 沧旻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斜倚着:“本君初下山,无甚去处,也觉平日无聊得紧,便想到这两日便是天玄门的拜师大典,就来凑个热闹,希望尊者勿怪本君失礼才是!” 无尘老人其实知晓他的来意,但见他不言明,那自己也装不知:“鄙门得少君观战,甚是荣幸,又岂有拒绝之礼!” 沧旻看着落尘,又望了望那龙毓脪:“贵门真是藏龙卧虎,如今就连小辈中都有无数灵修高者,看来这次拜师大典定会精彩非凡,不过我听说尊者十年前收了一个女徒,可就是你身旁的此位?” 无尘老人思虑片刻:“此女无所依靠,我此生又从未曾收过女弟子也颇觉遗憾,所以上天将此女带到天玄门,老朽便破例收她为徒!” 沧旻却探问道:“想必能得尊者垂青必是贵族后裔了?” 众弟子都不明这落尘来历,此番听少君问起,心下也颇为好奇,都静听师尊如何回答。 却见师尊拂了拂长袍,依然温和谦恭:“我无尘向来不喜与贵族结交,又谈何收他们后代为徒?此女乃一孤女,无根无源,天地便是她父母,天玄门便是她的家!” 落尘听得师尊的言语,触动心事,又想到师兄师嫂的精细打算,更是心碎,竟未忍住泪水滑落面庞,她怕众人瞧见,忙侧过身去擦拭干净。 沧旻知道再问也无法问出何事,他又对天苏道:“此女也超凡脱俗,不知何以投在门下?” 天苏甚是不解,不知他何以问起自己徒弟龙毓脪来:“五年前一位故友将她送到门中,托我传授她灵力功法,我见她天资甚高,便收其为徒,能得少君夸赞,实是荣幸!” 沧旻锲而不舍地追问道:“敢问你的那位故友何许人也?” 天苏叹了口气:“此事说来惭愧,他乃我年少时好友,一同拜入天玄门下学艺,后我有幸被师尊收为爱徒,但我这位故友却未有如此幸事,他心中郁郁便离开了天玄门,后经历劫难不幸亡故才将他的孤女托付于我,我不忍心她无父无母照拂便特例收她为徒!” 天玄门中鲜有入门即收弟子为徒的先例,是以当年龙毓脪刚一入门时就被天苏收为徒弟视为门中一大奇事,但众人追问天苏缘由他都不肯道出,是以大家都凭空揣测心想定是这龙毓脪非富即贵才得此殊荣,久而久之说的人多了,揣测就变成了事实,是以到如今大家都认为她乃贵门出生,如今听来不免都心生怜惜之情。 可偏偏有两人甚觉有疑,一是落尘,她以前对这龙毓脪不甚了解,但此次昆仑山之行,她多少对她了解了些,她身上的高傲奢华气度带着贵族气息,而她能使用信灵鸟这等贵重的灵禽,必不是天苏师兄所说的无助孤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 竹马恋青梅 而沧旻疑惑的天苏言下的故人莫非便是当今王上?因当今隆庆王也曾拜在天玄门下学艺五年,但无尘老人却未曾收他为徒,只是传授他灵力功法后就让他出了山门,那时他想必也是隐瞒了原本姓名和身份,所以这天苏才不知他这位故人就是当今血瀛国的王上? 如若现在问他,想必他也不知其中关要,那从目前看来,这龙毓脪极有可能便是当今王上的嫡公主。 而当今王上曾命聂臻将公主送往天玄门,但聂臻一去不复返,生死不明,有此公主的下落便不得而知,虽后来自己想派人前往天玄门查探虚实,但怕朝中敌对势力得知消息,会对这位公主不利反而加害她性命,所以就不曾派人前往。 无尘老人曾使用灵鸟带信给王都,告知了隆庆王公主所在,但隆庆王实不愿自己女儿被这少君找到,毕竟她身上流淌着血魔圣尊之血,若被少君知晓,必定听从大臣意见灭自己爱女魂骨,取出血魔圣尊魂魄另寻胎体投身。 虽王位悬空,自己的江山难保,但相比起女儿的性命来说,隆庆王更在乎自己在这世间唯一血脉的性命。 无尘老人也知王城风云涌动,暗藏危机,只想悉心将落尘抚养大,等她长大成人后再告知她身世,让她自行抉择自己的人生。 此时落尘尚且年幼,根本无法应对自己身份揭露后面临的种种困境与艰难,所以他必须守住秘密,不能让少君知晓。 沧旻见过那亡故的公主尸骨,明确了那女孩并非王族后裔,他几次询问王嫡公主到底何处,王都言不曾知情!所以无奈之下他便自行出神山寻找天下新主。 此番他甚觉这龙毓脪便是他欲寻找的人,但他一时不敢妄断,需得等她年过十六岁,身上王气与灵鹿之气完全凝聚融合时,才能断定她是否当真便是此人,而如今要做的便是护她安全,不被有心之人害了性命。 沧旻问清楚后便不再多言,而是尽情用着素宴。 而众人也都倾力相陪,对他甚是敬重。 门中弟子一听这少君竟然会观战明日的拜师盛典,都群情激奋,恨不得此刻就欲在他面前好生表现一番,从而得其青睐。 宴席散后,沧旻便提到要听无尘尊者讲道。 无尘老人便带他们进了禅云室,与众弟子一起论道。 论道结束后便已是傍晚时分,落尘欲回碧落峰准备明日拜师大典,刚下朝阳峰时,便见走廊深处迎面走来的龙毓脪。 她听得天苏师兄提起她的身世,本就心下存疑,等她走过自己身侧时,落尘还是忍不住转身对缓步而行的龙毓脪道:“天苏师兄说你乃孤女,但当初你硬求我带你一同下山时,却说自己多年与亲人未见,希望我带你下山好让你能与亲人团聚,却是何故?” 龙毓脪侧过面容,双眸轻抬,依然是那副冷傲的模样:“第一,不是我求你,而是我要求你,第二,你若有何疑问大可去询问你的天苏师兄,又怎会跑来问我,第三,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我的事,因为你不曾有资格。” 落尘气得面色微寒,她极力忍住心中火气,淡淡一笑:“沧旻少君此番仿是为你而来,我听师尊说过,沧旻少君此番出神山是欲寻天下新主,而你” 龙毓脪那绝美的面庞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看得出,你对那沧旻少君颇有情义,不过我得告诉你,你还是断了此番心思,少君的未来少妃自是位于东方神鹿山的灵鹿,而你倘若愿意,当然也可成为他的女人,供他玩乐!” 言罢后一声冷笑颇含讽意。 落尘心沉了下去,她虽知晓沧旻身份,但却从未想到这一层,但是听到这些话为何心微微一痛呢? 龙毓脪见落尘哀伤的神情,又见她沉思无话,甚为蔑视:“我听说你们在竹林中了**瘴,还被黑衣人追杀?” 落尘此刻方回过神来,她双眸一抬:“看来你对此事了解得很,你中途突然离开,是否便已猜到我们会被伏击,我曾无数次怀疑过,挑起此事的想必便是你龙毓脪!” 龙毓脪用她芊芊玉手拂了拂肩前秀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怎的不去问问你那大师兄首徒乐勍呢?想必师尊教授出的徒弟原本便这般笨拙,不值一提!” 她说完后便转身离开,留下落尘一人,既悲伤又惶惑又无助。 难道此事当真便是乐勍所为?是了,因上次之事他被师嫂处罚从而对我怀恨在心,因此便想教训我一番,也怪不得那群黑衣人只对自己下手,看来这乐勍以后得小心提防着他了。 但也不对,他被师嫂罚在思过崖上思过,而自己下山是偷偷下山,他却如何得知自己的去向? 落尘突然想起龙毓脪那日在别苑中放飞信灵鸟之事,顿时恍然大悟般,心想原来那时她用信灵鸟便是给这乐勍传递信息,而像信灵鸟这般贵重的东西想必也是乐勍家族的,如此一想,所有的困惑也便解开了。 天苏师兄言下所提的她乃一孤女或许却是事实,是自己之前见她拥有信灵鸟而误断了。 但不管如何,这龙毓脪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此后都得多加提防才是! 夜深时,韵竹依然将她那刺绣许久的新衣为落尘送了过来,命落尘明日拜师大典上好生穿戴。、 落尘知晓了师嫂的心思后,面对她便有些难受,但她也不好拒绝,便任由她侍弄着衣衫,无论师嫂说甚么她都不曾答一言,只是呆呆的怔在那里。 韵竹见落尘神色不对,便扶她坐下:“你可是哪里身体不好?” 落尘心里难受,却也不好不答,只得懒懒地回道:“无事,师嫂勿需挂心,你先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日你还需操劳的!” 韵竹突然握着落尘手,不停抚摸着她手背,一副爱护疼惜模样,试探性地问道:“尘儿,你说这许多年师嫂待你如何?” 落尘一时哽在喉头,不知该如何答,良久才吐了口气:“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韵竹嫣然一笑:“这些年我见你跟我家远儿甚是亲近,你们也算得上竹马青梅,你心下觉得我家远儿如何?” 落尘心下一咯噔,心想看来师嫂此番便要试探我心意了,我该如何回答才好,倘若能直接断了师嫂的念头才是最好,她思量再三:“清远秉性纯良,又是孝子,虽年幼时调皮笨拙了些,但这些年他甚是用功,如今也算门中姣姣者,这许多年我待他如自己兄长一般,而我心下里也会敬他一世为兄长的,师嫂,你跟师兄虽名义上与我同辈,但我心下实是当你们作我父母一般对待,尘儿便想,有朝一日我嫁人时,你们二位便是我娘家人,我是一世都孝敬你们的!” 韵竹眉头微皱,一时欲说的话被堵了回去,甚觉为难。 而落尘为的便是打消师嫂的念头,希望她那句‘嫁于清远’的话万万不可出口,倘若出口自己必然拒绝,那时便定会伤了两人情分,希望师嫂能明她心意,不要再追问。 果然,韵竹不再说下去,她起了身,将衣衫挂在衣帽架上:“你今天早些休息,勿要紧张,此番我也希望你能顺利出师!” 等她出了云馨庭时,落尘才呼了口气,轻松下来,心里也想着师嫂定是明白了自己意思,以后定不会再提起此事了。 只是她每每想到沧旻时,便是辗转难眠。 他既有命定姻缘,而自己又何必再念,可是倘若此事是在遇见他那一刻知晓该多好,为何偏偏是现在,我是否能忘了他,不,我一定会忘了他,一定,但眼角的泪痕却又是怎般回事,为何梦中又梦到那木兰花了。 窗外的桃花已谢,但桃花的余香仿佛还飘散在空气中,让人醉心不已,可是那睡梦中的人儿,此刻又怎会记得桃花的璀璨,却如诗中所言。 纵是相思终成空,桃花掩面水似容。 犹闻木兰香入梦,羌笛谁怨别离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 拜师惊大典 天玄门的拜师大典分六日进行,前三日是门中未正式拜师的弟子间灵力功法相较,最终能进前六者可自行择师拜入门中,六名之后的弟子倘若有哪位师者另眼看上,也或许有幸拜入师门。 但是鸣凨一辈六位决计不会选择未入前六的弟子作为入门弟子,所以那些未进前六的弟子一般都是第三代或者第四代出师的弟子挑选。 但既要拜师,谁都想拜在师尊坐下亲传的六位弟子为师,再不济至少可拜坐下六位弟子的首徒为师,这样才有机会学到较上层的灵力功法。 落尘虽是无尘老人的关门弟子,又还未收徒,名额宽裕,但始终不是这些弟子首选,毕竟这些弟子年岁几乎都长过落尘,而谁又愿意拜比自己还年幼的女子为师呢? 所以落尘偏偏成了此次拜师大典众弟子拜师对象的最次人选。 并且私下里众弟子下的赌注谁能出师中,投选落尘的鲜少有人,大多将胜算放在天苏座下弟子龙毓脪,金烈座下弟子金阙、金采妮,鸣凨座下弟子乐勍,佛宇坐下弟子盈秋身上。 众人对六师叔焱焘知之不多,因他所居的无妄峰相距其他峰来说甚远,所以弟子鲜少到无妄峰去走动,也就不大清楚他座下弟子灵力功法如何,便不曾押注无妄峰。 第四日和第五日是欲出师的众弟子进行技艺相较,一般技艺进入前三的弟子便可与代掌门鸣凨进行功法较量,争夺冠首之位,以百招为限,胜者即可正式出师。 最后一日便是顺利获得拜师资格的弟子择师拜师入门,当然,正如金采妮曾言道,此日为师者还会为自己门中弟子择选适龄弟子进行婚配,好既收得爱徒又得贤徒婿徒媳,这历来便成了一种惯例,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所以私下有两情相悦者都会事先告知师傅,好让师傅能在拜师大典上为其做主! 自然,天玄门弟子也下了个谁最不可能顺利拜师的赌注,显而易见,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投了弘鼎,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更重要的是,他只要不能拜师,飞阳师叔名下独剩其一的徒弟名额众人就有机会了。 每十年一次的拜师大典前两日较艺无尘老人都不会观会,但此次有少君观战,便破例前来观瞻,倒引得众弟子更是激动,誓要好生表现一番。 拜师大典在试剑台上举行,无尘老人和少君沧旻一起正坐天台的观战台前,而七大弟子则分左右就坐,第三辈分的弟子则在外围观战。 而每次拜师大典除了本门弟子之外,外来者也可以递拜贴来观战,但一般来观战的都是众弟子的亲属。 聂臻也知道今日是天玄门的拜师大典,他心下好奇,便跟着混了进来。 他站在最远不起眼的角落里,心想也不知能否见到落尘那女娃子参加比试,倘若有该当好好为她助威才好。 金采妮自然不愿离沧旻太远,所以便一直侍立在父亲身侧,如此为沧旻解说对战弟子情况的任务便刚好落在她身。 沧旻得美人一旁细心解说,又有好茶好食相称,自是觉得无比受用。 而坐于左首末座的落尘虽也关心着试剑台上的战况,但时而瞧着沧旻与采妮之间言笑晏晏,也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她自觉自己没采妮那般明艳动人,亦不能能说善道,更不曾像她那般善于主动,所以只得深埋着心思,心下甚是郁郁。 第一日是各峰门下所收的未拜师弟子先行较艺,由各峰峰主判定胜负,最终只有两人可进入第二日的各峰弟子会武阶段。 落尘对他人倒不曾感兴趣,就对弘鼎和清远的比试稍加留心。 大会由戒律堂首座飞阳担任,场中秩序也由门中弟子负责,所以落尘也便乐得清闲,但却也觉窒闷得紧,她下了座,跑到外围中去,找到弘鼎,希望能帮他在比试前稍减压力。 首场自然是碧落峰的众弟子在对战,如今几场下去,门中一位叫空月的弟子目前最是勇猛,这弟子平日里异常低调,从不跟门中弟子对战,只私下里日夜不间断地苦练,所以众弟子对他都不曾有何印象,如今剑一出鞘,倒反而夺目光华,一连下来连胜三场,而第四场所对战的便是鸣凨爱子清远。 清远见此人颇为厉害,倒有些心怯,他跃上试剑台,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空月,心里也颇为紧张,他双手抱拳:“请!” 空月回礼:“请!” 礼数后,顿时台上便光芒大盛,那空月一个倒悬,便剑锋急转,朝清远心口急刺而去。 清远召唤出灵剑,飞入空中,剑气横穿,抵挡住了空月的攻势。 空月后跃几步,佯装着攻击清远下盘方向,顿时剑气形成一道碧烟朝清远下身倾过。 清远倒也不着急,他剑画方圆,将自己下盘护在结界之中,阻挡住了对方的灵气攻击。 然而待他还未反应过来时,空月左手突然召唤出一柄灵剑,长剑破空而出,又突然俯冲而下,直朝清远顶门袭来。 此乃要命的杀招,倘若清远避不开,受伤是小,甚者会被要了性命。 这一式直吓得观战的鸣凨和韵竹站了起来,深怕自己儿子会不幸毙命于试剑台上。 清远对战经验不足,不曾料到对方方才是虚招,而后招又来势汹涌,清远顿时便有几分惊惶,他立刻向后仰倒身子,避开致命一击,但是翻转时右腿刚好迎上对方剑气,剑贯右腿,鲜血四溅,而他在空中立足不稳,跌落台上。 落尘虽这几天有几分懊恼师娘师兄,也顺带迁怒着清远,所以对他就颇为疏离,但此番见他受伤,又如何忍心,连扒开人丛,走到台畔,对倒在台上的清远道:“你可是我一手教授出来的,不为你自己,也该当为了我的颜面撑下去!” 清远看着落尘,心里暖暖的,仿佛又有了无穷的力量般,他手一拍又从台上跃了起来,他也不顾腿上的伤势,重飞入空中。 空月见清远还敢迎战:“清远,刀剑无眼,勿要逞强!” 清远却不惧:“皮毛之伤,何曾惧之!”他顿时施展起落尘曾传授他的的‘飘渺术’来,顿时身形如影如风,如雷如电,瞬息变换着方位,影踪不定,直让空月开始慌乱起来。 空月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他双剑齐出,顿时两剑形成游龙一般从左右方向不停追踪清远的身影。清远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变换着方位,犹如一道流星一般,直让人看花了眼。 最后空月的两灵剑被清远打落空中。 紧接着在空月重新召唤灵剑的空隙时,清远脚踩七星步,一跃而上,灵剑便已置于空月的脖颈之间。 不用比,空月已然输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正在pk的文文 作者:孤锦 暗夜魔主的异世宠妃 一株菩提树,一颗菩提果引发的国破家亡,再次睁眼,她却变成了“她”。 人人都说顾家大小姐貌丑无能又废物,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貌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女人是谁?这个抬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女人是谁?她貌丑无能废物?世人眼睛都瞎了吗? 他是暗夜魔主,表面冷漠内心闷骚,一次野外沐浴,从天而降小女人,几番过招,发现此女外表虽蠢,实则暗藏乾坤,坑蒙拐骗捞的保镖加未来媳妇儿。有传千年后,一绝世至宝将会出现,地球之上各家隐世大派齐方出动,最后引出一场惨烈的世纪之战,鲜血淋漓中,战火飘摇间,她运筹帷幄,以己之力力挽狂澜,那隐藏在疯狂背后的敌人和故事也一一浮现在人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 拙子乃废材 鸣凨见儿获胜,喜不自胜,面上露出得意自豪的微笑。 韵竹自然也开心不已,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那人群中落尘的身上,她心想这尘儿我果真没有选错,她对我家远儿确有帮助,倘若能让我儿成功娶她为妻,那此后对我儿更是裨益。 因此她欲选落尘为媳的想法更加根深蒂固了一些,不管她愿不愿意,自己都得设法为爱子办到。 落尘见清远获胜,心下也替他欢喜。 清远见着落尘,露出感激而自信的笑容,仿佛觉得只要有她在旁鼓励,哪怕遇到再强大的对手,也是无惧! 接下来的几场,清远都连续获胜。 最终碧落峰入选的两名自然而然便是清远和空月。 弘鼎见清远顺利进入明日的第二轮比试,心下既替他高兴也多少为自己担心,毕竟自己父亲门下未拜师的弟子总计有十五人之多,想要从十五人中脱颖而出确实万难,而金烈师伯门下弟子比试结束后,接着便是他们映霞峰了。 金烈坐下弟子都甚为出类拔萃,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比拼,最终进入前两名的是一个名为子崎的男子。 此人传言乃血瀛国三城四郡中的金昭城的世子,他性情柔和,待人温存,但因是庶出之子,所以从小便养成了谦恭有礼的性子。 而另一人名为曲疏,乃一豆蔻少女,她父亲乃血瀛国第一富商,十年前的洪水之患中,他父亲曾向王廷出资数百万银两赈灾以及修复灾后家国,所以甚得王上尊崇。 但因它们世代经商,所以大多子女身体都赢弱不已,为让家族得蒙仙缘,便让幼女曲疏进入天玄门学习灵力功法,纵然不能修道成仙,亦可有一身本领好让家门得兴。 而目前看来,这二人显然是比较厉害的对手。 此时已是午时时分,按惯例都会稍作歇息,待得未时时再行大考。 天玄门众侍从仆人自然已准备好午膳,供众弟子享用。 而无尘老人和沧旻等人都在天玄峰的云台上用膳,此云台四围景色秀丽,仙气泽然,又可俯瞰整个云隐山,能在此处用膳,对着美食美景,自然是件赏心悦目之事! 然而当落尘瞧见坐在鸣凨师兄后首之处的乐勍时,却甚是不悦,想到此人曾对自己下手便觉此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倘若留他在碧落峰恐怕势必会给碧落峰带来灾祸。 那乐勍仿佛感觉到了落尘灼热的目光,朝她看了几眼,也是颇为愤恨,但更为忌惮,他不敢再瞧她目光,立刻避开了去。 沧旻一时性起:“今日观战,倒颇觉过瘾,如今只门下弟子间的拜师会武都已这般精彩,倒对两日后的出师会武更是期待了,本君既然来到天玄门,却还未曾送过何礼,实是不合礼数,本君今日便有言在先,在座的谁若能技压天玄,夺得出师会武首冠,本君便将我的坐骑天雪相赠!” 此言一出,竟皆动容,天雪便是那匹通体雪白的天马,此马灵力纯净无比,是天神的象征,若有此马作为坐骑,那比突然间拥有几个甲子的功力都无比受用。 无尘老人白眉微挑:“不可,拜师大典只为门下弟子间切磋灵力修为,无论修为若何,是看他们与天玄门的机缘深浅,但倘若少君以天雪为礼,恐怕会让众弟子迷了初衷,生出无为的事端来!” 沧旻知无尘老人脾性:“既是大典,便有所激励方可有趣,尊者又何必拘此小节呢?并且谁能夺冠,也是与我这天雪有缘,尊者便不必拂本君好意了!”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默念着心经,只愿门中众弟子能经住这诱惑,勿要起贪念才好! 采妮见过那天雪,心想倘若能得此天马,那便与少君又多了分牵绊,确然是极好的。 而那乐勍自然也动心于这神兽,自己作为御魔队虓虎之子,倘若能得此神兽为坐骑,他日回到王庭,必然被父亲夸赞,那继承御魔队统领之位自然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落尘心里想的却并不是争得他的天雪,而是想倘若有朝一日她乘着苍雪,而他骑着天雪,两人携手天下斩妖除魔,或是隐居市外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那该多好,只是,那也不过是自己妄想罢了! 用过午膳后,拜师大典盛会继续。 而接下来却正是映霞峰众弟子之间的较量,而弘鼎则在第三场时出战。 落尘自然有些紧张,她一时坐不住,便偷偷跑到弘鼎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小子,这段时间可有好好练剑?” 弘鼎拍了拍胸脯,凑近她耳畔道:“小师傅就莫要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你是否顺利出师吧!” 落尘感觉到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一定,便知他此刻定然很是紧张,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她颇为担心道:“如若不成,不要硬撑,倘若我终能顺利出师,无论你大考是否能进前六,我都会选你为徒。” 弘鼎会心一笑,甚觉温暖,旁的人都盼着自己输,唯独她心心念念着自己,这份情义他怎敢相忘,他瞅了瞅台上,见目前已到第二轮,对战处于上风的此人名为沐飞,剑术灵力倒颇为上层,只几个回合便将对手打下台去,不可小觑。 他回头对落尘泯然一笑:“便好生看着我吧,看我是否比起以前来说有了精进?” 而他再向左侧看去,但见盈秋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盈盈含笑,显然也是在为他担心,他心下道:“今日得谋两大美人关切,可真是荣幸之至!”言罢便一个飞身,跃上了试剑台。 那叫沐飞的弟子朝弘鼎拱了拱手,面带笑意,也分不清他这笑意是轻蔑之意还是友善之意,弘鼎回了礼,便听沐飞道:“得罪了!”便飞入空际,顿时灵力犹如天女散花般朝弘鼎击将过来。 沐飞知道飞阳师叔的爱子弘鼎不通灵力,只会点花拳绣腿的剑法,是以从一开始便想着最好能在三招内将其打败,不然被一个无甚灵力的人纠缠太久即便赢了也只会被同门弟子笑话,所以一出手便是狠招。 弘鼎冷不丁地被突然攻击,倒还未反应过来,但见灵力倾泻而至,避无可避,自己又无甚灵力可出手对抗,只得急中生智,朝左侧地下滚了几滚,才躲开了去,只是这一滚形态颇为狼狈,也颇为不堪,直让台下的弟子破口大笑起来。 飞阳见儿子一出场便露丑,气得连脸都绿了。而其他几位师兄弟也都面带笑容,飞阳知道他们也只是极力忍着不敢放肆笑出罢了。 飞阳拂了拂额头冷汗,长叹了口气,竟不愿再看,侧过头佯装饮茶,可端茶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 一飞竟冲天 坐在他一旁的金烈敲了敲桌面,微微笑道:“师弟,不必太过担心,即便输了你最后仍收他为徒便是,这些年你一直留着一个徒弟名额,不就是留给鼎儿的吗?我看弘鼎其实也甚是不错,只怪他天资不曾有灵根,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何必自恼呢?” 这金烈不说还好,这一说飞阳更是无地自容,一旁的鸣凨咳嗽了两声:“金师弟,这输赢还未分,鼎儿还是有机会获胜的,你不要太早断言!” 虽然鸣凨心下也自认为弘鼎定会败下阵,但他作为大师兄不想让飞阳师弟面子太过不去,所以出言安慰。 沐飞对如此狼狈的弘鼎也是轻蔑一笑,随后长剑再起,便向滚在地下的弘鼎气海穴处刺去,顿时灵力形成一道闪电一般急速飞去,这次任凭他动作再快也估计难以招架了。 落尘大急,忙唤道:“快召唤天芒剑!” 弘鼎听了落尘提醒,忙祭出天芒剑,顿时一道红色光芒从他胸口处闪耀而出,此道光芒竟将沐飞的灵剑挡格回去,甚至将他逼退了三丈之远。 沐飞大惊失色,不知道弘鼎使了甚么怪法,稳定身形后,定睛朝弘鼎看去,待得光芒散去时,才见红色光芒下所握着的是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此剑锋芒毕露,灼气逼人,让人难以靠近。 弘鼎疾步而上,便朝沐飞一剑刺去,他虽没甚灵力,但是剑法却颇为精妙,所以巧使一招“偷天换日”,朝沐飞的下盘处攻了过去。 沐飞忙回一招“瞒天过海”,顿时身影便从弘鼎身前消失,又突然闪现在弘鼎身后,朝他后心刺来。 天芒剑是有灵性的剑,自然感应到主人背后有灵气袭来,它剑锋微抖,弘鼎便明白了过来,双足一点,飞入空中,避过后心一刺,随后便翻身俯冲而下,朝沐飞顶门直刺而下。 沐飞直感头顶火辣辣地疼,犹如被火烧灼一般,吓得忙举灵剑相抗,顿时两人灵剑相拼,斗得甚为胶着。 场下的弟子都看得呆了,无一人发出一丝声音,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这场始料未及的比试。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连门中童子都蔑视的一个修炼废材如今却能战这许久,并且还未处于下风。 飞阳既惊讶也喜出望外,此刻竟激动得从椅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爱子迎战。 其他师兄弟也颇觉意外,都猜不透这弘鼎手中所执法宝是何神剑,竟有这般威力,心下也颇为歆羡,静看比试结果。 这天芒剑承载了月初天人的神力,又舔舐了饕餮的鲜血,自然厉害凶险得紧,好在弘鼎没甚灵力,若不然此刻沐飞早已葬身在红光之中化为一滩血水了。 沐飞自觉有些支撑不住天芒剑那灼烧般的噬骨疼痛,虽觉难受,但为了不至于落败,他竟立刻撤了剑气,然后迅速朝左侧滚了几滚,避开了直穿进玉石下的天芒剑。 而他这几滚,却也算是欠弘鼎之前的了。 可是他这一滚,台下却并没人哄笑,因为谁也未料到弘鼎居然能逼得沐飞如此狼狈不堪。 沐飞自然还是不肯服输的,他将身上全部灵力逼出,顿时周身光芒大盛,灵力形成无数的剑气,直朝弘鼎刺将过来。 弘鼎挥舞着天芒剑,使一招“飞花落雨”,便借助天芒剑的凌厉将沐飞的数十剑气尽数抵挡了开。 而当沐飞最后的主剑气袭击而来时,弘鼎再使一招“万物皆空”,顿时红色光芒大盛,将整个试剑台都照得血红,而当血红消散时,却见沐飞已被他自身的剑气反噬,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场比试的胜利让人无法反应过来,所以直过了半刻钟众人见沐飞都倒地不起时才上了台将沐飞抬了下去。 自然而然,弘鼎胜了。 飞阳激动得连嘴角都在抽搐,双眼也颇为朦胧,这或许是他二十来年最觉扬眉吐气的时刻,他想,无论此番儿子能否顺利进入全峰会武比试的前六名,他都将收儿入门,对他好生栽培,以补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中,弘鼎越战越勇,竟连番获胜,而最终他与沐飞成为进入全峰会武阶段的弟子。 当沐飞醒来时,想到自己竟败在弘鼎手中,心下郁郁,所以即便是进了会武比试,依然半分也不曾开心,毕竟,被一个一直以来都轻视的人打败,不是谁都能接受这样的打击的。 而落尘从小便当他为自己徒弟,此番见徒弟如此英勇无畏,自然开心,不由得瞧着他笑了。弘鼎瞧着台下的落尘,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傻傻地笑着,显得颇为兴奋。 而不远处的盈秋,却默默地留下泪来,心里却默念道:“弘鼎哥哥,你终是不一样的,就跟你当年如此说我一般!” 而映霞峰比试结束后,跟着便是云海峰,云海峰的未入门弟子中倒并不曾有多出类拔萃者,最终胜出的是门下戏称“狮子九”的九书和来自清周城城主之女雅歌,这二人一个貌丑无比,一个清丽无双,最终站在一起时倒颇觉滑稽,众弟子戏称此乃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团。 到得晚上时,最后两场比试便是无极峰和无妄峰两峰试剑。 云隐山的夜晚云烟缭绕,环绕在山峰之间,再配上漫天星辰,便显得甚为美丽。 但此刻却无人欣赏这美妙的夜景,因为场上的激战直让人屏住了呼吸。 无妄峰的弟子都不怎熟悉,因为其师焱焘性子寡淡,所以门下弟子仿佛也养成了这般性子,见到他们也只能在每月一次的师尊道法会上得见,但道会一结束,他们也不多加停留径直回了无妄峰去。 而无妄峰的弟子却想不到竟这般厉害,只见目前遥遥领先者名曰殷昼,乃三成四郡其中的黑穆郡世子,此人一袭玄衣,貌如冠玉,面容冰冷,神色凌厉,颇有威严,他所使法器为一折扇,一张一合间都暗含无上灵力。 落尘觉此人跟沧旻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却没有沧旻那般有神魄,也没他那般迷人的笑容,落尘心想,却不知此人将会拜谁为师,但瞧他如今的功力,想必会成为众师叔伯竞相争取为徒的对象。 最终无妄峰便是这殷昼和另一名王廷将领之后皓天获胜,至于这皓天究竟是哪位将领之后,却不得而知。 无极峰会武比试为最后一场,最终获胜的是赤燕城的世子都鞠和南岳郡年仅十二岁的小郡主慕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 父爱大如山 无极峰会武比试为最后一场,最终获胜的是赤燕城的世子都鞠和南岳郡年仅十二岁的小郡主慕宸。 接近子夜时分时,六峰的所有入门弟子皆已大考完,未入前十二的弟子心下自然郁郁,便需决定是继续留天玄门修炼已待十年后的拜师大典,还是下山去建功立业。 但一般弟子都会选择下山建功立业去了,毕竟能入天玄门的弟子大多都是王侯将相之子,抑或灵根甚高者,而这些王侯将相的弟子之所以来天玄门学道,主要便是为了能学得一些灵力功法好回到家族后可建功立业,只有一些天生灵根深者又无俗世挂念者才会继续待在天玄门,一心问道修炼。 今日一战,只是开始,只有明日能进入前六,方能正式择师入门,所以,对于落尘来说,弘鼎即便今日大战初捷,也未必明日能一切顺遂。 这晚,很多人都无法安睡,弘鼎心下自也是兴奋,他记挂着明日会武,心想自己承诺过落尘,所以不论如何都将全力以赴进入前六名,才不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夜深时,弘鼎听得屋外传来咳嗽声,顿时甚是紧张,他忙穿好衣衫打开门,却见父亲手中提着酒壶,站在当处。 弘鼎有些不知所措,忙道:“父亲寻我有何要事么?” 飞阳拍了拍弘鼎肩膀:“这许多年你我父子都未曾共饮一杯,想必今晚你也难以入睡,便想找你聊聊!” 弘鼎将父亲让了进来,两人对桌坐下。 可一壶酒喝完,也不见飞阳开口说一句话,毕竟两人虽为父子,但飞阳从小便对弘鼎颇为不满,也甚少理会他,见之不是责骂便是气恼,所以如今相见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儿子了。 良久,他边抚摸着酒杯,边缓缓道:“鼎儿,你这把剑从何而来?” 弘鼎不知父亲用意,以前无论自己做甚么都免不了被责打,此番若说是落尘帮助自己寻得的,兴许会找落尘的麻烦:“我下山时机缘巧合在一个洞中拾到的!” 飞阳点了点头:“甚好,看来该有你这段机缘。”沉默片刻,又道:“鼎儿,这许多年,你可曾责怪过父亲?恨父亲当年死活不肯收你为徒?” 弘鼎小时是曾抱怨过,心想父亲何以对自己这般严苛,但长大后对拜不拜师其实也不怎的在乎,并且自从遇到落尘后,一门心思里也便将落尘当做自己师父了,所以更不曾对父亲有何不满:“儿子不肖,岂敢相怨父亲!” 飞阳起身拍了拍弘鼎肩膀:“此次拜师大典,无论你明日战果如何,我都会收你为徒的,所以,你明日尽力即可!” 弘鼎没料到父亲竟会这般说:“不,父亲,你作为戒律堂掌史,岂能因我破例,我拜师之事父亲不用担心的。” 飞阳误以为弘鼎话中之意是明日六峰会武他定会全力以赴进入前六名名正言顺拜他为师,却不知弘鼎其实早已有拜师的人选了。 飞阳心下甚是高兴,只是他向来不苟言笑,此刻也绷着脸道:“甚好,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就先回去了!” 飞阳走后,弘鼎才松了口气,这些年他一见父亲就觉压力极大,几年内恐怕难以改变这种情绪。 落尘回到碧落峰后,便见清远来找自己。 胜了今日的比试,他心下自然开心,而他母亲自然也做了许多精致的小菜,他舍不得一人吃,便命仆从端来跟落尘一同分享。 落尘有意想避开他,但见清远又死活赖着进了屋,有些气恼。 面对一桌美食,她心绪却已飘往天玄峰处去了,她想着也不知沧旻此刻在做甚么,有没用膳,吃的可还对口,他对菜肴那般挑剔,怕是吃不惯师父老人家寡淡的素食了。 清远见落尘眉头深锁:“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明日不能进前六?” 落尘深吐了口气,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清远却笑道:“昨夜你还翻窗替我送药,不就是怕我今日不能应战么?” 落尘将碗筷一推:“你出去,我想静静!” 正此时,却见韵竹推门而入,她脸带笑容,甚有风韵,款步而来,半点不觉已是个年进四十的妇人。 落尘见到师嫂,心下怯怯,连慌忙站起。 韵竹按着她肩膀示意她坐下:“刚才远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怪不得今日见远儿比起往日来更显精神,你哪里去寻得丹药?” 落尘不敢相瞒道:“我问师父要的!” 韵竹大喜过望:“师尊总共便只炼了三粒丹药,这丹药名为‘生骨活香丹’,不仅能活人性命,还能助修道者增强灵力,珍贵无比,即便远儿他父亲几位师兄弟也不曾得赐一粒,你一相求师尊便给了你?” 落尘不知此丹药如此珍贵:“师尊定是念在清远乃大师兄爱子,所以格外疼惜些!” 韵竹却摇了摇头,现在她更加肯定,师尊对这落尘怜爱的程度远超过其他弟子,是以掌门之位定会传于她,那之前自己的决定便不会有错,也定不能错过如此良机。 她握着落尘手,将她手放到清远手上,直吓得落尘面色惨白,想将手扯出,却怕冒犯了师嫂,只得极力忍着心中的忐忑。 只听得韵竹道:“我见你们两个如此相互关切,说是如兄妹般,其实我看倒像一对小夫妻哩!” 落尘面色一红,终还是将手抽了出来,侧过脸去,不敢瞧清远和韵竹。 韵竹见她颇有愠怒的神态,便对清远道:“我家尘儿终是女孩家,面皮薄,不比男孩子,所以以后不许再跟她胡闹,现在跟我回去好生歇息,明日还有会武!” 清远向来听父母的话,便不敢在云馨庭多留,出了屋,便随母亲离开了。 只是落尘却从此话中读出了师嫂的意思,她明白了师嫂的打算依然丝毫未变。 很多年后,落尘常想,倘若师嫂未曾如此固执地让自己与清远在一处,不知她与清远会怎般?但师傅曾说人生只此一次,永远没有假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 麒麟震天玄 翌日,天色方亮时天玄峰试剑台上便已围满了弟子,都等着观看今日大战。 就连昨日已败的弟子也都一个不少地前来观战,毕竟谁都想知道最终是谁问鼎?并且那曾经的废材弘鼎今日不知是否还能挺进六强顺利拜师,这几乎成了天玄门弟子最为关切之事。 十二名弟子在戒律堂掌史飞阳的安排下进行了抽签,抽签方式很简单,让其中六人分别随机抽出一名签,抽中谁的名字便是谁与谁对战。 抽签结束后,便公布出了对战双方的名字,却见结果如此:沐飞对战子崎、殷昼对战雅歌、弘鼎对战清远、空月对战曲疏、皓天对战慕宸、九书对战都鞠。 第一轮自然便是沐飞与子崎之战。 沐飞于映霞峰修炼,虽入门时不能得飞阳师伯亲传,但他甚是仰慕飞阳师伯,心想只要此番能顺利赢过子崎便有望可拜飞阳师伯为师。 两人行礼后便各自召唤出灵力,顿时间场上气氛又冰凝起来。 虽然入门弟子都不曾拜师,但毕竟出自不同座峰,所以都希望自己峰培养出的入门弟子能技压其他峰的弟子。 第二回合的会武是允许众弟子召唤坐骑对战的,当然如若哪位弟子觉得自身修为已达到无需坐骑应战也是无可厚非的。 沐飞召唤出自身坐骑,是一头狮子般的灵兽,取名曰“睛溟兽”,而子崎召唤出一头苍鹰,此苍鹰乃其父坐骑,名曰“天海”。子崎性子柔弱,不怎好争,他灵剑一出,顿时苍鹰斜飞,便朝沐飞横刺而去。 沐飞的睛溟兽仰天咆哮一声,张口便咬向苍鹰的右翅。然而苍鹰动作灵活,飞行速度奇快,所以睛溟兽这一咬却也没讨到好处。 沐飞灵剑一出,一招“海底捞月”顿时俯冲而下,飞到子崎苍鹰正首下方,灵剑一出,顿时剑气便朝上空倾泻而去。苍鹰受灵力一震,惨叫一声,偏偏倒倒险些将子崎抖落下来。 子崎心下甚怒,他左手张开,顿时召唤出如蚕丝一般的白色物事,那丝线像漫天的蜘蛛网一般向睛溟兽缠绕而去。 沐飞大惊,忙回身躲避,却料仍被那丝线追上,那些丝线缠绕上睛溟兽,将它像捆粽子一样捆住,任凭怎般挣扎都是无用,只得从空中坠落而下,沐飞不想被睛溟兽拖累,忙丢下它,飞入空中,只徒留睛溟兽摔在试剑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失去骑兽的沐飞自然处于下风,他被那白色丝线追得满场跑,最后只得召唤出将近十层的功力将灵力变为千刃,朝那丝线割裂而去,而此丝线也是子崎灵力所控,突然被沐飞灵力一震,丝线便无法再自如控制,只得收了回去。 而沐飞趁此机会,乘胜追击,剑锋急转,朝苍鹰的鹰眼刺去。子崎甚为看重苍鹰,不愿它受伤,是以连忙使灵剑去格挡沐飞剑锋,却不料沐飞此招只是虚招,他早已料定这子崎定会护住苍鹰,因此剑到中途时剑锋突然斜而向上,正好刺中子崎胸口,不浅不深,正好让他灵力暂时凝滞,无法施展出。 沐飞再右脚一踢,灵力激荡而出,便将子崎踢下了空中,跌落在地。 此场,沐飞胜了! 落尘瞧着此场比试,虽子崎落败,但她心下倒颇为欣赏此人,毕竟会如此爱护自己坐骑的人不多,而那沐飞出手狠辣,她甚是不喜,只是很多时候,人们都只在乎谁是胜者,绝不会在乎输者是否良善。 第二场紧接着的便是殷昼对战雅歌。 这场比试完全是压倒性的,也不知是雅歌实在太弱还是这殷昼确实太强,所以,当雅歌召唤出她的坐骑雪狐应战时,殷昼依然只使用他那把折扇应敌,众人不知他是没有骑兽抑或自信只凭灵力便可胜对方,所以直等到决战结束后,众人才相信,实则是他完全自信自己无需任何坐骑便可完胜雅歌。 雅歌自然有些悻悻然,但她性子倔强,虽心下难过,却也极力忍着悲痛,不愿以泪示人。 接下来便是弘鼎与清远的对战了。 此场比试,瞬间调起了全场弟子的胃口,清远乃鸣凨爱子,而弘鼎乃飞阳爱子,无论谁胜谁负,都足以让人乐道。 落尘也颇为紧张,两个人都是自己从小待在一处的伙伴,虽说她对清远疏远着一些,但毕竟他是师兄爱子,倘若不能进入前六,想必师兄定觉气恼从而严罚于他。 而弘鼎,这二十年来唯一愿望恐怕便是能顺利拜师,如若今日不能拜师,他势必永远被天玄门弟子瞧不起,所以落尘心下颇为紧张,紧拽着木椅扶手,极力掩藏自己的焦虑。 弘鼎一上场,面对清远,也有些难为情,他朝清远拱了拱手:“清远,请吧!” 清远矮过弘鼎一个头,甚显娇弱,他回了礼:“大哥勿需客气,你我谁胜我想她都会开心的!” 清远言下所说的‘她’自然是指落尘,弘鼎甚明其意,他抬首望了眼落尘,见她眼中满是关切:“贤弟说得正是!” 两人闲话说毕,便各自召唤出了灵剑。 弘鼎自然是他那柄天茫剑,而清远却是他父亲所传之剑碧寒剑,双剑相交,顿时一红一碧,将天空照耀得甚为灼目。 清远碧剑一挺,一招“苍松迎客”,顿时灵力倾泻而出,由上而下,俯冲向弘鼎。 弘鼎举剑护住周身要害,顿时天茫剑护主心切,散发出红之结界,将清远的攻势化了开去。 他没有灵力,所以若不凭借骑兽难以飞入空际,而他父亲今日清晨欲将他的坐骑赤焰兽送于他应战,弘鼎早已有了火麒麟,自然相拒了父亲好意,只是此刻清远还未曾召唤出骑兽,弘鼎不想占清远便宜,所以只得在地上苦苦支撑,直看得落尘胆战心惊不已。 弘鼎熟识天玄门大多剑法,所以顿时使出天玄门最上层剑法“无极剑法”,他使出一招“游寰苍穹”,顿时天茫剑剑气卓然,形成一道道剑气环绕在他身周,最后剑气腾空而起,朝空中的清远激荡而去。 清远灵力虽强劲,但剑法熟稔程度比不上弘鼎,此招变化繁复,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以何剑招相破,只得被逼得落回地面,情状颇为惶急。 鸣凨见爱子受挫,也是颇为紧张。他双手拳头紧握,显然在压制着心中惧意,韵竹见丈夫如此,心下担心,双手放在她丈夫肩上,示意他能平静心绪。 但作为无尘老人座下大徒弟,倘若清远输给了一直被众人瞧不起的弘鼎,并且还是那个曾经飞阳师弟再三求肯他收其子为徒都被相拒的弘鼎,这脸面无论怎样也是丢不起的,所以他自然而然比往常要忧虑得多。 清远忙得使出五层灵力,随后一招“虎啸破空”,碧光顿时形成虎形,朝弘鼎奔将过来,张口便朝他头顶咬了过来。弘鼎大惊失色,忙得退后几步,双手撑着天茫剑挡住碧光,但是那虎状的碧光却咬着天茫剑,竟让弘鼎进退不得。 弘鼎使出全身之力,大喝一声,他手间的凝珀珠也散发出白色光芒,将他体内灵力都聚集在了右手之上,顿时“嘭”一声,将清远的碧寒灵气逼了回去。 饶是如此,两人都受到剑灵之气反噬,各自都退了几步,呕出几口鲜血来。 战到此时,场下已然沸腾起来,对今日之战不住叫喝,当然支持清远的还是远远超过弘鼎,毕竟谁也不想曾经比他们都弱的人突然之间逆袭而上成为场中之王。 清远即刻召唤出了父亲赠予他的坐骑九尾兽,此兽有着虎身牛头,但却生有九条丈米长的尾巴,此尾作战时还可随意变化长度进行攻击,是头无比厉害的凶兽。 众弟子见鸣凨师兄竟将此兽交于清远作为坐骑,心想不用比弘鼎也便是输了,毕竟目前天玄门还未有谁的坐骑可以跟大师伯的坐骑相提并论。 就连飞阳师兄见此情状,都心下惊惧。他瞧了一眼师兄鸣凨,但见他眼中满是自信神色,心下颇为气恼,心想自己这傻儿子连头坐骑都没,如何相抗,此刻他只盼望爱子勿要受伤才是,至于胜不胜也就无关紧要了。 弘鼎见清远召唤出了骑兽,自己也就无所顾忌,立刻召唤出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火麒麟。 一时间,红光笼罩着他周身,众人都不知是怎般回事,直听到一声震破苍穹般的嘶吼声时,尽皆动容,等到红光散去时,却见弘鼎坐在一头通体血红的麒麟背上。 麒麟,上古神兽,祥瑞之兽象征,亦是王之象征,所以凡人皆不能驾驭,可偏偏为何身不负半点灵力的弘鼎却能驯此神兽为坐骑,实乃一大罕事。 飞阳见爱子竟有麒麟兽为伴,惊得呆在当处,不能言语。 而鸣凨的面色也是变幻不定,心想这弘鼎到底怎般回事,居然有这等机缘。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书凤吟九霄之惊世狂妃太嚣张阡陌子然著,pk中,奖励多多,欢迎入坑! 她,21世纪的绝顶杀手,隐世家族的少主,一朝被人陷害穿越重生,变成了神幻大陆郁孤家的超级废物——郁孤凌然。 从此废材逆袭,凤吟九霄。 都说百里家的少主高冷神秘,那她面前这个嬉皮笑脸,一脸谄媚,摸爬滚打求包养的是谁? “登徒子,滚远点,我们不熟!”某然拍走那只咸猪手。 某彻一脸委屈,嘟着嘴巴,“你昨天才亲过人家的,难道打算始乱终弃?” “靠,那只是个意外,意外懂不?” “我不管,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收了我吧,小然然!” 某然一脸生无可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 双俊奇争锋 清远乘九头兽飞入空际,碧寒剑再次祭出,朝弘鼎顶门刺将下来。 弘鼎挥剑格挡开清远攻击,但是他毕竟自身灵力不够,被碧寒剑一压,竟落下几丈距离。 火麒麟护主心切,飞跃而上,便欲张口喷出昧火。 弘鼎知晓麒麟兽昧火的能力,可瞬间毁人肉身,他忙喝令道:“不得无礼,不能伤了清远!” 麒麟兽心下郁郁,只得将到了嘴边的火球又吞了回去。 而清远便乘这个空隙,使一招“枝蔓缠身”,顿时灵力形成一条条青色藤蔓,便向弘鼎缠绕而去。 弘鼎想格挡开灵藤,可他反应迟缓了些,藤蔓将他像粽子一般缠绕得越来越紧,无法动弹。 火麒麟见状,甚为恼怒,张口喷出火来,将那藤蔓烧断,好在麒麟兽能自如控制火势,所以只会烧断藤蔓而不至于伤到弘鼎。 麒麟兽一时发怒,冲向清远,朝那九头兽咬去。 九头兽身经百战,却也不是好惹的,它摇动尾巴,顿时一根长尾形成长梭朝麒麟兽捆绑而去,麒麟兽顿时又被对方长尾困住,而九尾兽再一抖动长尾,又一根尾巴形成一柄利剑直刺向弘鼎。 弘鼎忙闪身避过,但是那长尾利剑却不依不饶地纠缠着他,直弄得弘鼎有些惊慌失措。 清远知道弘鼎的弱点在哪里,因为他知晓弘鼎全凭天茫剑才能迎战,而他自身灵力微弱,很难承受一击,此刻麒麟兽受困,天茫剑又盲着应付九尾兽,那自己只要朝他后心击去,便定然胜了。 他飞离九尾兽,跃入空中,绕到弘鼎身后,他怕一剑刺去会要了弘鼎性命,便用右掌直击他背心。 正当掌心欲及时,清远抬眼间却看到了远处站着的落尘,她一双眼睛带着求肯之色,清远心下一动,心想她甚是在乎弘鼎,倘若我将弘鼎伤了,她以后是不是便会不再理会我,更会对我冷言相待? 便这一迟疑间,麒麟兽咬断了九尾兽的长尾,返身迎上,一头朝清远胸口撞去。 麒麟兽这一撞岂非儿戏,再加上清远收了灵力,周身不曾布下结界,是以竟生生受了麒麟兽这一撞,从空中跌下地来,口中只觉腥甜无比,再难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晕过去。 鸣凨大惊,忙飞上试剑台,抱起儿子,看着落回地面的弘鼎,面含怒色。 弘鼎颇为惊恐,怯弱道:“师伯我” 鸣凨心念儿子安危,不曾搭理,抱着儿子便回了碧落峰,替他疗伤去了。 这一场,自然而然,弘鼎胜了,可是弘鼎却觉心下郁郁,他知道,其实本场本该清远胜的,自己终是胜之不武。 但比试便是如此,输即是输,赢便是赢,没有可辩解的理由,也没有可重来的机会。 落尘见弘鼎最终胜了,也就代表着他终是进了前六名可以拜师了,她自然心下高兴,然而清远受伤,她却也挂念不已,毕竟,无论谁受伤她都会心疼。 飞阳站了起来,摇首望着试剑台上的爱子,老泪纵横,他心下无数次猜想定是这孩子他娘亲不忍心,才会护佑他能胜得比试,虽然这孩子身上灵力依然空空如也,但这也无关紧要了,他一直在努力,是自己以前轻看他了。 接下来几场比试,众人看的兴味也就不那般浓厚了,毕竟弘鼎与清远之战,已经足以让他们津津乐道许久。 而空月与曲疏之战,也并无太多悬念,这曲疏剑法娴熟,但灵力终是比起灵根深厚的空月来说还是差了许多,并且她虽出生在富贾之家,其父可以花大价钱为她买来像样的灵兽,但是比起出身于水齐郡的空月来说,他父亲为他所寻猎的灵兽却要比曲疏的灵力高出许多,所以此战下来,不出二十个回合,空月就已胜出。 而皓天与慕宸之战,慕宸虽年幼,又身为女子,但对战皓天时,却冷静沉着,她身为南岳郡的郡主,自小便养成了深思的性子,所以对战时不怎般拼蛮力,而是专攻皓天的弱点。 这皓天仗着乃王廷将候之子,所以性情有些狂傲自大,从一上场,面对这个年幼的女孩,始终不放在眼里,所以出招间总是一顿猛攻。 慕宸使用巧劲,再借助她那头行动如闪电的灵兽白头貂,便攻得这皓天无反击的余力,最终逼得这皓天败下阵来。 九书与都鞠之战便无甚悬念,这九书看来如草莽之人,一身热血,灵力也属刚猛一道,和他本名颇不相称,而这都鞠生得颇为秀气,身上阴寒之气也颇重,显然修炼的是天玄门属水系的功法,而这九书修炼的是火系功法,两者便颇有相生相克之礼。 这九书虽长得颇为粗鲁,但灵力功底却甚是老道,只是此人性子粗暴简单,出招间不懂得虚实变化,只会硬碰硬地蛮打,多少吃了都鞠许多亏,到最后时,被都鞠以峰尾针暗器所伤,这峰尾针入骨,既让人疼痛难忍,又含着阴寒之气,这九书抵抗不住,没再过得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最终获得正式拜师的弟子是沐飞、殷昼、弘鼎、空月、慕宸、都鞠六人,这六人各自来自碧落峰、无极峰、映霞峰、无妄峰。 而太曦峰和云海峰却未有一名弟子进入前六名,作为此峰的峰主金烈和天苏自然面上冰寒,颇为不悦,而此场比试下来,却偏偏是一向落后的映霞峰却偏偏有两名弟子入前六名,这实在让人侧颜。 但虽然每届能顺利拜师的弟子大都选择自峰峰主为师,但也偶有弟子会反出自峰,投入其他峰门下为徒,所以这六名弟子最终会归于何人门下却依然不得而知。 而第三日,是这六名弟子争夺冠首之日,比试方式便不再是一对一的方式,而是由一人先上场与其他弟子会武,谁能坚守到最后一场比试时,谁便是冠首弟子。而其他几名弟子的排名顺序则通过比试期间对战回合数而定。 虽然冠首弟子无多殊荣,然而谁又不想将冠首弟子纳入自己门下,好光耀自身门楣呢?所以每十年一次的拜师大典上获得冠首的弟子都直接被无尘老人坐下六大弟子争相收为爱徒,更甚者有可能还会被无尘老人收为坐下弟子。 曾经焘焱也不过是天玄门一名普通入门弟子,但在拜师大典上技压全峰,无尘老人甚为欣赏便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只是没想到多年后无尘老人却又再次破例,突然收了落尘为关门弟子,倒让焱焘甚是不悦了许久。 入夜时,落尘便欲回碧落峰,但想到今日清远落败受伤,既是担心也颇为害怕,毕竟师兄师嫂如此在意清远,此刻心中愤然之气恐怕还未曾消。 但总归是要去看望清远的。 当她来到清远内室时,却见他并不在,他便前往师嫂所住的听竹轩,到时却见屋内灯火通明,从镂空窗花往里瞧去,见师兄正在为清远疗伤。她一时间不敢贸进打扰,便守候在屋外,等师兄疗伤完后自己再进去看望清远。 大概等了半个多时辰,却听得屋内传来韵竹的声音,只听得道:“师兄,远儿伤势若何?” 鸣凨冷哼了一声:“我度了三层灵力给他,想必无甚大碍了。”他顿了一顿,“你看你养了个白眼狼在我们碧落峰,还说让我们爱子娶她为妻,真是笑话!” 韵竹有些不解,问道:“这是怎的了?干么生起尘儿气来!” 鸣凨背着手,用力敲了下桌面:“还问甚么?那弘鼎的天芒剑从哪里来的,那火麒麟又从哪里来的,我已问得很清楚了,便是这落尘前些日子带那弘鼎去昆仑山替他取的,好得很啊,这落尘本事大得紧,我平时还小看她了!” 韵竹迟疑了许多,仿佛不怎相信鸣凨的话,良久才道:“倘若真这般如是,这尘儿确然太对不起远儿了,她下山遇到危难时远儿舍命救她,怎的不见她倾力相助我们家远儿,要是是远儿得了这天芒剑和麒麟兽,别说进前六,就是明日冠首之位也是理所应当。” 落尘听得这些话,心下沉得紧,也痛得紧,她捂住胸口,泪眼朦胧,心想着自己并不是不帮清远,这许多年自己能教授清远的都倾囊相授了。 而这天芒剑并不是何人都可使用,必须是此剑所选定的主人才能供其驱使,而麒麟兽也只认剑主,弘鼎与此剑有缘,所以即便自己将剑交于清远对他来说也只是一块废铁。 只是,这些即便对师嫂他们说了,他们又如何能相信。 正自伤心时,却又听得鸣凨师兄续道:“我瞧这小妮子对咱们远儿冷漠疏离,比试场上时对那弘鼎在乎得紧,多半是这妮子对那小子有了心思,才这般帮他,以后让她做我鸣凨媳妇的话莫再提。” 韵竹却道:“我瞧尘儿看那弘鼎的神色不似有情,倒是”她后面的话未再说出,仿佛在思忖着甚么,不曾再提。 落尘不想再听他们说下去,听得越多也只是徒然增加伤心罢了。 她此刻方才明白,自己与清远在师兄师嫂眼中,确然是大不同的,毕竟一个不明来路的外人与血脉相连的亲子相比又何足道哉,她叹了口气,便悻悻然地回了云馨庭。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书凤吟九霄之惊世狂妃太嚣张阡陌子然著,pk中,奖励多多,欢迎入坑! 她,21世纪的绝顶杀手,隐世家族的少主,一朝被人陷害穿越重生,变成了神幻大陆郁孤家的超级废物——郁孤凌然。 从此废材逆袭,凤吟九霄。 都说百里家的少主高冷神秘,那她面前这个嬉皮笑脸,一脸谄媚,摸爬滚打求包养的是谁? “登徒子,滚远点,我们不熟!”某然拍走那只咸猪手。 某彻一脸委屈,嘟着嘴巴,“你昨天才亲过人家的,难道打算始乱终弃?” “靠,那只是个意外,意外懂不?” “我不管,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收了我吧,小然然!” 某然一脸生无可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 你强又若何 到得第三日时,便是最终的冠首之争,众人都颇为期待,到底何人能夺得冠首之位,就连鸣凨、金烈等六大弟子都甚为关心,毕竟他们也想知道,这曾经的废材小子弘鼎今番能否问鼎冠首之位。 因太曦峰未曾有弟子争夺冠首之位,所以本场会武便由天苏主持,他上了台,先朝无尘尊者、少君行了一礼,再向众师兄弟行了礼,又告慰四方弟子,才道:“六位弟子,需请一位先行上台迎战,却不知哪位弟子敢率先上台一争这冠首之位?” 话音刚落,却见一把折扇自台下飞来,紧接着一团黑影如鬼魅一般飘忽而上,而那柄折扇却正好落回他手中。 而等此人立正身形时,却见正是来自无妄峰的殷昼,他依然一身玄衣,黑色长发用一枚玉簪挽起,显得利落而冰寒。 天苏见他率先应战,便对另五位弟子道:“好,既殷昼师侄已出战,哪位敢来应战,倘若无人应战,那殷昼便理所应当成为冠首!” 话音刚落,便见沐飞率先迎战,他朝殷昼拱了拱手,而那殷昼依然如往昔般并不曾施礼,显得颇为傲慢。 沐飞甚是来气,也不多话,召唤出灵剑,便朝沐飞斜刺而去,殷昼却不慌不急,等得沐飞的灵剑近时,才挥出折扇,以扇骨为面,扇顶为锋,身子突然偏倒,朝沐飞下盘攻去。 沐飞未料到他突然攻击自己下盘,惊了一下,忙得收回长剑,一跃而入空中,而殷昼仿佛已知道他会如此变招,所以在他飞入空际前,左手长袖一甩,顿时灵力形成一股气绳,缚住了沐飞双脚,那沐飞忙用灵剑朝殷昼左臂刺去。 殷昼却左手用力一扯,顿时灵力形成一股强大的粘性,竟生生地将沐飞从空中扯落地面,重重地摔在地上。 沐飞大惊失色,忙召唤出他的坐骑睛溟兽,但那睛溟兽刚一召唤出来时,殷昼将折扇打开,灵力一挥,折扇突然之间幻化成巨石般大小的石扇,朝那睛溟兽压了下去,那睛溟兽只觉眼前一黑,便被殷昼的折扇压得昏晕了过去。 而殷昼待沐飞还未反应过来时,飞身而上,一掌直击他胸口,顿时便将他打下台去,如此,此场他胜了,前后两人对招才仅仅十招。 场下的人竟皆一愣,随后便燥热起来,起初前两日的比试见这殷昼虽胜得也颇为轻巧,但都认为或许是他运气甚好,遇到的对手资质都太差的缘故,但此场一见,却没人再敢轻视了。 沐飞败后,殷昼看着剩下四位弟子,面色依然冷冷的,对他们颇为不屑一顾。 空月见状,立时飞上空中,拱手道:“便让在下领教下殷昼兄的妙招!”言罢飞身而上,一招“天女散花”,灵气便朝殷昼扑面而来。 殷昼却是不急不惶,沉着相应,他折扇挥出,顿时念动咒决,折扇突然幻化成了数十道折扇,凌厉气势下形成锋利无比的短刃般,直朝空月身周各处要害袭来。 空月大惊,忙召唤出结界,挡住了殷昼的攻击,随后他飞入空际,灵剑直刺,便攻他上盘。 殷昼面对俯冲而下的空月,却不急着应招,等得对方剑气离得自己近时,他疏忽一闪,已没了身影,却见又突然出现在空月的身后,折扇挥出,便将空月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 空月忙剑锋着地,立稳身形,顿时使出了天玄门的秘法“飞云术”,顿时身影如鬼如魅,如影如风,在殷昼身侧不住回旋着。 殷昼以意守形,不急不躁,闭目以耳辨别其方位,待得对方攻击来时便以扇面化之,如此相斗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依然不落下风。 然而空月使用这“飞云术”却是极耗费灵力的,没过多久,便难以支撑,回到原身时,却已是气喘吁吁,面色惨白。 殷昼睁开双眸,折扇一起,顿时一股玄风飞起,便将灵力无几的空月卷下了试剑台。 而此番比试,两人交战前后三十回合足矣,相比沐飞来说,却已是难得。 而第三位飞上台的是都鞠,此人性子阴郁,面色总有几分惶惶之色,面对殷昼,先自有几分怯然。 所以两人交战才八招时便已落败。 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弘鼎自然有些胆寒,他看了眼台上的落尘,但见落尘心思郁郁,仿佛在想着其他的事,并不曾关注在场上,一时间他更是失去依靠般心怯不已,但总不能让慕宸先去应战,他灵力无几,只得乘坐麒麟兽上了试剑台。 殷昼面对弘鼎,却是瞧也不瞧他一眼:“你当真要与我比试么?” 弘鼎被问得一愣,不知他言下何意,良久才道:“虽阁下灵力高强,但同门较艺,旨在切磋,纵然败了又有何妨?” 殷昼嘴角微微抽动,仿佛不屑,也仿佛是嘲笑:“那好吧,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只是为你父亲的面子着想!” 弘鼎面色一冷,他可以任人嘲笑自己,却不愿别人伤及自己父亲,怒道:“又有何惧?”言罢召唤出天茫剑,便朝殷昼刺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弘鼎反应过来时,却见那殷昼已消失在他眼前,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只觉后心一阵猛痛,随后喷出一口鲜血,竟从麒麟背上摔了下去。 原来殷昼在昨日瞧弘鼎与清远之战时,便已完全明白了弘鼎其实身无半分灵力,唯独只靠天茫剑和麒麟兽的神力相助才胜得清远,所以他出手时便不与天茫剑和麒麟兽硬碰硬地相战,而是找准了弘鼎最大的死穴,攻击他最薄弱之处便如对付一个凡夫俗子一般,轻而易举。 所以他使用隐身术绕到他身后,倘若对付得是其他身负灵力的弟子自然能用灵力觉察到他的影踪,但是弘鼎因无灵力却是不行,所以殷昼便只此一击就足以让弘鼎输了。 他既已落下坐骑无法应战,总不能让麒麟兽为他代战,所以只一个回合或者说连一个回合都还没开始他便已输了。 输得确然甚为惨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 蝶飞剑舞寒 飞阳此刻仿佛也明白了爱子其实依然如以前一样,身无半分灵力,只是靠着机缘得到了天茫剑和麒麟兽,才能一路走到现在,但此刻不比以往,纵然他知道原委也不再怨怪弘鼎,只希望这次收他为徒后好好栽培他,总要设法为他提升灵力才是。 殷昼连胜四场,已然让全场动容,而最后一场迎战慕宸,此战也无多悬念,毕竟尚且年幼的慕宸怎能敌得过这锐不可当的殷昼,只在五招间便已落败。 而毫无疑问,殷昼获得冠首之位,接下来便是空月、沐飞、都鞠、慕宸、弘鼎。 而弘鼎的惨败,仿佛让台下的众弟子颇为不服,心想连一招都无法胜过殷昼的弟子怎可进入前六名而能顺利拜师,倘若他们上场,定比弘鼎要强上许多。 但弟子们虽有异议,却也不敢在师尊等人面前造次,只是心里如此想着,私下里相互间抱怨罢了! 拜师大典已然结束,而接下来第四天便是出师大典了。 本次向飞阳递交出师战帖的弟子总计有十二名弟子,分别是碧落峰鸣凨座下大弟子乐勍、二弟子沛東。、 无极峰座下弟子盈秋、佩莱,太曦峰座下弟子金阙、金采妮、左棠,映霞峰座下二弟子若语。 云海峰座下弟子龙毓脪、禹汶,无妄峰座下弟子凌云,还有便是无尘尊者关门弟子落尘。 但最终只有三名弟子可正式出师,所以出师之战,亦是众弟子翘首以盼的,毕竟这关系着究竟能拜谁为师。 虽还有许多弟子都想出师,但灵力修为都未得到自身师傅认可,所以也便作罢,只能静待后十年的拜师大典了。 大战在即,落尘也不回碧落峰,而是直接在师傅的无极峰偏房中住下,因为她怕回到碧落峰便会与师兄师嫂碰面,一想到他们对自己的臆测和计算,她就颇为抑郁,为了不影响明日出师之战,她尽量得让心情平稳。 子夜时分时,落尘听得窗外有轻轻的扣门声,忙得推开窗,却见月光下,映入眼帘的正是清远。 落尘颇为惊讶,忙道:“你受伤了不好生歇息,跑到这里作甚?” 清远面色郁郁道:“父亲为我度了许多灵力,我伤已大好了,我我不小心听到父母吵闹,知道他们心下有些怨怪,怕他们为难了你,又见你没回碧落峰,甚为担心,便出来寻你,果真你躲在师尊这里!” 落尘一时间愣在当处,不知该作何答,但心下颇为感动。 落尘知道,清远其实心地纯善,从小对自己便甚是在意,但他哪里知道,师兄师嫂正逼着她嫁于他,倘若自己对他再给予好颜色,岂不更易引起误会,她一狠心,便将窗户“啪”地一声关上,冷冷道:“你现在也看到了,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清远却悄悄地道:“明日出师大战,你定会胜出的,我相信你!” 不知为何,落尘眼泪滑落下来,倘若此时此刻,漏夜前来关心自己的人倘若是他那该多好,可是,师尊却说,他已去太曦峰了,说甚为想念采妮做的佳肴。 是啊,采妮的佳肴自然比起她这个在他眼中乃一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说确然诱人许多,也让人尤为惦记许多。 而那个他,自然便是少君沧旻。 清远见落尘久久不答话,待了许久,心想她定已睡下了,才悄悄摸下天玄峰,回了碧落峰去。 到得第四日,天刚眀时,无尘老人便带着众弟子祭天、祭主、祭道,三祭过后,出师会武便正式开始。 出师会武分为三场,第一场随机抽取对战比试双方,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试。 而第二场比试也是抽签方式决定会武双方,胜者即可正式出师。 而在第二场中的败者亦有一次复活的机会,那便是在第三场的冠首之争中与鸣凨对战,只要过足百招,不仅可同样出师,亦可摘得出师冠首之位。 但又有几人能在鸣凨手下过足百招,有史以来,能过足五十招的弟子已属难得,所以倘若第二场比试中输了,出师也就无望了。 第一场比试最终抽出对战结果是金阙对战盈秋、沛東对战左棠、佩莱对战若语、金采妮对战禹汶、落尘对战乐勍、龙毓脪对战凌云。 因出师大典落尘也在列,所以她便不曾上座,和应战的众弟子一起坐在下首处。 盈秋首场便要应战,落尘颇为担心,盈秋上场前看了眼落尘,微微一笑,仿佛在示意她无需为自己忧心。 金阙自然知晓这小师妹盈秋,也知她医术甚为高明,所以私下里倒颇为敬重,因此他礼貌地向盈秋行了一礼,便道:“师妹,得罪了,请!” 盈秋也回礼:“师兄,请!” 金阙不敢造次,等盈秋先自出手,但盈秋又生来柔和,却想等对方先行出手,两人就这般站在台上片刻都未动手,直让其他弟子叫嚣起来。 金阙不免再拱手:“我为师兄,作为礼让,师妹先请出招吧!” 盈秋面色一红,只得先行出招,顿时她召唤出一柄灵剑,飘然翩飞,犹如一蝴蝶一般漫入空中,身形曼妙多姿,颇为动人。 金阙迎战上去,一种“燕雀归来”剑锋微动,便朝盈秋心口刺将过来。 金阙灵力修为颇高,这一剑夹带着他三分灵力,便已是光芒大盛,让盈秋有些吃力。 盈秋不敢硬接,退身几步,避开对方攻势。 而金阙忙急剑紧追而上,又是一招“苍松迎客”,剑锋急转而上,又突然急转而下,直刺她身周五大要穴。 盈秋有些避开不住,情急之下,左手捏了个决,顿时召唤出一朵曼陀罗花,她将曼陀罗花一震,顿时花散成尘粒朝金阙飞舞而去。 这曼陀罗花乃一药材,但却也有麻醉效果,便只这一晃间,金阙头颇有晕眩,手中剑也凝滞片刻,便得这一空闲,盈秋便从他的剑势中逃了出来,随后跃到金阙身后,剑锋使出,便刺向他的后心。 金阙灵力深厚,那曼陀罗花也只能迷醉他片刻,他灵力一震,花的药效便尽散,神智也完全清醒过来,他感知到背后剑锋的冷冷寒意,心下一惊,也不管其他,竟使出七层灵力,布下结界,顿时将盈秋的剑锋抵挡在外,无法靠近。 而就在此瞬间,金阙反过身来,右手一起,顿时灵力激荡而出,打向盈秋手臂,盈秋只觉臂膀一阵酸软,灵力便凝结于体内无法使出,而灵剑也在瞬息间消失。金阙便趁此间隙,疾步而上,一掌拍向盈秋胸口。 这曼陀罗花既有麻醉效果,也颇有改变人心性的作用,药效过后,他便发了狠,出手便不留余地,这一掌拍出少说也用上了八层功力,而盈秋反应不急,竟生生迎上此掌,盈秋只觉胸口一痛,口中顿时腥甜不已,她难以忍住,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随后从空中跌落而下。 金阙见状,吓得不轻,忙俯冲而下,将盈秋迎空接住,却不料她却已昏晕了过去,倒在金阙怀中,气息奄奄,颇为柔弱。 原来盈秋这段时间陪落尘等人下山,路途中多次使用自身灵力救治她们,同时又损耗过半灵力为弘鼎炼制丹药,所以到得如今身上灵力已剩无几,但她不想让众人担忧,便隐瞒此事,今朝比武,她明知自己不敌,但也不想让父亲失望,所以硬着头皮对战金阙,面对灵力强劲如斯的金阙,自然而然便败下阵来。 金阙向来颇为怜惜这小师妹,毕竟自己受伤时大多时候都是偷偷跑去找她为自己疗伤,可如今自己却将她伤得如此重,怎不担心,忙唤着:“盈秋师妹,你醒醒!”但终是无用。 佛宇和落尘见盈秋受伤,都大吃一惊,双双跃上试剑台,从金阙手中接过盈秋。 佛宇触其鼻息,甚觉微弱,也顾不得其他,忙抱起爱女,便回了无极峰。 而落尘心下关切盈秋,也不再观战,跟着佛宇一同走了。 金阙心下郁郁,颇为怅然,即便此场胜了,也终是高兴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 暗算又怎样 落尘一直守在盈秋身侧,不久后弘鼎也到无极峰来看望盈秋,几人守在盈秋身侧,想帮上忙却也无力,只能等着佛宇为她疗伤。 运功疗伤完后,佛宇扶盈秋躺下:“她灵力微弱,暂且没事,想必恢复一段时间也便好了,只是她下了一趟山怎就变得如此?” 落尘心下愧疚,便朝佛宇跪下,歉然道:“师兄,都是我不好,路途中众人受伤,盈秋舍命为大家救治,我想定是因此损耗了她太多灵力,才导致今日落败!” 佛宇长叹了口气,抚着额,心绪烦乱道:“我从小便让她不许碰医道,她却偏生不听,到如今救得别人却救不了自己,何苦来哉,此后,断不再让她学医用药,以免误了她前程。” 落尘知道学医问道是盈秋终生志愿,如此被父亲阻拦想必盈秋也颇为难过,不免劝道:“师兄,盈秋她从小志愿便是将来成为神医,如果就此逼她放弃怕只会让她更是难过,不如” 佛宇面色一寒,长袖一拂:“我家阿秋的事你不必过问,今日乃出师大典,你也即将出场对战,你还是去忙你的,这里不多留了!” 落尘神色悲戚,不忍丢下盈秋不顾。 弘鼎将落尘拉了起来:“你快回天玄峰去,这里有我照看着,你不必忧心,你可要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 落尘点了点头,心想此刻或许盈秋需要的正是弘鼎的相陪,而不是自己,所以她退了出去,回到天玄峰。 等回到天玄峰时,第三场比试刚好结束,她询问同门弟子,方知第二场沛東胜出,而第三场若语胜出,第四场刚好轮到金采妮上场。 落尘甚为期待,毕竟采妮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自然希望她能顺利胜出。 这禹汶乃天苏的爱子,年已二十岁,与金阙相当,他一身青衣,一根青色丝带束着长发,眉长入鬓,双眼柔和,颇有温润公子之感, 金采妮今日着一袭黄色裙褥,外披白色轻纱,双眉修长如画,身上银光腾腾,似有种烟笼轻纱之感,玉华卓立,犹如仙子一般翩翩而飞,望之却让人赏心悦目。 采妮御剑而立,风吹起她的衣袂,翩然若飞,实是当得上天玄第一美女的美誉。 禹汶向来颇为欣赏采妮,毕竟如此美貌的女子天玄门又有几个男子不思慕呢?他对采妮微微一笑:“师妹,得罪了,请!” 采妮嫣然一笑:“还请师兄手下留情,请!” 一颦一笑间,甚为动人,倒让禹汶不忍心出手了。 采妮见他木然不动,也不管其他,持剑而上,一招“蝶舞花间”便如一只彩蝶一般飘飞在禹汶身周,看来姿势虽美妙柔弱,剑锋却实是厉害得紧。 禹汶起初还颇为不在意,但感受到对方强劲的灵力时,再也不敢懈怠,忙横过长剑,拼命抵挡着金采妮风雨变幻般的攻势。 禹汶不住化解着金采妮的剑招,但一式刚过下招即可便到,前十几回合应付起来倒颇为容易,但越到后面他发现采妮体内的灵力犹如滔滔江水般越来越强劲,直逼得他整个人都困在她的灵气之中,变成了一只茧中蚕蛹,无法动弹。 龙毓脪瞧见这番对战,眉头微皱,颇为疑惑,但她不曾言,依然淡然地看着此场比试,心下却已有了计较。 两人又拆解了数招,却已逼得禹汶只守不攻。 金采妮仿佛斗得有些久了,她心下一狠,使出“万物归元”,顿时灵力如高山瀑布一般急冲而下,直击向禹汶顶门。 禹汶横剑相挡,又如何挡得住金采妮的强大灵力,竟生生被灵力震落地上,将试剑台都震出一道坑来。 金采妮收了灵力,翩然落于地面,稳住身形,走到禹汶身旁,俯身急切问道:“禹汶师兄,你觉怎样?” 禹汶早已昏晕过去,又哪里听得到她的呼唤声。 落尘见采妮获胜,自然欢喜,但心下却不免疑惑道:“采妮的灵力怎的这般厉害,相比起前几日来,仿佛突然之间增加了几个甲子的功力,这却是怎般回事?莫非她灵力本就如此高强,只是曾经将灵力藏拙而已?嗯,或许她为了保存实力,便不曾显露出自己真实灵力来,为的便是能在拜师大典上,一举得胜,她心思聪颖,想必定是如此!” 采妮下了试剑台,回到自己座位时朝落尘看了一眼,抱以柔美一笑。 落尘也泯然笑了笑,对她能胜此场以示恭贺之意。 紧接着,便是落尘与乐勍之战。 当乐勍飞上台时,面对落尘,面色阴沉,他早已领教过落尘的灵力,是以心中便有数。 而落尘想到当日被困竹林一事或许便与他有关,自然气恼,心想今日却真是不巧,偏生让我与你对战,倘若是往日,定会看在师兄的情面上不与你为难,但今朝岂会再容你。 乐勍冷冷一笑:“想不到我跟师姑可真是有缘得紧,此番又相见了,今日师姑肯定不会藏拙,佯装自己半点不会灵力了吧!” 落尘听他话中满是挤兑嘲讽之意,却也不以为意:“你既称呼我一声师姑,我便先让你三招,这般便公平得紧。” 台下众人一听,都哄然起来。 众弟子还从未见过这师姑的功力,也不知道这落尘师姑端了个师尊关门弟子的头衔到底学了几许灵力,今日总要大开眼界一下,而她一上台便扬言要让乐勍三招,如此托大,令人啧啧称奇。 乐勍嘴角微微一抽,他也不客气:“如此便先谢过小师姑了!” 话毕召唤出灵剑,便朝落尘咽喉刺了过来。 落尘已言明让对方三招,所以便不出手相迎,她将手背负在后,随后脚踩七星步,左脚踏在天玑方位,右脚又踏天璇方位,侧身一偏,便轻巧避过了乐勍的攻击。 乐勍甚为不满,突又变招,一招“横生枝节”,向她左右肩胛刺了过来,这一招乐勍带上了足足五层的灵力,所以剑锋游走间,颇为狠辣,再加上他出剑速度又极快,倘若不出手迎击,怕很难躲得开。 好在落尘身子矮小,她将头微微一低,脚下又踩在天枢方位,顿时却又如流水一般从他的剑锋间滑落了开。 乐勍不敢再小觑,他顿时忙召唤出灵力,将灵力形成一股旋风,顿时便朝落尘激荡而去。 一时间,旋风劲起,吹得整个天玄峰都云雾翻滚,眼难视物。 此招显然是杀招,倘若落尘同样已灵力相还,必会挡住他的攻势,但偏偏自己言明需让他三招,是以不能召唤灵力相抵。 所有弟子都为这师姑捏了把汗,心想她要么信守承诺三招内不还手但就坐等毙命于这灵气旋风之中,要么自破承诺立时召唤灵力相抗,显然选择后者才有一线生机。 落尘却绝不自破誓言,她一时间情急之下,突然想起师傅曾说过,灵力最高境界乃以万物为一物,以一物为万物,倘若当自己为万物中的微尘,顺其而生,顺其而衍,则便能融合与天地,凝神于浩宇。 落尘闭目静思,双手相合,调理内息与万物一致,顿时间即便灵风翻滚,她便如一片幽叶,随风而飞舞,而灵风若如海浪虎啸,她便如海中一滴微水,随海波流淌翻滚。 如此这般,乐勍的灵劲对她来说却如微风拂面,浪花拍岸,只觉轻柔暖阳无比,却不受丝毫损伤,如此便巧妙地化解了乐勍的劲力。 台下弟子自然而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三招已过,落尘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乐勍:“三招已过,得罪了,乐勍师侄!” 随后她召唤出灵气,顿时灵气形成一袭轻软如幻的白绫,朝乐勍激荡而去,那白绫又犹如蛇身,不住巧妙地变化着招式。落尘对天玄门数十套剑法烂熟于心,所以她将无数剑法融合一起,以白绫为剑,使来如行云流水,变化莫测。 一时间剑绫飞舞,却看到一个男子不停地穿梭在白绫之中,显得颇为狼狈,而那娇俏的姑娘,却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出招收招,都了然于胸,只端她这行云流水般的招法,便足以让人信服。 而突然间,落尘抖动白绫,手腕一抖,白绫便形成丝状的灵气缠上乐勍,将他缚在了灵丝之中,动弹不得。 落尘飞身上前,低声问道:“我且问你,当日竹林中,我们被噬魂兽所困,是否是你所为?” 乐勍被落尘缚住,早已气得面色发紫,双眼圆睁,仿是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是便如何,不是又便如何?”听他如此回答,落尘便已肯定,此事确然跟他有关,她冷然问道:“你何以要如此相害我们?” 乐勍冷冷一笑:“我为何要告知你?” 落尘面色一冷,心想此人心肠太过歹毒,倘若不是因为他,清远便不会受伤,师兄师嫂也绝不会如此怨怪自己,倘若留此人在天玄门,只会让他遗祸碧落峰。 她向来容不得这等人,顿时灵丝一收,那乐勍得获自由,便袖口一翻,三枚梭骨银针便急射而出,这梭骨针极其细小,犹如银色发丝一般,旁人无法瞧其身影,属一等一的暗器。 因两人相距甚近,落尘无法闪避,也难以料到这乐勍居然敢违规使用暗器,因此第一枚梭骨针竟生生受了。 而第二枚和第三枚她长袖一拂,格挡了开去,随后左手抓住他右臂,右手灵力挥出,一掌拍在他右肩胛上,顿时只听得‘咔擦’一声,乐勍右臂便被落尘拍断,随后落尘右手一起,将灵力弹向乐勍胸口,顿时他受此一击,便从空中栽倒在地,又是“咔擦”一声,左臂也竟自断裂开来。 鸣凨见大徒弟双臂皆断,面色一寒,跃上试剑台,想去扶起乐勍,却刚一碰及他身,那乐勍就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鸣凨气得面色青一下紫一下,面部肌肉也在不住抖动,他狠狠地看着落尘:“你倒是威风得紧,会武比试罢了,你却下手如此之重,好歹你跟乐勍同在碧落峰生活十来年,你却这般相待?” 落尘有苦难言,她总不能当着众弟子的面告诉师兄这乐勍所做下的恶行吧?如若说了,师兄的面子却该往哪里搁,所以她只得暂且忍耐:“师兄,我并非此意,容后我再向你细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 此情如何待 乐勍躺在地上,唤道:“师傅,是徒儿技不如人,不能怨怪师姑,这点伤不打紧,徒儿只叹不曾跟师傅你好生修炼,使得如今输了比试。” 鸣凨想发火,却听得远处传来无尘老人的声音:“凨儿,带乐勍退下,会武比试,难免受伤,你不可造次!” 鸣凨不敢违抗师傅,只得抱起乐勍,飞下试剑台。 而落尘虽赢了此场比试,却让师兄对自己误会更深,她心下倒半分没有开心之意,反而更显沉重了些。 只是她来不及多想,最后一场龙毓脪对战凌云已然开始。 这凌云一头白色如雪的长发,面色也颇为苍白,他双眸总带着一丝淡淡忧郁之色,瞧之让人也觉甚为哀伤。 龙毓脪面对这凌云,依然显得冷傲而清绝,她也不行礼,便召唤出灵力,朝凌云急刺而来。 凌云长袖一拂,顿时灵气激荡而出,便扫向龙毓脪的长剑,龙毓脪剑锋急转,却又变了招式,一招“拈花拂容”便朝凌云面门刺了过去,但招式还未老时,又急速变招为“雾里看花”,顿时灵气散成烟雾一般朝凌云全身上下弥漫而去。 凌云召唤出结界将灵气阻挡在外,随后双臂一震,灵力顿时朝四方贯出,将龙毓脪的灵气化解了开。 龙毓脪张开左手,顿时召唤出一个蛇形长梭,她挥出长梭,那长梭便如游蛇一般朝凌云缠绕而去,而那梭头却是厉害的尖刺,直刺向凌云的要害。 而龙毓脪右手灵剑跟着刺出,顿时凌云腹背受敌,一时间情势颇为危急,突然间,凌云右臂一起,顿时红光大盛,他被包裹在光芒中,一时间龙毓脪的长梭灵剑都不得近身。 而等红光退去时,却见他手中握着一把赤红的灵剑,此剑魂气环绕,让人甚觉灼热窒息。 五大弟子见此剑,顿时都失了色:“诛魔剑?他莫非是侍奉圣尊血魔的侍魔者?” 鸣凨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六师弟焱焘,想让他道出原委,焱焘却也是一脸茫然,仿佛也不曾知这凌云的来历般。 原来这赤红剑便是诛魔剑,为侍魔者独有,此剑除了可诛魔除妖外,同时还是血魔圣尊的克星,倘若血魔有朝一日不慎堕入魔道,沦为堕魔,侍奉他们的侍魔者便需执诛魔剑将堕魔除灭,以防为害世间。 而这凌云显然便是七大血魔中其中一人的侍魔者,只是却不知究竟是哪一位血魔的侍魔者。 龙毓脪却也有一些意外,她忙收了飞梭,后跃几步,凌空而立:“想不到我们天玄门竟还有侍魔者在此修炼,却不知阁下侍奉的是哪位血魔圣尊?” 凌云轻抬双目,冷冷道:“今日只为出师之战,其他恕在下无法回答!” 龙毓脪面色阴沉,她突然变幻了灵力,从体内召唤出一柄紫色长剑,此剑有凤凰双翼包裹剑锋,剑锋有红黄两股灵力相互缠绕,那灵气光芒直照出几里之外,确然是一把世间罕有的神剑。 少君沧旻见此剑,面色不由微微一寒,他知道此剑名曰“日月神剑”。 相传乃开国君主瑞曦赠送给他最爱的女子天若的神剑,只是后来天若在扶助瑞曦先主大战殷国时力战身死,尸骨未存,而这柄象征着天地共明的神剑却由此下落不明,失去踪迹上千年。 此剑怎会在她手中,莫非她当真便有君主之命,有此深缘得此神剑。 凌云仿佛也识得此剑,他冷冷一笑:“想不到天苏师伯坐下弟子却也是藏龙卧虎!”他长剑一撩,赤色剑气便朝龙毓脪激荡而来。 龙毓脪长剑一横,便挡住了凌云的攻势,随后跃身而起,使出一招“长虹贯日”,顿时日月神剑光芒大盛,直照得人双目难睁,凌云微闭双目,迎战而上,顿时两人相斗交缠在一起,斗得是天昏地暗,让人叹为观止。 如此相缠了数十回合,龙毓脪仗着日月神剑的锋芒,越渐处于上风。而凌风虽有这诛魔剑,但在日月神剑神威之下,却逐渐羸弱下去。 落尘瞧着龙毓脪凌厉的剑法,精湛的内功修为,再配上这神剑相助,心下便知此局她是赢定了,只是这所谓的孤女何来这世间珍奇的日月神剑,莫非也是机缘巧合下所得?落尘越渐难以明白此人身份,当真便是天苏师兄口中所提的孤女么? 而果然如落尘所料,再过得几十个回合,凌云便败下阵来,龙毓脪从空中翩然而下,立于台上,依然是那般卓然天华,一副冷傲而艳绝的模样。 此场比试,让在场的人都甚为震惊,久久长论不息,甚至有人断言,这龙毓脪定会顺利出师,那若能拜在她的门下却也不错,因此大多弟子此刻都已选定了龙毓脪为拜师对象,当然,倘若能直接拜入六位师叔伯门下,那更是妙极。 而第一回合,自然而然是金阙、金采妮、落尘、龙毓脪、若语、沛東胜出。 第一回合结束后,便已到了午膳时间,众人都前去用膳,等用膳稍事歇息后即可进入第二场比试了。 落尘因中了乐勍的梭骨银针,针入体内,虽只觉有些疼痛,但是总觉难受,她怕众人担心,便独自一人回到内厅,想将梭骨针逼将出来,但是这梭骨针却奇怪得紧,越是运灵力逼出,它仿佛朝体内越扎得深了些,弄得落尘一身冷汗,有些战栗。 落尘正自烦扰时,却见内厅门推了开,远远的一个青色身影走了过来。 落尘定睛一看,却见正是清远。 他环顾厅内四围,便在角落里看到盘坐在蒲团上的落尘,他忙走了过来,见落尘满脸冷汗,面色苍白,急道:“你这是怎的了?” 落尘不敢将乐勍用暗器伤自己的事告诉清远,怕他一时冲动跑到师兄面前告那乐勍一状,依那乐勍的性子,定会推诿,如此只会让师兄对自己误会更深,所以她索性不答:“没事,也便方才比试时伤了内息,我运气调理下即可,你先出去,不要再打扰我!” 清远哪里肯依,走到落尘身后,也不管落尘是否愿意,便运起灵力对准落尘的后心,竟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落尘。 落尘直感到体内暖暖的,不由惊道:“你在做甚么?还不快住手!” 清远却不停手,依然灌输着自身灵力:“你放心吧,我父亲渡了许多灵力给我,反正我比试输了,一时也用不着这许多灵力,给你几许又何妨?” 落尘颇为感动,嗔道:“你这傻子,比试输了你不生我气么?师兄都怨怪我是因为我帮助弘鼎取得了天茫剑和麒麟兽才导致你输的,确然倘若我不曾下山帮助弘鼎的话,或许你便顺利赢了比试了。” 清远却不以为然:“不管我赢还是输,父亲都会收我为徒的,所以我何必去争那些个虚名,再说了,我的剑法灵力都是你从小用心传授于我的,倘若没你,我恐怕连前十二都不能顺利进呢!” 落尘一时间胸口有些闷痛,对清远颇为愧疚,双眸也朦胧起来,不知对清远到底该如何相对。 但她一想到师兄师嫂的话,心下便甚戚戚,心想倘若师兄师嫂不再误会自己,也不再逼迫自己,那自己将永生永世待清远如兄长,哦,不,待他如弟弟般照拂的。 清远对灵力输送一道还不大怎会,一时间输送得紧了,竟让落尘有些缓不过气来,而扎在她体内的梭骨针随着灵力的输入反而更扎得紧了些,直刺得她眼冒金星,冷汗涔涔,她忙挣扎着向左侧地面倒去,才得以断了清远输送的灵力。 清远见落尘面色一时间忽红忽白的,更是担心:“你这是怎的了,我去告诉师尊,让师尊来瞧瞧你!” 落尘一把抓住清远手:“你别去,没事的,不要惊扰了师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清远满脸忧色:“可是接下来你还有比试,却该怎么办?要不,不参加比试了,你这个样子参加了恐怕也难以胜出!” 落尘摇了摇头,依然坚定道:“不,我必须参加,哪怕输又何妨?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承诺。” 清远面色沉了下去,不免小心问道:“你你是不是心里很是欢喜他?” 落尘一听,甚为气恼,师兄如此误会我,而如今清远竟也这般怀疑自己,她心下一气,牵动体内的梭骨针,顿时胸口更疼了些,她忍不住捂住胸口。 清远忙过来扶她,落尘一把将他推开:“你走,我不想瞧见你!” 清远甚为疑惑,不知她怎的又突然生气:“你莫生气,我不问便是!” 落尘还是一把将他推开,正推搡时,却听得外面传来梵钟的声响。 听到梵钟,落尘便知第二场的比试已然开始了,她撑着站了起来,便往厅外走去,清远欲一路相扶,都被落尘推开。 等回到会武场时,第二轮比试的顺利已抽选出,却是金阙对战若语,龙毓脪对战沛東,落尘对战金采妮。 落尘得知自己将与采妮对战时,甚为担心,毕竟她一直希望自己和采妮都能顺利出师,可是如今却变成自己与她对战,无论谁胜谁负她都难以接受。金采妮见对战的是落尘,也颇为忧愁,不免担忧地看着落尘。 落尘也望着她,心绪烦乱,但还是勉力对采妮一笑,希望她能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顾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 双姝剑烟横 金阙与若语之战,倒也颇为精彩,若语是映霞峰飞阳师叔座下弟子,如今她也正当二八年华,虽不曾生得明艳动人,但她眉眼如画、肤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颇显柔媚。 两人过招数百回合,这金阙所习功法乃刚猛一道,而若语所习功法所阴柔一道,一刚一柔之间,竟也不相上下。 但最终却还是若语灵力不济,对战金阙略输一筹,拜下阵来,但她却也心服口服,纵然输了却依然含笑对金阙道:“金阙师兄灵法,若语当真佩服!” 金阙颇为谦恭:“实乃若语妹妹承让了!” 若语下了试剑台,不时间还回头看向那台上的金阙,但见他卓伟不凡,英姿飒爽,好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她莞尔一笑,倒没有半分落败的离落心思,反而颇为欢喜。 而龙毓脪和沛東之战,更是半无悬念,她仗着有日月神剑相助,自然锋芒难掩,沛東面对神剑威力,只支撑了五十回合便落下阵来,最终只能认输,虽然他输得有几分不服气,毕竟龙毓脪倘若无神剑相助,他未必会落于下层,但是修炼者不仅讲究自身修为,所执法器灵兽等等也算修行中的一筹,所以即便不服却也只得认输。 金采妮和落尘最终还是站在了试剑台上,金采妮瞧着落尘面色,见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心下便有几分疑惑,关切问道:“你身体有恙么?” 落尘淡然一笑:“无妨,你不必对我客气,无论谁胜谁负都自凭能力!” 金采妮点了点头,落尘续道:“无论怎般,从辈份上来说我总是你的长辈,便该先让你出招!” 采妮也不拘泥,她召唤出灵剑:“那冒犯了,看招!”顿时灵剑一起,便朝落尘面门袭来。 采妮剑法缥缈,使来行云流水,比起她的兄长金阙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落尘心下也颇为赞叹,落尘强压着体内疼痛,一招一式地迎接着采妮的攻击,起初倒也稳妥,但时间一久,落尘必然会催动灵力相抗,这灵力一动,体内那根梭骨针便扎得越来越深,仿佛要一片片地将五脏六腑都割裂开一般,疼得她虚汗直冒,连握剑的手都有些战栗,但她依然强自撑着,尽自己最大能力望能胜过比试。 采妮的剑法虽然精妙,但比起落尘来说却依然差得远了,她虽然将天玄门的所有剑法都熟记于心,但却不曾像落尘一般能将几十套剑法融合在一起,达到招亦有招,无招亦有招的境界,所以单从剑法上论,她自然而然渐渐处于下风。 可她如何肯输掉此场比试,便催动体内灵力,顿时灵力不断涌将出来,形成一道道飞刃,直朝落尘刺将过去。 落尘勉力召唤出结界挡住攻击,但是那飞刃却依然穿破了结界,朝她割裂而来,她忙举剑格档下刺向自己身体要害的几处飞刃,但是却来不及格档右侧飞刃,顿时只听得“嗤”一声,飞刃割破落尘右臂,鲜血溅落大地,而她也不自觉地往后急退几步。 落尘知道硬拼确然不成,只得智取,她顿时施展出“幻影**”来。 此幻术一出,便会分出数十个分身,而这数十个分身将采妮围在垓心,齐朝采妮击了过去。 金采妮见此情状,也有些惊慌,她忙召唤出灵力,顿时灵力像初升的太阳一般倾洒而下,竞相将落尘的幻身一一击破。 落尘大吃一惊,因为就采妮目前的修为来看,她该当不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可她方才召唤出的灵力却远超她的修为,这究竟是怎般回事? 她思索间,掌心已近采妮后心,只要自己一掌拍出,势必会让采妮受伤,但落尘突然感受到采妮体内有股灵力在不住涌动,这股灵力犹如横冲直撞的虎狮一般,在她体内乱窜,显然这股灵力不是采妮自身的灵力,而是外来的灵力。 落尘不再思索,想一掌击出,但想到她当初跳入深渊相救自己性命,想到她对自己的情义,终是不忍心,所以手凝滞片刻迟迟未曾击出。 金采妮面对还剩十几个的落尘幻影,一时也难以分清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身,然而当她感受到后心处的寒意时,立时转过身来,却见落尘掌心已至,但她却犹疑着不曾出手,心下便已确定此人便是落尘的原身,因为只有真正的落尘才会有思想,从而不敢对自己下手。 她来不及过多思考,顿时将灵力聚集在掌心,一掌便朝落尘胸口拍去。 一时间,落尘犹如飘飞的蒲公英飞扬在空中,体内血气翻涌,口中一股腥甜。 她性子好强,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受伤,便硬生生将血又吞了下去,随后忍着剧痛使出所有灵力让自己不至于跌落半空,然而当自己刚立稳身形时,却见采妮灵剑已至,直朝落尘胸口刺了过来。 落尘大惊失色,别说自己完全无损的情况对战采妮这般强劲的剑气都有些勉强,如今自己重伤之下如何能还击,她虚弱地撑起结界将采妮的碧剑挡在结界外,然而那结界却如泡沫一般一触就破,剑锋不偏不倚地直刺要害。 弘鼎和清远见状,都吓得站立起来,大喝道:“采妮,不要!” 然而剑势已出,如何收势,众弟子都愣在当处,有些甚至不忍心再看下去,以袖遮面。 甚至连无尘老人见此情况,都惶恐起来,想要飞身而上,制止金采妮,但试剑台与无尘老人的观战台相距甚远,即便他飞身来救,也是不及的了。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落尘今日怕是要不幸丧生于采妮剑下时,包括落尘本人自己也这般如是想,当她看着采妮那张依然美丽但略显戾气的面容时,她几乎有些难以置信采妮会为了获胜对自己下此杀招,她轻呼一声:“采妮”却已然说不出了。 当采妮的剑触及落尘胸口时,突然间一道青色的光芒从落尘体内闪耀出来,那道光挡住了采妮的攻击,等众人看清楚时,却见那青光实则是一柄通体碧绿的灵剑,顿时灵剑一出便逼得金采妮后退了几步。 金采妮立稳身形,奇怪地看着那柄青剑,心下恚怒,想要再攻击时,却听得远处传来金烈的呵责声,只听金烈斥道:“采妮,住手,你已然胜了,不可造次,她是你师姑!” 一句话瞬息间让神经绷紧的金采妮面色缓和下来,而那柄青剑突然之间却幻化成了人形,当其显身时,倒惊呆了所有弟子。 却见那青剑幻化而成的是个女子形态,一身青衣,秀发披散,额间有七花圆形印记,她体型娇小,颇为可爱。 而此人却正是七头花草花竹。 当日在竹林中,她破除**瘴后,元气受损,便又寄宿于落尘体内养神修炼,如今再修炼了几日,又恢复了人形,并比前几日又长大了许多,此番看来已有十二三岁年纪。 她将有些眩晕的落尘抱住,对那金采妮怒斥:“你这婆娘下手怎如此之狠,竟敢对我主姐姐动手,倘若不是我及时出来阻止你,你恐怕便要了我主姐姐的性命!” 金采妮被这不明来历的女孩如此粗俗地称呼,气得面色发紫,但她还是极力保持平静,而此时她才注意到落尘已晕眩,忙飞近她身,想看她伤势,却被花竹一手推了开。 采妮却道:“我我方才不知尘儿妹妹哦,不,落尘师姑已然受伤,所以出手便没有轻重!” 花竹哪里肯信:“别装模作样的了,倘若不是我及时出现,现在我主姐姐恐怕都已经变成冤死鬼了!” 落尘听得对吵声,清醒了过来,见到又长大了些的花竹,心下颇为喜悦,勉强挤出笑容,拉住花竹手:“花竹,不许对采妮无礼,扶我下去吧!” 她面向采妮:“采妮,恭喜你,你出师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了!”说完后又晕倒在花竹身上。 花竹不再理会金采妮,便将落尘抱了下去,她从来没来过天玄门,自然不清楚周遭情况,正不知该去何处时,却见弘鼎和清远都抢了过来。 弘鼎背起落尘,告别父亲众师叔伯以及师尊便带落尘回了碧落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 噬心梭骨针 现已是初夏,即便夜里也开始带着热气。幽黑的天幕点缀着些许星辰,闪耀着,仿佛在上空俯视着这天玄门。 落尘一身虚汗,疼得难受,那刺入体内越渐深沉的梭骨针比起采妮那一掌来说,更是要命,她疼得醒了过来,却见弘鼎、清远正趴在床头,紧张地看着她,而身后师傅和沧旻以及众师叔伯都在此处,她顿觉惶恐,忙想坐将起来,却被弘鼎按住。 无尘老人为落尘把了下脉,神色凝重:“内伤倒是小事,但你体内仿佛有何物事压制着你周身所有灵气,尘儿,你可曾受过什么暗器之类?” 落尘自然知道乐勍所发的暗器,但是现在众师叔伯都在,倘若当着众人的面揭发乐勍,这乐勍因暗伤长辈被处于严刑便也罢了,恐怕鸣凨师兄也会因教徒不严而同时获罚。 鸣凨师兄纵然不喜自己,但毕竟养育自己十来年,自己岂能如此害他,只得道:“我下山时不慎被人以暗器相伤,倒让师尊担心了,弟子有愧!” 无尘老人点了点头:“你可知是何暗器?我本想用我灵力将你体内暗器逼出,但这暗器怪得紧,我越是催动灵力,反而让你更觉苦楚。” 落尘自然不清楚这暗器乃何物,只得摇了摇头。 沧旻走了过来:“便让我试试查探下他体内是何暗器?” 沧旻顿时召唤出追魂术,便将灵力贯入落尘体内,追踪那暗器位于何处又乃何物,追踪片刻后,他收了灵气:“原来如此,此物乃称梭骨针,无形无色,其实本就是一股念力而形成的暗器,此暗器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吸收他人灵气来增强自己能力,所以才会导致越是用灵气逼出便越是让这暗器变得厉害无比。” 无尘老人面有忧色,问道:“那少君可曾有何好的法子?” 沧旻淡淡一笑:“这梭骨针既然是一股念力,那便不能用普通法子对之,便让我试试以‘追影术’让它自行窜出落尘体内吧!” 言罢便握住落尘手,落尘被沧旻握着,心下安定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仿佛有他在便不必害怕任何事般。 沧旻对落尘微微笑道:“稍后可能疼痛有些剧烈,你要忍耐着些。” 沧旻闭上双目,将自己的魂魄逼出身体,便后随着落尘手进入她体内,在她体内寻找到那枚梭骨针,便上前持剑追逐,那梭骨针见到少君幻影,便欲朝沧旻攻击而去,两人在体内相战数合,那梭骨针又岂是对手,便左右逃窜,沧旻魂魄紧追其上,不肯放过。 而这梭骨针在落尘体内不住逃窜,犹如一根刺在落尘体内穿针引线一般,直疼得她全身都在不住战栗,但她性子颇为硬气,竟生生忍住疼痛,不哼出一声,怕众人会为自己担心。 沧旻魂魄追踪这梭骨针许久,终于逼得它无处遁行,只得从落尘口中逃了出来,而沧旻魂魄也出了落尘体内回归本位。 沧旻一回归本位,便右手张开,一股灵力倾泻而出,将那欲逃之夭夭的梭骨针抓住,随后放于掌心,却见这梭骨针已形成了一团气息,兀自向沧旻求饶着。 沧旻将这梭骨针放于一个锁魂袋中,递给落尘:“这家伙既然这么喜欢寄宿在你体内捣乱,那你便好生收着,驯服好它以后或许还能用得上!” 落尘接过锁魂袋,心下满是感激。 无尘老人见落尘已好,心下便放宽了心,起身便让大家先行退出好让落尘可好生歇息,沧旻却道:“你们先走,本君还有些事需询问下落尘!” 一听沧旻如此说,众人便知不便在此相听,竟皆退下。 突然之间独自面对沧旻,落尘颇为紧张,不知该如何相对于她,嗫嚅道:“方才谢谢你相救。” 沧旻泯然一笑:“那作为报答你是不是该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落尘一听到他又提问题一事,便想起当日在别苑中他无礼抱住自己相逼的事,不由得面颊绯红,颇为难堪,好在夜晚倒也瞧不见她那忸怩之态:“你要问甚么?” 沧旻饶有兴趣:“方才我进入你身体后,却见在你的虚空内有一红色如火球一般的东西,那里面仿佛寄宿着何物,但处于沉睡状态,所以我也不知到底是甚东西?看来你的体内混杂得很嘛,饲养着不知多少东西?” 而沧旻口中所提的那红色沉睡物体实则便是十年前寄宿在落尘体内的火凤,因为火凤自封了自己的灵力,所以外人感应不到它的存在,而沧旻碰巧进入了落尘的虚空,所以才发现此物,但因是一团虚体,所以不曾知道到底是何物,而落尘自然而然更不知道了。 她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你说的甚么,我体内怎会有这东西,也就偶尔苍雪寄宿在内还有花竹在我体内养伤。” 沧旻见她不曾撒谎的模样,心想或许她自己当真不清楚,不过他心里存了个疑团,以后总是能得以知晓的,他只道:“今日你输了比试,可曾难过?” 若说不难过,那也是假的,落尘点了点头:“也无妨,下次拜师大典我再出师也不无不可!” 沧旻却笑道:“在你们天玄门不是还有条规矩,只要相邀代掌门对战,若能胜过百招亦可出师,你怎不试试?” 落尘忙摆了摆手:“我岂能与师兄对战,师兄对我有养育之恩,不可!” 沧旻见这女娃迂腐气极重,也不再多说,便起身欲要离开。 落尘见他欲走,有些着急,忙伸手拉住他袖口,胆怯道:“你问了我一事,我是否可像上次一样,询问你一事?” 沧旻饶有兴趣地看着落尘:“你又想问我何事?” 落尘心里犹如小鹿乱撞般紧张激动,她右手紧紧抓着被盖,好让自己平静一些,良久才问道:“你你是否已有欢喜的人?” 问完后落尘将头沉沉低了下去,深怕对方看到了自己的窘迫和难为情,心里是既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他的回答,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一颗心也仿要跳出来般,窒息般的等待让她觉得时间甚为漫长。 沧旻神色一凝,沉默良久,才道:“不曾有!” 落尘听得回答,一半疑惑一半欣喜,疑惑的是他明明有名义上的妻子,却怎的会说不曾有呢?欣喜的是他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落尘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我听人说,你将来会娶灵鹿族的神鹿为少妃,神鹿族的人生来便倾国倾城,难道你不喜欢么?” 沧旻回过身来,言语冰冷:“我只问过你一个问题,所以也只会回答你一个。”长袖一拂便出了云馨庭,只剩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让落尘顿觉寥落。 落尘思绪有些凌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采妮推门而入,她一进来,便跪在床榻前,拉着落尘手臂:“尘儿妹妹,对不起,今日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倘若我知道你原本就已受伤,我定不会出手与你过招的,我” 落尘忙打断了她的话:“不妨事,本身便是我自己硬要比试,才导致这般,反而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采妮抓着落尘双手,神情凄迷,落下泪来:“我渡些灵力给你吧,见你这般我实是过意不去!” 落尘摆了摆手:“你千万别,明日你们还有冠首之争,鸣凨师兄灵力深厚,你与他对战势必会消耗许多灵力,所以万不可将灵力浪费在我身上,并且方才沧旻少君已为我去除了体内的梭骨针,这下已然好多了,等恢复片刻也便无事,你不必担心!” 采妮听得落尘如此说,才放了心,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落尘,却依然愧疚不已。 落尘突然想起某事,忙小心问道:“采妮,我且问你,你这身上的灵力是怎般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 逆天习禁术 采妮面色突然冷了下来,尴尬笑道:“我这些年日夜修炼,倒也不枉辛苦了!” 落尘见她依然不曾说实话:“对战时我手触及到你后心时,感受到你体内有股强大的灵气,这股灵气在你体内不住游动,显然这灵力不属于你自己,而你也还未有足够的时间将此灵气与你身体完全融会贯通,所以才导致气息紊乱,出招间灵力也就不受控制!” 采妮的面色沉得更狠了一些,她双眼闪烁,不敢正视落尘的目光:“我我不知你在说甚么?” 落尘见采妮如此相瞒,实是不想再逼她,但她体内的这股灵气实在太强,倘若不小心的话,反而会反噬她,要了她的性命,她握着采妮手:“无论甚么原因,我都替你保密,你告诉我怎般回事?” 落尘顿了一顿,想到甚么一般:“你曾问我借破魂剑,说将在出师大典上用此剑对战,但是我却并未瞧你使用!” 采妮怔怔地看着落尘,她突然将落尘手紧紧攥着,双手也有些颤抖起来:“尘儿妹妹,我我不慎将破魂剑上师尊的魂气吸收入了体内。” 落尘惊在当处,不知该作何答,师傅上百年的功力,岂可等同儿戏,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采妮,良久才反应过来:“不对,一般修为再高者也无法将外物的灵气吸入自己体内,师傅的灵力附着在破魂剑上,你却用何法子将之吸入体内?” 金采妮站了起来,月光从窗外洒进映照在她身上,将这个美丽的女子映得皎洁纯净无比,仿佛她是月之女神一般,让人迷醉于她那美丽的身姿面容。 落尘见采妮不言,试探性地问着:“莫非你习练了本门的禁术‘逆摩**’?” 采妮依然不曾回答,只是面色冰冷地看着落尘,显得颇为楚楚可怜。 逆摩**是一种专门将外在事物的灵力转移到自己体内的一种投机取巧的秘术,比如神剑、兽禽、妖魔等等的精魂灵气都可使用这**将他们的灵力占为己有,但是这功法虽能快速提升自身灵力,但是外在的灵气毕竟不是自身修为所得,吸收过多会导致自身气息紊乱,久而久之被反噬,轻者残废,重者可能会要了性命。 良久,金采妮才缓缓道:“尘儿妹妹,我知你最大的心愿便是收弘鼎为徒,你担心他这次再不能顺利拜师会成为天玄门的笑柄,从此一生抬不起头来,我在此向你保证,无论怎样我都收他为徒,让他能顺利拜师,不会再被众弟子笑话,所以,请你为我保密可好,我只这次违背门规,以后定不会再使用此禁术了。” 落尘知道使用禁术的后果,倘若被师傅知道,要么废除她全身修为,要么被赶出天玄门,更何况,她胆子大到竟敢将师傅附着于破魂剑上的灵气占为己有,如此欺师灭祖的行为恐怕难逃罪责,但落尘怎忍心呢? 她听得采妮之言,一下心便软了下来。 “你说你要收弘鼎为徒?”落尘难以相信,毕竟谁都知道弘鼎虽然胜了会武比试,但他身无半分灵力,所以即便获得拜师资格最终也未必有人愿意收他为徒。 采妮点了点头:“妹妹若将此事替我遮掩过去,我无以为报,只能以此事相谢。” 落尘面有忧色,对此事也颇为担心,毕竟有些事自己又如何作得了主:“我先暂且为你保守秘密,但是采妮,此功法万不可再炼。” 采妮淡然一笑:“放心吧,我起初也只是为了胜会武比试才不得已这般,如今既已出师,怎会再去修炼这禁术。” 她瞧了下天色,见已晚了:“尘儿妹妹,我先行回去了,你好生歇息!”言罢疾步出了屋,不敢在此多留。 而等金采妮前脚一走,后脚一个黑色身影便从右窗口跳了进来。落尘听得声响,吃了一惊,正想大喊时,却听得对方作了个“嘘”的手势:“是我!” 落尘听声音辨识出是弘鼎的声音,便放下心来,她想下床,却被弘鼎拦着:“你快好生歇着,别乱动了!” 落尘见他深夜摸进这里,心下好奇:“你跑来作甚?” 弘鼎长叹了口气:“我若不来,怎知有的人要悔你我之间的约定,你将我弘鼎看作甚么呢?我弘鼎再不济,也不是说谁想收我为徒我便能答允的。” 落尘一听他口气,便知晓了原由,嗔怪起来:“你在此偷听我与采妮说话?” 弘鼎冷哼了一声:“不是我偷听,只是我与她刚好一前一后过来,我先行让她进来与你说话罢了!” 落尘待要发火,却被弘鼎抢过了话头:“我先说好,我五年前既败给你承诺要拜你为师,便定会遵此承诺,即便今朝你不能出师,那我便再等你十年,十年不行,我便再等你二十年,反正我是不会拜其他人的,你的算盘就别再打了。” 落尘见弘鼎如此信任自己,心下既感动又愧疚,毕竟她怎能让弘鼎因为自己再延误拜师呢?只得劝道:“采妮灵力功法也属上层,你拜她为师有何不妥,你该当满足才是。” 弘鼎却气得满脸通红:“叫我拜一个偷学禁术将破魂剑上师尊的灵气占为己有的人为师,我实是做不到!” 落尘见他说得如此大声,忙掩住她嘴:“小声些,此事你既已知,便不许再对外人言!” 弘鼎叹了口气,为落尘将被子盖得更严了些:“你当真要为采妮隐瞒此事,你可知此事可大可小,兴许将来还会牵连到你!” 落尘如何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又岂能真让采妮受门规处罚:“她已说了不会再修炼了,对了,今日那叫凌云的弟子听众师叔伯说他是血魔的侍魔者,却不知是哪位血魔?” 弘鼎摇了摇头:“这位身份特殊,好像就连焘焱师叔都不得知,看来他隐藏身份倒是厉害得紧。” 落尘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听说侍魔者一般都是半妖来担任,如若他便是侍魔者的话,岂不便是半妖了么?我怎半点没瞧出来。” 弘鼎冷哼了一声:“不要瞧人家长得不错就觉得不是半妖!” 落尘见他打趣自己,心下有气,将他一把推了出去:“回你的云海峰去,找你魂牵梦萦的龙毓脪龙大姑娘,啊,对了,本来说这次拜师大典顺带帮你跟那龙毓脪做个媒的,但如今看来我却没那资格了,倒叫你遗憾得紧。” 弘鼎知道落尘在耍女孩子脾气,见她此番已能说笑,说明伤势已大好了,也便不再忧心,回了映霞峰。 但弘鼎一走,落尘却又沉思下来,她知道,这弘鼎平日里看来洒脱不羁,但实是心性固执得紧,倘若自己不能出师,依他脾性定然不会另择他人为师,如此,自己岂不耽搁他了么?可是明日当真要与师兄鸣凨对战么?自己能胜过师兄百招么? 落尘一时间甚觉沉重,才知,自己已不再年幼,倘若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师傅,便要应对各种难题,逾越各种困难,而如今,这第一个难题就需自己去应对。 出师大典,无论怎般,自己都将迎难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 夺冠谁争锋 今日已是拜师大典第五日,众出师弟子将争夺冠首之位,而当阳光晒到落尘床榻前时,她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醒时顿觉身体轻松如故,已没有疼痛之感了。 她心下高兴,心想沧旻如此相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思量着等出师大典结束后便寻个机会好生相谢沧旻,但她瞧天色,却见天色已不晚了,仿佛已到了巳时,她心下大惊,暗叫不好,忙得翻身下床,胡乱穿上衣衫,便奔去天玄峰。 因她昨日比试已败,所以碧落峰众人都认为她可不必参加出师大典了,所以韵竹吩咐仆从们让落尘好生歇息,勿要惊动了她,以至于落尘昏昏然睡到此刻才醒,等她赶到天玄峰时,却见会武比试已经开始,而目前正好是龙毓脪与鸣凨师兄对战。 而金阙已经与鸣凨师兄对战过了,听旁的弟子说最终与师兄过招四十回合,但即便如此,已被众弟子大嘉称道,心生佩服。 而龙毓脪面对鸣凨师伯,到现今已过招十五回合,目前尚且还未处于下风。 今日她依然手执日月神剑,凌空而立,与鸣凨斗得难分难解,看得让人胆颤心惊。 鸣凨手执碧寒剑,面对龙毓脪,倒颇觉这女子甚有气度,无论气势上、剑法上、灵修上都属上层,他心下倒也有几分爱才之意,心想当年天苏师弟好运气,竟收得如此有天分的弟子为徒,倘若此女拜在我碧落峰下,那却比其他几个脓包徒弟要好得多了,如此想着时,龙毓脪灵剑已至,一招“海阔天空”,顿时灵气在鸣凨头顶上方形成几丈方径的漩涡,直朝鸣凨压了下来。 鸣凨大惊,忙举碧寒剑抵住漩涡的攻击,而便在此空隙,龙毓脪左手召唤出一柄短刃,又朝鸣凨的气海穴方位飞掷而来。鸣凨眉头微皱,忙得卷起左袖,随后劲力一甩,便将龙毓脪的短刃挥挡了开。而鸣凨大喝一声,顿时碧光更甚,将他头顶的漩涡击碎,破了龙毓脪的招式。 他不想跟这龙毓脪久缠太久,心想倘若被天苏师弟的弟子缠斗过久,恐怕会被他加以嘲笑,因此手下再不留情,他顿时使出本门修炼至法“五兽七星护体法”。 顿时意念存一,闭目凝神,达至万念归一的境界,一时间,他身周布下了极强的结界,任凭龙毓脪怎般攻击都是无用,而鸣凨等万念归一后,却见他体内五窍中各自幻化出一道气息,这些气息凝结成了上古五大神兽姿态,顿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齐向龙毓脪击去。 虽这五大神兽只是意念之气幻化而成,而并非真是五大神兽真身,但是五兽同出,却也让她变了颜色。 她忙举剑朝这五兽击去,但即便只是幻影,五兽同出非同小可,即便冷静如斯的她也有些慌了神。 龙毓脪支撑不过些许,就有些相形见绌,她知道想要破解此法只有击倒鸣凨方可,但是自己被五兽围困在内,如何能突破而出。 她将所有灵力都凝结在日月神剑上,顿时日月神剑光芒大盛,她挥舞着日月神剑,朝这些幻影击去,才逼得幻影退后了些许。 龙毓脪忙趁此空隙疾步飞跃而上,便朝鸣凨刺了过去。 然刚一近身,却被朱雀幻影翅膀一击,打落空中,她落回地面,稳住身形,想再攻击时,却见鸣凨睁开双目,返身而下,顿时鸣凨与五兽幻影一起一同俯冲向龙毓脪。 龙毓脪忙举剑相挡,顿时两股灵力一碰撞,便让整个天玄峰都震了几震,但龙毓脪虽有神剑相助,毕竟灵力相比鸣凨来说还差了许多,渐渐便支撑不住,被灵气压得几乎瘫倒在地。 鸣凨见龙毓脪已无反抗的余地,也不再为难对方,便收了功法,退后几步道:“毓脪师侄功力非凡,已属上层,倒让老夫佩服得很。” 龙毓脪收了日月神剑,朝鸣凨作了一揖:“多谢师伯手下留情!” 如此,龙毓脪对战鸣凨,前后共战了五十回合,相比金阙来说要略胜一筹。 但这已足以让台下弟子惊叹了,因为有史以来出师弟子能在代掌门手下过足五十招者还不曾有过,如今这龙毓脪也算破了先例了。 而接下来上场的便是金采妮。 她今日换了一件蓝色衣衫,一上得台来,便引得众弟子称羡叫好,心想如此美的女子也不知谁有福能得而为妻,不过依她那深不可测的修为,恐怕也没几个弟子能入得了她的眼。 金采妮见得鸣凨师伯,便俯身行了一礼:“师伯,今日采妮叨扰,得罪了!” 鸣凨知她是金烈的爱女,心想金烈倒是能干,养育的一对儿女都这般出类拔萃,如今两人都还竞相出师,而反观自己爱子,连拜师之战都未通过,出师之日那可真是遥遥无期了。 多少他总有几分嫉妒,所以对采妮便不想手下留情:“师侄女,请吧!” 金采妮召唤出灵剑,以一招“有凤来仪”,便朝鸣凨刺了过去,鸣凨长袖一甩,便卷住采妮长剑,想将其长剑扯离其手。 采妮见状微有惊慌,但她立刻灵力一震,便将鸣凨长袖震落。 鸣凨感受到对方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心下微微一惊,心想方才是幻觉么?这采妮的灵力怎般回事?浑厚而无穷,实是个厉害的对手。 他不敢再小觑,便凝神迎战,两人前后过招二十回合,都还未见金采妮有落败之势。 采妮只想与鸣凨对战超过四十八招,因为只要超过,自己即可获得冠首之位,但单凭剑法,她终是不及鸣凨师伯,所以只得一点一点地不住催动内息,以灵力来压迫鸣凨。 鸣凨只感到采妮灵力越来越强,这灵力更甚者有高过自己之势,他心下惊骇,心想一个小女子何来这般修为,莫非是金烈求胜心切,将自己大半修为渡给了他这爱女么?但感对方的灵力阴阳柔和到恰到好处,并不似金烈师弟所习练的刚猛一道的灵力。 鸣凨自然不清楚原委,只得与她不住周旋。 两人再过了二十余招,已到四十招的境地。 采妮心下渐自窃喜,心想只需再过得片刻,便能胜过龙毓脪夺得冠首之位了。 鸣凨被采妮灵力压制许久,渐渐地感觉到她灵力虽强,但还不怎熟练运用灵力,所以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顿时施展起“九宫法”,顿时步行缥缈,而剑法亦缥缈,此九宫法为天玄门上层功法,因九宫法变化莫测,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达到天一境界,是以若不习练数十年,无法掌握此法的奥妙。 一时间,鸣凨身形如风,剑法如光,阴阳相合,让人难以捉摸。 金采妮只听父亲提过九宫法,也曾赖着父亲教授她,但金烈自身对九宫法的掌握都不曾到天一境界,所以便不曾相授,如今面对如此厉害的宫法,她也慌了神,只斗得三个回合,便开始处于下风,然而她却不服输,惶急间从体内召唤出破魂剑,朝鸣凨挥刺而去。 鸣凨突见破魂剑,心下一惊,心想这破魂剑乃师傅的神剑,怎会到这金采妮手中去了。 他这一迟疑,九宫法的阵势便弱了下来。 金采妮趁鸣凨出神之际,一剑刺出,正好刺中鸣凨右手腕,鸣凨手间吃痛,反应过来,见金采妮居然伤了自己,气恼不已,他咆哮一声,顿时灵力尽皆激荡而出,九宫法阵势又恢复过来,朝那金采妮攻击而去。 顿时金采妮完全被光芒笼罩,动弹不得,最后鸣凨左手执剑,刺中她肩胛,顿时采妮肩胛受伤,跌落空中,败下阵来。 而最终两人过招四十九招,与龙毓脪相比就只差那么一招便可同得冠首之位,她心下有些不服,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下试剑台,回到父亲身畔时,却依然是郁郁而不悦。 鸣凨右手受伤,也有些气恼,心想被晚辈弟子所伤,颜面何存,不过倘若不是因为咋然之下见到破魂剑有些失神的话,也绝不至于此,但这破魂剑怎的在这金采妮手中?莫非师傅欲将这掌门之位传于这金采妮?不可能,待大会结束得好生去询问下师傅。 拜师大会到此已然结束,飞阳飞上试剑台,宣布了冠首之位由龙毓脪夺得,正欲向师傅无尘尊者回禀时,却听得台下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只听此人道:“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 挑战代掌门 飞阳朝声音来处看去,却见正是自己那小师妹落尘出言叫止,他有些疑惑:“师妹有何事么?” 落尘飞上试剑台,朝无尘老人方向跪拜而下,又朝鸣凨师兄行了一礼:“师傅,弟子不才,但请与鸣凨师兄对战,以望能出师。” 无尘老人听得落尘之言,眉头微皱,他捋着花白胡子:“尘儿,你昨日受了重伤,今日不要勉强,你作为为师的关门弟子,出不出师其实也无关紧要。” 落尘却坚持道:“师傅,弟子莽撞,但是还是想一试,望师傅成全。” 无尘老人略思忖片刻:“尘儿,依门规倘若未进入前三名的依然想出师,必须要胜过代掌门百招方可出师,之所以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便是让弟子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侍武而强,要懂得万物不由己定,万事不可遂人心,你可知为师的意思。” 落尘再向无尘老人叩首一礼:“师傅,徒儿知道,徒儿如此也知无礼狂妄,但是徒儿与人有约在先,不可食言,所以,万望师傅应允。”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他见大徒弟鸣凨右手已受伤,为显公平,道:“方才鸣凨对战时,不慎右手受伤,既然你硬要挑战,那便需将百招之限加至一百二十招为限方显公平,你可有异议?” 一百二十招?夺得冠首之位的龙毓脪在鸣凨手下也只过足了五十招,这已让众弟子叹为观止,而要过足一百二十招,这岂不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这落尘还年仅十岁,看来跟个弱童一般,听来都觉得是个极大的笑话。 落尘却不假思索:“弟子领命,便以一百二十招为限!”她朝向鸣凨,拜了一礼:“落尘本无意冒犯师兄,如此相邀,但请师兄见谅!” 鸣凨见这落尘居然敢邀战自己,还要在自己手下过足一百二十招,顿觉狂妄,心想纵然他右手不曾受伤,也必不会让她在自己手下过足五十招,他站了起来:“小师妹随师傅老人家修炼这许多年,师兄我还从未与你考较过,今日不论出师,便当做你我之间的切磋吧,但我手下也不会留情,所以你可要想好?” 落尘坚持不改:“望师兄见谅,得罪了!” 弘鼎急得站了起来,跑到试剑台边,对落尘小声道:“你不要命了,我说了会等你十年二十年哪怕三十年都无所谓,你怎的这般不听话,要是受伤了怎办?” 落尘朝台下的弘鼎莞尔一笑,低声着:“你都尽了全力,我岂能偷懒,放心吧,我伤都好了!” 弘鼎哪能放心:“我知你性子固执,但是你得听我一言,倘若支撑不住,万万不可强撑,一切性命要紧!” 落尘见他如此关切自己,顿觉有友如此,又有何惧,她点点了头:“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鸣凨飞上试剑台,侧立而对落尘,完全不将这个还未及自己胸口高度的落尘放在眼里,他想到爱子因她之故无法顺利进入前六,本就十分懊恼,如今她又挑衅扬言要在自己手下过足一百二十招,这简直是在蔑视他整个碧落峰了,无论怎样,今日也决不让这丫头讨半分好处去,以免以后处处压制着我。 落尘再向鸣凨行了一礼:“师兄,师妹得罪了!” 鸣凨冷哼一声:“得罪不敢,狂妄倒是有几分的!” 落尘低下头,颇为难为,但她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师兄,请出招吧!” 鸣凨见她居然让自己先出招,一来就如此托大,更是气得面色红涨,很想一掌将之料理了去,但又顾忌自己代掌门身份,只得强忍气:“师妹不必多礼,便请出吧!” 落尘不再犹豫,她本无利害的灵剑傍身,但花竹乃世间奇宝,可幻化为灵剑。 落尘本不愿让花竹再为自己冒险迎战,但花竹誓要跟落尘共进退,落尘便召唤出由花竹变幻而成的灵剑,朝鸣凨迎战过去。 顿时剑光闪耀,一青一碧两道光芒交汇在一起,缠斗不休。 弘鼎这些年悉数将自己所会的剑法都尽数教授给了落尘,而落尘天资聪颖,竟将数十套剑法融会贯通,使来却是千般变化,繁复无比,直让鸣凨有几分胆寒。 鸣凨长剑一起,连变数招,剑法闪烁,每一招都攻向落尘的要害,落尘身形飘忽,剑法轻灵,即便鸣凨的攻势再怎般厉害她都能轻易间避开。 若单论剑法,两人却有几分不相上下的阵势,如此对阵,两人手间已过足了三十招有余。 鸣凨见久攻她不下,心想这妮子跟着师傅剑法倒是学得颇为精妙,但她纵然再怎般聪慧,毕竟年幼,内功修为恐怕不及自己一毛,若想尽快将她拿下,必得已灵力取胜,他不再多想,便施展起“凝神寂照功法”,他顿时布下结界,凝神闭目,将元神进行凝聚,随后以气守元,顿时他身周银光闪闪,仙气卓然。 鸣凨凝结元神后,睁开双目,顿时双手合十一托,一道灵力犹如疾风劲雨般朝落尘倾泻而来。 落尘忙含首为元,青剑归入体内,顿时身周光芒大盛,花竹使用了橙花功能布下了强大的结界,而花竹作为七头花草,所布下的结界坚不可破,所以即便鸣凨灵力汹涌无比,却也被结界阻挡在外。 鸣凨见灵力都被阻挡而回,心下气急,忙催动体内内息,顿时数十道灵力朝四面八方的方向直攻向落尘身周。 花竹现尚且年幼,虽她能布下天地间最厉害的结界,但毕竟现在功力尚浅,面对鸣凨如此强劲的攻击,却也有些受用不住,结界慢慢化为虚无,消失在云空中。 鸣凨见结界已破,冷冷一笑,催动内息,数十道灵气再次向落尘攻击而来。 落尘随师父修行,自然知晓这凝神寂照功法的厉害,但是她却也知道这功法的薄弱之处,习此功法者,需静心平息,达到万物归寂的境界方属上层,而此功最忌急攻,如此会易导致习练者走火入魔,方才她见师兄一顿急攻,显然是心浮气躁,倘若自己也跟着用灵力相比试,势必会让师兄更加急于求胜而一味催动内息,最终反而让体内内息紊乱,反噬自己。 她毕竟不愿师兄受内息反噬,虽然鸣凨未必会走到反噬的地步。 所以待结界一破,她便使出隐身术遁去了身形,随后出现在鸣凨的上空处。 鸣凨顿时气急,因为到此刻,两人相斗已然超过五十回合了,而台下的众弟子也是屏息凝神观战,对这场持续这许久的会战实是惊叹不已。 他催动内息,已心火为饵,将真阳衍变为神火,顿时本缥缈无影的灵气瞬息间变成了熊熊烈火,顿时红光漫天,势气逼人。 落尘大吃一惊,这以内息化神火,实是凶险得紧,倘若不慎,反噬是小,走火入魔是大,她也不知鸣凨师兄修炼到何种境界,倘若如师傅一般那定是无关紧要,可若是修行还不够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便是如将自己置身于神火之中,失魂灭身。 落尘自然不敢大意,她开始凝神静气,运起师傅所传的“云笈梵空心法”,此功法融汇了佛家与道家的内功心法精髓,是达到心如止水,万念皆空的境界,是为心不可动,亦不可失;妄心不可有,照心不可无;欲心不可有,定心不可无,最终达至虚无境界,亦为佛家涅槃境界。 一时间落尘的真气形成如一泓秋水般蔓延在她身周,飘飘渺渺,便迎向鸣凨的心神之火。 一时间两股灵气相交,顿时光芒大盛,气息犹如天然浩气一般直贯向四围,将众弟子都逼得后退了几张之远,以避灵气的袭击。 两股灵力在空中直相持了半个时辰之久,都不见二人有撤灵力之势。 而斗到如今,两人已逾百余回合,再都得几回合,落尘也便胜了。 鸣凨自然心有不甘,心想倘若自己被这妮子斗了一百二十回合都不曾败,那以后自己在这天玄门还如何被众弟子敬重,如何能再担任这代掌门的职位。 他心下一急,心绪紊乱,也不管体内灵气是否能固本存元,强行再将灵力从体内倾泻而出,顿时红光更盛,慢慢压制住落尘的真气朝她身周蔓延过去。 落尘感应得到鸣凨的攻势,她也颇有几分支撑不住,但依然凝神屏息,不为外界所动。 而回归到落尘体内的花竹感应到落尘的气息开始变得越来越羸弱,她担心落尘安危,便幻化成蓝色灵花,顿时召唤出云海之气,一时间落尘的灵力再混着花竹的云海气息,犹如大海急流一般掀起数丈巨浪,直朝鸣凨蔓延而去,而鸣凨的心神之火渐渐被花竹的云海灵气压制回体内。 鸣凨因为急于求胜,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尽数使出,所以使得体内凝结元神的灵气空空如也,如今心神之火被云海之气压迫回体内,就犹如将神火放入一空空如也的容器中,竟让鸣凨觉得心火难烧,痛苦不堪。 他狂吐一口鲜血,从云空中跌落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 玄门出高徒 落尘大吃一惊,便知鸣凨师兄不慎受了那心神之火的反噬,她忙收了灵力,飞到鸣凨后身处,右手一起,将自己的禅云功法的气息送入鸣凨体内。 顿时鸣凨的虚空中有一脉柔和的气息护体。 那神火便无法侵蚀他心,他不敢再造次,忙屏神凝聚元神,使其复其本体,才让自己不至于被心之神火控制,从而走火入魔。 但落尘这一对决,却已消耗灵力大半,如今灵力也是所剩无几,倘若再斗恐怕也难支持。 而两人到如今为止却已刚好过完第一百二十招。 全场的人都静默了,谁也无法相信这个弱稚女孩居然能斗过鸣凨师伯一百二十招,这简直犹如天方夜谭一般,不敢相信,所以直等到比试结束许久,场上都未有一人言。 而鸣凨的脸色更是难堪,他面对落尘,竟无言以对。 他此刻内息已平缓过来,但是方才情势危急下落尘竟渡自己纯灵之气以至于自己未被心神之火反噬,所以虽然气急,却也不敢发作,只得抱拳承礼:“师妹跟着师傅修炼这十年,确然厉害得紧,倒让我小觑了!” 落尘此刻已是内力虚空,其实她知道,自己能顺利赢此场比试,一是有花竹相助,二是昨日清远将他体内灵力大多度给了自己,而清远的灵力自然而然便是鸣凨度给他的,所以她朝鸣凨行了一礼,歉然道:“不,我也只是侥幸而已,昨日清远为了帮我逼出梭骨针,将师兄度于他的灵力都度于了我,所以今日能坚持到一百二十回合,倒反要相谢师兄相助!” 鸣凨一听,气得面色都紫了,想发作却也知不得在这试剑台上当着师傅少君以及众弟子的面发火,他怒瞪了一眼台下观战的清远,冷哼一声:“清远对你如此之好,但愿你不要辜负了我儿对你的一片情义!” 言罢飞下试剑台,回到观战台前。 落尘一听此言,心下猛地一颤,心想师兄此话是何意?本觉依前日他对自己的恼恨,必不会再生出让自己嫁于清远的念头,但是刚一听此言,仿佛又颇有此意。 落尘此刻倒半无胜出的喜悦,直到飞阳师兄宣布首冠之位由她获得,而紧接着是龙毓脪、金采妮、金阙四人一同出师时。 落尘看向采妮,却见采妮神情默然,并不理会自己,落尘心下就更是戚戚了。 无尘老人对一旁的鸣凨道:“凨儿,方才你与尘儿对阵,你使出了‘凝神寂照功法’,便当知此功法最忌心急浮躁,你方才就差一点被心神之火反噬,你随为师参道这许多年,却还学不会一个静字么?” 鸣凨被师傅当着众人面责备,自然觉得有些难堪,只得跪首应着:“师傅教诲得是,弟子谨记!” 无尘老人将落尘召唤至他身前,落尘跪首在无尘面前,朝他深深拜了一礼。 无尘老人将落尘扶起,爱抚地抚摸着她那一头漆黑的长发:“尘儿,为师不曾教授你任何剑法,你这剑法是跟何人学的?” 落尘不知师傅为何突然这般问,万一是要责罚自己,那岂不是会连累到弘鼎,毕竟私下授受有违门规:“是徒儿偶然见弟子习练,瞧得多了也便会了!”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为师自小便不教授你剑法,便是希望你能悟至剑法的最高境界,如今你既已学了剑法,便会拘泥于剑法的限制。”他顿了一顿,“不过以你这般年纪,要领悟最高境界,确实难为,罢了,以后等你修炼深了,也便能理解为师今日之言了。” 众弟子自然不知道师尊所说的剑法最高境界是甚么,只知道这落尘已将天玄门的剑法使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境界。 落尘只得请罪:“是弟子愚钝,无法参悟师傅所授奥义!” 无尘老人也不再训诫,他突然看向站在金烈身后的金采妮:“尘儿,为师赠与你的破魂剑怎不见你带着!” 金采妮一听师尊问起破魂剑,便紧张得面色惨白,她看着落尘,显得十分害怕。 正不知如何计较时,心一狠,立时站了出来,朝师尊跪下,然后召唤出破魂剑,双手呈上:“师尊,落尘师姑对弟子甚为照拂,便将破魂剑借于弟子一用,还请师尊念在落尘师姑一片好意上,勿要责罚师姑,若要罚便罚弟子吧!” 无尘老人却捋须而笑:“为师只是一问,怎会有问责之理,这破魂剑本便是为师送于尘儿的出师之礼,如今她既已正式出师,也便可理所当然地接受此剑,既然是她的物事,她想借于谁为师也干预不了了!” 金采妮一听,心下才放宽心来,而落尘一颗提到嗓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她再次谢道:“谢师傅恩赐!” 沧旻在一旁,见到方才落尘与鸣凨之战,对这毛头小孩倒更是在意,心想这女子如此年幼,竟有这般修为,难道真是天份奇高之故?无尘尊者如此爱护这女娃,也不知是有何隐情? 他也不多想,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天雪,让天雪走到落尘身侧:“本君有言在先,无论是谁摘得冠首之位,本君便以天雪相赠作为恭贺之礼,如今,这天雪便是你的了,不过你得对它好些。” 显然这天雪跟他情分颇深,言语间也是颇为不舍。 落尘站立起来,望着这通体雪白无比俊美的天马,心下自然欢喜,她触手摸了摸柔软的马毛,眼中满是喜悦之色,但她却回身对沧旻回着:“此马虽好,但也要配好的主人才显其珍贵,我落尘不过是一凡者,不配拥有此马,并且我已有苍雪为伴,苍雪灵力上虽不及天雪淳厚,但它自小便陪着我,对我来说便如亲人般,所以我岂能因其他灵兽而舍弃苍雪呢?谢少君好意,昨日你替我拔除体内的梭骨针,便已是对我最好的恩赐,倘若不是你相助,我又如何能胜出?” 沧旻没想到天下人竟皆艳羡的天马却入不了这小小女娃的眼,他倒是更加好奇,这小女娃到底是蠢笨还是真是无所欲求,他只得将天雪收回自己体内:“想不到这小小落尘这般有意思,既是如此,那也便不欲强求!” 他本想唤她小女娃的,但想这女子虽小,好歹也是无尘尊者的关门弟子,也便不敢冒犯,就以姓名相称。 落尘仰望着一身蓝色长袍的沧旻,顿觉虽夜幕渐临,可仰望间依然觉得他卓然其华,犹如遥远的星辰,想触摸却又是那般缥缈虚妄,她知道,她在他的眼里,始终只是个毛头小孩,难入他的眼。 出师大典后,便有一场素宴宴请来往宾客,而这些宾客大多是弟子的亲属,所以倒也不敢怠慢,而获得拜师资格弟子的亲属自然欢喜,未获得拜师资格的弟子亲属自然而然甚为不悦。 无尘老人相陪片刻后便邀苍旻回了天玄峰侧殿去了,显是有何秘事商议。 而师尊走后,场上本压抑肃穆的气氛突然之间就活络起来。 落尘坐于左侧稍上首的位置,却见众弟子都有无数亲属前来相贺,就连弘鼎、清远、盈秋他们一等都被同门弟子围着,相互恭贺抑或慰问,这倒也难怪,毕竟明日即是正式择师入门之日,今日里除了有些亲属为自己未获拜师资格的子女走动关系,望能格外选其入门外。 还有些弟子则偷偷地向自己师傅抑或心意对象的师傅透露自己嫁娶之意,尤其是殷昼、盈秋、金阙、金采妮等门中优秀弟子的师傅,前来表达诚意者更是络绎不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 结拜为兄妹 反而倒是落尘这个夺得出师大典冠首的人却无一人来问津,毕竟一个没甚背景又如此幼弱的女孩,即便夺冠又有谁放在眼里,一时间场里觥筹交错间就独显落寞。 她心情离落,便独自离开到天玄峰后院处的木槿阁来,此阁依山而建,两层之高,周围种满了木槿花树,正值初夏,繁花盛开,香气四溢,闻来倒颇为宜人,郁结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正自赏玩着夜景时,却听得背后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小女娃娃不与众人同乐,却到此处自怨自艾做甚?” 落尘心下吃惊,回头看去,却见夜色朦胧中一个身穿黑色劲服的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定神一看,却正是曾山下相救过的聂臻。 她甚是惊异,忙迎了过去:“你怎进来的?” 聂臻却笑了笑:“我在江湖混了这许多年,想混进天玄门还不易?” 落尘也不知他来此处何意:“你不是在山下落脚么?啊,抱歉,本来说会时常来瞧你的,但是这几日一直忙着拜师大典的事不曾有空,所以就未有时间来看你,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聂臻敲了敲她脑袋,笑道:“我对你这小女娃有何气可生?这几日拜师大典我都皆有观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这般厉害,实在令在下叹服!” 落尘却叹了口气:“赢了又如何,却并不曾有人因我赢了而高兴,反而因此倒颇为恼恨我呢?” 聂臻知她心事:“怎的?被门中弟子排挤了么?你在对战时倒是显得威风凛凛,让人敬服,颇有大家风范,怎的私下底却这般萎靡颓丧?” 落尘仰首接住飘落的木槿花瓣:“花尚且有根,无论是它绚烂枝头还是落土归尘,他们都相依相靠,不曾离弃,而我,却连这花都不如,我不像其他弟子一般,有父母亲人,我不过如那浮萍,天下虽大,却不知我从何处来,这种怅然你怎懂?” 聂臻没想到她居然是孤儿,心下倒有几分恻隐之心:“这又有甚么?你看我,连过往都不记得,我依然过得逍遥自在,但想,若有朝一日,我想起了过往,那随之而来的责任、苦恼、喜乐、阴谋等等都竟相而来,我这逍遥日子也便是到头了。” 落尘想到佛家言,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或许正合现在的情状吧! 她点了点头:“听你一言,倒觉洒脱得多了。” 聂臻连日来连招追杀,对自己过往之事便越发好奇起来,心想自己过去到底做什么的,又做过何事以至于如此多的人寻找自己,他心下其实也颇多苦闷,但在落尘面前如何肯说出:“是啊,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娃,本不该有何烦恼的。” 落尘微怒道:“不许再叫我甚么小女娃。” 聂臻哈哈大笑道:“也对,如今你已出师,明日只要顺利收徒即可正式出师,以后便是天玄门第二代出师弟子,倒让我不敢高攀了。” 落尘见他打趣自己,忙道:“甚么高攀不高攀,听他们总叫你聂统领,想必你曾经定是王廷中人,就连沧旻少君都对你以礼相待,显然你曾是位高权重之人,今日与你一席话,倒显得我高攀了般。” 聂臻觉得这女孩甚对自己脾胃,心想倘若自己也有个这般冰雪聪明睿智灵透的妹妹该多好,思量间陡然惊觉,抓着落尘手:“咱们谁都不高攀谁,我对你这女娃倒喜欢得紧,若你不嫌弃鄙人乃一断臂之人,与我结为兄妹若何?” 落尘见他年过四十有余,与他结为兄妹总觉怪异,但想自己生来无亲人,倘若从此有位兄长,那也是好事,便握住他手:“大哥在上,小妹在此有礼了!”说着便向聂臻拜了下去。 聂臻将落尘扶了起来,朝她拜了一拜:“小妹在上,大哥在此有礼了!” 两人一老一少,对着木槿花树,云隐之峰,都不禁笑了出来。 聂臻觉得自己为长,总得给这妹子见面礼才好,他摸遍全身,都无甚好的物事,最后摸到捆在裤腰带里的一块东西,迟疑片刻,但还是取了出来,递给落尘:“我这做兄长的穷得紧,没啥像样的东西送给你做结拜礼,这十来年也就这东西估计值得钱,我带着也无甚紧要,便送给你!” 落尘一瞧此物,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玉面首雕刻了一个“禁”字,背面雕刻了一个“王”字,显然是块紧要的物事,她忙推拒道:“此物甚为贵重,或许与大哥你的过往有关,我不能收。” 聂臻却又推给了她:“就因为贵重我才交于你,如今我总被人不停追杀,也不知哪一日便丧命无所踪,这东西不管是否贵重,也不管是否与我过往有关,你替我收着,总好比我收着要好许多。” 落尘见聂臻面有戚戚之色,真怕他遭遇何事自己突然没了这个大哥:“好好的说这些作甚?既是我大哥,便永生是我大哥,我纵然无多能力,也定会设法护你周全的。” 聂臻淡然一笑,心想这个小不点倒真是一副大人模样,他却又叹了口气,心想心智过于聪慧之人命途就多半挫折,但愿这小不点以后能命途顺遂,他摸了摸她头:“好,大哥有你照拂,无论甚么妖魔鬼怪阴险小人都不敢近身!” 落尘噗嗤一笑,突然间觉得有一亲人的感觉,真好。 两人见天色已深,不敢多留,她怕稍后门中弟子见到聂臻盘问他会引起麻烦,便自己先行送聂臻出了天玄门回到山脚下聂臻所搭的草屋中,话别几句就回了天玄门。 她回来后也不去天玄峰的晚宴,径直回了碧落峰,因正殿晚宴的缘故,碧落峰的仆从都被叫去忙碌晚宴去了,所以等她回来时却空空无一人,显得比往常寂然许多。 她也正好能图个清静,便回了自己的云馨庭,准备早早入睡。 然而刚进屋没许久,却见门被推了来,落尘回首看去,见来者正是师嫂韵竹。 落尘忙向韵竹行了一礼,却见韵竹将落尘扶了起来,然后让侍候的侍女端上了几道菜。她拉着落尘走到桌前坐下,然后挑拣了几样精制的菜肴到碗中端至她面前:“尘儿,我瞧你早早就离开了晚宴,连东西都不曾吃一点,到这时肯定饿得急了,便给你带了点吃的,你觉口味如何?” 落尘接过碗筷,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赞许道:“师嫂的厨艺永远都是尘儿吃过最好的!” 韵竹又朝她碗中夹了几筷:“好吃那你便多吃点!” 落尘甚觉温暖,甜甜笑着一口吃了起来,等吃饱后放下碗筷,韵竹便让侍女将碟盘都收拾了走,然后拉落尘到梳妆镜前坐下,为她梳理着头发。 面对镜中还显稚气但却也生得颇为动人的落尘,韵竹心有所动:“今日晚宴上各个座峰的弟子都在求肯师傅为他们做媒,一时好不热闹,就连我家远儿都有好几人来求结为姻亲,这些人不是富甲一方便是王廷贵胄,倒让我颇难以抉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 恩断情义绝 落尘心里一突,不知道师嫂突然提及此事是为何意,但她对清远的事还是颇为上心,忙道:“清远年纪尚幼,他修炼的根基还不深,该当让他好生修炼才是,他虽然不及其他弟子聪慧,但却是个肯用功的孩子,只要假以时日,必会成为天玄门出类拔萃的弟子。” 韵竹轻轻一笑,将落尘披散而下的柔软头发细心地梳理着:“是啊,我也这般想的,但我跟师兄毕竟不能无法时刻照管着他,而他又向来颇为听你的话,倘若有你一直提点着他,想必远儿将来也必成大器。” 落尘回应着:“师嫂,放心吧,不管我明日出师与否,以后但凡清远有何所求,我必会相助于他。” 韵竹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朝一日你倘若嫁于他人为妻,又岂能再照拂远儿呢?”她顿了一顿,“尘儿,你跟师嫂说句实话,你觉清远若何?” 落尘顿时有些紧张:“清远心地纯善,勤苦用功,孝顺有礼,确然不错。” 韵竹面上一喜:“那他作你夫君若何?” 落尘一听,面色顿时一僵,这句话终还是从师嫂的口中说了出来,她眼睛突然便有些酸疼,眼泪也欲夺眶而出,但她极力忍着,从镜前座椅突地站了起来,然后回身朝韵竹跪下行了一礼:“师嫂,我我知师嫂对我好意,但我对清远从来便无此分心思,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只有兄妹之情、朋友之义,况且他和我都尚且年幼,不该念何婚嫁之事。” 韵竹瞧落尘一副如此慎重模样:“师嫂并非此刻就逼你和远儿在一起,感情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并且远儿对你实是敬慕得紧,你瞧我与师兄当年不也一样,谁也瞧不上谁,但时日一久,却不也夫妻恩爱么?” “一是我尚且年幼不应谈及婚嫁之事,只一心想好生修炼,二是我对清远确然只有兄妹情分,万望师嫂能体谅!”落 尘只希望师嫂永不再提及此事,她虽年少,但性子却固执得紧,又向来颇有主见,如今被人相迫嫁娶,自然生出抵触之心。 韵竹眉头微皱,也颇有几分生气,但还是极力忍着:“我儿不好么?虽我不曾问过他心意,但是日常间却已瞧得明白,他对你百般照顾,就连性命都肯为你舍去,所以我相信你若同意他一生都会对你好的。” 落尘不知如何说才能断了师嫂的念头,她再次跪首道:“落尘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与清远结为夫妇,师嫂,请勿要再相迫了!” 韵竹见落尘居然说出这般狠绝的话来,呆在当处,良久才反应过来,但面色却已是既寒且愤,微怒起来:“我儿究竟哪里不好,你竟这般看不起他?” 落尘几乎欲要哭了出来般:“清远哪里都好,只是偏生不是我欢喜的人而已!” 韵竹冷哼了一声:“你这话又骗谁来?若哪里都好,岂会弃我儿如此?不便是觉得远儿修为不及你,聪慧不及你,就连运气也不及你么?” 韵竹一时间被落尘那句话激得仿佛失去了理智,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落尘面对韵竹的责难,再难抑制心中酸楚,泪水滑落面庞。 韵竹见此,反而更加气急道:“你哭甚么?要哭的人也该是我,我儿对你怎样,你心下不知?他为你可舍命,可弃修为,而你呢?我们从小养育你长大,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的没良心,也如此的无情无义,太让我失望了。” 落尘被韵竹说得既伤也愤,赌气道:“便是如此,便要逼迫于我么?所有的恩情我都记着,我以后终将是会还的,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来还,无论你责难我千遍万遍,我的决定都不会变。” 韵竹冷笑起来:“也不知我家远儿怎的便欢喜上了你,好,你不就是瞧不起我儿么?待有朝一日你瞧得起时,恐怕便是你高攀不起。” 落尘思绪几乎已彻底崩溃,面对自己向来敬重的师嫂,泪如决堤,她知道,很多感情是挽回不了的,只得垂首颓然道:“师嫂,你你怎的不明白我意思,倘若我心里欢喜清远,你不必说我也定会好生待他,可是可是我心里。” 韵竹冷哼一声,打断了落尘的话:“可是你心里欢喜的是那叫沧旻的少君,是吧?不必再说了,清远从小便与你一处,朝夕相处,你不曾念他半点的好便也罢了,倒是下了一趟山,就见了那沧旻一面,便被鬼迷了心窍,心神都被这人迷了去,什么年幼不谈婚嫁只论修行,你骗何人来哉?我家远儿跟那少君沧旻相比确然相差许多,你落尘现在眼光甚高,自是不再将我儿放在眼里,但你要知道,这沧旻乃国之少君,半神之身,生来便已有命定少妃,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入得了他的眼么?真是笑话!” 韵竹此番话既伤透了落尘的心,也将她最卑微的心思肆意蹂躏践踏,她整个人都放空般,木然瘫坐在冰凉的地上,面如死水,不欲再与师嫂做半分理论。 而正此时,门突地被掌劲震了开,初夏的清风吹拂而进,将落尘一头漆黑的长发吹得随风起伏,更显得她哀戚悲怜。 而正立门口的却正是师兄鸣凨,原来韵竹前来试探落尘口气时,鸣凨总是不放心,心想到底得亲耳听下这所谓的师妹到底何意,因此便一直待在屋外,听得这许久,却也是气血翻涌,没忍住一掌将门震碎,气势凛然地走了进来,冷冷道:“不必再说了,她原本就不该寄养在我们碧落峰,便是当年我心软才应了师傅所求,到如今看来,此女确然是个祸患,清远婚配之事尚且不论,毕竟我也不愿我儿与她在一起,就论她借破魂剑给金采妮那丫头,导致她伤我右手,又替那弘鼎寻得天茫剑麒麟兽挫败我儿导致他不能顺理成章地出师,便这两件事就足以见她是怎般心肠之人,嘿,不就是想证明她这个师傅所谓的关门弟子强过师傅的首座弟子么?阿竹,走吧!这师傅的爱徒我们何以高攀得起?” 韵竹听了鸣凨之话,心下也是悲愤,两人也不再管落尘,便出了屋,回了听竹轩去。 而落尘,就这般坐在地上,黯然神伤,屋内的烛光方才也被鸣凨震灭,只有淡淡的月光倾洒进来,映照在她身上,将她那白玉般的面孔照耀得异常冷削寂然。 此时此刻,落尘顿觉所有的暖意都已消去,所有往昔的疼爱与关切都化为了烟云。 一夜,落尘躺在床上,每每想到师嫂的决裂与痛心的言语,眼泪便止不住流淌而下,直到朦朦胧胧沉睡了过去,但梦里,却又见自己处于寒冷的冰河之上,四顾无人,就这般独自一人面对着白茫茫的世界,惶恐、不安、绝望让她在梦里不住呢喃,最后直等到阳光倾洒进来,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起床走到梳妆镜前时,却见镜中的自己双眼肿胀,面色暗沉,显然因为昨夜哭得过多所致。 她从不施粉黛,以前韵竹送于她的胭脂都存留着不曾用过,但想到今日乃正式出师之日,不能以这般面貌出席,便略施淡妆,换好衣衫,出了屋。 她回首看向这被震碎的木门,心下凄然,仿佛昨夜之事犹在眼前,让她惶惶然仍在梦中。 ------题外话------ 长安树下情深影帝:甜宠青梅 昔日年少成名的影后落魄成当红花旦的配角,年少时的风光无限变成了笑话。 无数聚光灯下,他再次得到影帝宝座,可他却在无数人的目光下走到观众席上的阴暗角落,对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子,轻柔开口:“你曾说要我在得到影帝的颁奖典礼上向你求婚,我做到了,虽然离上一次隔了三年,但你可愿嫁给我?” 方暖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手捂住嘴,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这样,没有变过,何其所幸,隔了这么多的时光和事情,他们还能找回自己,男人年少青涩的脸重新浮现在眼前与现在并无二样,她努力向眼前的露出微笑,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若我执迷不悟,你会否陪我看花开花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 一世只一徒 第六日里的拜师大典在天玄峰的正殿里举行,从一早,殿中弟子竟皆随同师尊一起拜三清圣尊以及开派祖师后,便一同坐禅论道,论道结束后众弟子便依辈分高低从正殿左右两侧分列开来,部分未出师弟子则在外殿守候。 无尘老人和少君沧旻坐于正殿首座,而他座下六名弟子则分列左右入位,新出师的四名弟子则站在最前方,后首紧跟的便是拜师弟子。 无尘老人见天玄门从开派以来到如今门中已有数百弟子,心下也颇为喜悦,他对众弟子朗声道:“今日是我天玄门拜师之礼,你们六位孩子都上前来!” 他说所的六位自然便是通过拜师大典大考的六位弟子。 却见殷昼、沐飞、弘鼎、空月、慕宸、都鞠六人上前朝无尘老人行跪拜礼,无尘老人点了点头:“都是好孩子,你们六位与我天玄门福缘深厚,今日既已正式入我门,便当守我门中规矩,可知?” 六人齐向无尘老人叩首,谨遵师尊教诲。 鸣凨想到爱子不在其列,便心里郁郁,他突然站了起来,朝无尘老人道:“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 无尘老人对鸣凨突然发问很是疑惑:“凨儿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鸣凨指着弘鼎:“弘鼎师侄虽力战数合进入前六,但是他身无半分灵力,单只凭神剑以及神兽相助才得以脱颖而出,但倘若没有这些相助,他恐怕连第一场回合都无法取胜,这对门中其他弟子来说便甚为不公,现众弟子皆有怨言,我作为代掌门,便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以免其他弟子认为我们天玄门偏袒内戚弟子。” 话一甫毕,却见飞阳铁青着脸站起:“我儿虽不曾身负上等灵力,但终是他凭自己能力胜了比试,比试中并不曾禁令弟子使用灵剑坐骑等相助,既然如此我儿便也是胜得光明正大,师兄何以如此反驳?” 鸣凨冷哼一声,不去理会飞阳师弟的质问。 无尘老人见自己坐下弟子却因此事争执起来,甚为烦恼,微叹了口气,他看向少君沧旻:“不知少君以为若何?” 沧旻看向弘鼎,想起当初他取得这天茫剑时自己正好也在。 而天茫剑乃神剑,既然选他为主人想必此人将来定不可小觑:“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是绝对公平的,有的人通过努力获得成功,有的人通过运气获得成功,也有的人通过阴谋计算而成功,无论是哪种,你都不该过问他们的方式,最终看重的都是它的结果,就如同两人正在搏命厮杀,一个仗着绝世修为,一个仗着破世法器,最终绝世修为者战败惨死,此时,你总不能还要评判一番,说依然是修为高者是胜者吧?所以在本君看来,这弘鼎胜便是胜了,勿需多言。” 无尘老人看向鸣凨:“凨儿,你还有异议吗?” 鸣凨见少君都如是说,又哪敢再言,只得拂袖退下,心下恚怒异常。 一旁的落尘见状,才心下稍安,但也理解师兄愤懑之情,心下颇为难为。 无尘老人朝六位弟子道:“好,既然无异议,你们便可择师入门!受玄玉之礼!” 沐飞向来仰慕飞阳师伯,但他知道飞阳师伯座下的名额甚是有限,他怕其他弟子抢了先,便率先起身走到飞阳师叔身前,朝他跪下,行了一礼:“弟子愚钝,愿拜在飞阳师伯座下为徒,此乃弟子一生所愿,望师伯成全。” 飞阳颇为难为,他门下已收有数名弟子,最后一个名额便是留给弘鼎的,自然不能再收沐飞为徒,便摸了摸他的头以示抚慰:“你意甚好,也天资聪颖,但你所习练的乃刚猛一道的内功,与我所习练的有所不同,你可拜在其他几位师兄弟以及新出师的弟子座下为徒,更为妥当。” 沐飞脸色忽得凝了起来,忙道:“师伯,我” 飞阳长袖一拂,摆了摆手,便打断了他的话。 沐飞知道他是决计不会收自己为徒的,心下既忧且愤,心想你之所以不愿收我为徒为的不就是将名额留给自己爱子么?哼,果然无论天资若何,还是比不过亲子来得便捷些。 他颇为傲气,既对方不愿便不再求肯,以免被其他弟子笑话,他起了身,走到金采妮面前,朝她拜了下去:“但请采妮姑娘收我为徒!” 金采妮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刚一出师便有人拜入自己门下,她心中欢喜,立刻应允,将一块通体雪白的玄玉交于沐飞,沐飞接受后站起退了下去。 龙毓脪见金采妮收了一徒,冷哼一声,她起身走到空月和慕宸面前:“我愿收你们二人入我门下弟子,你们可曾愿意?” 空月本就恋慕龙毓脪,又见她灵力功法都属上层,自然而然便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龙毓脪的玄玉,而慕宸本想拜在鸣凨师伯座下为徒的,但她倒也聪明,心知鸣凨师伯最后一个弟子的名额定然是留给清远的,所以自己求肯也只会像沐飞一样丢了颜面,而龙毓脪在年轻一辈的出师者中也属上层,便受她玄玉,拜她门下。 都蹴则主动选择了金阙,拜入了他的门下为徒。 而最终就剩殷昼和弘鼎还未曾拜师。 龙毓脪走到殷昼面前:“你可愿拜入我门下?只要你愿意,我定倾力传你灵力功法!” 殷昼站了起来,冷冷面对着龙毓脪,随后目光却转向了左侧人群中的落尘,他朝落尘走了过去,行了一礼:“我愿拜你落尘为师!” 众人竟皆动容,这殷昼年过二十,又是本次拜师大典的冠首,以他资历,明明可以拜在他的入门座峰焱焘座下为徒,焱焘座下弟子到如今只有七名,尚有三名弟子的空余,倘若他欲拜在焱焘师叔门下,想必焱焘十分乐意,却为何会反拜入年幼至斯的落尘门下呢? 众人皆是不解,虽然这落尘功力属上层,又是师尊座下关门弟子,但是始终要自己拜入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娃为师,任谁都难以接受。 落尘也有些意外,她迎了上去:“你怎的要拜我为师?” 殷昼依然面色冰冷:“拜落尘师姑门下为徒是我所愿,但我却有个条件!” 拜师一般都是师傅向弟子提条件,却还从未有何人敢向师傅提条件的,众人一时间更是不解,不知这殷昼是要提何条件,却听落尘同样问道:“你却说有何条件?” 殷昼双眼微抬,顿了片刻:“此生只收我殷昼为徒,不得再收他人为徒!” 不仅是落尘,就连其他弟子包括无尘老人都有些惊讶当处,不清楚这殷昼何以提出如此无礼的条件。 而坐在鸣凨后首的韵竹却仿佛早看穿了这殷昼的心思,心想这殷昼恐怕也看出了师尊欲将掌门之位传于落尘,而倘若他成了这落尘唯一的弟子,那将来落尘势必只会将掌门之位传给他这个唯一弟子了。 此人不仅会审时度势,还心机深沉,倒不可小觑。 落尘却讶在当处,甚觉这条件颇为无礼,问道:“为何你要提出这般条件?” 殷昼却依然冷傲回道:“因为不是甚么人都可与我并列同门,更不想跟一些无用之徒同称为师兄弟,仅此而已!师姑门下便我一人为徒就已足够,何需再要他人。” 这殷昼话虽然傲慢,但是确然此人的灵力功法实属上层,甚至有越过四位出师者之势,能收他为徒,自然而然便可使自己座下强过其他同辈出师者。 可落尘却听得出这殷昼话中之意,他所讽刺的无非便是跟他对战的弘鼎,想必此人从哪里知道弘鼎欲拜自己为师,所以才说出此言,存心轻视弘鼎。 落尘心下有气,心想无论你怎般优秀,却也入不了我的眼,她只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你!” 此话一出,让跪在下首处的弘鼎震惊不已,他怔怔地瞧着落尘,心里云海翻腾,心想你若答应了他要求,便等于认同了只收他一人为徒,那你我之间的约定呢? 弘鼎正颓然时,却见落尘看向了他,随后对他微微一笑,弘鼎见她笑容,顿时便不再生气,心想你能收他为徒也好,毕竟他强过我百倍,总比收我这个修炼废材为徒要好得多了。 他抬首见落尘向自己走了过来,最后停在自己身前,面向殷昼:“只是,那个人不是你,而是他!” 落尘指着弘鼎:“我此生此世只收弘鼎为徒,不再另收他人,所以,请你另择良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 汝辈好猖狂 不仅是这殷昼惊得面色僵冷,就连飞阳也突地站了起来,喝道:“师妹,莫要胡闹,我儿我自会收他为徒,你既有这福分收这天资如此绝顶的殷昼师侄为徒,该当接受才是!” 落尘朝飞阳师兄行了一礼:“师兄,我并不曾说笑,弘鼎成为我徒弟后,你放心,我会尽所有心力教授他的。” 飞阳气得面色发白,他也不想多费口舌道:“这也得看我儿意愿,想必我儿也不会同意的,你还是” 他话音未落,便见弘鼎朝他跪拜道:“父亲,我愿拜落尘师姑为师,我心意已决,请您体谅!” 飞阳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自己的儿子不拜自己为师,反而去拜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为师,这不是让门中弟子耻笑么?好不容易见儿子长进了一番,终于可以顺利拜师,却未想到他居然又如此不争气,他气得声音都有些微颤,怒道:“你可知你在做甚么么?你你” 飞阳一时气结于心,胸口疼痛异常,竟颓然坐倒在椅凳上,说不出话来。 弘鼎见父亲如此生气,也觉愧疚,但还是坚持道:“父亲,落尘师姑与你同辈,我拜入她门下,她自会全力教导我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无尘老人见飞阳如此不识大体:“飞阳,这择师是弟子们自我意愿,既然弘鼎这孩子愿意归入尘儿门下修行,你当恭贺才是,怎的心胸如此狭窄,以后又如何为人师表?” 飞阳见师傅责难,不敢再言,他朝师傅行了一礼:“是弟子愚钝。”随后侧过头去,不愿再看弘鼎一眼。 殷昼见落尘如此羞辱自己,愤然难当:“落尘师姑,你当真决议不收我为徒,而反收这弘鼎?” 落尘见他总是咄咄逼人,一副傲慢无礼之样:“承蒙你看得起,但我落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抱歉了!” 殷昼气得面色更是一阵冰寒,他返身走到龙毓脪面前:“方才在下愚钝,不曾慧眼识名师,倘若你不介意,我殷昼愿拜入你门下!” 龙毓脪略思忖片刻,随后淡然一笑:“好,我便收你为徒。” 她将玄玉交于殷昼,随后走到落尘面前,低声道:“你说一生只收弘鼎一人为徒,真是笑话,他身无半点灵力,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出师,你这一生恐怕真就圆了你今日之言,一生一世只一师一徒,两人相伴到老,倒是也妙得紧。” 弘鼎隔她们二人很近,自然而然将这些话都尽数听了去,一时间面色郁郁,很是颓丧,忙对落尘道:“小师姑,你不必只收我一人为徒,不要为了我让你座下人丁凋落。” 别人诋毁自己倒无妨,但她却无法忍受龙毓脪对弘鼎的轻视,因为她知道弘鼎欢喜这龙毓脪,如今却被自己欢喜的人如此看不起,自然可见弘鼎心里该有多难受。 她顿时不管不顾朗声道:“今日六位正式出师弟子已尽皆拜师,其他弟子倘若依然想入我门者,可拜在弘鼎座下,虽我不曾为你等师傅,但依然会尽心亲力教授你们,绝不食言。” 落尘此言一出,便被鸣凨怒斥道:“你简直胡闹,目中无人,门中所有弟子若想出师必须在每十年的出师大典上比试胜利后方可出师,你才刚收弘鼎入门,他即便想出师也需得等十年之后赢了会战才可收徒入门,天玄门的门规师妹你是难道不知么?” 落尘自然知道门规如此,但是她却无论怎样也不愿弘鼎被众人肆意嘲笑,更被那龙毓脪侮辱,她朝无尘老人跪首道:“师傅,徒儿斗胆,在此恳求,望从今日起弘鼎即可收徒为师,虽弘鼎灵力羸弱,但他聪慧过人,天玄门的剑法、秘术、阵法、天文、地理等等学识不在弟子之下,就连我的剑法都乃弘鼎轻传,所以恳求师傅应允。” 无尘老人没想到徒儿的剑法居然是弘鼎所受,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看了眼弘鼎,问道:“你当真便只收弘鼎一人为徒?尘儿,你可莫意气用事!” 落尘态度决然:“弟子决未玩笑,也不敢在师傅面前造次!” 无尘老人欣然笑道:“你这孩子性情倒颇像你们的太师傅,你们太师傅曾经也曾诺只收我一人为徒,好在我不辱师门,终还是将天玄门传承了下去,既然你执念如此,你作为我的关门弟子,如今既已出师,那便该独自开峰立派了,如今七大峰中便独有东南方的玉华峰还未有开峰,出师后你便前往玉华峰吧!你新开峰为主,只有一个徒弟确然稍显人丁凋落,尊师便应你所求,让弘鼎这孩子今日即可收徒入门,不过,也得看他到底有没有机缘可收到如意的弟子。” 鸣凨一听,气得面色紫涨:“师傅,如此怕为不妥,门中如此多的弟子都欲出师而不得机会,单单弘鼎却偏生不经大考便可出师,这让其他弟子如何心服?”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凨儿,到如今你怎还是参不透,入我天玄门者并非当真靠的是逞凶斗狠,而是一个缘字,倘若其他弟子方才择尘儿为师,那便是他们有了出师的机缘,但却偏偏不是,更何况为师当年收你为徒时你也并不曾行大考,当年老夫在尘世之中见你孤寂一人,便带你回天玄门收为首徒,怎的到如今你却反而对此心存异议?” 鸣凨原本只是凡尘中的一位孤儿,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亲人,本该沦为乞儿抑或奴隶的,幸好无尘老人那时下山游历,见鸣凨孤苦,又是修炼的材料,便将他带上云隐山,收为首徒。 鸣凨见师父说起陈年往事,便不再言语,但心下这团气却如何也消除不了,只得极力忍着,不愿再过问。 落尘拜谢师父,而弘鼎也上前来跪谢师尊。无尘老人点头称允,他让两人起了身。 落尘朝弘鼎瞧了一眼,弘鼎领会了落尘意思,他深呼口气,走到众弟子面前,拱手道:“本人今日有幸得师尊首肯可破例收徒,虽本人天资浅薄,但承蒙师尊不弃,今若有哪位弟子愿归入我弘鼎门下,我虽无多能力,却也当尽心教授!在列弟子无论是否进入前六名,只要愿意,便可入我师傅的玉华峰。” 众弟子都是面面相觑,甚觉今日之事奇哉怪哉,而这些弟子虽都未正式获得拜师资格,但大多心气极高,因为随便从人群中拎一个出来灵力修为恐怕都比弘鼎要高,所以谁又当真愿意拜这弘鼎为师,即便自己愿意恐怕家族也会不允,直等了许久,都无一人愿意出列。 一旁的龙毓脪、金阙等人都颇有异色,对弘鼎收徒的行为不屑一顾,认为他不自量力。而盈秋却甚为关切弘鼎,一颗心里都想着弘鼎能顺利出师,但看目前情况,确实难为。 正当弘鼎也颓丧欲罢时,却见一个声音粗鲁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拜在弘鼎面前:“在下不才,愿拜弘鼎为师,在此请受弟子一拜!” 却见此人一身短布粗衣,身形高大威猛,肌肉鼓胀,头发犹如狮子一般膨胀开来,而形貌粗鄙丑陋,与天玄门众弟子仙气飘然之态截然相反,实是个粗俗的汉子,而此人却正是在拜师大典上挺进前十二名的弟子九书。 这九书若论灵力修为远在弘鼎之上,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拜弘鼎为师,不过这人长相如此出奇,恐怕就算进入了前六名也没人愿意收他为徒。 落尘没想到这个年过三十将近四十的男子居然会拜才年过双十的弘鼎为师,一时嫣然而笑,她拍了拍弘鼎,将玄玉交于他,弘鼎这才反应过来,道:“你当真要拜我为师么?” ------题外话------ 推荐友友月儿的文文:月落清秋雨今夕何夕,凤凰涅磐誓言他对我许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却弃他而去,究其种种,再回到原点,能否再次“团圆”? 她,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有为女青年,却无人知晓其背后的种种;她,腹有诗书气自华,却抵不过一对旧思想的父母,最终含恨而终;他,放荡不羁爱自由,经历人生百态,才幡然醒悟,平平淡淡才是真! (求,求收藏,求评论,求花花砖石票票http://t。cn/rqvhqe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 一朝成师祖 九书拜了一礼:“在下乃一粗人,倘若弘鼎师傅不嫌鄙人长得粗陋,便请收在下为徒。” 弘鼎哪里顾及甚么样貌,有人愿意拜自己为师便很是高兴了,他忙将玄玉交于九书:“不必如此过谦,我瞧你长得也颇为神武,甚有大将之风,将来前途实是不可限量,既入我门,便也一同拜谢你师师祖。” 弘鼎想到落尘才十岁,却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称她为师祖,不免有些强人所难。 却料九书却实在得很,跪首上前两步,颇为诚心地朝落尘拜了三拜:“小师祖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落尘见他称自己为师祖,但偏生要加个小字,心下甚是不悦,不过却还是受了此礼,点了点头让他站于自己身后。 落尘看向众弟子:“不知是否还有弟子愿拜入我玉华峰?”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青衫俊秀公子走了进来,此人清俊而文雅,颇有文者之风,他朝弘鼎行了半跪之礼:“在下子崎愿拜入玉华峰下,请师傅小师祖收在下为徒。” 这子崎是金昭城的世子,身份颇为贵胄,却未料到居然会不顾自身身份拜入落尘门下,而正当他拜下时,却见左首一个身着劲服的中年男子制止道:“世子不可,城主是望你能拜在鸣凨尊者座下,你” 显而易见,这劲服男子乃金昭城的侍卫,此番来到云隐山便是专程来观战拜师大典,希望世子能顺利拜师的。 子崎却挥了挥长袖,示意他退下:“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多话!” 顿时抬首望着落尘,但见身前这女子虽还年幼,却犹如仙子入尘一般,灵透而神威,他再向落尘拜了一礼,显得甚为谦恭。 落尘见过子崎和沐飞之间的对战,当时他宁可输掉比试也不愿自己的坐骑受伤,可见是个心善之人,她颇为赞赏:“既是如此,那以后便跟着我们吧!” 子崎受了玄玉,也起身站到了落尘身后。 随后却见一个清丽无双的女子走上前来,朝弘鼎盈盈拜倒:“在下雅歌,愿拜弘鼎为师。” 这雅歌与落尘年纪相若,她乃清周城城主之女,身份高贵,又灵力超然,确然是个修炼的好料。 而正此时,却见另一个娇弱的女子也一同出列朝弘鼎拜了下来,此女年纪十二三岁,生得颇为秀丽,正是进了前十二名的曲疏,这曲疏乃富甲天下的段云之女,但虽为富商之女,她穿戴却甚是简洁,不曾以绫罗珠宝加身,想必她性子淡然,对金钱倒不怎的在乎。 弘鼎没想到居然有两个美貌女子愿拜自己为师,一时间心花怒放,正欲将玄玉交付于她们时,却听得一旁传来龙毓脪的声音,道:“慢着!” 那龙毓脪走了过来,气势逼人,直让弘鼎不自觉地走了开。 龙毓脪俯视着曲疏:“我见你资质颇佳,便不该枉顾了这一身修为,你倘若愿意,我愿收你入我门下。” 曲疏没想到龙毓脪居然会收自己为徒,一时有些为难:“我我已择弘鼎为师,抱歉” 龙毓脪却用手抬起曲疏下巴:“你可要想清楚,你拜入我门下是由我亲自教授你灵力,同时亦有天苏师傅指导,相比你若拜这弘鼎为师,他如何教你高深灵力?” 曲疏性情有些优柔寡断,又见龙毓脪言辞颇为强势,竟不自觉有些害怕起来,正不知如何抉择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小姐,你要顾及老爷送你来天玄门的目的,是希望你习练到上层的灵力功法,好让段氏一族能得蒙仙泽!” 那男子为段氏家族的管家,此番来天玄门自然也是为小姐助威,督促她能拜名师为徒,起初她未进前六名,便以为没了拜师的可能,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此机缘能拜入云海峰座下,自然希望她拜这龙毓脪为师。 曲疏知道父亲的期望,只能违背自己心意,朝弘鼎道:“我对不起!” 随后接了龙毓脪的玄玉,拜入了她门下。 弘鼎怕这雅歌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倘若你有其他良师选择,在下亦不逼迫,你可先想好!” 雅歌性子决绝,毅然道:“我们清周城最重信诺,既选弘鼎为师,便不会再改变心意。”弘鼎心下甚喜,便将玄玉递于她,收其为徒。 而自雅歌后,便无人愿意再拜入玉华峰。 一直在人群中的清远却想着要不要自己也拜入玉华峰,这样便可以日夜与落尘相处,以后得她传授便名正言顺了,他出了列便欲朝落尘走去。 鸣凨见爱子出列,心下一惊,便知他心意,顿时勃然而怒,但他努力压制愤然之气,朝清远唤道:“远儿,你过来!” 清远向来甚怕父亲,见父亲相唤,便迎了过去。 鸣凨神色肃然,清远见状,吓得全身都软了般,鸣凨沉声道:“你跪下!” 清远立时跪下,不敢违逆。 鸣凨将玄玉递至他面前:“今日为父便收你为徒,虽你未进入前六名,算不得正式拜师,但为父也只得用此方式对你严加管教,你以后当好生修炼,勿要被别人瞧不起,可知?” 鸣凨言下所说的别人,自然而然便是指落尘。 清远本想拜入玉华峰,但他也知道父亲向来严厉,倘若自己拜入玉华峰,那便是拜弘鼎为师,父亲不允事小,倘若自己当真拜弘鼎为师的话,他以后定会找弘鼎和落尘的麻烦,所以这念头也便打消,接受了玄玉:“谢父亲不弃,远儿以后定不会再懈怠了!” 清远拜师后,金采妮和金阙便可择徒入门了,现在修炼根基深的弟子都已被龙毓脪和弘鼎选了走,两人心下自然有些不悦。 最后,金采妮选了皓天为徒,而其他连前十二名的弟子都未入的金采妮也不愿收其为徒,而金阙已收了都鞠,随后选了个资质略为上层但未进前十二名的一名叫阳宫的弟子为徒,如此拜师大典便正式结束。 各弟子都在无尘老人、少君等人面前行了正式的拜师大礼,自此后,便成为了天玄门的入门弟子。 而其他未拜师的弟子可选择继续修行也可选择下山,最终大多弟子选择了下山,只有小部分的弟子依然留在各座峰继续修炼已待十年后的拜师大典能顺利择师入门。 本来出师大典上为师者会为弟子选择良偶的,但此次拜师大典,颇出众人意料,鸣凨等一行六名弟子心下都对师尊偏爱这小徒弟而不悦,所以也就无甚心情谈论甚么择偶之事,仪式结束后便各自回了自己座峰, 而落尘既已正式拜师,不日便要搬去玉华峰,只是玉华峰从未有人居住,所以先得让仆从打扫整理后她才能前去。 但落尘实是不愿再回碧落峰,所以这几日都蜷缩在天玄峰处,为的便是能躲着鸣凨师兄和师嫂,毕竟那次争论之后,她也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面对二人,更不知以何姿态去面对清远,并且也不知道清远知不知道那晚之事,倘若知道了他或许以后也定不会再理会自己吧! 落尘心里其实也颇为懊恼,心想当时也是一时气急,话说得太过狠绝了些,但自己性子便是如此,倘若一被人相迫,便不由自主地以硬碰硬,最后弄得两败俱伤,这算得上是自己最大的一个缺点。 师傅说这几日沧旻便要离开,落尘心思里想着自己还未正式向他告谢,但实是不知道该以何事来相谢,思来想去便想不如还是做上几道他喜欢的菜肴作为报答吧!但自己手艺实是拙劣,不能再让他笑话,便去厨房寻求掌勺的师傅教授她厨艺。 那掌勺的师傅见师尊的关门弟子居然来学厨艺,颇为不解,但也拗不过她,就悉心教授了她几道菜肴的做法,落尘对料理一道不怎通透,学了许久但终是学会了去。 入夜时,他便用师傅在天玄峰处的小灶做了这几道菜来,欲端到沧旻所住的‘云起阁’处,她来到门前,见屋里灯光亮着,心下窃喜,正欲敲门时,却听得屋内传来师傅的声音,只听得师傅道:“少君所问之事恕老夫无法回答,此事我确然不知!” 沧旻却笑道:“如若此事连师尊都未知,恐怕天下再无人可知了?只有师尊所修习的卜灵之术可通过去,知晓她的下落。本君出神山的任务便是为了寻找到此人,这关系到天下苍生,希望师尊不要因一己之念于这天下而不顾。” 无尘老人捻须而笑:“少君欲问之事待五年之后再来问我!” 沧旻眉头深锁:“何以要五年?” 无尘老人叹了口气:“稚弱的生命何以承受得起这泱泱大国,又如何面对得了这天下的风雨变幻,五年虽不多,但却至少能让她羽翼丰满,心智成熟!” 少君仿佛明白了此意:“好,既是如此,五年后我必再来天玄门,但愿那时师尊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无尘老人默然应允,他朝屋外唤道:“尘儿,你站在外面作甚么?” ------题外话------ 推荐好友月落清秋雨今夕何夕,凤凰涅磐,目前正在pk,欢迎读者们前去捧场哦! 过去是一封纯朴的信,我写着稚嫩的故事;现在是一个黑暗的漩涡,我渴望光明,却看到?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我在这头,他在那头。这是他的故事,也是我的人生,或将也是你的?我希望不是,你来,亦或去。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938168。htm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 与君相别后 落尘不曾想师傅竟知道自己在外面,忙得推门而入,讪笑道:“师傅,我” 无尘老人见落尘端着菜肴,冷哼一声:“师傅这养育你这许多年,都不曾见你为我做几道佳肴,可见真的是个没心的丫头!” 落尘撇着嘴,撒娇道:“师傅,徒儿哪敢,我我这就是为你做的。” 无尘老人吹着胡子气:“你骗何人来哉?” 落尘忙进去将菜饭搁在桌上,拉着师傅坐在上首,又请沧旻左首坐下,自己则于右首入座。 她夹了几筷菜到师傅碗中,又夹了些许到沧旻碗中:“尘儿第一次做,不知合不合口味。” 沧旻见今日菜肴虽没有金采妮的新奇,但也称得上色香味俱全:“是第二次,记得第一次她做的‘龙跃黑水城’至今让本君难以忘怀。” 落尘突地脸色红了起来:“你怎的又提起此事来,不是故意笑话我么?” 沧旻觉得这小女孩甚为可爱,更不知道她精心做这一些菜是为何意:“这些饭菜便又是你对我的答谢之恩?” 落尘做这些饭菜名义上是答谢,其实心底里却是想找个由头好与他能独处片刻,只是没想到偏生师傅在此,只得打消了这念头。 她点了点头:“你当日为我拔出梭骨针,一直还未曾相谢呢?” 沧旻淡淡一笑:“要真要论答谢,我对你每次可都是活命之恩,几道饭菜又岂会抵消得了?” 落尘一时急了,他当然知道这恩情不是几道饭菜能答谢得了的,只得放下碗筷,郑重其事地道:“少君的活命相助之恩,我定当铭记在心,有朝一日若有用得着我落尘的地方,我定为你赴汤蹈火,还你恩情!” 沧旻见她说得如此郑重,便知这女孩子性子直接,开不起玩笑,便不再吓唬她:“不过说笑而已,你何必当真,不过想起当日你体内梭骨针的事,你定当小心,这梭骨针乃御魔队所使的最高等的暗器,我虽不知你怎会中此暗器,但你小小年纪凡事该当留心才是。” 无尘老人见少君提起此事,也忙问道:“是啊,尘儿,你说你下山被人围攻才中此暗器,却是何人?” 落尘不愿将乐勍之事说出,心想只要自己以后多加提防此人便是,不应让师傅为自己操心:“我也不知,师傅放心,以后我万事都会小心的。” 无尘老人见她执意不肯说,便不再追问,但他见落尘瞧这少君的神色,颇为娇羞,便想这孩子定是有何话要对沧旻说,自己在有些不便,他就先辞别离了开。 落尘独自面对沧旻,便觉周围气氛冰冷,而自己身体却是燥热不堪,心里犹如小鹿乱撞般紧张得连手都不知该放何处,她低着头,默默吃着饭,半天都不曾说出一个字来,直等到沧旻用膳完后,落尘还攥着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戳着。 沧旻见落尘这般小女孩形态,笑道:“今日见你在拜师大典上颇有长者气度,一时间让本君忘记你还是个弱稚女童,可现在瞧你这般形态,却又在告诉本君,你确然只是个女童罢了!” 落尘知道自己因为紧张有些失态,她忙放下碗筷:“我我只是想问你明日就要走么?” 沧旻不由得调笑道:“你很舍不得我么?” 落尘脸刷地一红,将头低得更狠了些:“不不是,你若走我好为你送行。” 沧旻突地一笑,猛地将落尘拉到自己身边,落尘一个趔趄,桌上杯筷都被衣裙带落地上,碎了一片,而她却被沧旻拉进身侧,吓得面色僵硬,不知该如何相对。 “等你长大了,再来舍不得我吧,现在,你还是好好做你那些新收徒弟的师傅,可别总是这般魂不守舍的。” 沧旻神色间带着魅惑之气,直让落尘难以呼吸,她想将手抽出去,却依然挣扎不开,只得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沧旻调笑起来:“那是哪样?” 落尘羞红了脸,也不知为何,脑子打结般地道:“你对采妮姐姐也是这般么?” 沧旻听她此刻提到金采妮,面色一凝,甚觉无趣,将她放了开,起了身:“现下晚了,你早些回去吧!本君也要休息了!” 落尘也不知如何惹恼了他,心下惴惴,但依然还是颇为不舍:“我们还能再相见么?” 沧旻回首瞧着月光下姣姣玉立的姑娘,但见她玉华而独立,虽不似金采妮那般清美绝伦,但却也有股神秘的气息,萦绕在她身间,只要她一出现,你的目光便总是会随她而去。 嘿,这个小姑娘,不过是有几分聪慧罢了,所以便多留意了她些,对这种丫头岂会有别种心思?沧旻不再念其他,只冷然道:“倘若不出意外,五年后我必会再登天玄门,那时你若还想见我自然便可相见。” 落尘心想怎会不想呢?倘若日夜能见那该多好,但她始终掩藏着这份小小的心思,心里雀跃着回了偏殿去了。 第二日一早,落尘想来为沧旻送行的,却发现来时,又是人去屋空了。 落尘心思里有些郁结,心想第一次你走时不曾打过招呼,这第二次也一般,之所以走得如此干脆,是因为这里无甚让你可留恋的吧! 这一天她心情都有些怅然,好在仆从终于将玉华峰都打扫干净了,她便正式拜别师傅然后带着这几个徒子徒孙前往玉华峰,分配好各自的院落后,落尘便召集大家一同过来讲道论学。 落尘虽年幼,但于道法上可说是信手拈来,她从小便深受师傅的熏陶,所有道法典籍可说是倒背如流,而诸般处世大道也是侃侃而谈,直让众徒子徒孙颇为信服。 落尘平日里在弘鼎面前性子也颇为随意,但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不能像以往般,所以老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让人瞧去不似十岁孩童,倒像是三四十岁的肃穆长者。 但若论心智,落尘本为神鹿族和王族的血脉,心智成熟能力自然快过它人,每长一岁便抵常人三岁,所以到她这般年纪,心智却也跟三四十岁的长者无异了,只是身材不怎变化,便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书凤吟九霄之惊世狂妃太嚣张阡陌子然著,pk中,奖励多多,欢迎入坑! 她,21世纪的绝顶杀手,隐世家族的少主,一朝被人陷害穿越重生,变成了神幻大陆郁孤家的超级废物——郁孤凌然。 从此废材逆袭,凤吟九霄。 都说百里家的少主高冷神秘,那她面前这个嬉皮笑脸,一脸谄媚,摸爬滚打求包养的是谁? “登徒子,滚远点,我们不熟!”某然拍走那只咸猪手。 某彻一脸委屈,嘟着嘴巴,“你昨天才亲过人家的,难道打算始乱终弃?” “靠,那只是个意外,意外懂不?” “我不管,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收了我吧,小然然!” 某然一脸生无可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 相思知何日 论道结束后,弘鼎不免就聒噪起来:“小师傅,当日拜师时那龙毓脪何以总是跟你抢徒弟呢?” 现在已拜她为师,所以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得尊称她一声师傅。 落尘俏脸一板:“师傅便师傅,怎的老喜欢加个小字?” 弘鼎不以为意,嘿嘿一笑,不管其他。 而九书也同样问道:“是啊,小师祖,她当时跟你抢殷昼倒甚为理解,毕竟此人是咱们这一辈弟子中最优秀的弟子,但她却连曲疏都跟你抢,却无法理解了,照理说论修为的话这曲疏反而还不如拜在金采妮座下的皓天,更不如当时同拜师的雅歌师妹。” 落尘见这些徒孙们也是小啊小地称呼,老大不悦,却也觉无可奈何,只得暂且不管他们。 她对此事也疑心过,最初她想这龙毓脪向来喜欢跟自己作对,或许是故意为之,但后细细思量,觉得这龙毓脪行事颇有章法,绝不是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来,她后来便隐隐发觉缘由,不由得深为叹服此人心智,回道:“每个人收徒的准则都不同,我收徒讲的是个缘字,采妮收徒讲的是修为,金阙收徒跟采妮一样,而毓脪师侄收徒却是另有一套章法!” 雅歌不免问道:“是何章法?” 落尘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道经,一手背负背后,显得更是老成:“她收的每个弟子非富即贵!” 弘鼎顿时恍然大悟般:“原来如此,这殷昼是黑穆郡的世子,空月是紫霄郡的世子,慕宸是南岳郡的郡主,而这曲疏却是血瀛国最富有的段氏一族的掌上明珠!” 九书一听,便有疑问:“这也不对,子崎师弟和雅歌师妹也出身贵胄,何以她不来抢他们二人入门呢?” 落尘转过身来,看着子崎和雅歌,面有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怕伤了他二人。 倒是性子沉稳的雅歌却缓缓道:“因为子崎师兄乃庶出,而我同样是庶出,比起他们那几位将来可继承城主之位的来说,确然是差得远了!” 落尘不想子崎和雅歌面上难看:“其实庶不庶出又有何关系,是她太过势力罢了!” 子崎倒对庶出不怎介意:“可我有一事不明,我们只是在天玄门问道修炼,这又不是在凡世争权夺利,要这许多家世显赫之人作何用?” 这也是落尘一时间未想明白之处,但她总觉得这龙毓脪来历非浅,虽天苏师兄言道她乃孤女,可此人的做派以及缜密的心思又岂是一个从小无依的孤女可做到的? 落尘一时也想不明白,但想只要她不招惹到自己,也便无关紧要:“这一点便只有她本人知道了,你们不要管他人,从现在起,该当好生修炼才是!” 子崎拍手笑着:“这些人自认为选了个好师傅,但我看,却还是我们慧眼更识人,选了个聪慧无双的好师祖!” 他言语间直接越过了弘鼎,顿时才觉唐突,对弘鼎颇觉歉疚:“师傅,我不是那意思,其实你也是聪慧不凡的!” 弘鼎自然不跟这些人计较,只当做没听见,但却命他们三人今晚抄写道经十遍,显得十分厉色。 落尘见弘鼎这副模样,颇觉好笑,恍然间觉得那场会武比试当真如梦幻一般,让人不觉难以相信。 落尘自搬来玉华峰后,前后便只有盈秋和采妮来探访过他们,而不像其他峰新出师的弟子,听说每天峰座前来恭贺送礼的弟子都是络绎不绝。落尘倒也不在意,心想你们不来我倒还落个清净。 等到得晚间时,自己正欲睡下,却听得窗外有叩门的声音,落尘起身推开窗户,却见正是清远。 清远突地翻窗进屋,坐到茶桌畔,放下手中拿的一捆书籍:“这些都是我父亲的典藏,可都是我们天玄门上层的功法秘籍还有很多秘术等等,你新收徒若是没得这些典籍如何教授门下弟子?所以我趁父亲不注意便誊抄了一些过来,等过些日子我再替你誊抄一些。你可要保护好,这些秘籍都是我父亲的宝贝,有些还是上古失传的秘术,可厉害着呢?” 落尘以为那晚师兄师嫂逼迫自己的事清远早已知道,心想他知道自己心意后定然不会再理会自己,但却没想到清远却居然又跑了过来,这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清远见落尘呆在那里,便拉她过来坐下:“现今你收了徒弟,而徒弟又收了徒弟,辈分又高过我一截了,哎,你以后会不会便因着辈分便更不愿理会我了?” 落尘心思里酸酸的,不由得问道:“师兄师嫂不曾对你说过甚么么?” 清远摸着脑袋,糊里糊涂:“没说甚么啊?啊,估计他们因为你破例让弘鼎收徒,对你有些生气,所以这几日不许我来见你,不过没关系,等他们气消了也便是了,我呢?岂是他们不让来便不来的!” 落尘对清远还不知那晚之事顿觉放心,她深怕因那事导致自己和他从此疏离了去,她平日里虽觉清远有些烦人,但自小和他生活在一处,心底里实是将他当做自己最亲的人,所以平日里不敢对别人呼来喝去的,便也只敢对他这般,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如此做他也不会离开她,但倘若清远知道那晚之事后,是否以后便不再理会自己了呢? 落尘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既然师兄师嫂不让你过来,你便该听他们的话才是!” 清远却嘿嘿笑道:“他们话太多,全都听的话那我岂不成了木偶了。”顿了一顿,又低声嘱咐,“不过我过来的事你还是替我隐瞒着,你懂的!” 落尘自然懂得,这清远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怕师兄师嫂得紧,她不想让清远再为了自己触怒他们:“以后你莫要来了!” “这是为何?”清远不免着急起来。 落尘思虑片刻,决定断然说出实情:“门中弟子的闲言闲语你难道不知么?” 清远更是摸不着头脑:“甚么闲言闲语?” 落尘羞红了脸:“你装甚么傻,你天天这般粘着我,门中弟子都笑话我说跟你有那甚么私情,笑话,我落尘岂会跟你有甚么私情?” 清远呆立片刻,神色有些婆娑,良久才道:“所以便是因这原因你最近这几个月才对我冷漠如斯?” 落尘撇过头去:“这也是为了你我好!” 清远突然站了起来,“如是这般,倒确让你难为了,你放心,这事我自己有分寸,会处理的,以后我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来寻你,你若不介意以后我若有何需要你指教的便请你指教着些!”说完后便又跃窗而出,消失在暗影里。 不知为何,落尘突然觉得,这个自己老觉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屁孩,突然之间仿佛长大了般。 而也正如他所言,清远果真每隔几天入夜时便会偷偷来看望落尘,每次来都会带几卷新的典籍,带来后落尘也依照以前一样,时常点拨他,让他能融会贯通,每次一待都是几个时辰的时光,落尘也不遗余力地传授他灵力,清远虽笨拙,但日复一日的修炼,反而让落尘觉得他乃一块砾石,日经岁月打磨,却也逐渐成了一块璞玉,渐自散发出属于他的光芒。 而落尘自然也将清远带来的这些典藏秘籍都尽数传授给弟子们,如此日夜苦练,门下弟子精进速度奇快,但弘鼎因为体质原因,修炼的速度反而是最慢的一个,但他对剑术以及各种阵法秘术却习练得甚为精湛,只是缺乏灵力根本,这些修炼再好也是大打折扣。 落尘每日入睡前都在算着日子,算着五年时光何时过去,因为曾有那么一个人,对她说过,五年后他必会再来天玄门,而她一直等着这一天,她想,那时当他看到已长大成人的她,是否不会再唤她一声丫头,而是轻声唤她一句“落尘”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 王都风云起 玉华峰与别处峰不同,这里满峰都长着月桂树,每到月桂花开时,满峰飘香,带着魅惑的神秘力量,让人沉入其中,神思飘渺。 每当落尘闻到这花香时,却偏生会想起那年木兰树下,那个伟岸的身影,那个牵动她心思的男子。 而每年月桂花开,落尘便会摘下许多,酿成月桂酒,选酿得最好的一坛埋在后院树下,这年复一年,她已经埋了四坛酒了,等今年月桂花开,便已埋下第五坛了。 每当峰下弟子吵闹着要将酒挖出时,都被落尘厉色阻拦,从此便没有人敢打这酒的主意了。 如此算来,五年已过,落尘心想,他应快来了,等他来时开一坛桂花酒,他定会喜欢,只是却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小女孩。 到如今,落尘已年过十五,早已长大成人,她日夜跟弘鼎他们一起修炼,所以从不曾施粉黛,但即便如此,她的容颜也渐渐如晨曦怒放的蔷薇般绽放出属于她的光华。 她的美淡雅但却飘渺如神,一抬头一低眉间皆是一种韵律,仿佛如画中走出的女子般,可却又比画更美上三分,再加上她常年修道,身上一股仙泽之气萦绕身间,更不是凡者能用言语可描述的。 不过弘鼎一行日夜与她在一处,所以美不美倒看得习惯了,然而等他们每月一次的道会见到天玄门其他女弟子时,回来后却还是觉得自己师祖最美。 因如此,一副文人气质的子崎开始狂秀丹青,虽表面上画的都是玉华峰的山山水水,但他阁楼竹笼兜里的废宣纸却全是画的落尘的丹青,但他总嫌画得还不够传神,所以到得如今都不曾描出一幅丹青来。 九书和雅歌常开子崎玩笑,说他是否欢喜上小师祖了,子崎每次都气得面红脖子粗的,生气时连着几日都不愿再理会他们。 落尘知道弟子们常自打闹,自然也知道子崎偷偷画自己的事,一次见修行时他居然都痴傻地不停画着,落尘很是生气,但也不点破,到得晚上时,她却进了子崎房中,等子崎回到房突然见到落尘坐在屋里时,吓得他神魂俱失,不知该如何自处。 落尘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见你平日里甚是喜欢描我丹青,以至于连自身的修炼功课都耽误了,既是如此,我专程夜里来此,让你一次画个够,也免得以后我再传授灵力时有的弟子分心导致练岔了气,走火入魔!” 说罢摆好了姿势便让子崎临摹,子崎哪敢冒犯,再三告罪,落尘脾气却拗得很,子崎只得下笔描摹了一幅,却也不知为何,画着画着灵思泉涌,有如神助,竟将落尘画得真如仙山灵者,呼之欲出。 得此佳作后,子崎便不再画落尘,只是每夜里总得看上此画一番,才能静心凝神,沉思睡去。 这五年来,有这几个弟子相伴,落尘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但她知道,五年一行的凡尘历练即将到来了,此番她得带这几个弟子下山去世间历练一番。 这历来便是天玄门的规矩,一般新出师的师傅教授弟子满五年后,便需带着弟子一同下山去历练,至于历练的地方择由自己来定,不过大多都是到世间妖魔最频繁出现的地方,好为普通百姓驱魔除妖。 最近这段时日不断传来血瀛国东西南北四个不同方位边境之地都有妖魔祸乱,王廷也派出了御魔队出军镇压,但都未曾镇压下去,因此王廷传信天玄门,希望天玄门能派弟子下山相助,众人便决定此番下山历练就顺便去这妖魔祸乱之地平息战乱。 她找来几个弟子,言明了此次历练之行,几人听得可以下山,自是欢喜,但是子崎颇为忧心,但看小师祖一副淡漠的神情,仿佛并不知王都的事,便试探着问道:“小师祖,上次我城父来信说王都或有变故,欲让我回,可我却想跟你们一同前去!” 落尘不免好奇起来,“王都有何变故?” 子崎十分讶异,心想这小师祖天天沉醉于修道,却不知外面风起云涌,便道:“难道小师祖不知,听说王都里王后病重,需护送她回神鹿族,并且。” 子崎突然放低了声音,“我听说当今王上也突然病重,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整日介地困于王榻之上,怕是”子崎不敢再往下说,怕开罪王室! 但落尘已明白他的意思,她心下疑惑起来,心想五年前嫡公主无故惊厥而死,而如今区区五年光景不到,怎的王后性命危殆,而王也将寿满归天?莫非这其中有何蹊跷么? 可是他贵为王上,又有谁敢对王下手? 落尘不敢妄自揣测,正好师尊要派坐下六名弟子带同门徒下山历练,只剩下飞阳师兄守山,而落尘也正好派往金昭城,便安慰子崎道:“师傅派我去金昭城,你父亲既然催你回城,正好我们也可护送你回去!” 子崎一听,自然颇为欢喜! 不过落尘此番最想去的地方,却不是金昭城,而是神鹿族所居的天灵山,此地在天之境,离云隐山有几万里距离,即便日夜飞行也得数十日时光。 但落尘却下定了决心,到那里去走一遭,因为这五年来,弘鼎虽日夜随自己修行,但灵力依然进境得异常缓慢,如今连徒孙辈的都已修炼到第四重境界,可他却还停留在第一重境界。 倘若以前便也罢了,可如今他毕竟是三个弟子的师傅,倘若灵力始终不及他们颜面总是挂不住的,所以她决定设法取得天灵山的天灵果,让弘鼎能得偿仙果脱离凡体之身。 待取得灵果后再与佛宇师兄汇合。所以她决定先提前动身,待天灵果取到后便立刻前往金昭城边境相助佛宇。 但去天灵山取灵果,此事兹事体大,她不敢擅专,便前去请示师傅,去时师傅正在打坐参禅,她便不敢打扰,在外守候,等到日落西山时,无尘老人才让落尘进了禅室。 落尘在他身旁坐下,替师傅泡了一壶上好的雨前茶,呈至他面前。 无尘老人闻着茶香,顿觉脾胃舒畅,神清气爽,赞道:“如今你这孩子终于长大了,倒学会给师傅泡茶喝了!” 落尘淡淡一笑:“是徒儿小时太过顽劣,都没能好生服侍师傅。” 无尘老人见落尘容光焕发,已再不是当年那个总角的小女娃,心下欣慰:“你今日来我正好有一事要告知你!” 落尘见师傅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不敢怠慢,替他放下茶盏,问道:“师傅但请讲来!” 无尘老人摸着落尘柔软如丝缎的长发:“尘儿,你会不会想念你父母?” 落尘面色一惊,这许多年来师傅从来没提自己的父母,自己即便问起师傅也总是淡然置之,不予回答,如今却问起此事,她自然有些惊讶:“想是想念的,但尘儿生来便无父母照拂,所以师傅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父母。” 无尘老人拂了拂长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五年一次的下山历练还有十几日便到了,虽此番你被凨儿安排前往西方之境,但是此次除魔有佛宇定不会出差错,这次下山你前往神鹿族的天灵山吧!” 落尘来见师傅本就是恳求师傅应允她前往天灵山,但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师傅就已知道了,心下甚为佩服,喜道:“谢谢师傅,想不到师傅如今修炼的卜灵之术竟已出神入化到这般境地,连尘儿心里想甚么你都知道?” 无尘老人倒疑惑起来:“你说甚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 灵山将欲行 落尘见无尘老人面色,仿佛并不知自己本来就要去此地,不免哑然:“难道师傅不是事先就已知道我要去此地么?” 无尘老人奇道:“你本便要去?你怎想去那里?” 落尘不敢隐瞒师傅:“我想去天灵山取得天灵果,好为弘鼎脱掉凡体,得修炼灵根。” 无尘老人哑然失笑:“你对弘鼎这孩子倒是好得紧。” “那师傅却是为何要让我去天灵山历练?神鹿族向来外人不可侵犯,即便是我们天玄门的弟子也不敢冒然前去。” 落尘对师傅意图不免追问起来。 无尘老人捻了捻须:“那里有一位你应该很想见的故人,此朝去倘若有缘你该见她最后一面,也算了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落尘更是一头雾水:“尘儿自小不怎下山,却不知我有何故人?” 无尘老人却也不点破,拍了拍落尘肩头:“你去后该当知晓!” 落尘心思急转,心想到底是何故人?难道莫非是沧旻么?对了,定然是他,他怎在神鹿族里呢? 落尘细算时间,顿时恍然大悟般,才知过不多久便是神鹿族举行祭灵大典的时刻,所谓祭灵大典,便是从族中所有灵鹿中选出三个灵力最纯净者,其中一者将成为神鹿族新一任族帝,另一者则成为血瀛国新王的配偶,最后一个则成为神隐山少君的少妃。 沧旻作为神隐山的少君,自然而然会前往神鹿族去参加祭灵大典,好迎娶自己的少妃。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落尘竟心思有些酸楚,反而不怎想去天灵山了,毕竟谁又愿意见他娶了别人,而自己独自落寞呢?并且都说神鹿一族幻化成人后是天下绝色,灵力越高者容颜便越是惊世骇俗,那想必他的少妃那定是艳绝天下,何人敢比,而自己恐怕也只能自惭形秽。 如此,他又怎记得五年前那个他口中的丫头,又怎记得她为他烹饪的羹汤佳肴呢? 无尘老人见落尘面色突然阴郁下来,颇为不解:“怎的,你不愿去么?” 落尘忙收了心思,心想不能因为自己原因误了弘鼎的大事,忙歉然行了一礼:“师傅,徒儿愿去的。” 她顿了一顿,小心问着:“师傅有着晓过去的本领,那定是知晓当今王上何以无故病重?” 无尘老人眉头微皱,一本经书打在落尘头顶,怒道:“你知晓这些又何来?师傅纵然有卜灵之术,可却无法向外人道,泄露天机便等于自噬性命,会受到天罚的,你可懂?” 落尘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她自然不愿师傅受到任何的伤害,忙得跪首求饶:“师傅,弟子知错了!” 然而落尘不知的是,当今王上隆庆王自从十五年前王妃病重,为了替王妃延续性命,他便每日灵力输送,可日夜如此,他灵力已消耗殆尽,变成了个普通凡人! 没有灵力庇身,王就可任人揉捏宰割,宫中的近侍也慢慢受到朝臣的蛊惑,开始结党营私,而隆庆王身边最得心的侍从拓海连番受到贝隆王好处,便渐渐受贝隆王控制! 每日里,侍从拓海便在贝隆王得饭菜中加一些药粉,这些药粉无毒,可长吃会迷失心智,让人身体酸软乏力,最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直到气息断殁。 倘若王仍灵力在身,这些普通的药物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然而成为普通凡人的他又如何能防备得了这些,最终只能受人摆布! 他知道自己寿命不久,怕自己若先王后一步离开人世,留下她一人受人折辱,因此便派人早早地护送她回神鹿族,哪怕她性命也没多少时日,可有亲族在侧,她也走得安心一些! 无尘老人无法将这些事告知落尘,只将一个可传音的信灵鸟交于她:“此去天灵山,你若见到神鹿族的族帝,将这信灵鸟交付于他,他听到老夫的话后,便不会为难你们。” 这信灵鸟甚是贵重,天下总计也没多少只,平时只有传递十分紧急的讯息时才会用它,落尘不敢接:“这信灵鸟颇为贵重,我们门中还得靠它传递信息,师傅让我带走怕是不妥。若有何话师傅写在书信上我带去便可。” 无尘老人要带的话自然无比紧要,岂能用普通书信代替,责令道:“此事颇为关要,不得胡闹。” 落尘手下信灵鸟,不敢怠慢。 无尘老人长叹了口气:“尘儿,师傅不日后便将飞升,希望你在为师飞升前赶回天玄门,回来后有些重要的事为师该当告诉你。” 落尘一听师傅即将飞升,心下一惊,忙跪下拉着他衣襟,泪眼朦胧,泣道:“师傅,你别丢下尘儿!” 无尘老人安慰起来:“傻孩子,为师只是肉身将灭,但神魂会飞升为天人,你却哭甚么?” 落尘自然知道师傅修为已到,不日将飞升为天人,但想到以后再难与师傅相见,便心下难过:“尘儿舍不得你走!” 无尘老人将她拉了起来:“别哭了,你都已经是作师傅师祖的人了,怎的还这般孩子气,让你那些徒子徒孙们瞧见却该多丢人!” 落尘擦干泪水:“师傅有何重要的事不能现在告诉我么?” 无尘老人只道:“现在还不到说的机缘,你从天灵山回来后为师自会告诉你!” 落尘算了下时间,师傅该当是在三月后飞升,她点了点头:“尘儿定在三月内回来,师傅,你定要等我!” 无尘老人对世间其实无多留恋,只是对这关门弟子还颇为挂怀,他悠然笑道:“好,为师等你!” 落尘别了无尘老人,下了天玄峰,想起此次天灵山之行,便想要不要让盈秋也一同前去,她也需要下山历练,如果结伴同行,那才是好。 她去了无极峰,问了仆从却也没见着盈秋的影子,她便去找佛宇师兄问下盈秋去处,去时却正听得佛宇和门下弟子说话,这一听才知佛宇师兄竟因盈秋死活要学医道枉顾修为而将她关在了后山思过崖,而听那弟子言语是说盈秋性子颇硬,竟以绝食相抗,到如今已经十天不曾吃过半点东西了。 佛宇既急也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还是硬着脾气道再关她几天,看她能捱到何时? 落尘不敢再听下去,忙到后山思过崖处,却见果真洞口前布下了结界,将盈秋关在里处。 落尘秀手一番,灵力倾泻而出,将那结界破除。 她如今的修为已至化境,所以佛宇师兄的结界对她来说倒不怎难得到她。 她忙奔进洞中,却见一张石桌前,盈秋竟还津津有味地拿着一本医书仔细研读,而时不时地还在石壁上用石头记录着各种药草的功效炼丹的技巧等等。 落尘心下好气:“我的好姐姐,盈秋圣医,你再怎般喜欢医道也该顾惜着自己身子,这不吃不喝的又算个甚么事儿?” 盈秋突然见到犹如仙子一般的女子出现在洞口,一时间有些晃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落尘师姑,你怎进来的?” 盈秋一直被父亲困在无极峰,让她哪里都不许去,所以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未曾见到落尘了,如今见落尘竟出落得这般清丽绝伦,实是有些哑然,她忙拉着落尘手:“想不到这许久不见,师姑又变得美多了!” 落尘笑道:“我又哪里敢跟你这个我们天玄门榜上美人相提并论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盈秋,见她此番已是十七八岁,比起五年前更有成熟的韵味,一种摄人心魄的清雅气息犹如秋日的白菊,淡雅而不失高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 移情别恋之 “你怎突然来了,我父亲的结界?”盈秋既是欢喜又是忧愁。 落尘却笑道:“佛宇师兄的结界可难不到我呢?我来是想问你,此番下山历练你可否与我们同行?” 盈秋想到可以离开天玄门,自然高兴,但却还是愁苦:“父亲近日对我管教得越发严了,你知道,五年前我未能出师,他颇为不悦,说五年后的拜师大典无论怎般都必须让我出师,并且不再让我碰医道,可是叫我放弃医道我死也不肯的,若要说下山历练,恐怕父亲会不允!” 落尘心思急转:“不妨事,到时候我们来个金蝉脱壳,料佛宇师兄也是没折的。” 盈秋性子柔和:“这样恐怕父亲会生气!” 落尘心想也是,毕竟佛宇是她父亲,她也不愿父亲生气:“你放心,我去与师兄说道,两日后我来接你便是!” 言罢两人叙了下闲话,落尘便下了思过崖,回到无极峰,去面见佛宇。 佛宇听落尘又要带盈秋独自去天灵山,很是不悦,上次出师大战便是因盈秋同她一同下山导致灵力大失导致不能出师,如今岂肯愿意?没说几句便逐客赶人,落尘便提到此次去天灵山为获天灵果,倘若有缘得到天灵果,盈秋修为便会猛增几个甲子,也就不必愁五年后的拜师大典了。 佛宇一听如此,先是不信,后落尘将师傅无尘老人抬了出来,佛宇便去询问无尘老人,无尘老人说却有此事,佛宇才肯相信,便答应落尘带同盈秋一同下山,只是不许盈秋再逞强消耗灵力救人。 盈秋得知父亲首肯,自是欢喜雀跃,这几日忙收拾行李,便欲跟落尘一同下山。 落尘又前去金采妮所处的太曦峰,欲问她此番下山历练将去何处,金采妮便道欲带门下弟子前往东荒处的国之边境,那里与东边小国郅琉国接壤,近来有不少妖魔在此处作乱,所以便欲去此处修行。 落尘点头称许,觉得采妮甚为天下着想,倒是自己,反而此次修行存了些许私心,在她面前显得自惭形秽了。 采妮许久不见落尘,便拉着她询问近来情况,落尘自在玉华峰也没甚独特的,说来说去也只是教弟子修炼,不曾有何趣事,倒是金采妮,却攥着她手,小心地道:“尘儿妹妹,我现于你说件事,你可莫要生我气!” 落尘摇了摇头:“甚么事竟值得让我跟你生气?” 采妮小声道:“你可知清远跟龙毓脪坐下的曲疏两人的事?” 落尘更是奇道:“他俩人间有何事?” 采妮叹了口气:“你整日价地修行,脑子里便装不下七情六欲了么?我指的当然是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兴许等不了多久便成亲了也说不一定。” 落尘面色突然一僵,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呆在当处,清远和曲疏在一起?这是何时的事?怎么从没人跟自己提起过,就连他也从未曾对自己提起? 落尘有些不信:“这不大可能,清远现在醉心于修炼,怎会理会这些儿女情思?” 采妮见落尘面色如死灰般,颇为难看,小心问道:“你心里实际上还是有清远的是不是?大家不告诉你恐怕就是怕你伤心吧!毕竟以前门中弟子都知清远对你的心思,就连拜师大典时他居然都将灵力渡给了你,当年门中弟子对此事多有异词,认为你胜鸣凨师伯有些胜之不武,不过想着你将来总是要嫁于清远的,所以弟子们倒也不敢多话,却没想到如今清远却偏生跟那曲疏在一起了,倒颇出众人意料。” 采妮特意将当年清远度修为给落尘的事说将出来,语气中对当年落尘因有着清远的修为而夺得冠首之位显得也微有不满。 落尘一时语塞,此事知晓得太过突然,她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闷得慌,既有几分生气也有几分疑惑,她也不再跟采妮多言,便离开了太曦峰。 她想去碧落峰向清远问个明白,但又想自己就这般去问是不是显得太过唐突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问他,说不定还被他数落不通情理,认为她多管闲事。 落尘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竟有些心慌意乱,因此便降落在碧落峰后的竹林中,踟躇着到底是否要前去寻他,正愁思时,却听得林中传来一阵舞剑声。 落尘寻声而去,却见那正舞剑的人正是拜在龙毓脪坐下的曲疏,而清远则躺在一旁的大石上,晒着阳光,不时地对曲疏指点一番,两人显得是既默契又欢快。 落尘不知为何,看到他们两人如此,心下竟有几分恼怒,立时便想冲出去对清远说教一番,但碍于情面却是极力忍着,等得那曲疏练剑结束后,对清远道:“这剑法甚是厉害,倒多亏你指点,不然,我便无法领会贯通了。” 清远笑道:“你会了便好。” 曲疏走到清远身侧,蹲了下来,依在他身旁:“清远师兄,你对我可真好!” 清远见她靠了过来,忙突地站起,斜步走开两步:“这也不算甚么,其实剑法都是落尘师姑教授的,要谢反而得谢她呢?” 曲疏神色暗淡了下去:“当日倘若拜在了落尘师姑座下,或许便可得她亲自指点了。” 清远立时拉着曲疏:“你师傅对你不好么?” 曲疏性子本就柔弱,这清远一提便泫泪欲滴,她拉着清远手,靠在他肩头:“也只有你待我极好!” 清远将自己手推了出来:“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免得你师傅又寻不着你会发火!” 曲疏点了点头,便御剑回了云海峰。 清远本欲回碧落峰,却觉背后有异,又闻得淡淡月桂香气,他心下一惊,转过身来,对着四周问道:“落尘,是你么?” 落尘见他竟发现了自己,便从竹林顶处飞了下来,长袖一拂,脸色冰冷,款款朝清远走了过来。 清远迎了上去,有些喜出望外:“你怎的过来了?是专程来找我的么?” 落尘瞪了她一眼,侧过身子,冷冷道:“你现今倒好得很啊,学了些灵力功法便觉得自己己达上层了么?不思进取一天里只知风花雪月,亏了师兄师嫂费尽所有心血传授你,你却这般不识好歹,倒用这些花拳绣腿去讨好旁的女子,也不怕枉费了师兄师嫂一片心意。” 清远被落尘数落一顿,有些慌张,忙解释道:“我只是跟曲疏师妹走得近些,常指点她灵力剑法,并不曾怎般?” 落尘更是打断他的话,怒道:“还不怎般?都已到谈婚论嫁之地,你又骗谁来哉,就你目前这点修为,在天玄门弟子中还只能排在末尾,我教授你灵力功法,并不是让你去追美人显英雄的,既然你如此不知进取,以后都别再来找我,我落尘也瞧你不起。” 清远走上前欲拉落尘袖口:“你听我解释!” 落尘心下恚怒,长袖一拂,顿时灵力激荡而出,便将清远击退几步,怒道:“滚开,别碰我!” 落尘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从小到大她都不曾对任何人发过这般大的火,此时面对清远,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自己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 灵山多奇兽 但她这句话颇伤清远的自尊,仿佛在她的眼里自己当真便是如此不堪一般。 他知道落尘向来对自己冷冰冰的,而今亲耳听得她说出这些话来,更是心伤,他颓然下来:“我我到底有做错甚么?我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意,无论做甚么都怕惹你生了气,对你从小就敬重有嘉,你说因弟子间总说你我的闲言碎语让你很不悦,我为了让其他弟子不再说你半句不是,便跟曲疏走得近些,这五年来也从不敢白日来寻你,都是到夜深时才来玉华峰见你,不是我怕父母知晓,而是怕其他弟子知道了又给你招惹了些闲话,我处处为你考虑,你就这般看我不起么?我。” 说到最后,语音哽咽,口齿渐自不清,竟无法再说下去。 落尘顿时呆在当处,看着双眼朦胧的清远,她也慌了神,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哭过,弘鼎说男人从不落泪,哪怕断手断脚也绝不会哭泣,除非是到了伤心欲绝的时候,那此时,是自己的话过重让清远伤心欲绝了么? 落尘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木在当处不敢再说下去,想说句安慰的话却也无法说出,只有低着头静静地,不敢再说一句。 清远见落尘不言,便以为她默认了他的话,他抑制住心头悲痛,有气无力地道:“我走了!” 言罢便返身回了碧落峰,徒留下落尘一人待在林中,心神不宁。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清远不就是跟曲疏在一起了么?自己何以要生气?是因为他都不事先告诉自己,以至于门中所有人都知晓唯独自己最后一个人知晓所以生气么? 抑或是他从小便只对自己这般好过,容不得他对旁的人好?不,自己定然不是这般小气的人,他既找到自己欢喜的人,自己该当祝贺他才是,怎能为此责难他,既然他已有了喜欢的人,那自己以后跟他也不必再避嫌,当对他好些才是。 落尘心下有了计较,便回了玉华峰,只是一想到清远的事,便心下郁郁。 她回到峰里,便责问起这几个徒子徒孙来,为何不将清远的事告知于她,弘鼎自然说以为她早已知道所以不曾提,而雅哥九书却认为师傅应该已对师祖说了,所以也就未提过,并且弟子们也猜不透师祖的心思,万一她心里是喜欢鸣凨师伯的爱子的话,知道此事岂不心伤,所以都只是私下议论,不敢告诉落尘。 落尘也不敢对他们发火,以免又被落下自己在乎清远的话柄,只得命他们这几日好生准备一番,过两日便需下山历练。 弟子们一听下山历练,都高兴不已,各自忙活去了,谁还去在乎这小师祖的这点小心思? 落尘本想让清远一同去下山历练的,但想恐怕他也不愿跟自己去,并且听说鸣凨师兄此番是要亲自带门下弟子下山历练,而历练之地则是北戍之地,最近传言此处有魔族人出没。 鸣凨不信,魔族人在幽冥界中,幽冥界与人界的通道已被封印,魔族人岂会冲破封印出现在北戍之地,他作为天玄门的代掌门,自然得去探查下缘由,索性便带弟子前往此处。 不日,落尘便带众弟子和盈秋一起前往位于天之境的天灵山。 虽经历了跟清远的吵闹,心情一直不佳,但路途中有弟子们说笑,又想到或许就将与沧旻相见了,所以慢慢也就忘记了烦恼,心情也开朗起来。 几人也不曾带多少行李,只是路途遥远,沿途的干粮以及生火器具倒是一应俱全。 唯独子崎却偏生将落尘的那幅丹青带在身上,寸步不离,弟子问他何故,他言道离开天玄门倘若无人照拂怕那些猫鼠之类毁坏了画像。 落尘见他越法的迂腐痴傻,也不去理会他,虽弟子常说笑子崎甚是爱慕自己,她以前也烦恼过,有次找他甚为肃穆地谈起此事,免不了也就再三强调自己是他师祖,辈分高过他两辈,让他切不可有何心思,子崎却是淡然一笑,反而纠错道:“我对师祖非爱慕乃敬慕,敬与爱虽一字之差但却还是有天壤之别的,爱慕便想占有,敬慕只需崇仰守护,子崎虽不才,只想一直守护在师祖身侧,此生足矣。” 落尘不免训斥:“你这般是不可的,你总得娶妻生子才不枉费你父亲的苦心。” 子崎却又笑道:“这敬慕师祖跟我娶妻生子有何冲突么?将来遇到我爱慕之人定然会对她好的,但我对小师祖的敬慕之意是永生不会变的。” 对于子崎这番言论,落尘不太懂得,她觉得爱一个人该当全心思对对方才是,倘若心里一直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怎能委身跟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倘若要在一起,也得完全断了对其他人的心思才不枉辜负对方心意。 所以她心里有着沧旻的影子,若说爱慕那时年幼也谈不上,对他的情愫倒跟子崎对自己的这份敬慕之情相同,但即便是敬慕之情却也容不下旁的人,所以即便清远欢喜自己,她也没办法接受,毕竟倘若接受了,也是对清远的不公。 众人连续赶路数十日,终于到了天之境的天灵山,只见此山直耸入天际,有着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其间苍翠挺拔,云雾缭绕,群山重叠,延绵数千里,从云层上俯瞰而下,却觉缥缈如仙境,幽岫栖神迹。 落尘几人不敢贸然在这天灵山上空飞行,以免被神鹿族人发现误认为是侵略者,便降下云头,步行进入灵山。 却见林间树木苍郁,挺拔直耸云霄,而林间云雾环绕,有白色瘴气不停飞舞。 树间多精灵,这些精灵颇为娇俏可爱,有着兔一样的身形,小狗一样的头,双眼滴溜溜地转发着白光,一对耳朵拢拉而下直及后脚处,它们都直立奔跑行走,速度奇快,疏忽间便从你的左侧绕身到你的后侧。 雅歌觉得这些精灵颇为可爱,想去捉捕一个,却还没走近,那精灵就发出进攻性的“嗤嗤”的声音,全身长毛直立,一副欲撕咬的模样。 落尘忙拉住雅歌:“莫去惹怒它们,它们是天灵山的守护精灵‘白楽兽’,它们数量乘以千万计,日夜行走在山中各个角落,一旦发现有外人进入便会传递信息,让其他精灵迅速前去通报族帝,你若不表现出敌意它们会很温和的。” 九书见周围那不断飞舞的白气,气道:“这雾气飞来飞去的,晃得我眼花,都快分辨不清方向了。” 盈秋却不紧不慢地道:“九书师侄,此乃神鹿族布下的‘舞凌瘴’,能让人难辨方位,迷失方向,倘若不得族内人引领,很容易便迷失在这山灵中,永生难以走出去。” 九书张大了嘴巴,不敢胡乱闯,深怕迷失了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 一吻轻薄之 进去密林,雾瘴越法的深沉,几人本走在一路,可不知怎般回事,没多久却不见弟子们的踪影! 落尘心下惶急,却又无法伸张,只想着能早些找到他们几人,倘若族帝问责,自己一力承担,也该当不会要了他们几人的性命! 落尘焦躁间也不知来到何处,只见此处有三面山围着,山下雾瘴漫漫,一瞧却不见底,落尘不明方向,飞上山顶,想看下四周环境,好辨清方向。 然而当她上得山顶时,却见那山涧下透出金色光芒,落尘好奇,心想这山下不知有何物,竟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息,她想一探究竟,便飞下山崖! 到得涯底之下,却见泉水汩汩流淌,那泉水甚为清冽,落尘捧了一口,只觉甘甜清雅,喝后让人神清气爽! 而她泉水上游方向看去,却见一高台之上有一株金色之树,此树树叶发着金色光芒,树上不时地有精灵停靠,躲在树叶背后偷瞧着落尘,一副惊恐莫名的神态! 落尘心下欢喜,心想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灵树么?她快步走过去触摸着树干,心里祈求着:“神树啊神树,你可曾愿意为我结一个果子呢?就一次,便已足矣!”然而落尘却突觉手间触感粘腻,她张开手一看,指间竟沾染了血色! 落尘心下一惊,她仔细瞧这树干,见上面果然溅了许多血迹,而目前血迹未干,显然这血是才沾上不久! 落尘立刻警惕起来,她突然想明白了,如此一棵神树,神鹿族岂会不派神将守护,可如今这里空无一人,守护的神将去了何处? 落尘立刻手脚间召唤出灵力,戒备起来,冷冷道:“谁在此处?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便见带着邪气的利箭朝落尘直射而来,落尘飞入空际,避过利箭,召唤出灵剑横空一削,灵力倾泻而出,将邪气化为虚无! 片刻间,只见十几个黑衣人从高台之下的水中蹿了出来,这些人黑色披风遮面,披风里处却不见人脸,只有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而那双手却是一段白色骷髅,看来甚是阴森恐怖! 落尘深呼了口气,喝道:“你们是何人?守护此处的神鹿族人在何处?” 那骷髅魔阴冷一笑,随后手一挥,邪气又凝聚成数不清的利箭朝落尘齐发而来,落尘召唤出苍雪,乘坐在苍雪之上,挥舞灵剑游走在邪气利箭之间,但这几十个骷髅魔死死将她困住,竟无法突破阵口,时间一间,邪气入体,必会损伤灵力! 泉水下游处,一头鹿从林间悠然走出,它走到溪水岸旁,低头饮水,饮饱之后便欲离开,然而它仿佛注意到什么一般,朝上游看去,却见云空乌云密布,邪气大作,它大惊失色,连得奔上上游处,果见天灵树旁有邪魔入侵,而那些邪魔正毓一人相斗,此人身上有着凡人的气息,但是又隐隐地有鹿族气息,她是何人? 神鹿周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笼罩在光芒中的它看来犹如神灵一般让人敬畏!它见那女人被困在邪气中无法抽身,顿时也顾不得她到底是何人,张开灵力,便朝她冲了过去! 神鹿具有净化邪气的力量,这些邪气一触碰到它周身的蓝光便被净化! 落尘于奋战中见到一头神鹿朝她奔来,心下有几分激动,她一脱困便飞身而上,灵剑直刺骷髅魔头部,那头部是邪气凝聚之所在,一被灵剑刺中便化为乌有,落尘得神鹿灵力相助,如虎添翼般,对付死骷髅魔更是得心应手,不到一炷香时辰便将骷髅魔逐渐拿下。 她见这些骷髅魔都已化为云烟,也总算松了口气,对身畔的那头蓝光神鹿道:“多谢神鹿相助!”她眉头微皱,急道:“这些骷髅魔仿佛是来自魔族,不好,恐怕魔族混入了天灵山,会对你们神鹿不利,得尽快去告知你们的族帝!” 那神鹿凝望着落尘,见她一身白裙,裙上绣着青竹,一头乌黑长发由白色丝带挽起,不施粉黛,却如娇花照水,瑰姿清丽,而她身周笼罩着白色光泽,清风一吹,犹如仙子出尘,天女临世! 然而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明明有神鹿族气息,为何却又说‘你们的族帝’,难道她并不是神鹿族人,可她却又是谁? 正自沉思时,却见从右山处一枚火红色的利箭破空直射而来,这枚利箭显然非同寻常,箭散发着妖冶的火红色魂气,破空而来得无声无息,直射向落尘后心! 那头神鹿见状,来不及思索,纵跃而起,张开结界,欲将那枚利箭格挡在结界之外,然而利箭破空穿云,竟射穿它的结界,硬生生刺入它的后腿位置,神鹿呻吟一声,便从云空中落将下去,摔落地面,晕死过去! 落尘大吃一惊,回首朝利箭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黑色身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落尘顾不得其他,下了云空将受伤的神鹿抱起,她看着那深入腿骨的利箭,心里十分心疼,心想这箭很是毒辣,若不尽快拔出驱除它体内的魔气,恐怕会伤及它的性命! 她环顾四周,却见山泉下方处隐约有一山洞,她忙几个起落飞了过去,隐身藏进山洞中,然后找了块青石将它放下! 她轻声呢喃着:“你忍着些!”深呼一口气,捏紧箭峰,用力一拔,顿时利箭带肉拔出! 鲜血喷溅而出,而蓝色神鹿沉闷地呻吟一声,又晕死过去! 落尘召唤出灵力逼入神鹿伤口之中,欲将那邪气净化!落尘直运功了一个时辰,才将这气息完全清除,然而自己已累得大汗淋漓全身酸酸软,心里暗暗想着:“好毒辣的邪气,这些人不知到底是何人,难道魔族已经离开幽冥地界来到人界了么?他们来神鹿族又有何目的?” 落尘也一时不明缘由,只想着尽快告之族帝才行,她欲离开山洞,却想走时该当与这头神鹿打声招呼才行,可它正自熟睡,自己也不敢打扰! 然而落尘静下心来仔细端详着这头神鹿,顿时才注意到它美到令人窒息,只见它周身有着蓝色的筋脉,筋脉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犹如笼罩着薄薄的轻纱,而它的鹿角犹如一件极致的艺术品一般,又如一株盛开在天界的佛玲之花,有着让人崇敬而信守的力量!它的睫毛很长,周身的毛皮光华细腻,落尘忍不住去抚摸了一下,觉得入手清滑,犹如丝缎一般! 落尘心里莫名地有了一丝窃喜与兴奋,虽然她在云隐山时也偶会看到鹿子出没,但凡尘的鹿与这天灵山的神鹿此起来,却是相差太远。 落尘心想都说神鹿一族的灵鹿一旦幻化成为人后,其姿容世间罕有,也不知面前这头鹿将来是幻化成女人还是男人,只可惜自己没福气将来能一睹它的神姿风采! 然而落尘一个邪念顿生,心想这看不到,但现下总归是亲得到的! 她此念头一起,竟忍不住低下头在它的额间轻轻吻了一下,然而竟这么一下,落尘心却已跳得突突地响,她忙得暗恨道:“天啊,我刚才是在做什么,是疯了么?要是师傅知道我一出山门就去轻薄了一头神鹿,他会不会气得逐我出山门!” 正自纠结懊恼时,却见那头鹿缓缓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落尘,一副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的质问神情! 落尘脸刷地一下红了,全身沸热起来,手心滚烫,她尴尬地吞吐道:“我我方才只是只是试下你体温若何?你千万别误会,我绝没有任何轻薄之意!” 可越解释落尘越法觉得自己太过荒唐,自己向来自持有礼,今朝见到这神鹿怎会变得如此莫名奇妙?这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没法再待下去,起身道:“我还得去寻我门下弟子,方才多谢你相救,就此别过!” 随后退出山洞,慌慌张张地逃离了此地,心想以后定不要再遇见它,不然一世清誉恐怕便毁于一旦! 那头神鹿看着落尘离去的身影,突然微微一笑,觉得这女子好生有趣,却不知她到底是何人,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 骷髅魔现世 落尘返回到密林中,心想弟子们熟悉自己音律,以音律吸引他们应当可以! 她摘下树叶,便吹起曲子,曲子经过灵力传送出去,悠远而绵长,几里地范围他们该当会听见! 果不其然,未到片刻,便见弘鼎几人分别从不同的方位找了过来,这一聚拢,大家再也不敢走散! 落尘十分谨慎忧心道:“方才我遇到魔族之人,就在天灵树那里,我猜想魔族定是混入了进来,我们需得立刻通知族帝,让他好有所戒备!” 雅歌心下存疑,“魔族被幽禁在幽冥界,怎会来到人间?莫非他们冲破了结界口?怪不得最近妖魔频出,原是如此!” 正说着话时,却见有几人从舞凌瘴中走了出来,但见这几人是四男四女,男子着蓝色劲服,面貌英伟清俊,女子身着青色长裙,未梳髻,漆黑长发自然披散肩上,也未曾施任何粉黛,但却依然面容如水光照耀,清丽逼人,单是这几个前神将与侍女便已如此容色,可想象灵力最高者该是怎般模样? 想来这些人也是听到曲音,以为有外敌入侵,敢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前卫神将厉声问道:“敢问几位从何而来,为何擅自闯入天灵山?” 落尘上前行了一礼:“我等乃天玄门门徒,因下山修行特来此地拜会族帝,并且我师无尘尊者有密言需带给族帝,并且我有十分紧急的要事禀报,还烦请几位使者领路!” 神将不敢就信:“天玄门离我这天灵山数千万里,怎会有弟子到我处修行?你可有何信物为证?” 落尘取下身上的玄玉,递于那神将,那神将见玄玉,便确认他们身份,但他上下打量了落尘一番:“无尘尊者何来这般年纪的徒弟?” 落尘微行一礼:“得蒙我师不弃,十五年前收我为关门弟子,如果不信,带我见你们族帝,我有信物带于他,他一看便知。” 那神将也不敢怠慢,便引领着他们进入天灵山,落尘几人连忙跟了上去。 在神将的带领下,几人逐步进入天灵山腹地深处,走了许久时,落尘突然停下了脚步静立当处。 盈秋见落尘停下不走,又见她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便问道:“怎么了?” 落尘手一扬,示意她不要说话,她闭目凝息,似感应到强大的魔气,并且由顶上方传来,落尘来不及多说,突然飞升而起,右手一扬,顿时灵力激荡而出,朝银杉树顶直击而去,果不其然,她灵力到处,便见几个黑色的身影从树顶跌落下来,摔至地面。 神鹿族的几位使者竟皆变色,而盈秋一行脸色也突地变了,立刻都召唤出灵力准备应战。 却见摔到地下的那几个黑衣人站起身来,这一站起见到对方的面目时却让众人大惊失色,却见那黑色长袍下是一具庞大的骷髅支架,而那骷髅空洞的双眸中有火球在燃烧。 落尘忙将盈秋护在身后:“就是方才攻击我的骷髅抹,大家小心!” 落尘立时召唤出灵力,怒道:“你们来天灵山意欲何为?” 那骷髅魔冷冽一笑,伸出只有骨头的右手:“杀了他们,不要误了正事!” 落尘冷冷一笑:“且看你有几分能耐能杀得了我!” 她祭出灵剑,蹁跹而上,便朝那领头的骷髅魔刺了过去,那骷髅魔右手一张,顿时一团黑气从手间喷射而出,随着黑气一头头黑色的骷髅一样的鸟飞向落尘,此鸟也是怪异异常,周身竟是黑色的骨架,只在骨架体内有红色火焰在不住燃烧。 落尘不敢小觑,忙后跃退开,随后疾步而上,将那些骷髅鸟刺杀而去,好在她灵力如今已不可小觑,灵气去处,那些骷髅鸟便化为烟雾。 弘鼎等人因灵力相对羸弱,应付起这骷髅鸟来却吃力得紧,一时间,本仙气缭绕的天灵山却被黑雾笼罩,失去了灵气。而那几位灵鹿族的使者却被黑气所袭,昏晕过去。 落尘不敢久战,她直接朝那骷髅魔进攻过去,顿时施展出“九阙缥缈功法”,一时间纯净灵力犹如白色烟雾般朝那骷髅魔蔓延而去,那骷髅魔忙召唤邪灵之气相抗,两股灵气相较,一白一黑间缠斗不休。 落尘左手再起,将灵剑朝那骷髅魔的右眼骷髅中刺了过去,那骷髅魔未反应过来,右眼被灵剑刺中,顿时眼中火球熄灭,顿时火球一熄,邪灵之气就减弱几分,那骷髅魔有些惧怕,忙收了邪灵之气,后退几步:“你乃何人?” 声音犹如从地狱底发出一般,阴沉嘶哑而诡异。 落尘冷然回道:“你们怎破除幽冥界结界,闯入人界作乱,如今到这天灵山又意欲何为?” 那骷髅魔发出咯咯的笑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随后便那骷髅魔将黑袍在面前一拂,顿时便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落尘见这些骷髅魔瞬息间消失,也是惊慌,弘鼎走上前来:“小师傅,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落尘看着又被舞绫瘴弥漫的树林,眉头深锁:“虽不知这些骷髅魔的目的,但他们隐身在天灵山中,倘若不是我碰巧在天灵圣树那里碰见他们,而他们怕我坏他们的事跟踪我至此被发现踪迹,恐怕无人知道这些骷髅魔已逼近天灵山腹地,不好,族帝或有危险!” 盈秋将晕倒在地的子崎扶了起来,为他服下解邪灵之气的丹药,片刻,子崎便清醒了过来。 盈秋朝落尘问道:“那如何是好?我们被舞陵瘴困住,想进入神鹿族的广陵洞去见族帝怕是万难。 这几个使者中邪灵之气甚深,即便服下我的解毒丹药恐怕也得几个时辰才醒。” 落尘突然想起花竹,她忙将花竹从体内召唤了出来,顿时一道金光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等得光芒消散时,却见一个与她一般高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面容娇俏,容色秀丽,尤其是那双眼睛,灵活明亮,甚为动人。 她头戴七色花簪,一袭黄色裙衫,显得娇美而动人,她伸了个懒腰,仿佛叨扰了她休息般:“我休息着呢?主姐姐怎把我叫出来了。” 落尘已有五年不曾见到花竹了,自从拜师大典后,她消耗灵力过多,便一直在她体内修炼,这一见,突然见她居然长大了,颇为意外:“花竹,你长大了!” 花竹俏皮一笑:“那当然,我瞧主姐姐也长大了,比起以往可漂亮许多了呢?”她环顾四周,有些疑惑,“怎的周围又被布下了迷障,你不会是又让我破解瘴法吧?” 落尘颇为歉疚:“花竹,现下事关紧急,只能靠你了!” 花竹撇了撇嘴:“好吧,因为你我才修炼得这么快,就五年的时间就完全脱离了妖体,作为报答这点小事算什么?” 说完后她召唤出灵力,顿时灵力形成星光将瘴气所隐没的路途点亮,花竹忙拉着落尘手朝星光飞行处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 报信反诬陷 子崎走得匆忙,一不留神竟将怀中描着落尘的丹青遗落在地,等得众人都走后,只留下此幅画卷孤寂地躺在地面,被云烟缭绕。 朦胧中,突然一只鹿缓缓从云烟中走了出来,却见那鹿浑身通体发着蓝光,那通透而富有灵气的双眼犹如云烟中的明灯,让你望之而难移开双目,他那头顶的犄角通体雪白,犄角上缠绕着青藤,而青藤上布满了萤火,萤火闪耀下犹如神明从云雾中款款走来一般,俊美而又神武。 此鹿正是那头方才相救于落尘的神鹿! 他最终停在了那幅画前,当仔细看清画中人时,不免惊讶,心想这不就是她么?她的画像怎会落在此处? 身旁的另一头鹿身周散发着白色光芒,它见对方呆呆地看着画不曾理会它,顿时有些生气,用犄角抵了下它的头,用鹿语道:“这女人有甚好看,你若喜欢,将来我幻化作女子,定比她美上百倍!” 那鹿忙用犄角将画轴卷起,然后运起灵力放入体内虚空中,用鹿语回道:“你怎的不选择作男子?” 另一头鹿又走得他近些:“你若为男子我便选择为女子,你若为女子我便化为男子,总之我此生都需跟你在一处!” 那蓝光神鹿却不以为意,望着远去的点点星光,鹿语回着:“再过几日便是祭灵大典了,你若被选中的话又岂能跟我在一起?” 发着白光的神鹿显然有些不悦:“那你我不参加祭灵大典,好不好?” 蓝光神鹿颇觉她太过幼稚:“圣令要求林中每位成年鹿灵都必须参加,若有违者将割去鹿角,除灭神鹿身份,这又岂是你我愿意的?并且魔族混入了天灵山,也不知有何目的,我们得赶去广灵洞告诉族帝!” 白光神鹿不敢再言,只得颓丧地跟着蓝光神鹿朝天灵山腹地深处广陵洞行去。 广陵洞位于天灵山腹地,四面环山,中间有数十里见方的平地,平地中央建有一座宫殿,分为正殿、左宫、右房、后洞,殿堂皆由山林中的木材建设而成,所以不似王廷或者城郡宫殿那般华丽,远看去像一个巨大的鸟巢一般,而正殿用于议事抑或举行大型的祭神盛典,左宫则是神鹿族族帝族后以及嫡系后代所居住之地,而右房则是神鹿族接待外客之地。 而广陵洞就位于后侧山峰,洞中设置也颇为简易,寻常时族帝族后都喜住在广陵洞中,觉得清净雅致,也只有遇到一年中圣节时才会在左宫中居住。 落尘几人在腹地深处走了许久,才走到广陵宫处。因为神鹿族长居深山,民风淳朴,因此便不似王城等一样守卫秩序威严,此处也只在进入广陵宫的东西南北四处山门口有神将守护,自然,护山将领都是拥有上层灵力的神鹿所掌管,而落尘一行则需从南峰入口进入广陵宫。 南护神自然拦住她们去路,不许他们进去,落尘告知事情危及,有魔族人闯进天灵山。 南护神也不知事情真假,但还是通报了族帝,随后领他们前去拜见族帝。 面见族帝是在广陵宫的正殿处,前往正殿需走过一条子母河,此河可说是灵鹿族的母亲河,整个神鹿族只有这一条河水可饮用,而神鹿族还有另一汪泉眼,名曰“阴阳泉”。 此泉水可说是奇异怪哉,听说在灵鹿成年时,即可饮用阴阳泉中水,若喝阴泉水神鹿即可脱离鹿身变身成为女子,若喝阳泉中水,即可变身为男子。 族中即将成年的神鹿皆需饮此水,但唯独三头神鹿却不可饮此阴阳泉,那便是获得祭灵大典前三名者,因为三者将会分别选为血瀛国主之配偶、神鹿族族帝、御灋族少君之少妃。 此三者需与将来联姻者进行血誓后方可化身为人,在此之前,血不可被任何人所玷污,否则便失去了圣灵尊位,将被处以噬魂极刑。 落尘见到族帝时,却见族帝四五十神龄,身着灰色长袍,头袋紫色金冠,腰系金色长带,鼻梁高挺、剑眉斜飞、棱角分明、面容冷峻、双眼似寒星、胸脯宽阔,即便这般年纪,却也觉神武威严,有万夫莫敌之势。 而族后与他年纪相若,穿着天青色的裙褥,不怎华贵,却颇有气度,而她双眸灿然如星,长发用一枚鹿角形的尾簪挽起,显得简洁却又绮丽。 她淡淡笑容间,颇为柔媚动人,让人不自觉地会有亲近之意。 族帝见这女子气度不凡,身上灵力卓然,便深为疑惑:“你是何人,何以闯进我天灵山?” 落尘朝族帝行了一礼:“我乃天玄门无尘尊者座下关门弟子落尘,这几位是我的同门弟子。” 族帝眉间有疑云暗生:“天玄门鲜少与我族来往,怎会突然派你等前来?”言辞间颇有疑惑之色。 落尘觉得事情紧急,不便多谈闲话:“为何来我稍后再细细向族帝禀明,此番我有要紧事需与族帝言说,日间我与众弟子进天灵山时,遇到了来自幽冥地界的幽冥使者骷髅魔,现它等已闯入了天灵山,方才你派来接应我们的弟子也遭攻击,我怕他们是冲着族帝而来,所以特来相告,万望族帝严防。” 族帝却半点不信,怒道:“你这乃妄言,幽冥地界的结界未开,魔者怎会来到世间?并且我天灵山布下了舞凌瘴,即便有他们如何闯得进,并且倘若真有魔者闯入,我林中数以千万计的‘白楽兽’定当前来通报,如今白楽兽除了告知本君你等闯入外,并不曾通报魔族一事,看来你们来天灵山的目的却是让人起疑啊!” 九书见这族帝居然疑心落尘,他性子本就粗鲁,又四肢发达不怎般思考,上前便道:“我师祖是来天灵山取天灵果的,有何见不得人的目的,你” 九书口无遮拦,竟将他们来的目的脱口而出,落尘忙呵斥道:“九书,不得胡言!” 族帝听得此话,面色立时猝变:“原来只是几个想偷天灵果的贼子,到如今几千余年,还没谁竟有这般胆子居然敢跑到天灵山来偷灵果,简直放肆!” 落尘急得忙朝族帝跪下,呈上玄玉:“族帝恕罪,在下门徒莽撞,言下无知,并非此意,请您信我一言,魔族当真已进入天灵山,需小心防范!” 族后见这落尘周身仙气泽绕,倒不似坏人,便拉着族帝衣襟,让他先且消气,随后上前一步,接过玄玉,但见玄玉确然是天玄门的物事,她又道:“除了这玄玉之外,可曾有其他依凭可证明你等是天玄门中人?” 落尘思来想去,只得将信灵鸟从虚空中召唤出来:“师傅本有话要弟子带于族帝,请族帝启灵!” 天玄门与神鹿族之间信灵鸟来往的咒语只有继任族帝的人方知,见此信灵鸟倒有了三分信任。 正欲接过此鸟时,却见外面有神将疾步闯入,却见那神将进入正殿后便朝族帝跪首道:“族帝小心,这几人是妖魔所化,来我天灵山必有阴谋!” 落尘回首望去,震惊不已,这几人正是方才来迎接自己进天灵山的那几位使者,这几位使者不是已中邪灵之气昏死过去么?怎会突然醒过来又出现在这里?还颠倒是非黑白竟说他等是邪魔。 弘鼎心下气急,朝那人怒道:“你这神将是何意图,怎的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我们将邪魔暂时逼退,怎反而诬陷我等乃邪魔之人?” 落尘心下起疑,她自己瞧着这几位神将,见他身上并无邪灵之气?莫非这邪灵甚为厉害,附身在神鹿族身上却还能隐藏自身的邪气么? 落尘有些不解,她走进那神将,召唤灵力便欲探明此人体内气息是否混有邪灵之气,但手还未近身,那神将便惶恐大叫:“族帝,救命,她欲杀我灭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 被囚天水牢 族帝恚怒,长袖一起,身形一晃,便欺近落尘身侧,随后右手一起,灵力倾泻而出,便将落尘震倒在一旁。 落尘没料到族帝会突然出手,所以从始至终未曾召唤灵力相抗,如今突然被族帝袭击,她自然未反应过来,便被族帝突然制服。 而殿外守卫的将领立时冲进殿中,手执灵剑将落尘等人围在了垓心。 落尘等人没想到情势斗转,居然会变成这般,她忙站起身来:“族帝,你千万不可听信此使者之言,这使者一定是被邪灵之气附身,你当需小心。” 族帝正欲发怒,族后却小心谨慎道:“我们不妨试他一试,便知是非曲直,也不枉让她觉得我们冤枉了她!” 族帝见族后如是说,便不反驳依她之言。 他长袖一拂,冷哼一声,走到那神将身前,召唤出灵力,触及他的额心,顿时灵力从他额间灌入体内,探查他体内是否有邪灵之气,族帝探查许久,却并未寻得他体内有一丝的邪灵之气,顿时收了灵气:“他们体内并无甚么邪灵之气,这几人实是宵小之徒,押入天水牢,待祭灵大典后处置!” 落尘心急:“等等,族帝若不信我等,先听了我师父带给族帝的信再判处我等也未知。” 那族帝手掌托着信灵鸟,心想听听也无妨,正欲听时,却见一股灵力直朝信灵鸟激荡而来,那信灵鸟被灵力所激,竟立时昏死过去。 随后那神将疾步跪首道:“族帝,小心,此鸟非信灵鸟而是乃被魔气所控的魔鸟,一旦开启咒语它即刻便吐出魔气让族帝受魔气所伤,方才我去迎接他们时便是被这计算了去。” 落尘见这神将居然将师傅送于自己的信灵鸟打伤,心下气急:“你竟敢伤我信灵鸟,好大胆子!” 她右手一拂,灵气倾泻而出,便将周围的神将震倒在地。 族帝见此情状,怒气难消:“好猖狂的魔徒,竟敢跑到我神鹿族广陵宫中来撒野,不要命哉?” 他双手一起,顿时灵力便形成结界将落尘等人包裹在结界之中,落尘被困,想破除这神鹿族族帝所布下的结界谈何容易,就算要破除也需费时间。 子崎走上前来,温文有礼:“这位族帝,在下乃金昭城的世子子崎,身旁这位美貌的女子乃清周城的公主,我等都是落尘座下弟子,但望族帝先行放了我等,有事总好商量,如此粗鲁确然不妥。” 他一副文绉绉的模样,倒是惹人讨喜。 族帝半信半疑:“你等是世子公主?那将信物拿下本帝便信你等,倘若不是,罪加一等!” 子崎出来得匆忙,不曾将这证明身份的令牌放在身上,他颓然地看向雅歌,雅歌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子崎还是迎难而上,歉然笑道:“我们天玄门有门规,下山修行不可依凭自己过往身份,走时又太过匆忙,不曾带上信物。” 族帝再无耐心,只对众将领道:“押去天水牢,不得我令,不许放出!” 族后面有忧色:“天水牢岂是凡人能待的?不如押去” 话音未落,族帝便长袖一拂,族后便不敢再言语,而那些将领则使用捆妖锁将落尘一行六人捆成了大粽子般,提拉着飞入空中,最后落到十里开外的一处山谷之中,只见那山谷之下有一处深渊,雾气沸腾,不时还传来水中鱼怪的嘶叫声。 那将领手一起,顿时念动咒语,便见深渊底下的水划来了一道路来,水向两侧蔓延开后,便见数十丈深处一座铜牢便显露出来,那铜牢的牢门在咒语的启动下打了开。 那将领也不含糊,竟直接提着落尘等人下了深渊,将他们像丢尸体一般丢进了天水牢中,随后关上牢门,收了捆妖锁,走时还不妨冷哼一声,仿佛在看几个死尸一般,眼中满是冷漠疏离。 他飞出了天水牢,上了深渊之顶,顿时又念动咒语,那被切割开的深渊冰潭之水又合拢而来,将天水牢淹没在寒潭之下。 众人都不识水性,倘若是凡人不到几分钟便已溺死在这寒潭之中,好在他们都身负灵力,落尘忙召唤出灵力将众人护在结界之内,以免被水吞没。 落尘环顾四周,除了这坚硬如铁的牢笼之外,牢笼外还有数不清的魔鱼在周围不断游来游去,显得异常兴奋。所以即便破除了这牢笼,也会被魔鱼围攻,到时候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落尘仿佛不着急般,她盘膝座下闭目运功,任凭周遭物事变化她都无动于衷,仿佛此时不是身处天水牢,而是依然在天玄门的禅室一般。 九书性子暴躁,气恼不已,怒道:“这神鹿族的族帝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好心为他们报信,想不到居然被这般对待,他们这是要我们的命呀,难不成我们要被关押在此处一辈子?” 雅歌却很是沉静:“可能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吧,走前我收到父亲讯息,信中提到王城的王后已病入膏肓,已无几日时光,王后出身于神鹿族,按照王廷规矩,王后崩逝前需回到其出生之地,其魂灵才能进入轮回,所以按时间推算,这几日便会回天灵山了,这王后乃族帝的亲女,传言王后病重便是因十五年前受孕时被一魔者所伤导致,所以我们被诬陷为魔族自然而然让他对我们更为不忿。” 九书哪里肯依,依然怒吼道:“那干我们何事?哼,要是神鹿族被魔族攻击,到时候求我出去我九书也定不出!” 弘鼎见落尘一直静坐沉思,怕弟子们吵闹打扰到他,忙对众弟子嘘了一声:“莫在吵闹,小师傅在静坐!” 九书顿时气急,这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参禅静坐,他颇为气恼,但也不敢越了辈分,只得暂时收敛了脾气,也跟着师傅和其他弟子一起打起坐来。 良久,落尘才缓缓睁开眼来,面色冰冷肃然,眉眼间满是愁思:“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见落尘静坐半个时辰,一开口就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都甚为不解。 子崎忙上前询问道:“小师祖,你想到出去的法子了么?调虎离山之计,怎么调?” 落尘站了起来,面对众弟子:“我是说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一片沉默,心想从前到后除了遇到骷髅魔之外并未中什么阴谋计策。 花竹奔了过来,拉着落尘道:“主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没人故意诱使我们离开,也没人被单独抓捕走啊?” 落尘面向盈秋和弘鼎,冷静回道:“准确地说,不是我们,而是整个血瀛国。” 落尘如此一说,众人更是难解,盈秋婉约问道:“师姑不妨将事情从头到尾给我们捋一遍,也好让我们可明白。” 落尘略顿片刻:“近日血瀛国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先后不断发生妖魔祸乱之事,这在以往并不曾有过,即便发生也不会如此碰巧在一起,而妖魔祸乱发生后,上到王廷,下到城郡,再到天玄门和灵鹿族都相继派出了军队以及修行弟子前往除妖伏魔,如此做便是为了将血瀛国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四个地方去,但其实此次幽冥界的魔族真正目的地是神鹿族,他们暗潜进天灵山,定然是有何阴谋,而一旦与神鹿族发生战争,先不说神鹿族将得力的族人派出山除妖去了,即便大战溃败想求助于血瀛国恐怕短时间内也很难有援兵将至,所以我才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一听,方恍然领悟,但虽事态严重,可如今被困这天水牢,又怎有作为。 弘鼎叹了口气:“那如今却该如何是好?” 落尘一时也愁思不解,她看着周围形势,想出去也是万难,只得道:“只能等时机!” 盈秋不免问道:“甚么时机?” 落尘也不敢保证:“过两日便是祭灵大典,倘若魔族未在这两日内攻击神鹿族的话,那祭灵大典便会如约举行,而祭灵大典上考较成年神鹿灵力的其中一项便是让神鹿进入这深渊,倘若谁能在深渊中坚持一天一夜不被沦为这些魔鱼的口中食,那此项比试便可获胜。” 弘鼎还是不解:“那这跟我们有何关系?想必这些神鹿也不会好心到会来放我们出去。” 落尘也知道,但还是期盼着:“至少这是个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 祭灵盛典启 这两日,天灵山确然跟以往一样,不曾有何异样,而族帝接到来自王廷的讯息,言道御灋组的少君会在两日后将王后护送回神鹿族,而两日后正好是祭灵大典。 这几日,天灵山连绵数千里的山林中的成年灵鹿尽皆来到了广陵宫,蓝光神鹿想向族帝禀报魔族入侵一事,可它跟守山的神将一说此事,便被神将怒斥,言道再敢妄言者,必严惩! 白光神鹿将它劝走,少惹是非!蓝光神鹿甚觉无奈,只得作罢,只是不知那女子如今怎样了? 不过他们不得在广陵宫内居住,因此都被安排在广陵宫五里之外十里之内的洞中暂时安歇。 自然而然,蓝光神鹿和白光神鹿随意寻了个洞窟住了进去,已等待两日后的祭灵大典。 夜间时,蓝光神鹿不时地将他途中所得的那幅画从自己虚空中取出观看片刻,有时看着看着仿佛那画上的女子欲蹁跹而出一般,美丽的女子它见过无数,但这女子眉眼间却有股气势,一种出尘而桀骜的神韵是旁的女子身上不曾有过的。 白光神鹿见此情状,微微有些怒意,用鹿语嗔怪道:“便这女子,你都已看了一遍又一遍,当真便有如此好看么?” 蓝光神鹿性情淡漠,不与她争论,只收了画轴,放进虚空,鹿语回道:“明日即是祭灵大典,你有如何打算?” 白光神鹿只道:“你我修行不相上下,我们从小便于一处灵峰生活,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总是跟定你了的,不如咱们故意输掉比试即可,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饮阴阳泉中水,还是那句话,你若男我便女,你若女我为男,可好?” 蓝光神鹿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望着洞外,沉思着,也不知道他是在回想着那画上女子,还是在期盼着明日的祭灵大典。 一早,广陵宫正殿前子母河后的祭坛上众将领神将都肃然列阵而立,族帝带领众将领还有众灵鹿祭拜于天,再祭拜鹿租之神,祭拜完后,祭灵大典便正式开始。 祭灵大典共分类三场比试,第一场比试是比各神鹿的速度与胆量,族帝命将领早已在天灵山的十座峰上放置了天灵果,但天灵果有猛兽看守,只要谁最先获得这十枚天灵果,这十位灵鹿便可进入第二轮比试。 从鹿角开始吹响后,众神鹿包括族帝最小的子嗣灵鹿在内,都竟先朝十座峰上奔涌而去。 族帝等待着那十位勇士回来向自己献上尊贵的天灵果。 在等待期间,族帝便见神将来报,少君沧旻已带同王妃回来了。 族帝不敢耽搁,立时到天灵山山口去迎接少君,但见到少君一行时,却见他只随身带了十名御灋组的侍卫,而王妃则骑在少君的坐骑天雪背上。 只见那王妃面容惨白,几乎都趴在马背上,见到族帝时才硬撑着起来,在少君的搀扶下下了马背,朝族帝族后走了过去,走到她们身前时,盈盈作了一礼,但只这一礼便已有欲倒之势。 族后忙将女儿扶助,泫泪欲滴:“快送我儿回洞歇息!” 神鹿族神将抬出一用青蔓竹藤制作而成的轿椅,让王妃上了藤椅,便抬着她回到广陵洞中。 少君将王妃送到后,便欲告辞,族帝甚为疑惑,出言相留,沧旻却道:“最近四处妖魔作乱,就连王城附近都有妖魔出现,我需赶往昆仑山一趟,看是否结界已破才导致魔族出了幽冥地界进入人间作乱。” 族帝劝着:“今日正是祭灵大典,少君不留此观战么?却不知本次究竟是谁将成为少君的少妃,少君留下还当可就此赢取少妃,将之带回神山。” 沧旻却不以为意:“少妃随时可娶,族帝选出后让她在此处等本君几日,既作为我的少妃想必她也是愿意等的。”言罢便不再多说,带上侍卫出了天灵山前往昆仑山去了。 而待少君走后,陆续便有神鹿渐自回来,率先回来的便是族帝最小的孩子紫光神鹿。 它将天灵果为父君献上,族帝心下甚喜,却也颇为哀伤,仿佛忆起了往昔一般让他沉痛不已。 而接下来其他七位灵鹿也相继带着灵果回了来,回来时都遍体鳞伤,显然于峰中的猛兽缠斗中受了伤。 而最后两位一前一后地回了来,却正是那头蓝光灵鹿和白光灵鹿,但奇异的是,其他几头灵鹿回来时皆是带伤,唯独这蓝光神鹿却满身并无伤口,显然与猛兽斗战中那猛兽并未讨得半点便宜,而那白光神鹿却也只是些皮外伤,倒并不妨事。 白光神鹿用鹿语对那蓝光神鹿低声询问着:“不是说了我们两个故意拖延时间慢慢才回么?却没想到回来时居然还是进了前十,早知道该再耽搁些时间再回。” 蓝光神鹿倒也无所谓,用鹿语回它:“第二场比试就不那般容易了,只能有五个名额可获胜,你若不想作甚么族帝少妃之类,到时设法不获胜便可。” 白光神鹿点了点头:“反正我总是要跟你一处的,我听你的便是!” 十个天灵果已聚齐,等得其他神鹿回来时却已然输了,族帝让这些神鹿各自回洞,待得祭灵大典结束后,便举行“生泉大典”。 此盛典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便是让神鹿前往阴阳泉,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泉水饮用,此时一般神鹿有思慕者都会相约着喝不同的泉水,而未曾有思慕者的神鹿则只能自己根据自身喜好选择泉水而喝,一旦饮用化作人形后倘若对自己所化的性别不满意也无法再改变,所以大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选择的。 但也难免小部分的族人成人后却不满意自己的性别,从而一生过得痛苦的。 第二场比试便是进入寒潭深渊,倘若谁能在深渊中待足一日一夜,便可获胜。 但寒潭先不说冰冷刺骨,又有数千万计的魔鱼环伺左右,想要在此处待足这许久,又谈何容易。 白光神鹿只想跟蓝光神鹿在一处,所以比试前要再三叮嘱它下去待个几个时辰便出来。 蓝光神鹿自然也不想成为族帝以及王城和神山少君的附属品,所以点了点头。 比试开始后,十头神鹿便尽皆跳下寒潭深渊,一入寒潭,顿时那些长相丑陋又凶厉的魔鱼便尽皆围了过来。 这些魔鱼千奇百怪,经过数万年的进化,变得越发的凶猛,这些魔鱼寻常时便相互争斗撕咬对方为食,此刻见到神鹿一族,自然而然争相竟食,一饱口福。 一时间所有灵鹿都召唤出灵力,而灵鹿的灵力都汇聚在鹿角之上,因此水底深处发出五颜六色不同的光芒,这些光芒将灵鹿护在结界内,魔鱼便暂时近不了身。 但时间越久,魔鱼的进攻便越法的激烈,而每道光芒下聚集的魔鱼便越来越多,甚至前后左右近百米的距离都是魔鱼簇拥其间,一旦结界开始羸弱破裂,那这些数不清的魔鱼便会冲破结界将灵鹿噬咬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所以灵鹿们一般都在结界开始羸弱难以支撑时为了保命选择跃出寒潭回到崖上去。 直到现在为止已过去了五个时辰,已有三头灵鹿选择跃出了寒潭。 处于天水牢中的落尘正静神凝聚灵力,毕竟她支撑这结界已经一日一夜了,灵力自然有些损耗。 但她凝神之间仿佛感觉到百丈之外仿佛有何熟悉的气息传了过来,虽然很微弱,但她觉得这气息很熟悉,仿佛跟自己体内的气息有些相同一般,她睁开双眼站了起来,看着暗黑的远处:“我仿佛感应到神鹿的气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 见伊惊天人 众人一听都有些激动,尽皆站了起来。 盈秋问道:“当真么?” 落尘点了点头:“我也不知为什么会感应到他们的气息,但我敢肯定这是神鹿族的气息。” 盈秋看着暗黑无光的水面:“想必它们离我等很远,我们又如何能将它们引过来呢?” 落尘沉思片刻,面向花竹,软语着:“花竹,便得委屈你暂时变回原身,我得用声音引它们过来!” 花竹嘟着嘴,但还是摇身一变化作了一片树叶。 落尘拿起树叶,放至唇边,吹起了动听的曲子,她使用灵力将曲音缓缓传递出去。 顿时间寒潭之水在灵力的激荡下开始掀起旋涡,而那些魔鱼受曲音灵力所控开始有些癫狂,仿佛脑袋要被灵力撕裂了般,开始游走避开灵力之气。 蓝光神鹿和白光神鹿被魔鱼围着,眼见已经有三头灵鹿跃出了深渊,倘若自己再不跃出那就已经没有机会,会直接进入最后一轮比试了。 两者用灵力传递鹿语相互约好正准备出寒潭时,蓝光神鹿却发现周围的魔鱼突然之间慢慢都撤离了开,只留下一些妖力比较高深的魔鱼还环伺在左右。 蓝光神鹿心下惊异,心想这些魔鱼怎会突然离开,他惊异之余听得寒潭右侧方向缓缓传来若有若无的曲音之声,那声音由灵力传来,颇为动听美妙。 白光神鹿游至它身前,鹿语问道:“怎的还不走?再不走恐怕我们就没机会了。” 蓝光神鹿鹿语回道:“你可有听到何曲音之声?” 白光神鹿灵力相对弱些,又急着出寒潭,并不曾静心倾听,只是催促起来:“快走,再不走便当真来不及了,难道你要违背你我之间的约定么?” 蓝光神鹿想了想,便欲跟着白光神鹿出寒潭,然而朝寒潭外游了几丈,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潜下寒潭朝那曲音来处游了过去。 那白光神鹿起初并不曾留意到,待得到了寒潭水面上时,才发现不见对方的身影,它心下急切,以为蓝光神鹿被魔鱼困住,忙又返身下了寒潭,四处寻找它的身影。 蓝光神鹿慢慢地朝曲音方向游去,当它发现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天水牢时,立刻蹿了过去,一点点逼近天水牢。 水光荡漾下,它慢慢看清了牢中那身着白裙的女子。 而落尘见到它向自己游了过来,也放下树叶,花竹立刻变身成人形。 蓝光神鹿见她的模样渐自在眼中清晰起来,一时间如出了神一般,因为它终于知道面前这女子正是那画上之人,也是那个偷吻自己的女子。 此时的她在水光照耀下,飘若如仙,美若出尘,犹如水中神女,又如梦中幻影,让人难以相信,它与她却又相遇了,犹如命运一般! 它呆立那里,仿若时光就此停止了一般,即便身周的魔鱼尽皆簇拥而至它也未反应过来。 在荡漾的水光下,暗黑的寒潭里,就这般,远远看着,却也觉很是美好。 而落尘等人见到这头灵鹿时,也为它的美丽而惊在当处。 这世上神鹿很多,可却没有一头如面前的它那般,发着幽蓝的光芒,头顶的犄角犹如一朵繁盛而开的花,又如那涌潮的碧涛,让人既生艳羡之意又生崇敬之情。 花竹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神鹿,轻声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灵鹿么?” 落尘点点了头,朝那神鹿走近了几步。 那蓝光神鹿一直未回过神来,等得白光灵鹿游到他身侧时,她才用鹿语嗔怒道:“你怎到这里来了?快走,时间来不及了!” 蓝光神鹿悠然道:“是她!” 白光神鹿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当见到落尘时,面色有微微的怒意,鹿语道:“也不见得有怎好看?还只是个囚徒,定然是何邪魔妖物!” 两者都用鹿语对话,鹿语人类是无法读懂的,除非是灵鹿族或者鹿族的后代才可读懂鹿语,但落尘觉得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听懂这两头灵鹿之间的对话,回道:“我等不是何妖物?而是来自天玄门的弟子,因族帝被邪灵附体的神将蒙骗,才导致我等被困在此,现下神鹿族有危险,魔族的人早已混进天灵山,如若二位神灵愿帮助我等,定感激不尽!” 蓝光神鹿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鹿语问道:“你怎能听懂我等言语?” 就连身旁的盈秋等人都发出同样疑问,落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为何?但请你相信我等之言!” 白光神鹿立刻用犄角拉着蓝光神鹿,欲让他离开:“不要被这妖女蛊惑了,族帝说了,她才是妖魔所化,私放她等出去是会被族帝处以极刑的。” 蓝光神鹿用鹿语道:“这女子能听懂鹿语,定是神鹿族的人或者是神鹿族的后代,倒不是你口中所提的甚么妖女,并且那魔族的我也会过,还被它们射中一箭,正好,是她救了我!” 白光神鹿气急不已,“族帝不都说了么,那些妖魔是她幻化而成来迷惑我等的,所以她定是故意弄伤你又救你,就是为了让你相信她!” 落尘听得他们之间对话,知道自己再说也无用,思来想去,只能以此物作证了。 但她不能让门下弟子知道此物在自己手中,以免传了出去,引起天玄门弟子之间的嫌隙,她对盈秋等人道:“盈秋,需要麻烦你等转过身去闭目莫视,抱歉,此物甚为关要,暂且还不能让你等知。” 弘鼎大惑不解,追问道:“小师傅,有何物事是我等不能知晓的?” 落尘面有嗔怪之意,弘鼎也便不敢再言,只得命其他三名弟子转过身去,闭目不视,落尘看向花竹,花竹虽好奇,但还是听了话转过了身。 等落尘见他们都转过了身,她才将此物从体内虚空中召唤出,顿时间七色光芒闪耀而出,却见七色羽令悬空在落尘掌间。 此物乃天玄门掌门信物,五年前无尘老人便将此物交给了落尘,落尘一直不曾对外人言,以免门中弟子以及师叔伯知晓后会有不满,心生嫌隙,此刻不得已她只得将掌门羽令祭出,方能确认自己身份。 而当时在广陵宫中,落尘并非没想过取出掌门羽令,只是一旦取出,灵鹿族便知道掌门羽令在她手中,那定会将此事传递讯息给天玄门,那时天下皆知,众师叔伯们如何肯服? 蓝光神鹿见掌门羽令,更是惊异异常,心想面前这个女子如此年弱,怎的便成了天玄门的继任掌门? 鹿语问道:“你当真便是天玄门的掌门?” 落尘如实答道:“我只是替我师父暂管此物罢了,现下你该当相信我了吧!” 蓝光神鹿点了点头,落尘便收了羽令。 蓝光神鹿看着这天水牢:“此牢只有咒语方可开启,如果没有咒语,只有将附着在这天水牢上的凝魂气解除方可打开,这凝魂气甚为厉害,我也不能担保凭我一己之力能将之破除!” 落尘只道:“那你我共同相助,或许能破除这凝魂气。” 蓝光神鹿摇了摇头:“这凝魂气只有灵鹿族的灵气才可破除,你身上若无灵鹿族的魂气是无法相助的。” 落尘颇为失落,自己又怎会有灵鹿族的魂气?但她也不想让这灵鹿为了自己而冒险:“如若如此,倒不敢麻烦圣灵了!” 蓝光神鹿见她蹁跹若仙,婉约有度,自己颇为欣赏,他忙退后几步:“我先且一试,你们小心!” 白光神鹿一听,大惊失色,怒道:“你不要命了,若是破除不了这凝魂气,即会被这魂气反噬,我们又被这些魔鱼围着,一旦被反噬,不死也得成魔鱼口中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 破除天水牢 蓝光灵鹿不以为意,它开始召唤灵力,顿时见头顶犄角开始散发出蓝色光芒,那蓝色光芒在灵力的驱使下形成一条条丝线一般的星光朝天水牢缠绕而去。 顿时间,那凝魂气受到灵鹿灵气的侵袭,本无形无色的凝魂气开始发出红色光芒,一蓝一红两道光芒交缠在一起,相互碰撞厮杀,竟让周围的魔鱼都纷纷躲避,不敢靠近。 但是那红光何等厉害,燃烧中形成鹿形直朝蓝光神鹿扑面而来。 那蓝光神鹿被红光缠绕,顿时逼退了几步之远。 落尘甚为担心,其他弟子则道:“我们出手助下它吧!” 落尘摇了摇头:“不行,这凝魂气只能拥有灵鹿魂气的方可破除,我等都不是灵鹿族人,运灵力破除反而只会让这凝魂气更凶猛。” 白光神鹿见蓝光神鹿被魂气所伤,它虽不愿救这些人出来,但还是不忍它就此葬身寒潭,因此也召唤出灵力相助。 它鹿角发出白色光芒,将那红光逼退了些许,但却也不曾坚持多久,红色魂气发出一阵嘶吼,顿时红光闪耀,将整个寒潭都照得通体赤红,那红光落在白蓝神鹿之身,将他们身体都噬出破洞来。 落尘见状,心下惶然,她也顾不得这许多,忙召唤出灵气朝那红光激荡而去。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落尘的灵力竟将那红光吸了进来,让白蓝二灵鹿脱离险境,然后她运起师傅所授“云笈竼空心法”,顿时灵力与白蓝二鹿灵力相交汇,三股灵力与那凝魂气相交缠,顿时间,红光渐渐被压制下去,直到最后消散为光粒消散在这寒潭之中。 而那天水牢的禁锢也被解除,落尘等人欣喜不已。 众人也不再多话,忙得朝寒潭水面游了上去。 那些魔鱼水莽皆环伺左右,而其中一头数十米长的水莽竟不慎缠绕住了落尘的结界,将她紧紧地包裹在自己体内,随后缓缓地收紧躯体,意欲将结界弄碎,最后将落尘变成自己的口中食。 盈秋和弘鼎最先发现落尘突然不见,忙返身回去寻找,却见到水莽缠住落尘时,也是心惊不已,如果要救落尘,必须得破除自身的结界攻击此水莽方可,可一旦消除了自身的结界势必会被身周的魔鱼攻击。 弘鼎哪里考虑这许多,他破除结界,便飞身朝落尘游了过去,可才破除结界没片刻,就被身周数不尽的魔鱼包围住,肆意噬咬着他的躯体,盈秋和他几位徒弟见状,都忙过去相救,一时间都忘记了被水莽困住的落尘。 蓝光神鹿见此情景,心下不忍心,欲返身回去相救,却被白光神鹿拦住,鹿语道:“你已经将他们救出了天水牢,至于他们是否能活着出去,你又何必再管。” 蓝光神鹿却不以为意,他返身而下,凑近水莽身侧,随后他召唤灵力,顿时鹿角发出蓝色光芒,光芒形成两道蓝色灵剑,将那水莽的躯体割开一道口子,那水莽吃痛,身子略微松了一松。 趁此空隙,蓝光神鹿从那水莽的躯体空隙间钻了进去,进入到落尘的结界中。 落尘见到蓝光神鹿来相救自己,很是感激:“圣灵何以如此冒险救我?” 蓝光神鹿用鹿语回道:“这水中巨蟒曾要过我族人多少性命,我也讨厌它得紧,今日合力将它除灭了也不失一件好事,我为你撑起结界,你拾掇了它!” 蓝光神鹿在落尘身周布下结界,如此落尘便不必自布结界而无法攻击对方了。 她召唤出花竹,让其变身成为灵剑,顿时祭出灵力,朝这巨蟒身周削去。 但这巨蟒皮却异常坚固,剑气到处竟也只伤得它皮毛,最后反而惹得这巨蟒发了狠,开始疯狂在水下缠绕,使得结界都如玻璃一般开始发出碎裂的声响。 落尘不敢再耽搁,结界一旦破除,想再脱身恐怕万难,她死倒无所谓,却不能弃下门中弟子,她忙朝远处被困住的弘鼎道:“徒弟,快将天茫剑向我的方向祭出!” 弘鼎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落尘的话,他祭出天茫剑,不顾身周魔鱼噬咬,使出所有灵力将天茫剑朝落尘方向飞刺而来。 这天茫剑身负麒麟兽的昧火,此火即便在水下也会经久不灭,而这巨蟒最怕的便是火,如今天茫剑横空而来,昧火燃烧,触及它那坚硬的皮甲,竟似遇到极好的燃料一般,昧火迅速沿着巨蟒蛇身燃烧起来。 那巨蟒吃痛,发出狂叫声,立时丢下落尘等人,在水中翻转逃窜,却始终逃离不了昧火的灼烧。 落尘和蓝光神鹿脱身后,使用灵力将困住弘鼎的魔鱼都尽数驱逐了开,随后几人一同浮出寒潭,各自召唤出坐骑,飞上了高涯,脱离了这险要了他们性命的魔潭。 出了寒潭后,蓝光神鹿才有空隙向落尘追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何以你能懂我们鹿族之语,而当时你相助我们破除天水牢凝魂气时,你的灵力竟未被凝魂气反噬,说明你的魂气中带有我们神鹿族的魂气,你该当是我们神鹿族的后人才对!” 其他几人自然无法听懂鹿语,所以不明白蓝光神鹿在说甚么,而落尘却知道,她也很困惑,十几年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是师傅收养了自己,而自己的来历即便怎么询问他他都不曾回答,此刻听得蓝光神鹿之言,心下起疑,心想莫非自己当真便是神鹿族的后人? 自己出生时就是婴孩,那说明自己父母只有一方是神鹿族的人,而另一方是人类,可是神鹿族从来不跟外人通姻,除了御灋组的少君和血瀛国的王这二人之外。 想到此落尘不免都哑然失笑,心想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是王上后人,而少君之后更是无稽之谈了。 那莫非是自己的父母私下相爱犯了禁忌,所以才生下了我,不得已才将我遗弃的么?落尘不敢再想,或许只有回去问明师傅后才能得知事情原委。 她对蓝光神鹿摇了摇头:“此事以后再说,谢谢你对我们的相助,不过此番我得去面见族帝,确然是有魔族的人混进了天灵山。” 蓝光神鹿目光暗淡下来:“既然族帝将他们打入了天水牢,此番回去恐怕也只会误会更深。” 落尘顿思片刻:“那我们先将那几个魔者找出,带至族帝面前,想必他定会相信。” 白光神鹿却气道:“此番我们是最后两个出寒潭的灵鹿,便已经进入了第三轮比试,你当真要跟他们搅合在一起,成为未来的甚么少妃、族帝之类的么?” 蓝光神鹿望着落尘,面前这个女子不知为何总牵动她的心,所以,它自然而然不想再去做甚么少妃,更不想做血瀛国未来王的配偶,他幽幽地道:“只要最后一场我们输了也便是了!” 他看向落尘,鹿语道:“我们不能再多留,需回去面见族帝,你等好自为之。至于你说魔族之事,我会加倍留意,若发现异常会及时禀明族帝的。” 随后便和白光神鹿一起,下了高涯,返回广陵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 毒计水中生 此刻已是黄昏,落尘等人在林中走着,一时间没人引领也有些不明方向,花竹走得有些渴了,咕哝着想喝水。 落尘细辨声音,觉西侧不远处有潺潺流水声,几人便朝西侧处走去,边走间弘鼎便忍不住问道:“小师傅,那灵鹿仿佛对你颇为特别些,你们一直在对话,究竟在说些甚么?” 蓝光神鹿对自己的疑问落尘也不便对弟子们提起,毕竟这涉及到自己的身世,让他们知道也无益,便摇了摇头:“并不曾说甚么,想必这灵鹿格外心善,才舍命相助我们吧!就怕会连累到它们。” 雅歌想起那神鹿的美丽姿态,便有些神往:“想不到世间神鹿竟真这般美丽,我只曾听母后提过,神鹿族的灵鹿灵力越高者便越是俊美,那方才这二位将来幻化成人后却不知道该美成怎般模样?” 九书生来样貌粗鄙,听得雅歌如此说,有些生气:“这人长得再美有何用,再美我九书也不得多瞧他们一眼,并且我觉它们也比不上小师妹你分毫。” 雅歌俏脸一板,瞪了他一眼,九书便不敢再说话,只得在身后默默跟着。 弘鼎不免有些好奇:“小师傅,你说方才那二位灵鹿能否进入祭灵大典前三名?” 落尘觉得这蓝光神鹿和白光神鹿都灵力强大,但不到最后自己也不敢武断:“它们或许并不想进入前三名,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盈秋颇为好奇:“怎会有人不愿夺得冠首呢?” 落尘略觉那白光神鹿对蓝光神鹿有情:“可能他们不愿因此而被迫分开,有时候感情总会胜过权利或者荣誉的。” 盈秋喜道:“莫非这二圣灵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 落尘也不敢确定,只调笑道:“盈秋妹妹怎会这么懂?莫非你跟某人也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么?” 她侧眼看了下弘鼎,想到在寒潭中,盈秋见弘鼎被魔鱼围困,她竟如此紧张,想必定是对自己这傻徒弟有情。 盈秋脸突地红了,推搡了下落尘:“小师姑总是没来由地说笑!” 花竹生为精妖,不懂他们言中之意,只嘟囔着快些找到水解渴。 走得片刻,果真见有溪流从林间缓缓流淌而过,而此水便是天灵山的子母河,有数千里,一直贯穿整个天灵山山脉四周,润养了神灵族数千年。 花竹心下窃喜,忙道:“听说神鹿族子母河中的水富有生命之力,常人喝之可延年益寿,修道者喝之可提升灵力,难得今日有此机缘到此地,我便多喝它几口,也算报了族帝关押我们的冤仇。” 落尘觉得花竹纯真调皮,也不去理会她,但觉自己也有些渴了,也跟着过去欲饮用些水。 花竹捧起水便一阵猛喝,等喝得片刻后,她皱了皱眉头:“咦,都说这子母河的水清甜可口,犹如天宫灵泉,怎的我喝来却觉有些涩口呢?” 天书颇为好奇,也忙掬起一饮,细细品尝了下,眉头微皱:“确觉有些涩口,原来这灵水便这般味道。” 落尘面有疑色,她细细瞧这子母河,却见河中缓缓地有黑色的鱼游过,这些鱼身周有淡淡的黑色气息环绕其身,不断地朝下游处流淌而去。 落尘秀手一番,一枚银针朝那黑鱼刺去,顿时银针刺中黑鱼,瞬息间,那鱼便化为一团黑气,消失在水间。 落尘心惊,忙对正欲饮水的子崎道:“此水有毒,不可再饮!” 子崎一听,面色突变,忙将水洒掉,而已经喝过的九书则愣愣地看着落尘,还不觉有何异常,突然间觉得身体软绵绵的瘫软在地,他想坐起运功却发现灵力无法汇聚,顿时气馁道:“奶奶的,想不到灵泉水没喝成,倒喝了一肚子的毒水,这族帝太也狠心的些,不就偷点水喝么?也这般小气。” 雅歌瞪了他一眼:“呆子,是这水被人下毒了!” 落尘看着这些黑鱼:“这些黑鱼显然是由邪灵之气幻化而成,进入水中便是为了将邪灵之气融入灵水。”她顿了一顿,凝色道:“不好,这子母河是神鹿族的母亲河,每头神鹿尽饮此水,恐怕现下神鹿都已中了邪灵之气,那神鹿族岂不危矣!” 弘鼎一拍大腿:“好歹毒的魔族,先借神鹿族使者的身体混入天灵山,随后趁神鹿族不备将这些邪灵之气所化的黑鱼放入子母河,鱼会随时游动,自然而然很快便将邪灵之气浸染整条河流,而又不亦被灵鹿发觉。” 子崎身为金昭城的世子,自然而然也心系天下,这神鹿族若被魔族攻陷,那势必会动摇整个血瀛国,那他们金昭城又怎会安然立世,不由紧张道:“那我们现该怎么办?总得制止才是!” 落尘眉头紧锁:“可惜的是信灵鸟在当日被那魔者打伤现今也不知在何处,不然我现在可让信灵鸟回天玄门报信于师傅,但就算如此恐怕也来不及了,魔族攻陷神鹿族的事恐怕也就片刻间的事,现下我们先赶去广陵宫再说!” 落尘除了担心神鹿族外,更担心曾相救自己的蓝光神鹿,也不知道它是否饮用了这河中水,现下是否安然? 落尘和众人一同朝广陵宫方向疾奔而去,但没走几步,便闻到丛林间飘散着血腥气,她们寻着血腥气而去,却在草木丛中发现三三两两的灵鹿躺倒在草地上。 而更令她们惊心的是这些灵鹿头顶的鹿角已被利器割去,鹿角末端渗着嫣红鲜血,将草地都浸染成了墨红色。 鹿角是灵鹿的灵力之源,一旦被割除虽然不会要了它们的性命,但会因此灵力尽失,与普通鹿子无甚异处,这对灵鹿族来说生与死已无任何区别,即便以后鹿角再重新长出,灵力也不负存在。 再往前行,又不断见到被割去鹿角的灵鹿,那灵鹿痛苦无声的眼泪和他们低沉的哀鸣声让落尘一行都心痛又心惊,一路行来全身都有些颤抖惶恐。 盈秋性子最是柔和,见到受伤的灵鹿族,不忍心:“小师姑,你们赶去广陵宫,我留下四处查看受伤的灵鹿,好为它们疗伤。” 落尘有些不放心,怕她会遭遇不测:“这些魔族的人也不知藏身在何处,你一人留此我确然不放心。” 盈秋摇了摇头,态度坚决,落尘拗不过她便对弘鼎道:“徒弟,你便留下照顾盈秋,我和其他弟子赶去广陵宫。” 弘鼎哪放心得下落尘,此番去广陵宫必然是一番恶斗,忙道:“就让九书和雅歌他们留下,我和子崎还有花竹陪你一同去广陵宫,我虽无用,但好在有麒麟兽在侧,倒还不惧怕这些魔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 魔族攻神山 落尘也不再说什么,便应了弘鼎,随后他便跟弘鼎三人一起赶往广陵宫。 最初几人不敢御空飞行,怕族帝知晓会责难她等,但现在事出紧急,他们已不再顾忌这些,横空而飞,片刻间便已到广陵宫处。 然而刚到广陵宫时,却见此处黑气环绕,周围甚至子母河中都四处横躺着被割去鹿角的神鹿,四处都弥漫着灵鹿的痛苦惨叫声和悲鸣声,而正殿中还躺着许多卫兵的尸首,显然已经过了一场恶战。 弘鼎毕竟初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情状,愤然心惊得双手都有些微抖:“莫非族帝已然遭遇不测?神鹿族的灵鹿难道全被割除了灵角?” 落尘也不敢断言,她突然想起广陵洞来:“先去广陵洞!” 几人出了正殿,绕过左宫,行走一里便到了后峰山下的广陵洞,众人到时却见在洞前聚集了数百个骷髅魔,还有裂骨鸟上下翻飞,不住攻击着那广灵洞前的结界。 落尘忙掩身在左侧的丛林中,心中也有些紧张,倘若是十几个骷髅魔倒也好对付,但突然之间面对几百名骷髅魔,落尘自然而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她轻声对弘鼎道:“看来族帝族后等人定藏身在这广陵洞中,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恐怕这结界支撑不了多久,骷髅魔便会攻了进去。” 子崎虽书生气,性子柔弱,但是面对鹿族被灭,族帝性命危在旦夕,他却也不惧:“小师祖,看来今天难免一场大战,倘若我子崎在此场大战中身死,我死后你定要将我和你的丹青葬在一起,也不枉我对你痴心一场。” 子崎想从虚空中将丹青召唤出来,却发现虚空内空空如也,不见丹青,他又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也不见丹青,顿时急了:“我的丹青哪里去了?真是可恨可气,就这点微薄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么?” 落尘甚觉无语,瞪了他一眼:“都甚么时候了,莫再胡闹!” 弘鼎心下着急:“小师傅,现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不如我们跟这些骷髅魔硬拼了。” 落尘摇了摇头:“此番不是逞强的时候,并且我们还不知这些骷髅魔割去神鹿族的鹿角是为何意?如果要灭掉神鹿族,将他们直接杀死不更好么?何以只取鹿角却留他们性命?” 落尘正想到此时,却见远处一蓝一白两头神鹿朝他们奔将过来,而身后还有几个骷髅魔再紧紧相追。 落尘大惊,忙返身回去,跃到那蓝光神鹿身前,拦住骷髅魔,回头对蓝光神鹿道:“还好你们没事!” 突然间见到落尘,蓝光神鹿也心下欣喜,然而高兴不到片刻,那守在广陵洞前的骷髅魔已听得这边的声响,立刻派出百名骷髅魔朝他们围攻过来。 顿时落尘几人被骷髅魔和裂骨鸟围得水泄不通,想要围攻出去现今恐怕并非易事。 蓝光神鹿用鹿语对落尘道:“你们并非神鹿族中的人,我不想你们丧命于此,我护你们出去,你们快离开此地吧!” 落尘却恼道:“神鹿族的生死便系于天下生死,我虽不才,不是何贵胄人物,但也不忘师父从小的教诲,当以天下苍生为念,所以,圣灵方才之言莫要再提!” 落尘查看周遭形势,万念从心头闪过,最后对蓝光神鹿道:“你可知目前还有多少灵鹿未被割去鹿角?” 蓝光神鹿道:“恐怕只剩千头不到!” 落尘心有一计:“我有办法阻止剩下的灵鹿不再被割去鹿角,但需绝对不被打扰。” 蓝光神鹿心领神会,对白光神鹿道:“我们一起带她闯出去。” 白光神鹿不满:“你莫信她,她一个外族人有何能力?如今神鹿族大势已去,我们回来本是来相救族帝的,何必为了这女子浪费我们的灵力。” 蓝光神鹿不知为何,却愿意相信落尘,他不再跟白光神鹿多言,便召唤出灵力,顿时鹿角发出幽蓝光芒,光芒灿然而生,将天地都照耀得犹如夜幕星空般。 本守在广陵宫前的骷髅魔首领见到天空变了颜色,顿时心下一惊,但随后又欣喜不已:“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纯净无上的灵力,去把此鹿的鹿角取来!”、 顿时只留下百名骷髅魔守住洞口,而自己再率领了百名骷髅魔返身朝光芒处飞了过来。 蓝光神鹿灵力到处,便形成了强大的结界,那结界纯净无比,与魔族的魂气刚好相克,所以这些魔族以及裂骨鸟见到灵气弥漫而来,都不敢靠近,自动不断向后退去。 那骷髅魔首领御空而来,见到如此强大的结界,欣喜若狂,它右手一张,两手一起,顿时便将身周数十名骷髅魔的邪灵之气收入体内,而那些失去邪灵之气的骷髅便瞬息间变成一堆废弃的白骨,散落在地。 骷髅魔首领大喝一声,顿时邪灵之气便从手间喷涌而出,环绕在蓝色光芒四周,相互缠绕交错,形成两股势力,在空中不住厮杀攻击。 骷髅魔的邪气并不能胜过蓝光神鹿的灵气,那首领便不断将身周的骷髅魔体内的邪气吸收入自己体内,让自己邪气能够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并变得越来越强大。 落尘见时间紧急,她不敢再耽搁,立刻飞出蓝光神鹿的结界,跃上广陵宫正殿的顶梁之上,随后从体内祭出师傅曾交付自己的掌门羽令,此令一出,顿时七色光芒闪耀空中,便让那些环绕在侧的裂骨鸟不敢近身。 而落尘顿时念动咒语,一时间羽令飞入空际,光芒形成丝缎一般朝四周群山不断涌了过去,那光芒祭出的瞬间,还带着悦耳动听的鸟鸣声,仿佛山间百灵鸟一般,婉转清幽而动听。 原来此掌门羽令不仅是天玄门的掌门信物,同时还具有可召唤天下灵鸟的能力。 所以落尘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动用羽令的灵力,将群山之间的灵鸟召唤而出。 片刻之后,便见从群山间不断有鸟禽越空而出,这些鸟来自不同种类,不约而同地朝落尘方向飞了过来。 骷髅魔首领见状,大惊失色,也愤怒异常,飞上高空,用诡异异常的音调对落尘道:“想不到你这女子居然是天玄门的掌门?正好,今日将天玄门的掌门一同带走,却也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他命身周的裂骨鸟袭击这些鸟禽,顿时数不清的鸟禽被裂骨鸟燃烧掉落空中。 落尘心下恨然,她飞入上空,对为首灵力最深的那只灵鸟道:“去,带众灵鸟去取阴阳泉中水,然后将泉水带给山中所有还未幻化成人的灵鹿,让它们竟皆饮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 一计险脱身 灵鸟得令,便用鸟语与众灵鸟互通信息,鸟语他人自然不懂,所以也不知落尘的意图何在? 都以为落尘将灵鸟召来是对抗裂骨鸟,然而没等片刻,却见灵鸟尽皆离开,朝位于东山方向的阴阳泉飞去,那些裂骨鸟自然不肯就此放过,便欲追踪而去。 这首领却自以为聪明得紧,怕中了落尘的调虎离山之计,冷笑道:“你想让这些臭鸟将我的圣鸟引走,你虽聪明,可聪明不过本尊!” 落尘微微冷笑,不置可否,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此首领,事态便有转机:“你们割去灵鹿鹿角到底有何意图?” 那首领冷冷一笑,不予回答:“小姑娘,你叫甚么名字,也好叫本尊能记住你!” 落尘长袖一拂,昂首而立,淡然笑道:“本人的名字也是你这魔者配知晓的么?” 那首领面色一寒,骨节咯吱作响,随后黑色长袍一拂,右掌一起,便从裂骨鸟背上飞了下来,直朝落尘击了过去。 落尘蹁跹飞起,召唤出灵剑,便朝那魔者迎去,两人相斗间风云翻转,天地昏暗,难解难分。 倘若落尘与这魔者单打独斗,这魔者定不是落尘的对手,但这魔者有数百只裂骨鸟相助,落尘对战起来便吃力不少,但落尘的目的就是为了缠斗这魔者,以便能拖延时间。 等斗了一个时辰两人还未分胜负时,却听得底下弘鼎大声惊呼:“快看,是神鹿族的人!” 那魔者听得声音,停下了战斗,朝四处看去,却见四面八方不停有神鹿族的人涌了过来。 而这些神鹿族的人已不是神鹿形体,都已变作了人类形态,一旦变化成人类形态,他们就可以随意使用灵力进行作战,而不似处于灵鹿形态时只能用灵力布结界净化邪气。 那首领见此情景,气得狂啸起来,回身对落尘道:“你到底做了甚么?神鹿族的人我明明已经尽数杀光,没死的也被困在广陵洞中做那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而这些人却又是从哪里来的?” 落尘收了灵力,淡淡一笑:“我只是让灵鸟去取了阴阳泉水,然后让灵鸟将泉水带往山林,让这山林中还未被你们屠戮的灵鹿喝下,那他们就可以脱离鹿身,幻化成人,免除了被你们割去灵角的命运。如今灵鹿族人有近千人,却见是你们亡还是鹿族亡?” 而位于广陵洞中的族帝等人仿佛也感应到了外界形势的变化,见围困广陵洞的骷髅魔已散去许多,他便下令洞中残存的数百名族人冲杀出去。 族帝族后等人本身负极高灵力,绝不会被魔者所控,但广陵宫中几乎每人都饮用了子母河中水,导致灵力施展不出,成为普通凡人无异。 族帝万难之下只得退守广陵洞使用鹿族权杖布下结界,希望能暂时让魔族无法攻进来,待恢复灵力后再反攻而起。 那魔者首领气愤氛不已,恨不得立时将面前这女子捏碎,但他见底下的骷髅魔渐渐抵抗不住神鹿族人的攻势,心下也是恚怒,他突然朝那些裂骨鸟吹了下口哨,用魔语仿佛对这些骷髅魔说了什么,随后那些骷髅魔便朝广陵宫外飞去。 落尘心下惊惧,心想这魔者莫非是召援兵去了么?难道这天灵山附近还有魔族的人潜伏在侧?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即便这底下的近千名鹿族族人恐也不是对手。 而那魔者仿佛不愿再与落尘恋战,转身朝广陵洞方向飞去。 它见族帝族后还有才刚送回神鹿族没两天的血瀛国王后已出了洞,心下窃喜,不由分说便扑了过去。 身周的神鹿族将领卫兵连忙挥舞刀剑抵抗,但这些卫兵都是喝了子母河水的,灵力已失,又如何是那魔者的对手。 那魔者左右手一起,顿时便将这些卫兵撂翻在地。 而那骷髅魔鸟则朝族帝族后和王后卷了过去,顿时数百只裂骨鸟将他们三人裹在当中,无论族帝如何抵抗,这些裂骨鸟却总是斩杀不完。 那魔族首领扭着脖子,对族帝道:“告诉我你们的千冢陵在何处?带本尊去那里!” 族帝喘着粗气:“哼,本族众代先主陵寝之地,岂容你这魔者去侵犯?” 那魔者顿时扑身而上便将族后抓住,扼住她脖颈:“若再不说,我便让你的族后立时毙命于你面前。” 族帝身为一族之帝,如何肯被魔族要挟,怅然笑道:“我妻身为族后,岂会怕死?” 族后脖颈被扼住,不能呼吸说话,但她目光看着族帝,带着笑意,仿佛再回应族帝一般。 那魔族见状,顿时左手一起,抓住一位鹿族将领,问道:“那你愿不愿说?” 那将领岂肯就范,闭口不言。 那魔族冷冽一笑,顿时催动手上邪火,一时间邪火便开始从那将领的右手开始蔓延灼伤起来,邪火到处,肉灭骨瞬生,撕心裂肺的痛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残忍,直到上手臂处也变成白骨时,那将领再难忍受,痛苦道:“向东百里的翠玉峰下便是千冢陵!” 那魔者掌风一拍,便将这将领化为血水,随后便欲提着族帝族后王后前往翠玉峰。 此时,落尘正好赶了过来,她灵剑飞空而来,直刺向那魔者,魔者没注意到灵剑来势,等回过身欲反抗时,灵剑刚好刺中魔者手腕,顿时他右手吃痛便将族后放了开,正欲再将族后抓住时,落尘灵剑再至,将他逼退了一步。 落尘护在族后身前,冷然道:“放下族帝王后!” 这魔者急着前往千冢陵,不愿多跟落尘纠缠,他右手一起,顿时裂骨鸟便拖着族帝和王后朝翠玉峰飞去,而他也化为一缕黑烟飞入空际。 族后身体羸弱,落尘将她护在身后,将身周的这些骷髅魔逼退几许,族后见自己最小的幼儿被围困在内,忙道:“这位姑娘,请你救下我幼儿!” 落尘瞧见将领护卫中有一头灵鹿,此灵鹿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想来便是族后的幼子了,她跃了过去,将众骷髅魔逼退几许,然后抱起那幼鹿,将它护在身旁。 这些骷髅魔见首领已走,也都不怎恋战,且战且退,最后都乘坐裂骨鸟朝那翠玉峰奔将过去。 骷髅魔和裂骨鸟尽皆退去后,落尘才与弘鼎等人汇合,她见大家都只受了些轻伤才放了心,而她将族后托付给灵鹿族众将领,希望她能好生养伤,但族后此刻岂能顾及到自身,她立刻将目前还存活的神鹿族人以及灵鹿召集在一起,列阵清点数量后,发现族人只有六百七十二人幸存,而还未被割去鹿角存活的灵鹿却只剩九十二头。 族后顿时间泪流满面,对众族人道:“本次神鹿族被魔族偷袭,实乃是我与族帝过失所致,现在这些魔族欲闯进我们先祖寝陵,实乃罪大恶极,本后纵然身死也定不辱先祖,现本后欲前往千冢陵,此行生死难解,若众愿随本后一行,本后心感涕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 勇闯千冢陵 神鹿族人岂会贪生怕死,一个个群情激奋,都欲跟随族后前往千冢陵,救回族帝。 落尘却心知事情并不简单,她朝族后询问了自己的信灵鸟是否还留着,族后并未在意什么信灵鸟,但想起那日信灵鸟被打伤之后,自己见此鸟颇为贵胄,便将其先养在广陵洞中,她对落尘救了全族人性命颇为感激,便命人将信灵鸟取来。 落尘思来想去,同门弟子下山修行的离天灵山最近的当是前往东方边境的龙毓脪。 倘若传信于她以信灵鸟来往速度日夜兼程龙毓脪一行该当两日内赶到,那么只要灵鹿族人能支撑过两日便不至于走到灭族的境地。 她不再多思,使用咒术将话语传递给信灵鸟,随后让信灵鸟前去报信。 随后她便跟随族后等人一同前往翠玉峰,但落尘心下不解,便问道:“恕在下冒昧,为何魔族的人会进入千冢陵,里面难道有甚么东西吸引着它们么?” 族后面色阴沉,不欲言语,落尘见她不欲说出,便追问道:“到如今族后难道还猜忌我的身份而不愿告知我么?” 族后深思片刻:“不是本后不信你,而是告诉你也是无用,千冢陵是安葬我们神鹿族世代帝后之地,但其实也是镇妖之地,血瀛国开国之初,魔族肆虐,最终魔族战败后,魔族的尸骨无处安放,便将魔族所有尸骨移至此处,同时魔族之王裂天的魂骨也葬于此处,虽然当年魔族只剩一堆白骨,但是白骨上还是附着着强大的魔气,必须以世间最纯净的灵气进行镇压方可,而世间灵气最纯净者便是我们神鹿族,因此族中规定,每代鹿族帝后血脉者但凡薨逝皆须葬在千冢陵,这样他们即便已逝,但灵气却还能镇压魔气,不至于让魔气外泄,危害世间。” 落尘听后便理解了,也难怪即便是嫁于王室的王后抑或是与御灋组少君联姻的灵鹿身死前都必须回到神鹿族来进行安葬,为的便是让他们的灵气能镇压这世间最邪的魔气。 因族后等人灵力丧失,所以前往玉翠峰的速度便慢了许多,直用了半个时辰才到底此地。 等到得此地时,却见翠玉峰依然山木茂盛,景深幽幽,雾气旋绕,只是少了往日的生灵之气,想必曾栖居于此的灵兽禽鸟都已被魔族惊走。 而最让人心惊得是一颗百丈高的苍天大树竟已拦身折断,树身还流淌着嫣红鲜血,显然此树已有上千年寿命,即将修炼成人身,却不幸被魔族摧毁根体。 而树断后,它背后便裸露出一个见丈宽的洞口,显然此洞口便是千冢陵的入口。 洞口四周有数百名骷髅魔列阵坚守,而顶空又有无数裂骨鸟环伺,见神鹿族人赶来至此,两军立刻再次厮杀起来。 众将领护卫着族后来到洞口前,那神树留着最后一丝气,硬撑着站了起来:“族后,老身无能,未能守住冢陵,但请饶恕!” 族后点了点头,那神树仿佛得到宽宥后神魂俱散,便变为了一棵枯木。 族后正欲进洞时却被身后一名为朴古的将领拦住:“族后万请三思,如今族后灵力未复,这千冢陵魔气极重,若非身负极高灵力者,进入者必受魔气所困,轻者魔气入身,重者神魂俱散,如今族帝王后皆被擒,族后还需在此主持大局,不可贸然进入。” 此番情景下,落尘岂能不理,立时逼退骷髅魔,跃到族后身前:“便让我进去吧!” 族后立刻驳道:“不可,你非神鹿族人,贸然进入只会被魔气反噬。” 落尘也不听从劝告,将朝他们攻杀而来的骷髅魔逼退:“族后,倘若我身死,请您万望告知我师父无尘尊者,谢他对我多年的疼爱!”说完后将洞口的几名骷髅魔用灵气震为一缕黑气,随后便独身闯了进去。 弘鼎见状,哪肯让落尘孤身冒险,立刻让麒麟兽冲出一条道来,和子崎一起连与族后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冲进洞去。 族后感念这三位天玄门的弟子鼎力相助,她沉思良久,突然返身对众灵鹿道:“众族人灵鹿们,今日神鹿族遭此大难,本后痛极涕极,本后今日在此宣誓,若哪位灵鹿愿进入千冢陵将族帝和王后安然带出,那下任族帝、王城王君、少妃之位便由谁继任。祭灵大典最后一场考较还未曾进行,今日便是最后一场考较,众鹿灵们,神鹿族的生死存亡便寄予你等身上,在此请受本后一拜!” 族后跪首而下,双手叠合,朝还在力战的众族人将领以及仅剩九十几头的灵鹿深深伏了下去。 紫光神鹿跃到族后面前,用犄角触摸了族后的额头,族后抬首见之,见是自己最小的幼子,泪眼婆娑,紫光神鹿也知此去或许再无机会可见到母亲,因此眼中含泪,但她毅然决然地越过族后朝洞中奔了进去。 蓝光神鹿见落尘闯进了千冢陵,它心下颇为担心,并且毕竟族帝被擒,它作为灵鹿岂能置身事外,也不考虑片刻跟着冲进了千冢陵,而白光神鹿见状,忙鹿语唤道:“不要,你别去!” 可它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洞口,白光神鹿怎放心得下它,即便自己对甚么族帝王君少妃之位无意,可为了蓝光神鹿也依然冲了进去,而其他神鹿灵力尚高者也都竞相进了洞窟,只留下少数幼鹿不敢贸然进入,不然进去也是徒损性命。 落尘独自一人走进洞窟,先是一段丈宽的长道,走过长道后,便见里处渐渐有绿色的光在闪耀着。 落尘小心走了过去,却见出了长道便是一个约百丈宽的大坑,坑也约深百丈有余,坑底处全是皑皑白骨,堆积成山,那些白骨因长年累月堆积于此,因此便形成了磷火在不停闪烁。 而坑的正上方有四条铁链和木块修建而成的索道,索道成米字型排开,在索道的正上方的洞壁上则有着数百副悬棺,悬棺以七星八卦阵的方式悬于壁顶,而在铁索正下方处的大坑之中,正前方处有一个入口,那入口显然曾是封闭的到此刻才重新打开。 落尘见到这洞口,正欲跳下坑时,却被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拉住,落尘回过头来,却见正是徒弟弘鼎,她眉头微皱:“你怎跑了进来,这里魔气极重,你不要命了么?” 弘鼎面对这些白骨,迎着那扑面而来的魔气,心口是有一些窒闷,但他淡淡一笑:“不打紧,有师傅在,我怕甚么?再说了你一人进来,你却叫我如何放心?” 落尘感念徒弟对自己的情义,正欲斥责时,却见身后一紫一蓝一白三头灵鹿冲了进来,那蓝光神鹿见到落尘,停下脚步,望着她,落尘也回看着他,淡然笑道:“好像每次危难时便能见到你!” 蓝光神鹿鹿语道:“兴许咱们命中有缘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 魔王裂天生 落尘不再多说,她跃下铁索,下到坑中,随后便朝那洞口中穿了进去。 而弘鼎不敢跳,麒麟兽将他扔到背上,跳下坑洞跟上落尘,而灵鹿们也尾随其后。 进入那道洞窟,便见甬道朝深处蔓延而去,直到下了大概百丈深时,见底部有一红色光芒在闪耀。 几人不敢大意,忙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畔,往里瞧去,却见此洞窟里正中央是一骨冢,用白骨架起了的一座陵墓。 陵墓的正中央在有一玄冰,玄冰之中有一盘膝而坐的黑色人骨,此骨散发出黑红色的光芒,使得那千年玄冰都开始慢慢融化。 而此洞窟四周洞壁七星方位处同时也有一具风干的白骨面向玄冰的位置盘膝而坐,虽然这些已是白骨,但是身周都有白色光芒萦绕,显然这些人都是灵鹿族历代灵力最高强的祭师守护此魔族首领裂天的魂气而驻守在此。 那骷髅魔的首领跪首在玄冰前,口中念着咒语,显然是想破除玄冰唤醒魔族首领裂天魂气。 而他的左右身侧躺着族帝和王后,两人此刻都已昏死过去,任凭那骷髅魔首领操纵,那魔者用利刃在族帝和王后的额心处割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流淌下来,随后他再念动咒语,两人便飞入空中,黑色魂气从他们额心处流淌进去,最后蔓延全身。 不到片刻,便将族帝和王后体内的灵力化为邪灵之气引了出来,朝那玄冰缠绕而去。 紫色神鹿见此情景,嘶鸣一声,不顾性命地直朝那魔者撞了过去。 那魔者感应到背后的袭击,他回过神来,左手一起,顿时一股黑气形成一道气绳,一甩便如魂鞭将紫色神鹿击倒在地。 落尘见此情状,忙道:“不好,他这是再用族帝和王后的灵力破除玄冰结界,然后将族帝和王后的魂气转化为魔气,来供养这魔族首领魂骨,倘若这魂骨吸收了足量的魔气,便会将其唤醒。” 弘鼎惊疑道:“可是这人都只剩一堆白骨了,即便魂气被唤醒恐怕也是无用。” 落尘深思片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为何魔族要割掉灵鹿的灵角,我在天玄门的一本古书上曾查阅到过,相传灵鹿族的鹿角凝萃了世间最纯净灵力,若以此灵力为源,便可以生死人骨血,那就可以彻底复活这魔族首领裂天,并且他们魔族有一种禁术,可以将世间最纯净的灵力炼化为魔气,灵鹿族数千的灵鹿鹿角被割,倘若被这魔者带回幽冥地界用以炼化魔气,那这裂天复活后便会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时只怕。” 落尘越想越是后怕,毕竟倘若裂天复活,那魔族重回人间,势必引起天下大乱,血瀛国子民恐怕就此便会活在炼狱之中。 蓝光神鹿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你可有法子阻止?救出族帝王后?” 落尘见这魔者身周布下了强大的黑灵界,想近他身恐怕很难,正自沉思时,却见那玄冰铿然一声,轰然倒塌,四周墙壁之上众鹿族先灵的灵骨也碎成枝节散落于地。 而此时却见裂天魂骨被包裹在黑焰之火中,发出灼热的光芒,或许是重新冲破了禁锢,那魂骨纵然还未完全醒,却也显得兴奋异常,竟发出了阴暗而诡异的笑声,随后大口一张,竟开始吸收起周围的魔气。 顿时那位于百丈之上堆砌了不知多少魔族兵士白骨上附着的魂气犹如大风呼啸一般被那裂天吸了进去。 魂气形成一股旋风将躲在洞门口的落尘几人都掀翻在地,周围空中全飘散着那些魔族的魂骨,看起来惊悚而心悸。 待得那裂天将洞窟中所有的魂气都全部吸入体内后,却还是觉得不饱般,竟对那魔者厉声道:“魂气魂气。魂气。” 那魔者跪首在前:“尊主恕罪,在下已取得了灵鹿族上千的鹿角,等带尊主回到幽冥地界将这些灵角灵力炼化出来后,尊主便可享用!” 那裂天魂骨低沉道:“让我瞧瞧灵力如何?” 那魔者顿时从体内召唤出一个鼎,将此鼎放在那裂天魂骨面前,裂天将鼎中所有的鹿角都吸了出来。 此鼎虽只手掌见方大小,但却可容天下万物,名为“四方鼎”,是炼化魂气的宝物。 那裂天见到满地沾满鲜血的鹿角,吸着鹿角上的灵气,顿时怒道:“不够,灵力不够,我要上等的灵鹿,上等的!上等的!” 说着时便狂怒起来,顿时间小小洞窟被红色魔气环绕,使得落尘等人都觉胸口难受异常,犹如被利剑刺中一般。 蓝光神鹿忙召唤出结界,将落尘等人护在结界之内。 而落尘趁那裂天发怒导致那骷髅魔首领因惧怕而跪地不起忽视他们时,她忙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族帝和王后抱了起来,快步躲入了蓝光神鹿的结界之中。 那裂天魂骨见到如此强大而纯净的结界,顿时愤怒渐渐平息了下来,幽暗的狂怒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喜色,对着蓝光神鹿道:“是它,就是它,把它们敬献给我!” 这魔者听得裂天吩咐,顿时便面向落尘等人,露出狰狞的面容。 他贪婪地看着蓝光神鹿还有白光神鹿和紫光神鹿,心想能进入到这洞窟中还能不被尊主的魔气所伤的想必定都身负极高灵力,正好可作宗主炼化魔气的材料,他冷冷笑道:“乖乖地跟我回幽冥地界,我定会好生相待你们。” 落尘召唤出苍雪,对弘鼎道:“让苍雪和麒麟兽拦住他,我们先带王后和族帝出洞再说!” 子崎却忧心道:“那这骷髅怪不理了么?我看这东西迟早是个祸害!” 落尘见这裂天虽然魂气还未醒,目前还只能驱动魔气,但即便如此以自己之力也无法跟他抗衡,现下先救出族帝和王后再说,她扶起王后,让弘鼎背起族帝,子崎抱起受伤的紫光神鹿,朝洞窟外退了出去。 那魔者欲追踪,却被苍雪和麒麟兽扑了上去将他困住。那裂天魂骨感应到灵鹿渐渐远去,顿时心生怨恨,怒道:“我的灵气,我的灵气,回来!回来!” 顿时随着怨念而出,它身周萦绕的红色魔气犹如丝带一般朝落尘他们追踪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 千年鹿魂气 落尘等人上到那洞窟的大坑之中时,正欲飞上铁索,却被一股大力拖了下来。 而洞窟的顶部再次被魔气萦绕,那魔气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头的面容,堵在洞口方向,俯视着落尘等人,蔑笑道:“只要再加上你们这三头灵鹿的灵力,我就可以彻底复活,我已等了千年,你们鹿族镇压我千年,那便让你们三人的鲜血来偿还我千年的仇恨吧!”说完后魔气便形成强大的邪气朝落尘等人扑面而来。 落尘忙召唤出灵气相抵抗,但这魔王裂天吸收了洞窟内所有魔气,自身修为又高,纵然如今魂气未完全恢复,肉骨未生,可却也不是落尘可抵抗得了的。 落尘拼尽全力将裂天的魔气抵挡住,可抵挡片刻,却见洞窟外的裂骨鸟开始源源不断地飞了进来,显然是这些裂骨鸟感应到了魔王的气息,都竟皆飞入来迎接魔尊。 蓝光神鹿见黑色魔气渐渐击退落尘的灵气,开始蔓延上落尘身体,它心下担心,仰头朝那魔尊走了过去。 落尘惊异不已,唤道:“你快回来!不要命了么?” 那魔尊见到神鹿迎面朝自己走来,欣喜若狂,收了魔气,环绕在它身周不住飞舞,狂喜道:“真听话,跟我回幽冥地界吧!” 突然间蓝光神鹿一个箭越便朝那洞外窜了出去。 魔尊气急,嘶吼着,愤怒着,立刻朝它追踪而去。 这灵力最纯净的灵鹿,是它复生的最大愿望,岂能轻易就此放过。 落尘知道蓝光神鹿是为了将这魔尊魂气引走,为的便是能让她能抽身将王后和族帝带出千冢陵。 她欲背着王后离开时,却被满洞窟的裂骨鸟缠住,而紧接着那被苍雪和麒麟兽困在底洞深处的黑袍魔者也冲了出来,他一出来这群裂骨鸟便拥有了指挥者,顿时形成阵势对落尘等人进行攻击。 而此时,一直昏迷的王后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四周群魔乱舞的裂骨鸟,心思沉重,幽幽地道:“姑娘,你听我说!” 落尘忙将背后的王后放了下来,而弘鼎子崎和花竹等人都护在她身周。 王后幽幽地道:“姑娘,如此这般是无用的,你且听我说!” 落尘忙将她扶住,见王后气色衰败,显然已无多少时日,温言道:“王后勿要多虑,我会带你出去的,定不会让你丧命于这些魔鸟之口。” 王后却是无力一笑:“生与死对本后来说已无关紧要,只是却不愿自己这周身的灵力最终被炼化成了妖魔之力,本后方才负在你背后时,感觉到你体内源源不断的灵气向我输送而来,而这股气息纯净无比,仿佛还带有灵鹿族的魂气,姑娘可是神鹿族中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说自己是神鹿族后人,第一次蓝光神鹿提起时落尘只当巧合,可如今见贵为王城的王后也如此说,她便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当真便是神鹿后人?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从小孤苦,不知自己父母姓甚名谁,所以不知自己身份来历?” 其实落尘哪里知道,如今在她怀中的这女人便是她的亲生母亲,无尘老人所提的故人也就是王后。 王后神色有几许异样,仔细瞧着落尘,面色越加柔和,突然喃喃道:“倘若我那可怜的女儿若还存活于世,也该是你这般大了!” 她收了哀伤情绪,捂着胸口:“姑娘,如今魔族已出,天下势必大乱,唯一能克制魔尊魂气的便是我们神鹿族的灵气,两者既相生亦相克,如今趁魔尊魂气不在你将这千冢陵中众神鹿族先祖的灵气吸收入体内,这样将来纵然这魔尊重现于世,也将会有一人能克制得了它!” 落尘听得此惶恐不已,忙推拒:“不可,我非灵鹿族人,岂可吸收神鹿族众先祖的魂气?落尘不过小小女子,不敢如此僭越,我将族后请进来,让族后继承众先灵之魂气。” 说着便欲起身出洞去请族后,王后一把拉住落尘衣襟,拼尽全力道:“来不及了,再晚片刻先祖的灵力就会被魔尊裂天的魔气所浸染,并且族后也饮了子母河中水,灵力已失,是无法运功的,我现在就传你我们神鹿族的‘灵修归元**’,我先助你将先灵的魂气引入你体内,以后你每日修炼归元**便可逐渐将魂气与你自身融汇一体。” 她盘膝座下,右手召唤出灵力,顿时身体轻飘飘地飞入空中。 身周鹿族先祖的魂气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悬棺中溢出形成丝线一般朝王后体内涌去,等得灵气逐步融入她体内虚空中,她右手一起,将灵气从虚空转至指尖,随后对准落尘额心,将灵力开始输送给落尘。 落尘想拒绝,却亦是不能,只得承了王后此番心意,她忙盘膝座下,将源源不断而至而灵力凝聚于虚空之中。 这些气息聚集于体内越多,落尘便越觉体内翻涌沸腾,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但她极力忍受着体内灵力的碰撞,压制着如火灼烧的躯体,到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先祖灵气竟归入落尘体内,就连王后自身的灵力也尽皆转给了落尘,待王后收了功法后,她落回地面,等落尘抬眼再瞧她时,却见王后此时头发皆白,容颜瞬息苍老,气息奄然。 落尘心痛不已,毕竟自己与王后只一面之缘,却得她如此信任,心下怎不感激:“王后,你觉怎样?” 王后气息柔弱:“姑娘,可否告知本后你的名字。” 落尘握着她干枯的手:“落尘,是我师父无尘老人为我所取的名。” 王后一听,是否有些激动,紧紧抓着落尘的手:“无尘老人,你你是否见过十几年前送往你们天玄门的孩子,如今她也你这般大了?” 落尘思来想去,十几年前到门中的除了自己就是龙毓脪,莫非王后所提的是龙毓脪,她点了点头:“是有的,她叫龙毓脪,王后认识她么?” 王后顿时喜极而泣,想说甚么突然眼前一黑,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落尘心下一惊,害怕不已,忙颤着手触其鼻息,觉王后尚有气息,心下才稍安,她依然将王后负于背后,面对一直护卫着自己的弘鼎、子崎还有花竹,心下宽慰,心想此生有你们在我身边,纵死也无憾了! 而自己体内承受了神鹿族众先灵的魂气,仿佛就承载了神鹿族的使命一般,如今,神鹿族生死存亡之际,自己更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哪怕最终为之送了性命,也是甘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 鹿族生存亡 落尘体内拥有众先灵所有的灵气,虽然还不能自控,但是她抬手挥袖间,便将骷髅魔震为粉碎。 她不敢再在洞中耽搁,忙手执灵剑闯开一条道来,便冲出了千冢陵。 然而等他们出了千冢陵时,却见四处都横躺着族人以及灵鹿的尸首,而四周的草木都已化为黑虚,显然是被魔气所浸染,而在不远处一团黑魔气正与一道灵光拼斗着。 落尘忙将王后交付于弘鼎照顾,自己飞了前去,却见黑气包裹中却正是手执鹿形权杖的族后,显然蓝光神鹿将魔尊裂天魂气引出洞后,族后为救子民使用权杖的灵力与魔尊进行对抗。 但是倘若族后的灵力尚存,那使用权杖对付魔尊的魂气当不致落败,可如今苦苦支撑的她完全是在以性命来驱使权杖,并且已经无法抵抗住如此强大的魔气侵袭,顿时间权杖被魔气击落在地,黑气从她口中灌入体内,随后从七窍中再贯出,族后体内五腑俱碎,口吐黑血,身子一趔趄便栽倒在地。 落尘忙将族后接住,却见那头紫光神鹿从洞口处冲了过来,眼中含泪,泪水滴落在乌黑的大地中,悄无声息,就如同它奔跑的步子,沉重而哀痛,它奔跑得太快以至于都摔倒了几次,又重新爬起才奔到族后身侧,它用犄角抵着族后身体,想传一些灵力过去,可无论怎般族后都是不醒,她泪眼朦胧,有些癫狂地开始召唤着体内灵力,发泄着自己的悲愤。 那魔尊裂天魂气见此,欢喜不已,立刻朝紫光神鹿卷了过来。 落尘忙举起右手,灵气激荡而出,将那魔尊的魂气击退了几丈之远,那魔尊裂天魂气咆哮道:“你吸收了这些鹿祖们的魂气?可恨,真是可恨。” 落尘将苍雪召唤过来,乘坐在它背上,举起灵剑便朝那裂天的魂气击了过去,那魂气毕竟还只是一团气息,即便魔性强大,却无肉身支撑,被落尘如此强大的灵力突然一击,魂气都散了开来,无法聚拢。 但裂天魂气却也狡诈得紧,不再跟落尘硬拼,而是立刻变成一缕青烟回到了那黑袍魔者的四方鼎内。 那黑袍魔者见如今自己这方也损伤严重,又担心魔尊的魂气被落尘所伤,不敢再恋战,立时令身旁的骷髅魔吹起骨啸。 顿时所有骷髅魔和裂骨鸟听得骨啸声,便尽皆撤出此地,一时间一个个又如一缕黑烟一般消失在空际,整个天灵山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可是却再无往日的生气。 落尘等人连同神鹿族族人立时将王后、族帝和族后护送回广陵洞,如今王后衰败,显然命无几日,而族后被魔气所伤,恐怕也很难再复原,而族帝一直沉睡不醒,使得如今神鹿族无领者而变得一盘散沙,众心难稳。 落尘却依然十分担心,她先让弘鼎前往山林中将盈秋他们三人寻回,弘鼎在神鹿族人的帮助下寻找到了盈秋等人,见他们除了因救治神鹿显得疲惫不堪外倒并不曾受伤,也便安了心。 盈秋听了事情了经过,也是哀婉痛惜,立刻跟随弘鼎回到广陵洞去面见族帝族后。 落尘虽不愿盈秋再耗费自己灵力为族帝族后疗伤,但是如今情势危急,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盈秋见族后气息微弱,身周都被邪灵之气笼罩,而族帝气息深沉,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导致五脏俱损才致昏迷,两者伤势虽起因不同,但以自己的医道有限她实在有些无力回天,只得如实道:“我需要花竹帮忙,只是这样会极度损耗花竹的功力。” 落尘看着站在身后的花竹,眼中带着期盼。 花竹却撇着嘴,有些不愿,毕竟这神鹿族与自己无多大干系,她可不愿为之损耗自己的修为。 落尘拉着她手,求肯着:“好花竹,就这一次好不好,算我落尘求你了!” 花竹嘟哝着嘴:“是主姐姐求我我才愿意的,要是依我的脾气,我才不愿救当初将我们关入天水牢的甚么破族帝族后呢?让我说,他们一命呜呼了才好,如此昏庸做甚么族帝族后。” 洞内除了落尘几人还有神鹿族的几位将领也在,同时紫光神鹿和蓝光神鹿白光神鹿也在洞内守候,听得花竹如此凉薄的话语,都有些悲愤。 落尘忙拉住花竹手:“不得胡言,主姐姐答应你,就这次后再也不强迫你了,可好?” 花竹叹了口气:“从你当时在深渊中救我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救我救便是,但是这族后已经被魔气伤了元神,即便此刻将魔气净化,恐怕她也活不了几日了。” 众人一听,更是神伤,虽然落尘对族后无多感情,但她始终是神鹿族的族后,遭此不测落尘岂不哀伤,她点了点头,朝盈秋试了意。 顿时花竹再次变回原身七头花草的模样,盈秋取了她绿色花朵一叶花瓣,随后捻手成决,顿时花瓣发出绿色光芒,从族后口中进入她体内,顿时绿色光芒过处,体内的邪灵之气渐渐褪去,等得光芒完全消逝时,那环绕她周身的黑气也已尽除。 而盈秋再取了七头花草红色花朵一叶花瓣,他先在族帝口中服入一粒续命的丹药,然后运起灵力将红花催入族帝体内,此花具有愈合天下所有难愈伤口之奇效,所以进入族帝体内后,便有生血肉的本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族帝体内五脏六腑的创伤便修复完成。 而对于王后,她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灵气所致,盈秋为她把了脉,顿觉体内有股阴沉却也凶猛异常的气息在她体内不住冲撞,盈秋触手间都觉这气息霸道异常,忙收了手:“好奇怪,王后体内怎会有一股气息在,这气息既不是魔气,又不是神鹿族的魂气,也不是自身修炼的灵气,却不知到底是何气息,仿佛在王后体内生根了一般,我想这股气息定折磨了她数十年。” 落尘感念王后将所有灵力渡给自己,心下悲痛,心想莫非王后渡给自己的灵气原本是用来压制她体内这股莫名的气息的么?那她渡给自己灵气后岂不这气息就再无法压制,会立时要了她性命,她忙跪在石床前,悲伤地看着冷汗琳琳的王后,见她肌肤都在因剧痛而不住颤抖,心里更是哀伤。 王后连睁眼的能力都有些吃力,只是幽幽地道:“你不用为本后担心,这是本后的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 三圣皆已定 王后连睁眼的能力都有些吃力,只是幽幽地道:“你不用为本后担心,这是本后的命。” 原来十五年前,王后在怀落尘时,被一黑衣人强行将红魔圣尊的魂气打入胎体,从而生下了落尘。 这红魔圣尊乃血魔之身,血魔原为半神半魔,所以血魔体内既有神魂气息,也有魔魂气息,倘若在世间修炼千年清心净欲,那神魂气息会慢慢净化魔魂气息,最终修炼成神,位列天人。 但倘若血魔圣尊在世间贪恋嗜血,那魔魂气息便会慢慢碾压神魂气息,最终成为堕魔。 王后本是灵鹿族后代,体内突然打入血魔魂气,自身的灵鹿族灵气与血魔魂气不相容,因此三股气息便在体内争斗不休数十年,也让她深思衰竭,到得今日已是无力回天。 众人都在广陵洞内待着,不敢擅自出洞,而落尘心下也颇为焦虑,她觉得那魔尊裂天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蓝光、白光以及紫光三神鹿。 倘若这黑袍魔者再去而复返,却该如何是好? 正自愁时,却见外面一名卫兵疾步走了进来,朝众位鹿族将领跪首道:“报,外面有人闯入!” 众将领一听,都吓得面色惨白,突得站了起来,齐声道:“魔族又来犯了么?” 那卫兵愣了一下:“不是,是一个人,说过来寻人的。” 落尘思来想去,心想莫非是龙毓脪她们收到信灵鸟传递的信息,这般快便敢过来了?、 她忙走到那卫兵身前询问:“是否是个女子,来自天玄门的?” 那卫兵摇了摇头:“对方是个男子,倒确然说自己是来自天玄门的,但看他装束打扮却并不似天玄门修道之人,反而像个凡尘普通武夫,此人断了只手,样貌颇为凶狠,在下怕对方是魔族的人佯装而来,不敢放进,便来通报!” 落尘一听描述,心下窃喜,心想莫非是聂臻大哥?喜道:“这位鹿灵,劳烦你带我前去相见。” 弘鼎不解:“师傅,莫非是你熟识之人?” 落尘心中也未知,她忙跟着卫兵出了广陵洞。 在南峰口时果见一个一身黑色劲服的男子背对着山峰站立着,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威严,他肩上搭着他的长戟,背影冷削肃然,见之便总觉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落尘见果真是他,欢喜地跑了过去:“大哥,你怎的来了?” 聂臻回过身来,见果是落尘,心下总算是放了心,这一路进来见到处都是鲜血,林中又飘散着魔族气息,他深怕落尘出了事,一直担心,此刻见到她安然站在自己身前,自然欢喜,忙迎了过去:“到底出了何事,你可叫哥哥着急呢?” 落尘有些疑惑:“大哥怎的到此处来了?” 聂臻有些生气:“我回到我那老窝时,连续几日都不曾见你前来寻我,我憋闷不住便去天玄门打听,但你们门中弟子太过迂腐死活不肯告知于我,后来还是碰巧遇到那叫佛宇的老家伙,才肯告诉我你来了天灵山,这天灵山是何地方,我自然不放心,便立刻动身敢了过来!” 此时盈秋也出了来,正好听到聂臻的言语,忙道:“聂前辈,佛宇是我的爹爹!” 聂臻一瞧居然说到了自己救命恩人的父亲,顿觉抱歉,忙揖了揖手:“老夫粗人一个,但忘姑娘莫见怪!” 盈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聂臻忙问道:“我瞧这天灵山死气沉沉的,沿途又见许多灵鹿被割去了鹿角,可是发生了何大事?” 落尘面色凝重下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跟聂臻提了一下,聂臻听后也是心惊不已,叹息自己何以不能早些赶来,至少也能帮上些许忙。 落尘引聂臻前去拜见族帝、族后还有王后,虽众人都尚且昏睡不醒,但聂臻出于敬重还是一一行礼,待他见得王后面容时,心下颇为惊诧,既惊诧王后怎会如此苍老,也惊异她怎似曾相识般,但记忆模模糊糊却总也想不起来了。 众人静待片刻后,便见族后先自醒了过来,众人立时跪拜在她面前。 族后强撑着坐了起来,面向洞中众人,又看了看左首处自己的夫君还有自己的爱女,都还沉睡不醒,心下凄苦,对众人道:“今日灵鹿族遭此千年大难,实乃我们的劫数,今日多亏天玄门相助才不至于全族尽灭,但老身恐怕已无多日可活。” 说到此一直依身在她身侧的紫光灵鹿顿时悲戚难抑,将头埋在她怀中,舍不得母亲。 族后续道:“本后曾有言,若谁能将族帝和王后平安带出千冢陵,谁便获得祭灵大典前三名的资格。” 她看向蓝光神鹿和白光神鹿,然后将紫光神鹿推出自己怀中:“你们三位灵鹿跪下!” 三位不得不依言跪下,但白光神鹿和蓝光神鹿却因此紧张起来,都害怕接下来族后欲说的话。 但族后却依然道:“本后便在此代族帝下诏,命本后幼儿为御灋组少君之少妃,命蓝光灵鹿为血瀛国未来王之姻亲配偶,命白光神鹿为神鹿族新一任帝君,你们三位便领诏谢恩吧!” 众将领忙劝阻:“族后,这帝君之位该当由你的嫡系子弟继任,这才能承大统!” 族后却闭上眼:“神鹿族需要一位灵力更高深者为帝君,我儿灵力在蓝光灵鹿和白光灵鹿之下,便不该坐拥此位,本后已定,不可再言!” 其实族后不愿自己幼儿继任族帝之位除了这原因之外,她还存了几分私心,因为此生她总共就三个子嗣,长鹿成年后被选为血瀛国王后,可如今却已命在旦夕,次鹿还是灵鹿时就不知所踪,自己这十多年曾无数次派人去寻找却终是无它消息,也不知它是否还存活在世间,所以自己的幼子便不愿它承族帝之位。 如今神鹿族风雨飘摇,她可不吝惜自己性命,但不愿自己最后一个子嗣也最终因承担着神鹿族的责任而殒命于世,倘若她能嫁于少君沧旻,那想必少君定会一生护她周全,让她能安然活在这世间,仅如此便已足够。 白光神鹿一听自己被封为下一任族帝,心下大惊,它对甚么族帝之位并不在乎,只在乎跟蓝光神鹿能一生在一处,可如今蓝光神鹿如今成了血瀛国未来国主之配偶,那自己此生必定会与它分开,它岂能接受,忙鹿语道:“请族后恕罪,我只是山野之鹿,没有资格做这神鹿族首领,但请族后收回昭命!” 族后颇为疑惑,族帝之位不知多少灵鹿趋之若慕,它却一口拒绝,难道这白光神鹿也怕承担神鹿族的命运,怕因此场魔族侵犯而失去性命么? 她颇为不悦:“昭令已下,除非身死不可更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 我儿今何在 白光神鹿还欲辨说时,却见蓝光神鹿拦住它,鹿语道:“唯今听命则已,以后的事待以后再说。” 蓝光神鹿想,等白光神鹿继任族帝之位平定魔族之乱后,它若不想继续继任族帝,那将族帝之位禅让其他灵鹿即可,只是自己一旦被封为血瀛国国主之姻亲,恐怕便无回还的余地了。 落尘瞧着那紫光神鹿,心思缥缈起来,心想她便是沧旻未来的少妃,作为族帝族后的幼子,身份贵胄,将来与少君行过血誓幻化成人后,想必定是天下绝色。 有如此贵胄而美丽的女子成为他的少妃,他一定十分欢喜,此生又怎会再记得五年前的那个自己呢? 想到此落尘有些心伤,明知自己的心思将会成空,可却还是掩藏不住心中的酸楚,她不愿待在此处,便告退退出了广陵洞,欲到林间散散心。 而她出来后,那蓝光神鹿受令后也退了出来,灵鹿族嗅觉极敏锐,它自然便寻着落尘的气息在子母河畔找到她,见她一人坐在那里神色暗淡,心里便颇为疑惑,心想这个如此有魄力的女子却不知为何也会这般哀伤? 它默默地走到她身后,鹿语问道:“你是在为魔族的事烦心么?” 落尘突然听到鹿语的声音,惊了一下,忙回头一瞧,见是蓝光神鹿,便放下心来,她也不可能对蓝光神鹿说出自己的心事,便点了点头:“魔族突然撤退,想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当初在千冢陵中,这魔尊魂气如此觊觎你们三位圣鹿的灵气,我担心它会去而复返,可如今神鹿族族人所剩无几,倘若魔族再来一次大的侵袭,我担心神鹿族会抵抗不住。” 蓝光神鹿走到她身侧,鹿语道:“我也有此担心,但现下族帝族后都重伤在身,而王后也垂危命在旦夕,神鹿族无人统率,如今却如一盘散沙一般,倘若当初不是你召唤禽鸟将阴阳泉中水为山林中灵鹿们饮下,恐怕如今神鹿族残存的族人百人不到,神鹿族便当真便灭族了。” 落尘眉头微皱,嗔着:“不可说如此丧气话,鹿族乃天地灵族,得天神庇佑,岂会走到如此地步,我已传信灵鸟前去通知我门中弟子,相信他们一日内定会赶来,并且我听说御灋组的少君沧旻也会前来神鹿族” 落尘似想到甚么般:“不对,王后已回到天灵山,那说明少君沧旻也已来过了,却怎不见他身影?” 蓝光神鹿见落尘眼中满是期盼急切之色,有些疑惑,但依然回道:“他确然两日前回来,但我听族人说少君来后又立刻前往昆仑山去查看幽冥地界结界口去了,这一来一去,恐怕也需个三四日方回。” 落尘顿时有些紧张激动起来,心思里想着,那只要自己再在这里撑过几日,便可见到沧旻了,不知见到他时,他可否还记得我?不,他回来后便会迎娶紫光神鹿为少妃,而我恐怕也只能在一旁做一个他们婚礼的看客罢了。 想到此她心思有寥落起来,但又想不管怎样,只要他还记得我就已足够。 蓝光神鹿见落尘表情,微有迟疑:“你认识少君?” 落尘不予回答,反问道:“你被封为未来血瀛国国主之姻亲,但我听说血瀛国国主之子已病逝,那谁是未来的王?” 蓝光神鹿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王总是会有的,这个世间最不缺的便是君主,故人殁便新人出,少君沧旻便是寻找未来国主之人,你我又何须担心?” 落尘不免好奇,见它双眸眼神淡漠,试探着:“莫非你并不想成为王之姻亲?” 蓝光神鹿定定地瞧着落尘,突然用它的鹿角触碰落尘的双手,落尘感觉到鹿角上温暖的气息传递过来,让她觉得无比的舒服。 她不知蓝光神鹿如此为是何意思,但见片刻后,蓝光神鹿才抬起鹿角,退后两步,寂然地看着落尘,随后转身离了开,却不知怎般落尘总觉它的背影有几分哀伤之感。 落尘也未再独待,毕竟此刻情势危及,虽然神鹿族众将领已重新布阵,让族中还尚存的族人分东西南北四峰要口处守住关要,但毕竟族人人数有限,倘若魔族当真来袭,恐怕就如今这些人无法防守。 等回到广陵洞时,落尘担心王后身体,便请求能再见王后一面。 族后见落尘对王后有救命之恩,虽王后已剩最后一丝气息,该当进入归元境界,不能再让旁人打扰,但族后还是应了落尘请求。 落尘想沧旻提及聂大哥是王廷中人,那兴许王后认识他也说不定,倘若当真认识,聂臻大哥能知道自己真实身份那也再好不过,并且他还未曾拜见王后,因此便独独带了他前去拜见王后。 两人进入广陵洞最里处的寒洞之中,此洞用千年玄冰打造而成,据说此玄冰可助活人提升修为,而对即将归元的人来说,倘若此人周身是伤,可借玄冰之力减免身体上的苦痛,让他最终寂静地离开人世,而魂体也得玄冰相助可进入轮回,免除了重伤之人最终魂飞魄散的厄运。 落尘进入玄冰洞,见王后在一块冰石上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被黑色的气息环绕,显然体内的血魔气息正在不停厮杀,即便有玄冰相助,也难以完全压制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 落尘不忍心,她忙召唤出灵力,将灵力源源不断输送进王后体内,希望能减缓王后的痛苦。 等输送灵力片刻后,落尘见王后气息稳了许多,她也不敢打扰,便和聂臻一同在玄冰石下盘膝坐下,静静地守护在她身侧。 静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时,才见王后缓缓睁开双目,瞧着落尘:“孩子,你又何必再浪费灵力在本后身上呢?本后将殁之人,再不值得你消耗半分灵力。” 落尘朝王后叩首道:“王后为救在下,将您体内灵力尽数渡了给我,又助我吸收了千冢陵中灵鹿族众先辈的魂气,才导致王后如今受魔气所侵,神魂难安,在下观之岂能忍心?” 王后轻轻叹了口气,她看下落尘身侧此人,见他身形削长,刚劲有力,面容虽萧索却难掩威严肃然之色,她顿觉此面容颇为熟悉,愣了片刻,良久才惊道:“是你你怎在此处?” 聂臻惶恐地朝王后拜了一礼:“王后恕罪,在下不慎断臂,恐惊吓着了王后。” 王后几乎崩溃了般,趴倒在玄冰之上,也或许因为太过激动,竟然呕出一口鲜血。 落尘惶恐,忙欲过去相扶,却见王后伸手示意她无事,她强撑起身子,颤巍巍地道:“聂统领,我儿我儿究竟在何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 不负王所托 聂臻更是惶惑不已,过往之事他已尽数忘了去,所以王后所言他当真不明其理,只得叩首愧然道:“在下惶恐,因故已忘记过往之事,所以不明王后之意。” 落尘怕王后降罪于大哥,忙跪下求肯:“王后,请您恕罪,我聂大哥他确然不记得过往之事,最初就连他姓甚名谁都已不记得,还是少君沧旻寻到他时他自己才知自己名讳,所以,若王后识得聂大哥,还请王后能指明他身份,也好让聂大哥能想起往昔。” 王后一听此言,顿时希望落空,心下更是悲痛,一伤心几口鲜血再呕了出来:“你不记得?你怎能不记得?十五年前王将我们的孩儿托付于你,让你将她能安然地带往天玄门,但是你一去便不复返,此后更没了踪迹,我的孩儿也讯息全无,到如今都不知她是生是死,你作为御前统领,如此失职,却还敢说你甚么都不记得了?” 聂臻虽不清楚事情原委,但听得也是心惊不已,但因自己想不起过往,所以既惶恐又疑惑。 而落尘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她知道当今王上和王后的亲子传言已病故,而他们膝下只此一子,怎的又冒出一个托付于聂大哥的孩子? 落尘正欲询问时,却突然听得从洞外传来鹿鼓声,此鼓声一鸣便说明有外敌入侵。 落尘和聂臻都站了起来,惊惧道:“莫非魔族当真又去而复返,再次来袭么?” 聂臻点了点头:“看来我来得倒是时候,第一次大战时没好生杀几个魔族,此番定要跟他们大战一场。” 聂臻朝王后跪下请罪:“在下自知罪责深重,本该当在此听候王后发落,但如今魔族来袭,待在下与魔族大战一场后,若还能侥幸活着,再来向王后请罪。” 聂臻待要走时,王后欲强行站起,却还是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只得厉色道:“本后只命你将我儿寻回,她乃本后和王上亲子,是血瀛国未来的王,曾经因被奸人陷害王被逼无奈只得将爱子送出宫好保全她性命,而当初护送她出宫之人便是你聂臻,十五年前你失职,现在本后便望你能将我儿寻回,她是血瀛国唯一的希望。” 落尘听后,仿佛明白了些许,她自然不知道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其实就是自己的母后,她只是看王后泪水涟涟,显然这些年思子心切,所以悲痛入心。 她朝她跪首:“但请王后放心,在下定会帮助聂大哥将王后爱子寻回,此时魔族来犯,等战后在下再来面见王后。” 起身后便和聂臻一同出了玄冰洞,落尘走到洞口时,不知为何,想到此后相别恐怕此生都难与王后相见,心口总隐隐地疼,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眼神凄迷的王后,突然跪地深深朝她拜了下去。 王后见到落尘对自己如此诚挚之心,不知为何,本因思子悲痛不已的王后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突然觉得,有女子如此相待自己,又与亲子有何异,自己倒该当庆幸临终之前能见到这女子,也算了了自己多年的相思之意。 落尘拜后,也是泪眼朦胧,随后起身便决然地出了洞窟,她想,自己不论怎般,都该当护神鹿族周全,也算不枉王后待自己的恩德。 出了广陵洞时,便见天空已被黑气覆盖,远峰天空中四处都飞舞着骑坐着裂骨鸟的骷髅魔,而鹿族族人都乘坐灵鸟应战。目前族帝因重伤还并未苏醒,只有族后拖着伤重的身体率领着众将领在迎战。 落尘寻找到已加入战斗中的弘鼎、盈秋几人,见他们几人一直都在护着蓝光、白光、紫光三圣鹿,而那黑袍魔者也率众将领主要朝弘鼎几人方向攻来,显然是为了抢夺蓝光神鹿它们。 族后自然知道这黑袍尊者的意图,所以即便耗尽自己所有灵气也一直将它牵绊住。 两人在空中斗得难解难分,但是从战势来看,族后却也被那黑袍尊者逼得连连后退,已经有些抵挡不住。 落尘看着这满天的裂骨鸟,心里也沉重起来,如果再这般硬拼下去,恐怕神鹿族在旦夕间便会被灭族,她细细思量,最后心下做了计较,飞身到族后身侧,运起灵力将那黑袍尊者逼退几分,然后护着族后下了空中,让其他将领拖住这黑袍尊者。 族后见此情景,神思缥缈,心中悲痛:“神鹿族难道要灭于我辈手中么?我何以见先灵,又何以面对苍生?” 落尘朝族后跪下:“倘若族后愿肯信我,我有一计可暂缓神鹿族的危难,只要能帮助神鹿族再拖延一日,我们天玄门的弟子还有少君定会赶回相助,那时魔族便不可再惧。” 族后忙道:“如今这情势,怕就怕我们鹿族连今日都无法坚持过去!” 落尘朝族后叩首一拜:“现下情势危急,这魔王裂天的魂体需要神鹿强大的灵力来炼造它的血骨,因此这些骷髅魔此行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得到蓝光神鹿、白光神鹿,还有族后爱子紫光神鹿,为今之计,只有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这些魔族之人引出天灵山方可让神鹿族有一息尚存。” 族后面现惊讶之色,将落尘扶起:“你有何好的良策,快快说来!” 落尘沉吟片刻:“就让我将他们三位圣灵带走,我将分三个方向逃走,这样必然会引得黑袍魔者派出大量骷髅魔追杀我等,如此便将魔族主要兵力引开,让神鹿族有喘息的机会,就可以坚持到明日少君归来!” 族后虽觉可行,但想将三圣灵交给这姑娘,终是不放心:“这些魔族兵力众多,纵然能将他们引开,却未免不会遭受他们屠戮,最终三位圣灵依然会惨遭毒手落入魔族手中,此计不可。” 落尘再向族后拜首:“但请族后放心,我会将圣鹿置于自己体内虚空之中,除非我死,不然绝不会让魔族将圣鹿夺走,圣鹿关系到天下苍生,也关系到魔王裂天重生,事关重大,我落尘纵然身死也决不辜负族后所托。” 族后犹疑再三:“可是如此的话,你们便会有性命之忧,你们非神鹿族人,本后岂能让你们冒性命之危?” 落尘也不知道如此为是否会要了自身性命,但她不可能看着神鹿族被灭族:“我乃天玄门中人,师傅的关门弟子,除妖伏魔本就是我们的己任,所以望族后勿要再犹疑。” 族后见着面前这个女子,刚毅果决,气度非凡,心下甚为佩服,她点了点头:“好,本后信你,便让我助你们离开此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 调虎离山计 落尘回到弘鼎等人身边,将自己的计策说于他们,随后心下便有了计较,落尘决定她保护蓝光神鹿,而聂臻则保护紫光神鹿,盈秋则保护白光神鹿。 落尘众人先退回到广陵宫,而外由将领拦住魔族的进攻。 族后向三位灵鹿言明了落尘的意图,蓝光神鹿自然心领神会,觉得此计时唯一帮助神鹿族度过劫难的法子,所以不曾反对,但白光神鹿想到居然要跟蓝光神鹿分开,便甚是不悦,但族后之命不敢违抗,只得听命。 落尘走到蓝光神鹿面前:“便需委屈你了,在我虚空中待得几日!” 蓝光神鹿摇了摇头:“既然是要引魔族离开天灵山,那我此刻岂能进入你虚空之中?待出了天灵山后再说吧!” 聂臻听得外面厮杀声:“想在如此多的魔族围困下突破出去,却是万难,还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落尘沉思片刻,突然间和蓝光神鹿几乎同时道:“碧渊寒潭!” 只不过蓝光神鹿是使用鹿语,所以聂臻等人并不知道它在说甚么。 落尘朝蓝光神鹿微微一笑,甚觉这灵鹿倒跟自己心有灵犀一点通,众人还不知他们究竟何意时,落尘却朝族后跪下行了大礼:“但请族后将三圣鹿交于我等,我定不辱命!” 族后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幼子,顿时泪光婆娑,她知道,此次相别,或许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但愿自己这孩子能一生平安顺遂。 她从虚空中取出了一颗天灵果,将天灵果递于落尘:“本后知你进天灵山是为了寻天灵果,虽本后不知你寻此灵果是为何用?但你救神鹿族于危难,本后便将此颗灵果送于你,本来天灵果有十枚,但其他几枚都已被魔族掠去,如今仅此一枚,你好生保管着。” 落尘不敢再耽搁,族后出了广陵洞,便见那些魔族已经即将逼近广陵宫,而族人到目前为止却剩五百不到,她必须为落尘一行人开出一条路来,因此召唤出鹿灵权杖,对着苍穹,召唤出它的灵力,顿时权杖发出幽蓝的光芒,将天地的灵气都聚集于此,随后光芒朝东方方向散去,顿时光芒到处,魔族境皆不敢靠近。 族后忙朝身后还在犹疑的落尘等人道:“还等甚么,快走!” 落尘见族后面色凝重,又时隐时现,有些疑惑,但她来不及多想,忙召唤出苍雪,而弘鼎带上麒麟兽,聂臻则乘坐着一头黑色苍鹰,三人皆进入鹿灵权杖布下的光界中,朝东方方向逃去。 那黑袍魔者见落尘一行人带着蓝光神鹿等三圣灵向东方逃去,顿时急切起来,他不再跟族后等人恋战,调转主力兵队,便朝落尘等人追踪了过去,而剩下的几百骷髅魔则由另一位红袍魔者率领继续攻打广陵宫,欲要彻底摧毁神鹿族,断了这天地的灵根。 族后呈起权杖,将权杖祭入空中,随后大喝一声,顿时权杖的光芒更甚,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广陵宫罩在了结界之下,而族后自己,却犹如星光一般开始渐渐消逝。 原来族后本就中了魔气命在旦夕,她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但族帝未醒,王后力衰情况下只有她能统帅神鹿族,而保神鹿族不灭是她做族后的责任,所以即便再重伤之下,她依然以自己的性命祭出鹿灵权杖,散去自己魂魄布下这幽蓝结界,便是希望这结界能护住这剩下的几百族人。 只是这结界虽强大,毕竟是靠族后魂灵所布,时间一长未必不能被魔族破解,族后只希望在结界破除之前能等到少君的援救。 落尘等人回首看向广陵宫方向那强大的幽蓝光芒,心下惶惑,不知发生了甚么。 只有紫光神鹿突然失控一般嘶叫着要返身回到广陵宫去,看着她那撕心裂肺痛苦的样子,即便落尘等人不问,大概也明白了情况。 顿时每人心中都悲痛不已,深为族后为了拯救神鹿族而牺牲性命敬服。 聂臻怕紫光神鹿会犯傻,便一拳打在它鹿颈上,紫光神鹿一时昏晕过去,聂臻便将它收入自己虚空中,对众人道:“我们现下该如何般,这后面跟着上千的骷髅魔,想甩掉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落尘不欲回答,和蓝光神鹿一起,径直朝碧渊寒潭飞去,等到得寒潭时,几人立于崖上,见寒潭冰冷彻骨,还偶有魔鱼跃出水面,便知此寒潭非寻常之地。 聂臻不免问道:“我的好妹妹,你带我等到此处是为何?” 落尘也知此计凶险:“此寒潭绵延数千里,从此处下去一直向东游去的话就可出天灵山,这些魔鱼虽凶险,但却也正是这些骷髅魔的对手,只要我们从此寒潭中游出去,倘若骷髅魔敢追上来,那这些魔鱼也定会缠住他们一阵。” 弘鼎却忧心道:“这些魔鱼我们都领教过,非同小可,别没帮我们拦住骷髅魔,却反而让我们成为它的口中食可就麻烦了。” 落尘莞尔一笑:“我的乖乖徒弟,莫非怕了?” 弘鼎脸一红,撇过头:“胡说八道,这天地间有什么是我弘鼎会惧怕的,如果有,那也只有” 他本想说落尘,却还是住了嘴,毕竟此时不是在天玄门可以随意调笑。 落尘也不跟他多话,她回头见骷髅魔已追了上来,便右手朝弘鼎背后一推,便将他推下了寒潭,而他身旁的麒麟兽见落尘居然如此粗鲁地对待自己主人,恼怒不已,瞪了落尘一眼,便跟着跳了下去,将大叫不已的弘鼎用嘴叼住甩到自己背上,落入寒潭。 蓝光神鹿知道这些寒潭之魔鱼最忌惮的是灵鹿的结界,因此它也跟着冲了下去,布下结界,将弘鼎护在结界之内,随后迎接着落尘等人。 有蓝光神鹿的结界,进入碧渊寒潭后,这些魔鱼都不能近身,落尘众人召唤灵力从水底沿东方方向游去,只盼能尽快脱离魔族的追踪。 而那黑袍尊者追到碧渊寒潭时,见他们都跳下这寒潭,自然以为这寒潭中另有奥妙或者出口之类,他立刻命骷髅魔都竞相跳将下去。 这些骷髅魔以骷髅为身,以火为魂,自然是惧怕水的,所以没几个愿意冒险跳下去。 黑袍尊者气急,挥舞着邪灵之气,便将身周几十个骷髅魔卷下空中,跌入寒潭。 但这些骷髅魔一入寒潭不但受寒潭之水侵袭,还立刻被魔鱼缠住,没到片刻就火魂熄灭,白骨沉入潭底,没了生气。 黑袍尊者气急,他只得命骷髅鸟沿着寒潭的方向一直追踪下去,他不相信这些人能永远躲在水底下,只要他们敢出寒潭,便立时取了他们性命。 黑袍尊者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朝哪个方位游走,因此便兵分两路,朝东西两个方向追踪过去。而他自己则选择朝东方方向追踪而去。 ------题外话------ 推荐月咏作品高门孤女之煞王惹上身: 3月1号下午至4号上午2p,福利多多,欢迎参加。 自幼被父母当成挣钱工具的超级明星琏姒一朝穿越,掉到了尊贵冷面的逍亲王榻上。 原以为会死无葬身之地,谁知道后来,这画风怎么有些偏。 她欺他,躲他,跟他对着干;他护她,追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琏姒“一天到晚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赶都赶不走,真是烦死人!” 独孤黔烨“谁这么大胆子?本王立刻着人将他打入刑部!” 一众手下“王爷,小姐说的是您啊。” 这是一个腹黑柔弱女假扮高门千金,同冷面王爷一路上打情骂俏,顺带玩弄江山的故事。一对一,双处双洁,强宠虐渣,简介无能,还请移步正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 就此双离别 黑袍尊者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朝哪个方位游走,因此便兵分两路,朝东西两个方向追踪过去。 而他自己则选择朝东方方向追踪而去。 大概在水底下游了将近五个时辰,终于到碧渊寒潭的尾流处。 落尘等人出了寒潭,见四周还并未有魔族的人追踪而来,便忙出了寒潭。 一出寒潭,却见前连着的是一条河流,寒潭之水慢慢朝河流中流淌而去,只是这寒潭的深度比这河流深几十倍,所以这些魔鱼无法越过寒潭而游进河流去。 而寒潭左面是悬崖峭壁,右是一茂盛竹林,落尘等人飞出寒潭,上了几丈高的竹林丛,便朝竹林深处走去,但未走多久,便听得背后隐隐传来裂骨鸟的尖锐刺耳声。 落尘颇为惶急:“看来这魔族还是追踪而来了,一旦被追上就凭我们几人的力量很难胜得了这许多魔族兵力,不过好在这些魔族主力兵力几乎都被我们引了过来,神鹿族那里该当能度过此劫!” 聂臻颇为忧愁,但他在这里年纪最长,自然觉得自己该当保护众人才是:“落尘妹子,你带大家先走,我在这里挡上一挡!” 落尘却摇了摇头:“不可,大哥虽武功卓群,但是面对魔族你一人之力犹如螳臂当车,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兵分三路,这样便又可将魔族的兵力分散,大家活命的几率也大一些。” 她看着盈秋,握住她手,诚恳道:“盈秋,抱歉,这次出来又让你受累了,我知道不该再连累你,但是这里面除了我和聂大哥便属你的修为最高,所以我想将白光神鹿托付给你!” 盈秋摇了摇头,虽一副温婉羸弱的模样,但却异常坚定地道:“师姑已说了,神鹿族的安危便是天下的安危,我也是天玄门的弟子,岂会顾惜自身性命。” 落尘点了点头,她看了身边众弟子:“好,那我让弘鼎和雅歌与你一路,相互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些。” 弘鼎自然不放心落尘,忙推拒道:“不,就让子崎和九书跟盈秋一起,他们二人灵力强过我这个师傅,反而好些。” 其实弘鼎的心思盈秋如何不懂,见他心思里总是担心的落尘师姑,多少总有几分失落,而落尘却嗔怪道:“现在我是你师傅,你不可违拗。” 虽然弘鼎的灵力不行,但他有麒麟兽相助,可以保护盈秋。 弘鼎很少见落尘如此疾言厉色,所以不敢再言,只得听她安排。 落尘看向聂臻,言语柔和:“大哥,就让九书和你一起,我便将紫光神鹿交于你,拜托你了。” 聂臻还未回答,子崎却冲了出来,喜道:“所以是我跟小师祖一起么?啊,小师祖对我当真是另眼相看,连就师傅都不能跟你一处,可是我却可以,实乃是三生有幸啊!放心,我子崎即便粉身碎骨也会护小师祖你周全的。” 落尘对这子崎颇为无奈,但也无计,但一旁的花竹却嘟囔起来:“还有我呢,我主姐姐有我护着就好,要你这么个无用的书呆子做甚么?” 子崎面上一红:“非也,非也,在下并非姑娘口中的书呆子,在下虽灵力在师祖之下,但智谋学识却属上层。” 花竹待要博他几句时,落尘却厉色呵责:“花竹,不可胡闹!” 她见裂骨鸟已越来越近,没时间再多言了,忙对蓝光神鹿道:“便委屈你跟我走了!” 因为蓝光神鹿在寒潭中布结界坚持了几个时辰,所以灵力耗损很严重,此刻已有几分萎靡在地。 他微微抬起头,态度坚毅:“我相信你,快出发吧!” 落尘见它太过虚弱,忙召唤灵力将它收入自己的虚空内,而白光神鹿并不愿跟盈秋走,盈秋无奈下只能被迫将白光神鹿收入自己虚空。 落尘对盈秋和聂臻道:“大哥,盈秋,无论怎样,一个月内回到天玄门,拜托了!” 她将族后赠予她的天灵果取了出来,交给盈秋:“这天灵果盈秋你收着,关要时刻或许还能有用。” 这天灵果本来落尘是为弘鼎求的,但落尘出天玄门时对佛宇师兄说过,会为盈秋求一枚天灵果助她恢复灵力,可如今仅此一枚,她也不知道到底该给予谁,便将之给盈秋,希望此行中这天灵果能对他们有所帮助。 交代好所有事后,落尘便带上子崎和花竹,坐到苍雪背上,便朝东方方向飞去,而聂臻带上九书朝东北方向飞去,而盈秋和弘鼎还有雅歌朝东南方向飞去。 那黑袍尊者见这些人分成了三队人马,心下气急,他最是紧要灵力最强大的蓝光神鹿,因此这蓝光神鹿必是被那白衣女子带走了,他便带领了百名骷髅魔朝东方方向去追踪落尘,而其他骷髅魔则分成两队人马分别去追踪断臂男子还有盈秋一行。 落尘在苍雪的帮助下一直御空而行,极力逃出那黑袍尊者的追踪,两人拼命奔逃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却还是没有摆脱掉那黑袍尊者,但是如此无休止地逃窜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知道到底该朝哪里奔逃,所以一直沉思不语。 坐在她身后的子崎仿佛看穿了落尘的心思:“小师祖,这里已离金昭城不远,不如我们去金昭城,相信我城父会保护我们,并且我们也可将神鹿族的事告知我父亲,他定会立时派兵前往神鹿族相助。” 落尘思虑片刻,觉得子崎所说不无道理,如果能暂时避入金昭城,相信这些魔族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追踪过来,所以她忙调转方向,朝金昭城方向飞了过去。 离开天灵山范围,落尘回首望着那曾沐浴在阳光下的圣山,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自她走后神鹿族是否度过危难,而少君还有龙毓脪他们是否赶到了天灵山助神鹿族击退魔族攻击? 落尘不知道,王后如今到底若何?而她所托的事也事关重大,自己又该到何处去寻找她的孩子,那个未来命定的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 上有金昭城 金昭城地处血瀛国东南方,以盛产黄金为名,是以此地是血瀛国三城四郡中最为富饶之地,也是每年向王都上税最多的郡都。 如今金昭城的城主是岳巽,此人勤政爱民,倒也是个难得的明主,只是其城后所生子女仅有一个女儿,城主之位向来是由男子担任,还从未出现过女子成为城主的先例,虽然御灋典籍中并未规定说定要让男子继任城主之位,但是这岳巽思想偏颇,总觉女子为政难成大器,也难让臣民信服,也总是认为女子为政有违伦常,是以对自己嫡女不怎用心,倒是对自己这庶出之子子崎颇为看重,是以才特地送他前往天玄门修炼灵力功法,好让此子能承天脉,继大统。 子崎和落尘一回到金昭城,便传信于城父,城父得知爱子已回金昭城,心下存疑,心想这孩子在天玄门修炼,怎会突然回到城中,莫非在天玄门犯了何事被逐出师门?他忙出城迎接,却见除了子崎之外居然还有一貌美年幼女子在侧,心下更是不悦,心想这逆子不好生跟着他师傅修炼,却跑去谈情说爱,此刻居然连这女子都带回来了。 有众臣在侧,岳巽未曾当面责问,只依城礼将子崎带回宫殿。 此刻正是早朝时刻,岳巽上过早朝后便前往子崎小时曾住的临华殿。 而落尘本是安排其他宫殿让她暂时歇息,但子崎却偏生不肯与落尘分开,便让落尘与自己在临华殿等候城父。 落尘见这临华殿格局,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颇有气度,而此殿分前殿和后殿,前殿乃议事之地,前殿左侧还有一个书房,而后殿则是起居之地。殿前种了许多参天大树,阳光一出,顿时绿树成荫,倒自成气派,颇为庄严。 落尘见这宫殿气度,便笑道:“想不到我这小徒孙居然当真便是金昭城的世子,以前旁人提起时我总是不信。” 子崎一副无奈,笑道:“小师祖莫要小觑了我,虽我不才,但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但我虽乃世子,可若是能一生一世待在你身边服侍你,甚么世子我也不瞧在眼里。” 落尘不以为意,这些话她也听得多了,戏谑他:“就算为了我忤逆你父亲你也愿意?” 子崎却不假思索:“那是自然,为了你别说冒犯我父亲,即便得罪这天地神明又有何惧?” 话音刚落,便听得背后传来咳嗽声。 子崎和落尘回首看去,但见居然是城主时,都忙禁言行礼。 落尘瞧这城主的脸色,凝重肃穆,而他看她的眼神也如看何凶兽一般,带着凶狠之气,心下便有几分疑惑,不知这城主为何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岳巽厉色道:“你不在天玄门好生修炼,怎的跑回城了?” 子崎忙上前低声回复:“父亲莫怪,此番孩儿便是专程来此,欲求肯父亲一事,还万望父亲应允。” 岳巽一听,更是脸色突变,方才他们间的对话前半句没听到,却碰巧将后半句听了去,心想看来这孩子被这女子迷得失去了心智,此番又见他欲求肯自己一事,那必然便是应允他娶了这女子为妻,他顿时心火怒烧:“你整日里不好生修炼也罢,居然被这女子魅惑,你现在失去了心智不成,为父先且不追究,你将这女子送走,为父便当你年幼不懂事,不重罚你!” 子崎一听父亲要赶落尘走,一时懵在当处,心想难道师祖曾得罪过父亲?哦,对了,定是自己五年前不听父亲之言未拜入佛宇太师伯门下,而对自己选了落尘为师甚为不满,所以到如今依然记恨落尘。 子崎想通这一关节后,回禀父亲:“父亲,此事恕儿臣难以做到,我对她敬若神明,岂能赶她走,这世上只有她赶我走的道理,哪有我赶她的道理。我” 岳巽一听子崎如此自降身份的言论,早已气得面色紫涨,他一挥袖,狂怒愤然:“放肆,你你你现在居然不争气到这种地步,亏为父还对你一直期许有嘉。” 他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一狠心:“来人,把这迷惑人心的妖女拉出去,斩了,我看你这逆子还敢执迷不悟下去。” 城主话音一落,身后几名侍卫便拥了过去,欲拿下落尘。 此事一时太过突然,落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见侍卫靠近,本能地召唤出灵力,裙袖一摆便将这些人轻而易举地撂倒。 岳巽见状,更是惊惧:“没想到这女子还会妖法,果然留不得!给本主拿下!” 子崎见状,不知父亲怎会如此对待落尘,忙跪下求饶:“父亲,有甚么错你处罚儿臣便是,请你勿要伤害她!” 落尘整理了下思路,随后便大致明白过来这城主为何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但一想通后又觉无奈,心想这子崎可真是个呆子,一件事也能被他弄成这样,她见侍卫又不断朝自己涌了过来,忙挥手厉色道:“等等!” 这些侍卫也不知为何,竟被气势所震慑,都停下脚步不敢靠近。 落尘朝怒气难消的岳巽行了一礼:“在下落尘,乃天玄门无尘尊者的关门弟子,方才想必岳城主定是误会了甚么?在下虽年幼,但却是这子崎的师祖。” 这落尘不说还好,一说却更让岳巽气极,心想这女子年纪比子崎还幼弱,居然敢胆大到冒充子崎的师祖,简直是荒唐:“放肆,你这妖女讨我儿的便宜也便罢了,居然敢在本主面前妄自称大,实是罪不可赦。”说着便又要让侍卫将她拿下。 落尘见这城主蛮横无礼,也是气急,她来此是有重要的事商议,可没心思跟这城主在这里纠缠,厉声道:“子崎的师傅是弘鼎,而弘鼎乃我的徒弟,所以我不是他的师祖又会是谁?我二人来这金昭城,实是有急事求见,城主一再纠缠是为何意?莫非要跟天玄门为敌么?” 岳巽见这女子气势,威凛卓然,顿时被震慑住一般,一时愣住不言。 而子崎忙跪首到他面前:“父亲,她确然是我师祖,我这些年都是跟在她身边修炼的,你有甚么气处罚孩儿便是了,万不能对师祖动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 高我一辈份 岳巽此刻才反应过来,不过当初自己未曾亲自去天玄门观礼,只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前去,待这侍卫回来后只提及子崎拜入了弘鼎门下,而这弘鼎乃无尘老人座下的关门弟子首徒,而这关门弟子灵力功法都属上层,所以子崎世子能拜入他门下也是大喜大贺之事。 想来这侍卫也是贪功怕罪之人,因此只禀报了有利之处,而对于落尘的年纪却始终闭口不提,以免惹得城主大发雷霆反而罪罚于他,所以到如今岳巽都误以为无尘老人的关门弟子该当是一个英武神伟之人,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娇滴滴的貌美小姑娘,这如何不让他气急。 岳巽顿时既恼怒又觉尴尬,倘若这小姑娘当真便是自己孩儿的师祖,那她辈分上岂不是比自己还要年长一辈,自己作为城主难道还要对这小姑娘以长辈称呼? 想到此岳巽心里都不是味,脸色变了又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以对,只得甩了甩袖,良久才冷静下来:“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这位这位道友莫要见怪!”他实是不愿称呼落尘为尊者,所以只以道友相称。 落尘也能猜透这岳巽的心事,便淡淡一笑:“城主可直呼我名落尘,不必拘泥俗礼!” 岳巽见这女子说话间总有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心下老大不悦,冷哼了一声,又瞪了眼子崎,才道:“敢问落尘姑娘到金昭城有何事?本主听说这段时日是天玄门弟子下山历练的日子,莫非你们来金昭城是来修行的?” 落尘思虑再三,神鹿族的事乃大事,她不知这岳巽是否会相助神鹿族,但神鹿族安危不容耽搁:“不是,我和子崎是从神鹿族的天灵山而来,有一件事我需跟城主言明,希望城主先屏退左右!” 落尘见之前魔族的人能不动声色地混入神鹿族,可见他们的附身术实是不可小觑,如今在金昭城,也不排除会有魔族的人混入城廷的可能。 岳巽见她神色凝重,便依言屏退了左右,随后道:“有甚么便请言明吧!” 落尘这才放心,朝岳巽跪首道:“这段时日血瀛国东南西北四处边境都有妖魔作乱,即便是金昭城的边境也有妖魔不断侵扰,可对?” 岳巽见她提起此事,便点了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本城作乱的妖魔本主已派得力的除妖师除灭了,倒不用你们再来费神。” 落尘继续道:“不,此次妖魔作乱实是魔族的诱饵,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神鹿族,如今神鹿族被魔族攻占,已危在旦夕,我和子崎便是从天灵山逃出来的,而我们也一路被魔族的人追踪,到金昭城时才暂且甩开这些魔族,想来应是这些魔族不敢堂而皇之的现身,所以暂时隐蔽起来,但不排除他们还是会追踪到城廷中来。” 岳巽惊讶不已,心想神鹿族被魔族攻占,此事关系重大,王城怎会不知?他有些不信:“你勿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先不说魔族被困在幽冥地界中无法进入人界,即便他们出了幽冥地界想去攻打神鹿族又岂是易事,神鹿族乃天地灵族,拥有世间最纯净又最无上的灵力,魔族无魔王统领,又如何是神鹿族的对手。” 子崎见父亲不信,忙道:“父亲,请你相信我小师祖之言,我们从天灵山那里回来,可说是死里逃生,魔族为了复活魔王裂天,需以灵鹿族灵力来淬炼血骨,所以整个神鹿族都遭受了屠戮,父亲,此乃关系到血瀛国的命运,不可大意!” 岳巽见子崎说得如此慎重,不像作伪,凝色道:“既是如此,为何神鹿族族帝不传递讯息让王廷出兵相助?” “魔族混进天灵山,用计导致神鹿族中了它们的邪灵之毒,又一夜间发动攻击,所以族帝完全来不及传递讯息,并且憾然的是,族后她为了保住神鹿族最后的血脉已然殒命了!”想到族后和王后,落尘不免落下泪来,神色戚戚,哀痛于心。 岳巽惶恐不已,此乃一等一的大事,犹疑良久:“这当真如此的话,我先派城廷中身负高强灵力的除妖师迅速赶往神鹿族相助族帝。” 子崎惊道:“父亲,只派几个除妖师有何用?必须得立时出兵相助。” 岳巽面色一寒:“你一个弱子懂得甚么?若要出兵,必须先上奏城廷,得王上批御后方可出兵,不然私自出兵,定会被冠上个不奉召的罪名,到时候灭族的不是神鹿族而是我们金昭城了。” 落尘也知道血瀛国有此军令,不奉召城郡不可出兵,除非是外敌入侵本城郡,抵御外敌时可出兵抵抗。 但是派兵前往神鹿族干系重大,未得王廷御令想必也没有哪个城郡敢私自出兵。 落尘谢过城主后,岳巽便出殿去派遣除妖师,最终出动了一百名除妖师立时动身前往天灵山,而他又立刻写了奏章命军使立时日夜兼程赶往王廷,将神鹿族的事禀报王廷。 落尘被安顿在东侧的凤吟阁,城主令她们在城廷里好生歇息几日,但落尘却坐不住,趁侍女不注意便前往临华殿。 此时天色已晚,落尘见临华殿中灯火已点,心想子崎定在里面,当该叫上他连夜离开城廷,赶回天玄门告知师尊神鹿族的事才行,不然这城主思子心切,定会多留他几日,耽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但门前有侍卫把守,还有侍女提着夜明灯在外候着。 落尘心想让他离开定不能惊扰到这些侍卫侍女,因此她身形一闪,便飞到屋顶,揭开瓦片,果见子崎正在前殿里坐着,她正欲唤他时,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听声音该当是他的父亲岳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 衷心由可诉 只听那岳巽敦敦教诲道:“为父让你前往天玄门拜师学艺,为的是甚么?就是希望你灵力根深,好将来回到城廷能有一番作为,也能够得到王上赏识,可是你倒好,拜入了这么个小女娃的门下,能有多大前途,就那么个小姑娘,恐怕连本主养的这些除妖师都不及,你这次回天玄门,就禀明师尊,说你欲改拜师门,为父连信都已写好,你交给无尘尊者,相信本主的情面他还是会给的。我也给你那佛宇太师伯写了封信,望他看在本主的面上收你为徒,你以后便是天玄门名正言顺的第三代弟子,而不是像现今这样成为第四代弟子也便罢了,还跟了个废材师傅还有个废材师祖。” 落尘一听这话,暗暗觉得好笑,心想这岳巽瞧不起她倒也没甚么,但居然劝子崎改认他人为师,这在师门是还从未有过的事,她倒要听听这个子崎如何回答,倘若他立时同意,等下也就不必再带他回师门了,他愿意拜谁为师便拜谁为师去。 不过她见子崎平日里对自己甚为敬重,所以背师之事想必他定做不出来,可是落尘刚想到此处时脸却一下子绿了,只听得子崎回道:“其实孩儿也正有此意,还难为父亲为孩儿操心了!”然后便见他跪首着接了岳巽的那两封书信,非常妥帖地放进了袖口中。 落尘气得真想立时冲进屋中好生教训这子崎一番,也算为弘鼎出了口恶气,但她还是极力忍耐住,毕竟此地是城廷,由不得她放肆。 只听得那岳巽心下十分悦然,他将子崎扶了起来:“这才是为父的好儿子,还有一事为父得与你说。” 子崎忙道:“不知父亲还有何事?” 岳巽捋了捋胡子:“为父为你定了门亲事!” 此话不但子崎颇为惊讶,就连房顶上的落尘也惊异不已。 子崎忙问道:“不知父亲给我定的哪门姻亲?” 岳巽不急不慢,面现满意柔和之色:“便是清周城的雅歌公主,虽对方非城后嫡女,但听闻此女颇受城主厚爱,她嫁于你也算是一段良缘。不过为父听说清周城城主也将她送往了天玄门修炼,你们同门学艺,应认识才对!” 子崎脸色都变了又变,此女他岂能不认识,她可就是自己的小师妹啊,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相拒:“如此,清周城城主也答应了这门亲事?” 岳巽点了点头:“自是应允了!” 此乃两城联姻,子崎深深知道他作为世子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岔开话题:“其实父亲该当为城姐的婚事着力些,儿臣还尚且年幼,不急轮婚嫁之事。” 岳巽突然面色凝重起来,冷哼道:“你城姐的事你莫需管,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为父还有些政务待要处理。” 说完后便退了出去,待得这岳巽走后,落尘便决定离开这城廷,独自回天玄门,至于这子崎,就随他去吧! 然而正欲走时,却听得子崎唤道:“小师祖,你坐在房顶上也不怕摔着,你可莫动,我接你下来!” 落尘却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房顶上的,既然被他发现了,她也不急着走,待责问他后再走也不迟。 不片刻,这子崎便上了房顶,走到落尘身边,在她身畔坐下:“小师祖,你可是想我了,所以来寻我?” 落尘冷哼了一声:“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夜色不错,特来欣赏一番罢了!只是没想到夜色倒没欣赏到,却看了一出‘忘恩义背弃师门’的好戏。” 子崎却告饶起来:“小师祖,你可说的是这两封信?” 他将信从袖口中取了出来,随后当着落尘的面将之撕成粉碎,随手抛入空中犹如天女散花般洒下房顶:“这下小师祖该当不生气了吧?” 落尘冷哼了一声:“信撕了可重写,变的是一个人的心,你若要离开玉华峰,我也不拦着,以免你父亲难为。” 子崎突然欢喜起来,拉着落尘衣襟:“如此说来小师祖还是在乎我这个小徒孙的是不是?” 落尘长袖一拂,将子崎撩了开,冷颜厉色:“少在我面前贫嘴!” 子崎站了起来,举起右手立誓:“我子崎此生都只会拜入落尘师祖门下,决无二念,若有当天诛地灭。” 落尘见子崎突然发如此重的誓,恼道:“既然你如此诚心,那为何方才又” 子崎叹了口气:“哎,小师祖你不知道,我父亲这人固执得紧,你越是逆着他意思,他便越是要逼着你顺着他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他争执,我现在应了他,等得他将来问起,我就说师尊他老人家不答应便是,他也就拿我没法,总不能他亲自跑到天玄门去求肯师尊吧!” 落尘莞尔一笑,便戏谑责备起来:“你居然胆大到敢拿我师父来做你的挡箭牌,你不怕被你太师祖爷责罚么?” 子崎却笑了一笑:“有我的小师祖护着我,师尊又怎么舍得怪我呢?” “那雅歌呢?你娶还是不娶?”落尘追问起来。 子崎又长长叹了口气:“此事就有些难办了,不过好在我跟雅歌师妹总在一处,便可商议个法子来,当然,雅歌师妹长得犹如清水芙蓉一般,她若愿意嫁我我也高兴,她若不愿那也便罢了!” 落尘实是不懂这子崎,看他不时对自己说着情话,表着衷心,可说到娶她人为妻时又显得如此高兴得意。 落尘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此生要么不嫁,若要嫁也定会找个一心一意的男子才好,若是像子崎这般,恐怕会头疼伤心不已。 落尘向子崎说了自己欲连夜离开金昭城赶回天玄门的意图,毕竟蓝光神鹿在自己虚空内养着,不能让它出半点意外,所以不能再在金昭城耽搁。 子崎也正有此意,不然他每日被父亲叨扰也颇觉烦恼,因此匆忙间给他父亲留下书信,两人便欲偷偷出城廷。 城廷中四处有侍卫巡逻,所以落尘和子崎也不敢在城廷里随意走动,以免惊动了城主想走怕也走不成了,所以两人便在城廷宫殿上飞跃前行,两人都身负极高灵力,所以这些侍卫倒也难以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 拜会通灵怪 两人飞跃到一幢叫做玉琼苑的殿阁时,却见院落中种有槐花树,此时正值盛夏,槐花已开,百团锦簇,甚为迷人,而那槐花树下有一个身着金黄色长裙的女子正在凌空舞剑,虽隔得稍远不能见其真容,但如此曼妙身姿犹如清风徐来,月落入海般,让人惊叹。 落尘瞧着瞧着竟也有些痴了,问他:“这女子是谁?” 子崎顺着落尘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此女便是我城姐,可凶着呢,即便是父亲也不曾给过情面,真正一个冷面美人,你莫去招惹她。” 落尘很是好奇,大多女子对父亲都敬若神明,从不敢半点违拗,岂会像子崎说的这般?笑道:“看来是你怕她怕得要紧吧?” 子崎却摇了摇头:“我这姐很少与我说话,从小也不大与人来往,所以对她我不是很了解。” 落尘也不再询问,心想生在王侯家,想必多少有些孤寂落寞吧,会这般也没甚奇怪的,她正欲走时,却见另一个男子从对侧的房顶上飞了下来,朝这女子走了过去。 子崎见状,有些惊异,怕这男子是刺客之类会加害城姐,正欲呼声提醒城姐注意时,却被落尘一手捂住:“别急,你仔细瞧那男子是谁?” 子崎这才冷静下来,细细打量这男子,见他一头银色长发披落至腰间,月光映照下犹如苍山暮雪,冷寂而美妙。 他突然想起此人不就是曾在天玄门修行的天凌么?只是当年拜师大典上,他并未胜出,所以自此后便鲜少再见到他,可是他怎会出现在此处?又怎会与城姐相识?子崎心下存疑,本打算欲走的,此刻也顾不了这许多,两人找了个隐僻的位置瞧这二人说着何事? 子崎的城姐名为金萱,乃城后的嫡女,按照大统将继承金昭城的城主之位,但是她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冷落,而母后也在她年幼时便已去世,所以她便养成了孤冷的性子,她见天凌下了来,便停下了舞剑,翩然落到他面前。 天凌见槐花花瓣落满她秀发,便伸出手温柔地将槐花从她发间拨落,随后温柔道:“夜深了,你这是在专程等我么?” 金萱背过身去,面色依然冰冷:“我让你找的那人你找得怎样了?可有了此人的消息?” 天凌面色淡淡,轻柔道:“还不曾确定,不过我找到另一条线索!” 金萱忙问他:“甚么线索?” 天凌沉思片刻,看着金萱的面色变得更加温柔疼惜了些:“你可曾听过通灵神怪此人?” 金萱眉头微皱:“就是被我父亲禁足在无神山的那人?传言说此人前身乃通天神怪化身,有晓天下,知过去,通未来的本领。” 天凌点了点头:“你可能还不知的是此人曾是王廷的祝神师,是神宿厅的主祭,但十五年前此人逃出了王廷,来到了金昭城,后也不知何缘故,便被城主禁在无神山中,终身不得下山,所以世间便鲜少有人知道,不过倒也奇怪,这通灵神怪身负神力,倘若要出神山想必也不是难事,却何以自愿困守在此处?” 金萱沉吟片刻,她对这通灵神怪为何被禁在神山没甚兴趣,只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去见此人她便能告知我们那人的下落?” 天凌点了点头:“此人乃王廷公主,关系天下苍生,倘若能找到固然是好,你也可从她身上找到破解自身血咒的法子,但真如你所说,这王廷公主同时也是红魔圣尊么?天令有言,血魔绝不可投身于帝王郡候之家,即便投身了恐怕也会受到王族体内的灵鹿之气与王族之气的反噬,从而殒命。” 金萱神色有些凄迷:“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又是甚么?我作为金昭城的少主,未来的城主,体内不也混融了金魔圣尊之血么?如今我体内血魔的魂气还未苏醒,所以旁人看不出异样,但一旦苏醒,天下便知我金萱是血魔圣尊化身,到那时你觉会怎样?” 天凌神色更加哀伤,只低声淡淡道:“不管是与不是,我都是你的侍魔者,会一生护你周全的。” 金萱冷冷一笑,冷哼一声:“那倘若有朝一日我入魔呢?你是不是也会杀了我?” 天凌的目光更加暗淡了下去,无法回答金萱的疑问。 而隐蔽在房顶角落处的落尘听她们之间的对话,紧张得心跳不已,而一旁的子崎听城姐说自己是血魔圣尊时,也惊得差点呼喊而出,好在落尘捂住他嘴,才让他没惊动了金萱二人。 落尘心思急转,心想他们口中所提的公主莫非就是王后欲寻找的她那失踪的孩儿? 自己曾答应过王后定会帮她寻找到她的孩子,那只要自己跟着金萱他们去寻找到那通灵神怪不就能知晓此人的下落了么? 落尘心下做了计较,便不再迟疑,低声对子崎道:“我们暂且先不回天玄门,先跟着你城姐去见那通灵神怪,去瞧瞧到底是怎般回事?” 子崎有些疑惑,低语询问:“你难道会信我城姐的话?” 落尘也不知道是否该信,但是王后的孩子事关重大,她决不能置之度外,因此点了点头:“去了便知,你若不愿去可先回天玄门。” 子崎摇了摇头:“小师祖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要是不慎被我城姐知道,有我在她也不敢为难了你。” “我倒担心正是因有你在,她若知道反而会为难我呢?”落尘丝毫不给子崎薄面。 天凌不知道如何回答金萱,待她冷静下来后,才缓缓道:“我们何时去寻这通灵神怪?”金萱看着这城廷,感受不到一丝暖的气息:“现在就去吧,这里,若能不待我也片刻不想待的。” 两人不再多言,便准备出城廷。 这金萱乃公主,虽入夜后不能再出城廷,但是她有令牌在身,而侍卫又多忌惮她,所以倒也没怎相拦,放他们出了去。 落尘则召唤出隐身术,带着子崎一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几人行了大约三个时辰,便已到金昭城城界处的一座云山,但见此山云层密布,云腰间似乎有黑气萦绕,而如此大的一片密林,却听不见任何鸟声兽鸣,竟有几分诡异。 而山间仿佛布下了结界般,想往前走去却如被铜墙铁壁挡住一般。 天凌见状,忙道:“这结界显然便是你父亲布下的。” 金萱眉头微皱:“那该如何是好?” 两人正说间,却见结界竟开出了一道门一样的口子,显然是为了放他们进去。 天凌忙将金萱护在身后:“恐怕有诈,这结界怎会自行打开?你需小心!” 话音刚落,便听得远空中传来一低沉的声音:“是萱儿来了么?我在此处等你已很久了,还有远方来另外三位客人,都请进来吧!” 金萱回首朝身后看去,并未见到其他人,疑惑道:“这通灵神怪为何说三人?明明便只有你我二人。” 她思虑片刻,警惕起来,朝周围朗声道:“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的。” 子崎和落尘都心惊这通灵神怪果然厉害,居然知道他们二人也来到此地。 子崎赔笑着脸从草木背后走了出来,朝金萱小跑着过去,在她身前停下:“城姐,是我,你可莫生气。” 金萱神色一凛:“你跟着我作甚?”正责问时又见到落尘走了过来,但见此女子翩然出尘,气质卓群,显然身份非同寻常,问道:“敢问这位女子是?” 子崎忙回道:“她是我的小师祖,落尘。” 金萱正想责骂子崎好没正经时,却见天凌朝落尘行了一礼:“师姑怎的来到此地了?你不是带同你门下弟子下山历练去了么?前些日子佛宇师兄带着他门下弟子来金昭城帮助除灭妖魔,现下想必已回天玄门去了,你怎还会在此?” 金萱见天凌居然也称呼这女子为师姑,更是着恼,心想这女子跟自己年纪相仿,为何要让自己的侍魔者对她卑躬屈膝?她冷哼了一声,不愿搭理落尘。 落尘说了下大致来意,并未多言,四人也便一同进了结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 预言天下主 但落尘几人却未注意到的是,在通过结界时,数十只火龙色的裂骨鸟竟也朝结界口冲了进去,因为此鸟速度太过迅速,瞬息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此山密林丛生,所以无法乘坐坐骑,几人都步行朝山峰顶走去。几人都从未曾见过通灵神怪,因此幻想着不知道是何凶猛的妖魔,因此行进间都甚为小心谨慎。 行得一阵,却听得密林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声响,此声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正朝他们的方向汹涌而来。 落尘几人立刻惊觉起来,一瞬之间,却见树林中所奔出的是些奇珍异兽,看他们形色惊恐,慌不择路,仿佛身后有何可敬可怖的东西在追赶一般,都仓惶地朝林外奔去。 子崎见此情况,立刻护身在落尘身前,心想不管那通灵神怪是何妖魔,自己也要护落尘周全。而天凌则第一反应地护在金萱身前,环伺着周围形势。 等那些异兽奔走之后,森林又一阵死寂,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静待周遭变化,但片刻之后,却见远处有无数火红色的焰火朝他们飞驰而来,那焰火大概拳头大小,忽明忽暗,然仔细一看,却又觉得那火光仿佛一双眼睛,让你一看便全身冷汗淋淋。 几人都知情况不妙,因此暗运灵力,做好迎战的准备。然等到那火光再稍近时,众人都冷吸了口气,却见这火光又岂是普通的火光,而是镶嵌在一个骷髅头眼骨中的一团火球,而迎面而来的却是十几个骷髅怪物,这些怪物束身在一袭黑色长衣之下,只露出一张没有面皮的骷髅面部和那颀长的骷髅双手。 落尘忙道:“此乃魔族的骷髅魔和裂骨鸟,大家要小心!” 那领头的正是黑袍尊者,咋然之下见到落尘,先是一愣,随后更是不可一世带着讥讽的笑声,良久,才道:“想不到本尊来此地寻这通灵神怪,却没想到正巧遇到了你,今夜可真是好运得很,听话的话将神鹿交出,否则我便让你尸骨无存!” 落尘一凛,心想她误以为这些骷髅魔是追踪自己到此的,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是来寻通灵神怪的,他们来寻他是为何事? 落尘双眉一蹙:“你们若当真能杀得了的话,在天灵山时便杀了,此刻却在我面前逞威风,也不害臊么?” 骷髅魔伸出那森森白骨的指节,顿时众人只感到一股阴寒之气朝她面门袭来,落尘忙挥动灵力将这股阴寒之气化去:“拿下她,杀无赦!”随后便带着它身边的几十骑朝上空飞去。 而等他们掠过几人头顶时,方发现在最后一骑的魔鸟身上,背负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那人仿佛已经昏晕过去,因此瞧不见其面容。 天凌见到此人,冷然道:“这人想必就是通灵神怪了,看来这些骷髅魔是先我们一步找到他。” 落尘讶然:“快救他?” 她见这些骷髅魔即将逃离,也不管是否会有凶险,立刻召唤出苍雪,朝骷髅魔飞奔而去随后一道光刃朝最后的那头魔鸟削将过去,那骷髅魔始料未及,等反应过来时,那载负着通灵神怪的魔鸟已被斩杀在光刃之下,而那白袍男子也从半空飘落下来。 子崎忙飞身而上,将此人接住。 然就在这瞬息之间,那骷髅魔首领见到通灵神怪被夺,顿时恼羞成怒,只听得嘶哑阴暗的声音破空而来,随后那骷髅魔双手召唤出一柄冥灵剑,那剑身纯黑,冒着幽暗的黑气,即便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依然能感觉到那黑气带着死亡的冥界气息。 落尘却也不惧,她运起全身灵力,贯于右臂,随后只见红光大盛,一道殷红光刃破空而出,朝那骷髅魔反射而去,那骷髅魔大喝一声,剑身一抖,暗黑的冥灵之气像毒蛇一般朝落尘缠将过来,竟然将她的光刃包裹并吞噬,最后那股冥灵之气竟逐渐朝落尘的手臂蔓延而来。 整个空气都因冥灵之气变得死寂而衰败,就连身旁的花草树木也在邪灵之气的作用下瞬间枯萎化作黑色尘埃。可以想象,倘若这冥灵之气被落尘沾染,只怕便会夺走她的生之气息。 正当落尘惶恐无措时,却见一道红色光芒照耀了整个夜空,随后那道光芒形成巨大的圆盘朝骷髅魔覆盖下去,那红色光芒仿佛具有净化世间一些邪恶之气的力量一般,冥灵之气一遇见红色光芒便化为乌有,而有些邪术羸弱的骷髅魔也在红光割裂下化为一股黑烟。 落尘知道,这红光乃天凌的诛魔剑所发出,此剑是侍魔者独有,骷髅魔见此剑,便知这天凌身份,微怒:“你是哪位血魔的侍魔者?” 天凌却冷然不答,再挥动灵剑,朝那骷髅魔斩去,那骷髅魔仿佛知道自己已不是敌手,再斗下去也只会自送性命,因此朝身后的几位挥手,便仓皇地朝无神山外逃去。 子崎想追,却被落尘一手拉住:“穷寇莫追。” 子崎方才停步未前。 众人还未回过神时,却听得那白袍男子笑道:“想不到这一日之间竟有这许多人来寻我,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众人都朝声音来处看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他们救下的那个白袍客,而方才众人都急于应战,倒并未怎么在意此人,此时仔细一打量,却发现他虽年过三旬,却也是气度轩昂,一袭白袍着身,夜风吹拂下,却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和最初所幻想的妖魔鬼怪的样子大相径庭 而此人也正是十五年前还在王廷神宿厅担任祝神师的洛東,他将落尘几人请进自己那建在峰顶的寒舍,但见此寒舍只是一草庐,除却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书房和一间观宿厅便再无其他,屋内也无甚器具。 落尘几人只得在观宿厅中入座,但金萱见落尘也在里面,便道:“我想询问之事乃绝密之事,所以尚且还请这位姑娘出去相等!” 话音刚落,却听得那祝神师洛東淡然一笑:“不必了,你们二人想问的实则是同一个问题。” 落尘和金萱都疑虑相视,但落尘最先平静下来:“那敢问先圣可否为我们解惑?” 洛東站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空中星宿,却见空中有两颗星异常闪亮,两星呈对峙之势,各自占领着空中东西两个方向,自成阵营,又独领风骚,只是目前居东方的星宿比起西方的星宿来说要暗淡一些,因此阵势上便要弱上许多。 洛東长叹了口气:“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倘若告知你们天机,那老朽便会有损天命,被受到天罚!” 金萱却不以为意:“你曾是王廷的祝神师,吃的便是出卖天机的饭碗,此刻又何必装起正经来。” 天凌见金萱出言无礼,忙歉然赔礼:“还请先圣勿要责怪,少主也只是忧心公主所在,所以才急切相问。” 洛東却叹了口气:“在王廷虽身为祝神师,但对于关乎到国运天下的天机也是从不会提及,即便算到国运发生变化也最多只会隐晦地提醒国主,毕竟国运是神人的安排,你怎敢擅专,但是倘若你遇上昏庸的君主,你就算告知他实情江山危殆又如何?他会听你忠言从此勤政爱民么?” 落尘也觉洛東所说有理,但是能否找到王后的孩子目前就只有靠他了,忙恳请道:“既然先圣知道我等所求问之事,便该知晓此事关系颇大,倘若能告知也算是为了这天下,不是么?” 洛東仔细瞧着落尘,突然命令:“将你的手伸过来!” 落尘不知他要做甚么,但还是依言将手伸到他面前。 洛東合上她手心闭目运起灵力,顿时以天眼透过落尘魂体查看了她的过去与未来,等他再睁开眼时神色却变得异常衰败,他冷冷一笑,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当真是孽缘啊!年弱时我负你,如今你却还是找到我!罢了,罢了!” 洛東看上去仿佛突然间老了许多岁一般,拂了拂长袖,吟道:“王归东方去,踏雪归于尘,西方有净土,暗藏龙魂气,紫气从东来,飞龙悬于西。神州得明主,十载风云起,天下二主兴,皆出天玄令,鸾凤和鸣兮,运千劫而成果,血瀛天下主?且看命途兮!”吟唱完后,便道:“老夫该说的便已说,能否懂便看你们的造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 身世犹可恨 落尘听后也有些不解,但她想再询问时,洛東却站了起来,拂袖敛容:“落尘姑娘,你先且出去吧,老夫有些私话需与萱儿说!” 他口中一句萱儿叫得如此亲昵,让金萱甚为反感,眉头微皱,嗔道:“若不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其他甚么话不说也罢!”也不理会洛東,便出了草庐,准备下山去。 落尘总觉得如此就走仿佛有些不礼貌,便特地向洛東告谢,但那洛東神色凄迷,仿佛对落尘并不放在心上,她也就不便打扰,准备和金萱等人一同下山。 刚走没几步时,便见几个城廷护卫朝她们迎面走来,金萱和子崎见到他们便知是城父所派来的人。 金萱心下有气,不予理会他们,然而那几个侍卫只是恭敬地朝她和子崎行了礼,便越过他们直上山顶而去,金萱起初不以为意,心想这洛東被城父困居在此,这些侍卫来查看这洛東是否逃将出去也属理所当然,但走得片刻后金萱却心下犯疑:“不对,我们最初进结界时分明这结界是这通灵神怪自己打开放他们进去的,倘若他当真是被父亲囚禁于此,又岂会能自己打开结界?那么这些侍卫便是” 落尘也心下存疑,忙道:“你说得很对,我们快回去!” 当他们回到无神山的竹屋时,当真便见到这几位随行的城廷护卫仓惶着从竹屋内快步走出,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长剑,剑锋上殷红鲜血夺目而慑人心魄,众人的心都紧了,而金萱虽然不喜这通灵神怪,但知道他可能已殒命还是有些不忍。 那几个城廷护卫突然见到去而复返的少主金萱和世子子崎,顿时吓得面如死灰,立刻跪下请罪:“罪臣未随少主一并离开,还请恕罪!” 金萱怒问:“你们将那通灵神怪如何了?” 这几个城廷护卫心想瞒不过少主,只得如实回复:“是城主下的命令,并且这通灵神怪本便罪大恶极,属下也只是执行法令而已!” 不知为何,金萱突然愤怒异常,她双袖一拂,顿时灵力倾泻而出,将那批护卫撂翻在地,随后疾步朝竹屋中快步走去。落尘等人也跟随着快步进入草庐。 而一进入草庐,映入眼帘的便是血染全身的通灵神怪,此刻的他委顿在地,却也不知是死是活。 落尘忙走到他身前,运灵力为其疗伤,但身上剑伤实在太重,每一剑都刺中了要害,是以即便是在纯净灵力的治疗下,伤口竟也无法愈合。 落尘忙将自己体内的花竹召唤出来,让花竹运用红花力量治愈这通灵神怪,片刻后,这洛東便醒了过来,花竹收了灵力,嗔怪道:“主姐姐,你咋每次都将我叫出来去救这些不相干的人!” 落尘拉着她手,歉然内疚:“不好意思,花竹,又让你受累了!” 花竹嘟了嘟嘴,也不再理会。 洛東睁眼见到落尘,面上露出凄凉的笑意:“原来我还未死,哎,这又是何苦救活我来,我死了倒也可以去陪素嫣了,她一个人在地下,定是寂寞伤心得很,我陪她,她也不会难过了。” 金萱一听他提及自己母亲,甚为气恼:“放肆,我母亲的名字又岂是你随意可称呼的?”她嘴上如此说,但见到他终于活转过来,却也放心下来。 通灵神怪神色却是极其复杂,既是伤心又是遗憾,叹道:“萱儿,你且听我说!你体内拥有金魔圣尊的血,或许不久后你体内的血魔之血便会苏醒了,到时候天下便会尽知金魔圣尊便是金昭城的少主金萱。” 此言一出,不仅金萱惊讶异常,就连落尘等人都是惊惧难定,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从血瀛国建国五千年来,血魔与王位继承人或城郡继承人从不共体,便是怕将来主宰天下以及城郡的权利者会因拥有了血魔的力量而造成祸患,不然有朝一日如果不幸堕入了魔道,那天下便会覆灭在其手里。 所以金萱既然是金昭城的下任继承人,将来的城主,又岂会成为血魔,并且上任血魔离世后,其魂魄便由天女带走选择合适的宿体进行投胎,但天女无论如何是不会违反御灋典籍将其投胎至王族血脉或者城郡血脉的,可是为何金萱却成了血魔之金魔呢? 落尘无法相信:“前辈是否弄错了,金萱是金昭城的少主,将来的城主,又岂会成为血魔?” 通灵神怪叹了口气:“为何会如此,我也不知,本来你是不会投身到城郡继承人血脉中,但是你母后在怀你时,有一日,在睡梦中有一人将上任血魔的三魂七魄强行投胎至你母亲的体内,血魔的血脉是和王者的血脉水火不容的,所以自此之后,你母亲便体弱多病,你父亲心知你将来出世会成为祸患,本让素嫣舍去你,但素嫣岂可舍得扼杀自己孩儿,因此坚持将你生下,但是你体内的血魔之气太过强盛,是以反噬了你母亲的本体,也因此,你母后在你出世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我想这也是为何她那么早就故去的原因,可惜的是她最后的时光里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实乃此生憾事!” 落尘觉得此事竟然跟王后有异曲同工之处,忙小心问道:“我曾听言王后十五年前生产时也中了魔气,所以才导致她气息紊乱,到如今灵力耗尽,命有危殆,莫非也跟金萱母亲一样?” 洛東点了点头:“当年我预言到红魔圣尊降世于帝王家,便知难逃此劫,世人都说我是惧怕被王处死所以才潜逃出王廷,实不知与此同时,我也推算到了金魔降世于金昭城,而素嫣也命在旦夕,我自然放心不下素嫣,倘若当年我不离开王廷的话,王定会为了保全公主而杀了我,那我此生怕是连见素嫣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可惜我赶到金昭城时,本想救素嫣性命,却一直被岳巽拦着,倘若当年我见着了她,或许她也就不用那么早便殒命。” 此时此刻,金萱听到这样的讯息,不免面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栗,如海棠花开的绝俗面容犹如风吹静湖,泛起阵阵涟漪,她颤抖道:“你你胡说!” 通灵神怪双眼朦胧,仿佛比金萱更为悲痛。 落尘万料不到金萱居然会是血魔之一的金魔,血魔与王侯血脉不可共存,按照御灋典籍自当除灭其魂体,然后带走血魔的三魂七魄,寻找下一个宿主,可是真要除灭这个女孩,她万万做不到。 落尘此刻方想起那些廷尉刺杀他之事,问他:“莫非那些廷尉要伤你性命,便也是因此事有关,深怕你会泄露了金萱的机密,但岳巽城主若是知道你如此为金萱着想,他定不会再下此杀手。” 通灵神怪却是凄然一笑:“他杀我之心早已有之,当年我来到这无神山,布下结界,为的便是不让他骚扰到我清修。” 他望了一眼金萱:“萱儿,我知道你定想知道我与你娘亲之间的事,我便说于你听,或许你便能理解我一二了。” 金萱确实想知道他与母亲的事,但自己再傻也能猜测到他与母亲有不伦常的恋情,如此多的外人在场,若他们知晓了去,定会有损母亲的清誉。 她只是朝落尘瞧了一眼,落尘却也明白了过来:“前辈与金萱必有许多话要说,我等便在外等候,有何事体可直呼便是。”便和子崎天凌退了出去。 通灵神怪见众人走后,才缓缓道:“其实我与你母亲是自小认识的,我们本是一同修道的师兄妹,本也是情投意合,但十年前,你父亲因被妖魔所伤,因此被送上山来让我师傅救治,且不料在这段时间里,他却迷恋上了素嫣的美貌,硬要娶她为妻,素嫣自是不许,但是,哎,冤孽,这岳巽为了得到素嫣,竟然趁其不备让她喝下了”十里红尘“,然后便亵渎了素嫣,最终怀了你,素嫣自是不得不放弃修行,委身嫁于岳巽,而我黯然神伤,便离开了此地去了平都,机缘巧合下成了神宿厅的祝神司,后来推算到素嫣所怀的是血魔胎体时,我便立时潜回了金昭城,只可惜我终是没能救得了她的性命。” 这番话,说者痛心疾首,听者却也是苦楚难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 师尊突仙逝 金萱脑中一片空白,她从小就失去母亲,所以才依恋父亲,但是父亲对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丝笑容,她那时不懂,此刻才知在他的心中,自己活着只不过是个祸患,是个时刻想除之的怪胎,又何来父爱之谈,怪不得他从来不踏进母亲的殿阁,即便母亲的每年忌日他也从来不曾过问,因为母亲不过是他抢来的一个玩物,既毁了母亲的修行,又毁了她一生,这样的父亲自己又怎会再认,她黯然道:“如今的我,怕是永远也不愿回那金昭城了,此生此世,我也无甚父亲,这天地间,纵然不容我,也自有我的一片天地。” 她话有几分决绝,也有几分心痛与黯然,纵然坚毅如斯的她,却也掩不住泪眼婆娑。通灵神怪见她如此弱小女子,如今却让她知晓这许多悲痛之事,也不知自己这一番话到底是在救她性命还是将之逼上了悬崖陡壁,但事已如此,他也不愿金萱再回到岳巽的身边。 因为他害怕终有一日这岳巽会为了自己的私欲置金萱于死地,她虽不是自己亲生,却比亲生更是珍重,她走进金萱身侧,从体内召唤出一物事,只见是一道光芒退去后,便见她手中多了一颗月牙般的玉坠,他将那玉坠戴上金萱脖颈:“此玉乃水玉,是用鸿蒙初开时便吸取天地精华的一块晶石炼造而成,具有强大的灵力,可以压制人体内的魔性之气,我怕你魔性之血终有一日会复苏,那时只怕即便你父亲能容下你,但若被王城或者其他城郡的人知晓,也定要除灭于你,是以将水玉置于你体内,你体内的血魔之血便永生不会苏醒,直等到你百年故去后,血魔魂气自动离开,便无损你此生了。” 金萱正犹疑不知该不该接收此物时,洛東又续道:“萱儿,你可知我的真身是谁?” 金萱惶惶中,哪有心思去猜他的真身:“你是通灵神怪,势必便是个妖魔鬼怪了,又有甚好稀奇的。” 通灵神怪却笑道:“通灵神怪不过是凡尘俗世的一个化名罢了,通古今,晓天下,明三界,圣人出,方奉书而至,我乃上古神兽白泽是也,从今而后,我愿成为你的坐骑,护你此生安泰,他日飞升,才必安心。” 金萱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通灵神怪全身被笼罩在白光之中,而光中传出妖兽一般的怒吼声,那声音震彻苍穹,直达天宇,仿佛有无尽的苦楚,又有无尽的喜悦,在向天地间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屋外等候的落尘三人听得这声响,自然心惊不已,以为是何妖魔突然闯了进去,要对金萱和通灵神怪不利,因此也不管金萱是否应声,便直接快步抢进屋去,然等到他们进得屋时,却见到一头通身雪白,狮身模样,头有双角的神兽朝金萱低伏下去。 金萱跟落尘等人一样,也有几分惊诧,然稍静得片刻,金萱也冷静了下来,肃然道:“你是上古神兽,我不过是凡尘血魔,我何以有此资格敢让你成为我的坐骑?” 白泽侧头瞧着落尘:“我本是上古之神,但因所犯天令需回人间历练,方可飞升,我虽辅佐明君,但选择谁成为我的坐上之主却是我的自由,你不必忧心。” 金萱有些踟蹰,而落尘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经过,淡然一笑:“想必白泽神兽与金萱你有一段凡尘恩怨,既是如此,你诚然接受便可。” 金萱思虑后,心想他既然自愿作为自己的坐骑也挺好,便应了洛東的情,而洛東恢复人身,朝落尘行了一礼:“你对我有活命之恩,受人之恩该当涌泉相报,他日有何求我必相助!” 落尘现在只想知道王后的孩子到底在何处,但她知道此刻即便问他也不会再言明:“能得见圣贤,本就乃我此生幸事,何须相谢?既然已求教过先圣,我便需回天玄门了,愿他日我们还能再相见!” 落尘告别金萱和洛東,便带着子崎和花竹回天玄门。 一路上,落尘都心思郁郁,想着洛東留下的预言,愁思难解:“子崎,你向来爱读书,你且说说,这白泽神兽所言的那几句话却是何意?我思索许久,都不得诀窍。” 子崎也是难解,但却笑道:“我学识粗陋不敌小师祖半分,但是还是冒昧解读一番,也不知对不对,听白泽神兽言下之意,仿佛意思是血瀛国将迎来腥风血雨,天下将会大乱,这不必他说,魔族一出这天下自然会开始动荡起来,而他又言道天下二主,是不是就是指这天下会有两个王产生呢?莫非除了魔族入侵之外,血瀛国还会发生内乱?他还说天下二主皆出天玄,小师祖,你说他所提的天玄是不是就是我们天玄门呀?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说这未来的王现在就在我们天玄门?乖乖不得了,倘若我知道未来的王是谁的话,我现在去投奔他,说不定将来还有一番拯救天下苍生的作为呢!” 落尘瞪了他一眼,心下颇为气急,真想将这不争气的子崎一顿教训,但她却忍了下来,细细思量着子崎的话,心想莫非王后之子当真便在天玄门? 所以五年前少君才突然来到师门,为的便是寻找公主的下落?而他说五年后定会再回天玄门,为的便是迎接公主回王廷?那到底谁是王后之子? 落尘心里烦乱得紧,心想只有早点回到天玄门才行,并且和聂臻大哥还有盈秋分开后,也不知他们是否安然?但愿他们未出意外! 师傅曾命她一个月内必须赶回天玄门,如今在天灵山耽搁许久,又在金昭城延误这几日,所剩时间就只剩寥寥几日了,想到师傅曾说他将不日飞升,落尘便心思急切,这几日里不停不休地赶回天玄门,一路辛苦,直让子崎身体都有几分承受不住。 好不容易在一个月期限内赶回天玄门,到得天玄门山脚下时,落尘想起聂臻来,心想当初曾说过大家在天玄门聚合的,也不知聂大哥是否会先她们一步回到了天玄门? 落尘不放心,忙先去聂臻的草屋中去查看,进去时却见屋前青菜油油,屋后竹林森森,而屋中却空空如也,不曾有人住过的痕迹。 落尘心里落空,心想聂大哥或许晚几日才回,自己先回山门面见师傅才最是要紧。 然而当走到半山腰时,却听得从山峰顶上传来梵钟的钟声,开始时落尘不以为意,毕竟天玄门的梵钟每日都会响起。 但是当落尘听得钟声连续响了九声时,她却面色突变,双脚无力,全身颤抖,内心一片冰冷,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子崎听得这钟声也惊了起来:“九声?这这可是只有掌门人仙逝才会响绝九声的,小师祖,莫非师尊他?” 落尘起初还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此番听得子崎也如此说,她不得不相信,她踉跄着跑上山顶,却见天玄门大门前众弟子皆身着素衣在洒扫台阶,每人都面有悲戚之色,而沿着阶梯一路上去都挂满了白幡。 落尘惶惶然,不知如何自处,忙跌跌撞撞地上了台阶,一路朝天玄峰奔去。 然而这一路上让落尘奇怪的是,这些门中弟子见到她非但不行礼,反而都面有怒色,更甚者有些入门弟子见到她时还故意吐痰在地以视厌恶之意。 落尘不知这些弟子为何如此相待自己,但她想或许是师傅去世众弟子都心情郁结才这般,因此也未加以理会,直奔大殿。 到得大殿时,却见师傅的灵柩停在正殿中心,而几位师兄中有飞阳、佛宇、金烈、天苏分列左右盘膝而坐,他们也一身素衣,正为师傅守灵。 飞阳见到落尘回了来,也是一脸肃然,但却并未言语。 而落尘顿时像失去了魂魄一般一下跪倒在灵柩前,或许是还不敢相信师傅就此仙去,她木然看着灵柩,久久未言。 但是她不相信,师傅曾说过,会等她一个月,等她回来后还有非常重要的事告知,而自己也是按照约定一个月内回来的,可是师傅却为何偏偏不在了?她摇着头,道:“不,不,师傅决然不会就这般离开的?师傅他怎会仙逝?” 飞阳性子比较急,怒道:“亏你还问得出,我倒想问你一句,师傅平日里最是宠爱你,你居然也下得了这般狠手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 被冤弑师者 落尘一听飞阳此言,更是惊异异常,突地站了起来:“师兄,你方才再说甚么?” 飞阳待再说时,却听得金烈忙呵责道:“师弟,莫要胡言,一切待大师兄回来后再定夺!” 落尘听他们两人言语,便知其中有玄奥,忙走到飞阳师兄面前,朝他跪下:“师兄,请你告诉我,甚么叫下得了这般狠手?你的意思是师傅不是自然仙逝飞升,而是突然被人所害了么?” 飞阳更是怒不可遏:“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快快从我面前滚开,以免我忍不住会一掌拍死你,哦,不,不,我飞阳现在岂是你落尘的对手,当年连大师兄都不曾是你敌手,我又怎能有那能耐。” 金烈见飞阳冲动,忙站起严厉喝道:“师弟,都说了一切等大师兄回来后再论,你莫要意气用事,此事目前也未有定论,未必便是她所为。” 飞阳因曾经儿子弘鼎不拜自己为师反而拜这落尘为师本就对落尘心有芥蒂,如今知道师傅去世与她脱不了干系后就恼恨异常,此番几年的怨火积到一堆更是难以遏制,突地站将起来:“好,师兄说得对,现在还未有定论,但她总该是最大的嫌疑人吧,所以在大师兄回来前,必须得将她先关押起来再说,不然要是她逃跑了怎么办?我身为天玄门的戒律堂首座,此事自然由我做主,师兄就不必多言了!” 随后便将殿外的弟子唤了进来,让他们将落尘捆住带往‘思过崖’关押起来,这悔过崖历来便是关押天玄门触犯门规的弟子的地方。 落尘一听要将自己关押起来,是既悲且怒,见弟子向自己靠近,她本能地一挥袖,顿时灵力倾泻而出,便瞬间将弟子撂倒在地。 她在天玄门潜心修炼这十几年,本来修为就已极高,再加上在天灵山的千冢陵中吸收了神鹿族众先辈的灵力入体内,即便如今这些灵气还未与自身灵力完全融会贯通,但是她的灵力已然达至化境,天玄门中已无几人灵力可高过她了,只是她自己还浑然不知而已。 飞阳、金烈、天苏、佛宇见她出手间就已将弟子撂倒,这灵力完全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能拥有的,都更是气急,飞阳怒道:“你们看,这女子如今灵力已这般厉害,师傅仙逝时灵力尽散,怕便是被她夺走了去,这女人心肠实在狠毒,决不能心存仁慈。” 金烈也甚是惶惑,有些惊恐地看着落尘,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落尘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忙朝他们四位跪首:“四位师兄,如若你们要关押我,我落尘毫无怨言,但是总得让我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行吧,即便是要处死我,也该让我知道缘由,如果你们甚么都不说,就硬要强行关押我,恕我绝不接受!” 天苏性子最为温和,平时也都静修养性,鲜少与同门师兄妹来往,此番遇到师傅仙逝之事,也是痛心疾首:“也罢,先且告诉她也无妨,也免得我们落下个师傅仙逝后我们联手欺侮她的罪名。” “我和佛宇、金烈师兄也这两天才回到天玄门,本来一回来便去面见师傅向他老人家请安的,但是却没想到等我们到天玄峰时,师傅他老人家竟然已经仙逝了,我们起初只以为师傅是已提前几日飞升,倒不以为意,但当我们为师傅修饰仪容时,才发现师傅虚空尽损,灵力全失,就连他虚空中的掌门羽令都已不见。最后我们返回天玄峰师傅所居的‘天玄阁’仔细查看,才知师傅用最后的灵力在空中写下这几个字‘不孝徒ナ’我们都不知这为何意,后来猜想,定是师傅灵力尽散,已无力再写出凶徒的全名,所以这一横一撇该当是一横一竖,而师傅他所提到不肖徒,那该当是我们这一辈的弟子,我们这一辈弟子中名字开头是一横一竖开头的除了你落尘还有谁?”说完后天苏已是老泪纵横,悲戚莫名。 落尘一听此言,心念俱毁,心想师傅怎会是被人害死的?如果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无法飞升为天人了? 可即便师傅一样飞升为天人可在飞升前受这般苦楚她也是不能饶恕的。师傅的仙逝本让她伤心欲绝,可如今却还被师兄猜忌,更是让她痛心:“便这一个理由你们便无故冤枉我么?” 天苏叹了口气,眉头深锁:“我们又岂会就如此冤枉你?怪只怪你太过大意,竟将破魂剑丢弃在了师傅的天玄阁,这天玄剑全门中弟子皆知是你落尘的物事,当年师傅疼爱你将他的灵剑赠予你,你却用此剑要了师傅性命,你你当真是心如蛇蝎!” 落尘顿时反应过来:“破魂剑并不在我身,当年我将之借于采妮,采妮一直未归还于我,所以” 金烈一听她将罪责推到自己女儿身上,一时气急败坏,最初本有些维护她的此刻也愤然不已,怒道:“好个阴险之人,你犯下重罪抵死不认便也罢了,却还想将罪责推到我女儿身上,她身上修为几何老夫我难道不知?她有何能耐进得了师傅的身?你你亏得采妮一直将你视作她最好的朋友,想不到你为了自保竟连她都敢陷害,实在是可恶至极!” 落尘一时间百口莫辩:“我并未有怀疑采妮的意思,只是这破魂剑确然不在我身,并且这几日我都在山下历练,从不曾回过天玄门,如若不信,唤子崎进来一问便知。” 金烈冷哼一声,不屑道:“这子崎是你峰下的人,自然会为你这个师祖遮掩,问又何用?” 落尘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既慌且乱:“那弘鼎呢?弘鼎他与我们一同前往的天灵山,我这次回来便是告知师傅神鹿族危殆一事”落尘此话倒提醒了飞阳,忙急道:“我正想问你,怎不见弘鼎,他不是与你这所谓的师傅一同下山的么?” 飞阳这么一说,落尘便确定弘鼎还未回到天玄门,却不知他是否安然? 正沉思间,佛宇也问道:“是啊,还有盈秋那孩子呢?你想方设法将我孩子拐出山门,如今他们在何处?” 落尘也不知道聂甄大哥还有盈秋他们几人目前在何处,当初为了拯救神鹿族,不得已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分散魔族兵力,可此计异常凶险得紧,并且聂大哥和盈秋他们的修为不及自己,倘若当真遇上魔族死战,恐怕也难以安然脱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飞阳和佛宇师兄,吞吐着无法言语。 飞阳见落尘如此忸怩模样,心下便知一二,也更是一片冰凉:“你你到底把他们怎样了?” 落尘只得道出实情:“魔族的人攻打神鹿族,神鹿族危在旦夕,为了分散魔族兵力,不得已我便让盈秋和弘鼎他们引魔族的人离开天灵山,算下时间,这几日也该到天玄门了。” 飞阳和佛宇一听落尘之言,虽不知真假,但毕竟这是他们的亲子,当自己孩儿面临危险时,本能的护犊之情油然而起,此刻倒不侧重关心落尘所说的前半句神鹿族危殆一事,反而关心的是他们的生死。 佛宇急道:“你你竟让他们独自去面对魔族?你你是存心要害她们性命么?” 飞阳更是气急,自己那孩子灵力有几许他难道还不清楚,倘若这落尘所说是真,那他活着的几率少之又少,弘鼎虽一直不争气,但毕竟是他唯一爱子,此刻心知爱子危难,哪再顾甚么同门之情,怒道:“把她囚禁到思过崖,等大师兄回来后处置!” 落尘一听,自然不服,站了起来:“师兄,你们如此待我,便不怕师傅寒心么?师傅他老人家尸骨未寒,我们天玄门便自先内讧起来么?” 飞阳被一个小女子教训,自然不服:“你也配再提师傅么?你若胆敢再反抗不听我令,我便亲自出手将你捆缚至思过崖,你想清楚,是你自己过去还是由我绑你过去你自己决定,倘若我绑你过去这门下弟子众多瞧见了你不怕有失颜面也无关紧要,我等也未存心跟你过意不去,只要大师兄回来后自有定夺,相信大师兄定不会冤枉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 惊闻公主归 事已至此,落尘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倘若跟四位师兄动起手来,反而让师傅在天之灵难以心安。 而大师兄处事向来公允,相信定会护她周全的,先且委屈一下倒也无妨,只要弘鼎盈秋他们一行安然回来,自己这莫须有的罪名也便洗清了,所以她只得先服了软:“好,我答应,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落尘是清白的便是清白的,天地为鉴,日月为证!”说完后便返身出了正殿,被负责看守思过崖的两位弟子带走。 而因师尊去世,一般只有第一代弟子可服侍灵堂,其他弟子都只能在外殿守候,所以子崎一直未能进入正殿,只得跟随其他弟子一起盘膝坐在外殿前为师尊默念‘太乙救苦天尊护身妙经’,所以正殿中发生的事他丝毫不知。 待他见到小师祖从正殿中出来时,本想起身前去相迎,却见她身后居然跟着思过崖的两名弟子,便奇怪这思过崖的弟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子崎想去问个究竟,落尘抬眼瞧见了他,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莽撞。 子崎向来敬佩落尘,所以一直对她的指示都奉若神明,见落尘示意,自然不敢违拗,只得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为师尊诵经。 落尘回到思过崖后,便被囚禁在洞窟中,此洞窟乃一天然洞窟,洞内也未有任何摆设,就连可坐的地方都不曾有。 因天玄门众弟子都是修道之人,倘若犯错被关押至此,除了每七日会送一次蔬果饭菜让你饱腹一顿外便决不会让外人靠近。 而洞窟口是由师尊曾炼的法器‘封魂鼎’布下的结界,绝少有人能破除得了这结界逃出思过崖,所以此处一般也就只有几名门中弟子把守。 落尘十分气浮气躁,毕竟突然遭遇最疼爱自己的师傅被害,而同时又被同门师兄冤枉,再加上目前聂大哥和盈秋弘鼎他们的下落不明,三件事交织在一起,她怎能不悲痛气急。 但她师傅从小便教导过她,越是最艰难的时刻越要意志坚定,这样你才能找到生的契机,所以她沉思几个时辰后心境便渐渐平静下来,也就细思此事的经过,心想到底是何人为何目的又用何手段暗害了师傅,师傅修为已达化境,寻常人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 而师傅留下‘不孝徒ナ’字样是指谁?落尘百思不得其解,并且破魂剑怎会出现在师傅的天玄阁中,难道是有人故意从采妮那里盗走了破魂剑,然后想嫁祸给她或者直接嫁祸给我么?她目的到底是采妮还是我呢? 而能靠近师傅身不让他起敌意的人定是门中弟子,而有机会上得天玄门面见师尊的除了第一代弟子便只有第二代弟子了,第三代弟子不得召一般是不可以随意上天玄峰的,那莫非凶徒便在第一代弟子和第二代弟子之中么? 可是师傅对众弟子都不错,谁有这般大的胆子又这般凶狠的心敢对师父下手? 落尘许多关节都未相通,如今又被困此地,无法出思过崖前往天玄阁查看,倘若能的话或许能找到何蛛丝马迹也不无可能。 连续五天,落尘都被困在思过崖,时间一久,心里未免有些着急,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何情况,可是被困在此想知道也是无计。 直等到夜半时分,才听得有人低声唤自己,落尘听那声音,知道是子崎,心下喜悦,忙走到结界前,果见子崎站在结界外。 子崎见到落尘,也是欢喜不已,忙道:“小师祖,你可好?他们可有为难你!” 落尘哑然失笑:“我现在被困在这里面,他们要为难我又该如何为难?你怎过来的!” 子崎笑道:“我每天都过来跟他们磨,他们实在受不过,才允许我过来见你片刻,稍后便得走!” 落尘顿时有些感动,心想纵然是整个天玄门都冤枉自己,但好在自己收的这些个徒弟徒孙们却是极好的。 但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叙旧,忙问道:“现今情况若何?大师兄他回来了么?还有弘鼎和盈秋他们,可否回到天玄门了?” 子崎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脸忧色:“我来便是说此事的,鸣凨太师伯已回了,但他听说师尊仙逝后也是悲痛欲绝,誓要向你问罪,不过好在清远一直为你求情,但是却也没甚用,本来说今天便要提见审问你的,但是突然传信来说少君即将回到天玄门,众太师伯们便觉得师尊仙逝一事兹事体大,若有少君前来坐镇处理更妥帖一些。” 一听到少君沧旻的消息,落尘面色突变,心里既喜且悲,喜的是相别这许多年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可悲的是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跟他在次相见时的情景,或许浪漫或许期许或许喜悦,可万万没想到最终自己却是以弑师孽徒的身份见他,他若知道会相信自己还是鄙夷自己呢? 落尘一时间有些泪眼朦胧,忙收敛心思,问他:“少君为何会突然回到天玄门?是我师兄他们传信于他的么?但是少君该当在神鹿族除灭魔族才对,难道他已从神鹿族那里回来了么?”落尘知道少君与师傅曾有个五年之约,或许少君便是应付此约而来。 子崎也是一脸疑容:“传言说少君此番回天玄门是带公主一同回来呢?” 落尘顿时懵在当处,不知所以,良久才反应过来:“公主?谁是公主?来我们天玄门是作何?” 子崎也摇了摇头:“目前天玄门中也只是传言,众太师伯们也未曾对弟子提起过,还只是他们聚议时被服侍在侧的弟子听了去,才知此事,但具体是怎般情况也无人知晓,就连太师伯们估计也未必全知。但听说公主欲来天玄门,这几日众弟子们都在上下打扫,准备迎接仪式,哼,也不知哪里冒出这么个公主,师尊仙逝本已让门中弟子悲痛不已,她来不是搅乱么?” 落尘听后更是一头雾水,当今血瀛国的公主已然病故,又怎突然冒出一个公主呢?莫非此人便是王后曾再三嘱托她和聂甄要寻回的那个失踪的公主么?这么说少君沧旻已找到了她?可是既然找到了为何不护送她回平都而偏偏是来天玄门呢? 落尘先不理会这甚么公主,她忙问道:“那弘鼎还有盈秋呢?还有我聂甄大哥,他们怎样了?” 子崎提到此也是担心:“目前还没有消息,也正因为此,飞阳太师伯和佛宇对小师祖你意见更深,哎,太师伯们也太没道理了些,我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相救神鹿族,却何以偏偏就不同对待?” 落尘听得弘鼎他们居然还未有消息,心急如焚,心想莫非他们路途中当真出了何事么? 她思虑再三,心想自己必须得自救才行,她思虑片刻:“子崎,我托你一件事,倘若你能办到自然是好,若不能也无妨!” 子崎听得小师祖有差遣,十分高兴,忙雀跃问道:“小师祖尽管说来!” 落尘略思片刻:“你想办法去找七片可以发出七彩光芒的羽毛来,还有一块上好的璞玉!照这个样子打磨好!” 落尘拿起一段枯枝在地上画出璞玉的样子,子崎看后眉头微皱,但又很快舒展开来:“我这便为你寻去!” 落尘颇为疑惑,问他:“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让你去寻么?” 子崎却笑道:“小师祖做的事自然是大有道理的,我又何须问呢?并且依你脾性,你若愿说明自会说,我何必多问。” 子崎听得身后那看守的弟子在开始催促了,忙道:“不说了,我先回玉华峰去了,小师祖,你等我消息!”说完后便返身下了思过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 设法护羽令 落尘也不知道子崎到底能不能办到,毕竟此事说难不难说难也难,璞玉好办,但是这七彩羽毛又岂能轻易寻得,她本也没抱多少希望时,却见没过两日子崎又深夜而来,将那七彩羽毛和璞玉拿来来,落尘有些好奇,忙问他:“你怎办到的?” 子崎却只是笑笑不曾回答。 其实子崎是连夜离开天玄门前往离此最近的南岳郡,南岳郡因离中土最是偏远,靠近蛮荒,所以多有猛兽灵禽出入,自然也会有七彩凤凰等高等灵兽。 而城中不乏有猎妖师专门捕猎高等灵兽禽鸟供贵族或者富商购买,这些猎妖师一生靠此为生,子崎便寻到他们,也是他运气好,正好遇见有人出售七彩凤凰羽毛,他便豪掷一百两黄金买下,再花了一百两黄金去买了块上古的美玉按照落尘要求的样子打磨好。 子崎身为金昭城的世子,他父亲自小便对他厚爱有嘉,虽从小让他离开城廷前往天玄门修炼,但是每隔几个月依然会为他送来大笔银子供他花销,他平日里除了帮衬门中较清苦的弟子外,剩下的也就存在玉华峰,不曾动用过。 此番小师祖遇到大难,他自然不余遗力地上下打点,所以就算是清远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来看望落尘,却都不得靠近思过崖,唯独子崎靠着用不完的金银能得一便宜来看望落尘。 当然子崎可不想在小师祖面前表现得是靠银子才能办成事,所以打死也不愿说出这些东西是如何来的。 落尘见他不说,也就自然不问,她依然用枯枝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图样:“子崎,你帮我将这两样东西按照这样子装饰好,然后帮我找个隐蔽的地方先且藏好,等我出这结界自然会设法取。” 子崎依然又花了一日时间找了个能工巧匠按照落尘所说的图样装饰出此物来,只是他不知道他所装饰的此物便是天玄门的掌门羽令‘玄光七彩羽令’,不过也只是样子像而已,真正的玄光七彩羽令是用上古神鸟朱雀的羽毛和上古开天辟地时天地间第一块玉石打磨而成的,所以羽令一出,便具有召唤天下灵鸟的能力,而子崎所做此物也就模样像罢了。 落尘深思此事经过,最终想此人暗害师傅,想必最大的目的便是想夺得这‘玄光七彩羽令’。 师傅他五年前曾再三嘱托自己一定要将这羽令传给值得将天玄门托付的人,所以此羽令决计不可落入此凶徒之手,可是只要少君一回,自己势必会被提审,虽不知到时情况到底若何,但是这羽令师傅传于我时门中弟子无一人知晓,他们若从自己身上找到此羽令,自己被彻底定罪便也罢了,更糟糕的是羽令会被夺走,那便有负师傅所托了。 落尘再对子崎嘱咐:“这些时日实在太过辛苦你了,不过我却还有一事想拜托你!” 子崎忙道:“小师祖说哪里话来,你有所差遣,便是我最大荣幸。” 落尘淡然一笑:“你想法让清远来见我一面,我有要事交代于他。” 子崎面色突然冷了下去,心情有些郁郁,心想此时此刻小师祖的心里在乎的人原来是他?罢了,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胜过自己些:“小师祖放心,这清远其实每日里都会来思过崖,只可惜他进不来,只能在崖底相望,我明日便想法让他上来便可!” 落尘点了点头:“子崎,你帮我把你做好的羽令放到洞窟外隐蔽处!” 子崎瞧了左右,见左侧处有一突出的石块正好可放在里处不轻易被人发觉,他便将此物放了进去,然后别了落尘离开了。 而到第二日时,果见清远上了来。 不用说自是子崎又花了几十两银子才让那守卫的弟子通融让清远上了来。 在天玄门能出手如此豪气的人没有几个,而鸣凨虽身为天玄门代掌门,但他出身乃一无依孤儿,即便入了天玄门成了师尊收徒,可平日里也无甚经济来源,大多吃穿用度都是靠门下家族比较富贵的弟子每月上供,即便如此,也是门庭寒酸,不曾像子崎这般出手阔绰,所以清远即便是代掌门之子,没甚银两在手,思过崖的弟子自然依照门规不放他入内。 清远上了思过崖,倒并没急着去跟落尘相见,而是先左右环顾了下周围环境,然后当他瞧见思过崖洞窟左侧上方有一棵迎客松屹立在此时,他心下仿佛有了计较般,很是喜悦,然后走到洞窟前,看到了正在洞窟内参禅打坐的落尘。 此时的落尘,已是瘦削憔悴,再不负往日那般光彩,他慢慢走近结界口,轻声唤道:“你还好么?” 落尘睁眼瞧见清远,当她看到这个曾日夜相处的清远时,仿佛又回到了往昔般,顿时泪眼朦胧,良久才道:“听弟子们说,你这几日天天在崖下等候?” 清远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轻咳道:“这些弟子太不给面子,我父亲也是,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落尘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你父亲怎般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 相见终有时 清远自然知道父亲对落尘的成见很大,但他不敢当着落尘的面提起,毕竟一个是自己在乎的女子,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他左右为难,只道:“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的,你放心!” 落尘却是凄苦一笑:“你能帮我甚么呢?除非他愿出手帮我,否则这世间恐怕无人能帮我了!”落尘口中所提的他自然是少君沧旻,而她现在唯一的祈愿便是希望沧旻能够帮他脱出困境,只要他肯出面,想必天玄门弟子无一人敢反驳,可是他愿意么?他还记得我么? 落尘眼神暗淡,而清远听得此话也神色戚戚,他小心问道:“你所说的他是不是指少君?” 落尘心突地抖了一下,再瞧清远面色,见他颇为哀伤,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问他:“他回来了么?” 清远低下了头:“听言他明日就回了。”他顿了一顿,续道:“倘若他真能帮你,我自是高兴的,你知道,我只望你平安喜乐!” 此时此刻,落尘心里也觉温暖,心想即便天玄门不信任自己,但还有清远还有子崎愿意护着她,她便已足够了。 可是这次叫他来思过崖不是为了叙旧的,而是为了正事。 落尘突然捂住胸口,神情也变得痛苦起来,随后甚至疼得浑身颤抖,嘶哑叫喊起来,她身体有些站立不住,倾倒在地上,显得苦楚难当。 清远见状,自然紧张不已,忙呼道:“你怎么了?怎么了?” 落尘喘着粗气:“我下山去天灵山时,受了极重的伤,此刻恐怕伤复发了。” 清远也不疑有它,忙下了洞窟,朝崖底的守卫呼喊起来,那些守卫听得落尘突发重病,都有些担心,忙上来查看,果见落尘仿佛病得不清。 但是这几个守卫弟子却也聪明得紧:“她一直都好好的,又怎会突发起急病来?说不定是你们二人联合起来犯难,想趁机逃出去也不一定。” 清远见落尘冷汗淋淋,面色苍白,早已急得气急败坏,气道:“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你们的长辈落尘师姑,先不论她是否有犯弒师之罪,倘若没有的话,今朝你们为你等私心让师姑有何损伤,你们可担待得起?” 两名弟子虽有所动容,但还是执意道:“门规在此,我等需先请示戒律堂首座方可!” 清远见他们这么啰唣,好不生气,急道:“好,那你们就先放我进去先看下师姑伤势总可以吧?有你们在外把守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这两弟子相视片刻,心下有了计议:“也好,你们动作要迅速点!莫要使诈!”随后打开封魂鼎,将结界开了道口子,清远便进了去,忙将痛苦不堪的落尘扶了起来:“你觉怎样?哪里不舒服?我渡些灵力给你吧!你先撑着!” 还未等落尘言明清远便运起灵力朝她后心慢慢向落尘体内输送了过来,落尘心下感动不已,因为她此刻其实是在装病,为的便是将清远引进洞窟内。 她也顾不得多思,只想着如何保住这‘玄光七彩羽令’。 她趁清远不注意时将掌门羽令从体内召唤出来,然后突然返身面向清远,还未等清远反应过来时,落尘便将羽令送入清远的虚空中,清远一直在运功,所以虚空之门大开,落尘将羽令放入他体内,他也未有察觉,等他输送完灵力,睁开双眼时,见落尘气色已转红润,便喜道:“你觉怎样?” 落尘见清远为了自己从不曾吝啬他自身修为来相救自己,即便此时自己是蒙骗他他也不管不顾地,她心下怎不感动,一时间双眼湿润,哽咽道:“你怎的总对我这般好,我我”落尘从小在他面前都以长辈自居,所以说话都是疾言厉色,从不曾现在这般温言柔语,此番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激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清远确实暗叹了口气:“我若当真对你好,便该当将你从此处救出去,可是我我却没那能力。”他神思又突然忧伤起来,续道:“倘若他真能救你出去,我我其实也是高兴的,但他心里要有你方成,不然你受苦我也不放心。” 自从五年前落尘拒绝了他母亲韵竹希望她嫁于她儿子的请求后,韵竹便希望儿子能断了对落尘的心思,所以总是提这落尘心里欢喜的是那少君苍旻,让他勿要再对她动何心思。 清远虽是不信,但此番听到落尘如此在乎沧旻,便也信了几分。 落尘见清远面色哀戚,再也寻不到他年弱时爽朗明媚的样貌,不知为何,落尘心犹如被针小小刺了一下般,疼痛不已。 此刻她连看清远的勇气都已没有,也不知该说甚么话来,毕竟那个虚无缥缈的他如梦如幻,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这个叫少君苍旻的男子,可否会像清远所说的那般,会待自己好呢? 可是或许他可能早已不记得自己了吧?落尘清冷一笑,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任谁也无法理解。 清远见她一直不说话,又触她脉息感觉她脉息平稳,便放下了心,他再留此也只觉徒留伤心,便告辞了落尘,下了思过崖。 看着这个青衫俊秀男子背影渐渐消散在云雾之中,落尘心沉了下去,她不愿他伤心,她希望他能像往昔一般喜悦快乐,可是她连自己都开心不起来,又如何能让他人开心呢? 明天,他就来了,可是夜色却深了。 思过崖寂静如斯,即便偶尔传来几声蝉鸣,也能让她的内心荡起阵阵涟漪,就这样似梦似醒地混沌过去,那个俊伟的身影,那个带着魅笑的男子,犹如在星空,璀璨如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 一朝竟成凰 天一明,阳光便倾洒了下来,照进洞窟中,将睡梦中的落尘唤醒。她一醒来,看着远峰的薄雾渐渐散去,听着蝉鸣鸟叫,嗅着山间草木清香,便觉本一夜疲倦的神思突然间清明了许多,可是一想到少君今日便回到天玄门,她内心却又如疾风拂柳一般,紧张却又期盼。 直等到将近日中时,听得山峰下传来了六声梵钟声,随着梵钟声每响一声,落尘的心就紧一分,因为她知道,这钟声一响,便代表着天玄门贵客至,而此刻能来的贵客除了少君还会有谁呢? 落尘再也按捺不住,这几日本来心静如水的她开始涟漪轻起,渐渐开始焦虑急躁起来,每过片刻时间便如过三秋一般,实等得心思惶惶,半点没了往日泰然自若的长辈模样。 一直等到夕阳快下山时,才见那两个守卫来到洞窟前,解除了结界,肃然道:“跟我们走吧,代掌门传师姑前往大殿!” 落尘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起了身,跟在两人身边,这两位守卫一前一后地紧紧跟着她,她无法取出事先让子崎藏在洞窟口大石后的那枚假的‘玄光七彩羽令’,她忙将神魂进入自己虚空中,对在她体内修炼花竹道:“花竹,你变成原身出来帮我吸引走这两个守卫片刻!” 花竹正自修炼,听得主姐姐召唤,也不明情况,以为她被人挟持之类,立刻破出落尘虚空,变成自己以前七头花草的模样,飞入空中,长大着口朝那两名弟子嘶叫着,这两名弟子突然见到这精妖,吓了一跳,忙召唤出灵剑向花竹刺去。 落尘趁他们慌神之际,信手一拈,便将藏在大石后的那枚假的羽令召唤了过来,随后立刻放入自己虚空中。 她动作迅速,那两位守卫弟子半无察觉。 落尘见这两弟子对花竹下杀招,怕他们伤害到了它,忙喝止道:“两位师侄,请住手!” 那两位弟子想起落尘在侧,万一她趁乱逃跑了该如何是好,自然落回地面,一位敌对着花竹,一位看守着落尘。 落尘忙道:“此乃是我的朋友,不是甚么妖魔,请勿要伤害它!” 花竹立刻幻化成人形,落回地面,朝那两位弟子冷哼道:“主姐姐,你干嘛要对他们这两人客客气气的,你不是天玄门的第一代弟子么?该当他们客气对你才是!” 落尘叹了口气:“花竹,你过来,回到我体内去!” 花竹不依:“不行,他们要带你去哪儿?” 那两位看守见这精妖好是无礼,怒道:“大胆小妖,也敢在天玄门撒野,我们奉令带落尘师姑前往天玄峰问罪,你若识趣乖乖滚出天玄门,若不然便” “便怎样?好大口气,也不看看你们有那本事没有!”花竹冷哼一声,走到落尘身边,那两守卫本想阻止的,但见落尘将它护在身边,也不敢造次,只是怒视着花竹,恨不得将它立刻化为虚无。 落尘朝这二位道:“望两位师侄勿要跟花竹动气,我们走吧,也免得师兄他们等得久了!” 两位看守见耽搁了时间,也慌了神,忙捏了个决,便带着落尘和花竹飞入空中朝天玄峰行去。 到得天玄峰时,只见一派肃穆庄严,众弟子从峰下一直列队到峰顶山门处,而第三代弟子以下的都在天玄峰的大殿外处站立,第二代弟子以及第一代弟子都在正殿中聚议。 落尘等人到了天玄峰山门前,就迫下云头,步行进入大殿。 越往前走一步,落尘的心就沉一分,因为她已经隐隐地看到正殿前站立着的那个身影,那个思念了数年的身影,等终于走到他身前三丈外时,落尘抬眸瞧向他,却不知为何已是泪眼朦胧。 他依然如五年前一样,犹如星辰你仰望却难及,又如奔涌的大海你走进却不敢触摸,落尘看着他那深邃的双眸,久久难以移开双目,她不敢说一句话,可心里却不停地呼唤着,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看着我的眼神如此注目,是否表示你还记得我? 正当她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激动与喜悦中时,却听得坐在左首首位的鸣凨大喝一声:“看到少君和公主,你还不跪下!” 落尘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身旁的弟子朝她后脚踝处一踢,她一时猝不及防便立刻跪倒在地,而她身边的花竹见状,气道:“你们做甚么,竟敢这么对我主姐姐!” 花竹将那两弟子逼开几步,便欲扶落尘起来。 却听得传来一个森严而冰冷的声音:“你若再放肆,本君便散尽你魂魄!” 花竹自然识得这个少君,此人神力不可测,他既然如此说就没有做不到的,即便花竹向来任性此刻也不敢再胡闹。 落尘听得少君居然说出如此厉色之言,心下一惊抬头看向他,但见他眸子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而那双幽暗的眸子也冰冷得如同天灵山的寒潭,让你产生惧怕而绝望的心境。 一时间,曾埋藏了数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只是这般看着他,木然在当处。 而此时门中大多弟子都已回,就连金采妮和金阙他们一行也回到了山门,而让落尘诧异的是,本该位列下首处的龙毓脪却站在少君沧旻的身侧,并且今日的她虽着装很是素洁,但是头上却插了一枚明珠金簪,此簪华丽贵重异常,即便是这白日里也发着明亮的光芒。 可是按照天玄门门规,第三代弟子只能站在最下首处,她岂敢视门规如无物,能越过自己师傅天苏而站在正殿之上?还有曾言到的那个公主又在何处?莫非此刻在偏殿歇息不曾来正殿么? 也对,今日他们欲要审问我,此乃天玄门门内之事,纵然是公主想必也无法插手进来。 可正当落尘神思缥缈时,却见鸣凨走到落尘身前,喝道:“公主在此,你不快快行礼,是不想要命了么?” 落尘抬头望着大师兄,愣了片刻:“落尘并非无礼,只是不知公主在何处?” 鸣凨冷哼了一声,他恭敬地朝站在少君身侧的那女子行了一礼:“这便是血瀛国的公主,未来的王。” 落尘顺着他目光看去,当见到是龙毓脪时,一时惊在当处,良久就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吞吐道:“这这怎么可能?” 龙毓脪冷眼看着落尘,走到她身前,俯视凛然:“本公主也是近来才得知身份,所幸天可怜见,让本公主见到了我的母后还有神鹿族族帝,少君花费数年时间寻找到本公主,也是煞费苦心,本来本公主该当立刻返回平都王廷面见父王,但是想到我从小便在这天玄门长大,此乃养育我之地,本公主无论怎般都该当回来,却没想到遇上师尊仙逝一事,师尊从小教导我,本公主对他敬若神明,此番师尊被人所害而致仙逝,本公主岂能置之不理,并且本公主受族帝所托查魔族入侵一事,还有三位神鹿圣灵失踪一事,三件要事加身,今日便应一并处理。” 她停顿片刻,续道:“落尘师姑,此番我还敬你一声师姑,希望你能担待得起这称呼,但稍后查明所有事情原委后你还是否担待得起就不得而知了,本公主处事向来公允,又有少君在此主持,你也不必担心会冤枉了你。” 落尘思绪很是烦乱,她万万没想到龙毓脪居然是血瀛国公主,那她便是王后托付自己要寻找的那个孩子么?可是为何是她,为何偏偏是她呢?并且她如何见到王后的?莫非她收到自己的传信准时赶到了天灵山拯救了神鹿族么?那可真是万幸,神鹿族该当未被魔族灭族才对?但不知王后如今怎般?可否安好? 落尘虽心里不情愿,但是却还是得依照礼数朝龙毓脪跪首行了一礼:“民女落尘叩见公主,望公主金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 三罪加于身 龙毓脪冷傲地抬起头,却冷哼了一声:“不忙着拜本公主,本公主向来嫉恶如仇,倘若你真是穷凶极恶的罪徒,本公主岂能受你之拜,倘若受了岂不玷污了我身份。” 落尘见她出言如此蔑视,心下早已不满,但是如今对方身份贵胄,她不敢辩驳:“既然公主在此,倒还望你给我一个清白!你说有三罪加于我身,请问哪三罪?” 龙毓脪看了一眼少君沧旻,见他神色凛然,不曾有言:“好,本公主便告知你,第一罪,弑师之罪,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了,你暗杀师尊,偷取师尊的灵力,还盗走了师傅的掌门羽令,实是罪不容诛,此为第一罪;第二罪,叛变之罪,你联合魔族攻击神鹿族,导致神鹿族生灵涂炭,神鹿死伤过半,倘若不是我和少君及时赶到,恐怕神鹿族已经灭族,此乃第二罪;第三罪,劫灵之罪,你掳掠走了神鹿族新选出的三位圣灵,想将之带往魔族复活魔王裂天,魔王一旦复活,势必天下大乱,血瀛国也危殆,到时天下多少生灵会沦为亡魂,你不是不知,此乃第三罪。” 落尘早已料到这龙毓脪会说自己弑师,但却没料到她居然冤枉自己联合魔族攻打神鹿族还盗走三位圣灵,这简直是颠倒是非黑白,强加莫须有的罪名,即便向来冷静如斯的她此番也气得狂怒起来,站起斥道:“一派胡言,你龙毓脪是何居心,居然如此污蔑于我,明明是我传信于你告知神鹿族被魔族攻打一事,让你急速前往天灵山援救,才得以保全神鹿族,你却颠倒是非黑白,居然反来污蔑于我。” 而在落尘身侧的花竹听得这龙毓脪之言也是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她不怕冒犯这龙毓脪,怒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好是歹毒,明明是我主姐姐赌上性命才拯救了神鹿族,你倒好,不感激我主姐姐便也罢了,还抢我主姐姐的功劳,真是恬不知耻” 花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只听‘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打得她跌倒在地,顿时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出手之人正是鸣凨师兄,只听那鸣凨拂袖怒道:“哪里来的小妖,竟在我们天玄门撒野,还敢公然辱骂公主,是当真不要命了么?” 落尘见鸣凨如此打骂花竹,气得双眼圆睁,立刻护在花竹身前:“大师兄,花竹只是在就事论事,你何以如此对她?你可要知道,倘若不是花竹用她的灵力为神鹿族的族人解毒,又为族帝族后以及王后费尽修为为他们疗伤,恐怕神鹿族早已灭亡了,你却如此对待有功之人么?” 龙毓脪座下弟子殷昼却站了出来,冷哼道:“简直一派胡言,天下想邀功的人很多,却没想到我们天玄门的落尘师姑居然脸皮也是这般厚的,居然不知羞耻到这般地步,如今天下皆知是我师父也就是当今公主派兵前往神鹿族镇压魔族才将魔族败走,此事少君亦知,并且是族帝亲口所言是你等谎称天玄门之弟子混入天灵山却没想到将邪灵之气放进子母河中导致神鹿族众圣灵都中毒,然后将魔族引入天灵山,使得数千万神鹿被割去了鹿角夺走了无上的灵力,如此歹毒心机,实在是令人发指,所幸当年本人未曾拜入你落尘门下为徒,否则哼!”殷昼话未再说下去,但那轻蔑鄙视之意却已然明显。 落尘此刻脑子有些混乱,听这殷昼说是族帝亲口说自己是陷害神鹿族之人?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族帝岂会冤枉我等?” 少君走到落尘面前,冷冷地看着她:“族帝亲口所言,还能有假?莫非本君如此说你也不信么?” 落尘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双脚也有些立足不稳,身子摇晃了几下,好不容易立定心神,她仔细思量经过,才想起当初族帝冤枉自己和盈秋等人进入天灵山是为盗取天灵果,所以将他们关押进了寒潭中的天水牢,而从天水牢出去后,族帝又因为被魔族重伤一直昏迷不醒,直到自己和盈秋他们离开天灵山时族帝也一直未曾醒过来,所以在这期间自己和盈秋他们力战魔族并使计将魔族大部分兵力调离天灵山的事他便不知。 可是知晓此事的还有族后和王后,不对,族后在那次大战已然故去,那么还有王后,她忙道:“不,不是这样的,请你相信我,王后呢?王后定知道我等是极尽全力救助神鹿族而不是暗害神鹿族的。” 少君脸色忽地沉了下来:“王后在我们赶到退去魔族后没多久就仙逝了,好在她仙逝前终于见到自己失去十五年的爱子,也该如愿了!” 落尘脸色突地沉了下去,虽然她未曾见过王后几面,但是王后待自己至诚,此番听到她离世心情自然也很悲痛,不由得泪流而下,凄然道:“王后走时可有痛苦?” 想到王后被魂气伤透五脏六腑,落尘便心为痛之,而少君见落尘落泪,不知为何,却有所心动,情不自已地想抬起头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一旁的龙毓脪见状,忙喝道:“我母后走得自然痛苦,这痛苦便是拜你所赐,你却还敢假惺惺地相问么?” 或许因为龙毓脪的喝令,少君从梦中惊醒了一般,本欲替落尘擦拭泪痕的手也收了回来,面色又恢复到冰冷模样。 落尘见她声声说是自己害的神鹿族,怒道:“你欲颠倒是非,却也那般容易,神鹿族的众将领皆知我等为神鹿族死战,为此连盈秋和弘鼎还有我座下的弟子们至今未回,族帝不清楚情况便也罢了,神鹿族的众将领难道不知?” 殷昼站在落尘身后,冷哼一声:“哼,当我们赶到天灵山时,众将领已经死战殆尽,还只有数十头神鹿尚且奄奄一息,但总算为神鹿族存留了血脉,还不至于走到灭族之地,但这一切都是因你的毒计所造成,难道到此刻你还不认罪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 我何罪之有 落尘没想到自己走后,神鹿族的将领居然都阵亡了,她震惊之余也深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而此番她本想让子崎为自己作证的,可没想到正殿中并不见子崎的身影。 落尘想了想也明白了,子崎定是被他们关押了起来。 而事实也如此,一早子崎便被飞阳关押在自己的戒律堂中,他这么做一是想保全子崎,毕竟子崎拜入玉华峰门下,若这落尘一旦定罪他便会受到牵连,但这子崎毕竟是金昭城岳巽之子,身份贵胄,不能出何意外,所以飞阳便将他关押起来,以免他卷入落尘的是非中。 落尘一时间孤立无援,面对个个对自己仇视的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从生来到现在,她向来颇有主见,又聪慧不已,可是如今被所有人敌视,她即便再怎般聪慧却也无法扭转局面。 清远见落尘仿佛立刻便要定罪,他心下着急,也管不了这许多,立刻冲了出来,他身旁的娘亲韵竹想拉住他却也未曾拉住,他朝自己父亲鸣凨跪下:“父亲,落尘是你自小养大的,她性情如何他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吗?落尘虽然性子孤傲了些,可是他一直以来都心性纯善,别说弑师的事她决计做不出,联合魔族的人攻打神鹿族的事更是天方奇谭,父亲,你莫要听信他人之言,冤枉了她。” 鸣凨见清远如此不知好歹,竟然为了落尘强出头,心下气急,长袖一拂,便将清远撂倒在地:“无知弱子,你知道甚么?正是因为我从小将她养大,才深知她心性如何?此女本来就来路不明,当年我们六弟子极力反对师傅收留此女,就是怕她是妖族或者魔族之人,会害了天玄门,但师傅仁善,收她为徒,可惜纵然师傅日夜教导,却依然去不掉此女心中的魔性,到如今才养虎为患,不仅害了师傅性命,还害了神鹿族,你这弱儿休得再胡言,还不退下!” 清远咬了咬牙,只道:“不管怎样,落尘绝不是那种背师之人,我敢以性命担保!” 鸣凨气得面色惨白,他不想清远卷进这事件中来,毁了他的前途,他一个巴掌朝清远打了过去,怒道:“下去!这里有公主,有少君,何须你费心?” 鸣凨见清远依然跪首当处不动,他抬眼示意韵竹,韵竹便出了来,出手将清远打晕,然后让门下弟子将他带了下去。 所有人中,只有清远愿意出来为自己说话,落尘既感动也心伤,心想原来在天玄门这些年,只有清远待自己最好,而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君,却从不曾开口为她说一句话,她抬眼看着少君,泪眼朦胧:“纵然少君你,也当真不信我么?难道你也认为是我杀了我师父,还联合魔族灭了神鹿族么?” 少君依然眼光冰冷:“我只信证据!” 飞阳站了起来,朝少君和公主行了一礼:“看来这孽徒落尘联合魔族攻打神鹿族一事已然定罪,现在还请少君和公主查明师父被弑一事,也能安慰师傅在天之灵。” 龙毓脪却道:“师尊仙逝,弟子也痛心疾首,此事必然追查清楚,但在天玄门飞阳师伯乃戒律堂首座,便由飞阳师伯来主持吧,也请鸣凨师伯共同主持!” 飞阳和鸣凨见公主将此重任交付到自己手中,心下感激,忙应了下来,两人面向落尘:“到如今,你还是不用再狡辩了,便说出实情,也不用我们对你用刑了!” 落尘此刻已有些心灰意冷,冷冷一笑:“实情?何为实情?我一个月前便已离开山门,直到前些时日才回,请问我如何暗害师傅?” 飞阳厉色道:“你大可以深夜潜入天玄门,暗害师傅后再逃出山门,等过几日再回,以你如今的身手,这也不是难办之事?” 落尘却笑道:“你们方才冤枉我联合魔族攻打神鹿族,既然如此的话,我人在天灵山,又如何能这般快赶回来暗害师傅。不是好笑么?并且师傅功力何等高深,我落尘有何能力能伤得了师傅?” 龙毓脪却道:“等我们到天灵山时,早已不见你身影,族帝说你盗取了天灵山的天灵果又取走了数千万神鹿族的鹿角,自然定是找地方修炼去了,你体内吸收了数千神鹿鹿角中的灵力,又盗吃了天灵果,灵力已然天下难敌,再加上师尊对你宠爱不已,自然不会对你心存半分疑问,你想暗害师尊又有何难?” 落尘苦笑起来,他不知道此话当真是那昏庸的族帝所说,还是这龙毓脪谎称,她看向少君,唯一的期盼便是他能为自己辩护几句,可是他依然冷傲如斯地站在面前,如寒冰的双眸折射出渗人的气息,她此刻心已冷了,她知道他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护着自己的。 落尘深吸了口气,因为此刻他已经痛心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般:“师傅对我恩深义重,我有何理由加害于他,好,你说我串通魔族攻打天灵山,目前也只是族帝的一面之词,并不可信,可是说我加害师傅却又有何凭证,难道就凭公主你一句话么?” 龙毓脪却斜眼瞧着落尘,随后走到飞阳和鸣凨身畔,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你弑师之罪,还轮不到本公主来判决,鸣凨师伯作为天玄门的代掌门,飞阳师伯作为戒律堂首座,他们来判决该当合情合理。” 鸣凨走到落尘身前,神色严厉,凶狠的目光仿似要喷出火来般:“你要证据,好,师傅留下‘不孝徒ナ’的字样,说得难道不是你么?还有破魂剑,这是师傅赠予你出师的法器,你却用之来弑师,实在是负恩昧良。你要目的,师傅一身的修为再加上‘玄光七彩掌门羽令’,这理由便足够了吧?你为了夺取掌门羽令,便暗害师傅,可真谓丧尽天良。” 落尘却冷笑几声,一时间泪水已浸润眼眶,她只道:“真是好笑,倘若这字样确然是师傅所留,而正如你们所说,师傅写的一横一撇该当是灵力已尽不小心写歪了,实际上是想写一横一竖,那为何师兄不说你的名字开头不也正是一横一竖么?” 落尘正欲往下说时,却见鸣凨脸色变了又变,而身后不远处的韵竹和清远也变了颜色,毕竟此话甚重,虽然清远不愿落尘受难,可想到父亲卷入此场纷争中也是忧心不已。 鸣凨怒喝道:“简直一派胡言强词夺理,想不到你用心竟这般恶毒,好,此话暂且不说,破魂剑你又如何说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 大殿风云起 落尘看了眼站在金烈身旁的采妮:“当年我将破魂剑借于采妮” 落尘后半句本想说‘但或许贼人将此剑盗走’的,但她后半句还未说出,却见采妮突然站了出来,朝鸣凨跪拜下去:“师伯,破魂剑其实五年前就已不见了。” 她转身看向落尘:“起初我以为是落尘师姑取了回去,所以也便没当真,直到近日发生此事,采妮猜想定是别的人将此剑盗走,本来我五年前就想告知落尘师姑的,但自己又想弄丢破魂剑一事兹事体大,我怕落尘师姑责罚,又怕师尊知晓,所以一直暗中寻找,本想等找到后再交还给师姑,却没想到” 说到最后语音哽咽,落下泪来,突然她又决然道:“但采妮可以保证,落尘师姑决计不会做出弑师之事,师伯,你定要好生查探,莫要冤枉了师姑!” 鸣凨叹了口气,将采妮扶了起来:“你心地太过良善,不知人心险恶,这落尘本就来路不明,从小就傲慢自持,当年为了获得冠首之位无所不用其极,今朝她为了这天玄门掌门之位又谈何恩义?” 鸣凨冷笑了几声,对落尘道:“你算盘打得极好,先是从小讨好师傅,让他老人家恩宠你,学得师傅他一身本领后,又联合魔族攻打神鹿族,极其残忍地割下神鹿鹿角,获取灵力,又盗走所有的天灵果,获取无上修为,等事成功后,便回到天玄门,暗害了师傅,取走了掌门羽令,以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接掌了天玄门,那你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和魔族一起攻下这血瀛国,做这天下的主人?还是说你至始至终都是魔王裂天安排进天玄门的棋子,为的就是复活裂天,然后让魔族一步步地统领这天下?” 落尘此刻无法再辩解,她凄冷一笑:“我是魔族之人?师伯,你不觉得你的推断很是可笑么?” 鸣凨冷冷道:“若不是,当初安排你与佛宇师弟一同前往金昭城除妖伏魔,为何你却偏偏去了天灵山?” 落尘一时间无法回答,她知道即便自己是为了弘鼎去取天灵果,此番说出来也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默认了自己的意图,她冷然一笑,不再回答。 她只是落寞地看着少君,她多希望这个男子能为她说上一句话,哪怕一句,那该多好。 金采妮见此情状,伏地朝朝少君跪拜下去:“少君,五年前你曾与我们一同共历生死,该当知晓落尘妹妹的为人,难道你当真不信她么?” 采妮心里恋慕沧旻,所以在他面前不愿对落尘以长辈称呼,以免使得自己矮了辈分,没了颜面。 落尘抬首望着沧旻,他多希望他能开口,可是等来的却不是他的开口相助,而是身旁花竹的怒喝声,只听她道:“主姐姐,你可万莫信了这女人的话,这女人坏得紧,你难道不记得当年在拜师大典上她差点杀了你的事了么?你们说这破魂剑是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又岂会轻易就弄丢” 花竹待欲往下说时,却被落尘喝止:“花竹,勿要妄言,采妮不是这样的人。”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沧旻,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相信她,无论怎样!” 落尘嘴里说着采妮,但心里却是对着沧旻说的,她想为何沧旻你不信我?为何区区五年一过,你却对我这般的无情,既然如此,当年你又何必三番五次救我于危难? 沧旻迎接上落尘的目光,心里有一丝异动划过,但是很快,他便将目光移了开,冷冷道:“世界上若是所有事就凭相信二字,那还要我这御灋组的少君作何?无尘尊者尸骨未寒,本君也不想太过为难他的关门弟子,所以,你若聪明便不该再多言狡辩。” 原来自己对他所有的期盼在他眼里全都只是狡辩? 落尘突然间鼻头一酸,喉头一痛,泪水便滚落了面庞,她无声地哭泣着,却还冷冷笑着,缓缓地站了起来:“好,我落尘今日不辩解,因为即便辩解又有何意?你们若要污蔑我那便污蔑好了,我又有何言可说?” 落尘此刻伤心痛苦又委屈到了极点,相处十几年的师兄们还有门下这许多弟子们都冤枉自己弑师;而自己明明费尽所有努力拯救神鹿族,最终反而被诬陷为串通魔族陷害神鹿族;这两点倒也不算甚么,她最伤心的事,自己心里最期盼的人,最日夜思念的人,最信任尊敬的人,却也这般冤枉自己,她此刻已心念俱损,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已没有了。 她只是这般直立于人群中,卓然而独立,绝傲风华,可是却如那暴雨中的清荷,疾风吹拂下,显得如此的飘摇欲坠。 看着如此的落尘,鸣凨再也不觉得这女子乃自己甚至自己爱子的威胁,他只道:“既是如此,便将掌门羽令交出来吧!” 落尘知道今朝所有都是为了掌门羽令而来,所以她事先便将真正的掌门羽令转移到了清远体内,而自己体内的掌门羽令实则是假的,但她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掌门羽令在自己身上,否则自己被冤枉的弑师之罪便立刻被坐实,她冷冷一笑:“师兄倒是在乎这掌门羽令得紧,先别说我并无此物,如果你觉得有,那便过来取吧!” 鸣凨面色一沉,觉得她话中有话,恼怒起来,冷哼道:“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居然在我面前如此狂妄,你倘若还有半点良知,便该主动将羽令交出!” 落尘凄苦一笑:“既然你们冤枉我是我暗害了师傅盗走了掌门羽令,那我为何又要拱手相让,师兄不觉得可笑之极么?” 落尘面对满场尽皆冤枉自己的同门弟子,还有自己最信任的少君沧旻,早已失去平时的睿智,也因为过于痛心此刻竟有几分自暴自弃之感,所以言语间便已失去了分寸。 鸣凨见她如此态度,早已怒不可遏,双袖一甩,怒道:“放肆,从此以后你不是我师妹,更不再是天玄门的弟子,既然你不识趣,便莫怪我无情!看招吧!” 他脚踏流星步,一个箭跃便已欺近落尘身侧,随后右手一抖,灵剑便破空而出,直朝落尘咽喉刺了过来。 一旁的花竹见状,吓得大叫道:“主姐姐,小心!” 花竹跃身而上,便朝鸣凨的右下腰处袭了过来,鸣凨气急,剑锋一抖,侧转方向,便朝花竹横削了过去,顿时灵光到处,溅起殷红献血,染红了正殿黑色的地面。 落尘见花竹受伤,也是吃惊不已,她见鸣凨又是一剑朝花竹刺了过去,顿时来不及思考,右手一挥,顿时一股强大的灵力倾泻而出,情急之下,这一挥便使了将近八层的灵力,那鸣凨只感到背后一股排山倒海的灵气席卷而来,他也是惊恐不已,忙回身招架,却不料刚一转身便被落尘的灵气逼得趔趄着倒退了几步,形状十分狼狈,他忙使足十层灵力才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被掀翻在地。 而落尘抢过身去,将花竹抱住,却见花竹被鸣凨灵气所伤,口中鲜血狂吐不止,落尘痛心不已。 花竹虽是精妖,但是这些年她一直寄身在自己体内修炼,与她犹如一体般,此刻见她受伤怎不心痛,她将花竹放入自己虚空中,然后站了起来,冷冷面对鸣凨:“看来今日在站的各位都极想要我的性命,既如此,那都出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 一剑断情意 龙毓晞看着她一身上层的灵力,既惊且妒,她走了出来,一脸森然,冷冷道:“方才你还狡辩不是你残害了数千万灵鹿,割取了他们鹿角获得灵力,可你方才的灵力明明便是神鹿族的灵力,且还如此高深莫测,不是吸取了灵鹿的灵力又是怎般?今日纵然天玄门众师叔伯们会饶你性命,本公主也决不姑息,不然如何对得起那数千灵鹿?” 落尘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是无用,这龙毓晞执意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又能怎般辩解,只是冷然笑道:“你既如此说,便是想亲自跟我动手了?也很好,我倒想跟你这位师侄好生讨教一番!” 龙毓晞自知不是这落尘的对手,所以一时未有答话,倒是一旁的鸣凨、飞阳和金烈尽皆站了起来,护在龙毓晞身前,鸣凨怒喝道:“有我们在,你就算有再大本事,又能怎般猖狂?”随后风卷残云般地朝落尘攻了过去,而金烈和飞阳也左右两侧分别挺剑长刺。 落尘体内拥有神鹿族先辈们的魂气,所以此刻即便无灵剑亦可用魂气幻化成灵剑,顿时间她长袖轻拂,灵气泉涌,纯白色光芒将她笼罩在魂气之中,将整个正殿都震慑得动荡摇晃不已,而她蹁跹如飞地周旋在三位师兄身侧,躲闪攻击,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曾处于下风,反而因为悲痛与怒火将体内灵力源源不断地化出,直逼得三位师兄步步倒退,半点都近不得她身。 眼见落尘灵气犹如万道光刃一般不断割裂着三位师兄身体,使得他们的献血浸润了薄衫,点点殷红献血不住在大殿飘散,看得第三四代弟子们惊心不已。 天苏、佛宇和焘炎见三位师兄弟竟然都不是这落尘的对手,个个也都失了色,心想这落尘到底是何来头,怎会有这般深的灵力?看来果真便是她吸取了师傅的灵力,又将神鹿族众灵鹿的灵力炼化为己用,如若如此此女定然会成为天下祸害,不能留于世。 他们如此想着,也不敢再旁观,都召唤出灵剑,朝落尘一同攻击了过来。 六大一代弟子同时攻击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子,这在天玄门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天玄门后辈弟子见此情景,都已惊吓得犹如木鸡一般,不敢言语,而本守候在外殿的后辈弟子见此阵仗也都齐齐涌进了正殿门口,围观着此场战斗,当他们见到这落尘周旋于六位师叔伯剑下如此游刃有余时,都是既叹且怕。 对战僵持了半个时辰都还未分出胜负,反而落尘源源不断倾泻而出的灵力已让六位师兄身受内伤。 在一旁观战的韵竹见此情景,深怕自己丈夫出了何意外,性命危殆之下朝少君沧旻怒道:“少君,难道你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这魔女在此发威而毁了天玄门么?” 少君沧旻本想看看这落尘的灵力到底高深到何种程度时,被韵竹如此责问,一时才反应过来。 而身旁的龙毓晞也朝他行了一礼:“少君高义,定是不忍心诛杀此女,但是此女显然是魔族之人,倘若留她于世恐怕只会为天下带来无尽的祸患,还望少君念在师尊之悲、神鹿族之痛,天下之伤的份上出手制服这魔女!” 少君沧旻眉头微皱,一时间他也思念起伏,这个女子,曾经纯真却又威严凛凛的女子,当真便是魔族之女么? 不,现在天下动乱,决不能因私念而毁了这天下,不管对与错,都该有个结果。 他抬起右手,召唤出灵力,顿时间蓝色光芒大盛,两枚灵剑从他体内召唤而出,他袖手一翻,灵剑便如疾风骤雨一般朝落尘后心穿刺而来。 落尘感应到来自后背处强大的灵气,她忙回头欲准备招架攻势,然当见到那两枚蓝光灵剑来自沧旻之手时,一时间愣在当处,忘记了反应,随后疏忽间只听得‘吭’地两声,灵剑穿过双肩胛,顿时鲜血浸染她的衣衫。 肩胛受伤,灵力一时凝滞在体内召唤不出,而其他六师兄的灵剑也至,尽朝落尘齐齐攻击而来。 一时间,倘若六剑齐至,落尘势必会没了性命。 少君沧旻见状,也不知为何,心念一动,潜意识地召唤那两枚灵剑将六位尊者的灵剑格挡了开。 沧旻身为少君,半神之身,灵力自然强大无比,所以直震得鸣凨等六人后退了几步。 鸣凨眼见便要诛杀了落尘,却又被沧旻拦住,怒气难消:“少君,何以要饶了这妖女性命?” 沧旻神色暗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既要杀她却又要救她,一时间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走到落尘身前,看着委顿在地的落尘,看着她瑟瑟微抖的后背,不知为何,沧旻竟动起了恻隐之心。 而落尘回过头来,仰望着这个自己满心期盼的男子,早已是泪眼朦胧,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思念的人,一心日夜等待的人,最终等来的却是他对自己的致命一剑,她一时间万念俱灰,泪水浸湿她的头发,耷拉在脸庞,将她那本绝色风华的面容掩盖住,也掩盖住了她本炽热和纯真的心思。 少君见到如此悲痛哀伤的眼眸,心里更是一痛,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依然冷冷道:“你这周身的灵力果真便是来自神鹿族?” 落尘凄冷一笑,有气无力地道:“倘若我说这灵力是来自千冢陵的众先辈,你会信么?” 少君沉默不语,落尘见他如此情状,也只是苦笑,低下头,不愿再看他一眼,也不愿再说一句话。 鸣凨见少君出手相救于她,很是气急:“少君宅心仁厚,本人无可厚非,但是此魔女不除恐怕难以对得起师傅还有神鹿族众魂灵。” 少君心也沉了下去,他一生做过许多决定,从不犹疑,但此刻却依然犹疑了,良久才道:“此女既然有诛戮神鹿族之罪,便不能随意处置,需待本君上达天意后再做定夺!” 鸣凨一听,甚是恼怒:“可她弑杀了师傅,还盗走了掌门羽令,此事岂可就此作罢?” 少君冷冷地看着落尘,良久才道:“既然如此,我便替她将掌门羽令归还便是!” 随后他魂魄一闪,便瞬息间进入了落尘的虚空中,在虚空中找到了闪耀着卓目光芒的七彩玄光掌门羽令,当发现此羽令时,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最初本不愿相信这女子乃弑师之人,可如今羽令在手,他还能有何怀疑?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出落尘的虚空时,他仿佛注意到在这虚空中除了有羽令的七彩光芒外,似乎还有幽蓝神秘的光芒躲在暗处,他正准备在虚空中朝光芒处寻找时,却只觉一股强大的灵力朝自己袭击而来,他一时猝不及防魂气被强行撞出了落尘的虚空,回到自身体内。 沧旻感觉着方才的异样,很是诧异,他看着衰败落寞的落尘,问道:“你体内似乎藏着何物,拥有着强大的灵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 归山重伤之 落尘此刻连看他一眼都不愿,双目呆滞地看着溅满鲜血的青石板,不再说一句,但其实她知道,他魂气进入自己虚空后所看到的其实是蓝光神鹿,落尘起初便想将蓝光神鹿交给少君保护,可是如今,她怎愿再将神鹿交出,她纵然再怎般仁善,却也没办法接受被最思慕的人如此对待,她侧转头,不愿再答他的话,只任凭泪水滑落面庞,独自承受失望与痛苦。 沧旻见她心神俱损的模样,见她不答,一时间也不忍心再追问。 而鸣凨等人见掌门羽令果真便在这落尘身上,顿时觉得师傅被她所害之事已半无所疑,个个都对她怒目切齿,恨不得上前刺她个千剑万剑,才能一解心中所恨。 鸣凨见到掌门羽令:“想不到此物果真便被这妖女盗走,多谢少君替本门寻回,若不然落入这妖女之手,恐怕祸患不穷!”鸣凨双手呈起,欲让少君将羽令交于他保管。 正此时,却见龙毓晞走了过来,将掌门羽令接了过来,放入自己虚空中,对满怀诧异与不满的鸣凨道:“师伯,此掌门羽令便暂且先由本公主代为保管,等本公主选出合适的下任掌门人时再将此羽令交付于继掌门人。鸣凨师伯向来大仁无私,秉公严明,定不会反对本公主的提议,可对?” 鸣凨脸色突地变了又变,嘴角也不住抽搐:“毓晞师侄女所言甚是,但师侄女如今已贵为血瀛国的公主,未来也将执掌这血瀛天下,那势必会离开天玄门,天玄门乃一小小门派,不足以让公主为之操劳,所以这掌门羽令交于师伯代为掌管应更妥当,不知公主何意?” 龙毓晞面色暗淡下来:“师伯为本公主思虑的颇为周全,但是本公主出生于天玄门,岂能对天玄门置之不理,更何况如今天玄门还有魔女作乱,更是不能掉以轻心,试问连师尊如此灵力修为极深之人都能遭人暗算,师伯倘若掌管此物恐怕不妥,而由本公主代为保管,想必还无人能近得本公主身,望师伯能以大局为重!” 鸣凨一听此言,脸便黑了下来,心想你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便可肆意嘲弄我么?在如此多弟子面前言道自己功力不及这落尘本身便是对他的羞辱,而他一生最为看重尊严,如今被这女子压住,他谈何尊严,可是对方是公主,他怎敢冒犯,只得忍了这口气,拱手道:“公主所言有理,这掌门羽令事关重大,还希望公主好生保管。” 龙毓晞斜睨鸣凨,对之不置可否,只是面对着少君,手指着狼狈又哀哀欲绝的落尘:“不知少君究竟打算该若何处理这魔女?倘若少君不忍心,交由本公主处置也颇为妥当!” 沧旻眉头微皱,对这龙毓晞咄咄逼人的气势颇为不满,但他面上依然平静如水,只道:“这女子既然生在天玄门,便该由天玄门来处理,神鹿族一事需上达天听,这段时间便将之囚押在天玄门,不得本君之令任何人都不可动他分毫。” 龙毓晞杏眼圆瞪:“这样处置是否太过轻了些?本公主觉得还是交由我来处理更为妥当!” 少君顿时颇为烦心,袖手一翻,长袍一摆:“如今王上病重,公主此刻该当立刻回王廷面见王上,才当不失为人子女的孝心!” 龙毓晞面容微微动容,明显觉得这少君有些护着这落尘,但即便知道也不愿戳破,毕竟自己初为公主,无论谁都可冒犯,独独这决定将来新王登基的少君不可得罪,她只得暂且压制心中怒火,心想总有机会再收拾这落尘:“好,少君所言甚是,我在这天玄门不宜再耽搁下去,明日一早便启程回王廷,本公主也希望能早些见到十几年未曾见的父王。” 几人议定完后,鸣凨便吩咐思过崖的弟子将落尘带下去囚禁起来,落尘不想被人押解着,挥动灵力将靠近自己的弟子逼了开,她自己从青石板上站了起来,侧头瞧了一眼面前这个一身蓝衣的男子,心如死灰,最后从容地回过头去,决绝地欲出正殿。 而正欲出正殿时,却见一个灰头土脸满身是伤的男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而此人一迎面撞上落尘,便颇为欣喜,唤道:“小师傅,你已回来了!” 落尘见这满脸血污的男子,迟疑片刻,良久才反应过来,顿时如见至亲之人一般,泪如泉涌,一把上前将其拉住:“徒弟,你回来了么?真是太好了!” 飞阳咋然之下见到爱子,本是欣喜,但又见他满身血污,却又优心起来,忙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拉住弘鼎的落尘推了开,自己扶着他,急切问道:“发生了何事?你怎的伤重成这般?” 弘鼎顿时泪如雨下,朝佛宇师伯走上前,跪下下来:“对不起,师伯,是我没照顾好盈秋师妹,她她” 佛宇脑袋一嗡,便知不好,忙问道:“我孩儿如今在哪里?” 弘鼎朝殿外看去,便见雅歌走了进来,而身后四名弟子使用担架抬着一个女子,此女子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喉头处仿佛被人捏碎了一般,献血淋漓,而她周身也是满身血污,一用手触及才发现她四肢都已折断,俨然成了废人一般。 佛宇惊骇得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一步一步地挪到盈秋身前,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触其鼻息,但觉很是微弱,顿时怒吼道:“谁将我儿害成这般?” 弘鼎忙跪到他身前:“我们也不知,当时我们离开天灵山为了躲避魔族追踪,便一直东躲西藏,后来所幸遇上了少君的行队,便和少君他们一同准备返回天灵山救助魔族,去天灵山途中又正好遇见毓昕师妹一行,便共同约定前往天灵山,但没想到第二日一早盈秋师妹突然失踪,我和雅歌不得已便四处寻找她下落,直到黄昏时才在崖谷下找到师妹,但没想到师妹已伤成这般,我们计较后便未再去天灵山,而是直接返回天玄门,但因途中带着受伤的盈秋,所以回来得迟了些,师伯,是弟子不好,没有照顾好盈秋师妹,请您责罚我吧!” 落尘见盈秋受伤,也是惶急忧心,她忙拥了过来,欲查看盈秋的伤势,可手还未碰及盈秋身时便被恼怒不已的佛宇将她一掌推了开:“若非你硬要带我儿下山,她怎会遭此大难?你说会护她周全,可如今呢?从今往后,我太曦峰与你玉华峰势不两立!” 落尘神魂不定,嘴唇微微颤抖,声泪俱下,语音微颤道:“师兄,让我看看盈秋伤势,兴许我能救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 师徒恩义绝 佛宇袖口一番,灵力激荡而出,而落尘心急盈秋伤势,所以并不曾以灵力相抗,只得任凭佛宇灵力掀翻在地。 弘鼎见师父被如此相待,心有诧异与不忿,心想纵然盈秋师妹受伤,但此事毕竟不关师父的事,何以师叔伯们对师父都如此敌意,他站将起来,欲将师父扶将起来,却被父亲抢步过来拦在身前,怒道:“这落尘乃魔族中人,以后你不再是她的徒弟,所以也不必再顾惜她性命!” 弘鼎惊在当处,良久未语,大脑也有些转不过湾了,怔住良久:“父亲,你方才是在说笑么?” 飞阳脸色更沉了些:“为父像在说笑么?这魔女弑杀了你师尊,罪大恶极,你若还是我儿子,该当立刻向众师叔伯们说你不再认此人为师。” 弘鼎更是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却也料到了事态严重,他进山门时便见四处挂满了白幔,起初只以为是这次弟子下山历练有弟子不幸遇难,却没想到居然是师尊仙逝,他顿时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颤然道:“父亲,你是说师尊仙逝了!” 飞阳也是痛心疾首,长叹了口气:“稍后你去跟师尊守灵,顺带告知师傅仙灵你拜师不慎一事,想必师尊他老人家不会怨怪于你!” 弘鼎此番算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神思极乱,看着委顿在地的师傅,更是心痛不已,他忙朝飞阳跪下:“父亲,你定是弄错了,师尊仙逝怎会是师傅所为?师傅向来仁善,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弟子敢以自己项上人头保证,师尊决计不是师傅所弑杀!” 飞阳脸色变了又变,他最怕的便是这落尘受罪后会牵连到自己爱子,所以极力想让弘鼎脱离与落尘之间的师徒关系,可是却没想到,这逆子竟这般不通时务,顿时愤然道:“她弑师之罪,由少君和公主亲自定夺,怎会有错,你怎的还护着这魔女?” 弘鼎一听,忙站起走到少君面前,朝他半跪下:“少君,我师傅你五年前就已识得,她为人怎般你难道不知么?师傅的心里她心里”弘鼎其实知道落尘这些年心心念念着这少君沧旻,虽然他并不怎般喜欢这人,但是师傅既然心里有他,只要她觉得开心喜悦,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弘鼎话未说完,却听得落尘喝止道:“徒弟,不要再说了!” 弘鼎回头看着双眼已红肿,显然已哭过不知多少次,他凄然一笑:“师傅,你放心,纵然我死也决计不会不认你这个师傅,也绝对不信他们所说,不管别人怎么冤枉你,我弘鼎决计不会!” 仿佛在汪洋大海中,终于等来一块浮木,给了绝望的她一丝生的希望。 落尘感动落泪,勉强露出久违的笑容,不曾一言,眼里却已道尽自己所有感激,然而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飞阳右手一起,一掌便拍向了弘鼎后颈,顿时弘鼎脖颈吃痛,头一晕便昏了过去。 而飞阳上前朝少君行了一礼:“我这孩子心地纯善,易受人蒙蔽,再加上他遇上盈秋师侄女受伤一事,神志早已不清,所以才说出如此多的冒犯之言,还请少君见谅,也请少君放心,本人在先师灵前起誓,以天地为证,君为鉴,从此以后,我儿将不再是玉华峰的弟子,与这罪徒落尘再无师徒关系。” 听得此言,落尘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心如死灰般。 弘鼎对她来说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就连这最后的温暖却也被剥夺,她心怎不凄苦,到现在即便想流一滴眼泪都已发现无泪可流,只是木然地倾倒在地下,神思俱损。 而少君看着落尘,不知为何,心里也隐隐有些疼,他想对一个才十五年纪的女子来说,连番遭到如此大的打击,无论她是人是魔还是妖,恐怕都难以承受,所以对她这份恻隐之心不分身份,只是为之伤心罢了。 一时间,面对如此决绝的飞阳,沧旻反而有些反感:“师徒的情份又岂是你说断便能断得了的?本君看也不必如此认真,既然是这女子犯错,本君必不会无故牵连到你爱子,所以” 飞阳躬身再行了一礼:“弘鼎既是在下亲子,子之过父承之,如今弘鼎又心智不明,择师一事必得听父之言,此事少君勿要忧心!” 沧旻见此乃他们天玄门内务弟子间的事,自己也不好插手过问,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而鸣凨走到雅歌身前,神色肃穆地瞧着她:“雅歌师侄女该当是聪明人,你又是清周城的公主,不合适再待在玉华峰,从今日起你若愿意便拜入你飞阳师伯门下或者拜入我门下,才最是妥当,你觉得呢?” 雅歌神色镇定,见此情景虽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很快明白了局势的变化,心想这些师叔伯们不知罗列了些什么罪名在她身上,她怕是已被这些太师叔伯们硬逼着赶出了师门,自己倘若此刻帮衬着小师祖,势必会受到牵连,她朝鸣凨行了一礼:“太师伯说得极是,不过雅歌既然是清周城的公主,拜师一事该当请示城父才可,此时不宜多议!” 鸣凨见这女子倒颇为识时务,甚为满意,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而落尘见雅歌也背出玉华峰,心里自然更是痛苦了些,但是这痛苦于今日所有的冤屈加起来倒也不算甚么,并想自己遭难,只要自己峰下弟子能免除祸患才好,所以虽然心里有些落寞,但至少保全了雅歌,她倒也颇为欣慰,只是此刻的自己早已生无可恋,半无生气。 而鸣凨则命思过崖弟子立刻将落尘锁走,以免徒留在此多生事端,而落尘踉踉跄跄着被这些人押解着返回了思过崖,又再次囚禁进了冰冷的洞窟中。 而鸣凨六位师兄弟觉得这落尘的灵力已达至化境,就目前思过崖的结界恐怕无法困得住他,所以六位师兄弟待少君和公主离开天玄门后又一起合力将结界布得更强大了些,心想纵然这落尘有多高的修为恐怕也无法逃出此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 被囚思过崖 待处理完落尘一事后,紧接着众弟子便安排了无尘老人下葬一事。 当葬礼当天落尘听得天玄门门前的梵钟之声久久不息时,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悲痛终于发泄了出来,她放声大哭,将心里这几日来积累的伤痛与委屈尽数化在了哭声中,直哭得声嘶力竭,喉咙沙哑,头晕目眩时,她才昏睡了过去。 这一哭便是一个时辰之久,直听得看守她的弟子都有些同情伤心,心想莫非当真冤枉了这落尘,以至于才如此伤心?但转念又想,或者是她良心未泯,终于悔过自己的恶行,此刻想起师尊对她的恩宠,因此才如此悲痛。 所以即便听着也觉揪心,可也未动何恻隐之心,依然淡漠凶恶对之。 这十来日,落尘都一人待在洞窟中,无人能与之对话,每当看到日升日落,她便想起那个伟岸的身影,可是以前想起都是幸福与憧憬,现在想起却总是不自觉地流下眼泪,直到双眼都开始干涩疼痛,直到眼泪已流尽,她才不再哀戚,但看来却已神魂俱空一般,没了往日的傲气与生气。 等得将近夜半时,落尘听得洞窟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下面爬来一般,她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往结界外瞧去,却见朦胧月光下一个淡雅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因为背着月光,所以看不清对方面容。 落尘心里疑惑,却听得对方在结界前蹲了下来,轻声唤道:“是我,我来看你了,这几日你可还好?” 落尘一听声音,便知是清远,一时间喜泪纵横,忙走到结界前:“你怎的来了?” 清远将洞窟顶上的藤蔓拉下来一段给落尘瞧了瞧,喜道:“上次我来瞧你时便注意到这洞窟上方正好有一棵迎客松,我便趁夜黑爬到思过崖山顶,然后用藤蔓栓住树干,爬了下来,神不知鬼不觉,料那几个看守的弟子也不知晓。” 落尘心下感激,心想如今自己身陷囹圄,遭所有人遗弃,唯独清远却自始至终不曾远离自己。 她固然向来坚强,但此刻却也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寻常女子,得到一丝的温暖与关怀心里便尤为感激,她喜极而泣:“你不怕你父亲责难你么?” 清远摇了摇头:“都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我父亲他希望你也不要怨恨他,我相信我父亲定也是情非得已,或是被蒙蔽了,我定会再三向他求情放你出来的。” 落尘苦笑起来:“这怕是不可能的,他他在乎的实则是你这天玄门掌门之位哎!”落尘想将心中的揣测说出,但是又怕伤了清远的心,所以也便闭口不言,清远仿佛觉察些什么般:“你是想说我父亲觊觎这天玄门掌门之位?” 落尘沉默不答,只问他:“盈秋现今怎样,可曾好了些?” 清远见落尘问起盈秋,方才心头的疑虑也便退去了:“听佛宇师伯说现今命是保住了,只是盈秋师妹何时能醒却未知?” 落尘心里计较着,心想盈秋何以会遭到暗害?是魔族下的手么?不对,弘鼎说了当时他们一行三人已经找到了少君,倘若有魔族之人靠近,那少君定不会不知,所以盈秋之事定与魔族无关,那么是谁呢? 对了,弘鼎曾提过他们途中遇到了龙毓晞,那么是这龙毓晞对盈秋下手了么?可是她们俩无冤无仇,何以要痛下毒手? 落尘想不通这一关节,并且这毕竟只是自己的揣测,不能坐实,所以也只能作罢,并且现今自己被关押在此,纵然知道罪手是谁,又有何用? 落尘心里寥落,不想再言语,而清远见她面有悲色,不忍再让她伤心,立刻想些好玩的事:“你可知道,上次我下山历练时,终于捕获了一头妖兽作为坐骑,这妖兽可爱得紧,是一头花貂,我看到它时颇为喜爱,那傲气又漂亮的模样跟你差不多。” 落尘面有嗔色:“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当做你的坐骑?哼,现在连你也要骑在我的头上了么?” 清远不知女孩心思,见她如此生气,忙赔礼道:“不是,我绝不是那意思,我怎么会我是说你长得好看得紧,我我” 落尘见他如此窘迫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她回到天玄门后第一次笑,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而清远见她笑了更是欢喜:“你不生气了么?那就好,下次我把它带来,对了,我还没给它取名字,正好你帮我为它取个!” 落尘心里又郁郁:“你怎的不叫你父母为它取?” 清远却撇过头:“他们活得那么古板,取的名字有何意思?并且我见到它时是因为你才想让它作我坐骑的,所以它应该跟你有缘,自然该让你来取名的。” 落尘也就不反对,因为他说让她取名,那他就一定会再来,这也好过自己终日被囚禁在此无一人问津要好过得多。 她点了点头,便应允了清远的应求。 两人再聊了些闲事,然后清远见天色将亮,不敢再耽搁,便别了落尘,又顺着藤蔓爬上思过崖顶,爬上后将藤蔓收了起来放在崖顶的大石下,随后下了思过崖回了碧落峰。 而那看守的弟子自然一夜无觉。 有了清远的一夜相伴,落尘心情好转了些许,不似往日那般心灰意冷。 而等到第二日晚夜半时,又果见清远又顺着藤蔓爬下了思过崖,当他走到结界前将正熟睡的落尘唤醒时,落尘再次见到他有些恍然,忙忧心道:“你这么快又来寻我,要是被人瞧见了,可怎生是好?” 清远听得她言下关切之语,心里欢喜,忙打趣她:“你是在关心我么?” 落尘脸突地红了起来:“你想多了,我并没有!” 清远这人实诚,不明白女孩家喜欢口是心非,便真信了她的话,顿时心便沉了下去,面色有些郁郁,但很快又开心道:“我今天将小貂带了来,你快看看!”随后他召唤出灵力,便将虚空中的白貂召唤出来,果见是个巴掌大小的小貂,长得确实乖巧可爱。 落尘又是噗嗤一笑:“你一个大男人怎的捕获这小不点做坐骑,那岂不让同门弟子笑话!” 清远面有不服,对小貂道:“貂儿,变个身让她瞧瞧!” 那小貂对落尘的评价也甚为不满,扭过头,冷哼了一声,然后身体转了几个圈,顿时一阵风起,便见巴掌大小的小貂突然变成半丈高的猛兽,对着落尘瞪着眼,随后想仰空怒吼几声以示自己的威严,然而清远怕它这一吼惊动了看守的弟子,忙抱住它头:“小声些,不可在此造次!好了,可以恢复原身了!” 貂听得主人之言,只得又恢复原身,回到清远的手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 崖高情初萌 落尘顿时觉这小貂乖巧可爱,倒甚为喜欢,忙道:“看来你调教它调教得不错呢?不似弘鼎,都这许多年了麒麟兽都不大听他的话!” 一想到弘鼎,便又伤心起来,心想也不知此刻他在哪里,当初他父亲让他背出师门,也不知他是否听从了他父亲之言,与自己脱离了师徒关系。 清远见落尘此刻为弘鼎心伤,心情又有几分落寞,低声道:“你很是担心他?也对,他毕竟是你徒弟,放心吧,他没事的,只是被飞阳师叔关押在戒律堂内不得自由罢了,我父亲也未曾问罪于他。” 清远提到‘问罪’二字时,突觉自己说错了话,一看落尘脸色,但见她微低着头,夜色太黑,却也不怎瞧得清,心里便有些慌张:“我我不是那意思,我一直都相信你们是无罪的,我” 落尘淡然一笑,仿若无事般,问他:“子崎和雅歌可还好?” 清远终于松了口气:“他们二人你大可放心,一个是金昭城的世子,一个是清周城的公主,不管是我父亲还是众师叔都不会为难他们的,只不过” 清远不敢接下来说,但落尘却也猜得到,想必这几位师兄正极力游说着他们拜入他们门下,好脱离与玉华峰的关系,她也不点破,以免清远为难,又问他:“你可知九书可曾回来了?” 清远摇了摇头:“还不见他踪迹,现下门中事务多,所以也没派弟子下山去寻找!” 落尘凄冷一笑,心想九书乃自己门下弟子,无权无势,又与门中弟子不沾亲带故,所以这些师兄们便对他无多关心,他不回来还好,一旦回来恐怕便会受自己牵连,但愿他能知晓天玄门情况,一辈子也勿要回到此地,不然恐怕会像自己一样,受到罪罚! 清远见落尘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想她这般难过,忙调转话头:“都说了今天来是让你看我这貂儿的,怎样?你可一定要给它取个好的名字。” 那貂见落尘对她有蔑视之意,所以心里不大爽快,对着她张牙舞爪地耍弄一番,落尘见这小貂如此小气,顿时也不假思索,立刻道:“我看它这般小气,不妨就叫它小气包好了!” 清远不由自主‘啊’的一声,一时都还未反应过来,良久才有些气道:“这名字是不是太过玩笑了!” 落尘抿嘴一笑:“你不是说你父母思想保守,取的名字定冠冕堂皇得很,才让我为它取,怎的,现在又不喜欢了?” 清远忙摆了摆头,忙道:“不,不是那意思,这这名字其实也挺不错的!”他摸了摸小气包的头,“好吧,以后你就叫小气包了,可还喜欢这名字?” 貂儿虽灵敏,但也不太懂这名字意思,所以听着顺口也是欢喜得很,直直地点着头。 落尘更是泯然一笑,之前一直阴郁的心情渐渐淡去,心想没了那些世俗的争斗,只有一个人一头妖兽陪在身边,也不失一种恬静的日子。 清远再陪落尘说了一会子话,将门中大小事都告知了她,唯独不提众师叔还有自己父亲对她的偏见与恨意,以免她听了伤心。两人直聊到夜深时,清远又踏月离开。 之后每天一到子夜时分,清远便会趁夜深人静时冒险来探望落尘,陪她说上一两个时辰的话,虽两人聊的都是是闲散的事,但却终可以让落尘暂时忘却那些忧伤与痛苦,只是简简单单地过着最纯粹简单的日子。 如此下来,落尘心境慢慢好转,也就不再自怜自艾。 她振作精神,想起曾经王后的交代,让自己每日里习练‘御灵归元**’,以使自己体内众神鹿族先辈的魂气能与自己的灵力融汇一体,倘若能完全融合,那么当初在天玄门大殿上,想必也不会被众人制住,而即便再次遇到魔族之人,也必不会再惧怕。 连续修炼了差不多三个月,落尘只感体内暖洋洋的无比舒服,身体也轻飘飘的如沐清风,而之前因被少君重伤的伤势也复原如故,她心下颇为欣喜,心想看来自己体内的灵气已然和神鹿先辈的魂气融为一体,以后灵力运用起来便更加随心自然,毫无阻滞。 她突然觉得倘若自己未被囚禁在这思过崖,恐怕也不能得到绝对的安静可以潜心修炼这‘御灵归元**’,或许正如师傅所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于修为来说反而要感谢这次祸端了。她一想通此节,心境也就平静许多,不再像最初那般对天玄门弟子充满怨恨之心。 她心情大好,只等入夜时清远前来相伴,心想也不知这小子今日来又会带些甚么趣事。 这几日里清远一直都默默相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落尘对他竟萌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曾经年少时看到他就觉有些厌烦,可这些时日却变得每日都期待他的到来。 所以只要一到夜晚时,她便不再练功,而是专心等候清远。 只是懊丧的是,自己被囚押这些时日,衣衫破旧不堪,身上又满是早已干涸的血污,容貌想必已变得粗俗鄙陋,她有些自惭形秽,想拾掇下自己却也是无力,所以越到最后,清远来时她都侧立而坐,不愿正面瞧他,以免让他瞧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笑话自己。 这本是女子生来的天性,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便会变得极其在乎自己形象,落尘以前住在碧落峰时,常与清远一处,只因一直将他当做弟弟般对待,所以从不曾在乎自己的仪容相貌。 而经过这三个月相处下来,她突觉清远不仅心地极其善良,而且对自己的情义深重,并且再细细看之,却觉他已长成了清俊爽朗的少年,早已不再是年幼时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 患得患失时 落尘有时倒在想,倘若五年前,自己应允了师嫂的请求,那自己是不是就已嫁给了清远为妻了? 落尘想到此节时,脸上便微微一红,心跳也加速,不敢再往下去想,毕竟这可是她此生唯独一次起了要嫁人为妻的念头,以前纵然心里思慕这少君沧旻,可从未想过要嫁于这男子,毕竟那时只是自己的一方思慕,何敢奢求。 然而落尘的小女儿心思的起伏变化清远却半点亦不知,反而觉得她这几夜总是侧面对着自己,有时连自己说话她也常常不愿回答,仿佛厌倦自己不愿见到一般。 他面皮又薄,不敢直言相问,只倒是自己夜夜来此叨扰已让她对心烦了,所以便决定隔三差五地再来看望落尘。 但清远这一小小心思的变化落尘却也不知,落尘习惯性地每日时时等着清远前来相见,可是此夜左等右等却不见清远身影,落尘起初想他定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或许便来了,可是一直等到天将亮时都未见到他身影。 落尘心里开始烦乱起来,心想莫非师兄师嫂发现他偷偷来看望自己,因而罪罚于他了么?那他可还好?可曾也被关押起来?落尘越想越是心急,心里七上八下的,焦躁不已,心想或许再等一天他也便来了,可是等到第二夜还是不见人来,她心下更是惶然,心想清远定是被他父亲发现关押起来了,这该如何是好?自己又无法前去救他,可是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么? 落尘心里急切,使得面容上都多了许多酒刺出来,让本来绝俗的面容变得有些缺憾。 她倒不怎在乎,只是想知道清远是好是坏。 但有时又安慰自己,心想纵然鸣凨师兄发现清远偷偷来看望自己,但毕竟是他亲子,想必也只是教诲几句便罢,倒也不会处罚于他? 可是万一发现他来偷瞧自己的是飞阳师兄那就糟糕了,依他的脾性,定不会顾及鸣凨师兄的面子,一定会给清远定罪,毕竟如今师傅去世后,掌门之位悬空,众师兄恐怕都想获得这掌门之位,如今抓到清远的错处定不会放过,果真如此的话,清远恐怕就不是关押那么简单了。 所谓关心则乱,落尘此刻心思烦闷,时而安慰自己又时而担心受怕,如此捱了三日,已是玉减香消,而这日晚她本不再报何期望时,却见一个男子又踏月而来,落在洞窟前。 落尘见到此人正是清远时,既是欢喜又是生气,不由得泪水盈眶,不知为何,她本很开心的,却又执拗起来,背过身去生起气来不愿见他。 清远见落尘如此这般,误以为她还是不愿见到自己,神色哀伤,叹了口气:“我今晚见见你就走,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落尘气道:“你这几日是被你父亲关押起来了还是怎的?”言语中颇显气恼。 清远有些疑惑,忙道:“并不曾有,你” 落尘此刻才放了心,但又听得他既然未被关押何以不来瞧自己,她面子薄,不敢直接问出口,又间接问道:“那定是有何俗务缠身?” 清远想了又想:“俗务倒是未有,有的话也最多不过曲疏偶会寻我教她剑法,你知道的,龙毓晞成为公主后便回到了王都,她门下几个弟子她先只带走了那殷昼,其他几个弟子还留在山门,一时间这几个弟子没人教授,所以她便来寻我。” 落尘一听到曲疏的名字,心下好不来气,记得不久前门中弟子都传言这曲疏和清远关系暧昧,更甚者清远会娶这曲疏为妻,而此刻他提到曲疏依然事事都缠着她,怎不懊恼,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怒道:“你现在倒是逍遥自在得很,如今在这天玄门,恐怕你已成为最得意的弟子,所以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寻你指点,再过段时日,恐怕都该换我尊你长辈了不是?” 清远不知落尘为何突然发火,而言中又含沙射影地责骂自己,他毕竟是男子,被女子如此一说,面子哪里挂得住,再加上他从小虽一直思慕落尘,可面对她,他知道自己无论哪样都比她不上,所以在她面前向来便有些自卑,即便这些年自己拼命地修炼,但却也及不上她分毫。 如今被落尘如此打趣,他心里自然寥落,但他也不想跟落尘争吵,只道:“曲疏从辈分上来说只算得上是我师侄,我在修为上点拨她一下也是应当的,并且她向来对你颇为敬重,你何以生她闲气呢?” 落尘也觉得自己失了态,她不该如此责难清远,但自己的心思却无论怎般也不敢说出口,她咬了咬唇,黯然神伤:“我我知道的,或许我确然没那好命,如今被囚在这牢笼中,还有什么可与他人相提并论的。其实曲疏确然不错的,天下第一富商之女,又长得玲珑剔透,乖巧懂事,确然是个良配,她嫁于你实则是极好的。” 说完后落尘的心不知为何竟有几分酸疼,鼻头一痛泪水便滑落面庞,只是她侧着身,清远不能瞧见罢了。 清远神色也暗淡了下去,他知道落尘被囚于此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父亲的缘故,他也多次向父母求情过,可是得到的始终是父母的谴责,所以他到现在都不愿跟父亲求情了,因为他怕求得越多反而惹恼了他们,加重对落尘的处罚。 如今听得她居然赞许自己跟曲疏在一起,心里也是酸楚难当,心想看来自己确然是入不了她的眼的,他嗫嚅道:“你说得极是,可是我我其实对你” 清远很想将心里埋藏了十几年的话说出来,可到了口边还是吞了回去,因为他怕一说出得到的依然只是落尘的冷漠待之,更甚者可能会像小时一样满是不屑与嘲讽,现今他已长大成人,不敢丢那份颜面,所以他不敢赌,只得默默地埋下自己的心思,心想倘若落尘对自己有情,或许她便像曲疏一样对自己那样依恋,可是她没有,那自己说了又有何意? 清远尴尬地笑了笑:“没甚么,其实这么多年,你如何对我我心里怎不知道?有时候是我太奢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 误会生嫌隙 落尘听他的话,大脑嗡的一声,心想他话是甚么意思?莫非他心里是在怪自己这些年对他太过冷酷无情么?也对,这些年,自己在他面前从未给过片刻的好脸色,有的不是斥责就是怒骂,何以像那曲疏一样温柔待过他片刻?他心里对自己有怨念也是应当的。 两个人的心思本来此刻都互有情义,可是都因初尝情之味,因此两人都有些畏畏缩缩,不敢直接表达出自己心中意思,所以更多的是对对方心思的揣测,可是越揣测便越是患得患失,时而觉得对方对自己颇有情义,时而又觉得对方对自己实乃普通朋友之谊,这种煎熬折磨了清远十来年,而落尘也是这几个月跟清远相处下来才生出的情意,可却也折磨了她这几个月,她绝不敢对清远如实说出自己的心意,毕竟自己曾经在他面前犹如长辈一般端着身份,此刻又怎愿意放下自尊心去询问如此羞缅之事。 她嗫喏着不知该如何应答,而清远见落尘沉默不言,便认为是她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心想原来你心里果真觉得我对你只是一种奢望么? 他神色落寞哀伤,叹了口气,也不愿再待下去:“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离开太久我怕父母知晓了去会有麻烦。” 落尘本有些不舍,但想到他父母知道了确然会对他不好,便点了点头:“好,你回心些!” 这还是落尘第一次对清远如此关切叮嘱,清远愣了一愣,怔在当处,心想难道是自己幻听不成,她叫我小心些?哦,是了,她或许还是当我是年少时那个小孩,怕自己被人发现踪迹,难道自己在她眼里始终就是个长不大的小破孩么? 他离开时背影萧索,而落尘也心绪烦乱。 一别几日,再见时为何就不再似前些日子一般相处愉悦呢?或许他的心真的已慢慢被曲疏占领了?想必也是的,他之所以每日里来瞧我,想必也只是念着对我的旧情,可是我已被处于终身监禁的刑罚,而他大好前途,又岂会跟一个囚徒在一起? 所以之前的种种期望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可是纵然明白为何心里还是隐隐地疼?莫非自己当真对他动了感情了么?对这个曾说永生永世绝不嫁的少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么? 落尘心里慌乱得紧,一夜无眠,直到阳光初升时才郁郁睡去。 而又连续几日都不曾见清远前来看望自己,落尘心更是忧伤了许多,她心里想,或许自己当真是看高看了自己,以为只要自己对他有意,他定会欢喜,却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他的心或许早已被温柔善解人意的曲疏占领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这个在他眼中凶恶冰冷又古板的人呢? 这一等又是十来日,终于在一个大雨凄厉的深夜,落尘听得崖顶传来脚踩泥泞的声音,心便紧张了起来,心想莫非当真便是他来看望自己了么? 而果不其然,不等多久,便见一个满身污泥的少年立在自己身前。 落尘见他满身雨污,头发也凌乱地散在额前,全身也尽皆湿透,心下急切,忙问道:“这么大的雨你跑来作甚?” 清远淡淡一笑:“不妨事,就是就是很想见你一面。” 落尘见他神色有异,似忧愁,似颓丧,又似伤心欲绝,她难免小心问道:“你你怎的了?” 清远不曾回答落尘的话,就这般伫立雨中,很久很久,他才背过身去,仿佛有何话实在鼓不起勇气当面询问般,只能背立相对才敢言明,只听他低声道:“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始终不如那少君沧旻?” 落尘大脑突然嗡的一声,愣在当处。 沧旻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未再想起,此刻突然被提及,落尘心还是隐隐疼了一下,可是此番再次提到此人,她心中更多的是一份失望与恨意,但是她却不愿表露出来,依然很中肯道:“若论修为武功,他自然是更胜一筹,他毕竟是半神之身!” 落尘虽说的是实话,可是在清远听来却如刀割一般。 泪水滑落面庞混着雨水淌流下来,掩盖住他的悲伤与痛苦,他嘴角颤了一颤:“纵然他那般对你,你心里还是觉得他好么?” 落尘全身一软,不知该作何回答。 这个名字她宁肯此生都不愿再听见,可是为何偏偏又被人提起,而提起的人却偏偏会是他,她咬着嘴唇:“他好与不好与我又有何干系?他是少君,而我只是一囚徒,我的命都掌控在他手中,清远,你能不再提他了么?” 隐忍了几个月的痛苦此刻又被人揭开的伤疤,那鲜血淋淋的痛楚再次让她心神俱损。 清远见到落尘如此哀伤痛楚的模样,心里一切都明白了,他自喃自语般地道:“果然你心里终是有他的。” 他不忍再看落尘哀伤的神色,回转过头,仰面对着苍穹,任凭雨水落在自己的面上,仿佛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里的苦楚,良久才回过头来道:“倘若他能好生待你,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是他却这般待你,你又何苦?我倘若我当真欲娶你,你是否当真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愿与我一处?” 落尘心犹如被人戳了一下般,全身巨颤,她惶然地看着清远,久久难以回应。 他说要娶自己为妻?是真的么?可是为何又问出这样的话来?而这句话她仿佛又熟悉得紧,是了,五年前韵竹师嫂逼迫自己嫁于清远时,自己曾对师嫂斩钉切铁地说过自己这辈子宁愿终身不嫁也决计不会嫁于清远为妻的。 而清远将此话问了出来,便说明师嫂已将自己曾说的话告知他了,她心下既惶恐又惭愧,本想立刻解释,可是又该如何解释呢? 落尘木然地看着清远,缓缓道:“我我曾经确然是这般说过的。” 清远手微微一抖:“原来果真如此!”他凄冷一笑,说这句话时也是有气无力。 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被自己最思慕的女子如此拒绝,即便不是当着他的面,也是尊严尽损,他想难道自己当真差到这般境地,竟让她这般嫌弃?是啊,自己与她所思慕的少君沧旻相差不知多少,确然是入不了她的眼的,他长呼了口气:“你好生保重,我走了!” 落尘见他这般模样,很不放心:“其实我我我你回心些,别着凉生病了,害你父母担心!” 落尘很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可是自己心里依然为那少君沧旻而悲痛,说明自己心里还未完全忘却他,既然如此,自己怎能在这种情况下又说出对清远有情意呢? 在她的世界里,对一个人总要做到一心一意才好,倘若做不到就不该蒙骗对方,所以即便自己对清远萌生了好感,却也不敢将实话说出,只得将这份心思埋藏在心里。 可是清远听得落尘的答复,更是凄苦得紧,他凄然一笑,转身上了高崖,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只留下大雨冲刷着这洞窟石壁,一滴滴地敲打着落尘伤痛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 灯火阑珊处 而落尘却不知的是,这段时间清远每日里来看望她。他都是深夜前来,为的便是不让自己父母知晓,但不久前却始终还是被他母亲韵竹发现,当韵竹得知他儿子居然心里还惦记着这落尘时,实时气急败坏。 倘若是在以前,自己儿子恋慕落尘她倒也只是生气罢了,可如今这落尘不但对自己儿子无意还成为了天玄门的阶下囚,连性命都朝不保夕,自己儿子倘若跟她有了关系势必会受到牵连。 如今天玄门掌门之位悬空,鸣凨自然希望自己儿子能成为下任掌门,但要成为掌门候选人只能讨得那龙毓晞的欢心,所以倘若清远能取得龙毓晞座下弟子曲疏为妻却也是绝好的选择,所以这段时日一直在撮合他们二人的婚事。 但清远对曲疏只有同门之谊,并无情爱牵绊,所以自然不愿应允,并且他想,倘若自己娶了落尘为妻,那落尘是否就可以脱离牢笼获得自由之身? 虽然是异想天开,可他却也希望借此能让落尘摆脱困境。 韵竹知晓了清远想法后更是恨儿不成器,她绝不愿自己儿子毁在这落尘手中,不得已只得将自己曾经低声下气地求肯落尘嫁于她儿为妻但却被无情拒绝一事告知清远。 清远得知母亲五年前既然就已向落尘求亲过一事后,很是震惊,而又得知落尘曾下的此生决计不嫁他的誓言后,更是伤心。 韵竹又将落尘对那少君沧旻的心思一一告知清远,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有所作为,这样才不至于被女人瞧不起,失了颜面。 清远不愿相信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落尘竟然会这般看他不起,他痛苦挣扎了几日后,决定还是来向落尘问个清楚,可是当得到落尘同样的回答后,却已是心灰意冷,伤心欲绝,对她所有的思慕一瞬间化为虚无,只留下无尽的伤痛。 而落尘对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知,她只想或许是自己伤害了清远,她该当向清远好生道歉才是,并且也该明明白白说出自己的想法,自己曾思慕过少君沧旻不假,可如今对他除了怨恨与失望之外并无其他感情,而自己对他反而渐自萌生了好感。 虽然主动向男子说出这些,落尘自身也觉难为情,但是她既下定了决心要消除清远对自己的误解,也就顾不上颜面,而接下来就是等清远再次前来,她坚信只要自己愿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两人之间结下的嫌隙必然会解开。 然而这一等却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三个月过去都不再见清远身影。 落尘的心渐自冷漠了下去,满心的期望都化作虚无,她不知道是清远再也不会来瞧自己还是他已被师兄师嫂他们明令禁止再来见她,但不管是哪样都让她很不安,她有时又想,纵然自己跟清远说清楚了自己心思又如何?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囚徒,连自由都没有,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难道让他接受一个被终身监禁的人么? 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异想天开罢了!可是落尘却又时而期盼着清远定与旁的人有所不同,定不会弃下自己不顾,他之所以几个月未露面或者便是在为自己的事而努力呢? 然而当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时,从来不怎上来看她的看守弟子却上了高崖,并且为她准备了精致的糕点、可口的饭菜,还有一瓶绝佳的美酒,而那酒却正是酿了有十几年的女儿红。 看守弟子放下吃食后便闭合结界,欲回崖下执勤。 落尘却心下好奇,不免问道:“两位仁兄,请问今日是何日子,何以为我送上这许多美味佳肴!” 那穿青衣的弟子撇了她一眼,随后笑道:“告诉你无妨,这是碧落峰鸣凨师伯特意命他座下弟子送来给你的,因为再过几日便是师伯之子清远师兄订婚之宴,正因为此你才有此福气受这好酒好菜。” 此言一出直让落尘觉得骇然惊心,她顿时委顿在地,良久不语。 这弟子见落尘如此情状,心下颇为鄙夷,戏谑道:“瞧你这神色颇为哀伤,难不成你也思慕清远师兄得紧,嘿,算了吧,你乃一囚徒,还当是曾经师尊老人家座下关门弟子么?还是别做那些好梦了,清远师兄一表人才,人中翘楚,岂是你可高攀得了的,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 这些弟子以前还敬落尘为长辈,不敢太过冒犯,但随着时日一久,觉得这落尘被终身监禁已成定局,所以就不再忌惮她的身份,言语间颇显无礼。 落尘一言未语,心却被人一点一点地在撕裂,痛楚难当,或许因为太过震惊伤心,所以连泪都未曾滴下一滴,只是漠然地坐在那里,神情涣散。 那些弟子的暗讽嘲笑她丝毫未听进去,脑中急速闪过清远曾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为她挡剑,为她灌输灵力,为他偷经书,为他冒犯众师兄,种种的种种都如云烟破灭。 她难以想象,才几个月的光景,他便这般快忘记这一切,不,或许他至始自终都不曾对自己有心过,曾经的那一切都不过是作为同门弟子普通的关心罢了,而自己的心思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落尘凄冷一笑,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拿着所送的上好女儿红,一口一口喝了下去,直喝到头晕目眩,醉晕在地。 当她处于这绝境之中时,清远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温暖,唯一让自己觉得这世上还有人疼惜自己,还有生的希望,可是如今就连这最后的一丝温暖与希望都已破灭了,只剩下孤寂与漫漫长夜,她突然觉得活着有何意义?还不如就这般跟着师傅离开这毫无温情的世间才好。 睡梦中,泪水终于难以抑制默默地流淌而下,或许是她太过悲痛,全身都开始冰冷起来,让一直处于虚空中的蓝光神鹿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痛苦与绝望。 蓝光神鹿在虚空中清醒了过来,召唤出灵力蔓延落尘周身,希望用自己灵力能给她以温暖和依偎。 当落尘感受到体内蔓延而至的这份温暖时,心中的悲痛仿佛慢慢减退了些,睡梦中也不似那般痛楚。 慢慢地梦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遥远星空中的神鹿身影,在蔚蓝色的光芒下显得如此神伟,而它慢慢地向自己靠近,最后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仰起它那美丽绝伦的鹿角,对着落尘:“我不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坚强活下去。” 落尘伸出手触摸那幽蓝的鹿角,感受到暖意从掌心处传了过来,淡淡笑道:“活下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蓝光神鹿又靠近落尘了一些:“只要你心足够强大,即便你一无所有又有何惧?” 落尘摇了摇头:“我无非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那么强大,你太高看我了。” 蓝光神鹿背过身去:“不,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这世间最强大之人,因为你够坚毅,够果敢,即便你现在还不够那么强大,即便你觉得你现在一无所有,但你要始终记得,你还有我。” 落尘凄冷一笑:“你?就连你都不是我的,你是属于未来血瀛国王的,你被神鹿族王后亲定,将来总会成为血瀛国的王君,而置我这般田地之人,正是你未来的妻子血瀛国的公主,你又如何能站在我身边。” 蓝光神鹿并不知道落尘这段时间曾发生过什么,只是能感应到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心绪变化,伤心、绝望、欣喜、忧思、痛苦,种种情绪他都感同身受,可是却恨自己被限制在她的虚空之中无法破体而出,不能为她解忧排难,只能通过梦的方式来到她身边,给予她慰藉。 蓝光神鹿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他终将是要跟落尘分开的,可是不管未来如何,此刻他只想给予身边这个女子以力量。 他将鹿角形成枝蔓,将落尘缠绕在怀中:“未来妻子是谁我不在乎,此刻我只希望你,能坚强起来,这世上每个生命都会遇到挫败,看的是你是否能迎难而上,我相信无尘尊者的徒弟绝不是那般软弱之人,如果是的话,想必他老人家会很失望!” 此刻听到师傅,落尘泪如泉涌,顿时暗恨自己,是啊,这些时日就只顾及那些没用的儿女私情,却连师傅都忘了,暗害师傅的凶手未除,自己的罪名未平,还有门下的弟子他们也因自己受到了牵连,自己怎能再这般堕落下去。 清远既然对自己无情义,自己怎能自贱性命,她流着泪淡然一笑,抚摸着神鹿的头:“谢谢你,几次三番都是你帮助我,等过些时日,我便将你放出来,让他们将你带走吧,毕竟不能让你因为我也被囚在这牢笼中。” 蓝光神鹿收了枝蔓,退后两步,威严凛凛地站在落尘面前:“我觉得跟你一处挺好,我走与否不是你能决定的,天亮了,你该醒了,还有,莫再贪酒!”说完后犹如一道青烟一般消失不见。 而落尘也从宿醉中清醒了过来,当醒来时阳光倾洒下来,而昨晚那一梦即便醒来却还是那般真实,她低头看着胸口位置,笑道:“昨夜是你进入我的梦中么?” 没有得到应答,可落尘却相信定是它在梦中相见,虽然有他在,心里有所欣慰,但是想到此乃龙毓晞未来的王君,而自己被她暗害至此,可自己还要誓死保护它周全,想想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但是蓝光神鹿心地仁善,想必定不会与那龙毓晞一样狠辣无情。 落尘看着初升的旭日,心想不知明日会如何?难道自己真要终身囚禁于此?自己被囚不要紧,师傅的仇不可忘,自己的冤屈不可不伸,自己的命运也决不能掌握在他人手里,天地不仁,人心不善,只得逆天而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 大婚心悲苦 临近清远订婚宴只有一天了,落尘纵然想开了许多,可心下总有些郁郁,身在这洞窟中也觉度日如年,惶惶难安。 而等到日中时,却见一个婀娜的黄衣女子款款从崖下提着竹篮走了上来,当她走到洞窟前往里瞧去,见到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落尘时不免‘啊’的一声轻呼了出来,道:“尘儿妹妹,这些时日不见,你怎变成这般模样?” 落尘抬眼细细瞧去,但见她明眸皓齿,肤如白雪,雾鬓风鬟,气色红润,好个如画中走出的绝色女子,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金烈之女金采妮。 自从自己被囚禁在这洞窟后,已将近一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落尘不免有些欣喜也有些感叹,她也自惭形秽得很,尴尬笑道:“这世上有哪个囚徒能光鲜亮丽地活着,不过都是苟延残喘罢了!” 金采妮听得如此自曝自弃之言,难免宽慰她:“都是姐姐不好,这段时日总该来多瞧瞧妹妹你的,但是门中规矩深严,我一直求肯飞阳师伯让我来看望你,可他总是不允,今朝之所以能上来还是托了鸣凨师伯的福,清远和曲疏定亲,师伯也就心下高兴,思过崖看管便不那么严,所以我才能上得来,若是往日怕是万万不行的。” 落尘凄冷一笑,显得有气无力:“这倒是我托了他的福?可真是讽刺!” 金采妮见落尘神色有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啊,对不起,妹妹,清远定亲一事我哎,你早晚都会知的,此时说于你听你别太难过!” 落尘摇了摇头:“我何须难过,我与清远本来就不曾有过什么,怎会难过?” 金采妮叹了口气:“也是,妹妹心里装的是少君沧旻,又岂会在乎清远,但想不到这清远移情别恋这般快,以前他对你可是痴心得紧,想不到这才一年便变了性子,哎,可见天下男儿皆薄幸,更何况妹妹如今被囚于此,无论是谁恐怕也不会再将心思放到你身上。” 这金采妮不说还好,一说却全然戳中了落尘的痛处,但或许落尘早想得通透了,即便被她如此一说,她也只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金采妮见不到落尘面上变化,不由得歉然道:“我说得是否过多了,我不是有意的,好了,这些人不提了。”她顿了一顿,“今日见妹妹,跟我好像生分了许多,你是否因之前破魂剑一事心里还在怨怪我?当年破魂剑确然是丢了,我” 落尘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姐姐多想了,过往之事提它又有何意?并且这一切是龙毓晞所为,她要置我于死地,是我自己太大意,又怪得谁来?” 金采妮眉头紧锁:“妹妹可能还不知,现今血瀛国王上刚薨逝,这几日各州郡还有周边小国皆派使臣前往王都,一是追悼先王,二是恭贺新主即将登基,这新主便是龙毓晞,再过一月她便荣登为血瀛国的王上,主宰这血瀛天下,所以妹妹这冤屈,恐怕” 落尘知道金采妮是想说,如今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是未来的新王,一个王要一个蝼蚁的性命,轻而易举,所以一旦这龙毓晞登基为王,恐怕她便立刻要取自己性命,所以金采妮所说也在情理之中。 她淡漠一笑:“姐姐是怕她一成血瀛国新王便会对我下杀手么?也不知为何,这龙毓晞对我倒一直上心得紧,莫非我前世跟她是怨仇?” 金采妮神思不定,问道:“妹妹难道不怕么?” 落尘却侧头看着一望无际的群山,站了起来:“若论死,当初在天灵山时我几次死里逃生,如今我的命也如那砧上鱼肉,所以又有何惧?” 金采妮站了起来,淡淡一笑:“妹妹有此豁然的胸襟倒令我佩服,算了,这些事不提也罢,我今日来是为姐姐带些有用的物事。” 她将篮中的东西一一取出,却是干净漂亮的裙褥、梳妆用品、精致的吃食,起身对落尘道:“稍后我留给看守的弟子,让他们打开结界顺道给你送进来,这洞窟里日子清苦,妹妹本若天仙般的人物,怎能被这些陈年污秽脏乱了容颜,就算他清远定亲忘记了妹妹,妹妹也要打扮得清丽绝俗,绝不输那曲疏了去。” 采妮的心思落尘不是很懂,自己身在这洞窟,打扮得再好看,那清远不能瞧见,又有何用呢?她本想拒绝,但想到再过几日便是师傅仙逝一年的忌日,自己该当为他老人家梳洗装扮以示敬重才对,因此也就不拒绝采妮好意:“姐姐既要帮我,可否再帮我向那看守弟子给要几桶水来,我也可好生梳洗一番,去下这一身的污秽之气。” 采妮以为她果真在乎清远,自然满口答应,她离开后给了几两银子给看守的弟子,那弟子想到这落尘都已成了囚徒,居然还好面子要净身洗簌,甚觉好笑,心想纵然你有几分姿色,但打扮再好看恐怕除了饱他们的眼福之外也无闻问津,又何必多此一举。 但虽心下蔑视,终究收了金采妮好处,又觉不是大事,所以也就为落尘送了几桶水上去。 落尘趁着月黑之时,便好生洗簌一番,然后换上采妮送来的裙褥,顿觉神清气爽,但又想到明日即是清远的订婚之日,她不免心里落寞,倒想如今你新娶美妻,又如何再记得被囚困在此地的我呢? 天亮时,落尘在一阵弦乐声中醒了过来,乐声动听悦耳,想来是门中弟子在合奏曲子恭祝清远迎娶新妇,落尘无法想象此刻身穿红袍的清远该是怎般模样?而新婚的他可曾记得在这石崖上囚困的自己?想到此,落尘不免哀戚一笑,心想他如今娇妻在怀,又怎会记得自己? 即将到午时时,看守的弟子为她送来了喜酒喜菜,当看守弟子见到梳妆打扮后的落尘迎着阳光而立时,倒也为她的倾世容颜而惊叹片刻,可是惊羡归惊羡,即便对方再美,又有谁会对阶下囚萌生好感。 见到打扮清爽的落尘,不免讥笑道:“早听闻你曾经对碧落峰的清远师兄有些情义,起初只当是玩笑,想不到今日见你这般,不信也不行,可是你也别妄想了,你再美也不是天下第一富商之女,更不是当今公主的爱徒,清远师兄又岂会对你有意,不过你这般一打扮倒颇有几分姿色,就算清远师兄不能瞧见,我们几人能饱一饱眼福也是可以的。”说完不免讥笑一番。 落尘脸色铁青,曾经的她在天玄门乃众弟子的长辈,无论谁都会礼让几分,可如今却被这些第三代弟子如此调小戏弄,真恨不得将这几人好生教训一番,但自己被囚洞窟,无能为力,只得走进洞深处,不理会这几人。 到午时时,便听得山下传来鼓乐唢呐之声,想必已到了迎亲之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 魔族攻山门 落尘见这阳光犹如紫色焰火般灼烧得厉害,也将她心灼烧得有些疼痛,然而,正当自己心伤之际,却见天色突然间风云变幻,艳阳被乌云笼罩,黑气从山下不断往云隐山蔓延而来,逐渐将整个山都包裹在黑气之中,而云层中传来电闪雷鸣之声,同时还夹杂着鸟兽的嘶吼声。声震四野,让整个云隐山都震了几震。 落尘见此阵仗,大惊失色,忙走到结界口前,看着漫天乌云,又见云层中有骷髅一般的鸟不断向天玄峰涌了过来。而落尘细细辨这怪鸟,不由得方寸大乱,因为这鸟她再熟悉不过,正是魔族的裂骨鸟。 那么见这阵仗,恐怕魔族已攻克上云隐山了,可是他们来此有何目的?是为了神鹿么?还是说这次他们想覆灭的对象本就是天玄门? 落尘心思烦乱,虽然天玄门众弟子都背弃了她,但是天玄门始终是养育自己之地,如今天玄门遭难她岂能坐视不理,但是如今自己被困在此,却如何能出得去? 突然间,只听得天玄门的梵钟突然响了起来,连响七声,这是聚合所有弟子戒备来敌的钟声。而所有座峰弟子包括看守思过崖的弟子竟皆火速赶往天玄峰,迎战来敌。 落尘拼命叫喊着看守她的弟子将结界打开,但这些弟子此刻又怎么顾及得上她,并且若是她趁魔族来攻逃跑的话更是失职,所以并不曾理会都径直赶往天玄峰。 一时间黑气压峰,魔兽环伺,整个天地仿佛都被魔气笼罩,而天玄门在这云峰之中独立屹然,承受着这上千年的冤恨。 落尘可以想象,两军对峙,该是怎般的场景,这魔族如此大的声势,恐怕连那魔王裂天的魂气也一同来到这里,不然这些魔族不会这般胆大,直压天玄门。 只听得从天玄峰上传来两军交战的兵戈声,弟子们的喊杀声,再夹杂着受伤的痛苦呐喊声,各种骑兽与骷髅鸟缠斗的嘶吼声,即便未亲眼所见,也能知晓现在的战况天玄峰处于下风。 落尘心里焦急,她也顾不得许多,召唤出灵力朝结界击了过去,然而这结界是由无尘老人炼化的法器所布,再加上门中六大弟子灵力,自然是坚不可摧,即便落尘灵力如今已臻至化境,也无法破除,反而被结界将灵力反弹而回,击打在她身,顿时气血翻涌,委顿在地。然而她仍不死心,坚持用灵力破除结界,可是尝试了几次都是无果。 正此时,却见一个青衣女子飞上思过崖,落在结界前,对里面的落尘喊道:“小师祖,你还好吗?” 落尘听得熟悉的声音,忙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但见正是自己门下弟子雅歌时,不免有些欣喜,忙道:“雅歌,怎的是你?你怎上来的?” 雅歌朝落尘行了一礼:“现下魔族攻打天玄门,我趁乱便上了来,这一年师祖受苦了,现在我便救你出去,你退后一些!”说着便从虚空中召唤出是‘封魂鼎’,正欲打开封魂鼎将结界破除时,落尘却惊疑道:“这鼎你哪里来的?” 雅歌自然不会撒谎,如实说道:“现在众人都在对付魔族,我趁飞阳太师伯不注意,便将此物盗了出来,你放心,用完我便还回去,他不会发现的。” 落尘心里不安,怕会牵连到雅歌:“这怕是不妥” 话未说完便被雅歌果决打断:“师祖,这都甚么时候了,你难道还拘泥这些没用的规矩。” 落尘也觉甚对,便不再多话,她退后几步,而雅歌便将‘封魂鼎’呈于空中,念动咒语,顿时鼎发出金色光芒,将结界收回了鼎中。 然而‘封魂鼎’的结界虽取,但六位师兄一同布下的外层结界却未消,雅歌召唤灵力想破除,却被结界反噬摔倒在地。 落尘忙唤道:“雅歌,你先让开,让我来!” 落尘召唤出灵力,顿时使上了十层灵力,朝结界倾泻而去,顿时结界在她灵气的激荡下,慢慢消散,最后化为虚无。落尘出了结界,雅歌便拉着她往山下方向逃去,然而落尘却甩开雅歌手:“我得去天玄峰,雅歌,你先走离开此地吧!” 雅歌不有惊愕不已,有些微怒道:“小师祖,你难道还想去救天玄门这些弟子不成?” 落尘不予回答,返身便欲朝天玄峰飞去。 雅歌忙劝道:“等等!小师祖,他们如此待你,你难道不恨他们吗?” 落尘转过身来:“恨,那是自然的,可是我要救的不是他们,而是天玄门,天玄门是师傅的心血,我岂能眼看着师门被毁在魔族手中。” 雅歌忙劝阻道:“小师祖,你可知这魔族是打着迎接你回幽冥地界的口号而来,你这一去,恐怕门中弟子只会更加冤罪你?你还是别去的好!” 落尘愣在当处,眉头微皱:“你说什么?迎接我回幽冥地界?我跟他们魔族有何干系?” 雅歌神思忧虑,步步走近落尘:“所以我才劝小师祖莫要冲动,你这一去,恐怕众太师伯们必会取你性命,到时候怕你这一生都要背负是魔族之人的罪名了!” 落尘凄冷一笑,长袖一拂:“我若因为怕被罪连而弃师门于不顾,这和宵小之徒有何区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雅歌,我知你好意,但是师祖此番恐怕会让你失望了!”说完后毅然决然地飞入空中,朝天玄峰行了过去。 雅歌轻叹了口气,思虑再三还是不放心落尘,便也跟着前往天玄峰。 当落尘来到天玄峰降下云头落回地面时,却见此刻两阵对垒已然甚是激烈,六位师兄列成阵法与魔族那黑袍尊者正在拼死对抗,而其他弟子则与魔族的骷髅魔周旋厮杀。 放眼望去,落尘一眼便瞧见了正穿着大红喜服的清远还有那曲疏,这二人并肩作战,被骷髅魔重重包围,而头顶又有裂骨鸟不住盘旋,时而俯冲而下灼烧他二人。 眼见清远抵挡不住骷髅魔的攻击,护着曲疏且战且退。落尘心下担忧,一个箭跃飞进的身前,然后召唤出灵力,顿时灵气泉涌,骷髅魔一触碰到落尘无上纯净的灵气瞬间便化为乌有。 清远咋然之下见到落尘,顿时愣在当初,怔怔地瞧着她,良久才道:“你你怎的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 剑穿苍雪体 落尘回过头,正欲回话时,却见他身后一头骷髅鸟张开魔口朝他后颈啄了过来,落尘灵剑一闪,便将此鸟刺中,然后将清远拉至自己身后,凛然道:“你大婚之日,我岂能不来,我还没恭贺你新婚之喜呢?” 落尘此刻心中也颇为凄苦,可依然装着毫不在乎般,不愿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境。 曲疏将清远从落尘身后拉到自己身边,提剑提防着她:“远哥哥,小心着些这女人,她已经不再是你的落尘师姑了?她是魔族之人,你万不可再被她魅惑!小心中了她的计!” 落尘大脑嗡的一声,她难以想象,一向看来柔弱的曲疏居然会说出这般话来,顿时愣在当处,而正当自己出神之际,却听得那曲疏大喊道:“太师伯,这魔女逃出思过崖了,万万不可让她逃走!” 清远没想到曲疏居然会这般,一急之下将曲疏推了开,怒道:“曲疏,你做甚么?” 曲疏见清远竟这般待自己,眼泪突地流了下来:“今日若不是因为这魔女,你我二人的婚礼岂会变成这般?远哥哥,你莫再信这魔女了,她会害死你的,更会害死天玄门的!” 清远也知事态严重,忙对落尘道:“你你快走吧!” 落尘正待要解释,却见背后鸣凨师伯灵剑倏忽即至,落尘也不知是谁来攻击自己,只当是魔族之人,所以本能地灵剑斗转,便返身朝后刺去,她此番体内灵力已与神鹿族众先辈灵力融会贯通,所以此剑一出,威力势不可挡,即便是鸣凨都被震得全身一颤,随后右手臂‘嗤’的一声便被落尘灵剑划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流淌一地。 鸣凨落下空中,倒退几步立定身形。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落尘时,双眼猩红,恨不得立时将她斩灭剑下。 而清远见父亲受伤,心下担忧,忙跃到他身侧:“父亲,你还好吗?” 鸣凨忍着剧痛,一把将清远推开,恶狠狠道:“远儿,你今天好生看着,这魔女是怎般覆灭我天玄门的,今日纵是我死,也必杀此魔女,以免遗祸天下!” 落尘也是担心,忙关切道:“师兄,我不知是你,我” 话未落,便听得那魔族的黑袍尊者降下云头,朗声道:“落尘,快随我们回幽冥地界吧,复活宗主的任务你做得很好,今日只待我们一起将这天玄门除灭,便大功告成了!” 落尘心下恚怒,转身面对这黑袍尊者:“我与你们魔族有何干系?想要离间我与天玄门,又岂是那般容易?” 黑袍尊者面色一凛,笑道:“如今即将覆灭天玄门,而后只待宗主复活,便可雄霸天下,所以你也无需再伪装身份下去了,快将这几个老儿一同拿下,将来本尊势必会升你做我魔族的右掌使!” 几番挑拨下,天玄门所有弟子都已信了落尘乃魔门之后,顿时个个都对她嗤之以鼻,恨不能一剑刺死了她,生咬她肉,才能解心中的愤懑之情。 落尘回身想向众位师兄解释,却见刚一转身,六位师兄灵剑其至,竟皆朝落尘刺了过来。而韵竹也恨这落尘欺蒙师门,一起提剑而上,与六位师兄弟一起列成了‘天罡北斗阵’。 鸣凨位于天枢之位,其余众师兄师嫂位列另六方位,组成了厉害的阵法,倘若落尘想破除此阵法,恐怕也不是易事,但是她此刻却并不想跟众师兄交手,这样只会让魔族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凡事都不能按照她自己所想发展,片刻间,鸣凨师兄的剑锋已至,而位于天璇位的飞阳师兄灵剑也从左侧击了过来,接下来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位置的众师兄也是接踵而至,延绵不断,密不透风,一招连着一招,威不可当。 落尘虽然可以用无上的灵力将众师兄击退,但是灵力一出,势必会伤到他们,那样也只会让魔族受利,万般无奈之下,她召唤出苍雪,让苍雪代替自己暂时迎战众师兄,然而落尘知道,苍雪一出,未必能胜过众师兄,它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而落尘则返身朝那魔族尊者飞了过去,立于云端,厉声道:“我们既已几次交手,却还不知阁下姓名,不妨报上名来,大家也好战得痛快些!” 那黑袍尊者却大笑道:“我的乖孩儿,你尊者之名你难道不知么?当年在天灵山时放过了你,本尊好生后悔,今朝岂能再让你逃脱我手!” 落尘眉头微皱:“今朝有我在此,纵然是我死也决计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 黑袍尊者却朗声笑道:“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你回头看看,你是否能从你这些同门手中逃脱再说,宗主可是甚为看重你,拿你作我们宗主的容器让他老人家复活是再好不过!” 落尘回头看去,却见六位师兄和韵竹师嫂已然攻了上来,而苍雪已被他们斩杀于剑下。 落尘俯首看着跌落地面鲜血流满一地的苍雪时,心中悲痛之情瞬息涌了上来。 苍雪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她的坐骑那么简单,而是对她有哺乳养育之恩,在她心里,苍雪就如同自己母亲一般,此刻见苍雪惨死在同门弟子剑下,她怎能不恨不伤。 瞬时间泪如泉涌,她顾不得这许多,右手一挥,灵剑一出,顿时灵力倾泻,朝七人汹涌而去,顿时灵气犹如漫天海水一般朝他们翻涌而来,将他们震倒地面。 而落尘落回地面,快步走到苍雪身边,抱住它的头,哀哀而泣,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都是我不好!” 苍雪抬起头,用舌头舔舐着落尘面颊,随后一行血泪从其眼眶流淌而出,眼中充满了哀戚之色。 落尘仿佛明白了苍雪的意思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你的孩子小雪的。” 小雪便是当年苍雪拼死保护的自己的那幼子,但是苍雪自从跟了落尘后,小雪便放回了神兽山任它自然长大,而苍雪每一年回神兽山一次看望小雪,只是,从今而后,它再也见不到自己爱子了。 苍雪得到落尘应答后,仿佛没了牵挂般,便倒地不起,身体也如光粒一般消失不见。 而正值落尘伤心之际,六位师兄和韵竹的长剑已至,分别朝她身上七大要害刺了过来。 痛失苍雪的落尘哪还顾及得了这许多,并没有出手抵抗,正此危险之际,突然听得两声大喝:“父亲,不要!”然后便见从左方右方各闪出一个人来,左首处那人一身紫衣,正是一年未见的飞阳之子弘鼎,而右手那人一身青衣,正是明凨之子清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 挑拨离间计 两人都闪身挡在了落尘身前。鸣凨和飞阳以及韵竹突然见到自己爱子,连忙收剑,然而其他几位师兄弟的剑却来不及收回,眼见剑锋已至爱子胸前。 鸣凨和飞阳连想都不想,迅速跨前一步,挡在爱子面前,右手齐出,将几位师弟的剑挡住,然而纵然他们出手迅捷,可剑锋还是刺中他们二人肩胛,顿时两人竟皆受伤,委顿在地。 四位弟子大呼道:“师兄,你们你们这是何苦呢?”随后金烈看向弘鼎和清远,怒斥道:“你们这两个孽子,怎如此不孝,可知护这魔女,是想天玄门早些覆灭么?” 弘鼎扶着他父亲,却被他父亲一把推开,怒道:“你你到如今还是护着她?” 弘鼎将落尘护在自己身后:“她是我师傅!” 一年了,这一年落尘自始至终都不曾见过弘鼎一面,此番终于见到他,落尘心下怎不激动,然而这一年的时间,落尘一直以为弘鼎已经听从了他父亲之言脱离了与她之间的师徒关系,但却没想到如今亲耳听到弘鼎坚定地说她是他师傅,她莫名地流下泪来。 她终究不是那个被所有人都抛弃之人,至少还有徒弟还有雅歌,还有许多跟自己共历生死之人,初心未改,情义未变。 而曲疏见清远竟然为了落尘宁愿舍弃性命为她挡剑,她怎不气苦,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流着泪水:“远哥哥,你你对这魔女当真着了魔了么?她是魔族的人啊!” 话音未落,却见那黑袍尊者祭出了一个法器叫‘万象圈’,顿时那万象圈形成几丈见宽的大钢圈,从空中直朝下向鸣凨等七人还有曲疏罩了下来,那万象圈能容天下万物,是魔界的法宝,一旦祭出便难摆脱得了。 曲疏想返身反抗,可灵剑刺出却如戳中铜墙铁壁般,而那万象圈一撞便将曲疏撞飞到空中,随后落入万象圈中,那万象圈顿时立刻缩小,将曲疏锁住,随后飞回到那黑袍尊者手中,黑袍尊者松了万象圈,将曲疏像提一只小鸡一般拎在手中,对鸣凨道:“天玄门的代掌门,今日你的儿媳在本尊手中,你若有本事便来救回去,若没本事我便将她带回幽冥地界做我姬妾,也是好得紧。” 鸣凨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这魔贼,快放开她!” 黑袍尊者冷冽一笑:“她夫君都不在乎,你这做公公的却这般在意,难道是你看上这女子了?想不到天玄门作为修炼圣地,却也这般肮脏龌蹉!” 鸣凨作为天玄门的代掌门,却被如此羞辱,哪里沉得住气,顿时也不管是否伤重在身,硬挺着剑便飞入空中朝那黑袍尊者刺了过去。 而韵竹担心自己夫君,也跟着跃入空中,顿时双剑齐出,直抵那黑袍尊者的咽喉,可还未近此人的人,数千的裂骨鸟便朝他们俯冲而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住。 韵竹和鸣凨拼命斩杀这些裂骨鸟,可是四手难敌百千魔鸟,而这些魔鸟又能不停喷出焰火,所以不停朝他们二人身上要害处攻击而来,没过多久,鸣凨和韵竹便有些支撑不住。 飞阳和金烈等余下五位弟子见师兄有难,怎不担心,忙都跃入空中朝那黑袍尊者攻击过去。 落尘知道这黑袍尊者是要将他们逐个分开好分而击之,因为这黑袍再厉害也有些忌惮天玄门的阵法,如今将他们七人分开后阵法就自动破除,它也就不再有何惧怕。 落尘忙唤道:“六位师兄,别去!”然而他们哪能听得她的话。 落尘心下担忧,忙飞入空中,想去救回几位师兄,然而那黑袍尊者见到落尘来救,便喊道:“好孩儿,快,从背后给他们几剑,只要拿下他们,我们此行也便大功告成了!” 很显然,这黑袍尊者又再使离间计。而金烈等人一得这黑袍尊者提醒,便在空中稳住身形朝后看去,果见落尘从他们背后持剑追了上来,顿时金烈怒道:“想不到这女人恶毒成这般,竟学会了从背后偷袭这种卑劣手段,好,今日我们五人便一起联手将她斩杀了,来日纵然少君问起,也有理可诉!” 众师兄弟都概然同意,顿时竟皆调转剑锋,朝落尘刺了过来。 落尘心下好不冤屈,肃然立于空中:“众位师兄,此人是在挑拨你我关系,它好坐收渔翁之利,切不可信他!” 金烈冷冷一笑:“到如今居然还在装模作样,骗得谁来?”顿时剑锋一转,便领先朝落尘咽喉刺了过来。 落尘不想出手伤了他们,只能防守不能攻击,然而五位师兄齐剑同上,纵然落尘身手再好,却也难以躲避得了。 眼见相形见绌下落尘衣衫都不断被众弟子撩破,身上剑痕也一剑比一剑深,若再不还手恐怕她今日便会毙命于此。 正此时,却见一个紫色身影一闪,便飞入空中,挺剑撩开了刺向落尘后心的天苏的长剑,然后那身影一跃便挡在了落尘身前。 飞阳定睛一看,见是自己爱子,气得眼冒金星,咆哮怒吼:“孽子,你你今日当真要跟为父作对么?” 弘鼎收了剑,哀戚不已:“父亲,你相信我师傅一次,可好?” 飞阳顿时老泪纵横,叹道:“好,好得很,我没想到竟然养出你这般逆子,今日为了天玄门,也为了这天下,我只能将你和这魔女一同斩杀,就当我不曾有你这孽子!”说完便挺剑朝弘鼎胸口刺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 麒麟斗万象 落尘大惊,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弘鼎被杀,顿时也顾不得其他,右手张开,灵剑挥出,大喝一声,朝飞阳挥将过去,然而剑锋还未至,飞阳刺向弘鼎的剑却已穿透弘鼎胸口。鲜血溅落下来,洒满了落尘一身。 她一急,出手更是没有轻重,只见如汹涌海涛般的灵气鱼贯而出,竟直接冲撞向飞阳胸口,只听得飞阳‘啊’的一声惨呼,顿时也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坠落下去,跌落地面。 其他弟子见状,忙奔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可是飞阳只觉身体瘫软,感觉四肢八骸的骨节都被震碎了般,竟无法动弹。 弘鼎大惊失色,忙降下云头,回到他父亲身边,想去查看父亲伤势,可刚一靠近却被他父亲一把推开。 然后飞阳怒火中烧,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能立刻盘膝坐于地面运功疗伤,不然再硬挺下去便会立时重伤毙命。 弘鼎自然不敢打扰,只得守候在他身侧,可是抬首望着落尘,却也是担心不已。 而清远见父母被魔鸟所困,也顾不得自身安危,和碧落峰座下弟子一起斩杀魔鸟,欲救回父母。 然而碧落峰所有弟子中,却偏偏只有那乐勍不曾入空相救,他只待在天玄峰下,和其他座峰弟子一起斩杀骷髅魔,而对空中师傅师嫂的战况虽也十分关心,可却并无救援之意。 而剩下四名弟子佛宇、天苏、焘炎、金烈见落尘竟重伤飞阳,早已是怒不可遏,手下再不留情,各自施展出神功,剑剑要命,朝落尘刺了过来。 落尘见他们招招都是杀招,心下早已是着急不已,心想如此下去,必会被魔族利用从而导致天玄门灭门,可是天玄门弟子上下都不信自己,却该如何是好? 她如今自身难保,却还想着天玄门的生死存亡。 所以出手间间对众师兄并不曾下丝毫杀着,那黑袍尊者见如此情况,不想再拖延下去,朗声道:“我的乖孩子,不必对这几个老儿留情面,快快拾掇了好跟本尊回去!” 落尘心下气急,心想这黑袍客如何会想出如此毒计来暗害自己?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五位弟子听得那黑袍尊者之言,手下剑招便更狠了些。落尘依然只是施展‘缥缈身法’不停躲避五位师兄的攻击,但渐渐相形见绌,处于下风。 那黑袍尊者见此情状,面色暗黑,目光一凛,顿时召唤出邪灵之气,大喝一声:“乖孩儿,我便来助你一助,你快快闪开!”顿时邪灵之气形成鬼魅之形朝五大弟子后心穿了过来。 五大弟子全心全力地对付落尘,不怎留心身后。然而落尘却看到那邪灵之气朝众师兄侵袭而来。她忙喊道:“小心!”然后召唤灵力挺剑欲朝他们身后的那邪灵之气挥了过去。 然而落尘本意是救五位师兄,但五位师兄见她突然催动灵气,以为她已经立刻要下杀招,刚叫他们‘小心’,也不过是故技重施,想转移他们注意力,心下甚觉这落尘实在卑鄙无耻,顿时个个都召唤出体内全部灵力,朝落尘迎击而去。 顿时间落尘的灵力与五大弟子的灵力撞击在一起,只听得‘砰’一声响,犹如山震海啸一般,几人都被震飞几丈之距。 与此同时,那黑袍尊者的邪灵之气又再一次击上五人的后心,一时间,五大弟子前被落尘灵力所伤,后被邪灵之气所伤,顿时都纷纷身受重伤,跌落云空,摔倒在地。 而落尘被五位师兄的灵力所击,也受伤不轻。 她只觉体内五味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难以立稳住,半跪在地下。 而她看向五位师兄,却见那黑袍尊者见他们五人已受伤,阴冷狂笑起来,随后又再次祭出那‘万象圈’朝五人砸了过来。 天玄门弟子见状,都纷纷过来援救,可此刻魔鸟乱舞,将整个天玄门都笼罩在暗黑之气中,这些弟子又如何能近得五位师叔伯身。 那‘万象圈’顿时便将五人圈中,然后又如捆小人一般锁进圈中,随后又朝子阳飞了过去。弘鼎见状,立刻护在他父亲身前,挥出‘天芒剑’,欲将此圈拨走。然而这法器却甚是厉害,弘鼎目前修为并不及这法器功力,被它一荡,便被震开几丈之外,随后圈一收紧,便将飞阳也锁入其中,朝黑袍尊者飞了回去。 弘鼎立刻召唤出麒麟兽,命麒麟兽追赶那‘万象圈’。 黑袍尊者见此麒麟兽,也是一惊,心想麒麟兽乃神兽,怎会是这区区凡人小子可驾驭的?但此人心思缜密,也颇为镇定,见麒麟兽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汹涌而来,他倒也不急不燥,等得麒麟兽离得近了之时,一把将飞阳从‘万象圈’中放了出来,朝那麒麟兽血盆大口中扔了过去。 那麒麟兽作为弘鼎的坐骑,怎不识得弘鼎父亲,纵然它向来不喜这飞阳,可是主人的老子它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所以只得立刻使足全力收住势,然而就在它收势的一瞬间,黑袍尊者立刻召唤出邪灵之气,邪灵之气形成黑剑,便朝麒麟兽脖颈刺了过去。 顿时云空翻涌,麒麟兽反应不急,脖颈受此一剑,黑气蔓延,它哀嚎一声,神志开始有些模糊。这邪灵之气有迷醉之效,可让人失去意识,即便是麒麟兽,黑气通过伤口侵入体内,也会伤其根本,让它无法行动。 麒麟兽坠落云空,弘鼎大惊失色,忙迎上前将他抱住,然而等得麒麟兽落回地面时,却再难坚持,昏晕过去。 而鸣凨和韵竹坚持这许多,也早已是精疲力竭,身上早已被骷髅鸟啄了无数的骷髅洞,而清远也被困在了魔鸟阵中出不来。 眼见天玄门第一代弟子都即将落入这魔尊手中,落尘怎不心慌,她拼尽全力站将起来,正准备飞入空中去营救众师兄时,却见两个身影一闪,拦在了她身前,一灰一黄,都是绝伦的人物。 落尘怔在当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采妮和金阙,急道:“采妮快让开,我去” 金采妮神色黯淡,目光萧瑟:“尘儿妹妹,我只问你,你当真便是魔族之人?” 落尘此刻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摇了摇头:“他人不信我,此番连采妮你也不信我了么?” 采妮神色悲戚:“我只信你手中的剑!就算天玄门曾亏欠了你,但是天玄门毕竟养育了你十几年,你当真如此狠心要灭天玄门么?” 落尘心里悲痛,她不怕被冤枉,但就怕被最信任的人冤枉,如今面对采妮的质问,却是无言以对。 金阙长剑一挺,直指落尘,冷冷道:“我只问你一事,盈秋师妹是否是你所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 终有重逢时 落尘瞧金阙眼中满含愤怒与关切之色,心下倒颇为好奇,心想金阙怎的会如此关心盈秋?但此刻也想不到那许多,只得斩钉切铁道:“还是那句话,天地为鉴,我落尘绝未做过任何伤害天玄门以及天玄门弟子之事,若有欺骗,吾心当诛!” 采妮却流着泪摇了摇,慢慢召唤出了灵剑:“对不起,尘儿妹妹,不,你已不是我妹妹,你倘若还有良心,便将我父亲放出来,若不然,莫怪我剑下无情!” 落尘见金采妮目露凶狠光芒,显然已不再信她,她心里也是委屈痛苦,可又无法诉说,或许正如雅歌最初所劝,自己并不该来天玄门,这一来,不但未帮助到天玄门,反而更让天玄门陷入危境。 正当她沉思时,却突觉后颈处一道凌厉之风拂过,等她反应过来时,却已是晚了,她回头看向身后,却见一柄剑刺向自己后心,而那刺向自己的人却正是碧落峰鸣凨师兄座下大弟子乐勍。 落尘见是他时,不知哪里来的火气,顾不得其他,右手一挥,灵力便出,便将这乐勍震飞到十几丈之外摔倒在天玄门石阶之上滚落下来昏死过去。 但这一出手,功力大损,剑口也鲜血流淌,落尘瘫倒在地,想爬起来却已是不能。 金采妮见状,顿时狠了心,走到落尘身前,提起剑,对准她后心:“你别怪我狠心,你不死,天玄门便会落入旁人之手,我也不想的!”说完便欲一剑刺将下去。 正此千钧一发之际,金阙突然伸手拉住金采妮手臂,劝道:“还是先将她关押起来,等后再处置,毕竟毕竟她是盈秋师妹最信任之人。” 采妮一把将金阙手扯下,怒道:“大哥,你是男子,岂可如此婆婆妈妈,若今日饶她性命,你可知她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六位师叔伯已被那魔尊抓去了,晚一刻这女人便会反过来要了我们全门弟子性命,你懂么?” 金阙心一狠,将落尘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利剑搁至其脖,朝那魔族尊者怒吼道:“妖魔,你今日若不将我众师叔伯放了,我便立时取了她性命!” 那黑袍尊者现下已经将天玄门六大弟子包括清远和曲疏都锁进了‘万象圈’,心下便再无顾忌,顿时仰天长笑起来:“想不到天玄门的弟子都这么愚不可及,你要杀她,好得很,我今日来天玄门,便是取她性命的,此番看来不用本尊出手了!小崽子,便跟本尊一同回幽冥地界好生享受吧!”言罢飞扑而上,便朝金阙信手抓来。 金阙也有些惊慌,但他很快镇定心神,挺剑飞身迎了上去,然而这黑袍尊者的邪灵之气何等厉害,金阙的灵力又岂能是对手,剑锋刚出便被邪灵之气凝固在空中动弹不得,而他拼命想将剑撤出却是不能。 那黑袍尊者很想戏耍他一番,顿时突然收了邪灵之气,这一收金阙收势不及,顿时不住后退,形状倒颇为狼狈。等他稳住身形后,心下恚怒,挺剑再迎了上去,然而两人过招不到十招,便受制于对方。 金采妮见状,忙迎上前去相救,她长剑一出,那黑袍尊者躲闪几次,最终冷冽一笑,召唤出裂骨鸟朝她身后袭击而来,顿时金采妮方寸大乱,趁此时机黑袍尊者忙抓住金采妮臂膀,凑近她身侧:“小妮子,心狠着呢!” 金采妮杏目圆瞪,怒道:“放开我,你这妖魔!” 黑袍尊者笑道:“好,今日本尊便依你一次!”随后右掌一起,便拍向金采妮胸口,顿时金采妮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也昏晕过去。 天玄门六大一代弟子都被降服,剩下的这些第二代第三代甚至第四代弟子自然不值一提,很快便被骷髅魔抓捕住囚禁起来。 落尘见众弟子不是被害便是被伤要不就是被囚进了那‘万象圈’中,她看着天玄门一点点走向覆灭,师傅一生的心血一朝一夕毁于一旦,她怎不痛心,她想倘若不是因自己之过,天玄门岂会走到今朝这地步,一时间悲愤难抑,朝天悲喊起来,以发泄心中积累已久的冤屈与痛恨。 她强撑着快支离破碎般的身体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犹如风中落叶,飘摇不知坠向何地?她挪着步子一步步朝那黑袍尊者走了过去,可没走几步,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正此时,弘鼎冲破骷髅魔的缠斗闯到落尘身边,护在她身前,急道:“师傅,你放心,上次我没护得住你,这次我就算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而他极力斩杀着这些骷髅魔,渐渐也有些支撑不住,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远处传来雅歌呼唤的声音,但见雅歌飞奔而来,杀入重围,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此男子一身青灰相间的衣衫,儒雅俊秀,正是自己一年未见的小徒孙子崎。 落尘见到他们,心下悲喜交加,泪盈满眶。 本来以为这世间只有自己一人,所以有些心灰意冷,如今再见到这几个自己最信任的人,顿时有了生的希望,她再次强撑着站了起来。 而飞来的子崎见到落尘,立刻拉住她双手扶稳,喜道:“小师祖,一年不见,我当真想你得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 欲占魂容器 落尘泪水滚落下来,道:“我也想你们得紧!” 子崎一把将落尘抱住:“小师祖,能见你可真是太好了,我以为此生都不能再见你了!” 雅歌拼命杀敌,听得子崎啰里啰嗦地说这许多话,好不气恼,怒道:“蠢才,现在是叙旧的时候吗?还不快来帮我!” 子崎这才反应过来,忙放开落尘:“小师祖,你在这里好生待着,我们会保护你了!”言罢便召唤出灵力开始斩杀源源不断涌至的骷髅魔和裂骨鸟。 那黑袍尊者见到雅歌、弘鼎、子崎三人,不屑一笑:“就你们这三个不自量力的鼠辈,也欲跟本尊抗衡么?” 雅歌冷然而对:“你乃魔道,我等乃人道,邪不胜正,你能耐再大难道还能扭转这郎朗乾坤么?” 黑袍尊者御空而下,道:“郎朗乾坤?这郎朗乾坤曾是我辈打下的,可是当打下这朗朗乾坤时,这所谓的天下又是怎般对我的?既然如此,那便让魔道重返世间,让这乾坤让我们来主宰!” 落尘怕雅歌他们受到伤害,她抗着伤痛的躯体走到雅歌身前,雅歌想护她在身后,却被落尘扬手示命退下:“你们都退下,这魔尊吸收了鹿族数万圣鹿鹿角的灵力,功力早已大增,你们在它面前犹如草芥一般,他随便出手即可要了你们性命,你们全心对付骷髅魔救助其他弟子要紧!” 弘鼎却是担心:“可是如今你已经伤成这般” 落尘摇了摇头:“方才因为你们缘故我暂且得空调理内息片刻,此番已好许多了,听我命令,都退下!” 弘鼎不敢再违抗,只得和雅歌还有子崎一起斩杀簇拥而来的骷髅魔,尽力救助身周仅剩不多的天玄门弟子。 落尘面对黑袍尊者:“你到底是谁?倘若你生来便是魔族,神鹿族的灵力你绝不能直接吸入体内,可是我却能感应到,你体内有鹿族圣灵的灵力存在。” 黑袍尊者愕然片刻,良久才道:“小妮子,想不到你居然能感应到我体内的鹿族灵力?那你到底是谁?普通凡人可是无法感应出鹿族灵力的。” 落尘对自己是谁也是一无所知,但此时她可没心情回答这黑袍尊者问话,她艰难地迈着步子,朝黑袍尊者一步步地走了过去,随后气沉丹田,让体内花竹幻变成灵剑:“我是谁,你不配问,但你今日若不放我众师兄,便莫怪我对你手下无情!” 黑袍尊者捏紧手,愤恨道:“小妮子好大的口气!”随后大喝一声,邪灵之气贯穿而入,便朝落尘胸口袭击而来,落尘蹁跹而上,右手持剑,顿时她挥动体内灵鹿之力,一时间光芒万丈,朝那黑袍尊者迎击而去。 落尘原本便为王族与神鹿族的后裔,所以身上灵气纯净无比。 而黑袍尊者强行吸收鹿族灵气入体,与自身邪灵之气相冲撞,无法像落尘一样可以将灵力融会贯通,所以纵然他灵力强大,但是相对比较涣散,对比落尘如此纯净灵力,便落了下层。 起初这黑袍尊者靠着离间落尘与天玄门同门之间的关系才伤得了她,如今落尘没有众师兄的顾虑,出手便再无阻滞,所以当两股灵力相撞时,那黑袍尊者只感到手心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侵袭而来,随后邪灵之气被震回体内,胸口也被落尘灵气激荡,顿时气血翻涌,不住倒退。 待他稳住身形时,他捂住胸口,生生将口中鲜血吞回肚中:“可真是厉害得紧!” 落尘虽然剩了此招,但自己灵力损耗也过大,也在空中翻了几跟斗才稳住身形:“承让了!” 黑袍尊者手一挥,顿时便命令骷髅魔和裂骨鸟组成阵行排山倒海一般朝天玄门余下弟子扑了过去。 黑袍尊者笑道:“小妮子,你再厉害本尊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能救得了你这些所谓的同门!” 落尘俯空望下去,顿时见所剩不多的二三十个弟子渐渐被围困在一堆,艰难地应付着,而此时雅歌、弘鼎、子崎三人也是被围困住难以脱身,再僵持下去,恐怕这剩余不多的弟子便会沦为魔族的剑下亡魂。 难道经历神鹿族的覆灭,今朝又要经历师门的灭门么?落尘心里痛楚万分,心想纵然身死也决计不会屈服。 可如今却怎生是好?倘若去救其他弟子,那这黑袍尊者就无人能敌,但倘若不救他们又如何能抵挡得了这许多的魔族幽冥士兵。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却听得天玄峰下传来一个男子朗声唤道:“好妹妹,你莫怕!大哥来助你啦!” 落尘细辨声音,当知晓是大哥聂臻声音时,欢喜不已,她朝声音来处看去,果见远空一个身着黑色劲服**着臂膀的男子手持着长戟骑着一头苍鹰朝她方向飞了过来。 而令落尘惊异的是,他身后除了跟着自己的徒孙九书之外,还有一个蒙着白纱穿着乳白色长裙的女子,那女子纵然有白纱遮面,可也掩藏不了她那倾世的容颜,就只这么远观,窈窕身影,飘若欲飞,乘坐在一头白鹤之上,显得如仙如神,让人禁不住神往。 而那女子手持灵剑,不住斩杀靠近他们的骷髅魔和裂骨鸟,灵力形成白色光刃,所到之处邪灵之气都化为乌有,使得那些骷髅魔和裂骨鸟都有些惧怕此女子,不敢轻易上前。 落尘不知她身份,可此时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而那黑袍尊者见到聂臻等人,也是气愤难耐:“你以为有了他们便可得救么?真是异想天开,今日不是本尊要找你,而是宗主需要你,你便乖乖地做宗主的容器吧!” 随后邪灵之气窜出,形成两条黑色游蛇一般朝落尘手腕游了过去。 落尘挥剑欲斩杀这些邪灵之气,但斩杀一条另一条又源源不断地朝她游了过来,最终那邪灵之气缠绕住落尘双手手腕,像绳索一般将她缚住从云空中提了起来。 落尘突然被缚也有些惊骇,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云空下的弘鼎等见此情状,忙大喊道:“师傅!”可是他们想破除骷髅魔的包围却也是不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 列阵抗群魔 黑袍尊者见状,顿时从虚空内召唤出一个鼎,他将那鼎盖揭开,顿时一团黑气从鼎中冲了出去,飞入空中,猝然间云层翻涌,乌云压空,那黑气形成鬼魅一般的身影,朝着被邪灵之气缚住的落尘贪婪地飞了过去。飞到她身边后,上下左右环绕几圈,最后嘿嘿诡异笑道:“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最好的容器,做我裂天重生后的躯体是再好也不过!” 见落尘脸色铁青,忙道:“别怕别怕,本主重生后会好好养着你躯体,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随后便化作黑气朝落尘口中钻入她体内,顿时间落尘只觉体内鲜血膨胀、骨节碎裂、五脏俱损一般,痛苦难当,那团黑气在她体内不住游走,逐渐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占据她的躯体。 聂臻见到这般情况,也是惊骇不已,急唤道:“妹妹,不可失去心智!” 落尘本身就受了极重的伤,方才与黑袍尊者对战,伤势更重,面对裂天的魂气,她纵然意识里想将他的魂气逼出体内,可是裂天的魂气何其强大,慢慢神思便被魂气控制,渐渐沉睡过去,整个人犹如提线木偶一般悬在空中,失去神志。 弘鼎和子崎见到魔王裂天魂气进入落尘体内,都惊得冷汗涔涔,拼命想飞入空中相救落尘,可是那黑袍尊者长袍一挥,顿时长袍袖口中一团黑气窜出,便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眼见她被裂天魂气占据躯体,众人怎不着急痛恨,可是却又无能为力,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落尘会沦为那裂天的魂气容器时,却突见落尘体内一道蓝色光芒从她躯体内散发出来,那道光芒将整个苍穹都映照得灿然如晴空般,而那团黑气遇到此光芒也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疼痛不已,在落尘体内胡乱乱窜,可气息依然渐渐被蓝色光芒所净化。 黑袍尊者不知发生何事,他也大惊失色,未免裂天魂气被净化完全,他忙又召唤出魔鼎,对准落尘胸口,唤一声:“收!” 顿时裂天魂气立刻脱离了落尘的躯体,痛苦嘶吼着回到了鼎中,那哀嚎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不甘。 而当裂天魂气脱离落尘躯体后,顿时一道蓝光从落尘胸口闪耀而出,那光芒形成结界将落尘护在里面,随后等光芒消散后,却见一头神鹿屹立在空中。 落尘飘落而下躺在神鹿的后背上,而此神鹿正是被神鹿族族后任命为未来血瀛国王君的蓝光神鹿。 它头上鹿角开出一朵朵幽蓝色的花朵,那花朵的灵气进入落尘体内,将她体内残留的裂天魂气气息都净化完全。 待得魂气净化完全后,落尘顿觉身体轻飘飘地无比受用,她意志也慢慢恢复过来,睁开双眼,见到身下的蓝光神鹿时,心中顿觉慰藉,淡淡一笑:“谢谢,每次生死关头,你都在!” 蓝光神鹿用鹿语回道:“你若不将我关在你虚空中,即便不是生死关头,我也在!” 落尘顿时心头感动,她从鹿背上坐了起来:“让你背着我可不大好,你可是未来的王君,神鹿族的圣灵!” 蓝光神鹿用鹿语回道:“能背着你,是我的荣幸!此番再遇此魔尊使者,岂可大意!” 落尘朝聂臻方向看去,心想他曾是王廷的统领,那自然对行兵打仗对阵杀敌颇有章法,便道:“大哥,这些骷髅魔便交于你了,天玄门的弟子望你能助他们一臂之力退去强敌!” 聂臻长戟一摆:“妹妹放心吧,纵然天玄门跟我无多关系,但妹妹相托,大哥怎会相拒!” 九书也大喊道:“小师祖,你就放心吧,这里有我在呢?这些魑魅魍魉妖魔小丑,还不够我九书斩杀的呢!” 果然聂臻落回地面,朝向天玄门众弟子,高举长戟:“我乃王廷统领聂臻,众天玄门的弟子听令,列鹤翼阵,左右两翼天玄门第四代弟子驻守,两侧由第三代弟子担任,玉华峰众弟子乘骑兽以五星阵列于上空,防止裂骨鸟偷袭。众位可明本将所言!” 因玉华峰只有四名弟子,列五星阵还缺一人,聂臻便看向身后的那白纱貌美女子,那女子仿佛瞬息便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列阵护住众人的!”言语温柔动听,犹如百灵婉转一般,听来让人沉醉。 天玄门弟子自然不认识这聂臻,但听他提到他是王廷将领,便想莫非是王城派他来救援天玄门,众弟子虽有些诧异,但见此人神威凛然,确然有着大将风范。 因此这剩余不多的三十来个弟子立刻列出鹤翼阵,而聂臻则位于大阵中央,指挥阵行,顿时本因鸣凨等一代弟子被囚之后形成一盘散沙的天玄门弟子此刻又再聂臻的指挥下恢复战势,顿时应敌严谨,士气大增。 聂臻指挥双阵作战,面对魔族进攻,却也镇定自若,指挥起天玄门弟子应敌时也妙智机警,沉稳老道,使得众弟子更是信服他。 聂臻率众困住了骷髅魔和裂骨鸟,落尘也就无了后顾之忧,她面对黑袍尊者,冷冷道:“上次在天灵山时,你们使用毒计暗害神鹿族,今朝你们又欲灭天玄门,你们魔族的野心倒是不小!今日又岂会再让你得逞!” 黑袍尊者仰面长笑:“你以为有了帮手便可退我魔族数千兵士么?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落尘召唤出灵剑:“纵然是不自量力,今日我落尘也绝不会放你下天玄峰!”随后便朝黑袍尊者飞了过去,那黑袍尊者却不动不闪,就这般等着落尘击向自己。 蓝光神鹿见此情状,忙道:“小心有诈!”话音刚落,却见那黑袍尊者冷哼一声,随后右手一起,顿时念动咒语,顿时间,落尘只觉身体被数万根针刺一样疼痛难忍,而灵力也仿佛被禁锢了般限制在体内施展不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 火凤护神主 而她那身上那套裙褥发着黑色光芒,这光芒刺进体内,让她痛苦不已。 这套裙褥是金采妮前两日所送,为何会变成这般?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召唤出灵力将此裙褥挣破,可是越是用力,这裙褥犹如紧身箍一般将她勒得更紧。 蓝光神鹿感应到了背上落尘的异状,忙将自己灵力形成结界,将她护在体内,鹿语问道:“你怎么了?” 落尘忍着剧痛,有气没力地道:“这衣服这衣服禁锢了我灵力,我没办法再施展出灵力了!” 神鹿大惊,将落尘从背上放了下来,当它见到这身发着黑光的裙褥时,忧道:“此乃魔教厉害的法器,名为宝光天衣,虽外看去普通不已,但实则是用上古金蚕丝锻造而成,这金蚕魔是千年前的魔虫,所吐之丝可形成无形利刃催人肺腑,又可形成一层结界将人灵力阻挡在金丝之类,这裙褥加身,便如穿上千万利刃,凶险之极,你怎会穿上此物?” 落尘冒着冷汗,忍着剧痛:“是采妮前两日特意带给我的,但我相信她并不知情,衣物定是被魔族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 那黑袍尊者见落尘痛苦难言的表情,便知她却被自己法器‘宝光天衣’所制,顿时欣喜莫名,笑道:“怎样?现在还敢猖狂吗?” 蓝光神鹿见落尘如此痛苦,顿时发了狠,它将落尘护在光之结界中,然后自己出了结界,便朝那黑袍尊者冲了过去。 顿时间蓝光神鹿鹿角上迅速长满了蓝色藤蔓,那藤蔓形成利刃朝黑袍尊者刺了过去,黑袍尊者却不管蓝光神鹿的攻击,它忙召唤出邪灵之气,随后成百上千的裂骨鸟朝落尘飞了过去,那裂骨鸟包裹着结界,喷出炎火欲将结界毁掉。 虽然蓝光神鹿结界强大,裂骨鸟触之便片刻间化为虚无,但是数不清的魔鸟源源不断而至,结界的灵力也慢慢弱了下去,最后犹如瓷器破碎一般破裂开来,而裂骨鸟一冲破结界便层层将落尘包裹住密不透风,片刻间就形成了一个丈见宽的大圆圈。 聂臻见到落尘被困,顿时担忧不已,而处于五星阵形的玉华峰四弟子也更是惊忧,大喊着“师傅”“小师祖”,甚至欲撤去阵形前去相救于她。 那白纱女子却忙劝道:“我同族圣鹿会相救于她的,你们不要妄动,乱了大阵,功亏一篑!” 雅歌最是镇定,依然镇守自己阵形:“小师祖定不会有事,大家要相信她!”纵然如是说,可雅歌手心里冷汗直冒,握剑的手都有些发抖,对付左右的骷髅魔更是力不从心。 蓝光神鹿想返身回去相救落尘,但那黑袍尊者却长袍一挥,顿时长袍便形成黑色长梭朝它缠绕而去,将它困住。 蓝光神鹿此刻还未化身人形,所以无法御剑,如今被长梭困住,想脱身去救落尘却已难为。 眼见那裂骨鸟包裹得圆球越来越大,在外人看来,被如此多的魔鸟围攻,恐怕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又怎会有生得希望,就连雅歌、弘鼎等人都认为师傅定已成为这些魔鸟的口中食,都痛苦绝望不已。 而聂臻见到结拜妹妹被魔鸟吞噬,也是哀痛莫名,但他心智坚定,觉得越是这般艰难的情况下,自己越是应该镇定自若,天玄门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就落在他的身上。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落尘已被魔鸟吞噬时,却见从数千裂骨鸟包裹的圆球缝隙中透出了一道道金色光芒,最初那道光芒很微弱,但渐渐开始变得强烈起来,最后犹如山火爆炸一般,顿时光芒万丈,那些裂骨鸟在金色光芒之下化为粉碎,而伴着裂骨鸟嘶叫声,一声清脆而雄健的叫声撕裂天空,随后一道金色光芒在空中不住飞旋,等到光芒渐渐消散时,众人见到此物都惊呆了。 因为盘旋在上空的是一头遍体金红色的凤凰,此凤凰头有金冠,长翅一展便丈见宽,它一飞过,裂骨鸟便瞬间化为乌有。 而此鸟正是上古神鸟之一的火凤,象征着王,是血瀛国敬奉的圣鸟,也是护国之鸟。可是护国神鸟怎会出现在这里,怎会从落尘的体内跑出? 而火凤其实一直都寄存在落尘的虚空中,因为火凤为了隐藏落尘公主身份,所以封印了自己所有的灵力,需待得十六年年满后封印才可解除,而它才能从她体内破出重见天日。 如今正是年满之时,再加上它在体内感应到了落尘处于极大的危机,所以不管是否合适此刻现身,他为了救落尘,便只能现身。 聂臻见到火凤,惊在当处,喃喃道:“妹妹,你到底是何人?何以会有火凤护身?” 而那黑袍尊者见到火凤,也是震惊不已,但突然又笑了起来:“好,真是好,原来是你,十几年的谋算,今朝终得实现,我倒要看看这天下人会怎样对你,会不会像曾经对我一样!” 而束缚落尘灵力的那‘宝光天衣’本是魔蚕蚕丝所织,火凤正是魔蚕的克星,因此那‘宝光天衣’也就失去了魔气,成为了普通的裙褥。 落尘那万箭穿心般的痛楚也渐渐褪去,从昏睡中渐自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看到盘旋在自己头顶的火凤时,也是一阵惶惑。 火凤飞至她面前,朝她不停地扑翅鸣叫,仿佛在朝她示意。落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它的头顶,火凤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合拢翅膀将她抱在怀中,又缓缓地将自身的神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她的体内。 本已精疲力竭的落尘感受到火凤的神力,慢慢恢复了过来,她重新坐回火凤背上,朝黑袍尊者飞了过去。 那黑袍尊者见到落尘骑着火凤飞来,犹如王之圣女一般,心下既有惊惧也有哀戚,他缓缓地道:“你终于长大成人了,我还以为你十五年前就已死了,想不到这次我们再见面了!” 落尘不明白她话中含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你阴谋得逞!将我众位师兄放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 心伤恨意生 黑袍尊者冷笑道:“不要以为有了火凤相助,你就可以在本尊面前放肆!” 落尘不想再跟他啰嗦,她从虚空召唤出‘梭骨针’,顿时念动咒语,那梭骨针便形成一团无形的气体朝黑袍尊者飞了过去,那黑袍尊者全无察觉,待梭骨针从他鼻中钻入体内,开始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割裂五脏六腑时,他才感应到自己中了暗算。 这‘梭骨针’乃是六年前拜师大典上那乐勍为了对付自己的暗器,后被少君从她体内取出赠予了她,如今她用此暗器对付这黑袍尊者,却是再好也不过。 黑袍尊者片刻间便觉得有针在体内穿针引线一般,五脏六腑痛楚难当,它起初忍住剧痛,可是慢慢地那梭骨针因六年来第一次获得自由,所以在他体内游窜得极为猛烈,他捂住胸口忍着痛苦,想召唤出邪灵之气,可是却发现灵力已无法施展,顿时气得全身打抖,颤声道:“你你到底对本尊做了甚么?” 落尘却淡然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滋味不好受吧?这暗器只有本人能解,所以倘若你想活命便将我众位师兄还有清远他们夫妇放了,否则这梭骨针若是在你体内停留个两三天必会要了你性命!” 黑袍尊者捏紧双手,极力忍住剧痛:“小妮子,你倒是为了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尽力得很嘛,难道你忘了起初他们是怎般对你的?你有心救他们,可他们未必便会饶你性命,这些个伪君子最是阴险狡诈,你何必为他们豁出性命!” 落尘却是不以为意,冷然道:“你只需说放还是不放?” 黑袍尊者忍着剧痛:“小小暗器又岂会难倒本尊,小妮子莫要猖狂!” 落尘却淡然一笑:“当年我也中此梭骨针,领教过它的厉害,连我师傅无尘尊者都无法将此暗器逼出我体外,当年还是御灋组的少君才替我解除此痛楚,倘若你不信,大可试试,看我所说是否有假?” 黑袍尊者尝试着运气将那梭骨针逼出体外,但是越是用劲,那梭骨针在体内窜得便越是猛烈,疼得她都在云头无法站立住,几乎半跪在了裂骨鸟上,喘着粗气道:“好,今天算你厉害!”随后取出‘万象圈’,念动咒语,顿时圈口一松,六位师兄以及清远和曲疏等人皆从那法器中掉落出来,跌回地面。 落尘见她依言放人,便念动咒语将那梭骨针召了回来,那梭骨针被落尘几年来训导自然已十分驯服,听命回到落尘虚空中。 黑袍尊者只敢疼痛慢慢缓解,但身上力气没个几个时辰怕是难以恢复,所以也不敢再此多留,对落尘恨然道:“本尊告诉你,宗主既已看上了你,就不会轻易放掉,躲过今朝躲不过明日,咱们下次再见!”随后便召回众骷髅魔和裂骨鸟,朝山下急速撤走,片刻间,本被乌云笼罩的云隐山开始明亮起来,阳光情洒下来,映照在天玄门弟子的脸上,也映照在那些尸骨之上。 剩余的几十名弟子顿时欢欣雀跃起来,为退走魔族而庆祝,也庆幸在这场大战中自己活了下来。 而鸣凨等六人形状却颇为狼狈,从空中摔下后,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面对一步一挪走到他们面前的落尘,都不愿正面对之,一个个也黑着脸,背负着手,不知该说甚么,毕竟这场大战,他们作为首代弟子却被魔族尽数囚了去本就很是丢脸,而最终还是被一直欲杀之而后快的落尘救得性命,怎会放得下脸面,所以面对落尘,便不愿言说。 落尘朝他们六人跪下:“六位师兄,此事皆因魔族挑拨离间我等师兄妹关系而起,方才你们在万象圈中想必也听到了,不论是今日之事还是一年前神鹿族被攻打之事,我与他们魔族均未有任何干系!” 鸣凨冷哼了一声,却是不答,依然侧面而立,不愿搭理他。 清远见落尘被冷落,又见她满身是血,气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般,很是心疼,忙也朝鸣凨跪下道:“是啊,父亲,落尘当真不曾做过任何伤害天玄门之事,今朝若非是她恐怕师门跟神鹿族一样,死伤殆尽!” 清远不说还好,这一说不就等同于蔑视他们六位弟子不堪一击,没有能力保护天玄门周全,连这落尘都比不上么? 鸣凨怒道:“混账东西,你懂得甚么,就算今日之事与她无干,但是你太师傅仙逝一事她也能脱得了干系?” 落尘却是凄苦一笑:“师兄到如今都还是怀疑是我杀害了师傅么?” 鸣凨冷然道:“你若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我也不会难为你,可你有吗?” 落尘身受重伤,不仅被黑袍尊者邪灵之气所伤,又曾被乐勍刺了一剑,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在靠意念在支撑,如今听得师兄如此评说自己,她更是痛心,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偏偏倒倒的欲坠倒在地。 清远的坐骑白貂小气包见落尘如此,忙走到她身边靠在她身边,舔舐着她身上的血迹,嘤咛叫着,仿佛是在安慰她一般,毕竟以前落尘被囚思过崖时,清远常带它来陪落尘,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生了感情。 落尘见小气包如此依恋自己,淡淡一笑:“这世上恐怕连清远的小气包都信我,却偏偏众师兄不曾愿信我!” 鸣凨气得脸色煞白,颤抖道:“你意思是我等连畜生都不如了?” 与此同时,鸣凨等六弟子是生气,可一旁的曲疏却是瞬时极度难过,听得此言心里一痛,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当她再抬起头时,已是两眼朦胧,因为只有她知道,落尘初次出思过崖,却居然知道清远的坐骑名字,而小气包对她又如此亲昵,显然清远这一年来曾无数次冒险去看望过她,既然如此,他又何以要跟自己成亲,想想都觉得自己当真是个笑话。 曲疏悲苦道:“父亲,兴许兴许她这次也是作伪,莫要轻信了她,否则以她一人之力怎会退去这千万记的魔族?”她虽和清远拜堂时到最关键时刻成礼时还未成,可心里却依然以清远妻子自居,也是在向落尘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清远见曲疏此刻竟有些落井下石,心下惊诧,拉了她一把,怒斥道:“你竟在胡说些甚么?”随后怕她此言已触怒父亲,忙道:“父亲,落尘并无此意,她她只是心里难过!” 落尘沉默不言,一个人跪在那里,显得颇为寥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 暗剑难妨之 聂臻将鸣凨等六位弟子最初被囚时震落的剑刃都拾了起来,走到落尘身侧,递给落尘:“妹妹,大哥相信你众位师兄并不是不信你,只是突然遭逢魔族攻击,众多弟子殒命,师门受辱,大家都心中苦痛,你向你众位师兄赔礼认错,相信他们作为长辈定不会再难为你!” 玉华峰众弟子见聂臻竟如此说,都有些生气,心想明明是众太师叔伯冤枉责难落尘,怎的还成了她的错,但是聂臻是落尘名义上的兄长,也就成了他们的长辈,所以不敢妄言。 落尘也不知聂大哥何意,但想他定是为自己好,因此取过鸣凨的碧落剑,呈给师兄:“是师妹莽撞,才让魔族有机可乘,使得我们师兄妹生了嫌隙,忘师兄大谅,原谅尘儿无知!” 鸣凨不是很想接,但如今这落尘成了拯救天玄门的功臣,众多弟子都心下感念她,此刻若自己不接受恐怕遭弟子非议,所以只得忍气接了长剑,但长袍一拂,却也未曾言语一句。 落尘再从聂臻手中接过金烈长剑,双手呈给金烈:“忘金师兄也原谅尘儿处事不周!” 金烈拂袖后退一步背过身去不愿接剑。 落尘艰难站了起来,上前走了一步,正欲将剑呈上时,突见不远处本被黑袍尊者打晕的金采妮此刻醒了过来,她瞧见落尘持剑走向他父亲,顿时由不得多想,立刻召唤出灵剑,急道:“父亲小心!”随后疾步而上,一剑朝落尘背后疾刺而去。 落尘一心想求得金烈谅解,并未留意身后,只听得背后劲风起,她回过头来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一把灵剑便穿过后心直末胸口。 众人见此情状都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都反应过来。 弘鼎立刻窜上前一掌将金采妮震开,然后将翩然倒下的落尘抱住,急道:“师傅,师傅。”可是落尘气息微弱,慢慢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 清远对震退几步稳住身形的金采妮怒喝道:“采妮,你到底在做甚么?” 金采妮看着晕死过去的落尘,见她面色惨白,毫无生气,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她颤巍巍地道:“我我见她拿剑对向父亲,我以为她要杀害父亲,所以情急之下她她不是魔族之人么?纵然我也不忍,可是我也是为天玄门着想。” 金采妮座下弟子空月走上前来道:“师傅,是她救了我们天玄门。”但一想这样说有损师傅清誉,又道:“师傅方才昏晕过去,不知事情经过,也是无心之失。” 蓝光神鹿见落尘受伤,快步奔到她身前,召唤出灵气,顿时鹿角上灵气青藤缠绕上落尘躯体,将她包裹在蓝色光芒中,顿时落尘背后伤口渐渐愈合止住了不住流淌的鲜血,随后收了灵力,静候在她身边。 鸣凨等人见到如此俊雅美丽的神鹿,都惊呆在当处,问弘鼎:“莫非这便是来自天灵山的圣鹿?” 弘鼎点了点头:“是的,师伯,当初是师傅救了神鹿组三位圣灵,而它便是被族后任命为未来血瀛国王君之选的圣灵。” 鸣凨叹道:“那意思就是它便是当今公主龙毓晞师侄未来的王君?” 弘鼎不喜这龙毓晞,若当年不是她冤枉师傅,也不至于师傅受这一年的囚禁之苦,只道:“倘若她能顺利登上王位的话那便是!” 飞阳见爱子出言不逊,怒道:“鼎儿,你胡说些甚么,不可犯上!”随后对对鸣凨道:“看来我们得好生照看这神鹿,不日将他送往王都,交于王城才是妥当!” 蓝光神鹿一听,神色忧郁,它蛮有意味地瞧了眼不远处那白纱女子,鹿语道:“落尘便托你们代为照顾,我先暂避一下!”说完之后便光芒一闪,进入了落尘的虚空中。 六大弟子想拦住它却已是不及。 而蓝光神鹿之所以选择再次进入落尘虚空中,一是为了避免被这六大弟子捉去带往王城,二是为了保全落尘,只要自己在落尘体内虚空中,这些天玄门弟子就决计不敢再害她性命,三是自己在落尘体内,便可以用灵力温养着她躯体,助她疗伤。 而一直盘旋在空的火凤见此等情况,也知事态严重,它也为了能保全落尘性命,也趁势进入落尘虚空中,再次隐藏了起来。 一时之间,众弟子见上古神鸟火凤和神鹿族圣灵居然都竞相守护这落尘,自然而然对她起了敬惧之心,不敢轻易造次,只得允许弘鼎先带她回玉华峰疗养。 弘鼎抱起落尘,便准备回玉华峰。 飞阳见状,忙喝止道:“鼎儿,她已经不再是你师父,你跟去玉华峰做甚么?” 弘鼎回过身来,斩钉截铁地道:“对不起,父亲,纵然你关押我一年让我脱离跟她的师徒关系,但是此事恕孩儿做不到!”随后便带着自己坐下三名弟子还有聂臻和那白纱女子返回玉华峰。 清远见着远去的落尘,心下挂念无比,也想跟着去照顾。曲疏却脚下一趔趄,紧紧抓着清远衣角:“远哥哥,我受了伤!” 清远回头看着曲疏,只能停了脚步,毕竟此时此刻,面前这女子才是自己应该照拂的人,而她有弘鼎,自己又能为她做点甚么?所以踏出去的步子也收了回来,只是面有忧色,半无生气。 一回到玉华峰,子崎就拿出各种灵丹妙药救治落尘,好在他身为金昭城世子,有的是上好的灵药,为落尘吃了许多大补灵气的药丸后,落尘惨白的面容才渐自有了颜色。 而那白纱蒙面女子更是为落尘输入了许多灵气,以此修补她体内几乎破碎的五脏六腑,还有涣散的灵气,如此忙碌了一天一夜后,落尘伤势才终于稳定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 恩忘问其罪 等得落尘伤情稳定后,众弟子才开始好奇起这白纱女子来,但又都不敢直接冒昧相问,而询问聂臻,见他一脸肃然,颇为凶狠的模样,就更是不敢,唯独只能询问一直跟他们一处的九书。 但这九书却总是装傻充愣,要么问得急了干脆直接躲着他们。即便弘鼎拿出师傅的架子来要挟,他都死撑不松口,最后众人只得放弃,心想这女子既是聂臻带来的,想必必不会害落尘,因此也就没再追问。 然而没过两日,碧落峰处那曾暗伤落尘的乐勍便到玉华峰来传代掌门鸣凨的话。众弟子知道这乐勍曾偷袭过落尘,都对他充满的敌意,个个拦着他不准踏入玉华峰半步,否则手下定不留情。乐勍心下气急,但也不敢跟他们来硬,只冷冷道:“我师傅已经说了,让那落尘一旦醒后就立刻前往天玄峰回话,还有我师傅也说了,之所以留她在天玄门养伤并不是饶恕了她犯下的罪孽,只是我师门慈悲,不愿对她下杀手罢了,倘若她故意拖延着不去天玄峰回话,师傅还有师叔也便只有硬来请她了!” 弘鼎气急,召唤出灵剑便欲对那乐勍下手,那乐勍连忙骑上坐骑飞入空中,俯首道:“哼,不要以为你等救了天玄门就可以免除罪罚,他落尘的罪是当今公主未来的王还有御灋组少君所定,你以为就这么容易逃得脱么?” 九书气得想飞入空中与他对战几番,却被弘鼎一把抓住:“勿需跟这种小人计较,免得教训他不成,反而让他在鸣凨师伯面前说师傅坏话,就得不偿失了!” 但对师伯的传话,众人也是心忧,待落尘终于醒转后,几人也不愿告诉她,怕她性子执拗硬要前去受师伯们刁难,反而又伤到身体。 然而落尘见他们神色有异,纵然身体虚弱却也忍不住问道:“你们可曾有何事瞒着我?”弘鼎几人更是讳莫高深,不敢多言。 而鸣凨等六大弟子更是派弟子前来查看情况,听得那落尘已醒后,对她迟迟不来拜见他等更是生气,再三催弟子前去叫她。 落尘受伤这种情况本该是六大弟子前去探望她的,但是他们怕堕了自己身份,让那落尘赢了上风,所以个个都不愿前往玉华峰。 这些弟子催得紧了,落尘自然也听得了些风声,但问弘鼎他们却依然不答,她不免恼道:“便因我被囚一年,这些时日不曾管教你们,你们便可欺瞒我了么?” 弘鼎回她:“师傅,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好生养伤才是!” 落尘眉头微皱,怒道:“看来你等确然是已不将我放在眼中了!” 子崎忙上前相劝:“不是,小师祖,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不知道太师伯他们欺人太甚,你伤得如此之重却还硬逼着你去天玄峰”话还未完弘鼎便怒道:“子崎,你胡说甚么?” 落尘心下已然明了,她强撑着坐了起来:“众师兄既然唤我,你们何以不说?” 弘鼎很是为难:“你现在伤重在身,怎能多动?我父亲师傅,你莫怪我父亲。” 落尘知道弘鼎的担心,她淡淡一笑:“做父亲的为儿子担忧本为常情,我怎会见怪?”她强撑着站了起来,众弟子欲去扶她,她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有些事早晚都是需面对的,既然无法避免,又何必畏畏缩缩!” 她颤巍着出了屋,到峰门前时,却见已有几名弟子守在那里,那几名弟子都是来自各座峰座下弟子,或许因为受了落尘相救之恩,所以还是向她作了一礼:“众师叔伯请落尘姑娘前去,请勿见怪!”因为她被除去师门,所以众弟子只得如此称呼。 落尘点了点头,便欲跟他们前去,其他几个弟子也连忙召唤出坐骑跟了过去。 等到得天玄峰正殿时,却见正殿外众弟子列队而站,而六位师兄则分上中下位置静坐于殿中,等候落尘。 待落尘踏上台阶进入正殿,其他弟子也欲一同跟进去时,却被金阙和乐勍等人拦住:“众师叔伯只让落尘一人进去,你们在外殿等候!” 弘鼎却是不依:“为何不让我等进去,万一师叔伯们为难我师傅如何是好?” 金阙却镇定地道:“按照辈分上说,师叔伯们谈话我们晚辈弟子是不可在旁的,弘鼎师弟不是不知,莫不成你还想惹恼你父亲,让你父亲加罪于你师傅不成?” 弘鼎只得作罢,命自己坐下弟子还有聂臻以及那白纱女子在外殿等候,只是当大门紧闭阖上时,几人的心自然都紧张起来,深怕几位师兄会为难他们师傅。 而落尘进入正殿后,朝众位师兄跪下行了一礼,道:“不知众位师兄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鸣凨咳了几声:“唤你前来是有几个问题需当面问清楚,你若当真还当我等是你师兄,便需如实相告!” 落尘却倔强道:“在众师兄面前,我一直都是如实相告,只是你等不信我罢了!” 鸣凨被揶揄一番,面色有些挂不住,微微发怒:“你还是以往那般善于狡辩,好,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且问你,这火凤是怎般回事?这可是上古神鸟,是象征着王的,何以它寄宿在你体内?” 落尘对火凤一事也是半点不知,若不是那日自己被那‘宝光天衣’所困,恐怕她连它寄宿在自己体内一事也不知,她如实答道:“我也是才知道我体内寄宿有火凤,究竟它为何会寄宿在我体内,我确然不知。” 鸣凨哪里肯信,冷然一笑:“看来你落尘来头却当真不小,所以从小到大在我们几人面前才如此的傲慢无礼,好,你不愿意告知便罢,我再问你,神鹿又为何会在你体内?一年前公主说是你盗走了圣鹿,今朝看来果不其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 被逐天玄门 落尘甚觉好笑,不由得嘴角一动:“倘若圣鹿是被我盗走的,它又何以会救我性命?关于圣鹿的事一年前我已如实相告,此番想必也没必要再重复了!” 落尘性子有些傲气不够圆滑,总是以硬碰硬,只惹得鸣凨气急败坏,怒道:“好,好,你落尘了不得,如今更是不将我们六位放在眼中,既是如此,也不便再多言了,我不管你到底是否是魔族之人,是否此番是串通了魔族故作姿态佯救天玄门,但天玄门终究是容不得你,念你始终救了门中无数弟子性命的份上,我饶你性命,你就此下山去吧!” 落尘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响,惊愕地看着鸣凨,良久才反应过来此话意思,顿时急得站了起来:“师兄是甚么意思,你要逐我出师门么?” 鸣凨不屑道:“一年前你就已经不再是天玄门弟子了,而如今我免了你终生禁押之罪,已是最大的仁慈。” 天苏见师兄如此决断,有些犹豫:“师兄,如此的话,恐怕王城到时问我们要人,我们如何交代?” 鸣凨冷哼一声:“我便说此番魔族攻打天玄门,落尘自此下落不明,众位师弟也好生记着!” 飞阳怕如此为自己那傻孩子会跟着她下了天玄门:“既然要将她逐出天玄门,那她便不再是我们门下弟子,就不可带走天玄门任何人。”随后对落尘道:“我等放你一条生路,望你不要贻害他人!”他口中说的他人自然是指弘鼎。 他怕弘鼎会因她也离开天玄门,所以言语中不住强调。 落尘凄苦一笑:“大师兄便是如此对待同门弟子么?我们总算一起跟随师傅修道十五载,你当真不念师傅恩情要逐我出师门?” 鸣凨长袖一拂:“即便你不曾与魔族勾结暗害神鹿族,但你暗害师傅一事目前还未查清,还有盈秋师侄女重伤一事,也跟你脱不了干系,你既然自证不了清白,怎能再容你,倘若有朝一日你能自证清白,那天玄门会再次为你敞开,但在此之前,还请离开,并且一刻也不容缓,限你今日就离开!” 落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面对鸣凨,却是无言以对,只是淡然一笑:“既然如此,我想最后师兄答应我三个请求!” 鸣凨不知她要说甚么,但想,她终究救过自己一家人还有这许多弟子性命:“好,我便听听看!” 落尘顿时泪光闪烁,忍住悲痛:“第一,我想去师傅曾住的天玄阁看下,拜祭恩师!” 鸣凨觉得此事答应了她也没甚么不妥,便道:“好,应你所求!” 落尘随后面向佛宇,朝她俯身行了一礼:“第二件事,便是希望佛宇师兄能应运我去看望盈秋,我对她伤势颇为担心!” 佛宇面色一黑:“你将她害成这般,却还有脸去见么?” 落尘朝佛宇跪下:“盈秋与我犹如姐妹一般,我又岂会害她?倘若师兄不放心,大可跟在我身侧!” 佛宇沉默良久,心想秋儿已昏睡一年,倘若见到这落尘能清醒过来也是好的,便点了点头:“好,倘若你有脸去见秋儿,见一面又何妨?这样你也知自己罪孽!” 落尘叩谢佛宇,随后对飞阳道:“师兄,请容我回玉华峰与众弟子告别,也不枉我与他们这些年的情义,对于弘鼎,他名义上是我徒弟,实际上在我心里他是我最知心也最信任的朋友,我知这些年师兄对弘鼎拜我为师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从此以后,我落尘不再是他师傅,望师兄以后误要为难了他,他虽无仙根,但盈秋将天灵果给予了他,他现今灵根已渐自深厚,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 佛宇此刻听到盈秋将天灵果给了弘鼎,脑袋嗡的一声,站了起来:“你说甚么?你们得到了天灵果?” 落尘点了点头:“当日族后为答谢我等相救神鹿族之恩,便将天灵山仅存一枚的天灵果赐给了我,我将天灵果给了盈秋,虽我不知怎的弘鼎最后获得了天灵果,但我想定是盈秋心地纯善,知弘鼎无仙根无法修习上层功法,所以便将天灵果让给了弘鼎,所以弘鼎如今功力已渐自有了根基。” 佛宇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看向飞阳:“秋儿伤得如此之重,正需要天灵果为她疗伤,何以她会将天灵果让给他人,我看这其中必有玄妙,他人欺我秋儿良善,却没管自家子弟可曾存了同门相惜之情!” 佛宇话中有话,飞阳一听便听了出来,一时也面色难看,压着怒火:“佛宇师弟,此话是甚么意思?” 佛宇正待挑明时,落尘双手一拱,斩钉截铁道:“弘鼎与盈秋两人从小感情深厚,他们两人一起共历生死不知多少次,此番是弘鼎有难盈秋相助,但若盈秋有难弘鼎粉身碎骨也必会相救,两位师兄勿要有何猜忌,只求肯师兄们应允我的请求!” 佛宇也不好再发难,而飞阳见她这请求也合情合理,自己若拒绝恐怕便会被人诟病,因此也不多话。 落尘得了他们应允便朝六位师兄一一行了一礼:“十六年来,多谢众位师兄教导,待我洗清冤罪后,希望还能与众位师兄一起论经修道!” 起身后毅然决然地出了正殿,一出正殿便见众位弟子围拢过来,询问她是否师叔伯们为难了她,落尘都一一否认,厉色命令道:“我现下要去拜祭师傅,你们先且回玉华峰等我!” 弘鼎却是不放心:“我们随同你一同去!” 落尘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祭拜师傅他老人家!” 雅歌知小师祖脾性,便对弘鼎道:“师傅,小师祖拜祭师尊,必然是有何要事要做,我们就不必打扰了!” 弘鼎向来比较净重自己这个女弟子,便点了点头,对落尘嘱咐道:“那你好生些,我们在玉华峰候你!若有何事定要告知我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 探病无极峰 落尘点了点头,玉容惨白,可却强自撑着,她先去了安葬天玄门众先辈的‘泽灵峰’,向守陵弟子说明来意后,便去祭拜了师傅无尘尊者,但见恍然间,曾经对自己慈爱恩重的师傅瞬息成了一柸黄土,泪水便止不住决堤起来,她跪倒在陵前,一年来所积蓄的所有话此刻都已无法说出,因为对师傅她充满了感激与愧疚,而自己连师傅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心中怎不悲痛。 在陵前痛哭一个时辰后,落尘已是筋疲力尽,神思衰弱,她起身下了‘泽灵峰’,回到天玄峰前往师傅曾住的‘天玄阁’,进入阁内,屋内陈设并未怎般变化,但却已积了许多灰尘,显然师傅故去后鲜少有弟子前来清扫。 落尘心下一片冰凉,心想众师兄们纵然再怎般忙碌派弟子前来整理师傅房间总是可以的吧?她不忍心师傅住所蒙尘,即便身体已有些虚脱却还是拿起拂尘挨着打扫起来。 屋内陈设本就简易,唯独靠窗的烛台前师傅总喜欢堆放一些木偶玩意儿,有些是师傅闲来无事时自己雕刻的,有些是下山时捡拾回来的,小时自己有些顽皮得紧了,师傅便会拿这些小木偶逗弄自己,现在看到这些木偶,回思过往更是伤心。 而其中一个木偶是雕刻的人形模样,那模样跟自己倒是十分相似,落尘心下好奇便拿了起来,心想师傅何时雕刻了自己?莫非是等自己从天灵山回来后师傅打算再送给自己? 落尘心下又是一阵酸楚,她正准备将木偶放入自己怀中,手一不小心触碰到木偶底部的一个小开关,顿时木偶散发出白色光芒,那光芒飞入空中,在落尘头顶盘旋,然后停留在落尘正前方:“徒儿,此乃师傅最后一丝魂魄,留于此木偶中便是为了最后再见你一面。” 落尘惊得立刻跪到在地,哭泣道:“师傅,是你吗?” 那道白光续道:“徒儿,你不必悲痛,此乃师傅这一生该应的劫,当年我收留你改变了你的气数,因此我命中便该受此一劫,你勿需为师傅的离开而伤痛,师傅应劫后将来还需回人世再历一世方可飞升。六道轮回,本是寻常,师傅只是放心不下你!世人所有的气数我都能卜出,却唯独卜不出你的气数,所以你的路需你自己去走,为师已不能再帮衬你多少了!” 落尘顿时悲痛莫名,摇头道:“不,我不要师傅离开我,是徒儿错了,是徒儿害了师傅。” 那道白光续道:“此事与你无关,本来为师是想等你从天灵山回来后告知你身世的,但是却未想到劫难先至,师傅此刻也不知是该告诉你还是不该告诉,但想前路是自己走的,我在木偶中放入了锦囊,此刻你勿需打开,待得有朝一日,你迷茫难择时再行打开,为师一生其实只希望你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心修道,但世事多变,倘若有朝一日天下苍生需要你,你当为天下苍生出,记住师傅之言,勿忘初心,方得始终!”说完后那道白光便消散在云空中,顿时间,霞光万道,引得天玄门众弟子都惊叹不已。 落尘看着天空边出现的霞光,泪水滑落面庞,低落在那木偶上,滴荡着她柔软的心。当霞光退去时,落尘回到无极峰,来看望盈秋。 当她走进盈秋的卧室时,却见金阙正好从里屋出了来。 当金阙见到落尘时,眉头微皱,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镇定自若:“多谢你救了我父亲还有天玄门这许多弟子!” 落尘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来看望盈秋?” 金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低下头:“师妹受伤,我自然要来瞧她,只是她如今都还未醒,实是让人担心!” 落尘点了点头,正欲进去时金阙又道:“我妹妹伤你一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当时她昏迷不知情况,误以为你是魔族之人要伤害我父亲,所以才出手伤了你!” 落尘摸着胸口那道还残留血痕的伤口:“我并未曾怪罪她,她也是无心的!” 金阙这才放了心,将落尘让了进去。 而进去时,但见佛宇正守在一旁为她输送着灵气,待他收了灵力后落尘才走了过去。 佛宇起身见到落尘,立刻撇过脸,冷冷道:“看完后就走吧!勿要扰了秋儿歇息!” 落尘朝佛宇行了一礼:“盈秋这一年都这般沉睡未醒么?”她不提还好,这一提佛宇更是恼怒,长袖一摆,近乎咆哮道:“你眼睛难道看不见么?” 落尘被揶揄一番,心里也难过,她忍住悲痛和冤屈,沉声道:“师兄若不介意让我看下盈秋的伤势!” 佛宇冷哼一声:“我怎知你安的是甚么心?” 落尘实在有些忍不住:“师兄,倘若我当真有心害盈秋,那恐怕她早已活不到今日,而若我此刻倘若真要害她,我也不会当着你的面!” 佛宇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只是他向来不喜这师妹,从她进到山门那一天起他就不喜,因为六位弟子多少都习练了师傅传授的卜灵之术,虽然不曾像师傅那般出神入化,但却也能卜出个吉凶来,而当日佛宇卜算这女子的天命时,非但卜算不出她的天命,反而受卜灵之火所伤,自那之后,他便认为这女子将来必成祸患,想不到今日果真应验。 但让她瞧瞧也无妨,量她也作不出何事来? 他让了一步,落尘走进床前,搭了搭盈秋的脉象,只感时浮时沉,又觉她气息微弱,身体发烫,高烧难退,顿时心里也感难受。 她对医理一事并不通,但想花竹身为七头花,是百药之首,该当知道如何救治盈秋,因此她将花竹从体内召唤出来。 花竹一出来,便担忧地抓住落尘双手,关切道:“主姐姐,他们可曾为难了你?你看,你面色这么难看,他们肯定又欺负你了!”随后见佛宇黑着脸站在一旁,顿时叉腰拦在落尘身前,道:“有我花竹在此,你若敢欺负我主姐姐,我花竹可不管你是谁,绝对不轻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 自此离山门 落尘一把将花竹拉了回来,颇显无力:“花竹,没人欺负我,我叫你是想让你帮我看看盈秋到底是受了甚么伤,怎的一年了都昏迷不醒!” 花竹见到躺在床上的盈秋,见她神色憔悴,面色蜡黄,一身虚汗,心下也颇为疼惜,毕竟自己曾与她一处,自然当她是自己朋友:“我得进入她身体瞧上一瞧!”随后化为原身七头花模样,摇动花朵,顿时花粉散落从盈秋七窍中钻入她的体内。 这些花粉看似普通,但对身为妖身的花竹来说,却如同她的眼睛一般,一进入盈秋体内,便能将她躯体内五脏六腑看得清清楚楚。 待在她体内待了半个时辰后,花粉又从七窍出了来回到花朵之上,而花竹又变回人身。 落尘抓着她手,急切问她:“盈秋到底怎样?” 花竹眉头紧锁:“下手之人极狠,先是用灵力震碎了她的心脉,捏碎了她的喉咙,然后又在她体内放入了一种蛊虫,此虫可让人一辈子处于昏睡之中,人在昏睡中时灵力无法凝聚,身体也就无法复原,纵然有朝一日她蛊虫得解也会一生瘫痪在床的。” 佛宇一听此言,大为震惊,怒道:“是谁竟下这般狠手?” 落尘心下却是奇怪,心想倘若此人要取盈秋性命该当是轻而易举之事,何以要这般麻烦?那此人目的到底何在? 落尘来不及思考这许多,只问道:“那这蛊虫可有法解?” 花竹眉头紧锁:“可以是可以,只是又需消耗我大半功力!” 落尘忙紧紧抓着它手:“倘若功力不够,我将我功力给你便是,好花竹,你救救盈秋可好?” 花竹将落尘手扯下:“倘若是旁的人我不救也罢,但是盈秋姐姐心地如此良善,我岂可不救她?”随后走到床来,召唤出灵力,顿时自己恢复成七头花的模样,她一摇身子,顿时身体的根茎幻化成灵根朝盈秋的体内钻了进去,顿时数不清的灵根追捕着盈秋体内的那只蛊虫追踪而去,顿时缠斗小半个时辰之后,那蛊虫躲无可躲,被花竹灵根捆绑住从口中托了出来交付给落尘。 随后使用绿花的力量开始修复盈秋的心脉,待心脉修复好后,花竹收了灵力,恢复人身。因为消耗灵力过多,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主姐姐,我尽力了,剩下就看秋姐姐自己的造化了!”说完后再难坚持复原成七头花原身。 落尘忙将花竹放入自己虚空中养着,随后走到盈秋床畔,再把脉时却觉脉象平稳许多,她心中喜道:“想来盈秋过不多日该会醒过来了!” 佛宇一听,欣喜不已,忙道:“当真?” 落尘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有一丝疑虑,当年神鹿族三位圣灵族后托付给她,而她将其中的白光神鹿交付了盈秋保护,如今却不知神鹿在她虚空中是否还安好? 落尘不敢对佛宇明言,谎称着:“待我将魂气进入盈秋体内查看一番便知!” 佛宇听得爱女伤势会好转,就不疑有他,任落尘诊治。 落尘便将魂气逼出进入盈秋的虚空中,待她魂气进入虚空后,却见虚空内四海茫茫,却不见神鹿身影? 落尘在虚空中来回寻找许久,除了盈秋的一把秋水剑之外,再无其他。 盈秋修炼尚浅,不可能做到虚空中还暗藏虚界,所以既然在虚空中无法寻觅到那神鹿去了何处?被人强行带走了么?那么盈秋受伤一事是否便跟神鹿失踪一事相关? 落尘出了盈秋虚空,心里已有了计较。 而佛宇则急着相问盈秋病情,落尘只得宽慰道:“无大碍,再将养些时日也便好了!”随后起身朝佛宇行了一礼,“既已看过盈秋,便算了了我心愿,再此便向师兄告别!” 佛宇感念她相救自己爱女,待要感谢,但又碍于颜面不曾出口,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便让下人去送客。 落尘最后要回的是玉华峰,遥望着玉华峰,但见云烟环绕,暖阳斜照,七彩晚霞悬空,好不美丽,可是,落尘知道,自此别后,却不知何日能回到此地,再一续那无忧的时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 错过怎奈何 回到玉华峰时,已是傍晚,几个弟子都守在峰门口急切等待着,当看到落尘款款提步而来时,几人一同拥了过来,拉着她问长问短。 落尘此刻身体已极度透支,但是为不免众弟子忧心,她也是强自撑着,只道:“也不知你们哪位会做些可口的佳肴,今日我们难得相聚,一起痛饮一番可好?” 一提到酒,九书和聂臻可就来了兴致,都赞口称好。 但此时的玉华峰不似其他座峰有专门负责饭食的仆役,而这里也就雅歌身和那白纱女子略懂点烹饪,见落尘兴致好,即便有些为难也下厨去准备吃食去了。 而落尘想起自己五年前埋在月桂树下的那坛桂花酒,便取来锄头将它挖了出来。 揭开封坛的油布,顿时一股清新的桂花酒香气扑面而来,引得众弟子啧啧称好。 可抱着这坛酒,落尘心里却酸楚起来,她记得这坛酒曾是专门为那少君沧旻所酿,只想有朝一日他来天玄门时能亲自为他奉上自己酿的美酒,可是却未想到,酒未饮心却已碎,那些过往早已化为云烟消散,只留下一道道伤痕灼痛着心。 雅歌和那白纱女子倒腾了一个时辰才弄出几样不太成形的菜肴来,或许是几人终于重逢相聚,所以纵然看来难以下咽众人都吃得甚有滋味。 而落尘一一为众人满上酒:“聂大哥,弘鼎,还有几位小徒孙们,你们自认识我后,几次都险些让你们为我送命,我这个做师傅师祖的实是过意不去,今朝也无甚话要说,便饮此一杯,算我亏欠你等!” 弘鼎眼有忧色:“师傅,你竟在胡说些甚么?你与我们之间何来亏欠,这样说岂不太过于见外了!” 子崎也急道:“小师祖,是我子崎没用,让你受了整整一年的苦也没法子救你出来,要不是雅歌聪慧,恐怕我们几人都还被关押着没得自由身。” 落尘朝向雅歌,感激道:“你身为清周城公主,本就身份贵胄,当年屈尊拜在我门下,也让你受了许多苦,此番我们几人反倒要你相救,师傅也不知该如何感激!” 雅歌面色冷静,站了起来,朝落尘作了一揖:“小师祖倘若当真感激我,可否听我一言?” 落尘有些好奇,忙道:“有话便说,不需客气!” 雅歌神色更是凝重:“小师祖可曾想过师尊被害、盈秋受伤、以及你被魔教利用使用离间之计一事是谁所为?” 落尘眉头微皱:“此事来日我必当查探清楚,绝不饶过此人!” 弘鼎不免疑道:“此事我也几次思考过,目前就那龙毓晞嫌疑最大,但是此人为何总要针对师傅,却是不得而知,她如今既然贵为公主,又何必费这许多周折来暗害师傅你呢?” 聂臻却叹了口气:“这女子我并不怎般熟悉,但这一年来我们三人连番遇到追杀,起初我只当是魔族之人不怎放在心上,所以才迟迟未回天玄门,为的便是怕将魔族引到天玄门给你师门带来祸患,但是后来我渐自发现追杀我等之人除了魔族之外,仿佛还有王城中人?这我也并不怎般奇怪,记得当年我初遇你们时,便遇到那王廷名为虓虎的将领追杀于我,此人追杀我为的是逼我说出公主的下落,可如今公主已经回到王都,那何以还要不断派人来追杀我?这就让我疑惑不解了!” 落尘面色凝重:“聂大哥,这些年辛苦你了!这龙毓晞如今即将登位为王,而她始终欲置我于死地,但天地昭昭,如今我与魔族勾结的罪名已自清,她想必也没甚理由再来为难我,所以大家勿需再为我担心,今朝难得相聚,便不谈这些烦心事,我等一醉方休可好?” 众人也觉提起这些事只会让落尘伤心,所以都不再提及,待得酒过三巡后,大家都有些醉了,而落尘却独自清醒着,她看着渐渐一个个醉倒在桌上的弟子们,心里颇为凄苦。 这一醉没个一天一夜他们是无法醒过来的,因为落尘将那蛊虫的血液放进了酒中,为的便是让他们能沉睡难醒,自己才走得心安。 她起身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众弟子们,想到自此便要相别,已是泪如泉涌。 她将自己杯中的那一碗酒一饮而尽,顿时也有了几分醉意,她很想就这般倒在这里长长地睡上一觉,可是她却不能,她偏偏倒倒地站了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出了院,朝峰下走去,待回头时,却见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安静而柔美,可是却与她无半点关系了。 她下了峰,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然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扶住。落尘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了此人的面容。 他,正是那清俊而淡雅的清远。 落尘立刻将手抽了出来,冷冷道:“你来作甚?” 清远有些郁郁,淡淡道:“我听父亲说了,我我再去求求父亲,他定不会赶你出山门的!” 落尘凄冷一笑,抬起眼来,目光灼灼:“这一辈子,你除了求你父亲,还能做甚么呢?” 落尘这一句话直戳清远心窝,也让他难堪不已,他静默良久,才颓丧惨笑道:“对,是我没用得紧,这些年来一件像样的事都做不好,每次都说救你,却没哪一次成功过。所以,你瞧不起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落尘见他自怨自艾,顿觉自己说话太重:“我并未瞧你不起过!只是哎,如此深夜,你该当去陪你新婚妻子才是,何以要来寻我?” 清远更觉萧瑟,心里也是凄苦,低语道:“我娶她也不过是为了让父亲能放你出思过崖罢了!” 但他知道当初这样做也不过是自己妄想罢了,因为他方才本欲去求肯父亲时,正好听得父亲和母亲说话,即便到现在他犹记得母亲问何以要驱逐落尘下山?父亲却斩钉截铁地道:“这女子如今功力深厚,早已越过我们六大弟子,倘若再留她在天玄门,天玄门众弟子定会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兴许便会推举她作为天玄门下一任掌门。” 母亲韵竹却奇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之前少君所言将她继续关押在思过崖也不无不可,到时若少君真问起人来,你放她下山又该如何交代?难保这些师弟们不吐露实情,到时候少君怪责起来可要命得紧。” 鸣凨却颇为自信:“那少君实则怜惜这落尘性命,当年囚押她也是迫于公主的压力,而今我趁魔族攻打天玄门一事借机放她下山,那少君心里其实感激我还来不及,并且,这女子有火凤护体,来头定然不小,倘若丧命于我等手上,将来兴许会连累到我等,我不如放她下山,她将来若有一番作为必会感念我的恩德,但倘若她不幸丧命那也与我没甚干系。” 韵竹见夫君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就未多加拦阻,但清远听得这一番话他知道即便自己相求也是无用。 虽然清远知道了父亲的用心,可是却不敢告诉落尘,因为他怕落尘会记恨他父亲。 他只嗫喏着:“尘儿,我倘若倘若不娶曲疏,你会不会原谅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 被推石阶下 落尘还第一次听得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一时间泪水滑落面庞。 当初被囚洞窟时,她那份微薄的心思她想明明白白地对清远说明,可是等到自己想要说明时,等来的却是他娶旁人的消息。 那一夜,所有的伤心与痛苦都汇聚在了夜雨中,对他的期许也化为了烟云消散不见,她纵然心里喜欢,也觉得做不出拆散别人姻缘的事来,所以此刻,她只能强忍着泪水:“我对旁人的夫君并没有兴趣,对你更没有兴趣,所以你又何必定要求得我的原谅,我想此刻你该求得原谅的人是你的妻子,她想必还在你屋里等着你,你该当去陪她才是!” 清远被落尘激得有些昏了头,顿时抓着她臂膀:“我与她昨日并未成礼,正准备成礼时魔族刚好攻打上来,所以她如今并不是我妻子,也并未住进碧落峰!” “可那又怎样?”落尘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清远彻底崩溃,他紧紧拉着落尘的手也缓缓放了开,呢喃道:“你对我永是这般,冷漠疏离,是我想太多了,总想陪在你身侧,却不知你并不需要!” 陪在她身边?此时此刻,落尘其实最想要的便是一个熟悉的人,可信任的人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却不能,不能连累天玄门任何一个跟自己有关系的弟子,所以她才深夜偷偷离开,可是即便这样,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看穿她的软助,知道她一切都是伪装的,能不顾一切地陪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那不可能的。 她凄苦一笑,将清远推开:“是,我不需要!” 不知是彻底伤了清远的自尊心还是彻底激怒了他,向来性子柔顺的他突然间一把将落尘拥入怀中,落尘惊得面色惨白,忙用尽全力想将他推开,可却挣脱不开清远的双手,她气急之下,忙召唤出灵力朝清远的气海穴袭了过去,顿时清远腹部受痛,一阵头晕目眩便昏倒过去。 而正此时,本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刮起了冷风,紧接着片刻后大雨便磅礴而至,淋湿了落尘,也淋湿了她悲痛欲绝的心,她俯身想将清远扶起,可手还未触及他躯体时,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喝道:“你别动他!” 落尘抬起头来,但见一个红衣女子快步走了过来,拦在落尘身前:“我的夫君我自己会带他回去,不劳烦你了!” 来者自然是曲疏。 落尘不知道她是刚好来到此还是一直躲在暗处,是否方才自己与清远的对话她都听了去,她怕曲疏误会:“曲疏,我与清远并不曾似你所见的那般?” 曲疏冷冷一笑,将额前淋湿的头发捋了捋:“那又该是哪般?”她顿了一顿,“以前我甚为敬佩你,但你作为长辈却三番四次纠缠清远不觉得有失颜面么?” 落尘被她一阵揶揄,却不知如何回答,正欲解释时,曲疏却又坚毅道:“请你立刻下山,不送!” 落尘身子已有些虚脱,大雨浇淋下更显得柔弱,她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无用,转过身便欲离开,然而正欲下阶梯时,曲疏却不知心里哪里来的气,右手朝她后心一推,落尘脚下虚浮,顿时没有踩稳,整个身子便前倾,从阶梯上一路滚落下去。 几百丈高的山峰,几千级阶梯,落尘犹如一个木球一般滚落而下。 那曲疏见状也有些吓住了,本想施展灵力阻止她下坠的,但是心想就此给她一点教训也是好的,所以便不予理睬,径直抱起清远回了山门。 落尘滚落了几百梯,才幸得路旁的一棵歪脖树将她躯体挡住。 可是几番折腾下,再加上她本就伤势未愈,即便停了下来却也昏死过去。 雨水噼里啪啦地倾盆而下,浇灌着她躯体,而泥水如泄洪一般从山上流淌下来,将她整个人都泡在了污泥之中,没到片刻,整个人都裹进了脏臭的泥水中。 她的躯体在慢慢地变冷,四肢也开始僵硬起来。 如今的她,虽然灵力深厚,但是几番重创,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如今又被湿冷的雨水浇灌,纵然是修炼再高深,也终还是**凡胎,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 眼见浸泡在污水中的她气息越发的微弱,处于她身体内的蓝光神鹿仿佛感应到了落尘渐渐衰败的气息,它顾不得其他,破出虚空,回到落尘身边。 蓝光神鹿忙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为落尘遮挡风雨,然后将灵力形成热气为落尘驱寒保暖,让她不至于被风寒所侵。 就这样蓝光神鹿默默地守候在她身侧,直等到大雨过后,它见天玄门的大门已有弟子来开启,它怕惹上麻烦,忙将落尘放至自己背上,驮着她忙奔跑下了山。 蓝光神鹿也不知到底该去向何处?带她回天灵山么?或许那里确实是个好的栖身之地,并且自己离开天灵山后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就这般在林间奔走着,不知觉间天已亮了,然而此地离云隐山还并不很远,倘若天玄门弟子御剑飞行的话,恐怕半个时辰便可到此。 蓝光神鹿放下落尘,将她好生安放在大树下,见她身上虚汗岑岑,而脸红唇干,显然因为寒气侵体有些脱水了,蓝光神鹿环顾左右欲去寻些水来。 它寻了片刻,便找到了水源,只是自己如今还是鹿身,没办法盛水,思来想去,只得将水含在口中,然后奔跑回来,想为落尘喂水。 可是自己该如何为她喂水呢?蓝光神鹿思虑片刻,心想也只有这法子了,可是一想到此节,它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起来。 纵然是头鹿,也能明显看出它一身的肌肉紧绷,显得尤为紧张,他一步步靠近落尘,将鹿嘴对准落尘双唇,便这般亲了下去,然后用它鹿舌抵开落尘双唇将清水送入她口中。 落尘昏睡中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慢慢苏醒过来,然而当她睁开眼看到一双骨碌碌提溜转的大眼睛时,倒是吓了一跳,立刻本能地朝后挪了一寸地,待隔得了些距离才看清面前这个生物原来是蓝光神鹿。 突然间落尘又觉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唇角还残留的水,心里暗想着:“方才自己是被一头鹿给亲了么?嗯,它只是一头鹿,并不是人,倒也不打紧!” 而蓝光神鹿也颇为难为情,背过身去,轻哼几声,鹿语道:“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见你口渴得紧了,所以才有所冒昧!” 落尘不想蓝光神鹿介怀此事,不经大脑忙圆场:“不打紧,你乃神鹿,小时苍雪也常这般待我,我早已习惯了!” 不知为何落尘这一说,蓝光神鹿却有几分生气般,良久才郑重其事地道:“我们神鹿一族不是宠物更不是骑兽,只是未成人前都是鹿形而已!” 这回该轮到落尘尴尬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得干笑两声:“那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毕竟你可是未来的王君,也不知将来那龙毓晞知道我讨了她王君便宜后会不会又对我起杀意?” 落尘本是开个玩笑化解两人的尴尬,却没想到蓝光神鹿更是气恼,冷冷道:“看来你伤势恢复得很是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 鹿君撩我心 落尘想撑起来,却依然身上无力,只得复又坐下,尴尬笑笑:“让你见笑了!不过昨夜我仿佛记得我滚下了石阶,怎的又在此处?” 蓝光神鹿对曲疏推倒落尘一事并不知,只鹿语道:“我从你虚空中出来时便见你倒在石阶上,索性便将你背了出来,准备带你回天灵山!” 落尘眉头微皱:“天灵山?”她沉思片刻,叹了口气,“也好,只是族帝对我误会颇深,这一去恐怕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 蓝光神鹿也有几丝忧虑:“没事,你不也说我现在乃未来王君么?既然如此,只要我为你作保相信族帝不会难为了你。” 落尘却不依不饶:“你也知你是未来的王君,那此刻不该是去王城见你未来的妻子么?”落尘此刻想起她之前一直将蓝光神鹿禁锢在自己体内,这样一问倒显得蠢笨了,笑道:“这些时日是我不对,一直将你禁在我虚空中,倒委屈你了!” “你倒也知道委屈了我?”蓝光神鹿目光颇为冷傲不屑。 落尘虽知道他是圣鹿,神圣不可侵犯,可是目前在她眼中它就是一头鹿子,一头鹿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盛气凌人待她,她心下怎不气恼,扭着气:“那我跟你赔不是好了,我知你想回到你未来夫人身边心切,对不起,因为我误了你们一年的恩爱时光!” 落尘虽然向来颇有气度,但是一想到龙毓晞始终心里郁郁,再想到几次三番相救自己的蓝光神鹿却居然是她的王君,就更是气结。如今见不到龙毓晞,这股子气也便撒到了他的身上。 落尘从初次于天灵山寒潭中遇见蓝光神鹿起,对它一直都敬若神明一般,鲜少像这般发过脾气,但此刻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但她又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 而蓝光神鹿也转过头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落尘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了,它明明三番四次相救自己,而自己怎能这般揶揄它呢?忙向它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神鹿转过头,一脸严肃,而沐浴在阳光中的它看起来却依然那般俊美芳华,仿佛将天地所有的灵气都聚于它身,周身幽蓝的光芒和金色日光混合在一起,犹如神灵一般,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如梦若醒! 它鹿语回道:“甚么龙毓晞我从来不曾见过,她是不是未来的王我也不在乎,我只记得你!” 落尘一听这般亲昵的话,脸突地红了,一紧张吞咽时竟自个儿呛着自个儿,不停地咳嗽起来。 蓝光神鹿以为她身体不适,担忧道:“你怎么了?” 落尘摆了摆手,忙将脸转了过去:“没事!” 但一见到神鹿,却又有些心猿意马,心里不住默念道:“落尘啊落尘,你好歹是修道之人,并且都已是师祖辈的人了,又岂能对一头鹿子有了妄念,上次见到人家就忍不住偷偷亲了它,这次又这般,看来修为实在不到家!” 落尘忙闭上眼,让自己镇定心神,可刚一闭上眼,却突然感觉额头凉凉的,她一惊睁开眼,却见蓝光神鹿正用自己鹿嘴抵着她头。 落尘又是大惊,忙挪动下身子,一手将神鹿拦开:“你这又是在做甚么?” 神鹿依然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你昨夜被雨淋了一夜,又见你如此委顿,怕你伤寒患上热病!” 落尘又是一阵羞缅,侧过头去:“我怎会那般柔弱!好歹也是修道之人!” 可脸却反而滚烫了起来,她顿时觉得不能跟这神鹿久待,这还是头鹿子都如此让人心慌意乱,要是成人了那还怎般了得。 神鹿觉得她体温倒也正常也便不再担心。 但是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他将背对向落尘:“我们该动身了!” 落尘不想让它驮着,但是自己身体又是乏力,没办法,只得又爬上神鹿背上,任由它驮着自己在林中漫步。 阳光透过林间缝隙倾照下来,洒落在两人身上,使得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层辉光一般,犹如从仙境中走来,又如那古书上骑鹿的神女,倘若寻常人瞧见这画面,定以为遇见了神山精灵。 待走到树林边际时,蓝光神鹿突然停下了脚步,双耳也竖了起来,静静聆听着周围动静。而它的神色越渐紧张严肃起来,脚步开始往后倒退起来。 落尘此刻灵力未复,不曾感受到周遭变化,但见到神鹿如此模样,也知道情状不妙,忙问道:“怎么了?” 神鹿鹿语道:“小心些!”话音刚落,却见漫天花雨般的箭矢从山林外飞射而来。 蓝光神鹿见状,忙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将箭雨阻挡在结界外。然而那箭却不是普通的箭,而是专门破除结界的‘破灵箭’,此箭乃王都‘黑甲军’特有的武器,是专门对付凶狠的妖魔所使用,可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蓝光神鹿的结界虽然强大,但是数以千万的箭矢连绵不绝地袭来,他支撑了没多久结界便破裂开来,而结界破除后,便见从林外一群骑着虎狮的猎魔师朝落尘和蓝光神鹿围了过来。 这些猎魔师身着黑色战甲,头戴铁盔,他们都经过特殊训练,既有作战的高超战斗力和协作力,又有极高的灵力,所以对付起来极为困难。 六年前落尘曾被‘黑甲军’攻击过,那时只区区几名猎魔师出动当时已是难以对付,而如今被上百名猎魔师围攻却又该如何脱困? 落尘自然而然紧张起来,她知道今朝又拖累了蓝光神鹿,她不想神鹿受伤,俯近它耳侧,轻语道:“等会儿你想法逃走,不要管我!” 蓝光神鹿却是不理会:“我若不逃你是不是又想将我放进你虚空中?” 落尘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从鹿背上站了起来,但身体却依然有些摇摇晃晃的,只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地来对付我,却不知我到底有何能耐让你们这般记挂于心?” 黑甲军的头盔都将眼部以下面容遮挡住,并看不清他们样貌,只是为首的那人眼神炯炯有神,但却又深幽莫测,让人看之都觉得冰冷。 只见此人手一挥:“将神鹿带回王廷,这女人掏出她虚空,将火凤带走,然后杀无赦!”顿时黑甲军犹如蜂拥一般朝落尘涌了过来。 如今黑甲军并不知落尘重伤在身,只收到命令说这个女人身负极高灵力,不容小觑,因此他才出动了数百名黑甲军来对付这女子,可如今看来,这女子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栽倒一般,又哪像一个拥有极高修为之人。 落尘极力站稳,用尽全力凝聚出灵剑,对着朝自己涌进的黑甲军,屹然而立,然而当黑甲军靠近的时候,那黑色玄剑尽皆朝落尘要害处招呼了过来。 落尘举剑相迎,然而现在本就虚脱了的她又如何再抵不过这些装备精良的黑甲军团,灵剑只将身前三名黑甲军的兵刃格挡开,可左右的玄剑又如何躲避得过,只听得‘嗤’‘嗤’声不绝于耳,片刻间落尘身上就已被割了五剑。鲜血犹如雨点一般洒落地面,也洒落在了神鹿的背脊之上, 蓝光神鹿见落尘一席裙褥都被鲜血润湿,心里怎不焦急悲痛,可是他拼命想闯到她身侧护着她,可自己却被从天而降的黑色大网网住,一时之间脱不了身。 落尘全身上下顿时成了剑窟窿一般,鲜血流淌一地。 她以剑支地,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抬头看向那黑甲军首领:“若要杀我,何不让她龙毓晞亲自来,派你们来对付我又算作甚么?” 那黑甲军首领依然面无表情,冷冷道:“公主派我等来,算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但如今看来,应该派最低等的士兵来了结你,让我们来反而抬举了你!”言语中满是对无半点反抗之力的落尘的不屑与轻视。 而落尘此刻确然已无法支撑下去了,若在平时落尘会召唤出花竹来解困,但是此刻若召唤出花竹,等于是白白送了她的性命,所以她宁可自己死也绝不害了花竹,而她知道这黑甲军除了是为了蓝光神鹿而来还为了她体内的火凤,所以她紧闭自己的虚空大门,任死也不让这些黑甲军得逞。 她转头看向蓝光神鹿,凄冷一笑:“你多珍重!”此话一落,身后一名黑甲军长剑一送,直贯落尘后心。落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头一晕便昏倒在地。 鲜血流淌一地,将大地染红,也将那晨曦染得满是血色。 神鹿见落尘昏死在地,不知她是死是活,一时间,受到刺激的它一声长啸,而伴随着啸声,身周蓝色光芒大盛,而鹿角上蓝色藤蔓开始不住蔓延,那藤蔓越来越长,最后形成利剑一般将黑网割裂,最后又朝落尘方向快速蔓延而去。 待藤蔓到得落尘身边时,那黑甲军欲挥剑斩断藤蔓,但剑触及藤蔓时却如碰到钢铁一般被反弹了回去。 藤蔓犹如游蛇,又如绳索一般缠上黑甲军的坐骑,一牵一扯便将这些坐骑掀倒,而那些黑甲军也被撂翻落地。而另一根藤蔓则卷起落尘身体将她拉回自己背上。 蓝光神鹿收回藤蔓,而黑甲军也立刻又围拢过来。蓝光神鹿将藤蔓绕着空中不住旋转,最后慢慢地藤蔓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半球形将它和落尘护在里面。那些黑甲军执剑挥砍却总是斩不断。 蓝光神鹿听得落尘身上伤口滴血的声音,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叩在它心上,它知道想冲出突围是不可能的,它近乎用尽自己使用灵力般,将藤蔓尖端凝聚成井口般粗大的尖头,朝你地底下钻了进去,顿时藤蔓犹如在地底扎根一般快速蔓延,最后竟用之打出了数百丈的地下通道。 蓝光神鹿收了藤蔓,便托着落尘朝地下通道奔了进去,而它自己则用灵力将藤蔓根部削断,这样地表上藤球依然护住入口,一时半会儿这些黑甲军不知他们已从地下通道逃走。 那首领见部下们久久破除不了这藤蔓形成的半球形护界,心下恼怒,他喝狮走上前来前,右手高举玄铁剑,顿时一道白色光芒披荆斩棘一般划出,顿时便将那藤蔓斩出一道口子来,他再一挥剑将藤蔓一撩,藤蔓便成了枯枝一般萎蔫下去,众黑甲军以为终于可以活捉神鹿取下那女人头颅回王城复命领功,但却没想到,当藤蔓逐渐萎蔫落地时,却不见任何一物。 那首领这时才急了,凭空之下人难道还会消失?他忙走上前,将枯萎的藤蔓撩开,这时才发现居然有一个洞口在此,他心下大惊,忙命人下洞查看。 待兵士从洞口出来时,却只听得道:“此洞延伸至数百丈外,他们必从此洞逃走了!” 那首领忙喝令道:“兵分四队,沿出洞口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搜寻!若遇天玄门弟子,避而退之!若遇天玄门玉华峰弟子,不留情面,一律斩杀!” 一令而下,顿时众兵士分别朝四个方位搜捕落尘和蓝光神鹿,本清幽静谧的树林顿时布满了肃杀之气,让人不觉森冷胆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 为伊幻成人 神鹿驮着落尘不住奔跑,哪怕因斩断藤蔓等于斩断了自己大半的灵力,他如今也气竭力衰,但是当感觉到背上的落尘气息越发微弱,身体也渐渐冰冷后,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它知道倘若再被黑甲军追上,那就必死无疑。 它思量许久,觉得这些黑甲军守候在树林外,而不敢前往天玄门,那想必必然忌惮天玄门,或者说这些黑甲军并不想让天玄门弟子知晓他们此次截杀行动,因此只有返回天玄门才可能保住落尘。 因此蓝光神鹿返回到天玄门云隐山山脚之下,它不敢驮落尘上山,因为即便上了山这些天玄门弟子也未必肯出手相救于她,反而会将它囚禁起来送去王城领功。 所以它在云隐山脚下转悠了一圈,见到有一茅草屋也不管是否有人居住,便闯了进去。 好在里面并没有人。但草庐也年久失修有些破败,里面也积满尘土。 神鹿将落尘放到床上躺下,用嘴去感落尘呼吸,这一触却让它大为吃惊,因为落尘气息如游丝,已然只剩一口气了。 自己灵力已损,又无仙草灵药,更无医道高深的医者,此刻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得她的性命? 蓝光神鹿见落尘满身血污,即便到现在几十处伤口还兀自流淌着鲜血,一滴一滴沿着指尖、沿着床沿滴落而下。 它知道,落尘是失血过多,如今严重缺血的她若没有鲜血输送过她恐怕就会瞬时殒命。蓝光神鹿来不及多想,因为救她的办法如今只剩一个了,那就是跟她进行血誓。 所谓的血誓就是神鹿族被选为下任族帝、少君少妃或者王城王君的神鹿与自己的天选神侣所进行的血誓,血誓过程中神鹿会将自己富有复生力量的鲜血与配偶的鲜血进行融合并交换,这样两者就结为了夫妻,同时只有经过血誓之后结为夫妻的二人将来生下的子嗣才能继承最纯净的灵力,以及最高等的灵智。 但是血誓只能跟自己未来的天选神侣进行,无论是族帝、还是神山少君之少妃抑或王城王君,他们的另一半都是位高权重灵修极深之人,若背叛他们与他人进行了血誓,这罪刑比平凡人家女子在嫁入夫家前就失去了贞洁要重几千倍,是会被判处‘火之炼狱’之刑剔除肉身,毁其魂骨,永世不得入轮回三道的,所以从血瀛国开国之初到现在,还从没出现过神鹿背弃天选神侣而与他人进行血誓的情况。 蓝光神鹿不是不知即将面临的刑罚,但是他更不愿落尘就这样殒命。 它顾不得许多,顿时退后两步,开始召唤灵力。 顿时灵力混着鲜血形成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将茅庐映照得红光万道。 而那血气红光朝落尘聚拢而去,萦绕在她身周,慢慢地,落尘身体接受了血气红光,而她体内的鲜血也开始形成光芒与蓝光神鹿的光芒混合在一起,顿时两股气血一交融,便产生了霞光万道。 最后当两股血光完全融合之后,那血气开始连绵不断地进入落尘的身体,随着血气的不断进入,落尘的气息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那身上几十个剑窟窿也在神鹿的复生之血下开始愈合复原,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光芒渐渐消散,而落尘的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只是随着光芒消散,那本伟岸而俊美的神鹿却已消失不见,独独从床头上传来一阵‘哇哇’的孩啼之声,声音洪亮而透彻山间。这孩啼声一出,顿时竟吸引了云隐山四面八方的灵兽皆涌向茅屋,守候在外,虔诚而敬畏。 而此刻大雨也顷刻而下,磅礴大雨中夹杂着孩啼之声,更显得这云隐山如此的神秘而悠远。 玉华峰上的几名弟子那夜被落尘灌醉之后,直到第二日午间时一个个才清醒过来。 而独独那白纱女子醒得最早,因为她只礼貌性地喝了一杯酒,所以天刚明时就已醒转,等她醒转时就已发现峰中不见了落尘的身影。 她心下便已经明白了这聂大哥结拜妹妹的用意。 但是其他几人还未醒她也不敢独自行动,只能守候在几人身侧待众人醒后再作计较。然而等到日中时,她见山下众鸟禽走兽竟出,心下就有些疑惑,心想百兽出该当是有圣物临世,可是却是何圣物在这云隐山出现?她思来想去心下一惊,心想莫非是它么? 她正准备独自下山去确认自己猜想时,却见聂臻醒了过来,紧接着弘鼎也醒了过来。白纱女子镇定地道:“好在你们醒了,弘鼎,你师傅不见,我想她该当是下山了!” 刚醒来本就有些头晕的弘鼎一听此言,惊得酒劲也全没了,突地从石墩上站了起来:“你说甚么?我师傅她下山做甚么?她伤都还没好?” 白纱女子面色淡淡:“你们天玄门的事我并不知晓,但猜想可能是你的众位师伯逼迫她离开天玄门的。” 弘鼎愣在当处,好久才反应过来:“不行,魔族刚退走,他们视师傅为眼中钉,师傅这独自一人下山怕是有危险,我去寻她回来!”弘鼎将九书几人一一用清水浇醒,然后几人商量去都下山。 然而刚走出玉华峰,便见有弟子守在峰门口。弘鼎顿时不悦,怒道:“此乃我玉华峰之地,众位师兄弟们何以擅入!” 那几名弟子抱拳合礼毅然决然道:“代掌门让我们守住峰口,让弘鼎师兄还有你门下众弟子都不得离开,否则以门规论处!” 弘鼎一听越发的生气:“代掌门有何权利管得了我玉华峰?” 众位弟子脸现不悦:“如今天玄门弟子皆听令于代掌门,我们也是受掌门之命,还请弘鼎师兄不要为难我等!” 弘鼎却是冷冷一笑:“鸣凨师伯就算是天玄门的第一代大弟子,但是却还不是天玄门的掌门,又如何自认掌门如此拘束我玉华峰?” 众弟子面有难色,也心存不满,只决然道:“还请弘鼎师兄自回山门!” 弘鼎神色一凛:“若我说不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 情痴抗父命 众弟子面色一寒:“代掌门说了,那就只得将众位关押入思过崖了!” 九书脾气暴躁,顿时跃上前,召唤出他的‘凌风刀’,横刀而立:“师傅,莫跟这些人啰吒,我们闯出去便是!”随后大刀一起,便朝众弟子砍了过去。 双方既已动起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弘鼎心急落尘安危,也不顾得同门情义,与几名弟子动起手来。 这几名弟子自然不是弘鼎、聂臻他们的对手,只十几个回合便被制服,随后弘鼎几人便朝山下飞去。 然而等到得山门口时,却见守门弟子拦住去路,不予通行。 弘鼎正欲跟守门弟子动手时,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喝令:“放肆,你们还是天玄门弟子么?” 弘鼎一听声音就只到是自己父亲。 他回过身来,便见父亲还有鸣凨、天苏等几位师伯一同领着门下弟子走了下来。 弘鼎面对父亲,心下既有些畏惧也有些愧疚,朝他行了一礼:“父亲,我们只是想下山去寻我师傅,师傅她” 飞阳立刻喝止:“她临走时已在师尊面前发誓与你断绝了师徒关系,如今你才是玉华峰的主人,那落尘跟你还有何干系?” 弘鼎一听此言,震惊不已,神色哀戚,但却又不信:“师傅绝不会与我脱离师徒关系,父亲,请你不要一再逼迫于我!” 鸣凨面色冷淡,不徐不慢地道:“她落尘确然说过与你断绝师徒关系,大殿之上,师尊灵前,谁敢谎言?鼎儿如今修为深厚不少,该当自重才是,何必一天总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有失天玄门颜面!”他话中有几分鄙夷之意。 飞阳听后如刺在喉,难受得紧,面色也黑了下来,沉声着:“孽子,怎的如此不落教,快给我回去!莫要逼为父出手!” 这个山门今天不得不出,弘鼎心一狠,召唤出灵剑。 飞阳见他召唤灵力,心下惊怒,暴躁喝问:“孽子,你当真要跟为父动手么?” 弘鼎却不回答,而是手一扬,便将灵剑横在自己脖颈间,决绝道:“父亲,孩儿是你养育大的,自然不敢跟你动手,但今日若你毅然不肯放我下手,恕孩儿不孝,只好将命留下!” 飞阳气得全身都是颤抖,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身旁的金烈见状,不免劝慰:“看来这孩子对那落尘可远远不止于师徒之情啊!哎,男子年少血气方刚也是有的,只是为了一区区女子就背离师门忤逆长辈实在不孝,鼎儿,天下女子万千,你又何必执着于她?” 弘鼎听得金烈出言污蔑落尘清誉,怎不气恼,他厉色道:“金师伯,望你口下留情些,我与师傅清清白白,你怎可如此污蔑?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能有今日都是她全力相助,我死万次亦不能报答她分毫。”又面向飞阳,“父亲当真不允我下山么?”说着灵剑已靠近脖颈一寸,顿时剑锋割裂皮肉,鲜血流淌下来,将他灰白色的衣衫都浸染湿透。 飞阳怎不心痛爱子,倘若自己再逼他恐怕依他那倔强的性子当真要做出自残的事来,他长叹了口气:“好,你走吧!为父就当不曾有过你这逆子!” 鸣凨却拦住:“不可,门中弟子如此嚣张不从父命,还有何规矩在,要走可以,倘若今日离开山门,那以后便不再是天玄门弟子,以后也不许再踏入天玄门半步!” 飞阳听得鸣凨竟下如此死令,心里不服,他虽然痛恨儿子不争气,但还是会为孩子操心:“师兄,这万万不可,鼎儿只是心地纯善,对天玄门并无异心,你又何必” 话未说完却被鸣凨打断:“师弟,门规你不是不知,这落尘如今是妖是魔还是何来头都不知,更何况弑师一事她也未脱罪,如今她门下弟子要随她而去,她既然都已不是天玄门的弟子了,她的弟子又怎能再是?如若师弟有异议,那你便好生劝解下鼎儿,让他莫认歹人为师。” 弘鼎心下早已有了计较,他收了剑,朝父亲跪下:“父亲,恕孩儿不孝,等我们证明了师傅的清白,定会再回山门,告慰师尊在天之灵,到那时,孩儿任父亲随意处置!”说完后便毅然起身然后带着门下弟子欲下天玄门。 而鸣凨见聂臻欲走,忙唤道:“这位聂侠士,上次你相救我们天玄门,我们还未曾谢过,不知聂侠士是否愿留下,我等也好能好生谢过!” 聂臻回头,确实爽朗一笑:“我不是来救天玄门的,而是来救我结拜妹子落尘的,如今她既已被你们赶下了山门,我又岂会再留此处,就此别过!” 随后几人下了山峰,只留下那孤傲的身影消失在山间丛林中,而那聂臻唱起的豪情万丈的歌声回荡在山间,让人觉得畅快,却又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一直站在鸣凨身后的清远见到弘鼎为了落尘违抗父命背出师门,他心里五味杂陈,心里不知道是佩服还是愧疚,心想倘若是自己,自己敢违抗父母之命离开天玄门么? 他不觉得苦笑起来,因为他知道他自己是不敢的。 当年自己想拜入落尘门下,父亲一个眼神自己就不敢;自己心里明明欢喜落尘,但父母不允自己就从来不敢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父母要自己娶曲疏,他也不敢违背父母之命只好应允;父母要逼落尘离开山门,他连劝的勇气都失去了。 或许正如落尘所说,他这一辈子除了只知道求肯父母之外又还能做甚么?对,他甚么都做不了,按着父母的要求这样活下去,这样无姿无彩地活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 此婴乃何人 几人下山后,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寻落尘。 正迷惘时,白纱女子却走到聂臻身侧,淡淡一笑:“聂大哥,曾听你说你在这天玄门山脚下盖过一间茅屋,此番带我去瞧下可好?”她本想说她猜测落尘可能在那里时,但因只是猜测,不敢言明,所以婉转相询。 众人都是下山来专门寻找落尘的,对去聂臻草屋可没任何兴趣,但是此刻大雨磅礴,雷电交鸣,乌云盖日,即便前行也难发现落尘踪迹,所以弘鼎便道:“也好,我们到聂统领住处稍作歇息,也好商讨下究竟该去何处寻找师傅。” 几人议定后,聂臻也不好推却,便带大家去往自己茅屋。 茅屋建在云隐山南面山谷里,背靠一片翠竹林,前有溪流横贯而过,左有青山隐隐,右有繁花似锦。 却是一处十分清幽僻静美妙之地,倘若隐居山林,这里再好也不过。 白纱女子看着周遭环境,很是满意,微微而笑,低声对身侧的聂臻道:“聂大哥,倘若你愿意一辈子都居住在此地,可愿接纳我?” 聂臻面色微微一惊,又立刻红了:“鄙人乃粗人一个,山野之地,本就凄苦,并不适合你!” 白纱女子神色暗淡了下去,并未再言。 然而刚一走进茅屋,众人便隐隐听得从茅屋中传出孩子啼哭之声,众人心下大惊,子崎更是惊慌,忙问道:“大家可都听见了?这里怎会有孩啼之声?” 弘鼎点了点头,看向聂臻,而聂臻也是一脸疑惑:“兴许是何妖物在内,大家小心些!” 众人都全神戒备地走进小茅屋,而聂臻走在最前,他警惕地推开侧房木门,随着门一开,婴孩啼哭声更甚,众人都朝里看去,并未见到何妖物袭击而出。 因此都踏入房内,这一进去,众人都大惊失色。 却见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的是仍然昏睡的落尘,而落尘的身侧则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在那里兀自啼哭。 可是为何落尘会昏迷过去,而这婴孩又是谁家孩子? 子崎忙疾步走过去,确定那确实是个婴孩时,顿时悲伤欲绝:“完了,完了!小师祖连孩子都有了?也罢,想来此人丢弃小师祖一人在此,便是个没担当的男人,此后小师祖孩子我来照看便是!我来做这孩子的父亲!” 一想到心中最敬重思慕的人居然都生了孩儿,这对子崎的打击完全是毁灭性的。 弘鼎却是不信,急道:“你在胡说些甚么,师傅被囚思过崖整整一年,又岂会有了孩子?”嘴上虽这么说,可他心里却也五味杂陈,慌乱不已,心想师傅你当真心里有了旁的人,而且还心甘情愿为此人生下孩儿么? 九书向来愚钝:“莫非小师祖在思过崖时与何人定情,生下此子?这实在是奇哉怪哉,对了,我听碧落峰的弟子私下说清远时常去思过崖看望小师祖,莫非便是那时小师祖跟清远好上了,这孩子是清远的?” 他脑袋简单,也不急多想,忙将孩子抱了起来,便欲出门,弘鼎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九书气鼓鼓地道:“我将此子抱去给清远,看他还怎么说?哼,平日里看着这人道貌岸然一副君子模样,却没想到前让小师祖为他怀孕生子,后又负心薄幸娶那曲疏为妻,此等无良之辈师傅能忍我九书不能忍,我这便去杀了他!” 话未说完弘鼎还未出言阻拦,那怀中婴儿却愤怒地猛踹了九书几脚,随后哭得更是声音凄厉,仿佛是在抗议一般。 弘鼎叹了口气:“九书,你莫要莽撞,清远虽对师傅有情义,但我相信我相信师傅她对清远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所以你的猜测绝无可能!” 九书脑子转不过弯,更是狂怒:“师傅,你别说了,你这一说这清远更是罪不可恕,他居然敢对师傅用强?我九书没甚能力,但也要将他们碧落拆上一拆。” 雅歌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手,勒令道:“呆子,把孩子给我!” 九书不怎么怕师傅,可偏偏就怕这不苟言笑的雅歌,他顿时冷静下来,不敢再咆哮,将孩子给了雅歌,怯弱道:“雅歌,我我只是为小师祖鸣不平!” 雅歌瞪了他一眼,嗔道:“小师祖为人正派,若此人不是与她正式结为夫妇,她岂会为她人诞下子嗣?” 九书顿时才恍然大悟,心想却是依师祖的性格,决计不可能,但他双眼一抬,却向聂臻和白纱女子瞧了过去,眼中满是怀疑。 果然,缓缓道:“聂大哥,莫非这孩子是你跟牧荑姑娘的?” 九书这一问,众人才知这白纱女子的名字竟叫牧荑。 聂臻面色一沉,怕九书这呆头呆脑的毁了牧荑清誉,忙喝令道:“不可胡言!”他走到床沿,触了落尘脉搏,觉得她气息平稳,“尘儿妹妹估计过不多久便会苏醒过来,待她醒后我们再做定论!现在不要再妄加揣测!” 更是对九书再三叮嘱:“还有你,更是不得再拿牧荑说笑!” 九书有些惧怕聂臻,心里也十分敬重他,因此不敢再妄言,只得闭嘴躲到一旁去。 而子崎却很是惆怅,又是长叹一口气,扶着床沿:“大家都莫再议论了,不管这孩子是小师祖和谁生的,都无关紧要,以后我就是这孩子的爹爹,我会尽全力抚养他长大,相信以我金昭城的能力,定不会委屈了这孩子!” 他话刚说完,其他几人不但颇为无语,就连那孩子又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仿佛对子崎此番说辞气愤难当,只是碍于娇小的身体无法起身来教训他一番罢了! 弘鼎心里难受得紧,却又无法跟弟子们说出,他想师傅也不知何时会醒过来,待他醒后再做计较才是,因此几人也便轮流守在床榻前。 而那婴孩也是饿得紧了,聂臻便叫上九书和子崎前去森林中找了头正在哺乳的母豹,捉来给那婴孩喂奶,等喂得饱了这孩子也就安静地睡了过去。 夜深时,轮到弘鼎看守落尘,他怕落尘受凉,便将自己外衫脱下为她遮盖上,然后自己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面容憔悴的她,心里十分心疼。 他见落尘额间头发凌乱,一时没忍住伸手轻轻将她额间细发理好,手指轻触到落尘温软脸蛋,弘鼎不觉心生怜惜,竟温柔地抚过她面庞,只是这一动作,却让他觉得越了礼,顿时从床沿站了起来,面色变得紧张自责起来,心里暗暗道:“弘鼎啊弘鼎,她可是你师傅,你怎能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真是该死!” 他站开几步,心里才又平静下来,可心里又喃喃道:“师傅,你当真心里有了清远师弟么?那日魔族进攻时,我瞧你看他的神色颇为哀伤,想必你对他终是动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 三日即成人 弘鼎也不知为何想到此事心里就堵得慌,他心想难道就真的如鸣凨师伯所说,自己对师傅动了情么?不,师傅与我共处这许多年,我岂会对师傅生出这妄念来,若被天下人知,岂不让师傅难堪?以后万万不可再有此妄念,只要一心护她周全便好! 他坐在一旁的破椅上,以手支颐,慢慢地便沉睡了过去。 等得天初亮时,却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慌乱声,随后木门便被猛力推了来。 弘鼎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便见九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神色紧张惶恐:“师傅,不好了!” 弘鼎起了身,误以为有何妖魔来袭,立刻戒备起来,奔到门口,却不见外面有任何异处,回身问道:“出甚么事了?” 九书忙道:“昨日那婴孩不见了!” 弘鼎一惊:“甚么?不是你们轮流看着的么?” 九书也点了点头:“是呀,可就这样不见了,但是却又不知从何处冒出个看起来一岁多的孩子,在屋里咿咿呀呀走来走去的!” 弘鼎顿觉此事惊奇,忙回到侧屋,果见推开门后一个看来一岁多的孩童被雅歌牵在手中学步慢走。 弘鼎惊讶地看着雅歌,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婴孩呢?” 雅歌将孩子抱回床上,然后对弘鼎道:“我也不知,一早我醒来时便只见到这孩子了!但我看这孩子身上穿着的还是我昨日为他裹的乳衣,所以我猜想他们俩定是同一个人,师傅,照此看来,一个孩童一夜之间便突然如同长了一岁般?会不会这孩子实际上是何妖物?” 弘鼎也无法判断:“聂臻聂大哥还有子崎他们呢?” 雅歌想到子崎便没好气:“子崎说他既要好生当这孩子的父亲,便要承担起责任来,所以一早就出去打野味去了,说等小师祖醒了要给她补下身子!” 子崎对落尘的那点心思全峰上下弟子都知晓,不过大家都不曾当一回事,毕竟落尘只把他当作没长大的孩子般对待,所以平日里他即便说了有违辈分的话来,弟子们也都未曾多言,只当作耳旁风不予理睬。 可这次,子崎如此明目张胆地对落尘好,他心里却不悦了起来:“他是一天比一天不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我怎没瞧见他待我这般热情过!” 雅歌掩口一笑,不免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师傅,倘若子崎当真这般对你,恐怕你老会消受不起!” 弘鼎更是气急:“你们一天没大没小,以前是不曾管你们,从今而后,再敢如此无礼,便改拜他人为师吧!”说完拂袖出了屋,去山中寻找聂臻他们一行去了。 等到将近日中时,几人才从山里回了来,等回到后。 聂臻便第一时间来瞧这孩子,果见这孩子昨日还是婴孩模样今日却已能步行,他心里也十分疑惑,不知这孩子到底是妖类一族还是何来历? 牧荑走到孩童身前,伸出手,那孩童居然抬首望着她,随后握住她手,便这一瞬间,牧荑便感受到了由对方神志传来的心语,此语只有她能读懂,她听后大惊失色,忙将手抽了出来,退后两步:“他他是神鹿族的圣灵,也就是被族后封为血瀛国未来王君的蓝光神鹿!” 此言一出,有的惊愕、有的惶恐、有的难以置信。 雅歌眉头微皱:“我城父曾说过,凡是神鹿族圣鹿被封为未来王君者,就必须跟未来的王上进行血誓方可成人,如今他脱离了鹿身,那便是说它已经跟人进行了‘血誓’,可是如今的公主在王城,它怎么可能跟公主完成‘血誓’?” 子崎有些疑惑:“照这样来说,它不是跟公主进行了‘血誓’?那按照天令,要受‘火之炼狱’之刑,那可是灭肉身毁神骨散魂魄的刑罚,那不就是”他不敢再说下去,毕竟这神鹿曾几次相救他们,众人都对它心存感激,并不想他遭此劫难。 弘鼎对王城之事所知并不多,他们天玄门弟子只一心修炼,所以疑惑问道:“可是它为何会一瞬间从婴孩变成这般?” 雅歌细心说道:“传说神鹿进行‘血誓’后,便会变成婴孩,但是其成长速度极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只需二十天即可变为与成人无异,所以他一夜之间才会变化如此之大!” 九书一听此言,犹如听到天方奇谭一般,哑然失色:“意思就是这小家伙只二十来天就长得跟我一般了?” 雅歌不免揶揄:“神鹿族乃天下灵鹿,听说成人后无论男女都为天下绝色,你瞧瞧你自己,要是神鹿成人后长得跟你一般怕是对神族的亵渎!” 被雅歌如此调侃,九书难免觉得难为情,有些生气却又不敢对她发火,而其他弟子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弄得他更觉尴尬,只得闭口不再言语。 弘鼎却问道:“目前关键是它到底是跟谁进行了‘血誓’?并且牧荑姑娘怎的确定它便是神鹿?” 牧荑双眼垂了下去,不敢接话:“我也只是揣测,未必会对,不过再过一两日他就能说话了,那时相询便知!” 聂臻隐隐感到几分不安,叹了口气:“至于它到底是跟谁进行了血誓,看来也只能等几天才知道!” 众人也就不再追问,都静待落尘醒来,也静待这孩子成人。 而果不其然,又过了三天,这孩子已经长得犹如五岁孩童般,而即便是只有五岁,可那桀骜不逊的气势却也凛然于身,让众人不敢轻易冒犯,众是闲时也没人敢跟它说句玩笑话。 而聂臻平日里无事在屋里堆了一些关于兵法、剑术等等书籍,这孩子却总是默默地一人捧着书从早到晚读得甚为认真。 子崎起初本说要作这孩子的父亲,可得知他居然是神鹿族圣灵后,又哪敢再造次,只得在外间忙碌着,连他面都不敢见。 聂臻怕外人太多,知晓过多事情,所以等晚上他人睡去后,便独自去见圣灵,他见这孩子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看着书时,不免有些敬佩。 圣灵见到聂臻,放下书,起了身,朝聂臻行了一礼。 聂臻有些诚惶诚恐:“你乃鹿族圣灵,我岂敢受你的礼!” 圣灵却郑重其事道:“当年魔族攻打神鹿族时,聂侠士鼎力相助,才使得神鹿族免被灭族,此礼怎受不起?天玄门被魔族攻打时,也是聂侠士倾力率众弟子抵抗,才保得天玄门不灭,也保得落尘性命!这更得受我一礼!” 聂臻见一个孩子如此成熟,心智也慧聪不已,总有些不习惯,他无所谓般地笑道:“我这人就喜欢管点闲事,更何况还是我结拜妹子的闲事,我自当尽力,所以倒不用谢!”他顿了一顿,本想出言相问,却被圣灵打断:“你想问我到底是跟谁进行了‘血誓’是么?”聂臻见他问出,便点了点头。 圣灵抬首看着屋外夜色沉沉,良久才道:“那聂侠士可否现告知我紫光神鹿又是跟谁进行了‘血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 方醒犹若梦 聂臻面色一寒,倒抽了口冷气:“我不知你在说甚么?” 圣灵淡淡一笑:“神鹿之间是心灵相通的,纵然是成人后,身上还是会留有神鹿一族的气息,牧荑虽已成人,但神鹿的身份她一世都脱不掉的。” 聂臻知道想瞒也瞒不住了:“君想知道又有何难呢?是我拖累了她,我有何德何能能得神鹿眷顾,我这条命早就该没了的,活着又有何意义?” 圣灵一听,便道:“那便是说她是跟你进行了‘血誓’?” 聂臻闭上眼,想到那一夜,她散尽自己灵力,将全身血液融进自己体内,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他时,他便悔恨不已,良久,才睁开眼:“倘若有朝一日天令若要处罚于她,便处罚我吧,我这一生只有两个心愿,护落尘妹子安好,护她周全!” 圣灵心思深沉,小小脸蛋上多了一份忧愁,问他:“她醒了吗?” 聂臻摇了摇头:“也不知何缘故,她已经昏迷多日至今不曾醒转!” 圣灵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她失血过多,纵然我以自身之血救她性命,可毕竟我的血要在她体内完全融合总得些时日。” 聂臻起初也想到了圣灵或许是为了救落尘而幻身成人,却没想到居然是事实,他不由得哑然笑道:“我兄妹二人倒真是福缘不浅,都蒙你们鹿族舍命相救!” 圣灵低下头:“我希望我相救于她的事勿要告诉她,我不想她心里有负担,所以等我完全成年前,我不宜见她!还有一事!” 圣灵想到黑甲军,便忧思不已,忙道:“前几日我们刚出天玄门便遭遇来自王城的黑甲军攻击,所以才导致落尘受了重伤,如今想必那黑甲军还依然在附近寻找我等踪迹,明日还须劳烦聂侠士去查探一下,看他们目前藏身何处?也叫落尘门下这些弟子勿要四处走动,以免被黑甲军发现!” 聂臻面对这个看来还年仅四五岁的孩子,虽心里知道他乃鹿族圣灵,但是被命令安排总觉心里怪怪的,但想它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也就不在意,便答应下来,随后便带上九书和弘鼎出去查探那些黑甲军的下落。 几人每天出外查探消息,连续查探五日后,终于明确了这些黑甲军的藏身埋伏之地。这些黑甲军分五批人马封住了云隐山东西南北四个主要出口,同时还在东南方向的一条峡谷处埋伏了人,他们藏身十分隐蔽,一般人无法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倘若贸然出云隐山,必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中了埋伏,最终被这些黑甲军一网打尽。 而五天过去,本还是孩童的神鹿圣灵如今却长成大约十岁模样的小少年,如今虽只是刚刚长开。却也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犹如日月入怀般夺目光辉,又如玉山昂首,光映照人。 确然称得上是人间绝色,世间少有的轩昂少年。 弘鼎几人自然也明白了眼前这个一天一个样的少年身份,但是一个人一日一个样地变化总会觉得惊奇敬畏,而自然也觉得有些别扭。 子崎更是躲着不愿见他,然而为了向他回复黑甲军情况,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师傅和聂臻一同去见他,当见到这个小少年一副正襟危坐地面对他们时,他心里更是怵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聂臻将黑甲军分布情况跟圣灵说明后,他心里便有了计较,略思忖片刻后,道:“若要正面对付黑甲军,我们几人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得以计策对之!” 聂臻也点了点头,但心下一时也还未有好的计策。 正欲想跟他商讨时,却见他将案桌上的一幅云隐山的分布地图推到聂臻面前。 聂臻看那地图,显然墨迹未干,正是现画的,他比较惊奇地看着面前此人,颇为疑惑:“此乃你所做?” 神鹿圣灵点了点头:“你们出去查探讯息时我便与雅歌询问了云隐山地形分布情况,便画了出来!”他指着位于东北方向位置,“此乃百兽山,乃天玄门弟子‘驯兽祭’时去捕猎骑兽之地,此地猛兽众多,我们不妨退至此处,将黑甲军引来,然后借助群兽之力困住黑甲军,我们便可退身。” 聂臻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此计甚妙,不过这些兽类都未经过驯化,未必会相助我们,到时候恐怕反受其害!” 弘鼎也颇为认同此理,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年少时参加五年一度的驯兽祭时,自己被那蝙蝠妖追杀,最后又被苍雪缠上,差点就丢了性命,所以一听又要去百兽山,纵然现在早已成年,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到如今依然心有余悸。 神鹿圣灵却是不紧不慢地道:“放心,这些黑甲军最大的目标其实是我和落尘,因此我们分为两队,落尘带着你们几位弟子负责将黑甲军引进百兽山半山中,让其深入百兽山腹地,而我和聂侠士还有牧荑便在腹地深处相候黑甲军,我乃神鹿族之后,兽类再凶猛总会忌惮我们神鹿族几分,所以你们勿需担心我等!” 聂臻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现在还是个十来岁小孩,就算是神鹿一族也不能做到百无一失,忙道:“如果圣灵执意要如此做,我聂臻全力相助,但深入百兽山腹地一事还是让我一人来,你和牧荑姑娘就不要冒这险了,你们二人一人是未来王君,一人是少君少妃,身份贵胄” 聂臻还待说下去时,神鹿圣灵却打断他话头:“我们二人都跟非天选之人进行了‘血誓’,又怎能可能再是什么王君、少妃?” 一句话让聂臻无法再说下去,只得长叹了口气:“落尘如今还昏迷,我怕她” 圣灵不紧不慢地道:“到今日她该当会苏醒了!对了,我和牧荑姑娘乃鹿族之后一事还有我同她进行了‘血誓’一事勿要告知,等她醒来若见不到我,就说你们已经将我送回了神鹿族,让她以后都不必再挂念我!” 说完后,几人正准备出去部署计划时,子崎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圣灵顿时冷不丁地道:“我刚成人时仿佛听到你曾叫嚷着要作我父亲?” 子崎顿时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忙推手尴尬一笑:“不敢不敢,我那都是戏言。” 圣灵面色从容冷静:“最好是戏言,就算我能答应,落尘可不愿做你的儿媳!” 子崎一时呆在当处,不知他言下为何意?只得像木头一样愣着出了屋。 而果不其然,几个时辰后,落尘便醒了过来,当她醒来见到雅歌时,不免有些惊异:“我不是死了么?” 她再一看身上的伤,却惊奇地发现,身上无数的剑窟窿居然一个都没有了,肌肤也完好无损,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般,不免问她:“雅歌,这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 心有灵犀之 雅歌自然不能将神鹿为救她违背天令与她进行了‘血誓’一事告知,只得道:“是我和聂大哥几人找到你的,找到你时你一直昏迷不醒,至于期间发生了何事我们也未知!” 落尘突然想到了神鹿,忙拉着雅歌臂膀,问她:“蓝光神鹿去哪里了?你们可曾见到它?” 雅歌按照圣灵交代的回道:“你昏迷这些天,我们将它送回了天灵山,你大可放心!” 落尘有些将信将疑,她也不深问:“雅歌,你去将聂大哥还有弘鼎请进来,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雅歌出屋去请了聂臻和弘鼎。弘鼎见落尘果然如那神鹿圣灵所言清醒了过来,都觉有些不可思议。 弘鼎走到落尘身侧,气道:“你怎可抛下我们独自离开天玄门?” 落尘叹了口气:“我独自离开为的便是不想拖累了你们,可没想到你们却还是跟了来?众位师兄可曾为难了你!” 弘鼎自然不想将自己也被逐出师门的事告知师傅,只得道:“放心吧,父亲也就责骂我几句,又岂会真的生我气呢?” 落尘自然不疑有它,现在让她愁思的是另外一件事,她下了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密林深处,想到几日前那些黑甲军,到现在仍心有余悸:“几日前我遭遇黑甲军的袭击,这些人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目的就是要我性命。黑甲军隶属王城,也只有当今掌权者方可调动,所以我推测是那龙毓晞要我性命,这龙毓晞是天苏师兄的弟子,却没想到她居然便是王后当年送出宫的公主,可是此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我却始终不明其中缘由,如今就为了娶我性命又动用了王城黑甲军,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聂臻拂了拂袖:“此人既然如此对妹妹,想必无非几个理由,第一,你夺了她觉得本该属于她的东西;第二,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她的地位;第三,你损害了她的利益!你跟这龙毓晞可曾有何利害关系?” 落尘摇了摇头:“即便是当年在天玄门同为弟子时,我与她都不曾往来,也就是我曾前往昆仑山时才与她共处过几日,要说争执,也最多不过在拜师盛典上,被我夺了冠首之位,同时在收徒时,她有意要收弘鼎为徒,而最终弘鼎却拜入我门下,但这些事应该不足以让她对我下杀手!” 聂臻却十分老练地道:“可能有些利害关系是我们还不曾觉察到的,这龙毓晞不仅在追杀你,而且这一年来我也不断遭到王城派来的刺客暗中追杀,妹妹和我都已成了龙毓晞的眼中钉,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但此事一了,我们不妨直接前往王城,一探究竟,看下那未来的王到底有何用意?” 落尘还没想过以后到底去往何处,本来说跟随神鹿一同回天灵山的,但它既然已经先回去了,自己也就没这打算:“此事先暂且不谈,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我离开天玄门一事除了天玄门的弟子之外没人知晓,何以我刚迈出山门便遇到黑甲军的袭击?说明天玄门中有人暗自将我的行踪告知黑甲军。” 弘鼎心下气愤,但又无可奈何:“自从这龙毓晞一朝成为王城公主后,我们天玄门很多弟子都试图攀附,再加上本来就有许多弟子在她的门下,会里应外合理所应当,只是究竟是谁暗通消息却也不得而知!” 落尘淡淡一笑:“想要知道又有何难?聂大哥,弘鼎,我心中正有一计,我打算引诱黑甲军前往百兽山,你想法让我们藏身在百兽山的消息透露给天玄门,那么天玄门中投靠龙毓晞的奸细自然会立刻通知黑甲军,到时我们利用百兽山独特的地理和千奇百兽对付黑甲军,只要能困住他们,我们便可以从此地脱身!” 聂臻和弘鼎都十分惊讶,他们不是惊讶落尘有此计策,而是她的想法居然跟神鹿圣灵不谋而合,也不知这两人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 但聂臻自然不会告知落尘他们本就已经有此计划,只得应和:“我们也正有此意,并且都已安排好,到时候尘儿妹妹你就带领你门下弟子在百兽山半山处引诱黑甲军,而我和牧荑就在百兽山腹地等候黑甲军大驾光临,腹地深处多猛兽,纵然不能将黑甲军尽数灭掉,但也足以让我们可以脱身!至于传递消息一时,稍后我让九书佯装想重回山门,将你遇到黑甲军袭击躲在百兽山一事告知,请求你的众位师兄鼎力相助,但以我所料,你那些师兄可能不会有一人愿意出手,但投靠王城的奸细却会立刻将消息告知黑甲军,那我们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落尘点了点头:“聂大哥所说甚是,就是有两点需要改一下,第一,派去天玄门的人最好不要让九书去,他这人虽勇猛却无甚心机,更不会说谎便易被戳穿,而雅歌虽为女子,但是心思缜密,在我几个门下弟子中她是最为聪慧冷静的,并且她乃公主身份,纵然有所冒犯我那众位师兄,他们也不会为难了她,所以让她去最为妥当!第二,深入腹地一事还是让我来,我虽不才,但体内有火凤护体,这火凤虽不知为何寄宿在我体内,但它好歹是上古神鸟,百兽山的群兽见此神鸟自然不敢冒犯我,所以黑甲军交由我来对付!” 聂臻也不是未考虑过九书性子粗鲁,但是玉华峰几个弟子中他只有对九书熟悉,所以便让他去,但落尘如此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心里也就默认。 但之前已经答应了神鹿圣灵由他和牧荑一同深入腹地,所以自然不能应落尘要求,只得道:“妹子,你重伤初愈,不得冒险,深入腹地一事还是由大哥我和牧荑代劳!” 落尘还欲再反驳,聂臻手一抬:“你若再不听话,我便一掌将你拍晕,大哥性子粗鲁,不懂甚么怜香惜玉,这等事还是做得出来的!” 落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以对,只得暂且答应:“如此,便有劳大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 以少胜大军 几人议定后,弘鼎便向雅歌说了落尘的计策,雅歌自然慨然以往,她前往天玄门后求见众太师伯,但是一见到鸣凨,鸣凨听明来意后,就以他们不再是天玄门弟子而拒绝相救,但是鸣凨也忌惮雅歌乃清周城公主,苦劝她勿要为了落尘毁了自己前程,但雅歌却婉言相拒。 鸣凨本想强行将她留下,好将之送回清周城,这样清周城城主也会感念他的恩德,但是雅歌却已性命相逼,鸣凨只得任她下山。 他本想派几人保护她安全的,但想这女子如此不识好歹,又何必为了她浪费心力,所以也就不管不顾。 依照计策,落尘等人便需立刻前往百兽山,但神鹿圣灵不愿与落尘同行,以免发现他身份,所以神鹿圣灵和聂臻还有牧荑便先行,而落尘带着众弟子紧跟其后。 到的百兽山后,只见群山巍峨,云蒸雾腾,山峰犹如宝剑一般直插云霄,山顶白雪皑皑,山下阳光灿烂。整片森林透出虎啸龙吟之声,而各种飞鸟走兽穿过林间,犹如山之精灵,又如山之鬼魅。 此山百兽云集,这些兽类都未经驯化,大多都凶猛狠厉,只有少数精怪类性情温驯。 落尘带着众弟子一路行来也是小心翼翼,倘若一个不慎遇上猛兽也未必能保所有弟子全身而退。 落尘几人行到百兽山,他命九书和子崎守住百兽山主要入口,只要一旦发现黑甲军踪迹就前来相报,待等得不到两个时辰,果见子崎慌张地跑了回来,道:“黑甲军已经闯了进来,大概有两百人左右!” 落尘点了点头:“九书呢?” 子崎有些担心地回道:“他说要引诱这些黑甲军进来,所以他留了下来!” 落尘眉头微皱:“这呆子,可莫出何意外?” 落尘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然后放至唇间,顿时一曲曼妙动听的乐曲在林间回响起来,那乐曲之音随着落尘的灵力传递出去,即便是在百兽山外也能清晰听见。 黑甲军首领听得妙音,顿时挥手命部下停了下来,部下有些不解:“将军,此定是那妖女所奏,我们何不冲进去将她拿下!” 那首领双眼冰冷:“此女心智非同一般,想以妙音诱我等进去,必然是有何埋伏,我们需当小心才是!”他顿了一顿,“先派出十名先锋前去探路!” 部下只得领命,率了十名精干的兵士乘坐飞骑朝声音来处飞了过去! 落尘吹奏片刻后,便停了下来,对弘鼎道:“这黑甲军首领不是一般莽夫,必然会对我们心存芥蒂,此时他们必定会派出先锋队来查明情况,弘鼎你先留在此,待那先锋队一到便出手将之解决掉,但需留一个活口放他回去,解决后立刻前来寻我,我先行一步,我们以方此曲音律为暗号,可懂?” 弘鼎思忖片刻,不知落尘这样做目的,倒是雅歌道:“小师祖是想逐个分散黑甲军的兵力,然后分而击之,这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落尘点了点头:“能削弱他们兵力一分便是一分,倘若两百士兵齐上,我们纵然灵力再高深也未必是对手!待九书回来后让他也依计行事,不可恋战!”说完后便带着子崎和雅歌又朝西北方向奔了过去。 直到离开大概三里距离时,落尘才停了下来,和雅歌还有子崎一起布下了陷阱,又在密林间布下了机括暗器,这些机括暗器是事先她让聂臻准备的。 布置好后就静待弘鼎消息,直等了半个时辰,果听得前方传来弘鼎吹奏的妙音,她心下大喜,忙又吹奏起曲子来,这次她换了个欢快的曲子,仿佛是在讽刺黑甲军一般。 那黑甲军首领久久不见派出的先锋队返回,最后心下便有些着急,才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跑了回来,道:“将军,我们中了埋伏,其他兵士都被杀害,我拼死跑了回来!” 那首领脸色黑沉:“他们有几人?” 这士兵不敢直言,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那首领一喝吓得他忙道:“我只看到一人,他最后朝西北方向逃走,想必是去跟其他同伙汇合去了!” 果不其然,此刻从西北方向再次传来待听得林间再次传来乐曲声时,更是愤然,他忙道:“再派二十人前去查探情况!” 于是二十人再次出动,而这次落尘留了弘鼎和子崎两人对付黑甲军。 依然,弘鼎和子崎依照落尘的指示将这二十人尽数对付完,只留下一人性命回去复命,而他们两人又朝落尘所在的东西方向密林深处奔去。 而那统领得知二十人又几乎全军覆没时,心下更是愤恨,他一气之下,又再次派出五十名士兵朝落尘方位袭击而去,此次围攻,落尘留下弘鼎、雅歌和子崎三人共同对付,而自己则直接向腹地深处走去。 这次,面对五十位黑甲军,弘鼎等人应付起来已有些相形见绌,毕竟黑甲军不是普通的士兵,一个个都有骑兽坐镇。 正有些抵抗不住时,九书赶了过来,他见师父和师姐师兄被围困,顿时怒气上来,大喝一声,便挥舞着遒劲有力的双臂朝这些黑甲军的坐骑一拳击去。他灵力虽不及雅歌和子崎,但一身蛮劲,对付起这些骑兽来倒颇为受用。 四人久战未下,已有些疲惫,雅歌又作为女子,虽灵力高强,但对付起这些凶蛮的骑兽来却十分吃力,如今更被十几名黑甲军围攻,而这些黑甲军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再僵持片刻怕她会有性命之忧。 九书虽平时害怕雅歌,但心里却极为在乎她,他顾不得自身安危,立刻大喝一声,跳入雅歌包围圈中,然后将她托举起来。 雅歌大惊失色,怒道:“呆子,你要做甚么?” 九书也不管,又是大喝一声,将从抛入空中,然后扔出了黑甲军的包围圈。 雅歌起初有些慌神,但很快镇定下来在空中一个偏转便平稳地落回地面,然而待她抬首看向九书时却见九书一人对付着这数十黑甲军,她想进去助战,却被九书怒喝道:“雅歌小师妹,你莫管我,我九书乃硬骨头,他们伤不到我的,你快和师傅去寻小师祖,这里有我顶着!” 嘴上说着时,右臂却被黑甲军划了一刀,鲜血汩汩而出,但他性子硬气,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雅歌心有不忍,但是留在这里也只会徒耗大家精力,她将身旁的子崎拉到身边,然后对弘鼎道:“师傅,我们先撤,小师祖说了半个时辰内必须去寻她,不可恋战!” 弘鼎不忍丢下九书一人,便道:“你和子崎先走,我和九书断后!” 子崎还待犹豫,雅歌性子坚定,立刻拉着他往后退去。 弘鼎见情势越法危急,忙召唤出火麒麟,召唤出天芒剑,顿时麒麟出,火光耀天,那些黑甲军的骑兽见到麒麟神兽,都惊惧得不敢上前,反而步步往后退去。 而九书趁此空隙忙返身回到弘鼎身侧:“师傅,早知这火麒麟如此厉害,你该早些唤出来才是!” 弘鼎却低声道:“麒麟虽厉害,但易惊动其他猛兽,若非万不得已,我岂会如此做!” 九书知原委后,就不敢再妄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 火蝠倾巢出 黑甲军见到火麒麟,也都个个畏惧,再加上他们也死伤惨重,到如今已只剩下十几人,倘若恋战也只会落到全军覆没的境地,因此黑甲军返身撤了回去,待回到那首领身边复命时,首领见十几人回,误以为大事一成,但听得禀报说对方有麒麟相护,他们无法近身时,气得他想挥剑将这几人斩于刀下。 然而一直守在那首领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却拍马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洛图将军,恐怕我们中了对方的计,依我对这落尘的了解,她必是想好了万无一失的计策!” 此人声音压得很低沉,所以竟听不出是男是女。 而原来此位黑甲军首领名为洛图,向来已冷血无情杀伐决断著称,只听得他道:“哦?那你说说看,她布下了甚么计策?” 黑衣人冷冷道:“她定是打算诱我们进入百兽山腹地深处,百兽山腹地多穷凶极恶的猛兽,传说上古凶兽穷奇也藏身在这百兽山腹地,虽不知真假,但若穷奇出,恐怕我们对付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洛图凝思片刻,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只见这黑衣人眼角微微一斜:“既然他们想用猛兽来对付我们,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利用猛兽来对付他们。你们有一种武器叫‘火焰飞蝠’,不妨将他们放出,想必定会惹得那些猛兽狂怒不已,那么深在腹地深处的他们看如何活着出来?到时候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洛图看着身旁这黑衣人,冷冷而笑:“天玄门出来的弟子果然个个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好,我倒要看看你们之间谁更狠!”随后便从虚空中召唤出一个红色虚鼎,那鼎闪耀着火焰,喷薄的焰舌带着极强的灵力。 洛图高呼一声:“开!” 顿时虚鼎飞入空中,焰火之光照耀整个苍穹,而那鼎中开始延绵不断地飞出火焰飞蝠,这些飞蝠有着蝙蝠的样貌,但是却比普通蝙蝠大上数倍,而他们周身通红,燃烧的焰火几乎将天空都染红。 这些火焰飞蝠在上空盘旋一阵,随后便在洛图的咒语驱动下开始飞往百兽山腹地。百兽山腹地深处是密林与冰山的结合体,这里峡谷、冰河、密林、高山融为一体,所以鲜少有人或者修仙者闯入此地,正因如此各种妖兽都寄居于此。 天玄门之所以选择在云隐山开山立派,与妖兽为邻,一是云隐山确然是个富有灵气仙泽之地,二便是为了看守这些妖兽,以免闯出百兽山去到人间祸害天下。 所以从天玄门开派以来,妖兽便一直颇为忌惮,所以不曾骚动暴乱过。 可今朝数千万火焰飞蝠从天而降般涌入腹地,随后又作鸟兽散般朝密林雪山四处飞去,落到枯枝败叶上时顿时燃起熊熊大火。虽然这里也有雪山,但是此时正是夏暑,空气干燥,树木枯败,一遇焰火便蔓延开来。 而焰火飞蝠落在那些妖兽鸟禽身上时,顿时妖兽鸟禽皮毛瞬息也燃烧起来。 一时间妖兽鸟禽被惊得四处逃窜,这一逃窜,它们就成了移动的火种,所到之处都烟火滚滚,瞬息间整个百兽山腹地都笼罩在了火光之中,而那鸟鸣声、兽类嘶吼狂怒声,更是不绝于耳,听来让人胆寒不已。 身在腹地峡谷入口处的落尘见到不断从头顶飞过的焰火飞蝠时,心下也是一阵迷惘,心想这火蝠是从何处而来?正思索着时,那些火蝠仿佛发现了他们踪迹一般,竟俯空朝他们冲了过来。 落尘心下大惊,一旦不小心被这些火蝠沾上身,恐怕片刻就被烧得骨头都不剩。她忙召唤出灵力,手一挥,顿时灵力激荡而去,那些火蝠一遇上落尘灵力便化为虚无。 落尘心下惊奇,心想自己灵力仿佛又提高许多,自己此番深重重伤,灵力该当锐减才是?这却又是何故? 她其实不知的是跟灵鹿进行了‘血誓’后,就等于继承了神鹿一半的灵力,所以灵力提升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落尘听得腹地深处传来兽类嘶吼咆哮的声音,心下震惊惶恐,她怕聂臻出事,忙对弘鼎道:“徒弟,你和子崎他们留守此地,我去寻聂大哥。” 子崎一听,忙凑上前来,拉着落尘衣襟,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师祖,这次无论怎样都不得放你一个人走了!” 弘鼎也急道:“是啊,你若再任性怎叫我们放心?” 落尘甚觉欣慰,但她毅然决然道:“这黑甲军既然想到用火蝠来攻击我们,定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为的便是用火蝠惊醒凶兽,反而利用凶兽来对付我们。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们,你们按照我吩咐去做。” 雅歌最为冷静,忙道:“小师祖有何打算?” 落尘略为思忖片刻:“对手既然识破我们计谋,我们便不能坐以待毙,按照人数来算,黑甲军前后派出八十人对付我等,那到如今应该还剩下一百二三十人,即便我们再大能耐,对抗如此多的黑甲军也是相形见绌,我让你们各自去做四件事。弘鼎,你去天玄门将鸣凨师兄等人请来,就说黑甲军释放火蝠惊动了上古猛兽,倘若让猛兽出山,势必会引起天下大乱。顺便,如果,如果能让清远前来算了,就告知鸣凨师兄即可!” 弘鼎见落尘此刻依然挂念着清远,未免有些心伤,但是却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前次雅歌去请鸣凨师兄都不为所动,此番去恐怕?” 落尘只道:“这不一样,凶兽出,天下乱,鸣凨师兄知道这其中关要!” 随后对子崎道:“子崎九书,待我进入腹地之后,你们见机摇声呐喊就说我已被凶兽重伤命再旦夕,那黑甲军知晓后定会放下戒心闯入腹地,待时我再设法除去此人。而雅歌,你则想法让黑甲军知晓你临危受命带着神鹿向西北方向逃走。” 子崎不免疑问道:“这又是为何?” 落尘解释道:“黑甲军目的一是为了杀我,二是为了带走神鹿,以那自负的黑甲军统领,他定会派出大半黑甲军来追捕雅歌,而自己则带着几个亲信进入腹地取我性命顺便取走我体内寄宿的火凤,对付所有黑甲军我未有把握,但若只对付他们几个我倒是胜券在握。到时弘鼎、子崎和九书完成各自任务后,在西北方向的一处叫‘望风岭’的地方等雅歌,相信以你们四人之力对付七八十个黑甲军该当不成问题,你们四人汇合后便设法离开百兽山,回金昭城等我,我定会来找你们!” 弘鼎还是担心不已:“听说百兽山中有穷奇,倘若这凶兽果真在此,师傅,你如何应对得了?我还是跟着你吧!” 落尘眉头微皱,面有愠怒之色:“徒弟,你不能只顾我的安危,若没有你和你的麒麟兽单凭他们三人之力对付如此多的黑甲军恐怕万万不行,你这个做师傅的该当先为他们考虑才是!” 弘鼎惭愧得低下了头,脸颊也滚烫得很,他只得道:“是我思虑不周!” 落尘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弘鼎衣襟,宽慰道:“弘鼎,我知你关心我,我落尘感激不尽!”她长呼了口气,“那黑甲军首领定会再派前锋来探我们虚实,到时大家便好生演一场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 引敌入腹地 几人都点头应允,因为此时,除了此计,恐怕再无别的法子。 而果不其然,那黑甲军为了知晓落尘等人情况,待派出火蝠后又派出两名探子深入腹地口来探明情状。 落尘耳目聪灵,自然已觉察到这几人的行踪。 而此时正好有数不清的妖兽从腹地深处奔跑而出,因为惶恐慌乱,部分妖兽自然跟落尘一行发生冲突厮杀起来。 落尘假意自己重伤在身,与妖兽相斗显得脆弱不堪,而护在她身后的弘鼎急切唤道:“师傅,你莫再闯入腹地了,你重伤在身,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百兽山!” 落尘挥舞着灵剑,又斩杀掉身前一头妖兽,然而背后一头妖兽袭来时她故意装反应不过来被那妖兽咬破衣衫,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她痛哼一声,颤着声道:“聂大哥还在腹地深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闯进去,弘鼎,你听我说,这些黑甲军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取我性命,但是他们不敢伤神鹿,所以你们快些带着神鹿往西北方向逃走,我将这些黑甲军引进腹地,你们便好脱身,记住,一定不要让他们得到神鹿!” 雅歌装出紧张悲痛的样子,唤道:“小师祖,此计太过危险,你又重伤在身,怎会是那黑甲军的对手,我们万万不可抛下你!”随后对身周的九书和子崎道:“两位师兄,你们照顾好师傅,我一人将神鹿带走,我城父曾将我们清周城的至宝‘清昆伏魔扇’赠予我,就算有黑甲军追上我,他们也不是我对手!你们好生照顾师祖,待我将神鹿安排妥当后再来助你们!”说完后将她身侧的一头鹿子放入自己虚空中,此鹿也不过是在这百兽山中随手抓来的一头普通妖鹿,为的便是迷惑黑甲军。 而那两个黑甲军探子离得距离稍远也看不清那鹿子模样,所以心里不疑有它。 落尘更是点了点头:“你放心去,我曾听师傅说过,百兽山腹地深处有一通道可直通大陆,我们会设法找到通道逃出此地,到时再与你汇合!” 那两个探子一听,更是大惊,心想这些人要是都逃走了该如何是好?他们不敢再耽搁,立刻返回禀报洛图将军,只听得一瘦弱的探子回道:“将军,这几人阴险狡诈得紧,幸好被我们探知,不然就让这些人溜之大吉了!” 洛图眉头一凛,冷冷道:“探得甚么?” 那稍胖的探子回道:“他们先是想使调虎离山之计,让我们出动全部兵马去追踪罪女落尘,这样她门下弟子雅歌就可以带着神鹿从西北方向逃走,然而他们又想使用金蝉脱壳的计谋打算进入百兽山腹地后通过密道逃出百兽山。” 洛图冷冷一笑:“倒是有几分聪明,只可惜是自作聪明!”他手一挥,“立刻派出一百人马前去追捕雅歌,抢夺神鹿后杀无赦;剩下二十人随我进入腹地抓捕罪女落尘,有功者奖黄金千两!” 他话音刚落,位于他身侧的那黑衣蒙面人却低声道:“洛图将军可要慎重行事,恐怕这只是他们的计谋,我们只需在此静待穷奇复苏,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闯进腹地去,恐怕。” 洛图突然仰天大笑,勒了勒马缰:“天玄门出来的人看来要么是英雄,要么就是狗熊,你放心,我洛图又岂会忌惮甚么穷奇?” 那蒙面黑衣人目光突然就森冷下去,闭上眼,不再说话。 而几人议定后,就兵分两路率军出发。 落尘等人见那两个探子回去禀报后,就觉计策已成。 雅歌立刻朝西北方向奔去,而落尘独身一人闯入腹地。 进入腹地片刻后,却见群兽汹涌而出,不住咆哮嘶吼着,各种兽类相互间还撕咬虐杀,场面十分触目惊心。 正自担心时,却听得腹地深处传出一阵悠扬的笛声,那笛声用灵力穿透而出,甚为悦耳。而更为惊奇的是,这乐曲仿佛能控制这些发狂凶兽的心智,竟让暴躁的它们能够平静下来,最后缓缓地听从乐曲的命令朝山林外奔去,仿佛是在朝来敌者攻击而去。 落尘颇为惊讶,心想究竟是谁有这般灵力能驯服百兽?难道是聂臻大哥么?不对,他一介武人,先别说无甚灵力更甚者对音律一道丝毫不懂,又怎会是他呢? 那么就只可能是跟在他身边的那姑娘了,这姑娘乃神鹿族之后,自然便有驯服百兽的能力。 然而落尘却猜不到的是,用曲音驯服百兽的并不是牧荑,而正是蓝光神鹿,他早已料到这些黑甲军会惊动百兽,所以便以曲音驯兽,以免群兽错伤了落尘弘鼎等人。 而弘鼎按照事前计划先行藏身在腹地入口的密林丛中,待见到黑甲军那统领果然带着二十来个兵士进入腹地之后,他立刻从密林中出了来,随后立刻返回天玄门去求见鸣凨师伯。 子崎和九书则背着一个幻变成落尘模样的假人在前引诱黑甲军,那黑甲军见到他们三人踪迹后,果然不疑有他,立刻冲入腹地朝九书他们追踪过去。 子崎和九书进入腹地深处后两人分开行走,洛图见状,立刻又将二十名士兵拨出十五人去追子崎,而自己则带着最后五名亲随去追背着‘落尘’的九书。 腹地深处千百妖兽因火蝠之故四处乱窜,妖兽在曲音的控制下朝黑甲军扑咬过去,黑甲军一路斩杀妖兽,追捕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而这些妖兽对独身一人的九书反而无过多敌意,即便偶有妖兽与他私缠,他也不斗不杀,避之即可。 所以黑甲军一时也追赶不上,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后,引得这洛图进入腹地最深处雪崖峡谷时,才见再无退路。 九书大喝一声,“小师祖,对不住了,我九书保命要紧,只能对你不仁了!”随后随手一抛,便将背上的‘落尘’抛入崖坑下,而自己则朝雪崖左侧的狭道逃了出去。 那洛图当真以为抛掉的是落尘,立刻命三名兵士去追九书,而剩下两名去崖下打捞那‘落尘’。 那追捕九书的三名兵士又如何是九书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便将他们打下崖坑,自己便脱身按照落尘所命朝西北方向的‘望风岭’奔去。 而另外两个士兵将打捞起来的‘落尘’放至洛图面前,洛图下了骑兽,走到‘落尘’身边,随后一剑朝她胸口刺了下去,然而这一刺却见那幻形的‘落尘’突然犹如云烟一般消失,待云烟消散后地上所剩的只是一截枯柴和一套裙褥。 洛图此刻方知中了计,顿时心火大起,仰面对空咆哮,声震四野,直逼得雪山都震了几震。他朝四周怒喝道:“好个奸诈阴险的女人,有本事就出来与我洛图对战,否则我洛图今日必毁这百兽山,百兽出世,看你如何向天玄门交代!”说完后却见四周不曾有何响动,他心下气急,也不管是否会酿下祸端,立刻又召唤出虚鼎,掌心聚拢焰火,口中念动咒语,顿时虚鼎中的火蝠倾巢而出,更是密密麻麻不断涌向雪山峡谷。 一时间,焰火漫天,森林里树木皆开始熊熊燃烧起来,藏身林中的飞禽走兽都咆哮嘶叫,竞相奔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 十年恨难消 一直藏身在峡谷下方岩洞中的落尘见此情状,心里大惊,心想众蝠出,势必会引起百兽惊慌愤怒,倘若就此导致百兽闯下灵山,返回人间作乱那该如何是好? 她起初只道这黑甲军寻找不到她们后,便会退军,却没想到此人丧心病狂地数倍放出火蝠,这是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做法啊?难道此人大胆到不顾天下苍生么? 落尘不再顾及自己生死,立刻从崖谷之下飞了上来,落到洛图面前。她身着白色长裙,在火光漫天的空中翩然起舞,犹如雪中仙子一般,清雅绝俗。 洛图见到落尘,起初误以为她不死也是重伤,却没想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个完好无恙之人,他心下有些惊异,但很快冷冽笑道:“好得很啊,小女娃,居然瞬息间便灭了我黑甲军团,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落尘冷冷道:“不敢!” 她看着这漫天的火光,还有那不住飞舞的火蝠,道:“亏你还是王城的黑甲军首领,你竟然不顾天下苍生安危放出火蝠,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导致百兽离山,进入人间作乱么?” 洛图冷冷一笑,召唤出他那柄玄黑色的长剑:“公主只交代说让本将取你性命,至于用什么手段,会导致什么后果让我无须顾虑,你若不想苍生受苦,就乖乖束手就擒,本将自会收回火蝠,让百兽归宁!” 落尘走近洛图,也同时召唤出灵剑:“既是如此,那便出手吧!” 洛图见她毫无惧色,更是气愤,怒道:“好是张狂,能从我手下活着走的却没几个!”言罢玄剑一提,顿时火蝠便绕着玄剑飞舞,他长剑一挥,火蝠便在他的驱使下朝落尘漫天扑了过来。 落尘忙飞入空中,召唤出灵力,施展出师傅所受的‘太乙混元剑法’,顿时聚拢体内元气,随后元气形成剑气倾泻而出,犹如冰泉一般朝火蝠挥洒而去,顿时火蝠遇到元气便化为粉碎。 然而这火蝠由洛图凝力炼化而成,纵然被毁掉肉身,落到地面后却形成了火红色的犹如火山岩浆的粘稠液体,那滚烫的液体瞬间就将雪地融化。 落尘总觉此事不妙,至于哪里不妙也说不上来。 她也来不及思考,因为又有数不清的火蝠朝她飞舞过来,她凝气挥剑,剑气所到之处,火蝠依然粉碎形成熔浆犹如大雨倾盆一般落在雪地。 她知道倘若持续下去,势必会引起雪山崩塌,百兽山将会被覆盖在雪峰之下。 所谓擒贼先擒王,她不再跟火蝠纠缠,径直朝洛图飞了过去,剑心直指洛图心口,势道凌厉。洛图感受到来自对方强大的灵力,心下微微吃惊,心想看来小瞧了这女子,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拥有如此深厚的灵力,实在是罕见。 他手执玄剑,迎空而上,在火蝠的庇护下,避过落尘此击,随后调转剑锋,朝落尘后心刺去。 落尘俯身避过,施展出“九宫诀”,顿时脚踏九宫,身形如风,缥缈不定。 再配合她所勤练的‘云笈梵空心法’,顿时灵力延绵不休,刚柔并济,犹如汹涌海涛般,又如徐风拂面般朝洛图拂了过去。 起初洛图倒不怎上心,心想纵然她有几分灵力,也好不到哪里去,并且对方灵力来时柔柔绵绵的毫无力道,自己以‘大力伏魔刚’功法相抵抗,却也将对方灵力击退了回去,然而待他准备进击时,却发现对方灵力虽然轻柔,却如泉水钻缝一般从自己的七窍中钻入体内,竟搅得他五脏六腑都镇痛不已。 洛图此刻方知对方灵力颇为高深,再不敢小觑,谨慎对付起来:“看来公主视你为劲敌倒不无道理,在下领教了!”随后催动灵力,与落尘缠斗起来。 两人过招数百招,那洛图渐渐处于下风,有些怒道:“上次你明明身受重伤,又被我兵士身刺数十剑,该当命不保夕才对!” 落尘手间灵力挥出,逼退洛图一步:“想取我性命又怎那般容易?” 随后一剑刺出,灵力分为五道剑气,分别刺向洛图周身五大要害。 那洛图大吃一惊,急往后退,正以为会被剑气所伤时,却不料背后飞来一只灵箭,直射向落尘后心。 落尘一心在跟洛图对战,不曾防备身后有人偷袭,待她听得背后传来风戾声回首瞧见灵箭时,她忙挥手格挡,但是那灵箭速度极快,穿透力极强,破除落尘灵气,射中她右手臂,顿时灵力受阻,她忙落下空来,防卫地看着灵箭来的方向。 却见十几个蒙面人从雪林中钻了出来,瞬息间将她包围住。 落尘捂住伤口,看着这群黑衣人,冷冷道:“你们是甚么人?何必鬼鬼祟祟!” 那为首的人冷声道:“同样都是要你命的人,你知与不知又有何宜?” 落尘见这行人身着黑衣,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么定是自己相识之人,那究竟是谁呢?她还未来得及思考时,却听得那洛图大笑道:“看来今日此处必然是你的葬生之地!” 落尘秀眉一轩:“堂堂王城黑甲军将军,居然与他人合谋使用暗算偷袭伎俩,实在可耻!” 那洛图被挤兑得甚是难堪,他对一旁的黑衣人道:“我洛图勿需任何人帮忙,是其他人多管闲事罢了!” 那蒙面黑衣人却满是不屑,低声道:“愚不可及,我要的是这女人的命!” 洛图脸色黑沉,长剑一挺:“要死我洛图也要她死在我剑下!”随后又召唤出火蝠朝落尘袭击过来。 落尘右臂受伤,一时间无法凝聚灵力,眼见火蝠逼近身前,她凝思一动,顿时身形一晃,犹如游蛇一般瞬息滑到那黑衣人首领身侧。 那蒙面黑衣人也是大吃一惊,没料到这落尘居然会拿他做挡箭牌,待自己本能地举剑格挡飞来的火蝠时,灵光倾泻之下,火蝠又化为熔浆滴落地面。 而他还未收剑时,落尘左手一探,出手如电般扯下了此人的蒙面黑巾。 此人大惊失色,立刻以袖掩面,不敢正面去瞧落尘。 但落尘在他拂袖的那一刹那,却已看清他的容貌,冷冷道:“想不到居然是你,也对,你乐勍十年前便想取我性命,今朝有此机会又岂会轻易放过!” 原来此人正是乐勍,他乃鸣凨座下弟子,同时也是王城‘驯魔队’统领虓虎之子,此刻他见身份既已暴露,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放下右手,凛然道:“是我!你好啊!天玄门弃徒!” 落尘见到乐勍,甚是愤懑:“这么看来一直是你暗通王廷?也是你告知他们我的行踪?” 乐勍不置可否:“我不知你在说甚么?但是我乐勍乃王城‘训魔队’虓虎统领之子,当今公主欲处置你天下皆知,我作为我父亲爱子帮助王廷除灭你这个魔族妖女,本是份内之事,所以你莫怨我,要怪也只怪你自己得罪了当今公主!” 落尘却是不屑一笑,斜脾道:“你不过跟这洛图一样,为的是杀我去跟那龙毓晞邀功罢了,真是俗不可耐!就算你杀了我,你以为天玄门掌门之位她龙毓晞就会传给你,你就会得到‘天玄七彩羽令’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 凶兽穷奇出 乐勍从小就想做碧落峰的峰主,然后成为七峰之首荣登掌门宝座。 自从知晓龙毓晞贵为王城公主,而天玄门掌门羽令又在她手中后,他想若讨得公主欢心,再加上父亲加持,这龙毓晞定会将掌门羽令传给自己,那以后自己就越过那所谓的师傅成为新一任掌门,就不必再仰人鼻息。 他冷冷一笑:“这不牢你这弃徒操心?”随后长剑一起,便朝落尘刺了过去。 而洛图知她手臂受伤,同时又不想被此人抢走功劳,因此他直接召唤出火蝠朝两人飞舞而去,这样一箭双雕,既可杀了落尘又可除去竞争者,自己只可坐收渔翁之利。 落尘左手持剑,心想倘若此刻苍雪若在该多好?只可惜苍雪在魔族攻打天玄门时已丧生在众师兄的剑下。如今如此多的火蝠来攻,她左手要应付乐勍的进攻,右手受伤无法召唤灵力抵挡火蝠的攻击。 而源源不断朝她涌来的火蝠更是狂乱不已,突然间她感到地动山摇,抬首一瞧却见峡谷深处右侧的雪峰开始崩塌,她灵机一动,忙撤身朝峡谷下飞了过去。 那乐勍见她突然飞走,都以为她要趁机逃走,所以两人都飞着跟了上去。 然而落尘却直接朝崖谷下飞了下去,引得那些火蝠也跟着飞了过去。 待雪峰不住崩塌跨落时,那乐勍和洛图见状,才知危险,立刻返身。 落尘见状,左手召唤出灵气,顿时灵气形成绳索朝他二人脚踝捆了过去,随后她用力一拉,两人便凝滞空中,无法动弹。 那洛图气急,挥剑将灵绳斩断,随后慌张地返回到崖谷之上,待他飞回崖谷再回身朝崖谷下看去。 却见满山的雪崩塌而下,将那数以万计的火蝠埋葬在冰雪中,而茫茫雪海中,却已不见那落尘的身影。 那乐勍一时间也不知去向,他所带的那几个蒙面人见状,心下怕急,待得山峰崩塌停止后,他们才放下绳索打算下崖谷去寻找他们主人,但是寻找许久,又哪里能找到半个人影,只得颓然上了崖谷,准备回王城复命。 洛图也不知这落尘是死是活,但想雪峰崩塌,料她再有本事怕也逃不出来,左右环顾,已无半个人影,他怕久留此地会危险重重,正准备离开时,却见一个白衣女子从崖谷下飞了上来,此人落在洛图面前,却正是落尘。 原来落尘将火蝠引到雪山下后,自己便躲进了崖谷下崖壁的岩洞中,待雪崩过后,她才又出了来,见这洛图要走,她如何肯轻易放过:“将军何必走得如此匆忙?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回去邀功么?” 洛图气得目眦欲裂:“想不到你这女子如此狠毒,杀我兵士,毁我火蝠,你厉害得很啊!” 落尘秀手一摆,淡淡一笑:“过奖!” 洛图此刻已气到极点:“看来今朝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小妮子,你不是想用凶兽对付本将么,好,那本将今朝就将凶兽召唤出,看你如何应对!” 话刚落他便召唤出那火红色的虚鼎,落尘误以为他又要召唤出火蝠,却没想到此番洛图确是念动咒语,顿时虚鼎红光大盛,他大喝一声:“破!”随后虚鼎‘嘭’一声巨响在空中炸裂。 随着炸裂的瞬间,那虚鼎中的火红色岩浆犹如大雨倾盆一般滚落而下,落在地表上让地面都烟腾滚滚,红色岩浆融进雪里,融进地缝,瞬间便让这里的温度高出几倍,雪山融化,动物凄苦哀嚎,飞鸟逃离,一时间百兽山成了炼狱一般,让人胆寒战栗! 随着鸟兽的嘶吼声,顿时突感地动山摇,落尘面色颤了一颤,惊恐地看着那山崩地裂的峡谷深处。 洛图见状,突然大笑起来:“都说上古猛兽穷奇藏身此处,看来确然如此,小妮子,今朝送你一份大礼,你好生受着,本将就先行告辞了!”他怕落尘逃走,又提醒道:“你不是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此等凶兽,倘若出了山,恐怕世间就祸患不断,作为天玄门无尘尊者关门弟子,你便好生应付吧!”言罢便返身朝林外逃走。 落尘独自面对那即将出世的凶兽,整颗心都提到了嗓眼。她从小到大遇到很多大灾大难,也不曾像今日这般惶恐畏惧过,但她还是咬了咬牙,毅然面对这头传说中的凶兽。 正当她惶恐不定时,却听得背后有人喊道:“落尘妹子,快快避开!” 落尘一听声音,便知是聂臻大哥,他喜从心来,回头看去,果见一只雄鹰驼着他和那叫牧荑的女子飞了过来,待雄鹰落到地面,落尘奔过去时,她才见到牧荑怀中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这孩子正是神鹿所化之人。 落尘满是疑惑,问道:“大哥,这孩子从哪里来的?” 圣鹿并不想见落尘,如今得知凶兽将出,迫不得已只得赶了过来,但他依然不想让落尘知道他身份。 聂臻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牧荑反应过快:“我们在这密林中发现的他,恐是哪里走失的孩子,怕他出何意外便带在身边。” 落尘有些半信半疑,但此刻不是关心此事的时候,忙道:“聂大哥,凶兽将出,此地凶险异常,你和牧荑姑娘赶快离开吧!” 却料那孩子却决然道:“该离开的是你,不是说了让你千万别进这百兽山腹地么?” 落尘一愣,看这孩子说话盛气凌人的样子,和他模样极不相称,最重要的是他和她认识么? 三人正说着时,那峡谷深处的凶兽却已彻底从地底深处站了起来,三人朝前方看去,都是吃了一惊,却见此凶兽高约数十丈,头有独角,身形如虎,头部却似野牛般,双目如蓝色焰火不住闪着光忙,身上毛发犹如倒刺一般坚硬如铁,后背两侧生有一对翅膀,一展开便是山崩地裂,斗转星移,此刻风萧萧雪缥缈,那头凶兽犹如拔地而起的天柱一般屹立在四人身前,显得他们四人如此渺小而可笑,苍白又无力。 落尘立刻召唤出灵剑,朝那凶兽走了过去,虽她也惧怕,但是依然回首对聂臻道:“大哥,你们快走,你非修行之人,这等事交给小妹便好!” 话音刚落,便一个箭步,飞入空中,朝穷奇双目刺了过去,然而那穷奇怒吼一声,双翅一展,一道劲风拂过,便将落尘拂落空中,随后右前脚一抬,便踩向落尘。 落尘忙滚了几滚,狼狈地从它脚下逃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 英童乃何人 聂臻见状,哪还顾得性命,立刻挺戟前去相助,然而他确然有一身武功,但是灵力却无多,这一戟朝穷奇凶兽戳去,犹如给它挠痒一般,半点也无损伤。 穷奇双眼如电,张口便朝聂臻咬了过去,欲将他吞入腹中作为醒后的佳肴美餐。 牧荑见状,怎不花容失色,立刻召唤出白绫,顿时白绫飞过,将倒在地上的聂臻卷起,然后拖回身边,冷冷道:“你就莫再逞强了,快带圣君走!”她口中所说的圣君自然便是蓝光神鹿。 聂甄哪里放心得下牧荑和落尘,硬是要与穷奇死缠到底。 而此时,却见空中几道身影飞过,随后落下空来,却见正是天玄门几位师兄鸣凨、飞阳、金烈、佛宇、天苏和焱焘。 鸣凨见到穷奇,又见跟它苦苦缠斗的落尘,顿时怒气难抑:“你这女子留在这世间果真是个祸患,前你害了神鹿一族,后又给师门带来祸端,如今又唤醒凶兽穷奇,你这是想贻害苍生么?” 落尘与穷奇正斗得艰难莫名,哪有时间与众师兄解释,只见那穷奇一摆尾,又将空中的落尘击倒在地,撞出个大坑出来。 鸣凨等人曾只听师傅提过这凶兽被封印在此地,此兽乃血瀛国开国初期时被天玄门开派祖师所封印,直到如今已五百年时间,此间一直都相安无事,却没想到如今封印居然被解除。 众师兄自然不知这凶兽是被那黑甲军首领洛图放出,只道是这落尘被赶出天玄门后心存怨恨所以故意放出凶兽以示报复。 飞阳担心自己爱子,忙喝问道:“我儿呢?” 落尘被那穷奇砸得头昏眼花,气血翻涌,本想回答时却见穷奇又是一脚朝她踩了过来,她来不及回答,只得手一拍,撑着飞入空中,避开穷奇一击。 鸣凨见状,忙道:“众位师弟,摆阵!”随后六人摆出‘**阵法’,用剑气结成天罗地网,朝那穷奇罩了过去。 那穷奇被困在剑网中,挣扎片刻,左冲右撞,上飞下跳,极大损耗六位师兄灵力,未坚持得片刻,那剑网便被穷奇破除,但身上也被留下了数不清的剑痕,剑痕深至入骨,鲜血淋漓,疼得那穷奇更是兽性大发,朝六人撕咬而来。 几人虽都是修行之人,但是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上古凶兽,却也是有心无力,只见那穷奇一个飞跃,便扑倒鸣凨,将他压在自己脚下,张口便要朝鸣凨脑袋咬去,正此时,却见两柄剑同时朝穷奇双目飞刺而来,却见左侧是落尘,右侧则是鸣凨的爱子清远。 那穷奇眼部吃痛,脚下一松退后了两步。 趁此空隙落尘和清远忙将鸣凨拖了出来,交于飞阳照看。 突然之间,再次见到清远,落尘百感交集,只轻声问道:“你怎的来了?” 清远眉头微皱:“我听你在此,不放心,便跟了来!” 落尘叹了口气:“穷奇是何等凶兽,你来也不过是送死,快回去!” 清远清冷一笑,道:“你总是那般瞧我不起,可今日,我偏生要逞强一次,哪怕死我也绝不会让你一人独自面对危险!” 正说着话时,那穷奇怒火难抑,朝他们飞扑而来,清远回头一看,来不及思考,便一把将落尘推开,而自己则被那穷奇震飞几丈之远,随后落回地面,摔得筋骨皆碎。 飞阳、金烈几人见清远师侄受伤,都大惊失色,忙奔过去相救,然那穷奇完全发了狠,脚动一下便是地动山摇,吼一声便是风云变色,只见穷奇双翅一展,劲风拂起,妖气肆横,又一个扑腾朝他们几人扑了过去,便一扇将之扫到几丈开外,撞倒在崖壁之上,个个昏死过去。 面对如此凶兽,落尘也束手无策,牧荑和聂臻此刻也是斗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待他们欲要再拼死相斗时,落尘忙上前封了他们灵力,将他们藏身在大树之后:“你们已经为了我牺牲很多,没有必要再为我牺牲,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来解决!”言罢便飞到穷奇身侧,召唤出灵剑,欲跟凶兽再决一死战。 却听得身后一稚气的声音道:“快召唤出你体内的火凤,火凤乃上古神鸟,见神鸟,此凶兽势必会势弱几分!” 落尘回头看向声音来处,却见不远处站着却正是方才那小男孩,不免厉声道:“小弟弟,快些藏起来,莫要过来!” 然而神鹿非但不听,反而走到落尘身侧,抓住她左手,抬首温言道:“莫怕,有我在,定会驯服这凶兽,快按照我吩咐将火凤放出!” 落尘来不及问他为何知道自己体内有火凤,情势紧急只得按其要求将火凤释放出。 火凤一出,顿时飞入空中,一时间金光万道,笼罩着凶兽穷奇,那金光犹如焰火一般灼烧着穷奇,直让它睁不开眼来。 受到挫败的穷奇顿时大怒,它虽为凶兽,却也聪慧得紧,知道这火凤的主人是落尘,也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居然不与火凤死斗,径直朝落尘撞了过来。 落尘面色猝变,她怕身旁这孩子受伤,忙将他一把拉住往身后远处抛去,那圣鹿见落尘如此待他,却是又气又急,想挣扎却毕竟还是孩童之身,灵力受到禁锢,不能完全释放,只得被落尘摆布。 落尘连忙举剑相迎凶兽,朝他后背猛刺而去,但是那穷奇一个飞刺,冲入空中,然后又一个飞刺,栽入低下,便将背后的落尘摔倒在地,一瞬间受到重击的落尘昏晕过去。穷奇见此,兴奋地朝落尘扑了过去,火凤护主心切,俯空朝穷奇飞了过去,喷出红色焰火灼烧于它。 穷奇恼怒,一个翅膀扑腾将火凤逼开,而右脚已朝昏晕的落尘踩了下去。 正此时,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耀空中,那光芒形成一头神鹿的幻形站在穷奇身前,用头部鹿角抵住那穷奇踩下的右脚。 而再后面支撑着此道蓝光的正是蓝光神鹿,它双手互叠,念着咒语,用念力支撑着强大的灵力,将穷奇罩在蓝光之中,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穷奇顿时恼怒不已,不住的嘶喊挣扎,想要破除结界重获自由。 在它的吼声中,昏迷的落尘慢慢醒了过来,她抬首看着那道蓝光,觉得好生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何时曾见过? 而支撑这结界的却正是那看来稚弱的男孩,落尘有些惊疑,但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去想一个区区十来岁的孩子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灵力可以制住穷奇,因为苦苦挣扎的穷奇仿佛很快便要冲破结界,重获自由,此番一旦冲出,按照他那暴躁嗜杀的本性,恐怕在场没一人可以活命。 她思来想去,正想有何妙招时,灵机一动:“对了,掌门羽令,师傅曾说过羽令可召唤灵鸟,只要灵鸟至,便可有救!” 她见一旁的清远正自昏迷,忙使魂魄进入他的体内,将曾放在他体内的‘天玄七彩羽令’取出,正取出时,清远刚好醒了过来,见到她手中拿着掌门羽令,愣了片刻,不知发生了甚么,良久才道:“这羽令,怎么会在我体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 幼童驯猛兽 落尘来不及解释,她走到穷奇身前,将羽令放入空中,念动咒语,顿时羽令发出七彩光芒,又发出上古鹏鸟鸣叫声,声震四野,只片刻间,便引来灵鸟朝贺。 而待汇聚满百鸟时,火凤引领着百鸟形成‘伏羲云雀阵’,此阵可谓是龙旌昏朔雾,鸟阵卷胡风,百鸟朝凤的盛况百年难遇,此番阵法已布,顿时灵光笼罩,将穷奇死死地压在阵法中而不得脱! 那在百兽山腹地外本欲离去的蒙面黑衣人见此情状,立刻命骑兽停了下来,回首看去,当见到那夺目的七彩光芒时,双眼圆睁,惊道:“是天玄七彩掌门羽令,不是在龙毓晞手中么?怎会出现在此处?” 此人面上漾出愤怒神色,低语道:“好个落尘,却这般狡诈,不过倒也正合我意!” 随后驱使骑兽朝腹地深处走去。 神鹿念动咒语,右手朝着穷奇比划了几下,划出一道一道光符朝它打了过去,他用尽灵力一声一声地道:“天地、神灵、九曜顺行、元灵散开、降我光辉、去、收!” 顿时蓝光大盛,在火凤阵法帮助下蓝色光芒从穷奇的额心处钻入体内,只听得那穷奇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声震动天地,苦苦挣扎下体型慢慢缩小。 原来神鹿的灵力是天下最纯净的灵力,他将灵力灌入穷奇体内,净化了穷奇体内的恶气,逐渐被净化的穷奇慢慢妖力消失,逐渐恢复成了成人高矮的一头妖兽。 落尘惊讶不已,这世上第一凶兽,难道是被这小孩子给驯化了么? 而蓝光神鹿此刻已耗尽灵力,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落尘忙奔过去将他抱起,却见他一身都已汗湿,面色也是苍白无力,心下担心,唤道:“小弟弟,小弟弟!” 但他却是不省人事。 而那刚被驯服的穷奇则走到神鹿圣君身侧,伸出舌头舔了舔他面颊,显得颇为温驯,丝毫没了起初的残暴凶狠之相。 落尘抱起他,回到清远身旁,将清远扶了起来,关切问道:“你可还好?” 清远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咽下喉头涌起的鲜血:“没事,小伤而已,这孩子是?” 落尘也不知这小孩儿是谁,只道:“聂大哥说是迷失在这山中的孩子,现在看来他定不是普通的孩童,或许是甚么精灵之类吧!”随后续道:“妖兽受惊,必有许多逃出了百兽山,接下来恐怕还得累你们将之收服带回百兽山,我” 她知道自己即便想帮忙恐怕鸣凨几位师兄也决计不会同意,只得道:“我走了!” 随后便朝起初藏住聂臻和牧荑的那株神木方向走去,然而未走几步,却见背后一道冷冽劲风拂过,落尘心下微惊,回身看去,却见一柄寒剑朝她后心处急刺而来。 落尘大战穷奇后,已是全身脱力,灵力危殆,见到来剑,本能地举手想去格挡,但是左手抱住了神鹿圣君,右手挥出时却晚了几分,正当剑锋即近后心时,却见一道黄色身影一闪而过,随后挡在了落尘身前。 紧接着‘嗤’的一声,便传来剑刺入骨肉的沉闷声响。 落尘大惊,定神一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却正是金烈之女金采妮。 她忙将采妮抱住,右手挥起灵力朝刺者击了过去,那人见到剑势不敢再攻击,便退后几步。 落尘仔细瞧此人,虽然此刻他依然蒙了脸,可落尘从那双带着怨毒的眼睛可以知道,此人正是鸣凨师兄座下弟子乐勍。 她厉声斥道:“你想置我于死地便也罢了,如今你连其他同门弟子也敢出手杀害么?” 原来那乐勍起初被落尘带下峡谷后,他见雪峰崩塌,心下畏惧,灵机一动,便躲在崖谷的洞中。 本以为穷奇凶兽一出,这落尘定会没命,自己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但却没想到这落尘居然命大如斯,即便是穷奇出都没能收了她的性命,心急愤恨之下便想偷袭暗杀之,却没想到一招没成,反而伤到了金采妮。 他怕天玄门其他弟子也来了会暴露身份,所以不敢多待,一剑未成便撤身逃走了。 落尘抱着金采妮,急道:“你觉怎样?你怎么这么傻,干嘛替我挡剑?” 金彩妮捂住胸口伤口,退后半步,泪眼朦胧:“尘儿妹妹,此乃我欠你的,当初我送你的那套裙褥我不知被魔族调换过了,害你当日差点丧命魔族之手,后来我更是愚昧,误以为你要杀害我爹爹,所以又刺了你一剑,所以今日这一剑算是我还你的。” 落尘想去扶金采妮:“我从未曾怪罪过你,你又何必?” 金采妮凄苦一笑,又退后半步,避开了落尘欲扶的手,抬起楚楚动人的双眸:“你不怪罪那是你的仁善,若我假装忘记便是我的伪善!” 落尘见她执意如此,却不知该怎么相劝,但见鲜血浸染她明黄色的裙褥,心痛感之,心里颇为感动,心想天玄门中除了自己座峰下弟子对自己始终如初之外,可能也就采妮还是处处为自己着想,她叹了口气:“采妮谢谢你我实是愧对天玄门” 金采妮见几位师叔伯都快清醒过来了,忙道:“你快走,若师叔伯们醒了,你唤醒了上古凶兽,又见我受伤,定会误会了你,恐怕这次定会要你的性命!” 落尘倒不惧众位师兄,但是此番怀中有个孩子,又有聂大哥和牧荑姑娘,她不能再连累他们,便点了点头,到神木下将聂臻和牧荑的灵力解封,然后带着他们欲往西北方向行去。 正欲动身前,清远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半瘸半拐地追了几步,痛苦道:“落尘,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落尘回首看着清远,想起被囚思过崖的那段岁月,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体贴温暖,不由得泪眼朦胧。 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落在神鹿圣君面颊上,滚烫而忧伤,昏睡中的圣鹿醒了过来,抬首看着怀抱着自己的落尘,见她眼圈通红,嘴唇微微颤抖,就知她在极力抑制心中的悲痛。 不知为何他看到落尘这样心里也是微伤,他虽仍很是虚弱,却从落尘的怀中脱离开,朝她身后看去,当见到那清俊的少年男子时,他瞬时明白了。 而落尘让穷奇停住不前,踟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正此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果决道:“清远哥哥,她去哪里也终是回不到天玄门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 此去永不回 落尘回首看去,却见正是龙毓晞座下弟子曲疏。 她不想面对这女子,让穷奇前行,然而那曲疏却追了过来,冷冷地道:“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也没有任何人会欢迎你回来,天大地大,爱慕你的男人多的是,我想你还不至于紧抓着清远不放!” 落尘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既怒且伤,她手指微微一颤,哪怕心头疼痛不已,却还是勉力挤出笑容,回首语笑嫣然道:“是啊,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们夫妇二人,当初你们订婚喜酒我也未曾讨得一杯,实则遗憾,希望以后正式婚礼时我能如愿品到,祝你们夫妇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告辞!” 言罢也不管清远如何悲痛,更不管此番话是否刺伤了他心,她勒令穷奇飞入空中,瞬息便消失在了百兽山。 再次来到金昭城,心境已不似往昔,还记得上次来到这里时,是和子崎为躲避魔族中人而来,那时师傅还在,自己也还未被赶出天玄门,可如今再踏上这片土地时,自己已成了天玄门弃徒。 落尘心里有些寥落,她和聂大哥、牧荑还有那不知名的小孩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来往的商人,各种被出售的小妖兽以及萌宠,还有各种奇珍异宝时,她没有半分好奇欣喜的心情,只是想着此去前路茫茫,以后也不知何处是自己的安身之处?难道自己当真要带着这几个徒弟浪迹天涯,让他们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么? 但此刻也不知弘鼎子崎他们可否脱险了?如果已脱险,子崎作为金昭城的世子,定是回了城府,想去见他却也不那般容易。 想到曾经子崎的父亲岳巽城主力主让子崎解除与她之间的师徒关系,落尘心里就老大不悦,所以若说主动去求见他他也是不愿。 更何况让落尘惊异的是,满城都贴满了聂大哥的通缉令,通缉令上写:“为保血瀛国民安国顺,现悬赏通缉要犯聂臻、落尘等人,昭天下有能者上报之赏银百两,能捕杀之赏金千两。” 后附聂臻和落尘的画像,落尘容貌清丽,即便出自粗鄙之手也难掩秀色,所以极为好认,而聂臻断臂黑脸,更是好认。 为了不使聂大哥的行踪暴露,落尘只得为他作了易容变装,只是即便易容那断臂也易暴露身份,落尘思来想去,只得用木头做了个假肢装在臂膀上,又手戴黑色皮套,这样从远看来也就跟常人无异。 而她和牧荑则都做男装打扮,可即便换了男装,两人往街上一站,也是引人侧目,夺人心魄,一时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妇人。 城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的了,这岳巽极为厌恶自己,自己这一露面恐怕就被他抓捕起来。 落尘现经历了许多波折,对人对事都保存了一份警惕之心。 她只得找了家僻静的小客栈,然后命店家将自己准备的一把用白色纱巾包裹好的荑草放在门口,那白纱巾自然是牧荑常自蒙面而用。 她相信倘若子崎若回到金昭城,定会派人四处寻找自己,倘若见到这荑草和白纱,若他够细心,定会联想到牧荑,便知他们几人在此处了。 而果不其然,子崎等人先比落尘早一日来到金昭城,一回来后,他看到城中小师祖和聂臻的通缉令,本想回城都向城父追问个究竟,但雅歌却果断拦下他:“你若此番回去,岳城主知你还未跟小师祖脱离关系,定会将你软禁起来,然后硬逼着你说出她的下落,甚者会以我和弘鼎师傅的性命相要挟,就算这样你也要回去?” 子崎此番极为佩服雅歌的聪明才智,但却又不愿被雅歌当着师傅的面说他父亲坏话,便强自说笑道:“你不过是不愿去见你的未来公公罢了,咋这许多说辞,哎,其实小师妹你也不必担心,似你这等喜无颜色,冷傲孤绝的女子,我子崎也吃不消,所以,你莫怕我父亲!” 上次子崎回金昭城时,他父亲曾告知他为他定了门亲事,对象便是清周城的公主雅歌。 而雅歌自然也收到了父亲送来的信函,让她早日离开天玄门回城廷完婚,但她始终以自己潜心修炼不予嫁人等理由谢绝父亲好意,她见子崎从未提起过他们之间的婚事,便以为他不知,却没想到这小子坏到骨子里,竟然此刻提了出来,让她颜面尽失。 九书听得雅歌许配给了子崎,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突了一下,立刻走上前来,拉着雅歌的衣襟,颤声道:“小师妹,你你果真要嫁给子崎了?” 雅歌将他手一把甩开,双眼一瞪:“谁会嫁给这个纨绔子弟,更何况这小子心里只有小师祖,我何必自讨没趣!” 九书嘿嘿一笑:“就是,就是,你跟了他他定委屈了你!” 弘鼎对徒弟的婚嫁之事倒不怎上心,毕竟这几个徒弟都是极有主意的人,也不用他来操心,此刻他只是担心落尘几人可曾脱险,待郁郁走到那叫‘山籁仙居客栈’时,见到客栈门店放置的荑草,心里咦了一下,想着这家店好生奇怪,何以在门前放一把荑草? 正自思量时,却灵光一闪,便道:“师傅他们或许便在此处落脚,我们进去探上一探!” 几人进去问店小二是否有一位叫落尘或者聂臻的人订房,小二自说没有,弘鼎思量再三,忙道:“那可否有位叫牧荑的人在此处定房!” 那小二查了簿本:“是有这么个人定了房,要的两间偏房,我领几位客官前去!” 上楼向西到得偏方前,小二扣了扣门,却听得里屋传出熟悉的声音,弘鼎心下一阵欣喜,忙唤道:“师傅,是我!” 门打了开,却见一个男装打扮的落尘出现在弘鼎面前。 弘鼎见到她安然无恙,很是欢喜,激动地欲伸手去拉落尘,正此时,却见一个齐胸高的男孩突然冒出挡在落尘身前,一本正经地道:“你们采办货物回来实在辛苦,便让店家为你们再备两间房先且休息一番,待明日再离开!” 原来圣鹿怕弘鼎几人一激动说错话暴露了身份,毕竟一个看起来比落尘大许多岁的男子称呼她为师傅,实在易令人怀疑,所以便突然抢出截断他们的谈话,以防店小二看出什么异样,引起猜忌报官。 那店小二忙道:“我们店正好还剩最后两间房,几位不妨与我前去!” 弘鼎面色一滞,明白了圣鹿的用意,咳嗽几声:“这也好,那公子便和雅歌妹妹一同休息,小公子交给我们照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 同床共眠之 落尘面色又显难堪,她现在身着男装,又怎能跟雅歌同屋而寝,这只会让旁人更加疑惑:“我不需人伺候,你便安排雅歌单独一间,你们三人挤挤便好,弟弟还小,便由我照顾更为妥当,你们先回!” 子崎一听小师祖要跟这孩子共寝一夜,脸色突地变了,忙上前阻止:“不,不,小公子还是交由我们来看管妥当些,公子爷你一人好生歇息!” 子崎心想着小师祖不知这孩子是圣鹿,他虽看起来是个孩童,却其实跟成人无异,岂能让他们独处一夜! 落尘哪里知道这些,只笑道:“他一个孩子,又乖巧听话,不会烦着我,你们都各自歇息去吧!” 正欲关门时,子崎双手将门撑住,尴尬一笑:“万万不可啊,小公子他他晚上要尿床,跟您一起怕烦着你!” 谁料圣鹿抬眼冷冷看着子崎,这一眼直看得他冷汗直冒,全身颤抖,而圣鹿只不紧不慢地道:“我乏了,你们退下吧!” 子崎被他气势所震慑,只得将撑门的手放开。 而圣鹿则将门阖上,留下弘鼎几人尴尬地站在门前,不知该守在此还是离开,反倒那店小二提醒道:“几位随我来!” 他们才悻悻地离了开。 待几人走后,落尘见这孩子,低头笑道:“你老实跟姐姐说,你到底何许人?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圣鹿沉思片刻,不加理会,径直坐到床上去,然后用右手拍了拍床沿:“你坐过来,我便告诉你!” 落尘见他一个孩子,倒也不以为忤,只当作孩子家顽皮罢了,便依言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下:“这该告诉我了吧!” 圣鹿淡淡道:“我自小便在山中长大,以山中精灵群兽为伴,在遇见你前从未离开过深山!” 圣鹿所说句句属实,他从小生活在天灵山从未出山一步,而最终也是落尘将他带出了天灵山来到这尘世间,只是他未曾明说自己身份罢了,也算不曾欺瞒于她。 落尘自然没将他和神鹿联系在一起,只道他所说的是指从小生活在百兽山,心想这孩子灵力如此高强,恐怕是有着天生的灵根,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修炼材料,倘若师傅还在世,若将他推荐给师傅,师傅定会立刻收他为徒,只可惜师傅却已故去了。 她面有悲色,却还是强自笑笑:“那你叫甚么名字?” 圣鹿摇了摇头:“还不曾有名!” 落尘却‘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又细想觉得这孩子本就生长在深山,未与人接触所以没有名字也是理所应当,她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如此,我为你取一个可好?” 圣鹿怔怔地瞧着落尘,突然用他的小手去捋了下落尘额前的长发,肃然说道:“你可知我的名字是只有我未来妻子方可取的,你既然要为我取名,便等于做了我夫人!” 落尘‘噗嗤’一笑,将他的小手握住,用指尖点了点他额头,取笑道:“你这孩子还如此之小,便这般滑头,却来占你姐姐的便宜。” 圣鹿却一脸认真:“不要以姐姐自居,我比你年纪稍长!” 落尘见这孩子一副大人模样,更是忍俊不禁,敷衍道:“好,好,我的小大人,甚么都依你!” 圣鹿一本正经地道:“如此说来,你是愿为我取名,做我妻子了?” 落尘顿了一顿,莞尔一笑:“好,倘若你长大后不嫌弃我已是个老太婆,我自然愿意,似你这般以后想必也是个俊雅出尘的人物,我白捡了个便宜,何乐而不为!” 圣鹿嘴角微微牵起,低头浅笑:“如此甚好!” 落尘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笑道:“你自小生活在深山丛林中,不谙世事,但却能训奇兽,召灵鸟,虽看似是个普通的顽石,实际乃天地一块灵透的璞玉;并且以你这般灵力和心智,凡人几人能比,便唤你‘璟尧’若何?” 圣鹿抬眼定睛看着落尘,脸微微而红,良久未语。 落尘误以为他不喜欢:“你若不喜欢也不勉强!” 圣鹿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极为自豪满足:“想不到我在你心里竟这般的好?你放心,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无论遇到何事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落尘尴尬地咳了几下,心想难道是自己常年修道,所以性子变得寡淡了,以至于都不知现在的孩子思想竟都如此早熟,这般小的年纪都时刻想着娶妻了? 她不应他的话,却是准备脱下衣衫入睡:“好,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的小夫君!你驯服穷奇也是受伤不轻,便早些歇息了吧!” 她将外衫脱下后,内里肌肤却已是若隐若现,淡淡的女子香气飘然而出,闻着有些让人沉醉。 璟尧抬首闻到落尘那如玉脂一般的肌肤散发出的诱人的气息,不觉红了脸,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开几步,背对着落尘,不敢回首瞧她。 落尘瞧这孩子如此模样,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璟尧有些恼怒:“没没甚么,你这般在人前脱衣解带的不甚妥当,你还是将衣服穿上吧!” 落尘却觉这孩子傻得可爱,有意走到他身边逗他一逗,她蹲在他身前:“你都说你是我夫君了,难道还怕看我么?看来你这夫君倒是羞涩得紧嘛!” 这一蹲,内里雪白肌肤更是若隐若现,在昏暗烛光下更显诱人气息,璟尧纵然身为圣鹿,目前还是孩童之身,可也无法抑制心中**,顿觉身体火烧一般灼热不已,脸也红得更甚了一些。 却不料此话被一直守在门外不放心他们二人的子崎听了去,顿时又气又急,想闯进去又怕冒犯小师祖和圣灵,但是不进去却又怕这圣鹿会占了小师祖便宜,他情急之下突然朗声念起书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越念到最后越是大声,生怕小师祖不能听见似的。 落尘听得这子崎声音,顿觉他这迂腐的毛病又犯了,想开门去叫他离开,却不料被璟尧一把拉住:“你若静心,何须理他!” 随后拉着落尘上了床,拉起被子,为她盖上,而自己则靠外侧睡下。 可他一躺在自己身边,落尘便觉有种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是久违的安全感,仿佛只要他在身侧自己便可安然入眠无须考虑前路,也无须考虑生死一般。 可是他明明是个孩子啊!自己又怎会有这般奇妙的想法? 落尘为此甚觉可笑,可是却还是很温柔地替璟尧掖了掖被褥,怕他着了凉。 随后困意袭了上来,不到片刻就熟睡了过去。 这是自从得知师傅离世后这一年多以来,落尘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睡梦中不自觉地将手搭在璟尧身上,将浅睡中的他惊醒过来。 璟尧轻轻地翻转身,对着这个近在眼前的女子,心里突然涌起心疼之意,他看着落尘那弯弯的睫毛,无甚血色的惨白面容和那有些浮肿的双眼,顿时心疼地长叹了口气,轻声道:“从今而后,有我在你身侧,便会让你睡得安稳!” 而睡梦中落尘抓着他的手,紧紧放到脖间双手抱着,如此仿佛睡得更安稳了些,嘴角都荡起丝丝暖暖的笑意。 璟尧暖而一笑,顿觉此刻无比幸福,但是想到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身份,那在自己身体完全变成成人模样前,便不能再与她见面。可想到要分别十来天,他心里又很是不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 成了他妻子 一直捱到将近黎明之时,璟尧轻声起了床,找来笔墨,留下书信,写道:“因神兽山群兽皆出,必会引起周遭城郡祸乱,君先暂别十日,前去驯服群兽,待十日后必会与夫人相见,愿妻勿忧,望那时夫人还记得夫君璟尧!” 写好书信后,他为熟睡的落尘掖了掖被角,便起身轻轻拉开门,这一拉却见一个身影倒进屋中,他忙将此人扶住,探头去看,才知是子崎靠在门前睡着了。 他摇了摇头,甚觉这人颇为愚笨,但又不好责骂,只得悄声将门阖上,随后捏了一个决,便消失在这楼宇之中。 今日落尘睡得特沉,自然醒得也很晚,直等到日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来,直等到弘鼎等人已颇为忧虑地在门口呼唤,她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醒来习惯性地想唤璟尧起床,可一看却并未见人影,她又一笑,心想孩子就是孩子,睡觉也不老实。 她以为他睡觉滑进被褥里面去了,可一揭开被褥却是空无一人。 她有些慌了,忙胡乱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还未等弘鼎聂臻他们开口,落尘便急问:“你们可曾看见璟尧了?” 弘鼎等人都是一头雾水:“璟尧是何人?” 落尘也觉自己唐突,忙解释道:“便是昨日那个孩子,我从百兽山带回来的那个!” 牧荑一听,颇为诧异,忙走上前来,紧张地问她:“他的名字是你取的?” 落尘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何牧荑姑娘居然会紧张这事。 牧荑听后,神色暗淡了下去,双眉紧皱,似在思考着何事,可却又不言明,只是默默地站在一侧。落尘也顾不得她为何如此,只是追问道:“子崎,你昨晚一直在此,可曾见到他了?” 子崎摇了摇头:“我不曾见到,他不是一直跟小师祖你在一起么?” 落尘叹了口气,觉得问他们也是无用,着急间,聂臻进到里屋见到桌上书信,读完内容后,也是大惊失色,但他却也不动声色,只是将那信捏成团藏在衣襟间,随后道:“他出自百兽山,想必是回山去了,妹妹大可不必担心,这孩子虽年幼,但以他灵力想必世间也没几人能伤得了他的!” 聂臻言毕后,见落尘依然愁眉不展,忙对弘鼎等人道:“我有些私话要对妹子说,你们几人暂且回去!”拉着落尘进了屋,将房门阖上,直弄得弘鼎几人愣愣出神,不知这聂臻要做甚么。 落尘满脸狐疑地看着聂臻,很是不解,她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衣衫凌乱,忙背过身去整理好,红着脸问他:“大哥有何吩咐么?” 聂臻坐回凳子,自斟了杯茶,一口喝下,却发现茶是凉的,他干咳了几声,显得有些心急气躁:“你昨晚与你口中叫璟尧的那孩子同床共枕了?” 虽聂臻是她的结拜大哥,但是被一个男子问起这种事难免还是难为情,只得羞涩道:“大哥怎的问起这些事来,他一个孩子,跟我一起就寝也算不得甚么!” 聂臻茶水喷了一地,把自个儿给呛住了,狂咳一阵,才道:“你你说啥?这么说,你们当真做了夫妻?” 落尘更是满面羞红,有些恼怒:“大哥越发嘲弄小妹了,哎,定是那子崎昨夜偷听我等说话,一早将这些私话告知你们,稍后我这做师祖的不废了他的修为算我枉自为尊。”发完气后,气儿顺了许多,“大哥,他一个孩子,嘴上说的话也不过是玩笑而已,你又怎能当真?” 聂臻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你们同床共枕倒不防事,可是可是你咋还为他取名了?” 落尘更是不解,顶撞道:“他一个山野孩子,这么大却还没个名字,我自然便为他取了一个,这又有何不妥?” 聂臻已是无可奈何,他又不能将璟尧的真实身份告知,因为璟尧乃神鹿族人,又是王城未来王上的王君,根据天令有言,神鹿必须跟未来自己的配偶进行‘血誓’后方可幻化成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与配偶将来生下的后代可继承无上的灵力。 如今它跟落尘进行了血誓便也罢了,落尘却还误打误撞给他取了名,这名也是需未来他的天命配偶方可取的,一旦取名后神鹿的心上就会打下烙印,便会一生对配偶忠心无二,至死不渝。 可是这圣鹿的命定配偶是如今血瀛国的公主,未来的王,也就是龙毓晞,可如今他跟落尘结了姻缘,不就等于是藐视王城么?那他们以后在这血瀛国还如何有立足之地? 聂臻愁得感觉心口都有些疼了,又长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那今后你有何打算?” 落尘不假思索地道:“我打算去王城平都,大哥可愿与我同往?” 聂臻一听,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急得一拍桌子:“不行,而今乃后,你还是找个僻远的地方修行吧!平都此生就莫去了!” 落尘有些恼怒,追问道:“大哥今日是怎的了?我意已决,绝不更改的!” 聂臻急得在屋中打转:“你你可知这一去必是九死一生!” 落尘却淡淡一笑,不以为意:“我知道,可就算九死不也有一生么?这龙毓晞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我却不明其由,总不能总是这般被动地等着她来杀我吧?并且师傅之死至今未解,凶手何人有何企图也半点未知,我作为师傅关门弟子岂可置之不理,虽我无法推断,但想师傅之死必然跟这龙毓晞脱不了干系,这些困惑只有去到平都方可迎刃而解!” 聂臻看着窗外那来往巡逻的官兵,叹道:“你甚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固执!” 落尘淡淡一笑:“牧荑姑娘就甚么都好,性子也柔和,配你便是最佳!” 聂臻脸顿地红了,不敢再跟她谈论下去,立刻转移话头:“那你是将外面那帮小子都一起带上?” 落尘眉头微皱:“此去确实风险极大,我不想连累了他们,我想让子崎带弘鼎他们在金昭城暂避一段时间,待我从平都回来后再与他们会合便是!” 聂臻却笑道:“想让这几个滑头不跟着你,恐怕很难!” 落尘也是一笑:“其实也不是那般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 王都千里行 落尘将子崎他们召进屋,先是责骂了子崎一顿,让他好知尊师重道。 但子崎却也是讪讪笑着,并不当回事。 落尘却也感叹自己平日里太纵容这帮弟子了,以至于在他们面前没半点长辈的气势。 她只娓娓道来道:“子崎,我们此番来金昭城,该当去城廷拜见你父亲大人才是,我和聂大哥已商议好,便暂且先去城廷,并且如今王廷抓捕我和聂大哥,思来想去,最危险之地也便是最安全之地,所以城廷乃是最好的容身之所!” 子崎以为师傅当真要跟自己回城廷:“可是雅歌说我们一旦回城廷,我父亲定会对我等禁足,到时若想再离开恐怕就难了,并且我父亲他他对师祖”他本想将父亲硬逼着他脱离与落尘的关系一事告知,但却怎般也说不出口。 落尘倒也明白子崎意思,她却淡淡一笑:“如今我男装打扮,你便认作我和聂大哥是你们的师兄弟便可,相信你父亲绝对不会难为我的!” 落尘这一说,子崎和雅歌都冷汗长下,立刻俯身跪拜道:“弟子们不敢!” 落尘却觉好玩:“你们跟我这许久,怎还这般拘泥,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子崎只得应了落尘,几人收拾妥当后便回到城廷。 岳巽知晓世子回城廷,起初颇为诧异,后又百般欢喜,因为这些天听言他被赶出了天玄门,正愁思这孩子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是生是死,此番听得他回来,自然百感交集,立刻亲自去迎接。 而他也是过于关心世子,所以倒没留心落尘和聂臻二人,但跟子崎单独聊后,得知他果真被赶出了天玄门,顿觉颜面尽失,可却又无可奈何,厉声斥责他早日与那落尘摆脱关系,子崎倒也聪明,只说父亲若有法子让弘鼎师傅改拜其他几位太师伯为师他倒也愿意。 岳巽怒道:“他弘鼎又没啥本事,你何必屈于他之下,我这几日便向天玄门的鸣凨代掌门写信,让你直接拜入他门下!” 子崎却笑道:“父亲若有这本事,那孩儿也自当听命!” 因为他知道倘若鸣凨太师伯突然收他为徒,那不就是摆明了跟弘鼎父亲飞阳过不去么?鸣凨师伯心思通透,定不会为了他而跟飞阳太师伯翻脸的,所以父亲即便折腾也是无用。 岳巽怕这子崎的师傅弘鼎知晓他意思后会坏事儿,所以就命城廷护卫统领严密看守着弘鼎,而雅歌是子崎的未婚妻,将来的世子妃,既然到了金昭城又岂能轻易让她离开,所以也派人严密看守着。 而九书还有落尘聂臻几人,岳巽却无意多留,一场晚宴后便有逐客之意,还各自都送上了一份薄礼,里面所盛无非便是几百两银子。 落尘正愁此行身上无甚盘缠,如今得了银两倒更觉妥当,待到夜深时,她换了夜行衣,和聂臻还有牧荑一起,准备漏液离开金昭城。 他们三人都灵力高深,出入城廷犹入无人之境,自然无人察觉他们行踪。 但走前落尘还是在九书房中留下了书信,托他告知弘鼎几人自己有事先行一步,待完事后自会回来寻他们,望他们几人在金昭城克己守礼,勿要惹是生非。 待得天明九书看到书信慌慌张张去找弘鼎师傅时,落尘和聂臻他们却早已走得远了。 而弘鼎得知师傅抛下他们离去后,才知是中了师傅的计,她知道这岳巽城主会设法看住他和雅歌还有子崎等人,所以她才故意提出要来城廷,为的便是借助这岳巽绊住他们,这样她才易脱身。 师傅啊师傅,你这一去却又是到了哪里?你为何总是喜欢这般?难道在你心里便当真这般割舍得下我么? 弘鼎心里无数次相问,却也不过是独自哀伤罢了,他只盼设法早日离开城廷,不管师傅去了哪里,他终是要跟过去的。 从金昭城一路北上,日夜连行十日才到达了平都。 这一路落尘和聂臻牧荑三人都选偏僻之路前行,三人沿途都作普通人打扮骑马前行,不敢御空飞行,因为不但道上有许多官兵盘查,就连上空都有训魔队带着骑兽各处盘查追踪,倘若不慎撞上,势必又免不了一场争斗。 等到得平都时,几人身上的盘缠也算是快光了。 落尘一生修行,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而以往又有两个有钱的徒孙子崎和雅歌在,他们两人每年都会自愿拿出数千两银子来维持玉华峰的生计,所以倒从来不曾为金钱发过愁。如今这般境地,倒是一声苦笑,突感生活的艰辛不易。 等到得平都时,城门已经关闭,三人无法进入城内,便在郊外随意找了个山洞,然后聂臻去打了些野味,就着野味三人分而食之,虽三人都不善厨艺烤得焦黑,但却也吃得甚有滋味。 只是就着这黑炭一样的鸟肉,落尘突然想起六年前在那幢小院中,她曾做过几道菜给少君沧旻品尝,可是那时他便取笑自己做的菜,还取名为‘龙渡黑水城’,晃眼过去,他可曾还记得那个亲手为他做羹汤的女孩?又可曾记得被他囚禁在思过崖的女孩? 他恐怕早已忘了吧,高高在上的少君,俯视着这天下,俯视着苍生,而渺小如斯的她,又何曾入过他的眼? 落尘不由得自嘲一笑,长呼了口气,想缓解胸口的压抑之感,可是眼角却依然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原来那么久过去,她以为早已忘了,可是如今站在这里,遥望着平都,却还是不禁想起,那个曾伟岸又凄迷的身影。 牧荑察觉到落尘的异色,忙宽解道:“妹妹怎的突然伤起心来?” 落尘忙侧过脸去赶紧擦干眼角泪水,强自笑道:“没事,是被这烟熏着眼睛了!” 可话这么说,声音却已带着嘶哑之感。落尘脸刷地一红,很明显骗不了牧荑和聂臻,她怕他们两人担心,便起身道:“我先去歇息了!”走到左侧洞壁的一块石板上,躺下便闭目欲睡。 聂臻觉得自己在此不甚方便,起身到洞外去守夜。 而牧荑见只剩下他们两人,就走到落尘身边,轻声问道:“现下就我们两人,妹妹有何烦心事尽可告诉我,闷在心里怕是会闷出病来!” 落尘睁开眼,苦笑道:“其实没甚么大不了的,不过想起不该想的人罢了!” 牧荑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洞外那坚实的背影,心下也是一片怅然:“妹妹之苦我何曾不懂?但你比我好,不得见犹可思,可是我却是得见却不可思!” 落尘撑着坐了起来,看着目光暗淡的牧荑,又看了看洞外的大哥,淡淡一笑,抓着牧荑的手:“牧荑姐姐何须担心,你所思之人,心里不仅思念着你,还心疼着你呢?” 牧荑却叹了口气:“他对我连话都从不愿多说一句,又何来此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 此情两凄迷 落尘忙侧过脸去赶紧擦干眼角泪水,强自笑道:“没事,是被这烟熏着眼睛了!” 可话这么说,声音却已带着嘶哑之感。落尘脸刷地一红,很明显骗不了牧荑和聂臻,她怕他们两人担心,便起身道:“我先去歇息了!”走到左侧洞壁的一块石板上,躺下便闭目欲睡。 聂臻觉得自己在此不甚方便,起身到洞外去守夜。 而牧荑见只剩下他们两人,就走到落尘身边,轻声问道:“现下就我们两人,妹妹有何烦心事尽可告诉我,闷在心里怕是会闷出病来!” 落尘睁开眼,苦笑道:“其实没甚么大不了的,不过想起不该想的人罢了!” 牧荑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洞外那坚实的背影,心下也是一片怅然:“妹妹之苦我何曾不懂?但你比我好,不得见犹可思,可是我却是得见却不可思!” 落尘撑着坐了起来,看着目光暗淡的牧荑,又看了看洞外的大哥,淡淡一笑,抓着牧荑的手:“牧荑姐姐何须担心,你所思之人,心里不仅思念着你,还心疼着你呢?” 牧荑却叹了口气:“他对我连话都从不愿多说一句,又何来此说?” 落尘顿时调皮心起:“姐姐不信?那可莫怪我无礼了!”她突然抓着牧荑手臂,大叫起来,“哎呀,牧荑姐姐,你怎么了,怎会流这许多血?” 聂臻一听,突然一个箭跃,飞也似地钻了进来,一把将还懵在当处的牧荑抓住,急道:“你哪里受伤了?” 牧荑惶恐地看着聂臻,当见到他那满脸担忧的神色时,突然窃喜起来,低下了头,轻声道:“是尘儿妹妹诳你呢!” 聂臻顿时尴尬莫名,瞪了落尘一眼。 落尘遮面而笑:“哥哥莫怪,我错了!” 聂臻却也拿她没办法:“妹子再敢胡闹,为兄定不轻饶!” 聂臻从耳根一直红到脖颈,他怕牧荑落尘发觉,片刻也不敢多待,立刻出了洞守在洞外,连回头都不敢多瞧他们一眼。 看着聂臻如此笨傻模样,落尘和牧荑都偷偷窃笑起来。 落尘挨着牧荑,低声道:“怎样?你现在该知大哥心里是心疼你得紧了吧!” 牧荑害羞地将落尘推开:“就你最是爱胡闹!” 可片刻喜色又渐自退了下去,“可那又怎样?我俩终是无缘!” 落尘此刻才想起牧荑的身份,她乃神鹿族的圣灵,被族后任命为无神山御灋组少君之少妃,那就是自己方才所思之人沧旻的妻子,既是天命所归,她想摆脱宿命恐怕也难。 不知为何,落尘心里却有几分自嘲,心道:“我所思之人的妻子正是我面前的白衣少女,可是这少女却又偏偏思慕着我那结义大哥!何以人生总是这般捉弄人,让人求而不得!” 落尘闭上眼让心境沉静下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沧旻,等平复下来后,才细心问道:“牧荑姐姐,你且与我说说,你跟聂大哥是怎么回事?你们神鹿族不是该等到与你未来夫君成亲时进行‘血誓’后方可成人么?” 牧荑眉头微皱,轻咬嘴唇,斜眼看了看洞外聂臻冷傲坚毅的背影,才缓缓道:“或许,这便是我的劫,我母后本想着让我嫁给少君后,一生有他庇护可得一世无忧,不至于像我两个姐姐一样,一个于十几年前踪迹全无至今都杳无音信,而大姐自嫁给血瀛国先王后虽过得也幸福,可听言十几年前被魔族人攻击体内逼入了魔气,十几年来深受魔气折磨之苦,直到最后香消玉殒,而我是母后最后一个孩子,本来父王和母后是意欲让我继承神鹿族族帝之位的,但是自发生魔族攻陷神鹿族一事后,母后怕我也因族帝之位而为部族牺牲,所以让白光神鹿继承帝位,只是如今白光神鹿下落不明,也不知未来会若何?而我,从那日你带我们离开神鹿族天灵山后,我们几人分三路逃离,聂大哥带着我四处躲避魔族的追杀,日日夜夜不知与魔族交战了多少次,直到第五日,在与魔族一次对战中,聂大哥终是体力透支支撑不住晕死过去,那时九书说他命不久矣,可我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便便跟聂大哥进行了‘血誓’,我的血度进他体内后,便等于继承了新的灵力和生命,所以聂大哥才保得性命。” 落尘惊得站了起来,虽然她早猜到牧荑是为了聂大哥才幻身成人的,但是当亲耳听到时,却还是畏惧起来:“牧荑妹妹,你可曾想过这样做你就等于违背了天令,是要受‘火之炼狱’天罚的?” 牧荑却淡然一笑,也站了起来,看着惊慌失措的落尘,握住她手臂,宽慰道:“倘若没有聂大哥拼死相护,我早已死了,而那时,不是那甚么少君护在我身边,而是他,他危在旦夕时我救他一命又有何错?就因为我已成了别人的妻子?何况还只是名义上的。” 落尘为她的执着和无畏所震慑,想了想,却也觉得在理:“姐姐为了大哥连性命都可不要,天下能有几人比得?这实在令我敬佩!” 牧荑却摇了摇头:“又岂是只有我一个,他可也为了你宁可自损性命也要保得你周全!” 只是她说得极为小声,落尘并不曾听见,只道:“姐姐在说谁?” 牧荑却淡然一笑,可目光却清澈如水:“不曾有谁,妹妹将来会知的!只是但愿知道时莫负了他一片痴心!” 牧荑不等落尘反应过来,便走到洞外,为聂臻披上衣衫,随后赖着要在他身边守着,聂臻拿她无法,便让她在自己身边躺下,而自己则握戟而立,犹如一座大山一样为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遮挡着外面的风雨。 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关心她,还是心里有着她的一寸位置,他敬她,却从未想过亲近他,哪怕当她变身成人的那一天温言跟他说她愿意此生做她妻子,放弃少妃之位,可他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拒绝也好同意也罢,都未曾言语,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除了等,她甚么也做不了。 夜雨凄迷,心更凄迷,多想拨开**见月明,可月能否懂她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 与君终重逢 平都的繁华自然而然是不可言喻的,作为血瀛国的都城,这里充满了生机,而对落尘等人来说,却是充满了杀机。 平都作为国都,却分为了五个等级区域,离王城最近的北区则是达官显贵们所居住之地,南区为富商群聚之地,西区则为普通百姓群聚之地,东区所聚集的大多都是以贩卖妖兽为生的训妖师,猎魔师等,这里商铺林立,众多奇珍异兽在这里出售,自然也有许多奇珍兵器、珍贵药材等。 而最为平都人所蔑视的阶层则是处于西南外围阶层的人群,这里毗邻冶炼场、金矿场、驯兽场等地,是劳工输出之地,居住在此的大多都是贫苦至极的人群,靠充当苦力为生,所以被那些出生显贵富庶之人称为贱民,平日里这些人最多可出入东区和西区,但绝对不可进去北区和南区,否则乱入者死。 落尘几人心想,到底该去往哪个区藏匿躲避才最能逃过王城中人眼呢?思量下,道:“以我们三人的形貌,倘若混入外围抑或东区和西区反而会引人注目,我们不妨大胆试险前往南区,这里是富商聚集之地,想必那些王城官兵倘若要大肆搜查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暂避于此倒暂且可避人耳目!” 牧荑也觉有理,但是三人现在一身裙褥都已脏破不堪,进去南区恐怕也只会暴露身份,不得已三人只能将最后所剩的十几两银子买了三套衣帽各自换下,打扮妥帖后便进入南区。 可是又该到何处暂且歇脚呢?这左右林立的客栈不少,可一看那金碧辉煌的气势,恐怕没个几十两银子是进不去的,但是也总不能就在这大街上逗留着徒惹人注目吧? 落尘有些气泄,心想倘若子崎或者雅歌在便好了,倘若他们在,自己也不用为这等俗事伤脑筋。 正自发愁时,却听得迎面四骑乘疾驰而来,街上众人无论是商贩抑或百姓都立刻让道低头敬迎,神态恭敬。 落尘朝前看去,却见那为首之人一声深蓝色的长袍随风拂动,背后黑色金丝披风悬空飞扬,那气势犹如山海倾倒之势,磅礴而雄劲。 而匹马洁白如雪,身无半点尘埃,飞奔间带着纯色光环,仙泽之气萦绕周身,将那马上之人映衬得更是神采飞扬。 而那马上之人,却见流光潋滟,碧海潮生一般让人望之而难移双目,那深邃而幽蓝的双眸,犹如星辰,独揽了所有的芳华与高贵。 他,是他,阔别一年,如今,却在这里不期而遇。 落尘心都紧张得快要炸裂了般,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她怕被对方认出,毕竟此刻被他认出恐怕只有锒铛入狱的结局,可是那脚却又如生了根一般,始终不听使唤。 聂臻唤了几声落尘,她都恍若未闻般丝毫没有反应,正想伸手去拉扯她时,那少君沧旻已靠得近了。 聂臻怕反应过大反而引起那马上之人注意,所以他和牧荑都顺从地站在街道边,低首静默。 落尘心里期盼着对方不要认出自己,然而当那马从她身侧呼啸而过,片刻也未曾停留时,落尘的心却又瞬间凝固起来,她紧紧攥着手,极力控制着自己思绪,可是那揪心的疼痛之感却袭了上来,任她怎般抑制却是无用。 她眼眶微微泛红,双唇轻抖,心里却一次又一次地念着,原来你早已不认得我了,纵然站在你面前,你也从不曾多瞧一眼。 落尘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擦干眼角的泪痕,一再告诫自己:“忘了也好!咱们从此谁也勿需再记得谁!” 待得那几骑去得远了,聂臻才走上前来,拉着落尘,怒斥道:“你方才在做甚?若是被认出你可还有命哉?” 落尘清冷一笑:“大哥多虑了,他又怎会认出我?” 言语间那失望与锥心之痛透过空洞而无神的眼眸传出窒息般的伤感,聂臻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苦楚,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落尘肩膀,鼓舞道:“天下好男儿多得是,这少君算不得甚么,在我眼中他根本配不上妹子你,放心吧,在我看来这天下最好的男儿早已对妹子你倾慕已久,你呀,何必放他在心!” 落尘垂下头,心道:“有些人再好那又怎样,我偏偏不喜欢又能若何?” 或许经历了这一场相遇,落尘心思已变得缥缈许多,她信步走在这街道之上,恍若失魂一般。走着走着,牧荑突然‘咦’了一声,在一幢名为‘东乐仙府’的楼阁前停下,她细细感受那气息,心想应该无误:“尘儿妹妹,聂大哥,这里有些独特!” 落尘和聂臻都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她,顺着她的目光朝这‘东乐仙府’看去,但见此楼阁齐臻臻朱甍碧瓦、郁巍巍雕梁画栋、光闪闪贝阙珠宫,飞鸾走凤,紫雾漾漾,只看外观便已是金碧辉煌,不是宫殿却又胜是宫殿。 落尘眉头微皱:“姐姐此话何解?” 牧荑再闭目细细感受之,随后睁眼确定道:“这里有鹿族人气息,并且非常强烈,该当是一位灵力极高的圣灵在此。” 落尘惊道:“当真?鹿族怎会出现在这里?” 牧荑点了点头:“鹿族之间气息是可以相互感应的,此刻恐怕对方也已感受到我的气息了!” 聂臻有些担心:“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我们是否避他一避?” 落尘却是不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你同族在此,不妨进去探上一探也未必不可!” 聂臻摸了摸腰包,尴尬一笑:“我们三人身无半文,想进去这里,看来也只有等夜色浓重时做个梁上君子了!” 落尘也觉无奈,应声同意,然而待三人正准备离开时,却见从里处走出一个身着上好绸缎的童子,对落尘唤道:“三位请慢走,我家主人说三人气宇不凡,当是不俗之人,所以请三位进府暂歇,以除三位舟车劳顿之苦!” 落尘心想不管此人到底是何目的,是敌是友,既然他已知道我们的存在,避也是无用,索性正面迎之。 落尘朝那童子走了过去:“那便有劳童子了!” 牧荑待要阻拦,却见落尘已随那童子进了府邸,她和聂臻只得紧步跟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 东乐仙客居 这一进去,却是别开生面,让人大开眼界,却见楼阁林立,错落有致,每一栋都是独立成间,每一间中都有客人居此,显然是静雅别致的客居,互不相扰。 而阁楼间繁花似锦,佳木葱茏,水光潋滟,香气逼人,更有各种灵宠穿梭于山木水草之间,犹如登入仙境一般。 再往前走,过了雕栏玉砌的走廊,便见一处几千丈宽的人工河,河后是一座幽山,山中有一座楼阁独立在此,掩映在丛林中,显得格外幽静神秘。 而河中正中间处有一木建高台,高台上莺歌燕舞,映着水光天色、仙鹤灵鸟,别有一番景致,甚是美妙。 而河四周每间隔十几丈距离便建设有一楼阁,每处楼阁前的景致都有不同,有荷花萦绕、有芦苇掩映、有水鸟相伴、有鱼群环伺,岸上种植的兰花正盛,远远看去,雪白一片,空灵虚幻,犹如花隔云端。 落尘几人走在其中,看着这一处一景致,一步一生辉,心里默叹这里的主人却不知是何等人,但想来这里是平都南都富商之地,恐怕此间的主人也是个富可敌国的商贾。 这‘东乐仙府’本就是专门为达官显贵而设,大多官客来此除了寻些乐子外便是谈论要事,此地格局修建颇为玄妙,阁楼间相互不影响,也不怕被人跟踪偷听,所以显贵都喜聚于此。 那童子引领着落尘几人直接上到河对岸后山的阁楼中,等上得阁楼,却见此处已坐满了许多贵客,只听得这些贵客相互间低头交流:“听说这‘东乐仙府’于五日前突然换了主人,却不知这新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另一客人接过话头:“此事颇为玄妙,这仙府先不说价值连城,那先主人裴东乐是这京城第一富商,仅次于曲氏一族,但是却比曲氏一族更令人敬畏,因为传言这裴氏一族先祖曾侍奉过开国王君,开国王君感念裴氏一族的忠心,赐予了裴氏一族一枚神器,名曰‘七魂印’,此印据说可以召唤出天下七大血魔圣尊,一旦天下大乱需要血魔圣尊救世时,‘七魂印’便是平定天下的利器了。” 又一人疑惑道:“既然如此重要的神器,可唤七大血魔圣尊,何以王族不自己好生保存,却要留给裴氏一族?” 那人续道:“传言说这‘七魂印’是一天人机缘巧合下给予裴氏先祖的,所以也便只有裴氏一族才能开启‘七魂印’,即便王族留之也是无用。不过听说这裴东乐近来突然染上重疾,不知是否知命不久矣又膝下无何子嗣便将其名下最为奢贵的‘东乐仙府’转送于人,就是不知那‘七魂印’是否也在这新主人手中?得此便宜,实在可气!” 正说着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突地站了起来,叫嚣道:“叫你们主人出来,我们都在此等候了两个时辰,他居然都不来迎客,可知本爷是谁么?” 这位身着一身雪白绸缎腰缠犀角带的男子乃当朝太尉韩光之子韩绥,他本来就听闻这‘东乐仙府’换了主人,本想瞧瞧主人是何面目,也好拉拢对方投靠在他门下为他所用,但是等了这许久却连个人影也未见,怎不气急。 其他候者身份也不低,都是些将军、九卿、太史等等门下门徒,在王城中可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而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在乎这‘东乐仙府’的新主人,并不是当真对此人有兴趣,而是觊觎他的财力和那‘七魂印’,谁若是得这裴氏新主相助,又何愁仕途不青云直上? 落尘几人对这间主人也颇为好奇,但也不敢太引人注目,正准备找个僻静的位置相候时,却见从山下有一批人马涌了上来,只见来者衣衫华贵,头发用镶碧鎏金冠束着,腰系朱红白玉腰带,身侧领一头莽狮跟随,此莽狮身有双翅、头有三角、体高一丈,一看便是一头凶狠凌厉的骑兽。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驯魔队’统领虓虎。 落尘忙朝聂臻示了个意:“聂大哥,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聂臻也注意到了那虓虎,想起自己这手臂是此人砍断的,他心中的恨意便涌了上来,冷冷道:“今日暂且先饶了他性命,待后我定会寻个机会让他也尝尝断臂之苦!” 虓虎走前一步,朗声道:“贝隆王王府世子驾到,还不速速请你们主人出来相见!” 却见说完后并无人出来应答,那虓虎顿时恼怒,狂吼起来:“世子驾到,难道你们耳聋了不成?” 此时才见一个童子模样的小男孩走了出来,双手一揖,态度颇为惫懒不屑:“我家主人现正在歇息,尔等在此勿要吵了他歇息,主人歇息前吩咐了,今日众位贵客若欲在仙府赏景吃酒便请尽情享乐去,但若欲见主人却是不必了,主人今日恕不见客,众位勿要在此等候了!” 这好大的气派,居然在这许多王亲贵胄面前如此倨傲,如何不让人气愤?刹时间众人都鼓噪起来,而那虓虎更是难忍心中怒气,但世子在侧,他也不敢造次,待那世子将手中碧玉扇子一阖,冷冷道:“这都日落西山还午睡?既然他不醒,便请他醒来吧!” 那虓虎得令后,便得意地跳到那童子面前,挥出大刀:“世子面前,你这破孩儿还是滚开些!”说完便一刀朝那童子头顶砍了过去。 落尘大惊失色,她虽然害怕虓虎识出自己身份,但是童子无辜,她不得不救,可正欲出手时,却见那童子不急不慢往后一退,也不知使了甚么身法,便躲过了那虓虎的刀刃。 随后从阁楼四围跳出了八头猛兽,这八头猛兽立于场中,嘶吼不觉,顿时狂风大起,风云变色,直震得众人耳膜都要破了般。 这八头猛兽一现,众多宾客都吓得连忙下了席,躲在那虓虎身后,不敢靠近。 虓虎见这几头猛兽,也是心头一惊,心想:“这‘东乐仙府’何时又圈养了这许多猛兽?看这些猛兽野性未除,本就不易对付,又布下这‘八兽镇山阵法’,若不费些兵力手段,恐怕难以破除。” 那童子上前,厉色回众人:“众位还是请回吧!再逗留于此吵闹不休惹恼了凶兽可不大妥当,这些猛兽可都饿得紧了,它们可不识得各位是否身份贵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 新仇加旧恨 言语未落,却见从山下一众仪仗领前而行,看这阵势怕是王宫中人来了。 众人不敢造次,见仪仗便如见君主一般立刻跪下行礼,就连那贝隆王世子见此仪仗也只得咬咬牙不服气地跪首迎接。 落尘、聂臻、牧荑三人为了不引人注目,自然也跟着跪首相候。 她抬首看去,却见仪仗停下后,有一匹纯色灵马停了下来,而那马上之人身着雪色男装,但一眼却能看出实际乃一位女子,此女身着绣金丝龙盘束身长袍,长发用一枚金色镶宝石的头冠束紧,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看来简洁却又尊贵不已。 可落尘一瞧见此人,心里就颤了一下,因面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欲寻找的龙毓晞,也就是当今的王城公主。 只见龙毓晞上前走了几步,顿时身上灵气泽然,白色气息环绕身周,可见这一年来她的灵力又精进不少。 她面对这些猛兽,泰然自若,而猛兽虽凶狠,却也不敢造次,因为仿佛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王者之气,所以心里也存了畏惧之心。 龙毓晞召唤出一柄青色玉扇,用玉扇轻轻地敲击着左手掌心,而她身后的那大弟子殷昼走上前:“公主亲自驾临,尊主还不快现身相见么?” 话音方落,却听得从阁楼上传来竹笛之声,笛声悠远而朦胧,在这烟云腾腾的乐府中弥漫开来,和雅清淡,如一淙清流,缓缓从心间流淌而过,百转千回间,荡起层层涟漪。 落尘觉得这曲音好是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又想不起。 待得一曲毕,却听得从楼阁上传来如玉石般的清脆声音,只听那人道:“公主身份贵胄,此等粗鄙杂乱之地,公主不宜多待,还是请回王宫去吧!” 龙毓晞冷冷一笑,将玉扇合拢:“若本公主今日硬要与尊驾相见呢?” 那男子却淡淡一笑:“我乃一俗世男子,而公主您乃金枝之躯,你硬要见我恐怕有伤风化,还请公主自重身份!” 龙毓晞被挤兑一番,面色一冷,秀眉一轩,杀气便猝然而上,她折扇一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公主以血瀛国未来国君身份面见你,算是对尊驾无尚的殊荣,你该当理受才是!” 那楼阁上人语气已变得很端肃:“那也得等公主成为天下之主后再来相邀,那时在下必请公主饮一杯好酒!” 龙毓晞哪里肯依,朝殷昼使了个眼色。 殷昼得令后立刻召唤出灵剑,翩然入空,朝那楼阁上飞了过去,剑穿窗棂,便扑了进去,然而却只半盏茶的时间,便见这殷昼突然从破碎的窗棂中被人抛了下来,最后跌落在地趴在那里,已是满身鲜血,狼狈不堪。 落尘和龙毓晞都竟皆动容,因为这殷昼在天玄门第四代弟子中最为出类拔萃,他的灵力修为甚至已超过了某些第三代弟子,所以要片刻间伤他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可楼阁上的人就只这点功夫便将殷昼打发了去,自然让人不由得生畏。 那龙毓晞顿觉来硬的也只会碰壁,毕竟这裴氏一族受先祖庇护,不敢草率对之,不然会引起王公大臣的反对,她只得暂敛心火,准备先且离开‘东乐仙府’,然刚走出几步,突觉左首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心一凛,立刻朝那身影瞧去,但见那跪首在最末位的人低首垂目,虽是男装打扮可一看便知跟她一样是女子所化。 她心下疑窦丛生,对身侧的侍卫道:“将那人带过来!” 那侍卫听令走到落尘身边:“起来,公主唤你!” 落尘开始紧张起来,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心想是趁机带聂大哥他们逃走还是就此结果了这龙毓晞,也好报她数次谋害自己的深仇?万般念头间,她最后却想着该当保全聂大哥和牧荑方可,决不能再拖累了他们,她轻轻抬了下左手指尖在地下扣了两下,又反复再扣了两下,意思是望聂臻勿要轻举妄动。 聂臻见到这手势,便知落尘意思,心想此番情况,先静观其变才最为妥当,所以他点了点头,示意落尘小心。 那侍卫见落尘迟迟不动,又怒道:“叫你呢?还不快起来!” 既然避不了,落尘只能选择堂堂正正地面对之,她站了起来,抬首看向龙毓晞,目光灼灼。 那一瞬间,当两人目光相触时,所有的恨、仇、哀、苦都交织在一起。 当落尘想到这一年的囚禁之苦,莫须有的罪名,还有她无数次的迫害,心里百感交集。死里逃生的她今朝却又如何能安然放下心中的恨意? 而龙毓晞猝然之下见到落尘,也是惊惶不已,但很快又窃喜起来,冷冷一笑:“很好,我们又见面了!” 落尘虽恨龙毓晞,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意气用事,毕竟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可不能就这般没了,她恭敬而谦卑地朝龙毓晞行了一礼:“公主不知唤臣女何事?” 龙毓晞朝她走去,那挡在落尘身前的人竟皆连忙跪了开,让出条道来。 龙毓晞面对落尘:“何必再装呢?你我二人今朝相逢,很是难得,不妨就随我去往王宫吧,我会好好招待本公主曾经的同门弟子的!” 落尘依然低首垂目,但面上依然一副风云不惊的神色:“公主恐怕是识错人了,臣女只不过是普通百姓,初来平都瞧这里繁华便进来一观,又怎敢与公主相识?” 龙毓晞邪魅一笑,信手一拈:“是么?”她目光突然一寒,突然手朝那落尘方向招呼了过去,落尘下意识地以为她是要跟自己动手,所以强作镇定佯装自己不会任何灵力所以只是普通地举手格挡,却没想到那龙毓晞却是‘哎唷’一声,不知何时自己划破自己手臂一道口子,几滴鲜血流淌下来,随后厉色斥道:“此人竟敢冒犯本宫,来人,杀了她!” 侍卫二话不说全都提剑朝落尘招呼了过来,而那虓虎本也想上前助阵的,可却被世子拦住:“你这般心急这公主,是否很想投靠她的麾下?” 虓虎脸皮抽了一抽:“末将深受王爷隆恩,岂会有异心!”随后静立不动。 落尘知道是这龙毓晞自己弄伤自己,为的便是嫁祸给她,好光明正大地抓捕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 此君天上有 她正不知是否该还手抵抗时,却见从阁楼之上传来‘叮叮’几声响,那些侍卫的长刀便竟皆被打落在地,紧接着一个灰白色身影一闪,便如烟雾一般突然出现在了落尘身前。 此人一出,众人竟皆一瞬间静默,只见此人眉目如画,脸形犹如冰山棱角一般散发寒光,他一身淡灰色的素衣,素衣上用青色丝线绣了一只灵鸟,而他长发未盘,就这般铺散而下,可是那乌黑的发却仿佛潋滟所有风华;他的目光深邃而幽蓝,淡淡的光芒比这仙府的景致更是摄人心魄,犹如夏日的一缕风,让你静默,又如这秋日里的一抹淡菊,独自盛开却孤傲了整个世界,站在他面前,犹如面对神灵一般,孑然独立间散发出傲视天地的气息,但却又觉得此人身上有种君王般尊贵之势,只一凝望间,便已沉醉。 龙毓晞突然见到如此出尘绝俗的男子,顿时也忘了呼吸般,顿了一顿,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良久才道:“你便是这‘东乐仙府’的新主?” 他神色淡漠:“公主既要见我,今已见,便请公主回吧!” 被人如此无情驱逐,她又如何肯就此罢手:“这女子伤了本公主,本宫需要将之带走!” 灰袍男子回头看了眼落尘,淡淡一笑:“公主有所不知,此女乃鄙人内室,因性子贪玩,总爱作男装打扮,今朝恐怕也是在这里闷得紧了,想偷偷跑出府闲逛一番,不知为何会伤到公主?可是我在楼阁上却并未见公主受伤?” 龙毓晞伸出手,将伤口给他看:“本宫难道还会说谎?” 然而见到这男子魅惑一笑时,龙毓晞低头一看,却见手臂上那细长的伤口已是不见,皮肤完好如初,并无任何伤痕,她大吃一惊,心想能瞬息间治愈人伤势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身前此人灵力已是出神入化,并且这人身份特殊,又不可轻易得罪,只得重敛笑容:“这女子当真便是尊驾夫人?” 落尘惶惑不已地看着这好看到让人窒息的男子,心里无数次回思着过往可曾有遇到过这么一个称得上是天神一般的男子,但细细思量之确实没有,既然没有为何他说自己是他夫人?只是为了救我才如此谎称么?可是为何要救我? 不过能被这样一个绝世出尘的男子相救,落尘倒也觉得挺受用,然而当她思路跑偏时,却又立刻告诫自己,心道:“不可不可,色字头上一把刀,看来自己这十几年的修行一朝就破,如何还对得起师傅,更何况这男子莫名相助自己,定是有何企图,自己该当小心谨慎才是,先静观其变再说!” 只见那男子突然抓住落尘手紧紧握住,将她狠力地往自己怀中一拉。 落尘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顿时一个趔趄就撞入他怀中。 而这男子也顺势将她单手怀抱住,面向龙毓晞:“鄙人虽颇为愚钝,但谁是自己夫人却还是分得清的!” 龙毓晞一时语塞,眼里透出冷寒刺骨的光芒,她将玉扇放回虚空,负手而立,凛然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灰袍男子却淡淡一笑,将怀中的落尘抱得更紧了些:“我的名字只有我夫人可知,他人问来也无何意义!” 龙毓晞生来便是美艳绝伦,天下无几人可比,此刻即便是男装,她那如惊鸿的面容也能让在场所有男子倾心拜倒,所以在她眼中,从来不将世俗男子放在眼中,即便是那神威俊伟的少君沧旻,她也不曾多留心片刻,可如今,面对这男子,他完全藐视自己的存在,这彻底激起了女人的嫉恨之心,她轻咬樱唇,浅浅一笑:“想不到阁下倒是个情种,但是本宫尚且提醒下尊驾,自古多情的男人终是被女人所累,望你保重!摆驾,回宫!” 言罢,斜睥落尘,那肃杀之气弥漫全场,让人不禁打了个激灵。 龙毓晞上马下了山,便自回宫廷去了。 而其他官客见公主已走,又怎敢再此多加停留,也一个个告辞回府。 就连那贝隆王府世子想见这灰袍男子,但想此人连公主面尚且不给,自己也不必自讨没趣,待得过些时日查明此人底细后再作计较,因此也带着虓虎下了幽山。 倒是一直被他抱在怀中的落尘,闻到来自他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气,既让人沉醉,又让人耳目清明,可是即便如此,落尘却还是羞得面颊通红,心狂跳不止,四肢都酥软了般有些无力。她很是奇怪,心想莫非这男子对自己施展了何妖法不成?自己得谨慎才是,立刻右手一起,挥起灵力,便将他震了开:“公子何以开这般玩笑?我与你素不相识!” 灰袍男子却面容温柔至极,他不曾理会落尘,而是侧头看向牧荑。 牧荑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息,便确定面前此人正是神鹿族中人,她心下微微迟疑,揣测对方身份,可是却又不敢肯定是否当真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怎成了这‘东乐仙府’的主人?还继承了裴氏产业和神器? 灰袍男子对身侧的童子道:“这几人是本府的贵客,你们带他二人下去好生排!” 那童子应了声,又道:“那这位娘子?” 灰袍男子却道:“她既然是我妻子,自然由我照顾,何须你们费心?” 落尘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道:“你屡屡占我便宜,到底是何居心?” 灰袍男子却不管她,大手一起,便拉住落尘右手,随后腾空一起,便将落尘拉着飞入了楼阁之中。 上得楼阁,灰袍男子手一松,落尘得了自由,自然不再受束,恼羞成怒的她一掌便朝正坐在茶几前悠闲斟茶的他拍了过去。 灰袍男子头也不抬,左手一起,顿时手如电如剑,如枪如戟,只一瞬间灵力激出便封了落尘右手臂穴道,顿时落尘右臂发软使不出力,她心下更是惶急,右足一起,便欲踢向灰袍男子,灰袍男子却也不放在心上,脚一来,他向身后一仰,避过落尘一击,随后左手一起抓住落尘脚踝,再用力一拉,落尘顿时立足不稳,软软地倒入他的怀中。 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灰袍男子死死按住。 落尘气急不已:“你到底有何企图?想对我作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 洗手作羹汤 灰袍男子淡淡一笑,将杯中茶小饮一口,随后才缓缓道:“你既是我妻子,便该当对夫君以礼相待才对,怎的一见面就总是动手动脚的,看来你这夫人脾气太过大了些!” 落尘心下恚怒,生来还没几个男子敢如此轻薄自己,起初她是看在对方有出手相助之恩,所以出手并不曾动用灵力,但是此间他越发放肆,自己岂肯再受制于人,顿时召唤出灵力,自解了穴道,右手一起,按在灰袍男子胸口。 那灰袍男子见她使出了灵力,自然不敢再戏谑,忙得起身避开。 而落尘趁此空隙翩然入空,落回地面,侧面而立,目光凌厉:“阁下若再不说出你身份,休怪我得罪了!” 灰袍男子信手而立,淡淡一笑:“你当真想知我名字?” 落尘不曾答言,只将头转了过去,倘若他不回答,自己便跳出这楼阁逃出这府邸,以免受制于人。 然却见那灰袍男子缓缓走近落尘,一声一顿道:“采玉之光华,济世于天下,在下名曰‘璟尧’。” 此番该轮到落尘震惊了,她转过头看着这个面带柔和笑容的绝世男子,恍若云梦间般,觉得如此的不真实。 璟尧?这名字不是自己给那百兽山的小男孩所取的名字么?为何这男子也偏偏是这名字?难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多重名的人?看来自己取名也取得不甚高明! 不知何故,落尘听得这名字后,虽然心里从未想到他跟那小男孩有何关系?但是或许因同名的缘故,她心下倒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怒气自然而然也消了几分。 但她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瞪了他一眼:“这名字好是好,可是与你不称!” 璟尧走近她身前,低声浅笑温柔问道:“怎的不称?” 再次闻到他身上那诱人的气息,落尘又全身燥热起来,忙低首垂目道:“就是不称,没没为甚么!” 可一说完,那肚子却又不争气地咕噜着叫了起来,哪怕声音微弱,却也足以让璟尧听了去。 落尘本就生得如天人一般,一抬眉一呼吸皆是一种韵律,可是此刻面对如此绝世俊雅的男子,自己本就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如今又被对方听到这尴尬的声音,她作为女子的本性也就出了来,羞惭之色溢于面容,脸红得连脖颈都跟着变了颜色。 奔波这些天,她都未曾好生吃过一次饭,而今日更是将钱都拿去买了衣物,更是半粒米未进,此番有些饥饿也属正常。 璟尧一听,魅惑一笑,那一笑更是灿烂生辉,仿佛敛去了天地间所有的风华。 落尘被这迷人的容貌震慑得有点迷醉,只得退后一步,颇为恼怒。 璟尧却无比自然地拉起她手:“夫人喜欢吃甚么?” 落尘想将手甩开,但他手却仿佛粘在自己手臂上了般,怎么甩都是无用,只得气道:“我若想吃甚么,你难道还愿亲自做给我吃不成,倘若不能,便请放我离开此地!今日相助之恩,改日我落尘必会相报!” 璟尧一听,却更是欢喜:“夫人若想吃,我自然愿意为你做,你且说说看,你想吃甚么?” 这下该轮到她愕然了,她惊讶这男人居然会将她话当真,可就算当真,一个如此俊雅绝俗的男子难道还会洗手作羹汤不成,她也不会点菜,只道:“好,我便要这天下最好吃的,你做来给我?” 璟尧紧紧抓着落尘手腕:“我这人做菜便喜欢夫人为我递水擦汗,你便随我一同去吧!” 他拉着落尘便到阁楼后院,命所有仆从都离开,然后自己进了厨房,让落尘坐在一旁,而自己顿时颇为娴熟地用灵力点燃火,然后召唤出灵力将各种菜肴切成盘,最后更是云雾蒸腾一番,便见一道道别致淡雅的菜便做了出来。 璟尧命仆从将菜肴端到阁楼中,然后又命仆从取了一壶酒来,又强行让落尘落座。 落尘对他居然还擅烹饪一艺本就有些惊讶,如今她再瞧盘中之物,每样菜肴都犹如冰盘落玉一般精致玲珑,而璟尧指着她面前的那盘用薄片牛肉堆叠成山的形状,而牛肉一旁则是青菜茼蒿玲珑雅致地铺散周围,菜肴上都淋上了樱桃汁,道:“此乃‘山有木兮木有枝’,你尝尝可还对口?” 说着便起筷夹了一点放到落尘碗中。 落尘起初对这男子破有敌意,此番见他亲自下厨为自己做菜,心想这世上倘若有心害自己的人恐怕也没心在害自己前还亲自为自己做菜吧?她只得恭顺地挑起尝了一口,却觉入口清香软嫩,味道极好。 但她嘴上却言道:“此菜虽好,可心不悦兮君莫知!” 璟尧淡淡一笑,又将中间的一盘菜肴夹了一点到落尘碗中,此菜为清蒸鱼,而鱼上覆有竹笋,道:“此菜叫‘水下笛音妙,幽山最相知’你觉如何?” 其实璟尧在取此菜名时却想到了第一次遇见落尘时,是在天灵山的寒潭中,那时她被囚困在牢笼中用笛音引他前来相救,就此相见便结下了不解之缘,而最后当他幻变成人后,却又是她误打误撞将他带出山还为他取了‘璟尧’此名,只是这一切,落尘却并不自知罢了!更不知面前此人便是神鹿族圣灵蓝光神鹿‘璟尧’。 落尘却浅尝一口,顿觉竹笋香气带着鱼的青嫩淡香,味道确然颇为美妙,但依然不依不饶道:“山水相依却终究不得在一起,水恋的终是那鱼,而山恋的却终是那苍郁林木,实是遗憾得紧!” 璟尧最初听她故意跟自己唱反调倒不以为意,但此刻听得这句话却眉头微微皱了皱,但还是不露声色,将她左前方的一道小菜夹了几筷到她碗中,此菜颇为家常,乃糖醋排骨,但排骨周边淋了些许黑色的芝麻,再摆了几片仙女果在盘中驻守相依,却听得他道:“此菜倒最颇合我意,名为‘绮丽天下烟云中,不及酸甜咸淡美人依!’!” 看着这盘菜,落尘夹起一块,却出神地看了许久,可是看着看着眼圈却是红了,因为她面对此菜,她突然想起六年前在那小院中,自己也曾做过一道菜给曾经思慕的人,那道菜便是这道普通的糖醋排骨,可是那时自己厨艺实在欠佳,却将此菜烧得一团黑焦般,就连那汤汁都黑得惨不忍睹,以至于都看不出到底是何食材所做,那时他还取了个名字为‘龙跃黑水城’。 可惜六年过去,早已是物是人非,他早已忘记了曾为他悉心做羹汤的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 替我暖身子 落尘不由得自嘲一笑,心想:“是啊,谁会记得曾经那个天真的黄毛丫头呢?又谁会记得一个囚徒呢?” 璟尧见落尘神色不对,有些担心,忙宽慰道:“可是我做得不合你味?” 落尘摇了摇头,眼眶却已朦胧,她佯装平静地笑了笑:“我想喝酒,可有酒喝?” 璟尧自然知道她定是想起了何伤心事,也不细问,只道:“早已为你温好!” 命仆从将温好的酒取来,随后替她倒了一杯:“此酒用月桂酿制,也不知你是否喜欢?” 闻到那淡淡的月桂清香,落尘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滑落面庞。 她记得六年前自己亲自摘下玉华峰的月桂花,然后酿制了一壶月桂酒,只因他说五年后待她长大成人必会前来天玄门相见,她想着相见时为他呈上这壶美酒,他定会欢喜,可是五年后等来的却是他的穿心一剑,还有那囚禁思过崖的命令。 她捂着胸口,那伤痕虽然早已好了,可是此刻却依然觉得疼痛难忍,她闭上眼,两行清泪簌簌流下,将她的玉容映衬得更是楚楚,却也更令人怜惜。 璟尧见落尘如此,更是心疼,轻声唤道:“尘儿!” 落尘凄冷一笑,心想着倘若如此唤自己的是他该有多好,可惜偏偏不是他。 她只怨道:“你何以甚么酒不喝,却偏生要喝这月桂酒?” 落尘又哪里知道,当年璟尧还是神鹿形态时被她放进她的虚空中,在虚空中时,蓝光神鹿曾闻到过那桂花酒香气,便以为落尘独独喜欢这桂花酒,所以特意命人取来这月桂酒,只想让她能饮得尽兴,却又哪想到,此酒却徒惹了她伤心,更让她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 璟尧知道他想起了伤心事,他不想让她独自难过,突然长身一起,将她从椅凳上拉了起来,落尘还未反应过来时,璟尧却左手一起,将她横抱住。 落尘大惊失色,拼命想推开璟尧,璟尧却是不理:“既然要饮酒,没有圆月相对怎叫好,我看现在天色已晚,月正好,不妨我带你去欣赏一番!” 言罢右手将桌上的酒壶提起,一个箭步便出了阁楼随后旋身一转几个起落便上了阁楼楼顶,他将怀中的落尘放了下来,让她坐在横梁上:“这酒不管让你想起了谁,但是从今夜开始,当你喝到这酒时,想起的便永远是我,还有这一轮明亮的秋月!” 此时已入秋,月色正好,抬首间迎着轻风,闻着那月桂香气,看着身前这个灰袍的明朗如星辰般的男子,顿觉过往的一切都已化为虚无,只记得面前的他那温柔至极的笑容还有他那尊贵而藐视天下般的卓然气度,她看着看着,却也痴了。 璟尧将酒递到她手中:“想喝就喝吧,我陪着你!” 落尘心想一醉方休也可,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都努力克制自己,今朝放肆一回又若何?她抱着酒壶喝了几口,擦了擦嘴角,仰首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待明日剑锋寒光,却不知自己焉能活着走出这平都,倘若我活着,定不忘你赠酒之恩!” 璟尧自然知道她来平都的目的,所以他才早些时日赶到这里,只道:“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损伤半豪!” 一壶酒下肚,落尘已有些醉了,她以手支颐,看着面前这个如深蓝大海一般浩瀚,又如幽山密林一般神秘的男子,醉笑起来:“你这人倒生得确然有几分姿色!” 璟尧眉头微挑,颇为不满,但随后又哑然失笑:“得夫人赞赏,夫君感激莫名!” 落尘微嗔:“你何以总讨我便宜,谁又是你夫人?” 璟尧紧靠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空酒壶取下,将她额心凌乱的头发捋顺,随后右手突然揽住落尘腰,用力一紧,便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你醉了,还是回去好生歇息才是!” 或许是因为酒劲的缘故,此番被他抱在怀中,闻着他身上越发浓郁的沉香味,落尘竟有些意乱情迷,抬起醉意熏熏的双眸,迎上咫尺之距的他的双眼,顿时心痒难耐般,竟情不自已地伸出手轻轻地捧着璟尧双脸,低语道:“你身上好好闻!” 倘若平日里的落尘,是决计不会对一个陌生男子说出这番颇具挑逗性的话的,可是醉后的她,却也难以控制内心情的萌动,尤其还是面对这么一个如玉华般夺目的男子。 璟尧将她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满足而幸福地笑了笑,宠溺般地道:“好,我这便带你回去安寝!让你闻个够!” 随后又将落尘横抱怀中,脚步一点便回到阁楼中,守候在门外的仆从欲进来伺候,璟尧却命令道:“下去!” 仆从只得将门阖上,退下阁楼。 璟尧撩开床帘,为落尘脱下鞋和外衫,将她高盘的头发发簪取下,顿时她那如墨玉般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披散在如白玉般的颈后,内里肌肤散发出女子独有的幽兰香气,意蕴在这夜色中,让人迷醉而心动。 外衫一褪,落尘顿觉有些冷,她悠然唤了声:“好冷,抱紧我!”随后纤腰一软,便倒入璟尧怀中,紧紧将他怀抱住。 软玉在怀,璟尧何曾不心动,他紧紧将落尘揽在怀中,轻语柔声道:“好!” 顿觉自己全身如着了火一般,滚烫得厉害,而他身体的灼烫之感却让落尘觉得很是好用,犹如整个人都浸泡在天宫玉泉中般,全身无比的舒服,慢慢地寒意渐自褪去只留下那暖暖的温存。 她醉意熏熏的面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柔和而迷人的笑容,脸埋在璟尧的胸膛,闻着那奇异的淡香,慢慢地竟熟睡了过去。 璟尧虽然**萌动,但他还是只是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怀中的她的额头,随后替她脱去鞋袜,将她放至床上盖上被褥,而自己也脱下外袍和靴子,跟着躺入床里靠着落尘躺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左手穿过落尘后颈,让她头枕着自己手臂,而右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就如呵护一个被人追逐一天疲惫不堪又受伤的玉兔般,温柔、细腻、却又如此的深情。 听得她平匀的呼吸声,触着她那如玉缎般软滑的肌肤,璟尧真想此刻就拥有这个女子,让她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想起她那泪水,想起她那哀伤的脸,他想她的心还被别人占据着,当等到有一天,她的心里满是他时,他定会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 春宵值千金 夜渐深时,本月色绝佳的夜里却突然下起雨来,秋雨绵延带着雷电霹雳之声,划破空际之时,也将屋子照亮。 落尘本醉意朦胧,此刻酒已醒了几分,当她睁开眼借着雷电光亮看到身边竟然熟睡着一个男子时,她竟吓得立刻从床上撑坐了起来,然后揭开被褥,却更是吃惊不小,因为身上的外衫居然已被脱去,只剩下轻薄如蝉翼的襦裙在身。 她顿时既惊又惧更愤,误以为自己清白已毁,一时间万念俱损,也不管身边这男子是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顿时召唤出灵力形成短刃,毫不犹豫狠辣凌厉地朝璟尧脖颈间划了过去,可是剑锋到他脖颈之间时,落尘的手却颤抖了起来,刀锋却怎般也下不去。 握着灵刃的手不住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疑甚么,对毁了自己清白的轻薄男子以自己的脾气不将他碎尸万段是决计不会罢休的,可是为何此刻脑中却总是闪过他相救自己的画面,为何总是想起他为自己下厨做菜陪自己赏月饮酒的画面? 落尘有些恨自己,想到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以后也无颜面去见自己心里想去见的那人,但她心里又想着,自己是不是清白之身他会在乎么?恐怕纵然自己为他守身如玉一生一世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连自己是谁都已忘记,自己守还是不守又有何意义?想到此处时落尘再难抑制内心凄苦与心酸,泪水滑出眼眶滴在璟尧的面庞上,将佯装熟睡的璟尧惊醒。 璟尧从落尘起身的那一刻便已知道她醒了,更知道她召唤了灵剑刺向自己,只是他想赌一赌,看落尘锋刃是否当真会对自己落下,然他等来的不是剑破喉咙的触感却是那温热而苦涩的清泪。 他睁眼见到凄楚莫名的落尘,心瞬间便软了,他右手一起突然将落尘的手腕抓住,随后一个翻转,便将落尘压在自己身下。 落尘惊惧愤怒莫名,怒道:“无耻,你放开我!” 璟尧右手一起,灵力一出,手指一弹,便封了落尘右臂灵力,随后压着她不住挣扎的双手,但又怕弄疼了她,动作却轻柔不已,他诚恳地道:“方才有的人对我不断主动投怀送抱,我璟尧尚且保持了理智未曾依着你意愿从了你,怎的一觉醒来却变成我无耻了?” 他又暧昧一笑,调笑道:“当然如果夫人对我未从了你很是生气,夫君今夜倒也愿意为你效劳!” 落尘有些惊愕,不信他所言,怒道:“你胡说,难道你未曾趁我醉酒时对我对我”落尘想说出下面的话,可哽在喉咙却怎般也无法说出,只得羞愧难忍地将头偏到一侧,而泪水也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濡湿了木枕。 璟尧叹了口气:“夫人酒醉时倒是一直不停地勾引于我,好在我璟尧修炼够深,不然早已折服在夫人的美色诱惑之下!” 落尘见他说话倒不似在作伪,此刻想起昨晚醉酒后之事,仿佛隐约间是记得自己是说过一些荒唐话,顿时更面颊羞红,难以面对璟尧。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怒道:“你当真不曾对我做甚么?” 璟尧魅惑一笑,将身下的落尘抱得更紧了些,脸贴进落尘面颊,在她耳旁轻语:“你希望我对你做甚么?” 他的气息萦绕在落尘身周,落尘顿觉周身被烧得火辣,全身血液犹如沸腾了一般,身上肌肤也酥麻不已,仿佛被人下了迷药一般。 她心下暗叫不好,这男人定是使了甚么妖术,才使得自己只要一遇到他就情不能自已。 为了防止自己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落尘顿时召唤出灵力,顿时解开了璟尧的封印,随后长袖一拂,右掌一起,便朝璟尧的脖颈间削了过去,她出手狠辣丝毫没有留情,因为她知道面前这男子灵力高过自己,倘若不一招之间逼开对方便又会被他压制。 果然,璟尧只得斜身避开,落尘一得自由便翩然而起,手一点,便滑下了床,随后灵力倾泻,一撩便将木施上搁置的衣物撩了过来,随后她翩然起舞般将外衫裙褥穿上,背立璟尧,冷冷道:“但愿你不曾欺瞒我,否则我落尘定不饶你性命!” 璟尧坐了起来,宽大的黑色睡服将他映衬得慵懒华贵,一股贵族的不凡气息让他格外的摄人心魄。 他懒懒一笑,以手支颐:“可是昨晚你对我是又搂又抱又亲的,试问夫人这又该如何算呢?” 落尘羞缅恼怒不已,但又怕他此后一直拿此事来要挟挤兑她,转过身来,直视他道:“那你想怎样?” 璟尧本趣味阑珊的表情一瞬间却充满了杀气,落尘误以为他已动怒正戒备时,却见璟尧如风卷残云一般倏忽间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朝落尘扑了过去。 落尘吓了一跳,不明他何以突然发难,立刻召唤灵力朝他割裂而来,璟尧却没管她的攻击,而是不管不顾地将她抱住护在自己怀中,哪怕落尘的灵剑刺中他的左胸导致鲜血淋漓。璟尧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嗤’的一声响,他的手臂上被一只箭矢穿臂而过。 落尘大惊失色,立刻便知是有人埋伏在此趁机取她性命,而他却不顾自身安危为自己挡箭,他为何这样做?他到底是谁? 璟尧没空与出神的落尘多说,只将手臂的箭拔出,鲜血跟着飚了出来溅满一地,随后他右手一起,灵力形成剑锋朝那来箭方向射了过去,顿时那藏身在房顶的人‘啊’的一声痛呼便栽倒进房屋晕死过去。 璟尧神色凝重地对落尘道:“你照顾好自己,恐怕来的不是一两个刺客!” 他长袖一拂,便飞上屋顶,四围一探,却见这阁楼上下已布满了将近五十个劲装黑衣刺客,看这些刺客脚步沉稳,身法灵敏,剑光灼灼,想必都是灵力高手。 他冷然一笑:“众位深夜来到我‘东乐仙府’都不招呼本府主一声,是否太过失礼了!” 那黑衣人领头人却冷冷沉声道:“我们只为那叫落尘的女子而来,府主若识相,便当作不曾见到我们,否则今夜,‘东乐仙府’怕是会变为‘东乐鬼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 与君难割舍 璟尧却不以为意,目光一寒:“变成鬼府倒是一定的,只是这鬼恐怕是各位幽魂所化!” 黑衣人头领手中光刃一寒,手一挥,顿时便从四面八方跳了许多骑兽出来,这些骑兽有的如饿狼,有的似猛虎凶豹,有的似雄狮野牛,个个都涎着口液,朝璟尧慢慢逼近。 璟尧召唤出守护府邸的凶兽,顿时两方的猛兽在一声喝令下开始撕咬攻击起来,而璟尧面对聚拢而上的黑衣人,却不急不燥,从容应对起来,他灵力超然,将灵气化为数十道光刃,在夜风细雨中不住来回穿梭,割裂着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见光刃来袭,都举剑格挡闪避,可是这光刃却快速无比,犹如电闪雷鸣一般瞬息划过,他们纵然灵力了得,可却又哪应变得过来,只见一个个黑衣人痛喊声应声倒下,顿时‘听雨轩’阁楼已不再是听雨,而是‘听血’。 那黑衣领头人见得这璟尧不凡灵力,也颇为吃惊,他没料到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深厚灵力的人,但他纵然知道自己不是敌手,却也不能不战而退,因此依然挺身而上,一个起落便逼近璟尧身前,剑光一寒,便朝他心口刺了过来。 璟尧倒也不慌不急,朝后退了两步,然后斜身偏上,便避过此招。 这黑衣人虽灵力不强,但出手却是狠辣凌厉,招招间都要人性命。 璟尧一时片刻却也被他缠得脱身不得。 在房内的落尘,却也被十几个黑衣人围攻。 如今她伤势已大好,灵力早已得到复苏,所以对付起来倒也游刃有余,然而令她想不到的事,除开这些黑衣人外,在阁楼外的后山处却也埋藏了人手,这些弓箭手对准落尘方位,见队友不曾得手,便羽箭齐发,顿时箭雨朝落尘背后袭来。 落尘只感到背后戾风阵阵,一阵寒意猝起,她忙回身格挡,然而身前的箭雨虽挥手挡下,但两侧飞来的箭矢却来不及躲闪,而对方箭道力度极大,显然意在取她性命,丝毫不曾留情。 落尘正惊骇时,却见一个黑色身影闪了进来,那人长剑一起,便将射向落尘的箭矢斩断,随后朝落尘伸手拉去。 她回头看向此人,但见此人也蒙着面,她误以为此人同是来暗杀自己的,所以丝毫不留情面,灵剑刺出便朝此人胸口横削了过去,此人俯身避过,随后大手一起,灵剑发出幽蓝色光芒,顿时将她的灵力削了去。 趁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抓住她手臂,道:“跟我走!” 听得这声音,落尘全身都震了一震,整个人傻在当处,愣愣地看着他,全身也酥软了一般竟丝毫没了力气。 当背后箭雨再次来袭时,她半点没察觉般,呆呆地抬眸看着他,仿佛星辰幻变,仿佛海枯石烂。 此人眉头微微一皱,顿时替她将来箭格挡开,然后封了她灵力,顿时落尘身体瘫软便倒入他怀中,他抱着落尘足下一点便飘出阁楼,然后跳到一直等候在阁楼外的苍鹰背上,顿时一声喝令苍鹰便展翅朝平都北面方向飞去。 一直寄宿在‘东乐仙府’的聂臻和牧荑听得打斗的声音,立刻都赶了出来,然等他们出来时,却正好见到一个蒙面男子抱着落尘飞走。 而一直跟那黑衣人首领缠斗的璟尧误以为落尘已被敌首抓走,心下再不敢恋战,顿时将此人震退几步,然后翩然飞到自己的坐骑穷奇上,对牧荑和聂臻道:“落尘便交给我,你们二人替我断后!”言罢便朝落尘方向追了过去。 苍鹰飞到平都城门口时,因平都有城令,夜不可乘骑兽于空中越城,犯法者当场弓箭击毙之,所以那黑衣蒙面男子在城门前下了马,对守城门的士兵掏出了一块令牌,那士兵见此令牌立刻下跪恭送出城。 而出城后,此人又召唤出苍鹰将落尘带到远离平都几百公里外的一处高山上,见已无来敌追踪时,才将落尘从苍鹰背上抱了下来解了她灵力。 经过这半个时辰,落尘从最初的惊异已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以往理智,她忙后退几步,冷冷面对此人:“我知是你,就不必蒙面遮掩了!” 蒙面男子眉头一轩,颇为不悦,但还是将面巾取下。 此时晨曦初现,淡淡晨光下却见他那夺目光华的面容有着吞吐风云之势,此人正是‘御灋组’少君沧旻。 一年了,落尘以为自己忘了他,可是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里却还是翻云覆雨般慌乱不已,但她却始终要表现得极为镇定,可想说的话却哽在喉头怎般也开不了口,她怕一开口那嘶哑的声音便瞬息让他知道自己那微薄的心思。 沧旻神色肃穆,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用命令般的口吻道:“你离开平都吧,找个避世之处潜心修行,以你的修为将来说不定修道成神也不无可能,平都你此生都莫再踏入,否则本君的剑定会出鞘!” 想不到相隔一年,再见到他,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却居然是这样,落尘凄冷一笑,心被撕裂了般巨疼不已:“你少君的剑我落尘早已有幸见识过,今朝恐怕只能再见识一番了!” 沧旻神色冰冷莫名,朝落尘走进一步,逼近他身前:“你莫要不识好歹,本君是在救你性命,你以为以你一人之力对抗得了整个王朝么?” 落尘侧过头,不愿再瞧他,可是眼眶却已润红,只是晨光还淡,不易被人察觉罢了。 她冷冷地道:“少君也在乎我的性命么?若未记错,当年在天玄门,便是你刺了我一剑,尤自险些取了我性命,如今一个一心要杀我之人却来说要救我性命,不是可笑得紧么?” 沧旻没想到曾经那个对自己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如今却已变得如此刚毅,而晨曦下远山的太阳渐自升起,投影在落尘身上,犹如她身上披了一层光辉,而微风拂来,顿时裙褥飞舞,长发微拂,映着傲气却又哀伤的绝世面容,让他那刻有些呆住了。 这个如娇兰的女子,清丽绝俗,却又如冬日雪梅一般,傲世而独立,让人远观而生敬,她到底是谁?为何命运总是将此女子推到自己面前,抑或其实是自己再不断地寻找她,是因始终也忘不了那日天玄门大殿上她对自己流淌下的那一滴清泪么?或许那泪早已滴进了自己心里,所以每当下雨时,没当茶雾缥缈时,每当无神山飘来秋叶春花时,那一滴泪总会闪现在脑中。 他知道,或许那是自己欠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 谁敢动我妻 远处,璟尧让穷奇迫下云头,藏身在山背后的暗石旁,此处藏身地离落尘有十几丈之远,不近不远。他见那男子仿佛对落尘并不曾有恶意,所以便未曾走近,但倘若这男子突然对落尘发难,那他也可立刻出手相救,所以此地进退皆宜,只静待事态发展。 沧旻神色暗淡下来,但态度却依然坚定:“本君好生劝你,你何必跟我置气!” 落尘淡然一笑,转身看着挂在远山的太阳:“你要我放过一个一心置我于死地的人,我落尘做不到,我虽然不才,不曾像某些人那般能蛊惑得了无神山的少君为她拼命护国,但是我必须得查清楚是谁杀了我师傅,倘若是她龙毓晞,哪怕她如今高坐王位,我也拼着一身热血将她斩杀在王座之上!我落尘性命卑微死不足惜,但师傅待我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我不替他报仇枉为弟子!” 沧旻气得双眉一轩,面色颇为不悦:“你可知你这是在以卵击石,你若有此大逆不道之行,本君岂会纵容?” 落尘却是冷冷一笑,毫不畏惧:“今日纵然你将我带出了平都,但只要我还活着,就必会再去,你若拦我便拔出你的剑吧!” 沧旻气得青筋暴露,这一生他从来没被任何人如此言语对待过,在世间所有人包括王族、神鹿族、天人都需敬他几分,又何曾被这小小女子压制过,怒道:“你以为本君不敢么?” 落尘神色哀婉凄绝,声音压得很低沉却又铿锵有力:“我从未认为你不敢!” 再次对上如此哀伤莫名的双眸,不知为何,沧旻本暴躁狂乱的心又忽地软了下来,他冷冷一笑:“女子太过好强势必会自伤!” 落尘握紧双手,让自己止住颤抖:“不牢少君费神!” 沧旻却淡然一笑:“虽然你爱去找死,但本君既然将你带离平都,就绝不会再让你踏入!既然你不听话,便随本君回无妄山吧,相信在本君住处没有谁会敢来暗杀你!” 落尘愕然地瞧着他,她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心想他是为了救我好让我免遭龙毓晞的毒手么?不,不会的,此人面冷心狠,倘若心里对我存了半分怜惜,当年也绝不会见我被冤枉却不肯出手相救,最后反而协同同门弟子还有龙毓晞拿下自己被囚禁于思过崖。 她想通此节后,便冷冷笑道:“少君是想再次将我囚禁在你的无神山么?抱歉,我虽愚不可及,但却再不会被你骗过了!” 沧旻知道对此女子再多说也是无益,他召唤出灵剑,便朝落尘刺了过来。 落尘翩然入空,灵力形成光刃将沧旻的来剑格挡开,随后右掌一起,长袖一甩,顿时灵力便如潮水一般朝他涌了过去。 面对落尘如此强劲的灵气,沧旻横剑硬生生受住,心下诧异,心想一年不见,这女子的灵力何以深厚了这许多?他哪敢再掉以轻心,立刻使出了五层的灵力,朝空中飘袂飞舞的落尘袭了过去。 落尘使出天玄门的‘天玄剑法’,顿时进攻有度防守严实,一开一合间配上她无上的灵力,却也将此套入门剑法发挥至化境。 她一招“天女散花”,顿时剑光灼灼,在空中形成无数的光刃犹如漫天雪花一般朝沧旻风卷而去。 沧旻大袖一起,风卷残云一般将光刃扑打了开,而他腾空而起,一柄玄剑迸射出黑金色的光芒,顿时光芒刺破苍穹,搅得山动地摇风云变幻,剑气形成漩涡朝落尘狂卷而去。 落尘哪敢轻敌,顿时施展出本门的‘九宫法’,顿时身形幻化成九人,在九宫间不住变换,将沧旻紧紧包裹在了幻影之中。 沧旻见到她的身影穿梭左右,身法缥缈灵动,难以捕捉,一时间想破解此功法也非易事,正不知如何应对时,落尘原身长剑一起,自上而下,便朝沧旻的头顶破空刺了下来。 然而当她剑锋将及沧旻头顶时,她的剑却再迟疑着下不去,无论此人如何相待自己,她却总难忍心伤他分毫,但就凝滞这一片刻,沧旻便已长身而起,飞入空中,剑光一横,便将落尘罩在他的剑气之下,随后左手探出,便再度封了落尘灵力。 瘫软无力的落尘只能如秋之落叶般从空中飘然落下,她绝望地看着面前这个黑色衣袂拂动如神一般凌立于天地的男子,不知为何,心中一痛,泪水再次从眼角滴下落入尘土,她想此生恐怕便是被囚禁的命运,无论是在天玄门还是在此处,仍逃不过此人的掌心。 是自己太过心软,所以才走至这一步,倘若还有下一次,她定不会再留情,因为也无情可留! 当她以为定会再次落入沧旻手中时,却没想到一个蓝色身影一闪,便挡在了她的身边,随后双手一起,便将空中飘然而落的他环抱住,为了护她,他的背便这般对向沧旻。 武者必有大忌,便是后背是严防朝向敌手的,否则这便是将自己的性命白白为对方送上。落尘见他居然为了救自己不顾自身性命安危,有些惊得都无法说话了。 沧旻突然见到此人,起初不知是谁,但倘若落尘被此人带走,恐怕便会有麻烦,他也顾不得其他,一掌拍出,顿时灵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璟尧背后袭了过来。 顿时璟尧后心吃痛,胸腔气血翻涌,顿时涌了上来,口中只觉腥甜不已。 他怕落尘担心,又硬生生将那鲜血吞了下去,随后足下点地,退开几丈之远,将落尘放于地面将她的灵力解封。 一得自由落尘便急道:“你觉怎样?” 璟尧淡淡一笑,左手一起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这里交给你夫君,你不需在说话!” 他面向沧旻,显得颇为从容:“阁下便是无妄山的少君沧旻?” 沧旻只知此人是‘东乐仙府’的新主人,却不知他真实身份是神鹿族的圣灵,对其参与自己与落尘的事颇为不悦:“阁下既然是‘东乐仙府’新主,该当以王家为尊才是,何必参合进此事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 小妖九幻狐 璟尧却强忍伤痛,眉梢一扬,魅惑一笑:“旁的人我自然不管,但她乃我夫人,我自然要管,听少君言道要将我夫人带去无神山,你可知随意拐带他人妻室无论是谁都是罪不容恕,更何况听言在少君的无神山上早已是美女如云,何必为此留下个不好的声名!” 沧旻脸色猝然煞白,有些难以置信:“你说此女是你妻子?” 璟尧朗声道:“在下不才,正是!” 落尘哪料到他会在沧旻面前也说出这般戏言,不知为何,当初他在龙毓晞面前说起时,她心里颇为欢喜解气,可如今在沧旻面前说起时,心里却是慌乱害怕,待看到沧旻脸色阴晴不定时,她心里更是着急,恨不得对他脱口而出言明自己并非是他夫人,但是如此为的话,既拂了璟尧相救自己之恩,也让他有机可趁,只得按捺住心中郁气,不曾言明。 沧旻脸色愈发阴沉,风将他长袍灌起,有着压倒般的气势,他冷冷道:“你可知这女人身份?又可知她想作甚?”璟尧却不紧不慢地道:“我只知她是我妻子!” 沧旻深知自己虽神力无上,但是今朝他一日对付落尘和这璟尧二人,绝没有胜的把握,只得闭目,随后睁眼长叹了口气:“既然你们要往死路走,本君也无法阻拦,便随你们意吧,无论你们做甚么,但倘若动摇了血瀛国国本,祸害天下苍生,那时便休怪本君无情!”言罢召唤出苍鹰,一个纵跃便骑了上去,乘之飞回平都城。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落尘心如刀割,强抑的泪水扑簌而下,身子顿时也有些发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璟尧忙扶住她,关切问道:“你可曾受伤了?” 身上的伤再痛,又如何比得了心中的痛呢?落尘轻轻摇了摇头,侧过头不愿璟尧看见她眼角的泪痕,但是璟尧又如何感受不到她那无言的悲伤呢?他突然右手揽在落尘腰际,落尘被他这一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但要本能地闪开时,却见璟尧将她手臂扣住,然后双足一点便飞上了此山的崖顶之上的一株苍天大树上,他将落尘放开,但还是拉着她手,指着远空刚刚冒出头的太阳,道:“若有时间伤心,不妨看看这大好风景,你瞧旭日初升,暗退星光冷月,只需留眼底风采,何恋昨日光华!” 落尘见远空金色太阳挂在山峦旁,顿时万道霞光,退去了晨曦薄雾,敛去夜冷秋色。七彩云朵悬于空中,层叠有秩,犹如仙女飘落人间的七彩舞衣般,让人观之不由得神清气爽,怡然于心。 有些事或许正如这初阳,你若不愿迎接,便永远心存暗夜! 落尘微斜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男子,心中伤痛慢慢复平,露出淡淡的微笑:“若我能活过明日,便考虑看看!” 璟尧愣了一下:“考虑甚么?” 落尘垂首浅笑不答,只是将头微微靠在璟尧肩膀上,轻声道:“昨夜睡得不好,借你肩膀片刻,改日再还!” 手拉着他臂膀,却是暗暗地将灵力输入进入他体内,为他疗内伤。 璟尧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力从臂间传了过来,顿时明了落尘用意。 他此刻确实伤了肺腑,本想立刻找个僻静之下疗伤的,可是又不愿让落尘担心,所以一直忍耐着,此刻既然她已知晓,那自己也不必再伪装,就静静地闭上眼调理内息。 只是他诧异的是,没到半个时辰,自己竟困意袭了上来,任凭自己怎般抵抗睡意也是无用,随后便在落尘暖洋洋的灵力中熟睡了过去。 落尘将他抱在怀中,飞下苍树,到一处山洞中,将他放进里面躺下:“你已经帮过我很多,此后便不能再连累你!”随后便翩然出洞,朝平都城飞去。 璟尧虽聪明绝顶,但是他万料不到落尘在输送灵力给他时顺带将从盈秋体内捉到的蛊虫的气息一起逼入了璟尧体内,此蛊虫具有让人昏睡的能力,一进入璟尧体内,哪怕他灵力再高深,没个两三日恐怕也难以醒过来! 初阳虽好,却只可惜就如同夕阳一般,只在一瞬息罢了! 前往王宫是无可厚非之事,哪怕是死路一条也必须闯上一闯,既然敌手都已找上门来,再躲也是无济于事,不妨趁敌不备深入其脏腑或许还能出奇制胜。 然而聂臻和牧荑却甚为反对,尤其是聂臻,经过与黑衣人一战后,聂臻觉得此去恐怕只是送死,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结拜义妹命陨于此。 落尘却是无所畏惧,如今师傅离开人世,而自己心里最是在意之人却对自己无情至斯,对于她来说生于此世已无多挂念,心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心境。 她淡淡一笑:“趁今夜我们便潜进王宫,不管怎样我总需弄清楚这龙毓晞何以要置我于死地,不然有朝一日死在她手中却连缘由都不知岂不是太愚昧了?” 聂臻正欲反驳时,却见房门突然被推开,从外屋进来一个童子,那童子面容乖巧清俊,可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哼一声,对落尘道:“你将我家主人弄到哪里去了?” 落尘自然不能将实情告知这童子,只是歉然笑道:“你们家主人有事,估计明日也便回来了,昨日多谢你们几位童子相助,才得以让我大哥他们脱困!” 那童子却瞥了一眼,一副小大人模样:“你们是不是想去王宫?” 落尘眉头微皱,心想难道方才对话被他偷听了去?她见对方乃一童子,也就不放在心上,只道:“小童怕是弄错了,我们岂敢有如此大的胆子。” 那童子却冷哼一声:“可是在你们来前我家主人就说了,你这女人最是大胆,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却还始终不曾自觉,自然,我家主人也吩咐我,倘若他不在,便让我跟在你们身边,以免你们做出甚么胆大妄为之事!哼!你这女人我瞧长得也不好看,却能得我家主人如此垂青,实在可恨!” 落尘眉头微皱,对这童子所说不明就里,心想他口中所提到的主人该当是璟尧,可是自己与这璟尧也就昨日才相识而已,他又怎知我脾性若何,又怎知我过往之事?莫非我与他乃是旧相识? 落尘想不通也便不去理会:“就你这小不点跟我们又能做甚么?我们也不想连累了你们府中上下,打算这便离开‘东乐仙府’。” 落尘朝聂臻使了个眼色,聂臻点了点头,便拉着牧荑打算离开此地。 牧荑的手突被聂臻拉着,她不禁呆了,像个木人般被聂臻牵着,恍若失魂一般。 然而当落尘刚一出阁楼,却见一个火红色身影一闪,便拦在了她身前,那身影立起身体,有半人般高,而它的尾巴却有一丈来长,一扬起来便形成一个圈,将落尘包在了尾巴中进退不得。 落尘再一看此物面容,却见它狐狸模样,但头顶又有九根长长的白毛,那白毛与其他毛发尤为不同,坚硬如铁光亮如玉,九根毛发散开形成花样形状,看来别致得很。 落尘见到这妖兽,起初想召唤灵力将其击退,然而她立刻反应过来这妖兽该当是方才那童子所化,立刻敛住怒气:“你这小妖兽既已化为人形该当留在你主人身边好生修行才是,却怎的又跑来拦我的路!” 这妖兽收了长尾,又恢复人形,拍了拍衣服,仰头傲慢道:“我家主人说了,倘若他不在你要走必须得让我跟在你身边,否则他便会毁了我修为,哼,所以除非你带我一同走,若不然休想离开此地!” 落尘叹了口气:“我去的地方极为危险,你这么一个小孩儿跟去恐怕只会被他们扒皮烤来吃了,听说最近平都流行吃狐狸肉,你这成色娇嫩,正合他们胃口!” 小妖兽打了个激灵,显然也有些惧怕,但还是大着胆子:“你莫小瞧我,我虽年纪小,但我会九般变化,这可是旁人谁都不会的!” 牧荑一听,双眼一亮,顿时喜出望外:“莫非这小家伙便是传说中珍稀异常的‘九幻灵狐’?传说此灵狐身体每日可以变化九次,人、妖、魔、草木皆可!” 这小妖兽一得夸赞便甚是欢喜:“还是这位漂亮姐姐厉害,不像有的丑八怪一点见识都没有!” 虽然落尘不太介意外貌,但是被一个毛头小孩当面叫做‘丑八怪’这还是头一遭,她脸一瞥:“好,你既然喜欢你漂亮姐姐,那你跟着她就好,不要耽误我的事!” 步子虽跨了出去,可是想了想却又回了来。 现在是白日,那龙毓晞虽然想取自己性命,但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截杀她引起京都骚动,所以白日里倒甚是安全,但是这龙毓晞定会派人暗地里跟踪她,好一有机会便伺机下手。 落尘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如今有个会九般变化的小妖兽在此,那岂不方便许多?她虽然气这小妖兽对自己无礼,但还是颇为谄媚地蹲下身笑着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曾认出阁下!” 九幻灵狐点了点头:“知错便好!” 落尘又问:“你主人说让你跟在我身边便等于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现今正好有一事相求,你可答应?” 九幻灵狐道:“你说来听听!” 落尘只道:“委屈你变作我的模样将那些守在‘东乐仙府’外的暗探引开,可好?” 九幻灵狐摇了摇头:“我的任务是让你不出这府邸,而不是帮你引开探子!” 落尘眉头微皱,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好,她细思之下,心想不如让花竹缠住这小子,自己便可脱身,此番过去这许久,花竹的伤该当养好了,也是时候该将她放出自己虚空了。她顿时将虚空大门打开,将花竹从虚空中召唤出来。 一得自由的花竹顿时重见阳光,欢喜不已,如今在落尘体内将养了个把月早已恢复过来,并且比起上次来说仿佛变得更是灵巧动人,她一出现便引得那灵狐痴痴看着,不由自主地道:“这位妹妹哪里来的,生得这般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 闯入王宫去 花竹这才注意到了那灵狐,见他看着自己,不由得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这小孩儿是在说我?” 灵狐点了点头:“是啊!”被称赞花竹自然开心,可是被一个破小孩称作妹妹却是不喜得很,愠怒道:“你眼光虽好,可就是太自大,就你也敢枉自称我为妹妹,是不想活了么?” 那灵狐有些委屈:“我自该叫你妹妹的,不过是我家主人见我性子暴戾,怕我会伤及凡人,所以才将我身体变成这样,等主人回来求得他宽恕,我自然就恢复原样!” 聂臻趁机忙道:“花竹,有件事得难为你帮忙!” 花竹俏脸一板,拉着落尘:“我只听我主姐姐的,即便你是她结义大哥,我也是不听的!” 落尘摸了摸她头,甚是爱怜:“此事倒有几分危险,我让你一个人去总是不放心的,哎,倘若你身边有个知心的可信任的便好了,我也不必担心!” 花竹却很好奇:“主姐姐是要吩咐我去做甚么事,你放心,我现在在你体内养足了精神,正愁没地方发泄一下呢!” 那灵狐却急道:“不可不可,他们是让你去引开外面那些探子,你一人去怎可?” 花竹神色凝了起来:“又有人为难主姐姐了么?这次是魔族还是天玄门的人?” 落尘都摇了摇头:“我们现今在王城平都,外面的人是当今公主手下,王廷侍卫,只是都暗隐了身份罢了!” 花竹一听便明白了,喜道:“我最喜捉迷藏了,你放心,主姐姐,待我引开他们后,我便来寻你!”说着便要转身离开,那九幻令狐却忙抓着她手臂,道:“你这般模样去,又引得开谁?” 花竹俏脸一板:“怎的,你不也说我漂亮得紧吗?怎的就不能去!” 九幻灵狐皱着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今日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暂且帮你们一把!”随机将头顶那根白毛扯下,对着花竹一吹,顿时花竹就变成了落尘模样,而他自己摇身一变变回了自己本体原身,对落尘道:“你将我带着,倘若有甚么事我也好照看一二!” 落尘有些不解,心想这灵狐怎的一见花竹便变了个人似的,她看向聂臻和牧荑,牧荑却是淡淡一笑,轻声道:“我听母后曾说过,这世上有两大奇妖,一是有七般神奇妙用的七头花草,一是有九般变化的九幻灵狐,这两个小妖生生世世都有宿缘牵绊,所以他们一见面便会如此。” 落尘一听,心里倒欢喜得紧,心想这小妖有花竹降服,以后可省些心了,只是这花竹为我所养,而这令狐为璟尧所驯服,他们俩有数世渊源,那我跟璟尧难不成也有着前缘不成? 落尘这一想,脸突地红了,心想自己在乱想些甚么,难不成还对他动了心不成,竟然盼着也跟他有着前缘,自己前路是生是死都未知,又哪里来的甚么情缘?她定了定心,将九幻令狐抱起藏入袖口中,对着已变化成自己的花竹道:“花竹,稍后你引开这些人时要机灵些,勿要被他们抓了去,可知?” 花竹看了看自己,甚是高兴:“放心吧,主姐姐,这点小事怎难得到我!”随后摆了摆样子,装着端庄盛气凌人的模样,便大踏步地朝府外走去,然美中不足的是,花竹个子娇小,纵然变身,身高上也略低落尘一头,但是那些探子也未曾见过落尘一两次,所以倒也不至于被立时拆穿。 果然,花竹一出‘东乐仙府’,便见洞府四周许多伪装成各形各色的人立刻都跟了过去。待得所有探子都走后,落尘和聂臻还有牧荑三人立刻出了‘东乐仙府’,前往宫廷。 宫廷有四大宫门,正北方向宫门为正宫门,名为‘瀛辉门’,供王宫贵臣出入;东西方向宫门为侧门,分别名为‘春明门’和‘秋兴门’供将门臣子等出入;南向宫门为尾门,名为‘光曜门’,供侍女宫人等出入所用。 聂臻看着这王宫,不知为何脑子觉得有些疼痛,过往的画面刹那间在脑海中闪过,让他困惑不已,心想莫非自己以前果真是王城廷尉不成?为何见到此处心里触动却这般大? 牧荑见他面色苍白,神色颓靡,忙问道:“聂大哥,你怎么了?” 聂臻镇定心神:“没事,不过头疼而已!”他朝落尘问道:“妹子,这王宫你当真要进去?” 落尘点了点头:“大哥和牧荑妹妹就在外守候便是,我去去便来!”正欲走时,聂臻一把拉住她,“这宫墙森森,你如何进得去,若真要进去,那就等晚上再行动吧!” 落尘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事,在聂臻面前晃了一晃:“聂大哥,可还记得这是甚么?” 聂臻看着这纯金打造的令牌:“自然记得,当年我们结拜时我将此物赠与小妹你。” 落尘却淡然一笑:“正是,这令牌我想定是大哥你当年做统领时出入宫廷的御令,有此令牌,还愁不能进入宫廷!” 聂臻有些担心,不免提醒道:“这龙毓晞我看非一般弱智女流之辈,还是小心应付着些!” 落尘也知道这女人并非善类,但是既然已来,又岂会再有退路,“这次又要连累大哥了!” 聂臻虽觉无奈,但是义妹性子倔强,纵然他劝解也是无用,也便只能陪着她冒这趟险。他摸了摸落尘头,“既然认了你这个妹子,大哥岂能坐视不理,又谈何连累!” 落尘心下甚是欣慰,也对聂臻和牧荑很是抱歉,她心想等会过龙毓晞后,倘若还能活着走出这平都,此后便和大哥他们一起归隐山林过着逍遥的日子也是不错,只是自己与他们一起归隐也不知牧荑会不会介怀。 落尘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然后大踏步凛然地朝东宫门‘春明门’走去,到得宫门口,那侍卫拦住去路,落尘将令牌亮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 重遇白光鹿 那两侍卫一见此令牌,神色颇为诧异惊惧,但很快神色平静下来,不发一言退后两步让开了道。 落尘心想这令牌果然有用,起初紧张的心弦也松了下来,领着装扮后的聂臻和牧荑进了宫廷。 但是宫廷庞大,又如何去找龙毓晞的住处? 正不知如何办时,聂臻看着这周遭的宫墙,一种熟悉之感萦上心头,他不知不觉地朝偏殿‘含元’殿走去,此殿为三大宫殿‘太极殿’的偏殿,主要是王上批阅奏章之地,偏殿前种植有各种草木,又有许多亭台楼阁水榭瑶池等,环境最是清幽静雅。 一路从东宫门走到此处,一路倒无人询问,待得继续往前走时,却听得有两位宫人正在内室里说着悄悄话,只听一个尖细的男子声音道:“公主命你们好生照料此头神鹿,你们切莫偷懒,倘若出了何差池,你们就算是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只听得一个宫女颤巍巍地回道:“那神鹿连着几日来都不吃不喝的,我们也是无法,我等都是下等凡人,又怎敢不好生伺候,可是神鹿不进食,我们也是无法!”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牧荑却听得甚是清楚,立刻停下脚步:“聂大哥,他们所说的神鹿是怎回事?” 聂臻眉头微皱,“听言神鹿族被魔族攻击后,有些受重伤的神鹿被送往王都看护,兴许他们说的便是这些受照料的神鹿也不无可能!” 牧荑还是不放心:“可是我能感受到很强大的鹿族灵力气息,这气息不是天灵山随便一头鹿灵便可拥有的,聂大哥,我。” 聂臻知道牧荑作为鹿族同族,对同族人的担忧理所应当,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陪你一同前去瞧个究竟!” 落尘心里也想着牧荑的感应该当不会错,那能有与她灵力相匹的除了蓝光神鹿便是白光神鹿,如今白光神鹿下落不明,而蓝光神鹿也被送回了天灵山,可是蓝光神鹿作为未来王上的王君,难道那龙毓晞已经将他从天灵山接回平都,准备与它进行‘血誓’成婚不成? 落尘不知蓝光神鹿早已幻化成人,她自己还为他取名为‘璟尧’,心里误以为蓝光神鹿在此,竟有几分担忧与思念,心想蓝光神鹿对自己屡次相救,自己最后连对他说一声谢谢都没有机会,倘若他果真在此,自己该当设法见他一面方可,因此回道:“既然如此,我也一起去!” 三人一议定,打算待这些宫人前去为神鹿送吃食时再跟过去,直等到快傍晚时间时,才见那方才专门侍候神鹿的宫女端着到平都外的清泉山处所盛的泉水和灵鹫山寻的鲜草,朝‘灵虚殿’走去。 三人尾随其后,待到得‘灵虚殿’时,却见此处外面设了许多侍卫把守,想跟着进去是不可能的,三人只得待夜色浓重后再作计较。直等了两个时辰,夜色深沉后,落尘将九幻灵狐唤出,让它去将侍卫引开。 九幻灵狐虽不愿,但还是鼓着气跑到前庭,嘶叫几声。那守卫的侍卫一听得异声,便有些惊惧,道:“甚么声音?”另一个侍卫道:“快过去看看!”顿时四五个侍卫朝九幻灵狐方向追了过来。九幻令狐见殿前还有十来个侍卫把守,灵机一动,又从头顶拔下一根,一吹,便幻化出几只灵狐,命这些幻影灵狐四面八方奔去。那些侍卫一时间听到四处都传来妖兽声音,心生警惕,一时立刻尽数出动,全都去追捕灵狐去了。 落尘趁此空隙,和聂臻等人闪进了殿内。 殿内阴冷异常,四周也都空空如也,走过前殿,却有一道侧门,推门进入,却见是一个一百多丈见方的圆庭,圆庭中修建有水池、有葱郁森森的林木,林木中放养了许多灵鸟,也圈养了各种山野灵兽,虽然空间不大,可看来却也跟野外山灵不无有二。 但圆庭周围设置有一道结界,若未有人打开结界,就无法进入圆庭。 落尘几人正疑惑在王宫内怎会建设有这般奇妙的地方时,却见从那密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来,那身影周围散发出白色光芒,将暗黑的夜照得透亮,那那白色的鹿角犹如玉石一般散发着温润而灼目的光辉,当它从密林中走出时,恍若神山中的神灵,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而面前此鹿正是消失一年多的白光神鹿。 落尘见到白光神鹿,惊讶得难以诉说,因为她心里清楚,既然白光神鹿被带到了王城,那么能带走它的就只有龙毓晞,这么说,当年重伤盈秋掏空她的虚空的人也就是她了。 想到此节,落尘顿时气血翻涌,恨不得此刻便将龙毓晞逼出来杀了她为盈秋报仇。 她好不容易强捺住怒气,却见牧荑用鹿语对白光神鹿说着话,问道:“你怎会被囚在此处?你可还好?” 但是因结界缘故,白光神鹿听不到牧荑的话,而它在说着甚么落尘几人也听不清楚。 牧荑心下焦急,顿时召唤出灵力便朝这结界挥了过去,希望以自己灵力将此结界破除,然而灵力刚触及结界时,只听得‘嘭’的一声碰撞声,灵力被反弹了回来击中她自己,牧荑被击倒在地,聂臻忙去扶她,然而此刻却听得顶上传来金属碰击的声音。 他抬头往上空看去,却见本无房顶的宫殿此刻竟有两扇铁门犹如苍穹之翅般开始合拢,将这几百丈见方的园庭覆盖住,而身后那道进入园庭的门却也‘嘭’的一声响瞬时闭上。 落尘见此情状,也有些吃惊,而聂臻倒也反应迅速,知道他们已中了计,他来不及思考,抓着落尘,飞入空中,然后将铁戟横在即将合拢的铁翅之间,然后用力一甩便将落尘甩出了园庭,“妹子,快快离开此地,好生活着!” 随后一声铿然,那铁戟支撑不住铁翅的压迫之力,被压弯折成两段,而聂臻也被困在园庭之中,无法出去。 他回到牧荑身边,心下愧疚,“方才我只能救一人出去,你可会怪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 智脱敌包围 牧荑低垂着头,看着面前那结界中哀伤而绝望的白光神鹿,心有所触动,“大哥愿意跟我同生共死,我心里其实欢喜得紧!” 聂臻心里猛地一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他心里想着,自己绝不能害了她,擅闯王宫本是死罪,倘若再被他人知道她为了自己失去了鹿身,那定会受‘火之炼狱’的酷刑,是自己对不起她,她怎还会欢喜? 白光神鹿看着面前的牧荑和聂臻两人,心里很是不解,也不清楚为何面前这个女子身上有着神鹿族人的气息可却跟这断臂男子神情暧昧,但此刻它所挂念的并非是这二人,而是不知在何方的他,可是方才那个白衣女子为何身上有他的气息,那浓郁的血气附着醇厚的灵力犹如天灵山冬日里的暖阳一样,让人觉得安心而沉醉。 落尘眼看着大哥和牧荑被关在这园庭之中,心下恨很然,心想自己终究是轻敌了,此番还是如此不小心中了这龙毓晞布下的计,她抬首望向四周,果见有大批侍卫朝这方向涌了过来,上下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落尘心想身处险地,硬拼也不过是徒损内力罢了,灵机一动之下,她忙将九幻令狐唤了出来,“此番看来必须得委屈你变个样子!” 九幻灵狐见到底下黑压压一片的侍卫,也有些担心害怕,晃了晃尾巴,“你定是又没啥好事!” 落尘却冷静地道:“便是委屈你变作那毒女人龙毓晞的模样,快点,不然小心立刻变成箭窟窿!” 虽然九幻灵狐不愿意,但是他也不愿意变成箭下亡魂,只得瞪了落尘一眼,然后摇身一变,便变作了龙毓晞的模样,只是样子是有了,但身高和神态却半点也不像,但落尘也无其他计策可施,只得将就着突然将他抓住,剑搁在他脖颈上,吓得九幻灵狐急道:“我错了,姑奶奶,我以后听你的还不行吗?” 落尘脸色一下便拉了下来,心想这哪是装扮的那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龙毓晞,只怕只片刻便让人拆穿,立刻喝令道:“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随后面向众将士,朗声道:“你们好生看着我手中的是何人?倘若你们敢发一箭,我便在你们的公主身上刺上一剑,若敢发两箭,我便在她身上刺十剑!” 因为落尘将‘龙毓晞’压在手下跪着,而房顶下的侍卫从下往上看去倒也看不出这‘公主’身高缩水了,再加上夜黑之中也瞧不大真切,所以一时竟不知有诈,只倒当真公主落入刺客手中,都惊得不敢轻举妄动。 那为首的是如今的御前统领韩放,他心中疑惑公主何以落入这刺客手中?只得走上前来,“今夜你若敢伤公主分毫,便是五马分尸之罪!” 落尘冷冷一笑,低首轻蔑道:“我既然敢来这王宫,难道还有不敢一说!” 随后一剑便朝‘龙毓晞’的臂膀刺了过去,虽然看上去光刃穿过了九幻灵狐的身体,但其实落尘并未施展灵力,那不过是个幻影罢了,但是落尘却顺势狠狠捏了一下九幻灵狐的屁股,那九幻灵狐吃痛,凄惨地大叫一声。 底下侍卫误以为公主受伤,都紧张得心弦紧绷,既不敢退也不敢进。 落尘知道脱下去那龙毓晞要是亲自赶来了的话,自己就装不下去了,所以得趁此赶紧逃走才是,她朗声道:“若你们敢追来,下一剑对准的便是她的项上人头!”随后将身上外衫脱下罩在九幻灵狐身上,抱起他便施展出‘飞云术’朝东侧方向飞去。 她灵力上层,轻功自然卓绝,这王宫中的人又有几个是她敌手,再加上她手中抱有‘龙毓晞’,这些侍卫自然投鼠忌器,只几个起落落尘便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但是王宫四处都是侍卫,此番恐怕整个王宫都在戒严搜寻,她也不敢妄自出宫门,并且聂大哥还有牧荑和白光神鹿还被困在‘灵虚殿’,她必须设法将他们救出才行。 思量之下,她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楼阁,此楼阁内传出清雅悠远的乐曲,心想此时宫中发生祸乱难道还有人有心情欣赏乐曲不成? 她心生疑窦,但又灵机一动,心想既然四处有人捉拿自己,自己不妨躲进此处,想必反而能躲过追兵。 她一有了计较,便让灵狐恢复原身将它藏进袖口中,纵身一跃便上了阁楼,然后从阁楼的窗棂中爬了进去,藏身在房梁之上,从房梁上往下看去,但见阁内布置典雅贵气,正中心设着一轮日月宝镜,右方案桌上放着一个铜鼎,铜鼎中烧着暖香,使得整个屋子都有着沁人心脾之感,而左方横着一处屏风,屏风旁挂着一副日照山水的画,在屏风左前方则挂着垂帘,帘后仿佛正坐着一个身着宝蓝色服装的女子正在静心抚琴,只是屏风遮挡住了她的上边身子,所以瞧不清面容。 落尘心下坠坠,心想也不知这女子是谁,正揣测时却听得从屏风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落尘的心都微微一颤,面色也猝然而变。 只听得那男子道:“再过半个多月你便登基为新王,王座已稳,你何必再造杀孽,硬要取她性命?”说话的男子正是少君沧旻,而那坐着的女子却正是龙毓晞。 龙毓晞却依然优雅地弹着琴,面带笑容,“看来本宫的妙音也不足以让少君忘却那些俗尘之人!” 因为屏风遮挡着,所以刚好无法瞧见沧旻,但是只听他的声音便已足以让她心里慌乱不已。 沧旻瞧着阁楼外人头涌动的侍卫,愁上心来,“本君选你作这血瀛国的新王,是看在你聪颖睿智,又有王者大将之风,且灵力深厚之故,但你也要清楚,本君更看重的为王者是否仁善!” 龙毓晞听得此言,脸色突然一寒,停下了弹奏,抬首冷冷瞧着沧旻,随后又讥诮一笑,道:“倘若是她要来杀本宫,难道也要本宫忍让么?仁善是好,但如果仁善到软弱又如何掌控得了这天下!”她顿了一顿,信手随意拨着琴弦,道:“少君莫非对这落尘动了心思?呵,倘若如此少君该当顾忌下自己身份!你可是有天命少妃之人,如今你的少妃紫光神鹿不见踪影,你该当为此事用心才对,何必将心思花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小心莫因之毁了你一生的修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 她与我何干 听得此番话,落尘心头又是一震,全身顿时颤抖紧绷起来,连喘气都觉得有些艰难了般,一时无法相信龙毓晞所言,心想沧旻当真对自己有意么?可是他为何又要处处维护这龙毓晞? 却听得沧旻逼近龙毓晞,俯身直对着她,语气森冷,只道:“本君的事也用得着你管么?” 龙毓晞抬眸看到他那凌厉的肃杀之气,也觉有几分心惊,但还是镇定地道:“本宫自然不敢管,只是想让君知晓,人若犯我,我必杀之,她若知趣,便不该来这平都!” 沧旻起身退了一步,看着面前这个美艳绝伦却又杀伐果决的女子,也不知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本君且问你,你要将白光神鹿禁囚到何时?” 龙毓晞淡淡一笑,手一拨琴弦,指上用力过猛,琴弦铿然断裂,她手一拍,“朽琴就是朽琴,但纵然是朽琴却也是先王王后所遗留之物,便该束之高阁好生供人瞻仰,冒然拿出使用果是不趁心意!” 沧旻仿佛知了她意思,“本君言尽于此,但望你能好自为之!”随后便欲下阁楼,却被龙毓晞唤住,“少君这便是要去救那女人么?” 沧旻却头也不回地道:“这女子与本君何干?与你何干?”随后纵深一跃,便下了楼阁,朝‘灵虚殿’方向飞去。 落尘听得他最后那句话,心里不由得一片凄凉,自嘲道:“是啊,我与他有何干?我生也好死也罢与他又有何干?还以为他在乎我的性命,却也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 她长叹一口气,准备跳下房梁直接面对龙毓晞,心想不管怎样,总得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个明白,纵然她不说,那也得设法将之抓住好以此换聂大哥和牧荑姑娘性命。 然而却听得那龙毓晞起身唤道:“殷昼!” 紧接着便见阁楼下她的大弟子殷昼立刻上了阁楼拱手回道:“公主有何吩咐?” 虽然这龙毓晞是他师傅,但是如今她贵为公主,所以他不敢以师傅相称。 龙毓晞却将垂帘旁的披风披风,“随我去一趟贝隆王府!” 殷昼眉头微皱,不解道:“公主不亲自坐镇搜捕刺客了么?” 龙毓晞却淡淡道:“有这众多侍卫在,本宫何须操劳,我有十分重要的事需前往一趟王府,趁此番宫中侍卫都在全力抓捕刺客,你我出宫便不会引人注目,便不易泄露了行踪。” 殷昼不敢多问,只得点了点头,两人立刻下了阁楼,朝宫外走去。 落尘见这二人行踪诡秘,心里起疑,心想这龙毓晞为何要去贝隆王府,还如此偷偷摸摸地前去,莫不成她跟这贝隆王府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那自己势必得跟去查明清楚,也算拿住这女人的把柄,将来也不至于处处受控! 这龙毓晞甚是聪明,换了一套宫人的服装,取了宫人的令牌。 此刻宫门紧闭,殷昼出示了自己的令牌,那侍卫知道他是公主首徒,哪敢相拦,立刻放行,而落尘紧跟其后,也顺手盗了枚宫女的令牌和服装,谎言道是公主打发她随殷昼出宫办事儿,因宫中盘查刺客有些耽搁所以未赶上同殷昼一同出宫。 那侍卫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疑有它,就放她出了宫门。 落尘一路紧随,进入平都北区境地,北区乃达官显贵群居之地,而贝隆王府更是位于北区最为繁华之地,左邻京都最为出名的‘都林苑’,此林苑重楼叠翠,水光潋滟,山木清荣,是平都最为静雅养心之处,与之毗邻便更得清涓心境,而比起‘都林苑’,贝隆王府的修建也更是别具一格,格外雍容华贵。 王府占地千亩,分前殿‘金华殿’,客居‘雍翠苑’,后院‘怡和苑’‘风华苑’‘听香苑’‘竹兰苑’‘水榭苑’、‘宝光苑’,其中‘怡和苑’为正妃萧王妃所住,其他几个院落则是妾室所居。 王府虽比不上王宫,但是王府也自备有上百名的卫兵,再加上那虓虎为王府效力,自然王府守卫不比王宫逊色半分,想要进入却也不是易事。 然而那龙毓晞到得门口,以披风遮面,待殷昼出示令牌,便将他们二人请进了府中。落尘心里十分疑惑,心想这龙毓晞贵为公主,倘若要来见贝隆王直接宣他进宫即可,何以要这般鬼鬼祟祟地前来?莫不成当真有何秘事不成? 落尘好奇心重,心想决计不能放过龙毓晞,这王府大院就算是铜墙铁壁自己也要闯上一闯!但如何才能进入这王府呢? 她躲在王府前的一幢富丽堂皇的酒楼中,从酒楼阁楼看过去,但见门前侍卫有八名,想要将这八名侍卫引开倒也不是难事,但惊动王府内的人恐怕就颇为难办了,正自愁思低头间,却听得王府内一阵喧哗,随后那看守的侍卫听得响动都疾步进入府内,仿是府内发生了何事,而借助高台往里往去,虽瞧不见府内样貌,但却也隐隐见有火光。 落尘想莫非如此赶巧这王府深夜不慎走水么?那可真是好得很呢?她也不及细想,一个箭跃,便如一道清风一样飞入空际,然后扭身一摆,便飘入了府内。 一进入王府,落尘倒也不知那龙毓晞去于何处?心想九幻灵狐嗅觉灵敏,不妨让它寻香而去,因此将灵狐召唤而出,九幻灵狐一得自由便发起性子,扭动它那长尾,“你叫我又准没好事!” 落尘邪魅一笑,“便再劳烦你一次,可好?” 九幻灵狐也拿她没办法,“说吧,又要让我干甚么?” 落尘将大致情况说了一番,那九幻灵狐对龙毓晞也无半分好感,心想既然是寻她的晦气,倒也乐得愿意,他随即便运起灵力,让嗅觉直达五里范围内,最后锁定了客居‘雍翠苑’,落尘将它抱住直奔‘雍翠苑’,待到得此处时,却见院门前那殷昼和几个侍卫严死守着。 落尘心想定是这里不会错了,她绕到院后面,然后摇身一摆,便飞上屋顶,揭开瓦片朝里瞧去,果见屋中坐着一个年过五十之人,此人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加身,腰系金丝锦带,头顶紫金冠,双目炯炯有神,看来倒不是五十之人,仿若初过四十一般,而他大拇指上戴有一枚青玉扳指,在光芒下散发出莹润的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 狭路总相逢 他悠闲地品了一口茶,面对龙毓晞却并不曾行礼,反而一副长辈模样,只听得他道:“这里你不该来的,你既然贵为公主,又即将登基为王,这段时日该当好生守礼才是!” 龙毓晞摘下斗篷披风,面容盈盈而笑,“我来此是想问我要的东西可曾铸好?” 隆庆王站了起来,面带愁容,“那老头性格固执得紧,想让他再重铸王者之剑‘凤天’,怕是万难!其实有没此剑对你登位并无何影响,既然连神山少君都认可了你,你又何须再担心?” 龙毓晞却冷冷一笑,用那玉手撩了撩头发,眼色凌厉,“火凤乃帝王之尊,如今不在我身便也罢了,倘若在登基祭天大典上没有用‘火凤’之血所铸造的‘凤天’王剑祭天启世,别说天下百姓,恐怕连天人都不得认可!这少君心性难定,为保万一,我必须拿到这‘凤天’王剑!” 贝隆王神色凝重,“这老头性子怪癖,威逼利诱对他也是无用,并且他是开国第一剑师,轻易得罪不得!” 龙毓晞却颇为冷冽不屑,“人与神的区别便是,人总是太过怯弱,他第一剑师又若何?若非这身份我还瞧他不上,既然他不识抬举,便将他送进‘炼器场’,他甚么时候想出来了便也就听话了!” 贝隆王看着龙毓晞,先是一愣,后又满意地笑道:“果然你不负我所望,但望你莫负本王恩德!” 龙毓晞淡然一笑,“我今朝来想见一见许久未见的人!” 贝隆王神色又立刻凝重起来,“这人你见与不见又有何意?” 龙毓晞却执着地道:“我只隔室瞧上一眼,我心安!你方可心安!” 她目光灼灼,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贝隆王静默良久,才道:“好,一盏茶!” 龙毓晞得到应允后,便又将斗篷披上,出了‘雍翠苑’,朝东南方向毗邻都林苑的方位走去。 落尘心下疑窦众生,心想这龙毓晞跟这贝隆王到底是何关系,他们提到‘凤天’王剑?却又是怎般回事?凤天王剑一直珍藏在王宫中,由先王传给新王,有此剑便等同于有传国玉玺一般,何以这凤天王剑却不见?而这龙毓晞到底是想去见何人?莫非就是那血瀛国第一剑师么? 这剑师曾听师傅提起过,此人虽仍是肉身凡体,但是却已活了上千年,据说是在血瀛国开国之初曾帮助先王平定天下又为天人铸造出了神剑,因此天人曾赐给他一粒不死丹药。 但传说就是传说,这位剑师已经上百年都未曾在世间出现,莫非便是被贝隆王府给关押囚禁起来了么? 落尘心想这剑师前辈可是天下都敬重之人,岂能容这龙毓晞冒犯,看来她此去之地必然就是囚禁剑师前辈之地,自己跟去设法将他救出才可。 她也来不及思索,便小心翼翼地跟着龙毓晞朝东南方向行去。 东南方向是贝隆王府最僻静之地,走入此院总有种冷清萧条之感,而院落上的牌匾已经很是破旧,只依稀还能看清乃‘倚兰苑’三个字,院门前也藤蔓缠绕,枯叶满地,显然已很久都无人来打扫了。落尘心下起疑,心想贝隆王府怎会有如此萧条的荒院,如果已无人居住也会派下人日夜来打扫,又怎会将此院置之不理呢? 她想不出其中缘由,只得跟着龙毓晞进了这院落,到得院中后,龙毓晞直接进入此院的耳室,耳室中陈设也很是简陋,但是堆砌了许多书架,书架上陈列着颇多书籍和器皿,这些器皿中想来以前是种的花草之类,但现在都枯萎只剩下败叶。 那龙毓晞走到左侧的书架前,随后召唤出灵力将两侧书架移开,露出了方格形的石壁,而她将灵力击打在石壁上,以北斗七星阵的方式连打了七次,七次之后那石壁居然开了一道可容一人出入的口子,龙毓晞便步入洞口,待她一进入,石壁便立刻阖上,而书架也自动挪回原位。 落尘惊叹不已,心想这贝隆王府果然建有密室,好在她已记住开此入口的法门,因此依样用灵力以七星阵的方式打开了密室门,小心翼翼地踏入地洞。 地洞内昏暗无比又潮湿异常,或许因鲜少有人来此,因此隧道沿路的石壁缝隙中都已长出了碧苔青藤。而走过几道隧道便进入一条长方形的甬道,道中往里看去有十丈见长,甬道的墙壁上挂着‘萤虫灯’,此灯非烛火照亮,而是由会自然发光的萤虫汇聚而成长明灯。 此萤虫只要不死便可永生,纵然是在水中,亦可生存。 这甬道的尽头处左右两侧都有岔口,落尘正愁思不知这龙毓晞朝哪个方向走去,倘若走错了道口恐怕就追她不上了。 然而却听得左侧岔口处传来冷冷的声音,“你就那般迫切地想要杀我?以至于哪怕丢了自身性命也可不顾!” 落尘心头一惊,便知不好,自己行踪怕是被这龙毓晞发觉了,但既然如此,也无甚担心的,她定了定心神,朝左侧岔道中看去,慢慢地龙毓晞的身影一点一点出现在她面前,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眼神像一条魅惑而狠毒的青蛇一般让人胆寒。 落尘看着她,立时戒备起来,回道:“既然你已知道,那也没甚好担心的了,此番我便是冲你而来的,龙毓晞,我的龙师侄,多日不见,你倒是好得很啊!” 龙毓晞将头顶的斗篷放下,露出了她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只是这容颜在萤火照耀下却犹如罂粟花一般虽耀眼夺目,可却透着阴狠之气。 她冷笑道:“你想妄自称大做我师姑,怕你已没那能耐,天玄弃徒,只配做我的剑下亡魂!”言语间满是傲慢与不屑。 落尘忍住心头怒气,视死如归:“好,龙毓晞,今日在此密室中,我先不问你跟贝隆王是何关系,也不问剑师前辈一事,我只问你,当年我师父被人弑杀,可曾是你所为?” 龙毓晞冷笑出声,双手背负而立,“我小时便常听师尊夸赞你聪颖无双,我道你落尘有多大能耐,想不到到头来却还要来问我师尊之死是何人所为?我该说你可怜还是该说你可憎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 步步惊心计 落尘目光一寒,“对,我落尘并不曾有多大本事,所以辜负了师傅的期望,让奸人得逞,逍遥于世,但既然你如此瞧我不起,又何必处心积虑地处处置我于死地!” 龙毓晞玉手一抬,将飞到她面前的萤虫捏进手心,随后目光一横,冷冷道:“是你自己要来找死,又何怪我哉?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从你亮出聂臻的令牌开始,我便已知道你进了王宫,你虽聪明,但你却不知,从我回到王城后我便将宫中所有令牌都进行了改制,你拿着前朝的令牌进入宫中侍卫便立刻通报了我,本宫本想来个瓮中捉鳖直接将你以刺客的身份处死,但是本宫想到有人可能会不忍心要你性命,所以即便在王宫将你捉住也是无益,所以。” 落尘心头一个激灵,心想她说的某人是谁?难道是他么? 龙毓晞看她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便心下通明,讥笑道:“不要再自作多情了,纵然那少君对你存了几分心思,那也不过是可怜之情罢了,你以为无妄神山的少君会对你入眼么?” 落尘低垂下头,双手紧紧握住,她想也是,此时此刻自己命在旦夕怎还会想着他?她也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龙毓晞布下的计谋,“所以你怕在王宫即便抓了我,也会因某人的可怜而阻拦,所以就一步一步地设计故意将我引至贝隆王府,又故意提起甚么剑师一事将我引至这密室,这样一来,我即便死在这密室中恐怕世上也无人可知晓,你也不必承担甚么罪责是吧?” 龙毓晞冷冷地道:“你落尘杀我心切,本宫也不过利用了下你这心里罢了!” 落尘气泄道:“是我大意了!”顿了一顿,“但我有一事不明!天下人之多,你今贵为公主,又即将成为未来的王,而我不过是天玄门的一个普通弟子,纵然跟你性情不投,也跟你无半分瓜葛,可是你却处处要置我于死地,如此煞费苦心恐怕不是因为单纯地讨厌我这么简单吧?” 龙毓晞却是头微微而仰并不搭话,落尘试探性地道:“莫非我的存在影响了你的权势地位?” 龙毓晞突然眼光一寒,仿佛雪山的冰峰,让人窒息般地冷,“你知晓了甚么?” 落尘见她中计,立刻又胡乱编道:“我甚么都知道了,龙毓晞,这王座你恐怕是没资格坐吧!” 这句话她也没胡乱说,方才偷听到龙毓晞跟贝隆王说话,提及她没有‘凤天’王剑,即便登位也难得天下人信服,所以落尘才如此一说激她一激。 那龙毓晞一听,却误以为她知晓了其他的事,突然手间开始凝起灵力:“我没有资格,你以为你便有资格了么?就你一个人,也有本事跟我抗衡,跟整个王廷以及王府抗衡么?” 落尘眉头一皱,心想她为何提到我会跟她争王位?我为何要跟她争夺王位? 落尘心下疑窦顿起,又故意激道:“我为何没有资格?当年少君说你便是先王遗落在人间的嫡公主,可天苏师兄从小收养你,师傅和我却不曾听他提及过,为何一年前师傅被人弑杀时你刚好却成了少君沧旻口中的公主?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龙毓晞,如今你如此胆战心惊,恐怕也不打自招了吧?” 龙毓晞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面容上杀气猝起,那狠厉的眼光仿佛刺破落尘的心脏,想立刻看到她倒在自己面前,匍匐求饶,她嘴角一扬,突然冷冷笑道:“你倘若识趣找个穷山僻壤之地躲着,我倒也可饶你性命,可你偏偏要闯到我剑下送死,这便怪不得我了!今日之地便是你葬生之所,如此地穴甬道给你做陵墓倒也对得起你了!” 言罢手间灵力一起,便朝甬道顶部击去,她手法迅速绝伦,落尘误以为她是要攻击自己所以一心准备还击,却不曾想她是用‘九易’之法启动机括,顿时甬道顶部的巨石突然打开,而一打开顿时冰水便如泄洪之势突然涌了进来。 原来此地道位于‘都林苑’的地下,‘都林苑’修建有上千丈见方的水池,而这块巨石便处于水池的正中央,一启动池中水便鱼贯而入,只需半盏茶的功夫就可将这甬道灌满! 落尘也有几分惊慌,忙找出口逃离,然而身后来处的石门却已启动正关闭,她欲朝左侧岔口处逃出时,龙毓晞召唤出她的‘日月神剑’,以十层灵力朝落尘击了过去。 灵剑飞来,势如破天,落尘只得后退几步避过‘日月神剑’的锋芒,随后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将‘日月神剑’的剑芒挡住,将全身灵力一震,顿时身上的灵气形成剑气逼出,朝龙毓晞反弹而来。 龙毓晞见到来剑,心下惶急,忙退后两步,跃入空中才避免被落尘剑气所伤,待她落下地面接住‘日月神剑’时,落尘却手一抬,冷冽道:“好,今日我要倒考教考教龙师侄的修为若何?” 龙毓晞却收了神剑,冷冷一笑:“本宫何屑与你争锋?你便好生享受这湖水恶狼的滋味吧!” 还未等落尘反应过来,却见从左侧的岔道口传来一阵凶兽喘息奔跑的声音,只疏忽间便见十几头有着猩红双眸的饿狼冲了进来,这几头饿狼长得甚为奇怪,跑起来像狮,直立起来像人,飞起来像鹰,在水中游起来却又像海豹。 此狼双眼通红,全身的筋脉都发出蓝色的光芒,而四脚趾长有尖利无比的爪牙,浑身黑色的皮毛包裹着瘦如骨柴的躯体,仿佛已经十几日都未曾进食了,如今见到活人早已是垂涎四滴,恨不得立刻将面前之人撕裂成肉片吃进肚中。 落尘心里胆寒,她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狼名为‘噬夜血狼’,听说此狼只在夜晚出没,行动十分迅速,攻击极为狠辣,上可飞天下可入水,百年前血狼肆掠时曾经常滋扰血瀛国边境一代的城市,只要一出动几乎一夜间可让一个市镇人畜皆亡,最后王城派出‘驯魔队’连续绞杀妖狼数十载才让此种族从血瀛国大陆上灭绝消失,可如今为何又出现在这地窖密室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 与君共战狼 落尘心知这龙毓晞一逃走自己便死无葬身之地,她立刻闪身朝龙毓晞抓了过去。 那龙毓晞却是身形一闪,便闪进右侧的岔道,然后启动机关,便将石闸放下,顿时前后石门皆同时落下,落尘急得想立刻从闸门底下缝隙中钻出去,然而还未矮身便见一头血狼朝她张口撕咬了过来,她吓得立刻退后和那血狼斗了起来。 一片刻间十几头血狼将她围住,她脱身不得,眼看着水没过头顶,自己不善水力,可这饿狼却在水下更是厉害,不断地张口撕咬落尘的双脚还有后心,片刻间,落尘身上便被活生生地咬了几个血窟窿,鲜血将水染红,闻着久违的血腥味,反而让这些血狼更是兴奋狂躁,更是疯狂地朝落尘攻击起来。 落尘欲哭无泪,心想今朝当真要葬生此处了么?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甬道入口的石门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然后几个滚落,便钻进了甬道,在那黑影钻进甬道的瞬间,石门也‘铿’地一声合上,而合上只片刻,整个甬道的水已灌满,甬道头顶的那道进水口子的石门也开始启动准备合上。 那黑影知道存活的机会仅此一搏,他顾不得其他,一个箭跃飞到落尘身侧,随后张起掌朝那血狼头顶拍去,这些血狼并非一般的饿狼,即便他的灵力强大,也不过是让这些血狼退后半步罢了,只一瞬间又围拢上来。 那黑影使尽所用力气将血狼逼开一道缝,自己钻了进去将围在垓心的落尘环抱住,然后召唤出结界将她护在结界内。 借着萤火之光,落尘抬首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朦胧之下看清了他的面容。 她心中一颤,顿时眼泪便流了下来,哽咽道:“你。你跑来做甚?” 此人正是圣鹿璟尧,他将落尘抱得更紧了些:“夫人有难,我岂能不管!” 不知道为何,落尘此刻竟莫名地无比感动,或许生死之际,哪怕再是坚毅的人也会变得柔弱,所以当看到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又怎不动情。 她还待要说时,璟尧却柔声道:“你感动得要以生死相许来报答我的话等能活着出去时再说,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他将朝他猛地攻来的一头饿狼一拳击退,随后朝那马上要合拢的顶部石闸游去。 当游到闸门口时,他将护在结界中的落尘扔了出去,而自己正准备跟着游出时,却被后面的饿狼一口咬住脚踝,拖下水中,他知道自己赶不上了,对着闸门外的落尘微微一笑:“天灵山一遇,此生不悔!” 因为水声太大,落尘并未听清他说甚么,但是她心下知道,倘若闸门阖上,她此生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落尘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想都不想,又再度游入甬道中,待她进入甬道后,顶部最后一道可以逃生的闸门却已阖上,两人生生地被困在这密不透风的狭窄甬道中。 在这个还有十几头血狼环伺左右,又有湖水灌顶的甬道中,何来生机? 落尘召唤出短匕,朝那咬住璟尧脚踝的血狼斩去,但那血狼皮毛如铁般坚硬,虽让它吃痛松口放开,却也不曾伤它分毫。 而落尘趁势将璟尧抱住,璟尧有些发怒:“你这傻瓜,又进来做甚么?” 落尘却是淡淡一笑:“反正都是死,给你做个伴也是好的!” 璟尧心里雀跃欣喜,虽知身处险境,且又命不旦夕,可他此刻却全没将这些放在心上,而是情不自禁地突然朝落尘的面颊轻轻吻了一下。 落尘突然受惊,面色羞红,捂着脸,道:“你你” 璟尧却柔声道:“纵然是死,也绝不让这些个饿狼伤了我夫人倾国倾城的容貌!”随后将结界依然布给落尘,而自己召唤出灵力形成短形光刃,一个腾挪便朝右手那血狼扑了过去。 这血狼站起来跟人颇为相似,所以跳跃飞行腾挪滑游都十分矫健灵活,同时又力大无穷,皮毛坚硬,对付起来甚为吃力。 璟尧召唤出灵力形成短刃,便朝这血狼扑了过去,这血狼虽然厉害,但是也有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在骸下三寸处有一突出的囊包,此囊包平日里为血狼在体内囤积食物所用,一旦遇到饥荒时也不至于立时被饿死。 但此处夹在前肢之间,虽难攻击但是囊包外皮为普通皮肉,一刀便可戳破,只是目前这血狼饿得紧了,这囊包已经瘪成一张皮不易刺中。 璟尧从小生活在天灵山,天灵山左右都有寒潭和河流环伺,所以水性极好,比起这血狼来说不分上下,他凝水成绳,朝左侧的两头狼圈了过去,顿时水绳捆缚住它们脖颈,璟尧一个翻越便游在他们身侧,挺出短剑朝两者的骸下三寸处刺了过去。 这血狼倒也激灵得紧,以前爪为手,将捆缚它的水绳扯断,随后张口便朝璟尧头顶咬了过来。 血狼尖牙锋利,一碰到活物便是脑穿头碎之祸,纵然是璟尧,也只是**凡胎,哪经得住这尖牙猛撕。 落尘大喊一声:“小心!”随后使出全身灵力将护着她的结界挣破,也不顾得双腿的伤势,召唤出灵剑,灵力一抖,顿时灵剑犹如游蛇一般朝璟尧左侧的那头血狼刺了过去。 落尘下手极准,剑锋刚好刺中那狼的右目,那血狼吃痛,惨叫一声,便躲了开去。 璟尧心下一狠,仰过面来,直接游到血狼身下,待那血狼俯身欲四爪朝他胸腹挖去时,璟尧左手拉住那血狼前肢,右手一起,便刺穿了血狼的囊袋,顿时剑锋入其颈喉,直穿脑髓,立时便将此狼毙命于短刃下。 其他血狼见此情状,起初有些惊惧,随后愤怒立起,剩下十来头立时排成阵行,将落尘和璟尧团团围在垓心。 落尘和璟尧背靠背地面对着这些血狼,在此危境之下,猝起惺惺相惜之情。 落尘忍不住突然反手过去拉着璟尧手臂:“若是今朝因我而死,你可莫怪我!” 言辞干脆冷漠,可语音却已变得十分柔和,还带了几分感激的娇嗔之味。 璟尧反手将她的手握住:“都说夫妻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今朝我们倒遂了心愿了,死后同穴而居,也好生自在,岂有相怪之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 生死一线时 以前若璟尧如此戏谑调侃,她定会十分生气,恨不得给这轻薄浪荡子刺上几剑,可如今听到他再提‘夫妻’二字,心里竟觉得暖暖的,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我可不想跟你这赖皮葬在一处!”言罢剑锋急转,便朝身前的那头血狼刺了过去。 因为甬道的空间极其狭窄,宽度最多可容两人并肩通过,所以落尘和璟尧虽然都身负上层灵力,可是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灵力却不敢施展,因为倘若一个不小心,灵力一出,会通过湖水将灵力反弹,击倒血狼自是不在话下,但是湖水反弹后也会伤到对方和自己,自己受伤无关紧要,可是伤到另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可万万不行,这也是为何落尘和璟尧只能使用灵剑的方式攻击血狼的缘故。 落尘施展起天玄门的入门剑法‘天玄剑法’,一招‘雨滴石穿’,顿时剑锋变成数十道幻影分别朝血狼刺去。 这些血狼辨明不了哪一道才是剑锋真身,只得都不听躲闪,落尘待他们慌乱之际,奋力一游,便朝左首那头血狼的颈下削了过去,那血狼前爪一抓,便朝落尘胸口抓了过来,当落尘剑锋刺进血狼囊袋中时,那血狼的爪子也刺进了落尘的胸膛,落尘心下吃痛,一掌击在血狼头顶,将其震飞撞上石壁,顿时便气绝身亡,然而那血狼的利爪却也将她胸口的皮肉扯了一片下来,湖水浸润下,鲜血流得更是快了些。 落尘身上已多处受伤,如果是在平日倒也还好,自己运灵力便可立时止血,可是如今身在水下,伤口不易愈合,血液难以凝固,所以就这般不止地流淌,再继续下去,她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落尘知道只有一鼓作气方能有一线生机,她不愿让璟尧分心,自己用衣襟使劲勒住伤口,然后一咬牙,便朝左方的两头血狼扑了过去,一招‘笑傲九州’,顿时剑锋如雨如风,如光如电,迅速绝伦地扫过血狼的下骸,一瞬间便连续毙命两头血狼。 而璟尧此刻也击毙了六头血狼,到如今只剩下三头血狼。 这三头血狼中其中年纪最长的一头血狼在水下直接站立起来,狠厉地看着璟尧和落尘,双眼迸射出寒冷之意。那首领突然用前右爪朝后背抓去,这一抓竟吓得落尘和璟尧都变了颜色,心想莫非这血狼是要自戕么?可是看它那凶狠的神色却并非是要自戕啊? 可它就这般活生生地将手爪刺进后背骨髓,然后竟生生地将背脊的一根骨头扯了出来,那骨头一扯出后,鲜淋淋地将湖水都漾红,等血水散去后,却见那骨头散发出幽蓝的光芒,骨首粗壮,但骨尾却尖利无比,看来用作兵器甚为厉害。 璟尧眉头微皱:“小心了,我曾听言这世上有一种绝世兵器叫做‘血狼剑’,便是用血狼的脊骨所炼制而成,今朝这血狼竟亲自将自己的脊骨取出作为兵刃,可见此狼厉害无比!” 落尘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妖兽竟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活生生取出作为兵刃,此番见到未免也有些惊惧,她将手捏得紧了些,但再看脚下和胸口的伤口,血依然在不住流淌,她想也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就会血尽而亡,可是死前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他葬生在这狼妖之口。 璟尧却看穿了落尘心意般,冷静地道:“血狼一旦自己将脊骨取出,便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殒命,让我来应付,你莫再逞强!” 随后一个飞跃便朝血狼游了过去,右手执着短刃,朝血狼刺了过去。 那血狼双前爪抓着脊骨,一个纵跃,便朝璟尧胸口刺了过去。 这血狼脊骨果然厉害,一划出便形成一道蓝色血刃,朝璟尧袭了过来,妖灵之气甚重。璟尧不敢掉以轻心,想向左侧躲避,可是甬道本身就狭窄,若一躲避就会穿过他身侧向身后的落尘袭去。 如今落尘受伤以不能再承受如此重的妖灵之气,所以璟尧没有闪避,而是自己硬生生地接了这一击,顿时心口吃痛,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粉碎了般撕心裂肺地痛。璟尧闷哼了一声,却依然双脚一划继续向前游去,待游到它身侧时,他挥出匕首便朝血狼咽喉刺去,血狼挥动它的脊骨也不管不顾地直刺璟尧咽喉。 两者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待璟尧的短刃将及血狼的咽喉时,他将头一偏,可是脊骨尖端依然刺穿了他的右肩胛,璟尧体内的灵力开始灌注在血狼的脊骨之上,顿时鲜血一出,他周身的蓝色光芒大盛,朝血狼笼罩而去。 璟尧作为圣鹿,生来灵力便具有净化的能力,他的血更是可以净化世间所有的妖邪之气,如今血狼的脊骨穿过璟尧的肩胛,一沾上他的血液,净化之气便从脊骨蔓延进血狼的躯体,渐渐地血狼的戾气逐渐消除,自身也开始平静放松下来。 落尘看着那蓝色光芒,心里突地一下,恍若隔世般,竟出了神,她想这一幕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在哪里呢?仿佛是在那绝冷孤寂的寒潭中,在那遥远的天灵山中,可是那蓝光中的人,为何那般地像它?不,不可能的,它乃圣鹿,未来的王君,绝不是眼前这个男子。 璟尧见那血狼已有些委顿,顿时反手而上,短刃便朝它囊袋刺了过去,可是当匕峰将触及时,却见那血狼眼中两行泪水流淌出来,虽然身处湖水之中不易察觉,可那绝望而悲痛的神色却已感染了璟尧,此番他的刀却怎般也下不了手。 而一盏茶时间将到,那血狼已经有些脱力,身子软绵绵地开始下坠,璟尧立时伸手抓住它的两只前脚,却见血狼的目光一直看向他身后的那两头小狼。 璟尧会了意,道:“若你肯让他们二者不再攻击我等,我璟尧以圣鹿尊者的身份向你保证,必不伤他们分毫,并且会替你照顾他们将他们养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 赤身相见君 血狼看着璟尧周身的灵气,便知道他身份贵胄非一般凡人,此番自己命不久矣,只得相信于他,它朝那两头小狼嗷嗷叫了几声,那两头小狼听得声音立刻停下了对落尘的攻击,静静地看着它,颇为哀怜悲痛。 落尘见到这番景象,不由得心里震动了一下,心想或许这两头小狼是那母狼的幼崽,既然他们二者不再攻击自己也不取它们性命。 血狼见落尘未再对自己两个孩子动手,终于放下了心,将手中它自身的脊骨虔诚地递给璟尧,随后身子一软便从湖水中落下,跌到甬道地面上,没了气息。 璟尧手握着这血狼脊骨,思念万千,颇为伤感。 落尘游到他身侧:“早知如此,它又何必硬要抽取自身脊骨自送性命?” 璟尧却是叹了口气:“这血狼被囚禁在这密室之中,早已饿得发了狠,虽然它们生来凶狠,可如此拼命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之所以自抽脊骨也是为了最后一搏,若不能将你我二人捕获作为食物,它们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两个小狼崽,恐怕已经是血狼一族最后的血脉了,所以它岂愿自己一族灭绝殆尽?” 为了生存,为了延续种族命脉,它宁可自抽脊骨,也要拼死而斗? 落尘心想,它们虽为兽类,可与人又有何区别呢?不由得间心里有些难过,竟流下泪来,恨然道:“这龙毓晞实在狠毒,为了对付我却想出这般残忍的法子!” 她将那两个小狼召唤到身边,虽然这两小狼对她颇为戒备,但还是慢慢靠近她,见她始终未曾对它们出手后才放了心倚在她身侧。 璟尧心里如何不清楚,布局此陷阱的人既聪明又狠辣,将落尘困在这甬道中,又用湖水灌顶,再放出血狼,这样一来,纵然落尘命大,将所有血狼都杀死,也定会被湖水淹死,就算湖水淹不死她,她与血狼恶斗过程中定然受伤,在水中伤口不能愈合,也会因血流而尽而亡。 璟尧想到此节,突然心头一惊,想到甚么,立刻回身去看落尘,才发觉落尘脸色煞白,神色无光,他忙抓起落尘右脚,却见左右两脚都有一个血窟窿,深可见骨,鲜血还不住地往外流,他再看落尘的胸襟处的衣襟,虽然湖水将血水都冲散了,可还是隐隐有血水从衣襟中散出,他急道:“你周身这许多伤,怎的不说?” 落尘惨淡一笑,顿时难以支撑身体,委顿落到水底依靠在墙壁:“不碍事!” “还没事?”璟尧连忙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将他和落尘都包裹在结界中阻挡湖水进入,随后脱下落尘鞋袜,握着她的脚掌。 落尘顿觉害羞,想将脚缩回去,可璟尧却紧握着不放,怒道:“你若再不听话,我便将你全身衣服都脱光!” 落尘怎料到他会说出这番混账话来,但看他神色又不似在说谎,心想这男子性情怪癖可惹不得,说不定还真做得出这种事来,因此只得乖乖听话,任凭他处理。 璟尧召唤出灵力从她的伤口处灌入,灵力作用下慢慢将血止住,然后他撕扯下他的衣衫将落尘双脚的伤口绑住,弄好后便抬眼直愣愣地看着落尘的胸口位置。 落尘这下真慌了神,立刻捂住胸口侧过身去:“你你不许再碰我!” 璟尧却是不听不劝,右手一起,便一下将落尘的外衫裙褥扯了下来,只留下内里的亵衣在她身上裹着。 可即使这样,亵衣也润湿通透,全身的肌肤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落尘惊得既羞又恼,一个巴掌便朝璟尧扇了过去,璟尧左手一起,将她的手掌按住,随后右手一起,便将她按到墙上,冷冷道:“脱了你衣服,我娶你便是,反正本君又不是没看过,你害臊甚么?” 落尘感觉从来没受过这般的屈辱,竟委屈得流下泪来,可是想骂他却也不知从何骂起,本想挣脱开时却见璟尧右手一抬一道灵力倾出便封了落尘周身灵力,落尘只觉身体软绵绵地只能任凭他处置。 璟尧见她哭得伤心,心也软了,将自身长袍脱下来遮在她胸前,然后运起灵力从她右胸伤口处将灵力灌入进去,待血止住后,将自己裤脚处的锦缎撕下来替她将伤口包扎好,随后便收了灵力解除了落尘的灵力之封,然而就在同时,璟尧自身却再难支撑,顿时晕了过去。 落尘一得自由,心中所有的愤怒、羞愧、憎恶都移上心头,真不得此刻便将这无礼冒犯自己的男子毙在自己手下,她将璟尧落在地上的血狼脊骨抓了起来,对准璟尧的喉头,便欲刺下去,可是当骨峰触及时,她手却又开始颤抖起来。 落尘心里很恨,为何自己次次都下不了手,如今自己清白都被毁在他身上,以后还有甚么颜面见人?可是他也是为了救我性命,我岂能如此不仁,好吧,此生是我欠他的,大不了自己终生不嫁,清誉毁与不毁也就没甚关系,反正自己这一生也没想过要再嫁作人妇。 她如此一想,心境倒是清明了许多,她收了狼脊骨,见他昏迷不醒有些疑惑,细看他肩头,才发现他也受了极重的伤。 落尘心里更是愧疚感动,心想他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干么还要拼死拼活地来救我?我跟他本就毫无干系,又何必处处为我犯险?落尘泪水不由自主滑落而下,开始运起灵力为他疗伤,随后将披在自己身上的他的衣衫脱下为他盖上。 两只小狼饿得紧了,见到躺在地上的璟尧便跃跃欲试地想冲过去啃食。 虽然这两只小狼得到母狼的命令不要再作争斗,但是毕竟饿得发了慌,现在又不曾被驯化,所以还是兽性难改。 落尘担心璟尧,权宜之下只得将璟尧抱了起来护在怀中,以免被这两头小狼所伤。 大约小半个时辰模样,璟尧苏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发觉自己被落尘搂在怀中,触感到她身体软香的温度时,一阵暖意袭了上来,一时情动竟忍不住撑起身子便向落尘面颊亲吻了一下,随后有些魅惑而满意地笑了笑,仿佛彰显了自己的主权般! 落尘被这一冒犯,既怕又愤且怒,一掌便要朝他额头拍下去。 璟尧右手一起将她手抓住,借着水中萤火之光,看着水光潋滟下落尘羞红不已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荡:“今朝便是夫人与本君洞房花烛之夜,虽没有红帐喜服,但是湖水之中,萤光之下,倒也别致得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 夫人想干嘛 落尘素来知道这人好没正经,所以将他的话也不放在心上,怒道:“谁会嫁你这泼皮无赖之辈,我我只恨不能立时结果了你!” 可话虽这么说着,左手却还是护着他以免小狼趁其不备进行攻击。 璟尧从落尘腿上撑着坐了起来,半跪似地面向落尘,拉起她右手:“我说过,要娶你做我夫人,决不食言!” 落尘却冷哼了一声:“那是当然,你是怕死在这地穴之中却做了个孤魂野鬼,所以便索性娶了我,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璟尧面色冷淡,站了起来,看着结界外的湖水,借着点点萤火之光:“方才我听那龙毓晞跟贝隆王提到他们在这密室之中囚禁了一个人?” 落尘点了点头,但又立刻摇了摇头:“是这么说过,不过如今看来那也不过是龙毓晞为了引起我的好奇故意这般说罢了!”她疑惑道:“你怎的知道他们的对话?” 璟尧却淡淡一笑:“我家夫人不听话,做夫君的没办法只好跟了过来了!” 落尘更是不解:“你不是中了我的蛊毒么?” 璟尧拨了下额前的头发,双手负在背后:“是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落尘心想是自己低估了面前此人的灵力,她以为她将蛊虫的毒气逼入他体内,他总得会昏晕个两三天,却没想到这么快他便醒了过来。 她叹了口气:“所以王府中的那场火其实是你放的?” 璟尧点了点头:“我早就想将这王府烧了!” 落尘对这男人更是不解了,他为何处处帮助自己?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罢了?莫不成他当真有何目的不成?她也不想再多想,道:“也对,反正都是死,只可惜你放的火小了点,还不足以将这王府给夷平!” 璟尧倒觉这落尘性子比起以往更调皮洒脱了些,记得初次见她时,她一副清冷模样仿不食人间烟火般,可如今看来她会怒会笑,偶尔也调皮得紧,倒更是有味了许多。 他淡淡一笑:“放心,我想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活着出去的!” 落尘双眼一亮,期待地看着他:“怎解?” 璟尧看着这甬道中墙壁上散步着的青藤,仿佛心中有数了般:“你注意到这甬道中青藤的生长方向没?” 落尘看着这浸没在湖水中爬在墙壁上的青藤,并没看出何端倪,急道:“你便细数说来,又何必卖关子呢?” 璟尧指着离他们三丈之距左前方的墙壁上的青藤道:“草木生长除了会向阳生长外,还会对空气充裕的方向生长,你注意观察甬道尽头两处的青藤,有没发现他们树叶的方向都是朝向洞口的?” 落尘点了点头,璟尧续道:“那你再仔细看这里的青藤!”落尘发觉左前方也就是位于甬道中段右侧位置的墙壁上的青藤是有些奇怪,青藤长满四围,但唯独中间却空出了一丈见方的墙壁却并未有青藤着墙,同时空墙壁左侧的青藤叶子朝右伸展,而右侧的青藤叶子朝左伸展,她仿佛立刻明白了般,喜道:“是了,这里该当有一道门,只是此刻给关闭上了!” 璟尧作为圣鹿,从小生活在山林之中,所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普通的山洞,所以对草木生长的规律便颇为了解。 他爱抚地摸了摸落尘头顶:“你倒也还不傻!” 落尘自小便聪慧,所以习惯了他人的夸赞,此番被人说傻,怎不气恼,怒道:“就你十分狡猾,可知道了又如何?我们又无法启动这石门!” 璟尧却不紧不慢地道:“我的夫人向来聪明得紧,今日怎的变得笨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稀疏平常的玩笑话,可落尘却心里一凛,却有几分震惊,心想以往自己处于绝境时自己都会想方设法破除绝境,可为何每次遇到他时自己就像他所说的变得迟钝不堪?莫非是自己已经依赖他了,所以心里觉得只要他在自己就不用考虑太多么? 这可真是可怕的心思,落尘不由得惊出一身汗,心想这般下去倘若以后他不在自己身边又该怎么办?她不由得镇定心神,细细思索,随后想明白了其中关要般,道:“你是想说这道石门的机关便应该在这甬道口内,倘若是在石门对面的话,龙毓晞出了这道石门便不能立刻再进甬道,即便再从尽头处右侧的口子进来也估摸要花些时间,但是我一直紧紧跟着她,她该当没有这机会,所以机关一定就是在这里面!” 璟尧欣慰一笑:“你倒也聪明!”顿了一顿,续道:“可你知道如何寻找到这机关?” 落尘细细回想起初龙毓晞开启顶部甬道口的手法:“方才我见龙毓晞开启机关时虽未曾完全看清,但确定是我们天玄门的‘九易之法’,但是九易之法甚为复杂,有九九八十一般变化,若启动错误,反而会触动其他机关!” 璟尧走到那空墙壁前,仔细瞧左右的石格,果见墙壁石门的左右前后包括石门一起组成九宫格,但启动这九宫格到底谁前谁后却不得而知。 璟尧也甚是愁苦:“你对这龙毓晞了解多少?” 落尘心里带着气:“被天玄门弟子称作第二美女,不仅貌若天仙,修为上层,更是才情卓然,所以全门上下不知多少弟子思慕于她!” 落尘想到此,突然灵光一闪:“说起才情,我突然想起这龙毓晞在年少时便做过一首诗,我记得应是‘月晓西窗下,纤手起乾坤。剑离巽云起,红颜震经轮。艮山遮天幕,穹苍兑天庐。且罢江山去,坎中己莫知!’” 璟尧一听,面上漾起笑容:“乾位、坤位、巽位、震位、艮位、兑位、坎位,己位!” 落尘却面有忧色:“这也只是揣测,也不知是否便是如此?” 璟尧却突然拉着落尘手:“试他一试又何妨,纵然失算也比困在此要好!” 落尘点了点头,不再反对。 璟尧右手一起,正准备召唤出灵力时,落尘突然抓着璟尧的手:“等等,按照她此诗的方位顺序倒着来!” 璟尧不明所以,但是想她如此想必有缘由,便按照诗中九宫八卦方位的相反顺序朝甬道墙壁的九格方石击了过去。 灵力回收后,却感觉墙壁并没有变化,两人都有些失望时,却突然觉得甬道有些震动起来,随后湖水开始流动,而那封闭的石门正缓缓地开始往上启动。 这一启动,甬道中的湖水便开始汹涌地朝门洞对面涌了过去。两人随着水流不由自主地也穿过了石门,待流了几十米距离时,水势才平稳下来,两人可以在地面平稳行走。 落尘将那两头血狼抱了起来,为了防止这两头血狼突然犯难,她封了他们的妖力,将他们放入虚空中。 待处理妥当后抬起头时,却见面前的这男子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落尘面色羞红,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嗔怒道:“你又想干嘛?” 璟尧却朗声笑道:“本君可并未想干嘛,难道是夫人想干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 囚中一仙人 落尘又见他好没正经,不想理会,径直朝甬道前走。 璟尧跟了上去,低声询问道:“方才你何以知晓这顺序该当是反着的?” 落尘停下脚步,抬首望着他:“这龙毓晞又非泛泛之辈,既然她想到以九易之法来布置机关,却又莫名留下诗句,怕的就是有朝一日遇上了天玄同门,难保不会破解机关,所以她所幸故意将布置机关的方法取自她的诗词,那猜中者便会喜不自胜地按照她诗词的顺序去启动机关,这样一来便又中了她的计,我猜想若按照她诗的顺序启动机关恐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便倒着过来!即便不成也不至于中了她的阴谋!” 璟尧甚是信服,对落尘也更是欣赏:“这龙毓晞看来果真聪慧狡诈,不过还是我的夫人更胜一筹!” 落尘却不屑一顾,想到方才甬道中九死一生,此刻都有些不寒而栗:“论狠毒果决我不敌这龙毓晞千万分之一,你实在太过谬赞了!” 璟尧脸色立刻凝重了下来,少有的语重心长地道:“你不需变得狠毒,很多时候,狠毒是会让人变得更杀伐果决,但也会让人迷失心性,从而迷失方向,与这世界背道而驰!” 落尘抬眼看着他,有些惶惑,仿佛不认识这人般,但很快又‘噗嗤’一笑:“你倒也不怕她以后盯上了你,哦,不,那日看她看你的神情,兴许由恨到爱也不一定!” 璟尧却没心情跟她说笑,他见甬道尽头有淡淡白光闪现,忙‘嘘’了一声:“小心!” 但见甬道尽头处右侧仿有洞口,从里面发出白色光芒,也不知白光处是这密室的出口又或是甚么隐秘所在! 为怕意外,落尘将九幻灵狐召唤了出来,那九幻灵狐一见到主人,顿时是又喜又畏,但却还是抱怨道:“这女人蛮横得紧,主人你还是莫跟她来往,不然怕是会丢了性命!” 璟尧眉头微皱,不怒自威。 九幻灵狐见状,哪敢再说,只得甩了甩它那长尾巴,对着落尘晃了晃,回过头不满地道:“说吧,又要叫我做甚么?” 落尘抿嘴笑了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它那滑腻柔软的毛发:“劳烦灵狐神君去探探路,你身子小,又会九般变化,只能仰仗你了!” 九幻灵狐顿时抱着他那前腿,立着站起来,讨价还价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嘛!” 斜眼看了下璟尧,既小心又试探地道:“只要主人答应我等出去后就恢复我的原身就行!要不然休想!” 璟尧眉头皱得更深,那凌厉的气势连落尘都感受到了,落尘知道原委,笑了笑,朝璟尧俯耳道:“他对我妹子七头花草花竹动了心思!” 璟尧一听,既觉可气又觉好笑,但既然是落尘开了口,自是连口应允道:“好,小子倒也有眼光!” 九幻灵狐一听,喜上心头:“主人这是答应了?” 璟尧眉头一皱,微怒道:“再磨蹭可就别想了!” 九幻灵狐自然喜得滋滋乱叫,一扭屁股便钻出了那甬道口,待过得一溜烟的功夫,却见它从道门口伸出头来,低声道:“主人,这里可有个天仙般的美女,比那凶婆娘美上百倍千倍!” 它口中的凶婆娘也不知它指的是龙毓晞还是落尘。 落尘脸一黑,一股杀气便朝它袭了过来。 九幻灵狐身上抖了个激灵,将头缩了回去,不敢再乱言。 璟尧和落尘都十分好奇,心想这女人是谁? 他们小心走到道门口,往里瞧去,却见一入道口便是一个见约十丈左右的半圆形甬洞,在甬道的正中间却有一道结界,而结界之下是一个雕花石台,石台之上一个女子正盘膝静坐其中,那女子一人简谱的素色白衣,头发自然地披散下来,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可身周萦绕着淡淡的白光光芒,那光芒显然是她周身的灵气泽被之故,而在光芒之下,玉容姣好,犹如夏日清风,水中白莲,微风拂动下摇曳生姿,即便身处如此鄙陋之地,却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卓然光华! 璟尧见到此女子,一种难以莫名的亲切感涌了上来,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隔着结界,看着这个清幽出尘的女子,恍若隔世般。 那女子感应到有人进来,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璟尧和落尘时,面有惊异之色,尤其是看到落尘时,更是流露出欢喜与激动之色,她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结界旁,颤声道:“你你是尘儿?” 落尘心里突了一下,心想她怎知自己名字? 落尘不想伤害这个女子的心,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实话回道:“对不起,我” 璟尧立刻打断落尘话头:“对,她就是尘儿,却不知阁下是?” 那女子得到肯定答复后,泪水犹如清晨露珠一般滚落而下,整个身子也瘫软了般欲要软倒在地,她扶住石台上的护栏,有气无力地道:“你当真就是尘儿?” 落尘看向璟尧,见他使了眼色,便会意他是想套知此人身份,而自己也充满好奇,便点了点头。 璟尧见到这结界,甚觉怪异,心想这结界看来并不十分厉害,何以要用此结界困住此人?他施展出灵力,朝那结界击了过去,那结界在灵力激荡下开始震动,但璟尧受了伤灵力大不如前,落尘怕他太辛苦,便也出手朝结界击了过去。 顿时结界在两人的灵力破解下,划开了一道口子,最后慢慢地消散不见。 待结界消散后,落尘快步走到那女子身边,将她扶住:“您没事吧?” 那女子顿时泪流满面,紧紧抓着落尘臂膀,落尘感受得到从她的手间传来一股灵力朝自己体内袭了进去,落尘有些吃惊,待回缩双手时却被那女子紧紧抓住右手,落尘只感到一股暖流从手臂传了过来,那股暖流在自己身体内的血脉中快速地游了一圈,随后又从她臂间游了出去。 却见那女子收回灵力后,更是激动,泪水扑簌而下,紧紧抓着落尘:“是你,你果然是神鹿族的后人,我的女儿!娘亲终于见到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 她是我娘亲 落尘心头一惊,心想这女子被困在此,或许心智已经错乱,她忙推开这女子手,退后几步,实是不忍心再继续欺骗此人:“我不是您口中的孩儿?也并不是神鹿族的人,我叫落尘,出自天玄门!” 那女子有些惊异,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落尘和璟尧,摇了摇头:“不你就是尘儿,你身上有神鹿族的气息,我方才用‘血息之法’进入你体内探了你的血脉,你体内流淌着的正是神鹿族和王族结合后的血液,我必不会弄错!” 落尘此刻有些懵了,她体内流淌着神鹿族的血液?这怎能可能。 正惶惑不知如何答时,璟尧将落尘护在自己身后,问她:“阁下想必也是神鹿族的人吧!方才这结界便是阻隔你体内的神鹿族气息,以免被同族人感应到你的气息从而寻找到你!” 这女子立稳身体:“你也是神鹿。” 璟尧忙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不重要!”他顿了一顿,续道:“‘血息**’是神鹿族最为隐秘的法咒,是只有鹿族族帝族后以及他们子嗣才能所习练的咒法,阁下既然会这法咒,那说明阁下是族帝亲族?” 一瞬间仿佛被拉回到十几年前了般,她泪水再度滑落面庞,不由得凄然一笑:“我已有十几年未见亲族,且不知如今天灵山若何?母后父王若何?” 落尘一听此言,大惊失色,不由得与璟尧面面相觑。 璟尧仿佛猜到了对方身份一般:“我曾听言,十七年前,鹿族族帝的幼子好奇天灵山山外世界,便偷偷出谷玩耍,此后便再无踪迹,族帝族后派鹿族将领外出寻找十几年都未果。” 那女子惨淡一笑,拂去眼角泪痕:“我便是那个贪玩的幼鹿,害母后父王如此忧心,实是我的罪过!” 璟尧眉头微皱:“但我听言当年你离开天灵山时还是神鹿形态,并不曾幻化成人!” 这女子面显凄苦之色,温柔无限地看着落尘:“是啊!” 顿时眼泪又滑落下来,无限的痛苦与悲伤让她难以抑制心绪,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般,她走到落尘身旁,温柔地抓着她手臂:“尘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可曾有人欺侮你,可曾想念过娘亲可怨恨过娘亲!” 落尘顿时思绪万千,也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自己能听懂鹿语,体内的气息也能够和神鹿族众先辈的魂气相融合,今朝又被面前这女子说自己体内流着的神鹿族的血液,难道自己当真便是神鹿族中人,而面前这个女子便是自己的娘亲? 她不敢相信,只得嗫喏道:“我我从小生活在天玄门,是师傅把我养大的,我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或许您识错人了!”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不,就是你,他曾说过,将你送去了天玄门修炼,你说你出自天玄门,不正是我的好孩儿么?” 璟尧也觉此事颇为蹊跷,可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只得问道:“既然你说你是她娘亲,那请问她的父亲是谁?” 那女子目光暗淡了下去,既失望又带着怨恨:“他难道还不曾认你么?” 落尘更是狐疑:“你说的是谁?” 她却撇过头去,不愿回答:“既然他不愿认,那不认也罢!” 璟尧却懒懒地道:“既然你言不明,语不清的,看来你的话也信不得,今朝我跟尘儿之所以能到得此地,也算是机缘巧合,此处我们也不能久待,就此别过!”说完便拉着落尘便欲离开洞窟。 落尘却不舍地回头看着这美丽的女子,心想她当真是自己娘亲么?那她为何被困在此?是被人暗害么? 落尘于心不忍,将璟尧手扯下:“将她一个人留在此,总是不妥,我们将她一起带出去可好?” 璟尧却甚为不悦,冷静道:“你可曾想这或许是龙毓晞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落尘沉默不言,心想:“是啊,这龙毓晞诡计多端,难免不会一计不成又设一计,这世界又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无意间遇上自己的娘亲?” 她狠下心欲离开这洞窟,却听得那女子哀婉地唤道:“孩儿,此去一别,为娘无能,不能照拂于你,你一个人多加小心!” 便这一句话,落尘心却软了,看着她慈眉善目,温柔美丽,心生怜惜,对璟尧道:“不管怎样,我们至少把她带出这暗室也好!” 璟尧神色颇为肃穆,对这女人也颇为警惕,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女子确实是神鹿族的人,但她是否如她所言她就是族帝失踪十几年的那幼子,却万不敢断定。 但落尘既然有所求,而她无论怎样都是同族人,自己又岂会坐视不理。 他叹了口气,用右手刮了刮落尘臂间,怨怪道:“你这人便是太过心软!” 随后走到那女子面前,道:“随我们走吧!” 那女子却决然地摇了摇头,眼波凄婉哀伤,留恋无比地看着落尘:“他倘若知道我从这地牢中逃走了,必会搜捕你们,他权大势大,我不想给我女儿带来危难!” 璟尧却哪里听得进这些,带她话音刚落,趁其不备走到她身后,手一起拍在她后颈处,顿时这女子周身灵力被封,便动弹不得,紧接着身子一软便倒入他怀中。 璟尧将她横抱起,准备走时,却见惊讶的落尘欲要张口责备,璟尧连忙道:“再听她啰嗦耽搁片刻,别说她就是我们恐怕也走不掉了!” 落尘也不再多话,跟着璟尧寻找出路。 璟尧并不知出口在何处,不由得朝那女子问着:“你可知这里出口在何处?” 那女子迟疑片刻:“我并不知,但我见每次为我送吃食过来的人出去时都是朝右手方向离开。并且从未点灯,所以我猜测朝着有萤火聚集的方向走该是不会错的!” 璟尧倒也佩服这女子的睿智,他果然朝火虫聚集的方向走去,一路行进,火虫便跟着亮了起来,将昏暗的前路照亮,直转过了几十道弯,便没了出路。 见尽头处有一道紧封的门,而此门也不知是通向何处? 璟尧试着启动门柱右侧的机关,那机关一启动石门便打开,却见外面刺眼的光线照射下来,让人有些难以睁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 鼠辈莫猖狂 待走出这密室见到外面景色时,却显然此时已是清晨了。 此处是一栋楼阁,但此楼阁到底是何处却不得而知。 璟尧将怀中那女子放下交给落尘:“我先且瞧瞧外面情况,你先待在此处?” 他走到门口,透过门的镂空窗花看了出去,却见外面雕栏玉砌,亭台花阁,甚是华贵。 璟尧通过精致大致明白此处为何地,他回到落尘身边道:“此处是都林苑,虽不在贝隆王府,但因是王宫修筑来打猎游玩之地,平日里也会有侍卫看守,我们该当小心谨慎为是!” 落尘点了点头:“先替这位夫人将灵力解封吧!” 璟尧也觉这样带着她颇为不妥,易引起人怀疑,便依言将她灵力解封。 这女子一得自由,便松了口气,拉着落尘手:“好孩儿,你们不必为我冒此大险,为娘纵是出了这地牢,倘若被人知道我的身份,也只是死路一条!” 落尘管不了这么多,只劝解道:“夫人若真不想连累我们,便好生听我们话,若有何事待我们到安全地方后再细说也不迟!” 那女子不敢再言,只得点了点头。 璟尧便将九幻灵狐召唤了出来:“本君今日便恢复你原身,你以后万事都需听尊命,不可为非作歹!” 九幻灵狐一听,立刻晃着屁股开心得眼睛鼓溜溜地转,一个劲儿地点头:“主人说甚么我都听!” 璟尧笑了笑,立刻将他的元气从体内召唤出来放入他的体内,随后念动咒语解开了对他元神的封印,顿时这面前的棕褐色的灵狐犹如烟雾一般突然长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看着身材不够高大,但样貌清秀,又带着几分邪魅之气,倒也显得爽朗精干。 他看了看自己身材,摸了摸自己面颊,喜不自胜地道:“终于恢复原形了!” 他忙朝璟尧半跪谢恩道:“多谢主人恩德!” 璟尧却双手环抱,冷冷一笑,这一笑惹得九幻灵狐汗毛都起来了,顿时打了个冷噤,小心问道:“主人这是又要我做甚么?” 璟尧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不难,就委屈你变个人的模样,我们也好可以跟着你大摇大摆地出这林苑!” 那九幻灵狐一听这话,就知吃力不讨好,但主人命令不可不从,思来想去,道:“主人肯定是想让我变成贝隆王王府世子戎荻了?” 璟尧微微一笑:“你倒也聪明!” 这贝隆王王府世子戎荻掌管这都林苑,并且听言这戎荻素来懒散,鲜少会来到此处掌事,是以扮作他的模样最是妥当。 九幻灵狐无奈地摇摆下身子,顿时便换了个模样,变作了那贝隆王王府世子,只是这神韵间却差了许多,但是璟尧也不能要求太多,毕竟只要能糊弄过去也便是了。 九幻灵狐推开阁楼大门,便大摇大摆地出了阁楼,然后径直朝都林苑的宫门口走去,路上侍卫见到他,倒不疑有他,恭敬地行礼避让,一直走到宫门口正准备出宫门时,却见迎面一骑轿辇行了进来,那轿中人揭开轿帘,朝外看去,见到落尘几人时也不以为意,放下轿帘继续命赶车的轿夫前行,然而却没过一瞬,那轿帘却又掀开,目光毒辣地朝走在最前首的那人看去,随后厉声道:“停轿!”随行的四名护卫立刻勒住马头掉头拦在落尘几人身前。那护卫见到为首之人居然跟世子长相一模一样时,不由大吃一惊,立刻亮出腰间长剑,喝问道:“何人胆敢冒充世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这一言喝令,守卫都林苑的侍卫都立刻冲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围住! 九幻灵狐见露了馅,紧张得有些冒虚汗,倒是璟尧却异常冷静,道:“好生睁开你们的狗眼,面前是你们的世子,岂敢无礼!” 那轿中人下了轿,朝璟尧道:“本世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冒充于我!” 璟尧回头看向戎荻,那戎荻脸带狞笑,右手敲打着折扇,缓缓朝璟尧走近,然而当一看到是璟尧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面现警惕之色。 他眉头微皱,神色凝重,随后却又故作轻松地道:“想不到居然是‘东乐仙府’的主人,就算你裴氏一族对王族有恩,但今日你们冒充于本世子,难以还以为能轻易走出这‘都林苑’么?” 璟尧却漫不经心地一笑,“前些日子世子前往我‘东乐仙府’求见,适逢鄙人身体抱恙,在下深感有愧,所以今朝特意前来面见世子,我与世子相谈甚欢正欲回府,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假冒者居然欲以假乱真,从中挑拨我与世子关系!” 戎荻一听,面色突地红了,怒道:“信口雌黄!” 璟尧却是不以为意:“也不知哪里来的鼠辈,也胆子大到敢到这平都作乱!” 话音刚落,璟尧便朝‘九幻灵狐’使了个眼色,九幻灵狐会了意,右手指轻轻一勾,顿时灵力无声息地灌出,将戎荻罩在灵光之下,只一瞬息,嚣张跋扈的王府世子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老鼠。 一旁的落尘见到这世子变成老鼠模样,竟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随后又觉甚与周围紧张惶恐的氛围不合,又忙敛住笑容。 璟尧对那戎荻的护身侍卫怒道:“你鼠精修炼成人进入王府作乱,你们却奉之为尊,差点让这妖物祸乱王府,贻害王城,可知罪么?” 那几个侍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对璟尧的斥责更是惶恐,都立刻朝‘九幻灵狐’化作的世子跪下:“属下有罪,让世子受累,请世子责罚!” 九幻灵狐一时甚觉得意,忙咳嗽几声:“无妨,这鼠精太过狡猾,会蒙骗你等也是情理之中!” 那侍卫得了宽恕,心下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配剑:“这妖物实在罪大恶极,属下这便结果了它!”随后剑起峰落,便朝那‘鼠精’刺了下去。 那白衣女子大惊失色,忙唤道:“住手,别伤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 同父异母兄 璟尧和落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女子,心下疑惑,心想这女子怎会怜惜这世子的性命?莫非她与这世子是亲族? 璟尧对她的身份更是怀疑,但此刻不能询问,又为了掩饰侍卫投来的怀疑目光,镇定神色:“这妖物虽可恨,但修炼不易,就这般毁其修行也不太仁道,世子想将之带走稍加驯服,便可为世子所用,你等退下吧!” 落尘施展灵力将那‘鼠精’收入自己虚空中,璟尧要了那戎荻的三匹马,璟尧和九幻灵狐各骑一乘,而落尘拉着那女子骑上一乘便朝‘都林苑’外驰去。 侍卫想跟上前去保护世子,却被璟尧叱令不许相跟,侍卫不敢拂世子命令,只得留守‘都林苑’。 璟尧一行人直接出了平都向西行了几里,便到得一座云山,此山是毗邻平都,名为‘千鹤山’,山中碧竹林立,山间有溪涧横穿而过,云雾缭绕之际颇有仙境之感。而璟尧则直接策马上山,到得半山腰时却有侍从相迎,璟尧下了马,侍从将妈牵走,便恭顺地迎着璟尧往山上走去。 到的山顶时,却见有一处山庄,山庄虽不曾怎般奢华,但修筑得也颇有格调,进入山庄,却见庄里奇花浪漫,草木怡人,更有山泉流淌在林园之中,显得山庄风雅清幽。 落尘见到山庄,颇为好奇,问他:“这莫非也是你们裴氏的产业?” 璟尧却淡淡一笑:“喜欢这里么?” 落尘却揶揄:“喜不喜欢也与我没半点干系?” 璟尧飞身从园中的白兰花树上摘下一朵花来,插入落尘发髻,微微一笑:“自是有干系的,你难道忘了在密室甬道中,我说了要娶你为妻,我这人从不食言!” 落尘想到在甬道中自己全身**地被他看了个干净,顿时又羞红了脸,面现愤怒之色,一掌便朝璟尧胸口拍了过去,璟尧知道她要动手,立刻捂住胸口,作出痛苦之状,闷哼起来。 落尘以为他伤势复发,心里担心,拍出去的掌峰立刻收了回来,然后上前扶住璟尧,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璟尧顺势将她伸过来的手握住,然后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揽腰抱住,坏笑道:“心里明明这般担忧我,又何必总是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落尘这才知道他是在作伪,心里既气又羞,想挣脱开却又敌不过他力气,只得怒道:“有外人在,你还不松手,这般模样岂不叫人笑话!” 璟尧看向站在身旁张大了嘴巴的九幻灵狐,怒目一瞪,九幻灵狐便识趣地走了开。而身前不远处的那白衣女子却笑盈盈地看着璟尧和落尘,心里倒没半分恼怒之意,反而感觉特别欣慰。 只听得她走上前来,道:“尘儿能找到她如意的郎君,我这个做娘亲的甚是欢喜!” 璟尧觉得在长辈面前这样也颇为无礼,只得将落尘放了开,朝她拱了拱手:“阁下若不嫌弃此处山高水远乃荒蛮之地,可在此暂住些时日,倘若您当真出自天灵山乃族帝幼女,我必会设法将你护送回天灵山!” 却只见这女子的面色顿时暗淡了下来,她摇了摇头:“他不会放过我的!” 落尘看她如此落寞哀伤,心有不忍,扶她进里屋里坐下,璟尧命侍从备了些茶点来,自己也在一旁入座。 璟尧为她和落尘都倒了一杯清茶,缓缓道:“却不知您眼中的那个他到底是何人?” 这女子却淡漠不语,仿佛不愿提起。 璟尧却嘴角一笑:“纵然你不提,我也能猜到,想必此人便是将你囚禁在密室中的那人,先王的王弟贝隆王吧!” 这女子面色微微一变,身上有些颤抖,为了稳住心神,她淡淡地抿了口茶,却并不接璟尧的话,只对落尘道:“好孩子,那世子你如何处理?” 落尘想激她一激:“这世子向来嚣张,自然是一剑杀之免除后患!” 那女子手又一抖:“不,不可,他” 落尘却叹了口气:“这人知道我们冒充了他的身份,倘若放了他他只会立刻杀了我们,我落尘岂会甘心成他人手中鱼肉!”说罢便将那世子从自己虚空中召唤了出来。 一召唤出,被变成鼠精的世子戎荻就地一滚,立刻恢复了原样,当他颤巍巍站起时,整个人已显十分狼狈。 落尘一个箭跃,灵剑一抖,便朝这世子刺了过去,这世子虽从小学了些灵力,但与落尘相比又哪是对手,只一招间便被落尘灵力震住动弹不得,只能惶恐得大叫起来。 那女子忙跃了起来,一个飞跃灵力荡出,顿时灵力形成一道丝线一般将落尘的灵剑缠住,随后往左一扯便将她的灵剑拉开,随后急道:“他是你哥哥,你万不可伤他!” 落尘并非是要这世子的性命,不过是为了逼这女子说出她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如今听得她突然说出面前这世子是她哥哥时,她不由得震惊起来,整个人有些懵了不知该作何以对。 璟尧眉头微微一皱,他见那世子从惊恐中反应过来正欲逃走,手指一伸,灵力倾出,朝他周身穴道一点,便封住了他灵力,顿时便动弹不得,只能惶恐不安地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看着落尘:“你们这些贼人敢对本世子作何?” 他看向身旁那白衣女子,先是一阵狐疑,后又仿佛想起甚么一般,顿时双眼一亮,怒道:“你你是筎彦侧妃?” 这女子并未答话,只是眉梢低垂,显得心事重重。 那世子却狐疑起来:“你不是十三年前就死了么?还是说现在你不过是个鬼魂魅影?想来暗害本世子!” 这女子原来就是贝隆王的侧妃筎彦,她叹了口气:“你们王府中人自然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却谁又知道我不过是被你父亲囚禁关押起来了罢了!” 这世子却冷哼一声:“父王既然关押你,料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今朝居然还敢伙同这些贼子绑架于我,若本世子有命回去必让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落尘却不理会这世子,她抓着筎彦右手,指着戎荻,切然问道:“你刚说这人是我哥哥?” 筎彦闭上眼,本不想提及,可也知如今是藏不住秘密了:“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视他这嫡子为宝,却将你从小就送去天玄门这苦寒清修之地,让你我母女分离十几年,我我对不住孩儿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 往事已成殇 落尘心下既紧张又激动又狐疑,当年师傅说自己是在天玄门门口捡到的,这么说自己是被这王爷丢弃在天玄门?以至于这十几年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为什么要这么待我? 落尘身体有些发软,踉跄着差点栽倒在地。璟尧忙将她扶住,揽在怀中,对筎彦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尘儿体内既有神鹿族气息又有王族气息,但我不解的是,神鹿族的人除了被族帝任命之外是决不可跟族外之人通婚结合,夫人你却怎会成为这贝隆王的侧妃?照理说成为侧妃需上报王廷,但若上报王廷他娶神鹿族人为侧妃的事便会暴露,势必会以触犯天令而受到诛灭之罪,那么显然他只是私底下娶了你,瞒过了王廷,不知我说得可对?” 筎彦身子微颤:“这是触犯天令的事,不仅是他会被诛杀,还会因此祸及到尘儿你,我一生无所求,只盼我孩儿平安!” 那世子戎荻一听到这话,也是惊骇无比,颤声道:“你你这妖女迷惑我父王,生下这孽女,是想祸害我王府么?我我必送你去‘宗刑司’,也免得祸害到我王府!” 宗刑司是审问王族犯罪之人的地方,送去此处,最好的是囚禁,最坏的是剔除魂骨,永世不得轮回。 璟尧见这戎荻聒噪不已,甚是心烦,一掌灵力拍出,击到他身上,顿时被弹飞撞倒在香木柱上昏晕了过去。 筎彦面容失色,有些担心世子安危,璟尧却冷冷道:“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筎彦神色又暗淡下去,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愁思。 落尘面对筎彦,万般思绪在心头,却又无从说起,沉默良久,才道:“这么说我的爹爹便是那贝隆王了?并且他一直知道我是他女儿?” 筎彦摇了摇头:“他只说将你送去了天玄门,后就不曾问津,但我想他该当是知晓的!” 落尘顿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全身发麻,头也有些疼了起来,想哭却又哭不出,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道:“这虓虎乃贝隆王府的人,此人屡次害我和我门下弟子性命,那他知是不知呢?” 说到最后,想到自己曾经几次差点丧命在那虓虎手下,心头就既恨又怨,心想如果此人果真是自己父亲的话,那他为何又对自己痛下杀手?难道自己亲生父亲却也这般对无情么? 筎彦脸色也突地变了:“他他怎会对你下手?”思索片刻,开解落尘,“定是你大哥他知晓了你的存在,所以才派人对付你,我我实在对你不起!”说完又泪水滑落面庞,显得柔弱不已。 事到如今,璟尧纵然有些怀疑,却也慢慢开始相信,毕竟落尘体内确实流淌着神鹿族的血液,不然她是不会听得懂鹿语的,而她身上也有一股可震慑人心的王者之气,这气息一直让他觉得困惑,如今看来只可能是她确实是面前这神鹿族族帝幼女和贝隆王的子嗣才会如此?可是如果当真如此的话,落尘便会不容于这天下,要是被人知道她的身世,她必会因父母违背天令在一起而受到牵累。 璟尧双眉紧锁:“夫人还未曾言明你是如何跟这贝隆王结成了伉俪?” 筎彦面容苦涩,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十几年前,一行清泪滚落而下,那清冷而悲伤的感觉让人动容,令落尘都不忍心再去追问。 筎彦睁开朦胧双眼,缓缓道:“那年,也如今天一样,花开得很盛。我从小就好动贪玩,不似姐姐那般性子恬静,我忍受不了山中寂寞,便想偷偷溜出天灵山去外面玩耍,却不想刚出天灵山不久,便遇见妖魔,那时我还未曾化人形,灵力只能自保无法攻击,所以被妖魔困了许久也受了重伤,本以为自己最终会成为妖魔口中食,却没想到一个青衣男子率领随从将妖魔赶走后救下了我,但我身为灵鹿,妖魔觊觎我的灵体,便一路尾随,后来他的几个随从都相继被妖魔杀了,他一个人与妖魔死战,虽终战败了妖魔,可自己也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于心不忍,便决定通过‘血誓’以血换血,救了他的性命,可是这般做便等于违背了神鹿族的族令,若被父亲知晓定会重罚我,而他有可能会被父亲处死,我心里忧心,怕牵连于他,决定独自回天灵山领罪,可在照料他期间,相处日久,我也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更是与他成了夫妻。” 顿了一顿,仿忆起往昔,面上柔和之色转为凄苦之色,“本以为他只是普通的修行剑客,所以我想既然都已成夫妇那便在凡世间偷偷过上一辈子也无关紧要,没过多久我怀了骨肉,他却提出要带我回他家中面见二老,决不让我无名无分地跟着他,我想既然决定跟他隐居于世,那总得让他跟父母见最后一面方是好的,就没多想随他回了他家中,可回到他家中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甚么修行剑士,而是这血瀛国堂堂的贝隆王,我心中惶恐,整日里惶惶不安,我也知道我阿姐就在王宫中,可我却不敢去寻她。我怕我的事终将有一日被人知觉,那时若天下人知他一介王爷居然私自娶了神鹿族的帝女,定会被冠上谋逆之罪,所以我打算离开贝隆王府,可他却苦劝我等生下孩子后再陪我一起离开,也免得肚中孩子受颠簸流离之苦,我心疼腹中孩儿,也便听了他的话,可没想到,等我生下孩儿后,我却连抱她一下都未曾有,他居然便将孩儿送走了,我悲痛欲绝,与他几番吵闹,并决意离开王府,回到天灵山,哪怕被父亲处死我也要求得他将我孩儿寻回,可是却没想到他竟将我囚禁了密室,这一囚便是十五年的光景,这些年我只知道我的孩儿在天玄门修炼,知道她名字中有一个‘尘’字!” 言至于此,已是泪眼婆娑,心神俱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 我娶你为妻 落尘木然地站在那里,心里既疼又怕,她很想哭,可却怎么也哭不出,只是哀伤地看着面前这貌可倾城的女子,心里慌乱浮躁得紧,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没办法唤她一声‘娘亲’,哪怕如今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这十几年的疏离,又如何能让她动容。 她只是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我想独自一人待一会儿,你帮我好生安顿下她!” 璟尧知道她心情寥落,便点了点头,让侍从引领筎彦回阁楼休息。 筎彦见落尘并未表态,有些不安,试探着问她:“孩儿,你是不是怨恨为娘!” 落尘侧过头不愿答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甚么,璟尧知落尘心境,对筎彦道:“你们都有些乏了,不妨好生歇息待日后再说吧!” 随后让侍从领落尘进屋歇息。 璟尧知道落尘心情不好,也不能为她排忧,心想劳累一夜,她定是又累又饿,所以他细心地命侍女服侍落尘入浴更衣,而自己则到厨房亲自为她熬粥再准备了些清淡的小菜,做好后端上进入右侧阁楼的耳室。 而璟尧推门而入,恰巧落尘沐浴完后正在穿衣,本来璟尧是让侍女服侍的,但落尘从小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生活,不习惯有外人在,所以就命侍女都出去了,却没想到侍女出去时却未曾锁门,使得璟尧直接推门而入,撞见她赤着身子站在屏风后。 可即便如此,透过薄纱似的屏风,却也能将她婀娜曼妙的身影看得十分清楚。 落尘惊觉过来,吓了一跳,忙迅速将衣裙裹上身,随后一个箭步跃了出来,便朝璟尧面门劈了过来。 璟尧左手端着托盘,右手一起抓住落尘右手,不老实地在她手上狠狠一捏,笑道:“夫人这又是要对我投怀送抱?” 落尘恼怒,忙将手收了回去,退后两步,狠狠道:“你这人真是太过无耻!” 璟尧却佯装没听懂般,邪魅笑道:“夫人专门为我留着门,怎的说我无耻?” 落尘无心与他说笑,既委屈又气愤:“你真是要全毁了我的清白才算完么?” 璟尧见落尘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里生疼,但仍淡淡一笑:“若你愿意,我倒也愿脱个干净让你瞧上一瞧,也免得你总说我占了你的便宜!” 落尘也不知为何,明知他是在调笑自己,言语又极为轻薄,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怕这一笑会让这男人误以为自己本性放荡,又故作矜持敛住笑容:“别总以为救过我几次性命便可以对我胡作非为!” 璟尧将饭菜放到桌上,自己于左首坐下,面向落尘,拂了袖:“对你我是不敢,但胡作几道菜出来供夫人品鉴倒还是敢为的!” 饿了一天,闻到菜饭清香味,落尘倒觉却是饿了,一时间竟忘记了璟尧对自己的无礼,她走到桌前坐下,轻声问道:“这也是你做的?” 璟尧却不答话,落尘见他似笑非笑的神色,便已明了:“这山庄里有这许多仆从侍女,又何必劳烦你去做这等事!” 璟尧将菜挑到她碗中:“别人做的只是饭菜,我做的是与你的时光!” 落尘眼睛有些湿润,面前这个男子,总是让自己感受到久违的温情,这份温情自从师傅逝去后就没再感受到了,她忍住泪水,道:“你其实不必对我这般好的,你知道,倘若我当真是她的女儿,那我便是罪人,是会被王廷诛杀的!我不想再连累你!” 璟尧放下碗筷:“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没管过你是谁,再说你这人本来就宿敌很多了,想要你命的人也很多,再多加一重身份又有甚么干系,无非是要你命的人可以显得更加冠冕堂皇而已!” 落尘长叹了口气:“她可曾用膳?” 璟尧回她:“你若不放心我可以让她前来此处!” 落尘忙摇了摇头:“稍后可愿为我备一套黑色的衣衫!” 璟尧眉头微皱,面色凝重:“你又打算去闯王廷?” 落尘长呼了口气,面对美食也食之难咽:“聂大哥和牧荑姐姐陷落王城,我不得不去救,对了,白光神鹿也在王城,显然也是那龙毓晞当年从盈秋手中带走的!” 璟尧有些微怒:“你上次去闯王廷便是九死一生,此番又去焉有命在!你这一去你母亲岂不甚为担心!” 落尘却凄冷一笑:“我从小孤苦,是师傅将我收养,对我来说,师傅便是我父母,而聂大哥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他于我虽无血缘,但却胜过亲族兄长,你叫我如何心忍丢下他不管,并且这龙毓晞本就无数次派人暗杀聂大哥,如今他落入她手中吗,我怕他会遭她毒手!” 她见璟尧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低下了头,试探着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璟尧却是不以为意:“算不上,你与她才刚见面,本该如此。” 落尘怕他说自己自私无情,但听得他如此宽慰,心里轻松了许多:“我去王廷的事且不要告诉她!” 璟尧突然起身在落尘身侧坐下,一把抓住落尘手,紧紧攥住:“要去可以,必须得让我陪你走一遭!” 落尘想将手扯出来却是无力,只得放弃:“好,但有个条件,你必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璟尧怔了怔,心想一年前自天灵山与你相遇,你的眉眼早已入了我的心,可是却不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却也属无奈。 他不经意地笑道:“一个方外中人,裴氏一族重托之人,待救出聂臻和牧荑他们后,我再告诉你!” 璟尧没在多说甚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落尘将饭菜用好,随后等到天将黑时,便命侍从将那世子和落尘母亲筎彦看好,他则随同落尘一同下了山庄,直奔平都而去。 进了平都城,却发现街上多了许多官兵四处在查找搜索,但也多了许多的布衣高手在暗地四处查探,尤其是在‘东乐仙府’府四周,更是有许多的探子环伺左右。 璟尧不敢贸然现身,和落尘先找了家酒家随意要了些酒菜。两人靠窗看下去,见到街上密布的兵卒,面有忧色。 落尘不由得道:“也不知他们要找的是那世子,还是我我母亲!” 璟尧肃然道:“恐怕两者都是!”他顿了一顿,“此番想进王廷,恐怕是难上加难!” 落尘也眉头深锁,愁苦异常:“是啊,也不知聂大哥他们可还安好?” 璟尧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要救他们,有一个人定会相助,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落尘双眼一亮,脸现喜色:“你说的是谁?” 璟尧紧盯着落尘,良久才道:“无妄神山‘御灋组’少君沧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 被反咬一口 落尘手一抖,杯中茶水溅落在桌面,她感到自己的反常失态,忙深吸了口气,缓缓将杯子放下,冷冷一笑:“他若不杀我便已是恩德,我岂敢劳驾!” 璟尧却淡淡地道:“第一,白光神鹿和紫光神鹿身为神鹿族的鹿灵,他作为少君,必须得护他们安好,第二,聂臻乃王城御前统领,是先王的心腹,曾听言当年便是他将先王公主带离王廷,不管他失职于否,他作为公主身份的鉴定人,他势必不会让他遭受荼毒,所以请求他相助方是上策!” 落尘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倒也信了几分,可是让她再去面对此人,落尘心有不愿,想起他的无情与冷血,想起当年他刺向自己的那一剑,落尘心口依然觉得疼,她颤声道:“我我不想见他。” 璟尧神色暗淡了下去,他明白落尘的心思,感受得到她的痛苦,虽然心中也不愿,可依然镇定道:“你若心中无所牵绊,何须害怕相见!” 落尘的心思被璟尧猜中,有些恼羞成怒,面色冷了下去,想发作可又觉不是发作的地方,只得按捺怒气,平静心绪:“他的神云府又岂是那般容易进得去的!” 璟尧却云淡风轻地道:“陪你作一次梁上君子也是无妨的!” 两人一计议,便决定趁夜色深重朝神云府行去。 神云府位于宫廷的正北方,神云府虽然修建得并不奢华,但是府中有神兽震北,又有‘御灋组’的神将守护,历来便是血瀛国最为神圣之地,想闯入此地并非易事, 两人到得府前,落尘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直接让神将向少君通报,他若知道是她来访,恐怕她还没进这大门便被神将抓住囚禁关押起来,毕竟上次那沧旻深夜潜伏到‘东乐仙府’将自己带走,为的就是将自己抓去无神山,如今自己可不能再落入他手,就算去请求他,也只能独自相见,即便他不应允也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璟尧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枝树枝,这树枝看来倒是平平无奇,只是叶子长得颇为奇怪,竟然成菱形。 他将叶子摘了两片下来,自己放入口中含了一片,另一片递给落尘:“这叶子能敛住你周身气息,就不至于被这‘神云府’的神兽发觉你的行迹!” 落尘接过叶片,疑问道:“这叶片我倒听闻过,名为‘神隐叶’,是生长在神鹿族的天灵山,此树可以敛去生灵气息,尤其是鹿族气息,这样不易被外界妖魔发觉天灵山所在,以免妖魔觊觎神鹿灵体,可是你怎会有神鹿族的圣树之叶?” 璟尧琉璃般的双眸闪了闪,轻柔地道:“时间紧迫,你尽管用便是!” 落尘不再询问,将神隐叶含入口中,然后两人足尖一点,便飞入府墙,再一跃,便窜上阁楼房梁,快步朝‘神云府’的正殿‘青云堂’飞跃而去。 等到得‘青云堂’,两人趴在屋顶上,不敢贸然进入,毕竟正殿前后都有神将把守,不敢儿戏。 然未等片刻,却见一众神将引领着一个黄衫女子朝‘青云殿’中走来,借着朦胧月光,可依稀辨别出此人正是当今公主龙毓晞。而她身后跟着的则是她的大徒弟殷昼。 落尘心里一惊,立刻紧张激动起来。逃过大难后,再次见到这个狠毒的女人,落尘岂有不恨之理,她真想此刻就出现在她面前,顺手结果了她性命?可是可能吗?这女子手段阴损,恐怕吃亏的是自己也说不一定,可是她来此处作甚? 只见龙毓晞进了‘青云殿’,让殷昼留守在殿外,而没过多久,殿内的侍从便出殿让看守的神将等人退下,仿佛是殿内有密事相谈,所以屏退左右,以免被人窃知。 落尘心头一喜,拍了拍璟尧肩膀:“就趁此机会,走!” 随后竟恍若未知地顺势拉起璟尧手,足下又一点,便若幽魂一般飘进了正殿。 一进正殿,却空空不曾有人,而正殿右侧有一耳室,耳室是用镂空雕花木修建而成,从正殿方向看去却也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落尘拉着璟尧闪身到正殿的大柱背后,用帘幕遮挡住,随后抬首却见顶上的横梁正好连接着正殿‘松厅’和耳室‘鹤厅’,她指了指那横梁,璟尧会了意,便紧攥着她手纵身一跃,飞上横梁。 两人在横梁上躲在一横木背后,斜身朝后看去,倒也能看清两人样貌。 再次见到沧旻,落尘心不由得怦怦乱跳,既紧张又悲伤,那种复杂的情绪在脸上划过,让一旁的璟尧颇为难受。 璟尧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落尘吓了一跳,想叫喊出来却又不敢只得硬生生地忍了,她想推开他,又怕弄出声响惊动了横梁下的两人,所以也就只有这么任由他胡作非为。 璟尧凑进落尘耳畔,轻声言道:“夫人的眼里只能有夫君本人,我虽大度但也是会吃醋的!” 落尘耳畔一红,闻着他身上成熟的男子气息,贴着他滚烫的身体,顿时身如火烧一般,竟有些情难自已,既感羞涩又觉恼怒,可内心深处却莫名地又希望他能这样永远抱着自己多好,可当自己一闪过这荒诞的念头,立刻又镇定心神,闭目默念道:“落尘啊落尘,师傅常言有无相生,看来师傅的教诲都忘完了!” 然而奇怪的是,被他这样一闹,方才心头的千头万绪竟一扫而空,再俯首看向沧旻却已不再慌乱紧张,而是镇定自若。 只见沧旻一个人悠闲地自己与自己对弈,面对龙毓晞却是头也不抬,只是凝神细思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龙毓晞有些不耐烦,双眸一凛,走到左侧的剑架上,取下剑,拔了出来。 剑光冷寒,光芒凌厉,犹如她自身那美丽却又冷毒的面容。 沧旻停下手中棋子,抬首看向龙毓晞,露出不悦之色,缓缓道:“本君的剑不喜旁人乱碰!” 龙毓晞冷冷一笑,却突然剑锋一转,指向沧旻:“你作为天人选定的少君,手握血瀛国王朝更替大权,为的便是保这天下太平安稳,方不负天人所托,可如今这天下即将大乱,王权即将倾覆,难道少君还有心思在这里对弈么?” 龙毓晞这一说,不仅沧旻停下手中棋子,颇为惊疑地看着她,就连落尘和璟尧都十分震惊,心想这天下岂会大乱?莫不是她说的是魔族已离开‘幽冥地界’欲侵扰血瀛国此事么? 沧旻又镇定地将棋子下在了正位,抬眼漫不经心地道:“哦?本君倒要听听,你的王权如何会被倾覆?” 龙毓晞收了剑,依然盛气逼人地道:“先王王弟贝隆王于十七年违背天令强娶神鹿族族帝之幼鹿为妻,并且,他们还诞下一子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 颠倒鸾凤计 沧旻的神色变了,落尘和璟尧的神色更是惊恐惶惑,一瞬间鹤殿静得有些窒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未从这突来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贝隆王,不就是欺骗母亲茹彦之人么?不就是自己那所谓的父亲么?虽从未见面,也从未从心里承认过此人,但是倘若母亲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他无论怎样都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自己岂能弃之不顾! 沧旻稳定心神,又恢复淡定从容之色,不经不慢地道:“然后呢?” 龙毓晞冷冷一笑:“少君不想知道她是谁么?” 沧旻抬首淡淡地道:“这重要么?” 龙毓晞为他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了般,咬牙切齿道:“少君不会是不知道,贝隆王千方百计与神鹿族族女结亲生下子嗣的目的吧?这天下必须由既有王者之血又有神鹿之血的人来继任,而这贝隆王却同样有此女,这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沧旻手中不停地把玩着棋子,仿佛掩盖自己紧张的情绪,良久才道:“你想怎样?” 龙毓晞冷冷一笑,走近书案前,逼视着沧旻,一字字地道:“少君是不是早已知道是谁?” 沧旻却淡淡一笑:“本君不是祝神师,不能卜算过去亦不能预知未来!” 龙毓晞双手撑压在书案上,附身逼近沧旻,冷冷道:“那少君可听好了,此人正是曾拜在天玄门下,师尊的关门弟子,你心中颇为不舍的落尘!” 沧旻听得名字显得颇为镇定,而横梁上的落尘却甚为惊慌失措,呼吸猝然间也急促起来,手也在微微颤抖,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沧旻到底是要怎么做?她期待着他的回答,如同期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般。 沧旻放下手中棋子,长袍一拂,站了起来:“你可有何证据?” 龙毓晞缓缓地道:“落尘已将她母亲从贝隆王府救走,少君如若不信大可去搜寻他们,看本宫说得可对?” 沧旻伸出手,厉色道:“本君的剑你已把玩得久了!” 龙毓晞不清楚他此刻的心境,只得将剑奉上。 沧旻接过剑后,突然抽出长剑对准龙毓晞的咽喉:“本君只望这天下太平,不希望王座上沾染太多的鲜血!所以” 龙毓晞丝毫不畏惧,反而挺前脖子,对准剑锋:“少君的一念之慈可能会颠覆这天下,让血瀛大陆上尸横遍野!” 沧旻深邃的瞳孔放大又缩小,最后却侧过了脸,收了剑:“本君自会处理,公主还请退下吧!” 龙毓晞长袖一摆,端正身姿,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她淡淡一笑:“有累少君之处,但请见谅!” 随后转身出了‘鹤殿’,而沧旻则有些颓然地站在书案前,思绪万千。 向来犹如天神的他此刻看来却也颇为疲惫,而此时,却料头顶一缕尘烟落了下来,沧旻心思敏捷,立刻戒备起来,凝神喝道:“宵小之辈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但却没听得动静,沧旻手中拈起一枚棋子,便朝横梁上木柱背后掷射而去。 沧旻灵力身后,这一掷非同小可,若不闪身避让或还手格挡势必会被灵气所震伤。 落尘是背对着沧旻,所以已来不及出手,而璟尧见到棋子来势凶猛,立刻抱起落尘足下一点便从横梁上飘落而下,避开了沧旻的攻击。 他平稳落到地面后,将怀中的落尘放了下来,落尘立稳身形,想到被少君看到自己与璟尧如此亲昵的一幕,难免颇为难为情,竟有些羞涩不敢直对于他。 沧旻见到偷听者居然是落尘时,也是颇为惊讶,心想自己怎会感受不到他们二人的气息,实在奇怪得紧,难道他们的功力已达到了内息可收放自如的境地? 沧旻瞧了眼璟尧,才想起这男子是上次带走落尘之人,而此人却自称是落尘的夫君。 他森然道:“你可知闯入神云府是甚么罪过?” 落尘无心与他争论这些,她只担心方才龙毓晞所提之事:“冒昧打扰实属无奈,但我来本是求肯少君一事,却未想到却又无意听到另一桩事!” 沧旻倒是颇有趣味,问道:“你想求肯本君何事?” 落尘朝沧旻欠身行了一礼,随后坚毅道:“我想请少君出手帮忙救出我被困的大哥聂臻还有跟在他身侧的牧荑姐姐!” 少君却是冷冽一笑:“聂臻身为先王身侧的御前统领,当年护送公主出宫却失职,十几年不归王廷,导致本君寻找公主数年未果,此罪当诛,何来相救之礼,还有你提及的那牧荑姑娘,私闯王廷,本是死罪,本君又如何救?” 落尘最怕沧旻已知晓牧荑姑娘的真实身份,但如今听来,他该当还不知晓牧荑就是他未来的少妃,倘若他知晓了的话,恐怕牧荑姑娘就休想再有活命的机会。 落尘急道:“聂大哥被那虓虎所伤导致记忆全失,忘记了自身身份,才会不归王廷,这又何怪他来哉,牧荑姑娘也是跟我一起闯进王廷,少君若要追究,便请将她的罪过加至我身,我替她受过便是!” 沧旻突然朗声长笑:“你?公主说你乃贝隆王和神鹿族族帝之女的子嗣,违背天令而结合其罪可需受‘炼狱之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替他人受过!落尘一瞬间眼眶湿润,想到他对自己如此无情冷酷,心还是绞痛不已,璟尧见状,道:“倘若我拿裴氏守护的‘七魂印’与你交换呢?” 沧旻神色一凛,颇觉有些意外,走近几步:“你便是裴氏一族新的继任人?” 璟尧慨然以对:“正是!”顿了一顿,“就算少君你扶持这龙毓晞作为新王,但是新王若得不到裴氏一族的支持的话,那七魂印便不会为之效力,倘若天下大乱需血魔圣尊相助,那她龙毓晞便无法让圣尊听令,你又如何护得了这天下安稳!” 沧旻目光突然变得冷冽:“七魂印本当该归于王家!” 璟尧却讪讪笑道:“那少君去找天人圣君,只要天君应允,我自当将七魂印双手奉给王廷!” 沧旻一时间无言以对,颇为踌躇,而落尘却走近沧旻,泪眼朦胧:“她龙毓晞在少君眼中便当真是有德明主?你如此护她登上王位,就不怕有朝一日这女人反而祸乱天下,有负你所托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 你是我天下 沧旻侧过头,不愿瞧落尘一眼:“谁适合为王,本君自有判断,何须你来说教!” 他朝向璟尧:“好,本君答应你,你只要交出‘七魂印’我便保聂臻和那牧荑不死。” 落尘忙紧追问他:“那贝隆王,你可否放他一条性命?” 沧旻眉头微皱,伸手抬起落尘下巴:“想不到不用本君去追查你便自行招认,你当真便是贝隆王之女?” 落尘抬眼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沧旻,两行清泪滑落面庞,她一字一顿地道:“倘若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采妮姐姐,你也会如此待之么?” 落尘也不知为何此刻会提起金采妮,或许她只是想知道面前这个人只是为了履行神职而对自己冷酷,还是说他当真对自己无动于衷。 沧旻手心一颤,嘴唇微微一动,双眸闪烁如星,他将落尘的脸甩开:“好,为还你当年一饭之恩,我便让你作个选择,贝隆王与聂臻之间,你只能选其一,我数三声,倘若你不选,本君只好将这两者都按天令处罚,‘炼狱之刑’势不可免!” 她也不管落尘如何紧张慌乱,便开始数道:“一!” 落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聂大哥是自己结义兄长自己决不能抛下他不顾,而贝隆王是自己父亲,即便此人自己无多感情可也不能见他白白送死。璟尧不愿落尘为难,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你作为少君,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任凭那龙毓晞差遣么?想不到如今的‘御灋组’少君也简直如同虚设!” 沧旻却当作没听见一般,继续数道:“二!” 落尘紧攥着手,努力克制着情绪,她此刻终于明白,在这个男子面前柔弱无助只会让他更是对自己蔑视,但是选择谁都会让自己痛苦不堪,她甚至害怕得全身都开始颤抖,青筋暴露,面颊潮红,只听得沧旻提高声音数一声:“三!” 落尘绷紧神经,将护在身前的璟尧拉到自己身侧,直视着沧旻,冷静而克制:“聂臻和牧荑姑娘,忘少君莫食言!” 沧旻看着落尘突然变得坚毅却又泪痕未干的双眸,冰冷的心仿佛有一丝异动,他退后一步,神色变得略微柔和了些,淡淡一笑:“好,但还需你答应本君一个条件!” 落尘询问道:“甚么条件?” 沧旻眼神又突然变得凌厉而决绝起来:“待本君救出聂臻后,你们立刻离开平都,离开血瀛国地界,不要再在这片大陆上出现!” 听得这样的命令,落尘突然惨笑起来,好不容易忍着的泪水又滴落下来。 璟尧不忍见到落尘如此伤心,立刻紧紧牵住落尘手,面对沧旻诚挚地道:“我和夫人正有此意,又何须少君费心,有美人相伴,逍遥江湖,也比好过这笼中囚鸟,只为供他人驱策!” 沧旻长袍一摆:“两位请回吧,两日内本君自会将聂臻他们交由你等!” 随后背对而立,不愿再与他们二人多说一句。 落尘感受到他的冷漠,心已如死灰般,凄冷一笑,便长步盎然朝殿外走去,风吹起长裙,飘然若仙,却又将她显得更是孤冷哀绝,仿佛在这天地间哀哀而无所栖身,只能在天地飘摇,不,就连这世间的尘埃都有容身之处,而自己无论天大地大却如飘零不知何所归,也不知何所去,被人驱逐出这片大陆,还是被自己曾思慕之人驱逐,她的心痛到极点,冷到极点,却也寒到极点。 泪想流却也流不下了,仿佛心神都被掏空般,已是六神无主,惶惶而无所依。 璟尧见她如此神情,又哪里不担心,他上前几步,紧紧抓住落尘臂膀,低声道:“这天下不容你,但在我心中,你便是我的天下!” 落尘被这句话一震,手心微微一颤,面色也恢复了生气般,她抬首看向身侧的这个伟岸而俊朗如星辰的男子,却不知为何,眼泪簌簌流了下来,嘴角也勾起一丝微笑,抹去了最初的苍凉与悲戚。 她颔首低头,不曾言语,却回手反将璟尧的手抓住,就这般堂堂正正地踏出大殿,穿过神云府众将领,穿过众侍女,穿过那身后远远站立遥望的沧旻的目光,就这般离开府邸。 哪怕被如此蔑视,也不愿再在他面前滴半滴泪,小时的所有期盼和幻想都刹那间崩塌,只徒留一地芳华,被风一扫而过,从此渺无踪迹。 回到山庄时,天色已明,筎彦关切地询问落尘去了何处,落尘却是闭口不言,只是将自己关在阁楼中,整日未出,直等到傍晚时分四骑快马奔上山时,落尘才下了阁楼,果见当前两人是‘御灋组’的神将,他们都身着黑色铠甲,铁铜面具遮面,长剑悬腰,看来让人胆寒不已。 而后面两骑便是聂臻和牧荑,落尘见到他们,欣喜若狂,忙奔上前去,拉着聂臻的手,激动道:“大哥,你可有受伤?” 聂臻拍了拍落尘肩膀,随后将她抱入怀中,温言安慰:“让妹子操心了!” 落尘放开聂臻的怀抱,走到牧荑身畔,拉着她手:“牧荑姐姐也受苦了!” 牧荑摇了摇头,但立刻又流下泪来:“就是白光鹿灵还是被困在王廷,却也不知他们欲将它怎样?” 落尘将头低了下去:“它乃族后亲自任命的下一任神鹿族的族帝,龙毓晞觉不敢伤害它半毫的,倒是牧荑姐姐你,需得立刻离开平都,不然我怕你的事” 因为有少君沧旻的下属在侧,落尘不便多言。 那左首的神将却厉声道:“少君命你等立刻离开平都,片刻也不可耽搁!”随后朝向璟尧,“现在少君兑现了诺言,还请将‘七魂印’奉上!” 璟尧淡淡一笑:“待我等平安离开平都,届时自会将‘七魂印’奉上!” 右首那神将长剑一挺,厉声道:“好,请各位现在就出发,我二人定会护送各位离开!” 茹彦不知发生何事,有些担心,问她:“孩子,他们为何逼我们离开平都?莫非莫非是我的身份已暴露?” 落尘拍了拍她手臂,温言劝道:“不是,只是我在这平都本身就宿敌颇多,有的人容不下我,所以才将我驱逐,我们这便走吧!”朝向璟尧,“只是那世子该如何处理?” 沧旻也面有难色,将落尘拉至一旁:“这世子既然是贝隆王之地,想必也会被牵连在内,若放他回去,他恐怕必死无疑,不如我们带他一起离开,待到安全之地再任他去留,你觉如何?” 落尘此时对这平都已无多眷恋,点了点头:“便听你的吧!”但又想起一事,忙道:“当日花竹为助我脱困幻化成我的模样引探子离开,到如今她都还未归,我担心她的安危!” 璟尧点了点头:“她乃一精灵,倒不至于会出事,兴许是找不到我等去处,你不用担心,我让‘九幻灵狐’前去寻她,待寻到后他自会带她来追上我们!”随后便召唤出灵狐,委命他去寻找花竹,‘九幻灵狐’一听,自己去找花竹,那便是有机会与她独处,顿时兴奋难移,立刻一股溜烟就消失不见。 落尘见他如此,不由得‘噗嗤’一笑。 璟尧见落尘终于露出了笑容,终于放下心来,笑道:“哎,我教出的小妖也就这般没出息!” 落尘不由反唇相讥:“你不也这般没出息么?” 璟尧心领神会,揽着她肩膀:“是,自从遇到我夫人,我也就变得庸俗得紧!” 落尘听得‘夫人’二字,又心生伤感,年幼时,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携手少君沧旻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只是那也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璟尧见她神色又有几分悲戚,正想宽解时,落尘却道:“走吧!” 随后,璟尧带上两个护卫,并将那世子全身灵力冰封,用绳索套着扶上了马,便和落尘聂臻几人在那两位神将的看管下下了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 惊闻王变故 几人行了一天,路途有些疲惫,便随意找了处山头洞窟暂时歇息。 沧旻的两名护卫前去打些野味,而落尘和牧荑就负责生火。 聂臻在一侧与璟尧攀谈着何事,而那两位神将则不离不休地看管着落尘,深怕一眨眼她就趁机溜走。 而此时那世子一时无人看管,他小心看了下周边形势,趁着夜色将捆缚自己的绳索在尖石上磨断,虽然身体灵力被封,但是手脚却是可以活动,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朝山下走去,正欲脱身时,却听得茹彦喊道:“戎狄!” 众人都朝他看去,璟尧见他欲逃,一个箭步飞上前,欲将他抓回,那世子心急慌乱,心想这一抓住自己定没了生路,心下一动,竟然奋不顾身地朝左侧山崖下滚了下去,这一滚便立刻淹没在了荆棘丛中,没了身影。 聂臻奔过来想下山崖去寻找,却被那两神将拦住:“站住,你们哪里都不许去!” 深怕落尘几人趁他们不备借机逃走。 而茹彦却关切道:“他掉下崖坑,万一摔死了怎么办?他好歹是贝隆王府世子,若有何差池你们怎的担待得起!” 身形偏高的那神将道:“此人本就是罪人,他既然自己要回平都去找死,却也由得他,少君只保你们几人性命,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少君恩情!” 筎彦一听,眉头微皱,问道:“为何他回去会死?是不是平都发生了甚么?” 那神将双眼凛冽:“想必你就是族帝幼女了吧?你本该一同受罪,但少君念你毕竟是族帝之女,又是先王妃亲妹,所以他才未曾一同追究你的罪责,你等不要再喧嚣,否则我二人必不会客气!” 筎彦一听他说出了自己身份,顿时头晕差点栽倒在地,因为她知道,既然自己身份已暴露,那么贝隆王娶自己一事也必然被王廷所知,那么他一定会被处于‘炼狱之刑’。 筎彦顿时五味杂陈,既痛又悲,颤抖着手死死抓着神将手臂,咬牙道:“你们要将贝隆王如何?” 神将将筎彦手挣落:“违背天令,谋逆之罪,当处于极刑!” 筎彦脸色猝变,颤巍着身子退后了两步,右手按着起伏不停的胸口,推开扶住她的落尘和牧荑,站了起来。 落尘见她神色有异,劝解起来:“这是他的命,您您不用太过挂心!” 落尘始终无法唤她一声‘娘亲’,既是因为觉得生疏,也是觉得心里一时无法接受这突变的事实。 筎彦苦笑一声,哀婉凄绝,回身对落尘道:“他终究与我夫妻一场,纵然有万般不是,我也不忍他受‘炼狱之刑’孩子,母亲此生最是亏欠于你,望你不要怨恨母亲!”言罢身形一晃,便纵身跃上白马,向回路夺去。 两位神将见状,立刻反应过来,飞步赶上,拦在她马前,抽出‘玄甲剑’,对准筎彦,冷冷道:“阁下若违背少君命令,莫怪剑下无情!” 原本显得柔弱无助的筎彦,此刻目光凌厉,神色冷峻,面对这两位神将,却是丝毫无惧色。 落尘快步上前,劝她:“他囚禁你十几年,让你受尽苦楚,你却还去救他作何?” 筎彦面对神将,对背后落尘道:“一日夫妻白日恩,纵然是死我也要他死在我的剑下!”言罢右手一起,灵力倾泻而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朝那两位神将面门扑了过去。 二人心下惊骇,因为看着这个柔弱犹如清风柳絮一般的女子,谁能想到她灵力如此精纯,或许众人都忘记了她本就是神鹿族之后,虽然这十几年被囚禁,可她无时无刻都在潜心修炼,片刻都未曾懈怠,面对这两位神将,自然也未曾露出半分惧色! 筎彦召唤出灵剑,朝二神将刺去,顿时风云猝变,夜色猝亮,一团团灵气在山顶浮游旋转,将他二人照在灵光之中,两人撑着‘玄甲剑’抵挡住灵气的来袭,随后召唤出无神山的护山神兽‘黑麟兽’此兽长得跟穿山甲一样,但是行动极其迅速,犹如闪电一般,同时外壳坚硬无比,普通灵剑完全无法伤其分毫,而这‘黑麒兽’却又数十只之多,在周围不停飞闪,专咬众人脚踝手臂。 却见其中一头‘黑麒兽’迅速爬上马背,趁筎彦对付神将无暇分身之时,张口便朝她的后腰处一口咬了下去,这‘黑麒兽’嘴里舌苔下有一根长长的尖刺,这一咬尖刺入骨,直疼得那筎彦长叫一声,随后反回灵剑朝身后的‘黑麒兽’削去。 这‘黑麒兽’却是聪明得紧,又立刻爬下马背钻进地面去了。而两位神将见此情状,立刻长剑递出,便朝筎彦胸口刺了过来。 落尘见状,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立刻飞身上前,召唤出灵力挡住了两位神将的攻击,随后将那刺狠狠一刺,那马受痛立刻拔足狂奔,很快便消失在这夜色中。 落尘将两位神将逼退几步,待他们稳定身形后,朝她喝问:“你敢违背君令么?” 落尘冷冷一笑,对身侧的璟尧道:“我终是放心不下她,请莫怪我莽撞,替我好生照顾聂大哥和牧荑姐姐!”随后自己也纵身一跃,便上了马,朝两位神将冲了过去,落尘手起剑落,挡住他们‘玄甲剑’的攻击,腰身一低,便朝两位神将的手臂下冲了出去。 那神将见落尘逃了,无比惶恐,立刻命满地的‘黑麒兽’追逐上去。 璟尧见状,怕这些神兽会伤到落尘,他立刻将‘血狼’召唤出去,顿时血狼一出,本就饿得发慌了,这一见到‘黑麒兽’,顿时兴奋异常,立刻扑了过去,逮住一只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进肚里。 那两个神将看到长相如此古怪的血狼,有些惊讶,但任命在身,也顾不得这到底是何物,立刻策马欲去追逐落尘。 璟尧知道落尘救人心切,虽然事起突然,他来不及阻止,但是既然她已决定,自己便不会阻拦她,毕竟血浓于水,虽然她从小未曾得蒙父母恩宠,但她天性纯善,哪怕受难的只是她门下普通弟子,她恐怕都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那是她的父母。 所以他见神将欲追,立刻飞身而起,拦在了他们二人面前,冷笑一声:“也不知无神山出来的神将身手若何?今朝本君不妨便领教一二!”随后便与两位神将缠斗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 相知怨相识 落尘一路飞奔,都未见到筎彦身影,心想她定是放弃骑马而改御空飞行,只是在平都地界内,除非是王廷出军,否则一般人是决不可御空而行的,想必她也是心急如焚,才顾不得法令。 忧心母亲安危,落尘也顾不得其他,改为御空而行,不到半日时光,便已到平都城外,她怕龙毓晞会派人捕杀自己,所以不敢贸然进城。 她见身旁有一堆泥水滩,便将污泥涂抹到衣衫上脸上,这才进了城。 再次回到平都城,落尘心里多了几分寥落与恨意,看着金碧辉煌的阁楼,喧嚣繁华的酒肆,她顿觉这些都跟自己无多关系,自己不过是个驱逐之人,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那又怎样?我偏生回来了,就算你觉得我落尘背信弃义那又如何? 她没时间梳洗心里的痛苦,只想早点找到母亲,而此刻她能去的地方恐怕只有贝隆王府。落尘不敢耽搁,立刻朝贝隆王府方向行去。 但是才走到北区,便见路途有官兵拦道,不准任何人靠近。落尘心里一咯噔,心想:“是了,恐怕他此刻已去问罪贝隆王了!” 落尘窜上房檐,小心翼翼地飞速如闪电般地朝贝隆王府奔去,到得贝隆王府前,她不敢贸然现身,而是藏身在贝隆王府左侧的一家酒楼阁楼雅间中。 酒楼中也滞留着许多酒客,都沿窗看着外面动静,不敢擅自出酒楼,以免被误捕。 落尘透过车窗往下看去,却听得贝隆王府内哭闹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女眷和下人仆从等被从王府中押解出来,紧接着未过多久,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被八名神将看守着走了出来。 此人身着一件白色素衣,冠带皆取,手带镣铐,形容憔悴,可那面色却是异常的冰冷神威,正是贝隆王。 此人一出,那些女眷哭得更凄凉了些,都跪倒在地求肯着‘御灋组’的神将还有那骑在天马上的少君沧旻,但是一身黑色铠甲的他此刻看来虽神威有余,但在落尘眼中却已如普通凡人无异了! 贝隆王看向站在左侧的那虓虎,睥睨而视,嘴角抽动,冷冷一笑:“虓虎统领这大旗的风向转得倒是挺快啊!” 虓虎昂头挺胸意志满满地道:“本统领历来只效忠这天下的主人,如今公主是这天下之主,我虓虎自然愿为她粉身碎骨!” 贝隆王冷笑一声,甚为不屑,走到少君沧旻面前,双手一抄,神态颇为倨傲:“少君欲以何罪向本王问罪?” 沧旻俯首道:“违背天令娶神鹿族族帝幼女为妻,并诞下子嗣,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贝隆王阴鸷一笑:“无凭无据何以向本王定罪,神鹿之女在哪儿?那子嗣又在哪儿?” 少君目光森寒,只道:“若你还有良善之心,该主动认罪,尚且还可保全你妻女性命!” 贝隆王更是肆无忌惮地长笑起来,随后小声戛然而止,冷冷道:“是谁暗地里陷害本王?” 沧旻沉静回道:“当今公主龙毓晞!” 贝隆王听得此名,脸色铁青,双唇微抖,互抄的双手颓然放下,紧拉着锁链,一字一顿道:“你说谁?” 沧旻看了他片刻,沉声道:“还需本君重复一遍么?” 贝隆王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但是这突然的变故却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他颤然地试探性地问道:“那公主说本王的女儿是?” 沧旻却不再看他,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这该由你来告诉本君!” 贝隆王仿佛明白了甚么,闭上眼长长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口气,仿佛是为了释放内心的愤懑与激动,很久,他才缓缓睁开眼,但睁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老了许多岁般,竟显沧桑之感,他从容一笑:“本王不悔此生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真是好女儿啊!”随后竟主动地朝那囚笼中走去。 这囚笼呈半圆形,由玄铁打造,被十头兽狮拉着。 先别说逃出这玄铁囚笼,就算逃出,想要冲出这十头兽狮也是万难。 贝隆王从容地进了囚笼,顿时一声喝令,兽狮便拉起囚车朝王城的‘宗府监’行去。 落尘趴在屋顶之上,往下看去,却没见到自己母亲筎彦的身影,心下有几分焦虑,心想她到底去了何处,又到底想做甚么?而看到囚笼中那英武却已颓丧的贝隆王,更是心绪万千,也不知是恨,是苦还是怨,心想这人难道就是自己父亲,抛弃自己十几年都不闻不问的父亲?也不知是怜悯自身身世,还是可怜他的遭遇,落尘竟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一直跟着囚车,一直跟到快到王廷西宫门时,却见突然天上飘起一阵类似蒲公英一般的东西,轻柔于飞,犹如雪花一样漫天飞舞。 落尘不由得有些惊讶,心想平都此地,何来此物?正待她不明所以时,却发现底下大多的侍卫都开始偏偏欲倒。 沧旻见此情况,立刻惊觉:“此物有毒,大家掩好口鼻!” 但是却已来不及,那些灵力低下的侍卫却已中毒晕倒,而灵力高强的倒尚且可抵抗此物之毒。 囚笼中的贝隆王睁开双眼,看着这漫天的绒花,像知道了甚么一般,面色微微有了起伏。 果然,在漫天的绒花之中,一个一身白裙的素雅女子从天而降,蹁跹出尘,犹如天上仙子一般,让人不禁神往而惊叹。唯独那沧旻却甚为镇定,面对此女子,眉头深锁,心想此人该当和落尘他们一同出了平都才对,为何又出现在这里?莫非连她也跟着回来了?他面向此女子冷冷道:“孤身一人敢闯入这里,你莫非觉得你还能劫走此人?” 筎彦自然能感受到这天马上之人体内的神气,但她丝毫不惧,一步一步走近囚笼,冷冷面对贝隆王,惨然一笑:“十六年未见,今朝你可如意?” 贝隆王神色淡漠,冷哼了一声:“十六年不见,你却还是那般愚蠢,既然离开何必回来!” 筎彦却冷冷一笑:“我既已见到女儿,便此生无憾,可是却还没见到你,怎能心安?” 贝隆王嘴角一抽:“你想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 不识真面目 筎彦再逼近一步,那十头兽狮嘶吼起来,朝她不住咆哮,可她却面不改色:“杀你?”她凄然一笑,顿时飞身而上,朝那十头兽狮扑了过来。 顿时灵力倾出,形成光剑,剑光流动,犹如流星一般在这宫门前急速闪烁,每一道光划过,那兽狮皮肤上就鲜血四溅。 这十头兽狮咬断铁索,便朝筎彦飞扑而去。 筎彦召唤出灵剑,顿时身形如电,如仙魅一般从十头兽狮身侧划过,就那么晃眼时间,便见十头兽狮应声而倒,宫门前顿时被鲜血覆盖,而她决然地站在血泊中,眼神坚毅而凄厉。 藏身在屋顶上的落尘见到此情境,倒有几分惊讶,心里想着:“想不到娘亲的灵力已高深到这般境地,那按理她该当有机会逃离贝隆王府地窟的,何以她却甘愿受困十几年呢?”落尘不明白娘亲心思,只能先静观其变,毕竟此刻自己贸然闯出,那少君知道自己未离开平都,必然会勃然大怒,反而会对母亲下狠手! 众‘御灋组’神将见状,立刻将她围了起来,执剑而立,只待少君沧旻一声令下。 沧旻俯视着她:“你身为族帝之女,本君本无心要你性命,但你执意想劫走重犯,本君岂会让你执意妄为!”随后召唤出神剑,正欲朝她刺去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道:“父王!父王!” 众人都朝身后看后,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破败的男子正骑着马从东街冲了过来,或许因为太过激动,也或许太过疲惫,竟从马背上‘咚’的一声跌落下来,他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囚笼前,抓着玄铁牢笼,无法相信地看着自己父王:“怎么回事,是谁害的父王,是谁?” 那囚笼后面的囚车中关押着女眷,而女眷中便有贝隆王的正妃萧王妃,她见到自己儿子,顿时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荻儿,你快走,快走!” 此人正是贝隆王世子戎荻,突然之间,遭逢家变,即便向来傲慢不可一世的他也变得犹如孩童一般,他跪着到母亲的囚笼前:“母妃,告诉孩儿,到底是何人害你们?” 萧王妃目光凄厉,颤着手指着眼前那女衣女子:“若不是因为她,我们王府岂会有今日,荻儿,你要记住,她还有个女儿,叫落尘。” 她顿了顿,眼泪扑簌而下,低声在他耳畔道:“还有一个人,那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龙毓晞!” 贝隆王虽身为凡人,但身负灵力,却也听清楚了身后囚笼中的王妃之言,喝令道:“你这妇人,不可妄言!”他抬首看向筎彦,“本王求肯你一事,你若答应,本王自会自裁,不必劳你取我性命!” 筎彦本不想听他所言,但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宁肯舍去性命想要守护的是甚么,冷冷道:“何事?” 贝隆王惨然一笑:“本王此生只这一个儿子,你可愿替我护他周全!毕竟他甚么事都不知道!” 筎彦大脑‘嗡’的一声,全身更是一震,心犹如被撕裂一般,苦笑道:“你的儿子你愿拿命换,可你的女儿你却生死不问,天下竟也有你这等狼心狗肺的父亲,真是可笑!” 贝隆王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突然拿起随后突然举起手中铁锁缠住脖颈,面对筎彦道:“此生本王负你良多,这也是最后所求,若不行,本王宁可死在你面前。”随后铁锁便紧紧一勒,蛮力之下贝隆王面色潮红,双眼突出,肌肉抽动,脖间青筋暴露。 筎彦见状,紧张莫名,想阻止可又觉得不应轻信,后面那萧王妃痛哭不已,口中不住咒骂着她,她一时不知该若何,眼见贝隆王即将气绝,筎彦顿时便心软了下来,急道:“好,我答应你!” 贝隆王听得回音,立时松开铁锁,喘着粗气道:“多谢!” 房顶上的落尘却叹道:“想不到母亲灵力虽强大,可心智却如此不成熟,这般容易便被他所骗,这世上岂会有自己能将自己徒手勒死的,不过装模作样骗她可怜罢了,也难怪十几年前母亲这般容易就被此人骗走!” 落尘虽知这贝隆王是自己父亲,但是心里对他却半无好感,此刻见他更是愚弄母亲,更是鄙夷。 筎彦却一个箭步飞上前,抓住那戎荻,将他护在自己身后,便欲冲出包围。 沧旻踏天马而前,神剑一挺:“本君最后一次告诫,你莫不听君言!” 筎彦却是不闻不问,右手灵剑刺出,左手提起戎荻,将向左侧一位神将的马上扔去。因为她灵力卓绝,这一扔带着极强的元气,竟立时将那神将撞飞。 那戎荻倒也反应灵敏,立刻抓住马鬃,俯身拾起神将长剑,便欲冲将出去。 筎彦与沧旻的神剑灵气一碰,顿时霞光万道,气海掀涌,竟将在场的神将的震翻在地。 筎彦被震退几步,胸中气血翻涌,她忍住剧痛,随后一个飞身上了戎荻的马,便欲冲出包围。 落尘本欲下房顶相助母亲,但是见她已冲出神将包围,便按捺住冲动,心想这沧旻神力莫测,但显然他对母亲有手下留情,或许他始终顾虑到母亲乃族帝之女,所以不忍痛下杀手。 然而正思量间,却突然见那马上的戎荻反身过来,提起手中长剑,便朝身后的筎彦刺去。筎彦大惊,忙侧身避让,但终是让对方刺中了她的肩胛。 筎彦痛哼一声,再难压制胸中气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抬首难以置信地看着筎荻,道:“你。” 那戎荻双眼带着狠厉只气,随后咬牙切齿道:“是你毁我王府,去死吧!” 随后一掌拍向筎彦胸口,将她震落马背。 筎彦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戎荻策马急奔冲出了东宁街。 落尘见目前受伤,心里着急,正欲飞下房顶时,却见此时宫门打开,一对人马冲了出来,紧接着一行侍卫护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出了宫门。 那女子不是龙毓睎却又是谁?落尘顿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以自己一己之力想从沧旻和这龙毓睎手下救出母亲,等于是以卵击石,只能静观其变以待良机。 那龙毓睎走到倒在地下的筎彦面前,神色倨傲,却又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神色,但很快她便镇静下来,对筎彦道:“你放心,你好歹是本宫母后的王妹,论辈分本宫还得称呼你一声姑姑,纵然你犯下弥天大祸,想必也只是受人诱骗!” 筎彦勉力撑了起来,仰头看着面前这个自信而威仪的公主:“王姐有你这般女儿,她定十分欣慰!” 龙毓睎冷冷一笑:“是啊,我母后自然欣慰,可我母后若地下有知她的妹妹也生下了带有王族血脉的子嗣的话,恐怕母后便十分不欣慰了!”她俯下身,逼问道:“现在该你告诉本宫你那违背天令而生的孩子现在人在何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 相思知何日 筎彦却是神色淡漠,不在看向龙毓睎:“我何曾有过孩子?公主真是异想天开!” 龙毓睎站直身体,不屑地看着她,随后面色更是疏离冷漠:“没关系,本宫相信她一定会来寻你的,还有她那从未谋面的父亲!” 面向沧旻,道:“少君,既然这二人身犯重罪,又都是我王城中人,理应该当将他们交予本宫,还望少君莫与本宫为难!” 沧旻知道这龙毓睎杀伐果断,这贝隆王若到她手中,恐怕难有命在,但是自己身为“御灋组”少君,不能干涉血瀛国朝政,除非是王主动求助自己,既然她不愿自己干涉,自己不敢妄自擅专,但她知道龙毓晞的目的:“虽这二人的罪该由公主判令,但是他们犯下的是违背天令的重罪,本君又岂会置之不理!” 龙毓晞走到他身前,淡然一笑:“无妨,少君既然如此坚持,那便请你将贝隆王押至‘宗监府’,并由你亲自看管,不过”她看向筎彦,续道:“她乃神鹿族之后,她的罪必须得请族帝亲到王廷后方可定罪,在此期间就由本宫好生照料,少君勿需操心!” 沧旻也觉该当如此,他手举神剑,朝众神将道:“列队,押刑!” 随后神将们将囚车用马套住,朝‘宗监府’列队押去。 而龙毓晞的御前侍卫则将茹彦扣住送往王宫。 眼见着母亲被带走,落尘却是无能为力,倘若是在以前,她定当莽撞地冲将出去,不管能否救得下母亲。 可现在,她经历太多,被磨折太多,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她必须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救出母亲。 至于这贝隆王,落尘心里很沉重,不想见却又忍不住想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因为他想知道他为何对自己无情,既然生下却又无情抛弃,更三番四次派人来追杀自己,难道他并不知自己便是他女儿,可也不对,是他将自己送去天玄门,又怎会不知?莫非他虽将自己送去了天玄门,但却始终觉得自己会成为他将来的祸患,所以才绝情冷酷如此? 落尘心里冷寒,纵然不愿见,可还是劝服自己无论怎般都见上他一面。 但‘宗监府’禁卫森严,她若想进去又谈何容易,更何况那里是他沧旻看守,自己去倘若被他知道自己未离开平都,定会认为失信于他,这人性情变化不定,谁又知道他会如何处罚自己呢? 落尘深思许久,才想起九幻灵狐来,心想恐怕只能依靠他的能力了,但如何找到他呢?落尘思来想去便前往‘东乐仙府’,然后站在府邸最高的阁楼上,摘下一片竹叶,便放至唇边吹奏起来。她吹的曲子是当年在天灵山寒潭中吹的曲子,这曲子花竹听过,她若就在这附近,定会现身。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便见一个绿衫裙褥的娇小女子蹿上阁楼,老远便喊道:“主姐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她一下将落尘抱住,用脸不住曾她的脖颈。 落尘皱了皱眉,用手指将她的头戳开,擦了擦她嘴角还残留的肉沫:“甚么找我找得好苦,我看你是离开我得到自由后过得开心得很啊!” 花竹被戳穿,不好意思地撒娇道:“没有啦,主姐姐,这都是那九幻灵狐说我还没见过平都的繁华,硬要带我四处逛逛的。” 正说着便见一头棕褐色的狐狸蹿上房檐,上了房檐后,幻化成人形:“好妹妹,你可冤枉我,我这也不是怕你以后没机会了嘛!” 花竹撅着嘴,不去理会他,而是抱着落尘臂膀:“主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落尘看向九幻灵狐:“我其实是找他帮忙!” 九幻灵狐一听,立刻推手拒绝道:“别,上次你强迫我随你去王宫,差点便要了我小命!”话未说完,花竹便走上前扯住他耳朵,“你们九幻灵狐有九条命,死九次都足够了,你还敢拒绝我主姐姐!” 九幻灵狐耳朵吃痛,忙求饶道:“好好,我帮,你松手!” 花竹这才放下,叉着腰显得气势凌人。 落尘见他们两个打打闹闹,不由得会心一笑。 九幻灵狐朝向落尘:“帮忙也是可以的,但是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落尘不由得问道:“何事?” 九幻灵狐眼睛咕噜着转,随后邪魅一笑:“让花竹将来嫁于我做老婆,我便答应!” 花竹一听,顿时愤懑不已,怒道:“你想得美!”随后抱着落尘手臂,“主姐姐,你可千万别答应她,有什么事我帮你!” 落尘却淡淡一笑:“这个嘛?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毕竟是璟尧手下,你娶妻还得经过他同意才行,万一他不满意你娶花竹呢?那我岂不白白做了这个人情,所以” 九幻灵狐拍了拍胸脯:“好,等我见到我家主人我便向他请求!”然后不愿地问道:“说吧,你要我帮你何事?” 落尘眉头微皱:“我要进‘宗监府’,去找一个人!” 九幻灵狐一听,便脸色突变:“什么,你这女人上次闯王宫,这次又想去闯‘宗监府’,你果真是不想要命了么?” 落尘也知凶险,不愿他们两人跟着自己去送命,思虑片刻,方道:“只需你相助我将我变成少君沧旻模样助我混进去即可,你们勿需陪我犯险!” 九幻灵狐忙劝道:“我的幻术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并且像少君那般的人物,我这小小幻术又如何欺瞒得了他” 落尘也明其理,但此行既已决定绝不更改,她愁眉深锁,但却十分坚定地道:“我意已决,纵然你主人在也劝不了我的!”想到璟尧,落尘想他当真会劝解我么?不,依他的性情他不会反对,而是以他的智谋相助于我,可是何以我总是如此地信任他呢? 落尘不敢往下想,仿佛怕看清自己的内心,怕自己莫名地又陷入对一个人的痴恋,害怕再因喜欢一个人而给自己带来无休止的痛苦。 或许在这个世界,像自己这种被世间所有人都不容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若去奢望也无非被人戏弄,自寻伤痛。 所以自己的路再艰险也自己走下去,不依赖任何人,不期盼任何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伤得支离破碎。 九幻灵狐无奈,叹了口气,坐在房梁上,有些纠结。 花竹推了推他,撒气道:“主姐姐何曾这般求过人,你若不应,瞧我还理你不?” 九幻灵狐一听,立刻喜道:“好妹妹亲我一口,我立时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 人间有九道 花竹顿时杏眼园瞪,一拳朝他面门打去,九幻灵狐立刻双手合十讨饶:“好,好,我答应!” 落尘喜出望外:“有劳你了!”她犹疑片刻,问他:“你家主人收你这么久,怎的不为你取个名字?” 九幻灵狐手一摊,讥诮道:“我主人说他的名字都是他夫人取的,所以若要给我取名。总需见到他夫人方可,还说他夫人取名好听得紧,定会为我取个响当当的名字!哎,跟了个这般怕老婆的主人,这辈子是有苦吃了!” 九幻灵狐自顾自地说着,可落尘心里却一颤,仿佛回忆起什么,他说他夫人为他取的名,而他又叫璟尧,难道是他么?不,他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又岂会是他呢?他说他名字是他夫人所取,那他夫人是谁?他既然已有了千思万念的夫人,又怎的莫名来招惹我?罢了,看来他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趣,这种以风流自诩的男人还是少招惹为是! 可心里虽这么想着,却又跟自己较劲起来,嗔怒道:“他夫人取么?那我偏生要给你取个名,有本事他让他的夫人来找我理论!” 九幻灵狐冷哼一声:“只怕我家主人可不愿,他夸赞他的夫人有七窍玲珑心,有倾国美容姿,有至善纯宁之心,可说是绝世无双!而你。” 九幻灵狐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简直恶婆娘一个!” 落尘从来没被人如此说过,她心下本就憋着一团气,突然提起他后领,恶狠狠地道:“我就偏给你取名,你耐我何,你这般讨厌,该当洗心革面,方不失修炼为人,便叫‘九道’好了!” 九幻灵狐挣开她手:“你就算取了你叫我会答应么?” 落尘却邪魅一笑:“无妨,花竹会叫即可,你敢不答应么?”随后朝花竹使了个颜色,花竹立刻跳下阁楼,朝九幻灵狐喊着:“笨九道,还着做什么,走了!” 九幻灵狐一听她那甜甜的声音,犹如清泉叮咚,又如风拂脆铃,顿时失了魂魄般:“好勒!”便跟着下了阁楼,朝花竹追了上去。 落尘看着底下两人打闹嘻笑的身影,心里颇为伤感,她何曾不想拥有一个人,与他一起过着嬉笑怒骂随心惬意的日子。可是如今孑然一身,连最后那心里有所牵绊之人也有了归属,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落尘算好了,每到子时,就会有宫人会将夜香倒出,倒出后又返回王宫。落尘将九道和花竹收进虚空,然后趁宫人不注意便藏身在马车车板下,她敛了自己周身气息,倒也不易被守卫发现,但是那车板下的气味却是极其刺鼻,闻之欲呕。她虽历经磨难,但却还从未碰触这污秽之物,今朝已是迫不得已了。因为龙毓睎的目的自然就是引她入局,自然宫中防卫更是严密,她又怎敢掉以轻心。 等到车行到宫中,落尘查看周遭形势,见附近鲜少有人时,便从那车底部滚了下来,几个起落翻身进去花丛,然后再查看四周,见夜深人静,一时未有侍卫巡过来,便小心翼翼地飞上房梁,放眼四周,见‘宗监府’正处于自己方位的西南方向,便足下轻点施展起‘空灵步’,顿时身影如魅,犹如一缕清风一般便‘宗监府’飞去。 待到得宗监府门前时,但见玄铁之门有数丈之高,门前有神兽守护,亦有神将相护,左右首的火台燃烧着熊熊烈火,将夜空照耀得甚为灼目。 落尘深吸了口气,将九道召唤出来小声道:“快将我变化!” 九道瞪了她一眼:“你可要想清楚,我的幻术一遇到灵力强大的人就会被对方的神气所敛去,你就会立刻恢复原身,那时你想逃命可是没得机会了!” 落尘虽知凶险,但却故作镇定:“无妨,你助我便是!” 九道无奈只得施展起幻术,将落尘幻化成沧旻的模样。 落尘见到自己变成他,有些沧然,但心想你这般待我,我借你皮囊一次也不算为过。她让九道变成原身,然后将他藏进自己宽大的袍袖中,清了清嗓音,整了整衣袍,学着沧旻冷傲神威的模样,朝府门走去。 神将见到沧旻,都行了一礼。 落尘挥手示意平礼,那左首的神将忙道:“少君不是刚出去么?怎的这般快就回来了!” 落尘压低声音,面不改色:“嗯,突然有事欲提问贝隆王,你跟我一同前去吧!” 左首那位神将有些迟疑,但很快便行礼拜首,欲引领落尘去往监房。 但刚迈出步子,那守卫的两头神兽便发出低吼声步步靠近落尘,双眼发出恶冷的寒气。落尘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两头畜生定是嗅出了我身上藏着的九道的妖狐气息,她灵机一动,便将九道放入自己的虚空之中,这样就可以摒去他的气息。 果然,气息隐没后,那两头神兽顿时安静下来,又回到原位镇守。 落尘跟着神将进入‘宗监府’,一走进去,两边都是几丈高的黑漆漆的城墙,走在城道口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让人觉得甚为惶恐。 走过高墙后,便是一道水河,水河中养有许多怪鱼,倘若有人逃狱想要过这水河却也只有送命一条。 神将吹声口哨,顿时从河下游起一头丈长的黑鱼,此鱼倒也生得奇怪,背上有两道坚硬如铁的鱼鳍,它两两道鱼鳍一撑,顿时就形成甲板一般,至少可容五人战立。 落尘跳了上去,再神将的引领下过了河,上了岸。 便见面前种植着许多花草树木,此刻正开得甚是热闹,看去艳美不已。落尘心下狐疑,心想这重犯关押禁地,却将此处建设得如此美妙迷人是为何故? 正困解时,那神将从怀中淘出一粒棋子般大小的红色石头,他手一弹,石头飞去空中,射出红色的光芒,照得人火辣辣地疼,倘若寻常人定受不了这光芒,好在落尘修为极好,这光对她来说倒不足为惧。 而那些树木花草一见到光芒,立刻向左右两侧避让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落尘心里暗自叹道:“原来这些树木花草都是是精怪,倘若不明其法硬闯,这些花草的毒气,树木的枝蔓恐怕也让人难以逃出去!” 两人过了花丛,便见前面现出一条甬道,落尘走了进去,饶过几道弯,便进到其中一间囚室,却见那牢笼中,贝隆王正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即便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也不曾睁眼。 神将立刻喝道:“贝隆王,少君在此,你还不见礼!” 贝隆王依然端坐于此,只作未听。 神将欲待发火,落尘却挥手示意他下去,神将听令,只得退下。 落尘如此近距离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言起,她平定心绪,颤声道:“本君来是想问你一句,你何以将你女儿丢弃在天玄门,不闻不问十几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 难负养育恩 贝隆王冷冷一笑,睁开眼:“说吧,你是谁?来见本王是欲作何?杀我,救我?也好让本王有个心里准备!” 落尘心里咯噔,心想他如何识破自己身份的,既然身份已识破,她也不愿伪装下去,恢复自己原本的声音:“好,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我便是那个被你丢弃在天玄门的落尘,本来我已带母亲离开平都,可她却放不下你,偏生要回来,一个对你如此情深的女子,你却也狠心到居然囚禁她十几年!”说到痛心处,眼眶却已湿润。 然而等来的却是贝隆王的一声冷笑,他连看都不看落尘一眼:“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而她却一直将你视为劲敌,实在可笑。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你走吧!” 落尘不知道他口中所提到的她是谁?谁视我为劲敌?不问清楚她岂肯罢休:“我是可笑,明知你是个绝情绝义之人,却还冒险前来探看,但我为的是我母亲,你一朝被困,她定不会决意离开平都。” 贝隆王不知为何,突然站了起来,面向落尘,面露悲戚之色,突然老泪纵横:“老夫如此对你便是为的莫让你再为我深入险境,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愚昧,还不快走,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焉有命在?” 落尘为他突然的转变颇为诧异,一时楞在当处,不知作何以对,良久才道:“你竟也会关心我安危?” 虽对他没什么感情,可一时间还是心有所动。 只听得贝隆王道:“你乃我孩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人呢?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倘若将你养在王府,你身上既有神鹿之血又有王族之血,定会被少君发现你身份,那时父王如何保全你性命?无奈之下,我只得将你送往天玄门,心想你跟着无尘尊者修炼,即便无法享受王廷的荣华富贵,但能学到无上修为,却也不失一桩美事!” 落尘双眼湿润,心有感动,心想难道自己真不是被他遗弃的么?他当真是在守护自己么?她忍住泪水,续问道:“那母亲呢?你何以困她十几年不见天日,她可是我的母亲,你的结发妻子啊!” 贝隆王神色忧戚,长叹了口气:“筎彦她性子刚烈,一知本王身份后便硬要去告知她王姐,倘若她我之事被王兄知晓,定会取她性命。本王也想过送她回神鹿族,但是神鹿族向来有族规,私自与凡尘中人结合的必被沉入神鹿族的寒潭水牢,永世不得出,凡被处罚者都最后难以忍受选择自裁,王府又人多口杂,纵然本王再三严令,也难保会有人透露风声,所以为保她周全,只得将她安置在密室之中,确然这些年委屈了她,但本王除此下策却别无他法!” 落尘心里为娘亲不值,可听他这般解释,心里恨意去了大半,哽咽道:“你可以带她离开平都,不做这个王爷,想来你也是舍不得权势!” 贝隆王更是现出凄苦之色:“我堂堂一国王侯,若无故失踪,王兄定会派出护卫队四处寻找,天下虽大可莫非王土,又岂有我们容身之所,我宁可将你母亲藏在王府也不愿她整日受颠沛流离之苦!” 落尘也不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看他情真意切,老泪纵横模样,深为感触,本怀着怨恨的心此刻也柔软了下来,她走近牢笼:“好,现在你已经是阶下囚,倘若我救你和母亲出去,你可愿带着我和母亲离开平都。去寻个山野之地,抑或海外仙岛,一家人就此淡然过此一生?” 贝隆王靠近落尘,本满是皱纹的脸此刻竟现出温和之意:“此乃本王一生之所愿!” 落尘心下动然,擦干眼角泪痕,露出笑意:“如此甚好!母亲定会开心不已!”随后柔声道:“你退开些,我设法将此门打开!” 贝隆王却面有忧思:“孩子,勿要理会本王,你速速离开,这牢笼又岂是你能破解得了的?” 落尘见这牢笼为玄铁打造,想要破除确实会惊动守护的神将,她看了看自己衣着,突然笑道:“自己现在是他少君,岂需自己来破除牢笼!” 她清了清嗓音,压低声音,朝守卫在外的神将道:“你们进来!” 神将听得命令,进了来,拱手行礼道:“少君有何吩咐?” 落尘咳嗽一声,掩饰紧张的情绪,随后镇定道:“将贝隆王带出来,本君要带他前去见公主!” 神将不疑有它,领命打开牢笼之门,随后严阵以待地站在贝隆王身侧,厉声道:“走吧!” 贝隆王神色出奇的镇定,他提起镣铐便出了牢笼! 落尘不忍心他被枷锁缚住,也担心会影响稍后逃离,便道:“把他的锁链取下,虽为重犯,但终是王侯,此去王宫去带他去见族帝之女最后一面,便需给他留些颜面!” 神将面有忧色:“这只怕此人奸滑无比,趁机逃走” 落尘立刻驳回道:“有本君在,他有何能力能从我手中逃走?”神将不敢再言,只得听令打开锁链,但是他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以防此人突起发难。 落尘出了牢狱,过了甬道后便需过花丛林。 她正准备让神将开启花丛林的通道时,却见顶空一阵红光闪现,紧结着树木又都左右移动让了开。 落尘心里暗叫不好,心想千万莫是少君沧旻回来了! 然而当草木皆开时,却见那一身黑服的男子朝他迎面走了过来。 当他见到‘落尘’时,神色惊异,但更多的却是失望与愤怒。 落尘身后的神将突然间再见到一个少君,便立刻慌了神,因为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而他很快反应过来,召唤出玄铁剑对准落尘,怒道:“哪里来的賊子,竟敢冒充少君!” 九道的幻术面对沧旻的神气,果然很快就自动消失,现出了她的本貌。 落尘有些慌张,有些不敢面对沧旻,毕竟她有所失信于他,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无法逃避,森冷地看着沧旻,眼中却带着祈求的神色。 沧旻冷冷地道:“这人并不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倘若现在立刻就走,本君便当你不曾来过,这是本君最后一次不计较你的罪过!” 不值得?为何他说不值得?是啊,他眼中只有他的神职,只有那龙毓睎的王权稳固,又有什么可值得的? 落尘凄然一笑:“他虽负我良多,但终究我乃他的血脉,就当作偿还他的生育之恩,也不能作势不理!” 沧旻双眼半阖,微仰起头,那倨傲的神色带着威严与震慑:“你觉得本君当真不敢杀你么?” 落尘惨然一笑:“我从不敢如此认为!” 她开始召唤灵力,对身后的贝隆王道:“你先走,我先挡住他们!” 随后猝不及防地便身旁的神将击了过去,那神将挥剑挡格,可落尘的灵力如今又有几人可敌,区区神将又如何是她对手。 顿时承受不住落尘强大的灵气攻击,向后跌倒几步,待立稳身形时,落尘却又如闪电一般串到了他身前,而落尘将九道召唤出:“去他虚空内将打开花木瘴的玲珑球取出!” 九道虽然不愿,可如今这形势,若不帮她,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只得顺着落尘的照在神将胸口的白光蹿了进去,很快便将对方虚空内的玲珑火球取了出来。 沧旻逼近落尘一步:“最后劝你一次,这人要救也不该是你来救,你当真硬要与‘御灋组’作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 虎毒竟食子 甚么叫要救也不是我来救?落尘越法地被沧旻弄得有些恼怒了,若不是我来救,难道还有其他人来救么?倘若那同父异母的兄长当真想来救他的父母,恐怕也不会独自一人逃离平都。 落尘想沧旻定是想让自己撇清跟贝隆王的关系,如今来救他便等于是主动承认了她就是贝隆王和鹿祖族族帝之女的孩子,那便等于向天下告知自己有谋逆之心,此罪之大必受‘火之炼狱’之刑,剔除魂骨,永世不得轮回! 可是自己何曾是如此自私的人,为了活命抛弃父母,她龙毓睎可能做得到,但自己却做不到。 落尘不再答言,将那玲珑火球抛入空中,随后玲珑球发出灼目光芒,那些树草花木精怪都闪身避让。 落尘对身后的贝隆王道:“走啊!” 贝隆王见仅此一次生机,哪怕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可也不愿就地伏诛,他只道:“孩子,跟本王一起走,本王虽没啥能耐,但倒也学过几日灵力功法!” 随后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柄墨黑色镶着红色宝石的灵剑,将神边的神将逼退!随后朝花木丛中战去。 落尘见他居然也会灵力,倒有些吃惊,可心想他为了我不惜亲自动剑却也难得。便跟着他杀了过去。 沧旻见她半无退步的意思,只得祭出神剑,飞身上前,朝落尘刺了过去。 落尘与他已交过手,知道他神力非凡,如今又有这许多神将相助,自然不是对手,但只有自己拖住他片刻,那么父亲也就有逃走的生机。 沧旻剑朝向落尘,但左手一起,灵力激荡而出,便朝那玲珑火球击了过去。 火球受到灵力牵引,顿时飞入沧旻手中,而那些花木精怪立刻聚拢了过来,将已进入阵法的贝隆王困在了花木林中。 落尘眼见那些精怪树木开始延长自己枝蔓紧紧地缠住贝隆王,而花草开始喷出毒雾瘴气,弄得他头开始眩晕,手脚麻木,挥舞的剑也慢慢凝滞了下。 落尘心急如焚,她知道跟沧旻久战半无胜的把握,唯有靠灵力取胜。因此落尘将自己周身的灵力还有曾吸收的众鹿族先辈的魂气融会一体,随后倾体而出,朝沧旻震了过去。 顿时灵气犹如涌起数十丈的海上浪潮一般朝沧旻卷了过去。 沧旻也未见过如此强大的灵气,忙横撑神剑欲将灵气阻挡住,然而纵然他神气绝顶,可面对如此强大的灵力却也难以承受,身子被震飞空际,身子翻了几翻退回到花木丛中,这些花木替他挡了许多灵力后方才稳住身行,而落尘趁他未反应过来时,立刻飞身而上,将被树藤缠住的贝隆王提了起来,而此时贝隆王被毒瘴之气所伤,人已经晕眩,无法行走。 落尘只得背着他逃出了花木丛。 离开花木丛,就是那条护府河,河中多魔鱼怪兽,贸然硬闯可能会陷入魔鱼之口,并且河道上布下了结界,即便有可飞行的坐骑也无法飞出。 落尘无奈之下,落尘只得唤出九道,让他幻化成一艘船行将过去。 九道一听,看了看那些虎视眈眈的魔鱼张着血盆大口,顿时吓得双脚都有些发软,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狐狸最怕这些黏黏糊糊的东西了!” 落尘见少君已追了过来,无法再想,一把将九道推下河,九道慌张惊恐地叫喊着,为了自保,果断地幻化成了一艘船,漂浮在河道之上。而那些魔鱼环侍在船的左右,一时半会儿倒也没发现出九道的真身。 落尘背着贝隆王跳入河道中上了船,便命九道便对岸游去。 有些魔鱼欲跃起来朝落尘张开咬过来,落尘便一剑提起将之斩杀。 沧旻追到河岸旁,见落尘已去得远了。 身旁的神将道:“要不要召唤这些魔鱼群起而攻之,量他们也逃不出这河道!” 沧旻思虑片刻:“不必了!” 神将有些不解:“少君为何三番四次留这女人性命,倘若丢了重犯,公主追问起来又该如何交代!” 沧旻狠狠地看了那神将一眼,让那神将不敢再僭越。 到了河对岸,落尘背着贝隆王上了岸,而九道立刻变成狐狸原身缩回落尘怀中,身子兀自还在瑟瑟发抖! 那背后的贝隆王此刻也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唤道:“孩子,放我下来!” 落尘见他苏醒,放下了心,立刻将她放了下来,那贝隆王站稳身行,走到落尘身前:“辛苦你了,但我们终究是逃不出去的,那少君又追过来了!” 落尘回首朝对岸看去,果见沧旻站在那头双鳍怪鱼身上,正朝她追了过来。 她回头道:“你放心,我”话还未说完,却见那贝隆王右手一起,一掌拍在落尘胸口,顿时落尘身子失重,朝河道下跌了下去。 她惊恐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河道上的贝隆王,见他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邪笑,随后但见他从虚空中召唤出一个镂空的发着白光的球,他念动几声咒语,那球中便飞出一头四脚双翅像天狗一样的怪物,他乘坐上那怪物,便冲破云霄瞬间没了影踪。 她突然也想起来了,那怪物师傅曾提过,名曰“破神犬”,听说可以破任何结界遁形于虚余之间,然而此怪物只忠心于一人,也只让一人乘坐,所以他在性命与她之间自然选择了自己活命之路。 泪水划过脸庞,可又瞬间被淹没的河水淹没。 九道跌入河中,本想快速脱身的,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身旁的一头红色怪鱼一口吞进腹中。 而大批的怪物也朝落尘涌了过来,欲将她作为腹中美餐! 落尘心痛之极矣,心想这就是自己的父亲,这就是自己拼命要救的父亲?为何他要这般对自己,难道方才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哄骗我救他而虚情假意之言,看来是自己太过幼稚了,居然相信了这人。 她闭上眼,极度的悲痛此刻化为了极度的憎恨,当她睁开眼时,整个人像变可以个人一般,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 一剑断情念 她游上水面,突然大喝一声,剑光形成无数的光刃在水下激荡,将这些怪鱼削断为两截,她更将吞了九道的那条鱼捉住,拦腰一斩,便将它鱼腹切开,从肚里取出了已经死了的九道。 看着九道因自己而死,落尘悲愤得更难抑制,她狂乱地嘶吼着,光剑在河道中肆意飞舞,鲜血将整个河道都染红,而当她从水中飞出跳上岸头时,那看向沧旻的眼眸竟带着些微的红光! 沧旻眉心紧蹙,飞上岸头,冷冷地面对她:“本君已说过,这人不值得你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落尘凄冷一笑,将怀中的九道放至一旁,侧面而立:“我在你少君的眼中是否可笑可悲得紧?” 沧旻不答一言:“跟本君回无妄山,这是你最后的活路!” 落尘撩了撩头发:“若我不愿做你的囚徒呢?要杀了我么?” 落尘自尊心极强,宁可死也不愿成为自己曾最思慕之人的囚徒,那样她倒不如一死来得更干脆些! 沧旻目光更是凌厉:“不要不识好歹!不跟本君走,你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么?” 落尘六神俱损一般,凄然一笑:“不就是剔除魂骨永世不得轮回么?这样的人生,不要也罢!” 沧旻握紧剑柄,面对如此固执的她,却也是无能为力,只得冷冷地道:“你该当知道,你方才用尽了灵力,现在万万不是本君对手!” 落尘淡然道:“那又怎样?” 沧旻闭上眼:“那便怪不得本君辣手无情了!” 随后召唤出天马,他骑上天马,挥舞着神剑,便朝落尘刺了过来! 有天马相助,沧旻如得神助,从天而降的气势汹涌澎湃,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落尘被他的气势逼得胸口刺痛,犹如窒息了般连呼吸都艰难,她想召唤灵力相抗,可方才为了助贝隆王快些逃走,自己用尽了灵力,即便想再次使用灵力,也得等恢复了元气方可! 落尘顿觉胸口一阵闷痛,顿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施展出绝顶轻功“九宫步”,奇速的步伐魅惑难捕的身影让沧旻一时倒也近不了她身。 沧旻知道这轻功乃天玄门的上层功夫,他索性不去追踪落尘魅影,反而闭目静静地听着落尘急步而行带起的衣袂风卷声,听风辨形,便明白了落尘步伐的规律。 这“九宫法”倘若是无尘老人施展,必定会飘若如仙,无影无踪,无形无色,但落尘灵力尚且不及她师傅,再加上如今灵力大损,所以使来却让沧旻有了可趁之机。 沧旻听明了落尘的步伐后,一个飞跃闪身,犹如雷电急雨一般闪身到她的身侧,随后右手一起,凝聚灵力朝落尘的胸口击了过去。 落尘想闪身躲避,却被对方的神气所牵引,竟一时动弹不得,随后硬生生地接了此掌,落尘受痛体内气血翻涌立时身行不稳,从空中跌落地面。 踉跄几步后才立稳身行,而刚稳住身形,却见沧旻的剑锋已至,落尘有些惊慌,想躲闪却已无处可躲,以为自己便将丧命于他剑下时,剑锋却突然在自己脖颈间凝住。 落尘睁眼看着沧旻,看着他那双冰寒的双眼,心里想着难道他也舍不得杀我么?他的心里是否也有我的一席之地?一时间泪水滑轮碧玉般面庞,滴落在剑锋之上。 沧旻的剑锋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此剑是该送出去还是就此罢手,他行事向来冷酷无情,绝不会容半点私情,可为何总是屡次为她而犹豫不决? 沧旻长叹了口气,本想收了剑锋,然而当他看到龙毓睎正带着众侍卫和她门下弟子款款向此处行来时,沧旻思绪极速流转,不知为何,他觉得宁可让她死在自己剑下,也不愿她送进龙毓睎手中受尽折辱,他眼一闭,剑锋一抖,便朝落尘的胸口刺了过去。 身体传来剑锋刺入骨肉的沉闷之声,落尘‘啊’的一声只觉心口如刀绞一般痛入骨髓! 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这个曾经日夜思念的男子,这个曾经充满了自己年少所有梦想与希冀的男子,这个自己曾奢望着与他一起浪迹天涯的男子,顿时心碎神损,她凄冷而绝望地一笑,灿然如辉的面容惨白得如同冰天的风雪,漫过天涯,漫过时光,漫过炽热的心,最后只剩一地惨白,灼伤了所有人的眼。 沧旻将剑无情地拔出,落尘犹如飘飞的柳絮一般柔软地倒在地面,她柔弱无力地呼吸着,双眼也越来越沉重,好想就这般沉睡过去,可是此时偏偏一双穿着珍珠金丝绣凤鞋的脚映入她的眼帘,随后一阵扑鼻的清香味飘然而来,让人仿佛忘记了死亡,忘记了那一地的殷红。 龙毓睎蹲下身,伸出纤细如玉的右手捏起落尘的面庞,眼眸中带着似笑非笑之意,她语音婉转而娇妹地对沧旻道:“其实少君不必如此心急地杀了她,她毕竟是本宫曾在天玄门的同门弟子,从小一起长大,多少还是有几分情义,少君怎的如此不讲情面,硬要取她性命?” 沧旻收了剑,冷冷道:“私放重犯逃走,本是死罪,本君又岂会姑息,倘若有朝一日公主你也犯下罪,本君同样剑不容情!” 龙毓睎却站起身,淡然一笑:“少君这又是何必呢,她纵然有错,想必也是为了相救父母,其情可嘉,况且她也算得上是我王妹,我这做王姐的岂会如此待她?” 她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其实就让她变成废人即可,没了修为她也就不能危害这天下,更无法觊觎这王位,你说呢?” 沧旻还没反应过来她到底意欲何为,却突然见这龙毓睎手起刀落,顿时刀锋便快速地在落尘的四肢上削了一刀,顿时经脉俱断,如同废人。 本就昏死过去的落尘突然被这剧痛痛醒,一声凄厉的惨叫震彻苍穹,落尘四肢不住颤抖,鲜血蔓延开来,将裙褥沾湿,而一声一声地撕心裂肺般地叫着,那痛楚即便旁人也能感受到。 而对落尘来说,断去脚筋手筋,就等于废了她的修为,她如何不恨,如何不痛,如何不怨?她死尽全力想睁开眼,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依然一脸傲然的沧旻。 落尘彻底绝望了,心里无数次呐喊着,为什么?你要杀我我可以忍,可你为何要废我修为,为什么?我便如此让你痛恨,以至于你要这般待我么? 落尘痛得连泪水都已无法流出,因为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这样的她就如一滩死水即便狂风拂过也掀不起半点涟漪。 锥心的痛让她再次晕死过去,她多想不再醒来,就此死去那该多好,为何还要活在这世间,为何?不,纵然世人都弃我,纵然世人都欲杀我,但我还有他,他定不会弃我而去,定不会! 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落尘想到了璟尧,那个如天神一般降落在她身侧的男子,可她在哪里,在何处,意识逐渐失去,只剩在血泊中娇弱的呼吸! 沧旻手间寒光猝现,朝向龙毓睎:“她一个将死之人,你贵为公主,何必如此折辱于她?” 龙毓睎灿然一笑:“本宫并没说要她性命啊,原来少君实际上是想杀了她?看来是本宫会错了意,还以为少君是想留她一条性命呢,既然少君是想让她死,那也容易!” 她朝向一旁的虓虎:“以前本宫在天玄门时,师傅便常道众生平等,可是今朝她落尘进去宫廷却杀害了这许多河道中的生灵,是否也该为它们赎罪?” 话音刚落,未等沧旻反应过来,便听她朝虓虎命令道:“将她丢下去喂鱼祭奠它们的亡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 君从天上来 虓虎一得令,便露出邪笑,立刻命属下抬起落尘,便将她朝河道中丢了下去。 顿时间,河道中的魔鱼闻得血腥气,立刻便朝漂浮在水中的落尘快速游了过去,只需片刻便会将落尘啃得尸骨不存! 沧旻见状,再难以忍受,便欲跳下河道去救回落尘,公主一把折扇横拦在他面前:“本宫希望少君明白自己身份,她已经是个死人,少君何必沾上一身污血!” 身旁的神将也劝道:“少君,这人私闯‘宗监府’本就是死罪,少君不可为了这犯人违背天令!” 犹疑间,那些魔鱼已经靠近落尘身周,撕扯着她的衣衫。 此时,一道褐色身影飘过,迅速蹿入水中。 那道身影正是落尘以为死了的九道。 原来他虽死了一次,但是九幻灵狐有九条命,他缓过气后又活了过来,只是如今却只剩八条命了,他化为人形,护在落尘身周,不让魔鱼靠近。 但是魔鱼太多,九道也只能做到这些魔鱼不能近身,却无法带离落尘离开,他顿时大喊道:“你这死女人,你可千万别断了气,要是主人知道了定会拔了我皮,我九道可不愿意为了你这恶婆娘丢了性命,喂,你听见我说话没?” 龙毓睎见此刻居然还有人愿意送死去救这落尘,顿时气结,怒道:“把这狐妖给本宫扒皮一同喂鱼!” 少君见这龙毓睎已变得莫名的冷血残忍,一时眉间紧锁,他顾不得其他,正欲飞身入河道去将落尘救上来时,却突见天色大变,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确然变得寒冷不已,紧接着天空居然下起了大雪,而那河道中的水也瞬间凝固! 那些魔鱼也瞬间被冻成了冰块,凝结在冰河中,不能动弹! 众人都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却见上空一道霹雳闪过,顿时护着‘宗监府’的结界被打开,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便落在了河道冰床之上,众人这才看清那白影乃一头白虎,背有双翅,身高丈许,口吐白色,与落尘曾经的苍雪甚为相似。 那头雪虎趁冰层还未冻住落尘前,将她从水下拖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蓝色身影乘坐着一头凶兽迫下云头,落在冰河上。 而那头凶兽正是上个猛兽穷奇,而骑坐在穷奇背上之人却正是璟尧。 众人见这男子居然能驯服这上古猛兽穷奇,都惊叹敬畏不已,心想这人到底是何人,又有何目的? 璟尧跳入冰面,将浑身冻僵的落尘抱入怀中,随后运起灵力为她身体祛除寒气,但当他看到落尘手脚四肢经脉俱断,胸口又有一剑窟窿时,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他抱着落尘飞上河道,面向沧旻,一股冷凝之气扑面而来,斥问道:“是你伤的尘儿?” 沧旻神色冷郁:“把她交给我!” 璟尧冷冷一笑:“你?尘儿乃我夫人,凭何交给你?” 沧旻不知为何心里有一阵刺痛:“私自闯入此地,你知是何罪?你又以为你今朝带得走她么?” 言一出,众神将和宫廷侍卫立刻将璟尧围得水泄不通,璟尧想独自闯出去却也并非易事。 龙毓睎再次见到这男子,心里就莫名地冒火,上次在‘东乐仙府’此人便对自己极为无礼,尤其是当着自己最憎恨的人落尘的面,就更让她痛恨不已,她冷冷地道:“本宫敬你是裴氏新主,所以让你几分,此人乃重犯,你若放下她离开,本宫尚且还可留她性命!” 随后手一扬,顿时整个宫廷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都围得水泄不通,而阁楼上弓弩手侍命以待,空中顿时‘驯魔队’的猎魔师也布下阵法,一时间天罗地网,即便璟尧有通天的本事,可却也难以全身而退! 璟尧知道如今形势,若要像落尘一样硬闯,也只会被抛在这河道之中成为鱼腹之食,自己死倒不打紧,可必须救下落尘,这是他唯一所求,他冷冷地瞧着龙毓睎:“想不到少君居然选了如此阴狠毒辣的女人为血瀛国的君王,恐怕这女人会颠覆了这天下,毁了先祖创下的这盛世基业!” 龙毓睎面色煞白,她极力控制住心中的愤懑,冷嘲热讽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凡人,以为救得下她么?” 璟尧冷笑一声,将落尘放到身旁那雪虎背上,朗声道:“我乃鹿族圣灵,族后在神鹿族危难之际授命我为血瀛国王君,试问我怎没能力救得下她?” 众人皆惊在当处,空气犹如凝结了般,没有半点声响。 远空传来几声骑兽的嘶吼声,才将众人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龙毓睎无法相信,她一直都在寻找圣鹿,可为何偏偏是他,而且还是已经幻化成人形的他?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怒道:“圣鹿又岂是谁都可冒充的么?你的身上半点神鹿的气息都没有,不要在此信口开河!” 璟尧将体内的‘神隐草’吐出,此草可以隐没他的鹿族魂气,一旦吐出气息便无法隐藏,神鹿族与生俱来的纯净气息顿时蔓延开来,让他整个人都充盈在幽蓝色光芒中,柔和而神威。 龙毓睎只觉喉头闷痛,极度的愤怒让她难以压抑心中的憎恨,她厉声道:“你以为是头鹿子便可冒充圣灵么?” 璟尧逼近龙毓睎,冷冷道:“那你好生看着!” 他双手一起,召唤灵力将自己的鹿族元神祭出身体,片刻间,便见一头发着蓝色光芒的神鹿凌驾于上空,那鹿灵在空中奔跑着,身体的灵光飘落而下,灵光沾在花上,顿时花朵瞬间绽放,灵光落在树木上,顿时树木枝叶无限生长,灵光落在那些昏死的将士身上,顿时重伤的将士立刻伤口愈合恢复过来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些将士还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灵力的神鹿,顿时都不由自主地便璟尧跪下叩拜,虔诚行礼! 璟尧将元神收回体内,冷冷道:“如此你该相信了吧!” 龙毓睎良久未语,璟尧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年前这个人便是自己的天命夫君,可是自己的夫君未跟自己行‘血誓’之礼,反而将纯净的血统传给了其他人,这不等于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么? 沧旻也没想到面前这人居然是鹿族圣灵:“你何以已变作人形?你跟谁进行了‘血誓’?” 璟尧淡淡一笑,不理会沧旻,而是看向龙毓睎:“还有一月不到的时间便是你登位之时,登位时必须和鹿族圣君一同祭天谢神,只要你饶过落尘性命,那我便会告诉世人我是跟你进行的‘血誓’,那你登位有了神鹿族的支持,便名正言顺!” 龙毓睎一听这荒唐之言,顿时长笑起来,随后目光瞬间冷凝,神色森冷道:“你为何会觉得本宫会接受你这个已经失去‘圣血’的人作为本宫王君?天令有言,圣鹿私自违背天令与非天命配偶进行‘血誓’者,同样处于炼狱之刑,你跟那落尘一样都是死路一条,却还如此天真地让本宫答应你如此可笑的条件,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么?” 璟尧却不屑笑道:“那又怎样?你龙毓睎既无火凤护体,又无凤血剑震位,如果连天命圣鹿王君都无,你觉得你能登上祭天圣坛么?名不正则言不顺,纵然他少君拼死护你王座,可又怎能让三城四郡还有这血瀛王臣臣服于你?” 璟尧作为裴氏一族继承人,与朝中各种势力都十分熟络,自然知道朝中反对龙毓睎的势力颇多,然而唯独令璟尧无法理解的是,那贝隆王是唯一支持她登位的第一大势力,若得他支持,她登王位不愁群臣不应,她不借他势力便罢,何以反而将贝隆王族一族除灭殆尽?因为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璟尧一时无法查清事情原委,只能先将落尘救下再探明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 不知心恨谁 璟尧说中了龙毓睎的忧虑,但她却淡然一笑:“本宫自然有本宫的法子,又何须你多虑?” 璟尧却朗声长笑:“你的法子无非是想若在登位前都寻我不到,便奏请族帝将白光神鹿另封为王君,是么?所以你才一直将白光神鹿囚禁在王廷中,不愿放它回神鹿族!” 被璟尧说中心中加大,龙毓睎有些恼羞成怒:“本宫的事又何须你来管?” 璟尧却淡然一笑:“你瞧,这是谁?”他将白光神鹿的元神从自己的虚空中逼出,顿时白光神鹿的身影出现在白光之中。 龙毓睎此刻方知,白光神鹿已经被这人救走了,她气得飞身而上便朝璟尧击去,欲趁璟尧虚空之门未合时将白光神鹿抢回,然璟尧如何不知她心思,立刻将白光神鹿元神收回,闭了虚空之门,退后一簇,让龙毓睎扑了个空,龙毓睎恶狠狠地道:“你以为带走它本宫就夺不回来么?” 璟尧侧身而立,从容一笑:“公主若想杀了我,再掏空我的虚空,那还是别想的,白光神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倘若我死它定不会独活,你还是放下你那些阴毒的想法!” 原来当日落尘去追她母亲后,璟尧摆脱掉那两位神将,便紧接着赶回了王城,但赶回时却已听闻贝隆王府已被查抄,而落尘也不知去向! 后回‘东乐仙府’时,府中仆从说见到九幻灵狐去了王廷,璟尧误以为她是去王廷相救她母亲,因此闯入王廷找到了筎彦,但筎彦却说并未见过落尘前来,璟尧本打算将筎彦带走,带是筎彦觉得自己若走,定会惊动宫中侍卫,璟尧想离开便很是困难,便让璟尧先去寻找落尘,璟尧在宫中没找到落尘,却突然想起进宫前牧荑曾言若得机会将白光神鹿救出,璟尧按照聂臻提供的宫中布局结构图,找到关押白光神鹿之地,破除结界,将白光神鹿救出。 随后他正准备出王宫时,却见宫中的侍卫都赶往位于王宫西宫后山处的‘宗监府’,璟尧便料想定是落尘闯去此处救贝隆王去了,而既然惊动了王宫侍卫,想必落尘必然未营救成功,那她的处境定十分危险。 璟尧立刻跟上侍卫,朝‘宗监府’行来,只可惜却终是晚了一步,等到时却见落尘血淋淋地漂浮在河道中,任凭魔鱼撕咬,从未如此动怒的他真恨不得将这王宫倾覆,然而他不能,他必须隐忍! 龙毓睎气得浑身都颤抖,她努力压制着愤恨,一字一句冷冷地道:“本宫就算如你的意留她性命,但一旦本宫登上王位后,你以为还会留你性命么?待那时本宫就宣告天下,说你圣灵突然病故,本宫再让族帝为我另寻圣灵即可!” 璟尧却不以为意:“以后的事随意,现在我只让她活!” 龙毓睎长长吸了口气,被此人如此蔑视,便等同于辱没她的尊严,向来行事都果决不已的她,此生还是第一次被他人要挟,而且还是要挟自己假装与他成亲结礼,为的是救另外一个女人。 龙毓睎从小受尽荣宠,所以对璟尧是恨之入骨,但她却突然嫣然一笑,随后面向众将领,道:“本宫今日迎回圣君,得天庇佑,得灵护国,必使血瀛永昌,天下升平!” 众将领立刻朝璟尧和龙毓睎跪下,高呼道:“公主万岁,圣君万岁!” 躺在雪虎背上的落尘被这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唤醒,她睁开朦胧双眼,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龙毓睎牵着他的手臂,那个自己最后希冀的人,她心头一阵凄凉,本来剧痛的身体仿佛清明了许多,当耳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圣君”的高呼声时,她心顿时撕裂成碎片,那种极度的疼痛扭曲了她全部的神魂,无声地掏空着她的躯体,捕走她最后生的意念,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留下,滴落在地面,浸去尘土,消失得无声无息。 为何他会是圣君?为何他便是蓝光神鹿?他幻化成人,便是跟龙毓睎进行了‘血誓’的缘故么?所以九道口中那被他夸得世间绝无的夫人便是这龙毓睎么?所以他来到我身边也只是龙毓睎暗派到我身边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么?为何会这样,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 落尘的头痛得欲炸裂了般,体内的血液极速流动着犹如要冲破血管经脉迸发出来,身体开始迅速燥热,仿佛有团火在体内不住燃烧,又仿佛有什么灵魂要从体内冲出,她难以支撑这份身心的痛苦,竟不由得“啊!”地一声震破苍穹般地嘶喊而出,随着嘶吼声,天地瞬息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顿时风云猝起,日月更替,水涛汹涌,山林震动,灵鸟齐鸣,寒鸦落地,顿时红光满宫廷,灵气震山河! 众人都被这突来的景象惊得呆滞不已,都不知天生如此异象,到底是何缘故?而落尘被体内的魂气震动得昏死过去,从雪虎背上跌落地面。 雪虎见状忙蹲在她身侧,亲昵地用舌头舔舐着落尘污秽的面容。 而随着落尘的平静,异象猝然消失,又立刻恢复成起初的晴空万里,阳光暖阳。 沧旻见到落尘如此诡异的力量,神色优虑,正欲走去落尘身侧查探她身体异动原因时,龙毓睎突然挡在沧旻面前:“这落尘看来确然是异族之人,当年本宫便言道她乃魔族之后,少君偏是不信,如今这般,总该信服了吧,未免这妖女祸乱天下,少君还是莫在偏袒!”她朝向璟尧,道:“不过本宫还是会依言将她性命留到祭天大典时,至于祭天大典后” 龙毓睎未再言说,只是冷冷一笑,这一笑让人不禁胆寒,也不由得让人多了几分忧虑!她朝虓虎道:“将她好生送到东隍山,让她会一会那该死的老头!” 言罢对身侧的弟子殷昼道:“送圣君回宫,好生侍候!” 言罢摆袖回宫,让人无法拂逆她的威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 被囚炼器场 璟尧看着昏死在地的落尘,看着她身体的还兀自流淌着,心就不由自主地疼,但是此刻他不能照顾她,他心里不住对落尘呼唤道:“我定会设法相救于你,你定要挺过去!” 随后朝雪虎使了个眼色,那雪虎明白了意思,便立刻变为一道白光隐进了落尘的虚空之中。 而璟尧向那躲在树丛中的九道比了一个手势,那九道明白了意思,便幻化成一只毛虫躲进落尘的衣袂中。 而虓虎让侍卫粗鲁地抬起落尘,便离开了‘宗监府’! 殷昼走到璟尧身后,冷冽道:“圣君,请吧!” 璟尧回首看了一眼沧旻,冷沉着声:“你可知尘儿曾经最大的愿望是甚么?” 沧旻内心一动,手紧紧抓着袍角,脸色阴郁,唇启而动可最后还是保持了缄默。 璟尧淡然一笑,朗声道:“她奢望着能与你一起携剑天涯,奢望着能为你做一顿饭沏一壶茶,可如今,却是你一步步将她逼得走上了刀锋舔血之路,逼得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不过没关系!” 璟尧笑得突然很温柔,也无比的自信,即便处于这般困窘情景下,却让人感受到了美好与幸福,续道:“从今而后,由我陪她看尽沧海桑田,由我为她洗手做羹汤,我陪她逐鹿天下!” 说到这最后这句时,语音变得铿锵有力,又冷寒凌厉,双眸犹如冰山的雪峰,让人又突然感到刺骨的杀气! 沧旻未曾答一言,但内心却颤抖了一下。 落尘的心思他不是没感觉到,六年前在昆仑山相遇,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弱稚女孩,他只当她为一个不曾见过世面故而倾慕自己的小姑娘,这世上倾慕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又何须多她一个,之所以多留意了她些无非是觉得这女孩如此小的年纪便成无尘尊者关门弟子,而灵力又冠压天玄,所以也便特意多关心了些,却从未想过要与她有何牵扯,可当再次在平都见到她时,却未想到她已出落得如此超凡绝俗,早已不是往昔那个弱女,而成了独挡一面的傲然绝华的女子,可是他是少君,他可以拥有天下所有女人,可他却知道他独独不可以拥有她! 因为当年的那一剑早已断了他和她之间的情分! 东煌山位于平都正东方几百里处,此处与乌樂国接壤,山的前方有一片海域,过了海域便是一片草原和沙漠,乌樂国就世代在草原上为生,带又时常犯入血瀛国国境,因为血瀛国常年在此驻兵,同事也在此处豢养许多猛兽,训练骑兽队。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最大的炼器场,各种神兵利器都在此锻造而成,而炼造神器需要许多的人力,所以大多得罪提罪犯都被发配到此处服刑。 倘若有异族来攻,更甚者会派这些罪犯作为先锋去与异族搏杀,到最后能活着回来的又能有几个,死了的尸首抬回拿去给猛兽作为充饥的食物,即便回来了也不过是继续充当苦力,多活几日而已! 而近一年来送往此处的罪犯是以前的几倍,人越多,供应吃食住宿就跟不上,所以这里的士卒都恨不得这些罪犯早些累死饿死,这样也不用占用他们的口粮! 落尘被送往此处时,就直接被关进了炼器场的监牢,这监牢是专门关押重罪犯但却又不能将之处死的特殊犯人,但一旦关进去,也会被折磨得疯癫成魔,最后难以忍受而自裁! 落尘被丢在牢狱中,无人搭理,除了那满地的老鼠蟑螂在她身上左蹿右跳外,便没了生息。 她的牢房中除了放了一个马桶和干草外,再无其他,黑黢黢的四壁已开始脱落,牢顶不时还从石缝中滴落下水来,使得这牢狱湿气极重,因此四处都充斥着一股酸霉之味! 落尘像一具死尸一般躺在那里已经一天一夜都不曾动过了,看守牢狱的士卒都当她已死了,然而却莫名得到上头命令,让将她和那怪老头关在一起。 士卒觉得这女人或许给那老头倒便宜了他,如此鲜嫩可口他吃起来定也十分欢畅,这老头要是吃饱喝足了恐怕就会给他们不停找麻烦了! 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将她脱出了单间牢房而扔进斜对面的牢中,一扔进去就立刻将牢门锁上,然后派了四头凶兽守在牢门前,要是这老头吃饱喝足惹是生非也有个应对! 却见阴暗的牢笼里,一张破旧的席子盖在一堆干草上,那堆干草里不时发出咕噜声,待咕噜声止时,却又听得一个伸懒腰的声音,随后一只乌黑的脚朝上一踢,便将那床席子踢了开。 只见一个一身漆黑邋遢,破烂衣衫的白胡子老头从草堆中坐了起来,他龇裂着嘴,用手掏了掏耳朵,又捉了一身的跳蚤,顿觉十分舒汰,他拍了拍肚皮,只听得肚子咕噜作响:“奶奶的,这般快就饿了!” 他打量着四周,却见牢门口多了个物事,顿时擦了擦嘴:“这么快又给老头我送来美餐?哼,又送来个什么货?” 他走到落尘身边,伸出那脏臭的脚,一脚将落尘踢回正面仰天,他俯下身撩起污秽的长发一看,啧啧道:“居然给我送个女的,妈的,这吃来多没嚼劲!” 说着便去扯落尘的手臂,扯得落尘全身巨疼,顿时朦胧着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白胡子老头,顿时眼花了般,竟突然间泪眼朦胧,柔弱无力地道:“师傅,是师傅么?” 原来落尘在睡梦中,万念俱灰,无了生的意念,在她欲放弃永久沉睡下去时,却见到师傅,柔和地陪着她坐在天玄门的朝阳峰上,一起看风起云涌,一起看飞鹤横空,一起看枯树逢春,一起看鱼跃沧海,她感受着万物的美好,感受着苍穹的灵气,顿觉天大地大,哪怕再微弱的生命都在努力存活,而自己岂有资格放弃自己! 她挣扎着从梦中醒了过来,恍惚间却见到师傅正在拉扯自己,顿时不由得喊了出来! 老头听得她唤自己为师傅,愣了片刻,随后气急败坏道:“几个小崽子又想使苦肉计哄老儿我为他们卖命铸剑,当老儿我越发好骗么?”说着便又是一脚踢在落尘的左侧腰畔! 这一脚踢得落尘气血翻涌,骨肉俱震,随后扑通一声撞在地面,她脑子一震,顿时牵动手脚上的伤,疼得她撕心裂肺,她颤声哭泣地起身拉着老头的衣襟:“师傅,我是尘儿啊,我好难受,师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 怪癖骨剑师 颤动的指间因为手筋已断,连握紧衣襟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颓落在地,最后又晕死过去! 那老头见她又昏死,顿时好生着恼,想再踢她几脚,却见她眼角泪痕未干,竟有几分不忍,他蹲下身查看落尘手腕脚腕,竟发现筋骨已断,顿时眉头一皱:“这些狗娘养的为了哄骗老儿我是做得越发的狠辣了,哼,便以为这样小老儿我便会上当,想得倒是美!” 他退回一旁,继续蒙头大睡,待睡到天渐黑时起来一看,却见那落尘居然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走过去又踢了落尘几脚:“死没死,没死就给老子起来!否则我直接将你大卸八块吃了!”见她不动,顿时便当真动起手来去撕扯落尘胳膊! 正此时,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从落尘胸口一闪,便立时冲出落尘虚空,拦在她身前,朝老儿嘶吼起来!这一嘶吼守在牢门口的那几头猛兽也跟着嘶吼叫嚣起来! 那老儿突然见到如此庞然大物,顿时吓得倒退几步,待定下神来,才发现眼前此物竟是一头雪虎,这雪虎可是上等猛兽,能驯服它为兽的天下倒也没几人,难道这女娃便是它的主人? 老儿忙告饶道:“我不动她还不行吗?” 雪虎伸出舌头,在那老儿腿上舔了一舔,仿佛在说:“你若敢动她我便吃了你一般!” 老儿忙歉然笑道:“老头我绝对不碰她!你这空间太小,容不下你,你要不还是回去待着吧!” 正此时外头传来兵卒的喝骂声,雪虎怕暴露了行踪,便又隐没进落尘的虚空中! 见雪虎离开后,那老头才松了口气:“真是晦气,这女娃子什么来头?”他也不敢去动落尘,只得不管不顾当她活死人一般躺在那里,而自己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过得一日,落尘朦胧着又清醒过来,此时已口渴得嘴唇干裂,她睁开眼见到面前不远处有一个破碗放在石墩上,接着从牢狱顶部石缝里漏下来的雨水,她也顾不得其他,匍匐着往前爬过去便拿过碗正欲喝时,却又一只手立刻夺了过去,她抬起头看向那脏臭而瘦骨嶙峋的老头,求恳道:“前辈,我口渴,可不可以给我点水喝?” 老头一听,眼睛一亮:“前辈?谁是你前辈,不要以为叫我一声我就会将我辛苦接了两天两日的水给你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你再不死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落尘不懂他在说甚么,只是依然求恳着:“前辈,我口渴,我还不想死,我死了就对不起我师傅了!” 老头蹲下身,好奇道:“你师傅,你跟老头我说说,你师傅是谁?” 落尘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只道:“我师傅是天玄门无尘尊者!”言及师傅,落尘泪如雨下,想到自己如今便成一个废人,若师傅知道自己如此的不争气,不知会不会伤心得紧! 那老儿听得这名号,却十分兴奋,顿时骚头挠耳:“你师傅居然是无尘那小儿,他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弟子?” 落尘听他唤师傅为小儿,很是不悦:“前辈,我师傅他老人家百岁高龄,你岂可对他言语如此无礼!” 那老儿冷哼了一声:“老儿我活了五百岁了,他才百岁,我不叫他小儿叫甚么?” 落尘难以置信,面前这个人看上去跟师傅一般年纪,怎会活了五百岁,莫非他得道成了仙人不成?但看他跟自己一样被囚禁在此,也不大可能,她使劲全力才将上半身撑了起来,吃力地道:“前辈,可否给我点水喝?” 老儿摇了摇手,躲到一边去:“你要是能活着出去呢,我倒可以一百两银子一口水卖给你,可看你这副模样,恐怕活不过几日,这水我岂会给你浪费掉!” 落尘没想到这人居然开口要钱,她自己身无分文,又哪里有钱,只得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没钱,即便出去恐怕也是没这许多银子的!” 老儿一听,顿时没了兴趣,他躺在地上,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上下颠着脚,显得极为自在:“没钱就别开这个口,就算是无尘那小儿来跟老儿我讨,我也是未必会给的!” 落尘思绪极速运转,突然想起一人,忙问道:“前辈可是骨剑大师?” 老头双眼圆睁,张大了口,随后却是满面怒气,快步上前,举起右手便欲朝落尘拍将下去,正当要落在落尘脸上时,却对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眸,这一巴掌却怎般也下不去了,他摆了摆手,丧气道:“罢了罢了,你想哄骗老儿我为那什么公主铸炼凤天剑,那是万万没得可能的,苦肉计老儿我见得多了,以为我会有恻隐之心,简直是天大笑话!” 落尘听他提到公主,顿时眼光突亮,带着极大的恨意,一字一顿地道:“龙毓睎将你囚禁在此处,便是为了逼前辈铸炼出凤天剑,而她将我囚在此处是为了折辱我,我和前辈一样,又何来蒙骗之理!前辈若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我这满身的伤么?我并非是为了苟活于世,实是我不甘心,为何我生来便要受制于人,生死由他人定夺,我落尘蒙师傅不弃将我费劲心力养大,我岂能辜负了师傅教养之恩?并且到如今我师仇未报,母亲又身陷囹圄,我自己的仇暂且不论,但他们的仇我岂能不理?” 这叫骨剑的老头像个孩子一般蹲在落尘身旁,嬉皮笑脸道:“我说,你果真是无尘那小儿的徒弟?这小儿再收你这么个小小儿徒弟,倒真有意思!” 落尘咬牙切齿道:“倘若破魂剑在身,我便可以自明身份,只可惜破魂剑被鸣風师兄拿去,我”落尘一时说话太多,五脏六腑承受不住,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委顿在地,呼吸艰难! 骨剑见状,立刻封了她的四筋八脉,然后运了些灵气到她体内,可一运顿觉这女娃子体内有几股灵气在不住相护冲撞,竟将骨剑的灵力撞了回来,将他震翻在地! 骨剑心下大惊,心想他还从未见过有人体内居然有几股属于不同道法的真气聚于一体,这女娃子是怎般回事?然而当他看到落尘额头眉心处居然莫名地发出红光,待红光消散时额心处竟出现了一个日月同辉的红色印记,那印记犹如向烙铁直接烙上去的般,竟生了根想抹也抹不掉! 落尘只觉得额心处滚烫,犹如身体置身于烈火中一般,灼烧得她痛苦不已。 原来落尘那日被父亲贝隆王推入河道,又被沧旻一剑刺伤差点要了她性命,一时间被自己的骨肉血亲和自己曾满心欢喜的人伤害便也罢了,竟然又得知曾对之充满依赖信任的璟尧居然是鹿族圣君,也就是那龙毓睎的夫君时,她整个人都绝望了。 极度的伤痛与愤恨让她体内一直被压制着的红魔圣尊之血突然复苏,血魔圣尊拥有强大的灵气,所以当时瞬息间让天地变色,日月更替。 然而她体内又有神鹿族强大的灵气,因此这血魔魂气与鹿族灵气便在体内开始交战厮杀,使得她虽灵气大涨,可她无法控制这两股灵气,所以才让她饱受灵气厮杀摧残之苦! 落尘全身犹如抽搐一般,疼得犹如有人一刀一刀地割裂着她的五脏六腑,没到片刻,便痛得又昏死过去! 骨剑见状,倒多了几分忧色,想过去看看她的伤情,但一想到她体内两股强大的魂气,便摇头作罢,自顾自地道:“老儿我可还想再多活几百岁,就这么个女娃子,估计也活不了几天就会身体爆裂而亡,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一个,我老儿又管这些个做什么?” 言罢又自顾自地睡自己大觉,等醒时觉得实在饿得紧了,竟见一只老鼠快速蹿头,他双指一伸,便将之提了过来。一扯,便十分熟练地将皮毛剔了个干净,然后囫囵吞枣般张口嚼着,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未待片刻,却听得有两个兵卒朝他牢狱方向走了过来,他耳目极为聪灵,即便对方还在牢狱百丈外却也听得十分清楚,只听一兵卒道:“上头传下话说让我等暂且不要那女人的命,但是却要毁了这女人,你说我们将她跟那怪物关在一起,也不知是否连骨头都不剩了?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兵卒道:“昨夜我偷偷看过,那女的还在,想来这怪物还未曾享用过女人,定舍不得吃,打算留着做他老婆也指不定!” 另一个兵卒贼笑一声:“那上头说让我们毁了这女人是何意思?” 另一兵卒道:“难道你还未听说,这女人居然跟当今公主抢王君,公主岂会善罢甘休,既然杀不得,定是想让我们毁了这女人清白,才得解心头之恨,也不知这女的姿色若何?当时没怎瞧的,如今拿去给洛图将军享用,却不知他享用完后可否舍得供我们取乐一番,妈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面对着这些罪犯,老子都不想干了,要是有个女人给我们暖下窝,倒也极为不错的!”说着便传出一阵淫笑之声,让人听之欲呕! 骨剑听得这些,本想这女娃子被这些人折辱本不关他事,但是这两小儿居然说老儿我对这女娃子有如此污秽色心,顿时气不过,心想定不得让你们得逞,他思来想去,硬来是无用的,得用个法子让他们知难而退,他环顾左右,见牢中除了那马桶再无其他! 骨剑顿时眉开眼笑,立刻提起马桶便将里面的屎尿一股脑儿地倒在了落尘身上! 瞬息间,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充盈整个牢狱,让人闻之作呕。 而骨剑则回到原来位置,继续啃他的老鼠肉,吃得是满嘴是血,面容狰狞! 那两个兵卒一走进牢门前,便立刻捂住口鼻,嗔怒道:“这是甚么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 折辱不如乞 那两个兵卒一走进牢门前,便立刻捂住口鼻,嗔怒道:“这是甚么味儿?” 他们再走近一些看,却见那落尘身上浑身粘湿,一地污秽,更有蛆虫在衣衫上蠕动,看得直让人作呕,别说拿这女人去享受,就是拖出去斩首都无人愿去拉扯。 两人再一睁眼瞧那老头,却见满口鲜血,兀自还在舔舐着嘴边,手中正拿着一团血淋淋的物事,柔柔软软的,虽看得不大真切,却料定了定是这女人的脏腑,顿时后脊发凉,双脚发软,相护推搡着跑了出去,自然而然便向将军禀报说此女已被那老头活生生地吃了,那将领也不疑有它,倒也信了属下的禀报! 然而惊奇的是,落尘体内的气息却渐自平息了下来,身体一得宁静,她便悠悠然醒转过来,可一醒来闻到自己身上那味道,顿觉恶心难受,心想这定是那老头所为。 一时间觉得屈辱异常,她虽无多亲人,但从小得师傅恩宠,又有弘鼎子崎雅歌他们的相伴,倒从未吃过苦受过罪,如今连遭人陷害背叛便也罢了,却还受如此折辱,她作为女子,哪怕平时再天不怕地不怕,可容颜外貌却最是在意,如今这一身污秽,比大街乞儿都不如,所有的尊严都被踩在脚底,她怎不伤痛难过? 落尘只觉喉头一痛鼻子一酸竟默默地大哭起来。她从小到大向来坚强,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过是滴几滴清泪,何曾如此大哭过? 骨剑听得她呜咽声,好不心烦,怒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些屎尿而已,有什么打紧,我老儿百年不曾洗澡,身上闻来便是这个味儿,也不曾见我哭哭啼啼过,女人就是麻烦,还好老儿我这辈子从不被女人所累!” 落尘哭得正伤心时,那老头却走了过来:“你体内有两道灵气冲撞,我以为你定活不过今日,想不到你这女娃子倒是命大!”他伸手探了下落尘体内气息,却觉方才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的灵气此刻已变成风平浪静的大海一般。 骨剑啧啧称奇,思虑良久,拍手叫好:“小女娃,哭甚么哭?你得谢我老头,方才是我救了你一命,哦,不,是两命?” 落尘委屈莫名,想到这古怪老头如此待自己,恨不得将之杀之而后快,又怎有相谢之理,咬牙切齿道:“前辈好歹也是铸剑大师,历来受人尊重,却不想如今竟如此欺侮我一个已残废了的弱稚女流,你还是把我杀了痛快些,休再折辱我!” 骨剑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老儿我讨你这小不点啥便宜?我救你两次没向你开口要黄金千两已然不错了,你还怨恨起我来,无尘小儿教出的徒弟却也这般没用!” 落尘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洞窟中,面对着这么一个古怪邋遢的老头,心里一通的火,不过她又想,这样也好,自己如今这样这般丑陋不堪,面对这老头倒也合情合理,若是以这副面貌去面对他,那个成了龙毓晞夫君的男人,恐怕他只会对自己嗤之以鼻,嘲笑鄙夷吧! 落尘强自撑着终于坐了起来,眉间一点愁容,冷冷地道:“我师傅已经故去了,请你老莫再对我师傅言语无礼!” 骨剑一听,愕然片刻,良久才抓了抓那早已凝结在一起的头发:“这小子修炼极深,以他的修为该当修炼为天人了才是,岂会死了?真是可惜可惜!” 落尘强压心中怒火:“您到底跟我师傅有何干系?” 骨剑将那双破烂的草鞋脱了下来,将里面的细石子倒出,随后又穿上:“能与他有啥干系,无非是他年少时碰巧我为他铸了一柄剑,这小子自己取了个名,叫‘破魂剑’!对了,无尘小儿怎般死的?” 落尘没想到‘破魂剑’居然是他所铸,顿时凄绝哀伤道:“被‘破魂剑’吸走全身灵力,随后被人暗害而死!” 落尘话音刚落,骨剑突地一跳而起,破口大骂道:“胡闹,老头我铸的剑岂有自伤主人之理?此剑只要跟随主人十年以上,便会终身侍奉其主,即便是被转于他人,此剑识得主人气息,也绝不会伤及侍主!”他顿了一顿,道:“除非,除非剑沾染了魔气,被魔气所控,恐会伤及剑主!” 落尘黛眉微蹙,喃喃呢语:“魔气?难道是魔族害了师傅?”她不明其中缘由,但想自己倘若还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定会彻查师傅被害一事,可是自己能出去得了么?她抬起双手见手腕间的伤口虽然渐自愈合,可是手筋已断,连召唤灵力的能力都失去了,又有何资格为师傅报仇? 她不由得苦笑道:“像我这般的废人,活着也只会丢了师傅颜面,倒还不如死了的好?”言语间泪水扑簌而下,沾湿衣襟,显得楚怜不已! 骨剑却好大的气,吹鼻子瞪眼地嚷道:“小女娃,老头我这辈子可没发过甚么善心,可方才老头我连着救了你两次性命,你要是如此糟践,就太也对不起我了!” 落尘却是不屑地一笑,心想这老头不害自己便已不错了,又岂会相救自己,便道:“我身无半两银,又岂会救我?” 骨剑气得跳来跳去:“这年头果然做好事是傻子行径,告诉你,小女娃,方才若不是我泼你一身尿,你就被那些崽子拖出去供他们享乐了,就你这性子,你要是知道自己清白被毁焉会想活?你说我是不是救了你?你体内有两股莫名的魂气相互厮杀,一股灵气纯净无比,一股魂气带着妖冶之气,这世间最纯净的灵力最怕的便是污秽之物,我这一泡尿下来便让你体内的灵气得到暂时安静,你才能醒转过来,若不然,你早就爆裂而死了!” 见落尘一副怀疑神色,更觉窝火:“你不信你摸摸你额头那印记?” 落尘有些半信半疑,但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内确实有两股灵气在相互厮杀,这两股灵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却不得而知,只是这额角突然长出的红色印记却该如何是好?莫非自己当真便如同天玄门弟子所言,自己是妖物后代抑或魔族后代?不,绝对不是,自己母亲筎彦是神鹿族族人,那自己就绝不是什么妖魔,那自己这灵气和额角印记却又到底是怎般回事? 落尘颓丧得紧:“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救与不救又有何意?如今手筋脚筋皆被斩断,已经如同废人一般,活着又有何意?” 骨剑却不以为意地道:“手筋脚筋断了有什么关系,老儿我曾也被人斩断过,不也照样铸剑,嘿嘿!” 突然想起往昔,面现凄苦之色,但只一瞬又恢复不正经的模样! 落尘双眼一亮,朝骨剑挪动了寸许,抓着他衣襟,期盼道:“当真?前辈是如何复原的?” 骨剑一脚将落尘踢开,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满:“你这女娃子忒也厌烦了些,一听有法子便想抱老儿的大腿!方才救了你两次没向你讨钱便也罢了,如今你还想向我要救命之法,你说说凭什么?” 落尘觉得这老头性子古怪,一时说他不动,知道再求也是无用,便不再相求! 那老头觉得乏了,便又倒回稻草堆里睡了去!不到片刻便咕噜声大起,震得整个牢狱都回响不息! 落尘正自忧伤,却突然从左前方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只听那人道:“哼,你这恶婆娘现在终于知道收敛了吧!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解气!”说完后便捂嘴笑了起来! 落尘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九道,顿时欢喜起来,然而一想到他是璟尧的妖兽,便又冷了下来:“你又来做什么,你家主人又来叫你监视我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 得悟上层功 九道先是一愣,后明白她的意思,顿觉这女人好没良心,大摇大摆地晃着他的狐狸尾巴走到她面前,将前面两只脚环抱住,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对,主人就是叫我来监视你的!” 落尘气得面色发白:“那你回去告诉他,我一个将死之人就不必再让他费心,叫他好生服侍他的夫人,做他的王君!” 九道性子本来就有些小气,一听她话说得这般绝情,顿觉主人喜欢这女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放着王城的正牌夫人公主不好生疼惜着,却偏偏为这女人操心,还让他不远千里地来回奔波,就为了告诉他这女人最新的情况! 他顿觉这女人恨主人也好,免得拖累了主人,只道:“我家主人跟他夫人琴瑟和鸣,何须你多言,不过呢,我家主人心善,觉得你就这般死了实在可惜,所以差我来看有何事能帮得到你!” 落尘是又气又伤,心想:“为何璟尧如此骗我,为了龙毓睎他故意接近我,取得我信任,最后再对我致命一击,怪不得他来到我身边来得如此莫名,而自己竟然屡次信任他,现在细细想来,当初在贝隆王府密室中被龙毓睎突然发现她的踪迹,自己身陷‘宗府监’时龙毓睎又如此快赶来,想必都是他在通风报信,是自己太过亲信于人了!才落得如此下场!”她咬牙恨然道:“从此以后我都不需要他帮忙,你走吧!” 九道却是摇了摇尾巴,却当真一溜烟就消失了! 他一走,落尘倒更加失落,泪水又扑簌而下,她不断告诫自己,定不可再为不值得的人流一滴泪,可即便心里如此反复劝告,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痛犹如被人割了一刀一般,比起手筋脚筋被断,都要入骨几分! 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如此在意璟尧了,哪怕沧旻刺自己一剑,她失望痛恨过,伤心绝望过,却也比不上知道璟尧背叛自己来得如此撕心裂肺,她可以接受其他人欺骗背叛自己,却独独无法接受他!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让自己产生了依赖心里的男子啊,在以前,无论是沧旻还是清远,抑或思慕自己的子崎还有徒弟弘鼎,她更多的都是希望能保护好他们,从未对他们产生过依赖,直到璟尧的出现,让她终于觉得有个可依靠的肩膀,可如今,连这肩膀也失去了,她如何不伤,不恨,不痛! 然而未等多久,却见那九道又回了来,怀中抱着些物事,一股脑儿地丢进牢狱中,落尘摊开一看,却是一套男子衣衫,虽然陈旧了些,倒也是干净清爽!然后九道又从他的小小虚空中取出了几个馒头花生卤肉等,摆在落尘面前:“哼,别以为我是发善心,只是我家主子交代了,说你还有大的用处,不能让你那么容易就死了,所以你最好把这些东西都吃了!” 落尘被气得七窍生烟,将这些东西一推,顿时全部洒落在地:“谁要他好心,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落尘此生若还能活着出去,定会取他性命,让他好生看护着他那天姿国色的夫人,若不然,哪天我发起狠,让她夫人也变成我这般,却瞧他还得意不?” 不提这些还罢,九道一见她如此恶毒的模样,更是生气:“你这恶婆娘好是狠毒,因为你我九幻灵狐变成八幻令狐,九道变八道,这笔帐我总是记下了的,若不是看在花竹妹妹的面子上,我定对你不客气!” 两人正争吵时,却听得那老头突然嚷道:“什么东西,好香,好香!”寻着味过来,便见落一地的美味,顿时欢喜得手舞足蹈,“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糟践了,实在可惜,可惜!”竟也不管是否已脏,从地上捧起便大快朵颐地囫囵吞了下去! 落尘看他吃得香,顿觉自己也饿得紧了,想摸一个馒头来吃,可还没摸到,最后一个馒头便被骨剑抢了去,他毫不客气地躲到一边一顿狼吞虎咽,显得享受之极。 九道见他偷的食物竟全被这怪老头吃完,心里也憋气得很,他想再去偷一些过来,却又觉伤面子,索性不理会:“嘿,你以为我还会去给你偷?想都别想!”随后一溜烟地不知道躲哪里逍遥去了,徒留下落尘一人忍受着饥渴! 然后到得晚上时,却又见九道溜了进来,又是带来了许多吃的,有坚果,馒头,还有一份热腾腾的红烧肉,想是刚出炉就被他偷了来! 这次落尘真是饿得紧了,虽然觉得吃九道带来的东西很伤颜面,可人饿得极了在美食面前又如何把持得住,并且自己总不能活活饿死趁了他心意吧,因此伸手便欲去取馒头来吃,然而手还未伸出,一只脏腻的手便快速地滑了过来,随后风卷残云般竟又将所有东西都揽了去! 落尘心下有气,嗔道:“前辈,我也想”骨剑边吃边戏谑着:“你不是不吃这妖兽的东西么,再说你们女人最重身材,你趁这个时机就当练身材了吧!”随后背对着落尘,任凭她肚子如何咕噜直叫也是不理会! 落尘吞了口口水,捂住肚子,眼馋不已,然而她手脚不便,也不可能去抢夺,只得硬生生强自撑着! 为了不被饥渴所控,她盘腿而坐,闭目静心,竟练起师傅所授的‘云矶竼空心法’,这心法她从小习练,可也仅仅修炼到第五重境界,之后因为遭逢事情太多,她便无闲修炼,如今被困囚笼,正好可趁此习练功法! 只是她达到第五重境后,便一直没有精进,以前有师傅在一旁指导,修炼起来颇为容易,可如今师傅已不在,她只能靠自己领悟心法的奥秘! 师傅曾说倘若攻破了第六重境界,便可身轻如燕,步法飘零,自身身体犹如沧海之水柔而缥缈,又若大风拂尘,尘起而不伤! 落尘只记得心法口诀为“大风起,尘无依,随风游寰宇;浪潮起,水无痕,随浪淹天地;道无形,清为静,随心生万物;灭六欲,心毒空,游于太虚,其境可生!” 可是若让她此刻放下执念,放下对这些人的恨,又谈何容易,所以练功未片刻,心火更盛,顿觉体内热毒侵体,让她甚觉难受,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方才缓解些许! 可体内又开始燥热起来,她想喝水解渴却又不愿去求恳九道!突然一只碗飞了过来,平平稳稳地落在她手中。落尘低眼一看,碗中正是清水,她朝那正酣睡的老头看去,但听得他鼾声猝起,仿是睡得正沉。落尘知道他是在伪装,但也不戳破,仰起脖子咕隆喝下,顿觉心火烧减,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夜晚时,九道依然偷了东西过来,直接扔给落尘,不过这次就只偷得一个馒头,再无其他,九道怕她活生生饿死,劝道:“你若再不吃东西饿死了可莫怨在我身上!”落尘捧着馒头正欲张口就吃时,却又想:“他赠我一杯水,就等于救我一命,我岂能独吞其食!”言罢将馒头放到碗中,艰难地挪到他草堆旁,将碗放在背后,然后又艰难地挪回原地,运功调理内息。 九道见她如此愚蠢,撇了撇嘴,晃了晃尾巴,摇头道:“主人好在没跟这傻女人在一起,若不然得有多倒霉!”落尘却不以为意,只是闭目专心运功,继续习练“云笈梵空心法”,只是她始终无法做到静神凝心,所以体内真心反而因为浮躁显得越法躁动起来,她只觉心口慌乱,犹如火烧,连头顶都冒起了红色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 祸兮福所依 突然听得一旁的老头喝道:“你若是再这般修炼下去,恐怕不废也死!” 落尘睁开眼,却见他正啃着馒头悠闲自在地横躺在草堆上,以手支颐,显得漫不经心。落尘心想他虽为铸剑师,但听师傅说天下最好的铸剑师也是最好的灵修师,他年过五百岁,或许知道自己体内到底是怎般回事,不免求肯道:“前辈,你定是知道我体内这突然冒出的灵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可否详告于我?” 骨剑却冷冷一笑,随后又倒头睡了下来:“今晚若是有酒喝就好了!”言罢便不再作声,仿是又睡了过去! 落尘明白了他心思,但是若去求恳九道,却是拉不下面子,但若不去为他求得酒来,依他性情定不会告知自己,思来想去还是性命重要,正准备低眉顺眼地柔声求恳时,九道却先自开口:“叫我偷酒,妄想!”拍拍屁股便欲开溜。 落尘见他要走,立刻恶狠狠地道:“你若不听话,我便此生都不让你再见花竹一面!” 九道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鼓着腮帮子,气得身体都圆了许多般:“恶婆娘就是恶婆娘,永远也比不上主人的夫人公主大人,花竹跟着你这么个主人可真是不幸!” 落尘听得他的责骂,突然是觉得自己过份了些,即便是他璟尧对自己不起,但是九道为救自己丧失了一重修为,使得他如今只有八条命。 她心下愧疚,叹了口气,“你若不愿便也罢了!” 九道还从未见她如此柔声颓丧过,心想她被囚禁在此,又被斩断手筋脚筋,实时可怜得紧,只是唯独不该去招惹主人,去抢公主的男人能有什么好下场。他心下虽这么想,可又细细一想,觉得不对,好像从头到脚,都是主人倒贴上去的,也不知主人是怎般想的,又看上这女子什么?居然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就为了救她?倘若她当真死了,主人会不会自裁? 九道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璟尧对他有救命之恩,它纵然不喜落尘,可也不愿她死在这里拖累主人,所以虽嘴上没答应,可还是乖乖地出去寻找看是否有酒可偷? 出去了一个时辰,却见九道奔了回来,手中揣着个酒葫芦,它将酒葫芦丢了进去:“仅这一次,绝不再帮!” 落尘将酒葫芦拾起来,喜笑颜开,“九道,谢谢你!”她吃力地将酒塞拔出,鼻尖刚触及葫芦口,便见一道旋风飞过,随后手中物事便已不见,待她抬头看向那老头时,却见他已经仰脖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没到片刻便已喝完,随后舔了舔葫芦觜,显得甚是不过瘾,叹道:“人生有酒,才得痛快!” 他将葫芦一扔,站了起来,走到落尘身前,“这几天,你虽然没给我金钱,但是我老头是又吃你的拿你的,总归是过意不去的,好吧,看在你这女娃子倒也心善的份上,我且也告诉你!”他顿了一顿,捋了捋长白胡须,“你可知你到底是何人?” 提起自己身份,落尘不免自嘲一笑,长呼了口气,“若是可以,我宁可是普通人,但不幸,前不久我方知我母亲是神鹿族族帝之女,我父亲,嘿,不提也罢!” 骨剑‘哦’了一声,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这么说来你是知道的了?那你可知你体内另一道魂气从何而来?” 落尘正襟危坐,“正要向前辈请教!” 骨剑也一本正经了起来,“血魔圣尊不知你这女娃子可曾听说过?” 七大血魔这世人皆知,她熟读各种史册,对七血魔拯救苍生的事迹自然耳熟能详,“自然是知晓的,但这与我有何干系?” 骨剑拍了拍大腿,“干系可大着呢,女娃子,说来你可能会不信,你这体内另一道魂气便是血魔魂气!” 落尘一听此言,愣在当处,仿是没反应过来,又仿是思绪在极速转动,她将自己曾过的上古的典籍都一一从脑中过了一遍,均未记得有记载过血魔魂气可以与神鹿族后代魂气相融合的先例,她总觉得定是哪里弄错了,努力摆出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前辈又是在说笑了,我都已跟您说了,我母亲是神鹿族后人,那我身上便流淌着神族之血,你刚不也如是说么?既然如此,血魔圣尊的气血又岂会融入我的体内?这原本便是不可能的事!” “小女娃啊!”骨剑有些烦躁,也有些生气,“世上之事容不得你不信,就是因为两股气息在你体内不能融合,才使得他们在体内不断厮杀,导致你痛苦不堪!至于为何你体内有这血魔圣尊之血,老儿我不理尘世,就不得而知!”然看他的神色,面有忧虑疑惑之色,却显然是知道些许的,只是不愿提及罢了! 落尘良久未有言语,只是盘坐在那里,细细想起师傅曾教导自己的话,猛然惊觉,心想难道师傅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所以他从小便不断教导我定要永生保持纯善之心,勿动杀念,勿行逆天之事。 他之所以对我比对旁的弟子更加用心些,便是因我体内魂气之故,所以他才自小独自传授我这套“云笈梵空心法”,为的便是让我能始终保持心神澄净,不被体内魂气所控? 落尘明白师傅用意后,反而信服了骨剑的话,她凄苦一笑,“师傅曾怕我会入了魔道,想来他便是知道我身世之故,如今师傅他倒也不必忧心,我手筋脚筋已断,纵然成了堕魔又能如何?这两股气息在我体内相互厮杀,我又如何控制得了,怕是已没几日可活了,是么?前辈!” 骨剑‘嗯’了一声。 那一直守在牢门外的九道听得他们谈话,以为落尘当真便要死了,心想这还了得,得立刻让主人知道才可,若不然这落尘莫名地死了,主人若是知道自己未如实相报还不得拔了他的皮,因此一股溜烟地闪出了牢狱,回平都去了。 骨剑仿是又馋酒了,吧唧着嘴显得很是烦躁,续道:“女娃子,你可懂‘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的道理,你虽然脚筋手筋被斩断,听来是有些可怜见的,但反而因此阴差阳错地救了你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 魂鞭加于身 落尘当时昏迷,她不知道自己的手筋脚筋是龙毓晞所为,当时疼得片刻苏醒时,她只看到了沧旻冷酷而无情地站在自己面前,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脚筋手筋是被沧旻所断的。 但是骨剑这般说,落尘却是不信,“前辈无需安慰我,我反正已是废人一个,多听几句好话又有何宜?” 骨剑却冷冷一笑,“我老儿这辈子岂会说安慰话,只会说实话!你倘若脚筋手筋未断,那气血便不通,你体内两股魂气在厮杀对战时,你气血便会瞬间汹涌流动,犹如山海崩塌,火山喷射,你如此体质怎能抵抗得住?正是因为你身体有了这几道缺口,魂气厮杀时便会从你缺口处涌出来,若不然,你早就因全身血脉爆裂而死,焉能活到现在,你若想活命,续这脚筋手筋倒在其次,必须先将体内的魂气调理至阴阳调和的境地,再设法续你这脚筋手筋,若不然,你必死无疑!” 落尘似信非信地看着骨剑,心想他如此说,想必也不会骗我,这么说那沧旻本欲杀我却无意中救了我性命么?嘿,他若是知道真相是不是后悔曾斩杀于我呢?不,他定不后悔,倘若再有机会,想必他的剑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 落尘有些激动,听骨剑如此说,自己恢复是还有希望的,激动之下竟落下泪来。骨剑最受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泣,不耐烦地道:“我就说女人麻烦得很,一丁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好不知羞,人生生死都看不开,还练什么气?修什么道?这世人就是舍弃不下太多,所以都大多过得庸俗得紧,唉,这世上修行之人多,可所悟之人少,既抛不下又拿不起,又何必浪费时日修炼?还不如一壶酒一口肉,来得且自逍遥!” 落尘听得这一番话,顿时恍然大悟,心想师傅的‘云笈梵空心法’晦涩难懂,但实际上道理初浅得跟骨剑前辈所言并无差别。 自己之所以一直修炼不了,便是因为自从师傅离逝后,自己自此后心有郁结,常自怨世,也且自怜,如此放不下自身,怎能达周天,倘若放下生死,不惧前路,不忧所伤,万念俱空,则心境澄明,便百毒不侵,邪念不入,空清则明,明则通心,心通则气平,气平则万物调和,阴阳相融,是以体内这两股一阴一阳的气息便可生生相息,互为依附,而非如今这般互不相融。 落尘明白这道义之后,喜上眉梢,朝骨剑深深俯首拜了下去:“我明白了,谢谢前辈指点!” 骨剑却是一头雾水,心想这女娃子怕是疯魔了,谢我作甚,我又不曾帮过他甚么?他悻悻然地不理会,径直倒在草堆之中,浑然睡去了! 落尘也不管这些,她凝神静气,抛却一切杂念,召唤出灵力,顿时灵力一点点地开始从身体里蔓延,而她封闭自己的神识,达到万念俱空。 魂气开始一点点地躁动起来,她却不急不躁,将意念置于这浩瀚宇宙中,与日同辉,与月同明,任浮云游动,任雷电侵袭,她都不静不动,细细地感受着周遭万物的变化,感受着风吹过海面,感受不花草从地下生根发芽,感受着雨润大地,感受着霜雪呼啸。她一时间神游太虚,仿佛在天地之间都巡游了一圈一般,顿觉身轻体健,心情愉悦,而身体的浊气开始慢慢从体内散发出去,而天地之间的灵气开始渗入身体,气息之间的交换让她体内两股魂气开始慢慢融合。 落尘修炼了整整五个时辰,才睁开眼,却觉身体平静许多,她顿时开心不已。也一扫之前的颓丧悲伤,开始重新振作起来,她双手合十,闭目默念着,“师傅,你对尘儿的教诲尘儿此生都不敢忘,不管发生何事,我定好生活着!” 她得了法门后,便日夜勤练,不曾半刻懈怠,连续修炼了七天,顿觉体内气息已自融合,不再似最初那般气息紊乱。 这几天来,她跟骨剑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不似最初那般剑拔弩张。 只是自九道走后,便没有人来送吃的,那些兵卒也从来不送吃食,所以两人饿了整整七天,倒都有些消受不住了。 落尘本想感谢骨剑相助,话还未说出口,却听得那骨剑突然脸色猝变,立刻崩了起来,跑到落尘身旁,一把将她按倒地下。落尘还未反应过来,以为他又怪脾气发作,只想开口询问时,却又被骨剑将马桶中一桶尿倒在身上,然后厉声道:“给我装死,莫出声! 被莫名又淋了一身的粪水,落尘怎不有气,正想挣扎着起来时,却见骨剑一屁股坐在她身上,然后一只腿盘在另一只腿上,显得颇为悠闲! 落尘甚为恼怒,觉得这前辈怕是疯症又犯了,自己可不能再任由他这般,正想反击时,却听得牢门外传来士卒叫喝声:“骨剑大师,今朝你可想好了,这剑你是铸还是不铸?” 骨剑吐了口唾沫,“老儿我没力气铸剑,你们送些好吃好喝的兴许就可以铸剑了!” 那士卒却冷笑着,“你已经骗我们十几次,当我们还信么?既然饿了,定是想再尝尝神鞭的滋味了?” 骨剑不屑一顾,“老儿我在这牢里待了这许久,也是乏了,正好想找你们给我活动活动筋骨!” 士卒目光开始冷寒起来,“老儿,可别不识好歹,你可只有两次机会了,过了大限,你死期可也到了!” 骨剑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显得事不关己般! 落尘此刻才明白原来骨剑是为了防止这些士卒知道我还活着才这般为,她心下感动,可她却不明白这些士卒逼他铸剑,倘若他不铸又会如何? 那两个士卒将看守的凶兽赶开,然后开了牢门,便给骨剑双手上了魂链,拖着他出了牢门。 其中一个士卒回头看向瘫倒在地的落尘,“这女的到底死没死?” 另一个士卒回着,“就这味儿估计已成一堆腐肉了,还是莫讨晦气,走吧!” 两人便拉着骨剑出了牢狱! 落尘在地上趴着,良久才坐了起来,心里甚是焦灼。 她以为骨剑大师性子古怪,对她向来不怀好意,可方才他如此相助自己才终明白,他虽脾气古怪,可心中却颇有侠义之情,起初倒是自己心胸狭隘误会他了。 可他被这些士卒强迫带走,却不知会怎般对待?她急躁忧虑地等了将近三个时辰,终见那两个士卒将他又拖了回来! 落尘怕自己被士卒看穿还活着,顿时又躺在地下假装死人! 她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仿是什么物事被狠狠地抛进了牢门内,随后牢门又上了锁,其中一个士卒喝道:“十日后我们再来,若你想好了大家都好,若你还未想好就只有做孤魂野鬼了!” 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时,落尘连忙爬了起来,匍匐着到骨剑身旁,想去拉他,可一碰骨剑便‘阿唷’一声,叫得甚为凄厉,随后有气无力地道:“女娃子,就算老头了泼了你几次尿,你也不用记恨吧,你千万别碰我,就让我好生躺一会儿!” 落尘却见他身上半无伤痕,也无血迹,可怎会痛入骨髓,“前辈,他们把你怎的了?” 骨剑摇了摇手,“没事,都是老把戏了,无非是被用神鞭打了几千下而已,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老儿命!这魂鞭落入身体,无痕无印,鞭的是人的魂骨,还好老儿我身体还好,不然早就被鞭得魂骨破散了!” 落尘一听,颇为痛心,忙追问道:“可是前辈是天下第一铸剑师,你的灵力该当是无几人可媲敌的,这几个士卒怎会伤得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 天蚕续筋脉 骨剑躺在地下有气无力,面色死灰,额上冷汗涔涔,叹了口气,“要是你的体内被扎了几十根天下第一暗器‘梭骨针’,你试试你周身的灵气还使得出来不?” 落尘心头一惊,颤声道:“梭骨针?这么说来是那虓虎暗害的你?” 骨剑忍着剧痛,“想不到你这女娃子倒是聪明得很,难道你跟此人会过?” 落尘自然是知道的,六年前的拜师大典上,自己跟乐勍对战时,此人便是用这无影无形的‘梭骨针’暗害,当年自己只中了一根,便使得灵力被控,一催动灵力全身便如刀割一般剧痛不已,可说是最毒辣阴狠的暗器,骨剑大师中几十根‘梭骨针’,其痛苦便可想而知了! 而这乐勍是虓虎之子,他如今尚在天玄门,所以能伤骨剑大师的想必就是他的父亲了! 落尘咬了咬牙,心头也是一团怒火,“这人甚是恶毒,居然这般待你!此人是龙毓睎的属下,那想必便是她害的你!” 骨剑此刻是出气的多,呼气的少。 这段时日每隔十天他就会被带去用神鞭伺候几个时辰,两个月下来,已是神魂将散! 落尘想起当年沧旻替她逼出梭骨针的法子,急道:“我知道如何取出这暗器的法子,只是,只是。哎!我如今这般却也是不成的!” 骨剑一听有法子可替他解了这苦楚,顿时喜上眉梢,抓着落尘手臂,近乎讨好道:“女娃子,快说,有什么法子,老头我不怕疼的!” 落尘却摇了摇头,“当年我中了这梭骨针,是那少君将自己元神逼出进去我体内用‘追影**’将这暗器赶出体内,这暗器虽说是暗器,可却是有魂灵的,能在体内自由游动,若不得主人召唤难以将其逼出,所以必须是灵力极为强大者方可,可我如今手筋脚筋皆断,连行走都吃力,又如何能有那能力将梭骨针驱出前辈体内!” 骨剑用尽吃奶的劲撑着坐了起来,“好说好说,你这筋脉我替你续上便可,我老头既然可以铸天下神剑,那修复小小筋脉又如何不行?不过女娃子可莫的欺瞒我,我帮了你你定需助我!” 落尘一听他愿意替她修复筋脉,欢喜不已,叫连忙朝他拜首道:“前辈有令我重生的恩德,我落尘岂敢忘记!” 骨剑一听,点了点头,从自己虚空中召唤出一件发着灵光的物事,这物事轻柔而细弱,犹如蚕丝一般在空中轻轻飞舞。 骨剑将之捏在手心,“比物为天蚕丝,是天人之物,老儿五百年前给一个小娃铸造过一柄剑,后来这小子居然修炼成仙,他为了报答于我,便赠与我四根天蚕丝,我一直舍不得用,今朝用在你身上本觉有些浪费,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这天蚕丝虽无甚大作用,可替人接筋续脉倒是用得上的,你先且躺下!” 落尘依言平躺而下。 骨剑念动咒语,顿时天蚕丝便如清风一般钻进落尘的四肢,落尘只感到仿佛一根针在手腕脚腕间穿梭,那股穿肉过心的疼痛让她不由得一阵嘶喊! 骨剑忙喝止着,“再疼你也忍着些,别给我将那些狗崽子招来。你断筋脉有多疼,续筋脉便是几百倍甚至上千倍的痛楚,这天蚕丝不比俗物,你乃凡体,身体未必受得住天家之物,所以你可千万别断气啊!” 落尘一听居然有性命之忧,顿时心里万般苦楚,心想这老头好是气人,怎的续脉前不说,现在才来提及! 骨剑却是不理会落尘怎般痛苦难受,只续道:“还有,续脉期间,你定不能晕死过去,不然气血不通,这筋脉即便续上了你灵气也会被堵在丹田内,以后便施展不了灵力,所以你若忍受不了,不续也罢!” 落尘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一丝惨叫,因为剧痛她将自己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双手也紧紧捏成团,指甲嵌入肉里深处,血肉模糊。 待天蚕丝在体内游走几万道时,才将她的筋脉续好,而此时已是整整四个时辰过去,金蚕丝从落尘体内飞出时,落尘顿觉身体已麻木了般,竟丝毫也动不了,而神识也混沌起来,未过片刻便昏晕过去! 骨剑收了天蚕丝,见落尘居然忍了过来,喜得手足乱舞:“想不到你这女娃子居然撑过来了,真是奇迹,老儿我这些年少说也给过数百人续脉,可没一人挺过来的,不过我替你续脉未收你分文,已很是对得起你了!” 他这许多年替人续脉,续一个收黄金千两,很是赚了些钱,并且他都是先收钱再续脉,结果脉没续成,人却被活活疼死了,他见事未成,每次都是也溜之大吉,惹了许多人物! 落尘整整昏睡了十个时辰方才醒过来,待她醒来时,身上的痛感已完全消失,她试着坐起来,看着倒在一旁熟睡的骨剑,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老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为何你用天蚕丝前不先明说这修复筋脉会要我性命?” 骨剑被落尘吵醒,很是恼怒,一把将她手打开,坐了起来:“现今你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动可以走了?” 落尘方才走动完全无意识,此刻方注意到自己居然双腿已能直力,她又紧握双手,也发现遒劲有力,顿时欢喜不已:“真的?我筋脉真的续上了?” 骨剑冷哼了一声,长叹了口气:“明明讨了便宜还卖乖,女人啊女人,都是一路货色!” 落尘顿觉理亏,可还是不依不饶道:“可若我承受不住,现今便已死了!” 骨剑却白眉一挑,用手戳了下落尘额头:“既然筋脉都断,成了废人,你又是个阶下囚,早晚成为别人刀下鱼肉,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落尘也觉骨剑说得在理,倘若自己筋脉一直无法续上,自己便无丝毫反抗的能力,那龙毓睎若要杀我毫无吹灰之力,一想明白倒对骨剑起初的无礼颇为歉疚,低声告饶着:“前辈,我” 骨剑知道她要说什么,忙推手令她闭口:“那些虚话你莫多说,免得我受了你就觉得咱们两清了,告诉你,女娃子,我救你是因为你还得替老儿我将体内这些劳什子给拔出去,你可别给老儿我耍赖,若不然我天蚕丝可续你筋脉,却也可再断你筋脉!” 落尘自然记得自己承诺,她忙道:“前辈,你的恩德我势必不敢忘,只是我筋脉刚复,需得给我些时辰调理内息,待我体内气息与筋脉完全融合无阻后,便可为前辈驱除暗器了!” 骨剑摆摆手,不耐烦道:“去吧去吧,但得抓紧啊!” 落尘便走到角落处,凝神静息,开始继续修习‘云笄梵空心法’,或许因筋脉已续,而那天蚕丝乃天家之物,它在自己体内游走数百遭,也让自身体质带了些仙气,所以此番修炼起来,却更觉通泰,全身气息犹如云烟一般环绕身周,真气从下而上又从上而下不住在体内游走,顿时顿感万籁俱寂,心无所心,形无所形,物无所物,达到三者皆悟,唯见于空! 落尘静修十个时辰后,身体的两股气息终于完全调和,阴阳相调,再不似最初那般魂气相互厮杀,各自为营! 落尘心下欢喜,跪首在骨剑身前,“前辈,虽在下如今灵力远不及于你,但也想尽力一试,以我功力,一次性将这许多梭骨针拔出恐怕有些难为,我先一颗一颗地将你体内的梭骨针拔出,你觉如何?” 骨剑躺在草堆上,摆出个大字形,“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 供人享乐玩 落尘笑道:“这驱除梭骨针跟修复我筋脉一样,全身会剧痛不已,前辈可也得忍着!” 还未等骨剑反应过来,落尘已将自己的元神逼出,使用‘追影**’进去骨剑的体内,一进入,果见他体内有几十道无形的气体在体内如鱼游沧海般四处乱窜,这些真气颇通灵性,感受到落尘的元神后,便都向她袭击而来! 落尘将自己虚空中的那枚‘梭骨针’召唤了出来,对其道:“我养你这许久,此番你该祝我一臂之力了,去将你同伴带出这里!” 此枚‘梭骨针’是当面沧旻从她体内取出后,赠与她的,原意是让她好生驯化,一旦驯化后这暗器便可为己所用。 落尘私下里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旻’,为的也是曾纪念沧旻之故,如今想起这名字,却别有一番苦涩滋味! 而落尘驯服它这许多年,倒也颇通灵性,自然而然便听从她的命令朝攻击而来的同伴迎战过去。 这梭骨针是遇到灵力越强的主人其灵气就越是厉害,落尘的灵力与那虓虎相比自然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此枚梭骨针与另外两枚针交斗几个回合,便已属上风,没过多久便欲奔逃。落尘连忙朝那两枚‘梭骨针’追去,她护着右首和后方,小旻护住左方,逼得这两枚梭骨针只能不停往前奔逃,最终逃无可逃时,只得破体而出! 落尘将元神离开骨剑体内,然后将想逃走的那两股‘梭骨针’的元气使用灵力控制住,以免他们逃走,她将这两枚梭骨针囚在自己用灵力布下的圆形结界中,然后放入虚空,待有空慢慢驯化它们! 落尘蹲在骨剑身旁,“前辈,我已帮你取出两枚梭骨针,你可觉好些!” 骨剑此刻已疼得全身冒着虚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牙齿相互交错,缠声道“女娃子,你是不是在报复老儿我?”落尘看他这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前辈要这么认为,我也是不反对的!待你疼痛感略为好些后我再第二次进去你体内驱除梭骨针!” 自此之后,每隔八个时辰落尘便进去骨剑体内一次为他驱除剩下的‘梭骨针’,一直驱除到第十天,体内还剩下最后三枚梭骨针! 但是连续十几天的断骨碎心般的疼痛已经让骨剑彻底虚脱了,整个人倒在草堆中,动弹不得,此刻亦是恍惚着昏睡过去,落尘叫唤几声都不曾唤醒! 正此时,却听得牢门传来士卒的脚步声,落尘心里一紧,心想不好,前辈说这些人每隔十日便会来逼迫他为那公主铸神剑,若不应的话便会被魂鞭伺候,如今骨剑前辈连续八日为他拔出梭骨针,气神皆损,若再受魂鞭之苦,恐怕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正思索时,那两兵卒已走到了牢门前,喝道:“老头,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 落尘背对着士卒,思虑片刻,站了起来,直面面对他们,道:“这老家伙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你们就算逼迫他去铸神剑他纵然同意恐怕也没那本事了!” 俩兵卒咋然之下见到这女子,有些未反应过来,良久才惊道:“你是何人?”落尘蔑然一笑:“是你们将我拖进这牢狱之中,怎的现今又不识了?” 那兵卒惶恐不已,“你你不是脚筋手筋都已断么,怎会?” 落尘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伤势已好,忙作势做出痛苦莫名的样子,瘫软在地,“我只不过皮肉已好,但筋脉未续,也便只能站立支撑片刻罢了!” 这两人一听,顿时放下了心,心想这辈子倒还从未听说过有谁筋脉断损却还能续上之礼,所以也便不疑有它,喝道:“正好,你既然命大还没死,我们将军让你前去伺候,把她和那老儿一起带上!” 落尘忙道:“你们不就是要铸剑的法子么?这老头觉自己命不久矣,怕他一身绝学无人继承便将铸造神剑的本事传授给了我,你们只需带我去见将军便可,我可以帮助你们铸造神剑!” 两人将信将疑,“你莫想骗我二人,若是谎报,将军不但要我等性命,还会要你性命!” 落尘凄然一笑,“我如今这般模样,求将军施舍让我活命都来不及,又岂敢欺瞒于他?”这二人听言虽仍有些疑惑,但是如今为了交差拿这女人去挡将军的怒喝鞭笞也比拿那要死不活的老头来得强些! 两人开了牢门,给落尘上了魂锁,便半拖半扶地拉她去见将军! 不过这二人见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心想将军正愁没有可玩弄的对象,这女人倒是蛮适合,只是她身上的尿水虽然已干,却味道却还极大,两人便将她先拉到营帐,让随军煮饭缝补衣衫的仆妇为落尘端了一桶水,然后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过来! 落尘见到那仆妇,其实也不过才十几岁年纪,但她面无表情,周身衣衫破烂,头发自然披散而下,脚上还带着锁链! 落尘甚为疑惑,这炼器场怎的会有女子在此?她拉住那女子胳臂想开口询问,然后仅这么一碰,那女子‘啊’一声痛呼,立刻避了开! 落尘心下惊骇,“你受伤了!” 那面无表情的女子此刻泪水涟涟,但还是继续不吭声将提来的水倒进木桶中,“你动作快当些!” 落尘进了木桶,自己边洗边问道:“妹妹是哪里人,何以身在此处?” 那女子白了落尘一眼:“你我一样都是罪人流放于此供人取乐的,又何必问这许多!” 落尘大致明白了这女子意思,想来她该当是罪臣之女,被发配于此充当军妓以及苦力,但是先王早已废除了这一陋习,何以如今却还有女子受此虐待! 落尘心下恨然,心想除了那龙毓睎还能有何人?她如今越发变得狠厉毒辣,半没修道人的仁善之心! 落尘洗簌干净换上衣衫后,那两个士卒进来拉她出去! 此刻一见到落尘,却觉她如神女下凡般卓卓光华,玉面粉颈,仙气泽绕,让人望而神醉! 其中一个士卒叹道:“可惜可惜,若是我能享受这人间极品那可真是快活若神仙了!” 另一个却涎着嘴皮,道:“无妨无妨,将军享用后兴许也会赏赐给我们,到时不就可以一亲芳泽!” 落尘听得这二人如此无耻,很想挣脱魂锁结果了他们性命,但她极力忍着,不敢发作,只得等到最佳时机,方能伺机离开此地! 离开营帐,便便将军的府邸行去!虽然此处买荒蛮之地,但是这将军却还是在半山腰处修筑了自身的府邸,只是这府邸却也藏身在洞窟之中,极为隐蔽,却也得天独厚! 而前去半山腰处的洞府,就必须途径炼器场,却见还未见到炼器场,便已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鞭笞声,喝骂声,苦工的痛哼声,抽泣声!那声音响彻整个山谷,听来哀怨悲恸不已! 绕过山拐处,炼器场便映入眼帘,却见场中有众多骑兽环伺左右,而骑兽之上坐着的便是这些兵卒,他们个个手中都拿着长戢抑或长鞭,一旦这些罪犯犯懒便一戢戳过去,或者长鞭伺候,倘若有不服奋起反抗者,便直接让骑兽吞入肚中,作为食物! 这些苦力个个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血痕,有些甚至腿瘸手断,看来可怖可怜不已! 落尘心里甚是沉重,心想岂能如此对待罪犯,纵然用血腥武力镇压他们,也难免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抗复仇心里,这般为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下出的命令,实在蠢之极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 旧怨狭路逢 落尘随着这俩士卒上了一旁名为‘凤鸣山’的半山腰,却见一处瀑布下,竟有个洞窟,一进洞窟,便将外面的酷热挡去,显得颇为凉爽,而洞内倒也别有一番精致,前洞放着议事桌,桌后椅上铺着一张麟皮,坐上去冰凉清爽,而两侧备有矮桌蒲团,想必这将军经常在此设宴! 然而令落尘好奇的是,这常人都不会将自己营帐安置在此处,因为倘若有人造反,堵住了洞口,甚至实行火攻,恐怕他便无逃生余地,难道这将军却当真蠢笨如牛,还是说另有玄机? 落尘不曾多想,而是被两个士卒踹了一脚让她跪下,随后朗声禀报道:“将军,下属等将人带来了!” 良久,才见一个身穿盔甲的魁梧男子边喝着酒边搂着个衣不蔽体的美人出了来,随后便这士卒怒喝道:“那老头可曾点头了?” 士卒跪下回道:“将军,那老头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活不了片刻了!” 那将军一听,将手中酒壶一摔,将怀中那美人一把推了出去:“他若死了铸不了剑本将如何向公主交代,你们这两个脓包不自裁还敢来见本将,去,就算那老头只剩最后一口气也把他给我带来,我就不信不能逼他就犯!” 左首那士卒忙将落尘往前拉了拉:“将军,这女人说她已经尽得骨剑老头的铸剑真传,所以小的便想那老头既然无法活命,这女的兴许能派上用场!” 那将军有些狐疑,走到落尘身前,弯腰下身抬起落尘下颔,瞧清落尘容貌后,双目圆睁,很是惊讶,随后站立起来大笑起来,显得极为满足得意! 落尘此刻看清此人面容,刀削脸,剑眉,肤黑,一双眼炯炯有神!落尘看到这双眼顿觉好是熟悉,自己仿佛在何处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将军冷冽一笑,突然狠狠捏住落尘下颔,仿佛要将她下颔捏脆一般,“想不到吧,今日你终还是落入我手中了!”听他话中意思,落尘眉心一紧,心想,果然这人是认识我的,可此人到底是谁?她故意回道:“是啊,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一介将军,真是可笑,当初我没死在你手里,今朝你以为我会死在你手中么?” 那将军一把将落尘拎了起来,然后撞到洞壁上,恶狠狠地道:“那你现在试试看呢?” 落尘被捏得口中衔血,但她依然冷笑着,一副蔑视的神态,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并且此刻她若想反抗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此刻不明对方身份,贸然行之未必有用,不屑道:“你上次是如何成为我手下败将的难道不记得了么?是否还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那将军将手中的劲道更加重了几分,“当初连上古猛兽穷奇都伤你不得,也只是算你命大罢了,此番你落入我手,你以为本将还制服不了你么?”他舔了舔嘴,“对了,本将突然想起,前些日王城送来一个重囚犯,并吩咐本将毁了她清白,让她要死不得死,要活不得活,本将这些日一直有美人相伴,倒是忘记了,现在正好可以享受一番,不是么?” 落尘眼眸一凛,顿时想起前些日子在百兽山中,自己和聂大哥遇‘黑甲军’围困,那时差点便丧命在此人手中,最后此人为了置她于死地,竟用火蝠惊醒了上古猛兽,差点酿成大祸,若不是那个自己为他取名为‘璟尧’的小男孩驯服了穷奇,恐怕这猛兽入了凡尘,早就祸患苍生! 原来此人正是统领‘黑甲军’的洛图将军,‘黑甲军’的统领原本是名为‘侯飛’的人,此人忠于王都两朝,曾与聂臻一起曾是隆庆王的亲信,但自从龙毓睎回道王都后,侯飛因怀疑她非正统嫡公主身份被龙毓睎抄家灭族,而将军之位改为拥护自己的此人洛图! 落尘既然已得知他的身份,便心下有了了断,她邪魅一笑,“享受?嘿,她龙毓睎赋予我的苦痛我正愁无处可发泄呢,我倒是正想享受一番!” 洛图见她神色突然猝变,有些惊悸,虽觉对方已是废人,可毕竟败于她手下过,那种畏惧之心总是难以避免! 所谓擒贼先擒王,落尘不再犹疑,右手一起,顿时召唤出灵力。此刻她灵力早已比以往深厚了许多,这轻轻一震,灵气泉涌,便将这洛图震得撞飞落地! 洛图心下大惊,在地下打了几个滚才立稳身形!他那两个手下见将军受难,也是惊惧莫名,立刻抽出长刀朝落尘招呼过来,落尘手轻轻一挥,便将这两人弹飞出去,随后她步步朝洛图逼近,那洛图完全没想到这女人的灵力与之前相比不减反增,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若正面与之相抗必会受损,所以他立时起身朝内洞中仓惶奔去! 落尘岂容他逃走,立刻追了过去,但追踪了许久,这洞内越发的阴暗,隐隐地还有一股恶臭血腥之味,而越是往里走这股味道越是浓烈,闻来直让人作呕!落尘暗叫不好,心想穷寇莫追,自己得当心中计,她立刻掉头往回走,却发现洞窟的石门却已落下紧闭,出口已然阻隔! 落尘心下有些惶然,突然间觉得脖间冰凉,她手一摸。却觉是一滩粘稠的液体,触鼻难闻!她忙从虚空中将曾经在贝隆王府密室中捕捉的荧光虫召唤出,顿时有荧光照亮四鼻,落尘环顾四周却不觉有何异样,她屏住呼吸往前走了几步,却见前面有一个偌大的铁笼,再走近一看,笼中却有堆积如山的白骨,那最上顶的白骨勿自还留着殷红鲜血,显然是被何物刚刚啃噬,落尘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此人定是在此处豢养了何物,然后丧心病狂地拿活人来喂养。 落尘纵然经历了许多艰难困境,可如今独自一人处于这种恐怖莫名的环境,还是觉得背心冷汗涔涔,心下惴然! 她深呼了口气,缓缓将头朝头顶看去,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那洞顶处栖息着数不清的火红色的蝙蝠,这些蝙蝠常年吸食人血食人肉,竟喂养得个个都有狼犬般大小,密密麻麻地匍匐在洞顶,虎视眈眈地盯着落尘,随时欲发动攻击! 落尘看了看这洞窟大小,前后有几十丈宽,那么这些火蝙蝠恐怕便有数万只,她纵然有再高灵力,被困在此处,恐怕也没办法能全身而退! 落尘心下暗恨,是自己大意了,既然知晓了这人身份,便该想到此人有喂养火蝠,可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她只能长呼一口气,开始召唤灵力! 那洞的火蝠个个都慢慢地开始向她靠近,有些飞入地下,爬行着将落尘围在垓心! 一股腥臭味越法浓重,落尘灵剑在手,闭目感受气息,随后一个风卷飞入空中,朝地下划出一个八卦方阵,方阵中注入了自己的灵气,顿时灵气发出耀目光芒,光芒灵透而纯净,这些火蝠被用人血喂养,成了魔蝠,浑身散发着极深的妖邪之气,一触碰到落尘的阵法身体便如同被火灼烧一般,不敢靠近! 落尘落回阵法中,举首看着洞顶这些张着血盆大口的火蝠觉得恶心不已,那些火蝠见地面无法攻击,便都挥舞起翅膀,飞向落尘,朝她张口咬来! 落尘灵剑飞舞,脚踏‘九宫步’,不住地闪躲避让,灵剑到处,火蝠应剑而亡,尸落于地,哀嚎不已! 然而纵然灵剑怎般迅捷,这些火蝠却密密麻麻的仿佛永远都斩杀不完! 落尘顿时想起,此人身上有一个火鼎,此鼎想必是收服这些火蝠的容器,可是这洛图早已不知去向,想夺这火鼎怕是万难,但是这洛图何来火蝠?血瀛国向来忌讳此等晦气之物,所以鲜少有人喂养这魔宠,而只有隔邻的乌樂国崇尚巫蝠,更将巫蝠敬为国魂,那么这洛图莫非是乌樂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 误会如冰消 落尘这一分神,便被身后的一头火蝠咬中后心,落尘吃痛,反剑刺死此头火蝠! 然而鲜血不住从其后心流淌下来,这些火蝠闻到她身上灵气强大的鲜血气息,顿时都癫狂兴奋不已,立刻发了疯似的朝落尘汹涌而至! 落尘左右前后顶门五大方位不住防护,却逐渐相形见绌,那些火蝠疯狂地撕咬着落尘,吮吸着她的鲜血,落尘忍受着剧痛,努力坚持住着,此时此刻,多么像那时被困甬道中被血狼围攻啊,可是那时纵然再怎般恐怖,可是有他在身边,纵然赴死也无所畏惧! 想着间,落尘眼眸划过两滴清泪,心里暗暗恨自己,为何如此不争气,这男人是龙毓睎的夫君,龙毓睎欲置自己于死地,而他怕便是从旁出谋划策的那人,明明已明白此人如此卑劣,可为何还是忍不住想起他呢? 落尘杀得兴起间,眼前被鲜血覆盖,她也不知这是自己的鲜血还是火蝠的鲜血,只是愤然挥舞着灵剑,带着赴死般的决心! 然而,当她杀得正酣畅淋漓时,眼前的那道石门却开启了,从石门外闪进一个身影,那身影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落尘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中火蝠毒气已深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可是那人却明明白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将撕咬向她的背后那三头火蝠劈空斩杀,随后将落尘护在怀中! 落尘感受到那温润的温度,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才确定真的是他,她突然之间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开,怒道:“你来做什么?” 此人正是璟尧,原来那日九道听得骨剑说落尘活不了命了,他一急便立刻赶回王都告知璟尧情况,璟尧得知情形后便让九道暂且幻化成他的模样留在王都,而他则让九道幻化成侍卫模样偷偷出了王都,立刻赶来此地,得知落尘被困洞窟,便闯了进来! 璟尧依然如往昔般魅惑一笑,“夫人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落尘将身侧的两头火蝠斩杀:“你的夫人是高高在上的王城公主,九道说你们夫妇二人郎情妾意,坐拥江山,好不惬意,又岂会关心我这个阶下之囚?” 璟尧神色瞬间冰凝,现出杀气,“回去我便拔了他的皮,看他还敢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随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将身旁的火蝠逼退,邪魅一笑,“夫人这是在吃醋?” 落尘一听此言,脸突地红了,扭过头去,嗔道:“无耻!” 璟尧突然蹿进落尘身前,伸手便朝她胸口抓去,落尘大惊失色,误以为他居然又想轻薄自己,欲要后退,却被璟尧的灵力吸住动弹不得! 突然间,但见落尘虚空大开,璟尧长唤一声,寄宿在落尘体内的雪虎顿时被引了出来,一出来璟尧便将落尘举起放在雪虎背上,“本来一直想等合适的时机将它送给你,却未想到途生众多波折!” 雪虎最初就寄宿在落尘体内,那时落尘身体羸弱,雪虎可以凭自身灵力冲破她的虚空出去,然而此时落尘的灵力已复,若不得主人开启虚空,它也无法自动冲出! 而落尘从始至终都不知自己虚空中居然还寄宿了一头雪虎,这雪虎还跟苍雪长得一般无二,身上气息也跟苍雪很是相同,而这头雪虎实则便是苍雪的幼子。 苍雪虽将小雪送往百兽山生活,但是落尘得闲时还是会去看望小雪,所以此番突然见到它,怎会不认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袭上心头,不由得鼻子一酸:“你对我还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璟尧则跃到雪虎背上,左手将落尘从她身后环抱住,贴近她耳畔,“我还想做很多事,比如与你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不过都得等到出去后再说!”随后一声长喝,雪虎便载着落尘和璟尧朝洞窟外冲了出去,而那些火蝠则不断地倾巢而出竞相追逐! 出了洞窟,两人便乘坐雪虎飞下半山,然而刚一出洞,却听得外面一片喊杀声充斥于耳,山顶烽火台上烽烟四起,空中布满了骑兽在不住厮杀混战,而炼器场中也是兵刃交戈声四起,落尘大骇,“发生何事?” 璟尧眉头微皱,“乌樂国来袭,犯入边境,那洛图正率众将领抵抗!” 落尘难以置信,就这么几个时辰时间,怎的乌樂国又来犯境,也怪不得璟尧他能毫无阻滞地进去洞窟,然而她突然想明白什么一般,道:“莫非是你引乌樂国犯境?便为了”后面‘救我’二字实在难以说出口,也觉得太自作多情了些,所以生生吞了回去! 璟尧却面带不悦之色,神情颇为倨傲:“看来夫人还是不甚了解我,我这人行事从不假手于人,这只是个巧合罢了,乌樂国这些时间不断滋扰边境,这也并非第一次,何须由我来引?” 落尘突觉失言,道但还是不愿相信他,“你既然是圣鹿,便是她的王君,你们既然是夫妻,又何必来诓骗我,也不知你又算计着何事?” 璟尧突然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了些,将头靠近她耳畔,软语道:“我的夫人要权无权,要金银无甚金银,除了你我还未曾得,其他本君倒也不缺!” 落尘见他又油嘴滑舌起来,好不着恼,反手一掌,便欲朝他打去,璟尧紧紧将她手扣住,笑道:“我本担心夫人受了重伤,现在看来,你灵力反而上了一层,倒是可喜可贺!只是你这眉心的印记,却又是何故?” 落尘此刻方才想起这眉心的印记来,心想自己体内融有血魔圣尊之血和王族神鹿之血的事定不能让他知晓,不然被龙毓睎知道定又惹出许多是非!她只冷冷回着:“我的事何须你多问!” 璟尧轻轻地吻了下落尘脖颈,“我自是不再问,你便好生跟你的那些徒弟徒孙们解释吧!” 落尘正自诧异不解时,雪虎降落云头,下到炼器场中,却见一群人正与那洛图的将士厮杀,而他们的身影甚为熟悉,不是自己玉华峰的弟子却又是谁? 落尘咋然之下见到他们,好不欢喜,长声唤道:“徒弟,子崎,雅歌,九书!” 原来来者正是弘鼎他们一行,弘鼎与乱箭中突然听得师傅的声音,恍然间犹如隔世一般,猛地一回头看到落尘安然无恙地站在晨风中,突然双眼朦胧,立刻奔上前来,一把将落尘抱住! 这愕然的举动倒让落尘有几分惶然,想推开他却又觉不妥,只能任由他抱着,反而一旁的璟尧却甚是不悦,咳嗽几声:“此处不是风花雪月之地,别后之情还是换个地方再续也不不迟!” 弘鼎此时方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得放开落尘,退后几步,尴尬一笑,但眼中泪痕未尽,“你怎的抛下我们几人独自离开金昭城,这些时日可让我们好找,你这师傅做得太不地道了些,早知如此,当年便不该拜你为师!” 话中刚落,便听得一旁的子崎便战边道:“是啊,是啊,小师祖,你这样让子崎好是伤心,一度以为你是跟哪个男人私奔了,毕竟那一夜你跟那圣君共度一夜良宵后,便失了踪迹,若不是那人拐走了你,又会是谁,待我看见此人,定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子崎嘴里所说的便是那时还是孩童模样的‘璟尧’,只是落尘并不知那孩童其实就是如今面前这个‘璟尧’罢了!可这迂子崎居然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提及自己和其他男子共宿一夜,这其他弟子明白缘由也罢,身旁的璟尧又如何明白,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反而璟尧却甚是得意,笑道:“看来那男子真真有福气,居然能得夫人青睐共宿一宿,夫人性子如此豪爽倒令我欣赏得紧,待离开此地,夫人必得陪我一宿方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 烽火连烟起 弘鼎此时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落尘身侧的这男子,一身黑色长服,头发用一枚玉簪轻轻挽住,双目犹如大海碧珠一般闪耀着夺目光华,神姿又如苍山峻岭,显得巍峨气峻,看来仿佛很是亲和,却又让人觉得敬畏不可亵渎! 弘鼎再看落尘的神色,虽面有怒色,可是却又羞颊满面,犹如桃红满天,又如粉春含情,那股子女儿家的娇羞和对面前此人的任性是他从未瞧见过的,弘鼎突然心里一疼,鼻头微微发酸,不敢再面对落尘,便反身又与那些士卒缠斗在一起,或许此刻只有拼命厮杀才能让自己忘记心中烦乱思绪,让他神思沉静下来! 落尘正欲加入战斗时,却见远空处一头苍鹰飞来,上面坐着的正是自己结拜义兄聂臻,后面是牧荑还有一个青衣女子,落尘瞧得不是很真切,待近时方看清此人正是盈秋! 落尘突然间见到盈秋,顿时泪水盈盈,沧鹰甫一落地,她便奔到她身侧,拉着她手,“姐姐身子大好了?” 盈秋依然雅致清秀,如山泉之水,如酷暑清风,如夜之明月,她一笑,便暖了伤痕累累的心,她回拉着落尘手,“我早已好了,倒是妹妹受苦了!我听他们提及你手筋脚筋被斩断,如今可还好?” 落尘轻盈一笑,“放心,大好了!” 聂臻见战势颇为紧张,空中厮杀越法惨烈,这些士兵且战且退,忙道:“各位姑奶奶,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落尘回首看向远山的城墙,却见那些囚徒现在被遣任为先锋君,正与乌樂国的士兵还有凶兽缠斗,这些囚徒早已是伤痕累累,上战场也不过是成为对方军队的肉盾罢了! 但是这战争与自己有何关?落尘忍了忍,便依言上了雪虎,命弘鼎他们撤退,逃离此地,待到安全之地后再说! 弘鼎众人各自召唤出坐骑,且战且退,准备离开此地,然后一飞空中,落尘便见到山脉峰台上已是尸骨累累,成千上万的囚徒倒在血泊中,成为猛兽的口中食物,而那叫洛图的将军却先行撤退,只留下数百名士兵监督这些囚徒,先且挡住乌樂军队! 落尘看着鲜血染红了翠山,哀嚎响彻了苍穹,她顿时心有不忍,调转方向,对身侧的璟尧和聂臻道:“我知你们定会怨怪我徒惹是非,但是这些子民都是我血瀛国子民,岂容异族人如此虐杀,聂大哥,你可愿随我回去驱逐出这些异族人,救下这万千囚徒!” 聂臻看向璟尧,想得他明示,璟尧却淡然一笑:“夫人心怀苍生,夫君岂敢有异言,这些人虽是囚徒,但其实大多都是当今公主排除异己的朝中重臣族人,虽我非朝中人,但也不忍心这些忠臣后人尽落异族人刀剑之下!” 聂臻听这璟尧对落尘一口一口‘夫人’地唤着,甚觉奇怪,又见自己这义妹双颊通红,顿时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小心提醒道:“那个,咳,圣君如此唤我义妹终是不妥,你如今贵为当今王君,这许多人面前如此称谓我义妹,莫得折损了她清誉,抑或说在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难道成了那夫妻咳,咳!” 聂臻那句‘夫妻之实’实在说不出口,只得硬生生地吞回去! 其他人尤其是弘鼎和子崎都屏住呼吸般地等待着落尘如何回答! 落尘脸红得比这朝霞都要灿然几分,她微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想一脚将身旁的璟尧踹下这云空,良久她才故作无恙地微笑回道:“大哥误会了,他这人乃神鹿族出身,虽是神鹿,想来跟兽类也没甚区别,所以见到女人便唤着夫人,也是可谅解了,他口中的夫人绝非是我凡尘中‘夫人’之意,如今他唤顺了口,也就成了习惯,实没有其他用意,我与他之间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而已,最多也只算得上个相识罢了!” 璟尧一听落尘如此解释,心里虽然有几分惆怅,可也朗声笑道:“是啊,我身为神鹿时此生见到除鹿族人外的第一个女人便是她,所以便习惯唤她为‘夫人’,我们神鹿族的人向来忠诚得很,便也改不了口了!众位可莫怪!” 落尘心里疑惑,心想什么叫做他作为神鹿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她,哦,是了,他若是当年那头蓝光神鹿,那当初在寒潭之中,倒确实是最先见到我!落尘如此想,倒也不再有疑惑! 但要回身救人,如此莽撞回去也未必有用,几人立于云头,看着下方被乌樂国猛兽撕咬残杀的囚徒,心下都有些不忍,落尘知道聂臻曾是御前统领,擅长带兵打仗,便询问他:“大哥,你瞧如今该如何退敌?” 聂臻瞧对方乌樂国出动了数万大军,再加上妖兽加持,自然势不可挡,而再观我方军队,大部队人马都已撤退,只剩下上千士卒驱策尚余千人的囚徒对抗,就这阵势,恐怕只消小半个时辰这些囚徒便会尽数入了那妖兽口腹! 聂臻叹了口气:“以少胜多,本就绝难,再加上我们这几人本身也是王城的通缉要犯,想要驱策这些人,本就不易!” 落尘突然想到什么:“大哥此话提醒了我,我们不可与之对战,但却要做到不战而敌自退,那么如何才能震慑敌军不战自退呢?” 一旁的璟尧略为思忖,露出自信而赞许般的笑意:“倘若天下间的几大神兽还有凶兽齐出,这异族之人恐怕惧于神兽威力,就不敢再冒然进军!” 落尘心下大一喜,“对,弘鼎有神兽火麒麟,还有我们座下的上古神兽雪虎!” 璟尧眉头微皱:“仅此两头,还不足于震慑敌军!” 他其实有穷奇护身,但是倘若此刻将穷奇召唤出,便会让落尘知道自己就是当年那个驯服穷奇的小男孩,更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其实就是她所取,说不定她经过推测更知晓他其实是与她进行了‘血誓’救了她性命,他可以让落尘知道就是神鹿,但是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违背了天令与她结下了誓约,那样只会连累了她! 一旁的雅歌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小师祖,其实我一直未言,你可知你体内寄宿得有上古神兽火凤?当年魔族攻打天玄门时,你体内火凤冲破虚空救了你性命!” 若雅歌不提,落尘反倒忘了此事,她对自己拥有火凤一事也颇为诧异,一直不明就理,此刻提起倒提醒了她,但她却叹了口气:“我体内虽有火凤,但是这火凤好像是自己封印进我虚空之中,隐蔽了它的形体,纵然是我也未必能召唤得出它,想来它为上古神兽,护国神鸟,并非那么容易会受我驱策,上次救我性命恐怕也只是作为长年寄宿我体内的报答罢了!” 璟尧眉头微皱,此时不是计较落尘何以有火凤护体的时候,他只道:“既是如此,我作为神鹿,便去会一会他,兴许他会听我所言,出来相助我等!” 言罢便逼出自己元神进去落尘虚空,去寻找隐藏在此的火凤! 灵力越强大者虚空便会越广阔,璟尧进去落尘虚空,犹如进去了茫茫星域一般,四顾茫然,他不由得感叹,自家夫人的灵力恐怕已再进了一层,再些时日,恐怕连自己都已不及! ?璟尧以神族咒语召唤火凤,果然不到片刻,听得神族召唤的火凤现出了原身,它俯首看着璟尧:“你是神鹿族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 智计退敌军 璟尧点了点头:“正是,听说火凤神君寄居落尘体内不世出,如今乌樂国犯境,为救那些无辜生灵,欲请火凤神君出虚空相助,不知神君可否应允?” 火凤扑腾着翅膀:“我只听命于王与王君,你虽为神鹿,但若不是与落尘进行血誓之圣灵,便不得听你令!”他靠近璟尧身侧,神色突变,“你身上的气息与落尘的气息一样,这么说你便是跟她血誓的圣灵?” 璟尧拱手一揖,“但请此事神君勿告知落尘!” 火凤不知他用意,但既然对方有所求,必然有他原因,便道:“自是如此,我助你们一助也属应当,我这便随你出去吧!”言罢便随着璟尧元神冲出了落尘虚空之中! 顿时落尘身周金光大盛,随后一道金红色的身影划过天空,便见火凤盘旋在落尘头顶之上,挥舞着翅膀,其姿翩翩,甚是威严神俊,一时间日月失色,山木尽低首折腰,飞禽猛兽驻首瞻仰它的神姿,不敢丝毫亵渎倨傲! 落尘见到火凤,伸手轻轻去抚摸它的头顶羽冠,谢道:“你一直寄宿在我体内,便是为了护我安好,我落尘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厚待?” 火凤长鸣一声,声震四野,仿佛是在回应落尘不必挂心一般! 落尘朝向聂臻,“大哥,由你以先王御前统领的身份骑着雪虎。”她看向璟尧,脸又忍不住红了,“你作为神鹿族圣灵,由你乘着火凤!” 然后朝向子崎:“子崎,你身为金昭城的世子,由你乘坐你师傅的火麒麟!你们三人身份贵胄,由你们出面定会暂且先震得敌军不敢再冒进,然后我和弘鼎等留守后方布置云雾,再以擂鼓作势,敌军必会以为是王城大军到,该当不会再恋战而选择退回营地,待时我们再详细商量应敌之策!” 璟尧见落尘如此通晓兵法,很是钦服,由衷地露出欣赏的微笑,而弘鼎听得落尘这一番不战而退敌之策,更是心神俱震,不由得想起十一年前,他跟她打赌比试,那时也提到了乌樂国犯境如何应对,当时落尘的回答与现今完全不同,可睿智却已增辉不少。 弘鼎不知为何,心里生起了一种疏离之感,突然觉得师傅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她已成长到自己遥不可及的云峰,无论自己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他神思有些忧伤,心想她终究是不属于自己,不属于天玄门,只待她羽翼一丰,就会振翅苍穹! 璟尧朝落尘飘若一笑,“那我去去就来,便辛苦夫人在后首助阵!”随后领着聂臻和子崎乘着三头神兽飞往城关口! 顿时间神兽一出,光芒震耀天地!火凤翅膀子煽动,那些乌樂国的先锋骑兽队便被灵气所震落下云空,而火麒麟临空大口一张,顿时昧火延绵千里,烧得那些骑兽不住哀嚎,座上的将士跌落云空! 雪虎则紧接着一口雪雾吐出,顿时酷热难耐的天地突然冷凝成冰,乌樂国向来地处酷暑之地,一年四季都如火焰烤翅一般,所以他们体质耐热不耐寒,如今被雪虎布下的雪雾冻得瑟瑟发抖,这些骑兽也不敢再前进! 底下的那些囚徒突然见到如此情景,都震惊得朝璟尧他们跪了下来! 而璟尧高声大呼:“众位将士还有血瀛国的子民,我乃神鹿族圣君璟尧,领王城数万将士相救你等,请相信,我们并没有放弃你们,今与我等一同杀敌,同仇敌忾,功者罪过全免!” 璟尧朝一旁的聂臻使了个眼色,聂臻会意,也朗声道:“众位子民们,我乃先王御前统领聂臻,尔等万勿被异族人震退,现由本将坐镇,与尔等生死同焉!” 子崎虽然平时书生迂腐气十足,但此刻也受到璟尧和聂臻的感染,也朗声道:“我乃金昭城世子,今奉王都之命,特派我们金昭城将士赶来相助,以防敌军偷袭我军,你们勿要怯怕敌军,有我三人在此,何人敢猖狂!” 这些囚徒大多是王城旧臣以及家眷,虽不认识璟尧和子崎,但是聂臻却大多人都是认识的,顿不疑它,立刻士气大震,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而落尘听得云空下传来高呼声后,顿时觉得时机正好,立刻召唤出花竹,让她布下云雾,随后云雾漫天,让人难辨方向也难辨真伪,落尘便让弘鼎擂动战鼓,让九书在云雾中挥动战旗,而自己和雅歌还有盈秋牧夷一起施展灵力幻化出将领,虽是幻化,但是有云雾作为掩护,隔得远敌军倒也一时看不清真实情况! 只见一直处于大军背后的一个骑座在一头几丈高长着双翅的红色火蝠上的人面色沉稳,她红色面巾遮面,虽不见面容,但从那一泓秋水一般妖冶的眼眸可见对方乃一女子,她沉声对身侧的一位四十来岁面色阴郁的男子道:“前面是何人?竟有这般能耐?” 那男子冷哼一声,“神鹿族的圣灵,看来王廷派兵增援,我们速速撤退,不可硬碰,待摸清对方实况后再战!” 这女子甚为不满,眼中迸射出辣毒而凌厉的目光,她手一扬,便命大军先行撤退,不敢与王城军队争锋! 未到半柱香时间,便见乌樂国的大军迅速撤离了边境,获得幸存的囚徒们仰天高呼,庆幸在这场战争中能活命下来! 落尘见敌军已撤,便收了云雾,飞到聂臻身畔,朝云空下的众人看去,但见一个个都跪首于此,对他等顶礼膜拜! 落尘不知如何处理这些囚徒:“聂大哥,你说现今该如何是好?倘若我们就此离开,那洛图必会去而复返,这些人恐怕仍将难逃毒手,纵然那洛图不再回来应战,那只要我们一走,乌樂**队必会立刻压境,他们还是难逃一死!” 璟尧见这些人对聂臻颇为敬重:“这乌樂国此番大举领军犯境,想必不会那般轻易撤军,我们走倒是无妨,但是一旦离开恐怕无人拦阻这些异族之人,他们趁机挥军北下,直逼王都,恐怕会伤及血瀛国百姓,既然如此,居然我们便在此处安营扎寨,好生想个计策退去敌军方可!” 落尘也有此意,她询问聂臻意见,聂臻自然也称许,几人便下了云头来到城墙之上,让弘鼎和九书轻点人数,随后集合所有人马! 而有些是那洛图手下,突然见到另外的人来接管军营,自然心惊,偷偷地想摸出去禀报已逃离的洛图将军! 聂臻自然知晓这些人的意图,所以立刻下了军令,对囚徒们道:“若有应敌偷逃者杀无赦!” 军令一下,直接斩杀了几人,顿时那洛图遗留在此的几百名士兵不敢再妄自出逃,只得听命于这几人! 落尘知道聂大哥虽然失忆,但是行军打仗想必出自他的本能,所以放心地将这些囚徒和士兵交给他去整顿,而自己则和璟尧进营帐商议退敌之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 灭敌连环计 然而商议之前,落尘突然想到什么,忙道:“不好,我这一忙倒忘记一个人了,此番他定恨也恨死我了!” 璟尧不知她指何人,“我不在的这几天,夫人可是又结交的什么人?” 他那神色颇有几人吃醋的意味,落尘不由觉得好笑,故意气他:“那是自然,对方有着通天的本事,神姿英武,灵力卓绝,就连我这脚筋手筋也是他为我续上的,他对我实是有过命的交情,方才只顾着应付敌军,倒忘了他了!”随后对子崎道:“你去炼器场的囚牢中将他好生请来,但要小心,他有暗器在身,万不可大意!” 子崎自然不知道小师祖说的是何人,只得让洛图手下士卒带路,去将还关押在牢狱中的骨剑带出! 骨剑被士卒抬着进了营帐,他以为是那洛图又要用魂鞭招呼他,所以从出牢狱到进营帐,都装死般趴在担架上,闭目不言,即便到了营帐,也是不抬头,不睁眼,吹着胡子,一副倨傲不屑模样! 璟尧见落尘口中所提的乃一位白胡子老头,不由得邪魅一笑,醋意大减,“原来在夫人心中神姿卓绝的人物原是骨剑大师!” 骨剑冷哼一声,颇为蔑视,“小子,老儿我告诉你,想让我铸神剑,休想,你们快放了那小姑娘,若不然老头我一把昧火烧了你们这营帐!” 落尘走到他身侧,蹲下身,拿起一根落地的羽毛刮了刮骨剑的鼻孔,骨剑一个喷嚏便喷了出来,顿时气得跳了起来,怒道:“你们这又是新添的什么刑法,莫得戏弄老儿!” 落尘噗嗤一笑,然后朝他行了一礼:“前辈,这些时日得你相助,落尘感激不尽!” 骨剑撩开白发定睛一看,眼前这个清洗干净后明媚动人的姑娘仿佛是有些面熟,他绕着落尘走了一圈细细打量,顿时啧啧叹道:“你这女娃子被我屎尿一泼,成了个小乞丐般,如今这一清洗打扮,倒叫老头认不出来了,莫不是那洛图小子变了个假人又来蒙骗于我!” 落尘听他在众人面前提起如此晦气一事,颇觉挂不住,子崎更是追问道:“小师祖,他他刚说什么,他竟敢拿如此污秽之物亵渎于你?” 落尘面色铁青,抬眼一看璟尧,见他嘴角含笑,不免更觉尴尬,干咳两声,威逼利诱道:“前辈体内还有三枚梭骨针未取,看你老精神如此抖擞,想必不取也是无妨的了!” 骨剑一听她如此说,立刻谄媚笑道:“是了是了,你果然是那女娃子!”她凑近落尘身侧,附耳轻声道:“女娃子,给老头点面子,莫提暗器一事,帮我悄悄拔完事后我答应你一事可好?” 落尘当下倒没甚事要求他相助的,但想他既然主动提出,自己怎不应下:“前辈既然如此说,我自然答应!” 落尘对子崎道:“你带前辈下去先好生替他梳洗一番,再找些吃食,他已有很久都未进食了!” 子崎自然应允! 骨剑一走,落尘便与璟尧商议起正事,他们将地形图展开,璟尧居于上首,指着地图中的城墙向西五十里地方位,只见此处方位位于荒漠之中,但地处一片绿泽,有充足的水源,进退都得宜! 落尘愁眉深锁:“敌军有数万之众,而我们一方方才九书点兵来报,彦道囚徒八百九十人,士卒九百二十人,总计两千人不到,用如此少的人迎战敌军,以硬碰硬万万不能,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方可!” 璟尧点了点头,“方才之所以会退敌军,不过是暂时之计,敌军必会排人再来探查我们情况,摸清底细后便知上当,必会立刻大军来袭!” 弘鼎也觉这是死局,也不明为何师傅和这圣君硬要留守此处:“师傅,我们何不就带着这些囚徒离开此地,乌樂国犯境,该当是那王城的龙毓睎该应对的事,我们何必反客为主,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行人也是王城通缉之人,待王城救援的大军一到,恐怕我们连乌樂国异族之人都还没对付到,反而会被王城大军绞杀!” 盈秋觉得弘鼎说得也在理:“是啊,小师姑救人心切我也佩服得紧,但是如今这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 落尘却淡淡一笑:“那龙毓睎是何等人?以前我对之不甚了解,如今几次交手又岂能不知,她最喜的便是借刀杀人,以前因为忌惮少君沧旻,所以不敢直接将我杀害,那她若得知乌樂国犯境,而我正好在与之对敌,她势必不会派兵救援,反而隔岸观火,好借乌樂国之手除灭我等,这样她既不担责又不费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反之如若我们现在带着这一大批囚民离开此地,她便会以谋逆之罪出动王城军队对我们进行镇压,那时她杀我们便是顺应天命,我们便真成了叛国之徒,死无葬身之地了!” 弘鼎一听,顿觉有理,方觉师傅考虑得甚为周全,但不免多了一层忧虑,“如此说来,我们如今却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必死无疑了?” 落尘对将自己这些好友和徒孙们牵扯进来甚觉歉疚,她微微一笑,歉然道:“弘鼎,你怕了么?” 弘鼎朗声一笑,丝毫无惧意,“有师傅在,又有何惧,大不了一死!” 盈秋见到弘鼎看向落尘那炽热而灼热的眼神,心有所思,眉心微皱,却不曾言语,只是静听他们言论! 落尘拍了拍弘鼎肩膀,甚为欣慰感激,“算我未曾白收你为徒!”她嫣然一笑,道:“不过目前那龙毓睎必不会妄动,所以我们走一步是一步,先解决眼前的困局再说!” 璟尧很欣赏落尘的这份气魄与胸襟,不由间欣慰一笑,长袖一拂:“既然不能力战,便只能智取,乌樂**虽兵多将广,但总是有破绽可寻的!” 落尘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问道:“你可是有了应敌之策?” 璟尧对着落尘会心一笑,“你们可曾有注意,此次乌樂国出征出动了两位大将,一位乃女子,若我没猜错该当是乌樂国的公主沙箩曼,乌樂国并非像血瀛国是实行由王之嫡子继承大统,而是能者居位,所以这沙箩曼虽然是乌樂国国主之女,却未必能继承王位,不过传言这女子杀伐果决,睿智聪颖,又英勇善战,倒深得乌樂国臣民拥戴,但同时国中还有另外一位大将名为西克赛,多次征战立下战功,也是乌樂国国主之选!” 雅歌明白了璟尧言中之意,“山不容二虎,国不容二君,所以这二人若此番同时出征,必会有所嫌疑!”雅歌向来沉着冷静,这或许也是因她从小是公主,但又是庶出,所以从小言行谨慎,心思沉着! 落尘点了点头,“倘若如此的话,我们就可从这二人身前下文章!” 盈秋和牧荑都不懂战术,听着也觉帮不上忙,怕他们分心,就告辞出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士兵以及囚徒等! 璟尧指着地图:“倘若我们使用离间之计如何?此番乌樂国大举进攻必然事出有因,我猜测定是跟那洛图有关,不如我们来个无中生有,派出一人前往敌军阵营故意送一封密函给西克赛大将,信中告知西克赛将军我军必会严密配合他的计划,帮助他除灭掉沙箩曼!” 落尘觉得必计甚好,但又不能完全制敌,思虑片刻补充道:“信中还需写到待下次进攻时西将军可提出分左右两侧夹击我军的计策,他引领他的部下从东侧富秀山攻击而来,公主则从阴山南岭右侧突击公主军队,待公主军出发后,西将军部分可暂且按兵不发,而我军提前在阴山岭设下埋伏,将军战斗相持不下时,西将军便可派兵一举将公主拿下!” 落尘顿了一顿,“这是信的内容,虽是送给西克赛大将,但却要设法佯装落入了公主手中,她得知西克赛阴谋后,必会立刻设法擒拿住西克赛大将,随后她知晓我们会在阴山设下埋伏,必会提前一日到达此处,先我们一步设下埋伏伏击我等,而我们就趁他们大营无主之时,烧灭他们的粮草,然后让他们在阴山埋伏数日而不出兵,待他们饿得饥肠辘辘时,我军再出兵,但不战而佯装退敌,边退边留下牲口,这些敌军的骑兽见到牲口,必会下云空觅食,趁其慌乱无心恋战之计,到时再一举歼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 神铸天凤剑 弘鼎几人听得落尘计策,都呆在当处,颇为震惊,他们一生都只在天玄门修炼,虽有时落尘也曾教授他们兵法阵法等,但他们几人都觉得修道之人学这些有何用处,所以大多不曾用心,却未想到风云际会,如今居然会面对战争,便只恨当初未跟着师傅多学一些! 璟尧拍了拍落尘肩膀,捋了捋她额前场发,一副宠溺模样,“这连环击虽好,但必须得派出一个机灵之人冒险前去送信!” 璟尧话音刚落,便见弘鼎站了出来,拱手道:“小师傅,便让我前去吧!” 落尘推开璟尧手,走到弘鼎面前,“弘鼎,你可知此行艰险,稍有差错便会有杀生之祸,并且我说的计策虽听来甚有把握,但行军打仗不比小孩斗殴,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所以必须自己反应机灵,随时应对,不能轻心,此行我欲让” 落尘本想让雅歌假装男子前去送信,毕竟在自己几个徒孙中,就雅歌心思缜密,对事沉着冷静,所以定能完成任务,然而她还未说完,便听得弘鼎回绝道:“小师傅到如今还是不相信我么?觉得我跟十年前一样无用得紧!”他说着时双目无光,看着有失落之感! 落尘很少见到弘鼎如此模样,从小到大他虽被门中弟子笑话,可他从来都是不理不问,活得甚为潇洒,今日却不知怎的竟这般离索?落尘有些心疼,“我不是这意思!” 弘鼎拱了拱手,“那便如此决定了,小师傅放心,我定不会辱没师门,辱没了你的教诲的!” 落尘还待反对,却被璟尧按住,“弘鼎既然有如此决心,让他去再合适也不过,毕竟我们一行中我和聂统领还有子崎都已跟那公主和大将打了照面,剩下的几人之中大多是女子,万一被识破身份恐露破绽,所以弘鼎最是妥当!” 他坐下提笔快速写好了信,封进密函,便交给弘鼎:“你也记住你师傅所言,若遇变故,随机应变!”弘鼎接过信函,便辞别落尘几人出发! 落尘不知道如此决定到底是否正确,毕竟弘鼎涉世未深,只希望他一切小心,好生回来! 而聂臻训兵结束后,便回到营帐,落尘和璟尧将计划告知了聂臻,聂臻听此计策甚为赞许,同时他让属下领了一人进来,对璟尧道:“有一人我想让你们单独见上一见,此人多加栽培,他日必成良将!” 璟尧瞧着下首跪着的那少年,见他十七八岁模样,身着破烂短衣,身上满布血痕,身行瘦削,脸上满布尘土,一头粗糙脏乱黑短发披散而下,但那双眸子却闪亮深邃异样,仿佛历经了岁月沧桑,让人心生疼惜! 璟尧询问道:“此人是?” 聂臻回道:“他乃‘黑甲军’前将军侯飛之子侯云,武艺卓绝,在囚徒中甚有威望,我训练这些兵卒和囚徒时,多亏他相助才能很快在一日之内将这群散卒凝聚一起!” 璟尧点了点头:“既然他们都已归入麾下,那以后便不再是囚徒,亦不要以囚徒相称,这少年能得聂统领赏识,必是能人之辈,我虽不识候妃将军,但能被两代君王倚重中人想必也是人中之龙,这少年气绝不凡,便好生栽培他吧!但我们毕竟不是王城军队,方才也只是为了退敌借王城之势罢了,你这少年难道也不介意么?” 侯云那双凛冽的目光带着寒光,“我们这些人大多是王都旧臣,可自从那龙毓睎回到王都后,为排除异己,她便联合贝隆王将先王旧臣先后诛杀除灭,这才巩固了她的权位,我们这些人本就憎恨王都,倘若你们真是王城之君,反而不会让我们甘心听从!” 落尘仿佛想到了什么,起身将他扶了起来,“辛苦你们了,以后但凡有我落尘一日便不会任由你们成为他人奴隶!不过你说贝隆王帮助龙毓睎清除异己?” 侯云点了点头,“这公主初回王都时,王中大臣大多是敬忠先王,对这突然回来的公主身份多有疑虑,并且这公主来自凡尘,未必懂得政治军事,所以大臣们原本商议先命贤能师者教导她几年再论是否合适登上王位,但此论议遭到公主不满,自此之后,但凡朝中反对的大臣便逐个被罗列了许多罪名,罢官灭门流放皆有,而我父亲不幸被诛杀,而我和府中上前家眷被流放,但流放至此后,被不断折磨受辱,如今已只剩我一人还苟活于此!” 落尘听得侯云一番倾诉后,看向璟尧,心中的疑窦更深:“如若贝隆王一直扶持她龙毓睎上位,那何以龙毓睎却反而要诛杀此人?难道是这二人中途关系崩裂?所以才要下手除之而后快?” 璟尧点了点头,“此中情由待以后我们详细查探,今朝倒还有更多事需做!” 随后璟尧安排侯云带同兵卒们去捕猎兽类,捕到后圈养在炼器场两里地的河岸旁,此处两侧都是崖壁,很好做埋伏! 又安排聂臻加快对士卒的训练,并分配骑兽给这些士兵,让他们驯服骑兽演练阵法再安排子崎和九书等人带领百人赶制攻击力更强的弓弩等厉害的武器! 而落尘则替骨剑拔除剩余三根梭骨针后,骨剑便询问落尘可有何要求,落尘心下好奇便询问道:“前辈为何不为那龙毓睎煅造天凤剑?” 骨剑却戳了戳落尘的头,嘲笑起来:“女娃子,我知道你心思,你该比老头我更不愿她获得这王者之剑吧?” 落尘脸一红,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纵然再大度,也还不至于如此有气量!” 骨剑点了点头,“好,你倒是爽快,老儿我也一样,我向来只给投缘的人铸剑,他人若勉强我万万不能的,所以当年我送给无尘小儿的那把破魂剑,也是看他这人厚道老实所以赠予他的,倘若他强行命我我岂会答应,更何况那公主什么的还对老儿我用刑!嘿嘿,我要是因为一点刑法就低头,那这世间恐怕到处都是老儿我所铸的剑了!” 落尘对这龙毓睎的手段甚是胆寒:“前辈以后定要小心些,切不要再落入这龙毓睎手中!” 起身欲离开营帐,骨剑却一跃而其,坐到桌前,一腿横支,拦住落尘去路,“小女娃,我听说你体内有火凤?” 落尘秀眉微皱,“前辈问这是欲作何?” 骨剑哈哈一笑,将花白头发一扬,“当年我送了你师傅一份大礼,今朝老儿我也送你一份,把你的火凤神鸟借我老儿几日,你可愿?” 落尘秀眉微蹙,有些踟蹰,“前辈莫非是要铸那天凤剑?” 骨剑不置可否,只是翘着腿,不耐烦地抖动着,“你只说你愿意可否?” 落尘思虑片刻,心想若有天凤剑在身,必会让那龙毓睎投鼠忌器,倒也没甚不好,“前辈若有需借你片刻也无妨,不过你切莫伤害火凤!” 骨剑顿时白胡子乱飞,一个箭步跳起来拍了拍落尘肩膀,“放心吧,女娃子,只是需要它几滴血而已,伤不到他的!” 落尘向骨剑行了一礼,随后便准备出营帐,却被骨剑追问道:“女娃子,你当真还不明白你自己到底是何身份?” 突然被骨剑提起自己身份,落尘眼中的怨恨之意猝起,想起那个几次都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父亲,还有那因柔弱而被囚王城的母亲,她怎不心伤:“身份?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身份,什么王族血脉,什么灵鹿族血统,在我落尘看来都不如做个寻常人更觉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 挑拨离间计 骨剑心下犹疑,心想莫非她已经知道自己身份?那既然知道便也不必再告诉她了,然而骨剑和落尘两人心中所想的却偏偏不是同一事罢了! 落尘出了营帐,看着如铅的云空,看着白鹤横贯长空,心下顿时怅然,心思里想着:“也不知弘鼎如今若何了?” 弘鼎离开炼器场后,一路御剑飞行,到夜半时分时,便到了乌樂国扎营地,他们的营帐处于荒漠之中,离得最近的山脉需要飞行一炷香时间,所以在如此荒漠中,想欺近营地,不免有些难为,他思虑片刻,灵机一动,召唤出火麒麟,命火麒麟在云空中吐出昧火,那些守卫巡逻的士兵见到昧火后,以为有敌军来袭,立刻戒备起来,朝昧火处簇拥而来! 弘鼎则趁东侧营帐兵卒出动悬空之际,立刻闪身进去营帐,随后将一个士卒打晕,将他的衣服换下,便决定趁机混去军营! 这沙箩曼公主虽然与西克赛将军一同出军,但是两军却各自为营,以沙漠中的绿泽为界限,沙箩曼公主阵营位于绿泽东侧,西克赛将军阵营则位于绿泽西侧阵营,弘鼎既然要将信误落入沙箩曼公主手中,那必然需去东侧阵营! 他进去阵营后,便跟随着巡逻军队四处巡逻,虽巡逻的军队觉得他面生,他谎称自己从其他队调来此处,这些士兵倒也未起疑心! 待挨到子时换班时,他便偷偷摸摸从营帐中起了来,准备摸过绿泽到西侧阵营中去! 然而他出营帐时故意拾起一枚石子,将睡在他身侧的士兵惊醒,然后偷偷地朝绿泽方向摸去! 那士兵被惊醒后,有些发火,但见身侧无人,抬头却见一个黑影蹿出营帐,他警觉心起,立刻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但见到他往绿泽方向走去时更是疑心大起,忙得喝问道:“你到底何人,想做什么?” 弘鼎停下脚步,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回道:“夜里酷热难当,我只是到此处来凉快凉快罢了!” 那人追问道:“兵营里换班后士兵不可随意走动,你过来让我搜查一番!” 弘鼎尴尬一笑,只得走近那人身侧,让他搜查,那人上下翻找,待摸到腰间有一突出之物时,便欲伸手掏出,弘鼎一急,突然一掌拍出,便将此人震翻在地,随后准备逃走! 那人见状,忙大声呼喝,很快巡逻的上百士兵立刻聚集过来,将弘鼎包围住,一场战斗猝然而起,弘鼎边战边朝山峦处方向逃去! 战斗中,他故意将书信不慎遗漏下,然后慌张狼狈地不住逃窜,为了尽快逃走,他御剑飞行,而士卒立刻放出火蝠骑队追踪,弘鼎逃窜入密林,可那火蝠喷出焰火照得密林通火皆明,想逃无处遁形,无奈之下见密林下有一深渊,他也顾不得其他,便一头跳将下去! 这些火蝠惧水,所以在深渊之上盘旋了数个时辰都不见到弘鼎的身影,只得返回营帐! 而弘鼎则一直躲在深渊之下,用结界护着自己不被冰水侵身,待发觉火蝠已走时,才敢从深渊底出来,他想任务已完成,该当回去才对,但又想若未确认信是否被那公主取去,又是否会如师傅所料引起了那公主和将军两大阵营内斗?倘若事情未成功自己该当另想办法才是,因此他又冒险回到距离阵营,藏身在沙漠尘土之下,静待事变! 果然,那士兵将信封呈给了公主,箩曼公主见信后愤恨异常,翌日一早便不动声色地邀请西将军共谋攻打血瀛国之事! 西将军带同自己的三位部属如约应邀,进得营帐,却见公主备好了酒肉也不疑有它,四人就坐后,西将军便端起酒大喝一口:“公主可已知蝠王圣鼎的下落?” 箩曼公主盈盈一笑,一身紧身红衣的她映得她娇俏美丽,即便红纱遮面也掩藏不住她那灼热的风华,“虽不知这圣鼎到底在何人手中,但是当年此人来我乌樂国偷走此物我便断定他乃血瀛国人,并且此人的御牌落入我手,此御牌乃血瀛国王都之物,必定是血瀛国盗去了我国圣物!” 西将军一听,冷哼一声,“你可知此番大举进攻血瀛国倘若输了是何后果?” 箩曼公主眉峰一凝,“西将军好像很不愿攻打血瀛国?怎的,向来主张与血瀛国交好的你现下是否也想向他们投诚,然后将我们的圣物呈上,甘愿被他国奴御!” 西将军一听,突地一拍长桌,站了起来,“你此话何意?” 公主站了起来,冷冷凝视着他,“你说呢?卖国求荣者我沙箩曼岂会纵容?” 西将军冷笑一声,对她颇为不屑,“公主虽金枝玉叶,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一族并非是王族继承大统,而是能者居之,今朝只要谁能取回圣鼎,谁才会成为未来的国主,别以为你是公主便觉得高本将一等!” 箩曼公主走到西将军身前,冷蔑一笑,“对于勾结敌军谋逆者本公主岂会纵容,西将军好谋算,想除灭本公主的势力,也该当名正言顺些,你做出这般下作叛国之事可是罪不容诛!” 西将军一听,怒难止抑,青筋暴露,紧捏拳头,“公主此言何意?” 箩曼公主却爽朗一笑,这一笑却笑得人畜无害般,“将军你说呢?你不是想杀我么?现在你倒是拔出剑来啊!” 西将军三位部属不满公主挑衅言辞,个个站了起来将她围在垓心,“公主说话还是慎重些,胡言乱语编造罪名纵是我们三位也不容公主如此放肆!” 箩曼公主突然面色一冷:“把他们四人囚禁起来押下去!”话音一落营帐外数十名心腹立刻冲了进来,持刀将西将军四人围住! 西将军怒不可遏,长剑一起便朝公主刺了过去,然而剑还未送出,却觉头一阵剧痛,栽倒在地,怨毒憎恨地看着公主,随后晕死过去,他三位部属大惊:“你居然敢毒害将军?”言未毕也紧接着晕死过去! 公主命下属将他们用缚身锁锁住,抬出营帐,在隐秘之地囚禁看押起来! 一将西将军拿下,公主便骑上火蝠带上众将士,前往绿泽西侧,告知西将军见的亮万士兵,因他们首领与血瀛国勾结而被除灭,让他们投降臣服于公主,这些士卒哪敢相信,一些参将和守备不信,出言质问,公主将通敌信函展示,那参将依然怒道:“将军世代效忠国主,岂会有通敌之心,必是遭人诬陷,现下将军在何处,请带我们见他!” 公主朝身旁的统领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便命士卒将此人抓了过来,“此人死命效忠叛国者,罪不容诛,斩立决!” 言罢刀锋一转,方才那参将便人头落地,鲜血撒在荒漠之上,触目惊心! 西将军部属见此情状,都有些畏惧惊心,另有胆大反抗者依然遭到公主斥命斩杀,几经震慑,士兵们不敢再妄动,只得臣服于箩曼公主! 想到血瀛国卑劣的阴谋,箩曼公主憎恨难消,向来喜欢以牙还牙的她如何肯就此放过欲置自己死地的敌军,并且这几日她已派出斥候打探清楚敌军情势,已明白敌军实际只有几千士兵,当时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所以她立刻发动军队,带领数万士兵准备埋伏在信中敌军所提的阴山之中! 弘鼎见到乌樂国大军出发后,便知计策已成功,他立刻使用灵力驱策一只雀鸟去给落尘报信,而自己本打算就此返回营地,但是又想不如先暂且留守此地,待师傅他们大军得逞后我再返回也可,倘若中途又出何变故自己也好随时可应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 情愫心中藏 果不其然,落尘收到弘鼎支回的雀鸟讯息后,得知计策已成,欢喜莫名,立刻和聂臻商议计策,聂臻命一百勇士深入腹地将乌樂国留守营地看守粮草以及作为骑兽口食的牲口的一千名士兵歼灭,他虽记忆不在,但一带兵就如重握自己长戟般,有着来自骨子里般的熟悉与韧劲!而虽只带了一百士兵,但这些士兵经过训练却如虎狼之狮,又夜时突袭,很快便占领营地,随后将粮草和牲口一并带走返回国境! 弘鼎一直寻找被箩曼公主囚禁的那西将军,所以已离开营地,等他回到营地时,聂臻已离开,看到被大火包围的营地,弘鼎心下一片怅然,他躺在这沙漠之上,看着这星辰,心思里想着,以前跟着师傅在天玄门修行,一心只想着修炼问道,只想着每日能看到她如星辰般的笑容,便觉得此生足矣,可为何短短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呢? 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纯真而无忧的她,而变成了如今饱受沧桑与苦痛的女子,而她的身边已不再是我们这帮玉华峰的弟子,而换成了那个如神降世般的男子还有那些拥护她的士兵,她与自己的世界仿佛如现在现在的星辰的荒漠,虽然彼此相见却已遥远得无法触摸! 他突然想起小时的誓言,想起那年与她下赌注时,倘若是他赢了她,他便想着将来把这个师姑娶回映霞峰,然而比试输了,这份可笑又荒唐的想法早已埋在了岁月里,如今更是埋在了这黄沙之中! 弘鼎双手枕着头,不知为何,脸上温烫得很,他凄冷一笑,自嘲起来:“也是,像你这么一个连心思都不敢对她言明的人这一切也都该是自受的,罢了,师傅总归是师傅,原本就不可能,又何必自苦!”想着时却已沉沉睡去,睡梦中仿佛又梦见了那浅笑盼兮,清雅出尘的女子! 聂臻出征三日后从富秀山回到边关!落尘见到聂大哥安然回来自然高兴,然而却不曾见到弘鼎与他一同回来,追问起来时聂臻也不知弘鼎现今人在何处? 落尘心里自然多了几分担心,璟尧知道落尘的忧虑后,便宽慰道:“他终是你唯一的徒弟,虽灵根浅薄,但得天灵果后,相信他灵力大进,并且他有火麒麟护身,该当不会有事!” 落尘叹了口气,想起那日他忧伤怅然的神情,心里就有几分隐隐的疼,许久不见,也不知他何以从一个爽朗少年变得如此阴郁,是因为我么?还是他离开天玄门离开父亲心里寥落,是了,他为了我叛离父亲,成了忤逆之子,所以心中郁郁,待大事一了,总该劝他回天玄门,才不负他父亲养育之恩! 虽然心里记挂着弘鼎,但是大事却不敢半分耽搁,聂臻回来后,便商议战策,随后由聂臻和侯云领前锋军五百人,前往那箩曼公主埋伏之地阴山,一进去阴山腹地,果见山两侧被大军包围! 聂臻丝毫不恋战,命将士乘坐骑兽奔逃!公主立刻发令追击,一时间,天空被飞舞的骑兽布满! 阴霾覆盖大地,四周都弥漫着肃杀之气,鸟兽飞禽四处逃散,深怕葬命于这场厮杀! 聂臻引着箩曼公主来到之前就布置好了的峡谷,待他们一到峡谷,落尘便命之前圈禁起来的野兽放出,顿时野兽一得自由,四处奔逃! 那箩曼公主军队座下骑兽见到这许多野兽,顿时已饿了几天的它们顿时兴奋异常,不管主人如何驱策,竟都争先恐后地飞入峡谷开始去觅食! 军队顿时大乱,相互冲撞争夺厮杀,整个峡谷都充斥着骑兽的嘶喊吼叫声! 箩曼公主见此情状,心下才明白已然中计了,她忙命部属撤退,然而未等他们退出峡谷,却见峡谷两侧无数的昧火之箭朝峡谷射将过去,顿时这些野兽身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大火随着野兽的奔跑迅速蔓延蹿动,很快便将数万兵士困买烈火之中! 原来事先璟尧便命士兵在这些野兽身上洒了火油,一遇到昧火自然而然燃烧起来,并且这昧火非一般的凡火,一沾上,灵力便被煅烧使不出! 而落尘和璟尧则率领着一千士兵位于峡谷上空,一旦有幸运者从峡谷逃出便让士兵捉拿住! 箩曼公主拼死率领数百勇士闯出峡谷,却又迎面碰上立于空中的落尘,她气愤难耐,怒气难消,“想不到血瀛国人如此阴险狡诈卑鄙拙劣,竟然设局害本公主,你们夺我国圣鼎在先,毁我军队在后,此仇不报,岂能罢休,纵然倾覆我一国之力,也绝不罢休!” 落尘乘坐苍雪上前回应道:“孰人不想天下太平,永世无争,但公主犯我边境,侵害我国子民,你今朝疼惜你的军队,可曾想我们又有多少将士子民丧命在你们的妖蝠之口!”箩曼公主更是怒不可遏,“你们若不盗我国圣鼎,何以我们会挥师南下,做贼者喊捉贼,原来所谓的天神庇佑之国却便是这般的无耻!”她召唤出一条红鞭,红鞭有炫光萦绕,一挥动便光芒四溅,一落到人皮肤之上就会融化血骨,是件极厉害的法器! 箩曼公主长鞭一挥,那鞭子好生奇怪,竟然一分为五,犹如一条条火蛇一般朝落尘咬了过去! 落尘自然有些吃惊,本想问清楚他所说的圣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还未开口,却已见长鞭袭来,她忙召唤出灵力相挡,可这法器却厉害得紧,灵力一挡,反而另它变成更多条玄光火蛇,而受灵力一震,更是将玄光变成数百的火点从空而落,落尘挥舞长袖欲将这些玄光挡开,但数量太多,竟一时应付不来,其中一点玄光落到她手臂上,顿时玄光犹如碳火一般直烙入肉骨,疼得落尘手一抖,灵力竟凝滞片刻施展不出! 而那火鞭张口朝落尘咬了过来,落尘一时未反应过来,眼见火蛇将咬中落尘喉咙,璟尧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召唤出灵剑挡住火蛇,然而那蛇口缠住灵剑随后蔓延上璟尧手臂,竟让他动弹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 一吻定情深 而落尘想去救璟尧,却不曾想两条火蛇再向她缠绕而来,她召唤出灵力,想将这长鞭斩断,但一碰上却如玄铁般刚硬,竟奈何它不得,眼睁睁见着另一条长鞭朝她袭了过来! 聂臻见此情状,逼退身周的兵士,飞身而上,长戟一挑,将火鞭挑了过来,那箩曼公主心下气急,长鞭一抖,顿时缠上聂臻右臂,聂臻只感右臂被人一刀一刀割裂一般剧痛难当,顿时难以忍受‘啊’地一声痛吼出声! 落尘见状,大呼道:“聂大哥!” 她命雪虎召唤出冰雪之力,顿时雪气朝箩曼公主卷袭而去!乌樂国人都惧寒,见到冰雪风卷而来,自然不敢再恋战,并且箩曼心下也知自己是靠着法器一时获胜,可若再久斗,身边的护卫将士必会死伤殆尽,所以她收了长鞭,带领剩下不多的上千士兵朝北逃窜而去! 九书想带兵前去追逐,却被落尘喝令回来,她忙将受伤昏迷的聂臻从云空中接住,随后让璟尧坐镇指挥战局,而自己带着义兄聂臻回大营救治!一直在助战的牧荑见聂臻受伤,也不再恋战,跟着落尘回了去! 落尘唤来盈秋为聂臻救治,盈秋剪开聂臻衣袖,却见一圈血痕呈螺旋形环绕在臂膀间,深可见骨! 盈秋眉头深锁,叹了口气,“我医道能力有限,只能尽力救治,但是就怕就怕我没能力为聂大哥保住这手臂!” 牧荑一听,脑袋嗡的一身有些眩晕,她颤抖起来,紧紧抓着盈秋手臂,几乎跪首求肯道:“盈秋妹妹,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聂大哥,他不能再失去这一条手臂,倘若失去了他定也不会再活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向我开口,哪怕要我的手臂去换他的也可,但请你一定要帮他!” 泪水盈盈落下,犹如海之碧珠,楚楚惹人心疼! 盈秋也是无可奈何,“这火鞭定是由极厉害的物事炼造而出,所以带着极强的妖毒之气,我只能暂时先保住聂大哥手臂的妖毒之气不扩散,至于如何解这妖毒我还得慢慢研究!” 牧荑哪里肯依,六神无主的她岂能再一次失去这个男人,仍然求肯道:“不,一定有什么法子的,盈秋妹妹,求你一定想想办法!” 落尘虽然也着急大哥伤势,毕竟大哥是为救她才受的伤,她怎不内疚自责,但她也不想盈秋太过为难,便将牧荑扶起,劝慰道:“牧荑姐姐先别着急,盈秋姐姐定会设法相救大哥的,我们先且出去不要打扰她,可好?” 牧荑心里平静一些,才稍缓心神,站了起来,朝盈秋拂了拂礼,便和落尘退出营帐,只是心里依然牵挂着聂臻! 璟尧带同侯云和子崎等人很快清点了战场,却见乌樂国的兵士死伤甚是惨重,最后清理下来有五千士兵受重伤,一千士兵被俘虏,剩下的只能就地掩埋。 而重伤士兵,璟尧则命军医好生救治,其他的俘虏暂时看押起来,后续如何处理还得看乌樂国是怎般态度? 璟尧处理完战事后便返回帐篷来寻找落尘,得知聂臻伤势后,也颇为忧心!他见落尘一直郁郁寡欢,神思忧虑,便知道她心里很是忧心,因为他能感觉到落尘的自责与悲戚,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落尘右手臂顿时犹如被电了一下般,酥麻不已,忙得想将手抽出,却又被璟尧紧紧拽住,“你忧心聂臻我自是知道的,但总归是会想到法子的,大不了我潜去乌樂国将那公主抓回来,逼她交出解药便是!” 落尘气不打一处来,推了他一把:“你当这世间就没有难倒你的事么?你若陷进乌樂国,却叫我怎么办?” 听得这一番话,璟尧不但不气恼,反而异常的欢喜,他将落尘手紧紧攥住捂在胸口,面上漾着得意飞扬的笑容:“你现下终于担心我了,是么?” 落尘脸颊绯红,使力想将璟尧挣脱开,边挣扎边怒道:“你是神鹿族圣灵,是那龙毓睎的王君,我担心你又有何用,总有一日我还是得死在你们夫妻二人手中。” 话还未说完,嘴唇却被另一嘴唇压住,湿润的甘甜萦绕在两人之间,让人呼吸加促! 落尘全身紧绷,拼命想挣脱开,可抬眼见到他那眼中灼灼的情意,看到他眼角边挂着闪烁的泪痕时,落尘突然间不忍心再将他推开! 是啊,何必想这么多,何必顾虑这么多呢?落尘不由自主地双手环抱住璟尧强壮而厚实的腰际,轻轻地张开双唇任由璟尧温柔而又有些粗蛮地亲吻着,一瞬间,落尘慢慢闭上眼,感受着他唇舌间带来的温度,感受着他身上久违的气息,感受着他厚实的手掌的力量,她突然间也泪流下来,将面前这个男子抱得更紧了些,仿佛很害怕,很害怕他再一次离开自己,害怕当睁开眼时他已不再属于自己! 原来自己已经如此地深爱着他,如此地依恋着他,哪怕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可也不想失去此刻的温存!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已安静,仿佛耳畔飘飞着风雪,仿佛落入了深海,又仿佛跌入了炼狱! 落尘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力量,如此灼热,又如此迷人,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亲吻着自己,动作由最初的蛮横变得越法的轻柔,而他的手紧紧地揽着落尘纤细的蛮腰,手间的力量仿佛要将她融化进自己身体里一样,那种不舍与害怕交织在一起,让人看着却如此的心疼! 好久好久,璟尧才离开落尘柔嫩的双唇,双手捧起她的面颊,呼吸急促! 即便隔了一掌的距离,落尘都能听见他那剧烈的心跳声,落尘脸顿时红得犹如晚霞一般,不敢再凝视他的目光,只是羞涩地埋着头! 璟尧细语问着:“尘儿,你的心里终是有我了,是不是?”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将头低得更狠了一些!璟尧见她不回答,心下有些不安,像个孩子一样一定要得到答案,顿时又用足了力气吻着怀中的落尘,呢喃着:“回答我!” 落尘也贪恋着他的吻,可当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滑进她的衣衫中时,落尘惶恐得不知所措,立刻点了点头,将他那不老实的手紧紧按住! 璟尧得到满意的答案,欢喜得又如同一个普通孩子一般,竟久久不能言语,他其实很惶恐很害怕,害怕她的心里还是有着那沧旻的身影,他曾无数次想过,只要她不跟沧旻走,那自己便永远守护在她身边,护她安好便可,然而相处越久,爱越浓,或许爱本身就具有自私性,起初只期盼着在她的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慢慢变成他希望她的心里只有他,如今得到满意的答案,他竟欢喜得落下泪来! 他又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间,然后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紧紧拥抱着,“你知道么,从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欢喜上了你,那时的你,可不曾像现在这样矜持!” 璟尧想起初见她时,在那山洞之中,她偷偷吻了他,就那一吻,便仿佛注定了两人要纠缠这一生! 落尘不由得红了脸:“你这人胡话太多,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只是一头鹿,哪来的什么喜欢!” 璟尧悠然一笑,“也就只有你总把我当作凡间的麋鹿,我是个男人,更是你的男人!” 落尘想反驳,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属于她的,可是此刻反驳好像又太煞风景了,她只得叹了口气:“谁要一头鹿做我夫君!” 璟尧更是无奈一笑,将头埋进了落尘秀发之中,十分依恋,呢喃着:“好想此刻就拥有你,让你真真正正做我的女人,我璟尧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 暗恋不自知 落尘面颊羞得更红了,她不敢回应,真怕回应了这男人接下来做出些更糟糕的事来,她只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感受他炽热的温度,还有那成熟男子迷醉的气息!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他的女人,可是可以么?落尘心里凄苦一笑,想着或许明日那龙毓睎的大军便会压境,以谋逆的罪名除灭她,又何来的与他的未来呢?认清了现实,落尘不敢再迷恋璟尧的胸膛,因为这宽阔的胸膛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属,她将璟尧推开,凄然道:“我得去看聂大哥了!” 她朝帐篷口走去,可一抬头却哑在当处! 只见九书、子崎、雅歌、盈秋四人站在当处怔怔地瞧着他二人! 九书惊得下巴都感觉要掉了一般,而子崎却一副欲生欲死的表情,整个人伤心得虚脱了般眼中满是泪痕,而盈秋面上既有欢喜之色也有忧虑之色,四个人中倒只有雅歌显得颇为镇定,云淡风轻地看着这一幕! 落尘脸红得完全不知所措,面对这三个弟子和盈秋,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僵在那里尴尬地笑着,一身都滚烫得像要燃烧起来一般! 璟尧倒是礼貌地朝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目露凶光般,“你们好像很有趣味再瞧下去,嗯,天玄门教出来的徒弟门风果然都很是豪放!” 九书几人一听,才觉得不好意思,立刻灰溜溜地逃出了帐篷,而雅歌在临走前,回头淡然地对落尘道:“放心吧,小师祖,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跟师傅提起的!”说完后便离了开,留下落尘呆立当处,颇为惘然,心想跟弘鼎有什么关系?是了,若是他知道我跟璟尧之间牵扯不清,定会极力反对的,毕竟他是王君,自己跟王君牵扯不清不是自寻死路么?依照弘鼎的脾气,定会愤然责问,拼死反对! 落尘不敢再跟璟尧久待,她赶紧逃出了帐篷,却见在蓬外不远处,盈秋正站在一堆草堆前等着她! 落尘胆颤着心迎了过去,颇为害羞地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盈秋先开口道:“聂大哥他已经睡下了,虽然他体内的火毒还未去除,但已经控制住毒气蔓延,暂且不会伤及他性命的,牧荑姑娘正守着他,我们便别去打扰了!” 落尘点了点头,拉着盈秋手:“谢谢你,盈秋,每次都要劳烦你,其实你该待在天玄门的,跟在我身边恐怕只会给你们带来无数的艰难险阻!” 盈秋叹了口气,“可能你生来便是与我们不同的,这也是为何师尊如此疼你的缘故!”她顿了一顿,“如今见你找到心意之人,我本很是欢喜,但是小师姑,他” 落尘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些问题自己又如何没去想过,她也叹了口气,“盈秋,有些事我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可就是控制不住,不知道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哪怕知道欢喜上他只会带来无尽的烦恼和痛苦,可却还是忍不住!” 盈秋轻叹了口气,想起了他,双眼朦胧,“正因喜欢过,才明白那种不舍,小师姑,你可曾想,蓦然回首时,其实有另一个人一直在背后等着你,只是你一直往前走,遇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却忽略了他的存在!” 落尘狐疑不已,心想盈秋说的是我么?可有谁会等我?她不免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清远么?” 好久都没想起他了,不知道他在天玄门过得可好,是否已跟曲疏成亲了,如若成亲了,恐怕他连孩子都有了吧! 想到清远,落尘的鼻头有些酸疼,眼眶也渐自红了! 盈秋感受到了落尘的情伤,有些讶异,“莫非小师姑当真喜欢过清远师弟么?以前我只道那只是门中弟子间的玩笑,却没想到你心里其实” 落尘忙得摇了摇头,将心头的痛楚压了下去,“他已经成亲了,我一个天玄门的弃徒又与他又有何干系?” 盈秋知道此刻再谈起他也无用,只是徒增落尘的伤心罢了,只是想到弘鼎那忧郁而伤怀的双眸,想到他依恋地看着小师姑却又不能靠近的无奈,盈秋心下总有几分难过,可是当事人丝毫不懂他心中的情意,而他自己又终是不敢将心中那份炽热的情感说出,如此下去,恐怕二人只会越行越远吧! 盈秋望着湛蓝色的天空,轻轻一笑,“可能这世上有的人就如同这晴空,你可看见却无法触摸,有的人如同倒影在水中的云空,你可触摸却无法拥有!小师姑,你从小孤苦无依,又历经艰难,如今看到圣君如此护你我也是为你欢喜的,但愿他不是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而是你近在咫尺的一碗可救命解渴的清水!” 落尘不曾想盈秋如此地为她着想,此生,虽没有父母疼爱,可得一知心爱人,得一知心朋友,还有可为自己两肋插刀的义兄,已是足矣! 可是弘鼎已几天都没有消息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他是否安然? 落尘心思一日比一日重,整个人都焦灼起来! 弘鼎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徒弟那么简单,他更是她此生第一个朋友,第一个在乎关心她的人,若没有他,自己可能连欢笑都不曾有,若不是他费劲心力助自己顺利拜师,恐怕自己也无法拥有这几个倾心相护的徒孙! 她在营帐中已等得很不耐烦了,打算前往北漠寻找弘鼎,即便璟尧相劝也是无用! 璟尧觉得,自己这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重情,这是她的优点,可也是她致命的缺点,正因为她重情,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被龙毓睎算计陷害,或许这就是她与那孤傲冷漠的龙毓睎最大的差别吧! 正待落尘欲出发时,却没想到,一骑火红色的麒麟出现在云空,随后降落在炼器场! 落尘见到弘鼎时,却见他衣衫破烂,皮肤皲裂,满脸灰土,可是她却欢喜极了,急步上前,泪眼朦胧! 弘鼎见到落尘,傻笑着唤了一声:“师傅” 话音未落,落尘便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死死地抱住,深怕他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弘鼎懵在当处,他还第一次见到师傅为了他而哭,他有些不知所措,想回抱住她,可却没这勇气,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他眼眶也渐自湿润,可面上还是漾着温暖如风的笑容,讪笑着:“小师傅莫不是欢喜上我,所以这般的为我忧心,这可不妥,倘若你不是我师傅我尚且还可考虑,哎,可如今!” 落尘见他还有心戏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他推开,怒道:“你长本事了,也敢拿你师傅开玩笑!” 弘鼎爽朗一笑,斜歪着头,一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只是无论怎样的笑颜都无法掩盖他眼中的离落忧伤之感! 那火麒麟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喝骂声:“快将来放下来,要不然本公主定要了你们性命,我父王也一定会倾族之力挥师南下,与你们血战到底!” 众人这才注意到火麒麟屁股处横躺着一个人,此人手脚被缚,可从她衣着可以知道,此人正是乌樂国的沙箩曼公主! 落尘讶异地看着弘鼎,而弘鼎也只好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 原来弘鼎在荒漠中寻找那西将军几人寻了许多天,终于见到一处荒漠的山头处有一个洞穴,这几人便被公主藏在此处! 弘鼎本想着,将这几人带回血瀛国,但想这几人带回去也不过是个累赘,还不如再利用他们一番,因此他假装是这西将军旗下的士卒,挺身前来相救,这西将军一得自由自然不疑有他,带着弘鼎回到大营,正好遇到战败而归的公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 异国公主情 西将军见她只带回几百士兵,而其他士兵尽数阵亡抑或俘虏,西将军愤恨难当,鼓舞着这几百士兵造反,反而将这公主捉拿住! 西将军准备以“出战失利”“听信谗言”为由准备直接处死公主! 要看行刑的兵士刀锋就要落下,弘鼎突然不忍心,毕竟他是修道之人,很少经历过战争,也不懂战争的残酷,只知道倘若不是自己,这公主不会轻易中计,而若不是自己将这西将军放出,更不会害得她被斩头,他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一切是他的错,不该让这公主来背负,所以情急之下,他风卷残云般般地将公主从刀锋下救了下来,然后召唤出火麒麟,冲出那将军的包围圈,离开了大营,返回边境! 只是这一路那公主极为不老实,他只得将她牢牢捆住带了回来! 虽然弘鼎是救了她,可她识得这头火麒麟,知道他是敌军中人,救她也不过是为了俘虏她,对她来说相比被杀成为俘虏更是要命,她堂堂公主,怎会受敌军屈辱,倘若敌军敢对她做出一丝一毫不轨之事,她决定立刻自裁,决不会失了气节和作为公主的尊严! 落尘见到这异族公主,自然也不敢擅专,便找来璟尧,与他商量该如何处置她! 落尘想到聂大哥身上的火毒,必须由这公主来解毒,便心下有了计较,面对傲慢愤恨的箩曼公主,落尘倒也不失威严,她命弘鼎解了她的绳索,一得自由的公主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弘鼎脸上,骂道:“无耻!” 弘鼎心下老大的气,不服道:“我将你怎了?你竟骂我无耻!”顿了一顿,故意气她道:“哦,是了,这一路是抱也抱了,摸了也摸了,反正都这样了,大不了我娶你做老婆便是,只是大老婆可不行,只能委屈你做小老婆!”话音刚落,那箩曼公主手起掌落,又是一巴掌打在弘鼎左脸颊上! 弘鼎气急,举掌还击,怒道:“你还没完没了,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手掌正欲落下时,却见这公主泪水涟涟,惹人怜惜,这一巴掌弘鼎却如何也下不去,只能收了掌风,气馁道:“算了,君子不与女人斗也!” 一旁的盈秋听得这公主那番话,心下一突,嗫嚅问道:“弘鼎,你当真对公主她” 弘鼎见盈秋误会,很不好意思,忙要解释,可那公主见盈秋双眸脉脉含情,显是对这弘鼎颇有情意,顿时便蔑然道:“对,这无耻小儿屡次冒犯于我,实是小人行径,这位姑娘可要好生些,别被这种登徒子蒙骗了!” 弘鼎心下好气,心想这一路来,他捆绑着她,自然喂她水,喂她食物,甚至她欲小解,自己都从麒麟背上抱上抱下,难免会有身体接触,这女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这路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恶毒言语攻击,他都不曾还口,如今还被倒打一耙,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想教训她一番! 落尘见弘鼎还如此玩性,叹了口气,出声喝令他闭口,随后对公主道:“箩曼公主好兴致,我们血瀛国也并非想跟乌樂国为敌,有一事我想请教,上次公主说你之所以南下犯境是因为我国偷盗了你国的圣鼎,请问是怎般回事?” 箩曼公主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敌视之意,“賊既然做了,却还想充君子,血瀛国的人果真如此无耻!” 璟尧长袖一摆,顿时灵气倾出,鼓起一阵劲风,顿时‘啪’一声打在她脸上! 箩曼公主反应不及,脸上吃痛,想跃起反抗,却见璟尧一个闪身,便欺近她身,然后封了她周身穴道,她灵力便无法使出,无法出手! 弘鼎怕璟尧出手太重反而伤到她,情不自禁地出口求道:“圣君且莫伤到她,毕竟她是一国公主!” 盈秋见弘鼎出言维护这公主,神情间满是关怀,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一丝酸楚,她不愿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窘态,便悄悄出了营帐,独自心伤去了! 璟尧却淡淡一笑,护在落尘身前,“欺辱本君夫人,纵然你是公主又如何?”他在军案前拂袖坐下,邪魅一笑,“公主得知自己如今处境,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可若你一再蛮横,不与我等好生言语,恐怕吃亏的是你自己!” 箩曼公主冷哼一声,深深刮了一眼弘鼎,让弘鼎有些愧疚,毕竟沿途中他向她保证过定会护她周全,不会让师傅等人伤她分毫! 他也知道她这脾气,不免劝道:“我师傅是最深明大义之人,两国交战对谁都不利,倘若有何隐情如实说出,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自是再好不过!” 箩曼公主心下虽是不服,但她也不愿就如此枉死便宜了那西将军,“还能怎般说,玄蝠鼎是我们乌樂国圣鼎,可你们血瀛国却派人潜入我国王宫,将圣鼎盗走,如此卑劣行径实在可恨,父王说了,侵我圣鼎者,纵以倾国之力也必将圣鼎追回!” 乌樂国崇拜火蝠,火蝠亦是此国的护国神兽,而那玄蝠鼎中寄宿着玄蝠母体,只有母体才能繁衍出火蝠,若失去,确实对一国来说,兹事体大! 落尘也慎重起来,又仿佛想起什么,警惕性地问道:“公主何以觉得定是我们国中人偷走了你们的圣鼎呢?” 箩曼公主因为灵力被封,全身有些发软,身体颤了颤,可一想到那人便紧捏拳头,一字一顿地道:“他在窃取圣鼎时与我交过手,正是血瀛国人,并且他落下了你们血瀛国的王廷令牌,难道还会有假?并且前段时间,我感应到了玄鼎蝠鼎启动的力量,我们乌樂国的人与圣鼎血脉相连,灵力越强大者越能感应圣鼎气息,而圣鼎气息出现的地方便是在血瀛国境内!” 落尘心下更是清明了许多,走进箩曼公主身侧,“你可记得你是在何时感应到的?” 箩曼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两个月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 见君胡不喜 落尘仔细算了时间,两个月前正是那洛图率领黑甲军前来捉拿她,被自己引进了百兽山,而此人当时便祭出了一个鼎,那鼎一出,火蝠漫天,想必此鼎就是乌樂国的玄蝠鼎了! 落尘觉得确实是血瀛国亏欠了对方,但又有些疑问,还是追问着:“公主既然知道你国圣鼎被我国所盗,那何不派使者前来我国,向王廷请书要求相助寻回圣鼎,并归还你国,这样也便免除了两国的战争的不是么?” 箩曼公主眼中愤恨之火更盛,轻蔑一笑:“我父王派出使者出使过王都,但是不但受到冷遇,迟迟等不到你们国的那公主接见,这也罢了,我国使臣便是在使馆中编排了一句你们那公主不是,便被你们公主的下臣杀了,如此欺辱我国,岂会善罢甘休!” 落尘算是明白这来龙去脉了,她想这龙毓睎这段时日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如何除灭我上,又为即将举行的祭天大典准备,稍有差池就怕她的王位不保,所以这档口又怎会关心什么异国的来使! 落尘仿佛有了主意,决定跟这公主做个交易,“公主所要的圣鼎我知在何处?倘若公主应我三个条件,我便助你夺回圣鼎,并送你安然回国,可好?” 箩曼双眼一亮,“圣鼎在何处?” 落尘狡黠一笑,“公主切莫心急,你只要答应我所提的要求,自会相告!” 箩曼冷哼一声,“你们血瀛国人奸诈狡猾,原本就是你们偷去了我国圣鼎,如今恬不知耻却还想解此要挟于我!卑鄙!” 弘鼎见她出言不逊,有些气恼,“你言语慎重些,莫要迁怒于我师傅,我师傅绝对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箩曼公主却是一副轻蔑冷傲之意,鼻间传出冷哼之声,显然对弘鼎护着落尘而心中不悦! 落尘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我可以向公主保证,你答应我的这三件事绝不伤害到你乌樂国的利益,倘若你不愿意为之的我也可不答应,三件事,了完为止,决不食言!公主若愿意,我等必会设法助你夺回圣鼎!”她顿了一顿,思索片刻,续道:“还有,我等其实并非王城之师,我们正确意义上来说,目前是王城的囚徒,之前也不过是借王城军师的威势震慑你们罢了!” 箩曼公主有些难以置信,瞧了落尘良久,心想这人也没有蒙骗自己的意义,并且自己也不损失什么,便道:“好,我便答应你三件事,但正去你所言,倘若我不愿意你也强求不得我!” 落尘盈盈一笑,“那是自然!”她朝向璟尧,“解除她的灵封,既然她答应我的要求,我相信她定不会食言!” 其他人都不放心,怕这公主一得自由便会找机会逃走,所以都出言反对,而璟尧却颇为欣赏落尘的胆识,便依她之言解除了对箩曼公主的灵封! 箩曼公主一得自由,便又是一巴掌朝弘鼎扇了过去!这次弘鼎倒眼疾手快,立刻抓住箩曼手臂,调笑道:“你好歹是个公主,若是把你手给打肿了疼自不必说,打肿了可是丑得紧!” 箩曼公主气得杏眼圆瞪,可落尘看得出这公主虽然对弘鼎撒气,可却甚是信任他,不知为何落尘有些低落,环顾四周,果不见了盈秋的身影! 落尘先收了心思,对箩曼道:“现在便有一事还需公主答应!”箩曼收回了被弘鼎紧抓着的手,怒道:“你且说来!” 落尘不紧不慢地道:“便是为在下义兄聂臻解除火毒,前几日他受你火鞭所伤,毒侵入骨,现在只能你能解此毒!” 箩曼露出傲慢无礼的笑容,“此鞭乃我国圣鼎中所煅炼而出,自然非同小可,好,我答应你便是,其他两件也一并说了吧!” 落尘却拂了拂袖,将弘鼎拉至自己身后,“其他两件事尚且还未想到,以后再说吧!” 她让侯云带这公主去聂臻营帐为他解毒,而自己躲避开璟尧和弘鼎去寻找盈秋,听得士兵说见她上了山,落尘便上山去寻,果在群山云雾间寻得盈秋,见她正背着背篓采着药草,走近她身时她都没曾发现! 盈秋见山腰上有一株君子兰闪耀着光芒,便知此药草吸收天地灵气,入药颇有效用,忙将它采摘下来,捧在手心,却喃喃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落尘叹了口气,“既欢喜,姐姐又何必躲躲闪闪,光明正大告诉他不好么?” 盈秋吓了一跳,差点从山腰上摔将下去,落尘忙灵力倾出,将盈秋牵引至自己身旁! 盈秋面颊绯红,不敢直视落尘双眸,娇嗔道:“妹妹这一声不吭的,是专门来吓我的么?” 落尘俯首看着这云雾袅绕,看着群鸟入空,叹了口气,“姐姐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盈秋脸红得更盛了一些,“妹妹不去处理军中事务,却来专门跑到这深山里打趣我不成!” 落尘更是有些沉不住气,“我也向来当你为我亲姐姐般相待,自不愿你心里自苦,我知道你对我那傻徒弟的心思,我那傻徒弟以前不懂事,欢喜那龙毓睎,不知姐姐的好,但经历这么多,想必她年少时的那点心思在知道龙毓睎为人后也该当没有了,姐姐倘若喜欢他,该当言明才是,倘若晚了只怕会被他人捷足先登!”她看着盈秋手中紧紧拽着的君子兰花,又劝道:“有句话叫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姐姐难道不懂么?” 盈秋定定地瞧着落尘,惶惑道:“是弘鼎跟小师姑你说了他喜欢龙毓睎么?” 落尘点了点头,“是啊,六年前我问他想娶谁为妻,倘若有中意的我必为他说媒,他说此生非龙毓睎不娶!嗯,男人嘛,年少时总是易被美色所惑,现今他长大了,也懂事不少,想必对那龙毓睎便没了那心思!” 盈秋听得落尘这一番说辞,连连叹了几口气,想这小师姑倒也是迟钝得紧,只得笑道:“当真糊涂的是小师姑你自己,弘鼎师兄又哪里愚笨了,哎,若说欢喜,我对他更多的是感激,小师姑不知,在我年幼时,因为不喜修炼,只专心医道,其他弟子都嘲弄我,只有弘鼎一直都支持我,并经常陪我去各处神山采药,我心下对他自是感激,若说感情,倘若我说一点都不欢喜他,太过虚伪,但是他对我实是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意,所以我又何必自苦,定要强迫他欢喜上我?” 落尘见盈秋终于承认对弘鼎的情意,心下高兴,毕竟他知道盈秋性情如水,柔情温婉,倘若做他妻子,想必再好也不过,不免又鼓励道:“可是不试试又怎的知道?你对感情向来逃避,觉得不行便抽身而退,宁可错过也不愿争取,这又是何必呢?” 盈秋眉头微皱,长叹口气,“小师姑当年对沧旻少君不也努力争取过了么?可最后除了被那人伤得支离破碎外,又还有什么?” 突然间被盈秋提起沧旻,落尘心有些慌也有些疼,她不想再提起此人,更不想再想起这人,此后今生他做他的少君,与我再不会有何干系! 落尘轻描淡写一笑,长呼口气平息了下心绪,“人与人不同的,我那傻徒弟绝不会如那人那般伤人至深,所以姐姐又何必” 盈秋更是淡然一笑,“爱这个东西,与人没关系,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一旦你动了情,你若不懂自持,便只会自伤,在我看来,只有遇对一个人才行,纵然如此,有时候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倘若遇对了人,可不是在对的时候,也不过枉然!” 落尘细细品味着盈秋的一番话,若有所思,心里想自己与沧旻之间,既不是对的人也不是对的时间,而清远,可说是对的人却不在对的时间相互思慕,那璟尧呢,他是那个对的人,也在对的时间么?落尘不由得凄苦一笑,恐怕他只是在对的时间相遇,却偏偏不是对的那个人吧,毕竟,他是别人的夫君,从相遇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与我无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 对君相拒迎 落尘撇过头不想让盈秋看见她眼角挂的泪痕,长呼了口气抑制住有些哽咽的语音,“姐姐如此豁达,倒显得我迂腐执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求,只可惜弘鼎那傻小子错过了如此好的姑娘!” 盈秋面上也有哀戚之色,可也淡然一笑,“小师姑对圣君璟尧作何打算?”突然被这一问,落尘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又一声叹息,哀怨悠长,“我又能有何打算,他是圣君,我是罪徒,待大事一了,我打算带这些兵卒们远离血瀛国,去海外寻一孤岛,不然,这天地间恐怕也无我的容身之地,而他,终是要回王廷,和那龙毓睎一起共守这血瀛江山!” 盈秋眉头微皱,将那盘君子兰放入自己虚空中,“你舍得么?” 最终眼泪还是滴落而下,风中飘着蒲公英,落尘伸手接住一枚花蕊,心想自己的命运也只能如这蒲公英一样,随风而逝,风带去何地便在何处生根,从来都由不得自己,“舍又如何?不舍又如何?” 盈秋感受着风中的花香味,心情清爽了许多,“你或许可以带他一起走,我相信以圣君对你的情意,他一定会选择跟你一起走的!” 落尘何曾不这般想过,可是他若走了,神鹿族便会受到天人的罪罚,他作为神鹿族族人,又是族后亲任的王君,又岂会抛下族人而不顾?所以自己又何必开口要求他跟自己走! “若是让姐姐远走他乡,放下天玄门还有你爹爹,你愿意么?”落尘反问起来! 盈秋愣在当处,她从来没想过抛下父亲离开过,此番偷偷出来也迟早是要回去的,所以如实回道:“自然不会的!”落尘无奈一笑,“姐姐都不会,又岂是他呢?” 盈秋心下惋惜,她看得出来落尘对璟尧情根深种,倘若舍弃这份情犹如生生剜她身上的肉一般,是锥心噬骨般的疼,可是她又能帮助得了什么呢,唯一能帮助落尘的是尽快帮她将聂臻的伤医治好! 落尘突然想起一事,因为连着几日大事傍身,她都无暇过问,此刻得了片刻嫌隙,自然问道:“姐姐当年被人所伤,我一直未相问,到底是何人伤的姐姐?” 盈秋愁眉紧锁,思虑过往,想到因那次重伤昏睡一年多,待醒来时天玄门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自然对她有很大的冲击,只道:“其实我也不知,我记得出事那天我和弘鼎遇到少君率领的神将大军还有龙毓晞带领的她座下弟子,我们本打算同去神鹿族相救的,也本打算将白光神鹿献出给少君,望他来保护,想必比起我来保护更妥当,正当我欲去求见少君时,却见有一个黑影摸进了龙毓晞的营帐,我怕是魔族便跟了过去,想提醒毓晞师妹,但是靠近营帐时听得她和那人对话,显然二人是相识的,虽然我听得不大真切,但却听他们屡次提到了贝隆王的名讳,言辞间甚为恭敬,我心下疑惑,心想这龙毓晞何以跟贝隆王有牵连,本想进去相问,但想深夜探听得他人秘事终是有理说不清,便佯装不知准备去少君营帐中,去的途中便被人莫名打晕,随后发生的事我便不知了。” 落尘心下疑窦丛生,心想在去天灵山前龙毓晞不应当跟贝隆王相识,更别提二者有往来了,可是自从龙毓晞回到王城成为公主后,为何贝隆王却倾尽所有相助她排除异己呢?贝隆王应当自身就有夺位之心,先王之死和那年幼公主之死想必都跟他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何必处心积虑地还相助先王之女?这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但落尘心下已有了计较,盈秋受伤与那龙毓晞脱不了干系,不然白光神鹿何以会出现在王廷,必是她命人重伤盈秋,然后将神鹿夺走,或许她以为盈秋体中藏的是被任命为未来王君的蓝光神鹿,却没想到是白光神鹿罢了。 落尘心中疑窦虽多,心里也闪过了一些异样的念头,这千头万绪仿佛都和她牵扯不清,可那念头一闪却又立刻消失,心想自己的猜测太过荒唐,那自是不可能的事,还是先保住大军性命再说。 两人未再山上多加停留,采够药材后,便下了山,而箩曼公主已替聂臻解了火毒,只是火毒侵入五脏六腑,还需花许多时间将余毒驱尽方可,待驱尽后想必他也苏醒过来了! 落尘知道有些事终将需跟他言及的,她纵然再踌躇难定也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待璟尧训兵结束回到营帐后,落尘便进了去,让守卫的士兵勿让任何人进来! 璟尧见到落尘,眉间簇笑,这一笑比盈秋采摘的君子兰却更要迷人几分! 落尘不敢看他的面容,怕多看了几眼也就舍不得了,她低垂着眼,在一旁坐下,自斟饮了一杯茶,但喝进去时才知是酒,她不敢饮,怕不自觉喝多了又失去理智耍起酒疯来! 璟尧见她神色凝重,心下也猜到几分,他提起酒壶便大饮几口,随后缓缓放下,“你是不是打算大事一了,便打算带这些士兵们离开血瀛国!”他顿了一顿,直勾勾地看着落尘双眸,“却独独欲留下我,从此两不相见,各自安好!” 落尘也知道躲不了他的追问,点了点头:“这样不是最好么,对你对我都好!” 璟尧突然站将起来,走到落尘身前,落尘怕她又要无礼,忙得站起退后几步,却听得他喃喃地道:“可是我觉得不好!” “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也不拦着,可是你愿意么?可以放下神鹿族不管么?”落尘直直地盯着璟尧,让他良久不能答! 落尘闭上眼,让心情冷静了片刻:“我曾听师傅跟我说,海外有一孤岛,见方百里,至今无人居住,是一仙岛,我便打算带这上千的兵士们前往此处,你若当真对我有心,便莫将我的去处告知那龙毓睎,以免得她为了除灭我远赴大洋,损兵折将劳民伤财,我落尘不过是凡尘中再普通不过的人,根本就用不着她如此为我上心上力,你既然作为她夫君,该当多劝着她才是,还有这血瀛国你要好生守护,师傅最想看到的就是世间太平,永无战火!” 璟尧见她说得如此决绝,心里犹如被人刺了一剑般,疼得难受,“你真如此舍得离我而去?” 落尘凄冷一笑,“别人的夫君,从来都没有舍得一说!” 璟尧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第一次看起来如此萎靡低落,他靠近落尘,一把将她搂入自己怀中,落尘拼力反抗,却终是挣脱不开! “可是我舍不得!”璟尧一字一顿地说出,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一字字地刻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想剜去却已是不能! “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沧旻一个人,而你,那也不过是一时被逼无奈才说出此番话罢了!”落尘违背着心说出这番话,让璟尧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璟尧全身都紧绷起来,心犹如被人撕裂粉碎一般,他又突然发起狂来,将落尘横抱起来,放倒在软垫上! 落尘惶恐极了,拼命推搡着璟尧,却发现对这已经失去理智有些疯狂的璟尧来说,半无用处! 他蛮横地脱下落尘的裙褥衣衫,手间触摸着她光洁如月的肌肤,如火烤炽,如水滑过,如疾风拂柳,让他既伤痛又不甘! 落尘低呼着:“璟尧,不要!求你!不要!”可是她越求肯,越刺激得他难过莫名,他捧着她脸庞,有些粗暴地问着:“倘若是他,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 二吻伤离别 落尘没再挣扎了,一双如水的眸子带着星光点点,就这般看着他,随后,她侧过头,心想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他得到了或许就不会再纠缠了,所以她停止了挣扎,让他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做好了将自己给予他的准备! 璟尧有些粗暴地吻着落尘,吻着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可是吻到她双眼的泪痕时,心中的伤痛却比她更甚,心中的**也熄灭了般,不愿再继续下去,只是温柔地将她抱入自己怀中,无比绝望而伤痛地环抱着她! 他将头放在她那如锁玉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花香气,呢喃道:“尘儿,你可知我此生自始至终都只想拥有一个你罢了,其他女人我何曾正眼瞧过,你可曾知道,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与我血脉相连的妻子!” 落尘不懂他在说什么,“你的妻子是王城的公主,你不是跟她做了‘血誓’才幻化成人的么?你们鹿族一旦跟谁进行了‘血誓’便会对此人忠生不渝,所以你现在该抱着的是她而不是我!” 璟尧好想告诉她,跟他‘血誓’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她早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早已与他血脉相连,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终将是会受到鹿族惩罚的,跟王城继位人以外的人进行‘血誓’,他焉能活命,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必然会被鹿族和‘御灋组’的人追捕,他不想连累落尘!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心想,落尘离开血瀛国也好,而自己,反正是死,又何必连累她呢?她心里没有我想必也是好的,也免得将来知道了真相难以独自生活下去! 他想通了后,便不再强求,放开怀中衣衫不整的落尘,替她将裙褥穿好,“方才,是我失礼了,你说得对,我属于王城,不该纠缠于你,待替那箩曼公主取回圣鼎后,你便带这上千士兵迅速离开此地,我会设法拖住王城军队,让你无后顾之忧!” 落尘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又恢复了理智,只是看着此时的他,却失去了光彩一般,早已不是初见他时那般,让人为之目眩! 落尘不知道他是伤心到了极点,还是终于明白他与她永远都是无法触及的人!她希望是后者,可是又害怕是后者,她怕他当真会忘了她,忘了他们这一年多以来所经历的所有艰险磨难! 可记得又如何?落尘低下头,不敢去看璟尧,因为眼泪早已润湿了双眸,她突然之间情难自抑般,突然抬起头,迎上他的唇,主动地吻了上去! 璟尧懵了,看着面前这倾国倾城的女子,看着自己熟悉的她,一时难以明白,她的心里到底怎般想的? 可是他还能想么?他索性闭上眼,温柔环抱住落尘盈盈一握的纤腰,迎上她的吻,缠绵着,噬咬着,吮吸着,尽情享受着来自对方吻中的甘甜! 仿佛掉进了海里,清凉的,温柔的,窒息的,痛苦的,相互交缠着,不舍着,犹如要将今生今世都融进这一吻中! 落尘缓缓离开了璟尧双唇,眼角泪痕犹在,可是却决绝地道:“这算我回你的,谢你这段时日对我的帮助!” “所以这仅是你对我的谢礼么?”璟尧温柔地问着! 落尘点了点头,不敢去看他的眼! 璟尧突然朗声笑了起来,笑中带着伤痛和难过,“好,有此也已足够,此生不悔!”他再深深地在落尘双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扔开了她,决绝地站了起来,整理好长袍,“今夜我便潜入那洛图的营帐,设法将圣鼎盗出,明日一早,你便迅速离开此地,再别回来!”说完后便大步踏出营帐,徒留下落尘凄然地坐在软垫上,失魂落魄! 洛图的营帐距离炼器场只有二十里地的距离,这洛图自从撤军逃跑后,便一直带领余兵藏身在东瀛山下! 然而,逃走不久,留守监视敌情的探子便来报乌樂国敌军已退,而那落尘和王城的圣君璟尧率领众囚徒抵抗敌军! 洛图不明这璟尧的来历,心想他作为王君,又怎会跟这囚徒在一起,而他到底是当今公主派出抵抗乌樂国敌军的还是此人私自离开王都前来此处?他一时不敢决断,便上书王廷,请求公主示下! 后得到公主旨令,言借敌军之手除灭落尘一等势力,不成者提头来见! 洛图心神俱颤,便只派人严密监视落尘大军,以防这几人逃走,而他也果然如落尘所料,欲借他人之手取她性命,所以这里洛图这几日里来一直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本想着,两军交战,不死也伤,但未想到的是,上一次大战后这落尘率领将士挫败敌军便也罢了,可却自身伤亡极少,他顿时有些怯战,毕竟自己所剩的大军也只有几千人,而那乌樂国几万人都奈何她不得,他岂敢轻易出兵,所以他立刻上书王廷,夸大说辞,说这落尘如有神助,又坐拥上万士兵,势力庞大,恐难以一击制敌,所以请求王廷支援! 这几日,洛图便坐等王廷派兵,不敢跟落尘军队交峰! 而璟尧心下知道,必须在王廷军队到达之前取回圣鼎,然后让落尘立刻带兵离开此地,不然再晚待那援兵一到,势必一场大战! 这乌樂国战术不敌倒还不成惧,但璟尧知道那龙毓睎的聪慧睿智实不下落尘分毫,倘若她亲自带军出征,以她的才智还有她那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落尘未必应付得了,所以早日离开才是上策! 他换了一身黑色劲服,吩咐侯云和弘鼎守好大营,然后自己便离开独自前往洛图军营! 因为要摸进敌营,所以不敢乘坐坐骑,而是飞行前往,到得营帐外时,璟尧藏身在树丛背后,仔细观察营中情况,正观察认真时,璟尧突感背后凉意猝起,他立刻警觉起来,长袖一甩,灵力便朝身后鱼贯而出! 身后那人立刻躲避了开,沉声道:“是我!” 听声音,璟尧知道来者正是落尘!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气急可心里却又有些欣慰,柔声道:“你怎来了?不放心我么?”落尘不接他的话,“以前都是你助我,此番我该当助你,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不是么?” 这一席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增添了几分离索之感,让这本就清凉寂冷的夜更添了苦涩之味! 璟尧凄冷一笑,“是,那稍后你万事小心,莫要逞强!一切有我!” 虽然只是他习以为常的一句话,可落尘听得热泪盈眶,有他相护的日子自是很好,可是自天明后,便再也不会听到他说一句“一切有我!”了。 落尘敛了悲伤心思,振作精神,点了点头,“走吧!倘若九道在此,为我们幻化人形,那混进去便容易多了,对了,九道哪里去了?上次在”宗监府“它为了救我导致它丢了一命,实是对它不住!” 话音刚落,却听得从头顶上传来冷哼之声,“岂是对不住我,哼,若不是为了我家主人,我救你这婆娘做什么?”随后一道黑影一闪,便从树上一蹿,蹿到璟尧身侧,对着落尘摇晃着他那长尾巴,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 落尘蓦然间见到九道,心下欢喜,蹲下身摸了下它那光滑柔软的皮毛,“你怎在这里?” 九道冷僻地看了落尘一眼,一副蔑视模样,然而它一抬眼见到璟尧如泰山压顶般死灰的脸色,顿时吓得慌了神,立刻堆出笑容,无比温柔道:“那叫龙毓睎的贼婆娘知道我是假扮的主人后,便命厨子要将我炸熟了喂狗吃,还好我懂得变化之术,趁那厨子不注意将他变成了我,然后我变作他的样子混出了王宫,要不然,我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腹中餐了!”说着紧抱着璟尧的大腿求安慰,璟尧却只是冷哼笑道:“你确定你不是出卖了我侥幸饶得性命,要不然依那女人的脾性该当立刻将你斩成肉沫拿去喂狗才是!又岂会让厨子代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 勇夺火蝠鼎 九道尴尬一笑,“这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我九道哪敢背叛主人!”话说得极为心虚! “九道?看来你倒是很喜欢这名字!”璟尧一直未为它取名,此番听落尘唤它九道,才知道它有了名字,能取出这名字的,想来必是落尘无疑了! “哪有,主人,都是这女人强行给我取的,你不知道,我都说了只能是主人的夫人才能给我取,结果她一听,立刻就抢着给我取”话还未说完,便被落尘一把抓住它的长尾巴扯到身前,然后提起脖子上的皮毛拎了起来,捂住它嘴巴,尴尬笑道:“别听一只狐狸乱说,它向来跟我不对付!” 璟尧怔怔地瞧着落尘良久,直看得她有些心虚发慌! 而也是此刻,璟尧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不爱他的女子其实早就对他情根深种,只是她一直压抑着对他的情感罢了!可是虽然他明白了,却装着什么都不懂,也不在乎般,冷冷道:“是啊,这狐狸就是太过狡狯,我才束着它灵力,它若再胡言乱语,你把它舌头拔了便是!” 九道一听,吓得啥都不敢说了,用两只前脚捂住嘴巴,不敢多发一言! 落尘看向营帐方向,见来往巡逻的兵士有几拨,每隔半刻钟的时间便会巡逻到他们方位位置处,“取圣鼎的话,你可有了什么计策!”璟尧淡然一笑,“所谓兵不厌诈,我们便再诈他一诈也是好的!” “怎么诈?”落尘反问起来! “现在去说不定还有春光可看,你去不去!”璟尧突然不正经起来,落尘脸突地刷地红了,不敢接话! 落尘认真起来,从虚空中召唤一只纸笔,然后勾勒出那圣鼎的模样,画好后递至九道面前,谄媚讨好道:“九道,将这个变化出来,可好?”九道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落尘,晃了晃,一副记仇模样! 落尘见它不理,直接站了起来,将画纸递给璟尧,却不瞧他一眼,冷冷道:“交给你了!”璟尧看向九道,九道缓缓抬头迎上璟尧那如鬼魅一般带着邪气的笑容,顿时吓得毛发直立,全身打颤,只得乖乖听命! 落尘和璟尧两人闯入军营,正见有夜行探子回来,他们立刻打晕这二人,让九道幻化成这二人模样,然后璟尧将九道装进衣衫中,便和落尘大模大样地朝营中走去! 两人找到最大的那个营帐,正准备过去时,璟尧却拉住落尘,“等等,这洛图生性多疑,为人谨慎,在炼器场时都不敢住营帐,而是藏身在洞窟之中,可见此人也怕有人刺杀之类,这大营或许便是幌子,此人估计不在这正营中!” 落尘觉得有理,心下颇觉好险,倘若他们就这样过去,在账外高呼一声“将军!”,必然会被其他士兵看破是刺客混入,立刻就被围捕了! 但环顾四周,到底哪处营帐才是这洛图的处所呢?落尘一时也无法决策,璟尧则从虚空中召唤出一只灵蝶,那灵蝶发着荧光,看来倒是美丽异常! 落尘很是好奇,问道:“这灵蝶有何作用?”璟尧却笑道:“这灵蝶在我们神鹿族被称为阴阳蝶,虽没啥大用处,但它自小便饮我们天灵山中的阴阳泉水,所以便对男女气息很是敏锐,若自小喝阴泉水便可十里内闻到女子气息,若喝阳泉水则可闻男子气息!这只灵蝶刚好喝的是阴泉水!” 落尘恍然大悟,“所以当初我被困炼器场的洞窟中,你便是靠它寻找到我?”璟尧点了点头,“这洛图好女色,女人气息最浓的营帐想必就是洛图处所所在了!”说完后放飞灵蝶,那灵蝶顺着气息飞舞,落尘二人立刻跟了过去! 飞舞片刻,灵蝶在大营东南方向向外三里处挺了下来,此营帐虽搭建不怎豪气,但账营四周都有士兵把守,还有许多骑兽环伺左右,若强攻肯定不行! 璟尧则故作镇定地走到营帐前,跪首道:“属下夜探归来,有急报禀报将军!”屋内寂静无声,那营帐前的守卫露出了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营帐,摆了摆手,示意他莫高声喧哗打扰了将军的兴致! 璟尧立刻懂了此人之意,仔细听果然听得从营帐内传出女子的喘息挣扎之声还有男人的淫笑之声! 一旁的落尘听得面红耳赤,真恨不得立时冲进去将这好色之徒一剑了结,也免得祸害更多女子! 但是此刻只能按捺住心中怒火,静待对方的回应! 良久,才见那守卫进去内账,将那被蹂躏的女子抬了出来! 落尘撇着瞧了一眼,但见这女子**着身体,身上一条单薄的被单遮盖着,露出的四肢上都是血痕,脖颈间也有着被掐过的淤痕,落尘紧攥着手,全身血脉喷张,因为过于愤怒全身都在颤抖! 紧接着听得营帐内传来幽幽疲惫之声,“进来!” 璟尧起身前紧紧捏了下落尘右手,示意她沉着冷静,勿要露了行色!落尘闭目平复了下心情,便跟着起身和璟尧一同进去营帐! 营帐内有着浓烈的酒味和充满**的腐糜气息,闻来欲让人作呕! 而那洛图正在穿着衣衫铠甲,背对着落尘和璟尧,颇为不悦道:“有何事,快说!” 璟尧跪首回禀道:“今日我等出去查探敌军敌情,发现了一个重大机密,特回来相告将军!” 洛图顿时来了兴趣,转过身来,坐在一张虎皮椅上,岔开双腿,一副无赖模样,“什么重大机密?” 璟尧回道:“属下二人深入敌军腹地,才得知,那乌樂国的公主已经落入叛军手中,并且双方达成了协议!” “哦?这公主听说国色天香,带着异域风情,颇是醉人!”脸上渐自露出无耻的笑容,“说吧,什么协议?” “这公主率领大军南侵我国实际上是为了夺回他们国中的圣物玄蝠鼎!”落尘沉声回着! 洛图手中端着的酒杯不由得晃了一晃,酒水洒落出来溅落这个,“哦?夺回了么?” “夺回了,这圣鼎就在那落尘手中,我等亲眼所见!”璟尧不慌不忙地回复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 巧施偷梁计 洛图脸色变成酱紫色,端着酒杯的手凝在半空中,良久都不曾晃动,良久他突然大笑起来,“看来这异国的公主真是愚蠢得紧,那囚徒落尘变个假的圣鼎她居然也相信了去,嘿嘿,真是愚不可及!” “我等亲眼见到那公主拿到圣鼎后,从圣鼎中召唤出了火蝠,并扬言定要相助落尘一行敌军攻打我军,我二人见情势严重,立刻回来禀报!”璟尧神色肃穆,说得头头是道,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在胡编乱造! 洛图顿时急了,突地将酒杯摔落地面,从虎椅上站了起来,心想:“难道我圣鼎被那女人偷走了?不可能!”他心下惶急,急着确认,立刻从自己虚空中寻找那圣鼎,寻找片刻后找到了圣鼎将它从虚空中取了出来,揣在手中,显得无比的珍视! 落尘见到此物,心下终于确定这圣鼎果然是此人盗走的,而当初在百兽山率领黑甲军攻击她的人也就是他了! 洛图见圣鼎完好无损,心下疑虑尽去,冷笑道:“雕虫小技,想偷走本将圣物,谅那妮子也没这本事!”正准备将圣鼎放入虚空时,落尘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那假圣鼎呈上,恭敬道:“将军,我二人趁那女人不备之时将此物偷了过来,末将猜想贼军定是偷梁换柱将圣鼎偷换了!”说着便有几只火蝠从圣鼎中飞了出来,朝那洛图飞击而去! 洛图挥手将火蝠灭掉,心下又疑窦顿生,心想难道真被掉包了,他有些不信,将手中的圣鼎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接过落尘手中的圣鼎欲验证! 藏在璟尧怀中的九道早就在一进营帐时溜到暗角躲了起来,此刻见桌上的圣鼎,立刻蹿了过去,趁那洛图正聚精会神检查他手中的假圣鼎时,忙将那真圣鼎放入自己虚空,然后吹了一口气,又幻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圣鼎放在桌上! 洛图试着启动了下那假圣鼎,那见那圣鼎并无反应,顿时砸落地上,那圣鼎立刻化成一块黑石! 洛图冷哼一声,咆哮道:“废物,被对方蒙骗了都不知,拿这东西来糊弄本将,当本将也跟你们一样么?” 璟尧见九道已经得逞,也不想再此多待,忙跪首请罪道:“是属下二人办事不利,被敌军愚弄,请将军恕罪!” “哼,那叫落尘的妮子诡计多端,想来算计本将,她还嫩了一点,你们滚去看下他们接下来又意欲何为?”洛图发令道! 璟尧和落尘都回了句:“是!”起身准备退出营帐! 洛图准备继续饮酒时,左眼余光瞟见落尘的背影,觉得这背影瘦削,身影婀娜,即便身躯藏身在男子军服之中,却也难掩她那曼妙神姿!并且她走路的姿态轻盈,并不像男子走路沉稳,看来与身旁的璟尧差异极大! 原来九道的幻术只能改对方容貌,但幻术还没臻至化境,达到形貌完全同一的境界,若对方无心留意或灵力不高倒也不易察觉,但若有心推敲却也能看出破绽! 洛图心下存疑,突然喊了声:“卫七!” 落尘和璟尧都没有反应,那洛图确认了心中疑窦,因为卫七正好是落尘所幻化之士兵的名字,唤他而不应,自然而然有问题! 他突然长身而起,便朝落尘和璟尧长剑刺了过来,喝道:“贼子,哪里逃?” 璟尧听得背后风声,立刻反应过来,将身侧的落尘推开,自己反身过来举手朝那璟尧迎去! 只听得“嗤”一声响,剑锋划破璟尧右臂,顿时鲜血长流,他捂住伤口,退后一步,眼见那洛图欲高声呼喊账外士兵进账擒敌,璟尧立刻左手一挥,在账中布下了结界,这样账内的打斗之声账外也听之不见,也就不会将士兵引进来! 洛图面对璟尧和落尘,有些胆怯,心下自然知道不是这二人对手,心中一计较,此刻倒不想夺回圣鼎,只想逃出营帐,以免身陷危境!他目龇欲裂,恶狠狠地道:“卑鄙无耻,竟敢诓骗本将圣鼎!该死!”落尘本就想结果了此人性命,现在他自己送上手来,岂肯作罢,“这圣鼎是乌樂国的圣鼎,你偷盗他国圣物,引起两国交战,兵士死伤无数,该死的是你!” “它乌樂国屡犯我国边境,我偷它圣鼎算得了甚么?我得公主授意,以此让乌樂国内斗自灭,你们却竟然串通敌国一起反抗王廷,才真正是叛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落尘已经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冷冷一笑,“你们让骨剑大师受尽了苦楚,今朝我也让你尝尝滋味!”言罢从体内召唤出那几十几枚梭骨针,朝洛图直射而去! 这梭骨针无形无色,那洛图只感受到一个凌厉的气息朝自己汹涌而来,他心下暗叫不好,猜到是梭骨针这阴毒的暗器,顿时灵剑一横,灵气形成结界挡住了梭骨针,落尘召运起“云笄竼空心法”,顿时体内魂气涌动,犹如海潮涌了过去,而那魂气变成水刃一般直接穿透洛图的结界,瞬时洛图的结界便如土墙一般轰然倒塌,那洛图举剑挡格,可水刃直透他身,在他身上直穿了过去,犹如云烟一般! 起初洛图没甚感觉,但很快他发现体内灵气从那穿透的窟窿中流逝,他开始慌张了,顿时想破除璟尧布下的结界逃出这营帐! 落尘哪容得他有出逃的机会,趁他六神无主之际再次将梭骨针掷射出去,那洛图反手格挡,可此番又如何挡得住,梭骨针从他身体各个部位钻入体内! 顿时洛图只觉身体有万千根针在体内穿针引线一般,疼得全身颤抖,瞬时便瘫倒在地上翻滚着,嘶喊着,憎恨道:“妖女,快给我拔出去,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断!” 落尘蹲在他身侧,手中提着匕首,在他眼前划过,“将我碎尸万断?你觉得你行吗?现在我就替那些被你祸害的女子报仇!”右手一撩,匕首如电光火石般在他身上划过,顿时鲜血如注,喷溅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 自此相别后 璟尧看着那双目圆瞪的洛图,心想这种事还是不让落尘出手了,以免恶心到她,他将落尘护至身后,站在洛图身前,提起灵剑,便欲朝洛图胸口刺将下去! 洛图吓得颤抖着求饶道:“求圣君别杀我,明日公主大军便到,你杀了我公主大军压境定不会轻饶你,若圣君今日放过我,我定求公主不伤你等性命!”璟尧冷嘲热讽道:“就你?那龙毓睎手段毒辣,对人从不心软,你替我们求饶?笑话!”说着灵剑便欲刺下! “不,她不敢对我下手,因为我知道她秘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因为如此,她才忌惮着我,委我以重任,将黑甲军统领的位置让我担任!”洛图喘着粗气,像等待审判一样期待着能得到生的契机! “秘密?龙毓睎岂会对知晓她秘密的人存活至今?”璟尧并不上当! “不,她虽聪明,可我也不傻,我说了他成我至上权位,我助她成就这天下,但若中途她敢对我起杀心,我暗藏的秘密自会送到少君沧旻处,所以她忌惮我,并不敢对我下杀手!”洛图说出实情,双手紧捏,紧张无比地等待着,犹如一场生死博弈的赌注! “什么秘密?”璟尧终究没按捺住好奇心! 洛图松了口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圣君只要放了本将,本将自会告知!” “好,你只要如实告知,我便饶你性命!”璟尧给出承诺。 洛图顿时变为主动,“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若如实说了,圣君纵然会饶我性命,落尘姑娘恐怕也不会轻饶我,不如这样,落尘姑娘先为我拔出这几十枚梭骨针,我先告诉你们一半秘密,然后我们三人出营帐,本将假装有要事需出营,只派几十名部下跟随,出了大营你们安全后放了我,我便将另一半秘密告诉你们!这样你们既不用担心我会害了你们,我也不用担心你们不守信诺!” 璟尧倒觉有理,起身对落尘道:“不如先听听,反正多留他几日性命也无妨!” 落尘也想知道这龙毓睎到底有何秘密,便将摄入他体内的几十枚梭骨针尽数召唤了出来! 这群骨针经过这几日的驯服,已经能完全听从她的命令,所以不似最初替骨剑拔针时那般费力! 洛图疼痛一解,便如再世为人一般,更是无比珍惜生命,他站了起来,面对璟尧的灵剑,倒是识趣,知道不是他们二人对手,所以也没打算反抗! “现下该说究竟何秘密了吧?”落尘想着要放过这贼人,心下十分不悦! “其实龙毓睎她并非是这血瀛国天命公主,她也并非是先王嫡女!”洛图将这掩盖的秘密说了出来,心下也有几分惶然,毕竟泄露机密,若被龙毓睎知道,定会被她设法处死,并且自己就是靠这秘密保住性命,若秘密已不再是秘密,他焉有活命机会! “什么?那真正的先王嫡女公主是谁?”落尘为这消息有些惊讶,不由得追问起来! 洛图却笑道:“本将已说了,先只说一半,另一半需二位离开大营时再告知!” 落尘本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秘密,所以听一半觉得无用再将他杀了便是,可如今这秘密太过震撼,几乎关系到血瀛国王权大统,岂是小事,因此不敢怠慢,只得忍气答应此人要求!不过他也怕这洛图使诈,所以翻遍他全身,在他腰部间找到他的令牌,取了出来放入自己袖袋中。 璟尧封了他的灵力,和落尘一起紧跟在他身侧出了营帐,洛图告知将士他欲出营一趟,按照事先说的带上了三十个部属,坐上骑兽离开大营! 落尘和璟尧一直紧待在他身侧,丝毫不敢分神,以免此人逃脱!待离开大营十里地时,那洛图才叫停!那几十个部属都停下飞行,以待听命! 璟尧回转过身,问道:“现下你总该说了吧!” “好,我这便告诉你!”随后用手摸了摸鼻子,待落尘和璟尧还未反应过来,却叫他突然从骑兽的背上跳下云空!待落到半空时召唤出灵剑御剑而行! 璟尧和落尘顿时知道上当,准备下云空去追逐时,却见他那三十个部下立刻将他们二人围在垓心,而其中一个部下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放出信号,顿时烟花飞舞,在空中绽放! 璟尧知道这是召唤大军的信号,即便对付完这几十个人,可大军一到,他们两人未必能逃出! “算了,我们快走!”落尘不想跟这些人纠缠导致无法脱身而再次身陷囹圄! 璟尧灵剑一摆,将拦在身前的兵士逼退,“尘儿,我们走!”两人不敢多留,立刻冲出包围,退回大营! 这些士兵想追,但那已回到士兵身边的洛图却阻止追击,毕竟这二人身有神兽,又岂非追赶得上! 两人飞行在云空之中,看着天边的初阳升起,看着火红的云彩挂在山峦,直射而出的光芒将那缠绕云峰的薄雾咬得稀碎,随后温柔地抚摸在两人面容上,给予了温暖与悸动! 璟尧俯首往云空下看去,但见山峦间有一片花海,他想着就要跟落尘分离,不如多与她相处片刻也是好的,毕竟,再过一会儿待回到大营,两人就需分离,永难再见! 他将骑坐在小雪背上的落尘拉到自己身前,环抱着她,俯冲下云空,落在那片花海之中,抱着她下了骑兽! 落尘本着急着回大营,毕竟龙毓睎的大军即将压境,她不敢多停留片刻,可见到藏在深山中的这一片花海,却也欢喜莫名! 清风拂来,花香四溢,沁人心脾,滋润着两颗支离破碎的心! 璟尧摘下一朵红色的野花别在落尘的耳侧畔,良久注视着她不移双目,仿佛深怕少看了一眼! “尘儿,若有来生,你可愿做我妻子嫁于我!”璟尧情不自禁地问出这番话来! 落尘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眼眶却渐自红了,“若当真有来生,但愿我还能遇见你,你我也只是凡尘中最普通不过的人!” 听得这回答,虽不曾表明,可璟尧也觉心满意足,将落尘搂在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那洛图说龙毓睎不是先王嫡公主,倘若当真如此,或许或许你罢了,这又怎么可能呢?”落尘觉得太过荒谬,那洛图摆明是为了活命欺骗他们二人,又岂会是事实! “不管她是不是先王嫡公主,如今大权在握又受少君拥护的新王是她,所以是与不是又重要么?除非当真那先王公主出现,可是”璟尧无奈地笑了一笑,向来颇为自信的他却也无法改变天命! “走吧!”璟尧不舍地说着! 落尘点了点头,忍住热泪,“你去做她的王君吧,就当作不从曾认识我,我今生也未曾遇见过你,咱们便在此别过!”说完后她便推开璟尧,快步飞到小雪背上,飞入天际,消失在云空之中,徒留下惶惶然站在花海中的璟尧,仰望着云空,像在等风来,又像在等风去! 衣袂在风中飘舞,夹杂着漫天花雨,在天地之间,遗世而独立,沧然而涕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 何时才见君 返回大营时,天已大亮,落尘不敢再耽搁,她将圣鼎交给箩曼公主,那箩曼公主重得圣鼎,喜极而泣,由最初的憎恨转变为感激,毕竟这圣鼎对她来说尤为重要,更甚者父王传下了话,谁将圣鼎重新夺回,谁就是乌樂国下一任王,而她如今取回圣鼎,便意味着她便是未来的国主! 箩曼俯身朝落尘行了一礼,“多谢姑娘相助,本公主也绝不食言,你所提的三个条件我已经帮你完成一件,现下你便将另外两个条件提出,本公主若力所能及便自会助你!” 落尘摇了摇头,“另外两件事我还未想到,待想到时我再告诉你!” “那好,本公主现下就要离开此地,回我乌樂国了,若你以后想到何事需要我相助,便派人来送信,我定不食言!”箩曼准备出营帐离开,却巧弘鼎走进营帐,见到箩曼公主,劝阻道:“方才外出周边巡逻的兵士回来禀报说,见到那西将军带着部属在边境处设卡,估计便是为了能捉拿公主你!” “他们这些逆臣贼子,敢对我如何?”想到此人当初捉了自己就欲处决,若非弘鼎及时相救,自己就死在他手上了,而自己虽也有对他不起过,但自己自始至终都未取他性命,只待大战结束后将他带回王都听父王发落,而不像他私下动刑! “如若这般的话,公主还是暂且不回乌樂,先随我们离开此地,待安定后我再命我门下弟子护送你回国,以免你路途中遭遇不测!”落尘忧心箩曼,劝阻起来! “不了,他能奈我何?”箩曼还是欲离开,弘鼎知道她脾气,向来固执不怎听劝,这性子要是遇到那西将军,死伤无疑!他没有其他办法,趁她不备,一掌拍向她脑后,将她拍晕,顿时箩曼倾倒而下,弘鼎将她抱住,对落尘道:“师傅,将她交给我吧,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他见营帐中没有璟尧身影,“圣君在何处?你们不是一起去的么?” 落尘神思哀伤,但还是振作精神,“他回属于他的地方去了,弘鼎,你召集所有部属来营帐,我们需立刻离开此地!” 弘鼎应命,落尘一人在大营中,虽然身边玉华峰的弟子都在,可心里却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有些惶恐有些害怕,以前璟尧在她身侧,她便觉有强大的支柱,纵然天塌压于顶也面不改色,可如今他走了,她的心也仿佛掏空了般,惶然孤寂! 弘鼎将他几个徒弟还有暂代聂臻统领大军的侯云一起入营帐议事! 落尘见人到齐,将血瀛国的地图展开,对侯云道:“这些时日你操练兵士很是辛苦,以你才智该当在王廷,必会有一番功绩,只可惜”侯云跪首道:“王廷弃我如草芥,践我命如蝼蚁,又有弑父之仇,我侯云岂会再为王廷出力,我和这些将士们的性命是姑娘和圣君所救,便会听你所命,一生供你驱策,绝无二心!” 落尘忙将他扶起,不敢受他如此大礼,“我也是王廷通缉的囚徒,你和将士们若选择跟我便会一生背着叛臣罪名,你可愿?”侯云凄冷一笑,“叛臣又若何?侯云虽尚年幼也无甚功绩,却也不惧!” 落尘点了点头,将他带至桌案前,指着地图中东南海域的一座孤岛,“若将士们甘愿跟随我,可愿离开故土去寻海外仙岛,我们在那里安家栖身,避开这纷扰尘世,如今龙毓睎的大军即将抵境,我们必须立刻启程!” 侯云毫不犹豫地道:“姑娘愿带我等一起离开,我们千名将士愿听你命,尊你为主!” 落尘心下欣慰,点了点头,朝向弘鼎和子崎他们,“待我们安定后,弘鼎,你便和子崎他们一起回天玄门修炼,只要向大师兄你们的师伯请罪,想必他们定不会难为你们!” 弘鼎见师傅要赶他走,有些悲伤,但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只是随意应付了一下,便和侯云一同退出营帐,安排骑兽和将领,准备立刻启程! 落尘欲带上骨剑大师一起,可去寻找他时,却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是在他的炼剑阁中留下了一个剑两个剑盒,落尘打开其中一个,却见是一把狼头的骨剑,这把骨剑是用血狼的骨头所煅造而成,想必是璟尧托骨剑将起初在贝隆王密室中血狼自拔下的脊骨交于他铸成了此剑,此剑一亮,血色之光耀满阁楼,实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只可惜璟尧已离开,若他还在看到此剑定会喜欢! 落尘想到当初在密室中与血狼奋战,自己与璟尧生死相依,那一刻,她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他的身影,只是一直不曾发现罢了,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被迫分离! 一滴泪落在这血狼剑峰,剑锋犹如被开光了般,附着在上面的血狼魂气有些颤动,落尘忙将剑锋封进剑鞘,以免血狼魂气苏醒! 落尘打开另一个剑盒,却见里面是一把凤头的利剑,此剑精光四闪,剑锋间有一条血脉,想必此脉便是火凤的凤血之脉,挥舞间便如凤舞九天,凌空于世,有着王者的威仪! 落尘看盒子中有一小纸签,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臭丫头,老头儿我先闪了,莫来寻我,这两柄剑送给你,当作老儿给你的谢礼,老头儿走前有句话得提醒你:此剑乃王者之剑,老头儿我虽没多大本事,但此生受过老夫亲手所铸神剑的人总共六人,他们不是成了一代贤君便是得道成仙,你可莫不争气,毁了我一世剑神之名!” 落尘心里苦笑,喃喃道:“王者之剑?前辈却也太瞧得起我了,我现在被逼得四处逃命,连这血瀛国都无我的立足之地,何来王?真是有负前辈一片苦心了,不过剑既然送我了,我便暂且收下,倘若以后有机会送给他人,我替你找个明主,当不负你所托!” 落尘将两柄剑小心地放入虚空中,出了剑阁,让弘鼎将仍在昏迷中的聂臻带上,然而盈秋却突然慌张地来跑来告诉落尘不见牧夷的身影! 落尘四下都找过了,果然未见到牧夷,她不敢耽搁时间,心想牧夷定是遭遇不测,不然依她的脾性,她定不会寸步不离地守着聂大哥,又岂会独自离开不见踪影! 落尘不敢再此地多留,不然龙毓睎上万大军一到,他们便无抵抗能力,只能白白让兵士们送了性命,她命大军先出发,离开此地后自己再设法回来寻找牧夷下落! 每个兵士在这几天里都猎了坐骑,所以所有人都乘坐骑兽朝海外行去,按照计划,如果顺利的话该当在十日内寻找到这座海上孤岛,只是一旦离开此地,恐怕回来已是无望! 一路上,落尘都有些郁郁寡欢,若非要指挥大军撤离,她真想独自找个清净的地方待一会儿!盈秋见落尘一直不怎么说话,问一句答一句,无精打采的,心里也甚是心疼她,可她也知道原因,无法劝解,只能努力陪在她身边,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行了一日,众人都有些疲惫饥饿,尤其是那些兵士,非修行之人,更是难以支持,落尘便命大军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暂且落脚休息片刻后再启程! 兵士们去捕猎野兽生火准备做饭,而落尘则派前峰的三名灵力高强去查看是否有追兵追来! 盈秋拉着落尘在火堆前坐下,劝道:“这段时日,你操心太多,神思过虑,很伤身体,此下便安心歇息,别太过操劳了!”蹲在另一处的弘鼎捧着烤好的鸟肉小跑着到落尘身侧坐下,将肉递给落尘,“师傅,你吃点东西吧,你看你都瘦了!” “璟尧,聂大哥他醒了么?”落尘对着弘鼎唤着,却弄得弘鼎一脸莫名,“师傅,你是在唤我么?”落尘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他,惶然不知,“自是在唤你!” 身旁的雅歌、子崎、盈秋和九书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落尘,不敢支声! 弘鼎神色暗了下去,心口有些疼,突然苦涩一笑,悠悠地道:“师傅,你方才唤的璟尧圣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 终明自身世 落尘脸莫名就红了,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心思里一直想着璟尧,所以无意识间唤弘鼎时却也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她心里也很苦涩,眼眶里泪花打转,接过弘鼎烤的鸟肉,可吃着弘鼎烤的肉,却想起璟尧曾精心为自己做了许多菜肴,而自己却每次都未曾好好地陪他吃一顿饭,未曾好好地感谢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她突然发现,璟尧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自己从认识他以来却什么也没为他做,她痛悔极了,烧焦的鸟肉哽在喉咙,有些难以下咽,她怕在弟子们面前失态,让军中士兵见到会有损士兵士气,所以哽咽着强欢道:“我去看下周遭情势,你们慢吃!”起身离开营地,飞上了山顶! 她一个人站在山顶上,眺望北方,却再也眺望不见他的身影,只留下孤寂的风吹着她的长裙,飘然起舞,如一副清冷的画,映入了看画人的心! 盈秋和弘鼎不放心落尘,一直守在不远处,见她如此心伤,两人心里也颇为难过,只是他们又无能为力! 山下有采药的药农夫妇正在采药,那采药的老头唤身旁的老婆子一声,“夫人,回吧!” 落尘听得“夫人”二字,恍若听到璟尧在唤自己一般,朝那药农方向奔去,可奔去一看竟是一对老夫妇在对话时,顿时怅然若失,颓然瘫坐在青石上,泪水再难抑制,滑落下来,低声哀泣! “小师姑若当真这般舍不得圣君,何不就此回去寻他或许还来得及,我们会带领士兵前往海外孤岛,你不用担心!”盈秋走到落尘身侧,温柔地抓着她手,想给她一些依偎! 落尘从来就没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过,更不愿盈秋和弟子们担心,忙得站了起来,擦干泪痕,淡淡笑道:“我方才只是风迷了眼,不妨事的!” 盈秋叹了口气,知道她虽年纪比他们尚幼,但自尊心强,也自小独立惯了,又身为长辈自不愿在晚辈面前露出这般形态,但她一直视落尘为友,却又如何忍心见她这般折磨自己,还是劝道:“小师姑,在我看来,有时候大胆承认自己心中所喜也不失一种魄力,更何况你二人本就两情相悦!” 落尘纵然知道这些道理,可又怎能相允,又因为自己引得他们为她忧心,她心下也甚过意不去,便释然一笑,“你们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但这世间许多事本就有舍才有得,又岂能事事如意,走吧,大军该出发了,不能耽搁!” 从弘鼎身旁掠过,弘鼎忍不住拉住她衣袂,“师傅,你自小什么事都为他人考虑从未考虑过自己,此番你听盈秋的劝,走吧!我不想见你整日忧伤满面,再不似往昔!” 落尘凄苦一笑,“从师傅被人弑杀的那天起,我便再难像往昔了!” 说着决然地下了飞下山顶,回到大营,一回营中,便见侯云来报聂臻醒了,落尘心下欢喜,立刻进营帐去见聂臻,却见刚走到草垫前,聂臻便挣扎着要起身,落尘忙将他按下:“大哥,你刚醒莫要乱动,再好生歇息!” 聂臻却不管不顾地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落尘,满脸泪痕,随后竟单膝向落尘跪下,弄得落尘惶恐莫名,扶住聂臻双肩,急道:“大哥这又是为何?是为牧夷姑娘么?你放心,我定设法将她寻回,绝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聂臻朝落尘叩首,长拜不起,吓得落尘不知所措,忙得起身退后几步,“大哥,你拜我作甚?” 聂臻仰起头来,泪水纵横,忏悔道:“这一拜是向公主请罪!”又朝落尘叩首行礼,“这一拜是有负先帝所托请罪!”再朝落尘拜了一礼,“这一拜是让公主因属下之故受尽十几年苦难请罪!” 聂臻说着时,弘鼎和雅歌子崎他们几人正好进了营帐,听得聂臻这一番话,都懵在当处,不知发生何事! “大哥,你有病在身,神智未明,需好生歇息!”落尘觉得聂臻定是受火毒之故导致神智不清,才说出这些胡话来,所以很快便镇定下来欲扶起他! 聂臻却推开落尘,毅然决然道:“不,我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我乃王城御前统领聂臻,先王贴身护卫,公主有所不知,十六年前,先王托罪臣将公主护送出王宫,罪臣为了引开追敌,所以将你托付给了火凤神鸟,让它护送你前往天玄门,而罪臣在拦截追军时被那虓虎所伤,我为不被所囚,便跳下悬崖,结果摔伤脑部,失去记忆从而流落凡尘,直到今日才颅内清明,忆起过往之事,若不然,公主一世蒙尘,罪臣之过也!” 落尘和众弟子都惶然当地,惊讶莫名,毕竟此事来得太过突然,谁一时又接受得了,倒是雅歌先自冷静下来,问道:“过去这十几年,聂统领何以认为我们小师祖就定是先王嫡女呢?” “火凤为证,火凤一生只护王族血脉,它一直寄宿在公主体内,便是明证,并且公主应该已知道你体内既有神鹿族魂气也有王族魂气,之所以有这二者魂气,并非因你是那贝隆王和筎彦之女,而是因为你是先王与先王后之女!”聂臻断然道! “可是十几年的时间你也不知发生过何事,兴许火凤神鸟只是偶然寄宿于小师祖体内呢?”雅歌依然理智地求证道,不然此事兹事体大,若有闪失必有所损! 聂臻良久不言,许久想到什么一般,朝落尘询问道,“此事世上知晓之人甚少,现下在下也不得不说,其实真正的先王嫡公主体内除了融有神鹿族魂气和王族魂气外,还融有红魔圣尊魂气,也正是因此原因,当年先王怕公主受到朝臣加害,所以以李代桃僵之计将公主送出城,而留在宫中的那个女婴只是寻常人家孩子,公主可曾感应到你体内的红魔圣尊魂气?” 落尘既惊且慌,聂大哥所说的她从来没设想过,此番听到怎不惶恐,并且自己体内确然有红魔圣尊魂气,还因为这魂气的苏醒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若非骨剑大师相救,现在她恐怕早已命归黄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 谢君此生情 “融有血魔圣尊之血,这么说传言是真的?”子崎作为世子,小时曾听城父提起过,但那时也只当作是谣言,谁也未曾当真过! 聂臻点了点头! “可是血魔圣尊之血怎会跟王族血统相融?这不是违背常理么?”弘鼎有些无法相信,毕竟此番听到自己师傅是公主,他怎不讶异! 落尘颓然在地,心想如若是真的话,那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王后岂非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如今王后已故,先王已殁,自己连见他们最后一面唤他们一声母亲父亲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由得悲从心起,泪水涟涟而下,颤声道:“大哥,那你见过我父亲,他是怎样的?”落尘再难抑制,哽咽起来! “王上宽厚仁慈,实是一位名君,只可惜王后被魔气所扰,王上与王后又向来恩爱有加,哎!都是罪臣之过,未能早日让公主知晓自己身份,使得公主未能与王上王后相认!” 众人见落尘如此一问,想必她自己已自证了身份,真是先王的嫡女,当真的公主,一个个都哑然当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来的变故! 落尘也是惶然无措,良久才镇定心神,才明白为何龙毓睎想方设法都要除掉她,便是因为她的身份!落尘欲将聂臻扶起,温言道:“此事与大哥何干?不过是我的命数罢了!大哥有伤在身,快些起来!” 聂臻欲站起,可觉心头一阵剧痛,顿时难以支撑又昏晕了过去。他本身体未复原,此刻情绪激动下牵动内伤,便发作起来! 子崎和弘鼎忙将聂臻抬起放回床上,唤来盈秋,盈秋为聂臻查看伤势后,回道:“聂大哥他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罢了,至于你们说大哥他恢复了记忆,我想可能跟箩曼公主的火毒有关,这火毒虽然凶猛要人性命,但兴许也因这火毒的热气将大哥他脑部的淤血炽干,所以才使得他恢复神智!” 落尘放下心,可心绪却始终难以平静,弟子们都围着她,可又不敢率先发声,良久弘鼎才问道:“现在师傅可有何打算?” 落尘叹了口气,“能有何打算?纵然是公主又若何?她龙毓睎已掌王廷权政,又有少君鼎力辅佐,而今朝中都是拥护她的人,我又有何能耐敢自称公主?” 弘鼎有些气不过,一拍长桌,站起身来,“这龙毓晞太过狠毒,好歹我们与她乃同门弟子,她不念同门情义便也罢了,如今窃了师傅身份,又对师傅赶尽杀绝,实是可恨之极,倘若回到天玄门,定要让天苏师伯好生教训她,才解我等之恨!” “小师祖可曾想过,如今你已拥有上千兵士,他们个个都尊你号令,你只要有心跟王廷抗衡,何愁无人拥护?如今既已知你便是天命之女,那么那龙毓晞便是窃国之贼,你只要起兵反之,未必会败!更何况我和子崎都身为城郡公主世子,只要我等请求城父相助,也必会助小师祖你一臂之力,你又何必如此自怨自艾,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雅歌性子沉稳,自从听到落尘真实身份后,虽也觉意外,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头头是道地替落尘分析! “我觉得雅歌说的在理,小师祖,此生我也没未曾为你做甚么,但是今朝你但有何求,纵死我也甘愿的!”子崎自从知道小师祖贵为公主后,本身就崇敬落尘的他更觉得小师祖神圣不可侵犯,他虽心里对落尘有着敬慕之情,但从未想过欲占有小师祖抑或期盼小师祖对他的痴心有所回应,他只当她如神祇一般敬着,能侍奉在她身侧便已觉满足! “最重要的是,小师姑,你既身为公主,那璟尧圣君便理所应当便该是你的王君,你们两人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以后再不必为身份和天命而觉负累了!”盈秋最先想到此节,而不是像雅歌他们想到的是争夺权位,因为只有她知道在落尘的心中璟尧其实重于一切! 盈秋此话一出,众人皆噤声不语,齐齐看向落尘,看她如何回应! 落尘倒还未想到此节,心想可自己纵然是公主身份,可并非为少君所择定的血瀛国王,所以他也不会是自己的夫君,并且最重要的是,璟尧已经跟龙毓晞进行了‘血誓’,自己纵然再求也是无用,“公主身份又怎样?他已经跟龙毓晞进行了‘血誓’,你们又不是不知,圣血一生只能跟一人融合,再也无法跟他人结合,纵然强行结合,也会一生无子无女,我岂能因我一己之私而害他?”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他们以为落尘早已知道其实璟尧是跟她进行的‘血誓’,可如今听来仿佛她还犹自未知,大家都在犹疑是否要告知她真相,一个个面面相觑良久,弘鼎才吞吞吐吐地道:“师傅,其实圣君他‘血誓’的人是你!” 落尘听得此言,惊得将手中的茶碗都掀落在地!她欲去拾碎落一地的碎片,却又因惊慌失措将手指划破了血痕,鲜血从指间流淌下来,溅落地面! 弘鼎看着心神不定的师傅,心里一阵绞痛,一手握住她手腕,让她镇定下来! “甚么时候的事,我怎的不知?”落尘等待着答案,手微微颤抖着! “你被大师伯赶出天玄门后,那洛图率领黑甲军围捕你们,你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命在旦夕,圣鹿为了救你便与你进行了‘血誓’,他怕你会因此心有所愧,便让我等不告知你!”弘鼎一五一十地将经过告诉落尘,虽然他知道落尘知道实情后定会对璟尧情意更深,但比起她痛苦来说,他更希望她能幸福,心无所累地幸福! 落尘细思过往,才终于想起了,那时莫名地有个小男孩出现在她身边,最后又莫名地消失了,那男孩以神力驯服了上古猛兽穷奇,她还曾执拗地给这男孩取了个名字‘璟尧’,他说‘你若要给我取名,便需答应做我妻子’,她当时以为那只是他的戏言,所以笑笑也就答应了。 他却从来没当作戏言,所以在‘东乐仙府’他见她第一面时,便称呼她为‘夫人’,他说她本就是他的妻子,她一直因他无赖的脾性而气恼,却不想他从来不曾谎言一句,只是她太过笨拙,将一切都忘了! 她觉得自己很该死,从与它在天灵山相识到如今,两人相惜相怜地走过如此多的风风雨雨,她该当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的,可是她没有,她无数次怀疑过他,甚至猜忌他对她别有用心,对,他对她是别有用心,可那用心不过是真的用了他全部的心倾了他的命罢了! 落尘颤巍巍地站起来,四目含泪,摇摇欲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 美人强势吻 盈秋怕她因一时知晓太多事思虑过多,伤了身体,忙扶住她,劝慰道:“圣君想必也是为了你着想,他如此护着你,你该当知晓他心意,你得好生保重,才不辜负了他!还是那句话,你若愿回去寻他,这些兵士我们会设法护送到海外孤岛,你不必烦忧!” “命也,孰能改之?”落尘凄冷一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正好滴在弘鼎的手背处,触热温尔! 弘鼎手心一颤,收回了手,见师傅为那圣君如此难过他也心疼如刀割,他突地站起,“师傅既然不愿去寻他,我替你去,放心,我定将他给你带回来!” 起身便往营帐外走,落尘立刻喝止:“站住,哪儿都不许去!” 落尘知道现下不是谈及儿女私情的时候,她决不能抛下这上千兵士和跟着自己的弟子们不顾,她抑制住心头悲痛,敛容凝神,又恢复了那孤冷而决绝的神色,她长吸一口气,稳定心绪,“军心不可乱,雅歌所提我倒也不是不曾想过,但你们要知道,我军只有千余士兵,而王城有几十万大军,还有黑甲军、御林军、驯魔队,更甚者还有神山少君的几千神将,就连神鹿族目前都支持龙毓晞登位,我们这一千士兵若想起事对抗王廷,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二者正如聂大哥所说,我体内融有血魔圣尊之血,自古以来血魔之血定不会与王者血脉混融,血魔更不可能为王,倘若我自明身份,那些朝臣还有郡候城主定会以此反我,不顺天命,如何抵挡,负了我自己性命便也罢了,若是因此还连累了你们,却叫我如何心安?” 众人皆是沉默,毕竟落尘分析得对,他们目前这势力微若蝼蚁,倘若当真要跟王廷对抗,等于是自送死路,所以那一切也不过是妄谈! “那璟尧呢?你当真要放弃他么?”盈秋始终不想落尘就此与圣君一生分离。 一旁的子崎却凑上前来,嬉皮笑脸道:“无妨无妨,小师祖有我照顾着,圣君甚么的有何重要?自从上次与小师祖一别后,我都没机会跟她说上几句话,以后待去了海外仙岛,有我子崎日日陪着,小师祖不会觉得闷的!” “滚一边去,痴人做梦!”雅歌瞪了子崎一眼,只吓得他悻悻然地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出声! 却突然听得营帐外传来一个鄙夷的声音,“你们血瀛国的女人就是这般啰嗦,可真是叫人笑话!” 众人将目光朝帐外瞧去,却见进来一个红衣女子,这女子依然面巾遮面,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不是箩曼公主却又是谁? “你竟偷听我们仪事?”弘鼎有些恼怒,怕落尘会责难她,想将她喝令出去。 箩曼公主却是大摇大摆走到弘鼎身边,瞪了他一眼,“你打晕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随后面向落尘,轻佻一笑,“不就是个男人嘛,你们血瀛国的人也真是可笑,在我们乌楽国,倘若喜欢哪个男的,他若从直接成亲,不从的抢来便是,何须你们这般扭扭捏捏,半点也没气度!” “哼,我们血瀛国,乃礼仪之邦,圣人之后,天佑之国,哪能像你们蛮夷这般如此豪放!”弘鼎免不了挤兑她几句,箩曼公主被他如此当着众人的面辱骂,心下气极,可她却邪魅一笑,欺近弘鼎身侧,将手搭在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看着弘鼎,一字一顿地道:“我们乌楽国的女人就是这么豪放,怎么了?要不你试试!”随后揭开自己面纱,却见一副精致玲珑的面容映入众人面前,她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纯厚齿白,脸型如月,衬着那一身火热的长裙,犹如一株妖冶的曼陀罗花,带着摄人心魄般的野性之美。 然而更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她竟然凑近弘鼎脸畔,强势而快速地在吻了弘鼎一下。 弘鼎的嘴唇突然被她香甜的嘴唇压着,竟吓得面色死白,犹如窒息一般瞳孔不停放大,直到箩曼公主离开他唇畔,他都未曾这突然的举动中反应过来,呆呆地愣在当处! 箩曼公主见他发傻的样子,魅而一笑,“怎样?男人而已,喜欢就得主动出击,立刻拿下,本公主反正都还欠你人情,你倘若有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说,本公主绝不会袖手旁观!” 落尘等人尤其是盈秋都还未从她方才如此胆大的行为反应过来,个个都为方才发生的这一幕看得面红心跳,震惊不已!而盈秋更是心里悠然伤痛,呼了口气,敛出点笑容,端庄有礼地道:“箩曼公主倒是一番好意,但关于我们师姑和圣君之间的事,你还是勿要插手的好,如今我们在议事,虽我们将公主视为朋友,但有些话公主总归不便就听,还请公主先且回营帐,可好?” 箩曼公主冷哼一声,“你们的事本公主又未必有那心思来管!”她看了眼尚在惊魂不定的弘鼎,玩味一笑,便退出营帐。 九书和子崎顿时簇拥到弘鼎身前,子崎戏谑问他:“师傅,方才被那美人一吻是甚么感觉?” 弘鼎犹如被调戏了般,十分的没面子,涨红了脸将这二人赶了开,怒道:“她就是一个疯婆子,被一个疯婆子如此戏弄能有甚么感觉?要不你们去试试!” 九书却朗声笑道:“倘若我也能长得像师傅这般眉清目秀,俊朗非凡,那公主想必也看得上我,可我九书这样貌,啧啧,罢了罢了!倒是子崎师弟可以去试试!” 子崎却摆了摆手,“非也非也,这公主再好也不及小师祖半分,若是小师祖愿意嘿嘿,那才美妙呢!”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陷入幻想中,整个人在那儿傻傻地痴笑着。 落尘脸拉得老长,为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很是头疼,怒道:“你们若再敢胡言乱语,就滚回天玄门,别再跟着!”然后又落尘尴尬地咳嗽一声,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弘鼎肩膀,“徒弟,美色当前你可要坚持住,我可不想你去那异域之地!” 弘鼎脸顿时红到脖颈,众弟子笑话他便也罢了,想不到连师傅也如此戏谑他,他哪里挂得住面子,只得避出营帐,去和军士们待在一处。 未待片刻,却见侯云火急火燎地冲进营帐,跪首禀报:“落尘姑娘,方才我派兵士巡视周围,却见后方有一骑队正自我们方向赶来!” “对方有多少人?”落尘一时也急了,大军将至,难免一场硬战,她如今这兵力如何抵挡得了。 “人倒并非很多,大概上百人,但看这军队的穿着,该当是神山少君的‘御灋组’军队!”侯云虽知情势紧急,也有些紧张,但却显得很是镇定,未有慌张失措之态,颇有大将之风! 落尘脸上流光黯了黯,绷紧眉目,沉声道:“这般说,他少君也亲自来了?” “是,沧旻少君亲率大军而来!”侯云也知事态严重,“姑娘,我们现下是立刻动身还是迎战?” 落尘知道这沧旻是冲她来的,当初在‘宗监府’时,他未能杀掉她,如今若知道自己还安然存活于世,又岂能轻易放过她,她不想拖累众人,吩咐侯云:“侯云,你深得聂统领的教导,在军中威望也高,此后便由你带领众兵士前往海外仙岛,这少君便由我来对付,你们速速离开!” “不可!”侯云和子崎等人异口同声地反对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 被迫往神山 侯云更是深深地朝落尘行了一礼,“姑娘对我们有再生之恩,我们岂能抛下姑娘不顾独自逃命苟活,我等虽灵力修为、智谋才略不及姑娘,但是却也是铮铮铁血男儿,岂能做出这等之事,兵士们也决计不会应允,愿跟姑娘共生死!” 侯云还不知落尘公主身份,所以依然称她为‘姑娘’,但言语却对她恭敬有礼,不敢有丝毫亵渎! “这是命令!若你等不听从以后也不必以我为尊了!”落尘虽看起柔弱,但却威严异常,一声令下,倒令侯云颤了颤,思量再三,跪首接令,出营帐立刻拔军动身,继续赶路! 而落尘则带着弘鼎、子崎他们几人前去迎战,她本不愿自己门下弟子跟着,但他们拼死要随,落尘也拿他们没法,只得应从,并且这沧旻要捉拿的是她,想必不会对弘鼎雅歌他们动手,毕竟除了九书之外他们几人身份都贵胄,沧旻该当不会难为他们,所以落尘只让九书一人护送聂臻和箩曼公主随同大军离开。 落尘骑着小雪,弘鼎骑着火麒麟,盈秋骑着云鹤,雅歌骑着火狐,子崎骑着苍鹰,五人排开阵势,在云空中等着那沧旻。 不到片刻,远处的斑驳身影慢慢靠近,最后现出了沧旻的身姿,依然那般俊伟,可也依然那般冷傲如天山冰雪,即便烈阳直照也化不开他的冰冷与无情! 当他冷然面对着落尘时,落尘除了对他那深深的恨意外再也没有最初的牵绊与憧憬,她只是冷然决然地道:“少君追我至此,不知意欲何为?” 对上那毫无感情冷冰冰的眸子,沧旻的心也突地抖了一下,猛然间他发现面前这落尘已经变了,为何变了,他说不清,只是他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疏离与那眼中缠绵不休的恨意! 确然,自己曾出手伤过她两次,第一次在天玄门让她成被囚思过崖,第二次在‘宗监府’的那一剑差点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他们之间,又如何用一个‘恨’字可形容? “不为甚么?你看你走得如此匆忙,仿佛遗漏掉了一个人,本君好心给你送了过来!”身后的神将将看守着的一个淡衫女子推了出来,这女子不是牧荑却又是谁? 突然间见到牧荑,众人都是既喜又惊。而牧荑蓦然之下见到落尘,也是百感交集,询问道:“聂大哥他可好?” 落尘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答案,牧荑露出了欣慰自足的笑容,“你们走,不用管我,她是来抓你的,落尘妹妹!” “我知道!”见到牧荑的那一刻落尘就已经明白了沧旻的意图,“说吧!你少君今日亲率神将来追捕于我,是想将我怎的?再杀了我么?” “杀你?”沧旻玩味一笑,“只要你愿意跟本君回神山,我自不会为难于她,也不会追究她身份,可若你不愿?你该当知道她犯下了何罪?你觉得本君会轻易饶恕一个背叛她命定夫君的人么?” 听他言下之意,看来他早就知道牧荑的身份,知道她是紫光神鹿,是他的命定少妃,只可惜牧荑为了救聂大哥,却跟他进行了“血誓”,这样做就等于**裸地背叛少君,即便族帝求恳也难以免除罪行,焉能活命? “尘儿妹妹,你勿要听他之言,我牧荑此生能遇见你们,已是足矣,你替我照顾好聂大哥,不必再管我,你们快走!”牧荑泪眼婆娑,缓缓将发间的一枚玉钗拔下,落尘还未反应过来她要做甚么?却见她将玉钗的钗尖对准自己心口,欲要戳将下去。 落尘见状,明白了她的意图,立刻挥出灵力朝牧荑激荡而去,随后飞身而上欲去相救牧荑。因为牧荑处于那沧旻身后,所以沧旻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只以为落尘突然发难是为了抢走牧荑,所以他立刻祭出神剑,神剑直朝落尘刺了过去,一时间落尘被包裹在剑光之中。 弘鼎和盈秋都大惊失色,立刻抢身而出欲去抵挡神剑!而落尘却不管那来剑如何凶猛,只奋不顾身朝牧荑扑去,因为她知道,只要晚片刻牧荑便性命休矣! 当她终于使用移形换影之术飞到牧荑身前,抓住她右臂避免她自裁时,那沧旻的剑却也刺了过来,落尘来不及反应,剑锋从她肩头直穿而过,鲜血洒落云空,浸染得天地仿佛都变了颜色! 牧荑没想到落尘会不要性命地来相救自己,她抱住受伤的落尘,怨怪道:“反正都是死,妹妹又何必冒此危险来救我!”洛尘将她手中的发钗拽到自己手中,“姐姐对大哥来说,比他的性命更宝贵,若你死了,他岂愿独活,为了聂大哥,你也不该自践性命!” 她斜睨沧旻,捂住肩头伤口的手鲜血直冒,可她脸上却是孤傲而不屑的笑容,“少君想杀我不必如此心急,你的剑染的我的鲜血还不够么?” 沧旻收回神剑,“本君方才并没想伤你,只是以为” “不想伤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追我?千万别告诉我说少君是舍不得我,可笑,你不就是想将我带去神山受炼狱之刑么?好,我跟你去,你放了牧荑,并答应我此生都不再追究她罪责,你就当牧荑已经死了,你去禀报族帝让他再替你另择一位少妃便是!”落尘对沧旻充满着绝望,眸中再无那见到他时的喜悦光彩! “我命定的夫人,你有何资格替我定?”沧旻对落尘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气馁,那眼中飘过的淡淡忧伤又有谁能察觉! “何须废话,只问你愿还是不愿?”落尘丝毫不想再跟他多加啰嗦,总觉多说一句,就等于在自己心上多划一道伤痕。 沧旻本就如此打算,对于已经失去圣血的牧荑,他并没有多大兴趣,即便按照天令法典将她处以炼狱之刑,那定会让神鹿族族帝心伤,如今天下不定,魔族肆虐,正是需要依靠各方势力的时候,所以他不想因此事跟神鹿族起嫌隙,更何况,这女人,自己也没甚兴趣,卖个人情却也是好的! “如此甚好!但愿你莫再像上次一样出尔反尔!”他解除了牧荑身上的灵封,然后将落尘的灵力封印,让神将看守着她,以免她又逃出离开。 弘鼎见师傅欲被带走,哪里肯依,召唤出天茫剑便欲跟沧旻激战一场,哪怕他知道他还不是这少君的对手。 可落尘知道他的意图,对他摇了摇头,命令道:“徒儿,师傅此生并没求肯你甚么事,但此次你听师傅的话,带牧荑安然离开,护送大军到安全地方后,你替我好生照看雅歌他们几人,大事了后便回天玄门去吧,其实我一直未跟你说,在我离开天玄门时,就已经对着师尊的灵位和众师兄面解除了你我之间的师徒关系,自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徒弟!” “不,师傅,我不管你对我父亲他们说过甚么,我都不会认,此生我既做了你徒弟,便一生是你徒弟,绝不会弃你不顾的!”弘鼎知道落尘这一被带走,恐怕再无生的希望,如何愿意就此放弃! 落尘必须断了他的念头,她不能再拖累他,毅然决然道:“你若不听我话,我落尘此生都不认你,你我便在此师徒情意恩断义绝!”弘鼎待还欲反抗时,一旁的盈秋拉住弘鼎,低声道:“你师傅如此做必有她的原因,我们先护送牧荑离开,随后再去神山相救小师姑也不无不可!” 弘鼎觉得盈秋所说在理,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毕竟就凭他们几人的能力,面对这上百的神将还有身负神力的少君,他们又如何能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2 被困囚凡阁 弘鼎忍下心头这口恶气,凶狠地看着少君,那眼光犹如镰刀一般剜割着沧旻的每一寸肌肤!但少君迎上这狠厉的目光,却依然淡漠冷寂,丝毫不将弘鼎放在眼里。 “少君说到便要做到,请将牧荑姑娘奉还给我们!”弘鼎的面上已经没了往昔的爽朗,只有一个成熟男子的稳重。 沧旻将身旁的牧荑一拉一推,便将她扔向弘鼎,弘鼎连忙飞身将她接住放回麒麟兽背上坐下,然后回望一眼日光下浑身染满鲜血的师傅,心中犹如被烈日曝晒一般焦灼地疼,他收敛起凄苦愁容,凝出往昔般那无忧无虑爽朗的笑容,柔和地对着落尘道:“师傅,你放心,徒儿永远都是你的徒儿,永远都是!”随后毅然调转骑兽,连同弟子们一起护送牧荑离开。 待弘鼎走后,落尘才放下心来,放下捂着肩头伤口的手,任凭鲜血将她白色裙褥染得嫣红,只是她舍不得,因为这些都是混融着璟尧血脉的鲜血,她以前很不介意,可如今却惜如珍宝,她扯下自己裙带一角,自己将伤口裹住。 沧旻欲过来相帮,“让我来替你包扎吧!”可伸过来的手却被落尘一下格挡开,眼中迸射出厌恶的憎恨之色。 沧旻凝住了,他从来都没见到落尘曾对自己有着这样的眼神,从认识她的那时起,他见过她欢喜的眼神、祈盼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眼神、伤心的眼神、绝望的眼神,可从来没见到她对自己迸射出比深海之水还深,比冰山之雪还冰的眼神,仿佛她看的不再是他,而是一件特晦气的物件一般。 “回神山!”沧旻收回伸向落尘肩头的手,他觉得不该对这女人起任何心思,决不能! 神将押送着落尘向着北之境的无妄神山行去,空中斑驳的身影隐没入了蓝天之中,本灿烈无比的云空变得昏暝,远空的飞鸟横过,一声鸣啼回荡在云空下下森林中,在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显得却又如何的孤寂与落寞!风起了,云散了,阴霾尽去,阳光又透射下来,可却投不进已昏暗幽寂的心。 无妄神山位于北方天之境,离血瀛国王都相去五万里,此处凡人无法涉足,普通鸟禽也无法横过无妄山上的结界。 无妄山由五座山相连而成,终年云雾袅绕,直抵云霄,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是仙泽灵气最盛的地方,传说但凡在此处出生润养的草木还有鸟禽鱼兽,只要吸收此地千年灵气,大多可以修成正果,只是又有多少飞禽走兽能耐得住这长年的寂寞潜心修行,所以真正得道的也是寥寥无几。 神山的主峰处有一宫殿,虽不宏伟奢华,但屹立在这云峰之上,犹如建在云空之上,被称为空中圣殿,从圣殿往下看去,便能见到起伏的云海,绵延天际,犹如凡间的大海一般,给人敬畏与憧憬。 神山处多侍女,司膳、司药、司花、司农等等,各有所职,自成体系,这里的侍女大多都是从凡间选出具有灵根的女子提到此处任职,每个侍女都经过精挑细选,所以都生得娇艳动人,不比天女逊色几分。 无妄山的西峰处设置有一见方千丈的云台,云台是训练神将而用,每日神将都会在云台上操练。 东峰处是驯养骑兽之地,此峰也最是雄伟,绵延千里,各种灵兽在峰中出没,每年神将都会捕猎一些上等灵兽作为坐骑,这些灵兽大多凶猛,所以此峰周围都布有结界,以免灵兽闯出云峰,伤到无妄山的侍女仆从等人。 而南峰盛产奇花异草、果树以及侍女们栽种的农作物,虽这里的神将都异于常人,但总归未修炼成天人,所以还是需要吃食。 而北峰便是罪狱之地,一般犯了重罪之人便会锁在此峰之中,此峰有锁妖塔、缚魔楼、囚凡阁,但凡进入此处的到如今没有一个被放出过,终生囚于此,直到魂魄皆散,命入轮回。 而落尘就被困在囚凡阁,但是她却只是被封了灵力,并未被关进囚室,甚至还有两名侍女侍奉在侧,她顿觉莫名,不知道这沧旻到底是何意图? 她也可以在北峰来去自如,不受限制,只是不被允许前往其他座峰,当然,如今她灵力被封,跟个凡人没甚区别,在这云海之上,若想去其他座峰又谈何容易? 待了一日,即便是面对着犹如仙境一般的无妄山,落尘却也没几分心思欣赏,因为她仔细算过时间,离龙毓晞登位还差六日的时间,六日一过,璟尧便会正式成为她的夫君,可是,璟尧是跟她自己进行的‘血誓’,那龙毓晞若知道真相后会不会为难璟尧,更甚者会不会取他性命? 一想到此节,落尘就焦躁难安,即便答允了这沧旻跟他回这无妄山,可心里还是在想方设法想离开此地,赶回王都!不管怎样,她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倘若安好,她也就无甚遗憾的了! 待到傍晚,落尘实在忍不住,对侍奉她的侍女责问道:“你们少君将我囚在此处,何以他不见人,叫他来见我!”侍女却如聋哑了一般并不理会,只自顾自地做收拾楼阁、侍弄花草、烹饪菜肴等等杂活。 落尘见她们不理会,心里郁郁,便下了囚凡阁,到云峰底下漫步,但见云峰底下有一瀑布,那瀑布如银川一般从天而落,荡起阵阵水涛拍打着石壁,听来倒颇为震撼! 瀑布下游是一青色温泉,泉水清冽甘甜,落尘见自己一身污秽,这些时日来恐怕也有几日都未曾沐浴了,她环顾四围见也没甚人,也就放心地脱下衣衫下到碧泉中。 碧泉烟雾缭绕,水声叮铃,躺在其中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缓缓张开,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落尘取下发簪,如墨的青丝扑在水面上,映衬着那如玉脂一般的肌肤,恍若出水芙蓉一般,美妙得犹如天女戏水。 而那站在碧泉畔青石上的男子,痴醉地看着水中的倾国倾城的佳人,看着那冰透如玉的肌肤在云雾中若影若现,看着那曼妙的**在水波荡漾下呈现出窒息魅惑的美,那男子再清心寡欲却也有些异样! 落尘洗完后正欲回岸穿衣时,回头看到站在青石上负手而立直直地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的那男人,整个人既怒又羞,立刻本能地想召唤灵力攻击此人,可手一撩除了撩起水花之外再无其他,她才想起自己灵力已被封,如今面对这个男人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而这男人正是少君沧旻! 落尘气急地忙将头发拢在胸前,遮挡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背过身去躲在一颗水中的裸石后,恶狠狠地道:“想不到神山的少君竟如此不知羞耻,却竟做出这般下流之事!” “你现在被囚在此处,本君若想对你做甚么你难道还反抗得了么?你放走了本君的少妃,难道不是该由你赔我一个少妃么?”沧旻丝毫不避讳,依然肆无忌惮地看着躲在裸石背后的落尘,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这里侍女无数,可说比起王宫后妃佳丽来说,犹而胜之,何须介意少一个少妃?”落尘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女人本君是瞧了许多,可偏偏像你这样的女人本君却很少见到!”沧旻突然跃入水中,蓦然站在全身**的落尘面前,直愣愣地面对着她,直吓得落尘花容失色。 落尘想用手去推他,可这手一举整个身体更是被他看了去,并且灵力被封了的她又有何能耐推得动这半神之身的少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3 强迫亲芳泽 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无礼对待过,顿时心里一股怒火直升而起,随手一起便是一巴掌拍在沧旻的面颊之上,沧旻却只是冷冷一笑,“本君记得你小的时候想方设法地想往我身边凑,为的不就是我能一亲你芳泽么?本君那时念你还年幼,所以不曾对你有所回应,怎的,区区六年过去,你便对本君的态度千回百转了么?” 沧旻回忆起几年前,那个只及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总是灿然而笑,时刻期盼着能见到他,期盼着能与他多相处一刻,期盼着能与他相遇,更甚者期盼着能为他洗手作羹汤,可六年过去,这个小姑娘如今的眼中仿佛再也没有期盼,而只有恨。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沧旻的面颊深深地留下了两个巴掌印,他摸了摸有些生疼的面颊,低头看着这个眼中迸射着愤恨之火的女子,心中不知为何也升起莫名的火来,一时忍不住便将**的她环抱住,按倒在温泉水中。 两人纠缠在碧泉里,沧旻脱掉了自己的长袍,紧紧地抱着她,手滑过她那如玉脂一般柔软娇嫩的肌肤,任凭落尘如何挣扎都是无用。 沧旻有些粗暴地吻上落尘的唇,整个身子压倒在她身上,任凭水波荡漾,任凭她的苦苦挣扎,他也视而不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自己并不怎么在乎过这个女人,因为他活了上百年,见过的女人太多,拥有过的女人也很多,所以各色女人都享受过的他很少会对一个女人拥有占有欲。 而最开始落尘跟其他女人一样,对他低眉顺眼,讨好逢迎,低到了尘埃里,这种女人他见过太多了,他素来不喜这种女人,哪怕最开始觉得这些女人长得颇有姿色,可日子一久也就失去了味道。 可偏偏这落尘,最开始遇见她时对他万般依恋,十分思慕,可如今面对他,却是十足的恨意,那种恨与厌恶仿佛可以穿透他的灵魂,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傲而自负的女人,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心里一点点地开始被这女人的音容笑貌占领了,直到意识到时,这女人却已变得再也不属于他了,至少她的心已不属于他了。 他必须夺回来,他想看看,她会不会再一次倾倒在他的威严之下,会不会再一次对她露出那灿若星辰的明媚笑容。 落尘被沧旻深深地吻住,她紧紧地闭住牙关,不让他侵占自己一分一毫,可是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那滚热的温度从他身体传过来,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面对这样的沧旻,落尘半分也没有悸动,倘若是在一月前,或许这个久盼而来的吻会让她痴迷,让她沉醉,让她可以忘情地与他缠绵,更甚者就这般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对方,成为他的女人,可是现在,感受到他唇间的味道,感受着他手掌的摩挲,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她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她顿时想立刻死去,也不愿自己的身体被这男人所玷污。 沧旻将她紧紧地压倒在碧泉水底,落尘挣扎着在水底摸索到一块卵石,她举起卵石便欲砸去。 沧旻以为她是要砸向他自己,并不为意,只是邪魅一笑任凭她向自己砸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落尘却是举起石头砸向自己脑袋,只听得水中传来一声闷想,落尘额头砸出一个坑,鲜血汩汩而流,晕染着这清冽的碧泉,而她则立时昏晕过去,再也不再挣扎推搡。 她宁可死,也不愿活着受辱,因为她的心里已有了璟尧,便想着这副身体此生也只会属于他,别的男人若敢碰,无论是谁,她宁可死去,也绝不屈从。 他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决绝,看着昏晕过去的她,沧旻再也没了最初的**萌动,而是深深的愤怒,心想此生这是第一个宁可死也不愿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将她抱出碧泉,快速飞回囚凡阁,侍奉的侍女见到少君抱着**的囚犯进来,都很好奇,却谁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得随身侍候。 少君让侍女替落尘将衣衫穿好,穿好后他便施展灵力为落尘疗伤。 因为落尘灵力被封,所以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失去,即便灌输灵力为她止住了血,但被石头砸破的伤口却不是一时片刻就会好的,他命侍女采些草药为落尘敷上,随后自己离开了囚凡阁,待落尘醒了再让侍女前来通报! 浑浑噩噩间,落尘终于清醒了过来,待醒来时却已是夜半时分,月色正好,倾洒进这阁楼之中!她摸了摸额头上包扎的伤口,一按还是很疼,就如同心中的疼一样,她想起日间碧泉中的那一幕,犹如梦中一般,无法相信! 因为这个男人,几次都欲置她于死地的男人为何要这般待她?是把她当做可供他玩乐享受的妓女了么?还是说他想通过这种折辱的方式来让她失去最后的尊严? 倘若一开始就知道这男人是这种人,她一定离他远远的,她突然对自己以前如此思慕过这个男人而觉得懊悔,她也庆幸自己最后终于放下了对这男人的执念,若不然,此生恐怕不是死在这男人的手中,便是毁在这男人的手中。 她决定了,一定要离开此地,若不然,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甚么?如今灵力被封的她就如同一个玩偶,他若想对她做甚么,她除了一死又有何能力抵抗? 她还不想死,因为,还有很多人等着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夜已深了,可落尘却怎么也难以入睡,她坐在纱幔飘飞的窗前,长裙曳地,月光温柔,却被云雾遮掩,暗淡得不见光华。 落尘曲着膝,斜着身半躺在木地板上,触着冰冷的地面,她心中的怒火仿佛才能平息一些,若不然,那日间遭受的侮辱可以让她心火**,可是她不能,她必须保持镇定,若不然,自己体内的血魔魂气便易于跟神鹿魂气相冲撞,要了自己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4 勿要碰我身 听得阁楼外传来足步声,那声音沉稳,必然来者是个男子,这时候来到囚凡阁的人,除了他少君还能是谁? 落尘下意识地将有些散乱的裙褥裹紧身子,双手环抱着身体,将那桌上的碗砸碎,取出一片碎片藏进自己袖口中,她决定了,倘若这男人再将自己当作那凡尘青楼女子一般玩弄享用,她必然以死相逼,绝不让这男人再碰自己一下! 果然,来者正是沧旻,他走进阁楼环顾四周,见到落尘躲在窗角落,一副警戒提防的模样,他自然有几分懊恼,这女人,现今当真将他看作了一个放荡子,他欺近落尘身,落尘厉色道:“你想做甚么?” 沧旻如冰山一样的面容却荡起了一丝邪魅笑容,“怎么?现今就如此怕本君么?” 落尘握紧双手,侧过头去,不愿多瞧这男人,“怕?都说人面不知心,以前我落尘想必也是被少君的面貌所蒙骗,却也想不到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无耻之徒。” 沧旻彻底被激怒了,上前一步,捏住落尘脖颈,对着她那如狼一般的眼,“本君记得你年幼时可是天天盼着本君可以如此待你,怎么?如今本君如了你的愿你倒是矜持起来了?” 落尘的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虽然她恨这沧旻,可是她很珍惜六年前相遇他时那段美好而单纯的岁月,那份年幼时懵懂而纯真的情愫此刻竟被他狠狠的撕碎,她顿时流下泪来,这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比憧憬崇敬的男人,却也变得她早已不认识了。 “如若少君将我带至神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如此折辱我,那请少君直接将我杀了,我落尘倒也不惧死!”落尘对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期望。 沧旻从来没想到这女人会如此相待自己,他有些丧气,长袖一拂在一旁的桌前坐下,倒了一杯已冷的茶水,饮了一口,却也是淡而无味,“我自然可以按照天令杀了你,为何还要留下你性命?本君也困惑得紧,你说为什么?”他双眼逼视着落尘,带着三分怒气,三分内疚,三分情愫,一分期许。 落尘冷冷一笑,望着窗外那云台之上种植的木兰花,看着花在夜中摇曳舞动,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香甜,落尘又想起了初遇他时,木兰花开得正艳,那时的他如神祇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震撼了她那幼小的心灵,可如今,再闻到这木兰香,落尘却已不再欢喜与期许,只是淡淡地道:“少君来时,身上有浓郁的荷香气,想必与哪个美人缱绻至今,既然如此,少君何必放下美人不管,却到我这囚室来,也不怕沾染了晦气,在下承认年弱时是曾对少君有过几分心思,但那些都已随着少君刺我的那几剑化为虚无,现下少君若还是在期盼着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地想着讨你欢心,我劝你还是别妄想了,一个人若心死就绝不会再复活!” 沧旻被彻底激怒了,他快如闪电地欺近落尘身侧,将她压倒在墙上,搂着她纤细腰身,右手抚摸着她柔嫩的面庞,一阵阵热气朝落尘扑面而来,她紧紧捏住袖口中的碎石片,只要这男人敢冒犯自己,她就以死相抗! “第一次在天玄门本君刺你一剑,是为了救你,若不然,你早已被你同门师兄处死了,本君只是让你被囚思过崖保住你一命,你该当感激,第二次在‘宗监府’本君刺你一剑,是因为本君不想让你落入龙毓晞之手,她做事向来果决狠辣,你若落入她手必会备受折磨,最后被她散尽魂魄永世不得轮回,本君刺你一剑,虽会取了你性命,但至少保住你魂魄,能再入轮回出世为人,本君也是职责所在,无可奈何!”沧旻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告诉落尘,这已说出,沧旻才潜意识地发现,原来他自己却也是这般在意面前这个女人,所以三番四次地放过她,所以执着地想将她带来神山,为的并不是囚禁,而只是想让她永远呆在自己身边,所以即便知晓了牧荑的身份,知道了她才是自己的少妃,可他却未曾迎牧荑回神山,而心中首先想到的是拿她去逼迫落尘,逼迫她随自己回神山。 他以为自己带她回到神山只是为了神职所在,并不涉及到任何私人的感情,可是这两日,一想到她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他就总是忍不住想来看她,忍不住想拥有她,哪怕主峰宫殿中有美人在怀,他也抑制不住这种冲动,深夜踏云而来,只为能在她身边多待片刻,只为能再看到她对自己露出那明媚而灿然的笑容,只为再品到她精心为他准备的不那么合符口味的菜肴。 可是他等来的却只是她的鄙夷和愤怒。 “无何奈何?好个无可奈何?”落尘凄冷而笑,“原来你少君囚禁我,更甚者杀我,都是为了我好?看来是我落尘道行太浅,还看不懂少君的深意,实在是有累少君为我操心了!” 沧旻无法容忍她如此轻视他,双眸闪过一丝暗色,他低首冷哼一声,张唇便含住了落尘苍白而柔软的唇瓣,他的吻带着占有,带着掠夺,带着愤怒,也带着久违的深情,他厚实的手掌紧紧地环抱着落尘的纤腰,而右手死死地将拽着碎碗片的落尘的手压在墙壁上,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落尘感受着他扑面而来的热气,整颗心都在颤抖,她拼死挣扎,可失去灵力的她又如何推得开强压在她身上的沧旻,只听得那沧旻便放肆而粗暴地吻着,边喃喃呢语:“你可知本君心里一直有你!” 听得这一句久违的话,落尘突然停止了挣扎,泪水缓缓滑落面庞,她从小时就在期盼着他能对她说出这一句话,可如今等来时她却已经对他再无任何感情了,她闭上眼哽咽着道:“我爱的人是璟尧,我已经是他的妻子,请少君放过我!”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沧旻身体僵在那里,缓缓离开了落尘双唇,放开了怀中这个仍在流泪哭泣的女人,退后了几步,神思凄迷,冷冷道:“你说甚么?” “我说我已是璟尧的妻子,此生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绝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少君请自重!”落尘重复道,她自从认定了璟尧后,也知道璟尧是跟她进行了‘血誓’后,不管以后前路如何,也不管以后是否还能跟他相见,她心里都已经将他当作自己的夫君,而他人再也容不了她的眼,入不了她的心! “如此说,跟圣君进行‘血誓’的人是你?”沧旻不由得追问道。 “是,所以我是他妻子!此生此世都是!”落尘决然道。 沧旻突然委顿地坐到桌凳上,捏紧双手,良久不语,只有那阴晴不定的面容在暗淡的月光下忽明忽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甚么,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甚么? “你可知他作为神鹿族圣灵,五日后他就会跟龙毓晞一同祭天登位,若龙毓晞容得下他他尚且还可活命做他的王君,若龙毓晞顺利登位后,他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龙毓晞或许会取了他性命?毕竟他背叛了她,你觉得按照龙毓晞的个性会放过你那夫君么?”沧旻此刻已慢慢镇定下来,一五一十地替落尘分析着,他也不知道为何这般做,是告诉他璟尧危在旦夕,还是希望她放弃对璟尧的执念,他自己也不明白! “你也觉她龙毓晞狠毒?她不正是你少君沧旻亲自迎回的王朝公主么?你既然如此信任她能成为一个好君王,又何必担心她手段狠毒呢?”落尘反唇相讥,为沧旻无数次相护这龙毓晞而不满,毕竟她才是真正的公主,如今那个坐在王位上霸占自己身份的女人不过是占用自己身份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 不能为王者 “作为帝王,做事若太过心慈手软,如何让群臣敬服,帝王,向来做事果决狠辣,行事雷厉风行,先王便是性子太过柔弱,又太过重情,所以才早早命夭,更甚者让这血瀛国动荡不息,朝局不稳,这是作为帝王应该有的性格么?”沧旻作为少君,择君王之神,自然有他自己的评判。 可落尘不服,这龙毓晞手段残忍之极,可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帝王的杀伐果断,而是本性的贪婪和对人的蔑视。 “所以少君觉得自己选择的龙毓晞并未选错?更甚者哪怕她不是真正的公主,你也全力支持她登位,是么?”落尘一步一步地逼问,对于龙毓晞霸占自己身份她不恨,但是她借着自己身份欲铲除她所珍惜的一切人,她势必不会答应。 沧旻惊愕地看着落尘,长服而起,沉声问道:“你知道甚么了?” 落尘一直以为他并不知情,可看他现今这神色,分明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而那龙毓晞并非先王之女,可是他却一直佯装不知,还是一心一意地将那龙毓晞扶上王位,而她却遭受荼毒与陷害,多次差点死在他手中?她顿时狂笑起来,笑得如此的凄厉与酸楚,讽刺道:“原来少君早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一直以为你不过也是被那龙毓晞蒙骗了才误认她为公主,却想不到始终是我太天真了,所以你见我率领了上千大军,怕我会起事反抗王廷,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你便偷偷带走牧荑,用她来逼迫我来这神山,囚禁于此,为的就是能让龙毓晞她顺利登位,待大势已定,即便我的身份昭告天下,也是无用了,是么?” “并非是本君不愿择你为君主,而是你根本不适合!”沧旻心下虽对落尘有愧疚,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不适合?那便要请教少君大人,我落尘哪里不适合?”落尘咄咄逼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带着与生俱来的气魄。 “好,本君便让你明白。第一,你太势微,你以为只要有公主的身份就可以登位为王了么?那是异想天开,你必须拥有强大的势力才能保你王位永固,可是你落尘除了有几个不着调的徒弟之外,又有何?而她龙毓晞则一开始就收了各城郡的世子为徒,又将天下第一富商之女收为自己徒弟,一旦她登位,就等于得到了各城郡的支持,还有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并且她笼络了贝隆王,依靠贝隆王的势力铲除异己,巩固自身帝位,而你落尘能做到么?第二,你虽聪明却太重情,这是帝王者大忌,你可以为了你身边任何一个人放弃你的性命,此番你跟我回神山,不也是为了救一个本身就犯了重罪的女人么?如此就轻易放弃自己生的机会,又如何掌管得了这天下,帝王者,为固权位,可舍臣子性命,可舍百姓性命,可舍出生入死的故友性命,可舍亲人性命,而你,能做到么?第三,本君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发生祸乱,减少最低的伤亡,她龙毓晞势力庞大,而你势力微弱,倘若你二者起战争,也最多不过损伤你们玉华峰几个弟子的性命,而若本君固执地要立你为王,那么龙毓晞所巩固的几万甚者几十万大军便会拼死反抗,若她输死伤的就是几十万条性命,几十万条性命与几人性命相比,本君自然宁可舍弃那几人性命!可本君也不想你就此受难,所以将你带回神山,相信她龙毓晞再怎般忌惮你的身份也必不会敢来神山放肆,这是本君护你周全的唯一法子,你纵然憎恶本君也罢,本君领神职,担起天下苍生,岂能因一己之私而置天下于不顾!”沧旻振振有词地叙说着,眼中有刚毅,却也带着几分无奈,他其实早在六年前的拜师大典上,替落尘取出梭骨针时,发觉她体内寄宿得有火凤时,就已经怀疑她的公主身份,但是这几年来,他对比了落尘跟龙毓晞之前的差距,最终还是选择了龙毓晞为王。 因为并不仅仅是落尘势微,而是她太过心软,对敌手心软就等于对自己狠毒。 她虽有大智,可却偏偏太过重情,太重情的人就会有弱点,而她身边的每个人都会成为她的弱点,一旦被敌手抓住,就会给她致命一击,并且她太轻易相信人,一个不懂得防备他人的人如何能成为帝王。 最重要的是她不懂得利用各方势力,反而与之为敌,在天玄门与众师兄为敌,在外与神鹿族为敌,即便自己有两个城郡的世子公主为弟子,她也没做到跟这两个城郡交好,反而让金昭城城主厌恶她,清周城城主无视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堪当大任? 所以,哪怕他觉得龙毓晞手段狠辣,处事毫不留情,却觉得她才是帝王之相,因此他万般无奈下选择龙毓晞为王。 可他也知道,龙毓晞一定会斩草除根,绝不会留落尘性命,哪怕他再三阻止,却也无法阻止得了龙毓晞层出不穷的手段,他思来想去,只有将落尘带回自己的无妄山,或许才能得保她一条性命,让她不至于因为他做出的选择而丧了命,所以在天玄门她被众师兄攻击时,他选择将她囚禁在思过崖,而当他知道落尘离开天玄门来到平都王城后,他首先便想到的是将她带往神山,只可惜她执拗的性格却偏偏不从,更甚者合着璟尧一起闹贝隆王府,闯王廷,劫‘宗监府’,退乌楽国敌军,聚上千兵士,她一步步无法控制地朝着与龙毓晞对抗的方向行去,他无法预料未来若何?他只知道落尘跟如今已经羽翼丰满的龙毓晞分庭抗礼只会粉身碎骨,徒然葬送那上千人性命,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此下策,用牧荑来要挟她,因为他知道她的弱点,他知道她一定会中计,也一定会跟自己回神山。 她在神山,他想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会护她周全,因为他觉得落尘的性子再适合不过修道,而她想必也是十分愿意与他一起共修的,在这仙境里能与她共度此生,相依相伴,他心里也是欢喜,而她也一定十分期盼,她也可以像六年前一样,为他烹饪下厨,为他酿酒弄花,为他浅笑低吟。 落尘曾经的愿望确然是能跟他一起携手浪迹天涯,她整日幻想着他骑着他的天雪,她骑着她的苍雪,寻一处避世仙境,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她知道这是奢望,所以一直都提醒自己想想就好,可如今哪怕璟尧给了他她想要的生活,可却一切都变了。 沧雪死了,而她对他的心也死了,死了的心再难复活,也再难回去。 落尘听得璟尧这看似缜密的分析,心中终于凄苦一笑,都有些浮肿的双眸还是泪盈满眶,她长叹口气,捋了捋被风拂乱的长发,“原来在你少君眼中,我和我几个徒孙们的性命便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像你手中随手可捏死的蚂蚁一样,是么?”落尘又是悲戚一笑,“所以也因我不能堪当大任,又太过重情,未倚重权贵,太不势力,所以入不了你的眼,便活该被人宰割,或者我应该乖乖地将人头伸到她龙毓晞面前,让她亲自杀了我,才能让你们安心?” “天下面前,岂容私情,哪个帝王手中不染鲜血,本君虽也不忍,可也要先顾全大局,并且,你对这天下并无意,而天玄门也容你不下,你留在这无妄神山中,正好可以潜心修炼,以偿你师傅对你的期望,难道不好么?本君虽无法左右她龙毓晞执掌天下,但却也尽我所能护你此生安好!”沧旻起身抓着落尘手臂,因为力度过大握得她有些生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 神山见故人 落尘想挣脱开却是无能,也就放弃了挣扎,而是直直地对上沧旻双眸,眼中的憎恶之情更甚,她嘴角上扬,清冽一笑,“少君何必将自己标榜得如此冠冕堂皇,在我眼里,我不过一直是你玩弄的一颗棋子,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却一直装作不知,现在还说甚么护我一生安好?敢问如何安好?你可知我失去了甚么?我没了师傅,没了天玄门,身上还背负着弑师之罪,勾结魔族之罪,如今多了一条谋反之罪,我此生犹如浮萍一样在这尘世飘摇,而她龙毓晞窃夺我身份,抢走我父母,如今又夺走我夫君,你却让我在你这无妄神山中无忧无虑生活,敢问少君,我该如何做到无忧无虑,又该如何潜心修炼?你不过是想再多一个玩物罢了,一个你**来时可供你发泄的玩物,不是么?”落尘反唇相讥,对沧旻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幻想。 沧旻被激怒了,狠狠地捏住落尘下颔,仿佛要捏碎一般,将她整张脸都掐得通红,可他的眼眸中却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滴泪,此生从未流泪的神山少君留下了一滴苦涩的清泪,就连落尘见到都有些惊异,怀疑只是月光太柔和,反射出的光泽罢了! “跟我一起在这神山中双宿双飞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怎的,本君如今给了你,你却如此不想要了么?”沧旻向来高高在上,天下间看上的女子,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都没有一个不从于他的,个个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何曾像她一样,起初相遇时颤颤巍巍,时刻期盼着他去瞧她,而如今面对他,却如面对草芥一般,不屑一顾。 落尘彻底冷笑了,笑中依然有几分酸楚,“对,这或许是我以前想要的,可是如你所说,这是以前,我怕少君听力不好,再向你强调一次,我现今是璟尧的妻子,我想双宿双飞的人是我夫君,不再是你!”若是沧旻为了龙毓晞的王座稳固刺自己的那几剑,她对他是绝望,是彻底的死心,如今得知真相,她不再仅仅是绝望,而是厌弃,可这个厌弃的男人却说,这都是对她的爱,还要让她跪首着接受?落尘做不到,也再不会去做,她只想早日离开这里,半点时间也不愿再与他多处! 沧旻已经无数次听到她提到那璟尧了,他从来没嫉妒过一个人,可是此刻却对这璟尧十分妒忌,他提醒道:“他现在是龙毓晞的夫君,不再是你的!”甩开落尘下颏,长袍浮动,便出了阁楼,随后踏云离开了囚凡阁,回他的神殿去了。 落尘瘫软在地板上,任月光潋滟,任清风吹拂,落下一地哀伤。 然而落尘却突感背脊一阵寒意,仿佛有一双带着憎恨的如黑夜孤狼一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她蓦然抬头一看,却见窗外纱幔处,有一袅袅身影,那身影婀娜,在月光的投映显得有几分清冷。 而那双双眸的目光穿透了窗幔,如寒夜冷箭一般直看得落尘浑身起着寒意,她长喝一声:“谁?”随后起身朝那身影方向追去 那身影听得声响,立刻飘然若飞,遁入云空,落尘只见到那身着藕色裙褥腰系白色宫绦的女子在空中飞舞。 看着那月光下的身影落尘好生熟悉,尤其是她回眸一瞥时,即便月光暗淡,面貌看得并不真切,可落尘却恍然间觉得这女子就是她,可是她为何在此?还有她身上残留下的荷香气还晕染在空气中,闻来淡雅迷人,这味道她在沧旻身上闻到过,如此说来,这女子想来便是那沧旻的女人,可是会是她么?她愿意委身于这少君么?落尘觉得,这决计不可能的,方才定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她向来孤傲,岂愿屈身做这少君的侍妾之类? 落尘不由得冷笑一声,她从来没想到过沧旻居然会在神山养这许多侍女,更没想到过他如那些帝王一般,宫殿中佳丽云集,只要他想每日都可换一美人伺候,所以说甚么心里有她的鬼话,恐怕也不过是厌烦了这些佳丽美人,想寻一新鲜罢了!也是,身为神山少君,除了天令有言必须纳神鹿族的灵鹿为少妃外,他想拥有多少女人并不受管束,所以作为活了百年的他,若说没个女人侍奉在侧,恐怕才是奇哉怪哉吧! 只可惜落尘不想跟这些女人一样,也庆幸牧荑未做他的少妃,更庆幸自己急流勇退,未在执迷不悟地执念于他。 想着时,落尘也觉得困乏着,躺在这阁楼水洗冰冷的地板上昏睡过去,直到太阳初升,日光倾洒,她才从朦胧中清醒了过来,举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翻身坐起,想着今日总该做点什么?比如查下到底有何法子逃出这无妄山,可是逃出想必不难,难的是自己这周身的灵力被封,就等于寸步难行。 落尘正思索着时,却闻到浓郁的花香气,她寻着花香味的方向出了阁楼,到囚凡阁外的露台上,却见一个淡黄色裙衫的女子坐在石凳上,石台上放着各色鲜花,而她正用石磨磨着这些花瓣,仿是在做甚么香料! 一旁的侍女将这山上鲜采摘而来的花卉为她送来,另两个侍女在身旁小心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出。 落尘觉得这背影很熟悉,仔细一思量,正是昨晚见到的那女子的身影,她愣在当处不知道这女子来此处有何目的,但她也不想招惹,正欲走开时,却听得那女子淡淡地唤了一声,“尘儿妹妹,你当真不识我了么?” 落尘心头一惊,回首看着这女子,惊诧之余颤声小心试探问她:“采妮姐姐?” 那女子从石凳上款款站了起来,回转过深,浅笑盈盈地看着落尘,面上漾着经久不散的柔美笑容,这一笑,却让山木失色,花草尽羞,她款款朝落尘走了过来,见落尘衣衫褶皱,面容憔悴,头发未梳,心下便有几分不是滋味,“上次见到妹妹时,姐姐被囚在思过崖,终于被放出思过崖后却又被师伯们逐出天玄门,这许久不见,却未想到妹妹又受苦了,被囚在此处,怎不叫我担心!” “采妮姐姐怎会在此处?”落尘依然有些无法相信。 金采妮未回答落尘所问,而是吩咐侍女道:“你们去取梳妆用具来!”侍女应命,很快便将各种梳妆用品都带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 挑唆放妖物 金采妮将落尘拉进阁楼,在长案前席地坐下,便替落尘梳理头发。落尘欲拒绝,可金采妮却不依,落尘只得应允。 “现下天玄门可好?他们可好?”落尘本想问清远如今怎样了,可却怎般也无法出口相问,然而金采妮却完全能看透落尘心思般,盈盈宽心道:“放心,清远师弟一切都好,只是想必他也思念妹妹得紧,有些憔悴罢了,对了,他一直想着逃出天玄门想来寻你,却被鸣凨师伯知晓,将他暂时关了起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师伯疼惜清远师弟,定不会重责他的!” 想到清远,落尘心里有几分寥落,想起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可说是青梅竹马,可偏生与他没那缘分,虽然与清远之间的纠葛她早已想开,但是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他。 “妹妹可是还想问他和曲疏如何了?”金采妮仿佛又看穿了落尘的心思,不自觉地提了出来。落尘面容不惊,可心里却又如被人扔进了滚水中,有些焦灼难熬。 “有些话,姐姐不知道该不该讲,妹妹既然心里有了神鹿族的圣君,就该当对对方一心一意,莫得徒然招惹其他人即便无意,也自会伤了别人的心,多情者向来都没有个好结果,你说呢?”金采妮句句说得温柔,可是一字一句间却暗藏着韧劲,听得落尘有些心惊,手一抖便将长桌上的脂粉盒带落一地。 采妮却不紧不慢地将掉落的脂粉盒拾捡起来,依然容色柔和,可落尘见着今朝的采妮,却有着疏离感,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是喜欢那沧旻少君吧,我记得幼年时你便已倾心于他,而他对姐姐也别有不同!” 金采妮灿然一笑,这一笑更是使得这阴气沉沉的阁楼多了几分明媚之色,“他对我有没有意我不知道,不过他说过了,为了我他可终生不娶神鹿族灵鹿为妻!”落尘心里一突,心想沧旻不娶牧荑是因为牧荑已经跟聂大哥进行了‘血誓’,失去了圣血,他又岂会再迎娶牧荑,这男人嘴里说的又有几分可信任?但她见采妮眼眸中都带着涓涓情意,自然也不愿说出实情,只道:“少君对姐姐好我自是欢喜的,那么,姐姐离开天玄门来到这无妄神山为的便是跟随少君么?” “妹妹多想了,我金采妮岂是那般不自持之人,我听说你闯‘宗监府’后,便知你惹下大祸,定会被处于炼狱之刑,少君他本来打算将你处以炼狱之刑,灭你肉身毁你魂骨的,是我跪着求了他三天三夜他才答应将你带回神山后只将你终身囚禁于此,饶你性命!我不放心,怕他会食言,所以一直待在此处未离开,你昨日被带回囚凡阁后,我苦苦求他让我与你相见,他都不允,昨夜趁他外出宫殿时我便跟他来此,以为他会不遵守诺言对你用刑,却没想到他竟对妹妹做出做出这般之事,待他回去后我责问他,为何要这般对待妹妹,他却说削弱一个女人的意志的最好方法不是囚禁她或者杀了她,而是让这女人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下,供他驱使享乐,才会真正毁掉这个女人,让她再无任何反抗的意志,我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后,很是痛心,就怕妹妹对他动了真心,中了他的计策,哎,倘若他对妹妹真是一片真心,我倒也欢喜,可如今我知妹妹从小便对他有几分思慕”采妮话未说完,落尘却是一声凄苦地冷笑转身将采妮的手紧紧握住,眼中犹如要迸射出火花一般,“姐姐费心了,放心,他少君的狠毒心思我自是知晓的,只是姐姐既然知道他如此为人,何以还要留在他身边,又何必恋眷于他,该当早些打算才是!”落尘顿了顿,看着那些如花美眷的侍女,不知该不该说,可还是小心嘱咐道:“姐姐执意跟着他,他若一心一意待你倒也没甚,可你看这神山上千美眷,个个都可说是万里挑一的女子,比过往先王祖辈都过之,如此看来此人并非良配!姐姐还是” “妹妹勿需为我担心!”金采妮听得落尘这一番言语,语气变得有些恼怒,但她发觉到自己失态,忙又缓和语气,“妹妹放心,虽这神山美人无数,但他对我倒也诚挚,自从认定我后,便从未多看过这些侍女一眼,并且都将他们遣出了云宫,只负责其他几峰的日常事务,而他会对妹妹这般,也不过是为了免除后患罢了,倒并非移情变心!” 虽然落尘知道沧旻突然这般待她并非真对她有意,但是任谁也不愿意被人反复强调,不由间面现不悦尴尬之色。金采妮见落尘如此神态,便立刻住了口,将侍弄的各色花瓣装进香囊中,悠然问道:“妹妹可知圣君璟尧将来会怎样?” 一提到璟尧,落尘便紧张起来,忙问道:“姐姐有他的消息?” 金采妮将香囊封好,“妹妹可知,当初你闯入‘宗监府’欲带走重犯贝隆王,你被少君刺了一剑,随后龙毓晞赶到,她本来打算将你斩碎了丢进河道中喂魔鱼的,但是圣君赶到,答应龙毓晞成为她的王君助她顺利登上王位才换得你一命,若不然姐姐现下早已香消玉殒了!” 落尘紧紧拽着裙褥,极力掩饰着她的害怕与悲伤,这一切她并不知道,当初在宗监府时,她见到璟尧时,误以为他背叛欺骗自己,心里恨了他许久,可如今得知真相,百感交集,既是愧疚又是感激。 “是我误会了他,我我真是配他不上!”落尘语声渐自低了下去,低得连自己都有些听不见。 “妹妹可知当时龙毓晞如何说?”金采妮问她,落尘却摇了摇头,“他该当不管我的,我甚么都没为他做,何等何能让他如此待我?” “妹妹错了,龙毓晞当时断然说到,只要一登上王位,圣君也就没有用处,她断然是不会接受一个失去‘圣血’的灵鹿为夫君的,所以一旦功成,便会立刻处决了圣君,然后禀明神鹿族族帝,说圣君平定战乱战死,让族帝再替她令择一位天命王君便可!龙毓晞好歹与我们是同门弟子,自小一同长大,如今她成了公主,却未想到心性变得如何狠辣,圣君落入她手,恐怕不会有活命之机!”采妮娓娓道来,说着时自己也流下泪来,显得楚楚动人,温婉娇柔。 落尘却是面如死灰,她知道龙毓晞狠毒,但想璟尧成了她的夫君,无论怎样她都该当不会伤害他,可如今听来,却有性命之忧,她回身紧紧握住采妮双臂,问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自然是少君告诉我的,我听时也为妹妹遇到如此真心待你的人而开心,难道少君不曾告诉你么?哎!他明明知道你们二人之间两情相悦,该当相助你们才是,却偏生眼看着圣君去王廷,而你被他带到此处,两人生生被分开,怎叫人忍心!”采妮泪光闪烁,不由得让落尘对她感激涕零。 “我想离开此地,姐姐熟悉此地环境,却不知能有何法子?”说着时却向采妮跪下求肯道。 金采妮忙将落尘扶了起来,“你我姐妹,何须说这些,法子倒时有的,就是看妹妹敢不敢?”落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姐姐但且说来!” “在这西峰中有一锁妖塔,听侍女说这锁妖塔关押了许多妖魔,妹妹若将此塔打开,放出妖怪,少君必会率领神将去捉拿逃走的妖魔,届时便可趁乱逃走!”采妮眼中迸射出灼灼光芒,让落尘不由得也有些顾忌。 “放出锁妖塔的妖魔?这恐怕不妥,能锁进锁妖塔的妖物想必都厉害无比,倘若不慎逃出无妄神山去了凡间,恐怕会引起人间大乱,这还是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 私闯锁妖塔 落尘也知事情轻重,所以不敢应承。 “知道妹妹你为何斗不过龙毓晞,处处都被她牵制么?便是因为你顾虑太多了,其实很多事无需如此顾虑的,少君既然有能力收服这些妖魔,自然有能力再次降服他们,你又惧怕甚么呢?如此患得患失妹妹终将会失去你所珍惜的所有东西!”金采玉指纤细,在日光下犹如锦缎一般散发温润光泽,身体的花香萦绕在落尘身周,让她有些难以自控。 “但我周身灵力被封,如何去那锁妖塔?”落尘心里也有隐隐的害怕,毕竟此事非同寻常。 “把这粒药丸吃下!”金采妮从长袖中取出一个暖色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递给落尘,落尘拈起药丸,有些怀疑,问道:“这是何物?” “此仙药名为‘九香昧火丸’,是用天人昧火灰烬合着九种灵花炼制而成,可以助长人功力,助你冲破少君布下的灵封,少君所修炼的是**系仙道,而这药丸正好与他灵力相克,必会冲破灵封的!”金采妮将瓷瓶放入袖口,殷切地看着落尘。 “姐姐此物从何处而来?”落尘不免有些担心,采妮却盈盈笑道:“自然是从少君那里偷来的,妹妹难道不信我么?”落尘摇了摇头,将丹药服下,果觉片刻后丹田内有一股火一样的东西在体内燃烧,让她全身都有些沸热。 “妹妹好生运功,我先且离开,不然少君久时不见我必会生疑!”说着时将她已包好的香囊系在落尘腰间,嘱咐道:“这是我在无妄山选的几百株即将修炼成人身的花灵花瓣制作而成的香囊,这些花灵得无妄山天地灵气润养,仙气卓卓,你时刻戴在身对你灵力有帮助,进去锁妖塔时妖魔也会忌惮于你!” “谢谢姐姐倾力相助!”落尘心下感激,也不知道该如何相谢。 “妹妹只要一切顺遂我也便开心了!”起身整理了下裙衫,便款步出屋,回首看了眼满头细汗的落尘,淡然一笑,便踏云离开囚凡阁,回她的云宫去了。 落尘席地而坐,开始运功,只觉得一运气体内沸火蒸腾,犹如在灼烧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让她很是难受,但是努力坚持着,起手气沉丹田,将这股灼热之气运至四肢八脉,渐渐地全身都开始沸腾,犹如身置炼丹炉中一般,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冒着白色烟气,而那股沧旻的灵力在自己身周却开始慢慢化去,最后只听得一声脆响,灵封破除,落尘自身的灵力开始恢复,只是因为那丹药之故,自身的灵力虽然在逐步复原,可却带着灼热之感,身体滚烫莫名。 灵力恢复后,落尘便不再受拘束,但是她还是佯装着无甚灵力,整日介地慵懒地倚躺在墙角,直等到山色黯淡,月光扑就时,她才蹿然而起,趁外间的侍女都已歇下便朝西峰的东侧方向行去,但下囚凡阁,不出百丈便有神将日夜守候,此番要越过守卫,却也需小心。 落尘想起那潭碧泉,便决定摸到碧泉中,从水下摸着游了出去,待见周遭安全后,落尘才出了碧泉,朝锁妖塔行去。 她不敢飞行,怕被守护的神将御空瞧见,所以只得步行前往,直爬了两个时辰,才到锁妖塔下,但塔前有几十名神将看护,如何进得这锁妖塔。 抬首望着那锁妖塔,却在西峰囚凡时还是月朗星稀,可到此处却阴气逼人,塔顶上隐约有魔气环绕。 塔有十层来高,山间的风吹过,在塔顶环绕,形成海啸声一般,听得有些毛骨悚然。落尘也不知这里头到底关押的是何物,但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必须离开这里,去救璟尧,倘若因为私放妖魔而犯下重罪,那便由她来承担,此生从未为璟尧做过任何事,更还未亲口告诉她,其实在她的心里,她早已认定了他,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所以她决计不会让任何女人占有他,更不会让他为了她而牺牲自己。 落尘正思量着怎样将这些神将引开时,却见左侧草丛突然蹿出一头硕大的虎妖,对着众神将一阵嘶吼咆哮,那几位神将见到这虎妖,喝道:“哪里来的虎精,快离开此地,不然对你不客气!” 无妄山本就多精怪,这些神将倒并没有一来下杀手,只是驱逐,毕竟偶有精妖误闯至此也是有的,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虎精却直接朝这些神将扑了过去,撕咬腾挪间动作异常迅速,看来也是一只修炼颇久的虎妖。 这些神将见此妖如此不知好歹,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个个召唤出神剑朝它招呼过去,那虎精在众神将的攻击下,自然处于下风,头颈吃了一剑鲜血直流后,就不敢再恋战,跃入云空逃走了。 众神将觉得这虎精突然攻击他们,定是入了魔,不能放任不管,不然伤到这无妄山的侍女仆从等人便是不好,因此几名神将前去追捕。 趁着众神将还未定神注意周遭情况时,落尘立刻闪身到锁妖塔顶,撞破第十层塔的窗棂,从窗中跳了进去。 一跳入进去,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她忙运起灵力稳定身形,平落至塔底,进入塔中后,落尘强烈地感觉到魔气环伺,压迫得人有些窒息,她朝正中看去,却见有一云柱在这锁妖塔之中,云柱直抵塔顶,柱上缠绕着一头黑色的巨龙,此龙眼睛闭合,犹如僵硬了般纹丝不动,盘旋在云柱之间,看来有十丈来长,但如今它这神态,应是被封印,而那缠绕在它身上的火红色锁链还有刺在这黑龙颈项位置的一柄长剑便该当是封印之所在,只要拔出此神剑,恐怕这黑色巨龙便会苏醒过来。 面对如此庞然巨物,落尘也还是有些惊心,她好像在哪本文献上看到记载过这头黑龙,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落尘深呼口气,心想不管你怎般厉害,今日只能借你之力离开此地了! 落尘飞身上去,便伸手去拔那柄黑色的玄剑,然而手一触碰玄剑剑柄,顿时犹如被雷电所劈一般,全身撕裂般剧痛,落尘拼命忍着剧痛,可那玄剑一震,一道仙气破出,撞到落尘胸口,顿时便将她震摔在地。落尘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气血翻腾,身体犹如要炸裂了般,难受之极。 可她不放弃,站了起来擦掉嘴角血痕再次飞到龙头颈,双手握住长剑,震动体内灵力拼命拔出,两股灵力想交下迸溅出电光火石般的光芒,落尘全身犹如雷电钻进体内一般,痛麻不已,可她死命不放手,使出了十成灵力来征服此剑。 剑身上附着的魂气与落尘缠斗不休,犹游蛇一样死死地勒住她的臂膀,将她往剑气中拉,若不慎,她自身的魂气便会被吸进这剑身中,成为此剑的一部分。 落尘感受到此剑的厉害之处,心下也有几分畏惧,但她想到璟尧,想要他会因她被龙毓晞处于炼狱之刑,她也就不畏惧了,哪怕是死也决不放弃。 眼见她的魂魄要被玄剑吸进剑身内,突然落尘胸口金色光芒一闪,火凤破体而出,长鸣一声,双翅一震,便将落尘震脱剑身,落尘从龙身上摔落地下,可已是心神俱竭。 火凤盘旋在上空,怒喝道:“你可知这剑是何剑?又可知此龙为何龙?” 落尘强撑着站了起来,有些愧疚:“在下并不知,还请凤神明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 黑龙重复活 火凤扑腾着翅膀,对落尘的鲁莽犹怒未消,“此剑乃上任少君辄离之剑,辄离千年修炼千年脱去半神之神,成神已离开无妄神山,此黑龙也是他在任时亲自封印于此,他怕恶龙会不日后苏醒,特用自己的‘长霄剑’镇压,而之所以如此慎重,便是因这恶龙乃是魔族先王裂天的坐骑,此恶龙随先魔王征战多年,魔气甚重,当年损失了多少神将才将他降服,你却大胆到欲将他放出,你可知放出后是何后果?” 落尘心下懊恼愧疚,朝火凤拜了一礼,“是落尘无知,差点酿下大祸!” “你明白就好,你若再执意拔剑,这‘长霄剑’是神人之物,必须要具有仙泽之气或者神人之气的人才能拔出,你纵然灵力高深,但体内的灵气还并未达到仙人之境,所以才会被‘长霄剑’反吸,再莽撞的话,必会被吸入剑中成为剑魂!”火凤怕落尘再莽撞,再三叮嘱。 “是落尘自以为是,差点自送了性命!”落尘很是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冲动,面对火凤也有些丧气自责。火凤见她已知过错,便未再言说,而是重新进入落尘虚空,隐匿她体内,毕竟火凤轻易现世,势必会引起骚动! 落尘回望着那巨大的黑龙,凌然之气间有着俯视一切的傲然雄伟之气,可是却也带着极强的戾气,她想魔族想复活魔王裂天,倘若这巨龙复苏,逃出锁妖塔,定会回到魔界,若真如此却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正欲飞身出这锁妖时,却见从塔顶处一个黄杉女子翩然落下,随后停身在那黑龙脖颈之上,借着塔顶透出的皎洁月光,落尘看清了这女人面容,不是金采妮却又是谁? 金采妮只是冷然对着落尘,柔声道:“妹妹既然不敢,我助你便是!”俯身手握‘长霄剑’,运动灵力,便执意拔剑。 落尘有些惊慌,忙阻止道:“姐姐快住手,此黑龙是魔界先王裂天坐骑,一旦出世会祸患天下的,并且此剑只有修仙者方可拔出,你我功力远远不及,若被神剑魂气反噬,反而会吸走你的三魂七魄,你快快住手!”金采妮对落尘的言语充耳不闻,她运起周身灵力,顿时身周光泽环绕,形成强大的结界,她处于结界之中,与那神剑灵力相抗,两者灵力一相交,犹如电光火石一般,飞舞碰撞。 落尘惊呆在此处,看得有些傻眼了,竟忘了劝阻,她只心中暗疑采妮何时有如此深厚的灵力?看她身周的莹光,纯厚灿然,没修炼过上百年决计不会有如此仙气?莫非在离开天玄门这段时间采妮姐姐得到过何仙缘,是以灵力大增,竟能跟这上神神剑相抗? 就在她这迟疑的瞬间,只听得‘吭’一声巨响,长霄剑被拔出,剑一拔出后,云柱便开始震动,锁妖塔也开始摇晃起来。 落尘心下慌张,飞身上去,欲夺过长霄剑,却被金采妮轻巧避过,“妹妹还等甚么,还不快走,这黑龙马上就要破封印而出了,待少君一到你可走不了了!” 只见那锁住黑龙的巨型铁链开始颤动,而黑龙的身体犹如寒冰裂开一般开始一寸一寸地褪去灵封,随后那巨睁开了沉睡千年的双眼,眼中迸射出金光,终于苏醒过来的它抑制不住兴奋,开始剧烈抖动身体,顿时那铁链一段一段地碎裂,最后成了一堆废铁掉落在锁妖塔底,而巨龙开始在锁妖塔内狂躁地飞舞嘶吼,声震苍穹,寰宇四野。 这黑龙在锁妖塔中被桎梏,不住寻找着出口想冲出塔,它不停地摆动龙尾,每甩一次,尾荡四壁,锁妖塔便要震上一震,而因为黑龙刚刚苏醒,十分兴奋嗜血,因此塔内魔气躁动,直逼得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落尘祭出骨剑大师为璟尧所锻造的血狼剑,欲与黑龙拼斗,将它重新封印。金采妮见她如此情状,好不生气,飞近她身,怒道:“妹妹觉得我如此为是为了何人?我犯下重罪为的便是能助你离开此地,你若辜负我一片心意,我宁可葬身于这恶龙之口!” “可是这黑龙一出,势必会引起祸乱,我岂能一走了之?此事因我而起,断不能让姐姐为我受过!”落尘不愿黑龙出世,更不愿采妮受罪,是以迟疑不定,不敢就此离去。 金采妮却突然将剑横在自己脖颈之上,道:“妹妹若想现在就看到我死,那姐姐我成全妮,妮若当真顾惜我性命,立刻走,去救你的夫君!” 落尘不知道采妮如此相逼,她想上前相劝,却逼得金采妮剑锋一紧,脖颈现出一条血痕,鲜血溅落下来,惹得那嗜血的黑龙更是狂躁兴奋,它环绕到金采妮身边,双眼猩红,带着妖冶之气,问道:“是你将我放出的?”金采妮也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那黑龙未在说话,仿佛也感激是她相救自己,游离了开,反而朝落尘逼了过来。 “好,我听姐姐的!”落尘怕采妮真会自伤性命,只能答应,随后飞身上前,抓住金采妮手臂,便飞上塔顶,而那黑龙见到塔顶的方寸小窟窿,便寻到了出口,开始用头撞击塔顶,顿时不到两三下便破顶而出,飞入苍穹,迅速欲逃离无妄神山。 金采妮忙对落尘道:“妹妹快跟上黑龙,这黑龙身有强大魔力,只有它才有能力冲破无妄山的结界,待结界一破,你就趁机离开此地!”落尘还有些犹疑,金采妮忙催道:“快,再迟疑片刻就来不及了,你不必担心我!”落尘只得召唤出小雪,跟着黑龙飞离的方向追去。 众神将早已感觉到锁妖塔的异动,迅速通报了少君,待沧旻赶到时,那黑龙已破塔而出,他忙集结数千神将,追赶黑龙。 而落尘则乘坐着小雪,紧跟在黑龙后侧,那黑龙破云揽月,势不可挡,直到结界口时,长啸一声,随后以头撞向结界,直连撞了十几次终于将结界打开了一道口子,它回首看向离自己仅咫尺之距的追兵,双眼狠戾淡漠,一阵狂怒,顿时风起云涌,星辰皆暗,魔气犹如汹涌海涛般朝沧旻他们漫了过去,沧旻举起长剑相抗,待魔气净化消散时,却见黑龙已穿过结界,逃向无妄山外。 沧旻见到也正将冲出结界缺口的落尘,一声喝问:“你可知你犯下何重罪?又到底做了甚么么?”落尘回首看向冰冷威严的沧旻,眼神疏离,却又决绝,冷笑一声,“我自是知道在做什么?有甚么罪我自会承受,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先走一步!”随后朝南方向飞离。 沧旻自然想去追捕她,可比起逃出无妄山的黑龙来说,她也就不那般重要了,所以他只能率领神将朝黑龙逃走的东南方向全力追踪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 谋计救夫君 落尘离开无妄神山后,只身一人浮游在这天地之间,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倘若只身前往王廷相救璟尧,按照路程计算,即便日夜兼程飞行赶路,也需三日时光,三日后便是龙毓晞的登位大典,登位大典期间御林军、驯魔队、黑甲军都会联合守卫,她独自一人有何能耐能救出璟尧?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她现在不能仅凭一腔热血,必须计划周全方可,可是如今又该如何出奇制胜呢? 落尘犹疑不定,正打算先到王都再计较时,却见离无妄山一百里处的金鼎山处有两人在山顶上逡巡,落尘心下疑窦顿生,心想莫非是沧旻的人在此相候自己,她想调转方向,可前去王都此地是必经之地,若绕道而行便会多耽搁时间,正踌躇是迎难而上还是避而退之时,却见那两人飞了过来,待离得近时落尘终于看清了两人的面貌,这二人正是弘鼎是和子崎。 她喜出望外,可却又担心莫名,忙上前追问起来:“你们怎会在此处?我不是让你们立刻带领全军赶往事先就议好的海外仙岛了么?” 子崎有些懊恼,嗔怪道:“小师祖总是如此,将我们撇下后便独自去面对外间的险恶,我向来敬重你,对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从未有异议,可偏生这一点我决计不从的!所以师傅知道你被少君抓去无妄神山后,我们便赶了过来,决计将你迎回!却想不到竟在此处遇见你,小师祖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说来话长,以后再论,就你们两人过来了么?其他人都安然到仙岛了吧?”落尘关心那上千兵士安危,毕竟她不愿连累到这些将士,她只想他们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弘鼎神色一凝,尴尬一笑,有些心虚,却还是鼓起勇气道:“这我也没想到小师祖如此得人心,自从大军知道公主被少君抓走后,他们没一人愿意离开,硬要迎回师傅你,想着前来无妄山若那少君不肯放你,就准备”看着落尘那猝然一寒的美眸,弘鼎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话吞着不敢说下去了。 “就准备攻打无妄山?”落尘自然猜到了,想到兵士们对她如此忠诚拥戴,她五味杂陈,既是感激却又觉心中有愧,“他们现在何处?” 弘鼎指了指金鼎山,“聂大哥率领他们先藏身在山中,待我和子崎打探消息后本再决定是否攻山的,却不曾想出来后竟遇到师傅,可真是万幸!” 落尘一听聂臻已经好了,心下欢喜,不再与他们二人啰嗦,便驱使小雪飞到金鼎山上,降下云头回到营帐中,果见聂臻端坐在大帐中,身披铠甲,威严神伟。 聂臻和营帐中众弟子突然之间见到落尘,都以为幻觉一般,良久才起身相迎,围着她问长问短,落尘应付了几句后,便跟聂臻说明了自己意图。 聂臻想到公主要相救璟尧,自然高兴,一拍长案,朗声道:“记得几月前,公主硬是要跟圣君同处一室共枕而眠,还私自给圣君取了名,当时末将总觉不妥,如今看来,你们二人本就是天命夫妻,以前倒是我多事了!”这话一出,落尘面颊绯红,面对投来的无数啧啧称奇的目光,如坐针毡,恼道:“大哥这病一好,便好没正经!” 聂臻朗声一笑,可很快神色便肃穆起来,单膝朝落尘跪下请罪:“是末将之过,让公主蒙尘十几年,受了许多磨难,如今更是被他人窃走您身份,坐上王位,更因此使得公主和王君被迫分离,末将实在罪不容诛,待我拼死救出圣君后,请公主降罪!” 落尘忙将聂臻扶起,“你我乃结义兄妹,生死荣辱与共,何罪之有?若当年不是大哥拼死护我,我焉有命哉,更何况大哥这一臂还是因护我而断,算来该当是我亏钱大哥才是,若大哥再如此对我恭敬,恕我不敢再认你为兄了!” 聂臻只得站起,面对落尘,也是泪眼朦胧,他自己也想不到,结义的妹妹居然是先王之女,如今回忆起过往,无不心伤。 “小师祖,我有一事不明,倘若你才是先王公主,那龙毓晞到底是谁?还有曾经龙毓晞说你乃谋臣贝隆王之女,而听你们说那叫茹彦的鹿族女子曾也认你为女,若他们都未撒谎的话,那证明这贝隆王和茹彦却有一个女儿,如今既然不是你却又该当是谁?”雅歌对这其中的疑团甚是不解,直言相问。 落尘也思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她也未曾仔细推敲过,如今雅歌如此一问,倒也提醒了她。 弘鼎灵思一动,惊道:“莫非她龙毓晞才是那贝隆王和茹彦的女儿?” “这怕是不可能,当初是龙毓晞亲自向少君沧旻揭告贝隆王谋逆,也亲自将贝隆王府抄家灭族,倘若她是他们的女儿的话,她即便再是心狠手辣也该当不会对自己亲生父母下如此毒手,并且如今茹彦姑姑还被囚在王廷,龙毓晞怎能灭绝人性到囚杀自己母亲的地步?”落尘曾也如此思考过,但当初她亲眼见到龙毓晞密告贝隆王,所以实在难以想象她会做出如此不为人道之事。 “也可能是她根本不知道贝隆王是她的父亲呢?”弘鼎反驳道,毕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了最近所发生的一切。 落尘还是有些疑惑,心想倘若龙毓晞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贝隆王之女,而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先王嫡女,那为何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欲除她而后快,深怕她的存在威胁了她的地位,倘若她一直都误会我是贝隆王之女,那我该当对她的地位产生不了威胁才对,她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如果觉得贝隆王是威胁,该当一早除掉贝隆王才是,为何却是一开始和贝隆王合作,待她地位稳定后又突然对贝隆王下毒手? 而贝隆王如若真如龙毓晞所说有谋逆之心,那他为何还要无条件地帮助龙毓晞铲除异己,稳固她的权位?这其中有太多不明之处,落尘一时也想不明其中关窍,只得暂且放下:“此事暂不提,我们得立刻前往王都,但去前得计划周密!” “公主是否已有了对策?”聂臻开口询问! “大哥还是对我义妹相称吧,不然这样总觉太过生份!”落尘面向众弟子,“还有你们也是!” 众人只得应允。 落尘微微一笑,续道:“倒是有应对之法,只是这次恐怕得请箩曼公主相帮!才能万无一失!” “好,我去找她进来!”弘鼎出了营帐,去请箩曼公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 女怨母之恨 众人议定好计策后,便立刻拔营动身,朝王城行去,连日赶路,不曾有半分歇息,直到祭天大典前晚时到达。但上千兵士太过招摇,所以落尘命大军在祭天大典所在的‘天泽山’临近百里处的小凤山暂藏身于此。 虽祭天大典要明日才举行,但在举行前几日就已经安排有禁军把守,十步一人百步一岗,驻守十分严密。每隔六个时辰即换岗一次,深夜子时便是换岗之时。 聂臻选出两百个兵士换上黑甲军的铠甲,而这些铠甲都是在炼器场上从那些战死的兵士上拔下来的。等到换岗时,便由九书率领着这两百兵士前往天泽山。 到得山门口时,九书一行被兵士拦住,责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此处作甚?” 九书立刻亮出那洛图的令牌,这令牌是落尘前些日前往洛图大营骗取火幅鼎时顺来的,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首领见此令牌,神色一紧,立刻抱拳恭敬道:“不知是洛图将军部下,得罪,只是黑甲军深夜来此请问有何贵干?” 九书咳嗽几声,朗声道:“明日便会祭天大典,将军得公主令命我们黑甲军也在此防守,以防落尘一党袭击或潜伏于此,破坏明日祭天大典,这落尘叛党一行只有我们黑甲军见过,所以易于辨认,你等不识,怕会遗漏乱军,所以特命我等前来,各个关口都需派我军兵士驻守,希望你们配合!” 那首领不疑有他,俯身行了一礼,“既是公主所令,我等将士自然听从,公主设想周到,料来这贼首也只有你们黑甲军曾会过,还望你们相助,公主曾有命,若祭天大典出任何纰漏,我等这上千兵士都需被斩首!”九书镇定自若地回道:“自是如此,关系体大,请众位参将替我们部下换上你们的铠甲,不然若贼首当真来袭或者潜入此地,一见到我们黑甲军在此,便会怕露了行藏不敢现身,自然,这也是公主所命,我等不敢擅专,并且将军说了,叛贼落尘一露面,必须活捉,公主要亲自提问此人!” 落尘曾仔细思量过,若以黑甲军身份混入此地,待天明公主祭天队伍一到,那洛图若见到他等,计谋便会识破,是以骗取禁军同意换上他们的服饰,这样料来洛图纵然来了,也无从察觉! 那禁军首领多勃听得是公主所令,自然不敢违逆,立刻命兵士搬来两百套禁军服饰,交于九书,九书命部下之人全都换上,然后按照多勃的指示分别在各要道口布岗,而九书自己则在天泽山的主道口驻守,他也担心明日一早被那龙毓晞瞧见识破他身份,所以事先就贴了胡子,盈秋又用易容术为他略改变了脸型,是以旁人倒也识不出他的真身出来。 而弘鼎等人见九书成功混入禁军中后,回小凤山回禀了落尘,落尘见此计一成,心中也便多了几分把握。 为了明日一战,落尘让大家都早日歇息,而自己躺在营帐中,却是难以安眠。 夜色如水,可身畔却无了他的身影,她想起他初为人还是孩童模样时,自己便强行让他与自己共处一室,还与他同床共枕,那时自己硬要给他取名,还答应他等他长大了做他的妻子,她以为一切都是童稚之言,不可当真,却没想到他一直都认真地相待自己,而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守在她身边,而是在那龙毓晞身侧,却不知那龙毓晞是否会强迫于他?他可曾如她一样此刻如此思念着他。 落尘耐不住心中思念,自己偷偷出了营帐,前往王都,不过此时王都已经宵禁,她已不能入城,落尘却也管不得这些,她只想早一点见到璟尧,告诉他她才是公主,他才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她现在就要带他走,一起去那海外仙岛,管它甚么天下,她龙毓晞如此稀罕就给她好了,可她的夫君她决计不给。 她轻身一飞,便入了天际,越过城楼,便进入了平都。 如今以她的灵力,虽未达到化羽成仙的地步,但来去宫廷倒也十分容易。 进入王廷倒也轻松,如今四分之三的禁军都被调去了天泽山防卫,王廷中的守卫便不那般森严,落尘在王廷里左拐右绕,在房顶上纵跃穿行,来去无痕无形,她已来过王廷两次,对这里环境倒也有些熟悉,心想龙毓晞拿她来胁迫璟尧,自然怕他偷跑,所以该当囚禁在内廷的‘含元殿’,她欺近含元殿,但见内殿的球形结界中,却已不见了白光神鹿的身影,也未寻见璟尧,反而见到了自己久未相见的‘母亲’茹彦。 落尘想现身时,却见从外进来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裙衫,裙裾上绣着凤凰,头上插了一支精致的兰花簪,缀下金黄色的明珠流苏,在这夜色中一步一摇,十分明艳动人。 而此人不是龙毓晞却又是谁?落尘心里怒火顿起,真恨不能立时结果了她性命。 被困结界中的茹彦见到尊贵美丽的龙毓晞,一时愕然当处,缓缓站了起来,想必她不用言语,光凭灵鹿间的气息感应便能知道面前这女子该当是姐姐的女儿,现今的公主。 龙毓晞就这般冷冷地瞧着囚笼中的茹彦,良久未语随后她召唤出‘封魂鼎’,念动咒语将此结界打开。 落尘见到这‘封魂鼎’,心里一颤,心想此鼎不是天玄门的法器么?怎会在这龙毓晞手上?是了,如今这龙毓晞贵为公主,想必天玄门的师兄们为了讨好于她便奉上此鼎,此鼎凝聚了师傅的魂气,所以布下的结界坚固难破,也怪不得上次她欲破除这结界反而被结界所伤。 结界一破,茹彦便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芙蕖香,她顿时喃喃道:“这香气你” 她看着龙毓晞,这曼妙的身影,还有这香味,她顿时全身都紧张得颤抖起来,追问道:“当年我被囚在密室中,每年便会有一个人来密室中来看我,虽然他蒙着面,也不曾与我说话,但我记得他的身影,也记得他身上散发出的这香味,你你” 龙毓晞侧过身,斜脾她一眼,“你说甚么本公主听不懂,本宫来只是想告诉你,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大典一过本宫便会正式登基为王,但目前神鹿族并不完全支持本宫,未免出何意外,本宫希望你明日同我一同前往祭天大典,告知天下,虽然你夫君贝隆王谋逆犯上,但本宫决议饶恕你罪过,以此表示对神鹿族的宽恕与尊重!” “好,可以,但我想知道我女儿落尘如何了?”茹彦本闻到那熟悉的香气,以为她是她亲近的人,可一听到龙毓晞如此冰冷的言语,她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放弃了那可笑的想法。 龙毓晞仿佛被激怒了般,冰冷的面容眉毛轻挑,十分恼怒地盯着茹彦,步步逼近她。茹彦见到她如此异状,有些惊惧,退后两步,而龙毓晞抓着茹彦手臂,冷冷逼问:“为何你们所有人都如此关心她落尘,就连你也是,难道她就那般好么?” 茹彦将龙毓晞的手扯下,坚定而决绝地道:“如果你当真便是姐姐的女儿,那落尘与你该当是血脉相连的妹妹,你便如此容她不得么?姐姐自小良善,她若知道你如此对待尘儿,必定会心伤不已!” 龙毓晞眼中喷出愤恨之火,容色凌厉,势气逼人:“她再良善不也失了这天下,还失了自己性命么?而你倒也良善,不也被人囚禁,被人骗着生下子嗣却什么也做不了,你既然都没能力能护你爱子安好,又有何资格谈什么良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 恨不能相认 听得这一番话,触动了她柔弱的心,她顿时泪眼朦胧,心有愧疚,凄苦一笑,“是,我没资格做甚么母亲,这十几年来让我孩儿受尽了苦楚,也未让她拥有过一天父母疼爱的日子,她心里定十分恨我!” 龙毓晞转过身,不愿面对茹彦,可借着淡淡光芒,落尘却亲眼看见她的眼眶已自泛红,点点泪花莹动,闪烁着迫人心弦的的光芒。 落尘惊诧了,如此狠毒的龙毓晞,如此冷血无情眼中只有权位的龙毓晞,此刻竟也会如此感性而落泪么?一个念头在她脑中滑闪而过让他有些惊惧,她心想,莫非这龙毓晞果真便是茹彦和贝隆王的女儿,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显然也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怎会狠心到对自己亲身父母下山,更甚者亲自抄了贝隆王府,全族灭族,只留下茹彦一人性命。 落尘回思过往,一幕幕呈现在自己眼前,顿时才恍然大悟,心想这一切不过都是龙毓晞设下的陷阱,她当初一步步地将我引到贝隆王府密室,然后让我和茹彦相见,让茹彦误以为我就是她的女儿,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贝隆王的私生女,这样一来违背了天命自然就能请动少君名正言顺地除灭了我,这样一来她既可鸠占鹊巢心安理得地坐上王位,更可以借此让我背上叛臣之女的罪名,更甚者让我永远都误以为我是贝隆王之女,这样就不会起跟她争夺王位的心思,如此说来,那贝隆王也知道事情真相,因此才会相助她排除异己,稳定权位,为的就是李代桃僵地将自己女儿推上王位宝座,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未算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会反手谋害他,让他差点喋血殒命。 却是好狠毒的计谋! 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自己闯入‘宗监府’相救于贝隆王,那贝隆王不但不感恩,反而将我推入魔鱼环伺的河道中,欲取我性命了,以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如此相待自己,心中十分难过,如今一切明白后心里也豁然开朗,不再自苦,只是却苦了这茹彦姑姑,却一直蒙在鼓里,面对自己亲生女儿却不知,倘若她知道自己亲生如此相待于她,她是否会自苦自决? 只见茹彦突然朝龙毓晞跪下,伏地行礼。 龙毓晞见状,吓得倒退两步,怒道:“你这是作何?” 茹彦起身求肯:“公主即将登位,登位即可大赦天下,我作为你的姨母,此生只求肯你一事,饶恕我女儿尘儿可好?我可以以死谢罪抵除所有罪过!”随后拔出头上发簪,对准自己脖颈。 龙毓晞没想到她竟会为了落尘决绝如此,心中思念起伏,既伤且恨,却不能言语,面对这个女人,她不知道该说甚么,她逼近她身畔,冷目而对,一字一顿地道:“你若敢自裁,本宫便将她落尘碎尸万段,灭魂夺魄,永世不得轮回,你若不信,便试试看!” “你”茹彦看着她那如野狼一般双眸,眸中闪烁着萤火般的凶恶光芒,她心中不由得一颤,抵住脖颈的手缓缓放下,可她面色发白,双肩微颤,极力压制着她的绝望与愤怒。 龙毓晞长袖一拂,便转身欲出‘含元殿’,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追问声:“贝隆王他如何了?” 龙毓晞停下脚步,侧过头有些鄙夷地看着茹彦,冷笑一声,“到如今居然都还惦记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欺骗你的男人?本宫是该说你当真是痴情还是愚昧?惶惶十几年过去,你难道不记得他是如何待你?你别到现在还误以为十几年前你被妖魔追杀只是偶然吧?其实那追杀你的妖魔本身便是他贝隆王放出,然后再佯装救你,又故意受伤让你日夜照顾于他,以至于动了凡心,甘愿背弃神鹿族与他结为夫妻,并且生下你的女儿,你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甚么吗?” 龙毓晞又凄苦一笑,“是为了夺这血瀛天下,他深知自己没有嫡子正统血脉,所以便诓骗你为他生下王女,这样一来他便可借助这个女儿登上王位,待她登上王位后他便可挟王而令天下,而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他利用对象罢了,看来他囚禁你十几年,却没让你聪明一点,都说这世上的灵鹿聪明无双,可在本宫看来,鹿族与人族比起来还是相差太多!” 听得这一番话,茹彦并未因知晓贝隆王欺骗她而痛心,反而为龙毓晞说出她的过往而震惊,她几乎亦步亦趋地走到她身后,紧紧拽着她袖角,颤声道:“你。你怎会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事?” 龙毓晞并不想理会她,长袖一拂甩开茹彦颤巍的手,不置可否,而是傲然地准备出殿。茹彦却不死心,朝着即将离去的龙毓晞声泪俱下:“曾经有一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囚室看望我,哪怕她躲在石壁背后不曾现身,可是我却知道她的存在,而那人身上的味道便与你的味道一样,我不敢奢望,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龙毓晞终于停下了脚步,欲言却止,最后还是撇头出了‘含元殿’,徒留下茹彦一人委顿在地,神色凄迷,万般心碎。 纵然落尘已知她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可她却也是自己的姑姑,见她如此神伤,她怎不心痛,忙得从房檐背后跳了下来,俯下身去扶茹彦。 茹彦以为是龙毓晞回来了,心中带喜,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是不是?”可抬首见到的是落尘时,有些惶然也有些惊愕,良久才镇定下来,询问她:“尘儿?你怎会在此处?宫廷危险,你闯进来做甚?” 落尘不知道该唤她母亲还是姑姑,若唤母亲却又叫不出口,若唤姑姑怕她知晓了所有事会伤了心,只得点点头:“我带你离开此地,跟我走吧!” 茹彦也想离开,可方才对龙毓晞那异样的情感却又让她舍不得,难决之下还是将落尘的手挣脱开,“尘儿,你走吧,我便在此处,若是走了王廷又会以劫走罪犯之名重罚于你!” 落尘冷冷一笑,心想不管自己带她走还是不走,王廷都会对她是欲除之而后快,又何惧再多一条罪名,重要的是她愿不愿意跟她走,但见她如此神色,恐怕她是不愿的了。 都说母女血脉相连,恐怕那龙毓晞即便再歹毒,再无情,也终将有顾忌不舍之人,而这世间唯一还可以让她存留一点点人性的恐怕就是面前的茹彦姑姑了。 “你”落尘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茹彦,“方才你们的对话我听见了,龙毓晞乃我师侄,从小一起在天玄门修炼,可虽是同门,但她心性向来孤高,如今为了权位,更是不会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帝位的,所以你不要对她有任何期待,还是跟我走吧!” 落尘希望茹彦能明白,这人虽是她的女儿,但是龙毓晞未必会尊她为母亲,也决计不会认她为母,毕竟龙毓晞如今是占有了她落尘的身份,倘若认她不就是自己向天下招认她龙毓晞才是叛逆之臣之女,那她辛苦运筹帷幄这许多年的成果不就瞬间崩塌了么? 茹彦凄苦一笑,有些决绝,“尘儿,把手伸出来!”落尘不明所以,自觉地伸出手。 “你闭上眼!”茹彦再次吩咐道。 落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闭上眼。 却见茹彦双手搭上落尘双手随后便将自己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进落尘的体内。落尘大惊失色,忙想挣脱开,可她手却被茹彦灵气粘住了般,竟挣脱不开,而茹彦厉色道:“不要分心,专心运功!” 落尘只得听命盘膝闭目运功,将茹彦的灵力缓缓纳入自己体内。她身体本就吸了鹿族众先辈的魂气,又容纳了王后也就是她母亲的魂气,如今再融合茹彦的魂气,自然让她灵力更高了一层,待半柱香时间,茹彦才敛气回功,缓缓睁开眼,却已有些委顿,周身也变得酸软乏力,而本来倾国倾城的她此刻面容仿佛瞬息苍老了十岁般,看来有些让人心伤。 落尘将体内的魂气相融合,睁开眼来,见到茹彦这般模样,有些心惊,神色遽变,起身扶着茹彦,“你为何如此?” “算是我对你的亏欠吧,也算是对姐姐的亏欠!我如今一囚徒,甚么也做不了,甚么也改变不了,唯独这一身的灵力放在我身也是无用,传给你或许还能有所助益,尘儿,倘若有一天毓晞她犯了何错,你可否放她一条生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怨她!”茹彦泪水滑落面庞,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落尘听得这一番话,有些踟蹰,“你知道了?” “母女连心,我岂能不知,我虽愚蠢但还不至于听了她那一番话还不明白其中关要,你知道吗?每年我生辰时,她都会来看我,纵然不露面,可我知道是她,起初是个孩童气息,慢慢地变成了成人的气息,便知道她一年年长大,灵力也一年胜过一年,我也便安心了,我若想离开那囚室,十几年的时间我岂能完全无策?只是想着我走了或许便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才甘愿被囚,尘儿,我知求你照拂于她是奢望,只求将来不管她有何大错,你能饶她一命!”或许这便是做母亲的最本真的希望,护犊之情油然而生,让人听之不由感动。 落尘想到自己与王后相遇,匆匆半日不到,连话都未曾多说几句,就此生离死别,而重要的是,离别时她都未能与母亲相认,反而让龙毓晞占去自己女儿身份,这对她来说是此生最恨之事,而父王也如此,等她前往王都时,父王却早已故去,连他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此乃一生遗恨。 至于茹彦姑姑所说的饶她一命的说法,落尘更觉可笑,如今她大权在握,自己有何能耐与她相抗,即便要求怕也是求她饶自己一命,但心里虽然如此想,落尘却也不愿在姑姑面前抱怨龙毓晞,以免她伤心,只道:“姑姑放心吧,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会劝导她迷途知返,护她周全的。” 茹彦这才放了心,将落尘推了开,厉色道:“你快走,天色将亮,看押我的人即将来例行查探,你自己多保重!” “姑姑”落尘终忍不住唤她一声,却也是泪眼朦胧,因为此生和她血脉相连又心疼于她的亲人就只有她了,此次相别,却也不知道何日再相见。 眼角清泪落下,晶莹闪烁,茹彦含泪温柔一笑,“此生未听得她唤我一声‘母亲’,却听得你唤我一声‘姑姑’,我便已是心满意足,孩子,走吧!” 见大殿外天色已渐亮起,落尘知时辰已不早了,必须得离开王廷,她无奈告别茹彦,立刻飞出王廷,离开平都,回到小凤山。 回去时却见弘鼎等人正四处寻找着她,见她回了来才放下心,询问她去处,落尘也不回答,只是召集众人一起商议接下来得祭天大典一事,思量着到底该如何将璟尧平安带走,并且大军能够安然撤退,毕竟上千兵士得性命不是儿戏,更不是拿来为自己夺君追爱的利器。 商议定后,大军便立刻出发,潜伏在天泽山周围,伺机以动。而落尘则换了一身男装,穿着一身黑色劲服混入了人群,直等到辰时时,便见八十八只纯白的仙鹤御空而飞,紧接着六十六头花斑猛虎旗兽排成阵势在前引领祭天队伍前行,然后五千的黑甲军护着一头纯白天马上坐着的龙毓晞缓缓前行,龙毓晞身侧跟着的是同样是骑着通体黑亮天马的璟尧,他今日穿着黑红相间的礼服,头上戴着金冠,一身气派风华,如温玉绽光。 身后跟着的驯魔队率领着猎魔师在后断路,最后紧跟着的便是朝中大臣还有各城郡以及神鹿族中人,浩浩荡荡的队伍上万人,气势恢弘地朝天泽山行进。 到得天泽山时,为了显示对上天神明的敬重,所有人都下了坐骑步行上祭天台,而黑甲军和驯魔队作为护卫也紧跟其后。 不到多时,但见‘御灋组’的少君沧旻也率领着数百神将前来祭天台。 落尘以为他沧旻前去追捕黑龙应该不会来参加祭天大典,却未想到他还是来了,也不知那黑龙他收服没有,但愿已经收服,毕竟是自己惹出的祸端倘若危害到天下百姓,她始终难辞其咎。 众人都上了祭天台后,只留禁军在各道防线驻守,落尘见时机已差不多,便在空让弘鼎的火麒麟喷出昧火作为信号进行发令。 九书见到空中昧火,便知时机已到,他立刻偷偷将藏在袖口中的小瓷瓶掏出,单指拨开瓶盖,顿时一股幽幽花香气萦绕在四周,而其他两百名士兵也掏出瓷瓶打开瓶盖。 众禁军将士闻得花香气,倒不以为意,毕竟这天泽山本身就花草众多,清风拂过时有花香飘来也属正常,然而这些兵士闻得这花香气没片刻,便觉头晕目眩,随后便晕倒在地。 原来这瓷瓶中所存放的是盈秋制作的‘醉卧红尘’,是用二十种毒花毒草所制作而成的毒气,虽不会致人于死,但它具有很强的麻醉效果,没个四五个时辰毒性不会清除,这些将士也就不会醒来。 片刻间,禁军将士便尽皆晕倒,晕倒后九书迅速命兵士们将这些醉晕的兵士拖入草丛中,将他们的禁军服饰拔了下来。 而落尘则命三百兵士还有弘鼎等人迅速将从禁军兵士身上脱下的铠甲衣物穿上,然后瞬息间换成了禁军驻守岗位 待他们换好衣物后,聂臻便率领着剩下的五百兵士佯装开始攻山,顿时兵器交错发出战争的声响,各种喊杀声声音不断朝山顶上传去,欲将山上的黑甲军和驯魔队引下来。 而落尘派其中一个兵上山禀报,顿时满身涂满血污的兵士迅速冲上山,无比激动地朝天坛上众大臣还有一身着金色礼服的龙毓晞禀报道:“禀公主殿下,山下贼人落尘率领大军攻上来了,我兵损伤严重,请公主暂离此地!” 朝中宰辅立刻跪请道:“看来今日不宜设登位祭天大典,请公主先回王廷,待扫平盘贼后再另择良日举行!” 龙毓晞神色冰凝肃穆,眸子中放射出寒剑一般让人不为一震,她拂动宽大的长袍,居高凌下,泰然自若:“今日别说是叛贼攻山,就算是她落尘逆贼率兵攻都,祭天大典也必须如时举行。” 她朝向众城郡城主,淡然一笑,“此落尘乃叛臣贝隆王之子,想逆天而行夺血瀛国王位,本宫虽与她系出同门,几次思量同门之意欲饶恕她犯上罪过,但她屡次犯我,集结乱臣贼党准备祸乱朝纲,当年她更是联合魔族除灭神鹿族,有着夺天下领三界的野心,倘若她得逞,无论是王都还是三城四郡都会被她荡平,今朝众位城主均在此,你们说此人该不该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 剑闯祭天台 金昭城城主见过落尘,知道她是自己儿子子崎的师祖,他向来不喜这落尘,此番又听得此人叛国谋逆,想着自己爱子跟在她的身侧,只会走上覆灭之路,顿时便双手一拱,“这妖女可说是祸国殃民,将来必成祸患,本主愿派出我贴身五十名护卫,助公主除灭逆臣!” 岳巽如此一说,其他城郡自然跟着应和,顿时所有城主将自身带进平都的护卫都献出助龙毓晞平定谋乱。 龙毓晞安然一笑,显得更是盛气凌人,朝宰辅道:“好,谢众位城主相助之恩,此番祭天大典继续举行,宰辅大人,你说可好?” 宰辅见公主执意如此,虽觉不妥,但也无可奈何,向站在龙毓晞身侧的圣君璟尧和少君沧旻求助:“不知圣君和少君意下若何?” 璟尧不发一言,神色有些凄苦,倒是一旁的沧旻却点头称许,“照常举行,至于落尘谋反一事,请洛图率领黑甲军下山平定,勿必将落尘活捉,她犯下重罪,本君要亲自审问处罚于她!” “不,杀无赦!”龙毓晞神色狠厉之气逼人,杀意弥漫,直面沧旻,不屑一笑,“本宫听闻无妄神山锁妖塔中被封印的黑龙被人放出世间,放出之人便是她落尘,黑龙乃魔王裂天的坐骑,她落尘犯下滔天大祸少君难道不知?并且敢私自放出黑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是魔族之人么?” 群臣一听黑龙被放出,都震惊不已,左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断讨论着前几日见到天空一阵黑沉,本不明缘,如今看来原是黑龙被放出之故,但是群臣以及城郡城主都纷纷高呼诛杀此女,不留其性命。 沧旻冷然瞧着龙毓晞,低声询问:“你怎会知道黑龙被放出一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神宿厅是摆设么?”龙毓晞双眸阴狠毒辣的光芒,犹如一条蛇一样缠得沧旻透不过气来,她邪气一笑,高声道:“黑甲军众将士听令,下山擒拿乱军,杀无赦,提她落尘人头来见!” 洛图早就想杀了那落尘,以报过往之仇,立刻领军听命下山截杀落尘大军。 一同参与祭天大典的茹彦见龙毓晞对落尘下此杀手,心下心急如焚,立刻摆脱看守她的兵士走入祭天台,朝龙毓晞跪首:“公主,请你饶恕落尘吧,若有任何怨恨请处罚于我,我愿为她抵命!” 龙毓晞见她竟为了落尘不顾身份地朝她跪下恳求,更甚者她见茹彦容颜苍老,已不似昨日那般,心下起疑,举步下了台阶,触及她腕心,却敢她体内魂气空空如也,显然她将灵气给了别人,顿时心中怒火不减反而更胜:“你的周身灵气去哪里了?” 茹彦凄苦一笑,并不搭话,只是拉着龙毓晞手,低声求肯:“女儿,此生我亏欠于你,也亏欠落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造成,你们姐妹二人本血脉相连,何以定要生死相搏?放过她吧,好么?” 龙毓晞手心一颤,瞳孔放大,玉颜失色,低声问她:“你”随后脸色变得阴沉,深邃而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茹彦:“所以你是将你这周身的灵力给了她,是么?” 茹彦不曾回答,可龙毓晞从她那闪烁的目光中已得到了答案,心中一股怒火冲出,她一把将茹彦紧抓着她的手甩开,嘴角抽搐着颤声道:“你没有资格做我母亲,永远!”她俯身凑近茹彦耳畔,低声责令:“你若敢将此事说将出去,我定将落尘碎尸万段!” 龙毓晞站起走到神鹿族族帝身前,朝她行了一礼,指着茹彦,“这贝隆王之妻乃族帝之女,她虽犯下弥天大错,但本宫想她也是受人蒙蔽欺骗之过,这些年也被贝隆王囚禁不得自由,虽她重罪在身,但念她乃族帝之女,又是我母后之妹,便请族帝将之带回天灵山,好生待她,莫让她再出灵山被他人所骗!” 自从魔族一战后,族帝失去了族后,众将领,长女,而幼子如今却还下落不明,茹彦便是他唯一的血脉,听得龙毓晞如此宽宏不计较她的罪过,他自是感激莫名,朝龙毓晞俯身深深行了一礼,“公主,哦,不,王上宽宏之恩本君铭记于心,但有所命,本君自会相助!” 茹彦听得她唤自己姐姐为母后,心下哀戚决绝,可想到她终是不忍心处决自己,将她送回天灵山,可见她心里虽没有她这个母亲,但对她却还是保留了一丝不忍之心。 茹彦别无所求,有此已经心满意足,而她也被族帝派鹿将扶了下去,以免她再惊扰祭天大典。 山下,落尘命自身的兵士们佯装激战,果然如她所料引来了洛图率领黑甲军前来救援相抗。 洛图不明落尘计策,以为只有那些正在跟禁军拼斗的兵士才是叛军,所以黑甲军一到,便迅猛地朝落尘布下的这五百兵士进行攻击,洛图见到对方区区五百人,便甚是小觑,立于云端,不曾降落云头,认为只需小半个时辰便可将这群乌合之众除灭。 然而黑甲军一到地面与落尘军队对战,那黑甲军只当禁军为友军,丝毫不曾提防,因为黑甲军全力与落尘兵士相抗时,伪装的禁军兵士们趁其不备便从背后一刀砍去,如此很快便轻而易举地将黑甲军几千兵士杀得只剩一千兵士。 立于云端的洛图本有些悠闲,此刻才瞧出端倪来,立时惊醒,这些禁军是落尘麾下的人伪装的,他心知不妙,想立刻上山搬救兵,却没想到刚调转云头,却见面前立着一个人,此人正是聂臻聂统领,而聂臻身旁的是候云。 黑甲军的首领原本是侯云的父亲,但因龙毓晞排除异己党羽,派这洛图将他候氏满门抄斩,只留下他一条血脉残活至今,而他身在炼器场时,也是受尽了这洛图的凌辱与折磨,他几次都想自尽了断此生,但想到大仇未报,岂可自贱性命,所以才撑着活到现在,为的就是替父母和家族报仇雪恨,如今仇敌就在眼前,此刻他岂能放过。 小小年纪的脸上已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那双眼犹如沙漠中饥渴了数十日的狼,发出幽蓝的光芒,直逼视着眼前的猎物,发出最后的狠厉声。 “聂统领,请将这洛图留在下!”侯云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聂臻学习武艺功法,一柄长戟却也能使得风云变幻,破空惊雷。 聂臻收了长戟,居高凌下地瞧着洛图,点了点头,气势凌人:“好,此人便交给你了!” 洛图气得面色惨白,召唤出灵剑,面对还身材娇小的侯云,冷哼一声:“罪臣余孽,死不足惜,敢拦本将去路,找死!给本将速速滚开!” 长剑横空朝侯云穿来,侯云横起长戟抵住长剑,顿时长剑在空中飞速旋转,灵力也喷涌而出,犹如刀片一般割裂着侯云每一寸肌肤。 侯云一个后仰翻转,避过剑锋锋芒,长戟一摆,一招‘破云入空’,朝洛图直刺了过去,洛图却不以为意,嘴角一抽,倒转剑锋朝他后心刺来。 侯云除了跟随聂臻学习了长戟功法外,还跟落尘学习了‘九宫法’,顿时脚踩九宫,一个偏转,脚下如行云流水,缥缈虚空,虽没上层灵力作为根基无法跟落尘相比,但他投巧加快了脚步步伐变幻的速度,所以顿时间身影如鬼如魅,一时难以捉摸其本身在何处? 洛图收剑护在胸前背后头顶几处重要部位,让侯云一时近不得身,随后命身下骑兽迅速往山顶上逃去想去搬救兵,但却被聂臻横戟拦住,逃脱不了。 落尘见黑甲军已溃败无疑,又立刻让自己部下士兵佯装着上祭天台报信,祭天台上祝神师正在引领数十名祭司跳着祭天舞,祭天启命,以达上听。 禁军的突然闯入将祭天舞中断,只见那士兵跪首禀报:“禀报公主,贼军来势凶猛,黑甲军已经抵挡不住,他们即将攻上山来了,请公主再派兵增援!” 听得这回禀,本来丝毫不将落尘一千大军放在眼里的,此番却有些坐不住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叛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那士兵带着惊惧回禀道:“数千人马,那落尘妖力非凡,以一当千,黑甲军难以抵挡住,请公主速派兵增援!” 龙毓晞全身都紧绷起来,她捏紧双手,抑制住内心的惶恐,对驯魔队统领虓虎道:“你去将他们拿下!”随后面向少君沧旻,“少君眼见着这妖女祸乱祭天仪式而不管么?这妖女如今修为天下难敌,恐怕除了少君亲自出马无人能制服得了她,少君当年未听本主之言将她除灭,才留下这般祸患,此番少君若再心软,却不知将来这妖女会怎般祸乱天下,还请少君立刻裁决!” 沧旻犹疑片刻,觉得不能再让落尘如此下去,自毁生路,他挥动长袍,举起神剑,号令着众神将,便骑上天马,朝山下飞去。 龙毓晞看着沧旻孤傲而决绝的身影,冷冽一笑,想着少君出马,该当能阻住这落尘。 但她的笑容很快便凝住,变为了无言的戾气,她不愿这落尘阻挡自己登位,立刻对祝神师道:“如今有盘贼攻山,祭天舞略去也罢,直接举行祭天登位大典!” 祝神师惶恐不安,跪首祈求:“公主,这恐怕会对上天不敬,还是” “你若再啰嗦,本宫直接罢掉你的神职,让能者居之!”龙毓晞一声令下,让那祝神师不敢再妄言吗,只得依言开始举行祭天登位之礼。 而沧旻领着众神将飞到半山腰时,果见一个身着男子劲服的女子骑着雪虎一路往祭天台上杀了上来,当她见到沧旻拦住去路时,瞳光一沉,拂去面颊上血迹,持着灵剑,凌然而对,“少君今朝又来拦我的去路,你觉得你阻挡得了么?” “最后说一次,跟我走,本君还是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此去,你便是与天下为敌!”沧旻面上虽是冰冷,可却带着几分期许,几分恳求,更带着几分伤痛,他驯服得了天下的女子,却也没想到独独驯服不了这女人,何以她总是违逆他的意思,一步步走上逆天抗命之路。 “跟你走?”落尘冷冷一笑,想到采妮所说的那番话,想到她说这男人之所以对她起了一丝怜惜之情是因为他只想践踏她的尊严,让自己能彻底拜倒在他权威之下,好能自如而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罢了,这样的男人,她落尘永远不稀罕,“抱歉,我是来寻我夫君的,请你让让!” 在自己恳求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与他刀剑相向,他的尊严被彻底蹂躏,愤怒也被彻底点燃,沉眉肃颜,“你果真是想让本君杀了你么?你以为本君当真舍不得么?” 落尘并没有心思跟他决斗,她清楚自己如今灵力虽高,但是与这少君相比也最多是个不相上下,若一味跟他缠斗,只会误了大事,现在不是个人逞能的时候,她只想早点见到璟尧,告诉他她愿意做他的妻子,她要带他走,离开这个纷繁世界,去寻个仙岛,两人就此逍遥一世。 所以她半分也耽搁不得,冷冷道:“少君今日兴致很好,可我没心思陪你练剑!箩曼公主,这里交给你了!” 一得呼唤,箩曼公主便随同弘鼎骑着火麒麟护到落尘身畔,朗声笑道:“看这位神君功力定是非凡,本公主倒也胜他不过,不过替你拖延半个时辰倒也是可以的,便算做我回报你的第一件事!” 落尘还是怕这少君会伤害到箩曼,故意说道:“这位姑娘乃乌楽国公主,少君若不想引起两国再次发生冲突,还请手下留情些!”言罢便命小雪径直朝天台顶上飞。 沧旻欲去追,却见箩曼公主祭出玄蝠鼎,念动咒语,召唤出鼎中火蝠,那些火蝠成千上万地源源不断地从鼎中蔓延飞出,犹如泄洪之水无休无止般。 火蝠一得主人之令,便将那少君围困住,虽然这些火蝠并不是他少君的对手,他挥动神剑便可斩杀数百火蝠,可这火蝠以千万计,他如此杀将下去也抵不过火蝠增长的速度快,最后火蝠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圆球将沧旻包裹在内,让他竟不能挪动方寸。 而众神将欲去拦阻抢上神山的落尘,却被聂臻带着子崎九书等人横山拦住,聂臻对落尘嘱咐道:“妹子,你一人小心些,我们料理完这里便很快来接应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 他乃我夫君 落尘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飞上山顶,到得山顶之上,她将自己那身男子劲服脱下,将束冠摘下,顿时一袭红裙飘然若飞,腰间绢带随风舞动,映着她如桃花般的面容,绚丽得让人难移双目,她头上戴着明珠金冠,黑色如流水长发摇曳生辉,映衬着红唇美目,恍若天宫仙子,一步一辉,仿佛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要燃尽这卓然风华。 祭天台上众朝臣和众郡候见到这凛凛气度的女子直闯上来,看着她周身弥漫着的仙泽灵气,个个都有些心惊,自动地退出一条道来。落尘就这样笔直地走到天台阶下,仰面朝着正在与龙毓晞进行拜天之礼的璟尧,盈盈而笑,温柔浅语:“璟尧,我来带你跟我走!” 龙毓晞没想到这落尘居然闯过所有的关卡,直逼祭天台,她神色也有些慌张,但还是镇定心神,朗声道:“如你所见,本王现在已经登位为王,而方才也与圣君行了夫妻之礼,如今他已是这血瀛王国的王君,你最好知趣退下!” 落尘却是不将她话放在心上,只是目光不移一寸地看着璟尧,气定神闲又自信满满地道:“行过夫妻之礼又如何?他才是我真正的夫君!” 一言方出,众人都投来鄙夷之色,血瀛国虽是大国,但乃礼仪之邦,如今还从未见一个女子公然跑到堂上来抢别人夫君,更何况所抢的还是血瀛国王上的夫君。 金昭城城主岳巽想到自己儿子子崎居然拜入的是这种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女人门下为徒,顿觉颜面尽失,心火怒烧,走出直戳其鼻怒喝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跑到这里来抢王君,你难道不知何为廉耻,何为女德么?” 落尘杏眼圆瞪,那凌然之气直逼得岳巽不敢再言,她理直气壮地朗声道:“璟尧本就是我夫君,何来抢之一说,若说抢,该当是她龙毓晞抢了我夫君!”面向龙毓晞,一字一顿道:“是吧,我的王姐!你敢说璟尧是跟你‘血誓’的么?他的名字是你取得么?”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圣君的名字乃‘万古’是本王为我王君所取之名,你所说的璟尧乃何人?本王不识,想不到妹妹竟思念男人思之成疾,竟找到本王此处?你先是谋逆犯上,再是私放黑龙出世,如今又闯上祭天台,纵然本王念及咱们总归是同出一脉,多次饶你性命,想不到你还是如此大逆不道,此罪当诛!” 落尘却是冷眼一笑,逼问他:“你是王?不要以为顺利登位就当自己为王了,王姐,这许多年来,你窃夺我身份,我不与你计较,你做了几日公主,你便当真以为你就是真正的公主了么?” 龙毓晞秀手一颤,举在手中的酒盏跌落高台,滚落而下,停在了落尘脚边,落尘将酒盏拾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要的是这万里江山,而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他!”她柔情几许地看着璟尧,可她狐疑的是为何璟尧却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难道他并不高兴自己前来么?还是说他对她已忘了情? 不,决不能再怀疑璟尧,上次便因误会他,导致两人分离,此番岂可再心中起疑。 “那你得看看他愿不愿意跟你走!”龙毓晞颇为柔媚地看着璟尧,但眼光中却又带着威逼狠厉之色,那璟尧却是咳嗽一声,挽起龙毓晞的手,决然道:“你乃罪臣,本君贵为王君,岂会跟一个谋逆妖女在一起,众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 祭天台上留守的兵士朝落尘聚拢,落尘心下本就悲痛,她长袖一摆,灵力一震,便将靠近她身侧的兵士震倒在地,随后对璟尧质问:“你是不是怕你跟我走她龙毓晞会不放过我?你不用担心,我才是真正的公主,你本就是我的夫君,天命所归,有何惧哉,如今这天下我可以不要,但你我决计不会再软弱地让给她了!” 却见那璟尧面色变得极为尴尬,想将实话脱口而出,却被龙毓晞铁钳一般的手指紧紧一捏,疼得他眼冒金星:“本君就没见过你这般恬不知耻的女人,你再不走小心被散尽魂魄,灭了肉身!” 落尘不相信这是璟尧所言,他定是有何苦衷,她想冲上祭天台当面质问她,可正欲上前时却见一个人影一闪便挡在了她的身前,此人正是神鹿族的族帝。 按照辈分,落尘该当唤他一声外公,她忙朝族帝行了一礼,族帝忙推手阻挠,“本帝受不起你的大礼,你虽是茹彦之子,但你不知悔过,竟然还擅闯祭天台,你犯下的罪实在罄竹难书,你若知趣,便自废修为,自断奇经八脉,本帝尚且看在你仍是神鹿族后裔的份上求王饶你一命,如今,是选择跟本帝讨招决斗还是选择自赎罪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落尘面对族帝,心中五味杂陈,曾经自己带同弟子们帮助神鹿族驱逐魔族,几历生死,最后没想到却变成族帝将她当做魔族之人,并指明是她祸乱天灵山,就因此事,这些年落尘受尽了磨难与屈辱,所以此番再见他,心中对他的怨怼之意胜过骨肉亲情。 “倘若我说我才是先王嫡女,真正的嫡公主,族帝是否相信?”落尘本来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天下,她只想将璟尧带走,却没想到又另起端倪,璟尧如同被下了咒一般竟判若两人。 “可真是恬不知耻,茹彦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看来你是完全继承了逆臣血脉,半点也没承袭到我神鹿族神脉,你想乱阴阳覆朝纲,也得看你面前的本帝同意否?”族帝起初对她是茹彦的血脉心存怜惜,可如今见她完全起了夺王位的心思,便无法再保全她,只能将她处置了,不然神鹿族如何向天下交代、 落尘见他不信,虽有些寒心,但也觉在情理之中,她被龙毓晞设计陷害颠倒鸾凤,自己成了贝隆王之女,而她反而成了自己父王的女儿,现天下皆知,再将事实公之于众,也不会有谁愿意相信一个身无背景的罪臣之女。 但落尘此番不愿再屈服了,更不愿被龙毓晞牵着鼻子走,哪怕自己对江山无意,但屈辱与所受的冤屈不得不伸,她咬牙一字一顿地道:“有火凤神鸟为证,族帝还不信么?” 落尘将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火凤召唤出,顿时一道金光从她胸口闪耀跃起,随后只听得一声长鸣,犹如被烈日燃烧的凤鸟盘旋在落尘头顶,飞舞傲世,彰显着它的神姿与威严。 众臣乃至所有州郡的城主见到火凤现世,都惊在当处,纷纷朝火凤行俯身礼,而普通士兵行跪拜礼。 火凤乃护国神鸟,王的象征,一直生活神山不周山,火凤并不轻易出世,除非得王令才会离开不周山护佑新主,自十六年前火凤便离开不周山不知去向,凡间都谣言四起认为血瀛国不久将亡,却未想到此刻火凤现世,还寄宿在落尘体内,这让他们怎不惊奇。 龙毓晞也有些惊慌,但她也仿佛早已料到会如此般,一步步地下了台阶,走到落尘身前:“这火凤神鸟一直都是我的护国神鸟,可你落尘借助你父亲贝隆王的势力以我父王的性命为要挟让我将火凤让于你,本王想天命所归,有没有火凤也无关紧要,却没想到你今朝还是想拿火凤神鸟来蒙骗众人,好巧夺王位,心机如此之深,实令人汗颜,父王被你和你父亲逼迫至死,你还不罢休,如今果真是想谋逆犯上,篡夺王位么?” “一派胡言!”落尘没想到龙毓晞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如此厉害,她看着身周所有人投来恶毒憎恶的眼光,本想让火凤恢复人身向众臣表明她才是真正的先王嫡女身份,可正准备如此做时,龙毓晞却凑近她耳畔,低声要挟:“你可知你面前这个璟尧并非他本人,他如今被本王关押在寒冰之渊下,生不如死,但总归他现在性命无忧,可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坏我登位大典,我必让他立刻死无葬生之地,你可想好了,他可是你的夫君!曾经无数次救你于危难的人,你可舍得?” 落尘双手一颤,面色僵硬如灰,怔怔地瞧着龙毓晞,眸中带着恨、带着怜,也带着怕,她双唇微颤,带着祈求:“你将他怎么了?你若是敢动他分毫,我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龙毓晞却不答她的话,“你记住,你若敢反抗分毫,他必死无疑!”退后几步,对着台上那个假‘璟尧’:“王君,今日本王被这女人如此欺侮,为向天下人证明你与她之间并无任何关联,便由你亲自杀了他,可好?” 那‘璟尧’也是万分害怕,哪敢对落尘动手,他颤巍巍地走下高台,召唤出灵剑,面向落尘,剑锋抵着她咽喉,可是他的手却因剧烈颤抖而变得格外的惨白,可能也因太过紧张,竟连自己的尾巴都不小心露出来了。 落尘见到他宽大长袍下微微露出一角的那棕色尾巴,顿时才知面前这个‘璟尧’实则是九幻灵狐九道,如今他被迫在此,可见那龙毓晞所说非假,璟尧定是被这女人给关押囚禁起来了,那么定是因为璟尧誓死不愿与她同参祭天大典在天下群臣众诸侯面前结为夫妻,那样的话便失去了对落尘的誓约,所以龙毓晞不得已之下便逼迫璟尧的侍从九道化成他的模样,代替他完成祭天大典,这样一来,即便她落尘闯上山,她龙毓晞也可以拿璟尧要挟她,让她有所顾忌,不敢乱来。 如此一相通,落尘顿时暗叹,自己此番虽费尽心思闯上祭天台,可还是棋差一招,被这龙毓晞算了先机,才让她现在处于被动,现在反而受制于人,任其宰割。 落尘突然在想,或许那沧旻说得对,她并不适合做帝王,因为她始终不够心狠,放不下的太多,如此局面,倘若自己愿自证自己才是真正公主的身份,可说是水到渠成,可是自己岂能枉顾璟尧性命,而为了那没用的劳什子公主身份呢?可倘若换做是龙毓晞,即便此刻拿捏着的是她父母的性命,恐怕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个没有牵绊的人,就不会有弱点。 九道自然也不希望落尘被要挟,它以前还觉得自己主人跟那龙毓晞在一起挺好,而后见到此人手段后便觉得这女人果然心狠手辣,半点不是好货色。 他低声对落尘道:“你快挟持我,快!”落尘愣了一下,本不想如此,可如今也只能暂离此地,寻找到璟尧下落将他救出才行,她秀手一翻,脚下生风,便立刻轻而易举地欺近九道身侧,随后左手召唤灵力形成短刃,横在它的脖颈间,她想即便是这个璟尧是假的,但中朝臣和城主却认为他是真的,那龙毓晞便会投鼠忌器,不敢自揭真相,也就不敢跟她死战。 “今日之事,我不再与你理论,放我和我的大军走!”落尘怕她伤害璟尧,所以只能退走,不敢再与她作对。 然而却没想到那龙毓晞反而借此朗声道:“你不是说你闯入祭天台是为了救自己的夫君么?”她面向众朝臣,歇斯底里地道:“天地可鉴,你落尘若当真只是为了圣君而闯祭天台本王倒也佩服你的至情至性,但如今你却挟持圣君,显然真情是假,谋逆是真,你为了给自己犯上作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竟编造出你思慕王君的可笑言论,当真是可耻可恨,今日本王纵然是亡在你剑下,也必不会让你这祸国妖女得逞!” 落尘没想到她居然会借此事又大做文章,让群臣误认为她是个虚情假意暗藏祸心之人,她顿时百口莫变,但就算自己辩解又还有何人会信,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却见那族帝飞身而起,便朝落尘一掌劈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 可愿跟我走 族帝虽曾受重创,但是如今早已复原,灵力过人,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潮涌而来。 落尘估量形势,与族帝对战,未必能胜券在握,并且族帝毕竟是自己的外公,岂能与之真正动手,她将九道推开,随后一掌迎上,灵力从她臂间贯穿而出,形成风云一般环绕在族帝身周,顿时族帝的灵气犹如海水被风包裹住,翻腾还是平静皆由这股灵力相控制,他心下大惊,没想到一出手便被对方制住,自己的颜面何存? 族帝连忙催动灵力,顿时他浑厚的灵力形成了一股漩涡,犹如陀螺一般急速运转,想要破除落尘的灵力之界重得自由,然后朝她心口逼迫而去。 落尘岂能让族帝反制,一旦输了就会受制于人,她重伤或身死倒不在乎,但若她被制服那山下的上千兵士定会成为她的陪葬,所以起初对族帝还有一丝保留,此番却觉不能再心慈手软,她运起曾王后便是自己母亲所授的“灵修归元**”,顿时体内灵鹿族的魂气开始蕴起,此功法是神鹿族功法,与族帝所习乃同出一脉,但她体内因融有神鹿族众先辈的魂气还有王后和茹彦姑姑两人的魂气,积于一起自然胜过族帝灵力百倍,她之所以用灵鹿族的灵力与族帝相抗,为的是这样既可压制对方,亦可保全对方性命,让他不至于受到重创。 族帝感受到对方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朝他蔓延而来,仿佛无穷无尽永无阻断一般,自然也有些心惊,再相持下去必会输于此人。 情急之下他用左手拔下自己头顶发髻中的鹿形的发簪,对口一吹,鹿簪变为一柄灵剑,便飞入空际绕到落尘身后朝她后心直刺而去。 落尘感应到身后的灵剑已至,顿时松了灵气,返身一招“海底捞月”便偏身避过利剑所刺,然而族帝却趁她松灵力的这一刹那,一个箭步飞跃而前,便一掌拍向落尘胸口,顿时落尘被震得身子飘飞于空,体内五脏六腑犹如撕裂一般剧痛难忍,更让她惊奇的是,体内莫名地好像有一股火在灼烧一般,让她如置身于昧火之中,全身都滚烫不已,而心口一阵剧痛,哇的一声一口鲜红鲜血喷薄而出。 她有几分疑惑,心想依族帝的功力,即便自己受了这一掌,也不该当会如此难受,可为何体内五脏翻涌,炽热剧烈呢?莫非是族帝这一掌催动了她的内息,导致她原本已经将融汇一体的红魔圣尊的魂气与灵鹿族魂气被再度打乱,从容引发这股灼热么? 可是气息本就融汇一体,又岂会再度凌乱? 可此时不是思索原因的时候,落尘还未站起身来时,便见一柄灵剑朝她疏忽即至,这灵剑正是那龙毓晞的日月神剑,此剑何等凶猛,如今落尘气息全乱,身体又处于重创之下,如何能抵挡得住,眼见即将剑穿于体,落尘又避无可避之际,一道白色身影一闪,便飞到她身前挡住了来剑。 而那日月神剑不偏不倚地正中此人的胸口,贯穿而过,鲜血汩汩留下,溅落得白色裙褥犹如点点梅花盛开,嫣红了大地,也红了落尘和龙毓晞的眼。 挡剑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茹彦,她忍住胸口剧痛,颤抖着手握住龙毓晞的长剑,凄苦地抬首看着她,泪眼朦胧:“孩子,求你,饶了她性命,用我的命还恕罪,可好?” 龙毓晞看着贯穿她胸口的长剑,看着面前这个生下自己的母亲,呆若木鸡,双手颤抖,面容失色,一双眼变得通红,她喃喃道:“你为了她可舍周身灵力,也愿舍你性命,你可真是一位好母亲啊!” 想到自己此生唯一有所顾忌牵绊之人,如今却为相救自己一生最大的敌人宁可自舍性命,龙毓晞已伤痛暗恨到了绝点,她所有的期盼化为乌有,她不甘此生为何没一人愿意为她如此,有的始终不过是自己亲生父亲对自己的无休止地利用,原本以为这世上可能只有那被囚禁在密室中的女人对她还存有一丝亲情,所以她对贝隆王下得了狠手,可对她始终设法保全她性命,所以直到最后她将她交付给灵鹿族,为的也只是能留她一条性命,可如今,自己此生最为珍惜的一个人到最后却也成了背叛她之人,她的爱全给了那个落尘,丝毫未留给她,她如何不恨,不怨,不绝望。 若她弃她,她也必弃她! 龙毓晞将剑拔了出来,侧立而对,任凭泪水滑落面庞,却不愿再看她一眼。 落尘将茹彦抱住,对龙毓晞怒目而视:“她可是你的” 落尘‘母亲’二字还未说出口,手臂却被茹彦压住,示意她不要将真相说出,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二也是为了保护落尘,她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撕裂的疼痛却也比不上女儿一剑的心痛,她抬首看着龙毓晞,依然求肯:“此生我只希望你幸福安康,别无所求,你孤身一人在世,我恐怕是再也照拂不了你了,你今已成血瀛国之王,便请你善待你妹妹,也善待你的子民!”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呕出,她若周身灵力还在,这剑伤虽重,但还不至于要了她性命,但是如今她散去了周身灵力,已如同一个普通人无异,又如何承受得住日月神剑,没到片刻,便委顿晕倒在落尘怀中。 落尘恨然决然地看着龙毓晞,冷冷道:“我以为你龙毓晞只是行事有些心狠手辣罢了,却没想到你居然冷血到这般程度,连你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放过,也不知他沧旻如何选中的你来做这天下的主人,真是可笑!” “你记住,并且一辈子都记住,她是你害死的,是你的伪善害死她的,你不仅害死了她,还害死了许多许多的人,包括你的师傅,你的夫君,你的亲生父母,你对于这天下才是一个祸患!”她退后两步,朗声道:“这妖女连自己生母都不放过,不孝、不仁、不忠、不义,当诛杀之!” 落尘凄冷一笑,一步步地走向族帝,朝其跪下,将怀中的茹彦姑姑呈给族帝:“我曾听王后说,神鹿族的人仙逝后必须回灵鹿族,为的是葬在千冢陵中好让他们的魂气能镇压魔王裂天的魂气,虽然如今魔王裂天魂气已复生,但这几百年的规矩想必也不会因此而破,便请族帝将茹彦姑姑带回神鹿族好生安葬,她一生凄苦,年少便离开父母身畔,后不幸遇到薄幸男子,又与骨肉十几年分离,实在令人痛心,如今只望她魂灵能得到安息,我也便欣慰!” 族帝本对落尘充满了恨意,但听得她居然知道神鹿族千冢陵秘闻,心下有些惊骇,心想莫非当年当真不是她引魔族入天灵山,而如她所说,是她力抗群魔才得以保全神鹿族,他心下有些犹疑,但此番失女之痛已无法让他去细细追究其中根由,只得接过茹彦已经渐渐冰冷的躯体,痛心疾首地落下眼泪,凄绝道:“你若还有一分良知,便该当随本帝回天灵山受罚服罪,想必茹彦魂灵才会安息!” 落尘却不理会族帝,而是返身朝龙毓晞走去,停在她面前,厉色道:“我已说过,我并无意这天下,请将璟尧交出,否则今朝纵然是死也绝不下祭天台!” “你还想拿圣君来掩饰你夺帝之心,可你问过圣君,他心里可曾有你半点位置?”龙毓晞面向幻化为璟尧的九道,凛然而对,怒道:“圣君可愿跟这女人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 无继位资格 九道自然知道自家主人在这女人手上,倘若不听她的话主人就性命危殆,他哪怕心中恨意满满,却也值得忍气吞声,颇为无奈:“这女人恶贯满盈,祸乱天下,本君岂有意之,速速将其撵去,留她一命,也算是为死去的茹彦圣灵留条血脉!” 九道虽然不喜欢落尘,老觉得她拿女主人的身份压着它,可心里还是对她十分担心,毕竟她可是主人心心念念的女人。 “你听见没有,圣君对你无意,你还有何话说?圣君仁义,想留你一命,只可惜朝臣们谁又愿留你一命!”龙毓晞嘴角上扬,发自内心的狂喜,步步紧逼落尘,这一次,无论怎样,她再也不放她生路,一定要将她处之而后快! 落尘环顾四周,但见所有朝臣还有城郡的城主和使臣都对她怒目而视,各色人马持剑环伺左右,只待那龙毓晞一声令下便群起而攻之。 正当落尘准备迎战之时,却听得空中传来幽幽破空之声,此声醇厚而有力,带着磁性而缥缈,听得如同仙乐一般,让人猛然生出敬畏之心,只听那声音道:“谁说本君对她无意?”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落尘心里猛一跳,全身犹如酥软了一般,身心俱震,她紧张而又期盼地朝身后上空中看去,缓缓便见得一个身着蓝色长袍,一头乌黑如墨长发披散而下的男子乘坐着上古猛兽穷奇飞跃而来,即便身在云端,却也能看到他一身风华傲骨,犹如神祇临世,又如佛灵之花在空际绽放,那自来的威严如登泰山绝顶,一览众山小。 是他,日思夜念的他,落尘此刻激动欢喜得眼泪扑簌而下,她走前几步,无比期盼着想要去迎接,却见璟尧下了穷奇背,直朝落尘飞了过来,待一落到地面,便一把将落尘环抱住,双手捧着她面颊,无比温柔而宠溺地看着她,柔言道:“让你受累了!” 落尘完全不顾忌周围的人奇异而又愤怒的目光,觉得这女人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男子亲亲我我,实在有失体统,然而待众人看清这男子居然和祭天台上的那个圣君长得一模一样时,却又都惶惑不已,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怎么出来的?可有受伤!”落尘双手触摸着他上身,深怕他身上有莫名的剑窟窿或者伤口之类,璟尧一把将她手紧紧握住,“夫人莫心急,待我们料理了这些跳梁小丑后,我再好好让夫人服侍!” 还是那般的不正经,落尘脸微微而红,可此时却未跟他发火,只是嗔怒一笑,显得颇为羞涩。 九道见到主人安然无恙,顿时心下大喜,也不用再伪装成主人的模样,顿时化为九幻狐狸原身,一下跳到璟尧肩头:“主人,那恶女人将你关押在寒冰之渊下,用锁链锁着,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可害我担心了!” 璟尧一把提着九道的狐狸皮,从他肩膀上揪了下来,冷声道:“方才是谁欺侮我家夫人来说,你有了你新相好,就敢对你主夫人无礼了?” 九道欲哭无泪,咆哮着指着龙毓晞道:“谁是这恶婆娘的新相好,都是她逼我的,呜呜,我心里只有花竹妹妹,莫要冤枉我!” 龙毓晞已被气得全身颤抖,恨不得将这狐狸剥皮抽筋,拿去炖汤喝,她见众臣都投来了怀疑的目光,顿时愤然道:“好你个圣君,居然让你这畜生来戏弄本王,居然让它来替你参加祭天大典,你可真是目无王法!” 她深怕自己囚禁圣鹿然后逼迫他的侍从化作他模样来参加祭天大典的事被揭穿,所以抢先一步颠倒是非黑白,以免得被众臣责问,坏了今日好事! 璟尧将落尘护在自己身后,丝毫不惧:“落尘乃本君夫人,听清楚,是跟我进行‘血誓’的名正言顺的夫人,她乃先王之女,原本便是这血瀛国正统继承人,而如今,你强占了她的身份,却还妄图颠倒事实真相,故意设计让天下人误以为她乃贝隆王之女,实际上你才是贝隆王之女,而落尘才是正统嫡公主,这天下若我家夫人愿要,我自当为她从你手中夺过这天下,若我家夫人不喜这权利之位,我自是陪我家夫人逍遥世间,而你,是不是该为你所犯下的罪赎过呢?” 璟尧赶到山下时,见到聂臻等人正与黑甲军缠斗,聂臻便将事情真相简略告诉了璟尧,璟尧才得知原来落尘才是真正的公主,自己天命所归的夫人,得到这一讯息,他也是狂喜莫名,以前总为两人违背天命而在一起怕连累了她,如今她既然本就是自己的夫人,就再也没有任何顾忌,此生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群臣听得此言都有些动容,纷纷议论,不知该相信谁说的,而城郡的城主们也是面有惶色,本一直觉得落尘必是祸国妖女无疑,可如今看来,这落尘有火凤护体,又有灵鹿圣君相护,莫不成她当真便是先王嫡公主。 龙毓晞没想到璟尧会逃出寒冰之渊,如今面对落尘和璟尧,她知道事情真相已是捂不住了,可自己辛苦拼搏而来的基业岂能就此毁于一旦,她极力抑制住心中的惶恐,镇定心神,“这王位之选在先王已故的情况下,向来便是由御灋组少君来择君,本王是由少君亲自带回王都,立为血瀛国之王,若本王身份存疑,难道少君会包庇?就算本王不是先王嫡女,但少君亲定为王,便是天命所归,何人敢质疑?” 全场顿时哑然,对,不管谁是真正的嫡公主,只要御灋组所选的王是她,别说她不是先王嫡女,哪怕是个普通凡尘女子也有资格为王,当年开国之主便并非王脉,便是由御灋组辅佐平定四分五裂的天下建立血瀛国,世代受人敬仰,何曾有谁敢质疑他的血统。 “那倘若少君所选之人并非天命之人,无法让天下人信服呢?”璟尧咄咄逼问,气势如虹,长身玉立,深邃的眸子光华闪烁,带着几分威严几分从容。 “本君所选之人便是命定国主,何人又敢异议?”空中传来缥缈虚空之声,那声音此起彼伏,传入各人耳中,让人不由得一震,神思都不由得凝了一凝。 但见云空中一头雪白发着明亮光芒的天马横空飞过,那马上之人风华绝代,冠绝天下,神威卓然,可一双冰冷而带着恨意的眸子此刻变得犹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一般,带着些许狠厉与愤怒之气。 此人正是少君沧旻,他飞下马背,落在众人之前,冷冷面向落尘,又斜睥着璟尧,看着他们二人紧靠相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恨意,那种本君之物被他人占据的恨意。 璟尧不知这沧旻曾囚禁过落尘,对他倒显得还有几分敬意,“若少君择错了呢?” “本君领天命,怎会择错?”沧旻气势凌人,眼光扫过落尘,一副看着千古罪人的神情。 “你敢说你面前的这位女人果真是先王之嫡女么?”璟尧直接问道,他想赌赌看,这个决定国运与苍生的少君是否果真如传说那般,从无错选天命之人! “她确然不是先王之女!”沧旻如实回答,不假思索,却引得祭天台上人人唏嘘,都张皇无措地望向沧旻,一副求问面色。 落尘没想到他居然当着众朝臣之面能说出龙毓晞身份来,此刻她心里倒多了一分感激,毕竟能真正证实自己身份又有威望的人除了再也没有谁可以让人如此信服,她本对他有几分恨意,此刻却也消解了许多,毕竟只要阐明了自己身份,那自己身上背负的那种种冤屈就可就此得伸,然而正当她心下有一丝窃喜时,却又见那沧旻伸出手直直地指着她:“可她纵然是先王嫡公主,却并无继位资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 身世被揭露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纷纷咬耳嚼舌,发生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落尘不由得冷笑,因为她已经知道少君不愿选她为君王的原因,当初被囚无妄山时,他已经侃侃而谈她为何不能为王,此番无非是听他再说一遍而已,她想也无所谓,只要洗清了自己谋逆的冤屈便可,做不做王她并不在乎:“少君的仁善言论不须再多言了?我确实没有龙师侄那般手段高明,计策也层出不穷,也没有她那般的狠毒心肠!如果你的择君标准便是这些,你觉得能给这天下带来太平,我自无异议!” “不,你不能为王的原因是,你除了是先王与神鹿之后外,你还是血魔圣尊红魔圣尊!”沧旻此话一出,全场更是震惊哑然。 宰辅上前问道:“莫非十六年前祝神师之言果然是真?公主确然是红魔圣尊转世?” 当年宰辅听得此谣言后,更是联合众朝臣请奏先王设祭天大典,验证公主真身,但那时祭天仪式时,金光乍现片刻便散,众人只道是公主体弱,不曾有疑问,后那年幼公主病逝,紧接着先王病重,才请少君出神山寻天命君主,沧旻卜算出真正的嫡公主还在人世,但他也算出落尘乃血魔转世,因此他铤而走险决定故意误认龙毓晞为先王公主,带她回王城,并向朝臣解释,以前公主被人暗害掉包才导致遗落凡尘,以前病故的那公主实乃普通凡人。 因此龙毓晞便顺理成章地借助落尘的身份很快得到朝中大臣信任,而那些不拥护她的她也很快联合贝隆王的势力将之铲除,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朝廷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自己还未正式登上王位,却也手操国政大权,俨然一国新主,只是她自明身份,落尘的存在她一直觉得是她潜在的威胁,所以她不断想方设法地想除去落尘,却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到如今却还是未能将之拔除,反而让她的势力一步步壮大。 “是的,所以本君才未择她为王!”沧旻丝毫不掩饰地回答着,他看向璟尧,想知道这男人知道落尘身份后会作何反应,是仍然坚守着她还是知时务地退避三舍,不惹火上身。 然而璟尧却丝毫未有惧色,右手紧紧拉着落尘手,十指相扣,让她起伏不定的内心能平静下来。 落尘面对沧旻,却已恨到了骨子里,她知道当年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就是为了掩饰她乃血魔圣尊身份才忍痛与她分离十几年,到最终都未曾相认遗恨而终,为的就是保全她性命,却没想到父王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今朝却被面前这个自己曾深深爱慕爱恋过的男人当着全天下人面前如此昭昭地说出,简直是将她再次置身于生与死的边缘,她决然地看着沧旻,眼眸中透出了森冷的恨意,那恨意直穿沧旻躯体,让他都感到有些心惊,也有了几分愧疚之色。 但他想她身份昭示了天下,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带她走,带她回到无妄神山,因为这已经是最后可以保护她的方式,否则群臣一定会上奏灭她肉身,将血魔圣尊魂魄取出再另行寻找胎体转世。 然而落尘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眸光穿梭过他的躯体,直逼视着他那有些自私而卑微的灵魂,她难以想象,曾经如此敬慕的少君,今朝却会变成这般,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只当他手中的一个玩物,想完全掌控,犹如木偶一般供他驱策。 她决计不会再让她的命运被他左右了。 当看到所有朝臣都向少君沧旻跪下,高呼着:“少君英明!”时,她心却如针扎一样疼,再听着各州郡城主请愿:“少君高义,虽对先王不敬,但还是请愿,永久除去此女公主身份,让其永世不可为王,若她一意反抗,便请少君除灭其肉身,取出血魔圣尊魂魄,再另寻胎体降世!以免遗祸天下!” 果然不出她所料,落尘有些心灰意冷,又觉得这些人蛮横无礼,自己的命运凭什么由他们来决定? 正待质问时,璟尧却不屑一笑:“少君凭什么认为圣尊降世于公主体内便是祸事?天令哪一条有言混有血魔之血的继承人不可承天命,若少君能将法典找出,我自是没有半分议论,否则我只当是少君在公报私仇,并未真正为天下考虑!” 少君沧旻看向执掌王廷法令的尚书大人古绥,古绥起身迎出,朗声道:“法令第二十八条有言,血魔圣尊者乃天人所选,血脉之生,承天地气运,执天下太平,可替天人平定四海,辅佐明君,然圣尊者血脉混杂,非神非仙非道,未历天劫,心性难定,恐有血脉堕落为魔之嫌,凡成堕魔者,必危害天下,故血魔者不可为王,只待修行千年,历百劫而持正道之心,可位列仙班!” 沧旻看向璟尧,一副你可听清了的恣高神态,让璟尧甚为不爽,但他见群臣现在已完全站在龙毓晞和少君沧旻一侧,倘若再僵持下去尘儿必有性命之忧,而他自己因破出寒冰之渊,元气大损,如今也只是佯装无恙,实则灵力已剩无几,若双方争斗起来,恐怕他难护尘儿安好! 他凑近落尘耳侧,轻声低语道:“尘儿,我们暂且退避,不与之争锋!”落尘虽然憎恶龙毓晞,恨此人歹毒冷血,也恨沧旻无情卑劣,但她此行的目的是带璟尧走,与他能从此双宿双飞,如今既然已找到璟尧,也便别无所求,这场中的人如此在乎这王位,他们拿去好了,只要自此这龙毓晞当真如那沧旻所说,是天下明主,她也不再有怨言,而此时,必然想出脱身之计。 在攻山之前,落尘就跟弟子们留下了暗号,只要她已音声为号,就立刻命大军撤退,落尘将怀中一枚叶子摸出,对唇而奏,顿时曲音随灵力飘出,山下弟子得到讯号,立刻不再恋战,退出天泽山。 龙毓晞明白过来这是退军的号令,忙道:“不好,他们想逃!” 落尘召唤出小雪,而璟尧骑上穷奇,两人召唤出灵力逼退朝他们靠近的士兵,然后遁入空中,便欲逃走。龙毓晞却哪里肯依,此番若让他们逃走,就等于是放虎归山,立刻号令大军欲去追赶,却被沧旻拦住,道:“此番更重要的是你的祭天大典,现在军心不稳,朝局动荡,群臣疑心甚重,各州郡城主也对你有所异词,接下来必会深议你非先王血脉,而是贝隆王血脉一事,你现在该当全力应付他们,落尘之事本君自会料理!” 龙毓晞压住心头火气,冷哼一声,灿然一笑,“原来少君大人早就知道我身份,却一直佯装不知,倒让本王小瞧你了!”她顿了一顿,神色又一凛,“可少君三番四次地放过她落尘,莫非觉得金采妮陪你好不够,还想再多一个人陪你在无妄神山?” 少君面色一黑,神色立刻带着杀气,微怒道:“你怎知她在我无妄山?” “云宫有女主进,此主还非灵鹿族圣灵,本王岂能不理,希望少君莫忘了自己身份,你是可以终生不娶正妃,可侧妃欲占雀巢怕还是有失体统,那落尘更不是你良配,她犹如蛟龙,如今只是困于野,若得时机,必会飞天!那时乾坤扭转,逆运天命,不仅是我,连你少君可能也会受到天罚,永不得轮回!”龙毓晞怕沧旻对落尘存有私情,所以才屡次不敢对她下杀手,更甚者也害怕他有朝一日反而倒戈相向,与她对立,那时自己这王位恐怕就难以保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 热情一相吻 “本君之事,你不须忧心!”他不理会龙毓晞,让祝神师继续祭天启命,待仪式大典结束后和众朝臣同返王都,设宴宴请,宴席直摆三日,三日后众城郡城主便会带领各自部属返回城郡,这几天朝臣皆有议论该如何处置那落尘,龙毓晞当着沧旻的面不置可否,然在他们临行之前给各城主都送去了奇玩珍宝,而在珍宝中都藏有一道密旨,旨意便为见落尘者杀无赦!成者可减免朝贡,减低税赋,屯兵可增一万! 这对城郡来说无疑是诱人的,降低支出,屯兵增加,就等于城郡实力压过其他城郡,自然而然会成为众城郡之首,荣冠血瀛大陆! 落尘和璟尧率领大军离开王都,按照原定计划一路马不停蹄地朝海外仙岛行去,路途中也不敢有半分耽搁,毕竟怕追军一到,若起大战,他们必没胜算。 更何况本来有一千兵卒,可因为攻山后死伤三百,如今却只剩七百来兵力,这点兵力犹如蝼蚁一般,被人一踩恐怕就死无葬生之地。 但唯独心悦的是璟尧就在身侧,或许也因长久二人都未见面之故,璟尧总是拿着含情脉脉的神情满怀笑意地看着落尘,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她眼。 被如何潋滟秋色的男子怔怔地瞧着,落尘起初是佯装镇定,可慢慢地却也脸红心跳,被瞧得好不自在,微微瞪了他一眼,“弟子们都在,你也不知收敛!” “我瞧我自家夫人,有何收敛的?”璟尧见落尘脸色完全黑了下来,心想自己这个夫人面皮薄,就不难为她了,“好,待夜深时我再好好瞧你!” 这一席话虽说得小声,可对于灵力深厚的玉华峰弟子来说,听见这墙根却也不甚难事,弘鼎虽心里慢慢放下落尘,觉得师傅只要找到自己真心欢喜之人,而那人又同样待她,他也是欢喜的,可是如此亲昵言语听到心里,却还是觉得堵得慌,心想自己离开山门已久,不如回山门算了,也免得父亲担心,可是自己已被父亲逐出了山门,岂有脸再回去,可总得找个由头离开才是,不然成天跟师傅在一起,看着她与圣君深情缱绻,他心里也极不好受,思来想去,便决定护送箩曼公主回乌楽国,毕竟是他将她带回血瀛国的,也得安然将她送回去。 落尘觉得是时候该送箩曼公主离开了,便同意了弘鼎之请,并嘱咐他早去早回,一路小心,弘鼎应承后便带着箩曼朝北之境的乌楽国行去。 回首看向大军,想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师傅,想着她的音容笑貌,心里寥落,备显孤寂。箩曼了解他心思,不由得将手搭在他肩头,问道:“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对你那小师傅有意,既然有意你干嘛不说出来!” 弘鼎心情有些烦躁,不想理会这个有些蛮横无礼的公主,冷冷道:“我的事何须你管?” “别不识抬举,你若不好意思我可以替你说去,纵然你姿色比不过那璟尧,灵力比不过那璟尧,身份也比不过,可你胜在与她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情分!”箩曼公主难得如此耐心地鼓励他。 “十几年?有时候在情面前,即便百年也比不过她看他的那一眼!你一个番邦女人又懂得什么?”说着不理会她便乘坐着火麒麟一路飞行。 “喂,本公主怎么不懂了?”随后飞离自己的坐骑,跃上火麒麟,坐在弘鼎背后,弘鼎有些惶恐,想推她下去,却被箩曼从后腰一把环抱住,脸紧紧贴着他后心。 弘鼎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随着飞行起伏不住压迫过来,顿时一脸酡红,慌得全身紧绷,颤着声道:“你怎如此不检点,男授受不亲知道么?” “本公主就是喜欢你,你逃也好,避也好,不认也好,本公主就是要告诉你,既然你不敢对你师傅表明心意,那自此之后,你便是本公主的人,永远也逃不掉!”箩曼从小性子豪放,再加上乌楽国国风向来如此,族中女子遇到喜欢的人都会直言不讳地表达追求,绝不怯怯懦懦,所以箩曼岂会放过弘鼎。 弘鼎却从小一门心思修炼,也只想过跟师傅平平淡淡地在玉华峰过一生,从没想过和别的女子有过甚么牵扯,更何况还是一个番邦女子,他顿时一急,用力将箩曼一推,他本来以为箩曼身负灵力,这一推本不打紧,却没想到刚好推到她的气海穴,箩曼身体一软,灵力一滞,便从空中直摔下去。 弘鼎起初以为她佯装,可见到落下云层都未见她飞起,顿时才慌了神,忙命火麒麟下空追去,他见火麒麟速度太慢,立刻自己下了火麒麟背,施展起天玄门的“飘渺术”,几个起落,疏忽一闪,便飞到了箩曼身侧,将她从空中怀抱住。 箩曼被云层和急速下坠的风刮得本昏迷过去,可此番被人抱在怀中,神志清醒了过来,却见抱着自己的是弘鼎时,不由得浅然一笑,伸出玉手勾了勾他的鼻尖,道:“原来你也是担心本公主的!”弘鼎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她。 “你很口干么?”箩曼娇声一问,弘鼎还没明白她是甚么意思时,箩曼却突然勾住弘鼎的脖颈,从他怀中撑起身子,突然张开樱红小口,对着弘鼎有些干裂的双唇便亲吻了下去。 弘鼎有些惊慌,整个身子都紧绷颤抖,全身毛孔全开,周身滚烫,他想将箩曼推开,可如今身在浮空中,若这一推便无法抱住她,便只能任由她再次坠落云空,弘鼎哪敢推她,并且闻着她身上飘来的那股独特的幽香气,自己慢慢也沉醉其中,面色羞红起来,睁大了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箩曼含住弘鼎双唇,见他并没有反抗便慢慢闭上眼,轻轻地润湿着他干裂的双唇,然后温柔而又有些蛮横地吻着,揽着他脖颈的手将他抱得更紧,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顿时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天地都在这一刻旋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 失去处子身 箩曼含住弘鼎双唇,见他并没有反抗便慢慢闭上眼,轻轻地润湿着他干裂的双唇,然后温柔而又有些蛮横地吻着,揽着他脖颈的手将他抱得更紧,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顿时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天地都在这一刻旋转。 弘鼎也不知道是迷恋她的体香,还是理智渐渐被柔情软香一寸寸地剥夺,他慢慢放下了防备,开始回应着箩曼的热烈,将她的身子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中一般。 对着晚霞,对着云空,对着长雁,两人忘情地交缠在一起,仿佛天地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正当两人热情地缠绵在一起时,却听得“咚”的一声,一股刺骨寒冷从脚到头蔓了上来,直让两人打了个寒噤。 两人睁开眼,见身处一碧潭之中,才知因为太过忘情,云空下正对着的乃一水潭,两人也没注意到,才生生地落入水中,将他们的身体浸湿。 但冰冷的温度浇熄了弘鼎有些失去理智的浴火,他此刻才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在做甚么?顿时暗恨自己修为何以如此不到家,竟被美色所惑,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他连忙将箩曼推开,气鼓鼓地上了碧潭,本想一走了之,不再送她回乌楽国的,以免路途中又发生甚么事,败坏了他的修行。 然而他正准备走时,却见箩曼还未从碧潭中出来,他起初以为她定又是作伪,不愿理会,可自己上了碧潭高山后回首朝碧潭里看去,却依然不见箩曼身影,他才有些慌了神,心想难道这刁蛮的女人不识水性么?也对,北境荒蛮,四处都是沙漠,她又岂会戏水? 弘鼎心下一急,忙又跃入碧潭,潜入潭底,将已经昏迷的箩曼抱起带出水面,然后将她平放在地面上,呼喊着她却并不应声,弘鼎有些心急了,无奈之下只得捏开她双唇,俯身欲送一些气息进去。 一旁的火麒麟见到主人此番模样,兴奋得嗷嗷直叫,对他这行为颇为赞赏,嘴里不住吐着火花,仿佛在为弘鼎庆祝一般。 弘鼎送了许多气息后,箩曼才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见到弘鼎,凄冷一笑,“本公主差点三次死在你手中,是么?” 弘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道:“方才我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你别多想!” 箩曼公主却有些恨恨然,一个翻身,便起身将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弘鼎压倒在自己身下,然后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弘鼎想推开她,箩曼却狠狠地道:“你若再敢推本公主,本公主就跳入这碧潭再也不出来了,你信还是不信?” 弘鼎知道这女人性子刚烈,说出的话必会做到,顿时不敢相逼,只是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心里没你的,并且你是乌楽国人,我乃血瀛国人,你乃公主,我一个穷小子,山高水远,天差地别,咱们就此别过,互不牵扯,可好?” “不好,我箩曼认定的人就决计不会再给别人!”箩曼意志坚决地道。 弘鼎想一把将箩曼从他身上推开,却没想到刚准备撑着坐起来,身子一软却又倒了下去,身体软绵绵的半点也无着力的力气,他顿时知道着了道,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们国人用来专门对付不听话的人迷香罢了!”她轻飘飘地说着,目光灼灼,热烈地看着弘鼎。 弘鼎有些害怕了,努力撑着身体想挪动寸许,可却是身无半分力道,只得作罢,正不知她对自己下药是为何故时,却见箩曼慢慢地一件件地脱下自己湿漉漉地衣衫,露出了一寸寸如玉脂一般亮丽而温润的肌肤,还有那如柳枝一般的腰身,整个人如粉雕玉琢般,倒影着碧潭秋色,晚霞的余辉斜照在她的肌肤之上,摄人心魄! 弘鼎大口呼吸着,紧张得全身汗毛都寸寸倒立,他不敢再看,闭上了眼,喘着粗气道:“你们番邦女子就如此不知羞耻么?” 箩曼褪下自己裙褥,连最后的亵衣都脱下,光洁的身体反射出柔和的线条,她起身走到弘鼎身畔,然后伏在他身上,开始去脱他的衣衫。 一旁的火麒麟见到这种情状,羞得双眼直冒星星,屁股不住晃动摇摆,仿佛在为他们庆祝一般,随后更是跳到高涯之上,替他们望风,深怕有人靠近打扰了主人的好事。 箩曼解下弘鼎的外衫,腰带,裸露出他宽厚而温暖的胸膛,她贴着躺在他身上,喃喃道:“在我们国家,若遇到心意的男子,就必须立刻拿下,决不能拖泥带水,即便你觉得我无耻也罢,不符你们大国礼仪也罢,今朝你就是我箩曼心意的男人,不管将来若何,我只需你记住今天!”说完后便紧紧抱住弘鼎,温柔地亲吻着他,而药效的作用导致弘鼎全身沸热,渐渐也抵挡不住,开始意乱情迷起来,双手慢慢环抱住箩曼柔嫩的身体,在日光下缠绕交错。 箩曼只觉自己身体一寸寸地被占领,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声呻吟一声,紧紧抱住弘鼎脖颈,感受着对方的温存,感受着他的怀抱与温暖,心里却也有一丝丝的疼,倘若此刻他的心也跟他的温情一样的话,那该多好? 可是不管如何,她都只想将这男人变成自己的,所谓先下手为强,至于他心中那抹身影,她相信总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逝! 当弘鼎从浑噩中清醒过来时,身上只搭了一条灰色长袍,一旁放着叠好的衣物,他晃了晃还是有些隐痛的头,环顾四周,却见除了火麒麟守在一侧外再无旁人,而那火麒麟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为自己主人得亲美人脱去处子之身感到比他都还欢喜一般。 弘鼎一揭开长袍,赤身裸露,顿时羞惭,才想起方才之事,心中懊恼顿起,忙胡乱穿好长袍,跑到碧潭边捧了几捧水浇到脸上,好让那药性完全褪去。 大脑被冷水一灌,顿时清醒了许多,可这一清醒,想到自己不仅玷污了他人清白,而自己又莫名委身于别的女子,突然心情委顿,提不起神来,他思绪混乱,不知该如何面对?蹲在碧潭那发了良久的呆,最后才痛定思痛,想着即便自己是被迫的,但总归还是自己定力不够的缘故,作为男人理当承担一切,她是对他要杀要剐也罢,是定要他娶她为妻也罢,自己也就认了,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有何颜面去见师傅,师傅自此之后会不会小觑了他,认为他是个荒唐下作之人? 想着想着,夜色渐自浓重起来,却久不见箩曼回来,弘鼎才着急起来,心想她难不成遇到何危难不成?他起身四处寻找,可寻找了一圈却都没见到她身影,不得已才又回到碧潭旁,借着淡淡月光,才注意到碧潭旁用小石子垒了“我已走,保重”五字。 弘鼎心下一片清凉,顿时委顿在地,心想自己去寻她还是该怎么办呢?可他一想,或许她们乌楽国的女子本就生性豪放,并不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并且她贵为公主,自己去寻她恐怕也是无用,自己生出的娶她的念头更是可笑,她堂堂公主岂可委身嫁给他这个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修道小子?即便她愿意嫁可又怎会愿意跟他回天玄门这种清寒之地。 弘鼎不由得哑然失笑,想到方才一饷贪欢,也不过是梦中昙花一现,便权且当做是梦吧!他悻悻然地上了火麒麟背,便命火麒麟朝南飞行,欲去追寻师傅一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 破渊中寒毒 在偏东南方向,有一座幽山,山势险茂,有着一入云山不知处之誉。 落尘率领大军连行两日,路途众人皆疲惫,路过此山,觉此山可隐蔽,纵然追军至也不易察觉他们身影,因此落尘与聂臻商量,在此暂歇一夜,明日一早再启程。 大军经过大战后又连夜奔波,确实都已疲惫不堪,因此命大军都降下云头,进入山中溪涧旁,安营扎寨,再命前锋兵去探路,也好计议明日路程。 落尘几人在营帐中仪事,商量着今后去路。 如今落尘是无法回天玄门了,毕竟她现在跟龙毓晞势如水火,现在身份又昭告了天下,她的存在始终是龙毓晞的心病,必会设法将她除去,她想让雅歌和子崎各自回自身城郡,以免牵连到他们,但子崎和雅歌却偏是不同意,而九书本就是个孤苦之人,也不可能回天玄门,只能跟着他们,所以这一计议,却还是决定都跟随落尘前往海外仙岛。 落尘唯独不放心的是盈秋,她孤身下山追至王都相帮于她,对落尘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这份情义实在是一生难报,可她不想就此害了她,苦劝她早些回天玄门,以免佛宇师兄着急。 盈秋却固执地定要将落尘安全送到仙岛后再作计较,落尘拿她无法也只好暂时应允。 而侯云心下有疑,一直处于下首之位不敢言语,落尘见他神色有异,问道:“侯云,你是有何事要说么?你不必瞒着,直言便是!” 侯云起身朝落尘行了一礼,拱手道:“恕在下斗胆相问,公主既然是先王之女,本就是命定之王,现被那龙毓晞占去王位,何不起兵反抗,定要避之海外,将王权拱手让人,军中兵士自从知道您乃公主时,都群情激愤,誓死效忠,可听公主依然决定避世不出,都心生惶然,若公主是怕因起兵会死伤惨重,顾虑我等性命,实在不必,我等都是刀剑血泊尸骨中摸爬出来的,只求建功立业,何怕生死!” 落尘叹了口气,捋了捋有些褶皱的裙褥,“你等都乃血性男儿,如今却跟着我这个柔弱女子,确然是委屈了你们,身为男儿,大好年华,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不该与我遁世,若你等不愿跟随于我,自可离去,不必觉得有愧!” 侯云一听此言,惶恐无比,忙跪下告罪道:“我等敬畏公主都来不及,岂可是这等心思,王位被那龙毓晞贼女所窃,军中兵士们也只是为公主鸣不平,并非有弃主之意!” 落尘秀眉微蹙,站起身来,走到侯云面前,斩钉切铁的地道:“起初我也憎恶于她,但后来一想,此人心智过人,谋算也是出神入化,非我所能敌,世人都喜将灵智高于自身者称为贼,好掩饰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实则,该称之为师,龙毓晞虽然窃夺了我身份,那是因为她够聪明,才能屡次算计到我,目前看来,我并非是她对手,并且,现在她得朝臣拥护,而我却被天下人诛杀,若我起事,便只会以叛军论处,绝不会有人拥护,所以必输无疑,我并非怯弱,而是要审时度势,不可莽撞,纵然做不了这血瀛国的公主,寻一处仙岛,我们另辟家园,不也甚好么?” “是我等愚昧,不知进退!”侯云深知落尘所说有理,毕竟现在少君沧旻拥护的是龙毓晞,得少君拥护,便等于得天下认可,若起事又何人会支持? “无妨,你退下吧,好生安抚军中兵士情绪!若有实不愿跟随我离开故土的将士,可各自回家,我一概不究!”落尘心里也知道强迫他们离开血瀛国去一个蛮荒之地,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未必每个兵士都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 侯云领命退出,众弟子也无事,都有眼力见不愿打扰落尘和璟尧独处,因此都退出了营帐,只留下他们二人。 自重逢后,这还是第一次跟璟尧独处,落尘不免有些紧张羞涩,又更是欢喜,可面皮薄不敢主动开口说话,倒是璟尧徐徐唤了声:“尘儿,放弃公主身份与我避世不出,你当真愿意么?” 落尘点了点头,想到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最终终于认识到自己心里欢喜的人是璟尧,也庆幸终于能跟他在一起,此生再无所求,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璟尧身侧,款款席地座下,低垂着头,显得娇羞无限,“公主身份对我来说并没那般重要,倒是你,自此后愿意跟着我这个是公主却又不是公主的人从此去做对普通夫妇么?” 璟尧温润一笑,这一笑犹如枯木逢春,山色变暖,在夜色下熠熠生辉,“夫随妻往,心所甘愿!” 落尘抬首莞尔一笑,心里暖暖的,想倚身靠近璟尧肩头,却没料璟尧却双手撑住落尘肩膀,不让她靠近自己身,随后更是紧紧握住落尘双手,深怕她乱动。 落尘眉头微皱,有些狐疑,心想往常的时候若与他独处,他都是拼命地往她身上挪,而现在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他反倒拒绝起来,落尘察觉有异,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璟尧依然从容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显得如沐春风一般,“夫人才抢了亲,就这般耐不住性子想跟夫君入洞房了么?” 落尘听他如此说,心下有气,推开他手,站起身来,走开几步,嗔怒道:“你这是欺侮我么?都说女人决不可主动对男人示好,否则会被对方轻贱了去,却没想到你也这般!”说完后便决定出营帐跟盈秋共处,可临走时又不听得璟尧挽留,更是狐疑,心想:“不对,他脾性向来随性,素日我若要走,他必定哄她欢喜,此刻怎会不开口挽留?” 她回首细瞧璟尧脸色,才注意到他面上虽然保持着经久不息的笑容,可容色惨白,额间不断有冷汗冒出,整个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 落尘心下大惊,忙快步回到他身边,便欲去解他长袍。璟尧连忙将她手握住,笑道:“夫人这是软的不行,又要用强的了么?” 落尘不听他的胡言乱语,推开他双手,解开腰带,将长袍从肩头拉了下来,露出他上半身。 她的手不由得停住了,整个人瘫软下来,不知所措,因为她看到他的锁骨生生折断,骨头都裸露在外,鲜血虽然停止流动,可因为伤势过重伤口一直未曾愈合,而那断裂的骨头也很难再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落尘手不住颤抖,泪水扑簌而下,哽咽着询问道。 “没事,之前被那龙毓晞用锁链锁在寒冰之渊,所以”璟尧不敢往下说,怕落尘听后更是担心。 “所以你就生生地挣断锁链,哪怕双骨断裂,就为了来祭天台寻我么?”落尘泪水难以抑制地往下流,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了,“你明明重伤在身,这两日却一声不吭,还逞强跟我们行军两日,你当真不看重你性命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 生死两相依 璟尧抹去落尘泪水,艰难地抬起手将她拥入怀中,抚慰道:“让夫人为我担心,实在是我不好,以后定不会了!” “我去叫盈秋来,兴许她有何法子!”落尘离开璟尧怀抱,站起便欲出营帐,可这一动牵动璟尧伤口,璟尧顿时疼得眼冒金星,这两日他极力强忍着,为的是不影响军心,更不愿因他之故放慢行军速度,毕竟那少君和王城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但撑到此刻,却已是极限,顿时昏晕过去,不省人事。 落尘心头一紧,立刻回身将他抱起,命营帐外士兵唤来盈秋。 待盈秋查探璟尧伤势后,却是神情凝重,不知道该不该对落尘言明。 落尘见盈秋如此慎重,心中便有些忐忑,忙问道:“究竟如何?” “他伤势倒在其次,神鹿族复生能力本就强大,过一两个月也便恢复了,但是圣君他曾关押在寒冰之渊,这倒也没什么,可他破除锁链时伤口巨大,寒冰之渊的寒气便从他伤口处蔓延了进去,伤了肺腑,自此后他恐怕很易患上寒毒之症,所以这段时间必须好生调理,决不可再触碰冰寒之物,否则寒毒深入脏腑,恐怕会要了他性命!” “就没有甚么法子可以解他寒毒么?”想到璟尧因他而受伤,怎不自责心痛。 盈秋思量片刻,轻咬指甲,脑中闪过所有医学典籍,才道:“倒有一法子,只是此物难寻,叫做‘九香昧火丸’,据说此物是采用天人炼丹炉中的昧火配上可增强灵力的各种仙草炼制而成,此药火性极猛,常人食之会短时间内迅速增强功力,对圣君的寒毒正好对症!” 听这名字,落尘觉得好生熟悉,细细思量才想起,当日自己被囚无妄神山的囚凡阁时,采妮就曾给她吃过一粒这丹药,助她冲破了沧旻对她设下的灵封,可难道要去找他么?不,此生决计不愿再与他碰面。 “我知怎么为璟尧解寒毒了!”落尘异常坚定地道。 盈秋有些困惑,还没等她开口相问,便见落尘召唤出一短刃,对准自己手腕,便一刀割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注,汩汩而出。 盈秋大惊失色,“师姑这是做什么?” 落尘却来不及解释,径直走到璟尧身畔,捏开璟尧紧闭的嘴,将血滴入他口中,但见血入璟尧口后,他脸上身上凝着的冰花慢慢褪去,身体又开始有了些许暖意。 “我曾吃过‘九香昧火丸’,相信我的血能解他的寒毒!”落尘用丝巾将割开的手腕缠住,守在璟尧身畔,无比心疼地瞧着他。 “你太傻了,如果通过这种方式的话,你恐怕要连着为圣君喂整整两个月的鲜血他寒毒才可能除尽,可这样一来,你身体如何受得住?”盈秋不想落尘做傻事,劝阻道。 “盈秋,你知道么?以前我甚么都没为他做过,今朝我为他留点血又算得了甚么呢?我这周身的血脉本就是他给的,现在还给他又有甚么紧要?”想到璟尧曾为了救她与她进行‘血誓’,可自己那么久都没将他认出来,是她太过愚钝了,她明明能感知到他体内有神鹿族气息,又名叫‘璟尧’,可就是没将他二者结合在一起,如若当时自己就选择跟他离开王都,或许就再也没有之后的事了。 盈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看着他们二人生死相许,想到自己心里思慕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有结果,心里也有些戚戚,“既然如此,我也不知如何相劝,但是,师姑怎的会吃下那‘九香昧火丸’,这乃仙家之物,我们凡人体质很难承受得住,并且此物跟血魔体质相克,而那少君说师姑你是红魔圣尊,这” 落尘此刻一颗心都在璟尧身上,盈秋的话哪听进去半句,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时地替他去擦拭虚汗。 盈秋见落尘如此,也无法再劝,只得退出营帐,思量着看还有何法子可相救璟尧。 落尘直守到深夜时,璟尧才朦胧着清醒了过来,见落尘趴在自己身上,已熟睡过去,不忍心惊醒她,正准备起身去倒点水喝时,这轻微一动便惊醒了睡中的落尘,落尘抬起身见到璟尧已醒,心下欢喜,“你觉怎样?” 璟尧撑着坐了起来,去拉落尘手,却触到落尘伤口,落尘本能地后缩。 璟尧见状,抓着她玉手,解开丝巾一看,见手腕血痕深深,顿时便明白了缘由,心疼道:“尘儿,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这么做!” 落尘轻摇着头,将她的外衫往璟尧身上再挪了几分,以免秋夜寒气入体,“为了你,纵然要我性命又何妨?” 璟尧那双深邃沉敛的双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落尘,如山峰聚云的双眉舒颜展开,柔情温暖地对着落尘一笑,伸出修长如玉的双手轻轻将落尘揽入他怀中,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传来的阵阵暖意,心头的寒意便去了几分,“尘儿,尘儿,尘儿!”他呢喃地一声一声地唤着,唤得落尘觉得有几分心疼,她想挣脱开璟尧怀抱,却又被他大力地抱住,竟挣脱不开。 “等你好了,我便天天让你这般抱着,可好?”落尘不想璟尧太累,只想他能好生歇息。 “不好,以前我想抱下夫人,夫人都蛮横地拒绝,难得这次夫人没再拒夫君于千里之外,我岂能放过如此大好时光!”璟尧说着时面上漾着如春水涟漪般的笑容,那笑容柔到骨子里去了般,让人竟有几分陶醉。 落尘也贪恋璟尧的怀抱,想着既然他愿意抱便让他抱着好了,这样自己的身子还能为他驱寒保暖。 “你可别趁机占我便宜,你这人,从来都没个正经,所以每次将你当成了浪荡子也是理所应当的!”落尘言语娇嗔,再也没以往的冰冷与疏离,而是满满的柔情。 璟尧将怀中的落尘抱的更紧了一些,哪怕一用力就牵动锁骨处的伤口,痛楚难当,可是相对于别后重逢来说,这点痛却也不值得甚么,他亲亲吻了下落尘额头,低语道:“夫人面前,若是一本正经,那还叫甚么夫妻?现在我就想不正经一番,只可惜老天不待见!” 落尘羞的面色通红,犹如这闪耀的烛火一般,飘忽不定,却又此心不离。 “这么久,你还从未叫过我一声!”璟尧有些微怒的模样,带着浓的醋意,显得犹如孩童一般。 “叫什么?”落尘明白他话的意思,可却不敢应,只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声音也低得如蚊之声。 “你说该叫什么?”见璟尧躲在怀中还是不肯唤他,便作势欲去解她衣衫,“既然你不叫,定是因为觉得我二人还没夫妻之实,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了夫人的意!” 落尘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将自己衣衫护住,忙唤了声:“夫君!” “你方才唤我甚么?”璟尧有些难以置信,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微颤。 “夫君!”落尘含羞不已,低声婉转,一酡红晕在她脸上晕染开来,在烛光映衬下,显得娇俏柔情不已,又如何不让人动情。 璟尧嘴角钩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犹如盛开在雪山上的冰莲,在这浮华的尘世中彰显着它的圣洁与风华,可是他此刻只想做那水中的鸳鸯,相依入怀,得存温香,与卿共好,天长地久,此生不离。 或许是因为久违的幸福感让他心中泛起的暖意褪去了身体的寒气,竟在朦朦胧胧中又沉睡了过去,紧抱着落尘的双手也渐渐松了开。 落尘轻轻地离开璟尧的怀抱,将长袍为璟尧盖住,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外衫也脱下盖在他身上,想着也不知何时能结束这漂泊无依的日子,过上恬静淡然的生活。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王城中的龙毓晞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呢?落尘长呼了口气,想着渺渺未来,不知方向,只希望这短暂的温存能够再长点,再长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 九香昧火丸 她起身准备去端一些热水来,为璟尧擦拭冰冷的身子,可刚走到营帐帷幔口时,一股血腥气传了进来,落尘立刻戒备,召唤出灵力,而正此时,一柄闪耀着青光的长剑从营帐外穿刺而进,落尘翻身避过,起身一瞧,便见一个黑衣长袍的男子飞了进来,此人长身玉立,目光灼灼,犹如夜空闪耀的星辰,纵然没有华服加身也掩藏不了他的卓世风华。 此人不是沧旻却又是谁? 落尘有些惶恐,心想难道他带神将追杀过来了么?那为何没听到营帐外厮杀声,她想闪身出去看军中情况,深怕大军已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处决了,正欲闪身出营帐时,却听得沧旻冷冷道:“本君此番是独自前来,你不必惶恐!” 落尘此番才镇定心神,收了灵力,冷目而对,“少君不是该在王城辅佐新君么?何以跑到如此荒僻之地,也不怕折了你身份!” “你知道本君为何而来,你私放黑龙出世本就大罪,如今龙毓晞更是密告各城郡设关卡捕杀你,你只有跟我回无妄神山,才可保全你一命,也可保全你这几百将士,否则,你该知后果!”沧旻依然凝神肃穆,不苟言笑,早已没了她年少中记忆中那个风流神伟模样,有的只是冷酷与无情。 落尘也想直言相告黑龙并非是她放出,但是这样一来就会牵连采妮,她不想采妮因她受累,直言道:“你的云宫中已经有了采妮,便该好生待她,我这人气量小,又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你意思是只要我遣散无妄山中的所有女子你便愿跟本君走?”沧旻逼问着。 落尘不屑一笑,颇觉这男人好生可气,在祭天大典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明她真实身份,并揭告天下自己乃血魔圣尊,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如今却又假惺惺地跑来表衷心,这男人是太过自负还是太过自私?落尘无法理解,只挤兑道:“少君觉得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很有趣么?” “你知道本君对你心意?并且你是不是吃了‘九香昧火丸’?此药与血魔体质相克,你若不跟我走,一旦发作,必会因身体爆裂而死!”沧旻步步紧逼着落尘,便欲去抓她手腕,强行将他带走。 正此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她的夫君还在侧,少君便想当着我的面将我夫人强行带走么?是否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说话之人正是璟尧,他坐在长塌上,虽面色惨白,可双眼凛然冰冷,犹如冰川的雪,带着刺骨的寒气。 沧旻冷笑一声,对如今重伤在身的璟尧不屑一顾,“你觉得你如今还护得了她周全么?” “我愿用我性命助我夫人成为那上空的飞鸟,可自由翱翔于天地,也绝不让她折翼成为你山中囚客,了残此生,承蒙你对我夫人的照顾,只可惜,自此后,我夫人自有我相护,请少君不要再做无为之事!”璟尧明白落尘曾对这少君有情,而这少君对尘儿生出了情意,却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他决不让任何人横在他和落尘之间,阻扰他们在一起。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谈甚么保护别人,别忘了你自己都还是一个罪徒!”沧旻面对璟尧的挑衅,自然有些微怒,不肯服输。 “你要知道,一步步地将我夫人逼入绝境的人实则是少君你!”璟尧想到他曾刺落尘一剑,差点便取了她性命,更甚者在祭天大典上揭示她身份,更是让她无路可退,还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一次次地伤透了落尘的心,这样的男人,有何资格拥有尘儿。 沧旻凄冷一笑,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觉得各自爱的方式不同,只是这落尘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也只是她性子太过好强固执,总是与他对抗而行,他想只要她愿意跟他回无妄神山,他定会好生待她,护他周全,可是如今面前这个男人却成了最大的阻碍,他凛然道:“你可知你的愚昧会害了她性命,她若不随本君走,必会因体内气息紊乱灵气相护冲撞厮杀而死!” 璟尧眉头微皱,看向落尘,只觉得落尘面颊异常的红,他去牵落尘的手,却也感皮肤的温度高于常人,仿佛身体犹如火炭一般,起初他并未注意,此番才感知到异常,“你对尘儿做了什么?” “本君并未对她做什么,是她为了一心逃出无妄神山,强行吃了‘九香昧火丸’,此物火性猛烈,凡人躯体如何承受得住,并且此物与血魔体质相克,百年前有一位青魔为想尽早脱去半魔之身成神,便吃了这天家之物,它虽在短期内灵力大涨,可因为他体内有魔性之血,此丹药形成的灵气与魔性之血进行厮杀抗争,便引起体内气息紊乱,最后爆裂而死!你觉得你有那能耐承受得住两股气息的厮杀么?”待落尘逃出无妄神山后,沧旻质问金采妮,金采妮将使用‘九香昧火丸’的事告诉了他,沧旻才知情况危急,落尘已没有多少时日,所以在祭天大典上他才选择放弃落尘仍然坚持选择龙毓晞,因为他如何能将这天下大任交付在一个随时都会身死的人手中,他唯独的心愿便是将她带回无妄神山,以他半神之神,用他纯净无上的神力压制她体内的魔气,这样或许能替她续命,能活多久便算多久。 起初盈秋提起过,但那时她完全没放在心上,此番一听,也是心惊肉跳,心想采妮何以给我吃下这等东西?是了,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并不知道我乃血魔圣尊,也是一时的无心之失罢了,但她想在炼器场囚牢中时,血魔魂气与他自身的灵气也曾在体内躁动厮杀过,她也挺过来了,此番兴许她也能熬过去,道:“那倘若我承受住了呢?” “那自然丹药形成的仙气会除去血魔体内的魔性之血,助你脱去半魔半神体质,直接成神,但是以你如今的功力,你觉得你有此能耐么?一旦发作起来,痛不欲生,到最后身体爆裂,魂飞魄散,肉身不存,你可愿拿你性命开玩笑?”沧旻言语间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对金采妮如此做,也心怀怨怼,但却又无计可施,只希望将她带回去,延续性命。 落尘却是不以为意,不屑一笑,秀眉微挑,“倘若我自己愿意呢?少君请吧,我此生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我的夫人我自然会保护,不必牢少君费心,你虽是半神之身,但我也是神鹿族之后,不必少君耗费神力了!”虽然知道真相,璟尧也为落尘性命担忧,但他了解落尘的性格,绝不会在多次欺骗伤害她的人手中苟活,并承他的情,璟尧想着纵然倾尽自己这周身的灵力不要,也会护她安好,而旁的男人,休想以任何借口再将落尘带走。 “恐怕本君不得如你的愿了,你今日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随后兔起鹘落,一个斜刺,便欺近落尘身侧,伸手便朝落尘臂间抓去。 落尘见他突然袭来,灵力一激,挥动灵剑,一招“恩断义绝”,自下而上,长空一撩,灵力犹如残月弯刀,劈空朝沧旻袭来。沧旻身形一闪,避过落尘攻势,随后长身一起,运起灵力,召唤出神剑‘长霄剑’,此剑正是封印裂天坐骑黑龙的神剑。 突然之下见到此剑,想起黑龙因她之故而被放出,心有谴责,便只这一晃神间,沧旻的神剑已至,朝落尘心口刺来。 璟尧大呼一声:“小心!”手心捏了一个决,食指一弹,灵力朝沧旻手腕重装而去,顿时沧旻灵力一滞,动作便缓了一缓,落尘得此空隙才闪身避让,灵剑一抖,光芒四射,运起师傅所授的内功心法,整个人莹光四照,将帐篷里映衬得犹如白昼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 凡体欲爆裂 她现今灵力本就深厚,自己在师傅悉心教导下习练功法十几载,又蒙幸得到神鹿族众先辈的魂气,后又练成了师傅所授的‘云笈竼空心法’,这两日更是得到了茹彦姑姑的灵力,所以如今她体内的灵力已如汪洋之大海,山川之云空,浩瀚无渺,但是灵力越强,那‘九香昧火丸’的反击就越大,她突然间凝聚所有灵力,激发了体内药性,顿时身体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上烤炽一般,周身滚烫不已,体内气息也如翻滚的沸水,开始冲撞不休。 沧旻并不知落尘身体开始起了反应,也是一掌劈空拍出,这一掌凝聚了他九成的功力,一旦出掌,很难缩回。可落尘的灵力却凝滞在中途,待劈空拍出时,势道已弱了七八成。 两股灵力一相撞,犹如云空爆裂一般,砰的一声巨响,将整个营帐的顶部都掀开,露出了秋日的残月,残月之光扑下来,倾射在空中飞起的落尘身上,随着她身影的飘舞,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 落尘被沧旻灵气震飞在地,顿时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不由得一口血红鲜血喷了出来,溅落一地,犹如一朵朵红梅,在裙褥上绽放。 璟尧见落尘受伤,不顾自身身体也重伤在身,飞身而起,召唤出灵力,将落尘护在结界之中,而他一个闪耀,运起身体十层灵力朝璟尧激荡而去。 沧旻没想到自己会伤到落尘,呆了片刻,未注意到璟尧的攻击,待璟尧灵力已至时,他才忙举剑相抗,虽然不至于身受重伤,但却也被璟尧灵气所震得退了几步,气息凝滞,胸腹魂气翻涌,他稳定心神后想趁璟尧和落尘都已重伤时将落尘强行带走,可正此时,聂臻带同大军已围了过来。 沧旻不想被世人诟病他欺凌重伤者,并且大军一到,加上聂臻和玉华峰众弟子,自己若要将落尘带走也非易事,他只能暂且作罢,对仍不住吐血的落尘道:“倘若你想通了,便来无妄山寻本君,本君还是愿接纳你!”言罢飞身一转,遁入云空,消失月光之下。 聂臻见到倾倒在地上的落尘,心下担忧,忙奔过去将她抱起放至简易的木榻上,询问璟尧:“不知圣君发生何事?那少君怎会星夜孤身前来为难你等?” 璟尧忍住剧痛,强撑着身子护在落尘身侧,见营帐外大军围拢,忙嘱咐道:“聂统领快命将士们退下,我和尘儿受伤一事切不可让将士们知晓,以免军心不稳,引起哗变,请聂统领将盈秋姑娘请来,我有事要询问她!” 聂臻命侯云将大军撤下,正准备去唤盈秋时,却见盈秋已快步而至,她来到璟尧身侧,召唤灵力将灵气进入落尘体内查看她体内情况,却灵气刚一进去便被落尘体内躁动的魂气逼迫而出,震得盈秋手腕麻痛,她心下有了计较,长叹了口气,看向璟尧的眸子充满了伤痛,“小师姑她她体内气息全自乱了,也不知何故,小师姑体内气息很多,本来应该这些外来的气息与她自身的气息已融汇一体,该当不会再出线气息紊乱的情况,但误食这‘九香昧火丸’后,这丹药产生的天人魂气便将之前她原本已结好的魂气全部冲散,导致体内现在至少有几百股气息在相护厮杀,犹如几千大军在混战一般,她**凡胎却不知如何受得住?恐怕”盈秋想说落尘命不久矣,可怕说出后会伤了众人的心,不敢言明,并且她也思量着到底还有何法子可以解救落尘,保她一命。 璟尧听得这番话,心神俱碎,他好不容易跟落尘厮守一处,却未想到又途中生变,竟生出这祸事来,他将落尘紧紧抱住,声音已是沙哑,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和尘儿独自待一会儿!” 此时子崎和雅歌他们也都赶了过来,见到师傅委顿在地,也是心焦不已,问明缘由,子崎顿时哭泣起来,聂臻听着心烦,喝止道:“哭哭啼啼地像个甚么样子,妹子她福大命大,岂会有事!” 正说着时,寄宿在落尘体内的花竹和火凤都破体而出,一冲出虚空花竹就胡乱脱下自己裙褥衣衫,直呼着:“好热,好热,主姐姐你在做什么?你把我锁在你虚空中都快被烤焦了!”花竹抹掉头上虚汗,待身体热度降下来几分后才注意到落尘竟躺在木榻上一动不动,顿时又是好奇又是担心,忙问道:“主姐姐这是怎么了?” 火凤也化为人身,顿时鲜少看到过火凤人身的众人见到他神姿,都愣了片刻,良久火凤才蹲在落尘身侧,触了她心脉,微怒道:“公主何以会变成这般?” 璟尧将事情经过简略告知,火凤得知原委后,心下也有几分焦虑,他虽神力非凡,但是火凤属火,与那‘九香昧火丸’仙丹的灵力同属一脉,若强行灌输灵力替落尘镇压体内散乱的魂气,只会让她伤势更重,思虑良久,才道:“我记得离此地向北前行千里,有一座‘定坤山’,此山位于冰川之中,长年积雪不败,冰水下有一定川之珠‘雪魄’,此珠与天人仙丹‘九香昧火丸’相克,若能寻得便可克制她体内的灵气,助她度过命中大劫,但此冰川千年冰冻,又深入冰下三千尺,鸟兽无踪,常人谁敢靠近,传说曾经堕入魔道的白魔圣尊承风便被封印在此处,因为只有这定坤山的冰冻之力才可封住他体内躁动的魔魂,所以这世上有谁又能取得这‘雪魄’。” 话音刚落,却听得一人幽幽地道:“我去!” 说话之人正是璟尧,他将落尘抱起,这一用力,锁骨间的血又涌了出来,只因穿着黑色的长袍却无人能注意到,“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 盈秋心下一惊,忙劝阻道:“圣君你体内本就中了寒毒,如何去得这冰川之地,更别说入那千丈冰潭,你这是不要命了么?” 璟尧没有回答盈秋,因为多说一分只会多得一分阻挠,他对聂臻吩咐道:“我带尘儿离开一事万不可对将士明说,就谎称我和她先去寻找海外仙岛具体方位,十日后必归,这段时间你带众将士另寻一处隐蔽之处藏身,若久不见我回,大军就交给聂统领你了,不必再等我们回来!” 聂臻哪里放心,跪首道:“我等岂可放心圣君一人独去,不如我派几十骑随同圣君共往!” 璟尧却是摇了摇头,用威严而命令地口气道:“此乃命令,不可违抗!”他朝火凤行了点头示意,“还请火凤留此坐镇,相信有神鸟在此,就算王城大军赶到,也会对你有所忌惮!” 火凤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花竹却叫嚷着要陪落尘一同去,璟尧听得心烦,便将她顺势收入了自己虚空之中,随后连夜起身,乘上穷奇,朝‘定坤山’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 生死亦同穴 茫茫白雪,云蒸雾涌,雪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云空之上那抹残阳,映射出万道霞光萦绕在雪峰之间,形成一道绮丽绚烂的风景。 定坤山位于冰川的正中心,四围是大海,只是这个季节海已结成冻冰,望眼看去,一片惨白,分不清哪里是海又哪里是岸。 在如此冰寒天地,怀中的落尘却滚烫得犹如烈日入怀一般,灼烧着璟尧的胸膛,将他一身的寒气都祛除许多,他乘坐在穷奇背上,俯身紧紧抱着她,犹如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一般,小心呵护着,深怕一不留神便失去了这怀中的生命。 离开大军已经一天一夜了,此时天色渐晚,纵然已到定坤山,璟尧也不敢夜中去取‘雪魄’,他寻了一处山峰间的雪洞,搬来几块雪堆,将洞口堵住,以免洞外如鬼哭狼嚎的风雪卷了进来。 他将雪融化成水,含在口中焐热,便喂落尘喝下。 得到水滋润的落尘有了片刻的清醒,借着璟尧放出的萤火之光看清了他的面容,顿时便心安下来,心想还好自己还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回到了那沧旻的身边,她温柔一笑,见他愁眉紧锁,道:“你笑起来时最是好看,如今这模样却像我师父,不苟言笑!” 璟尧席地而坐,将落尘的头枕在自己双腿上,坏笑道:“我可不愿做你师父,只愿做你夫君!” “这里是哪里?”落尘气息微弱,体内剧痛,身体颤颤瑟抖,有些抑制不住这份痛楚。 璟尧不愿将实话告知,只是温柔笑着,如沐春风,“你我的洞房之夜,此乃洞房,你信不信?” “你胡说!”落尘撑着想做起来,可这一动体内气息一冲撞,她忍不住又是大口鲜血吐出,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璟尧眼眶湿润,为落尘擦拭去嘴角的血痕,输送了些灵气进入落尘体内,好暂且能压制她体内气息,随后低语道:“若不能将你救活,这里就是你我的洞房,也是你我的墓穴,生同寝,死同穴,永不相弃,你可愿意?” 没有人回应,只有那滚烫的躯体给予他最好的回答,他温柔一笑,如潋滟春水,碧波荡漾,化出了最和煦的风。 呼啸的雪风在外猛烈地刮着,雪地反射出月光柔和的光线,将夜色也照得异常惨白,而洞穴内,萤火照耀下,两颗心紧紧相依,像一幅旖旎的画,没有伤痛,没有凄苦,只有那份誓死相守的深情。 倘若此生不能与你共生,那能与你一起赴死,也是绝好的。 天明了,雪也停了,璟尧将堆在雪洞口的雪堆推开,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静得仿佛世界都停止了般。 璟尧将落尘抱起,朝那定坤山行去,待行到定坤山山峦之上时,他寻找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将落尘放下,然后将放入虚空中的花竹和九道一同召唤了出来。 一得自由,花竹和九道就不停斗着嘴,叫嚷着为何总是困着他们,璟尧没心情理会他们,只吩咐道:“我要下深海去寻雪魄,你们二人就在此处好生守着尘儿,记着,倘若天黑前我还没出冰海,你们就带着落尘前往无妄山,去求那少君沧旻,让他相救尘儿,可听明白了?” 他终还是舍不得落尘死,所以想着自己没有活着回来,他纵然不愿,却还是希望那少君能相救于她,只要她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花竹一听,就有些着急,俯身去摸落尘身体,烫得犹如火烧一般,顿时吓得心惊肉跳,紧张得忙拽住璟尧衣襟,急得泫泪欲滴,“我主姐姐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别问了,你们二人可听明白了!”这两个虽都是精妖所化,但是璟尧知道他们对落尘忠心耿耿,所以托付给他们。 九道怎的放心,望着那冰冻的深海,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害怕,更何况是潜入海底千丈,那冰海之底都不知有何千年妖物,更何况主人被囚寒冰之渊时,被锁链锁着,身中寒毒,岂能再收冰寒之气,劝阻道:“主人,你当真不要命了么?她落尘虽好,可在我看来天下女子众多,不差她一个,何必为了她一次又一次送掉自己性命,她心下可曾对你感激?” 话一出口,璟尧还没呵斥他,一旁的花竹却是一拳重重地捶在他胸口上,将他撞翻在地,叉腰怒道:“我主姐姐是这世间最好的女人,你这臭狐狸懂甚么?” 九道惧怕花竹,怕惹恼了她,忙赔笑起来,花竹才不跟他计较。 璟尧不想再多言,他使出灵力,将冰海震出一个窟窿,然后纵身一跃,便从窟窿中钻入深海,片刻间便不见了他身影,只留下那冒着寒气的窟窿口荡漾着水光,不时地有海鱼从水下跃出,呼吸着这外界的空气。 花竹匍匐着趴在雪峰上,望着那窟窿口一点点地重新结冰阖上,心也仿佛渐渐冷了下去般,幽幽地道:“你说,你家主人是不是会死了?这定坤山我听说连天人都不愿派水军来驻守,因为冰寒刺骨,水下炼化上千万年的庞然魔鱼妖物众多,所以从不敢靠近!” “呸呸呸!别说丧气话,我家主人是谁,神鹿族圣灵,他的灵力千年难遇,你知道吗?当初黑甲军攻打百兽山,导致凶兽穷奇出,引得妖兽竟皆蹿出百兽山,是主人驯服了穷奇,并且还一个个地将众妖兽再赶回百兽山,我也是在那时认识我家主人的,要不然我差点就死在那些妖兽口中了!”九道虽然不愿屈服于他人,但对璟尧却是由衷的崇拜一心的追随。 言语间,听得两人争论,将昏迷中的落尘惊醒过来,当她睁开眼看到白茫茫一片时,心下有些疑惑,神志也清醒了几许,不由自主地唤了声:“璟尧!” 花竹见落尘已醒,忙将她扶了起来,“主姐姐,你吓死我了,你这到底是甚么了?” “璟尧呢?”有气无力的言语被又开始飘飞的风雪覆盖了去,她环顾四周都不见璟尧身影,心下更是有几分惶然,“璟尧在哪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 君死我相随 见花竹迟迟不答,太害怕失去的落尘有些心神不安,想起身去寻找璟尧,可一动身子,体内气息一涌,又是一口滚烫得鲜血喷了出来,溅落在雪地之上,融进雪沙中,晕染出点点殷红。 “他跳进定坤山下的深海取雪魄去了!”花竹怕落尘心急使得伤势更重,忙如实告知。九道拉扯着她可想阻止时花竹已经脱口而出了。 即便身体很是痛楚,但听得这消息落尘意识更是清醒了几分,她看向那冰冻千里的雪海,心比这雪海还要冷上几分,眼眶盈盈,睫毛上飘飞着淡淡白雪,含着泪滚落面庞,“她有寒毒在身,去这冰海不等于是白白送死么?” “所以所以他说若到天黑他还没回来,叫我们无须再等,将你送去无妄神山少君处,他说沧旻定会设法救姐姐的!”花竹性子单纯,不知道言语轻重,此话一出口,便见落尘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子颤巍着,在风雪中飘摇。 花竹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欠责道:“不,主姐姐,我不是那意思,圣君他一定会回来的,是吧,九道!”她朝九道瞪了一眼示意,九道会意后立刻应和起来,“对,对,我家主人是何等人,岂会有事!你大可放心!” 落尘撑起身子艰难地盘膝坐下,开始运功调理内息,但一运功,体内的气息就变得更乱,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落尘劝解起来,“主姐姐还是躺下歇息一会儿,或许等你下次睁开眼时圣君也便回来了!” 落尘摇了摇头,“不,我要等他,等他回来!”随后盘腿闭目,不再说话,怕一说话牵动内息更是难受。 时间一点点地在逝去,可冰海却依然一点响动都没有,那起初破开的口子也早已重新凝结上,封死了海与天的亲近,仿佛也隔断了她和他之间的相依,落尘害怕,害怕风起更害怕风停,她一次又一次地命九道他们将冰海震开一道口子,因为担心他即便取得雪魄却已脱力到破除冰层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冰海之洞震开又凝结,凝结又打开,反反复复,都不见有人从那冰下钻出。 落尘的心在一点点地冷下去,看着日头已缓缓朝雪峰下落去,她的心仿佛也沉了下去,她无法再等了,欲爬到冰海之上,坐在洞口边等他,花竹想拦却又拦不住,只得将她抱着下了雪峰让她坐在那冰洞口,等候着璟尧从海底出来。 可日头已落入了雪峰之下,天地变得昏暗起来,只留下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划过。 或许期盼得太久,落尘的心此刻已死了般,她脱下璟尧披在他身上的长袍,闻着他那熟悉的味道,泪流满面,喃喃唤着:“璟尧!璟尧!璟尧!”泪水将长袍濡湿,也将她的心湿透,她睁开眼,看着那冰海洞窟,心里想着,你既然不上来,那我便下去陪你,不管怎样,我们终将是要在一起的,无论生死,共存天地。 “花竹,我饿了,你们去替我找些吃的来,璟尧上来时也需要吃点东西暖身子!”落尘不想花竹和九道跟着身侧,命令吩咐着。 “这夜色都马上黑了,却到哪里去寻吃的?”花竹不明白落尘的意图,一本认真地询问着。 “如今,我便吩咐不了你了么?”落尘佯装微怒,花竹一急,只得领命和九道去抓一些海鸟之类来,正好九道可以变出火来,倒也可以烤熟了来吃。 他们二人走后,落尘一点点地爬向雪洞口,伸手去触摸那刺骨的海水,朝着海底微微一笑,“夫君,我来陪你,可好?”两滴泪落入冰海中,成为这海中一粟,或许璟尧也成了这孤海之魂吧,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海底定是寂寞得很,她又岂能让他孤身一人浮荡在这暗黑无底的冰冷之渊,倘若生不能相守,死当以水为墓,生死同契,如此,也好! 只听得传来‘噗通’一声,落尘跳入冰海,身体触及海水的一瞬间,冰冷刺骨寒意立刻袭了过来,身体的温度在慢慢降低,海水从耳鼻口中流入身体,一点点地掠夺她的气息。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水上漾着的点点天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身体缓缓地向下沉去,像一缕水中的丝带,飘柔而无依。 她心里无数次唤着,“璟尧,我来了,你等我!” 眼角留下的泪水混入冰海中,悄无声息,但她的面容上却漾着经久不息的柔和的笑容,如此安详,如此平静,仿佛大海就成了璟尧的拥抱,如今被他抱在怀中,慢慢死去,也不失一种离开这世间最好的方式! 意识逐渐薄弱,双眼也慢慢合上,身体漂浮在海中慢慢下沉,飘飘荡荡地仿佛灵魂已出了天窍,浮游在这海域之中,徜徉着,寻觅着,期盼着。 突然,一个人游到了她的身侧,将她环抱住,随后带着他朝那越发微弱的天光洞口处游去,直到跃出冰海,他精疲力竭地将落尘平放在雪地上,呼着:“尘儿,尘儿!” 没有一丝回应,而他自身一出水面,那雪风刮来,便将他冻成了冰坨子,全身上下浸湿的海水凝结成冰块,将身体包裹。 他身体仿佛没了温度一般,可还是留存着最后一丝气息,将雪魄从虚空中召唤出,那雪魄散发出灼目的雪色光芒,随后从落尘口中飞入体内,很快落尘滚烫的躯体温度开始下降,最后趋于平和。 而璟尧将她抱了起来,深深地唤着:“尘儿,你要活下去,若你死我必死,知道了么?” 已经离开躯体的神思缓缓地又仿佛回到了体内,落尘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声一声地唤他,从迷蒙中睁开双眸,看着眼前这个结成冰了的男人,有一丝恍惚,随后才惊醒此人正是璟尧,她顿时泪流满面,反手将他抱住,哽咽着:“我以为你死了!”说着已是放声痛哭。 “你初得雪魄,还需好生调理气息,否则怕没了效用!”璟尧说着话时舌头已有些打结,整个人因寒气入骨已经冒着白气,随后再难坚持晕死过去。 这一倾倒在地,身体便冷得更快,迅速地身体结了一层冰,落尘心急,若是再晚一步,寒气攻入心脉将他心脏最后一缕温度掠夺走得话,便再难活命,情急之下,落尘别无它法,割开自己手腕,将鲜血滴入璟尧口中,她怕血流得不够快,又狠割了几刀,顿时鲜血如注流入璟尧体内,顿时有了落尘鲜血滋养,本结了一层冰的璟尧身上有了一丝温度,薄冰渐渐褪去,未再向心脉蔓延。 而因为失血过多,落尘也昏晕过去,躺在璟尧胸膛上,风雪覆盖了他们两人的身体,天地都变成惨白色,无声无息。 当落尘醒过来时,却发现身周漆黑一团,她惶急地摸向四周,还好摸到了璟尧的躯体,她触了触体温,尚有余热,那他就还活着。 落尘顿时喜极而泣,见前方有亮光透进来,方觉此处应该是一山洞,而地下四周都是冰冷的白雪,那此地应还在雪山,她爬向洞口,将挡住风雪的雪堆推开,顿时阳光投射进来,却已是天亮了。 她四处瞧了瞧,却不见人影,心想定是花竹他们将她和璟尧带进这山洞里的,只是此时却不知他们又跑到哪里去了。 落尘返身回去查看璟尧伤势,她脱下他长袍,顿时身上到处都是被妖兽噬咬的血窟窿,皮肉一块块地抖被撕扯下,看得实在触目惊心。 若他此时灵力尚在,身体倒还可自我修复,可如今他气息都犹若游丝,又有何能力能复原这残躯的身体,她无法想象璟尧为了取得雪魄是如何潜入千里深的冰海,然后与守护雪魄的雪妖相斗整整四个时辰,才拖着残缺不堪的身体游上冰海,却正好听到落尘唤他,他本想应答,可冰寒之气已让他无法张口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尘跳下深海,他拖着还有最后几口气的身体将渐自昏迷过去的落尘带出冰海,回到那可以呼吸的天地。 落尘欲施展灵力替璟尧复原身体,可她刚服下雪魄不久,体内气息只是被压制住,却还未将体内血魔的魔气净化,所以无法召唤灵力,无奈之下她只能以自己的血来温养着的璟尧的身体,他割破自己手腕,将血滴入璟尧口中。 出外捕猎海鸟的花竹和九道此刻刚好回来,见到落尘又用鲜血为璟尧驱寒续命,顿时急得一把将落尘推开,怒道:“姐姐不要命了么?你昨日已经失血很多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落尘撑着坐了起来,凄苦一笑,“他为了我可以舍命,我为他舍这点血又算得甚么,并且这世上只有我服了‘九香昧火丸’的血才可以替他祛除寒毒,花竹,你就别再管我了!” 花竹长叹了口气,撅着嘴,颇为心疼,却只能提着海鸟扯着九道的耳朵,道:“既然劝不了主姐姐,我们也没啥可做的,便只能弄些吃的给姐姐,也让你身体不那般虚弱!”她似又想到什么,道:“对了,主姐姐,你既吃了雪魄,该当尽快运功疗伤才是,那个少君说了,只要你将体内血魔的魔气净化,那你就可以脱去血魔半神半魔体质,直接成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 又失一真身 “成不成神我并不稀罕!”落尘有气无力地回道。 “不,可稀罕了,你要知道你若成神了的话,你的神力就可以救璟尧了,不是么?”花竹一言提醒梦中人,落尘此时也恍然大悟,心想是啊,那少君只因是半神之身,便可拥有不老不死的躯体活了几百年,而自己若成神,灵力就会得以净化为神力,体内鲜血也可炼化为血丹,不就可以助璟尧祛除寒毒了么? 她心下大喜,便将花竹和九道推出洞去,道:“你们好生在外守着,这几日都不要随意来打扰我!” 花竹见落尘终于有了求生的意志,心下欢喜,自然拉着九道出了雪洞,去烤鸟肉去了。 这几日,花竹和九道两人没旁的人打扰,也没人拘束着他们,所以两人趁落尘练功时便在外逐鸟嬉戏,要么就下冰海摸鱼,花竹说不曾见过冰山雪莲,九道便陪着她去寻那雪莲,却真正被他们寻着,两人打打闹闹几日,倒也情感日渐深厚,只想着待他们两位主人都伤好后便求他们为他们两人做主赐婚,也算了了九道一番痴情。 落尘这些日子里除了每日三次为璟尧割脉喂血续命之外,便日夜加紧时间练功。 她随同无尘老人修习的是仙道,而‘云笈竼空心法’正好是无尘尊者集合道家与佛家创就的一套练气心法,最初落尘血魔之气刚复苏时,体内魂气躁动,便是靠此心法将魂气融汇一体,再加上骨剑大师借用仙家之物‘天蚕丝’为她续经脉,使得她体质本就有了仙家体质,因为这一加上雪魄的功力,便逐日可去除体内的魔气。 只是这魔气本就根深蒂固,若不然血魔何以需要修行千年才可去除这血魔魔气,而落尘才活区区十几年,就想在这一朝一夕间将这魔气净化干净,又岂非易事,此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成与不成一半看她的修行,一半看自己的造化,好在她根基本就不错,所以前几日练功倒也顺遂,她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那股红色魔气在渐渐去消逝,而身体也随着魔气的净化变得轻盈起来。 这几日,璟尧身体一直靠落尘的血温养着,虽不至于让他痊愈,却也可暂保他心脉不断,只是这周身的皮肉,落尘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让花竹每日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输送灵力进入他体内复原他残破的躯体。 只是这样一来,花竹的灵力日渐衰弱,精神也开始有些萎靡,毕竟她的灵力相比璟尧来说,还逊色许多,所以强行注入灵力进入璟尧体内本就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它属妖类,璟尧属神族类,两者气息本就冲突,只有强行将妖力转化为灵力,才能进入璟尧体内,只是这样一来,十层的妖力只能转化为一成的灵力,长此以往,花竹已是虚弱不堪,但她为了九道和主姐姐,却也是勉力撑着,不愿主姐姐伤心。 一直到第十五日,落尘已到了最后关头,只要将体内魔气尽除便可大功告成,脱去血魔本身,顺利成神,但次日若出半点岔子,导致最后的魔气无法净化,功亏一篑不用说,更甚者便会因魔气反攻躯体从而自爆而死,这是成神所应渡的大劫,过于不过就看天命与自身造化。 一早落尘用血喂养了璟尧后,便让花竹和九道在雪洞外守着,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可进洞打扰。花竹和九道也知道她进入了最后关头,十分紧要,听从命令,今日两人哪里都不曾去,死死地守在洞口,哪怕飞鸟飞过两人都将之驱逐开,深怕打扰到了落尘练功,破了她的神气。 冲破最后关头时,落尘心神凝聚,凝神于天地间,置身于浩渺宙宇,需达到万物归寂的境界,所以此时五感俱失,外界任何变化都无法感知,纵然此刻有人凌空刺她一剑,她都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凭宰割,所以十分关要。 花竹自然不敢大意,犹如生长在雪山的一株雪莲一般傲然屹立于洞口,纹丝不动,风雨不侵,向来贪玩调皮的性子此刻竟敛去了所有的脾性,只为守护主姐姐安然。 突然听得上空传来几声嘶吼声,起初较远声音很是微弱,可慢慢地声音越来越近,环绕着雪峰不绝于耳,最后朝他们的方向慢慢靠近。 花竹的心瞬间凝在了嗓眼上,手也有些微微发抖,拉着一旁的九道,询问他:“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九道比花竹更是紧张,因为从声音判断,来人应该不少,并且个个都身骑坐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袭,而此刻能来到此地的,恐怕不是王城大军就是城郡军队。 九道深吸了口气,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你先进雪洞藏着,我先去查探下情况,别着急,有我呢,放心!” 九道虽然平日里傲娇,显得颇为稚气,但此刻有心爱的人需要保护,就收起了平日里泼赖的性子,认真起来。 他变幻了身影,化作一飞鸟飞入空中,逡巡一圈,看清了来敌,果然领军的是那黑甲军统领洛图,总共带了五百兵士,看来这人以前吃过落尘几次大亏,所以不敢再掉以轻心,一次性出动如此多的兵士就为了捉拿落尘和主人。 洛图见到这只飞鸟,心想其他飞鸟见到黑甲军都避之不及,唯独这只鸟不避反而绕着他们飞行,甚觉有异,顿时想起那璟尧身旁有一只可以随意变化的妖狐,这飞鸟恐怕也是它所化,顿时冷冷一笑,拔出长箭,便朝九道射了过去。 九道见到来箭,心下一慌,忙飞下云头,但那箭以洛图灵力射出,速度极快,片刻间便已至,九道只觉身体一痛,顿时便没了力气,朝身体一看,却见箭穿肚腹,顿时身体渐自没了力气,坠下云空,死在雪峰脚下。 花竹从雪洞口缝隙见到九道坠落,顿时大急,也忘记了不要露了行藏,冲出雪洞,趴在雪涯上往下瞧去,却见九道的躯体躺在雪峰下,鲜血流了一地,烙下红色的血印。 花竹从未失去过任何东西,从修炼成人后,主姐姐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后来即便遇到九道,老是缠着他,她也没放在心上,可这几日相处下来,初为人后第一次对异性动了心,想着以后陪着主姐姐,又多了一个倾慕自己疼自己的人陪着,那自然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可惜为何才区区几天的时间,就失去了自己为之珍惜的呢? 花竹从未有过恨,此刻面向云空,高声长吼:“还我九道命来!”顿时召唤出灵力,她蓝花的灵力可以聚九天之水,因此灵力一起,冰海的水向天倒灌,将落尘大军从云空中掀下雪地,随后她使用紫花的力量在雪洞口布下结界,以免这些人闯入雪洞伤害到落尘,毕竟对方敌手太多,她区区一个小妖又如何应付得了。 大军被海水掀翻在地,又很快恢复阵形。洛图抬首看着一个娇俏小姑娘站在雪涯之上,心想这小妖好生厉害,不如收了它为他所用倒是很好,他长剑一挺便朝花竹刺了过来,而其他兵士则也将花竹丛丛围住,使得她如笼中之鸟,想逃却是逃不出。 花竹幻变出灵剑,以较小之躯与面前这魁梧大汉相斗,它每日用灵力为璟尧恢复残破躯体,所以如今灵力所剩不无几多,她无奈之下,使用橙花的力量,橙花本可以解世间奇毒,但正因解过毒,所以身体也凝聚了许多毒气,她割破自己手指,将含有毒的鲜血滴出,随后血在灵力的驱动下变成红色雾气,这些雾气朝四周兵士飘散而去,顿时灵力修为低的很快便中毒晕死过去。 洛图凝住呼吸,见五百兵士有一百多兵士中毒而亡,心下大怒,本想将这妖收为己用,可如今看来还不如杀之来得更快。 他长剑一挺,大吼一声,声震四野,震得雪峰积雪都抖落下来,盖住花竹,顿时挡住了他视线,趁此空隙,洛图长剑直入,寒光一闪,花竹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见剑锋已至,她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这一退便自己将自身布下的结界撞破,露出了雪洞的入口。 洛图见到雪洞,顿时眼底阴鸷一笑,露出邪恶面容,就“小妖,今日便送你上路,稍后便让你那主人一同陪你!”随后长剑相送,便欲刺入花竹心口。 晃眼间,一道黑色身影一闪,便闪身至花竹身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硬生生地受了此剑。 花竹抬首一看,却见面前此人正是九道,她既是欢喜却又是凄苦,欢喜的是他还活着,凄苦地是洛图长剑再一次贯穿了九道的胸膛,鲜血沿着剑锋一滴滴落下,落入了花竹碎裂的心里。 谁愿意面对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连着死去两次的痛苦,花竹都惊吓得有些懵了,当洛图剑锋抽出九道身体,将他一掌拍到地上又一次死去时,花竹彻底被激怒了,她灵剑一起,一个旋转,犹如风驰电掣一般朝洛图飞刺而去,洛图本不以为意,觉得这小妖也没啥能耐,然而当灵剑至时花竹撕扯下自己头顶上的青色花瓣,此花可幻化灵剑,顿时雪峰上的冰峰竟皆幻化成冰棱朝洛图漫天齐刺而来。 洛图此刻才着急起来,忙得举剑挡格,可身畔那边靠近雪洞的兵士一个个连着被冰棱刺中,倒在地下堆积成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 脱凡已成神 洛图发了狠,一个箭跃,便欺近花竹身侧,左手一起,将她手中的灵剑震落,随后犹如拎小鸡一般将它拎了起来,对着雪壁狠狠一摔。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花竹被撞击在雪峰之上,身骨俱碎,随后又从雪峰上摔落到悬崖之下,砸进了雪坑中,被残雪掩盖住了声身影,再也未动弹。 洛图冷冷一笑,犹如捏死的只是一只蚂蚁般,掸了掸身上的积雪,欲跨步走入雪洞。 他忌惮落尘和璟尧的功力,所以不敢先自进入,而是让部下先进去探个情况,这些部下虽然也很惊惧,但是在洛图的淫威下还是大着胆子进了去,却见圣君一身如冰躺在地上,而一旁的落尘盘膝而坐,身上四周冒着白色云烟,显然是在运功疗伤。 部下将情况告知洛图,洛图得知后才进入雪洞,可却又不敢靠近,他知道这落尘和璟尧向来诡计多端,自己吃过他们不少苦头,如今未必不是他们再使诈好让他靠近再一击毙命,他对部署道:“你去将那璟尧的头颅砍下来!” 部署一听吓得腿有些软,毕竟璟尧是神鹿族的人,杀神鹿本就是大罪,而这落尘又是先王嫡女,真正的公主,杀公主者也是逆天而行,他一个小兵士自然有些惊惧,颤巍着道:“属下不敢!” “滚开!”洛图喝退部署,然后召唤灵力形成结界,以免这落尘和璟尧突然发难避身不及反遭暗算。 他走到落尘身后,提起长剑,对准落尘脖颈,便欲一剑削下,然而剑锋刚触及落尘后颈时,却听得背后传来幽然之声:“洛图将军好啊!” 一听见这声音,洛图吓得冷汗淋淋,手凝在空中不敢下手,他转过身子,剑执胸前,提防被偷袭,却见璟尧长身玉立,端坐在雪台上,以手支颐,面上漾着慵懒而带着几分邪气笑容,笑容间带着挑衅意味,仿佛丝毫不将洛图放在眼里。 洛图冷冷一笑,见他身周依然有冰寒之气,笑道:“圣君吓唬谁呢?你身中寒毒,现在恐怕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却还在此装模作样!” 璟尧又是从容一笑,那笑容就如绽放的冰莲花,带着神秘而冰结的气息,“是么?那将军不妨提剑来战!” 璟尧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一身慵懒的气息,却在经久不息的柔和笑容下显得华贵无比,而那一笑在洛图眼中更显得暗藏了狠毒玄机一般,握剑的手都有些瑟抖,连连给自己壮胆打气,一狠心,道:“有本事你起来跟爷过几招,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坐在此处!” 璟尧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让人猜疑不透,“亲自跟你动手我怕脏了本君的手!” 洛图实在不敢冒险,顿时一声呼啸,便将自己的坐骑唤了进来,随后一声令下:“杀了他!”,顿时那骑兽便朝璟尧扑了过去。 眼见这头雄狮一个飞跃,张开血盆大口便欲将璟尧吞入腹中,却见璟尧漫不经心地闭上眼,随后一晃眼间,他体内一道白光闪出,顿时那庞然巨物幻化出身形,张开血盆大口,这雄狮一跃刚好不偏不倚地跳进了它的口中,顿时便被那巨物吞入腹中成了美食。 随后此巨兽一出,护在璟尧身前,众人定睛一瞧,才知此物便是凶兽穷奇,它护在璟尧身前,咆哮一声,顿时雪峰震了几震,峰顶的积雪震落下来,差点将洞口掩埋。 这些兵士吓得立刻退出雪洞,谁也不想成为凶兽的口中美食。 穷奇一步步走到洛图面前,猩红的眼带着挑衅鄙夷之意,情急之下,洛图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剑架在了落尘脖颈之上,颤巍着道:“你要是再敢让这畜生靠近我一步,我便立刻将她头颅砍下,圣君信是不信?” 璟尧其实此刻别说半点灵力都使不出,连支撑坐着都是艰难,但他必须装着身体半点无恙,此番见到洛图将剑搁在落尘脖颈,他如何不紧张,可是他知道他若表现出来一丝紧张气息,他和落尘就会立刻成为剑下亡魂,穷奇虽然勇猛,但是如此多的兵士再加上一个洛图,终是护不了连动弹都不能的它们二人。 他唯独保持镇定,足够的镇定才可以保住他和落尘的性命,因为他依然笑了笑,叹了口气,道:“你可知落尘公主此刻正在修炼的是甚么功法?” 一听落尘在练功,洛图心下顿时欢喜起来,起初还怕她是在佯装,此刻便丝毫没了惧色,冷冽一笑,“无论甚么功法都不过是我剑下亡魂!” 璟尧淡然一笑,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愚昧啊愚昧,你这一剑下去非但伤不到公主分毫,反而会被她的灵力震得五脏据俱损,终生残废,因为公主现在修炼的是他们天玄门最上层的内功”天渡神曌功“,这功法在修炼的时候若有外物想偷袭,便会激发她体内灵气,从而受到反噬,所谓天渡神曌,便是时刻有天神魂灵守护,魂灵与身体相分离,她虽未睁眼,肉身看不见周遭形势,但她的魂灵却早已洞察一切,你不信便试试看!” “甚么歪门邪道的功法,我怎未听说过!”洛图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生畏惧,却又有些害怕。 “天下功法之多,更何况这又是天玄门最上层的密宗功法,你一个朝野粗夫又怎可得窥心经,真是笑话!怎么,你还不落剑,还犹疑甚么呢?”璟尧以激将法反其道而行之,他为的只是赌,赌是他输还是赢。 洛图手中的剑微微颤抖,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信的话可贼首就在面前,只要杀了他们回王廷必得重赏,可若不信倘若他所言是真那自己岂不就自送性命? 洛图差点在落尘手中死过四次,他极其惧怕这女人,如今见她练到最紧要的关头,果然身周光泽萦绕,云雾蒸腾,想必这璟尧所说是真,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本将会上当,本将偏生不听你们的,杀你们的方式千万种,不须本将亲自出手!” 他打算退出雪洞,然后用毒攻的方式结果这两人性命,也省得自己上当,然而当脚正准备踏出雪洞时,他大脑灵光一闪,心想:“不对,若她果真是在练那‘天渡神曌功’的话,照他所说一碰就会反噬,那他大可不必先告诉,而是待本将出手后被反噬重伤再对付我,如此说来,练功实则有诈!”他突然冷笑起来,随后一个箭跃,长剑一出,道:“本将差点就被你所骗了,受死吧!”长剑一送,便朝落尘咽喉刺了过去。 璟尧见状,甚是惊慌,顾不得自己身体,纵身一扑,挡在了落尘身前,那剑便刺进了他的心口,顿时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气息衰败,犹若游丝。 而穷奇欲扑上去将洛图活活咬死,可正欲扑时,却从外面飞来飞爪铁钩,锁住它的四腿,用力一拉,便将它拉倒在地,随后乱箭齐发,竟皆朝它直射而来。 穷奇大怒,挣脱铁钩,便飞出雪洞,朝这些兵士扑了过去,却忘记仍在雪洞中的璟尧和落尘。 “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公主!”洛图长剑一起,再次向落尘刺了过去,正此关要时刻,落尘终于冲破了最后关要,身体的魔气尽除,身周顿时光泽大盛,那光泽犹如寰宇之灵光,一闪耀便将洛图震飞在地。 落尘睁开眼,见到倒在自己身前的璟尧,大惊不已,再看四周和雪洞外,便知发生何事。 那洛图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手持灵剑便朝落尘飞身刺了过去。 落尘大怒,长袖一挥,神力倾出,顿时便将洛图震飞出雪洞,摔下崖底。 那洛图在崖底下昏晕片刻,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本就惧怕落尘,如今也不知这女人修炼成什么道法,居然又比以往厉害了几十倍,他哪敢再恋战,立刻骑上一头骑兽,慌不择路地逃窜而走,抛下那些兵士不管不顾。 而这些兵士见主将逃走,又哪敢停留,都狼狈不堪地作鼠逃窜,瞬息间就跑的连个影子都无。 落尘回到雪洞,将璟尧扶起来,却见他原本伤势未好,却又新添一道剑窟窿,鲜血淋漓一地,犹如倾泻而出山火,将这冰雪灼热,化为血泪。 落尘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忙召唤出周身神力,运功为璟尧疗伤。 如今她脱去了血魔之身,也褪去了凡人躯体,周身神力犹如泉涌,源源不断地涌进璟尧躯体内,慢慢地在神力的润养下,璟尧残破不堪的躯体已开始慢慢复原,待躯体复原后,落尘再将自身鲜血混着神力一并灌入璟尧体内,顿时璟尧体内犹如烈火燃烧,一点点地将他体内的寒气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祛除,待运功足足六个时辰后,璟尧体内的噬心寒气才彻底拔除,身体开始变得暖洋洋的开始有了温度。 只是因起初受伤过重,气血还未完全恢复,身体还需自身修复一段时间,所以还处于昏迷状态。 待治好璟尧后,落尘想起花竹和九道,忙四处去寻找他们,却在雪山崖底下找到全身骨头都被震碎的花竹,落尘心下大骇,忙触其鼻息,还好尚有一息可存,而九道被连着身体贯穿两次,也是委顿在地,不知死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8 洞房花烛夜 落尘惊得心惊肉跳,虽然这九道总是与她不对付,但是却也感念它屡次相救自己之恩,并且它若有事却该如何向璟尧交代,他们主仆二人名为主仆,实则胜过亲人一般,着急伤心间突然想起九道作为九幻灵狐本身有九条命,以前因为救她失去过一条,如今只要还有一命尚存,都该当能有救。 她将两人一同带进雪洞,运功为他们疗伤,只是只裂骨断脉之痛他们二人也是承受不住,运功途中屡次痛得嘶吼痛哭,好在却也坚持过来。 想必修养过一天两日就会复原了。 落尘回首看着这三个对自己相护有嘉的人,唇角微微一笑,心下暖意顿生,比起一年前自己被囚思过崖时,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温意,她想时光虽带走了许多东西,却也为自己留下最好的礼物。 璟尧温养了几个时辰后,就幽幽地醒了过来,见一旁的落尘已困得趴在一处雪堆上睡得正是香甜,心下顿觉暖暖的,他再一细瞧落尘身周的光泽,白色光芒萦绕在她身周,将她整个人都萦绕在光环之中,显得更是卓然光华,玉立不尘。 璟尧抿唇微微一笑,替她拂去肩上细碎的雪花,又脱下自己的长袍为她盖上,纵然此刻已成神的落尘丝毫不惧天寒,可璟尧却还是怕她冻着了,小心呵护着,温柔而缱绻。 落尘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却闻得一阵肉香气,哪怕已经成神不需吃东西也无伤身体,可是闻着香气却还是嘴馋得紧,立刻朝香气传来去看去,却见只穿着内衫的璟尧走了进来,欺近落尘身侧,将烤好的鸟肉送至她嘴边,盈盈一笑,“吃吧!” “你伤大好了?”虽然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落尘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璟尧以手支颐,笑得更是灿烂,那笑容犹如水凝似的,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而他的眼睛定定地瞧着落尘,显得柔情无限,直看得落尘像喝了一杯醇厚无比的烈酒,一身滚烫得厉害,却听得璟尧无比柔软地说道:“夫人亲自为我疗伤,岂敢不好?” 落尘脸突地红了,一颗心提到了嗓眼,赶紧接过璟尧的烤好的鸟肉,啃了一口,谄笑道:“你的手艺是越发好了,以后就专门做我的大厨好了!” “自然好的,夫人还有甚么要求么?”璟尧步步紧问。 “没了,这洗脸穿衣的活嘛我自己会干,你管好我吃就好了!”落尘调笑起来,显得一本正经。 璟尧又靠近落尘几分,直让落尘斜着个腰快倒在地上,璟尧右手一穿,将落尘横腰抱住,防止她倒地,“难道就不需要夫君为你日日暖榻服侍夫人就寝么?” 落尘脸红得犹如世间最美的山茶花,在一夜之间竟皆绽放,美了这洁白的雪山,艳了旖旎的时光,她反手想将璟尧推开,可手却被璟尧紧紧握住,放到他心口,喃喃道:“这些日子,你可想我?” 话音低沉却迷离,又带着某种勾魂的气息,让落尘有些难以自持,她心里无数次暗想,罢了罢了,如今纵然修炼成神,却这色心也未寡淡一点,如此地经受不住诱惑,若是师傅知道她这般的不争气,定会气得扶额长叹。 “我我顾着修炼,不曾想!”落尘态度果决,决定不再被他迷惑。 璟尧抬起落尘下巴,对上她那如墨点星的双眸,再也抑制不住情动,呢喃着:“那想必是夫君做得太少,竟让夫人遗忘了!”言罢落尘只觉眼前光影一暗,暗香袭来,带着暧昧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随后那张俊秀不尘美伦绝幻的脸便压了下来,轻轻地吻上她的薄唇,落尘或许是又被迷惑了,心想师傅要怪就怪吧,纵然自己修炼成神,但恐怕这辈子是落在他的手里,再也离不开了。 两人正缱绻轻吻着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落尘心中一抖,朝外看去,却见花竹和九道已然醒了,她羞涩不已,忙将璟尧推开,璟尧却是紧紧抱着她不愿放手,眉头一轩,手中捏了个决,便将花竹和九道放入自己虚空中,喃喃道:“别让这两家伙打扰了我与夫人!” 落尘双手抵着璟尧胸膛,面上他的呼吸一点点地不住传来,让她燥热不安,“我们还未拜过天地,便便这般不妥!” “回去我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可好!”随后又一声一声地唤着,“尘儿,尘儿,尘儿!”一声一声扣动着落尘心弦,那声音带着蚀骨般的相思,带着缱绻的情意,带着久历分别的凄苦,带着重逢的喜悦,听来让落尘觉得如此的苍凉,却又如此的悲伤。 再美不过君心在侧,如若心里认定了面前这男人,又何必在乎其他,她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璟尧所求。 璟尧心下欢喜,温柔地将落尘放倒在地下,“在我进冰海前,我便想此雪洞做你我二人的洞房,天地纯净,似我待你一片心,此生此世,护你安好!”言罢一吻俯下,手指拂过落尘如墨长发,左手抱起她的后颈,滚热的身子与她的身子紧紧相依,一点一点地除去彼此的衣衫,在这天地间,坦然面对着对方,纵然寒气袭来,却也浇不灭那被火点燃的躯体。 落尘只感觉身体由僵硬变得柔软,轻飘飘地仿佛进入了云端,又仿佛坠入了地下,所有的相思都化作了吻中的柔情,交缠着,呼吸着,仿佛成了这世上最美妙的音律,彼此之间倾听着对方那入骨情深。 到最后,终于让她完全属于了他,成为他此生契阔的女人。 她想,若得与君守,世间两情欢,便别无所求。 她躺在他身上,感受着那炽热的温度在渐渐褪去,心里暖洋洋的,她起身欲穿上衣衫,却又被璟尧拉着倒入她怀中,无比柔情地在她唇上纠缠许多,然后才放了开:“当年你在山洞中偷偷亲了我一下,可曾想有朝一日你的一吻换你成了我的女人?” 落尘娇羞不已,浅浅一笑,“你们鹿族便是这般手段,靠美色诱惑人的么?” 璟尧起身将落尘压在身下,以手支颐,指尖按住落尘唇畔,灿然一笑,这一笑又是明媚生春,敛去了世间所有的芳华,“若能用美色迷惑得了我夫人,在下倒也感谢上苍赐我的这一身皮囊!” 落尘微微笑着,嘴角笑涡浅浅,却又睨了璟尧一眼,“也不知怎的便被你这赖皮给赖上了,这一辈子是有得受了!” “一辈子?恩,夫人将一辈子交付于我,我定会好生赖着,绝不撒手!”璟尧更是朝落尘身侧挪了一挪,完全一副流氓无赖模样,只是生了一副颠倒众生的脸,倒让落尘心里觉得很是受用。 落尘觉得这想法实在有些不大体面,与自己修行一道背道而驰,忙侧过身不去看他那冠盖六界的脸,心里仿佛才稳定了些心神,这心神一定,便想起聂大哥他们来,顿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立时跳起,急道:“不好,差点遗忘了大事,这些黑甲军如何知道我们来了定坤山?既然知道了去,那说明聂大哥他们遇上王城大军了,我们得速速赶回去!” 璟尧也觉落尘说得有理,心想只顾着一时贪欢,却差点误了大事,两人不敢再逗留,都立刻穿上衣衫召唤出自己的灵兽前去寻找聂臻一行。 只是当初璟尧带落尘走时,特命聂臻寻一处隐蔽之处藏身,却又不知他们现今是在何处?但料想应该离他们分开之地不远。只是当时璟尧曾对聂臻吩咐过,倘若十日内他们未归,便命聂臻带领这些将士先行前往海外孤岛,如今算来,已经二十日过去有余,如果他们未被王城大军阻击,恐怕此番应该已到海外孤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 十万大军至 两人朝着东南方向一路飞奔,只希望在路途中能寻到聂臻他们身影。 一路往东南方向行进,路途中会路过金昭城,就是子崎父亲的城郡,在飞行到金昭城的边境时,此处有一座山脉,高几千丈,直耸入云霄,犹如连接天庭的通道一般,因此被命名为‘天云山’,山四处有山涧,异常险峻,鲜少有人踏足此地。 可如今却听得云空中传来厮杀相斗声,落尘和璟尧听得声音,心中大惊,心想定是聂臻一行到得此处,被大军所阻,二人立刻加速前行,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果见在云峰之上,两军对峙,那领军人正是虓虎所率领的御魔队。 看来龙毓晞是命洛图率领黑甲军来除灭她和璟尧,又再命虓虎率军追击聂臻一行,如今看两军对战形势,那虓虎率领的上万大军有数不清的妖兽助阵,正处于上风。 虽然有火凤护佑大军,但自身军队如今还是只剩下四百人不到,并且都朝着金昭城的方向且战且退。 落尘大概明白了,心想定是自己大军不敌,所以子崎建议大军朝金昭城撤退,为的是他想以世子的身份号令城郡的将士出兵一起抵抗来敌,只是金昭城城主岳巽又岂会相帮,退去此城中恐怕也只是狼入虎口,自送死路罢了。 她不敢再耽搁,从虚空中召唤出以火凤之血铸造的‘天凤剑’,然后将骨剑大师所铸的另一柄‘血狼剑’递给璟尧,“此剑是骨剑前辈所铸,便是用血狼脊骨打造而成,天下间如今幸存的血狼剑恐怕只此一柄,便送于你了!” 璟尧想起当初在贝隆王府密室中与血狼力战,获得血狼脊骨,如今脊骨成剑,往事却历历在目,笑道:“愿与夫人一起持剑退敌,你要小心!” 两人冲入敌阵,从背后一路杀了过去,所过之处无人可以抵挡,毕竟落尘如今已是神人之身,又有天凤剑相助,别说只是些凡人将士,纵然是天兵天将,以她如今神力,也无多惧色。 两人进入数万大军阵营中,如若无人之境之般,所过之处,周身神力一出,灵气便将这些兵士震下云空,不到片刻两人便冲出了敌营,返身回到聂臻大军队中。 聂臻和子崎等人见到落尘和璟尧安然归来,都是欣喜莫名,聂臻顿时高举长戟呼道:“公主归,军必胜!” 侯云和众将士看到落尘公主和璟尧圣君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从十万大军中穿隙而过,起初有些萎靡士气低落,此刻都群情振奋,立刻也高呼起来:“公主归,军必胜!公主归,军必胜!” 声震四野,仿佛声破四海,音传千里,直震得敌军都有些惧怕起来,惶惶不敢上前。 而一旁和盈秋一起正在与敌军厮杀的那黄杉女子见到落尘安然归来,先是错愕,再是惊奇,最后面上漾出淡淡地愁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女人清雅绝俗,容貌倾国倾城,犹如山中茶花,盛颜绽放,却不是金采妮却又是谁? 落尘面向敌军,对那首领虓虎喊道:“虓虎,你本是贝隆王的属下,如今你背叛旧主,改随新主,却也这般不知恬耻么?如今天下皆知,她龙毓晞才是贝隆王亲生嫡女,她却狠毒到亲自将贝隆王府一脉诛杀殆尽,如此昧良无情冷血之主,你便甘愿追随么?” 虓虎隔空遥望着落尘,虽也惧怕这女人一身灵力,但他想自己有数万大军,难道还收拾不了这区区几百兵士,所以心中丝毫没有惬意,阴鸷一笑,“你当年伤我爱子,害他在天玄门多受磨难,本将还一直未与你计较,今日你觉得本将会饶你性命么?王上有令,对你等杀无赦,提头去见!”如今龙毓晞已经登位为王,所以虓虎由公主改称其为王上。 “她做的又是甚么王?窃本公主身份,残害忠良,重用你等奸吝之臣,实是可笑,如今魔族肆虐,她若当真为天下着想,应该派你等将魔族驱逐出血瀛大陆,方为上策,如今却终是缠着我不放,我已说过,无意跟她争夺王位,让她不必再做无为之事了!”落尘对龙毓晞的恨如何能消,她本打算放弃公主身份,只想跟璟尧偏安一隅,乐世逍遥,可这龙毓晞却步步紧逼,穷追猛打,定要将她斩杀殆尽方可罢手,她虽无夺位之心,可也不能眼睁睁地任凭人宰割。 虓虎听得这般言论,心下恚怒,他虽然顺从形势而变,但是这落尘乃他夙敌,不管她是否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他都只想除灭她,冷笑一声:“无论是王位还是这天下,本就与你落尘没半点干系,哼,总有一些小丑喜欢在自己脸上贴金,以为几句谎言就可以让天下人认为你就是什么公主?公主若是都能自封,那本将还是这世界的神呢!”随后朗声长笑,笑声带着极度的轻蔑鄙视之意,他身后的大军也应和着嘲笑起来,声震四野,完全不将落尘放在眼里。 璟尧见这人如此欺侮自己爱妻,心下有气,也长笑一声,运起灵力朗声道:“你虓虎确实是神,不过只是个墙头草一样的瘟神,谁任用你这样的人为将,那人恐怕必会倾了这天下,覆了这江山!你们再好生看下你们面前的这将军,是否是个不折不扣的瘟神?”璟尧按运灵力,灵气形成无形剑气朝那虓虎头顶激射而去,还未等虓虎反应过来,他头上的头盔便被灵气震落云空,而灵气穿透发髻,发簪折断,头发披散下来,随着风吹得凌乱不堪,看来狼狈不已。 瞬息间自己被暗算,虓虎自然心有余悸,面上笑容立刻凝结了般,再也化不开,他心想若是方才这人要取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那岂不是早已没命? 他知道神鹿族圣灵灵力强大,只是没想到这璟尧灵力今夕已这般厉害。 因为他哪曾知道,落尘这十几日连着将神力灌输入他体内,所以他的身体也继承了一半落尘的神力,所以如今两人的功力都已至化境,在这凡尘间能与他们匹敌的少之又少,他区区虓虎又如何是对手! 虓虎恨得龇牙咧嘴,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露,大喝一声:“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一个也不能放过,杀!” 大军虽然见到方才璟尧一击便击中了首领头盔,知道对方厉害,心下畏惧,但是军令如山,如何敢怯退,只得都乘骑兽而上,又朝落尘大军冲了过去。 顿时人山人海,将整个云空都覆盖,黑压压的一片,犹如乌云布空,两军混战在一起,犹如泄洪冲堤,很快便将落尘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这种困兽斗的法子虽然不怎高明,但是以数万大军对几百将士,即便落尘璟尧等身负灵力的人可以自保,但是这些普通的将士却如何能抵抗得住,眼睁睁见着一个又一个落下云空,成为骑兽口中亡魂。 落尘知道擒贼先擒王,只有解决了那虓虎才可能退去大军,她对璟尧使了个眼色,他便立刻会了意,命聂臻布阵先暂且挡住大军,随后自己护着落尘朝那虓虎逼了过去。 那虓虎见落尘朝他方向逼了过来,立刻喝令道:“挡住他们!” 大军听令,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形成一道人墙挡住落尘的去路,璟尧召唤出那两头血狼,这两头血狼在璟尧体内温养了一个多月时光,吸收了他纯净灵力,已经逐渐退化了他们的妖气,但它们的灵气却已很是厉害,血狼张开翅膀,久不见血腥的它们看到血还是有些兴奋,顿时迅速左蹿右跳地在这些士兵身上游走,张口咬中脖颈者便立刻跌落云头,而它们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这些士兵想捕捉却是很难,很快,大军摆下阵形便被血狼冲散,露出了空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 夺天下若何 两人朝着东南方向一路飞奔,只希望在路途中能寻到聂臻他们身影。 一路往东南方向行进,路途中会路过金昭城,就是子崎父亲的城郡,在飞行到金昭城的边境时,此处有一座山脉,高几千丈,直耸入云霄,犹如连接天庭的通道一般,因此被命名为‘天云山’,山四处有山涧,异常险峻,鲜少有人踏足此地。 可如今却听得云空中传来厮杀相斗声,落尘和璟尧听得声音,心中大惊,心想定是聂臻一行到得此处,被大军所阻,二人立刻加速前行,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果见在云峰之上,两军对峙,那领军人正是虓虎所率领的御魔队。 看来龙毓晞是命洛图率领黑甲军来除灭她和璟尧,又再命虓虎率军追击聂臻一行,如今看两军对战形势,那虓虎率领的上万大军有数不清的妖兽助阵,正处于上风。 虽然有火凤护佑大军,但自身军队如今还是只剩下四百人不到,并且都朝着金昭城的方向且战且退。 落尘大概明白了,心想定是自己大军不敌,所以子崎建议大军朝金昭城撤退,为的是他想以世子的身份号令城郡的将士出兵一起抵抗来敌,只是金昭城城主岳巽又岂会相帮,退去此城中恐怕也只是狼入虎口,自送死路罢了。 她不敢再耽搁,从虚空中召唤出以火凤之血铸造的‘天凤剑’,然后将骨剑大师所铸的另一柄‘血狼剑’递给璟尧,“此剑是骨剑前辈所铸,便是用血狼脊骨打造而成,天下间如今幸存的血狼剑恐怕只此一柄,便送于你了!” 璟尧想起当初在贝隆王府密室中与血狼力战,获得血狼脊骨,如今脊骨成剑,往事却历历在目,笑道:“愿与夫人一起持剑退敌,你要小心!” 两人冲入敌阵,从背后一路杀了过去,所过之处无人可以抵挡,毕竟落尘如今已是神人之身,又有天凤剑相助,别说只是些凡人将士,纵然是天兵天将,以她如今神力,也无多惧色。 两人进入数万大军阵营中,如若无人之境之般,所过之处,周身神力一出,灵气便将这些兵士震下云空,不到片刻两人便冲出了敌营,返身回到聂臻大军队中。 聂臻和子崎等人见到落尘和璟尧安然归来,都是欣喜莫名,聂臻顿时高举长戟呼道:“公主归,军必胜!” 侯云和众将士看到落尘公主和璟尧圣君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从十万大军中穿隙而过,起初有些萎靡士气低落,此刻都群情振奋,立刻也高呼起来:“公主归,军必胜!公主归,军必胜!” 声震四野,仿佛声破四海,音传千里,直震得敌军都有些惧怕起来,惶惶不敢上前。 而一旁和盈秋一起正在与敌军厮杀的那黄杉女子见到落尘安然归来,先是错愕,再是惊奇,最后面上漾出淡淡地愁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女人清雅绝俗,容貌倾国倾城,犹如山中茶花,盛颜绽放,却不是金采妮却又是谁? 落尘面向敌军,对那首领虓虎喊道:“虓虎,你本是贝隆王的属下,如今你背叛旧主,改随新主,却也这般不知恬耻么?如今天下皆知,她龙毓晞才是贝隆王亲生嫡女,她却狠毒到亲自将贝隆王府一脉诛杀殆尽,如此昧良无情冷血之主,你便甘愿追随么?” 虓虎隔空遥望着落尘,虽也惧怕这女人一身灵力,但他想自己有数万大军,难道还收拾不了这区区几百兵士,所以心中丝毫没有惬意,阴鸷一笑,“你当年伤我爱子,害他在天玄门多受磨难,本将还一直未与你计较,今日你觉得本将会饶你性命么?王上有令,对你等杀无赦,提头去见!”如今龙毓晞已经登位为王,所以虓虎由公主改称其为王上。 “她做的又是甚么王?窃本公主身份,残害忠良,重用你等奸吝之臣,实是可笑,如今魔族肆虐,她若当真为天下着想,应该派你等将魔族驱逐出血瀛大陆,方为上策,如今却终是缠着我不放,我已说过,无意跟她争夺王位,让她不必再做无为之事了!”落尘对龙毓晞的恨如何能消,她本打算放弃公主身份,只想跟璟尧偏安一隅,乐世逍遥,可这龙毓晞却步步紧逼,穷追猛打,定要将她斩杀殆尽方可罢手,她虽无夺位之心,可也不能眼睁睁地任凭人宰割。 虓虎听得这般言论,心下恚怒,他虽然顺从形势而变,但是这落尘乃他夙敌,不管她是否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他都只想除灭她,冷笑一声:“无论是王位还是这天下,本就与你落尘没半点干系,哼,总有一些小丑喜欢在自己脸上贴金,以为几句谎言就可以让天下人认为你就是什么公主?公主若是都能自封,那本将还是这世界的神呢!”随后朗声长笑,笑声带着极度的轻蔑鄙视之意,他身后的大军也应和着嘲笑起来,声震四野,完全不将落尘放在眼里。 璟尧见这人如此欺侮自己爱妻,心下有气,也长笑一声,运起灵力朗声道:“你虓虎确实是神,不过只是个墙头草一样的瘟神,谁任用你这样的人为将,那人恐怕必会倾了这天下,覆了这江山!你们再好生看下你们面前的这将军,是否是个不折不扣的瘟神?”璟尧按运灵力,灵气形成无形剑气朝那虓虎头顶激射而去,还未等虓虎反应过来,他头上的头盔便被灵气震落云空,而灵气穿透发髻,发簪折断,头发披散下来,随着风吹得凌乱不堪,看来狼狈不已。 瞬息间自己被暗算,虓虎自然心有余悸,面上笑容立刻凝结了般,再也化不开,他心想若是方才这人要取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那岂不是早已没命? 他知道神鹿族圣灵灵力强大,只是没想到这璟尧灵力今夕已这般厉害。 因为他哪曾知道,落尘这十几日连着将神力灌输入他体内,所以他的身体也继承了一半落尘的神力,所以如今两人的功力都已至化境,在这凡尘间能与他们匹敌的少之又少,他区区虓虎又如何是对手! 虓虎恨得龇牙咧嘴,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露,大喝一声:“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一个也不能放过,杀!” 大军虽然见到方才璟尧一击便击中了首领头盔,知道对方厉害,心下畏惧,但是军令如山,如何敢怯退,只得都乘骑兽而上,又朝落尘大军冲了过去。 顿时人山人海,将整个云空都覆盖,黑压压的一片,犹如乌云布空,两军混战在一起,犹如泄洪冲堤,很快便将落尘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这种困兽斗的法子虽然不怎高明,但是以数万大军对几百将士,即便落尘璟尧等身负灵力的人可以自保,但是这些普通的将士却如何能抵抗得住,眼睁睁见着一个又一个落下云空,成为骑兽口中亡魂。 落尘知道擒贼先擒王,只有解决了那虓虎才可能退去大军,她对璟尧使了个眼色,他便立刻会了意,命聂臻布阵先暂且挡住大军,随后自己护着落尘朝那虓虎逼了过去。 那虓虎见落尘朝他方向逼了过来,立刻喝令道:“挡住他们!” 大军听令,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形成一道人墙挡住落尘的去路,璟尧召唤出那两头血狼,这两头血狼在璟尧体内温养了一个多月时光,吸收了他纯净灵力,已经逐渐退化了他们的妖气,但它们的灵气却已很是厉害,血狼张开翅膀,久不见血腥的它们看到血还是有些兴奋,顿时迅速左蹿右跳地在这些士兵身上游走,张口咬中脖颈者便立刻跌落云头,而它们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这些士兵想捕捉却是很难,很快,大军摆下阵形便被血狼冲散,露出了空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 神君今相遇 落尘长叹了口气,秀眉微蹙,心思烦乱,这也正是她所愁之处。 璟尧知道落尘心善,不想因为争权夺利引起天下纷争,四处征战,从而弄得生灵涂炭,父辈建立下来的基业瓦崩土解,他自然也不想尘儿每天受战火颠簸,两人若真能寻得一处仙岛,在仙岛上带着这众多将士建议新的岛国,将统领将士们的大权交给聂臻,而他就此和落尘逍遥于世,好不快活,所以握着落尘手,面向众人,“尘儿并非是惧怕王城,也非胆小鼠辈,我家夫人心地良善,不想因突起战火让百姓受苦,如若龙毓晞登位后善待百姓,倒也不无不可,我已心下有了计较,便按照原计划前往仙岛,若众人仍有异议,可自行决定去留,本君和公主都不会加罪!” “这么说你是打算将这三千兵士也一同带走了?”落尘有些惊疑,想到现在没有粮草,如何养得起这许多兵士,总不能强行到富豪或百姓家去劫获钱粮吧! 璟尧魅惑一笑,“你忘记了,我乃‘东乐仙府’的主人,裴氏一族新主,裴氏产业遍布天下,财富虽及不上段氏一族,但是供应几千将士的粮饷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你是神鹿族的圣鹿,怎的会突然成了裴氏新主了?”落尘以前一直想问,但苦于事情太多,倒忘记询问了,此刻他提起,自然就要追问到底。 璟尧却意味一笑,“此事稍后我再跟夫人慢讲,裴氏一族正好在这金昭城有药庄、布庄、钱庄生意,你派人送信给负责金昭城的掌事,他自会秘密地将粮草送来!” 聂臻对璟尧的身份也甚是疑惑,但他既然不说也就不问,领命而去,而这时从营帐外款款进来一个黄杉女子,这女子臻首娥眉,粉面如春,唇红榴齿,香肩玉颈,衣袂飘飞,淡妆敷面,映衬得如秋日落雪,人间奇景一般。 落尘见到她,顿时喜出望外,忙得站起迎了过去,拉住她手,“采妮姐姐怎会到得此处?” 此人正是金采妮,见众人议事结束后便进来相见,她也握着落尘手,面有喜色,却又很快暗沉了下去,愁上眉梢,“我听说会有王城大军追击你们,我不放心便跟来瞧瞧,却正好赶上两军对峙,我也是无能得很,却也没帮上甚么忙!” “姐姐说那里话,你不远千里来相助,我感激不尽!”她看向璟尧,心想该当向她引荐自己的意中人才是,“这位便是圣鹿璟尧,以前的蓝光神鹿!” 金采妮看向璟尧,这一瞧,面色微微一变,却见他一双眼灿若星辰,深邃如苍穹,神秘如大海,墨色长发扑下,揽了一地风华,威凛的神态中却有几分云淡风轻的闲然,仿佛不染尘埃,遗世而独立,却又如人间神祇,让人瞻仰而倾慕。 “是你?”金采妮朱唇轻启,面容上有几分难掩的喜色。 落尘一愣,心想采妮怎会认识成人后的璟尧,不免问道:“你们认识么?” 璟尧站了起来,对上金采妮那灼灼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他揽住落尘腰际,淡然一笑:“当年在百兽山时,因为穷奇出,导致百兽离山,那夜与夫人独寝一宿后我便回到百兽山,将跑出的妖兽赶回山中,却正好遇到这位女子与妖兽缠斗不休,我想她也该当是天玄门的人,所以便助她赶回那头妖兽,只是没想到在此间竟会再遇!” 落尘一听,心下欢喜,觉得此生有心意之人在侧,又有好友在旁,也是难得的幸福,“如此甚好,不过姐姐在无妄神山中,何以会离开?是他为难你了么?” 玉华峰的弟子都在一侧,只有盈秋在外为兵士疗伤,可雅歌九书等人听小师祖提到无妄神山,都面现惊异之色,心想这金采妮怎会去此处?莫非与那少君有情缘纠葛不成? 金采妮面色一红,不愿这等私密之事被旁人知晓,眼神斜脾众人,欲言又止。 落尘会其意,就命九书等人还有璟尧先行出营帐,只留下她们二人。 金采妮见众人都走后,才放心下来,“我虽对他有意,但是他对我无情,我金采妮此生绝不会留情于对我无情之人,所以我便断然离开了无妄神山,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吧!” 落尘一听,面色暗淡了下去,浑身也不由得颤了一颤,心想那少君莫非是因为她而为难了采妮,才让她伤心欲绝,决然地离开无妄神山,小心询问道:“他他待你不好么?” “他这人自认为是半神之人,天下女人都应匍匐在他脚下,他对妹妹如是,对我也不过如此,我金采妮虽不才,却也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所以他做他的神君,我得自由身何乐而不为!”虽这么说,但落尘却也看到她眼中珠光盈盈,显然因为沧旻也无数次心伤过,但她也不愿再提此人,只道:“姐姐乃我们天玄门第一美女,又灵力卓绝,修为上层,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所以那少君既然待你不曾一心一意,离开也是好的。” 金采妮敛去悲容,不愿再提及此人,却紧紧拉住落尘臂膀,询问道:“当初在无妄神山时,我给妹妹吃了‘九香昧火丸’,那时我并不知妹妹竟是血魔转世,后来沧旻说此药会害了你性命,我追问原因他才告知你既是公主又是血魔,这昧火丸与血魔体质相克,服后被导致气息紊乱厮杀爆裂而死,我心中忧急,便赶紧来寻你,如今你身体如何?药性可发作了?” 落尘莞尔一笑,浑没放在心上,“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如今算来,却也是托姐姐的福,你不知,正因吃了那昧火丸,差点送了性命,但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我已脱去血魔之身,修炼成神!” “甚么?”金采妮神色涣散,一脸惊疑,起初在两军对战时,她也听那璟尧提到过落尘已脱去血魔之身成神,但她以为那只是璟尧的迷惑敌军之计,并不曾相信,毕竟这世间哪有血魔会在十几岁时就能脱去魔性成神的,可如今看落尘神色,并非作伪,心下便一片冰凉,神色凄然。 “姐姐不信么?你看!”落尘右手捏了一个决,手一扬,便将身周隐匿的光泽显现了出来,晃得金采妮都睁不开眼来。 看着那白色如烟雾环绕在落尘身周的明辉,金采妮愕然良久,呆在当处良久未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 献身于少君 落尘看她神色有异,收了周身光芒,“姐姐不高兴了么?” 金采妮回过神来,面上浅浅一笑,“不,我岂会不高兴,我只是太过高兴一时未反应过来而已,如今妹妹脱去凡身,有如此造化,实在世间罕见,既然如此,何不择一处仙山就此遁世修炼,何必再在这凡间蒙尘,浊了你这周身的仙气呢?” 落尘知道采妮意思,她又何尝不想,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龙毓晞会这般就放过她么? 她叹了口气,“姐姐说的是,但是现下这几千人性命我不能抛下不管,待先安顿好他们再说吧!” “妹妹当真不贪恋这血瀛国王位?”金采妮目光灼灼,带着摄魂的气魄,言语冷淡,倒让落尘听着倒抽了口凉气,她顿了一顿,“我从未想过我要做一国之王,虽然小的时候师傅也对我教授了许多治国安邦的法子,想必他老人家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份,想着我以后若登上王位可以好好治理这天下,可是这泱泱大国我如何有这般能耐治理得了?恐怕也是白白枉费了师傅一番心血!” “那妹妹难道也对天玄门掌门之位无意么?”金采妮步步紧问。 落尘秀眉微皱,心想采妮为何有此一问?她早就被鸣凨大师兄赶出师门,现在的她别说回登位掌门了,就连重回师门都是艰难,这一问岂不有些荒唐么,但她也不愿拂了采妮的意,还是耐心回道:“若有朝一日师兄们肯让我回天玄门,我倒愿意重回玉华峰,至于掌门,我从未想过!” 金采妮嘴角无意地一扬,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宽慰道:“相信师伯他们会原谅你的,你不必忧心!” 落尘虽然知道要求得众位师兄的谅解并非易事,并且如今自己已然与龙毓晞为敌,他们不帮着龙毓晞对付她就已不错,又怎会谅解她允她回天玄门呢?但是她还是将心事藏在心中,嫣然一笑:“放心,我也相信师兄们终有一日会明白所有事情真相的!” 金采妮神色一凛,有几分异动,但很快又恢复笑颜,漫不经心地道:“对了,妹妹,其实姐姐一直不知道,现在才明白,其实他对你的感情实则深得紧,他为了你散去了无妄神山所有的侍女,他说云宫之中只想看到你一人的身影,便已足矣,所以你若对他有情,该当好生待他!”她顿了一顿,续道:“还有,你小时在昆仑山掉入深海,其实是他救的你,并非是我,那时为了让你借我破魂剑,便对你撒了个谎,你会不会怪我?” 落尘神色猝变,心里一丝异动划过,心思有些恍惚,让她沉沦于过去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瞬息间时光流转,陷入过往的记忆,神思缥缈。 “你说他他”落尘心里有所触动,泪光盈盈,往事涌上心头,千思万绪,如何理清? “姐姐知道其实妹妹你一直对沧旻有情的,从初遇他那时起,你便倾心于他,自此后日夜思恋,所以直到他将你带回无妄神山,妹妹也甘愿献身于他,那夜你们缠绵在一起时,我正好碰见,才知原来妹妹的心里一直都有沧旻,而他的心里也一直有你,我起初心下有几分伤心也有几分怨恨,所以才一心助妹妹离开无妄神山,但是如今我想通了,既然他心里只有妹妹,而妹妹的心里也只有他,我又何必再自苦,所以离开了无妄山!”金采妮言语柔和温柔,说得极为动情,可落尘听着却脸色惨白,立刻反驳道:“姐姐误会那晚了,我并不曾与他怎般” “妹妹何必害羞,你们相互有情,你将你给了他,也是情理中事,我们修炼之人从来不拘小节,纵然未成婚又何妨,只可惜的是他的正妃始终是神鹿族人,妹妹纵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却也只能委屈做侧妃!”金采妮言语婉转,柔声细语,听着却让人觉得她是倾心为落尘着想,在苦苦劝解着。 “姐姐在胡言些甚么,我从未与他”话语未落,却见营帐被撩起,璟尧从外走了进来,他目光深邃清冷,定定地瞧着落尘,气势凌人地朝她一步一步地走进,那气魄直压得落尘心口都有点吃疼。 落尘有些慌乱,神色惊慌,她不知道方才采妮那些话他是否听到了,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跟沧旻真的有何纠葛,会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对他投怀送抱,她心下既是惶惑又是心急,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心难定过。 金采妮见到璟尧,朝他欠身行了一礼,面色也有些惊慌,忙解释道:“方才我与妹妹说着私房话,却不知圣君在此,那些都是我自言自语,圣君定不要当真,误会了妹妹!” 璟尧左手一挥,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随后声音一沉,厉色道:“请金姑娘出去!” 被如此责令,金采妮面上漾起一层冷凝之色,但还是欠了欠身,退出了营帐,只留下落尘和璟尧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心却仿佛隔了一汪深海,纵然有帆船破浪,可也抵不过风劲水阻,彼此只能摇首却不能靠近。 “你是知道的,我并没有和她”这等羞愧之事落尘如何说得出口,并且以她的自尊心她又岂愿解释,她认为只要他信任她,定不会相信采妮之言,若他不信,自己怎般解释又有何意?她不愿奢求他的爱,更不愿再爱前低头。 璟尧一步步走上前,突然右手一出,便紧紧抓住了落尘手,因为太过激动手上力道极大,竟弄得落尘甚为疼痛,落尘想挣脱开,璟尧却突然将她放倒在地下,然后压在她身上,目光森冷地逼问着她:“你当真如此爱他么?你要记住你已经是我的人!” 泪水瞬间滑落,并不是为他如此蛮横地对待自己,而是她却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会这般不信任她,她忍住心中悲痛,颤声道:“所以你也相信采妮的话,认为我跟他纠缠不清,如若我心里真还有他,当初他来寻我时,我便跟他走了,何须等到现在,何须。”她本想说何须在定坤山时将自己许了他,可这样的话她却不想再说,侧过头去不愿再跟璟尧解释,任凭泪水滑落面庞,湿润了璟尧枕着她头的长袖。 璟尧俯近落尘耳侧,低声道:“我璟尧至死都会信任我夫人,但夫人此刻必须听我的,作出你我二人为此事情义断绝的样子!” 落尘心下惶惑,怔怔地瞧着璟尧,有些无法理解,“为何?” 璟尧歉然一笑,用手指拨了拨落尘被眼泪润湿的头发,低首亲吻,“夫人莫问,乖乖听夫君话便是,稍后夫君会说些刺耳难听的话,夫人莫生气!”随后起身将落尘一把推开,因为用力过度,竟将落尘推倒在议事案上,怒道:“你既然将你许了那少君,此生与我便再无干系,我将你护送到安全之地后,便两不相欠!” 落尘虽不知璟尧何意,但心想他既然这般做定是有何缘法,便顺从他意思,泫泪欲滴,“好,亏我如此倾心待你,却未想到原来你我之间却连半分信任都做不到,自此后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你回你的王都吧,去做你的王君,何必再跟着我这个罪逆之人。” 璟尧回首看着美若玫瑰,伤若昙花的落尘,纵然只是作伪,可心下也有几分凄楚,长袖一拂,便出了营帐,一出营帐,却见账外九书、子崎等人都候在此处,子崎见璟尧如此伤小师祖的心,他虽然怕这璟尧,可还是大着胆子训斥道:“小师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从来不会轻易欢喜人,纵然以往小师祖所喜非人,但如今却也瞧得出她对你是一片赤诚,为了你闯祭天台,日日割血替你祛除寒毒,倘若她心里没你的话,又岂会做这些?” 璟尧突然停住步子,转身面向子崎,一脸阴郁,直压得子崎有些难以呼吸般,“你的小师祖对我不过是感激之情,对那少君沧旻才是倾心相许,本君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夺人所爱,你们都不必再说了,若让军中将士都知晓她与少君之间的纠葛,怕毁了她的清誉,也会让军心不稳!” 璟尧独自回了营帐,命侯云让兵士守住,暂且不让人进来,他一进营帐后,便将本放在他体内虚空中的花竹和九道都放了出来。 花竹和九道一得自由,便欢喜起来,却也抱怨道:“主人,你不能每次一没事就将我们关进你的虚空,我们也是有人权自由的!” 璟尧在长案前坐下,准备写一封送往金昭城命负责裴氏产业的管事按照他的要求送粮草过来,提笔边写便朝花竹和九道道:“你们两人,尤其是花竹你,跟我好生说下落尘她那同门弟子金采妮之事!” 花竹一听到金采妮的名字,双眼圆睁,凑近璟尧,急问起来:“这女人又为难主姐姐了么?” 璟尧饶有兴味地看了花竹一眼,停下笔,“哦?这么说她以前为难过你家主人?” “那可不是,这女人坏得紧,我三番四次跟主姐姐说过,可主姐姐心地仁善,却总是不信我!”想到每次她让落尘离金采妮远一点的时候,主姐姐都对她训斥,她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主人竟不相信她而选择相信采妮。 “那你将你知道的都给我细细道来,一件事也别落下!”璟尧提笔继续写着书信,边写边侧耳听着。 “因为主姐姐总是将我放在她虚空中,所以知之不多,我便将我知道的告诉你,第一次是在拜师大典上,主姐姐跟那女人对战,主姐姐将她师傅的破魂剑借给她用,那时候主姐姐本就受了梭骨针的伤,并且已经败在她手下,可那女人还是不依不饶地要取姐姐性命,还好姐姐的师傅及时阻止,还有当年主姐姐从天灵山回到天玄门后,所有人都冤枉是姐姐害了她师傅,证据就是是破魂剑伤了师尊他老人家,可破魂剑早就给了那女人,又怎会是姐姐的错,最后还有魔族攻上天玄门时,姐姐身上的那套‘宝光天衣’,差点便害了她性命,那套裙褥其实就是那女人送给姐姐的,这次昧火丸的事,也是她金采妮给姐姐服下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花竹将自己所有记得的都告诉了璟尧,俯身在他身侧,眨巴着眼睛,期待着他的回答,“圣君是要对付这女人了么?那真是好极了,主姐姐心肠软,又太过容易信任人,便总是受欺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 疑从心中生 璟尧朝她作了一个“嘘”的手势,邪魅一笑,“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至于我要做什么,你这小家伙也别问,我倒要看看,这次她这般挑拨我跟落尘的关系,却又是何缘故?” 九道笑嘻嘻地道:“主人这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璟尧白了他一眼,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肃穆起来,“你且说你俩在我虚空中做什么了?” 九道和花竹顿时两人都红了脸,甚是羞涩,九道更是舔着脸皮笑着:“我们我们也只是学着主人的样子拜了天地,但绝对绝对没像主人一样在虚空中行那洞房,我们”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璟尧的面色甚是僵硬难堪,直看得九道惊心肉跳,忙拉着花竹闪出营帐,以免主人心情不好拿他开刀。 九道前脚刚溜走,后脚便见一个婉约女子款款进了营帐朝她走来,这女子粉面含春,行走间一阵清香徐徐传来,有一种沁人心脾之感,也有几分摄人心魄,让人不由得会有几分迷醉,在那淡雅迷醉的香气下抬首瞧她面容更是如旖旎的碧潭秋水,潋滟了所有秋色,又如化不开的那雪峰上的皑皑冰雪,虽有暖阳直照,可却依然彻冷冰骨,就如同她那美眸子中虽带着笑意,却让璟尧感觉到一点点寒意。 她将手中的茶壶放下,取过杯子,倒了一杯茶,双手呈给璟尧,“我方才发现这山中有上好的清茶,便烹煮了一些,但条件简陋,不够香醇,愿能入圣君之口!” 璟尧看这女子笑意盈盈,这一笑倒确实有几分灿然生春之感,心想落尘说她是天玄门第一美女倒也称得上这名头,只是比起自家夫人来说,还是逊色了几分,但他依然不动声色,显得甚是受用一般,礼貌地接过茶盏品了一口,赞道:“入口醇香,清冽甘甜,倒是别出心裁!” 金采妮灿然一笑,明媚娇俏,看着实是让人有些心波荡漾,却听得她又软语说着:“那日圣君的相救之恩,采妮一直未曾相谢,却不知今朝竟还能再见,实是感激莫名,也不知该为圣君做点甚么,方能报答圣君!” 璟尧顿时愁眉紧锁,情绪突然变得很是悲凉,叹了口气:“以前我最大愿望便是可得落尘一生相守,如今得知真相,才知至始至终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自此后也便无甚可求,所以姑娘也无须再对我恩报,举手之劳罢了!” 金采妮眉心舒展,又为璟尧斟了一杯茶,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璟尧方向微微靠了一靠,在茶香雾绕中更显得她娇媚入骨,颜绝四海,“圣君一片痴心,实是令人动容,只可惜妹妹的心先许了那沧旻,但我相信若妹妹遇见圣君比少君沧旻早的话,她倾心之人必会是你!” “为何?”对于这个问题,璟尧虽然知道金采妮一直在作伪,可还是很想知道答案。 “圣君灵力盖世,气宇轩昂,又如此仁义良善,天下又几人比得?妹妹向来崇敬此等飘若出尘的人物,所以若她先见到圣君你,兴许便对你一世倾心了!”金采妮虽在说落尘,可眼中流动的光彩却仿佛是在说自己。 果然璟尧情不自已般地回问道:“那采妮姑娘你呢?” 金采妮显得有几分娇羞,低首含眉,婉转多情,“若我比落尘妹妹先认识圣君,自也是一般无二的!” 璟尧面上漾着柔和温情的笑容,可心里却十分冷静,心想看这女人如此惺惺作态,她这般挑拨他和尘儿之间的关系,是当真对他有意,还是另有所图?他心下不明,但面上还是佯装着甚是喜悦受用一般,突然握住金采妮柔嫩无骨的手腕,轻轻一捏,柔情无限地道:“若是尘儿有姑娘一半柔情,却该多好!” 采妮魅然一笑,那笑如沐春风,更将她显得娇媚不已,若是寻常男子见到这等美人,早已把持不住,情萌心动。 璟尧将写好的信放进信封中,准备命侯云进营帐。金采妮见到此信封,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便是传给金昭城掌事让他们送粮草的信么?” “是,现在大军断粮了两日,再没有粮草,军心必乱,这些投降的三千兵士也定会作鸟兽散去,尘儿辛苦得来的基业恐怕就会落空!”璟尧想到军情紧急,心下确实有几分紧张。 “妹妹如此待圣君,圣君却还是这般为她着想,妹妹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她顿了一顿,道:“只是王城大军虽然退去,但这紧邻金昭城和清周城,这些兵士难免不会投靠其中一方,到时城郡相助,大军便会去而复返,这粮草运来恐怕也不易!” “无妨,我信中已提让他们出金昭城后走密道出金昭城地界,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劫掠得了粮草去?”璟尧魅惑一笑,显得颇为自信。 “地道?这怎会有地道!”金采妮也十分惊讶,心想裴氏乃商人,怎敢在城郡边界挖掘地道。 “这天下商人若得大富,总是会涉及一些暗色产业,所以地道便是为运输一些特殊商品之用,并不足奇!”璟尧毫不避讳地将此事告知金采妮,随后便命侯云将信取走设法送去金昭城。 “圣君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我,难道就不怕我会泄露了你等机密么?”金采妮浅浅一笑,梨涡深陷,犹如梨花风摇,舞衣带艳。 璟尧却毫不介意,定定地看着金采妮,双眸含情,嘴角似笑非笑,柔语道:“你是尘儿的至友,尘儿曾向我再三提及采妮姑娘你,她说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天下如此重姐妹情谊的又能有几人,本君岂会相疑!” 金采妮媚然一笑,突然扬起手靠近璟尧,璟尧虽故意与她亲近,但见她玉手靠近,难免有些排斥,眉头不由自主地一锁,想避开,却又怕对方看出端倪,所以硬撑着淡笑对之,不避不让。 璟尧以为她是要对他谄媚,却没想她手却伸向自己头顶,然后轻柔将不知何时跑到他头上的一只黑色的小毛虫捉了下来,然后放至掌心,嫣然一笑:“这小虫子倒是机灵得紧,知道圣君的血乃圣血,吸上一点它至少可少修炼十年,如今却是让它白捡了便宜,而圣君却不自知!” 璟尧顿时哈哈大笑,“若是我这一丁点血可以助生灵修炼成人,倒也颇为值得!采妮姑娘不仅心思玲珑剔透,更是善心若水,倒让人刮目相看!” “我在圣君眼中当真如此好么?”金采妮波光盈盈,甚是期盼地看着璟尧。 璟尧不知该如何回答,本不想说违心的话,但是既然要做全套这戏也得跟着演足了,“那是自然,也不知将来何人会娶得姑娘为妻,若得姑娘那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那我比尘儿妹妹若何?”金采妮试探性地问道,璟尧心思急转,回道:“若论相貌你们二人不相上下,可若论性情,尘儿孤傲冰冷,性子淡漠,相处在一起日浅尚好,日子一久怕是有些无趣,而采妮姑娘温柔爽朗,性子随和,若在一处当有无穷的乐趣!” 话音刚落,却见营帐帐帘被撩开,落尘冷冰冰地走了进来,愁容惨淡,那双眸子像失去了光泽一般森冷得有些让人窒息。她逼视着璟尧,看着他对采妮如此亲昵对话,哪怕她视采妮为至友,可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更甚者有些难过,心想璟尧到底是怎般的人?难道他是见一个爱一个与那沧旻一样么? 金采妮突然见到落尘进来,心下也有几分惶然,连忙从璟尧身侧站了起来,迎上前去,歉疚一笑,“妹妹莫生气,圣君只是在跟妹妹置气,他的话当不得真的!” “是么?我看他的话真的不能再真的,并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我这人确实无趣得紧,整日价里不怎言笑过,确实只会让人图一时新鲜,新鲜一过便也觉乏味得紧!”落尘虽向来大度,但她毕竟是女人,在爱中谁都是自私的,所以面对璟尧如此评价她,她心下怎不受伤。 “妹妹说笑了,我先出去,你们两人好生聊聊,莫要置气!”她退出营帐,临走时回首看了璟尧一眼,那眼含情脉脉,嘴角扬起的一丝微笑仿佛将这冰凉的夜都温得有些滚烫! 采妮一走,落尘便没了顾忌,面对这般的璟尧,气得胸腹都在不住起伏,她冷笑一声,轻蔑道:“想不到圣君如今倒是春风得意得很,早知今日,那时在雪山时” 落尘话还未说完,璟尧长袍一拂,一阵风起,便将落尘吸了过来,落尘受力不住便扑倒在他的怀中,她想挣扎着起来,璟尧却作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莫在说话,低语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伪装的,都说让夫人不要嫉妒,却没想到夫人这般在乎为夫,却还是不听话!” 落尘将她一把推开,坐起身来,“你到底何意?” 璟尧再自斟了一杯采妮留下的茶,品了一口,“夫人难道自始至终都不曾怀疑过你这位挚友么?” “你说采妮?怀疑她甚么?”落尘为璟尧莫名的问话弄得更是一头雾水。 “她曾数次差点要了你性命!你难道就真不曾怀疑过!”璟尧觉得落尘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于轻信人,这可以说是她的优点,但有时候也是致命的弱点。 “但她也数次救过我性命!并且她并非是故意的,无论是在天玄门刺我一剑,送我宝光天衣,还是让我服下‘九香昧火丸’,这些都是巧合,采妮若要杀我又何必又屡次救我呢?”对于璟尧的猜疑,落尘实在不愿相信,哪怕方才金采妮提起她和沧旻之间的事,纵然她话中有误,但是想必她那晚看到的情景也只是误以为她已**于沧旻,只要璟尧不信也不算什么大过! 璟尧却长叹了口气,觉得落尘实在太过重情,“不管怎样?方才她对我柔情无限,换作旁的男子早已把持不住,她为何要这般做?她明知我已是你夫君,却故意挑拨你我关系,难道是因为她当真看上你夫君了?” 落尘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我看到的是你在故意挑逗采妮,而不是她在魅惑你,自己移情别恋却冤枉对方,却没想到你也竟是这般不堪!”言罢便起身欲离开,不想与他再待在一处。 “我告诉了她在金昭城边境我们裴氏挖有一条密道供运粮草,倘若明日粮草顺利到达军营,我便当你这位挚友如你所说,乃良善之辈,倘若粮草中途有了意外,你这位挚友恐怕便非善类,你该当离她远点才是!”璟尧一句话出,让急于离开的落尘停下脚步,回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璟尧,追问道:“你是怀疑采妮跟龙毓晞合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 生几个团子 “你也说了只是怀疑!”璟尧站起身,走到落尘身边,双手揽着她的如削肩膀,淡然一笑:“当然,我也希望她并无任何问题,但是就算她不曾有问题,但她因沧旻一事憎恨于你你该当感觉得到,不然你以为你夫君当真有如此魅力,才见面两次便赢得她如此示好?她如此高傲之人,岂可委身于我?” 落尘清澄的双眸闪了闪,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采妮自然对你无意,她又不是如此多情之人,你这人脸皮怎如此之厚,以为生了一副好皮囊就能骗得天下所有女人的欢心?你也不过是一头脱了皮化为人身的鹿子罢了!说来也是兽类一族!除了我这个性情淡漠无甚趣味的人会看上你,你以为你还有谁能看上?” 璟尧见落尘终于没再生气,便用食指刮了刮她坚挺的鼻尖,笑意满满:“我家夫人就是这般爱记仇!不过为夫倒也喜欢!” 落尘不与他嬉闹,正色道:“那倘若明日粮草顺利到呢?你不许再与”她本想说不许再怀疑采妮,可心中实际想说的是不许再与她如此亲昵,可这一出口就明显显得自己在吃醋,她怕璟尧笑话,也就所幸不提,只是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说,小女子形态表露无疑。 璟尧情不自已地在落尘粉颊上亲了一口,随后从背后揽其入怀,凑近她耳朵,软语道:“夫君绝对不敢!我跟夫人起誓,倘若此番是夫人赢了,我此后再不怀疑你这位挚友,可若是我赢了呢?” “你想怎样?”落尘颇为娇羞,言语柔软,心中的气已是消了大半。 “夫君其实也想像那凡尘男子一样,儿孙绕膝下!”璟尧亲吻了下落尘耳垂,心中又有些**萌动,最初那金采妮身上的异香本就有勾魂摄魄的效用,方才他以灵力对抗,才不至于情动失去方寸,可虽灵力相抗,多少还是吸入体内几许,如今落尘在怀,这异香袭上心头,难免让他有些难以自持,面对落尘就彻底卸下防御,想与她亲昵! 落尘面颊羞得通红,见璟尧紧紧地将她抱住,耳旁的热气不断袭来,也让她有几分心痒难抑,但她知道此地是在营帐,随时都有兵士进来汇报军情,若是被兵士们瞧见,岂不成了笑话,只得安抚道:“等安定下来,这事再说!”随后灵力一震,将璟尧逼了开,待他还未再扑过来时,落尘赶紧脚踏‘九宫步’,瞬息从营帐中逃也似地跑了出来。 璟尧看着逃走的落尘,唇角一勾,会心一笑,心下十分安然,只是想到那金采妮,愁上心头,心想尘儿还是太过良善,想必这也是为何那沧旻不愿择她为君王的缘故,毕竟为王者多疑会失臣心,可过于信任而不懂设防就会被人所害,这中间拿捏的度尘儿如今却还不得其理,可他又不想强行去改变她,只想着自己多费心心思护她安好才是。 侯云遵从璟尧之命,率领了五百兵士,带着少君所画的地图,寻找到边境处的密道出口,在出口处等候着从金昭城出来的运粮队伍。 而子崎作为金昭城的世子,虽平日里从不理政事,但是听说有条密道从城内通往城外,心下还是有几分骇然,但既然是圣君一族所为,他因为小师祖缘故也便暂且不追究,待大事了后再作定论,但他也怕万一被金昭城兵士发现,双方起冲突,他可不愿父亲和小师祖兵戈相向,因此自己一定要随同侯云一同前去。 地道的出口设在一处大山后,左右有葱郁茂盛的树木遮掩,所以不易被人发觉,并且看这地道都已生成青苔,显然已很久都不曾使用了。 兵士们埋伏在四周山木后,静待运送粮草的人出来,从凌晨一直等到晌午时,果见有一车队从地洞中缓缓行出,前后三十多辆车队,车上都装满了粮食肉食等,看来足够将士一月吃食。 侯云见前后并无任何异动,便率领兵士出了丛林前去迎接车队,那押送粮草的掌事见到侯云,先有些戒备,后见他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知是新主璟尧的人,就放了心,将粮草托付给他们,自己带几十个随同返回金昭城,以免离开太久人多眼杂被人怀疑。 侯云接过粮草后,便将粮草让骑兽负着,随后飞入云空驼回驻营之地。离开军营时,璟尧曾吩咐过他要谨慎小心,如若遇到任何状况均可立刻传信告知,所以这一路侯云都十分警惕,可从接到粮草到回到大营,却并未出现任何异动,他顺利地将粮草分配给兵士然后向璟尧复命。 璟尧一听路途并无任何状况时,也颇为疑惑,但也不向侯云言明自己心中所虑,命他退出后,心思倒沉重起来,心想难道自己当真是多疑了么?这金采妮并非另有所图,而只是对尘儿心生几分嫉妒怨恨之意罢了,难道当真是自己过于多想,所以便连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都如此较真? 他正愁思时,却见落尘风风火火地进了营帐,瞧她这有几分喜色的面容,璟尧便知她是知晓侯云顺利将粮草接回一事了,而果不其然,只听得她朱唇一启,笑道:“如何?今朝可是你输了?” 璟尧叹了口气,有些无赖地道:“是么?夫人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莫非是来向夫君兴师问罪的?” 落尘在他身前坐下,正色道:“我只想你别再怀疑采妮,她曾经对我做的很多都是无心之心,花竹这家伙心智天真淳朴,又对我护主心切,是以才有此误会!” 璟尧将金昭城掌事送来的粮草数量帖子丢到案桌上,将落尘一把拉入怀中,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跟她眉目传情,以免让夫人伤心!” 落尘一把将璟尧推开,嗔怪道:“我让你答应的是别再对采妮起疑心了?”璟尧忽而一笑,“夫人说的确定是疑心,而不是贼心么?”落尘不想再与他说笑,敛色收容,正色道:“既然粮草已到,我们也是时候该动身了,不然大军去而复返,若是那少君亲自领兵,恐怕我们就不易脱身了!” 璟尧也正担心此事,心想金采妮的事暂且先不管,毕竟这女子跟在身侧,纵然有何问题想必也翻不出甚么浪花来,但落尘一心要避世,他也只好应同,将落尘一把托住放到他膝盖上坐下,右手捏着落尘如玉下巴,含情一笑:“恩,也好,夫人既然如此着急着定居下来,定是也想早点为本君生下几个肉嘟嘟的团子,那便从了夫人的意,今夜趁夜色渐浓时我们就立刻出发!” 落尘觉得他又不正经起来,有些着恼,想挣脱开,璟尧却捧起她脸深深吻了一下,随后无比宠溺地道:“我是认真的,待我们找到你说的那海外仙岛后就举行婚礼正式娶你为妻,然后我们再生几个小团子,夫人说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 借道金昭城 璟尧一见落尘答应,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将落尘放倒,压在他身下,右手抚弄着她如墨长发,呢喃着:“要不我们加快进度,现在就要一个团子可好?”落尘心下慌乱,心想这营帐中,若是被自己的弟子瞧见,那在他们面前还有何颜面,立时红了脸将璟尧推开,“军中不可沾女色,这是军令,聂大哥才制定的一百条军令,你难道就不曾看过!” 璟尧双眉一轩,很是不悦:“你这大哥太煞风景,我去叫他废了这条!” 落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军我全权交给聂大哥统领,你岂可背后拆他的台,你若是再胡来,我便便不嫁于你了!” 璟尧像是被吓到了般,立刻神色严肃起来,这神色落尘已经很久都不曾见到了,此刻不免也有些心悸,却听得璟尧厉色道:“这等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你我早已是夫妻,生生世世都是夫妻,岂可说不嫁就不嫁!” 落尘从来没见璟尧对她如此严肃过,心下一惊,心想有些玩笑话确实不能再开,两人经历了多少风雨生死才走到一起,岂可再因一些无谓的事再让两人生了嫌隙。因此也立刻正色歉疚道:“对不起,我以后定不会了!” 璟尧紧绷的弦才松了松,重新将落尘揽入怀中,姿态闲暇,显得很是惬意,毕竟几历风雨的两人还很少得此空闲静心待在一处,此刻能得片刻宁静,便犹如上天恩泽,只希望能顺利离开血瀛国,寻得仙岛,从此也便日日可相依相守,一生不离。 夜色临近时,大军便开始拔营启程,只是前往南海需得经金昭城而过,但如此庞大的军团在上空飞行,势必会被城中兵士发现,若绕道而行,恐行程上又要多花费些时日,无奈之下,子崎便挺身而出,对落尘道:“小师祖,我自从拜入你门下却也从未对你有所助益,今朝逢难,你无论怎般也需让我为你相助一次,不然待你走后,以后我们不知何日能再见,我心难安!” 子崎虽也很想跟随小师祖前往仙岛,以后常在一处,但是他毕竟是金昭城的世子,自己身为男儿却也知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无论再怎般任性妄为却也不能抛下城父和一城百姓不顾,再者小师祖已经有了璟尧,两人如此情深恩爱,片刻不离,他自小心中敬慕小师祖,哪怕从来不曾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可日日见她与旁的人恩爱,他心中也会郁郁,所以心下便作了计较,送他们到海岸口后便自此离别,所以在离别前便想着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也算是自己不枉师徒孙一场。 落尘自然明白子崎意图,但还是不放心,劝解道:“子崎,你的心意我知道,但若从你们城上空飞过,若被你父亲知道,你定会被重罚,我不想连累你,我已决定绕道而行!” 子崎心下不依,朝落尘跪首道:“当年我在天玄门灵力羸弱,本无缘在天玄门继续修炼,但小师祖不弃,收我入门,传授我灵力功法,又教导我为人,虽不是我父亲但胜过我父亲,如今小师祖若摔大军绕道而行,必会耽搁行程,王城大军刚走,势必会卷土重来,若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分危险,我虽无用,却也算是最后为小师祖做点事,你放心,我已探听过了,我城父目前还在王都,不曾回城,所以纵然被城中巡卫的飞将发现,有我在他们也绝不敢为难!” 因血瀛国多妖兽,大军又都是乘坐可飞行的骑兽作战,所以每个城池都设置有在云空巡逻的兵士,这些兵士被称作为飞将。 落尘知道子崎的心意,想到分别在即,也是心中伤感,将他扶了起来,沉思片刻,粲然一笑:“好吧,但若其任何冲突,你不可胡为!” 话音刚落,一旁的金采妮听得他们对话,心下担忧,不免劝道:“妹妹可曾想过,若从金昭城上空行军,若当真被金昭城飞将拦阻,子崎师侄就算以性命相保,也难免会引起大军冲突,双方若厮杀起来,反而会阻军前行,若一战不得下,王城追军又到,便是个前后都无退路的境地,妹妹只这三千多兵马,如何受得了王城和郡城的夹击,纵然你和璟尧圣君灵力高强保得了性命,可这些将士都是凡躯,恐怕便会有全军覆没之险!” 落尘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想负了子崎之情。 子崎一听金采妮如此说,有种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感觉,仿佛他这个世子在金昭城如同虚设,根本发不了号令,纵然两军对峙,他就算是死将士们也会不顾忌他性命拼死一搏一般,他向来温文儒雅,知书达理,有些迂腐,可此刻却也被激得脑中一热,微怒道:“师姑莫小觑了我,我虽不是我城父的嫡子,只是庶出,但我城父自小便将我当做嫡子抚养,对我是恩宠有嘉,这城中朝臣也对我敬重不已,即便我人在天玄门修炼,不涉政事,可朝臣将领也绝不会不听本世子命令!” 子崎对这金采妮本无太多好感,应该说整个玉华峰对她都不存敬意,毕竟当年魔族攻山门,师傅身上那魔族的‘宝光天衣’便是采妮所赠,后来采妮又趁落尘不备时刺她一剑,众弟子心里早就不是很舒服,但碍于师傅与她的生死交情,都按在心中不说,此刻子崎见采妮如此小觑了他,心下自然有些气,不由得与她争执起来。 雅歌见子崎争得是面红耳赤,心下甚觉好笑,她因跟子崎有婚约在身,但其实对这呆子并无多少情分,是以平日里虽总在一处修炼,却总是避得远远的,此刻见他被金采妮为难,同门之谊为上,自然还是帮着他道:“是啊,小师祖,子崎身为世子,而我又为清周城的公主,即便朝臣对子崎的命令不怎听言,但他们绝对不敢对我怎般的,毕竟冒犯了我,若是我城父怪罪起来,两城伤了和气,这些朝臣也是吃罪不起的,现在情况已如是危急,小师祖还请尽快定夺,不要再犹疑了!” 落尘向来信任雅歌的智谋和她的冷静,听得她如此说,心下也放心几许,便应从了子崎要求,率领大军从金昭城上空而行。 连夜拔营,冒着星光月辉,穿行在夜空之中,俯首往下看去,金昭城在云雾之下若隐若现,只是此时子时已过,城中禁灯火,因此并瞧不清城中任何情况,只是能大约见到金昭城的轮廓,放在这天地间,偌大的城显得犹如孩童的玩具,一掌便能震碎般。 落尘心里期盼着别与飞将碰上,然而有些事你越是期盼不发生,却偏生要找上你。没过许久,便见巡视云空的天将朝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这一批天将并不多,大概只有百余人,想必只是巡视天将中的一小波,但若他们放出信号自会将其他巡视的天将急召而来。 每个天将的骑兽脖颈上都放有一个玲珑灯,此灯中放有可自动发光的萤虫,若是平时可发光照明黑夜,作为引路长明灯,而若发现强敌,就会启东玲珑灯的机括,萤虫一受震动就会发出强光,光照四野,遍布其他地方的天将和城郡就会知道有强敌来攻,便会立刻赶来。 这批巡视天将的首领名为崔堇,见到几千人马,立时戒备,正欲震动玲珑球时,子崎忙飞上前,喝止道:“崔参将,是本世子,你且住手!” 那崔堇年方三十有余,面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很,在黑夜萤火照耀下显得格外有神,他听得世子声音,便挥手示意兵士们暂且停手,命兽前行,果见眼前之人便是世子,他忙朝子崎拱手行了一礼,惊疑道:“世子回到金昭城怎不从城门入?还有你身后这几千兵士是何缘故?” “后面是雅歌的送亲队伍,崔参将也知道,城父让我与雅歌联姻,此番我去王城,正好与城父和清周城主相见,他们为了促进两城交好,便命兵士立刻护送雅歌到金昭城,因为来得突然,不曾与你等提前告知!”子崎也不想明言告知身后乃是公主落尘和圣鹿璟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崔参将眉头紧锁,有些半信半疑,“既然如此,世子何不大大方方地进城,守城军士见到世子迎亲而回定会恭迎雅歌公主!” “你有所不知,我和雅歌都属天玄门弟子,如今结为夫妇,雅歌曾提结姻前需先回师门告知众位太师伯们,再回金昭城举行婚礼,这婚期将至,时间匆忙,便暂且不再城中停留了,待面见我们太师伯们后,自会再回!”子崎虽为世子,但性温和,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下臣,却也未与他们争锋相对,以身份压制。 崔参将也觉说得有理,并且城主也曾说过世子将和公主联姻,因此便准备让行,但待大军行过他身侧时,他却突觉有异,高声问道:“世子可是已和已被天玄门驱逐的落尘脱离了师徒孙关系?” 子崎性子厚道,听他如此一问,自然如实回道:“本世子今生既拜入了玉华峰,岂可叛离师门!” 话音未落,崔参将立刻命天将降子崎一群围住,面色阴冷,朝不曾发言的落尘和璟尧等人道:“世子可是被这些人胁迫?有本将在,世子莫怕!” 子崎被天将护在垓心,脱身不得,见他震动了玲珑球,立刻便见其他地方的天将聚拢而来,子崎心下大急,喝问道:“崔参将这是作何?” 崔参将冷哼一声,“天玄门曾传信给城主,说少主你若跟那落尘脱离关系,便可重回师门,若不曾脱离关系,师门便绝不容许世子踏入天玄门半步,你既说未跟她脱离关系,那又岂会带同雅歌公主前往天玄门拜见众太师伯?” 落尘没想到这位天将倒是有些聪明,心下颇为佩服,此刻她也不想再藏着,命小雪上前,而璟尧也一同陪着她。 落尘盈盈笑道:“这位崔参将倒是尽忠职守,在下不才,正是你们世子的师祖落尘,今晚只是借道而行,希望参将能行个方便,容我们离开,我们将感激不尽!” 崔参将面对落尘,却见夜色朦胧中,这女子周身光泽,光华万丈,清莹如月,心下倒有几分敬服,但他职责所在,不为所动,“阁下既然是世子长辈,末将倒也尊敬得很,但是城中有令,本将也不可违背军令,请落尘姑娘速离此地,否则只能刀剑相向!”言罢长刀出鞘,面向落尘,丝毫没有和缓的余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 魔族攻城廷 被围着的子崎顿时急了,心想自己本来是要助小师祖的,现下倒好反而害了师傅,鲜少发怒的他此刻也顾不得甚么形象,怒斥起来:“你若是敢动我小师祖一根汗毛,本世子便绝不饶你性命!” 崔参将仰天哈哈大笑,随后依然面不改色,“本将虽官品低,但也是鼠辈,更不畏权势,世子还是莫拿你身份来压我!”又朝落尘和璟尧道:“若再不离开,别怪本将刀下无情!” 璟尧自然知道这参将并不是他们对手,本想出手将他制服的,落尘却按住璟尧手臂示意他莫动手,璟尧才顺从她意。 “我们只是借道而行,对金昭城并无任何恶意,走可以,烦请不要为难子崎!”落尘态度果决。 此刻,其他天将还有守卫金昭城城廷的城卫军收到信号后都已竟皆赶来,见到浩浩荡荡三千大军临城,都有些惊惧惶恐,严阵以待以防突起变故。 那城卫军统领程宫见崔堇有意让他们离开,心下不服,出口阻止道:“你便是那闯入祭天台欲夺取王位的落尘?还谎称自己是先王嫡女?” 璟尧见他对落尘如此无礼,护妻心起,威慑道:“擅闯祭天台不假,先王嫡女当今真正的正统公主也是真!” 那程宫冷冷一笑,显得很是藐视不屑,“阁下想必就是天灵山的圣君了?你好好的王城王君不做,却偏生要跟这假冒公主的人厮混在一处,却也不怕丢了神族的脸面,让天灵山蒙羞么?” 到如今,天下人都敬重神鹿族,很少有人敢如此出言不逊,璟尧面漾着经久不息的温和笑容,可心中却也觉这人太过猖狂,若不教训一番势必会对落尘加以为难轻视,他如春风拂柳般地柔和一笑,“神族也是你这小小鼠辈可以议论的么?”右手一起,一股灵力倾出,那程宫大惊失色,举剑相抗,然而剑还未拔出,便觉身体被对方的灵力给粘住,动弹不得,随后璟尧右手往后一扬,灵力犹如无形绳索一般将他从骑兽背上拉扯下,欲跌入云空。 而璟尧也只是意在教训他,并不曾想伤他性命,因此又将往下跌落得程宫运灵力接住,往上一提又将他抛他的坐骑上。 只是这一惊吓,程宫已是面如土色,双目涣散,想开口痛骂,却又怕对方再次戏弄于他,让他在大军面前失了颜面,所以强忍心头怒火。 身周的将士见状,都心有惊惧,立刻都拔刀相向,深怕这灵力上层的人突然发难,会要了他们性命。而落尘大军将士见状,也纷纷拔刀对敌,不忍示弱。 子崎见两军对峙,深怕起了冲突,那就不再是他的本意,喝令道:“你们都且住手,你们若敢伤我小师祖一根毫毛,我子崎今日便自决于此,你们便拿我的尸身去见我父亲,看他如何处置你等吧!” 崔堇回首看向世子,果见世子横剑在脖,心下又气恼又是畏惧,忙劝解道:“世子,你怎可如此?你是金昭城的世子,未来的城主,岂可为了外人而自决性命?” 子崎冷哼一声,“古人都说做人一定要学会尊师重道,今朝你们如此待我师祖还有同门弟子,便是逼我做那违背忠义良善之辈,如此的话我还不如一死,也免得传为天下笑柄!” 崔堇思虑片刻,心想世子和这些人比较起来,自然是世子性命重要,并且他们若真只是借道而行,只要不对外声张,该当不会被王城责难,并且他倒也听过这落尘的各种事迹,对这女子倒也颇为赞赏,因此手一挥,让天将让开一道路来,朝落尘拱手道:“今朝放你等过去,但出金昭城地界,你们不管遇到何人,都不可对外提起你们是从金昭城借道而过!” 落尘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想必也是担心王城会加罪,便拱手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将军仁义,我等必会谨记!” 正欲率领大军离开时,落尘和璟尧不约而同地却又停了下来。 崔堇心下立时戒备:“你们这要走却又不走是为何故?” 落尘朝璟尧看了一眼,璟尧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落尘才觉自己并非听错,忙对崔堇道:“将军可否听到何声音?仿佛是兵戈之声?” 崔堇冷笑一声,起初还觉得这落尘是光明磊落之人,真以为他们是借道而行,而此刻却又找理由赖着不走,心下自然多了几分鄙夷,他命手下将世子看住,冷冷道:“不要再作伪,你等若再不走,咱们倒是只能兵戈相向了?” 因为落尘和璟尧两人神力非凡,自然耳目比起常人要聪慧许多,他们能听见十里之外的声音不足其为奇,但对于崔堇这样的普通武将,自然无法跟他们相提并论,是以崔堇并不相信他们所言。 可那兵戈之声越来越大,说明战火越来越猛烈,而传来的方向正是云头下空处的城廷,她一会意,脸色猝变,道:“不好,有人攻打金昭城,你等快回去援助!” 此处位于金昭城上空,相距十几里,崔堇如何能相信落尘所言,亮出了兵刃,怒斥道:“你等若再啰咋,休怪本将无礼!” 落尘看向云空之下,夜色中虽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本一片漆黑的城郡此刻星火点点,那火光随着势头越来越大,仿佛整座城池都陷入了火海。 璟尧见这天将如此蛮不讲理,道:“你若不信,我便助你看看下方情况!”他召唤出灵力,灌入崔堇的脑中,这崔堇一得神力,耳目便立时聪慧,果听得下界处传来兵戈战斗之声,而城中火光漫天,百姓哭喊奔逃声震动四野,显得颇为残酷。 崔堇心下大惊,立时震怒:“你们好狠,居然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我等诓骗到此处,然后待城郡无军守卫时便攻打破城,你等你等”他既急又气,来不及细细思考,只当中了落尘等人的计策,因为他觉得落尘一行如今无栖身之所,必会寻一城池稳固自己的根基,是以便首当其冲选中了金昭城,便使用这等机谋攻陷城池。 拔刀相向,便欲朝落尘挥砍而来。 落尘顿时怒斥:“好生愚昧,我等若跟攻城之人是一伙的,又岂会现今告诉你,等城池完全被占领后我们再将你一举歼灭不是更稳妥么?” 崔堇觉得所说有理,此刻也不是跟他们啰嗦的时候,返身下了云空,带同天将和护城卫返回城廷。 聂臻行上前来,摇首下方,问他:“果真有敌入侵金昭城么?” 璟尧点了点头,神色也凝在一起,颇为肃穆,“恐怕有上万大军,料想该当是魔族之人!” “那如今该如何?是趁此离开还是?”聂臻不由得反问起来,毕竟此刻有魔族攻城,那想必不仅金昭城无暇顾及他们,料想那王城也会率军抵抗魔族入侵,因此便没不会对他们穷追不舍,此刻离开血瀛国是最佳时刻,稍有迟疑,便错过良机。 子崎听说魔族攻占金昭城,心下担心,他毕竟是金昭城世子,岂能弃城不顾而自去逃命,立刻飞上前来,朝落尘行了一礼,指向东南方,“小师祖,你们现在一路向这方向行去,该当不出一日便可出金昭城地界,离开金昭城后便是一片海域,如今金昭城有难,我无法陪小师祖一同去寻那海外仙岛了,请恕我现在便向小师祖告辞,今后若得闲暇定会寻小师祖仙踪!”言毕便飞身下云空,朝城廷飞去。 落尘思虑再三,纵然魔族入侵城郡一事该当由城廷来发军援救,但是如今这情况,岳巽城主还未回城,子崎又年弱,城中无主,便等于一盘散沙,又如何抵抗得这上万魔军,并且王城得到军报派军救援一来一去恐怕没个两日无法抵达,两日之后,金昭城恐怕都已被魔族占领,百姓也尽皆被荼毒,那时一座空城救于不救又有多少意义。 她想起师傅的谆谆教诲,言道:“若天下苍生需要你时,你定需为天下苍生而战!”此刻,抛去个人生死,解救金昭城方不负师傅所望。 她朝璟尧道:“我欲率军前去相助金昭城抵抗魔族,你觉如何?” 璟尧早就知道落尘心中所思,虽然他很想跟落尘避世,做对神仙眷侣,然而世事无常,便总是有这许多磨难寻了上来,他岂可弃下落尘不顾,自然点了点头:“夫人若往,本君岂可相辞!”璟尧看向聂臻和侯云,两人都拱手领命,“既魔族来犯,我等万死不辞!” 一议定,聂臻便发号司令,命大军整装以待,准备跟魔族交战,大军听得魔族来犯,也是群情激愤,立时响应聂臻号令,大声嘶喊,冲下云空,前往城廷。 待下得云空,却见魔族已经占领了城廷,城廷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被魔族裂谷鸟撕裂的尸骸,街上奔跑的行人个个形色惶惶,惶恐而无助地痛哭着,一些孩童躲藏在阁楼之下、稻草之中、竹娄之中,哭泣声震动天地,却反而引来裂谷鸟更惨烈的攻击。 曾经三城四郡中最为富庶的城池,却在一夜之间被魔族占领化为废墟,这是何等的触目惊心,又是何等的令人胆寒。 可这也在情理之中,当初魔族攻占神鹿族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神灵尽数屠戮,差一点便让鹿族灭绝,而金昭城中大多都是普通凡人,又如何抵抗得了魔族的肆虐。 然而令落尘更是愧疚的是,那上空环绕飞行着的正是当初在无妄神山中放出的那条黑龙,这黑龙环伺在城廷上空,不住喷着龙火,火焰到处,便将一切烧为废墟。 而那除妖师尽皆出动,使用铁钩欲困住此龙,此龙却只轻轻一摆,便将这些除妖师震落云空,砸进地底深处。 或许太久没有沾血腥,此刻一得自由,便让这黑龙变得异常的兴奋,飞翔在云空之中,舔舐着鲜血,吸收着大地的怨气、戾气、魔气,还有痛失亲人的悲气,吸收得越多,它的妖力便恢复得越快,若持续下去,这黑龙势必会成为天下之祸。 落尘看着这数万魔族大军,又有数不清的裂谷鸟助阵,同时黑龙环伺,实在是非常不利的局面,这种情况下,力拼无用,只有智取,可到底该怎般做才能救万民于水火呢? 璟尧看这战况,也知是一场死战,面对凶狠的魔族,与当初对战乌楽国不可同日而语,稍有不慎不仅金昭城覆灭,就连他们这一行的三千大军也会力战而死,确实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能保住金昭城不被魔族攻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 恩怨两相逢 “第一,必须的将这黑龙引出金昭城,单独攻之,第二,这些裂谷鸟必须设法除去,若不然不到半个时辰这城中百姓就会成为裂谷鸟的口中食,第三,这些骷髅魔凶狠异常,极难对付,必须设阵困之,做到这三点或许可解金昭城之危!”璟尧通过情势很快作出判断,只是一时间还不能迅速想明白到底该如何对付。 落尘仔细思量,灵机一动,道:“这黑龙离开无妄神山,为的想必就是追随自己的旧主裂天,而上次那黑袍客说我是复活裂天最好的容器,由我来将这黑龙引出金昭城该当不难,至于这些裂谷鸟,我自有办法,而剩下的骷髅魔,便需拜托璟尧你和聂大哥率军攻破了!” 璟尧一听,愁眉紧锁,立时怒道:“你若又想孤身犯险,本君绝对不允!” 落尘却意志坚决,拉起璟尧手,目光灼灼,却又深邃莫名,犹如这黑夜里的焰火,灼烧着每个人的心,“放心,纵然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你我也一定活着!没有时间了,请相信我!” 璟尧长叹了口气,他觉得落尘甚么都好,就是太过逞强,无论甚么事都抢在最前,让他总是莫名地提心吊胆,有时候真想将她栓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可是这样做不就跟那沧旻一样了么?将她困在郊野之中,折翼不能翱翔,但落尘终是要翱翔于这天地的,你除了助她起飞,陪她浮游于天地,便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一定小心!”璟尧深深叮嘱。 落尘点了点头,开始将放在自己虚空中的‘七彩天玄掌门羽令’召唤了出来,这羽令可召唤天下灵鸟,自当可以对付这些裂骨鸟,当初在天灵山斗魔族、在百兽山斗穷奇时,都曾用过这羽令相助,但之前她都是悄然使用,不曾让弟子们知晓,可如今大难在即,哪怕弟子们都在身侧,她也顾不了这许多。 顿时羽令一出,发出白色夺目光华,光华耀夜空,灿然若天光开启,随着光芒越过城廷,越过四野,越过天际,身处百里之内的上等灵鸟感应羽令的召唤,很快迅速集结而来。 落尘念动咒语,向灵鸟们传达指令,灵鸟收到羽令,便朝这些裂骨鸟群起而攻之,顿时裂骨鸟便和灵鸟缠斗一起,无法再分身去攻击百姓。 落尘对盈秋道:“盈秋,你医术甚高,这城中的百姓便交给你了!”然后朝向璟尧和聂臻,“这些骷髅魔,你们要小心!” 随后便飞身朝那黑龙飞去,金采妮见到落尘欲去对抗黑龙,便一同跟上,“我同妹妹一起去,也相互好有个照应!” 落尘停下飞行,回首看向跟来的金采妮,忙劝阻道:“这黑龙你我都见识过它的厉害,非同儿戏,姐姐还是不要冒此危险了!” “这黑龙被放出世有一半责任在我,我又岂可坐视不理,今朝你我姐妹二人再携手抗敌,不也甚好么?”金采妮神采风华,艳照四方,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令人注目。 落尘觉得有采妮相伴,却也是极好,便点了点头,应允了她。 两人各自乘坐坐骑,朝那条在空中盘旋环伺的黑龙飞了过去,而那黑袍尊者则坐在黑龙背上,不停地发号着司令,突然见到落尘,心下狂喜,却又发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暂且让黑龙停止了攻击,朝落尘飞了过来,在距他们几丈距离处停下,“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落尘召唤出天凤剑,横剑而立,在夜空中闪耀着夺目光华,那光芒刺得黑袍客双眼迷离,心中暗暗有些心惊,心想面前这女子身周光芒大盛,仿佛灵力又精进不少,她若当真是当年那个幼婴,该当死了才是,何以还立于这天地间,丝毫无损伤。 “我永远也不想跟你有缘,你们魔族冲破幽冥地界,来到人间作乱,今朝又攻打城池,欲意何为?”落尘厉声责问,却引得黑袍客仰天长笑,“何为?小姑娘,这江山本就是我们的,如今我们只是再夺回来而已,你不要总是强出头,侥幸前两次逃得性命,这次未必可全身而退!” 落尘冷冽一笑,长剑一横,仙气卓然,凛然道:“废话少说,你不是很想拿我身体做容器么?有本事你就来拿吧!”金采妮对落尘低声道:“妹妹,你先对付你这魔女,而我来攻击这黑龙!”落尘还未回应,金采妮便召唤出灵剑,朝那黑龙飞了过去。 落尘怕她受伤,自然也不敢再迟疑,立刻朝黑袍尊者飞舞而去,那黑袍尊者却是阴鸷一笑,黑色长袍在风中烈烈飞舞,将那双面具下的眸子映得透亮,她飞近落尘身畔,召唤出一柄骨剑,便朝落尘穿胸刺来。 落尘长剑一横,斜身一避,震动周身神力,便与她骨剑相交,只听得‘嘭’一声巨响,空中犹如炸裂了般,四周的山木都为之一颤。 黑袍客被震的退后几丈,才稳定心神,可也觉心口吃痛,怒目而视:“不可能,你乃血魔之后,本与我同宗血脉,何以你才修炼十几年却有这般神力?你你” “你说与我同宗血脉?莫非你也是血魔?”落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对方那狠厉的目光告诉她,她并未听错。 “哼,我以为你投身进王家,体内血气便会浑浊,必会因控制不住魂气要么身死,要么堕入魔道成为那些天人眼中的堕魔,却没想到你体内的灵气却纯净无比,又高深莫测,你究竟修炼了何功法?”黑袍尊者眼眸中闪着寒光,似乎要要落尘生吞活剥了一般。 落尘仿佛预感到什么一般,手中的王剑握得更紧了几分,“如此说来,当年故意将血魔胎体强行投入先王后胎腹中的人是你?”想到母后因魂气厮杀最终力竭气衰而亡,她心中都不分悲痛,如今找到祸起根源,她如何不憎恨,手中的剑因神力的催动光芒更甚,仿佛要将人灼烧灭尽一般,刺目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 情非施舍物 黑袍尊者阴冷一笑,“是我又如何?他们王家如何待我的?天下大乱时为他们出生入死,待我被魔气所困堕入魔道时,却下杀令除我魂骨,本尊难道是你们王家的权利工具么?还是说只是他们天人的一枚棋子?”她凑近落尘几分,魅惑一笑:“小姑娘,你不也与我一样,被王家驱逐,被天下唾弃,世人都要你的命,你何必还为了这些卑微的贱民如此与我作对,不如与我同回幽冥地界,复活裂天尊主,你便可以重返人间,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不是很好么?” 落尘森冷一笑,不为所动,将仙气凛凛的凤天剑指着苍穹,“原来阁下乃一堕魔?怨不得如此憎恶这世间,世人弃我并算不得什么,可自弃便是自贱性命,你逆天而行,危害苍生,逞得了一时凶狠,难道还翻得了这天下风云么?” 所谓堕魔,便是血魔在人世间历练时,因各种因缘堕入魔道,心性杀虐,残暴阴鸷,危害世间,是以成为堕魔,一般成为堕魔者其侍魔者便会听天令将其诛杀,若侍魔者无法完成任务,那天人便会派出天女进行诛杀。 落尘只知道对方是血魔,却也不明对方是七大血魔中的哪一位?她自身已成神,自然不会再被血魔体质所困扰,然而对于其他几位血魔来说,修炼千年无疑是一种如天劫一般的历练,毕竟在生死之间,若为了求生,谁又能保证始终初心不改,魂体不灭呢? 所以她倒也理解眼前这位黑袍客,毕竟曾经的她也差点入魔,只是她运气比较好,几历生死都得脱大难罢了。 “你以为你现在很伟大么?错了,你若胜过我无非是被他们夸扬几句,倘若败了,恐怕今日这祸乱便会安在你头上,你依然只是叛国私通魔族的逆贼罢了!”黑袍尊者在落尘身周不住浮游飞翔,意欲挑唆她放弃金昭城,转而投靠魔族。 落尘却是凄冷一笑,对,黑袍尊者说得没错,今朝就算她战胜了魔族,助金昭城退去了大军,但王廷和岳巽城主也未必会就饶过她性命,但是那又怎样呢?她做每件事无非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师傅的敦敦教诲。 她举起凤天剑,冷目面对黑袍客,“拔剑吧,你不是好奇我练了何功法么?现今便让你瞧瞧!”随后剑舞九天,光耀苍穹,朝黑袍客刺了过去。 落尘如今已是神身,又有凤天剑在手,这一剑刺出,便如山雪崩塌,地动海啸,耀目的光芒环伺左右,灼烧得黑袍客遍身鲜血淋漓,娇喘兮兮,她边战边退,不敢硬拼,咬牙切齿道:“莫非你已修炼成神?” “如你所说,所以你觉得我会随你回幽冥地界么?清醒吧!”落尘一剑入空,如天女散花一般光点四溅,击打在黑袍尊者身上,犹如天雷一般,震得她周身剧痛,五脏俱损。 黑袍尊者忍住内伤,退后几十丈距离,不敢与落尘硬拼,而落尘命小雪步步紧逼,却追得这黑袍客上天入地,不住躲闪,因为她想着只要再坚持片刻,部族就攻陷了金昭城,毁了所有生灵,那时纵然战败,金昭城也不过成了一座虚无的空城,然后再借助黑龙的力量绝地反击,必会击退落尘一行。 而与那黑龙相斗的采妮却也与黑龙战得难解难分,那黑龙身形如电,体型又庞大,身上麟甲坚固如铜铁,金采妮的灵剑刺去半无作用,没过多久便被黑龙卷尾缠住,并且越过越紧,挤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般,痛苦不堪。 黑龙身子一弯曲,龙头便凑近金采妮身前,借着火光便看清了这女子面貌,问道:“原来是你!” 金采妮目光森寒,“对,是我,你若记得便该知道当初是我给你解除了封印,放你出世,那我便是你的救命恩人,如今你便是这般对待你的恩人的么?” 黑龙双眼如焰火一般在燃烧,尾巴松了一松,才让金采妮松了口气,续道:“好,为还你救命之恩,我可以答应你一事!” 金采妮面上漾起难以捉摸的笑意,凑近黑龙耳畔,低语说着甚么,那黑龙一听,顿时狂怒起来,龙声响彻九霄,在云雾之中急速穿行,尾部拖着金采妮,使劲撞击猛甩,将金采妮折腾得欲生欲死,开始朝正在与黑袍客对战的落尘唤道:“尘儿妹妹,救我!” 正在死战的落尘突然听得采妮的呼唤,心下惊惧,回身一看,却见那头黑龙缠住采妮,犹如玩物一般在云空中戏耍折磨着她,恐怕不消片刻,采妮便会被这黑龙折磨至死。 落尘哪能弃采妮不管,立刻放弃追杀黑袍客,返身朝那条黑龙飞了过去。 一柄凤天剑仙气腾腾,照着她周身神气,在这天地间,形成一黑一白两道光影,犹如暗河与晴空,幽冥与苍穹,对峙下凌厉之气迅速萦绕四周,肃杀而沉凝。 黑龙长尾一甩,便将龙尾处的金采妮抛入空中,然后张开龙口一含,便将她叼在口中,作势欲吞入肚腹。 落尘大惊失色,连忙奋身上前,怒道:“恶龙,放下采妮!”随后蹁跹入尘,离开小雪背,长剑一抖,便朝黑龙刺了过来。 那黑龙更是将金采妮含在口中,长尾一甩,便荡得云风四起,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落尘面门扑了过来,落尘横剑挡住来势,稳住身形,随后又朝黑龙不住挺近。 金采妮睁开迷蒙的双眼,隔着黑龙獠牙缝隙处朝落尘轻声唤道:“妹妹,你快走,不要理会我!”言语柔弱,仿佛瞬息间便会殒命。 落尘更是心急,运起‘云笈竼空心法’,将所有神力集中在凤天剑上,然后长喝一声,剑对黑龙,便朝它刺了过去。 犹如闪电加身,黑龙知道这剑光厉害,顿时腾云驾雾,闪身避让,更是拿金采妮作为保护伞,将她置于剑气之中,若被击中,金采妮势必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落尘心下大惊,深怕自己的剑气伤了采妮,立刻飞身上前,脚踏‘九宫步’,身形如鬼魅一般一闪,便倏忽间闪身到黑龙龙头前,自己挡住了自己剑光的那一击。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道剑光生生击在落尘后心,将她震得身体犹如要爆裂一般,体内气血翻涌,周身剧痛,但她却强自忍着,因为她若死,采妮便会没了生路。 金采妮眼中衔泪,哽咽着:“妹妹,不要管我,你快走!” 落尘哪能抛下她不管,忍着一身剧痛,翻身而上,便欲骑到黑龙背上,黑龙会了意,身子一摆,长尾一扬,便朝落尘猛地甩了过去。 落尘因被自己的剑气所伤,行动便不比方才迅捷,虽然巧妙地避过了黑龙的这一击,但是那身后赶来相助的黑袍客却持着骨剑朝她心口刺来。 落尘躲避黑龙的攻击,未留神那黑袍客的偷袭,眼见骨剑将穿透她的后心时,突然一道蓝色身影如闪电一般从她身旁划过,然后一股大力一起,便将偷袭落尘的那女子震得跌落云空,随后将被黑龙长尾甩落而下的落尘接住。 她抬首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别人,却偏偏是沧旻,她惊得有些惶恐,想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可他却死命不放,而是将他放到他的天马之上,道:“她便由本君来救,便算作我还她的一番痴情!” 随后拔出那柄曾封印黑龙的长霄剑,面向黑龙,高声长喝:“孽畜,你逃出无妄神山,又在人间作乱,还不速速跟本君回神山,休得在危害苍生!” 那黑龙仰天长笑,“就算当年的少君辄离复活,也未必奈何得了我,你区区修炼几百年的小儿,也敢跟我叫嚣,太不自量力了!” 沧旻将长霄剑一挺,神色威凛,仙气卓卓,“是么?那便让你尝尝本君剑锋舔血的滋味!”长身一起,如苍穹之雄鹰,振翅而飞。 剑锋一横,便朝黑龙身上一段一段地削去,他毫不留情地连刺十几剑,剑光犹如剥麟一般将黑龙周身的麟片一点点地刮去,露出它内里的皮肉。 黑龙身体吃痛,狂怒不已,口中衔着金采妮不能喷火对敌,无奈之下只得将她吐出。沧旻迅速飞过将落入云端的金采妮揽腰抱住。 再次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金采妮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恨还是喜,双目带着几分怨气也带着几分悲色,“你为了她还是来了,她在你心中便那般重要么?” 沧旻不发一言,只是将她同样放坐在天马之上,随后持剑朝黑龙对峙而立,开始死战厮杀起来。 落尘此刻看到沧旻,心中却是烦乱不已,他难道正如采妮所说,其实心里一直有她么?不,绝不可能的,若有她当年岂会一次又一次置她于死地,就算是他心里有她,那又如何,现在自己已经是璟尧的妻子,此生此世与他便再无干系。 只是她回首看向身后的采妮,却见她紧咬薄唇,双目死死地盯着处于战斗中的璟尧,那面上的忧容与悲恨换谁都在看出来。 落尘心里一咯噔,心想沧旻倘若心里真的有她,那对采妮岂不是太残忍了么?她自从在昆仑山遇到沧旻那一刻起,便心属于他,若自己一心爱慕之人变了心意,她又如何承受得住? “采妮我”落尘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听得金采妮凄冷一笑,这一笑将这身处战火的城显得更是凄厉了些,“妹妹真是好命,这一生竟赢得如此好的两个男子对你倾心以待,这世间所有的好若是都被一个人占去的话,必会遭天所妒,命不久长,这也是为何妹妹三番四次都差点送命的缘故!” 落尘心里一个激灵,不知道采妮话中何意?是在担心她,还是告诫她,抑或因璟尧所说因为沧旻的缘故她心里对她有了怨恨?无论怎样,落尘都不希望时后者,她只斩钉切铁地道:“从在宗府监他刺我一剑后,我对他便早已没了情缘,姐姐若当真舍不得他,何不努力争取,怎如此轻易就放弃?” 金采妮更是凄冷一笑,神态显得高傲而倔强,“我金采妮想要的东西,岂会去求,若对方不是心甘情愿我宁可立刻抛弃,也绝不委屈自己!” 落尘倒是很佩服金采妮这种对待感情果决的态度,倘若换她自己,能够做到如此果决么?绝对不行,沧旻曾经伤害她多少次,可她心里都对他抱有期许,若非璟尧的出现,恐怕自己很难从对她的爱慕中抽离而出,会一直沦陷下去,自伤自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 终退魔道军 落尘正沉思时,金采妮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落尘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臂全身都在颤抖。 “姐姐怎么了?”落尘见她口中衔血,身体冰冷,全身筋脉突出,心下惊惶不已。金采妮忍住身体剧痛,只是紧紧地抓着落尘的双臂,脸部有些扭曲地道:“方才被黑龙击中心脉,此刻怕是心脉已断,妹妹,我很难受!” 落尘更是害怕,忙道:“我替姐姐运功疗伤!”金采妮却是摇了摇头,只是这样紧紧地把落尘抓住。 却不料那黑袍客手持骨剑从落尘身后再次偷袭而来,她剑锋迅捷无比,即将到落尘后心时,落尘感应到身后凌厉的剑气袭击而来,心下大骇,回首一看,果见黑袍客长剑刺来,她欲反手抵抗,可双手被金采妮紧紧死命抓着,她竟动弹不得。 落尘又不忍心运灵将已受重伤的金采妮震开,可就这一迟疑,长剑已至,触及后心,剑锋即将入心脉时,突然那黑袍客后心吃痛,‘啊’的一声痛呼出来,手上长剑一滞,便未要了落尘性命,只是些皮肉伤罢了。 落尘一看,却见正是血狼飞来趁那黑袍客全神贯注在落尘身上时,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口咬中黑袍客的后心,用力一扯便将她身体的一片皮肉撕扯下来,而另一头小狼则飞到她头顶,张口便将她那面具咬了下来。 面具一脱,露出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原来此人是一女子,只见她眉如新月,眼若梨花,唇若朱丹,鼻若山峰,耳若宝石,明显是个极美的女人,只是她脸上布满了戾气,所有美中带了几分妖冶,有种让人不敢亲近之感,所以美也就逊色了几分。 此人正是失踪上百年的蓝魔伏音,当然落尘并不识得她,可沧旻和璟尧却是知晓此人,所以一见她容颜便识出她的身份。 伏音用长袖遮住面容,将那两头狼崽逼开,随后骑上自己的坐骑,朝黑龙呼唤一声,便率领魔族大军急速撤退。 而前来相救落尘的,自然便是璟尧,他飞到落尘身侧,见金采妮现已昏死过去,两只手还兀自紧紧抓着落尘双臂,丝毫不肯放开,而落尘的后心也兀自流着鲜血,璟尧不免斥责道:“你说你会保护好自己,答应过的话岂就忘了!” 落尘心下有愧,方才若不是采妮重伤缘故抓着她不放,她又岂会被那伏音暗算,可这也不能怨怪采妮,如今她昏死过去,还得尽快相救才是,“采妮受了伤,得赶快为她救治!” “别人的性命便是性命,你自己的性命你便当真一点不在乎么?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从今而后,你已是我的女人,便该当为了我而顾惜你自己,不然我将来却与谁去儿孙绕膝,共度此生!”璟尧此话说给落尘听,但却也仿佛是说给身后朝他们飞来的沧旻所听的,他要向沧旻宣示自己的主权,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璟尧的女人,旁的男人不管他是普通凡人也好,是神也罢,都别想再觊觎他的妻子。 沧旻本想前来看落尘到底伤得如何,可听得璟尧如此说,却停下了身形,凝在空中,无比神伤地望着落尘,眼中满是悔恨与关心。 落尘抬眼与他双目对视上,心中也是一痛,往昔的所有涌上心头,可那如何,终究是回不去的了,她决绝地回过头,不再去看他,有些时候断了的情就如破碎的镜,即便重圆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裂痕。 并且最重要的是她已是璟尧的妻子,便绝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 时间有时候真的是个坏东西,不得不让你舍弃一些东西,可时间也是个好东西,让你懂得该把握住该如珍视之物。 落尘抬首凝望着一脸关切责备之意的璟尧,淡淡一笑,“我记住了,夫君!” 夫君二字一出口,犹如烙印一般印在了璟尧的心口之上,他心下一片欢喜,面上漾出久违的柔和笑容;可这二人却又如刀刻一般一笔一笔地剜在了身后沧旻的心上,他心中一片凄凉,面上神色阴沉了下去,犹如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一般,窒息的冷与神秘的暗夜给人害怕与惶恐之感。 沧旻终于知道这女人终究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他即便再怎般强求恐怕再也难拥有她对他的浅然一笑,他突然热血涌上心头一般,不知是妒还是恨,抑或心中起了一丝报复般的心里,朗声道:“九月初九,本君将来迎娶我的少妃,望你们做好准备,还有,今日你们纵然救了金昭城,可你们自拥上千大军,养军上千本就是死罪,你们如今却是罪上加罪,换本君也救不了你,各自好自为之!” 落尘惶恐不安,不知为何沧旻突然要娶牧荑,他该当知道牧荑已和聂大哥血誓,他又何必强人所难,硬要横刀夺爱,立刻拒绝道:“牧荑她已是聂大哥的人,请你放过她!” 沧旻冷冽一笑,目光冰寒,“她纵然失去圣血,本君却也不嫌弃,毕竟无妄山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的,哪怕只是摆设!” 言罢便骑上天马,返身离开金昭城。 他此行本一人独行,为的便是放心不下落尘,他本只想确认落尘安好,却未想到正好碰见魔族攻占金昭城,见到落尘与黑龙相斗,又命悬一线,所以立时出手相救,可纵然救了她又如何,却也救不回她已对他死了的心,他孤寂着离开,只留下身后的火光在闪烁,犹如那的心,在微微颤抖一般。 九月初九,便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来迎娶牧荑,这该如何是好?落尘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沉默不语,让璟尧有些担心。 璟尧叹了口气,“他恐怕是因为夫人不领他的情从而迁怒于牧荑,又想以牧荑来牵绊着夫人你!” “终是我连累了大家,更害了牧荑姐姐!”落尘觉得自己总是个祸害,给身边的人带来无数的灾祸,或许采妮说得对,此生她拥有了两个绝世风华的男子的倾心所爱,所以上天便让她历经苦难,也让她身周的人历经艰难。 她生来或许就是个祸害,先是自己的父母,然后是师傅,最后是身周的这些弟子和朋友。 “你没有害任何人?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命运,只是命运的其中一角与你有了牵扯罢了,你不要太过自责!”璟尧知道落尘的性格,总是太过重情重义,所以很多事情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揽,但他希望落尘能坚强自私一些,这样活得也更洒脱一些,可是他喜欢的便是这样的落尘,他无法改变她,只能相助她。 “如今连采妮姐姐都因为了助我受了重伤,我”落尘看着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晕死在自己怀中的采妮,心中痛楚更甚。 “你确定她真的是助你而非害你?”璟尧言辞灼灼,小心提醒着落尘,毕竟赶来相助时他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这个金采妮以重伤难忍的缘故死死地抓着落尘不放,落尘岂会受那黑袍客伏音一剑。 “你又要怀疑她了?”落尘眼中投来怨怪的目光。 璟尧不想再说下去,心想金采妮的事待大事了后再细细跟落尘说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看向云空下的城廷,火光再慢慢变小,魔族已尽数退去。 聂臻也率领军士在抢救受伤的兵士,此夜还有得忙得,“走吧,夫人,你的小徒孙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落尘点了点头,随同璟尧下了云空,进入金昭城,却见本繁华无比的街巷现今大多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尸骸,空中飘荡着百姓的痛哭声。 而本金碧辉煌的城廷如今也成了断垣残壁,烧焦得成了一片废土。聂臻伙同崔堇等人命大军搭建临时的议事厅,好能供世子与众将领仪事。 侯云则率领着军中擅长医术的兵士搬动兵士,将轻伤的、重伤的、已亡的进行分门别类,最后已亡的拿去郊外掩埋,重伤的立时救治,轻伤的让他们聚集在营地暂且休息。 崔堇本来对落尘一行颇为抵触,觉得他们乃侵入者,可如今既助他们退去魔族,又帮助他们料理战后之事,心下自然感激,心中也对落尘刮目相看,有了几分敬畏之情。 子崎使用信灵鸟将城廷被魔族所攻的讯息迅速传递给身处王城的父亲,相信父亲两到三日内该当会立时赶回,主持城廷朝局,以免因魔族进攻导致内乱。 面对满目苍夷的城廷,子崎站在废墟之中,怅然孤寂。 他自小得父亲宠爱,纵然母后早逝,可却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便送去天玄门修炼,凭着世子的身份,也得门中弟子尊重,鲜少遇到何艰难困苦,如今自己作为世子,看着残破的城廷,受苦的百姓,顿觉自己如此渺小无能,若不得小师祖相助,恐怕自己连保护子民的能力都没有,他顿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蹲在废墟间,含泪盈盈。 雅歌虽然对这子崎颇看不上眼,觉得他书生气重,又呆傻迂腐,半点没男子的气魄,可毕竟自小一起在天玄门长大,见他如此颓丧也心中不忍,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城池虽毁,但可以重建,若信念若失,才真的失去一切了,有我和小师祖在,你不必太过于担心,更不必太过自责!” 子崎摇了摇头,擦干眼角泪痕,“不是,我是觉得我太过无用,如若今朝小师祖不在,我一个世子,恐怕连金昭城都落入魔族之手,被它们强占了去,城姐自小便笑话我性子柔弱,根本就不是为君之选,我气不过才央求着父亲送我去天玄门,为的就是能强过我那城姐,可修炼十几年又如何,还不是半没用处!” 子崎的城姐自然便是金萱,当年子崎带落尘回金昭城避开魔族追杀时与她一同前往无神山拜访白泽神兽,可后来金萱得知自己身世后便离开了金昭城,不知所踪! 虽然雅歌心里也觉得他姐姐说得在理,可此时也不想再打击他,将手中丝绢递给子崎,“男子汉大丈夫便这般没出息,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小师祖若瞧见又得说教你了!” 子崎接过丝绢,将眼泪擦干,勉强笑道:“多谢师妹!” 一旁正和侯云等一起抬运伤重兵士的九书见雅歌和子崎蹲在一块儿,心思便缥缈起来,不住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来,一双骨碌转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般,跟他一起合作的侯云见状,便噗嗤一笑,打趣道:“九书参将既然不放心雅歌姑娘,不妨直接过去,这里有我就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 大殿问功过 九书因为穷武有力,勇猛善战,所以聂臻将他任命为参将,和侯云一起统领兵士,他性格粗鲁,不懂得讨女人欢心,虽自小对雅歌有意,但是自己出生不好,雅歌又贵为清周城公主,他岂敢觊觎,所以一直都不敢对她表明心意,自从昨晚得知子崎和雅歌居然有婚约后,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心思散漫,患得患失。 如今见雅歌如此关心子崎,更觉得雅歌和子崎站在一起,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而他生得粗糙不堪,除了有一生蛮力之外,感觉自己再无可取之处,所以心下就生出了自卑之感。 “你胡说什么,我对雅歌师妹绝对没那意思!”话这么说着,双眼余光却还是不住瞅着雅歌方向。 雅歌仿佛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立刻朝目光来处看去,当与九书双目相对时,九书顿时吓得面色通红,十分惶恐地将头侧回过去,快步抗着重伤兵士逃也似地跑了! 雅歌心下有气,觉得这九书真是蠢笨,心下更是气恼,不去理会他,而是起身去帮盈秋的忙照料那些伤者去了。 前后忙碌一天之后,才将城廷的大殿恢复了五六成,要完全恢复恐怕最快也得三五六月时光去了,只是为了议事,又是王权象征,所以崔堇参将日夜让工匠赶工将城廷大殿修复。 大殿乃城主和朝臣议事之地,寻常人不可进入。 但子崎觉得自己无法震慑众朝臣,更无法让朝臣和将领听令于他,所以请求落尘和璟尧主持朝会,但是落尘和璟尧自知他们身份特殊,如何能堂而皇之地进去议事大殿,所以两人都推却婉拒,只让子崎前往大典与群臣议事。 子崎心中惶恐害怕,要他面对这许多将领和文臣,他心下有些虚惶,不敢独自去面对众人,再次请求落尘师祖和圣君璟尧。 落尘心中也疼惜子崎,觉得他却是性格柔弱,需要历练,并且他在天玄门一心修道,闲时也只是喜欢舞弄笔墨,突然之间让他担此大任议政,他确实有些勉为其难,因此便答应她和璟尧站在大殿背后,这样即便他们两人帮不上甚么忙,有他们二人在,子崎心中也会安稳许多,不至于惶恐不安,完全被君臣所控。 子崎初次坐上城主王座,俯视着众臣,心下惶惶,心想自己小师祖帮助退去魔族,让金昭城免于屠戮,便第一时间想帮助小师祖,便道:“众位大臣昨夜苦战,甚是辛劳,金昭城得你等守护,方可未被魔族占领,在此子崎替我城父先行谢过众位将领拼死护城!” 众臣不敢受谢,都齐言乃职责所在,不敢擅自邀功。 子崎清了清嗓子,大着胆子,续道:“我师祖落尘此次独身退去魔族黑龙,又率大军抵抗魔族兵士还有这不计其数的裂骨鸟,实乃奇功一件,众位爱卿是否觉得可上书王廷表彰落尘师祖一行的功绩,对她进行封赏,并去除对他的莫须有罪名!” 落尘和璟尧听得子崎一议政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危,心下好不感动,心想与他相处几载,平日里也并未对他多加关心,可每到危难之际,他心中总是牵挂着她,她却不知该如何报答子崎这片护她之情。 但殿下众臣议论纷纷,最后城辅领先出列,回奏道:“臣以为此事不妥,虽世子的师祖有救城之功,但她毕竟是王城通缉罪犯,王城已布告三城四郡,但凡遇见落尘大军,必阻杀之,若我们不听王城命令,反而背道而行,必会遭到王城责难,更甚者会对城主不利!” 城辅如此一说,其他臣子也跟着应和。 “可你们得知道,若无我师祖,金昭城已然不复存在,你等怎可如此自私,只顾自身生死!”子崎有些恼火,与他们争论起来。 城辅更是沉稳不动异色,“在老臣看来,世子的这师祖心机颇深,她刚率领大军途径金昭城,将守护城廷的御林军还有天将都引开,而后魔族立刻攻城,她又率领大军将魔族驱逐走,世子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么?并且魔族如此猖狂,他们区区三千大军居然就能令魔族退军,这也匪夷所思,恐怕是魔族本就与她联合演一场戏,叫我金昭城感念她恩德,从而她想越俎代庖,率大军直接入主金昭城,将我等变为她的臣民,如此一来,实在是谋算深沉,世子不可不防啊!” 子崎听得他等如此污蔑之言,心下恚怒,立时从椅上站了起来,怒道:“一派胡言,我师祖乃先王公主,神鹿族之后,岂可会与魔族同流合污,你等不要再污蔑我师祖!”子崎这般沉不住气,自然引起朝臣的非议,殿下开始议论纷纷,觉得这世子如此易轻信人,完全成了那落尘的傀儡一般,心中更是对那落尘不满。 “这落尘先不说到底是不是先王嫡公主,就算是就如少君所言,她乃血魔胎体投身,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此事,血魔和神鹿族魂气本就不相容,极易引对方成为堕魔,从这落尘目前所做的事来看,世子难道还没看清,她确实已成堕魔,沦为魔族一脉么?”城辅一副老成的模样,脸上厚重的褶子在他那愁眉紧锁的脸上显得更是醒目。 “我师祖做了何事让你们觉得她勾结魔族了?”子崎面对群臣的落井下石,心中愤恨之气难以抑制,本斯文儒雅的他此刻也是充满了戾气,恨不能将这些胡乱编排的朝臣都处决了。 “她私放魔族黑龙出无妄神山,又闯祭天大典与王廷相抗,如今又违背天令私自集结上千兵士,这不是显而易见的谋反又是甚么?他落尘之心,天下皆知,世子切不可再被她蒙蔽,以免遗祸金昭城也遗祸天下!”城辅朝世子跪下,而其他朝臣一见也立时跪下齐声请求世子。 子崎无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小师祖就在大殿一侧,想必这些朝臣的话都已听去了,她心中不知道会怎般难过,又怎般生气,可自己确实无能为力,心中就更是悔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 试探姐妹情 那城辅见世子迟迟不应,更是紧紧催促道:“世子,所谓鸠占鹊巢,客占主位便是此理,如若多留她一日,便只会让她觊觎城廷多一分,如若犹疑不定,她恐怕会伤及世子和城主性命,请世子不要犹疑,将这落尘大军驱逐出金昭城,她以后生死都与我金昭城无关,我等不上报王廷不亲自处决她便已是对她最大的恩德!” 大殿背后的落尘听得这些灼灼之词,仿佛又觉回到了六年前,在天玄门大殿中,自己被众师兄还有少君龙毓晞控诉了三条莫须有的罪名,从而将她囚禁在思过崖,这段往事对她来说犹如穿胸一剑,即便岁月好了伤口,却好不了那疼痛之感。 如今六年过去,往昔的一幕又在大殿上上演,她心中伤痛之极,也感慨之极,心想其实自己无论怎般努力,倘若处于弱势就势必会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蹂躏,只有强大自己才不会被人如此污蔑而无反击之力,六年前她孤立无援,可如今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有璟尧在身边,有聂大哥誓死相护,她岂可再做他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子崎抑制着心中的愤怒,看向站于左首的崔堇,眼中带着祈求,他希望有人能替小师祖说话,哪怕只有一人,也比群臣皆反对要好。 崔堇迎上少主的目光,神色一暗,心中也有些犹疑不定,毕竟兹事体大,他官位较低,人微言轻,未必会有用,但是为将者的血性却又告诉他,不能缩头藏躲,因此出列回禀道:“末将以为,落尘一行人不管是否与魔族勾结,但他们助我城退去魔族却是真,我城乃信义之邦,不能因此反而对施恩者不予报答,下臣以为,该当从少主所言,上书王廷,至于功过论断,交于王廷决裁,结果如何,我臣也无法加以干涉!” 得到崔堇支持,子崎有些喜出望外,仿佛终于看到一线曙光一般,而处在大殿背后的落尘,听得这崔堇一番言论,虽然也不是甚高明的法子,但至于他是正义的,而不是像其他朝臣一样,冷酷而势力。 但是上报王廷?落尘不由得轻蔑一笑,心想上报又如何,那龙毓晞岂会因她相救金昭城而免除她的罪过,当初自己相救神鹿族时,她都能嫁祸陷害,更何况是现在,所以这上书不报还好,一报恐怕会牵连金昭城。 落尘自然也知道子崎想帮助她的心意,但是她的命运还有她与龙毓晞之间的仇怨又岂是子崎能解决得了的,正欲出大殿予于阻止时,璟尧却将她拦住,“你此时若现身,只会引起群臣更加不满,待议事结束后我们再谋定也不迟!” 落尘点头应允,朝大殿上的子崎示意,用灵力朝他传话,告知他不必与群臣商量她的事,子崎有些不愿,但见师祖眼神凌厉,威严凛然,不敢忤逆,只得答应,便朝群臣道:“此事暂且不提,此次魔族虽退去,但料比他们不会去而复返,众将这几日定好生查探,莫再让魔族有机踏入我们金昭城地界!” 城辅一听此言,更是心中疑窦丛生,“臣有一事不明,这魔族并非是从城门攻入,而是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城廷,莫非是天将失职,让他们从空中闯入,而飞将却玩忽职守,导致魔族入侵!” 崔堇一听此言,心下恚怒,“城辅是怀疑我等故意放魔族入我城地界的么?哼,我崔堇敢拿性命担保,空中防卫密不透风,连个鸟雀都不曾放过,更何况是上万的魔族大军!” 城辅也是冷哼一笑,不屑道:“那敢问魔族是如何进入我城地界的?” 崔堇也不知情况,所以无法回答,只是被冤枉,气得双颊通红,怒道:“城辅是在怀疑本将么?” 城辅冷笑一声,拂了拂长袍,“本臣不敢,但魔族悄无声息地攻入城廷却是不争的事实,崔参将若想洗脱嫌弃,便查出魔族侵入城廷的真正方式吧!” 崔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抑着怒气,“本将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大殿背后的落尘和璟尧听得两人的争论,也开始沉思,尤其是璟尧,面上现出了阴沉而飘忽不定的神色,那眸子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要将人吸入他的瞳孔中一般。 落尘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低声询问道:“你是知道了甚么么?” 璟尧不置可否,怕落尘担心,只是佯装笑了笑,“没什么,看来你这小徒孙若想将来成为一城之主,还需得好生历练,不然他恐怕无法左右得了这帮老臣!” 落尘也觉得子崎还尚且稚嫩,目前做不到不怒自威的境地,但她相信,只要多加历练,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的城主,一个爱护百姓的一城之主。 退出大殿后,璟尧一直心事丛丛,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而他又仿佛在认真思考着何事,几次落尘开口与他说话他都仿若未闻。 落尘心下忧虑,不敢打扰,先去帮助盈秋料理伤者,但得夜深时回到一处城中的尚且还保存完好的宅院中,却见璟尧和聂臻等人仿佛在议论着何事,她欲进去询问时几人立刻都闭口不再言论。 落尘心中有火,以前的时候无论甚么事璟尧都会跟她商量,可如今他却仿佛将她完全排除在外,那种疏离感让她有些生气也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密谋着何事,此事关系颇大,可是究竟是何事一定要瞒着她呢?她无法想明白,只能拂袖离开,像个普通女子撒气一般竟对璟尧不再理会。 即便晚上璟尧亲自为她做了几样小菜端到她房中,落尘都是冷颜以对,丝毫不给璟尧情面。璟尧也觉无奈,笑了笑:“夫人这是在气夫君么?” 落尘撇过脸,坐在窗前,看着月光投影下来的斑驳树影,神色淡漠,不愿理会他。璟尧走到她身侧坐下,将几份菜肴端至她面前,然后将熬好的粥递给落尘,带着恳求般的眼神,“夫人用点膳吧,你忙碌了一天,总该歇息的!” 落尘迎上那一副颠倒众生的面容,心下有些动容,可很快又镇定下来,依然背过身去,不愿理会璟尧。 璟尧叹了口气,道:“夫人是在怪我今日跟聂臻他们议事不曾让你知是吧?” “现今聂大哥只听命于你,你便自然不将我放在眼中了!”落尘有些闹小孩子脾气一般跟璟尧置气。 璟尧眉头紧锁,长叹了口气,“之前答应过夫人的事,此番恐怕为君要食言了!” 落尘有些疑惑,抬起眸子看向璟尧,从他那避开的目光落尘仿佛明白了甚么意思,厉色问他:“你是不是又开始怀疑采妮?” 璟尧深蓝色的眸子闪了闪,不敢直面回到落尘,他见屋外竟开始下起了雨,雨飘过窗户,落在落尘臂膀之上,冰凉之感袭了上来,让她的心不由得一颤。 “这次魔族进攻金昭城,未经城门,未过天空,就这般神乎其乎地出现在城廷,夫人不觉得很值得怀疑么?”璟尧眼神变得很肯定,不再有任何一丝的闪烁。 落尘指尖微微一颤,将窗户的门阖上,以免被他人偷听了去,随后为房间布下了结界,以至于不让任何人可以靠近,“你是想说那条地道?” 璟尧微微一笑,可笑容里藏着果决的坚持,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判断,“不然夫人认为呢?” “但但采妮没必要与魔族勾结,她乃天玄门弟子,修道之人岂会与魔族同流合污,她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落尘无法相信璟尧的怀疑,并且采妮为了相助她差点丧生黑龙口中,如此舍命岂会加害于她。 璟尧微微叹了口气,眉头锁得更深了一些,“有些因由未必是你我能揣度的,但是不能揣度不代表它便不存在,这世间甚么都可窥测,唯独人心无法臆测,尘儿,为夫不是不信你,而是不愿你一次又一次被人所利用!” 落尘紧攥着手,抑制自己有些微颤的心,她轻轻闭上眼,细细地思量着从认识采妮到如今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从眼前扫过,她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冷冷道:“如果你们对她有所怀疑,那便让我亲自来认证!” 璟尧看着落尘冷若秋水的双眸,坚毅果决,心下有几分涟漪,他知道要让落尘对自己信任至极的朋友出手,其实也是极难的,就等于心中筑起的城墙,要亲自将它推倒,倒下后,将也心撕裂成了粉碎。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尘提着一盏萤火灯,在雨中行走着,她步子踏得很慢,从她的房间到采妮的房间不过百余步,可她却仿佛走了几年一般,如此沉重漫长。 她踏上阶梯,轻轻叩了叩门,听得一声微弱的声音唤她进屋,她便推门而入,却见采妮斜靠在床栏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不时地咳嗽着,她抬起如秋月一般的双目,瞧着落尘,淡淡一笑,“如今城中如何了?” 落尘放下萤火灯,在床沿旁坐下,“城中已无事,只是城廷几乎已毁,恢复起来恐怕还得一段时日,只是”落尘眉心微蹙,面有忧色。 “怎么了?妹妹又遇到难为之事了么?”采妮满脸忧心之色,略显疲惫与虚弱。 落尘摩挲着双手,“虽我们助金昭城退去了魔族,但是朝臣们却一致想将我等驱逐出城,我也不想让子崎为难,所以打算明日就走!” 金采妮撑着坐了起来,抓着落尘的手,气道:“这些人怎如此卑劣,你相助他们,他们却翻脸不认清!” “人原本如此,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我已习惯了!”落尘顿了一顿,关切道:“只是明日我一走,按照时日计算,那岳巽城主该当回城廷,采妮姐姐孤身留在此我也不是很放心,所以我便传信给了你父亲,相信不到一日你父兄他们会赶来金昭城,将你接回天玄门,有你父兄在,哪怕岳巽城主对我再有成见,该当不会为难你!” “妹妹却是又要去哪里?你这般走我怎的放心?”采妮一双翦水般的双目泪光盈盈,让人我见犹怜。 落尘心中一颤,心想这样的采妮,真的如璟尧所言,她会加害她么?不,她必须冷静,是与不是待判定后自然得知。 “放心吧,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落尘灿然一笑,不愿采妮对此不放心。 采妮目光顿时暗淡了下去,开口询问道:“昨日大战中,我瞧见妹妹使用了一枚羽令,那枚羽令”她想问却不敢再追问下去,面上扬起一抹优思,春水一般荡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 冤罪何时休 “那是天玄七彩掌门羽令!”落尘斩钉切铁地道,丝毫不曾犹疑。 “这这不是被龙毓晞拿走了么?这羽令怎会在妹妹手中?”采妮步步追问,眼中带着期盼之色。 “羽令是六年前师傅就传给我让我掌管的,他老人家说将来找到合适的掌门人再由我将此掌门羽令传给此人,但却不曾想因为这羽令门中师兄们都对我存疑,认为是我弑杀了师傅,师傅让我悉心保管此物,我岂可就此给那龙毓晞,所以当时龙毓晞取走的,不过是假羽令罢了!”落尘和盘托出,丝毫未有作伪。 “原来如此,那如今妹妹成神欲寻仙山修炼,即将离开血瀛国,这羽令你可想好了打算传给哪位弟子呢?”金采妮试探着问她。 落尘站了起来,在屋中徘徊,反问道:“姐姐可有好的人选?”、 金采妮粲然一笑,却又有几分羞涩,“这如此重任,我哪敢擅专?只是不知妹妹觉得我兄长金烈若何?” 落尘没想到她会推荐自己兄长,若论资质,金烈确实属上层,为人又谦和有礼,在第三代弟子中颇具威信,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传掌门羽令兹事体大,又岂可如此草率为之,便只是点了点头,“姐姐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如今羽令现世,城中人人皆知,想必很快门中的弟子们还有师叔伯们便会知道羽令其实是在妹妹手中,倘若他们知道后定会立刻赶来,妹妹身上还背负着弑师之罪,若知道羽令在你手,定会坐实了你弑师之罪,到时恐怕师叔伯们会再为难妹妹!”金采妮言之凿凿,说得头头是道,一双为对方考虑的眸光闪烁着光亮,给人信服与感激之感。 “那姐姐觉得该若何?”落尘不由得反问道。 “若妹妹信得过我,不妨将羽令暂时交给我保管,等妹妹选好继承人后我再还给妹妹便是,这样一来,纵然被师叔伯们发现羽令在我身上,我就说是我从龙毓晞那里偷回来的便是,我有父亲护着我他们也不会难为!”金采妮期盼地看着落尘,期待着她的回复。 落尘心里起伏万千,心想采妮果真是为了我着想,还是说其实她也想得到这羽令?这羽令是师傅传给她的,万不能有何闪失,便道:“其实我心中已有掌门候选人!” 金采妮突然紧张起来,“谁?” 落尘淡然一笑,“我想传给清远!” 金采妮目光瞬间暗淡了下去,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清远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他性子柔弱,如何统领得了天玄门,妹妹莫不是对他还念有旧情,所以才” 落尘神色一凝,没想到采妮会这般以为,忙解释道:“非也,清远虽稚弱,但我从小教授他习练各种功法,他如今灵力该当不弱于同辈中人,并且他性子纯善,待人宽和,就如同师尊一样,更何况他乃鸣凨师伯的独子,有师伯教导他,想必天玄门不至于会内乱,引起座峰间的争斗,师傅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他走后,七大峰座之间生了嫌隙!” “可是鸣凨师伯如此待妹妹,就算你将羽令传给清远,他也未必会领你的情!”金采妮将利害关系分析给落尘听。 落尘却意味阑珊地一笑,并不以为意,“我并不需要领他任何情!” “啊,是么?既然如此,姐姐也不能强迫,一切按照妹妹意愿吧!”金采妮黑漆漆的瞳孔漾开一抹淡笑,可在夜中却又显得让人有几分森冷。 落尘思虑再三,将羽令从虚空中召唤出,“不过姐姐说得对,这羽令放在我身上只会给我带来祸患,暂且让姐姐保管也不无不妥,待我顺利将大军带出金昭城后再伺机找姐姐取回!”她将羽令呈至采妮面前,羽令在夜色中散发出诱人而纯净的光芒,“姐姐定要好生保管,切不可丢了!” 采妮接过羽令,看着那炫目的光芒,心中漾起一丝欣喜,她将羽令放入虚空中,抬首笑意盈盈地道:“妹妹如此信任,纵然我死也定护羽令安好!” 落尘重提起萤火灯,向采妮告辞,便出了屋回到自己房中。 雨依然在下着,就如同她的心,柔雨缠绵,无休无止,却不知何时是个头。 第二日一早,果见岳巽城主带领几百侍卫赶回了城廷,当他们见到城廷已成废墟,再无往日的繁华昌盛时,也是扶额伤悲,心中郁结,立刻召集众臣商议决策。 毕竟三城四郡中金昭城本是最富庶的城池,可如今被魔族一攻击,金昭城沦为了众城郡最颓败之城。 一个城郡,要在众城郡中脱颖而出,做众城之首,除了拥有比其他城池更多的屯兵之外,便是拥有他城比不了的财富,可如今,无论是兵将还是财力都损失良多,如今增强城中兵将增加税收成了他首先考虑之处。 岳巽城主回到城廷后没多久,果然收到了来自天玄门的拜帖,天玄门碧落峰峰主鸣凨携子前来拜廷,岳巽知道这鸣凨是天玄门的代掌门,他也不敢小视,便命城辅去迎他入城。 而落尘和璟尧没想到岳巽会这般早就回城,因此不敢再多加耽搁,两人也不愿跟这岳巽打照面,毕竟当初在祭天台上这岳巽显然是站在龙毓晞一方,若知晓她就在此处,定会立刻命部将将她扣押起来,因此身处城中西北角流民区的他们决定启程,趁子崎给的令牌还能使用的情况下立刻离开金昭城,不愿跟岳巽之间起任何冲突。 然而众人刚出城廷,便见御林军首领程宫带着一千人马拦在出城口,冷面而对,“城主得知阁下和圣君在金昭城做客,主上言客既来不可不厚待,众位还是随同末将回城廷,不然” 对方一千人马,而落尘虽有三千人马,但是她却不愿跟程宫交手,毕竟金昭城此时兵将本就折损不到一万,若再起内斗,势必会让魔族隔岸观火,趁金昭城势弱时再度攻入,那时王城若不派兵救援的情况下,金昭城恐怕就沦为魔族之地了。 思来想去,落尘最后决意跟程宫回城廷,但前提是落尘一行大军在城廷外守候,否则聂臻只能与对方兵刃相见。 程宫心想先按照主上之意将这落尘和璟尧带走再说,倘若主上真要对落尘大军下手,失去领袖的几千兵士却也不足为虑,因此答应了聂臻的要求,只将落尘和璟尧带回城廷。 回到城廷中时,却见岳巽在偏殿召见落尘和璟尧,殿上还有子崎、清远、鸣凨。 鸣凨因是天玄门的代掌门,因此被安排坐在侧殿的左上位,而清远挨着他父亲就坐,再往下便是采妮、盈秋、雅歌、九书等同门弟子。 子崎坐在右上位,往下便是城辅,崔堇等众臣。 程宫带着落尘和璟尧进入侧殿,朝岳巽行礼,随后出了侧殿在外带兵守候,看那严阵以待的架势,也是怕落尘和璟尧二人突起反抗引发争斗,好能立刻率军制止。 面对岳巽,落尘和璟尧毕竟身份贵胄,所以并不需向他行礼,并且岳巽在祭天大典上知道了落尘身份后,纵然她现在乃罪人之身,可毕竟是先王之女,所以也不敢强求她跪下行礼。 一旁的清远见到落尘,露出久别重逢的喜颜,可当他见到落尘身畔那个伟岸如神的男子时,清远的心又沉了下去,心里无数次想着:“尘儿,几月不见,你却已离我如此遥远了么?你可还记得自小一起长大的我,心里可还怨我?” 岳巽面对气势逼人的落尘和璟尧,心下也有些虚惶,但是他面上依然镇定自若,威慑道:“二位能助我城退去魔族,本主自是感激,但本主听城辅所言,二位与魔族同时出现在我们金昭城,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落尘和璟尧已想到岳巽城主将他们召回的缘由,此时一听,也果不其然,璟尧冷冷一笑,“本君听王城言,若哪个城郡能拿下本君和落尘公主二人,就可免赋税,增兵数万,如今金昭城受挫,正需节省财力消耗扩大军队建设,所以岳城主心中的算盘打得自然是好,可如此一来失了民心怕是不妥!” 岳巽气得脸色煞白,一双如鹰隼的脸阴晴不定,随后却是冷冷一笑,眼睛迸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圣君多虑了,但现在天下皆言,是这落尘将封印在无妄神山锁妖塔的黑龙放出,才导致魔族如虎添翼,死灰复燃,有不可锐挡之势。” 落尘眉头微皱,心想私放黑龙出世该当只有沧旻知晓,何以现在天下人皆知?难道是他传令天下的么?他当真会如此做让自己成为天下人的众矢之的么? 璟尧却是平静淡然一笑,“难道岳城主亲眼所见是公主将黑龙放出?” “本主自然不曾见,但公主敢否认么?”岳巽挑衅地看向落尘,让落尘心里有些慌张,她看向采妮,可采妮却面不改色地并未看向落尘,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恍若未闻一般。 落尘的心沉了下去,但想黑龙一事确实因她而起,她也不能将此罪责推卸到旁人身上,便点了点头:“黑龙确实因我之而被放出无妄山,此乃我的罪责,我必承之!” 话一出,群臣激动,相互议论纷纷,而鸣凨听得落尘居然私放出了黑龙,更是冷冽一笑,嘲讽道:“天玄门出来的弟子真是好能耐,前些时日将百兽山穷奇放出,导致多少生灵毁灭,现下又将魔王裂天的坐骑黑龙放出,你这落尘看来果然是魔族一脉,毋庸置疑!” 落尘目光一暗,对师兄的冷嘲热讽她还是如往昔般有些芥蒂,毕竟从小受师兄师嫂养育,所以心里待他们犹如父母一般,“穷奇出世并非是我所为,而是当今王上命黑甲军捉拿于我,黑甲军首领洛图才故意惊醒上古凶兽,此凶兽最终也被圣君璟尧所驯服,师兄莫要冤枉了我!” 鸣凨却只侧过脸去,对落尘所言不置可否,仿也不愿承认。 清远见父亲如此,神色更是暗淡,心中愧疚,觉得对落尘不起,毕竟父亲三番四次地为难于她,而他却总是无能为力,可是他不能总是任由父亲如此污蔑落尘,不管她现今跟谁在一起,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义却永远不变,他捏紧双拳,安奈住心中的惶恐与畏惧,突然大着胆子朗声道:“落尘她自小仁善,一心为师门着想,心中也十分敬重父亲,请父亲不要再随意臆测于她,不管父亲如何认为,她在儿子心中绝非是与魔族勾结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 以命相要挟 清远一番话令落尘有些动容,回首看着他,当迎上那灼灼的目光时,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两人嬉笑怒骂的日子,但很快她像反应过来一般,觉得自己又多想了,淡淡一笑觉得自己太过傻,竟把一切当真的。 鸣凨见清远如此激动,有些异色,怒道:“你莫与这妖女一道,莫不然毁了自身修行!” 岳巽见他们同门弟子间争论不休,更是对这落尘心有所触,他冷色而言:“敢问通往金昭城外的那条密道可是圣君阁下的佳作?” 璟尧和落尘都为之一惊,良久未言语,心想这城主如何知晓地道之所在?如此隐蔽就算派人去查没个十天半月如何能觉察出? 璟尧心中肯定,定是有人将此机密之事告知了城辅,而城辅又将此事禀报了岳巽城主,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璟尧思量着如何回答,思定片刻,道:“城主所说的地道本君并不知,或许是城主受有心之人挑唆,为君之道,该当近君子远小人,城主乃七城之首,本为明主,不能因吝臣作祟,便对有功之人降罪,如此如何服众?” “事实就摆在眼前,如何有假?不见证人,看来圣君不会承认!”言毕便见程宫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进了殿中,此人朝岳巽跪下,面有惧色,浑身也有些发抖。 城辅立刻责问道:“你且说来,本城那条通往城外的密道是何人所造?” “小人,小人原本是修建此条密道的监工,当初是受命于‘天玑药庄’,小人听言天玑药庄乃裴氏一族的产业,所以”他抬首瞅了一眼一旁的璟尧,见他神姿光华,如神临世,哪敢再往下说,只得闭口不言。 “圣君现下该如何说?”岳巽步步逼问。 璟尧却是不以为意,灿然一笑,“所谓定罪需要有人证,自然也需要物证,城主还需得拿出物证来,本君才会信服!” 崔堇出席朝城主回禀:“末将已派下属去查探,应该稍后即可回来禀报!” 果不其然,未过片刻,便见副将张彦进殿回禀:“禀主上,属下已查探,并未发现任何地道,想是消息有误!” 岳巽神色一变,包括子崎等人也是神色有异,心想地道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不可能突然消失。子崎还正担心若地道确实被父亲发现,那小师祖勾结魔族一事恐怕更是有理说不清,自己正焦虑地想法该如何相救小师祖时,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消息。 同样惊讶的还有坐在清远下侧的金采妮,她如玉光泽的姣好面容突然失去了光华一般,阴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颜色,丝毫不为所动。 璟尧漫不经心地一笑,叹了口气,“城主如此就亲信谣言,本君实在心忧至极!” “哼,你们本就是王城罪人,本主未立刻下杀令,便已是对二位的宽容,如今既然你落尘承认了黑龙是你所放出,那便请留下吧,至于圣君你本主还是劝你不要执迷不悟,莫要迷恋美色而失去圣职,你该自重自身身份!”岳巽谆谆教诲着,他心下倒还是敬重神鹿族,只是这落尘被王城定了罪,又是血魔之身,天下不容之,他岂敢容之。 “倘若本君不愿将我夫人留下呢?”璟尧气势咄咄,面对岳巽,丝毫不惧色。 岳巽脸色更是阴沉,如鹰般锐利的目光迸射而来,让人起了一层寒意:“圣君莫不是想在此殿刀戈相向么?” 话音刚落,便见殿外程宫率领御林军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而大殿上空也传来骑兽之声,想必天将也带领着兵士还有除妖师等一同对阵应敌。 鸣凨此刻起身,走向落尘,厉色道:“在这之前,请将掌门羽令交出来!” 果不其然,千里迢迢急急从天玄门赶来,便是为了掌门羽令。 落尘心中有些失落,心想师兄果然是关心羽令比关心她要多得多,她只能如实答道:“我并没有甚么掌门羽令,师兄请便吧!” “羽令在金昭城出现,你当我不知么?除了你还会有谁拥有羽令,若再不如实交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鸣凨以势逼问,丝毫不愿退让。 “我已说过了,羽令已交给了龙毓晞,师兄如此想要羽令便请想当今王上请要吧,只是她愿不愿意将羽令传给师兄那便又是不得而知了!”落尘不再给他情面,严词以拒! 鸣凨逼视着落尘,微仰着头,一副俯视苍生的神态,仿佛落尘是他手中的一只蚂蚁,他轻轻一捏便会取了她性命般,“是么?那你看看这是谁?”他捏了一个决,便从虚空中召唤出一物事来,那物事随着白光一隐,便化出了人形,定睛一看,不是花竹却又是谁? 鸣凨用捆妖锁锁着花竹,就这般提在手中,蔑视着落尘,“这小妖在我来的路上想袭击我,我便顺手将她降服了,才想起这精妖该当是你落尘之物,顺手便带了过来,也不知道她的性命主人是否会怜惜?” 清远没想到父亲竟然做出这等要挟之类的下作事,心下既愧又羞,忙阻止道:“父亲,不可,它只是一个修炼成人的小妖,你怎可怎可以这法子相胁迫!” 鸣凨冷哼一声,根本不将清远放在眼中,“远儿,你好生看着,看看你这个曾经的师姑现在的天玄门弃徒是如何虚伪作势,残杀你师尊的,对付这种昧火天良之人便该不择手段,她吸收了师尊上百年的功力,又容纳了鹿族上千鹿灵的魂气,可说是天下无敌,不用这法子这大殿中人又有何人奈何得了她?当然,她也可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舍弃这小妖性命,毕竟一个小妖而已,她落尘想必也不会放在眼中。” 清远没想到父亲会变成这样,他忙在父亲面前跪下,恳求道:“求父亲饶过落尘,她自小与我一起长大,与我感情甚笃,纵然她犯下任何过错,由孩儿我一力承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 囚禁水牢中 “放肆,你现在已经是有未婚妻之人,岂可为了旁的女人如此自贱身份!”鸣凨气得青筋暴露,面色潮红,眼中喷出愤恨之火,恨不得将这贻害天玄门的落尘立时捏碎,只恐于自身灵力不及,不敢就此而为罢了! 花竹被捆妖锁锁住,仿佛被昧火炼化一般,周身难受得欲哭无泪,只是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双水灵的眼望着落尘,虚弱地道:“主姐姐,我没事,我花竹不怕!” 落尘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恨,紧握的拳头在不住颤抖,最后细思之下,朝鸣凨半跪下,望向采妮,求肯道:“其实掌门羽令我本来就打算传给清远,师兄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师傅当年将羽令传给我,便是希望我为天玄门择一合适的继承人再将它传给对方,既然师兄今朝如此迫切想得到这羽令,交于你也不无不可,只是我将羽令交给了采妮暂且保管!”她看向采妮,请求道:“采妮,有劳你替我保管,现下便请你将羽令归还于我!花竹对我来说犹如我亲妹妹一般,我不可见她受伤!” 金采妮一副惶恐不知所言的模样,惊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显得无措不已,“小师姑在说甚么呢?我怎的听不懂,甚么羽令在我身上,我我从来就没这物事,羽令不是被龙毓晞夺走了么?” 她柔弱如风中细柳,温婉若雨中玉兰,美丽如寒冬腊梅,衣裙翩飞,在这偏殿中一立仿佛就敛去了所有颜色。 楚楚可怜的悲伤淡雅模样任谁见着都心生怜惜。可唯独落尘的心却犹如坠入了深海,冰冷的刺骨将她本有些迷醉的心刺激得瞬间清明,她瞳孔不断放大,惊疑不定地看着采妮,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因为难以相信所以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而心也犹如被人刺了一剑一般钻心地疼。 “采妮,你你”言语都有些有气无力,落尘眸子闪烁,泪光莹动。璟尧握住她手臂给予她力量她才稳定心神,镇定道:“昨夜我亲自将羽令交给姐姐,姐姐说替我保管,待我找到合适掌门人时便会归还于我,难道你忘了么?” 金采妮有些惶恐,忙向鸣凨跪下,深深伏了一礼,“大师伯,我确实没有羽令!”她转向落尘,轻摇朱唇,泪光闪烁,“小师姑怎的会如此冤枉我,我可一直将小师姑当做我的挚友啊!难道难道一晃数月,小师姑当真变了么?我本一直相信你跟魔族没有关系,可如今”话到口中无法再说出,只有泪水滚落面庞,低落在裙褥之上,像下了一场缠绵的秋雨,让人心生烦乱与悲伤。 落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和颤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显得柔弱惹人怜惜的女子,心中虽痛却又痛得没了感觉了般。 子崎和盈秋雅歌等人都朝岳巽和鸣凨跪下,证明落尘的清白,然而大殿之上的人没有人相信,只有无尽的劝说,劝说他们回头是岸,不要继续认贼作师的言语。 落尘凄冷一笑,面向鸣凨,冷冷道:“看来今日想将羽令交于师兄,却也是不能的了,既然这羽令整个天玄门都趋之若鹜,那大师兄若想得就恕师妹我无能为力了!” 鸣凨将手中的捆妖锁一甩,勒得花竹更是透不过气来,“这么说你是不想要她的命了?” 落尘被气得红了眼,身周的光芒开始凝结,顿时神光照耀大殿,将整个殿堂都映衬得犹如天宫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在当处,呼道:“这这是神光么?” 跪在地上的清远见到落尘这周身散发出的白色光芒,也是既惊又喜,可更多的是自卑,他喃喃道:“尘儿,你你竟修炼成神了么?” 落尘没有理会所有人的言语,冷冷面向鸣凨和岳巽,“岳巽城主,还有大师兄,你们二位今日当真要跟我过不去么?” 面对落尘强大的气势,岳巽手中的杯盏都吓得摔落在地,而鸣凨更是圆瞪双眼,丝毫不容惧,冷笑道:“大家看吧,这就是一直虚伪作势的女人,欺师门,弑师尊,夺权位,结魔族,乱天下,这等女人若让她离开此处恐怕再也无人能制服得了她,听着,你若敢动手,我立刻捏碎她的头骨,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他一起捆妖锁,将花竹提在手中,五指对准她的头顶,便要作势将她灭除。 落尘却是冰冷一笑:“师兄,你还当我是几年前的我么?只要我不再当你是我师兄,对你出手的话你以为你挡得住我么?” 可话音刚落,却见左首的九书和雅歌还有盈秋他们几人突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省,紧接着从偏殿背后立时蹿出一列兵士,将剑横在九书几人脖颈间,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几人便会人头落地。 因为太过突然,落尘和璟尧都有些惊诧,完全没想到岳巽城主居然会使用下毒这等卑劣至极的手段。 “岳城主,你想做什么?雅歌可是清周城的公主,盈秋是我师兄佛宇之女,你敢动他们分毫试试!”落尘近乎咆哮起来,如今对自己最为重要的几人都受制于人,哪怕她再厉害也无法从剑下将这许多人瞬间救出。 岳巽站了起来,双手背负而立,阴鸷一笑:“雅歌本主自是不会伤她性命,至于你的徒孙九书还有这位盈秋姑娘,本主就不敢保证了,你若是再敢反抗,嘿嘿!” 子崎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待他的同门弟子,立刻慌乱地离席,朝岳巽连着磕头三次,“父亲,孩儿求你,不要为难我小师祖还有我同门弟子,盈秋师姑可是救了无数我们城中百姓,雅歌是我未婚妻,九书是我师兄,父亲如此为,是要让孩儿做个不仁不义之徒么?” 岳巽长袖一拂,气得脸色猝变,“你你这逆子好没出息,为父早让你跟玉华峰断绝关系,你迟迟不肯,还谎骗为父,实在大逆不道,你既然做不了决定,为父就替你,下去!”他朝向落尘,却不敢靠近,因为他知道一旦被这女人近了身,恐怕自己反而被对方挟制了去,“给你三次考虑的时间,若你再不束手就擒,本主只好先拿九书的人头来祭下我这城中无辜的亡魂!一!” 璟尧脑中急转,想着该如何救这些弟子,却听得岳巽又数着:“二!” 落尘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她无法让其他弟子为了她而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生死,她抑制心中悲痛,“好,你放了他们!” “夫人!”璟尧想劝阻落尘,可落尘新手一挥,让璟尧不必再言,既然这是她的命运,就让她自己来承受,而不是次次都将爱护她的人陷于危难。 岳巽见落尘已服输,便命程宫用除妖师所用的缚妖铃封了落尘周身的灵力,然后将她关入水牢之中。 而璟尧因为是圣君,神鹿族之人,岳巽不敢太过造次,因此只是将他软禁在宫殿,里外都有官兵把守,待王城使臣到后再由王城之人来处决。 昏暗无天日的水牢中,落尘全身浸泡在冰冷脏臭的水中,双手双脚都被锁链锁住,无法动弹,但再怎般艰苦却也比不上心中的伤痛,被背叛的伤痛,自己曾经还抱有一丝希望,相信采妮不是璟尧所言,可如今看来,她确然已与自己异心? 可她是从始至终都从未将我当做朋友,还是说正如璟尧所说,是因为采妮得知沧旻心中有我的位置存在,从而导致她憎恨于我?落尘希望只是后者,这样至少曾经的情谊还存在过,而不是一开始就布好的局,倘若这便是她对我的报复,那便算作伤害她的代价,可是希望到此为止,采妮的伤痛抹平了,这样是否就两不相欠了。 正当处于沉思中时,牢门打了开,从外走进一个黄杉女子,这女子在这暗室之中,卓然生辉,耀目无比,直逼得落尘双眼都难以睁开。 那女子走近水牢门口,看着浸泡在水中的落尘,蹲下身,显得有些哀戚,唤道:“妹妹受苦了!” 落尘抬首看向此人,如此婉约动人如玉兰在黑夜绽放的女子正是金采妮。 落尘的心暗了下去,可还是镇定自若地回道:“姐姐怎的会进得来?” “我父亲金烈虽在天玄门修炼,但妹妹有所不知,我父亲曾是金昭城前城辅之子,我父亲无意权位,所以自小便去了金昭城修炼,如今的城辅大人算得上是我祖父的门生,我求他让我来见你一面,他定是会给这薄面的!” “原来如此!”落尘从来没想过这一层关系,但想来金烈师兄的身份也该当不简单,毕竟在血瀛国,只有身份贵胄之人才能获得姓氏,所以自己的几位师兄中就只有金烈师兄一人有姓,其他都只有名,纵然是大师兄鸣凨虽然是代掌门,但未有官位又没有财富,只是孤儿出生,所以一生一世都只能有名无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 布局引敌出 “妹妹心中可是在怨怪于我?”采妮如今看起来依然如往昔般清雅婉约,显得如水中青莲一般,让人无法将她往阴谋算计上去想。 “我自是想问妹妹,今日殿上你何以矢口否认?让鸣凨师兄再一次误会于我?”落尘目光敏锐,冷冷地看着采妮。 金采妮长叹了口气,款款道来:“鸣凨师兄如此迫害妹妹,妹妹却还是执意要将羽令传给清远师兄,我实在不愿羽令落入这等人手中,所托非人,伤了师尊的心,所以情急之下只能说谎,这样才能够暂且保住羽令,但我设法将妹妹救出后再将羽令还给妹妹便是,只是只是如今我功力不够,却不知该如何相救妹妹?” 落尘看着出尘而不染的采妮,听着她有理有据的回答,心中想难道自己当真误会采妮了么?如此自己真的错了,那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 “姐姐有心了,我命如此,或许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逆天而行,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自我挣扎罢了!”落尘有些自怨自艾,仿佛失去了斗志。 金采妮眼睛一亮,凑近牢门口,斩钉切铁道:“不,妹妹,我可以救你的,只是如今我功力不够,只要妹妹帮我,我就有能将妹妹救出!” “甚么法子?”落尘好奇起来,追问道。 “师尊新悟出了一套功法名为‘云笈竼空心法’,这套心法听说是将佛家与道家两家融合,一旦学成,功力增长是小,若能修到最后一层便可脱凡成神,师尊既然将羽令传给了妹妹,自然也将心法传给了你,妹妹若不嫌姐姐愚钝,可否传给我,我一旦学会后便可助妹妹破除这牢门,帮助妹妹征战天下,共抗王廷!”金采妮说着时神采飞扬,想到那无量神功,更是期盼不已。 落尘看着采妮眼中迸射出的灼灼目光,心中仿佛又沉了下去,想着:“采妮,原来你得到羽令还不知足,却还想得到心经么?”她心中一个疑团升起,这一猜疑心中猛地一惊,面色突变,心想不可能的,万万不可能的,采妮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要冷静,不能偏倚,是否是事实不试一试怎的知晓? 落尘明朗一笑,“这心经师傅确然是传给我了的,只是这段时日我一直穷于与龙毓晞周旋,便一直不曾修炼,这经书也是重要之物,我从不曾敢带在身上,被我放在了隐蔽之处,只是采妮,这心经只能灵根纯厚之人修习,若体内有魔气便会与此心经相克,反而适得其反!当年师傅被人用破魂剑所伤,后我遇见铸造此剑的大师骨剑,他说除非破魂剑被魔气所染,不然绝不会自伤主人,所以我猜测,伤师傅之人该当是魔族之人,你觉得呢?” 金采妮被如此一问,面上阴晴不定,但很快恢复自若,“妹妹怀疑是魔族杀了师尊么?” “是,魔族用魔气污染了破魂剑,所以破魂剑才伤得了师傅,随后此人又吸走了师傅体内的灵气,但师傅体内灵气纯厚无比,该当与魔气相克,此人若无法将两股灵气相融合,必定命不久矣,按照时日算,师傅已仙逝一年有余,此人能撑过一年,想必也是魂气高深者,可若再不得相救,就会爆裂而死,跟我当初被血魔魂气和神鹿魂气相厮杀一样,若不得机缘,只有死路一条!”落尘言辞灼灼,声嘶力竭,想到师傅被人暗害,心中的伤痛丝毫未减半分,如今面对采妮,更是悲恨交加,犹如万千钧大石压在她身,让她快窒息得难以呼吸。 采妮如玉的双手开始无助地颤抖起来,面容如夜风中随疾风飘摇的昙花,虽然艳丽,却只在瞬息。 “那那也是极好的,至少师尊的仇也报了!”采妮语音微微颤抖,眸中透露出绝望之色。 “不,师傅的仇我必须亲自报,世事难料,我方才说得也只是我的猜测,未必成真,或许此人逃过一劫,但并不曾如我所料的话我岂容他在世逍遥!”落尘身处水牢中,被锁链锁住,可是心中的恨引起魂气颤动,使得周身的水都翻滚不已。 “但唯一能救此人的法子便是师傅的‘云笈竼空心法’,采妮,我已想好了引诱此人入局的计策,必能查出暗害师傅之人到底是谁,只是此事还需你相助于我!”落尘循循善诱地地对采妮道。 金采妮抑制住心中的欣喜,紧张地道:“妹妹但请说来!” “我将‘云笈竼空心法’念出来你记录下来,然后按照我的吩咐将心法交给璟尧,并将此事透露给魔族,我相信魔族中人定会前来盗取经书,那时便可为师傅报仇了!”落尘将心中计策告诉采妮,希望采妮能助她一臂之力。 采妮听得落尘计谋,觉得不甚高明,但是却正合她意,“妹妹何以肯定便是魔族之人,万一盗取经书之人并非魔族的呢?毕竟觊觎天玄门掌门的人不胜枚举!” “这自也是有可能的,我只是从心里来说不愿是我们门中弟子所为,那样便寒了师傅的心!”落尘眼底一抹暗色,这是她最期望的,比谁都期望。 “好,妹妹念,我来记!”采妮从虚空中变化出纸笔,将落尘口中所念的经书内容一字字地仔细写了下来,写完后看着这心经,莫名地欢喜,她将经书收好,站起身来,“我来得已久了,妹妹可还有吩咐的?” “你去找璟尧后,告诉他,我落尘与他之间已缘尽于此,让他不要再为了我自困金昭城,而是大事一了立刻带同将士离开此地,切记不可再为我犯险,不值得他如此做!”落尘此话说得真切,也确实是这般想的,毕竟她实在不愿璟尧再为了他一次次犯险,自送了性命。 “好,妹妹的话我会尽力带到,但圣君他会不会答应我便不得而知了,放心,过几日我定会设法救妹妹出去的!”她出了水牢,远离这阴暗之地,仿佛逃离深渊奔向广阔天地一般,只留下牢中的落尘一人,面对着铜墙铁壁,枷锁腐水,惶惶而不知何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 勾引摄君心 子时一刻,夜色暗沉,宫殿虽颓废,却长明灯不灭,火光摇曳下,将这座饱受风雨侵袭的宫殿照耀得多了几分生气,或许在这样的夜晚,也只有这亮若白昼的灯才可以让人安心几分。 璟尧虽未被束缚,只是被禁足在殿中,可他却依然显得有些烦躁不安,想到落尘身陷囹圄,他便坐卧难宁,一旁的莹虫在他身周飞舞,他抬手将其中一只捏在手中,犹如握着的是柔弱的落尘的心一般,小心翼翼,嘴里喃喃着:“本君只想跟你偏安一隅,却总是这般难么?”他张开掌心,将萤虫放出,嘴角微微一扬,仿佛看到了他和落尘自由潇洒于世间一般。 只是真的有那一天么? 突然间,一阵暖香袭来,从殿门外的方向一点一点靠近,气味也越发地浓郁,这暖香闻来很是受用,随风送入鼻中,清而不浮,令人迷醉,却又令人内心情动。 这味道,璟尧是熟悉的,他神色一凛,便知道,该当是她来了。 果然殿门被缓缓推开,从殿外走进一个黄色裙衫女子,这女子今晚虽并非刻意施粉黛,着华裙,但却格外引人注目,她头上插了一朵玉兰花,面上轻点胭脂,右手戴着一个玲珑手势,行一步便发出玲珑叮咚之声,听来清脆悦耳,可那声音犹如魔音一般,听一遍便觉心神会碎一次。 而进入殿中的女子正是采妮,她手中提着食盒,款款朝璟尧走了过去,随后在他身侧坐下,将食盒中的菜肴一盘一盘端出,却是些精致莫名的小菜。 “我听守卫的人说圣君一直不曾进食,想着虽然圣君不进食也无伤身体,但想被囚禁在此心定有所烦忧,为解圣君烦闷,我便特意去做了些小菜,供君一品!”采妮浅浅一笑,梨涡深陷,娇媚入骨,再糅合着那噬骨暖香,确实有些让人迷醉。 璟尧看着满桌别致的菜肴,闻着佳肴清香味,倒确实有些饿了,接过采妮递过来的双箸,赞许一笑:“我一直听尘儿说采妮姑娘的厨艺天下无双,如今看来,倒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采妮浅浅一笑:“供君玩笑了,我也是只能借着送食的由头进来探看圣君片刻,城辅大人只给了我两刻钟,可是我倒想多陪陪圣君,也免你一人孤寂!” 璟尧看着采妮那双如秋水的眸子,闪耀着光辉,灵动得让人忍不住想俯身去亲吻。 他忙镇定心神,心想难道当年那少君便是这般被她迷惑了去,自己岂可中此伎俩,并且对方来者不善,该当小心应付才是! 采妮挑了一些菜到璟尧碗中,亲昵柔语:“圣君快尝尝,我做的比起尘儿妹妹来说若何?” 璟尧尝了一口,确觉这味道不似凡间粗食,入口如梦如幻,仿佛吃的是仙肴一般,若非这女子太工于心计,仅凭这一手好厨艺,恐怕也能赢得不知多少人垂青思慕。 “尘儿不擅烹饪一道,我也从不愿她沾惹这些烟火气,所以若要相比,实是无从比较!”璟尧如实说道,毕竟他确实还从未吃到过落尘做的羹汤佳肴,而她也从来不愿做这些,想必修炼之人,并没有口腹之欲,所以璟尧就从未提过这要求。 金采妮灿然一笑,语音柔软得如那糯米一般,缠绵不休:“可圣君不知道的是,妹妹曾经为了少君沧旻悉心地做过许多次菜肴,她本不擅烹饪,可为了他却愿洗手做羹汤,她如此骄傲一人,从这一件事上便知她对沧旻少君更是有心,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只有女人才看得更明白,圣君觉得呢?” 璟尧面色一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自己虽然一直知道落尘曾对沧旻有情,可他却不知尘儿会为了沧旻愿做普通凡女,在她的心里,或许爱沧旻确实比他要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现在守护她的人是自己,至于旁的人,自己岂去介意。 “她心之所愿,本君只好随她心意!”璟尧假意应和着,面上装出苦涩悲伤之意。 “其实妹妹是个多情的人,除了沧旻少君外,她对同门弟子清远也是情深义重,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弟子们都说他们二人必会结为连理,只是阴差阳错,当年妹妹不幸被囚禁思过崖,才导致清远最终选择了曲氏一族之女曲疏为妻,妹妹心伤莫名,或许也因此才负气离开天玄门,昨日大殿上,清远对妹妹依然关心备至,那份深情想必也是旁人比不了的!”采妮朝璟尧挪动了一分,微仰着头看着他那绝世的面容,心也有几分沉醉,软语在耳,美人在侧,她想容不得他不心动! 璟尧神色更是一沉,“采妮姑娘想说甚么?” “圣君还看不出来吗?在妹妹的心里,其实沧旻排第一,清远排第二,而圣君你,在她的心中最多只是个感情的替补,虽然妹妹与我情深义重,可我也不想圣君因不明白妹妹的心而自此陪伴她一生,这样的话,妹妹会因为负疚只能跟圣君你一起,孰不知其实她心里是想回到沧旻身边,纵然回不到他身边,她一生想依恋的人也有清远师兄,而圣君你,又何必自苦,更又何必执着于妹妹而看不到世间其他女子呢?”采妮欺身靠近璟尧,两人之距只半寸之距,璟尧看着这张艳绝天下的美丽面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气,还有她手腕间传出的丁玲声,心弦仿佛在一寸一寸地被破碎瓦解,让他意识有那么一刹那的迷醉。 “其他女子?哪来的其他女子?”璟尧微俯着头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赏心悦目的面容,有些情动地询问着。 采妮将右手腕的玲珑手链震了震,又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铃声,一声一声地扣在璟尧的心弦上,自然也扣在她的心弦上,她突然凑近璟尧身侧,将头轻轻靠在璟尧的胸膛,双手环抱住璟尧厚实的肩膀,柔言软语,绵若噬骨:“自那日在百兽山与君相遇,我自此便对君不曾忘怀,苦于不知君身份,以为此后终不会再见,所以便藏了这份心思,可没想到上天眷顾我,让我与君相逢,这便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缘分,不是么?若与君相守,卿愿相往,一生一世,绝不相负!” 璟尧的心神一寸寸地被那香气和那铃声所控,他缓缓抬起手想楼主这怀中美人,当手将及她腰身时,一只萤虫飞到他面前,他看到萤虫,便想起那日贝隆王地窟之中与落尘共历生死,还有在定坤山雪洞中萤光下,两人深情相拥,互许终生至死不渝的画面,他神志才立刻清醒了过来。 璟尧神志一清醒,便想奋力将怀中的金采妮一手推开,然而他这般做的话恐怕会让采妮起疑心,因此只是温柔地将她推开自己怀中,柔言细语道:“采妮姑娘一片深情,本君感激莫名,但如今我身陷囹圄,便是想跟姑娘互许终生,恐也不妥,本君也不想连累了姑娘!并且如今我还有私通魔族的嫌疑,若不洗除嫌疑,恐怕无法脱身!” “圣君有何需要我做的,我定倾力相帮!”采妮秀手温柔地握着璟尧厚实的手掌。璟尧感受着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心神也不由得为之一荡,心想那少君会迷倒在她的美色之下,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样柔情无限娇媚入骨又看似良善的女人,换了哪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就连他自己方才都差一点点陷入了她设下的温柔陷阱,而她手腕上戴的那手链,恐怕非一般寻常饰品,而是可以勾魂摄魄击碎人意念的‘摄魂铃’。 “想要洗脱我跟魔族勾结的嫌疑,其实很容易!”璟尧顿了一顿,见她那期待的眼中闪耀着光彩,“其实一直未跟你和落尘提及,那晚与那黑袍客对战时,我曾击过她一掌,那一掌表面上只是伤了她,其实不然,我掌中含有我们神鹿族秘毒‘逍遥三虚散’!” 金采妮一惊,紧握着璟尧的手突地放开,“圣君说甚么?这是甚么毒?” “这是专门对付魔气极重之人的毒,此毒一中,便会散去此人周身魔气,魂灵入三虚,得此解脱,因此此毒药才取名为‘逍遥三虚散’,现在已过去了三日,想必再过两日,那黑袍客必会魔气尽散,魂灵离体,肉躯不存,姑娘若真心帮本君,便将此事告知守候在城门外的聂臻统领,让他设法将这女魔头带回来,此时这魔头必会无反抗之力,收服她该当轻而易举!”璟尧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采妮,金采妮却是面色微微有变,心思让人难以捉摸。 她试探性地问道:“此毒当真无解么?” 璟尧摇了摇头,“自是有解药的!”他将解药从虚空中召唤出来,却见乃一绿色玲珑剔透的瓷瓶,瓶中有三枚丹药,丹药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映照在采妮的脸上,忽明忽暗,变幻莫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 吻中几分真 “我可以看看么?”金采妮好奇般地看着璟尧,期待着对方的答复。 “自是可以的!”璟尧将解药给了采妮,采妮接过瓷瓶,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间泪光盈盈,拥入璟尧怀中,将他紧紧抱住,这一突然的举动倒让璟尧有几分吃惊,他轻言宽慰道:“采妮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唤我一声采妮,而不是姑娘!”采妮紧紧地将璟尧抱住,泫泪欲滴,让人我见犹怜! 璟尧有些惶然,但还是依从道:“采妮!” 金采妮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而背后的手轻轻打开瓷瓶,将瓶中的药丸取出了一颗,然后变化了一颗放了进去,而将取出的那一颗放入自己袖口中。 璟尧有些察觉,“你”正欲将采妮手推开时,金采妮突然踮起脚尖,仰起脖颈,便朝璟尧吻了下去。 璟尧更是吃惊,下意识地想将金采妮一掌推开,可是这样一来便会被对方识破自己是伪装对她有意,因此只能受了此吻。 金采妮得手后,便用手勾住他脖子,见他未反抗便认为他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想着这男人就得顺势拿下,若不然便没了再一次机会,因此深深地吻着璟尧,口中不住喃喃着:“放心,就算死我也会替圣君办到的!” 璟尧不想再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不然美人在怀,他就算有再大的定力恐怕也未必防守得了最后一道防线,毕竟面前这女人虽然面目伪善,但确实是个世间尤物,暖香在怀又被异香和‘摄魂铃’所控,他难免会抑制不住情动做出伤害落尘的事来,所以他轻轻将采妮推开自己怀抱,温柔一笑:“本君不要你死,本君只要你好生活着!来日方长,待此事一了,我再与采妮欢聚!” 金采妮将玲珑瓷瓶还给璟尧,随后想起落尘交代她的事,便将那默写的经书取了出来,递给璟尧,“这是尘儿妹妹给我的‘云笈竼空心法’,是师尊他老人家新悟的功法,她怀疑是魔族的人杀害了师尊,因此想用这经书引敌手出来,虽然我不大认同妹妹的猜测,但是她拜托于我,我自然还是为她办到,只是如今我与少君在一起,却不知会不会伤了妹妹的心!” “放心,少君对她情深义重,她又如你所说对少君深情难忘,既然如此,我成人之美,她必不会怨怪,她有少君相护,也比被我护着更好!”想到落尘,璟尧面上悲伤之色难掩。 “妹妹最后让我带一句话给圣君,她说让圣君大事一了立刻离开金昭城,勿要再挂念她,她自此后与你情意断绝,望你勿要再纠缠!”采妮见璟尧神色更是凄迷,劝慰道:“妹妹如此做,想必是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想跟少君长相厮守,毕竟那日与魔族对战时,沧旻为了救她独独赶来,可见两人之间的情意天地可鉴,她又如何割舍得下,妹妹那晚也跟我说,她心里其实对沧旻难以忘情,可又不愿负了你一片深情,所以才一直纠结,想必如今她已想明白了,她真心所爱之人还是少君,所以璟尧你不必再伤心,该当祝福妹妹,是么?” “这果真是她所说?”璟尧自然知道采妮口中所言半真半假,所以他不怎相信落尘会说出这番决绝的话来,所以神色悲伤却也不是在作伪! “妹妹心思,圣君难道还不懂么?”采妮言词灼灼,一双妙目流转,犹如闪烁的星辰。 璟尧凄冷一笑,有气无力地道:“自是如此,那便遂她心意也无妨!” 金采妮欣然一笑,倚靠着璟尧肩膀,仿是为了给他安慰,“君无需伤心,以后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地狱鬼门,我都陪君一起!” 璟尧柔情一笑,温柔地将金采妮揽入自己怀中,然后趁其不备时将一只小若细沙一般的灵虫放到金采妮的裙褥之中:“此生有你如此相待,却也值了!”他看了看天色,将采妮放开:“时辰到了,在此处耽搁久了恐会被疑心,快走吧!” 金采妮点了点头,将食盒提起,便出了宫殿,在殿门阖上时,她回首看向璟尧,温柔一笑,这一笑让这个夜色都显得动人了许多,回眸之间,仿佛敛去了所有芳华。 璟尧突然之间有些恍惚,心想这女子如此对他到底只是为了离间他与落尘之间关系,还是当真对自己有意?如若后者尚可原谅,可若是前者璟尧觉得这美丽的女子面下藏着的却不知是怎样的一颗心,一想便觉胆寒而栗。 他拿着那份经书,看着那上面的文字,绣布上还残留着余香,同样闻着有些动人心魄,他心里想着:“尘儿,方才权宜之计,又做了令你不高兴的事,你可曾怨我?那些话你可曾当真说过?你心里当真如此深爱他么?” 太多疑问,可在风雨侵袭来,璟尧无暇顾及得了这些,他只想尽快大事了去,离开这是非权欲之地。 按照落尘计划,经书一出,势必会引出此人,所以这两日璟尧每到夜间虽看似闲适,却无比警惕地注意着周遭,以防此人突然出现,防不胜防。 金昭城连下三日雨,秋雨连绵,宫殿庭院前的垂丝蓝菊在风中飘摇,凄凄惨惨地随风而落,像离家的孩子,不知何所去,不知何所踪,只有那根,才是自己原身所在。 璟尧随意摆弄着手中的玲珑茶壶,壶中茶水早就凉了,可那种等待的心却反而越发炽热,因为他隐隐觉得,今夜这人一定会来,所以他静静地等着,直等到闪电划过空际,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璟尧淡淡一笑,仿佛是在等待久违的客人一般:“阁下好兴致,冒雨前来拜访本君,倒是辛苦!” 那人不出言语,只是一个箭跃便朝璟尧后心刺了出去,璟尧一闪身,便避了开,随后召唤出血狼剑,冷冷面对此人,“想来夺经书,便看你是否有这本事!”璟尧长剑一横,蓝袍一拂,犹如魅影一般朝此人欺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 凶手为何人 两柄剑在宫殿中相交,灵光闪动,将夜色都耀得有几分妖冶。 守卫宫殿的兵士听得打斗声,立刻将宫殿围住,然后向城主以及程统领禀明。 很快,岳巽城主连同子崎在程宫的护卫之下赶了过来,而天玄门众弟子听得城廷异动也都破除守卫朝此宫殿奔了过来。 电闪雷鸣之下,夜雨之中,这座宫殿被围得水泄不通,那黑衣人见状,知道自己中计了想抽身离去,却又被璟尧猜测到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将宫殿布下了结界,此人想逃却也难破除结界逃离而去。 岳巽命程宫推开宫门,兵士们涌入殿内,里里外外都包围住,而上空也布满了兵士,整个宫殿被围得水泄不通,想要从此逃出去,除非像落尘这等高深灵力者,否则千难万难。 清远见到那蒙面黑衣人,不知为何,心中隐隐觉得他好生熟悉,如此一想一种不安的情绪萦上心头,慢慢地这种情绪越来越浓,到最后都快抑制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金采妮见到这黑衣人,走到璟尧身畔,温柔一笑:“璟尧哥哥真是好计谋,却没想到果真将此人给引了出来,如此说来,杀害师尊的凶徒便该当是此人!”她一声璟尧哥哥,唤得清脆悦耳,仿佛故意拔高了音节,让在场的人最重要的是天玄门的人都听得甚为清楚。 瞬间盈秋、雅歌、子崎几人的目光都从黑衣人身上挪开投向了采妮和璟尧,心中疑窦万千,却又不敢在此质问,并且看璟尧的神态,仿佛并没有因采妮如此唤他而有半分抵触之感,反而那经久不息的笑容显得他仿佛很是受用。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两人身边流转,让子崎很是生气,“这采妮师姑和圣君怎般回事?” 雅歌却轻蔑一笑,“女人要作怪,男人如何抵挡得了,也亏小师祖现今还在地牢中受着折磨!” 盈秋相信璟尧的为人,他对落尘的心天地可鉴,纵然这些天军中时时传出璟尧和落尘闹矛盾的传言,又传出那金采妮几次出入璟尧的营帐,两人关系暧昧等等蜚语,盈秋都只做不闻,因为她相信像璟尧这等男子绝不会做出如此自贱身份与声誉的事来。 更重要的是,他视落尘为他的生命,他岂会负她! 所以对采妮与璟尧之间的亲昵,她不置可否,只作未见。 那黑衣人虽蒙着面,可那双如鹰的眼却迸射着刺目得寒光,他张开自己周身结界,深怕被突然偷袭,随后面对金采妮,冷言道:“原来是你合谋与他们来害我!你可真是好啊!” 金采妮不理会他,直言道:“璟尧哥哥,快将他拿下,不然若被他逃脱,恐怕想再拿下他便千难万难了!” 璟尧却是淡然一笑,并不着急,“如此多的兵士,谅他也插翅难飞,这位仁兄,还请摘下面巾,何必再藏头露尾呢?” 那蒙面人思量良久,觉得确实也无可逃之路,所以伸手慢慢将面巾摘下。 摘下的那一瞬,清远的心仿佛都快停止跳动了般,无比紧张地看着对方,心里祈求着不是他,不是他,可当那张面容清晰地露在他面前时,他顿时一瘫软,差点栽倒在地,颤声唤着:“父父亲你穿这一身黑衣闯入圣君宫殿是做甚么?” “还能做甚么?自然是为了盗取师尊留下的‘云笈竼空心法’经书,清远师兄,虽此事你恐难以接受,但是你面前的这位父亲其实便是杀害师尊的真正凶手,正如你所言,落尘是被冤枉的!”金采妮面对已瘫软在地惶惶惊恐的清远,语气听似平淡,可那双灼灼的眼睛却如烈火燃烧,将整个殿堂都染得通红。 “不不可能的,我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你为何要冤枉我父亲!”清远面向自己的父亲,几乎崩溃地求肯道:“父亲,你快说,绝不是她说的那样!你快说啊!” 鸣凨冷笑一声:“自然不是她所说那般,我不过是不忍圣君被囚,所以冒着被城廷弑杀的危险闯入此地想将他救出去罢了,却没想到原来圣君是布局为了等那甚么偷经人,那真是太不巧了,在下莽撞倒是破了圣君的计划,实在有罪,但想必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么?” 璟尧眉头微皱,夜雨声早已被这里的喧闹声掩盖,却掩盖不了浮动的人心,那一场场假面背后虚藏的人心。 “鸣凨代掌门所言也不虚!”璟尧话音刚落,其他人还没急,倒是金采妮有些急了,“璟尧哥哥,你莫要心软,你可要知道,落尘便是因他之故受尽了冤罪,此时若再放过他,恐怕会纵虎归山,以后想再查师傅被弑一事便没那机会了!” “既然是天玄门中事,在这里按照辈分除了涉事其中的鸣凨代掌门辈分最高之外,便属采妮姑娘你的辈分高,而我终归是外人,又跟落尘关系密切,由我来评判自是不公,如今岳巽城主在侧,如此众多朝臣在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便由采妮姑娘你来主持吧!”璟尧让主动权完全让给了采妮。采妮侧头看着身旁的璟尧投来的信任的目光,心中愉悦,俏然一笑,心中是无比的受用,她点了点头,柔情婉转地朝璟尧欠身行了一礼:“圣君所托,定不辱命!” 盈秋和采妮虽然是同辈,但是盈秋在拜师大典上并没有出师,而采妮已出师收徒,所以从辈份上来说确实是采妮的辈分最高,此刻有权代表天玄门查明此事,他人即便不服也无法反对,毕竟玉华峰的几位弟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已经被驱逐出天玄门了的,所以更是没有资格过问此事,更何况涉及的人还是天玄门的代掌门鸣凨。 金采妮再向岳巽城主行了一礼,得到城主允许后,她才有了底气般直面面对鸣凨,言辞灼灼地道:“师伯说此刻暂且还称您为师伯,你说你不是来盗取经书而是来救圣君的,那为何守卫的兵士却听到打斗声,救他还需要对圣君出手么?这不是太过不符常理了么?” “圣君被落尘那妮子所迷惑,不愿跟我走,我自是只好出手想制服他后再带走,这难道很难理解么?”鸣凨丝毫不服输,反唇相驳! “好,就当师伯如此说,你当真想救圣君的话为何前两日在大殿上却又要陷落尘和圣君于死地,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所以其实你今晚就是为了经书而来,这经书是师尊老人家最新悟出的神功心法,你之所以想盗取这心法,是因为你想夺得掌门之位,所以你才如此在乎掌门羽令,可只有掌门羽令你无法令众师叔伯信服,因为师伯的功力虽也属上层,但比起落尘师姑来说却还差了一大截,与我父亲还有其他师叔伯相比也未必能胜,所以你必须拿到经书,修炼神功,才能在天玄门立足,当年师傅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落尘师姑,得知此事后你心下愤恨,便对师尊起了杀心,因此你来了个一石二鸟之计,杀害师尊后将罪嫁祸给落尘师姑,你便理所应当地除去大敌,以为可以顺利坐上掌门之位,只是没想到途生枝节,掌门羽令被毓晞师妹取走,你计划便落空,如今你得知羽令重现于世,所以你才匆匆赶来金昭城,为的便是夺回羽令,好再重掌大权,我说得是也不是?”金采妮口若悬河,说来滴水不漏,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清远自己似乎都以为是自己父亲所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 看清我是谁 清远委顿在地,难以置信地瞧着父亲,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快说,不是这样的!” 鸣凨只是冷笑,负手而立,挑衅道:“然后呢?金师侄还想说甚么,就一股儿全说了吧!” 金采妮对鸣凨不暴怒反而有些气定神闲感到有几分惶惑,但是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多想,还是有条不紊地分析道:“既然师伯要我全盘说出,那恕我得罪了!”她双手一叠,朝岳巽城主行了一礼,随后斩钉切铁道:“在下认为,私通魔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鸣凨师伯!” 话一出,群人颜色皆变,就连向来不喜欢鸣凨师伯的子崎和雅歌等人都有些骇异,心想师伯虽然有些争强好胜,但是毕竟是师尊老人家的首徒,悉心栽培了他几十年,岂会与魔族勾结,暗害天玄门。 清远也是红了眼,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直面金采妮:“我父亲与采妮师妹有何仇何怨,你竟如此的冤罪他?” “哼,当年你父亲如此冤罪你青梅竹马的落尘时,却没见清远师兄如此激动过?果然是情不比亲坚,是吧?”金采妮唇齿相讥,弄得清远几分颓丧几分愧疚,她顿了一顿,“你心里欢喜落尘师姑,天玄门弟子皆知,可你却负了她对你一片痴心,却为了攀龙附凤娶曲疏为妻,你可知尘儿为此伤心至极,这世上要是伤害她最深之人,便该当是你清远,你负她深情,而你父亲陷害她,囚禁她,更甚者将她驱逐出天玄门,你说是不是你伤她最深?亏她还一心一意想将天玄门掌门羽令传给你,让你继任掌门之位,可在我看来,你根本就不配!” “她她对我果真有情么?这这怎么可能?”清远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当年自己之所以娶曲疏为妻,便是认为落尘对他丝毫无情,他心伤之下为了救落尘出思过崖答应父母娶曲疏为妻,这件事到现在他都后悔莫名,可又无可奈何,毕竟他知道落尘心里没他,可如今听得这些,他已是六神无主,呆立当处,无以言对。 “说我勾结魔族,采妮师侄女,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鸣凨被金采妮这样的晚辈如此无礼对待,心火烧得更旺了些,只是面上还是显得淡定从容,不露声色。 “不信的话师伯敢将你的虚空打开,让圣君去你的虚空中找一件物事吗?”金采妮丝毫不惧,挑衅地问道。 “师侄女是不是太过无礼了?”鸣凨脸色微变,盛气凌人地面对着金采妮,面上笑容也僵了下来。 “非我无礼,难道是师伯怕了!”金采妮故意激他,让鸣凨无退路可走。 岳巽城主见状,觉得此人确实可疑,“清者自清,鸣凨掌门既然不惧被疑,将虚空打开又何妨?” 鸣凨脸色越法沉了下来,“好,圣君便请,老夫倒要瞧瞧你们打的是甚么算盘?” 璟尧逼出元神,进入鸣凨虚空之中,鸣凨的虚空中并未容纳太多东西,无非是他的坐骑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只是悬挂在半空的一柄剑却让璟尧有些注目,他打开剑鞘,却见那剑有魔气萦绕,他心下也有几分惊疑,心想他体内何来此物,谁放进来的? 璟尧来不及多想,出了虚空,将剑递给金采妮,“采妮姑娘看看此剑为何物?” “这是我的碧寒剑,圣君对我的剑也是如此有兴趣么?”鸣凨显得越来越烦躁,也越法地愤怒。 看剑鞘确实是鸣凨师伯的碧寒剑剑鞘,剑鞘上刻着翠竹的花纹,是韵竹当年亲自为自己丈夫打造的剑鞘。 金采妮将剑拔出,这一拔出却让众人震惊,因为剑鞘虽是碧寒剑剑鞘,可剑身却正是师尊当年的破魂剑,此剑已失去以往的仙泽之气,而是有一股极强的黑色魔气萦绕,成了一柄魔气极强的魔剑。 鸣凨见到破魂剑也是吃惊不小,“这我的剑怎会变成破魂剑?” 金采妮轻蔑一笑,“师伯现在还做戏是不是太晚了?还需要我再细说么?” “我确实不知道我的碧寒剑何以变成了破魂剑?你金采妮既然知道,我倒也想听听!”鸣凨现今倒越法变得饶有趣味,面对这个口悬若河的金采妮,他感到森冷寒意。 金采妮媚而一笑,“师伯不记得,便由师侄女我来替你回忆一下,你在天玄门时何以一直不喜落尘师姑?为的便是见师尊老人家十分欢喜这个徒儿,欢喜宠溺程度远远超过了作为首徒的你,所以你觉得她威胁到了你继任掌门人的地位,后来你甚至得知师尊将羽令传给了落尘,更甚者将破魂剑赐给了落尘师姑,你心中愤恨嫉妒之心便日渐浓了起来,还记得六年前拜师大典吗?师伯修炼的‘凝神寂照功法’毕竟达到万念皆无的境界,无欲无求方可炼成此功,可你急于求成,在出师大典上与落尘师姑对战才因此输了给她,师尊说你练功急于求成会后患无穷,恐怕从那时起师伯便已渐渐入魔,最后终于心魔已成,无法驱除,因此你为了自救,便持破魂剑袭击了师尊,吸走了他的灵力,然后将罪嫁祸给落尘,但你虽然吸走了师尊的灵气却不能自控,魔族中人知道了师伯的弱点,便屡次挑拨你加入魔道,最终你不受诱惑与魔教同流合污,所以魔族才那般轻而易举地攻入了天玄门,至于这次魔族攻入城廷是不是师伯相助,我不敢断言,但是你背叛师门暗害师傅勾结魔族的罪名已是铁定,师伯想再狡辩也是无用的了!” “你这么做莫非是为了替她落尘脱罪?”鸣凨反问起来,想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期盼得答案。 “我做事向来公允,绝非为谁脱罪而故意栽赃谁,落尘师姑也犯下了重罪,私放黑龙出世,私集上千兵士,这些都是违背天令和法度的大罪,当然,师姑的罪由不得我来定判,有岳巽城主和当今王上还有御灋族的少君,我岂敢擅专,又岂敢颠倒是非黑白,不过是为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罢了!”金采妮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宛若此刻她已是天玄门掌门,在审问犯罪的弟子一般,那种自信的气焰让她显得更是美艳绝伦,明若灿珠。 鸣凨右手一抬,便将不甚防备的璟尧手中的破魂剑吸了过来,随后长剑在手,剑身一抖便欲退敌逃出,金采妮见状,召唤出灵剑,秀手一翻,便朝鸣凨刺了过去:“师伯,是想逃么?” 鸣凨后退一步,本想避过锋芒,却没想到身前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便挡在了他的身前,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采妮的灵剑刺入了清远的胸腹之间,鲜血汩汩而出,将他的衣衫濡湿,他却并不在乎自己的伤,而是双目含泪地喃喃道:“若是我父亲犯下的罪,我做儿子的替他还,请不要伤害我父亲!”言罢身体受痛,委顿在地,鸣凨俯身扶住清远,急道:“你这傻子,撞上来做甚么,这不过是做戏,你不要命了!” 令人惊奇的是,此时的声音已不再是鸣凨的声音,而是一个女生,而这女子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落尘的声音。 金采妮惊得呆在当处,手中的剑也开始颤抖,逼问道:“你你” ‘鸣凨’站了起来,面对金采妮,目光灼灼:“采妮,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她手在面前一晃,顿时便现出了原形,不是落尘却又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 揭穿真面目 金采妮惊得踉跄两步,看着周围的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颤声问道:“妹妹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么?还是在戏耍于我?” 清远见到自己的父亲突然变成落尘,有些惊讶,捂着剑伤拉扯着她裙褥:“尘儿,怎会是你?” 落尘见清远这样子不似作伪,心想难道他真是真正清远,那让幻化作清远的侯云哪里去了?落尘有来不及细想这中间出现的差错,怕清远流血过多,将他交给盈秋,让盈秋将他带下去疗伤,随后面对采妮,双目含泪,冷冷道:“姐姐没想到是我是吧?” “你不是被关押在水牢中么?”金采妮虽然知道自己中计了,但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是怎般回事? “对,在水牢中的人是我,在大殿上的人是我,但自你离开水牢后我就已幻化成了鸣凨师伯,姐姐,你来找我时,哦,不,应该是鸣凨师伯时对他说的那些话,告诉他经书在璟尧身上,可还记得吗?”落尘步步紧逼,她实在不愿相信面前这个嫣然柔媚的女子竟然次次谋害她,眼睛湿润了这个雨夜,无声无息。 子崎和雅歌他们见到鸣凨变化成小师祖,都有些讶异,子崎反应较慢,但雅歌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心有领会地一笑:“看来还是我低估了小师姑,想不到她早已步步算计,却连我们都瞒过了!” 原来自那夜璟尧将怀疑金采妮私通魔族的臆测告诉落尘后,落尘决定亲自验证采妮是否当真如璟尧所说,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与她之间所谓的姐妹情谊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所以她布下了此局。 岳巽城主那夜便已回城,在回城路上被璟尧拦截,璟尧告知岳巽城主他们的意图,言道可帮助城主查到真正的私通魔族之人是谁,但需要岳巽城主配合演一场戏,岳巽城主也想知道毁掉他城郡的人到底是谁,因此答应了璟尧的请求,所以那日大殿上也不过配合璟尧和落尘演了一场戏。 而鸣凨和清远,落尘其实最初是让九道幻化成了鸣凨,而再让九道使用幻术将侯云变化成清远,可方才依清远的反应来看,清远仿佛并非是侯云所变化,这其中出的小差错她也来不及追问,但也无伤大局,因此未再深究。 金采妮听得落尘的话,早已面色突变,“我不知道妹妹在说甚么?这么说来,破魂剑在妹妹虚空中找到,难道杀害师尊的人当真便是妹妹你,所以你幻化成鸣凨师伯的模样实则是为了脱罪后陷害给他?妹妹怎能利用我如此为?”说着声泪俱下,一副哀婉凄绝的模样。 “够了,采妮,到现在你还在伪装么?”落尘现在看着采妮就如同在看一张假面,一张做足了戏的假面,让她觉得既心痛又觉得恶心。 “我伪装甚么?明明是妹妹你伪装成师伯来欺骗我,亏我还一心为你脱罪,你便是这般待我的么?”金采妮突然朝岳巽城主跪下,“今晚的事城主亲眼所见,我本好心为妹妹洗刷弑杀师尊的罪名,也替她洗脱勾结魔族的罪名,却没想到妹妹见计谋被揭穿,无法再掩藏身份,才恢复原身,反而来诬告我,如今我孤身一人,无父亲兄长在侧,望城主念在我乃先城辅大人后人的情分上,请为我做主!” 岳巽叹了口气,觉得今晚上演的一切却是有些云里雾里,对落尘喝问道:“好了,本主是答应过你协助你查出到底是谁私通魔族毁我城廷,但今夜我甚么都没瞧见,只瞧见了你假扮你师伯欺瞒众人,你若不将这事说得信服,本主觉得采妮姑娘所说很有道理,你就是为了嫁祸给你师伯才演出今晚这一出!” 落尘长叹了口气,缓缓朝采妮走近,轻声笑了笑:“采妮,你当真还要继续作伪下去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妹妹实在失望至极!”金采妮恶狠狠地道。 “好,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水牢之中我念给你听的‘云笈竼空心法’并非是真正的心法,而是师傅所创的另一套功法‘九霄破魔功’,这套功法若是寻常人习练之并无大碍,可若是身有魔气之人习练,此功法的所产生的周天之气会将练功人体内的魔气聚集在头顶百会之穴暂时压制住,若不得化解,魔气越聚越大,便会伤及自身肺腑,最后命不久矣,你若不信,我便让你看看!”落尘秀手一扬,灵力朝金采妮头顶倾去,顿时在她周身神气的激荡刺激下,聚集在金采妮头顶百会穴处的魔气果然显现出来,顿时她的头顶被黑气笼罩,整个人看来诡异不已,而她自身也头痛欲裂,全身战栗,痛苦不堪。 “你你居然骗我?”金采妮咬牙切齿起来,极力压制着魔气的侵扰,良久才使用体内灵力暂且将魔气压制下去,疼痛才稍微缓解。 “没用了,就算你暂且压制魔气,那下一次魔气反噬得就更厉害,痛苦就会多十倍,如此反复,你必会承受不住魔气的侵扰从而爆裂而死。”落尘神色凄哀,见采妮走到这一步,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忍。 “是你骗我修习魔功,妹妹,你你好狠毒的心肠,亏我一直替你脱罪,你却这般害我?”说着时眼眶润红,喉头哽咽,声泪俱下,已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我有没有骗你这经书拿给师叔伯们一看便知,采妮,你体内的魔气从何而来,恐怕不用你说我也清楚了!”想起往昔,落尘也是难过莫名,“还记得我与你初遇时,在日月典阁中我找能替弘鼎提升灵力的典籍,便是那时,你偷看了本门禁术‘逆摩**’心法,你为了在拜师大典上胜出,便偷练此功,并用此功法将附着在破魂剑上师傅的百年功力吸入你自身体内,可是当年我就跟你说过,这逆摩**催人心,逆真气,会引人入魔,让你勿在修炼,但事实看来,你不仅在修炼,还越法入了迷,所以在拜师大典上你与我对战才会失神差点伤了我性命,因为你已渐渐被魔气所控,而后你修炼越久,替你真气便越难自控,你自知若再不得时机,便会走火入魔而亡,因此你想到了师尊他老人家一身修为,若能为你所用,不仅可以救你性命,还可以功力倍增,所以你借机接近师尊,趁他老人家为飞升做准备练功闭关神识皆闭时用被魔气污染的破魂剑伤了师尊,并吸走了师尊一身功力,你为了脱罪,便故意留下破魂剑,嫁祸于我,我说的可对?”落尘此刻已双眼朦胧,想到疼爱她的师傅,心中阵阵酸楚,面对心如蛇蝎的采妮,又是愤恨却又是悲怜。 金采妮凄然一笑:“这也不过是你的推测,你有何证据?” “你头顶上的魔气便足以证明你因习练逆摩**魔气缠身,还有在无妄神山时,黑龙被长霄剑所封印,火凤说过,必须由身具仙泽之气之人方可拔出此剑,那时我乃凡体根本无法拔出长霄剑,可你却能轻易就将神剑拔出,便是因为你吸收了师傅的灵力,体内有仙泽之气,所以才能将长剑拔出,所以你前往无妄神山根本就不是如你所说你是心里恋慕少君沧旻才去此地,其实你是受命于魔族奉命前去将黑龙解除封印,只是你没想到我居然也在无妄神山,因此你便诱导我去解除黑龙封印,这样你便可以脱离干系,是也不是?”落尘想到采妮的处心积虑,步步计谋,心中也有几分胆寒,她从来不曾怀疑过她,因为她当她是挚友,可如今往昔一幕幕再从眼前划过,落尘不得不承认,是她自己太过轻信人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跟魔族勾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落尘如今为了脱罪想拿我做你的替罪羔羊,你也太过狠毒了!”金采妮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落尘,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妹妹不承认便也罢了,当年魔族攻上山门,姐姐送我一套裙褥,却正是魔族的‘宝光天衣’,魔族一直想拿我做复活他们宗主裂天的容器,你便答应相助他们,暗害于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跟魔族勾结,但是猜测恐怕魔族知道是你暗害了师傅,以此要挟于你,所以你才一次次地相助魔族,还是说你本来就是魔族出生?”落尘步步逼问,众人都等着金采妮如何答复,可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得仿佛要窒息了般。 良久,金采妮才凄然而笑,她突然看向璟尧,一脸的柔情与期待,软语相问:“璟尧哥哥便容那女人如此欺侮我么?你不是说待大事一了便带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做对神仙眷侣么?” 此话一出,落尘包括雅歌子崎等人都有些震惊了,心里万千念头起伏,目光都投向了璟尧,尤其是落尘,心里也是万马奔腾,心想他难道跟采妮之间真发生了何事么?为何采妮如此说,还这么亲昵地称呼他? 璟尧淡淡一笑,眼中也有几分苦涩:“尘儿并未欺辱你,她只是在说事实,采妮姑娘,你跟魔族的黑袍客,也就是以前的蓝魔伏音到底是何关系?” 金采妮带着期待的眼神突然冷了下去,目光中含着冰寒的光芒,“原来你也是在欺骗我么?所以那夜你拥抱我,亲吻我也是虚情假意么?”一个女子当庭说出如此秘事出来,自然有些伤风化,让人觉得这女人好不知耻,可如今这般情况下说出来,却更是让人信服她言中所言非虚。 众人灼灼的目光齐齐盯着璟尧,而落尘的目光也变得凄迷痛楚,幽深的眸子变幻不定,在那绝美的面容上留下一丝暗影,心中却无数个念头划过:“璟尧,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你果真还是忍不住情动对她动心了么?” 璟尧知道这是金采妮故意挑拨他和落尘之间的关系,抑或说是为了让他心软,让他对她起怜悯之心,好相助于她,助她脱困,但是此事本就是他和落尘一起谋划,他岂会因她而起怜悯之心。他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采妮姑娘就莫再做最后的挣扎了,本君虽不敢欺骗于你,但对于狡诈如狐的你,本君也只有出此下策,那夜你偷偷取走的药丸并非是解药,而是毒药!而那伏音也并未中甚么毒,一切都不过是本君引你入局的法子罢了!” 金采妮一听此言,惊得脚下一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她退后几步,双目死死地看着璟尧,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刺入他的心髓,才能解她的怨恨。 瞬息间眼泪滑落面庞,凄迷而苦楚,那张本绝美至极的面容此刻犹如被雨吹打的牡丹,虽依然摄人心魄可却摇摇可坠,不知命之归途,她凄冷一笑,做着最后的挣扎:“圣君在说甚么,我听不懂,你是不是怕落尘她知晓我们之间互许终生的事所以才突然这般,你可以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但是你不能惧怕落尘而反来污蔑我!” 泪水涟涟,楚楚可人,让在场的人本对她生出憎恶之心的此刻也起了怜悯之心,开始落尘所有有理有据的推断此刻都土崩瓦解,开始怜悯这个被璟尧和落尘利用的柔弱女子! 岳巽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毕竟金采妮是自己父亲最倚重的大臣后人,自己作为城主,岂可见她被如此欺辱,厉色道:“好了,圣君和落尘公主今朝所说,也只能作为臆断,无法定罪,至于你所说她修炼的那‘逆摩**’本主也不是很懂,此事待你们同门中人来后再做定断,至于她勾结魔族一事,实在太过牵强,本主答应你们二人配合查明此事,可却不是任由你们欺辱我金昭城忠臣后人!” 璟尧心情更是沉重,他想若是金采妮自己招认也就不必将她逼上绝路,可如今她竟然以苦情之计来逼迫他,他岂肯就此被她胁迫,又长长叹了口气:“采妮姑娘如此,便莫怪本君最后一丝情面也不留给你!你身上被我布下了可以追踪你行踪的灵虫,你要我现在就让大家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 废除修为尽 金采妮愣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石像,可又像是被石像禁锢的灵魂,拼尽所有力气想从中挣脱而出,重获自由。 她突然垂下头,阴冷一笑,那笑声仿佛从地底发出,让人听着有几分毛骨悚然,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夜里,临走之际,他突然主动揽她入怀,她以为他当真是对她动情了,心里还有几分窃喜,心想你落尘所爱的人也不过如此,只要自己愿对他献出柔情,还不是一样会拜倒在她的裙下,可是她原来想错了,那一抱动了她的心,却没想到只是对方让她卸下提防,在她身上暗藏灵虫,就如同她亲吻他为了将丹药偷梁换柱一样。 原来不过都是虚情假意,只是看谁入了戏,而谁又能及时抽身罢了! 璟尧念动咒语,顿时隐藏在金采妮身体里的灵虫便得到召唤飞回他的手中,“我们神鹿族并没有甚么‘逍遥三虚散’这种致命的毒药,反而你偷走的那枚丹药其实才是真正的毒药,你拿着所谓的解药去找伏音,让她服下,替她解毒,实不知她服下的才是我们灵鹿族从寒潭中采的至毒之物‘裂腹寒冰卵’,是取自寒潭千丈下的剧毒之鱼的鱼卵炼化而成,食后活不过十日,你若还是不认,便让这可千里传信的‘目灵鸟’告诉大家吧!”璟尧再念动咒语,灵鸟从一芝麻大小的体型突然变成铜镜般大小的灵鸟,此鸟身形没甚特殊的,但是却生了三只眼睛,一只眼睛长在胸腹之间,发出红色的光芒,但凡被红光所照的人,便进入了目灵鸟得神识,可以看到目灵鸟所见之事。 众人通过目灵鸟神识中残留的记忆见到一个黄衫女子进入一处山洞,那山洞四周都是黑色石卵,瞧不清到底是何地方,而这黄衫女子却正是金采妮。 那山洞前有魔军把守,但是金采妮却并未跟这些人交手,反而这些人向她行了一礼请她入洞,进入洞口后却见洞中有一五丈高的高台,高台四周布有机关,台下有腐水环伺,若不慎跌入其中便会腐化成骨。 金采妮直接飞上高台,走到正在运功的那女子身边,关切问道:“你觉怎样?” “那圣君的一掌很是凶狠,不知为何,我始终无法聚气,体内气息紊乱,仿佛要冲体而出,实在可恨,你前来寻本尊便不怕被人发觉行迹么?你走吧,以后未得我召唤不可到我此处!”黑袍客伏音厉色道,面上神色难看,肌肉抖动,显然在极力压制着痛楚。 “你之所以无法聚气,是因为你中毒了,我来是特地给你送解药的!送完我就立刻回去,我也不想再你们这魔窟多待片刻!”金采妮将瓷瓶扔给伏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与对方显得并不十分亲昵。 “解药?你说我中毒了?我怎不知?”伏音拾起瓷瓶,有些怀疑。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吃不吃是你的事,还有下次若你再失手,就不牢你相助了!以免还拖累了我!”言罢出了山洞。 就此目灵鸟关闭了自己的神识,众人也看不到后面如何,但只看到这些便足以证明金采妮与魔族之间的关系。 一阵静默,静默到连呼吸声都猝停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站在宫殿中心处的那黄衣女子,依然美丽绝伦,依然清雅出尘,只是此刻的她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戾气,几分恨意。 她抬起那血色双眸,看着那个曾对自己虚情假意哄骗她的璟尧,又看着那个今朝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落尘,心下一片凄苦,她突然笑了,笑得有几分凄厉,笑中也带着泪水:“原来你们都骗我,她骗我便也罢了,连你也骗我?所以那晚你对我所有的柔情蜜语都是假的么?”金采妮一声一声地控诉逼问,对着璟尧,她到底是真动情了而生气抑或只是因这男人假意钟情于她而愤怒,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这一生宁可利用天下人,也绝不甘心被他人利用。 璟尧眉宇间仿佛凝了千山万水,定定瞧着金采妮,缓缓垂下眼皮,肃然道:“采妮姑娘,收手吧,你罪孽深重,若有心改过,自会留你性命!” “我稀罕么?”金采妮面向落尘,凄然一笑:“你落尘现在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你查明真相你就可以回天玄门了么?告诉你吧,天玄门你永远回不去了,纵然没有师尊被弑一事,众师叔也容你不下,而这泱泱大国,也没有你半寸容身之地,你还是只是个罪人,一个见不得世的罪人!” 落尘面色悲戚,却异常镇定,步步紧逼金采妮:“我只想问你,为何是我?我当你为挚友,你却步步暗害于我,为何?” “为何?我也想问,为何你可以得到师尊的宠爱,为何偏偏你出师就可以另立座峰,为何你可以得到掌门羽令,为何你是甚么先王公主,还有凭什么你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爱护,论姿色你比不过我,论修为我也不比你差,论才智我何逊色于你?凭什么你甚么都可得到,而我却只能做天玄门最普通不过的弟子?”金采妮的怨恨与痛苦化为了满腔怒火,在这大殿中燃烧沸腾,将这雨夜灼烧得分外的焦灼。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她没想到采妮仅仅是因为不甘和嫉妒才对她做出这许多事来,她一直以来信她重她,将她视为挚友,可如今那娇媚温柔婉约的女子已不复存在,只徒留一个带着满身怨气的女子在这里咆哮着,控诉着,明灭了所有的情谊。 金采妮轻蔑一笑,嘲讽道:“那日在大殿上,我早该想到的,盈秋几人中毒晕倒被制,便不合情理,盈秋精通医道,这天下有甚么毒是她察觉不出的?是我一时大意,未想到是你落尘布下的苦肉计,你落尘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到如今才知晓这一切,若我再细心一些你计谋能得逞么?” “你错了,只因我当你是我挚友,所以哪怕你做了许多错事我内心里也会替你自圆其说,可倘若我不再将你当做我朋友,你的伎俩在我面前就如跳梁小丑,采妮,你能利用的无非是人心,对你至诚的心!但感情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你利用完了,也便走到头了!”落尘态度决绝,不再像以前一样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她很少经历背叛,一个挚友的背叛,当清楚对方从未将她当作友人时,她也便不再犹疑,若因她而起,便由她亲自裁决,她步步靠近落尘,召唤出凤天剑:“出手吧,今日你我之间,总该有个了断!” “你有甚么资格来决定我的生死?你以为你拿着掌门羽令便自以为自己当真便是掌门了么?要知道,现在羽令在我手中,你该当听令于我!”金采妮面对气势凌人的落尘,丝毫不露怯,反而玉立于殿之上,召唤出灵剑,傲然道:“倘若今朝我瀛了,你便在这世界上消失吧!” 她灵剑一闪,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朝落尘扑了过去。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欺近了落尘身侧,长剑一横,一招“开天辟地”,顿时震得大殿都晃了几晃。 程宫怕剑气会伤到城主和世子,立刻命兵士将他们护住,而自己守在最前,以防突生意外。 落尘见她周身白色气息和黑色气息环绕,便知道她因修炼‘逆摩**’已修到即将入魔的境界,若再继续修炼下去,要么彻底入魔要么身死,她想若当年自己及时阻止她修炼这功法,会不会就不会发生接下来许多事? 可是她又想,很多事是因一个人的性格决定的,纵然自己阻止了又如何,她改变不了采妮的性格,便改变不了她想练就无上修为的心。 一个人的野心,你永远阻挡不了! 落尘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对方吸收走了师傅全身的修为,虽她功法没有师傅那般熟稔即便得了师傅的修为也比不上他老人家分毫,但是若不好生应付恐怕自己未必瀛得过她。 落尘飞入空中,以退为进,待金采妮杀得气息更是紊乱时,落尘厉声道:“你想见识师傅所创的‘云笈竼空心法’,现下我便让你好生瞧瞧!” 她运起心法,顿时身周白色光芒闪耀大殿,灵气如流水一般生生不息地传流引动,在她身周布下了强大的灵阵,灵气形成丝线一般朝金采妮周身穴位封锁而去。 瞬息间金采妮被灵阵所控,剑气形成的丝线犹如纤细无影的暗器一般朝她的百会穴、太阳穴、气海穴击来。 金采妮感受来强大的攻势,丝毫不敢懈怠,她知道落尘已成神,想胜她并非难事,所以出招间招招都是要命的狠招,只见她避开落尘穴位攻击,身影一闪,剑长削而出,便朝落尘的咽喉刺了过来。 她剑锋极快,快得无影无形,让在场的人都瞧不清战况,只有璟尧知道落尘如此阵势并非属于上风,但即便知道危险,他也不能出手相助,因为这一场争斗必须由落尘来完结,这是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也是落尘为他师傅报仇的机会。 落尘施展起‘九宫步’,周旋在金采妮身周,身影如闪电一般朝她双肩刺了过去。 金采妮右手避开落尘的攻击,可还未反应过来,左手肩头却一吃痛,中了落尘一剑,她心下恼怒,运起周身的灵力,身体犹如漩涡飞旋一般朝落尘的心口急刺三剑。 落尘见她拼劲全力再与她相斗,越是斗得很体内气息便越是运转得快,便越是逼她入魔得更快,她翩然如空,凤天剑一抖,将金采妮缠绵而至的剑锋拨开,随后不留片刻容她思考出手的余地,剑锋急转,朝她身后急刺而来。 金采妮身不回转,剑犹如能感应一般飞到身后,将落尘的来剑荡开,随后金采妮突然施展起逆摩**,借落尘来剑的攻势想将她凤天剑上的灵气都吸走。 落尘大惊,心想她若得凤天剑灵气,体内魂气便越积越多,过则溢满,便会形成泄洪之势般难以自控,从而决堤自溃。 落尘再不敢迟疑,施展起‘五兽七星护体法’,顿时意念归一,万物皆静,再配合无上的内功心法‘云笈竼空心法’,落尘身心达到静立寰宇的境界,顿时耳目聪慧,气息与宇宙万物相融合一般,气息源源不断从身体漫出,却又将天地气息纳入体内,而这些气息形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大神兽各自镇守五方,将天地围成了一张密而不破的网,若想冲出阵法,却是难上加难。 而落尘犹如瓮中捉鳖一般开始迅捷捕捉金采妮的身影,顿时她缥缈如云的身影在阵法下渐渐现出了原身,落尘以意念控元气,元气形成锋刃朝金采妮急刺而去。 顿时被困于阵法中的金采妮有些慌乱,不住闪避着对方急刺而来的气剑,她在剑气中传来插去,行若飞花,犹如急雨,又若轻烟,缥缈之际伺机找出逃出阵法的空隙。 落尘不会再给她逃生的机会,她剑锋一抖,天凤剑形成万道霞光朝金采妮照了过去。 金采妮想闪避却已是不及,深深地被霞光照住,随后只见眼前一道白色身影一闪,便已欺近她身侧,她想反手拍向对方,却被落尘捏住了手间脉门,“到此结束吧,采妮,你杀师傅在先,勾结魔族在后,本不容于世,但念你自小长于天玄门,今日我便留你一条性命,但却必须废除你这周身的修为!” 金采妮瞳孔放大,绝美的面容因为惊恐变得有些扭曲,战栗着,惶恐着,也祈求着:“凭甚么你有甚么资格?” 看着她那不安而恐惧的眼眸,落尘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知道不能再心软,否则如何对得起师傅,她运起周身灵力,拍向金采妮的气海穴。 顿时她的气息从气海穴中贯入,将金采妮周身的灵气逼出身体。金采妮只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一点一点地像沙漏的沙粒一般一点一点倾泻而出,身体的力量也萎缩下来,最后身体软绵绵地瘫软在地,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周身的仙泽,也隐没了最初的戾气。 金采妮恐惧着,圆睁的双眸变幻着色彩,她突然大吼道:“不要不要废我修为!”她毕生所追求,就是修炼无上修为,越过天玄门所有人包括无尘师尊,成为这世间最强道者,可是十几年的努力一朝被废,她如何承受得住这般的打击与羞辱,眼中喷射着愤恨之火,仿佛要将面前的落尘燃烧成灰烬,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她回首看向璟尧,带着祈求的眼神,带着渴望的眼神,可是璟尧却是无能为力,也不会阻止落尘,没得到回应的她心犹如死水一般,全身都散发着怨气,她冷冷而笑,对着璟尧,眼泪划过面庞:“你所赋予我的,但凡我金采妮活着一日,必十倍奉还!” 突然间,一道青色身影和一道灰色身影一闪,便从外殿闪进了宫殿,还未等众人看清来者何人时,却见这二人中青色身影护在了金采妮身前,灰色身影者一掌拍出,将落尘震退了几步,待落尘稳定身形细瞧之下,才发现来者竟是自己师兄金烈,而他身后那人则是金烈之子金阙。 金阙欲去扶自己妹妹,金采妮却眼眸含泪,哭诉道:“父亲,哥哥,他们都欺侮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 邪不压正兮 金烈见女儿身受重伤,又灵力被废得所剩无几,心下一阵悲痛,这女儿自己从小都引以为傲,却没想到居然被落尘如此对待,他近乎咆哮道:“好个落尘,我女儿待你一片赤诚,你竟然这般待她,你也不看清自己身份,竟欺侮到我金烈头上,是不想活了么?” 面对师兄,落尘并无惧色,但还是礼貌性地朝他行了一礼,“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有岳巽城主和众朝臣在侧,是何缘由师兄可请教城主,采妮便请师兄带回天玄门,她的罪便由戒律堂飞阳师兄来定夺!我落尘岂敢擅专!” 岳巽对金烈突然出现在宫殿之中很是惊奇,正欲开口询问一旁的城辅上前回道:“臣两日前便送信给天玄门太曦峰,想必是金烈仙道思女心切,所以匆忙赶来,还请主上勿怪!” 金烈父亲乃现城辅的恩师,因此城辅周屹言语间对恩师的公子言语敬重,不曾越礼。 岳巽虽然也感念金烈父亲金葳曾对金昭城鞠躬尽瘁,但勾结魔族攻占金昭城非同寻常,纵然是他儿子犯下这等大罪也无法包庇,更何况是金烈,因此沉声道:“这女子本主必须留下,上呈王廷,还请金烈仙道莫要从中横加干涉!” 金烈没想到城主竟然也这般不通情理,他朝岳巽城主行了一礼,“敢问城主我女儿所犯何罪?” “勾结魔族之罪!”岳巽虽然不喜落尘,但是既然已明真相也就不再怨怪落尘而偏袒金采妮,“所以若只是她犯下弑杀师尊之罪,阁下倒可以将她自行带回天玄门处置,可如今她犯下的是私通魔族攻占金昭城,害我城百姓死伤过万,此等逆天大罪便由不得仙道左右了!” 金烈和金阙听得此言,都是身心一震,犹如触电一般僵立当处,良久才反应过来。金烈颤声道:“城主城主说甚么?” 岳巽瞧金烈瞬间死灰的脸色,心想勾结魔族一事看来他该当不知晓,若不然还会将他一同拿下法办,但毕竟金烈是先城辅后人,岳巽念旧,对故臣之子多少有几分偏袒之心,既然已知道罪人是他女儿,便不想连累到他和他爱子,长叹了口气:“事已如此,仙道只有多节哀!程统领,将这私通魔族的罪犯拿下,勿让任何人接近!” 程宫领命,立刻率侍卫将金采妮围住,对护在她身前的金阙拱手一礼:“阁下请让开,不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金阙护妹心切,召唤出灵剑,将金采妮护住:“你们如此对待我妹妹,冤枉她私通魔族,到底是何居心,想将我妹妹带走,先问过我的剑!” 金阙自小与金采妮感情甚笃,知道她聪慧绝顶,自己虽有些自愧不如,觉得为兄者尚不及妹,多少有些颓丧,但对她的关切之心却丝毫不减,遇到生死大事岂能置之事外,因此怎容对方将他妹妹关押。 金烈见这情势,又见城主威严,知道硬来并不行,只会被冠上妨碍公务包庇罪犯的罪名,甚者会连累到自己的儿子,他思来想去,挥手示意金阙:“阙儿,放下灵剑,暂且先按照城主所说的去做!” 金采妮一听父亲也放弃了救她,心中一片凄凉:“父亲,你不管采儿了么?我是你女儿啊!” 金烈闭上双目,忍下心中悲痛,对金阙的反对和维护不闻不问,金阙无奈只得放弃抵抗,任由程宫将金采妮押走。 正此时,听得殿外传来一阵幽然之声,那声音仿佛从地底发出,沉闷而隐秘,又带着一些怨恨:“想不到连自己的女儿生死都不顾,你还配做甚么父亲,不如便将她交给我,以后与你金烈再无半分干系!” 落尘和璟尧都警惕起来,忙道:“小心,魔气很重,该当是魔族之人!” 夜空中传来低笑声,随后一团黑气从殿外蔓延进来,黑气形成烟雾将殿堂萦绕,让殿内的人彼此瞧不清左右情况,而那声音从烟雾中缓缓传来:“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虚伪无耻,从今而后,我伏音与你们势不两立!”话音一落,烟雾才缓缓散去,待散去时,殿中的金采妮却已不见了身影。 显然是被方才那女人给带走了! 金烈见状,哪愿自己的女儿被魔族中人掳走,立刻飞身而出,朝那黑影追踪而去,而程宫率领侍卫也一同追赶而出,落尘想一同前往,却被璟尧拉住,“趁此时机,我们该当离开城廷,否则之后想再脱身而去,恐怕万难!” 落尘想到采妮曾说的那些话,想到她说她与他亲吻拥抱,他承诺采妮欲与她一同双宿双飞,她心中就有气,将璟尧的手甩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生也好死也罢,与你璟尧无干!”甩袖便带着雅歌和九书他们几人出了宫殿,然后赶往城门口,准备与聂臻汇合! 璟尧哪放心得下落尘,自然急忙地跟了上去,可一路落尘对他都是不理不睬,全当空气一般相待。 来到城门口,却见聂臻带领大军依然候在此处,看大军这气势,显然若再等不到落尘他们归来,便欲要破城廷攻打进去将落尘营救而出。 聂臻迎上前来,见到他们都安好,心下大喜。而落尘看向聂臻身侧的牧荑,想到那夜少君沧旻曾言九月初九必会前来迎娶她回无妄神山的话,心中便十分不安,现在离九月初九还有半个多月,若不趁早离开,恐怕沧旻当真会将牧荑带走。 牧荑对聂大哥的情大家都能看出,只是自己这个结义大哥在感情上却显得粗糙得紧,总是对牧荑若即若离,这也让牧荑觉得落寞心伤,但她心性坚定,纵然聂臻始终不愿给她名分,可她依然执着地跟在他身边,而不是回天灵山她父亲身边,这份情倒令人动容。 想到牧荑和聂臻,再想到自己和璟尧,落尘心中多少有些感叹,心想聂大哥虽然为人笨拙,但绝不会拈花惹草,不像跟在自己身后的这男人,却不知留了多少情,伤了多少人的心! “走吧,这是非之地,不留也罢!”落尘回首看向这曾经金碧辉煌的城廷,如今在战火下衰败残破成这般,就如同她与金采妮之间的情义,哪怕过往再情深,也抵不过时间与**的摧残,这世间,毁掉的物事可以重建,却唯独破裂的感情无法再修复。 “盈秋姑娘不等了么?”牧荑见来者少了盈秋,不免询问道。 想到盈秋去照顾受伤的清远,却也不知道清远到底怎样了,她与他还是不见面的好吧,也免得徒惹伤心,并且盈秋总归是天玄门的人,不能再让她跟着自己亡命天涯了,她有她的人生,岂能因自己而负累,只是心中有几个疑团,不免朝聂臻身后的侯云问道:“我本让九道将你变作清远的,何以会变成这般?” 侯云朝落尘行了一礼:“原本是这样的,九道幻化成鸣凨前辈后,我变作其子清远,但来城廷途中我我去方便了一下,待回来时却见到真正的清远竟突然出现,我怕计划败露,便不敢再现身,只是暗地里传了信息给九道,告诉他这个清远是真的,让他小心对付,莫要露了行迹,然后我就返回大军这里,静候公主消息!” 清远独自一人出现在金昭城?落尘心下有疑问,心想他在天玄门师伯师娘该当管教得很严才是,何以能独自一人下山来到此处? 璟尧知道落尘心里在想甚么,叹了口气:“这叫清远的想必知道了你的消息,便偷偷溜下了天玄门,专门来寻你,可见他对尘儿你确然是关心备至的!” 落尘不想理会璟尧,或许也是为了故意气他,应承道:“清远自小与我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他对我关心备至自是情所应当的,不像有的人,自以为是个多情种!” 璟尧被落尘呛得有几分尴尬,尤其是大军目光齐刷刷朝他投来时,他眉心更是跳了几跳,深觉自己这夫人看着气量大,实则小气得紧,明知那不过是为了引金采妮入局与她逢场作戏,却偏生要计较这许多。 但他也不愿跟落尘硬碰硬,只是温和笑笑,不愿回应,此刻回应只会引得她更会无理取闹。 聂臻仿佛甚懂女人心一般,颇有意味地用手拍了拍璟尧肩膀,仿佛在安慰他,又仿佛在提醒他,随后一言不发地带着大军出了城,按照原先计划朝南海仙岛出发。 到得海岸附近,落尘本想率大军飞过海域去寻那仙岛,自此离开故土,永不再回,可到得此处时,却正好遇上超强飓风,风卷残云,海浪滔天,海岸旁的州县树木皆起,房舍皆毁,众人都逃到地洞或山洞中去了,更别提渡海了。 落尘看这气候,想着这飓风恐怕要持续几日,此刻若走必会葬身于大海,所以只得等飓风过后海面风平浪静再作打算,因此落尘率领大军返回最近的一座山脉六脉山,山中本已有许多难民在此避难,但是风过树起,还是有不少百姓被风吹入空中丧了性命。 落尘不忍百姓受苦,便在六脉山周围布下了结界,这样风便绕结界而过,伤不到山脉中百姓分毫,然后让聂臻带同大军前去附近村落将其他受难的难民带至此山避难,能多救一人性命便多救一人。 这些百姓见到落尘和璟尧,看他们生得翩然出世,都以为遇到了神仙,因此一个个都出来朝他们参拜。落尘让侯云劝他们各自回山洞歇息,但这些百姓就是不肯就此离去,反而都将自己备的干粮献出给落尘等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九书寻了个山洞,让小师祖和璟尧暂且在山洞中歇息。 落尘进入洞中,便盘膝坐下运功疗伤,毕竟与金采妮一战她也倾尽全力,功力损伤不小,这几日连着赶路却不曾在意自己伤势,便捱到此刻。 璟尧席地而坐护在她身前,运起功助她疗伤,落尘睁眼瞧见璟尧,秀眉一皱,想拒绝璟尧的好意,璟尧顿时有些生气,威慑道:“静心疗伤,不要分心!” 他的话犹如魔咒一般,让人无法反抗,落尘只得顺着他意闭目接受璟尧的运功,只感到他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流入自己体内,随后犹如水流一般在自己身体里缓缓游走,最后达至身体奇经八脉,有些沉重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轻柔,最后神识也开始清明。 伤势逐渐好后,两人收功理气,睁开双目,见到至爱之人就在眼前,可中间却仿佛横了一道沟渠一般无法触碰。 落尘赌着气,不愿与他说话,起身便欲出洞找聂臻议事,却被璟尧一把拉住然后顺势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任她如何挣脱都不放手。 璟尧凑近落尘耳畔,柔语道:“夫人生我气,本是应该的,但是生气也要有个限度,你明知我与金采妮不过是逢场作戏,却这般认真,如此下去不正好合了她意,疏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落尘用手肘撞开璟尧,退后一步转身面向璟尧,“我只是让你助我查明事情真相,却并没要你跟采妮互许终生,你既然如此容易就跟旁的女子盟誓,又何必定要跟我在一起!” 璟尧用手扶着额头,也有些气结,可还是稳定心神劝解道:“从始至终我并未主动与她亲近过,是她为了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才说了许多越礼的话做了一些越礼的事,但我向夫人对天发誓,我璟尧绝未对她动过一丝异心,若不然,天诛地灭!” 见他发如此重的誓,落尘又心疼,忙制止住:“你胡言乱语甚么,我又不曾对你怎样?” 璟尧见她还是关心自己,心下欢喜,忍不住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想到她刚经历朋友背叛,心中的苦自是无人能懂,虽然自己想起金采妮所说的落尘心里挚爱之人是沧旻的话心里也会疼,也很想真真切切地问她一句,是否当真如此?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此刻他不想再与落尘争论分开,哪怕她的心里真有沧旻的一席之地,但只要有他的位置便已足够。 落尘倚在璟尧怀中,熟悉的味道让她浮躁不定的心终于静了下来,她将璟尧紧紧抱住,身子慢慢地开始有些颤抖,最后哽咽着道:“我怕你当真欢喜上了采妮,跟她走了!” 听得落尘这句话,璟尧心头一震,心中一股暖流升起,起初自己的怀疑与担心尽去,面上终于漾出幸福得意得笑容,心想尘儿的心里终是有我的,她如此好强又爱惜颜面的人,从来不曾主动对人表露过情谊,如今能对自己说出她心中的话,实属不易,自己岂能再让她受伤。 她将落尘突然横抱起来,笑道:“都说了还要夫人为我生几个团子,如今这大事还未了,哪敢有那等贼心,今夜风雨正好,不如就现在就努力吧!”说着便将落尘放倒在地下,就要作势去解她的衣衫。 落尘吓得花容失色,忙将璟尧手捉住,不准他胡来:“如今满山都是百姓还有将士,你别没个正经!”璟尧有些颓丧,他确实打心底里想要个属于他和落尘的孩子,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牵绊便一生一世,再容不下任何一人的介入,他虽然向来沉稳,也有足够的自信,可是想到那沧旻对自己夫人穷追不舍,他还是放心不下,深怕有朝一日她会离开自己,回到此人的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 魔王终复活 他承认金采妮所说的话明知是挑拨,可还是会介意,会担心,会惶恐,这种忧虑让他有些心浮气躁,一改往日的君子风度,可他又不能强迫落尘,只得就此作罢,起身将她揽入怀抱中,“尘儿,你的心中负累太多,何不活的潇洒一些,你事事顾忌着他人,这样岂不很累!” 落尘淡淡一笑,“这世间谁活着不累?事事都按照自己意愿而行的话,到最后恐怕我也变成像采妮抑或龙毓晞一样,随心而为,最终失心于人!” “所以当时你说要废除她金采妮的修为,并非真如此绝情,而是为了救她性命,为君说的可对?”璟尧反问着。 想起金采妮的事,往昔一切又涌上心头,不免心思沉重:“只可惜功亏一篑,她体内的魔气终还是没能完全清除,此后会怎样,却不得而知!” “你已经尽力了,便已足够!”璟尧不希望落尘自责,她也并没必要觉得自责! 她点了点头,突然想到甚么一般,从璟尧怀中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采妮当真爱过沧旻么?” 被问到这问题,璟尧眉头一皱,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是他却又如何知道?” “那她当真喜欢过你么?”想到那日采妮为璟尧落下的泪,她不知道采妮到底是对璟尧动了真心抑或只是知晓被欺骗而伤心。 璟尧也心有所触,毕竟他也不忍心拿感情去欺骗一个女子,哪怕这个女子对他并非真心实意,“我想她喜欢的应该是你喜欢的我,倘若我并非你所喜欢之人,她恐怕也不屑一顾!” 落尘心沉了下去,心想当真如此么?只是因嫉妒攀比之心所以才故意去诱惑璟尧,这样做她会开心么?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龙毓晞追求的是权利,而她追求的是无上的修为!” 璟尧立刻追问道:“那你呢?” 落尘来不及回答,但想着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想着洞外的百姓感激的目光,想着师傅的敦敦教诲,脱口而出:“天下太平!” “我还以为你追求的会是夫君我?”璟尧露出几分失望,却又为自己拥有如此胸怀的女子为妻倍感自豪。 “追求你的人多了去了,何须差我一个!”落尘故意揶揄着他。 “可我璟尧只需夫人你一个,便已足够!”璟尧的声音带着磁性,听来让人很觉舒服,也让本心弦紧绷的落尘此刻才慢慢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便觉有些困意,躺在璟尧怀中渐渐熟睡了过去。 璟尧低首看着落尘细长柔软的睫毛,微微颤动,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又幽幽叹了口气,呢喃着:“尘儿啊尘儿,你心里既然装的是这天下,既然如此,我便陪你护着这苍生!” 自那夜风雨中逃离城廷后,金采妮被黑袍客伏音挟着带回了位于金昭城不远一千里外‘黑曜山’,此山全体通黑,裸石遍布,寸草不生,生灵不近,周围布下了结界,防止外人误闯此地,知晓了他们所在。 黑色山石背后有一条甬道,通过甬道便进入了石洞,洞中便是上次在目灵鸟神识中的光景。 伏音将金采妮从虚空中召唤而出,随后一扔,便见她在地上滚了几滚,恢复成原形。 或许因经历了大变,此刻看来颜色衰败,犹如风吹雨打后的海棠,垂丝落地,满目沧荑。她抬起那双猩红的双眸,带着恨意,带着不服输的倔强,面对伏音冷冷道:“那晚的丹药你不曾吃么?” 伏音冷哼一声,“我本是打算服用的,也信了你的话误以为是中了毒,但细想觉得不对,我倘若当真中毒,那说明那叫璟尧的男人谋算深沉,又岂会轻易让你取得解药?只能说明你被人算计了却还不自知,我想到此层后便觉得你定有性命之忧,所以潜伏回金昭城,果不其然,若我晚来一步,你恐怕难以活着走出这城廷!” 金采妮凄冷一笑,心想连面前这个女人都能看得如此通透,反而自己却被人愚弄,实在可笑。 伏音见她神色萎靡,劝解道:“算了,天下男人皆薄幸,你纵然姿容乃属上层,可迷惑得了男人的心一时,却守不住他们一世,反而会被男人所利用,毁了自己!” 金采妮的眼中迸射出怨毒之色,紧捏着双拳,站了起来,冷颜面对着伏音,“不,我金采妮绝不像你一样,输了就躲在暗无天日之地,避逃一世,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落尘给予我的痛苦和屈辱,我必双倍奉还,无论是金昭城还是天玄门,我必让他们倾覆!” 看着如熊熊燃烧着的烈火般的金采妮,伏音有些心惊,却也有些欣喜,顿时朗声长笑起来,“好,好,你果然生来就该是魔族之人,如今宗主复活在即,既然不能将那落尘拿下作为容器,你可有胆色做复活宗主的容器?” 做复活裂天的容器,便等于接受对方的魂气进入自己体内,从此后受对方所控,可是她不怕,她不相信这裂天的魂气会强大到能控制她的心智,她相信她是借裂天力量强大自己,这样一来,有魂气加身,还有百万魔军助阵,她便可以倾这天下,覆这山河,到那时她小小的落尘还有那璟尧都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他们所欠的,自己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有何不敢?我向来觉得我才是最合适复活裂天最好的容器,是你们无能,偏偏看重那落尘,才延误至今!”金采妮冷冽而笑,那笑中再不是百媚生,而是犹如剧毒一般,让人见之而胆寒。 伏音为这女人的胆色很是钦佩,这世间谁敢做复活裂天的容器?但她还是正色提醒着:“宗主魂气非同小可,你可要知道,若承受不住他魂气的入体可能你自身会爆裂而死,你当真想好了?” “如今这般苟且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我金采妮何惧于此,来吧!”她凝结心神,已做好准备! 伏音见她如此果决,倒很是钦佩,她将聚魂鼎召唤出,便见鼎中魂气躁动,那裂天的魂气冲破鼎盖,在洞中不住飞舞,随后缠绕在金采妮身边,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声音:“是你释放了黑龙?” 金采妮面对裂天的魂气,丝毫不惧:“是我!” 传来一阵低沉的阴笑声,“好,好,真是好!便是你了!”随后急速飞舞,打开金采妮头顶的百会穴,魂气便从她的百会穴中迅速鱼贯而入。 一时间,金采妮只觉得身体仿佛气球一样迅速碰撞,气息在体内急速冲撞从而导致她五腑俱颤,身体每一寸肌肤仿佛都要被撑开了一般,剧痛从头顶蔓延到脚下,她盘膝坐下开始运功调息这股进入自己身体的魂气,因为气息太过强大她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变化着颜色,时而血红,时而暗黑,时而深紫。 犹如晴空万里突然狂风大作,山海奔腾,风疾树起,体内的气息与身体开始交融,一点一点地侵占,最后与血肉融合,犹如毁灭又如新生,在嘶吼与愤怒中重生。 当那破天震地的声音响彻苍穹,又从苍穹中息声静宁后,那团黑气已完全消失,而盘膝而坐的金采妮再次睁开双眸时,那眼中却含着几千年的怨念,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灵魂,穿透了憎恨,穿透了心底最后存留的一丝良善,成为魔族新一任宗主,主宰着这幽冥天下。 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伏音走去,那每走一步,仿佛洞窟都要震上一震。伏音看着这个仿佛从地狱之火中走出的女子,此刻她周身都散发出强大的魂气,犹如寰宇都被暗夜笼罩,山川都被海水吞没,四季都被风雪覆盖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伏音觉得,或许面前这个女子真正的才是复活裂天最好的容器,因为她的恨,她的狠,她的怨念使得与宗主的气息吻合,才造就了如此的生灵。 她在伏音身前停住脚步,俯视众生般地道:“告诉我,此生你最恨的人是谁?作为你让我重生的报答,我会替你复仇!” 最恨的人?伏音心里不由得冷笑起来,她到底恨谁?恨百年前那个王,是他下令诛杀于她?恨那个负心薄幸的金葳?可这些人都已死,她如何去复仇,后来她明白了,她恨这天下,恨这些道貌岸然的所有人,是他们一步步将她逼向深渊,让她成了暗夜之魂,永远也看不到天日,她不愿再藏身于这幽冥之地,而是回到大地,对那些蔑视与仇恨她的人赋予深渊。 “我恨的人,是这天下所有的人,纵然这样,你也愿意么?”伏音嘴角漾着笑容,那一笑让这幽冥地洞显得格外的妖冶。 “天下么?正好,我恨的也是这天下!”金采妮眼眸中透出森冷的笑意,“我是在金昭城被他们逼迫的,那便从金昭城开始,让她们也尝尝匍匐在我脚下的滋味!” 三日后,岳巽决定带领众群臣前往金昭城的神山‘五行山’祭天,一是为那些惨死在魔族手下的将领和百姓超度亡灵,二是祈求金昭城能安泰顺遂,三是带同幼子子崎一起主持祭天活动,便是为了让朝臣知道,他有意要将城主之位传给子崎,让朝臣能敬重他,拥护他,哪怕他只是一个庶出之子! 盈秋自那日照顾伤重的清远,待清远伤势稳定好转后,她才知落尘和璟尧已离开了金昭城,如今更不知他们到了何处?心下自然有几分颓丧,心想她终还是走了,这一走恐怕今生再难相见,但只要他们果真找到那海外仙岛,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却也不失一件好事。 只是清远得知落尘又匆忙离去,连跟他一句话都未说上时,他心里自然有几分惆怅,纵然伤势在复苏可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但还好从盈秋口中知晓并非是自己父亲弑杀师尊,也并非是她勾结魔族,所以多少心里的痛楚少了几分,只是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金采妮居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惶惑,觉得太不真实。 也不知金烈师叔是不是心神俱伤,毕竟自己亲生女儿成了天玄门的罪人,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对得起天玄门上下。 也因为此金烈和金阙并未离开金昭城而返回天玄门,而是留于此地,想尽力找到自己女儿下落,不管她是否当真做出这些泯灭人性之事,都该由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来了断。 而清远的父亲和母亲得知金昭城的事后,未过两日,鸣凨和韵竹从天玄门匆匆赶了过来,两人见到清远受伤颇重,一问详情,却知他居然又是为了落尘而受伤,顿时气凝于心,对落尘的反感更盛。 “这落尘可真是我们碧落峰的克星,远儿,以后你离这女人远点,这女人是个不祥之人,有她在祸患从不断,你若再与她牵扯不清只会自损性命,你是我们唯一的血脉,为娘不希望你有事,更何况你已经是有未婚妻之人,曲疏这孩子温柔善解人意,很是懂人心,你以后莫再让这孩子伤心,可懂?”韵竹看到清远腹部深深的伤口,便是心疼得泪流满面。 而曲疏这次也跟着韵竹和鸣凨来到金昭城,虽然师伯师娘背着她和清远说事,但她虽天性柔弱可并不愚昧,在城廷中给那些侍女些银两询问这几日发生的事,便知那落尘曾在金昭城,而想当然清远是为了那落尘而来,而他的伤也是因落尘而起,她心下清明,但面上却佯装不知,只是乖巧懂事地替清远煮药煎茶,服侍妥帖,这让韵竹更觉得自己未曾选错儿媳,清远性格平淡,就该选曲疏这样的女子为妻,而那落尘从小生来便带着一股势气,这股势气与日俱增,这种女子并非是清远驾驭得了的!而这种女人也只会给清远带来伤害,所以她极力反对。 “娘,尘儿自离开天玄门后,在这世间过得很是凄苦,她从小长在天玄门,也是你一手抚养长大,如今弑杀师尊的凶手已查明,与尘儿并无半分干系,我们迎她回天玄门好不好?”清远下了床朝韵竹跪首道。 一旁的鸣凨见爱子还是这般模样,像中了那女人毒一般,气得一拍木桌,顿时将方桌震得粉碎:“胡闹,你可知她落尘如今身份,她可是先王嫡公主,身份尊贵得紧,如何瞧得起我们天玄门,你若再如此不争气,休怪我不顾惜父子情面,此后将你幽禁在碧落峰,永世不得下山!” 韵竹见丈夫发如此大的脾气,心下恼怒,心疼儿子,瞪了鸣凨一眼,“远儿重伤在身,你朝他发什么火,我们孩子便只是心地仁善,易被人迷惑利用罢了!”她将清远扶了起来,劝道:“不过你父亲说得对,以前我们不知她身份,现在既然知道落尘是公主,我们岂敢高攀,并且你要知道,她如今是当今王上的死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今新王根基已深,而她也只能遁逃而去,方可保身,我们天玄门何敢再容下她?那不是跟王廷作对么?并且你未婚妻还是新王的徒弟,你娶她徒弟为妻,便等于跟新王表明了你的立场,若你还执迷不悟地与落尘纠缠不清,那新王必会认为你心有异心,自会加罪我们碧落峰,此后我们碧落峰生死存亡皆系你身,孩子,你已长大了,不该总想着儿女私情,而该以大局着想,知道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 决心退婚约 清远紧握着双手,身体开始微微战栗,仿佛在强迫自己鼓起勇气,随后他心一横,再次跪首求肯道:“母亲,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韵竹从未见孩子如此郑重,心下有几分忧心:“到底何事?” “孩儿已想好,想解除跟曲疏的婚约,孩儿心里只将她当做师妹对待,从未有半分情意,孩儿不想耽误了她,还请父亲母亲成全!”清远下定了决定,终于将忍了半年多的事吐露出来,这一说出,顿觉周身舒泰,不似以往这件事压在心头让他愁思困顿。 屋门外端着汤药正准备进屋的曲疏突然听得这话,顿时僵在当处,心中犹如一道一道雷电劈了下来一般,手中汤药跌落地面,铿然一声碎裂一地,滚烫的汤药溅满一身,她却感受不到痛楚,因为心中的痛比这滚热的温度更甚几倍。 韵竹听得屋外声响,心下便知不妙,忙将门推开,果见曲疏花容失色般地站在那里。 曲疏见到韵竹,才反应过来,顿觉失态,忙蹲下身拾掇起碎瓷片,只是因为慌乱,瓷片割破手指,鲜血晕染,她却无动于衷,只是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拾掇好后,进入屋中,将杯盘放在一旁,朝韵竹和鸣凨跪下:“父亲,母亲,疏儿虽不才,但是我是清远的未婚妻,纵然还未成礼,但是我心里已将他当做我夫君,况且...况且我已经是清远的人了!” 这句已是清远的人了,说得极为清楚,使听者也极为震撼,韵竹和鸣凨都面色如土,不知是喜还是忧,反而一旁的清远却是听得此言,十分惊异,良久才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忙尽力喝止道:“曲疏,你胡言乱语甚么,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 曲疏哭得更是凄厉,仿佛受尽了天下最大的委屈,眼泪如滚落的玉珠一滴滴落在颤抖的血指上,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我女孩家,何拿自己的清白作伪,上月初十,我去寻远哥哥,他喝醉了酒,便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此生既已是他的人,就算死也决计不会离开他的,爹,娘,求你们为我做主!” 清远脑袋一嗡,想起上月初十夜自己确实一个人喝着落尘所酿的桂花酒,曲疏也确实来碧落峰寻过他,但是他都将曲疏赶回云海峰了,又怎会污了她的清白,他想再解释,却见一股强大的灵力朝他袭击而来,他立身不稳,立刻被掀倒在地,滚了几滚,才稳定身形,抬首一看,却见父亲已是全身颤抖,青筋暴露,怒气难抑。 韵竹心疼儿子,忙护在他身前,“你朝孩子发甚么火,他才受了伤,你便如此待他,伤着他怎么办?” 韵竹也跪着爬到鸣凨身前,拜服央求:“父亲别伤远哥哥,我相信他也只是一时糊涂,毕竟那落尘师姑想必有练何种妖法,以至于远哥哥一见到她后便迷失了心性,才会如此冲动,请父亲不要责罚!” 鸣凨见曲疏苦苦求肯,才软了心,对清远怒道:“你瞧疏儿处处为你着想,你却不知珍惜,真是逆子,以后都不许再见那落尘,她是生是死都与我天玄门没半分关系!” 清远觉得自己就如落尘所说的一样,一被父母压迫就任命,然后顺从摆布,他知道他已不可能跟落尘在一起,可是他却不愿跟曲疏一生都捆绑在一起,他缓缓站了起来,决绝道:“请父亲恕我忤逆,这次孩儿不会再听你的了,我与曲疏并无感情,我不会娶她为妻,纵然父亲因此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鸣凨看着如此决绝的清远,有些愣住,心想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孩子么?向来面对他都胆小如鼠的儿子再也不逆来顺受,他有些恍惚,可等清醒过来时,却又觉得恼怒不已,想着那落尘果然不可小觑,居然能将自己儿子影响成这般。 “你若敢负曲疏,你我父子情义断绝!”长袍一拂便出了屋,可人虽走,那余怒的气息却仍在屋中环绕,让人觉得窒闷。 清远身体有些瘫软,加上伤势未愈,此刻瘫倒在地,很是萎靡。 曲疏见他如此情状,心下担心,走到他身畔蹲下想扶他起来,却被清远甩了开,眼中充满了鄙夷,他很讨厌撒谎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撒谎。 韵竹见清远如此对待曲疏,有些气恼,忙将曲疏扶了起来,安慰道:“我这孩子不懂事,累疏儿费心了,你先回去好生歇着,这里有为娘在,你不必担心,放心,你是我亲定的好儿媳,待金昭城事一了,便会让你们二人万婚!” 曲疏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清远,神情落寞,也有几分萧瑟,她端起食盘,退出殿内,轻阖上门,离了开。 待曲疏一走,韵竹才将自己儿子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褶皱的衣服理顺,唠叨起来:“你实话跟娘说,你是不是见着落尘了?她对你做了甚么,说了甚么?便只这么几天你便变成这般?” 清远凄然一笑:“我是见着她了,只可惜她甚么也没做,也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便又走了,我也不知他在哪里,娘,她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神威非凡,对尘儿极是相护,门中都传言尘儿是跟神鹿族的圣灵在一起,我以为那只是谣言,却未想到果真如此!我...我及不上一分,怎敢痴想?” “既然如此,你便该收了心思,好生待曲疏,不要再如此冷落她,为娘不会错的,她一定是个好媳妇,对你必有助益!”韵竹劝解起来,深怕自己这傻儿子钻牛角尖,此生都毁在了那落尘手中。 “娘,你知道么?尘儿她...她本想将掌门羽令传给我,她原是如此信任我,可你和爹爹何以会这般待她?”清远想到那日大殿上落尘所说的话,便恍若隔世,想到她依然记着爹娘养育的情分,心里便更是愧疚,可为何爹娘便如此容不下她呢?” 韵竹手一抖,僵在当处:“你说掌门羽令果真在她手中?” 清远觉得自己话中重点是落尘欲将羽令传给他,而非羽令在她手中,可母亲却偏偏对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听而不闻,有些气结,心想不能再说下去了,纵然再说恐怕只会给落尘带来无穷的麻烦,“我没这么说,娘,我累了,你出去吧!我想歇息一会儿!” “你刚才说...”韵竹想追问,可清远已躺到床上,背朝外对着韵竹,根本不愿理会。 韵竹也觉无奈,只好替他盖上被盖,出了殿阁。 韵竹将此事告知鸣凨,鸣凨起初以为消息有误,如今听得清远亲口而言,那想必掌门羽令确实是在那落尘的手中,可如今这落尘不知去向,就等于掌门羽令就此失踪,那掌门之位不就会一直悬空无着落么? 鸣凨甚是愤恨,顿觉这落尘是拿掌门羽令要挟着天玄门,好让天玄门能为她所用,但她想得也太幼稚了些,天玄门各峰座之间如今自成一派,又有谁会听令一个被王城通缉的罪人之令。 他虽然很想得到羽令,但是如今人不知何处,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过几日带逆子回天玄门后再从长计议。 ...... 鸣凨和金烈虽同处金昭城,但两人却并未见面,因为金烈觉得自己爱女做出这般事来,他无颜面面对鸣凨,既然见了这位师兄恐怕迎来的也只是些嘲讽,甚至还会加罪于他,所以在还未寻回采妮前他不想见任何同门中人。 但是祭天仪式两日后举行,岳巽也邀请了鸣凨一脉和金烈一脉,言道是请他们为金昭城的无辜亡灵超度,鸣凨和金烈都觉得金昭城一事多少与天玄门脱不了干系,并且也不想却了岳巽城主的盛情,因此都答应下来。 祭天仪式当天,金烈偕同爱子金阙,鸣凨则偕同妻子和清远还有儿媳曲疏,一同前往五行山。 五行山山势挺拔,犹如刀削虎砍般地屹立于天地,从远处瞧来甚是奇伟。而山中奇花异树繁多,雨后更显得苍树欲滴,在晨曦照耀下,犹如蹈海之势,气吞山河。 山峰顶上云雾缭绕,白鹤横飞,云霞雾霭相映,岚光宝气闪烁,形成玉盘一般奇妙仙境,实是祭天祈福的最佳之处。 鸣凨见到后首不远处的金烈,放慢行走,待与他同肩而行时,不免戏谑道:“师弟既然来金昭城,却为何不与我打个照面,采妮师侄女虽犯下大罪,但我向来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你女儿所犯下重罪而为难师弟你,毕竟你我是兄弟情义几十年!” 金烈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大师兄,此刻被他揶揄,心里难受之极,面色也甚是难堪:“采妮的事也只是传言,不得见她本人,恕师弟我无法承认她勾结魔族残害师傅一事!” 鸣凨虽然与众位师弟关系不大活络,但是他毕竟是师尊的首徒,跟随师傅修行几十年,敬师傅为师,重其为父,如今得知师傅竟然是被采妮暗害,心中也是悲痛,沉色道:“师傅仙逝一事必有公论,我作为代掌门又是师傅首徒,此事必不会轻易罢休,若以后寻回采妮,恕师兄不给师弟颜面,在此先行告知,以免以后因此事让咱们生了嫌隙!” “哼,倘若真是我女儿所为,便随意让师兄处置,我金烈决不吭一声!”金烈面色铁青,面对师兄的审问,心里也是一团火,烧得这清晨格外的醒目。 鸣凨不再理会金烈,心想太曦峰因为出了金采妮这档子事,自此后在天玄门的地位一落千丈,不足为惧。 到达山顶后,祭天仪式正式开始,岳巽带着子崎前往祭天台进行祭天。 祭天有三拜,在祝神师的陪同下,祭司们每跳完一只祭神舞便需朝天叩拜,三拜结束后便由鸣凨和金烈在法坛上为亡灵超度。 金烈和鸣凨净身洗手后便各自上了法坛,开始念经超度,坛下身为天玄门弟子的韵竹、清远、盈秋、子崎、金阙等人也都盘膝而坐一同念经,只希望那在战火中牺牲的生灵们能平息心中的怨念之气,进入轮回,重返人道。 正当法事进行到日中之时,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突然风起云涌,黑云密布,天地一暗,仿佛有人将天空用布遮挡起来了般。 空气中强大的魔族气息从城外方向迅速蔓延而来,那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强大,仿佛山海袭来,风雨助之。 鸣凨和金烈都变了颜色:“不好,是魔族来袭!” 程宫和崔堇一听此言,都心惊不已,忙护住城主:“请城主随臣前往安全之地,不可久留于此!” 抛下所有将士唯独自己去逃命,岳巽抵死不从,他虽不见得有多圣明,但却不愿做个苟且偷生之主,屏退左右,召唤出灵剑,面对着黑色苍穹,任凭黑云布下的阴影在他面上伏下一层暗色,道:“大战在即,不得自乱阵脚,布阵,全军抗敌!” 程宫率领御林军主要护住城主和世子,而崔堇率领天将进入云空,布阵对敌,而鸣凨和金烈则率领天玄门弟子以及城廷的几百名除妖师一同御敌。 面对山海之势的魔族,众人心下也惶恐不已,毕竟鸣凨和金烈都经历过与魔族死抗,那次在天玄门若非落尘以死相护,天玄门恐怕难以幸存,可是他们一直不肯承认落尘的付出,直到此刻,战栗的心却让他们开始想着,或许不该如何相待落尘,不该将她逐出山门。 可已经没有时间可想了,成千上万的裂骨鸟作为前锋汹涌蔓延而来,这些裂骨鸟俯冲下云空,犹如倾盆大雨般环伺在每个人身侧,随后只听得祭天台上传来兵士们撕心裂肺的痛喊声,身体被裂骨鸟撕裂,成为它们的口中食。 紧接着便见骷髅魔大军汹涌而至,骷髅魔一到,满山遍野的生灵皆逃。 崔堇带着几千名天将冲入魔军阵中,与骷髅魔厮杀在一起。 但是明显感受得到,这些骷髅魔比起以往厉害了许多,或者是有人用魂气提升了他们的魔力,因此才让这些骷髅魔更是凶狠可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 父兄皆可杀 除妖师们带同骑兽一起抵抗拼搏,但是骷髅魔汹涌而至,势头难以抵挡,很快便被大军淹没,反而成为骷髅魔猎取的对象。 金烈和鸣凨率同弟子们杀入敌阵,冲破骷髅魔的包围,想直接制服魔族首领,也就是那黑袍客伏音。 然而当他们冲破骷髅魔包围时,迎入眼帘的却并非伏音,而是那个骑坐在黑龙之上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紫黑色的长袍,长发用一枚金色凤簪挽起,眉心间有一像火焰一般的血红色印记,周身萦绕着黑色魔气,在魔气的环绕下显得她妖冶美艳,却如有毒的曼陀罗花,开在幽冥地界,艳华了整个黑夜。 而这女子不是金采妮却又是谁? 金烈一直期盼着自己女儿只是被冤枉了,可如今见她乘坐着先魔王的坐骑黑龙,又与魔主为伍,心中便已绝望至极,他全身都在战栗,咆哮着怒吼道:“逆子,你知道你在做甚么吗?若你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 金采妮冷冽一笑,丝毫不在乎,“爹爹,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幽冥魔主的新宗主,你见到我该当行礼才是,小小天玄门我并不放在眼中,爹爹若喜欢我替你攻下山门便让你坐上掌门之位便是!今日我劝爹爹不要与我为敌,我恐怕手下不会留情!” 金阙见妹妹居然失去心性了般,居然对待父亲,乘骑兽飞上前来,怒劝道:“妹妹,你不要一错再错,进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是我们天玄门中人,岂可委身魔族,是不是魔族强迫了你?哥哥会为你做主,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听话,跟父亲和我回去!” 金采妮却是凄冷一笑,面对金阙,她多少还存了几分兄妹之情,可路再也回不去了,况且她也丝毫并不想回去:“我生来便跟你不是同路人,怎跟你回去?我们的好父亲从来都没跟你谈过我的身世吧,可笑,当年他放弃了我娘亲,如今自然也可以放弃我,你们以为我会和我娘亲一样傻,坐等被你们处死么?” 金阙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采妮在说甚么,甚么娘亲,他们的娘亲不是同一人么?因为生她难产而死,何来被父亲处死一说?金阙迷惘地看向父亲金烈,想询问答案,可金烈面色阴沉,并不愿提起过往,更何况此刻并非谈论过往的时候,他只是召唤出灵剑,凌然面对着金采妮,呵责道:“你若像你娘亲一样冥顽不灵,为父也只好结果了你,就当从来就不曾生养过你!” 金阙完全不明白父亲和妹妹到底在说甚么,一个人呆立当处,惆怅又忧伤,看着妹妹与父亲剑拔弩张,他心里实在难受,可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鸣凨倒不在乎他们之间的过往,毕竟此乃天玄门的秘事,从不对外宣,如今却没想到埋下了祸根,他一看金采妮周身的魂气,便已十分惊疑,小心提醒金烈道:“师弟,你这女儿恐怕已经魂灵出卖给了魔族,你可要当心些!” 金烈也注意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魂气,这气息有劈山蹈海的力量,即便隔了几丈距离都能感受到她体内的魂气源源不断地逼来,倘若对战恐怕未必是她对手! “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虽然两人自师傅去世后并不合,但此刻面对魔族,却还是同仇敌忾,并未离心。 “之前魔族攻上山门时是为了得到落尘想将她作为复活魔王裂天的容器,可那次魔族没有得逞,如今你看”鸣凨正待说下去,金烈却打断了他,因为他知道师兄的意思,可自己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女儿会将躯体出卖给魔族,更不愿承认面前这个女子已然是魔族新一任魔王,“我一试便知,师兄何必妄自揣测?” 言罢灵剑一抖,召唤出灵力,顿时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光芒汇聚在灵剑之上,一招‘破云见月’朝金采妮刺了过去。 金采妮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当真跟自己动手,心伤之际眼角还是留下一滴泪来,而身后传来黑袍客伏音带着迷惑性的声音:“你若对他心软,便是对自己心狠,永远也不要对男人心软,尤其是自称是为你好的男人!” 金采妮冷静心神,收了泪水,捏紧双手,召唤出魔剑,便乘坐着黑龙朝金烈还击回去。 魔剑一出,气势如虹,山震海啸,风起云涌,日月变幻,天地暗色。只见那黑色的魂气形成一张庞大的魔网朝金烈罩了下去,将他整个人都困在魔气之中,金烈只觉身体的灵气被那魔气阻滞着,竟有些无法发力,但心下气急,顿时发了狠,召唤出九层功力冲破魔障直刺向金采妮的咽喉。 因为他确定,自己这个女儿确然已做了先魔主裂天的容器,她如今已是继承了裂天魂气的新一任魔王,若就此放任下去,便又会使血瀛大陆像几百年前一样,魔族肆虐,尸横遍野,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他不愿因自己的错从而造成贻害天下的罪人,所以他宁可此时结果了她,也不愿看着她堕入魔道,永难回头! 金采妮看着那破云冲霄的一剑,完全是意在取她性命。她没想到疼爱了她十几年的父亲居然会狠心到这般地步,或许正如伏音所说,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伪善的正道,从来没有感情可言。 凭甚么说她是魔,明明欲置她于死地的人才是魔! 她握紧魔剑,再不心软,伴随着黑龙的躁动,她飞身而起,迎上前去。 身周的魔气蔓延开来,形成了十丈高的黑气魂气之墙,那黑魔之气形成一个骷髅头的模样,骷髅头张开大口朝迎面而来的金烈俯冲而来,欲将他吞没进魔气之中。 金阙见到如此强大的魂气,吓得面如土色,也预感到父亲有危险,忙喝止求肯道:“妹妹,不要!” 然而已是晚了,金烈高举长剑,欲与那魔气相抗,但他几十年的修行如何比得过那魔王裂天上千年的修行,纵然是师尊无尘老人重生,也敌不过这魔王强大的魂气。 鸣凨虽然与金烈经常互不想让,但生死关头,他如何忍心师弟葬送在这黑魔气之中,立刻冲上前去,想将他营救出来。 韵竹关心丈夫,十分着急,嘱咐身后的清远,“若我和你父亲今日无法全身而退,你好生护着疏儿离开此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是为娘唯一的血脉,不可出事,知道么?”言罢又对曲疏嘱咐道:“替我照顾好远儿!”随后召唤出灵剑,追上她丈夫,一起朝那黑魔之气迎战而去。 金采妮见鸣凨和韵竹前来相帮,心想若非不是你们收养了那落尘,将她抚养长大,我也不会被逼至今日的境地,既然送死,便将他们也一起收了吧! 金采妮张开自己的魂气之界,将魔王裂天的魂气全然释放出,顿时那魂气犹如十万魔军临世一般凌驾于空中,将渺若沧海一粟三人压在魂气之下,三人想破魂气而出,可却被困魂阵无法脱身,只能一点一点地被魂气所淹没,最后完全被吞没,周身的灵力渐渐施展不出,全身已被魔气所污染,犹如中毒一般身体酥软,昏晕在魔气之中。 金阙、盈秋、清远见状,那能眼睁睁看着师伯师嫂葬身魔魂之中,三人欲齐出,可曲疏却趁清远不被之时用捆仙索将他捆了,清远动弹不得怒骂道:“曲疏,你做甚么,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娘!” “你也是没用,只会白白送了性命,娘亲托我照顾你,我岂能让你去送命,跟我走!”曲疏抱着清远,乘坐坐骑便朝安全之地逃离去,清远一路怒骂不止,曲疏听着既是心酸又是心痛,实在忍受不了了便将他打晕,然后逃出金昭城,暂避到安全之地。 而金阙和盈秋则挺身而上,持剑与金采妮相抗。 金采妮将已经昏死过去的鸣凨、金烈、韵竹三人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中,然后收了魔阵,面向这两人,冷冷一笑:“凭你们两个,也想跟我斗么?” “采妮,你与我们同在天玄门修道,自小一起长大,如今你当真对同门下得了手么?更他们还是你的至亲之人!”盈秋做梦也没想到金采妮居然弑杀师尊,更没想到她与魔族有勾结,到如今居然还将身体出卖给了魔王,她难以想象采妮会变成这般,更不知道她方才所提的过往到底是何事,“你心中若有难言之隐,不妨告诉我们,相信众位师叔伯定不会难为你!” 金采妮心中被压抑的怒火此刻又被激了出来,听着又多一个人来对她道貌岸然地说教,她心下恚怒不已,怒道:“就凭你盈秋也想来教训我一番,好彰显你多么的正义凛然么?少装虚伪了,你们这些人谁又不是跟我一样,争权夺利,虚以伪蛇!” “采妮,莫再如此偏执,没有任何人跟你争,你是天玄门第三代弟子中最为优秀的弟子,我父亲常让我要以你为目标,跟我们回去吧!”盈秋不知道为何金采妮越法地变得偏执,她不知道如此相劝是否有用,但她诚心想让采妮回头。 金采妮听着甚觉厌烦,魔剑一横,便朝盈秋刺了过去。 金阙见状,忙挡在她身前,金采妮见自己哥哥竟然保护这个女人,心里多少还存了一点善念,不愿伤及这个从小疼爱她的哥哥,因此秀手一番,将灵剑收回,怒道:“你也想死在我剑下么?让开!” 金阙横剑在胸,丝毫不惧:“你若下得了手,便将我一起杀了吧!也全了你弑师弑父弑兄的罪名!” 金采妮完全被激怒了,全身都在不住颤抖,周身的气息也因她的心性不稳开始剧烈躁动,她双眼突然变得猩红,额间的火焰印记犹如在燃烧一般,将她映照得分外的妖冶诡丽,她阴鸷一笑:“你以为我不敢么?”她一个飞跃便欺近金阙身侧,左手拍出,还没等金阙长剑横出,便将他拍倒一侧,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庇护盈秋。 盈秋灵剑一横,一招“海底捞月”朝采妮刺了过去,金采妮不躲不闪,犹如鬼魅一般避过剑锋欺近盈秋身前,左手抓住她手腕,狠狠一捏便让盈秋身体发软,灵力使不出来,灵剑也便消失不见。 金采妮扼住盈秋脖颈,将她从坐骑上抬了起来,一副要拗断她脖颈的姿态:“怪只怪你总是向着那落尘,那就莫怪我心狠!” 金阙见状,身形一闪,绕到金采妮背后,随后剑锋一亮,便朝她后心刺了过去。 金采妮感受到身后来势,返身朝后看去,却见金阙剑锋已至,她心下凄苦,眼含泪水,右手一震,便将他的灵剑震碎,金阙也被震得倒在坐骑上,口吐鲜血。 金采妮没想到自己哥哥当真要取自己性命,她忍住泪水,可语音还是哽咽:“就连哥哥你也要为了旁的女人而杀我么?” 金阙捂住胸口,忍住剧痛,撑坐起来:“此事跟盈秋无关,你何必迁怒于她!” 金采妮凄苦一笑,待着几分戏谑与嘲讽:“原来在哥哥的眼中我不及这女人分毫,只可惜啊,这女人喜欢的是她落尘的徒弟弘鼎,而哥哥你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今日你果真要为了这女人而跟我动手么?” 金阙忙劝道:“你已铸成大错,若回头还来得及!” 金采妮淡然一笑:“只可惜我从来不觉得我是错的!” 盈秋没想到金阙会如此相护自己,她心下感激,却并不想连累她,努力从被扼住的喉咙里发出颤抖的音节:“金师兄,你快走!去找”后面的话因为金采妮力道加重,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金阙见盈秋脸色已因缺血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因窒息在无力颤抖。 金阙心中关切,顿时发了狠,面对盈秋却无力救她而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他狠下心,觉得纵然自己与采妮死斗也难以救下盈秋,反而会让自己白白送了性命,所以还不如听盈秋的话,前去搬救兵,而她未言尽的话,恐怕说的正是想让他去寻落尘,在这世间还能有能力与如今被魔王附体的采妮相抗衡的,恐怕也就只有那落尘和圣君璟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 北上求新王 “妹妹,你若敢伤父亲和盈秋师妹一根毫毛,我金阙此生决不饶你!”言罢后便命坐骑飞往城廷之外。 黑袍客伏音想去追击,却被金采妮拦住:“让他去吧,他定是去找那落尘相助,正好,我欲找她,如今有人替我去寻倒免费我一番周折了!”她将盈秋震晕,和鸣凨金烈韵竹一起放入万象圈中,随后看向节节溃败的金昭城大军,面上漾起一丝阴冷笑容:“这江山王位一时来难以坐上,但这金昭城的城主之位从今日起便换我来继任!” 身形一飘,便降落祭天台,挡住了欲拥护着岳巽和子崎退出祭天台的大军。 大军见到这个妖冶女子,都惊得不住往后退,而子崎看到金采妮变成这般模样,也是有几分惊讶,颤声道:“采妮师姑,你你今朝究竟想若何?你可知你如今与我金昭城作对便等于与天下宣战,采妮师姑,你这般做又是何为?” 金采妮一步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要震上一震,而她身周的魂气逼得护住城主的兵士窒息不已。 她阴冷一笑:“你不过生来好命,便可以做这金昭城的世子,如今我也想坐坐,仅此而已!” 子崎身体都有些颤抖,莫名的恐怖从腿部一点一点地蔓延上来,让他僵立在那里,他想若此刻小师祖在该多好,若她在的话 为何无论何时何地都想依赖着小师祖呢?难道离开小师祖自己当真便一无是处,只是个被雅歌嘲笑的书呆子么?子崎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召唤出灵剑挡在父亲面前,面对金采妮,极力抑制心中的畏惧与惶恐:“你修为我自是比不上,但是纵然这样,我也要拼上一拼!” 金采妮却是不屑一笑:“就算是你那废材师傅弘鼎出现在此,他也难动我分毫,更何况是你这么个玉华峰的废物,也对,玉华峰收的弟子都是捡的别人不要的一堆废物,几个废物凑在一起便造就了她落尘如今如鼠逃窜的人生!”她长袖一拂,一股劲力倾出,便将子崎掀翻在地,随后步步逼向岳巽。 程宫率领几百名侍卫将城主护住,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魂灵,程宫也知不是对手,可是纵然是死也要护到城主最后一刻。 金采妮召唤出魔剑,长袖一卷,劲风飘飞,带起周遭气息形成漩涡朝程宫急速飞旋而去,程宫持长剑相抗,但那魂气却如刀片般割裂着他的肌肤,最后被割裂得肉骨不存,只剩一滩鲜血滴落在地,染红了祭天台,也惊颤了其他将士。 岳巽知道这魔女是无人能敌,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他不愿自己唯一的儿子子崎也丧命于此,命天将崔堇速速将子崎带离此地,存留一条血脉。 金采妮如何不知岳巽的意图,媚然一笑,手撩拨起长发,依然娇媚无限,只是这笑中却藏着无尽的怨毒与憎恨:“当年我娘亲便是你下令诛杀的,所以我祖父才逼迫我父亲断绝他和我娘亲关系,导致我娘亲生下我后便因心灰意冷而自尽,你们这些人便是如此狠毒,全然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原来你就是那个妖女的女儿,怪不得,如此阴狠!”岳巽面对金采妮,忆起往昔,却还是心有余悸。 金采妮听得他称呼自己娘亲为妖女,怒从心起,一个箭跃,便欺近岳巽身侧,右手一起,便捏住了他的咽喉,“你有甚么资格提到我娘亲?” 子崎见父亲被金采妮所控,急得欲上前来相救,却被岳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气门中嘶喊着:“快带他走!” 崔堇知道大势已去,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世子安好,他只能朝城主跪首服罪,随后将子崎打晕便将在兵士的护卫下急速退出祭天台,逃出金昭城。 见子崎已救走,岳巽才松了口气,闭上双目,慨然赴死。 金采妮掌心一起,便拍在岳巽胸口之上,随后岳巽便如纸鸢一般被震入空际,随后又如风落果实一般坠下云空,嘭一声身体碎裂,鲜血满地,就此命归黄泉。 不到三个时辰,金昭城全部沦陷,上万将士大多葬身骷髅魔手下,剩下残活着的几千将士被骷髅魔囚禁起来,而那些朝臣也被囚禁,若屈服于魔族则可官复原职,若依然反抗王廷者立刻诛杀。 城中百姓惶恐不已,四处逃散,可大多都被葬送进裂谷鸟的肚腹,有些老弱病残者留守在城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崔堇带着子崎一路北上,寻求王廷相助,希望王廷能派出大军将魔族驱逐,重新夺回金昭城。 可子崎却想去寻找小师祖,然而他想小师祖此刻或许已经到了海外仙岛,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再不用每日被人追杀过左刀口舔血的日子,自己又何必再去打扰她,因此计较再三,只好听从崔堇的建议,前往王廷。 但是想到父亲已亡,子崎一路萎靡不振,悲痛莫名,犹如失魂之人,整日里以泪洗面。 崔堇见世子这般,心下哀叹,心想幼主性子如此柔弱,如何能担起夺回金昭城的重任?如此下去,恐怕金昭城亡矣。 两人连夜飞行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到王廷,崔堇紧急上呈文书,请求谒见王上,直等到第二日朝会时,才得到召见。 子崎和崔堇一同上得朝堂,见到高高坐在王位上的龙毓晞时,恍若隔世一般,竟让人有几分难以置信。 曾经一同在山门修炼的人,如今一个成了血瀛国的王,一个成了丧家之犬,想来也是如此讽刺。 子崎和崔堇朝龙毓晞参拜,龙毓晞俯视着这个跟随落尘的小徒孙子崎,心中泛起一阵蔑视之意,并未让他们平身,而是一直让他们这般跪着。 崔堇跪首着请求道:“禀奏王上,臣乃金昭城参将崔堇,四日前魔族攻入金昭城,我城惨败,金昭城如今已被魔族占领,而城主在大战中也薨逝,恳请王上派兵助幼主夺回城池,驱逐魔族,若不然,魔族夺下金昭城后,势必会再攻占其他城池,欲掌天下!” “魔族自天玄门一战后,已退回幽冥地界,为何如今又卷土重来?”龙毓晞对魔族的肆虐并非丝毫不关心,只是这段时日她最害怕忌惮的依然是落尘,此人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若不除她,她寝卧难安,毕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若那落尘一朝得势,必会反扑归来! “金烈之女金采妮做了复活魔王裂天的容器,因此她已经成了魔族新一任宗主,正是她率领魔族大军攻占了金昭城!”崔堇想到这女人的狠毒,依然觉得胆颤。 龙毓晞惊得从王位上站了起来,面色冰冷:“你说甚么?” “金采妮乃王上修道时同门弟子,如今此女被先魔王魂气附体后,已变得残暴不仁,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曾放过,还请王上下令发兵相助世子夺回金昭城,若不然如此下去,魔族必会重燃大陆,血瀛国再度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崔堇在此伏地请求,对于先王的嘱托,他半刻也不敢忘,只想助羸弱的世子夺回城廷,重建金昭城。 龙毓晞从高台上一步步下了王阶,走到子崎身旁,俯视着这个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子,淡淡一笑,俯身问道:“你的那小师祖呢?怎的,你在生死关头她居然便不理会你生死么?” 面对小师祖此生最大最憎恶的敌人,子崎是无论怎般也不愿跪在她面前祈求得到她的帮助,但是为了父亲,为了金昭城的百姓,他只能放下个人恩怨,放下自己的自尊,跪在她面前恳求,“这血瀛大地何来小师祖的容身之地?她早已走了,还请王能放下过往恩怨相助金昭城,所谓唇亡齿寒,若金昭城沦陷,魔族定会势如破竹地占领其他城郡,最后挥军北上,请王裁夺!” “告诉本王重犯之人落尘的去向,本王便立刻派兵前往金昭城助你夺回城位!”龙毓晞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落尘的忌惮与必杀之的决心。 子崎听得这些,却是沉默了,久久不言,随后站了起来,只是朝龙毓晞作了俯身礼,“若王上欲拿我师祖的性命作为交换,恕本世子无法做到,师尊自小便教导我们,为人首先得尊师重道,本世子岂可为了自保便背弃师祖!” 龙毓晞冷冽而笑,并不想跟子崎啰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崔堇,“崔参将以为如何?” 崔堇知道世子和落尘之间的情义,若背叛世子,想必会让他们君臣离心,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夺回金昭城比起落尘一行的性命来说,金昭城更为重要,他抬起头回禀道:“微臣所知并不甚多,只知他们朝南海方向行去,但到底是去往何处恕末将实不清楚!” 子崎见崔堇居然违背他的意愿朝龙毓晞说出了师祖所在方位,心中愤恨恼怒不已,喝道:“崔参将,你这是在逆主知道么?我可以为此而杀了你!” 崔堇转过身朝子崎深深拜服在下,随后抬首低眉回禀:“世子难道忘了城主如何死在金采妮剑下?难道忘了城主宁可自己赴死也要保下世子性命?世子难道也忘了金昭城数百万百姓一夜竟遭屠戮只剩几十万,世子难道忘了” “够了!”子崎厉声喝止,面对背叛小师祖,面对父亲的亡故,面对龙毓晞的蔑视,他自贱了尊严,自毁了恩情,苟且活着,却窝囊无用至极,他想此生不能依靠小师祖了,却又跑来恬不知耻地依靠小师祖最大的敌人,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没出息,真恨死在祭天台的为何不是自己。 痛苦、愧疚、悔恨、自责,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让子崎近乎崩溃,瘫倒在大殿之上,双目无神,失魂落魄一般失去了温度。 龙毓晞却是轻蔑一笑,长袖一拂,“将这二人带下去好生相待,莫了失了礼数!” 宰辅命人将这二人带离大殿,可待住进内阁时,崔堇发现他们将他和世子隔离开来,名为安歇,实为软禁,想要离开殿阁却被侍卫拦着,说没有王的许可不可随意出入殿阁。 崔堇不明白这新王意欲何为,难道正如世子所说,这新王将落尘视为劲敌,而世子曾拜在落尘门下,所以这王上便绝不会放过子崎,可难道她要将子崎软禁一辈子么?她到底有何目的? 子崎被软禁后,整日里颓靡不振,不是倒头大睡就是要酒喝得酩酊大醉,似乎想通过麻醉自己来得到一丝的慰藉,可醉酒醒后,想到那一幕幕猩红的画面,却又痛苦莫名。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可活着的还要继续下去。 一直到第三日夜晚时,殿阁们被推开,从外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色宽大长袍的男子,那男子在月光映照下显得犹如仙人凌世一般,让本有些微醺的子崎恍若以为自己已魂归天际。 那男子肤色白皙,头发自然垂落并未梳髻,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这香味子崎曾闻到过,是圣君璟尧身上那种味道,可面前这个人却并非是璟尧,而内殿之中,有哪个男子敢作此打扮还能自由出入? 果然,只是梦见了神仙么? 子崎想闭上眼囫囵睡去,可那男子却在他身前停了下来,开口问道:“你就是金昭城的世子子崎?” 子崎这才觉得自己并非产生幻觉,突然坐了起来,面对这个如玉公子,惊道:“阁下是?” 他在子崎身侧席地坐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掩盖着那双如深海一般的蓝色眸子,在夜色中潋滟着秋色风华:“我与蓝光神鹿自小一起长大,他被封为王君,而我被封为未来的族帝!” “白光神鹿?”子崎惶惑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小师祖都还要美上几倍的男子,心里惊叹造物之神奇,神奇得让他有些惶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该当是男性,可这柔美的线条和精致的面容却与女人无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 无名的恋心 “正是!”他言语柔和,仿佛一汪静水,平静得能让人的心瞬间镇定下来。 “可你既然是未来的族帝,怎的如今却化作了人形?难道你”子崎不敢妄自揣测,毕竟对方是鹿族神灵,他不敢亵渎冒犯。 “是啊,怎么就化为人形了呢?”他凄冷一笑,笑中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凄苦,“我说过此生必会跟随着他的,却不想造化弄人,如今却成了这般!” “他?”子崎不知道白光神鹿心中所思之人是谁,不免惊疑问道。 “你可是想逃离这王廷?”白光神鹿不再与子崎绕弯,直接问道。 “自然!圣灵可愿助我?”子崎有些急迫地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有个条件!”白光神鹿目光如水,一睁眼间犹如水光滑过,让人不自觉地沉醉。 “圣灵请说,只要我能做到!”子崎有些激动,期盼着! “帮我问问他,小时候我们的誓言他可还愿遵守?他可还记得我?”白光神鹿的眸子带着星光点点,即便身为男子却也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圣灵所指的他是谁?”子崎心想能说出这般柔情蜜意的话来,定是相思相知的情人,却不料听得白光神鹿薄唇轻启:“自然是蓝光神鹿璟尧,对,那个女人给他取的名字叫璟尧!” 子崎心颤了一颤,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多疑了,毕竟面前这个白光神鹿虽然生得极美,可如今幻化成人后变作了男儿身,岂会有那等想法,想必是他和璟尧圣君自小生活在天灵山,感情甚笃,异于常人罢了! “便如此简单么?”子崎觉得这事太过简单,所以有些难以相信,更甚者觉得这其中必有何计谋,所以小心提防,不敢就信。 “对,就只这一件事,若你能为我办到,我便答应救出你王廷!”他如玉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辉,有种触手生温之感,而他言语也极其温和,听着犹如聆听仙乐,让再紧张颓丧的人也能抛去杂念优思,身心觉得舒泰安然。 “那圣灵如何便相信我将此话有带到呢?”子崎难免有此一问,毕竟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实则有些无法让人信服。 白光神鹿从虚空中召唤出一只信灵鸟,随后将咒语告诉子崎,“你见到他后,让他将他的回答告知信灵鸟,信灵鸟自会将讯息带回给我,你放心,我只会救你出去,你的下臣崔堇还留在宫廷,若你未办到,我便难以保证他的性命!” 子崎接过信灵鸟,看着这个墨玉长发及腰的男子,那双眸子清澈得让人有些心颤,他想既然是璟尧自小长大的伙伴,该当跟他一样,也决计不会陷害于他,因此点头应许,将信灵鸟放入虚空。 白光神鹿微微一笑,笑中带着憧憬与期许,也带着几分感激,他起了身,捏了一个决,竟从自己虚空中召唤出一个人来,此人就地一滚便恢复原身,然后朝白光神鹿跪下行了一礼,“圣君!” 白光神鹿再一捏决,便将子崎和他的侍从的衣衫进行了更换,然后命侍从代替子崎在此处守着,而他则将子崎放入自己虚空之中,便出了殿阁。 守卫的侍卫朝殿阁内看去,但见子崎背对着他们正自斟饮,便不疑有他,恭送白光神鹿离开。 白光神鹿无法亲自将子崎送出王廷,而是将他带往自己的‘神霄殿’,他让侍女将子崎装扮成采办货物的宫人,然后给了些御膳房的人些银两,让他们明日一早出宫采办食材时将子崎一同带上,就此便可将他带出王廷。 临走之际,子崎只得暂时在神霄殿的外阁歇息,子崎在外阁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偷偷朝内阁里瞧去,却见白光神鹿燃着香料,倒颇有闲情逸致地在弹琴,透过朦胧的纱帘看去,倒更显得他像个出尘绝俗的女子一般,半点也无男子的雄伟,而尽显女人的柔态。 子崎心下有万千疑窦,心想神鹿族的人虽说幻化成人后都容貌出众,但幻化成的男女还是自有分别,倒从未见到幻化而成的男子会美得如同女子一般,让人望之不由恍惚。 可是虽然有此疑问,子崎却也没那般大的胆子敢去相问此事,只得就着琴音安然睡下,睡到子时时分时,却突觉有人在拉扯他,他醒了过来,却见拉扯他的人却是这殿阁的侍女,只听得那侍女急唤道:“王上驾到,请世子暂且回避,勿要被王上瞧见世子行迹!” 子崎一听龙毓晞来此,也是心头一慌,忙滚下床,跟随侍女暂且躲避到后殿的隔断中去,大气也而不敢出,深怕被对方察觉了他的踪迹。 却见龙毓晞进殿走到白光神鹿身前,可白光神鹿并不见礼,依然自顾自地弹琴,将她当做空气一般。 龙毓晞虽心中蕴怒,可面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而淡定,风淡云轻地道:“今日传来消息,金昭城陷落,而你那神鹿哥哥却带着落尘那女人逃离了金昭城,两人双宿双飞过上避世隐居的生活,却不知你作何感想?” 琴声戛然而止,如玉般的手抖了一下,但还是面色平静:“王上找我便是为此事么?” “十日后你若与本王举行婚礼大典,宣告天下你成为本王的王君,本王便可还你自由!”近日连日被朝臣上谏让王尽早大婚,大婚之人众臣也都建议为白光神鹿,一是白光神鹿是族后选出的族帝之选,灵力在神鹿族中与璟尧灵力不相上下,并且他甚为族帝,统领神鹿族,比起璟尧来说更有无上权位,若作为王君之选,最是合适不过。 最重要的是,龙毓晞无火凤护体,又无神剑护国,就连能召唤七大血魔的七魂印都不能为之所用,如今若一直得不到神鹿族的支持,她势必会渐渐失去天下之心,因此让白光神鹿作为自己王君是迫在眉睫之事。 “你之前拿他的性命来要挟我,让我被迫与你‘血誓’,然而你却食言,最后我才知是他自己破除寒渊铁索逃了出去,你已食言一次,觉得我还会再信你么?”白光神鹿眼神幽幽,却充满着杀气。 他所提的便是落尘闯祭天台前,龙毓晞为了在祭天大典时有鹿族神灵与她共同祭天祈福,但是那璟尧死活不愿,因此便拿璟尧性命胁迫白光神鹿,让它与她进行血誓,但是血誓幻化成人后,白光神鹿要求立刻释放璟尧出寒渊,龙毓晞却言必须祭天大典结束后方可。 一起祭天便等同于宣告天下他白光神鹿已与龙毓晞结为了夫妻,他自是不愿,因此宁死不肯,想着若救不出璟尧,那自己便决定与他共死,便已全了小时的愿望。 龙毓晞拿他无法,所以才只得让九道幻化成璟尧的模样,参加祭天大典,以至于发生之后的事情。 如今龙毓晞不得不再次胁迫白光神鹿就范,她作为女子,屡次求一个男人与自己成婚,心中也恼怒不已,想着自己艳色绝天下,却不知多少男子倾慕敬仰,但都只能望而却步,可偏偏此生都跟她有夫妻缘分的两人都不曾心系于她,这让她如何不怒。 “你我既已血誓,便是夫妻,你不认也得认,还有,不管你愿不愿相信,这也只是你重获自由唯一机会,想不想要是你的事,你若不应,本王自会上请神鹿族族帝让他为我另择一王君,而你那时已失圣血,想再与他人在一起恐怕也没哪头神鹿会愿与你结为夫妻,当然,本王也愿意让你做本王的侧王君,只要你不嫌弃!”龙毓晞步步紧逼,言语颇具挑衅,让白光神鹿脸色瞬时阴沉下来,抬起那如泉水一般清透的双眸,绝望而怨愤地看着龙毓晞,指尖微微颤抖,抖动让琴弦拨动出凌乱的音符。 面对龙毓晞毫不留情面的羞辱,他怎不觉难堪与愤怒,他身为男子却被一个女人逼迫着成亲,纵然自己不是男人,可自己的心却并不属于她,逼迫着他与自己厌恶的人成亲,这简直是让他放下所有的尊严,可是最想得到的自由真的就能得到么?真的可以回到他身边么?他不禁又开始犹疑起来,为了抑制住自己的惊慌与悸动,双手互抄:“这次你拿什么来保证定会还我自由?” 龙毓晞见他上钩,便清冷一笑:“没有任何保证,你答应便有机会,不答应便永远被禁锢在这王廷之中,自古以来王都是男子,后宫佳丽上千,好不羡煞旁人,本王倒也很想这后宫充盈,至于那些不迎合本王的,冷宫倒也很是合适!” 白光神鹿薄唇微颤,犹如风中摇曳的海棠花,垂丝落地,却飘摇欲坠,他站了起来,双眸冷凝,将这本还有些燥热的夜晚映衬得冰寒不已,他拂动长袍,厉色道:“你你竟然将我当做玩物么?我可是未来族帝!” “那又如何?你若死了,族帝便自会有他人继任,你刚学会做人,便该早些知道人不可将自己看得看重,你若离去,无人为你而悲伤,你也并非是无可取代!”龙毓晞冷嘲热讽地看着面前这个有着绝尘面容的男子,心里其实有些别扭,一个男人生得太美,或许世人皆倾慕艳羡,可是只有她知道为何会如何,想到原因她就恨不得撕破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才解自己心头之恨。 “请你离开,不管你权利有多大,至少我愿不愿见你却是我的自由!”白光神鹿下逐客令,不愿再与龙毓晞纠缠。 龙毓晞自然不愿与他多言,转身欲离去,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回首问道:“对了,你既然与本王进行了‘血誓’,便理应由我来问你取名,我已想好了名字,你可否愿听上一听!” “不必了,我的名字我自己已取好,不敢劳烦王!”白光神鹿言语淡淡,却甚是决绝。 “哦?本王倒想听听,你取的何名?”此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血誓之人拒绝对方为他取名,龙毓晞心中一股怒火升起,却暗暗忍住,不曾发作。 “无名!”白光神鹿漫不经心地回道。 “无名?你是在戏弄我么?”龙毓晞秀眉轻佻,甚是不悦。 “我说我的名字便是无名,王有意见么?”白光神鹿丝毫不惧怕龙毓晞,也不迎合于她,因为他自小便与蓝光神鹿约定了,长大成人后他们的名字由对方来取。 可惜为何他食言了呢?为何是那叫落尘的女子为他取了名字?一定只是造化弄人,才导致如今这般,他相信只要重新见到璟尧,他一定会想起他们的誓言,不再受那女人的迷惑,走入歧途。 然而他的心思却被龙毓晞洞悉,知晓他那点微末的心思后,龙毓晞感受到从所未有的羞辱,本一直淡定从容的面色此刻也罩上了一层寒霜,让人有种穿透灵魂般的冷,她邪魅一笑,蔑视道:“本王不妨告诉你,你的神鹿哥哥早已经跟那女人生死互许,结为夫妻,你他恐怕连想都不曾想起过,如今你已经幻化成男子,若被他知道你那微薄的心思,恐怕只会令他觉得厌憎,将你当做怪物一般敬而远之,嘿,你这样的人,连本王都觉得反感,若不是看重你身份,你以为你当真高贵得很么?” 无名僵在那里,瞳孔无限地放大,如玉指尖剧烈颤抖,面容苍白得如同白昼,在这黑夜里闪耀着孤寂的光芒,他抑制住心中的悲痛与愤恨,紧攥着双手,轻咬嘴唇,有气无力却又斩钉切铁地道:“请王离殿!” 龙毓晞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殿阁,殿门阖上时,犹如无名的心门也阖上,一行清泪从面颊上流淌下来,低落在琴弦上,铿然一声,将静得有些窒息的宫殿荡起一丝回声。 子崎从隔间里出来后,看到他那落寞而忧伤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生起一丝同情怜悯来,想宽解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只得道:“造化弄人,圣君既然已经变作了男儿,便便该放下对璟尧圣君的情义,本世子觉得,人间感情多种,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也未必不是一种令人崇敬的感情,我对小师祖也甚是敬慕,但自从知道小师祖心慕璟尧圣君后,也便放下执念,只愿她幸福快乐,我也就知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 唯一的生机 无名嘴角一勾,冷冷而笑,回首看向子崎,明媚而笑,那一笑简直让子崎骨头都酥了般,双脚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我自然当他为兄长,世子多虑了!”柔软言语从唇齿间说出,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让子崎觉得面前这个人太不真实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看为好,不然他会混淆对方的性别,从而生出无端的妄念。 他摸回了自己被窝,盖上被盖,便躲在被中强迫自己熟睡,可脑海中总是出现那自取名为无名的圣君模样,那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又忘之不掉,直让他久久难以入睡,直折腾到天将明时才被侍女摇醒。 他立刻换上宫人的衣服,本想跟无名圣君告退,但侍女说圣君还未起床,不可打扰,他也便作罢,只得随同侍女出了殿阁,来到御膳房,跟随外出采办的宫人混出了王宫。 离开王宫后,子崎便迫不及待地朝南海方向行去,此时除了小师祖,他再也想不到任何人可以相助自己。 一路南行,子崎都隐藏自身身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去往南海必须经过金昭城地界,他如何才能穿过金昭城到达南海岸,这确实是个问题。 没有办法下,只得装扮成个流民,他换了身破烂衣服,全身涂抹满炭泥,便混入进了金昭城。 可进去之后,听得百姓言道,金昭城是只许进不许出,他才后悔,自己该当绕金昭城而行,虽然这样会多花费十几天的时间,可也比困在这里要好。 他进入流民区,在这里跟流民们同吃同住,但是流民们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更甚者可能连续两三天都没有吃的,只有靠每日出去替魔族干活做工才可换来一个馒头。 起初很少有流民愿意去为魔族做事,因为大多活着去却再也没回来,所以众人都心藏恐惧之心,然而饿得久了,为了生存,流民们也只能冒着丢命的危险前去。 子崎向来娇身惯养,如何能吃得了这些苦,自然不愿前去,他身为修道之人,十天半月不吃东西倒也无妨,可时间一久毕竟还是承受不住饥饿,身周的流民自己果腹都还不能,谁又会好心将分食于他,所以只能干饿着。 等有一日饿得半晕过去时,却见一个人走到他面前,他从柴草堆上撑着坐了起来,抬首看向此人,见她一身黑色劲服,头发高高挽起,虽作男装打扮,却明显是个女子。 而这女子却正是同时天玄门的同门弟子慕宸,这慕宸拜在龙毓晞座下,与曲疏和殷昼一同修炼,她不仅是子崎的同门师妹,却还是南岳郡的郡主,身份贵胄,怎会出现在此处? 子崎第一念头便是这慕宸定是龙毓晞派来跟踪他的,好知晓小师祖的下落。想到此节,子崎心想幸好自己被困在金昭城,若不然自己去找到了小师祖,岂不就等于暴露了他们的位置,那龙毓晞便会大军攻去,小师祖又如何抵挡得了? 慕宸将一个白白的馒头递给子崎,子崎却不接,冷冷道:“这里已经是金采妮的地界,纵然你是龙毓晞座下弟子,若被金采妮的魔族大军发现,你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慕宸蹲了下来,靠在他身侧,“我来金昭城并不是师傅派我跟踪你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子崎有些惶惑地看着慕宸,有些难以相信,“那你来此作甚?这里危险得紧,你快走!” “是天苏太师傅派我们门下弟子潜入金昭城查探鸣凨太师伯和金烈太师伯两位的下落,我和空月师兄还有阳宫师兄等几人都来到此处,但金采妮师姑占领城廷后,魔军环伺,我们无法入内,所以只能四处寻找机会,却没想到在此处会遇上你!”慕宸想到子崎身为金昭城的世子,如今城破家亡,想必他心中也定是十分痛苦难过,心里也难免会有几分怜悯关心。 子崎想到父亲的惨死,对金采妮恨之入骨,“甚么师姑,她现今是魔族之人,再也不是甚么师姑!” “你父亲的事请节哀!”慕宸看着子崎憔悴不堪的面容,心里也有几分悲痛。 “你那师傅如今贵为王,却眼睁睁看着金昭城陷落而不闻不问,如今你潜入金昭城,莫非是你那师傅又起了悲天悯人之心么?”子崎因为憎恶龙毓晞,所以对她所收的几个弟子也同样异常排斥。 慕宸见他言语逼人,心下自然也有气,但想此刻不是怨怪的时候,只得劝慰道:“我师傅是师傅,我是我,她是王,可我也是南岳郡的郡主,在天玄门她是我师傅,出了天玄门便不是,我也不会接受她除开天玄门事务外的任何事,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提防,并且南岳郡与金昭城相邻,若金昭城陷落,我也担心魔族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岳郡,我潜入这里,一是为了寻找众位太师伯的下落,二也是想知道魔族的势力,好传信给我父亲,让他做好防备!” 子崎抬首望向慕宸,却见有着丹凤眼的她此刻看来却显有几分英气,劲服包裹着曼妙的身姿,看来亭亭玉立,粉妆玉琢,却又英姿煞爽。 她生得没有小师祖那般美妙绝伦,也没有雅歌师妹那边清雅娴静,可她淡扫蛾眉间自有一股气势,让人心生敬慕。 他在天玄门时鲜少与太曦峰的人来往,只因小师祖素来与龙毓晞不对付,所以两峰之间走动颇少,对慕宸也便不曾了解,此刻遭逢大难,偶然相遇,却觉倍感亲切。 或许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她足够的冷静给了子崎勇气,让一直颓丧的他觉得自己太过懦弱,只想着当下的失败,却没想慕宸一样为未来谋划,他站起身接过慕宸递来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下,吃饱后有了精神,便道:“金烈太师伯和鸣凨师伯应该被囚禁在城廷之中,但是有守卫看护,你们想救他也是万难,如今金采妮吸收了魔王裂天的魂气,她已强大到恐怕师尊在世都难敌,如今只能让我小师祖和圣君璟尧前来相助,王廷,嘿,是我愚昧才去求助于她!” 听子崎如此蔑视她的师傅,慕宸心里也有几分寥落,虽然在天玄门这些年,她也曾听其他弟子私下议论过师傅,言中也大多提到师傅权欲心重,登上王位后便不将天玄门放在眼中,只在乎自己的王位稳固,师傅也曾无数次传信命她回王廷,说要赐予她官位,但慕宸心里清楚,师傅如此做无非是想拉拢南岳郡,让父亲全力支持她,但是她不想单纯的师徒关系变成了城郡与王廷之间的权利博弈,因此便以自己只想潜心修炼,不欲下山为由拒绝。 天苏太师傅本来以自己有如此天资出众的弟子为傲,但是天苏也完全未想到龙毓晞竟然是王,起初以为她是先王后人,后来祭天大典后才得知她竟然是贝隆王的私生女,想到自己这个徒弟一步步从一个逆天罪女登上王位,中间不知裹挟了多少鲜血与生命,不由得叹收她为徒到底是对还是错,若她登位后确然是为天下着想,那不管她手中沾了多少鲜血,只要能换来太平与安定自也是好的,可如今这天下,动荡不定,大有倾覆之势,天苏便有些暗悔当年不该收她为徒,如今已为王的她恐怕连他这个师傅都已不屑一顾了吧! 子崎不想慕宸困在这金昭城中,若被金采妮发现踪迹,依照她痛恨天玄门的性子,必会取她性命,所以他得想法把她带出城去方可,子崎思来想去,突然想到那条通道,但是在大殿审问小师祖时,崔堇却说并未发现通道,但料想定是璟尧提前就将这通道暂且将入口给封了,倘若将入口重新打开,也便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此地,到城外寻找援军。 想到此节,子崎又恢复精神,开心起来,拉着慕宸手,激动道:“我有办法离开金昭城,到城外后去找我小师傅,以她的才智,定有法子夺回金昭城,将魔族赶回幽冥地界!” 慕宸也很是欢喜,这几日她和师兄们各自在城中四处走动,便是查探看到底有个法子可以离开此地,毕竟她也想离开尽快离开回到南岳郡告知父亲金昭城的情况,看父亲是否能出兵援助金昭城。 “到底是何法子?”慕宸急忙问道。 “璟尧圣君是裴氏新主,裴氏在金昭城中有许多产业,也因此曾秘密修了一条密道,只要找到这条密道重新启动便可出城!”因为子崎只知道密道的出口位置,但城内的入口位置在何处他却并不知晓,所以只得按照大致方位去寻找,“不过入口应该被封了,即便找到就凭你我二人想重新将入口开启恐怕也是难事!” 子崎想来想去,突然脑袋一亮,便欢喜道:“是了,我们将这些流民百姓一起带走,大家一起努力将道口打开,离开此地,这样一来,便有了生路,我作为世子,无法保护百姓,如今也便只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慕宸眉头微皱,甚觉不妥,忙劝道:“师兄可曾想过,如此大批流民一同前往,必会引起魔族注意,到时候若被知道百姓们是为了逃走,必会被杀戮!” “可是他们留在此也没有活路,我岂能忍心”子崎眼含泪水,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很颓丧,慕宸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连日遭受打击,已是心力交瘁,此刻若再反驳他只会让他更是愧疚难为,因此只能勉为其难地道:“好吧,但动作要快,若不愿跟我们走的不要勉强!” 子崎见慕宸居然同意他的做法,心下感激,心中一股莫名地暖意升起,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一把环抱住,直吓得慕宸全身僵硬,身体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酥麻柔软不已! “谢谢师妹!”得到认同的子崎心中对慕宸多了一分感激,因为他知道若是雅歌的话,一定会嘲弄讥讽他,甚至会骂他呆子,蠢笨无能,他以前听到雅歌的责骂最多只是笑笑,因为他也不愿跟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多加龃龉,所以总是让着对方。 慕宸自生来很少被人如此抱过,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她也是惊颤得犹如风拂莲花一般在摇曳颤动,将水中荡起一层层涟漪,光华荏苒,风姿绰约。 两人开始游走在流民区,劝说流民们跟他们走,离开金昭城,然而却没想到的是,有上万人栖居于此的流民区最终却不到百人愿意跟他们走,其他的要么不相信他,要么怕就此离开会死得更快,所以都无动于衷。 对于百姓的逆来顺受子崎很是心痛,或者这就是人的根源性吧,一旦被压迫,能奋起反抗或者不屈于命运的毕竟是少数,他无法强迫,亦无法左右。 这就是过惯了安逸生活的金昭城百姓们,子崎觉得自己和他们又有何区别呢,在小师祖的保护下,一直都过着无忧的生活,总觉得天塌了有小师祖顶着,所以无论遇到何艰难之事从来没有主动去承受过,而是依赖于他人。 所以像小师祖这种不屈于命运敢于反抗的人永远也只有像璟尧这样的人才能相配,而他更甚者清远和师傅弘鼎,都无法陪她走过一生。 原来相爱者不仅仅是相护陪伴,而是在陪伴的过程都要学会不住地强大自己,而不是一味地去依赖对方,最后自己慢了脚步再也跟不上对方,成了绊脚石,最后一旦失去对方庇护就经不起风疾雷鸣。 子崎觉得,作为男子,作为金昭城世子,自己是该振作了,不管力量有多大,将自己的力量用到极致,便对得起所有人的期待。 即便只有几百名流民跟随,子崎也觉得责任重大,他按照记忆,带着流民一起到了南方秦脉山,山势连绵,数公里之远,想要找到入口并非易事,子崎命百姓们沿着山峦寻找,但凡有过动土的痕迹便相互告知。 找了将近一日,都还未曾有收获,一些百姓觉得受了欺骗,不愿再做无用之事,因此渐渐离去,到最后只剩下百人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 斩草欲除根 一直到月夜初上时,其中一个流民发现山脉东南侧靠近峡谷的方向有动土的痕迹,此痕迹尚且还较新,该当是动土不久。 子崎见到后,心下欢喜,忙得命众人动手开挖,祈求着璟尧圣君万不可将此通道完全封闭,待挖了半个时辰之后,密道淤泥清除,便显露出一道石门来。 石门左侧有一机关,子崎启动机关,便见石门轰然而起,现出通道来。 通道内漆黑潮湿,一直延绵到城外。 子崎和慕宸都欢喜不已,忙命众人都进道逃出金昭城,然而正欲走时,却见漫天的火箭从天而降,落在洞口前,熊熊燃烧的焰火挡住了去路,无法逃脱。 百姓们惶恐地看向身后,却见几百名骷髅魔骑着裂谷鸟朝他们方向飞奔而来,众人吓得面如土色,更甚者有些跪地求饶。 子崎没想到骷髅魔会发现他们的踪迹,想必是回去的那些流民遇上了骷髅魔从而告发了他们寻找密道一事。 子崎不愿百姓受难,他召唤出灵剑,将洞口的火箭使用灵气逼灭火焰,随后对惶恐的流民道:“你们快从地道逃走,这里有我挡着,快!” 流民们听得命令,都仓皇着从跑入洞口,飞一般朝道外飞奔而去。 子崎见慕宸也召唤出灵剑,欲与他一同并肩作战,可却被子崎拦住,“慕宸师妹,你也快走,不要为了我枉送性命,你快回你的南岳郡,万不可被他们抓住,不然他们定会拿你作为人质要挟你父亲!” “大难临头,岂可各自而飞,你我虽不在同一座峰修炼,但无论怎样都是同门师兄妹,岂可抛下你独自逃命!”慕宸坚决不愿独自逃生,持剑欲与骷髅魔相抗。 子崎不愿任何人再为了他而受伤,趁慕宸全神贯注在骷髅魔身上,他使了个束身咒朝慕宸使去,顿时慕宸身体无法动弹,正惶惑间却见子崎飞身上来将她抱起。 “快放开我!”慕宸料想到子崎要做甚么,有些惶恐。 子崎却只是淡然一笑:“今日能与慕宸师妹共战,子崎三生有幸,若有来日还能相见,师妹要打要罚我子崎悉听尊便!”随后双手一起,便将她抛入甬道,他怕自己不能活着出去,因此白光神鹿无名交代的事无法做到,便将那信灵鸟从虚空中召唤而出,放进甬道,然后按下机括,石门便轰然落下,在石门完全关上前,嘱咐道:“请将这信灵鸟交给璟尧圣君,告诉他这是白光神鹿给他的!” 言罢他怕骷髅魔重新启动石门,因此长剑一起,朝机关横削而去,顿时机括被剑气震碎,想重启石门却已是无能,但这样做就等于断了自己的生路。 石门一点点落下,慕宸透过石门的缝隙看着外面奋战的子崎,心中悲痛莫名,可她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极力挡住骷髅魔,不让它们靠近石门,可那鲜血飞溅,将石门处黄土沾染得血红,犹如晚霞,日落后便一切归于暗夜。 石门完全阖上,再也听不到石门外的打斗声,慕宸只能趴在地上等着咒法解除,当她渐渐感觉到咒法的力量在减弱时,泪水不由得滑落面庞,因为她知道,只有施法者的灵力减弱咒法才会减弱,而不到一刻钟时间,咒法全然解除,她身体也能活动自如。 慕宸站了起来,扶着湿润的墙壁,欲哭无泪,她不知道子崎是死是活,她只知道咒法如此快解除要么他重伤要么已身死,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在战争面前,哪怕是他们修道者,也不过是天地间的蝼蚁,如此卑微,如此柔弱! 她想,若子崎已牺牲,那便不能白白牺牲,她必须回到南岳郡,请求父亲,出军金昭城,驱逐魔族,这是她唯一能为子崎做的。 倘若他还活着,她期望再见他时,能与他共饮三杯,一起看太曦峰的日出日落,风卷云舒。 金阙离开金昭城后,便直奔南海方向,可到了南海海岸时,却见这里一片狼藉,村舍被毁,房屋坍塌,树木皆倒,道路截断,看来是刚经历了一场飓风,所以才如此情状。 他心下惶急,询问村舍的人这几日间是否有见过一个长得犹如神仙般的女子带领着几千将士在此地出现过,村民们之前就被聂臻叮嘱若有生人打听他们的下落,请他们务必不要告知。 村民感念落尘等人的相助,将他们奉为神灵一般,自然不愿将实情告知,因此谎称不曾见过这般人物。 金阙甚是失望,望着苍茫大海,心想难道他们当真已到了海外仙岛,这大海绵延万里,海岛无数,却又到何处去寻? 难道就当真没有法子了么?还是说前往王廷请求师妹龙毓晞出兵相助,可是若她愿意相助,恐怕大军早就抵达金昭城,何必自己还前往王城? 可难道就如此放下父亲性命不管么?金阙踌躇难定,一路悻悻而行,见道旁有一处茶寮,顿觉口渴得紧,便停下寻要一杯茶喝。 刚坐下便听得邻座的两人,见他们打扮想必是附近镇上的小商贩,却听得其中一个穿灰色长衫的男子道:“这次飓风可说是这百年来最大的一次飓风,来得如此突然,毫无预兆,本以为村舍市镇都会被海水倾覆,没有一人能活着出去,幸好遇到这些道法高强的仙人,若不然这次我们恐怕都到地下见阎王去了!”另一人立刻附和道:“是啊,那女仙者长得跟天人无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想必真是天上仙女啊!” 方才那灰衫男子回应道:“是啊,还有那男神仙,更是生得俊伟非凡,看来是上天庇佑,才降下这些神仙天兵助我们度过飓风天灾!村长说一定要为他们塑像在庙宇中供奉,可他们却偏生不允,也不知何缘故?” “可能不愿受凡间香火吧!”男子想起所见的那女子面容,面上还漾着满足的微笑,仿佛真遇到神仙,将一生受神庇佑一般。 金阙心下一惊,心想他们口中所提的莫非就是落尘和璟尧,可若自己直接去询问这些人恐怕也会跟村民一样矢口否认,想必落尘师姑为了隐藏行踪,所以才嘱咐村民不可泄露行藏,因此他上前也应和道:“是啊,我在镇上也听到这二位仙者庇佑,多亏有他们我家妻儿才无恙,便想着去拜上一拜,但却不知该去何处?还烦请二位告知!” 这二人不疑有它,忙回道:“前行百里有一座山叫六脉山,去那里拜祭即可!” 金阙得知讯息,谢过二人后,立刻御空飞行朝六脉山飞去,这二人见他居然能御空飞行,以为又是神仙,皆跪下叩头参拜。 金阙赶到六脉山后,便见山下果然有士兵把守,他降下云空,看守的士兵将他拦住,金阙忙道:“请告知聂臻统领,我乃天玄门金阙,有要事要见我师姑落尘!” 士兵急速去通报,随后聂臻下山亲自迎他上山,将其引进洞中。 落尘咋然之下见到金阙,颇为惊讶,心想他追踪至此莫非是为了采妮的事来向他问罪,不由得歉责道:“采妮的事我也深感遗憾,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也从未冤罪过她!” 金阙不想耽搁时间,立刻朝落尘跪下,拱手求肯道:“以往对师姑有何得罪处,还请师姑见谅!” 落尘全未想到金阙居然会向她赔礼道歉,她有些受之不起,想将他扶起,可金阙却并不愿就起。 璟尧见他如此情状,便知定是有要事,“出了何事?不妨直言告知我等!” 金阙放下双手,有些颓然,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想到自己妹妹变得如此残暴,又占领了金昭城,杀害了上万子民,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觉无颜面对天玄门所有人,“金昭城金昭城陷落了,岳巽城主已亡故,子崎世子下落不明,我爹、鸣凨师伯还有韵竹师嫂和盈秋师妹都被囚禁,不知生死,而这一切这一切”金阙实在无颜将真相说出,话到喉头怎般也哽不出来。 听到子崎和盈秋出事,落尘惊得也颤了一下,面色清冷,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有这般能耐?连师伯们都不是对手?” 金阙长叹了口气,眼眶湿润,低首不起,“是是我那妹妹采妮!” 脑袋轰的一声咋响,让落尘呆立当处,不知所措。 璟尧也觉此事非同寻常也有些不可思议,“采妮姑娘修为已被我夫人废除大半,以她如今所剩的灵力恐怕连天玄门最低等的弟子都不如,何以有那般能耐?究竟发生何事?” “她她作为容器复活了魔王裂天,现如今她已是魔族新一任宗主!她率领上万魔军攻占了金昭城,除了我和清远之外,其他人恐怕都已被囚禁,生死不明!临走之际盈秋师妹让我来寻落尘师姑,想请落尘师姑出手,夺回金昭城,救出我父亲还有师伯他们几人!”金阙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自己妹妹而起,心中愧疚更甚,更甚者以前天玄门如此待落尘,可如今生死之际却还要相求于她,更是没有颜面,但关系到父亲性命,他也放下自尊,拼死相求。 落尘没想到自己才走这几天,居然会发生这许多变故,镇定心神后,在心里思量许久,才道:“魔族攻占金昭城,王城难道不曾派兵援救么?还有相邻的南岳郡、赤燕城难道都不曾出兵么?” “就是因为无人相救,我才千里赶来此地,相求师姑,想着师姑念着天玄门旧情必会出手相救!”金阙本想回天玄门求助于众位师叔伯的,但是天玄门毕竟只是修仙之地,弟子虽有数百名,但比起魔族数十万大军来说,犹如螳臂当车,所以便放弃了此法,但他还是传信给门中的佛宇师叔,望他们下山相助,却不知目前是否有到金昭城。 “此事关系颇大,毕竟魔族数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几千兵士,莽撞而为只不过前去送死,我们需仔细斟酌后方可定夺,你一路劳顿先歇息片刻,我和尘儿召集部将们商议后再做决议!”璟尧本决定跟落尘退隐海上,现在飓风已过,本打算今夜便启程的,却没想到又途生枝节,如此一来,他想依照落尘的性格,定不会舍下不管独自避世,可若要管此事又必须从长计议,因此先让金阙暂退,他才能和落尘相商。 金阙只得退出石洞,在兵士的引领下前去暂歇。 而璟尧立刻召聂臻和侯云以及九书雅歌等人进洞议事,他简略将此事对众人说明后,便望向聂臻,望他能给些建议。 聂臻本就是个热血男儿,一直效忠于王廷,若非不是因为义妹一直想避世,他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苟且而活,如今听得魔族攻占了金昭城,顿时愤恨激动,立刻应道:“这有何可商议,自然是出军金昭城,将魔族杀个片甲不留,上次天玄门一战时未能除根,今朝定将他们灭除干净!” 落尘却极为优思,提醒道:“如今与以往不同,采妮吸收了先魔王裂天的魂气,魔王裂天魂气经过千年锤炼,非同小可,纵然我如今修炼成神,恐怕也未必能是她的对手,更何况魔军如今势大,数十万魔军加上裂谷鸟,甚难对付,我们区区几千兵士,前去也只是送死!” 聂臻一拍石桌,怒道:“妹妹难道就眼看着魔族不管么?你的同门弟子可也深陷其中!” 落尘虽然也很焦急,但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她如今已学会了无论遇见何事都需冷静,劝慰道:“并非是不管,而是要想个万全之策,以我们的力量万万不行,必须联合其他力量方可?” 璟尧虽然不愿与那少君沧旻再有何联系,但此刻生死关头,却还是不得不提道:“不妨请少君沧旻出山,魔族乱,神山出,想必他沧旻定不会眼看着魔族肆虐而不顾苍生!而我可立刻传信给神鹿族,虽然本君被族帝驱逐出神鹿一脉,但是此事关系到天下苍生,想必族帝定会率领神鹿将领共战魔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 飓风破敌阵 “这只是其一,沧旻虽是神君,但是他统领的神将也只有数千之众,未必就能全胜,而神鹿一族一年多前被魔族所攻,死伤过半,幸存的神鹿寥寥可数,所以总体来说并帮不上太多忙,还是必须联合王廷的力量才可!”落尘虽觉得此计渺茫,可是这是唯一的法子。 “王廷?算了吧,我都不知道这龙毓晞到底在想甚么,金昭城陷落她不派兵援救,任由魔族肆虐,难道她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么?”侯云想到这女人,恨得牙牙痒,毕竟他的族人是被这人下令诛杀,这家门之恨让他岂愿跟王廷合作。 “这也是我疑惑之处?她为何不出兵金昭城?”落尘有些自言自语,独自呢喃着。 “不管怎样,我们先到金昭城地界后再作计较!”璟尧知道避世再无可能,毕竟天下有难,他又岂可独自为安,所以只能挺身而出,救天下于危难。 落尘也认同璟尧做法,让侯云去告知金阙他们的决定,金阙得知落尘师姑终于肯回去相救时,心下感激莫名,心想当初在天玄门时,父亲还有众位师叔伯如此待她,不仅曾囚禁她一年,还将驱逐魔族出天玄门的她赶下山门,她该当怨恨才是,如今却不计前嫌仍能相助,心胸宽广实则令人佩服,或许这就是先王嫡公主的胸怀天下的胸襟,倘若这血瀛天下若是她来执掌的话 金阙不敢想下去,因为这样一想便等于萌生了逆反的念头,他虽钦佩落尘光明磊落大公无私的胸怀,可却还不想自己身陷谋逆的境地,毕竟如今龙毓晞才是真正的王,而落尘师姑虽有身份却无名分,便不能胡乱揣测。 因只有三千大军,所以启程很迅速,璟尧和落尘各自乘坐坐骑朝东北方向飞行而去,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派出了十名前锋先行在前面探路,若遇到任何情况便可及时返回告知,以免途生枝节。 才行了不到半日,将近傍晚时,行到快临近金昭城的地界,然而却见探路的前锋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见到落尘和璟尧就惶急地朝他们行礼,禀报道:“公主圣君,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慌张,你且慢慢说来!”璟尧见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想必是以极快的速度赶回,才至于此。 “我们前行二十里处,突遇王城大军,总数该有十万之众,正朝我们的方向行来,属下见势不对,立刻返身回来相报!”此位前锋名符峰,是聂臻一手调教出来的前锋,身手矫健,机智灵敏,聂臻很是看好此人,这些时日便加以培养,委以重任。 “或许大军是朝金昭城去也有可能,莫非王城终于肯派兵援救金昭城了?”聂臻询问道,以免信息传递出错。 “禀统领,属下已瞧得明白,他们是朝南行军,而并非是朝东南行军,并且行军速度极快,可能半个时辰便会到此地,定是冲着我军而来,还请公主王君定夺!”符峰紧张莫名,毕竟十万大军,并非儿戏,他们区区几千兵士若想抵御十万大军,如同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上次之所以能讨巧,也是趁主将不备,此番岂会又如此容易! “她龙毓晞不派军援助金昭城驱逐魔族,却偏生要与我相斗却是何故?难道除掉我比起魔族肆虐更让她寝食难安吗?”落尘无法理解龙毓晞已经走火入魔般的对她的忌惮,她只有区区三千兵士,弱得犹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而那魔族,却如遍布大地的绿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难道失去理智到无法判别如今的形势了么? “看来龙毓晞是定要对我们斩草除根方可罢休,既来之则安之,尘儿,与王城之战并非是我们想躲就能躲掉的,你可曾想过,只有迎难而上我们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这天下才能安定,若不然,腥风血雨,永不止歇!”璟尧深深劝着落尘,从来没如此认真过,以前他也想让落尘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但落尘只想偏安一隅,并无夺位之心,他想着只要能过上跟她幸福的日子,倒也无所谓,可如今,大敌在前,所谓成者王败者寇,这关系到尘儿的生死,他岂能再退缩,哪怕倾尽自己毕生之力,也要助她安然。 “如今你也劝我夺回王位么?”落尘如何不知道璟尧一直以来的心思,她总是不想提起这话题,便是不想让众人裹进战火之火,因为她不想失去任何人,若战势一起,她能明明白白知道,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人,可能会一个个地离开,永不能再见。 “被逼如此,除了还击还能如何存活?尘儿,你可记得你师傅曾对你说过甚么?”璟尧深深一问。 忆起往昔,落尘心中酸楚不已,因为她记得师傅曾深深嘱托过,倘若有朝一日这天下需要你出,你定要为了苍生而战,而如今这局势,难道便是要让她为天下而出吗? 但是三千兵马抵挡十万大军,落尘觉得纵然自己是天神恐怕也难以办到,只能先避其锋芒再说,“此时若两军交战,只会让魔族坐收渔利,我们先暂且退避再说!” “但大军已至,我们又能藏身到何处去?”侯云不免有些着急,毕竟生死存亡,也就在这一线之间。 璟尧细细思索,看了看天象,心中一个念头顿起:“飓风离开此地是在昨晚子时,然后沿着东方移去,我记得在东方有一座小岛深处海岛之中,我们不妨在飓风到达海岛前赶往此处,待王城大军至时,飓风刚好经过此岛,便会阻隔王城大军,也便给我们留了生机!” 落尘听得璟尧计谋,心中一亮,甚是欢喜,看向聂臻,寻求他的意见。聂臻也觉此计甚妙,只是也有几许风险,毕竟飓风从海岛上过得话,兵士们无山洞可藏,若不小心便会葬身大海,但是唯今之际也只有如此了,便点了点头,应许下来。 落尘见聂大哥也同意,便命大军朝东南方向行去。 因为飓风移动速度快,必须在飓风到达那海岛前抵达,因此众人都急速前行,连着飞行了整整一日,果然绕行越过飓风抢先到达海岛。 这座海岛见方十里,并不很大,岛上多卵石,落尘便命每个士兵寻一块百斤重的卵石绑在自己身上,以免飓风来时被风吹走,而后落尘在岛上布下结界,但是此地不比起初的六脉山,毕竟六脉山离海上飓风有十里之距,且有山木相挡,所以结界不易破碎,但此刻飓风直袭,飓风又会带起海啸,力量强大,不知能撑到何时? 而天色刚明时,前锋将士前来禀报,言道王廷大军已追至而来,不到半刻钟便会抵达此岛。 璟尧观察天象,见西南方向渐渐风起云涌,黑云一点一点地侵压过来,显然飓风即将到达此地。 而王城大军也果然不到片刻赶至,此番领军的却是那洛图,那洛图见到落尘布下的结界,便命数千头骑兽撞向结界,意欲将结界击破。 璟尧怕结界撑不了多久,便召唤出灵力将结界进行加固,而雅歌和九书也尽绵薄之力撑住结界。 洛图见他们苦苦支撑,得意不已,俯视着下方,嘲弄道:“罪女落尘,你如今还能往哪里逃,今日若不杀你,我洛图誓不为人!” 结界犹如玻璃裂天一般开始发出铿然之声,起初百头骑兽撞击结界,如今洛图命千头骑兽齐撞,誓要将结界打破,只要结界一破,十万大军就算压也会把她区区三千兵士给压死。 落尘却极力沉住气,不与他计较,而是召唤出神力,全力支撑着结界,若在飓风到来前结界破碎,就算是这成千上万的骑兽都可将自己这三千兵士撕成粉碎,所以她只能拼命撑着。 璟尧注意到大军后方云空变化,海浪席卷而来,犹如排山倒海之势迅速朝他们方向移动而来,而风越来越烈,吹动着海潮荡起千层高,让人不得不畏惧自然的力量。 那洛图感应到身后劲风袭来,回首看去,却见浪潮汹涌而来,他才知自己中了计,惶恐不已地命大军迅速撤离向右前方逃走。 然而飓风一来,速度惊人不已,浪潮快速涌过,一个翻卷便朝空中的大军席卷而去,顿时大军被浪潮卷下云空,拖入大海,有些的大海中挣扎,有的沉入海底就此没了性命。 洛图命身下拼命奔逃,而大军也顺着飓风方向如溃堤一般四处奔逃,然后大浪卷来时,却将他们都拖入海底,最后十万大军过半的将士都被卷入浪潮之中,随着海潮翻滚,很多爬到海岛道口,祈求着落尘打开结界放让他们进入岛内避难求生。 看着岛四周布满了士兵,落尘心下不忍,想打开结界,却被雅歌劝阻:“这些人都是受命而来,结界一开,外面风浪便会扑进来,我们这几千性命可能也保不住!” 璟尧知道落尘心思,不愿多伤性命,便道:“将尘儿布下的第一道结界打开,让他们在第一道结界和第二道结界间栖身,等人都上岸后再重新在外围处布下结界,如此当可阻隔海潮!” “可是你一个人撑得住么?”落尘担心璟尧一个人的灵力无法阻挡得了这翻滚的汹涌海浪,所以并不放心。 “你夫君倒还不至于那般柔弱,放心吧!”璟尧投给落尘宽心的笑容,让她稍解忧心。 落尘便将结界在海盗的四个方位同时打开一道口子,顿时那些兵士犹如海雁迁徙一般朝结界口涌了进去。 而海潮和飓风也迅速从结界口涌入,顿时璟尧布下的结界开始颤抖,灵力也如烟云一般在一点点飘动,仿佛放置于桌上的琉璃瓶,颤动着欲跌落下木桌,碎裂一地。 璟尧席地而坐,使用布界大法将灵力源源不断从自己的身体里泄出,以自己灵力来稳固结界口,但是这样一来,灵力耗损极大,也难以恢复。 当兵士完全上岸后,落尘费尽全力将结界口关上,直等风潮过去。 一直坚持了整整三个时辰,风势才渐渐弱了下来,飓风风暴口也移动到数百里之外,海岛周围的海水归于宁静,璟尧和落尘才彻底解决结界,解除结界后,聂臻派兵士们去清点王城兵士人数,清点之后发现普通兵士有一万之众,而将领则有十人。 而葬身于海腹的数不胜数,很多漂浮于海面之上,落尘命将士扎好竹筏将这些遗体打捞上来,葬在海岛之上。 为防被俘虏的敌军突发兵变,聂臻暂且先将这十名将领扣押起来,若愿意降服者则饶其性命,若不愿降服者按照落尘的意思废除他们周身武功修为放归回去,对于已经没有修为的将领,按照龙毓晞的性子想必也定不会再重用他们。 这些将领感念落尘的救命之恩,怨恨那洛图只图自己奔逃,而不顾麾下兵士性命,所以都愿意归降。 璟尧和落尘都心中欢喜,因为这样一来,他们麾下就有一万多士兵,这样自己的力量就壮大了起来,只是这新编入的一万士兵刚刚俘虏,未必就能与他们齐心,因此还得让聂臻好生驯服他们后方可为己用。 为了安定人心,聂臻也同样保留那十名将领的官职,让他们每人分别管五百兵士,剩下的由自己已训练有素的几位将领来统领,这样一来既让刚俘虏的将领没有不受重用而产生逆反之心,又不会因掌兵过大万一起异心而无法控制。 璟尧因为损耗灵力过大,便在兵士们搭建的帐篷中暂且休息,他运功吸收天地灵气,希望尽快将灵气恢复,可是抵御飓风便等于是逆天而为,如今灵力衰竭却也并非一朝一日可恢复,但魔族肆虐,接下来将面临无数大战,他岂能在这等关头灵力衰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1 为君乃男人 落尘不见璟尧,问明他去处后才知他灵力衰竭一事,心想他无论遇到何事都自己承受,从来不愿自己忧虑半分。 心想他自是处处为我考虑,但是两人既在一处,便该当生死共之,可他却总是如此见外,丝毫不愿将任何困苦告知与我,却又怎见患难。 落尘进入营帐,趁璟尧全神贯注凝结灵气时,在他身后盘膝坐下,运功相助他凝结元气。 璟尧感受到落尘浑厚的灵气从她体内慢慢涌进自己体内,却是无比的受用,可自己作为男子,岂肯就受尘儿的灵气,便劝阻道:“如今那金采妮已成新一任宗主,你与她想必定有一番大战,你该当保存实力才对,不然你我二人灵力都衰竭,却又有谁能制服得了她!” “你我既为夫妇,该当艰难共之,你灵气衰竭,倘若遇到强敌,不能敌之又怎么办?你舍不得失去我,难道我便舍得失去你么?”说着时眼泪簌簌而下,却是为他灵力衰竭而心痛。 璟尧面上却是漾起温暖满足的笑容,真恨不得此刻转身将她搂入怀中好生抚慰一番,可正欲转身时却被落尘喝止道:“静心,不许动妄念!” 璟尧只得乖乖地听命,闭目进行运功,他感觉到尘儿的魂气进入自己体内后,便将自己置于身这浩瀚宇宙之中,而身体仿佛像一道磁铁,源源不断地将宇宙中的灵气引入体内,身体一点点地开始变得温暖,最后仿佛拥有了拔山倒海的力量般,浑身都有些膨胀,他开始惊叹尘儿的魂气,心想自己这夫人可真是了不起,不仅能在短短时间内成神,而若不是进入了她的寰宇感受到她魂气,他都不知道她已强大到这般程度。 只是与那金采妮相比又若何呢?璟尧不敢去想,毕竟那裂天的魂气经历了上千年的沉寂,一朝喷发,便势不可挡,没有亲手过招谁也不知道到底强大到何种地步。 两人运功六个时辰后,璟尧便感灵气已恢复不少,便收了气息,阻断了尘儿的魂气,将她从身侧拉起,紧握着她双手,郑重其事地道:“如今危难稍解,飓风也过,夫人可曾想好,到底是与王廷抗争到底,还是偏安一隅?” 落尘心中总是犹疑不定,她从小跟着师傅修炼,可师傅总是教授她许多兵法以及治国之策,她小时便很是疑惑,心想自己只是修道何须学习这些,现在才明白师傅是该当知晓有朝一日自己可能会走上皇权之路,所以才这般敦敦教诲,可是从知道自己公主身份后,她并没有太强烈的欲望与龙毓晞抗衡,一直以来都只希望和璟尧一起避世不出,可如今龙毓晞依然是步步紧逼,甚至放任魔族不管也要对她先斩草除根,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不争是不是贻害了这天下?她一时也无法立刻做决定,只得道:“我们先想法解了金昭城的危难再说,子崎和盈秋还有几位师兄在那里,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全!尤其是子崎!” 子崎身为世子,金昭城下一任城主,金采妮既然占了金昭城必然不会留着对自己权位有威胁的人存在,所以子崎目前的境况想必很是危殆。 “目前我们虽有一万多将士,但是这些将士刚刚才收编,未必还能完全听令于我们,并且这些兵士跟着洛图这样的将领,想必也养成了贪生怕死的性子,倘若此时就与魔族对战,恐怕这些兵士会卸甲而逃,还需等时机!”璟尧知道落尘担忧金昭城,但是他却不能莽撞,毕竟这关系到众人的生死! “我也知道,那洛图逃走后势必会再重来,如今我们徒有一万多士兵,却无城池作为根据,就犹如散兵四处奔逃,如此下去迟早会被敌手所灭,而夺下金昭城,相信子崎定会将金昭城暂且交于我们作为养兵之地,这才有资格跟王廷抗衡,若不然,一切都是徒劳!”落尘冷静地分析着。 璟尧静静地瞧着落尘良久,欣慰一笑,手穿过她黑发,温柔道:“所以你终还是决定奋起反抗了?” “这条路充满荆棘,你愿跟我一起走吗?”落尘抬首望着璟尧的如星辰的双眸,温柔似水。 璟尧低下头,轻轻地吻住落尘,这一次落尘没有反抗,而是微微闭上眼迎接着他的吻,两人缠绵些许后,璟尧用双手捧着落尘面庞,额头抵着她的秀额,浅浅一笑:“夫人所往,为夫誓死相随!” 落尘轻盈一笑,柔情无限,心也安定下来,想着若有璟尧相伴,此生仿佛无论遇到何事自己有无所畏惧,有时真感谢上苍,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给予了她无限的力量。 “在这之前,我想像南岳郡借兵,有他们相助,解除金昭城的危机才事半功倍!”落尘这一日虽还纠结于到底是否要与王廷对抗,但对如何救助金昭城的事丝毫不曾懈怠,一直在思索着到底该如何才能解除危难。 璟尧眉头微皱,将落尘有些被海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理顺,“南岳郡的城主慕蒙敬性格顽固,向来唯王城马首是瞻,恐怕要让他们相助我们倒是万难,并且他的长公主慕宸好像还是龙毓晞的徒弟!” “你虽然是头鹿,却没想到对这些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落尘想他变化成人也才没多久,灵智却属上层,倒实在令人钦佩。 “你真当我们神鹿族的神鹿是凡间的麋鹿了?天灵山有汇集天下奇书的藏经阁,我们神鹿只要资质上层的都可进入藏经阁阅览群书,从上古时期到如今天下,都能知晓!”璟尧点了点落尘鼻头,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哦,倒是我小瞧神鹿了!”落尘泯然一笑,这一笑玉容如花,瞬息绽放,带着淡淡蕴香,让人不由得沉醉。 “恩,看来夫人小瞧我的地方很多啊,不妨现今就让夫人瞧瞧为夫其他地方的本事如何?”说着便将她横抱而起,然后捏了个决,将营帐四周布下了结界,外人既进不来也听不到帐内的声音。 落尘心头一慌,忙推搡着想挣脱开,却被璟尧紧紧按住双手,将她放倒在地上,压在身下,顿时落尘动弹不得,嗔怒道:“你这又是做甚么?” “不做什么?夫人这许久都不曾顺从夫君,看来是不想尽作为妻子的义务,今日我便提醒下夫人,夫君即便是头鹿,可也跟寻常男人一样,是有所需求的,并且需求还很满!”随后没等落尘开口责骂便一下深深吻了下去,随后缓缓脱下落尘裙褥,露出她光洁玉润的肌肤。 而璟尧也变了个术法,将自己衣衫除去,贴着落尘心口之上,感受着她绵软温暖的身体,还有发间清香气,顿时意乱情迷,无法再抑制心中的情动,深深地轻吻着她的唇,她的眼,她的如玉脖颈,她每一寸肌肤。 滚烫的唇间的温度让落尘觉得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酥麻不已,慢慢地浑身也燥热起来,开始迎合璟尧的亲昵,双手环抱着璟尧脖颈,柔情无限却也娇羞无限。 “给我生一个孩子,可好?”璟尧亲吻着落尘耳垂,吹着气让落尘麻痒难耐。 “待大事一了再说!”落尘觉得这时候不是考虑孩子的时候。 “放心,若你有了小团子,我自此后护你娘俩安好!并且,与龙毓晞抗衡,谁先有纯净血统的子嗣想必才更能赢得民心,不是么?”璟尧觉得自己身为神鹿族圣君,落尘又是真正的嫡公主,所生下的子嗣自然血统纯净,而龙毓晞虽然也是鹿族和王族后人,但毕竟血统没有落尘纯正,而今她又没有灵力上层的神鹿与之婚配,自然还不能有子嗣,若是没有血统纯正的子嗣后人,对于王位来说也是一大阻碍! 落尘完全没想到这层,有些疑惑地看着璟尧,心想原来他早就有反抗王廷之心,只是碍于她起初并没有争权夺位的心思,所以才一直忍耐,如今知道自己走上夺权之路,他便开始绸缪。 或许这确实是个向天下证明,她才是纯正血统的好方式,更何况,她确实也想要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这样便不容任何人再介入他们二人之间。 落尘不再丝毫反抗,娇羞地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好生待我娘俩!还有,轻点!”璟尧魅而一笑,温柔地用手臂抬起落尘后颈,“上次是夫君太急躁,这次必会让夫人满意!”随后深深吻下。 落尘犹如整个身体跌入了大海,不住地往下沉,往下沉,身周犹如有许多灵鱼在环绕着她,轻轻地啃噬着她的身体,让她觉得麻痒不已,却又是无比的舒服,而仿佛又有许多灵鱼游进自己身体,在身体里蔓延生长,感觉暖暖的,无比的舒服,她睁开眼看着那点点星光,身体又仿佛置身于浩瀚,身周的灵气在不住涌动,将她紧紧包裹在内,温柔地抚摸着,撩拨着,最后一点一点地占据,让她如沐春光,如享暖阳。 最后觉得困意上来,微闭双目,躺在了璟尧的胸膛之上,沉沉睡去。 璟尧搂着怀中的她,将长袍住她赤身的身体,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心里觉得很是满足幸福,最后亲昵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呢喃着:“尘儿,自认识时我并不知你真正身份,可还是与你血誓,自始至终我都不曾后悔,你呢?”没有回答,只有甜甜地微笑,仿佛正在做着一个好梦,梦着有一头鹿子站在她的面前,那鹿子闪着光芒,硬要让她骑在它的背上,落尘奈不过,便坐在它背上,然后那鹿子带着它飞奔,风撩起她的长发,感受着它的力量,顿觉好安心。 待到夜晚时分时,落尘才醒了过来,落尘见天色已晚,心下大惊,忙穿好衣衫让璟尧收了结界,出了营帐。 可刚一出营帐,却见聂臻和侯云还有九书等人在候在此处。 聂臻仿佛明白他们在干嘛一样,脸色有点微红,咳嗽几下佯装不知,叮嘱道:“那个,公主圣君,大军已准备好,可立刻出发,不知现下我们该如何作为?” “你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么?”虽然结界阻隔了声音,但是落尘想到他们一直在营帐外,却还是不由得脸一直红到了脖颈处。 聂臻又咳嗽了几声,而侯云尴尬地转过头去,九书则冒冒失失地摸着头,大气道:“一直在啊小师祖,你和圣君在营帐内做甚么,还要布下结界?” 落尘觉得有些气结:“我们在运功,额,不能被打扰,否则会走火入魔!”落尘极力冷静着不让九书再问下去。 恩,运功,确实是在运功,璟尧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落尘更是恼怒,杏眼圆瞪,深深地剜了他一眼,璟尧凑近落尘耳侧,低声细语道:“若以后真的成了一国之主了,夜夜都有侍女宫人服侍在侧,夫人得先习惯,不必大惊小怪!” 此刻落尘的脸更是红得比那焰火都要艳上几分。 聂臻一拳打在九书身上,觉得他这榆木疙瘩般的脑袋实在有些不够用,不阻止不知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忙得正经道:“公主圣君可是商议好了对策!” “我夫人说想去南岳郡,求见郡王,看能否请他一同出兵相助!”璟尧对此决策也不知是否正确,但是不管怎样,尘儿既然如此做,想必定有她的道理,也就不反对。 聂臻眉头微皱,“这这郡王与王城同气连枝,恐怕” “先去再说,魔族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南岳郡,大难临头,想必他郡王再与王城怎般亲热也决计不会枉顾自己城郡生死!”落尘颜色凌厉,此刻看来却有种不容众人抗拒的威严。 聂臻见义妹这般神态,心有所动,随后便明白了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意志,要走上皇权之路,若不然绝不会去碰南岳郡。 他心下欣慰,因为他觉得,这天下原本便该是她的,如今只不过是夺回来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 亲赴鸿门宴 大军立刻启程往东北方向行去,金昭城本是七大城郡中城土面积最广的城郡,而南岳郡就相反,是七大城郡中面积最少的郡国,这也是为何南岳郡最是倚重王城的缘故。 一行连日行了两天大军才来到南岳郡郡城之外,守卫的兵士见到一万大军临境,都大惊失色,立刻发送信号,告知百里寒将军。 那百里寒站在城头看到城外浩浩荡荡的大军,立刻用灵力传话问道:“尔等乃何人,竟敢擅闯郡城!” 璟尧命穷奇上前,自报家门,“本君乃璟尧圣君,我身后乃先王嫡公主落尘,有要事要面见郡王,还请容我等进城!” 百里寒听得是神鹿璟尧和先王公主落尘,心下惊讶,心想祭天大典后,这二人便天下皆知,可虽说这璟尧确实是神鹿族的圣灵,而那落尘也确实是公主,两人身份都贵胄,但是如今新王已登基,这二人特殊的身份反而成为谋反罪臣,因此新王早就下令若见此二人杀无赦,如今却为何这二人自动找上门来,还带来这许多兵马,莫非他们是想霸占城池不成? 百里寒不敢擅专,只道:“你等乃罪臣,恕在下冒昧,你们率军至此是想谋反么?” “我和落尘只想面见郡王,还请通报,这身后大军绝不进城!”璟尧向百里寒将军保证道。 百里寒却是冷冷一笑,想来个里应外合,当他是傻子么?他命弓箭手备战,然后让骑兽师驻守上空,以防敌方突起发难,然后让副将回城廷迅速禀报郡王,请王裁夺。 璟尧也知想见这郡王并非易事,回首看向落尘,落尘命雪虎上前,两人并肩而立,从远看去,确实是一对玉人,让人不禁有些敬畏。 可百里寒还是狠了狠心,虽然他也曾听到关于这落尘和璟尧的许多盛举,比如退王城大军,助金昭城击退魔族,相救受飓风侵袭的百姓等等,但是心中敬佩归敬佩,自己职责所在,不能妄自擅专。 更何况谁都知道,如今他们虽手握重兵,可却无栖身之所,目前正需一处城池养兵,这种情况下突然到访南岳郡,其心可疑。 他觉得郡王也一定不会同意,然而副将回来禀报,却竟说召见他们二人,但只能请他们二人进城,其他人一概不可入内。 百里寒很是诧异,他为官十几年,郡王的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何以会自惹麻烦,召见他们二人,若被王城知晓他们和璟尧以及落尘有了接触,不就会被误解两者之间有了勾结共同逆反的嫌弃么? 但是既然郡王有命,自己不敢不从,因此只得朗声道:“郡王有请,二位请随本将进城廷面见郡王,至于大军不可入内,若敢有任何异动,本将定下杀令!” 璟尧眉头紧蹙,心想这郡王何以如此轻松就放他们入城廷,心下有几分警惕,对落尘嘱咐道:“进城廷后一切要小心,以防有诈!” 落尘经历了金采妮一事后,心性便坚韧许多,自然心中有所计较,“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两人随同百里寒一同进入城廷,进入城廷后,却并非是在大殿上与郡王相见,反而是在郡王的书房之中。 门外有侍卫把守,落尘动用自己的神识想查探下周遭是否有埋伏兵士,但神识查探后四周并无异样,她想查探得更远时,却被一道结界将她的神识给挡了回来。 落尘睁开双眼,有些惊疑,“这城廷中有修为高深者在此,你我二人需小心一些!” “你方才用神识查探了周遭有异样么?”璟尧用鹿语询问落尘,落尘能听懂但是旁的人没有鹿族血统所以听不到他们所说之言。 “我的神识被挡了回来,在东北方向,离此大概百丈距离,该当不远,此人能察觉到我的神识,想必修为必不浅,天玄门同门之中计较的话修为该当在金阙之上!”落尘按照自己的推断做出了论断。 “如此说来,此行必是鸿门宴,你我更得小心!”璟尧谨慎道。 落尘点了点头,随同百里寒进入御书房,却见御书房中郡王端坐于书案前,他正批阅着奏章,对两人的入殿并未特别礼待,依然在宫人的笔墨服侍下处理着政务,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将公文处理完交由宫人拿出送给各部门下发。 而自己则留了其中一份公文在案牍之上,他穿说黑色绣祥云滚边长袍,头戴金冠,面留短须,看来四十岁年龄,显得很是精神,也颇有庄严,与落尘起初脑中所想的倒是有几许差距。 他将那份公文摊开,让宫人递给璟尧,道:“这是王城刚快马传来的战报,言道你等破了王廷十万大军,罪大恶极,命三城四郡只要见到你等踪迹都必须立刻拿下,本王没想到你们居然自送上门来,这倒是让本王颇为诧异!” 璟尧看了看那份公文,确实是王廷印鉴,他合拢文书,淡淡一笑:“三城四郡?郡王恐怕弄错了,抑或王廷明知而不言,如今已只剩下两城四郡,想必过不了半月必会变成两城三郡,郡王认为本君所说可有道理?” 郡王冷冽而笑,双眼锐利,并不将璟尧的话当做一回事:“圣君是想危言耸听么?” “有没有危言耸听郡王不是比本君更清楚么?相信郡王已经上书王廷让王调遣王军助你守护郡城,因为郡王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不是么?但想必王并没有直接答应你出兵,是吧?”璟尧见郡王脸色变幻不定,想必已经猜到了几分。 郡王冷凝一笑,“圣君倒是好智谋,怪不得王上几次三番派遣大军捉拿你等却居然都无功而返,本王本十分好奇,今日一见,倒是开了眼界!” 落尘朝郡王拱手行了一礼,“如若郡王信得过我等,我们可助郡王守护城郡,防范魔族来袭,确保城郡万无一失!” “说出你们的条件!”郡王倒很直接,并不愿兜圈子。 “我们想跟郡王借兵一万,助我等将金昭城夺回,只有将魔族驱逐出血瀛大陆,才能永保安宁,而只是防范的话不能解决根本!”落尘直言不讳,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请求。 郡王突然大笑起来,“二位是在跟本王开玩笑么?一万大军?本城总共才养兵两万,你们一句话便想带走本郡一万大军,是太过自信还是不将本王放在眼中!” 落尘也知这般做未必会求得郡王同意,正不知该如何相劝时,却听得璟尧道:“一万大军可以保你南岳郡无恙,可王廷能允你甚么呢?想必定是让郡王拿下我和夫人二人,然后才答允郡王出兵吧?可郡王可曾想过,如今城外有我一万多将士,他们都身经百战,以一敌百,而郡王的将士虽比我们的多,可毕竟久不历战场,两军交战,恐怕两万兵士幸存无几,而郡王之位也会动摇根基,并且若任务失败,王廷必会怪责郡王,加罪于你,而一侧的魔族更是虎视眈眈,立刻挥军来犯,那时郡王无兵可妨,恐怕只有束手就擒,但按照魔族噬杀的性格,必会血洗王廷,到时候别说郡王难保性命,恐怕连郡王的后妃子嗣皆难保,郡王果真要如此做么?” 郡王的脸僵了一僵,瘦削面庞半无血气,阴沉得让人觉得房内的空气都快凝滞了般,窒息得难受,可没过多久,那郡王却又突然朗声大笑,随后一拍书案,站了起来,朝落尘和璟尧行了一礼,“二位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来到我城,便安心歇下,不妨先用膳后再做议论!” 还没待落尘反对,宫人已下去备膳去了。 而两人被请至偏殿之中,各位大臣相陪,还有歌舞相伴,一派祥和升平的势态,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来自外界的压迫。 落尘和璟尧挨身而坐,面对这郡王的心思却十分的不解,但总觉得暗藏杀机,因此两人全神戒备,不敢就范,也不敢沾任何菜肴酒水。 郡王见他们如此谨慎,不免打趣道:“二位是怕本王在酒菜中下毒么?” 落尘淡然一笑:“岂敢!郡王说笑了!” 郡王朝站在落尘和璟尧身侧侍奉的宫人看了一眼,那宫人便俯身将酒自倒了一杯饮下,然后又将各色菜肴都品尝一次证明无毒后,道:“请公主圣君享用!” 对方都做到这份上,落尘和璟尧也不敢再不就餐,已免让郡王心有不悦,觉得他们没有诚意,因此两人都喝了些果酒,然后吃了些菜肴,却也并不见任何异状。 而服侍在侧的宫女也退了下去,出了殿阁。 待此舞曲毕后,却又是一只舞曲开始。 舞姬共十人,其中站在最前首的那女人面巾遮面,一身红色舞衣,一双灵动双目,瞧来倒是让人心醉。 而这些舞姬身上都带有异香,清淡不浮,闻来很是受用。 那红衣舞女舞姿妖娆,随后跳到璟尧身前,摇摆身姿一副欲摄魂勾魄的媚态,让人不由得有些心醉。 那舞女向璟尧伸出秀手,仿佛是在邀请他一同共舞一般,一旁的落尘很是生气,心想难不成郡王想来个美人计不成,她侧目看向璟尧,却璟尧璟尧对着那女人浅浅而笑,显得很是受用,心中便十分不悦。 可璟尧注意的不是那女子,而是那女子伸出的手掌心间写着四个字:“香气有毒!”,颜色很淡,但足以看清。璟尧方知这女子是来报信的,但却不知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们? 他来不及多想,闭了自己的五感,让香气不能侵体,正欲提醒身畔的落尘时,却发现她已有些头晕,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晕倒在璟尧怀中。 璟尧方知落尘已是中毒了,可为何仅仅是他们中毒,而其他朝臣和郡王都无恙?璟尧细细思忖,便明白了,其实他们的酒菜原本没有毒,而是那试菜的宫女唇上抹有某种药物,她品后药物便带到了酒菜之中,此药物单独服用不会有毒,可若和这香气一接触发生反应便成了剧毒。 虽然心中知晓,但璟尧却不动声色,因为如果此地直接责问郡王为何要下毒,就等于跟他撕破了脸皮,那想全身而退断不可能,因此他淡淡一笑,佯装不知任何内情:“我夫人看来不胜酒力,已是醉了,不知可否请郡王安排宫殿,好让我夫人能歇息片刻!” 郡王很是疑惑为何光是这落尘中毒,而那璟尧却好端端地在此,他也不敢直接发难,毕竟这璟尧乃神族,灵力异常强大,自己也佯装不知情般笑道:“既然如此,便带圣君下去歇息!” 璟尧将落尘抱起,朝郡王告退后便随同宫人进了‘含香苑’,一进苑阁,璟尧便命宫人出去,自己则紧闭宫门,为落尘祛毒,可是骇异的是,这毒怪异得紧,无论用灵力怎般逼出都是无用,而落尘也一直昏迷不醒,气息也越发微弱。 他知道这郡王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可见在他们和王廷之间,他依然选择了王廷,那么接下来定会还有无数的后招等着。 璟尧怕他们又来暗害落尘,便在床榻上布下了结界,他本想直接将殿阁布下结界,但是这里毕竟是城廷,别人的地界,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安顿好后,想起那红衣女子,他用神识查探那女子去除,查探后知她在离他不到五十丈的名为‘香雪舞’的宫殿中,便将自己元神逼出,出了殿阁去寻到那红衣女子。 因为是元神,所以旁人并看不见,但却可以听见他的声音。璟尧对正要离开的红衣女子问道:“姑娘方才救命之恩,本君感激莫名,烦请相告我家夫人所中何毒,可有解毒之法!” 那红衣女子突然听得有人与她说话,吓了一跳,左右一看却并无任何人在,更是惊慌。 璟尧忙安抚道:“我如今是元神,所以你看不见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3 拒婚心凄苦 那红衣女子才放下心,环顾下四周见并无人在,便低声对着声音来处道:“并非是奴婢要救圣君和公主,是郡主要救圣君,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圣君不妨跟奴婢前来!” 随后红衣女子在前引路,绕过几道月亮门,穿过几道走廊,行过几处庭院,便来到一座名为‘昭月殿’前。 但是殿前守卫森严,显然这殿内的人也被看守了起来,那红衣女子走上前去,朝守卫盈盈拜礼,亮了亮手中的提篮:“奴婢来给郡主送吃的!还请各位侍卫引领!” 侍卫检查了下提篮,并无异样,便将她带了进去,进去后红衣女子将提篮放到桌上,一盘盘地将精致的菜肴取了出来,随后朝坐在梳妆镜前的郡主盈盈行了一礼,“郡主,该用膳了!” 璟尧此刻才注意到这位郡主身侧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喜服,梳妆镜前放着凤冠霞帔还有珠宝首饰,而那郡主转过身来,虽璟尧不识,但料想便该当是龙毓晞的弟子慕宸郡主了。 而看此情状,想必这慕宸郡主即将大婚,只是却不知将他许配给了谁? “我没有胃口,撤了吧!”她顿了一顿,将镜前这些凤冠霞帔和珠宝首饰都突然丢到地上,朝身后的侍卫冷色道:“还有,这些东西本郡主不喜欢,你们去告诉我母后,让她重新为我置办!我满意了才愿意出嫁!” 侍卫躬身行礼,然后临走前将那红衣婢女也一同带出了殿阁,仿佛害怕任何人跟郡主接触,所以不留他们单独独处。 慕宸见红衣侍女晚香被带出去后,顿时又陷入绝望,趴在铜镜前,低声抽泣,抖动的肩膀显得她如此的无助与不甘。 璟尧走近他身,轻声柔语道:“慕宸郡主大喜当前,却如此哭泣,莫非有何难解心事?” 突然听到人身,回首一看,却还不见任何人身影,自是有些惊慌,立刻站立起来,召唤出灵力,朝声音来处喝问道:“何人?竟敢闯入本郡主殿阁?” “本君乃圣鹿璟尧,我夫人乃落尘,乃郡主同门!我此番是元神离体,所以郡主并瞧不见我!”璟尧低声说道,温柔的言语让紧张的慕宸渐渐放松下来,也放松了戒备。 “你是圣君?落尘太师姑如今怎样?”慕宸不免询问道,毕竟她敬落尘为长辈,心中难免牵挂。 “方才还多谢郡主派人前来送信,才免于本君也遭受剧毒,然我夫人却不幸中了此毒,无奈之下便前来像郡主请教!”璟尧言辞谦恭,一点都没有居高临下之势,让慕宸觉得这圣君乃谦谦君子,确实是人中龙凤。 “此毒名‘香雪舞’,是我们南岳郡秘制的毒药,解药配方也向来只传给继位的郡王和城后,而他人是不可知的,所以一旦中此毒,除非找我父亲寻得解药,别无它法!”慕宸以为自己派晚香冒险前去报信,会救下璟尧和落尘太师姑,却没想到太师姑还是中毒。 璟尧眉头深锁,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取得解药,慕宸也不愿放下太师姑不管,便道:“圣君若愿取一点太师姑的鲜血于我,我喝下后必会也中此毒,我乃父王的女儿,他定会拿出解药相救于我,那时便可将解药拿给太师姑服下以此解毒了!”慕宸甘愿自己犯险,也愿相助璟尧,这倒令璟尧刮目相看,毕竟她是龙毓晞的弟子,起初他以为这郡主定会跟落尘不对付,却没想到她却毫无保留地救尘儿于危难,这份胸襟却是连男子都比不过的。 “郡主何以要如此相助于我们,作为交换,却不知本君能为郡主做点何事?也算对郡主的回报!”璟尧不愿白受他人恩德,因此询问道。 慕宸凄冷一笑,却尽显无奈,可思来想去许久,却还是坚毅果决地道:“圣君若有法子解除我这桩婚事,便算是回报了!” “难道这门亲事郡主有何不喜么?敢问所嫁郎君为何人?”璟尧仔细询问,却也十分好奇。 “他乃我的师兄殷昼,是我师父也就是如今的王上亲赐的婚事,为的是让黑穆郡和我南岳郡联姻,如此一来,师父便得到了两大城池的鼎力相助,可是我对殷昼师兄从没半点情谊,我虽不像落尘太师姑那般了不起,可感情婚姻之事我却想由我自己做主!”说到此处,已是泪水簌簌,心痛至极。 璟尧突然想到什么,忙追问道:“也就是说这殷昼已来到了南岳郡,并且就在城廷?”刚进殿时落尘用神识查探过城廷,依照尘儿的修为,她神识查探的话向来不会引起人注意,除非对方修为极高,而有此修为的该当便是虽是天玄门第三代弟子却灵力胜过二代弟子的殷昼。 “圣君如何得以知晓?”慕宸有些困惑,难以相问。 “看来确然如此!也怪不得你父王会突然召我和尘儿进城廷,原想该当是这殷昼的主意,为的便是引我们二人入殿,然后再寻机杀之,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而他想必便是以逼迫郡主嫁于他为妻并要挟你父亲诛杀我二人后,方可答应出兵援助南岳郡抵抗魔族,以防魔族突然来袭!”璟尧将自己的推论娓娓道来。 慕宸却羞愧地低下了头,觉得甚是对不住圣君和太师姑,歉然道:“我父亲如此对待圣君,想来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圣君不要见怪!” “哪里?郡主相救我二人便是等于跟你父王作对,该是我们二人感激郡主才对!”璟尧觉得慕宸心胸宽广,虽然此事是她父亲所为,但是却也难以怪责到他身上。 “圣君可曾有何法子替慕宸解难?”慕宸现在孤助无力,将仅存的希望放在了璟尧身上。 “暂且还未有周全之法,但本君定会相助郡主摆脱困境!”璟尧眼神诚恳,既然对方相助于他,他也绝不会弃对方于不顾,“我夫人睿智聪慧,她若能好起来想必凭她的才智定能想到完全之策。” 慕宸长长的睫毛在莹光下闪动,虽然她不曾拥有绝世姿容,但面容秀丽,带着一股英气,让人觉得这女子有独特的魅力。 她起身朝圣君长长伏了一礼,“我必会助圣君相救太师姑,烦请圣君将之血液取来!” 璟尧怕如此做会对她有危险,但是想着只有如此才能相助彼此,也便不再犹疑不决离开殿阁元神回到‘含香殿’,却见落尘气息更是微弱,白皙的肤色也变得潮红起来,显然毒性已入骨。 璟尧召唤出短刃,在落尘手腕一割,取了一杯鲜血,然后迅速离开回到郡主宫殿,将鲜血递给慕宸,“郡主当真不会有事?” “若我城父宁死不救我的话,我如今也无意义,不是么?”随后仰头一饮而下,刚喝下后,整个人便有些晕眩,然后她踉跄着打开宫殿门。 门外的侍卫误以为她要闯出宫去,立刻持剑相拦:“郡王有命,郡主在大婚前不可出这殿门一步,还请公主回殿内歇息!” 慕宸却一下栽倒在地,有气无力地道:“本郡主中毒了,快,快唤我父亲!” 侍卫以为她作为,但是俯身查探一看,果见郡主周身开始变得潮红,他心下大惊,忙唤道:“快去禀报郡王!”另一位侍卫领命立刻前去大殿禀报郡王。 没到一刻钟时间,便见郡王带着御医赶了过来。 御医查探郡主病情后,有些不解,一直摇头晃脑,郡王见他这份沉思的神色,很是恼火,怒喝起来:“本主女儿到底怎般回事?” 御医立刻跪首颤声回道:“主上,公主公主其实是中了‘香雪舞’剧毒,此毒只有主上可解,恕臣无能!” 郡王难以相信,他凑近郡主一看,果见身体发红,身体飘散出淡淡的香气,确然就是中了秘毒,可是宸儿怎会中毒?谁给她下的毒? 他此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并无其他子嗣,所以对她是格外的疼惜,他知道此毒剧烈异常,再晚片刻必会要了自己女儿性命,因此忙从自己虚空中取出解药,正欲给女儿服下时,却见殿门推开,从外走进来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此人面色阴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正是慕宸的师兄殷昼。 殷昼走到郡王身前,喝止道:“郡王且慢!” 郡王回首看去,见是殷昼,便起身询问:“殷昼世子来此处作甚?你和本主女儿还未成婚,成婚前不宜相见!” 殷昼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郡主此刻突然中毒岂不是太过奇怪了么?本世子认为,定是旁人给郡主下毒,为的便是骗取郡王解药,而此刻需要这解药的人不正是已中毒的那落尘么?” 郡王面色一冷,“你的意思是是那璟尧给我女儿下的毒?” “显而易见!不出其右!”殷昼冰冷的面容让人生出一种疏离感,那种视他人生死为无物的眼神让郡王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但也得先救下我女儿再说!”郡王准备将药丸为郡主服下,却被殷昼持扇灵力一激荡格档开,郡王脚步未稳,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在地,顿时怒从心起,大喝道:“世子是何意思?” “你们南岳郡的‘香雪舞’奇毒虽然厉害,但唯独有个缺点就是服下解药的人她的血液便成了解药,即便郡王死守解药不被盗,对方只要取下郡主的鲜血同样可以救活那落尘,这不是在给对方活命的机会么?郡王难道忘了,王上的意图是甚么?”殷昼乖戾的面庞让人感到有些厌憎,也让郡王感到害怕。 “为了对付他们二人,你连我女儿性命也不顾了么?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来这南岳郡不就是为了迎娶她的么?”郡王眼睛血红,对殷昼如此不怜惜自己女儿性命而感到悲愤,开始后悔是否当真要将自己女儿嫁于他。 “郡王说哪里话,那落尘比郡王先中毒许久,只需再等小半个时辰那落尘毒发绝命之后再替郡主解毒也还是来得及,并不会损及她的性命!”殷昼不急不慢地说着,轻摇着折扇显得悠闲无忧。 “此毒之所以成为奇毒,便是中毒越深对身体损伤越大,若我女儿未及时解毒,纵然不会丢了性命也必会给身体留下祸患,落个终身病痛残疾!”郡王此刻面色已经变得铁青,捏着瓷瓶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无妨,郡主无论是受伤还是怎般本世子都绝不会嫌弃她,定会不负王上所命,娶她为妻,所以郡王无须有此一律!”殷昼盈盈而笑,想着这慕宸也只是自己师傅强行命他娶她,他遵命娶便是,至于这女人嫁于他是好是坏,他都无所谓,况且这女人生得并不见得有多美,倘若毒发身亡倒是更好! “你你”郡王已气得全身俱颤,他命侍卫将殷昼带出殿阁,殷昼却并不服从,而是再三告诫道:“郡王若是不听我言,以至于未按照王上意思除去这二人,你南岳郡生死王上必不会再过问,想必你南岳郡也想尝尝被魔族践踏的滋味,既然如此,本世子倒也不会多加阻拦,本世子也是瞧在郡主是我师妹的份上,才答应王上,也愿我黑穆郡出兵四万助南岳郡度过劫难,可如今看来,郡王好像并不在乎我和王上的相助,更倾向于求助于那落尘,可你得好生想想,那落尘本就是金采妮的死敌,你若与她联手,恐怕那金采妮本不打算攻打你南岳郡的都会因为她的缘故而自获灾难,况且那落尘也就区区一万兵士,加上你南岳郡两万兵士,如何抵挡得了魔族十万幽冥骷髅魔?”殷昼虽说时言笑晏晏,显得云淡风轻。 郡王顿时气蔫了下去,想到南岳郡生死存亡皆系王城,自然不敢忤逆这殷昼,可是当真便眼看着女儿中毒而不顾么? 他顿时很气馁,背过身去,无助道:“本主知道了,世子下去吧!” 殷昼见他这番模样,想必也不敢再擅自做主,所以也就识趣地退出了宫殿,只留下郡王一人坐在郡主身侧哀伤愧疚莫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4 我乃亡国女 璟尧的元神站在不远处,看着无助又无奈的郡王,顿时明白为何这郡王明知道选择杀掉他和落尘只会引起聂臻发兵讨伐南岳郡,对两者都不利,可他依然决绝如此,想来也是觉得落尘兵力薄弱,根本无法抗衡魔族大军,所以两者权衡之下宁可牺牲女儿的幸福甚至性命都决定还是依靠王族。 百年来的相依未必能朝夕能改,并且自己又拿什么来让他相信,自己和落尘确实可以相助南岳郡抵抗魔族? 可他不愿看着郡主因为想救落尘而有性命之忧,因此还是忍不住出声道:“郡王当真舍得舍去自己女儿性命么?” 郡王听得璟尧声音,有些惶恐,也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愤怒:“原来果真是你害我女儿中毒,哼,想不到堂堂圣君却也这般卑鄙无耻,却还不敢现身,这般鬼祟!” “郡王可知其实是郡主自己中毒想救我夫人,为的便是能够让本君设法替她解除与世子殷昼的婚约,若不然她便会自决性命,不愿受人胁迫,郡王果真要舍弃自己女儿性命?”璟尧步步紧问,让郡王有些难为,放弃自己女儿性命,他又如何舍得,可是一时却又难以决定。 “郡王若再迟疑,你女儿恐怕真就魂归天外了,慕宸郡主修为不比我夫人,以她修为决计会比我夫人毒性发作得更快,在我夫人还没毒发生绝之前郡主恐怕早已香消玉殒,我璟尧做事光明磊落,必不会抢夺解药或者逼迫慕宸郡主为我夫人解决!本君告辞!”言罢璟尧元神离开殿阁回到‘含香殿’,返回自己体内。 此时已入夜,宫中琉璃灯此第亮起,让夜空变得很是绚烂。 可他看着床畔气息越发微弱的落尘,心里难道自己当真无能为力相救于你么?倘若当真你命绝于此地,夫君便带你离开这血瀛大陆,再不管甚么苍生天下,只陪你看云起云舒,花开花落。 到得夜半时分,含元殿的门被打了开,从外走进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因为背对着光影,并看不清此人面貌。 而殿门随即阖上,那人才摘下斗篷,却正是郡王慕蒙敬。 他脸色冷峻,轮廓如刀削一般,让人不由得敬畏,“那殷昼世子修为极高,本主来此难免不会引起他注意!” 璟尧仿佛明白了他的来意,立刻张开灵力在殿阁布下结界,这样就可以防止对方用神识来感知他们的动向。 郡王将解药奉上:“此解药你先为落尘公主服下!”他既奉上解药,言语中还尊称落尘为公主,便等于认同了她的身份,璟尧心中感念,伏礼谢过,然后扶起落尘,将解药为她服下,没过多久,落尘肌肤颜色开始恢复,身体的毒气也散发出来,飘出阵阵清香,闻来确然如冬日寒雪中的红梅香气,让人迷醉。 落尘毒素解清后,若普通人体质定还会继续昏睡一天一夜方可醒传,但她毕竟是神之身,所以毒素解后也便很快清醒了过来。 她醒过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璟尧扶住她,关切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璟尧不愿落尘多心,并且当着郡王的面,也不愿直戳其要害,只是微微一笑:“你贪杯喝醉了而已,你这人向来不胜酒力,却总是这般不自制!” 如果一说,倒化解了落尘与郡王之间的尴尬和嫌隙,落尘抬眼看到郡王,很是诧异,起身忙问道:“郡王何以在此处?” “郡王恐你身子有恙,刚命御医为你诊治过,如今你恢复了后,我们正有事与郡王相商!”璟尧扶着落尘走到郡王面前,三人熄灭殿中灯火,只是趁夜色月光可以约莫看清对方神色。 落尘也不疑有他,就算心中有疑惑但想璟尧如此说必有他考虑,所以也就不多问,只是朝郡王行了一礼:“多谢郡王关切!” “你们若有法子救本主女儿的话,本主倒可考虑与你们合作,但前提是不能惹怒黑穆郡世子,毕竟本主不想与黑穆郡为敌,更不想因此事得罪王城!本王要得是你情我愿,他自动解除婚约!”慕蒙敬肃穆的面容虽不起一丝涟漪,可是却还是能看出他眼中闪烁着期许与信任之色,对女儿的疼惜不以言表。 落尘一脸困惑,不知道在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她转头看向璟尧,期望对方能解答,璟尧却牵着落尘手臂,柔声道:“当今王上命黑穆郡的世子殷昼娶慕宸郡主为世子妃,但是慕宸郡主并不心意于她这位师兄,更是以性命为要挟,而这殷昼却也并非良配,只是将娶慕宸当做一场政治交易,并非诚心娶她,所以枉顾慕宸生死,郡王疼惜爱女,不愿她嫁于殷昼受苦,所以让我们二人能想出应对的良策!” 落尘心思通透,璟尧如此一说,她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当然慕宸中毒一事她并不知晓,可对慕宸和殷昼之间的关系却大致明了,顿时眉头微皱,微微叹了口气:“她龙毓晞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不惜牺牲自己两位爱徒的幸福么?” “在她眼中,连父母都可杀,徒弟又算得了甚么呢?”璟尧想到这龙毓晞当初为了摆脱贝隆王的挟制,竟然使计诛杀贝隆王府全族,对自己亲生父亲都能如此狠心的女子岂会对徒弟心软。 落尘微抿红唇,在殿阁内左右缓步而行,右手抵着下颔,沉思深谋。璟尧知道落尘是在尽全力思量对策,所以不曾出声打扰,而慕蒙敬见这公主沉思模样,神威凛然,有一副不可侵的姿态,不由得心生敬服,确然觉得这女人生来高贵,不愧是先王嫡女,无尘尊者关门弟子。 落尘思量片刻,突然莞尔一笑,随后回身朝郡王浅浅行了一礼,“法子倒是有的,只是看郡王愿不愿意!” “公主但且说来,本主自会思量!”郡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何法子! “黑穆郡崇尚占巫师,但凡城中有任何大事必须进行占卜,所以在黑穆郡黑灵师地位尤其尊崇,此次殷昼前来南岳郡,倘若行大婚,在大婚当日黑穆郡郡王必会派他们的黑灵师尊前来南岳郡对两人的联姻进行占卜,倘若占卜结果变为凶兆,慕宸郡主乃亡国郡主,娶之必会郡亡人灭,想必那殷昼必不敢再娶慕宸,定会主动上呈新王,取消联姻!而新王现在天下未稳,更不愿见到亡郡或者亡国之女的存在,所以也必不会强迫联姻,因此婚事便会自动取消!”落尘款款道来,可是慕蒙敬的脸色却黑得比那夜空都还暗沉。 他目光冷凝,冷哼一声,不屑一笑,长袍一拂,胸膛起伏,气得浑身都有些微颤,他紧捏拳头,喝道:“本主还以为有甚么好计策,却是这般不入流的法子,如此一来,我女儿若被冠上亡国之女的预言称号,此后还有谁敢娶她为妻,这不是断绝我女儿后半生么?” “在我看来,倘若慕宸能遇到心意之人,此人必不会在意这些虚妄之言,我曾也被少君沧旻认定非此国可依托之人,所以他宁可选择嗜杀成性的龙毓晞为王,也不愿选择我为王,但本公主的命运又岂是旁人能决定得了的?又岂会因为他的预言让我得不到自己想拥有的东西?而如今这也是唯一可救郡主的法子,若郡王不觉不妥,恕我无能,一时还不能想到完全之策!”落尘觉得那些相信天命相信占卜预言的都是虚妄,就如师傅所说,即便他学会了上层的卜灵之术,但也只不过占卜得了前事,又如何改变得了未来,能改变未来的人只有自己。 这世间你若任命便会被命运之盘行进,可你若不任命逆天而行,谁又能左右得了你的人生。 郡王一时也无法决策,毕竟这关系到女儿的后半生以及她的声誉,他岂敢擅专,只能退出‘含香殿’将此计告诉了女儿。 慕宸得知此计后,却是满心欢喜,立刻拉着父亲臂膀,朝他深深拜服:“多谢父亲体谅女儿,女儿愿意答应如此做!” “可是这样一来,以后这世间还有哪个男子敢娶你为妻?背着这样的声名,你难道要活活守寡一辈子?”郡王心想不管是让慕宸嫁于其他城郡为世子妃还是让她继承郡王之位,若背负这样的占卜预言恐怕都会遭到世人反对与厌弃。 “比起让女儿嫁给一个不爱之人,这预言又算得甚么?我宁可终生不嫁,也决计不愿成为师兄之妻,受那万般苦楚!”在天玄门同门修道时,慕宸便经常见到殷昼与其他相貌美丽的弟子厮混,若他专情便也罢了,可是每每过不了几个月,便对这些女弟子心生厌恶,若懂事不纠缠于他的还好,若遇到死缠不休的痴情女子殷昼向来都是手段阴狠,从不将这些女子的性命放在眼中,而太师傅虽然知道,可因为他是世子又是师傅龙毓晞的首徒,所以也只是训诫几句,不曾怎般,这也使得他越发嚣张。 像这种视女人为玩物的男子,慕宸宁可活活守寡也决计不愿成为他的妻子,但她并不想将这些事告知父亲,以免父亲忧心。 慕蒙敬长叹一声,却也是无可奈何,想到她母亲早逝,自己膝下现今只有这一个女儿也是心疼怜惜,如今侧妃虽身怀有孕但毕竟还未出世,所以全身的爱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岂可愿他受苦,不由得坐在她身畔,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叹道:“如果当真没人愿娶我的宝贝女儿,这南岳郡便让你继任,你就是这南岳郡的主,天下的男人任你挑选!” 慕宸噗嗤一笑,拥入父亲怀中,顿觉温暖:“谢谢父亲!宸儿谁都不要,只要我父王,这世间无论哪个男子都比不上我父王分毫!” 郡王莞尔一笑,本向来严肃的他此刻看来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慈父,让这夜多了几分暖意,也多了几分温情。 因为郡王对落尘和璟尧已经去了杀心,因此落尘怕聂臻一直守在城外会引起猜忌,因此便送信让聂臻暂且寻找山头驻扎,待他们大事一了之后必会前去与他们相会。 而按照落尘的计划,慕宸果然答应了婚事,并要求在两日内就准备大婚。 殷昼没想到这慕宸居然会突然答应,心下有几分疑问,但想既然事已至此,婚事又是王上亲定,并且王已经连发几道诏书催促他们早日完婚,不得已下殷昼只得派人送信回黑穆郡,让父亲派出盛大的迎亲队伍,待迎亲队伍来到城门外时,殷昼便与迎亲队伍一起进入南岳郡,而自然,那位在黑穆郡地位最为尊重的黑灵师尊者也一同前来,并面见郡王,要求在大婚前夜先行举行占卜仪式,若仪式顺利占卜为吉则可顺利成亲。 郡王自然应承下来。 等到大婚前夜时,慕宸做红妆打扮,头戴盖头,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到占卜台前,殷昼想去牵她的手一同走上占卜台,可慕宸却不由自主地将手缩了回去,心里觉得即便是被对方碰一下她都觉得甚为反感,十分抵触。 殷昼心下有气,恨不得立刻将这女人压倒在他身下,让她屈从,让她哭诉着求肯着他的恩宠,如同那些曾玩弄过的女人一样,时时承欢,将他当做生命的全部,不敢有丝毫的忤逆,更不敢像现在这样反抗。 可是如今,这女人却将他当做过街老鼠一般,一副厌恶的神态,这让他极为不爽。 那黑灵师尊者走上占卜台,面对新人,开始画符念动咒语,然后开启灵光,灵光在上空闪耀飞舞,仿佛是在向天启命,询问天意。 但灵光散后,他便边念动咒语,边观测着用于占卜的灵盘,若天象无异,而灵盘顺行,则大吉之兆。 然而突然间风雨雷动,本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黑云密布,乌云遮住圆月,劲风浮动灵盘,竟然使得灵盘开始逆向而行。 而空中仿佛出现了兵戈交战之声,若远若近,时高时低,而那灵盘却也奇迹般地渗出了鲜血,血滴落在地下,发出红光,而那红光笼罩着慕宸,将她紧紧包裹。 黑灵师尊者顿时吓得跌坐在地,面色大变:“凶兆,大凶之兆,此女有亡国之相,万万不可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5 血溅大婚夜 殷昼眉头微皱,脸色瞬间垮塌下来,不顾礼节地冲上占卜台,抓住黑灵师胸口衣襟,那黑灵师见世子发怒,半跪下身,有些畏惧,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胡言乱语些甚么?”殷昼本想娶了这个女人好生任其蹂躏,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臣不敢乱卜,但天象和命盘显示这女子就是亡国之女,若娶她为世子妃定会给黑穆郡带来灾祸,世子万万不可啊!”黑灵师布满皱纹的脸孔此刻因为恐惧变得越法的丑陋,汗水浸润着眼泪,更显得狼狈卑微。 殷昼将他推倒在地,面对黑灵师,咬牙切齿道:“你意思便是本世子不能娶她了?那也行,不娶她为正世子妃,取为侧妃也可以!” 在占卜台下端坐的慕蒙敬听得殷昼如此侮辱自己女儿,气得从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女儿身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而侍卫们也立刻将占卜台围住,那殷昼送亲的卫士见状,也挺剑而上,双方瞬时便点燃了火气。 “世子是不是太不将本郡王放在眼中了,本主女儿尊贵不已,乃本主的掌上明珠,屈就让她嫁于你本是世子你天大的福气,却没想到你居然找个什么破占卜师,说出这等污蔑我女儿的话来,这也便罢,你却居然想让本主女儿做你侧室,你休想!”郡王以前对这殷昼还有几分幻想,可如今亲口听得他如此说,对自己女儿半点也无尊重爱护之意,便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殷昼反过身来,面对郡王的指责,却是冷冽一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郡王误会了,本世子可像郡王保证,虽然只让郡主做侧妃,但本世子此生决计不会再另娶正妃,所以你女儿虽位居侧室但却永久享受正妃待遇,名分而已,何必计较!” 那黑灵师尊者从地上爬了起来,跪下伏身拜首道:“此法不行啊,世子,这女人有亡国之相,身带血气,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一旦入我黑穆郡城廷,便等于将灾祸带来,我们黑穆郡恐怕就会跟金昭城一样,城之将亡!” 殷昼脸色更是难堪,心中也开始动摇,倘若真如预言,这女人是个祸患,那势必会给黑穆郡带来灾祸,即便预言有误,这女人恐怕也不祥,如今她都如此憎恶于他,倘若娶回城郡恐怕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这种女人最好还是不碰为好。 他思量后,心下稍定,突然对着郡王温和一笑,仿佛之前的戾气都全然消散,瞬间成了谦谦君子,“其实郡主向来不喜我这个师兄,在天玄门时师妹也总是与我保持距离,此番联姻也是师傅所命,想必师妹也是不大欢喜的,所以本世子便想既然如此,还不如成全师妹,让她另择满意郎君,也必嫁于我这边她并不喜欢之人要幸福得多,郡王你说呢?” 慕蒙敬没想到他真的相信了那所谓的占卜,心中甚觉失望与好笑,心想这男人果真不是女儿良配,女儿若嫁于他恐怕必会屈辱,但婚姻大事岂可任他作罢,不然自己女儿便将被天下人取笑,“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世子当着众朝臣的面如此侮辱我女儿,是为何意?我南岳郡虽然弱小,却也不是能被世子戏耍的!” 殷昼顿时脸色一僵,“那郡王该想怎样,开出你的条件,本世子看能否满足?” “昭告天下,是因为世子你自觉无颜娶本主女儿为妻所以才退婚,并且所有彩礼请留下!”郡王言语认真,丝毫不容殷昼余地。 为了表示对南岳郡的诚意,殷昼以黑穆郡邻近南岳郡的一坐见方百里的城镇作为聘礼,献给郡王,同时金银无数,还有许多珍贵的可以提升功力的丹药以及法器,如此厚礼若被要求留下,殷昼哪肯愿意,当即黑了脸,脸色沉了下来,“郡王这是在说笑么?既然今朝本世子无法与郡主完婚,聘礼自然会带回黑穆郡,岂有未嫁女却强收聘礼之理?” 郡王却是双手一抄,本肃穆庄严的他,此刻却也是阴冷一笑:“那对不住了,世子今晚不但毁我女儿声誉,却还想就此回去,世子当真以为我南岳郡无人,便可如此欺侮地么?”言罢长袍一拂,顿时几千名侍卫将占卜台围得水泄不通,刀剑齐刷刷地面向殷昼和他的几百名亲卫。 殷昼看这阵势,有些骑虎难下,但他却最恨被胁迫,又岂肯就此就范,他想只要拿下这郡王,制服了他这些侍卫难道还敢就范?心念一转,召唤出灵剑,便朝郡王刺了过去。 慕宸没想到自己这师兄凉薄便也罢了,却居然无情到对自己父亲下手,她揭开自己盖头,召唤出灵剑,飞身而上,便挡在了自己父亲身前,随后剑锋一抖,挡住殷昼的来势,殷昼一招“天外飞仙”,飞入空中,又突然如云烟一般一闪,便飘到慕宸身后,随后左掌拍下,直逼慕宸后心,慕宸感到背后凌厉的掌势,立刻返身欲格档,可还是晚了一步,掌风落到她肩头,她只听得自己左肩咔嚓一声,便骨碎断裂,身体吃痛,不由得从空中跌落下来,摔倒地面,她想返身回去相救父亲,却见殷昼又是一招“海底捞月”,身体俯空而下,随后剑锋朝穆蒙敬胸口一撩,便欲刺到对方。 慕蒙敬疾步后退,身周的侍卫涌了过来拦在郡王身前,那殷昼却是左一剑右一剑迅速便将这些侍卫刺倒在自己身下,然后等其他兵士还未聚拢时,他飞身而上,一招‘石破天惊’,剑气联动灵气,形成巨雷闪电一般,朝慕蒙敬击了过去。 慕蒙敬疾步后退,却也比不上那灵气的速度,正以为自己即将丧命于雷电之下时,却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便挡在了他的身前,随后此人右手一起,灵力倾出,顿时灵力形成满天星光将那雷电之气挡了回去,而后星光汇聚成一体,朝那殷昼照了下去。 被这灵气一照,殷昼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竟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受了那星光猛击,随后只觉身子一麻,体内灵气有一片刻竟凝滞而不出,等他灵气恢复准备回击时,却见这白衣女子如鬼魅一般竟已飘忽到自己身前,剑锋对准咽喉,却是动也不敢动。 这女子白纱蒙面,并不能见她面容,可殷昼却还是猜想得到,冷冷一笑:“想不到郡王居然背着王上与罪人落尘同气连枝,看来郡王也是想走上谋逆之路了!” 这白纱女子正是落尘,她和璟尧其实一直在宫殿屋宇之上观看着此次祭天大典,两人含了神隐叶,所以周遭人并不能瞧见他二人踪迹,直到这殷昼突然发难,落尘怕郡王受伤才出手相救,但又怕对方识破她身份,所以以白巾遮面,而璟尧本也想出手的,但是若两人同时出现,势必会引起殷昼的怀疑,难保他不以此做文章,给郡王下马威。 落尘冰冷如霜:“世子不知,臣乃郡王的近身护卫,一直暗藏在郡王身边,只有在性命危殆之际才会现身,如今世子想杀害郡王,臣才现身相护,弑杀郡王,乃诛灭之罪,世子是想被扣押在南岳郡作为质子么?” 殷昼被揶揄一番,脸色越法的难堪:“你敢揭开你面纱以真面目示人吗?” “这世上除了郡王可以命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既然是暗卫,世子以为我会傻到自揭面具示人么?”落尘巧妙地将对方的质问挡了回去,让他无法确认她的身份,不然这殷昼定会以郡王私通罪人的罪名上报王廷,那样的话便等于给南岳郡惹下了祸端。 “本世子就不信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殷昼气焰嚣张,丝毫不惧。 落尘却是清冽一笑,如星眼眸勾成一弯新月,在这夜色中显得如此勾魂摄魄:“毫毛我是不敢碰,但其他嘛,就未必!”落尘在空中挽了几个剑花,顿时只见灵光闪动,吓得那殷昼面色如土,以为对方要杀他,可等他俯身一看,自己上半身的衣衫尽数被剑影削成碎片滑落地面,顿时上身赤裸,显得颇为狼狈。 “接下来便是下面了!”落尘将灵剑往下一挪,对准了殷昼的裤腿。 殷昼吓得面色惨白,他想反抗,才发现有另一道力量将自己控制住,竟半分动弹不得,如今自己就如同一个玩物一般供对方戏耍。 一旁的慕宸捂着受伤的左肩,看到这殷昼这般窘态,虽身有伤势,却还是不由得莞尔一笑,甚觉解气。 那殷昼自然不愿自己赤身裸体地被众朝臣瞧见,若不然传出去自己声名俱损,见对方剑锋即将落下,他忙制止道:“好,郡王提的条件本世子答应!” 郡王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世子居然这般快就答应,不由得心甚悦之,但他还是佯装镇定,轻声咳嗽几声,语气沉重:“世子如此通情达理实则让本郡王刮目相看,请世子放心,我南岳郡定不会因今晚之事与黑穆郡生了嫌隙!”然后朝向落尘,命令道:“你先且退下!” 落尘自然识趣地隐身退去,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占卜台,不知去向。 而落尘回到璟尧身边,璟尧却由不得莞尔一笑,斜躺在屋顶之上,看着皎洁的月光,莞尔一笑:“想不到我居然娶了一个这么不庄重的女人为妻,竟然看别的男子赤身露体地都眼不红心不跳,哎,有的人若是看我赤身着却是又躲又藏的,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落尘脸一红,没想到他拿这事儿来打趣她,顿时还没气,故意道:“你若有本事在此处脱个干净,本女子也还是敢看的!” “是么?”璟尧作势就要去解自己的长袍,落尘见他这副模样,好不生气,立刻抓住他双手按住,不许他胡来,璟尧叹了口气:“哎,看来夫君的身体夫人是半点也无兴趣,实在是很令我失望啊!” “莫再胡闹,还有好多大事未了呢?”落尘板着脸,甚是严肃。 璟尧也不再嬉皮笑脸,镇定下来,道:“想来不久这殷昼便会离开南岳郡,到时我们再请郡王出兵相助,便可与魔族一战,只是魔族之战甚是危险,凶多吉少,夫人可做好了准备?” “人不就是为准备而生的么?”落尘淡淡一笑,笑容在夜色中晕染开来,犹如遇夜而开的昙花,美到了极致,璟尧真忍不住想凑上前去亲吻一下,可还是抑制住心中情动,拉着落尘手:“方才你让花竹布云雾,又让九道洒鲜血,后又出手制服这纨绔世子,却半点也没让本君出力,本君为难得紧,想了想今晚总得有一件事由我来出力才行,你说是不呢?” 落尘还未明白他所言指的到底是甚么,便被璟尧突然横腰抱起,然后跳下屋顶,返回含香殿,周遭布下结界,便享受月色美好去了。 那殷昼因着之前的约定,果将带过来的聘礼悉数给了郡王,而那城镇双宁镇也将管辖权移交给了郡王,随后便立刻离开南岳郡,离开后立马上书王上龙毓晞,言道因慕宸占卜为亡国之女,因此自己为了天下着想,为了王上江山着想,宁可舍弃自己城池也不愿娶这女子为妻,以免预言成真,危害到血瀛江山。 龙毓晞收到奏章,大是诧异,虽不清楚其间到底发生何事,但自己名下几个弟子之间的关系却还是很是清楚,也知道自己这小徒儿慕宸并不愿嫁给殷昼,她回复奏章,命信灵鸟急速送达,让殷昼完成自己的指令。 殷昼收到指令后,却是阴冷一笑,眼中飘过一丝诡狭,随后不再前行,而是返回南岳郡,虽未进城,却在城廷外的一处山庄住下。 而慕宸大婚之日之所以会选在八月十五这一日,便是因为十六是自己目前的祭日,原本大婚顺利举行的话,在辞别城父后慕宸便需带同夫君一同前往城陵祭拜母亲,告慰母亲在天之灵,虽然大婚取消,可一年一度的祭拜慕宸不肯落下,依然前往城陵拜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6 放开慕师妹 原本郡王要一同前往,但是殷昼退婚一事导致要处理许多政务,无论是派遣少卿前往黑穆郡收取城镇,还是向王城上报解除两城联姻之事,都需谨慎小心,不可出任何纰漏。 料理完后,他才秘密接见落尘和璟尧,商议对抗魔族之事,虽然经历了自己爱女一事,对他们二人心存感激,也多了几分信任,但是明目张胆地借兵给落尘一行,确然会引起王城非议,之后定会引火上身,他虽然如今不满意新王的有些作为,可还是不愿因此而跟王廷对抗,所以想商量个两全之策,既可以保全自己地位又能相助璟尧等人。 落尘和璟尧知道这郡王意思后,虽觉此人无大的胆魄,在乱世中不能同仇敌忾一同对付魔族实则有些让人失望,可也理解他的作为,毕竟南岳郡乃小郡,倘若王城以谋逆之罪大军压境,必然无法与王廷对抗,只能要么退位要么拼死一战。 但拼死一战的话损失的还是血瀛大陆的力量,对魔族反而有利,这也是落尘最不想看到的。 “倘若我们让少君沧旻请郡王出兵,这样一来,你是受御灋组之命平定天下,驱逐魔族,无论是谁都不敢有任何妄言,郡王以为如何?”璟尧娓娓道来,给人一种信服的能力。 “当真可以如此?”郡王听得这法子心下甚喜,确实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承受谋逆之罪,反而还功高于顶,受百姓称扬,更重要的是,抵御住了魔族的侵袭,保住了南岳郡的安泰。 落尘没想到璟尧居然会想到去请少君出山,以前自己期盼着见到此人,可如今却并不想见到此人,他对她的执念已经让她觉得困扰,若出现的话,不知又会掀起甚么风波。 璟尧见落尘神色有异,知道他心中所想,心里也是微微苦涩,心想倘若尘儿不介意此人,便会心无异动,可她秀眉深锁,面色冰冷,显然还是很介怀见到此人,毕竟自小而生的情愫又岂会一朝一夕就会破灭。 然而璟尧不明白落尘害怕的并非是见到此人,而害怕的是这璟尧曾说过九月初九,必会前来迎娶牧荑,那时她如何阻挡得了,又拿甚么理由来阻挡。 可是如今这确实是唯一可以让郡王出兵金昭城的法子,所以她虽然心有所忧,却也不曾相拦。 璟尧以圣君的身份让信灵鸟传信到无妄神山,望少君出山拯救苍生。 慕宸带了百名侍卫前往城陵,前去拜祭母亲,她拜祭完后,便言道返回城廷,然而行到城陵时十里外的翠竹林时,却见突然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这些人将车鸾紧紧围住,阻止祭奠队伍前行。 守卫的侍卫纷纷亮出兵刃,面对黑衣人,却也有几分慌乱:“你们乃何人?胆敢拦截郡主凤架!” “要你们命的人!”言罢几百名黑衣人蜂拥而上,便与这些侍卫纠缠在一起。 坐在车鸾中的慕宸见车停了下来,便撩开车帘,见到黑衣人时,心中便明朗了几分,她召唤出灵剑,飞出车鸾,也一同加入了战斗。 然而从其身后突然降下一个身着紫色长袍之人,此人虽面巾蒙面,但从其华贵衣着亦可判断此人乃这群人的首领。 慕宸见到此人,持剑而对,冷目凝视:“你敢截杀于本郡主,是不想要命了么?” 紫衣人冷冷而笑:“要,当然要,只是现在该担心没命的人是你!我的郡主!” 随后飞身而上,折扇轻轻一张,便朝慕宸挥舞而来,一股强劲的灵气扑面而来,慕宸只得持剑而上,但对方的灵气显然远远超过自己,只这一震,只是便被对方震得后退几步,她稳定身形后,一招“天女散花”,顿时灵气一点一点形成漫天飞舞的花蕊一般朝那紫衣人周身打了过去。 紫衣人却巧妙地使一招‘雾里看花’,顿时扇峰偏转,便一点点将那灵气花蕊凝滞住,随后他大喝一声,这些灵光开始反噬向慕宸。 慕宸被对方的灵力震得扑倒在地,她连忙撑起身子,捂着胸口剧痛,“这是我们天玄门的招数,你是天玄门的人!” 那紫衣人轻摇折扇,却并不搭话。 慕宸心思急转,后来仿佛明白了般:“你是殷昼师兄?” “小师妹倒是反应机敏,只可惜明白已晚了!”他飞扑而上,便劈头盖日地朝慕宸压了下来,慕宸感受着强大的灵气罩着自己,持剑上挡。 殷昼左手召唤出灵气,灵气形成丝线缠住慕宸灵剑,随后用力一扯便将慕宸灵剑扯离手中,慌乱下的慕宸不知如何应对,待举手相抗时,那殷昼却已扑身而下,捏住了慕宸手心脉门,让慕宸一时动弹不得。 殷昼捏着慕宸柔弱无骨的掌心,扯下面巾,邪然一笑,“师妹便如此讨厌师兄么?你我本就同门,让你做我侧妃你却如此不愿意,既然如此,想必师妹喜欢更刺激的,想跟我做一对野外鸳鸯,一日夫妻也是夫妻,不是么?” 慕宸明白了他话中意思,惊吓得面色惨白,回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护身侍卫皆被杀死,而那些黑衣人见世子欲享受女人,所以都不愿打扰,完成任务后都做鸟兽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殷昼和慕宸两人在这荒郊之地。 “我可是你师妹,你若敢侮辱我,师傅定不会轻饶你!”莫名的恐惧几乎要流出泪来。 “师傅?现今我便告诉你,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正是你的好师傅,跟了师傅这许久,你难道还摸不透她的脾性?不从于她的人必死,更何况你不是说你是亡国之女么?师傅怎么肯在自己身边留一个有如此命相之人,哪怕那只是一个占卜预言,她也不允许,所以你不作死便不会死,不过在死前师兄还是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味道,免得下了地狱却还是处子之身,白活此世,你说是不是?”殷昼邪魅一笑,便将慕宸环抱住,一副轻薄模样,全然与那冰冷的性子两样。 慕宸吓得面色煞白,全身僵立:“我我不信,我不信师傅会如此待我?” 殷昼将师傅传递于他的旨书从虚空中召唤而出,将其摊开拿给慕宸看,慕宸看到上面写着:“亡国之女,既会亡国,不必留世!”旨书上盖着玉玺印章,确然是师傅所命。 慕宸凄冷一笑,怎么也没想到师傅竟会这般待她,她泪如雨下,决绝道:“你若敢碰我,我便咬舌自尽,就算死本郡主也决不受你侮辱!” 殷昼捏住她下颔,让她无法闭合双唇,“想死也等师兄好生待你后再死!”随后抱着她进入车鸾,便作势要去解她的衣衫。 慕宸见自己外裙一件件地被殷昼脱下,露出上身肌肤,惊恐得尖叫起来,声音响彻云霄,怨恨与悲痛缠绕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正当那殷昼欲解下她最后的亵衣时,突然一柄灵剑从身后刺了过来,他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猝起,立刻回身,袍袖一拂,便将对方的灵气化去。 而他封了慕宸的灵力,飞出车鸾,落于地面,待看来者时,却见正是拜入玉华峰座下的子崎,金昭城的世子。 “唷,本世子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丧家之犬,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死?像你这种连自己城池都保护不了的无能之辈活着有何意义,不赶紧逃离此地却还敢妨碍本世子,却是在找死么?”殷昼向来看不起玉华峰的人,尤其憎恶落尘,憎恶当年拜师时她当着所有门中弟子的面拒绝收他为徒,所以连同她一起收的徒子徒孙也一同憎恶,恨不得将他们除尽方可解当日之仇。 子崎却是持剑而立,虽然面对灵力强大的子崎也是十分畏惧,但是却丝毫不肯退让,“我虽是无能,但我小师祖曾教导过我,做人要光明磊落,切不可做那卑劣小人!欺侮弱小!” 被无用的人教训,殷昼心中如何不气,他召唤出灵力,冷面而对:“怎么,想来个英雄救美,可却也要看你有那本事做英雄否?玉华峰教养出来的废物,原本就如此愚蠢!” 在车鸾中的慕宸听得是子崎的声音,心中感动万分,可也知道依子崎的功力远远不可能是这殷昼的对手,她不想子崎为了她白白送掉性命,含泪劝道:“子崎师兄,请快快离开,你要为了我自损性命!” “你听,你想救的美人也如此看不起你!”殷昼嘲讽道 子崎捏紧灵剑,咬紧牙关:“今朝就算是死也决不让你伤害慕宸师妹,看剑吧!”子崎剑锋一抖,便朝殷昼胸口刺了过去,那殷昼却是不屑一笑,身不动脚不移,折扇一扬,灵力倾出,便朝子崎撩去。 子崎只觉一股强力扑面而来,顿时被掀翻在地,滚了几滚才立定身形,他满身污秽地站了起来,依然丝毫不惧,朝殷昼又凌空而下刺了过去。 殷昼却还是淡淡一笑,丝毫不将子崎放在眼中,折扇一张,便从扇骨中刺出十二道短刃,短刃在灵气的催动下迅速朝子崎直射而去。 子崎没料到这殷昼居然会使用暗器,闪身避让,灵剑挡格去六柄短刃,躲开四柄,可剩下的两柄短刃却生生地刺入他双肩位置,顿时手臂吃痛,灵力使不出,从空中坠落下地面,鲜血流淌而下,将他本就污秽不堪的青色长袍浸染得鲜红莫名。 可子崎还是强撑着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殷昼,丝毫不愿服输。 慕宸虽然在车鸾中无法看见,但从双方的打斗与呼吸也能听出子崎受伤极重,而那殷昼却是丝毫未损,她含泪闭上双目,颤声道:“子崎师兄,你若再不走,我便自决于此!” 子崎却丝毫不服输,还是倔强地手持灵剑,一步步靠近殷昼:“师妹放心,我子崎虽然无用,可你对我有赠食之恩,我岂可不报,你要好生活着,决不要放弃!”随后剑身又是一抖,一招“万物归寂”朝殷昼刺了过去。 这招式是天玄门比较狠辣的方式,可却也是最决绝的招式,因为这一招是置死地而后生,若胜两者同归于尽,若拜自是再无退路。 殷昼没想到这蠢人居然会这般不要性命,立时不敢懈怠,飞身入空,欲逃出对方灵气形成的灵剑阵中。 但灵剑到处,割裂着他的躯体,他闪身避让,可依然实是有些灵剑从他身侧穿插而过,将他身周都割裂出无数的刀口,但是因为他使用回形阵将身前的灵剑都逼开,所以灵剑并未伤及他身体的要害部位。 殷昼心下狂怒,挥动长扇,朝子崎招呼过去:“今日本世子便废了你这一对招子,也好让你知道甚么叫有眼无珠!”随后扇峰急出,便朝子崎双眼横削而去,子崎闪避不及,顿时折扇从眼前削过,他只觉双眼吃痛,顿时‘啊’一声惨叫,双眼鲜血横流,眼前一暗,便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捂着眼睛跪倒在地,发出凄厉的声响。 殷昼走到他身边,折扇对准他脖颈:“怎么样?逞英雄的滋味不好受吧?本世子本可杀了你,可我突然觉得留着你好生玩玩反而更有趣!你说是不呢?” 子崎痛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你想杀我可以,可你想碰慕宸一根毫毛,我还是会跟你拼命,所以今日你要么杀了我二人,要么放了慕宸师妹!” 殷昼一脚将子崎踢开,子崎犹如皮球一般抛入空中,又急坠落地,摔得身体碎裂成片,痛楚着发出凄厉的声音。 “今日我便偏生要碰她,你好生听着她痛苦呐喊的声音!”随后钻入车鸾,将慕宸抱出,走到子崎身前,“今日便让你子崎也听听这极乐之声!”随后伸手便欲将慕宸的亵衣拖下。 正此时时,突然一团昧火从空中朝他喷了过来,殷昼心下大惊,忙得闪避开随后定睛一看,却见一个男子骑着火麒麟从天而将,而那麒麟背上之人正是子崎的师傅弘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7 相顾共一生 弘鼎下了麒麟背,将趴在地上嘶吼的子崎扶了起来,见他双眼汩汩鲜血流淌,心中却是万分悲痛。 他自从上次奉师傅之命送箩曼公主回乌楽国后,便一路追赶而来,可到金昭城时,却已知金昭城破,更得知金采妮堕入魔道之事,他四下打听师傅下落,后才从巡山的小山神那里得知曾见到有军队从此山过前往南岳郡去了,而听他描述两人形状便是师傅无疑,因此他又急忙赶来南岳郡,却没想到在云空之上听到打斗声,下了云头来看,却是自己徒弟和殷昼在打斗,可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导致子崎双眼被伤,他如何不恨,召唤出天茫剑,面对殷昼,愤怒莫名:“你我皆出天玄门,你却如此残害同门,是何道理?” 殷昼折扇一摇,暂且放开慕宸,飞出车鸾,冷哼一声:“我倒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在我手底下一招都未曾走过的废物,怎的,今日还想跟本世子过上几招?”他一想到当年落尘择他为徒而弃他不选,便心生愤恨,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跟着龙毓晞,想方设法地想将落尘门下所有人都除灭殆尽,今朝碰上,岂能就此放过。 弘鼎与这殷昼向来无来往,所以对他心性所知甚少,想着他虽跟着龙毓晞,但该当会念着同门之谊,不会下杀手,可如今见他居然对慕宸和子崎下手,却也是忍无可忍,“在下不才,跟师傅修习这些年,虽也未学得她分毫,可却也不是六年前的我,若殷师侄想讨教几招,我作为长辈也还是愿指点一二的。” 弘鼎拜入的是第一代弟子落尘门下,殷昼是拜入第二代弟子龙毓晞座下,所以按照辈分来说弘鼎的辈分高过殷昼。 可殷昼听得他居然用辈分来压自己,又如此夸口其词,怎不恼怒,折扇一合:“废物永远都是废物,这次又想仗着神兽来对阵么?本世子倒也不觑!” 弘鼎却是蔑然一笑:“便请师侄出手吧!” 殷昼目光一寒,顿时飞身便朝弘鼎扑了过来,弘鼎却是身形一偏,避过殷昼攻击,随后天茫剑一横,便朝他脖颈削去。 殷昼故技重施,如鬼魅一般飞身到弘鼎背后,便欲给他致命一击,当年拜师大典上他便是如此用一招便胜了弘鼎。 可弘鼎感到他身形晃动,立刻一招‘海底捞月’,俯身一避,却是巧妙躲过,随后右足一点,便从殷昼胯下滑了过去,那殷昼以为他只是想避此一招,才从胯下而过,心中顿生鄙夷之意,“师叔胯下过,真是妙哉妙哉!” 却未想到,弘鼎将天茫剑往上一撩,寒光闪现,便朝他胯下激射而去,那殷昼大吃一惊,飞入空中想避开,但天茫剑剑气何等离开,纵然逃开,还是被剑气所伤。 身体下方传来一阵剧痛,殷昼落下云空,后退两步,面色铁青,怒道:“想不到堂堂天玄门弟子居然出此阴招,好是无耻!” 弘鼎确实冷冷一笑:“对付欺侮女子的下作下人,自然要用下等的手法,方可相称,师侄若有意见,待回天玄门,与众师叔伯理论一番,看我说得可否在理!”弘鼎自知自己虽灵力大增,但是却依然比不上这殷昼天资灵力,所以讨巧取胜,但他确实也憎恶此人伤自己徒弟还欺侮同门师妹,所以才如此为,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至少此人没个三五年决计不敢再碰任何女人。 殷昼不敢再与弘鼎相斗,撤身离开,待他离开后,弘鼎才走入车鸾,将泪流满面的慕宸解除了灵封。 慕宸一得自由,便撑坐起来,很是羞惭,“子崎师兄如何了?” 弘鼎下了马车,将子崎扶起,查看他伤势,却是长长叹了口气。子崎听得师傅如此声音,便知自己这双眼睛恐怕是没救了,虽心中悲痛,却也不露声色,淡淡一笑:“无妨,有没有眼睛也是无关紧要的!” “小师傅如今在哪里,我带你去见她,兴许她和圣君有何法子可以替你修复双眼!”弘鼎觉得自己实在不像一个师傅,这些弟子拜自己为师,可自己从来没有保护好他们过,反而次次都要他们相助,心中无比羞惭愧疚。 “落尘太师姑就在城廷,师叔请随我来!”慕宸虽然遭遇了大变故,但是想到子崎为了救她失去一双眼睛,更是愧疚,想着若他这双眼睛若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那她就做他的眼睛,陪他过此一生。 回到城廷后,弘鼎立刻带着子崎去见落尘,落尘突见弘鼎回来,心下高兴,然而当见到双眼受伤的子崎时,却是心痛莫名,问明事情缘由,才知是那殷昼所为,顿时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愧疚,心想这人阴狠不已,该当想到决计不会放过慕宸才对,若非因自己失算,恐怕也不会至此。 落尘忙查看了子崎伤势,却发现一双眼睛已经完全被灵气所伤,若想得复明,除非换眼,可是这世间有谁愿意拿一对眼睛来换? 璟尧自然也知道落尘所思,道:“这世上有一种鸟,名极目鸟,此鸟生着一对可眼观千里的妙目,最重要的是,此鸟的眼睛与人眼极为相似,若能取得此鸟,便可以为子崎换眼!” “极目鸟千年难遇,况且多被仙人豢养,我们又何处去寻?”落尘优思不已,虽有法子却也无计可施。 子崎知道自己这双眼睛是不能保全了,现在他的眼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夺回金昭城,他朝落尘跪首道:“请小师祖助我夺回金昭城,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你放心,我和璟尧之所以会来南岳郡,便是为了夺回金昭城,现在我们传信给了无妄神山的少君,相信他定会出山!”落尘知道子崎这段时间吃了许多苦,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曾经那个有些傻愣愣的书呆子如今变得这般萎靡沧桑,或许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吧,落尘如此想着,心中愧疚便多了几分。 为子崎双眼敷上药物后,他便沉沉睡了下去。趁此机会落尘询问弘鼎是否将箩曼公主送回了乌楽国,弘鼎想到那日与箩曼公主所发生的事,不由得脸红心跳,很是难堪,不敢如实说出,只说已经送到,让师傅不必费心。 这段时日,慕宸每日都守在子崎身边,照顾他生活起居,她父亲知道后,觉得女儿家如此必会遭人非议,便强行让她闭门不出。 慕宸却很是生气,直接对父亲道:“他是因我才伤了眼睛,这一辈子我便跟定他了,他眼睛一日不好,我便照顾他一日,他一辈子不好,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慕蒙敬为女儿如此忤逆甚是恼怒:“你可知他虽是金昭城世子,可如今金昭城已被灭,早已不复存在,你才被那巫师预言是亡国之女,你今朝跟他在一起,不就正应了那预言,让天下人觉得你是不详之人么?” “我慕宸何管天下人怎么说?亡国之女也罢,复国之女也罢,对我来说在我危难生死之际,是他舍身相救,难道父亲要让我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么?难不成还要让我嫁给像殷昼这种人,看似身份尊贵,实则内心阴狠!”慕宸一想到殷昼那日这般待她,就恨不得杀了他以报欺辱之恨。 慕蒙敬长长叹了口气,“你当真看到那旨令是王上所下?是王上命他取你性命?” “父亲难道不信我么?上写‘亡国之女,不留于世’,父亲,这龙毓晞虽是我师傅,可她手段阴狠,为人无情无义,朝中多少老臣都丧命在她威严之下,她除了权位又何曾在乎过其他,父亲难道真要一辈子效忠于她么?虽然如此说有些悖逆,可女儿也是实话实说,这天下若是由落尘太师姑执掌,才是正道!”慕宸敦敦劝诫,却气得慕蒙敬站了起来,连忙让她禁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言,这城廷你可知何人是那王城眼线,若被传出去,便有灭城之祸!” “她不助我们共抵魔族,恐怕再她还未灭我们之前,南岳郡早已被魔族所灭,落尘太师姑是来帮我们的,父亲若再拒之门外,后悔的怕会是你!”慕宸不想父亲一错再错下去,她虽年幼,可也能分清孰是孰非,更能明白何人才更适合这天下。 慕蒙敬不愿再跟她理论,命人看好慕宸,不让她再与子崎接触,自己便回书房去了,可是慕宸的一番话却又时时出现在脑海中,他开始想,如若这天下是由落尘来执掌,是否当真便会天下安定,四海升平? 子崎醒来后才突然想起白光神鹿曾交代他的事,便唤来璟尧,恭敬道:“白光神鹿托我给圣君你带一句话,他问他和圣君你小时的誓言,你可还作数?却不知你们二人是有何誓言?” 璟尧许久都不曾想起白光神鹿,此刻突然听子崎提起,心中大奇,心想子崎该当不懂鹿语的,倘若他能听懂那说明它已经幻化成人,不免惊道:“他已幻化成人了么?” “正是,在王廷时我本和崔堇参将一同去求助新王,可没想到那龙毓晞却将我二人软禁起来,是白光神鹿助我离开王廷!”子崎如实说道,但提起求助龙毓晞,声音却柔弱如蚊,毕竟心有惭愧,去求助小师祖最大的敌人,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他跟谁做了血誓?你可知晓?”璟尧连忙问道。 “我想该当是是龙毓晞吧!”想到那夜龙毓晞和白光神鹿的对话,子崎更是好奇,他跟圣君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可是这种事如何敢开口询问,只得埋藏心中不能言语。 “她?它怎么会愿意跟她血誓?那岂不是他便成了今朝王城的王君?”这一消息无疑让璟尧甚是费解。 “其实那时圣君被囚寒渊,白光神鹿为了救你所以才答应龙毓晞与她血誓,我想他该当是被迫的!”子崎如实将话说出。 可这一言却让璟尧很是愧疚! 它为了救他而选择与他人血誓么?小时候的誓言,它还记得?可那时的誓言不过是儿时玩笑罢了,又有甚么作数不作数的! 想着小时白光神鹿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说“将你你若幻化成男人,我便幻化为女人,若你选择做女子,我便幻化作为男子,总是要一同去饮阴阳泉水,共结夫妻!” 那时他从未见过天灵山外的人,又与它一同在山林间长大,一同修炼,所以便理所当然地应了那誓言,可是他觉得它只是说着玩玩,不曾当真,可如今它却还是问起,却叫他如何回应? “白光神鹿还托我送给圣君一只信灵鸟,说圣君可将回话告知信灵鸟,信灵鸟自会飞去王廷告诉他的!只是当日我被困金昭城,以为活不了了时,将信灵鸟给了慕宸,圣君可向慕宸郡主寻要即可!”子崎想到慕宸,心中暖暖的,可又想到自己这双眼已盲,便不能拖累了人家,因此又沉了下去,颓丧起来。 “他可曾已有名?”璟尧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听他说,他的名字是自己取的,而他给自己取了个很奇怪的名字,就叫做‘无名’,想来他是不愿龙毓晞为他取名,所以才这般的吧!”子崎看着面色有些微变的圣君,心中也猜不透他在想甚么,所以也不敢冒昧相问,只能如实回答。 “无名么?”璟尧凄冷一笑,想着它曾经说成人后定要让自己好生为它取个名字,可终究是不可能的了! “你被困金昭城是如何出来的?”璟尧不想再提无名的事,所以岔开话题询问子崎。 “师傅临走之际曾将他的法宝‘遁仙伞’送给了我,不过久不曾用,我倒一时忘了,幸好最后想起来才用这法宝侥幸逃得一命,才没被骷髅魔抓回城廷!”子崎想到那日自己差点无法逃脱,便心有余悸,又想到城廷满是骷髅魔,却不知到底是否还能夺回城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8 算计逼出兵 璟尧看子崎始终面色带着悲戚之色,不由得拍了拍他肩膀,给予安慰鼓励:“你放心,金昭城的事我定会设法替你夺回,眼睛也会想法子的!” 子崎却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话,想到自己成了个瞎子,亲自想夺回城廷已是不可能,心中的苦楚自然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但是他也不想将如此低迷的想法告知璟尧,也免得师傅和小师祖他们担心。 璟尧出了殿,去寻慕宸要了那信灵鸟,随后独自待在一处,思虑良久,才对信灵鸟留下讯息:“儿时之言,定不失言,此生都将你当做至亲之人,然如今新王并非良配,若寻机会,可脱离其身,离开之前,若能劝她联合各城郡除灭魔族,为天下苍生造福,便乃盛举,但量力而行,勿要累及自身性命,切记!” 给信灵鸟留下讯息后,璟尧便放飞此鸟,此鸟日行千里,想必不出两日便可传达王廷,只是想到他能否像这鸟儿一样获得自由,却并不得知,依照那龙毓晞的性格,恐怕会处处胁迫于他,但愿他能平安无事。 璟尧暗恨自己离开王廷时未将白光神鹿一起带走,那时变数太多,况且想着他始终是鹿族下一任族帝,依照如此尊贵得身份,龙毓晞万万不会伤他性命,可没想到龙毓晞居然逼迫他与她进行‘血誓’,两人竟结为了夫妻,这到底是何缘法,却谁又说得清呢? 远在王廷的他日等夜等,平时闭殿不出的他现今却总是喜欢待在窗口,望着天空,期盼着从远空飞来的来信,一直等到十天上,在夜已深,心已等得有些凉时,却见信灵鸟从王廷外飞了进来,落在窗前,咕咕地叫着。 无名心下无比欢喜,念动咒语,顿时信灵鸟得到咒令,便一字一字地言语吐出。 听得他说依然记得儿时之言时,泪水莫名地在眼中打转,面上漾着温柔而欢喜的笑容,可听到他说把它当做至亲之人时,面色却又冷了下去,心开始冰凉,开始优思,而当听到他命他劝说龙毓晞一同除灭魔族时,又关切无比地叮嘱他注意安全时,他心下还是多了几分欣慰! 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关心着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被迫与龙毓晞血誓不会幸福,所以他劝自己设法离开,如此说来,他还是年幼时的那个他,一直也没变。 但他让自己做一件事,这是有生以来他命自己做的第一件事,自己岂能不为他办呢?那个女人处处连累他,而自己处处为他着想,他定会明白自己的一番心意的,所以,这件事自己豁出性命也要办好,决计不该让他失望。 所以,从那日以后他日日开始喝一种药,这种药实际上是一种慢性毒药,虽不会让自己致死,但是会让他的血液变成毒物,一种可以让人依赖成瘾的毒。 而后,不出三日,龙毓晞带同各将领前去都林苑狩猎,这是王一年一度为了彰显自己王威的秋猎活动,所以定会亲自参加。 而无名这一日却主动要求参加秋猎,这倒让龙毓晞觉得有些意外,心想他向来与自己不对付,何以会主动请往,莫非有何阴谋不成? 但龙毓晞却也丝毫不惧,心想就连那落尘就算计不了她,这无名又有何惧,并且这次秋猎正好可以向朝臣宣称神鹿族未来族帝已与她‘血誓’,自己得到了神鹿族的认可也得到了鹿族的全力支持,那些流言蜚语便该当不攻而破! 因为无名如愿加入了秋猎活动,进行完仪式后,武将便要和龙毓晞一同比拼谁猎的猛兽最高等,龙毓晞骑着五彩凤凰,有百名侍卫随同,便朝山林出发。 山中多虎豹,大多将成精,龙毓晞却丝毫不惧,深入腹地,便欲捉几只虎豹好彰显自己的灵力。 一同跟往的无名却骑着白鹤,在上空盘旋,趁龙毓晞并不曾注意到他时,便开始使用灵力召唤灵兽。 神鹿族生来便具有召唤灵兽的能力,灵力再强大者可控制灵兽为其所用,而无名既然被选作族帝,自然灵力超凡,他念动咒语,顿时那些闪灵中潜伏不出的灵兽开始受到召唤群起而出,竟朝龙毓晞团团围来。 龙毓晞见到这许多灵兽围困,心中也有几分骇异,保护她的侍卫见状,立刻护着王:“王上小心,这些畜生仿佛失去心性,今日还是不猎为好!” 龙毓晞岂肯就此作罢,拔出日月神剑,飞入灵兽群中,便与群兽斗在一起。 顿时黄色裙舞,剑光闪烁,将丛林照得森寒不已。 她杀得性起,更是触怒了这些灵兽,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密林深处涌出,将她围困在垓心,进退不得。 龙毓晞顿时才有些心惊,想抽身而退却已是不能,一个不留神,身后一头猛虎扑向她后心,便张开撕咬下一片肉来,左侧的猎豹飞扑过来,将她手中的剑扑落,随后踩在脚下,欲将其一口吞掉。 侍卫见状,立刻齐发云箭,云箭到处,灵兽不敢靠近。 而身处云端的无名见此情景,心想此时时机最佳,他飞身而下,落在龙毓晞身侧,将她从地面抱了起来,面向众野兽,狂怒一声,这些野兽听得神族命令,哪敢再就此逗留,都又瞬息消失在密林中,而怀中的龙毓晞却已是昏晕过去。 众侍卫齐齐涌了过来,跪首请罪道:“臣等该死,未能保护好王上,罪不容诛!” “王上失血过多,需要我立刻为她输血续命,随同我一起回营帐!”随后飞上云鹤,便回到营帐,将龙毓晞抱进帐中,随后施展起‘换血大法’,将自身的血输送入龙毓晞体内,顿时龙毓晞惨白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幽幽醒转。 当她睁开双目见到守候在自己床榻前的人居然是无名时,却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意外,秀眉微蹙:“是你救我?” 无名淡淡一笑:“不然呢?” “你哪来的如此好心?”龙毓晞不信这无名会突然转性,对她如此殷切起来,所以一副提防的神态。 “我确实没什么好心,却也不愿你死,你若死国无主,我岂不成了孤家寡人了?”无名虽然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可言语淡淡,丝毫听不出任何感情。 龙毓晞从小就被父母遗弃送到天玄门,从未感受到一天的被人照顾怜惜的温暖,所以性子便变得冷酷无情,可如今这无名对自己如此相助,倒让她生来第一次觉得有了一分温暖,心中虽然不信,可还是觉得暖暖的,有了几分柔情。 她侧过脸去,淡淡道:“谢了!” 无名却是起身,“既然王上无事,那恕我下去了!”他退出营帐,轻飘飘地飞出了营帐,犹如从不曾来过,又如一阵云烟,让人猜不透摸不明。 连着三日,无名都使用换血大法为龙毓晞输血,龙毓晞灵气倒是增长不少,毕竟神鹿族的灵血犹如灵丹妙药,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若一日不得他输血自己便浑身难受莫名,身体无比燥热,仿佛要爆裂一般,直到第五天上,越发地厉害,她才渐渐明白,自己是中计了,可是他目的何在?是想杀了她么?可他早就有机会,何必用这法子来折磨自己? 龙毓晞突然很恨,自己为何要相信此人,此生明明谁都不信,却偏生信了他一回,这一信便受到胁迫,受制于人,果然这世上男人都无情,唯有自己做到无情无心才能不受到任何伤害。 她强力压制着体内血气,命人唤来无名,见无名云淡风轻地在她面前座下,又一副悠闲莫名地品着茶,丝毫不曾有异色时,龙毓晞心中的怒火更甚,但她极力压制着,冷静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无名抬起那双犹如星月一般的眸子,嘴角轻轻一勾,莞尔一笑:“看来王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上几天你才会察觉呢?” “直接说,你想怎样?”龙毓晞不愿跟此人多费唇舌,目光寒冷得比那寒渊还冰冷。 “魔族肆虐,我只希望王能为天下苍生考虑,出兵相助金昭城驱走魔族,这本是王应该为之,我也只是助王下此决定而已!”无名依然神情淡漠,可那眼底却藏着一团火,一团宁可为他粉身碎骨的火。 龙毓晞冷冷一笑:“是那璟尧命你如此做的么?” “这是他命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我岂能不办到,你说呢?”无名言语淡淡,嘴角挂着柔和温暖的笑容,这笑容让龙毓晞看着觉得无比的恶心,面前这个人,虽是个男人,可心却是个女人,而自己居然对着这样一个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可真是讽刺,也太愚昧。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不明白,你的璟尧早已经跟那女人在一起了,而你,既然遵天命成为了本王的王君,便该自知身份,却还敢如此僭越,你这样以为就能得到他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龙毓晞对无名这份卑微的心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更甚者有些蔑视。 茶碗被捏碎,手心鲜血滴滴落下,晕染在茶桌上,开出一朵朵花,“如若不是你逼迫我跟你血誓,我怎会变成男儿身,又怎会失去跟他在一起的资格?” 龙毓晞目光森冷,蔑然一笑:“真是可笑,就算你不跟我血誓,他璟尧血誓之人也是那落尘,与你也永生不可能结为夫妻了,就算结为夫妻,你们二人也不可能生下子嗣!” 神鹿一族只能跟血誓的一半结合才能生下子嗣,若跟血誓之外的人强行在一起,是永远不能拥有子嗣的,这也是为何圣血如此重要,不可随意玷污之故。 无名不想再跟龙毓晞理论,只是灼灼地问道:“你到底出不出兵,我只问你这一件事,其他的你不必管!” “我龙毓晞此生都不会受人胁迫!”龙毓晞果决回绝,不愿受制于人。 无名却起身站立起来,俯视着龙毓晞,淡淡地道:“是么?那从今日开始我便不会再喂你鲜血,你好生尝下什么是噬骨之痛,等你答应出兵并驱逐魔族后,我自会替你解毒!想明白了就唤我!”言罢离开宫殿,回到自己的殿阁,从此又闭殿不出,即便王上唤人传他他也充耳不闻。 龙毓晞每日痛得撕心裂肺,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与麻痒之感让她如坐针毡,自己也命御医使用各种手段解除此毒,可是却终是没用,直到第十日上,她终于忍无可忍,只得被迫答应无名的请求,出兵五万与落尘联合驱退魔族。 无名心中欢喜,便依照承诺又开始每日使用‘换血大法’喂她鲜血,待驱退魔族后再替她解毒。 无名将此讯息通过信灵鸟传递给身处南岳郡的璟尧,言中说道:“君受托之事,已办成,五万大军助君退魔军,望君安泰,勿忘你我之约!” 远在南岳郡的璟尧收到此讯息,有些难以置信,本以为是那龙毓晞的戏言,却没想到不到两日,果然见到王城大军来到南岳郡,带兵之人是那龙毓晞新选拔的将军腾风。 南岳郡郡王慕蒙敬得知王城最终援助自己后,也是十分欢喜,立刻将腾风请进城廷,邀上落尘和璟尧一同商议抵抗魔军之计。 那腾风一直听说落尘和璟尧二人,但从未得见,只听说这二人以区区三千兵士退了虓虎统领的五万大军,又以三千兵士退却了洛图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他一直好奇,是怎般的人物,如今见到却觉这二人生得倒确实不错,犹如神姿,让人敬慕,然而是否当真如传言那般,智谋无敌,天下无双,却还是不甚信服,更何况自己是王城大军,岂能听命于这二人,因此一到便杨言,必须让这二人尊他为将,方可相助。 璟尧和落尘知道此人想坐大,却也不理会,便同意他做法。 腾飞没想到这二人连抗拒都不曾,心下更是轻视,觉得也不过如此,何以让王上如此忌惮,实在令人难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9 你可曾爱我 大事一了,落尘自然让聂臻和侯云还有雅歌进入城廷议事,而九书和其他将领则依然镇守山中,随时待命。 而那少君璟尧也带同一千神将赶往南岳郡,他这段时日闭关修炼,所以不曾闻山外之事,待出关听得属下禀报魔族已占领金昭城时,却也是惊讶不已,又收到璟尧的求助信,便立刻赶了过来。 当落尘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看到他威风凛凛冰冷如斯地朝她迎面走来时,落尘的神思也缥缈起来,她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此人,可偏偏命运总是将两人交织在一起,无法隔离开。 那沧旻却从头到尾都未正眼瞧过落尘一眼,只是与郡王慕蒙敬商议了下如今情况,然后又得知王城军队抵达,心下甚慰,心想这龙毓晞倒也识大体,知道以天下为安,不曾在此时生出多余的事来,要不然便真应了她的话,自己所选非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龙毓晞之所以会出兵完全是受白光神鹿胁迫,若非如此,又岂可愿意出兵相助南岳郡,并且还是跟落尘联手。 众人开始商议应敌对策,那腾风既然自认将军,统领全军,自然想按照他的计策,言道:“本将率领有五万大军,再加上你们一万大军,南岳郡两万大军,共计八万大军,如此兵多将广,便应该直接攻城廷,夺回金昭城!” 落尘一听此计,自然觉得不妥,立刻反对道:“如今金昭城的城廷中该当还关押着我的几位师兄,也就是天玄门代掌门和金烈师兄,若我们直取城廷,必会拿他们来作为人质,我们便会受制于人!” “这金烈是如今魔主金采妮的亲生父亲,她岂会杀他?而那鸣凨又是天玄门的代掌门,也是与她同出一宗,岂会背师逆主?天下大事,生死难定,不要妇人之仁!”腾风对落尘的反对很是厌恶,让他有些失了颜面,所以言语回攻。 “如今的金采妮早已不是以前的金采妮,她是被先魔王裂天的魂气附体,心性已不能为自己所控,如果我们冒然攻城,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我几位师兄的性命!还望腾将军三思而行!”虽然金烈和鸣凨向来对她不待见,但是毕竟师出同门,而鸣凨和韵竹都对她有养育之恩,岂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陷他们性命于不顾。 “那又如何?就算他们死了又何妨?本将上令王上让她另择人作为天玄门掌门即可,岂可因顾惜这二人性命而放弃攻城,如此的话何必让我们王廷出手!”腾飞越法看不起这落尘,觉得此人果然只有妇人胸怀,并无任何大智。 璟尧见两人争执不下,也不想伤了彼此和气,淡淡一笑,柔声道:“我家夫人的意思是城自然是要攻,但是却还得设法将金烈前辈和鸣凨前辈救出方可,他们二人乃修仙圣地圣尊,岂可就此不理?我现有一计,不如我们派出几位修为高手潜回金昭城,将金烈和鸣凨前辈先行救出,也可趁此打听下魔族如今到底有多少人马,了解清楚情势后我们再攻打也不迟!” 沧旻也觉得璟尧所说在理,只是他言中那一句句夫人却听得甚是刺耳,但此刻也不发作,只道:“如此也好,腾将军虽在朝为官,对修道界所知不多,但是却也该当敬重天玄门,这天下纷乱时除了我们‘御灋组’出兵平定外,天玄门从古至今都帮助王匡扶天下,平定四海,可说功不可没,所以不可造次!” 沧旻是少君,腾风自然不敢忤逆,只得忍气吞声地回道:“末将愚钝,愿听少君令!” “那却该派哪几人去营救他们三人呢?”沧旻面向场中众人,看是否有人愿意自荐。 金阙率先出列,朝沧旻俯身行了一礼:“我作为儿子,誓死愿前往相救我父亲还有鸣凨师伯!” 落尘也往前一站,“我本天玄门出身,鸣凨师兄对我又有养育之恩,前往相救义不容辞,并且金采妮如今修为极高,寻常人去只是徒送性命,我去倒还可与她敌上几分!” 沧旻看着落尘,久久不能言语,目光森冷,却含着担忧之色,正不知如何回应时,璟尧也站了出来,“夫人既然要去,我岂能不陪同!便算上我一个!” 落尘连忙反对:“你还要坐镇军中,岂可任性?” “大军有你义兄执掌,何须你我操心,再说有我相助,也事半功倍!”璟尧朝沧旻道:“想必少君也如此认为,对么?” 沧旻见他二人在他面前如此亲昵,心中的嫉妒与愤懑之情不以言表,但是却还是必须以大事为重,“好,便由你们三人前去,以三日为限,若三日内未回,本君将率领八万大军和神将一同攻进金昭城,尔等是否能活着出来便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几人议定后,沧旻便退出了大殿,郡王让侍从服侍少君,却都被少君婉拒。 而落尘和璟尧还有金阙三人,稍微收拾后便准备趁夜色出发,出发前刚出殿门,却见一株葱郁大树旁,月光倾洒下,沧旻便站在那夜风之中,风将他的长袍鼓鼓吹起,犹如临世的神一般,让人产生敬畏之感。 璟尧见到他在此,便知道对方是专程等落尘的,虽然自己也很忌讳落尘与他单独共处,但他还是颇为大度,对落尘道:“我在城外等你!”言罢便和金阙出了城廷,候在城外。 落尘款款朝沧旻行去,越离他近几分,心便颤几分,最后抑制住心中的涌动,停在他身后,轻声询问:“不知少君深夜在此等候,可是有何吩咐?” 沧旻回过身来,看着月光潋滟下的落尘,犹如蹁跹仙子,清而出尘,心中顿时有一阵悸动,可却又不得不控制,只是从自己虚空中召唤出一柄剑,那剑正是曾经封印黑龙的‘长霄剑’,他将剑双手呈给落尘,叮嘱道:“此去凶险,你未必是那黑龙还有金采妮的对手,此剑乃仙家之物,曾封印了黑龙,若以你以前的体质定是不可持此剑,但如今你既已成神,便该当不会被它所伤,有此剑防身,本君本君”后面“才放心”三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毕竟说了又如何?她始终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落尘心有所动,抬首望着这个从小时就仰慕的男子,想起金采妮曾说的话,顿时一行清泪流淌下面颊。 纵然知道他心里有她,可时光却已回不去了,有时候错过了便真是错过了,谁也没有逆转时光的能力,即便能逆转,那份已变的心谁又能恢复原状? 落尘接过神剑,朝沧旻俯身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多谢少君相助,落尘感激不尽!”越过他身畔欲离开时,沧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可曾恨我?”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以‘本君’自称,而是用平辈的我自称,显然不再高高在上,不再用俯视的态度来对待落尘。 “恨过!”落尘毫不犹豫回答,并且那种恨曾经伤得她支离破碎,满心伤痕。 “那你可曾爱过我?”沧旻紧接着缓缓问道。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落尘捧着神剑,心绪却仿佛回到了年少时,他与她相遇的那一刻,仿佛又闻到了木兰花开的香味,又想起了那份因仰望对方而显得卑微的心。 “或许爱过,但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爱,因为爱从来都是平等的,那或许只是我小时的一种执念,对神一般的你的执念!执念一散,所谓的爱也就荡然无存了!”落尘也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自己当真深爱过沧旻吗?后来发现,那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一种执念,不曾得到回应,不曾得到赞许,只是属于自己一人的心事。 沧旻没再说话,只是很久很久才从空气中传来一句淡漠而疏离却又感觉疲惫不堪的言语:“你一路小心!”言罢后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仿佛幻境一般就此破裂。 落尘望着头顶上那星空,闻着风中飘来的幽香,心中也有几分落寞:“你我之间,终是隔了一条星河!” 落尘出了城,果见璟尧和金阙在那里候着。 璟尧想询问他与她到底说了甚么,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了回去,因为他不想让落尘觉得自己不信任她。可落尘还是主动回道:“少君将他的长霄剑暂借于我,倘若不幸与金采妮遇上,总是会有些用途的!”落尘也不希望璟尧会多心,因此细细说清楚,好让他放心。 璟尧不再多问,三人正欲前行时,却听得身后一团火一般的东西飞了过来,拦在他们身前,三人定神一看,却见正是弘鼎,弘鼎背后坐着的却是子崎。 “师傅,你们要去救师叔伯们岂能不带上我,我也是天玄门中人!”弘鼎因为照顾子崎,所以并未参加他们的大殿议事,待大殿议事结束后才听慕宸提起小师傅要去营救师叔伯,他心下担心所以忙得跟了过来。 “此行甚是凶险”落尘待要拦阻时,却被弘鼎截住:“所以更要让我跟着!” 落尘只得听从,但是却不能带上子崎,“那子崎是万万不可的,你眼睛的伤” “小师祖放心,我一定不会妨碍到你们的,我是金昭城世子,夺城我不能相助,但总要做上几分才安心,请小师祖答应带上我吧!并且城廷中的情况就我最是熟悉,有我你们也方便一些,不是么?”子崎苦苦哀求,那空洞的眸子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落尘还待反对时,璟尧按住落尘肩膀:“就让世子跟着吧,这是他作为世子该为自己子民做的!”见璟尧如此说,落尘也不反对了。 五人便趁夜前行,摸到那条地洞之中,只是那地洞机关已被布下,很难再重启,然而璟尧却并不担心,走到地道尽头时,璟尧恢复成鹿身,然后召唤出灵力,顿时鹿角上形成连绵不绝的藤蔓,那藤蔓犹如刀剑铁戟一般穿透石墙,将通道打开。 待打开通道后,璟尧恢复人身,便一同进入了金昭城地界,只是为防被金昭城的人知晓有人闯入此地,走前又将此洞掩埋好。 几人换下衣衫,都换成了骷髅魔那黑色长袍和黑色披风,然后各自头上都戴一个骷髅面具,佯装成骷髅魔,好不易被人发觉,进入城廷地界后,却发现流民尸横遍野,本繁华的金昭城却已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进入城廷后,子崎小声道:“上次魔族来攻时,城廷已损毁大半,如今即便重建,可能很多地方也还来不及修筑,尤其是地牢这种地方,所以我猜想,太师叔伯们该当关在那水牢之中,也就是上次小师祖你所待之地!” 落尘觉得所说有理,毕竟离金昭城城破还没有多少时日,他们朝着那水牢方向行去,到得地牢前,果见有骷髅魔守卫,弘鼎上前道:“宗主命我等来提拿罪犯,你们领我们进去!” 那骷髅魔眼中散发着幽冥之火,他凑近前来,闻着这几人身上气息,却并无魔族气息,可又无人类气息,不免有些怀疑:“令牌呢?” 众人此时却也无令牌在身,正当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却见一道棕褐色的影子一闪,随后那道影子便藏身在了璟尧身后,璟尧便摸出令牌朝他们亮出。 落尘才知方才那身影该当是九道,这小子好久不见,关键时刻却还是很有用处的。 那骷髅魔见到令牌,点了点头,骷髅一样的手一扬:“你们随我来!” 众人便跟随着骷髅魔进入了水牢,只是这水牢曾经真只是水牢,而如今却成了血池,池中放了魔气,这魔气会凝固修道者的灵气,被困其中便无法自出,并且待的时日越久,被困血池的人也便会化为池中水,成为魔族炼就魂气的肥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 齐心诛黑龙 而血池的正中央有一巨柱,柱子上盘踞着一条黑龙,远远看去,犹如石雕一般,让人并不怎在意。 然而落尘识得此龙,正是魔王的坐骑,曾被金采妮释放出无妄神山的那条黑龙。 这条黑龙在前几次力战中受了伤,如今盘踞在此,恐怕是为了吸收血池中的魔气供自己养伤,因此目前处于沉睡状态,若小心一些定不会惊醒此龙。 而走上正中间的那血池高台,向下望去,果见有八副锁链锁着四人,分别是鸣凨、金烈、韵竹、盈秋。 他们身体都被锁链牢牢锁住,就这般放置于血池中,让他们大多已快失去意识,无法坚持下去。 金阙见到自己父亲也被自己亲生妹妹如此对待,难免有几分惊惧,心想她难道当真已完全失去心性,将魂灵都出卖给了魔族么?以至于竟用这般残忍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 金阙飞到血池畔,唤道:“父亲,父亲!” 血池中的金阙听得呼唤的声音,幽幽醒转过来,抬首看到高台上露出儿子的面庞时,并非是喜而是忧心与愤怒:“你来此作甚?快走!” 一旁的鸣凨也被惊醒,抬首见到金阙,倒有几分欢喜,然而当看到落尘时,面色却又沉了下去,毕竟他最不想发生的事便是自己居然让此生最厌恶之人来相救,因为他不想欠对方这个情。 “师兄,师嫂,你们还好么?”落尘轻声唤着。 韵竹幽幽醒了过来,见到顶上的落尘时,喜出望外:“是尘儿?是你来救我们的么?快,快先救你师兄!” 落尘点了点头,“你们先别着急,并且得小声一些,别惊醒那黑龙!我立刻下来相救你们!”落尘飞入血池中,手持凤天剑,剑锋一抖,便朝那锁链削了过去。 铁链应声而断,落尘先行斩断捆缚师兄的锁链,斩断后飞身而下,便欲将师兄提出血池,可越是皆近血池地步,血雾便越浓,魔气便越盛,对落尘的反噬便越严重,周身的灵力仿佛一点点地被凝固了一般,开始使不出来。 落尘强自撑坐托住鸣凨,先行将他提出血池,放回高台,可是因为在血池中泡得太久,鸣凨周身的灵气已涣散,连站立都难,只能盘膝坐在地上,运气看能否复原一成灵气。 而落尘救出鸣凨后,身体也有些发软,体内也因吸入魔气有些窒闷,她想返身去救韵竹,却被璟尧拉住:“由我来吧,你好生歇着!” 落尘摇了摇头:“我们五人中必有留有至少一人灵力高强者身体无恙,不然稍后会发生何事都不知,岂能掉以轻心!” 璟尧知道落尘所说之理,毕竟要将这四个身无灵力的人带出血窟,并非是那般容易的事,因为抓着落尘的手又放了开。 金阙和落尘一同飞入血池,挥剑斩断另外四条锁链,然后落尘将韵竹救出,金阙将他父亲金烈救起。 待最后剩下盈秋,落尘想再进入血池时,脚步却已有些虚浮,金阙拉住落尘,道:“盈秋师妹便由我去救,师姑身体不适便不要再逞强!”金阙虽然也灵力大损,但见落尘脸色苍白,却也不愿她再多受魔气所伤,因此还未待落尘回应时,他便跳下血池,斩断锁链,将盈秋从血池中抱了起来。 盈秋灵力不比几位师叔伯,因为受伤最重,现在也是气若游丝,意识难明,待努力睁开双眸,看到金烈时,柔弱无力地道:“金师兄,怎的是你?” “你别说话,我救你出去,放心!不会有事了!”随后准备飞身而上,但因为被魔气所困,身子竟有几分晃悠,最后竟飞不起来,又重跌回去。 弘鼎见状,立刻召唤出麒麟兽命麒麟兽下血池将金烈和盈秋托住,将他们带出来。 然而麒麟兽乃神兽,神兽一出,同为兽类的黑龙便感应到对方的气息,立刻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它睁开火红色的双眼,从大柱上盘旋而下,拦住了火麒麟的去路,随后对空狂吼一声,顿时血池中血水翻涌,魔气肆虐,将整个血窟都弄得翻江倒海。 落尘见黑龙已醒,心中也是万分惊惧,忙召唤出沧旻所赠的长霄剑。 长霄剑一出,那黑龙自然也感应到了,毕竟被此剑封印了数百年,对其剑以及它的主人憎恶透顶,此刻再见此剑,更惹得此龙咆哮肆狂。 落尘想执剑朝黑龙刺去,却被璟尧拦住,趁她灵气羸弱时夺过她手中的长剑,将她交给弘鼎:“照顾好你师傅,我去去就来!”随后手持长霄剑,朝黑龙飞扑而去。 那黑龙长尾一摆,便朝璟尧卷了过来,璟尧乘坐着穷奇,穿过长尾,飞到黑龙的上空,持剑朝它头顶刺下。 黑龙顿时喷出焰火,朝穷奇和璟尧烧了过去,这黑龙之火甚是厉害,比那麒麟之火还要毒上几分,所以璟尧自然不敢应接,只得暂且避让,待避过黑龙锋芒后,闪身到他左侧,朝它的左翼刺去。 黑龙运动自如,来取如风,确实轻巧避过,然后前脚朝璟尧头顶抓去。璟尧持长霄剑朝龙爪斩去,那黑龙脚步吃痛,竟被斩下一角,更是凄厉叫着,发了狠整个身体直朝璟尧撞击而去,欲将他撞入血池这样一来,一入血池灵力便耗损过半,黑龙便无所顾忌。 落尘见此战况,甚是着急,忙唤道:“璟尧,小心!” 危难之际,璟尧召唤出那两头小狼,小血狼顿时蹿了出来,飞到黑龙背上,用尖利的牙齿啃噬着黑龙背脊,龙鳞被抓咬出,一片一片地被撕裂下,黑龙痛得在血窟中疯狂地乱撞,最后竟用身体朝墙上撞去,其中一头小狼被撞落龙背,璟尧忙将其接住,将已经被震晕的血狼放入虚空,而另一头血狼却迅速飞奔到黑龙的头顶,张口朝它的眼睛咬去,顿时黑龙的左眼被咬破,鲜血直流,更痛得那黑龙发起狂来。 黑龙翻转身体,随后钻入血池之中,顿时将血池荡起一片血海,待沉寂了几分钟后,那黑龙破水而出,却已不见了血狼的身影。 落尘心中悲痛,想来那小狼已没入血池成了葬品,她顾不得其他,召唤出火凤,祭出凤天剑,飞入空中,而弘鼎召唤出天茫剑乘坐在麒麟背上,与璟尧一同共战黑龙。 黑龙瞎了一只眼,落尘便跟弘鼎和璟尧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是她和璟尧诱攻黑龙右侧,而弘鼎则趁其视线受制绕到它左侧对它下杀招,两人会意之后,便一起共战。 璟尧将血狼剑也一同召唤而出,顿时右手执长霄剑,左手执血狼剑,便朝黑龙脖颈削了过去。 黑龙将长尾一摆,甩向朝他飞来的璟尧,璟尧命穷奇上下左右闪躲,不住靠近黑龙的右侧。 而落尘则从下首方位飞身而上去攻他的下盘,那黑龙起初只注意跟璟尧缠斗,没留意落尘的袭击,当它回首见到落尘由下朝上刺向它脖颈时,黑龙张开大口喷出焰火,将落尘逼退,落尘翻转身体,顿时火凤一声凤鸣,飞上上空,诱引它来追,那黑龙憎恶落尘,自然跟起而上,而弘鼎趁其不备,执起天茫剑便砍它的脖颈。 虽然剑入黑龙体内三分,但却并未致命,反而惹得他回头撞向刺向它的弘鼎,顿时弘鼎立脚不稳从麒麟背上摔落下去。 璟尧召唤出九道让他将掉入血池的弘鼎接住,九道接住弘鼎将他放回麒麟背上,飞蹿回璟尧怀中,身体兀自颤抖:“主人,这又是什么东西,好吓人!” 璟尧无心跟九道言语,他离开穷奇背,直接飞上黑龙背,抓住他的龙鳍,那黑龙呈螺旋状飞舞,又迅速飞入血池,这一入血池势必会伤及璟尧。 落尘大惊失去,忙奋身跟了下去,可那黑龙已拖着璟尧入了血池,血池又归于宁静,正当落尘心胆颤不已时,却见水面涌动,那黑龙又从血池中钻了出来,而璟尧还紧紧地抓着它身体,朝它头顶挪动。 九道死死抱着璟尧的胸膛,见到主人如此拼命,便道:“主人,我九道此命是你救的,此生也未为你做甚么,便让我戳瞎它另一只眼睛,算是对主人的回报吧!”还未等璟尧反应过来,瑟瑟发抖的九道突然变幻成金采妮的模样,飞到那黑龙身前。 那黑龙见到金采妮,以为是自己的主人,自然停住没攻击它,而此时九道召唤出长剑趁其还未识破时一剑刺向它的右眼。 又是一阵响彻天地的哀嚎声,黑龙双目被刺,难以视物,心性已完全不受控,便朝九道顶头撞了过来,九道被撞飞到墙壁,变成了狐狸原身,而后从墙壁落下地面,没再动弹。 璟尧见九道为了它宁可再自损一命,心中悲愤,手持长霄剑,高声一喝,便朝黑龙的头顶直贯而下,那黑龙吃了这一剑,开始还在挣扎,慢慢地却不能动弹,最后倒入血池中,漂浮在水上,已完全没了气息。 璟尧飞回地面,却从穷奇背上骨碌倒了下来,却已是用尽了最后的灵气,无法再支撑。 落尘忙奔跑到他身旁,泪水汩汩而流,唤着:“璟尧,璟尧你怎样了?” 良久璟尧才睁开双眼,面无血色的他却还是淡淡一笑,抬起手抚摸着落尘的秀发:“若此刻我当真死了,倒希望听到夫人唤我的是夫君!” 落尘见他没有死,才稍微缓下心来,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你若再这样,我以后便当真不理你了!” 璟尧强撑起身体,擦干落尘眼角泪痕,“说什么傻话呢,我们还有百年千年要过,一头小龙而已,岂是你夫君对手,更何况还有夫人坐镇,谁还敢放肆!” 话音刚落,便听得洞外传来声音:“你们杀了我的黑龙,却还敢如此嚣张,是根本不将本宗主放在眼里么?” 落尘和璟尧朝牢门口看去,却见一身紫黑色裙衫女子,负手而立,款款向他们走来,可那身周的煞气却极重,每走一步,魔气就在地下萦绕一丈。 这是金采妮入魔后初次与落尘和璟尧见面。落尘见她居然变成这般,心痛至极,缓缓站立而起,难以置信地道:“采妮,你当真做了裂天的容器?这样做值得吗?” 金采妮冷冷一笑:“是你落尘逼我至此,却还敢在这里跟我如此假惺惺,看着真是让我作呕!”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趁还没酿下更大的错前,难道你当真要跟这天下为敌么?”落尘敦敦劝诫,却得到是的是金采妮的鄙夷:“收起你那副假慈悲,本宗主已经看够了,如今我已是魔族之王,连这金昭城都已是我的地界,接下来,我要这血瀛江山都成为我的,而你,我连你的葬身之地都不会留下半寸!” 金阙见妹妹竟然变得如此狠毒,以前那个娇俏柔媚的女孩儿早已不复存在,顿时犹如梦中一般,有些难以置信,“妹妹,你再恨何以让如此对待父亲,你居然连父亲都拿来做炼就魔气的灵物,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丝人性?” 金采妮双目一寒,看着那个萎靡不振气息奄奄的金烈,头晃了一晃,脖颈间传出咯吱的声响:“人性?当年他杀了我娘亲,便是有人性么?” 金烈有气无力地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近金采妮:“当年我下山除妖,遇见你娘亲被妖我困,我出手相救但我也被妖所伤,你娘在我受伤时对我多加照顾,我本心存感激,却没想到你娘亲对我情根深种,我只好言明我已有结发妻子,可她却偏是不听,对我下药强行有了夫妻之实并怀上了你,我不愿辜负我妻子,因此说孩子生下后我来抚养但情分却已尽,你娘执念太深,竟然找到我那身在金昭城的妻子,将还在孕中的她残忍杀害,我知道后愤恨不已,本想立刻杀了她,但念她怀有骨肉便决定生下你后再处决,然而当生下你后,我才知道她竟然是魔族中人,来到金昭城便是为了将血魔胎体强行打入城后体内,导致城后产下血魔之子,也就是世子的城姐,向来血魔不可与王血融合,这导致王后气血大损,没过多久便故去,我无奈之下,只好杀了她,然后将你带回天玄门,对外便说你是我亡妻的遗腹子,因此山门中除了师傅之外无人知晓你身份,采妮,你若要恨便恨我,何必拿这天下人性命作为解恨之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1 以命相抵之 落尘和子崎此刻才恍然大悟,当年白泽神兽提及金萱也就是子崎的城姐乃七大血魔之金魔,那时不明白为何城后会生下血魔之子,如今看来自己和这金萱想必一样,都是魔族十几年前布下的计谋,而如今听得金采妮身世,落尘心中五味杂陈,她自从认识金采妮后,就觉得她虽个性好强,但性子却很是随和,却没想到她心里一直藏着自己母亲被父亲说杀的恨事,也正因为此事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而金烈所提到的他妻子,是他上天玄门修炼前就已结亲的妻子,因为当年金烈从小时便在天玄门修道,师成本可下山继承父亲官位,但他决意修道,不想像他父亲一样在朝为官,他父亲执拗不过,便让他只要娶妻生子留下后嗣才同意他去修道,金烈因此按照父亲的意愿娶了他的结发妻子,生下了金烈。 天玄门虽是修道,但并不禁止弟子婚配,无尘尊者便允许金烈每一季可回金昭城探亲几日,金烈也是思亲心切,所以每季初都会回金昭城探望妻子和儿子,却没想到十七年前回金昭城时却遇见金采妮的娘亲月凤,更是孽缘有了采妮,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家不复存。 自那之后,金烈便很少再下山,只想好生将这两个子女抚养长大,也将往事埋藏心头,却没想到自己这女儿还是知晓了过往之事,更是一步步地走向深渊,无法再回头。 金采妮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却是凄楚一笑,笑声在血池中荡漾,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全身发冷:“是,我当年要找你,你金烈这辈子敢说,当真不曾爱过我母亲么?” 金烈看着凄楚的女儿,心比谁都痛,但想起她的母亲月凤,有着比采妮更柔美的面貌,只是她的脾性却甚是易怒,然而初遇她时,见到灿若星辰的明若新月的她,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悸动,若不然即便她跟他下药,以自己的修为又岂会当真把持不住,此刻回首往事,却觉得自己最不容恕,因一时的意乱而造就今日这一切,他悔不当初:“你母亲她很好,只可惜她终是魔族之人,正邪不两立!” “很好,我母亲拿命换来的却只是你的一句她很好,她若当真那么好,为何你偏生不跟她双宿双飞,那不会让我自小便没了母亲,而你对我看似很好,实则处处提防我,小时我只以为你是因为偏爱哥哥所以不以为意,后来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你是将我当做魔族之子来看待,你害怕我身上流着魔族的血,更害怕我这一日胜似母亲的容貌,所以你才一直避着我,从来没给过我欢颜笑语,更甚者不愿教授我高强的灵力功法,让我只能在你教授哥哥时我偷偷地在外面跟着学,所以我金采妮发誓要做天玄门修为最高的人,好让你有一天会后悔,可是我还是被那落尘给压着,凭什么她可以得到所有荣宠,而我却只能靠偷靠骗才能得到这一切,不过没关系,今日你们都得死在我手中!”她看向璟尧,眼神变得更是冰冷狠毒,“还有你,跟我这无情无义的父亲有何不同?欺骗我感情,然后也想置我于死地,这世间只有我可欺骗男人,决计不会让男人再来欺骗我!” 落尘以及所有人都没想到采妮如今的怨念已经深到这种地步,金烈和金阙都悲痛莫名,却又无可奈何。 金阙忙劝道:“父亲从来都没有偏袒过谁,之所以不教授你灵气是因为父亲曾跟我提过,说你体质不适合修炼天玄门的法术,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害了你性命,小的时候我并不明白为何,以为真是体质原因,如今算明白了,父亲你怕你流有魔族血脉,强行修行天玄门仙道术法会激发你体内魔性之血,让你走火入魔!当年拜师大典你硬要参加出师盛典,父亲知道你偷偷修习天玄门术法后为了让你不易被魔血所伤,将他五成修为渡给了你,起初我极力反对,如今想来,父亲那是为了救你性命所以才将修为渡你,你才在拜师大典上胜利出师,父亲对你从来都没有比对我差丝毫,妹妹,你快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修为?他渡我那区区几十年的修为是他应该给的,更何况拜师大典我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取胜,何必来邀功?”金采妮此刻愤恨难消,对过往的点点滴滴丝毫不放在心上,怨恨与嫉妒还有好强之心已经完全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鸣凨意识尚明,听得对话,心中也只是一声叹息,虽他跟金烈师弟自从师傅仙逝后关系紧张,可经此大难后师兄弟却还是同气连枝,相护关切,如今见金烈遭遇亲子忤逆,心中也甚悲痛,不免责问道:“天下父母,没有谁会真心不顾惜自己子女,采妮师侄女若总是以如此偏激之心却度量你父亲对你的爱意,那你永远也明白不了这份父爱的分量!” 落尘听得鸣凨师兄如此说,心中感触很深,不由得也落下泪来,心想自己从小没有父母,当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时,他们却都已不在人世,但自己却深深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的爱护之意,因此才能得到师傅的格外宠爱,更得到了这么多相护相拥的弟子。 金采妮却是嗤之以鼻,“我是不懂,你那抛弃自己父母生死自己独独逃命去的儿子清远想必也不懂,死到临头,本宗主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今日便是你们的亡命之日!”言罢身影一闪,便朝落尘飞了过去。 她如今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无影无踪,速度惊人,落尘无法用肉眼来判别对方方位,只能启动神识感知对方的气息,随后应招而变,但是她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再面对如此强劲的金采妮,却又如何是对手,没到十几招便开始处于下风,步步节退,只能以守为攻。 璟尧、弘鼎、金阙都加入战斗,各自召唤出自己的神兽,与金采妮斗在一起,但是璟尧本就重伤,弘鼎和金阙的灵力相比金采妮相差实在太远,几人不但不能压制金采妮,反而被金采妮伤成重伤。 值此之际,鸣凨和金烈两人相视一眼,仿佛自明心意了般,决定已最后残存的精元之力暂时阻挡这金采妮,让这几个孩子能取得生机。 韵竹知道丈夫要做甚么,忙道:“也算我一个!” 鸣凨双目一瞪,不怒自威:“远儿没有了爹,却不能又失去娘亲!” “远儿已经大了,他将来会有人好生照顾他,可我舍不得师兄你,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绝不相弃!”韵竹虽然对落尘不甚像对清远那般体贴周到,但是天下母亲想必都一样,为自己的孩子谋划多一些也是情理中事,如今大敌在前,她岂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孩子为了救他们而丧命于此。 但一旦发动修道者残存体内的精元之气,便会自此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可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鸣凨不忍心妻子跟着自己受死,假意点头,随后起手将她敲晕,然后与金烈两人点头示意,两人便启动自己的精元之气。 顿时精元之气从体内流动而出,随后布成大阵朝金采妮照了下去。 落尘和璟尧等人回首看向金烈和鸣凨,见他们吐出精元之气,都是大骇,忙劝阻道:“师兄,不可!” 鸣凨用尽全力道:“替我照顾好你师嫂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孩儿,过往恩怨,今日便算是与你一笔勾销!互不计较!快走!” 落尘想去阻止,却被璟尧拉住:“大阵已启动,便无法阻止了,我们快带你师嫂和盈秋他们走,快!”璟尧将盈秋和韵竹放于穷奇背上,便拉着落尘逃出地牢。 金烈想到父亲居然会自毁性命启动真元布阵,心下痛苦不已,声嘶力竭地喊道:“父亲!” 金烈睁开双眼怔怔地瞧着金阙,“原谅你父亲,没保护好你母亲,也没保护好你妹妹,若有朝一日你妹妹落入你们手中,望你念着兄妹情义,能保她一命!你快走!” 弘鼎拉着想去救师伯的金阙,一起冲出了地牢,到得城廷中,却发现那伏音已带着骷髅魔候在外面,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璟尧面对伏音,心下也没有半点胜算,毕竟现在个个都伤势不清,还带着两个昏迷的人,更是难以脱身,却也只能朝向他们汹涌涌来的骷髅魔奋战到底。 璟尧想着只要保全落尘性命,哪怕牺牲自己也没有关系,只是这样的话,此生便不能陪她一同看这天下安宁,四海升平,却难免有些遗憾。 正战得不可开交之时,却见云空中飞下一头神兽,那神兽通体雪白,正是白泽神兽,而那神兽背上所坐之人便是子崎的城姐金萱。 紧接着另一个骑着飞鹤的白衣白发男子也从云空降落,手中指着一柄红黑色的长剑,此剑便是专门诛杀堕魔的诛魔剑。 那伏音见到这诛魔剑,不由得全身抖了一抖,此剑与她刚好相克,自然是极为忌惮此剑的。 伏音见到这白色长发的俊美男子,不免问道:“你是金魔的侍魔者?” “正是!我这诛魔剑已经很久没沾过血了,如今怕也是钝了,正好用你的血为剑开开锋也是好的!”天凌冷言道,他同样曾拜入天玄门门下,但却又是金萱的侍魔者。 血瀛国每一位血魔都拥有一个侍魔者,此人终生服侍在侧,可若主人堕入魔道成为堕魔,他们便会举起手中诛魔剑将主人斩杀然后寻找下一个主人。 所以对于血魔来说,侍魔者是又依赖却又忌惮的一种存在。 伏音修炼上百年,倒并不十分惧这侍魔者,而落尘的意图只是逃离此地,不想此刻跟魔族过多纠缠徒伤性命,便道:“城外我们已有十万大军临境,所以不必与他们纠缠!”落尘谎称城外有大军,好分散那伏音的注意力,伏音果然眉头一皱,命身旁的骷髅魔带领数一万士前去城外查看,这样一来,对付他们的骷髅魔便少了大半。 子崎听得小师祖唤他城姐,心中莫名激动:“是城姐么?” 金萱回头看向子崎,见他眼神空洞,心下暗惊:“你眼睛怎么了?” “城姐不用担心,你回来就好,就是父亲他”子崎叹了口气,却无法再说下去。 金萱也听闻自己那父亲已亡故,虽然她对他并没有太多感情,但是毕竟是亲生父亲,岂能无动于衷,于是白泽神兽带同他们回了来,白泽神兽有幻影之术,几人便隐身进入地牢,便见到落尘等人。 “他与我无关,先逃过此劫再说吧!”金萱心热面冷,却丝毫不愿提及自己是为父亲而归,提起长剑便朝骷髅魔斩杀而去。 天凌手持诛魔剑,与伏音厮杀相斗,而落尘、璟尧、金萱几人则突破骷髅魔大军,最终终于冲破一道口子,金萱唤了一声天凌,天凌便撤剑返身跟随金萱等人一同朝城外奔去。 到得地道口时,璟尧依然开启地道口,几人从密道中出了城,便不易与魔族大军碰上,出了城,却将天明,几人不敢多加逗留,立刻返回南岳郡,丝毫也而不敢懈怠。 回到南岳郡后,沧旻见他们只带回韵竹和盈秋,便询问缘由,后得知鸣凨和金烈尊者已魂飞魄散时,心中也有几分惋惜,但也为他们天玄门生死关头能同气连枝感到很是安慰。 而落尘不敢耽搁,立刻想对韵竹师嫂和盈秋施救,沧旻见她自己都已是伤痕累累,立刻劝阻,落尘还想勉强时却昏晕过去。 沧旻立刻命侍从将她带下去好生照料,而璟尧也受伤不轻,回到南岳郡后就已昏迷,沧旻只能一个个地以自己神力挨个相救,待他们伤势都稳定后才返回自己殿内。 可刚一回殿,便听得御医前来向他请示,沧旻误以为落尘性命危殆,立刻询问:“她到底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性命倒是无妨,只是落尘公主她她已有了身孕了!”御医如实回答。 可这一回答却如雷电一般一道道地劈在沧旻身上,令他全身俱震,呆立当处,久久不曾言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2 封我为城主 当沧旻进入宫殿,缓步走向仍熟睡中的落尘床前时,心中万念闪过,如果说以前自己尚且还有机会夺回心中所爱,可到如今这局面,却还能有何法子么? 他怅然地坐在床头,触手见她脉象微弱,果然如御医所说,因为连番与人交战,导致气息微弱,灵力大损,腹中孩儿恐会受影响,只有他出手相助方可保住腹中孩儿。 沧旻心中烦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是救还是不救?一番剧烈挣扎后还是召唤出灵力,对准她额心,将灵气输送进她体内,整整运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让落尘气息稳了下来。 沧旻有些虚脱,额上冷汗涔涔,望着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的落尘,心中甚是疼惜,他忍不住伸出右手,轻轻拂过落尘面庞,犹如护着一株在风雪中飘摇的雪莲花一般,小心呵护着,“你都怀有身孕,他却不能护你周全,本君不认为他能成为你的好夫君,如若你愿意跟我走,本君愿放弃少君之位,与你遁世修行,可好?”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夜中的风吹过窗棂,带起的沙沙声,而月如流水一般透过窗户映照在他那俊美的面庞之上,勾勒出一半明朗一半暗影,他低首看着就躺在面前的落尘,可却无法拥有,那种折磨与痛苦又有谁了解,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又怪得了谁呢? 她说过她恨他! 沧旻凄苦一笑,闭上眼,让心绪宁静下来,随后起身,曳地的黑色长袍随着他的身影出了宫殿,只留下一地的清冷。 落尘缓缓睁开眼,看着远去的沧旻,心中却也是万念浮动,有些东西尤其是感情这东西,逝去的永远也找不回了。 落尘一行人修养了几日,身体也都开始复原,而璟尧清醒后在第一时间得知落尘竟然已怀孕后,更是狂喜,不顾自己身体有恙日夜守护在她床侧,深怕她出了任何意外,并且再三叮嘱,以后无论遇到何事都不可再强自出头,有他和聂臻便可放心。 落尘见他乐得跟个小孩似的,心下里既觉好笑又觉欣慰,毕竟两人辛苦这些年,也算是修成正果,并不容易:“是啊,你我连大婚都未举行,却先有了孩子,也不知军中将士会怎般说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谁敢胡说,我必杀他,夫人和我早就结为夫妻,有这孩子不是明证么?待金昭城攻下将魔族收服后,我定为夫人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觉不委屈了夫人!”璟尧不住发誓,宠溺之情完全抑制不住。 落尘不与他多言:“我怀孕一事还是暂且先不告知其他人,以免军中人心动摇,毕竟大战在前,我作为主将,岂能让将士们多心!” 璟尧也觉有理,也便暂且答应,“恩,不过我们逃出金昭城后,必要对金昭城速战速决,不宜再拖,如今看来,对付这金采妮和那堕魔伏音并非易事,如果能聚齐七大血魔相助该当事半功倍!” “金萱便是金魔,而我是红魔,伏音是蓝魔便可排出,如此便还剩白魔和青魔、狱魔还有紫魔,白魔被封印在定坤山,而黑魔我查史书记载白魔堕魔后所化为的便是黑魔,所以也排除,那如今就还差具有复生力量的青魔和掌管世间花木枯荣的紫魔!但我们却在何处去寻?”落尘不由得开口相问。 “好在我的七魂印当初并未给王城,此时也该派上它的用场了!”璟尧淡淡一笑,信心十足。 “对了,你拥有七魂印,近来一直忙碌忘了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成为裴氏一族新主的?”落尘不由得好奇起来,毕竟璟尧乃神鹿一族,怎么会成为裴氏的新主。 “夫人相问,我岂敢相瞒,其实当初自你给我取名后,我先回百兽山驯服了百兽,然后想着你定会前往王廷,因此便想先行前往在那里等你,去的路上正遇到裴氏旧主裴烨,他和他有孕的妻子正被那龙毓晞所派出的人追杀,我便出手相救,裴烨自知王城风云突变,自己难以保护七魂印安全,因此将七魂印托付给我,而我暂且先继承了裴氏产业,他年过四十,但却一直未有子嗣,死后他妻子腹中的孩儿就是将来裴氏的继承人,因此在这孩儿未长大前,便暂且由我执掌,这也是他所托!”璟尧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想到故人,也不免伤感! 落尘也十分难过,“看来龙毓晞曾经为了得到这七魂印,却也是煞费苦心,没想到功亏一篑,也怪不得她如此恨你恨我!” “可是如今她依然是名正言顺的王,而我们还只是叛逃的罪人,待魔族一退,龙毓晞势必会再对我们斩草除根,所以我们得好生对付,不可掉以轻心!”璟尧知道这龙毓晞的心性,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对了,为何那龙毓晞肯派出大军,竟然还出乎意料地愿跟我们合作共抗魔族?”落尘一直想问,却不得空闲。 璟尧不想将白光神鹿一事告知,免得她优思多虑:“别管这许多了,有兵不就好了么?其他事夫君自会处理!我们先找金萱谈谈,她作为金魔,想必定会相助我们!” 落尘点了点头,两人便来到偏殿,唤来金萱,而她的侍魔者天凌也跟随其左右。 金萱依然如往昔般面容淡淡,不苟言笑,只道:“你们找我来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何事?想请我出手相助你们共敌魔族是么?” “金昭城也是萱公主的城池,你作为金昭城城主嫡女,想必也会替父报仇,不甘心城池被魔族占去!”落尘循循说道,她不是很了解这金萱,但是听子崎提过这金萱心性冷淡,所思所想也难以捉摸,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错了,我虽是嫡女,但是我不信岳而是姓金,不用我说你便该当知道我那所谓的父亲根本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所以连姓氏也被剥夺,所以他死了跟我并无干系,我也不会为此伤心难过!”金萱面色冷淡,却是看上去没有半分悲戚之色。 “城公主何必说这些硬气话,你若不担心又怎会深夜闯入城廷?更何况,你身为血魔之身,倘若被天下知定会像我一样,被天下人认为是不祥之人,然后以为苍生虑的借口将我诛杀,虽然我不懂你父亲为何这么做,但我揣测你父亲实则是在保全你性命,不想让外人知道你是他嫡女,因此才将你改为金姓,你父亲想必跟我的父王母后一样,为了保全我们只能忍受不认之痛!”落尘以己及人,想到自己父母的割舍,心中想着天下父母都一样,金萱的父亲岳巽又何尝不是呢? 金萱侧过头,不愿人瞧见她的异色,镇定片刻后,才转过头来,“好,你让我帮助你们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璟尧不由得对这个郡城公主甚是好奇。 “那便是夺回金昭城后,任命由我做这金昭城的城主!”金萱斩钉切铁地道,那坚毅的目光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落尘和璟尧倒是大吃一惊,好久没缓过神来,良久落尘才缓缓道:“这定谁为城主是由王城的王上来定,就算今日我答应你,又有何用?我说的又不作数!” “倘若我助你登上血瀛国国主之位呢?你说的话不就有用了么?”金萱面上漾着咄咄光芒,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里是南岳郡,公然提起反抗王廷,落尘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公主请慎言,以免自惹杀生之祸!” “我金萱虽然没多大才能,也不能像你一样短短十几年就可以脱离血魔之身成神,但是我向来相信我的眼光,绝不会判断错,还记得当年白泽神兽占卜下的预言么?天下三分,谁主天下?必出天玄,也就是说这将来天玄门的主人必然是天玄门中人,如今金采妮引领魔族,龙毓晞占据王廷,而你虽看起来势力最是羸弱,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壮大起来,而这天下我也相信必会是你的!”金萱丝毫不惧,对落尘充满了自信,仿佛比相信她自己更有把握一般。 落尘此刻才想起当年白泽的占卜预言来,当时她和子崎两人始终解不开这预言是何意,如今再细细琢磨,仿佛说的就是如今这天下大势,但是不管未来如何,落尘都不能因此徇私,“子崎是先城主子嗣,他有意将城主之位传给子崎,而金萱你身为血魔,拥有不死不灭之身,又未脱去血魔之身,恐怕难以服众,并且子崎想必也不会同意!” 话音刚落,却听得殿外的门被推开,传来一个柔弱却又坚定的声音:“我同意!” 落尘看向门口的子崎,见他在聂臻的搀扶下进了殿,聂臻朝落尘和璟尧示意后便退出殿阁守在门外,不让闲人靠近。 “子崎!你”落尘不想让子崎再为了她而失去最后的城主之位,毕竟若失去此位,他可能便无容身之所! “我同意,小师祖,你别担心,我不是为了你,这次我是为了金昭城,如今我已是一个瞎子,又有何资格再做甚么城主,而城姐本就是嫡女,灵力又高强,心智又成熟,不像我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她比我更合适!”子崎凄苦一笑,对自己的无能感到很是自责与痛心。 落尘不知道该说甚么,这样以来,子崎以后该怎么办?向来一城不容二主,依照这金萱如此强势的个性,又岂会容得下子崎? 璟尧知道落尘为难,但却也不愿拂子崎之意,便淡然一笑:“好,倘若有朝一日这天下之主当真是我夫人的话,便应今日之言,不过萱公主毕竟是血魔之身,正如尘儿所说,不生不灭,那样岂不占据城主之位千万年?所以以三十年为限,三十年满你便需自动退位,另择良人登位!” 落尘想反对,却被璟尧拦住,落尘只得不再言语,心想璟尧如此说必然有他道理,并且自己是否真能夺回这天下也尚未可知,所以金萱所求也只是一种假设,未必能应验。 金萱思虑片刻,将头一仰,背负着双手:“好,三十年便三十年,就此盟誓,绝不食约!”她回首看向子崎,心生怜惜:“你放心,我成为城主后,会给你留一处宫殿,你可好生养病,当然你若另有打算我也决计不拦着!”言罢和天凌步出了殿阁,留下璟尧和落尘,面面相觑,甚是感叹这女人倒很是雷厉风行,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欣赏之意。 落尘扶住子崎,见他面色忧郁,很是不忍:“子崎,师祖此生欠你良多,却不知该如何报答!” 子崎淡淡一笑,顿时面上容光焕发,仿佛又恢复成几年前那个呆头呆脑的傻书生了:“小师祖说哪里话,是我子崎欠师祖太多,我却不知该如何还呢?” “你们两人别相护谦恭了,子崎的眼睛定有法子的,无须多虑,将来若真不能登位,便回天玄门玉华峰,此峰那时恐怕也只有你能打理了!”璟尧本是说笑,却谁又想到多年后,玉华峰上果真只有子崎一人,独坐这玉华之峰! 璟尧启动七魂印,一旦启动,七魂印就会与在人世的七大血魔形成感应,感应到的血魔自会寻着七魂印的气息前来相赴。 只是除了七魂印外,一般还必须由王来发号司令血魔才方可听令,可如今落尘并非为王,也不知赶来的血魔是否会听令于他们,却不得而知。 而果然两日后,便见一个一头额头有青色印记的男子和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来到南岳郡,自报身份后便进入城廷,面见璟尧。 而当见到璟尧时,见他身上流淌着神鹿族之血,却并非是当今王君时,也是倍感诧异。 一般血魔很少在人世间走动,大多一出生便仙人指定的散仙带到仙山修炼,除非天下大乱或者受到七魂印召唤才会下山,否则不会下山。 152734653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3 逼婚于大典 青魔名为玄恩,跟随东煌山的仙者上清老人修炼,他此次乃自出生后第一次下山,便是受到七魂印的感应而来,可到南岳郡,见到的并非是当今王上,而是这个虽是神鹿族族人却并非当今王君的璟尧,心下甚是自持:“相助血瀛国平定魔族本就是我们血魔圣者该为之事,受命下山也当尽我绵薄之力,只是我们血魔圣尊历来只听命于王,你们既然不是,我只有等到王召见后方可相助!不然若听你等令,却不让我有谋逆之嫌!” 璟尧自然知道血魔们自是有这些顾虑,便指着位于左首的沧旻:“有少君在此坐镇,圣者何须介怀这些小节?更何况这次是王廷派军与南岳郡还有我军一同对抗魔族,你们相助我们就等于是相助血瀛国,在下再此保证,圣者受七魂印感召而来,只为助我们平定魔族,魔族平定后决不会拿七魂印来胁迫二位圣者为我做任何事?自此后你们是想重回山中修炼还是回王廷相助当今新王,在下绝不干涉!” 玄恩听得此言,心下便清明,而紫魔悠言则莞尔一笑,对到底相助于谁并不在意,她生性爽朗,早就在山中被师傅关得有些烦闷了,得到七魂印召唤终于可以下山游玩,自是欢喜莫名,她一辈子在山中修炼除了师傅之外再也见过旁人,顶多也就是是师傅几个老神仙还有些小童子,可没见过跟她一般大的人,如今第一面便见到这璟尧圣君,见他朗如星月,明若朝阳,秀若青山,威若怒海,倒甚觉喜欢,对着他明媚一笑,“我倒是可以相助于你的,毕竟是七魂印召唤的我,谁召唤我我便听谁的,只是帮助了你,这位大哥哥可有何好处?” 悠言身着一身紫衣,头上别一枚桔梗花簪,腰间有一玲珑球,球中有一发着光的明珠,行走间发出叮咚脆响,甚是好听。 “悠言圣者不知想要何好处?”璟尧对这个年龄看起来还尚幼的血魔甚是好奇,心间也便当她小女孩般对待,脸上露出哥哥般的宠溺温柔笑容。 “恩?我一时也没想到想要什么,等我想到了的时候你答应我可好?”悠言清脆如百灵般的声音在殿阁中响起,听来甚是动听。 “好,等你想到时尽管跟我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会答应!”璟尧想这姑娘性子活泼,单纯可爱,想必尘儿定会喜欢。 “一言为定!”悠言俏然一笑,更是动人。 接待完血魔圣者后,众人便在沧旻的主持下开始商讨攻打金昭城的战略,骷髅魔众多,并且只要是死灵魔族便可通过他们的魔魂将这些死灵复活成骷髅魔,所以若他们的大军战死越过,这些死去的兵士便可被魔族利用血池的力量将他们复活,这也是为何魔族兵力源源不断,难以灭绝的原因所在。 所以,擒贼先擒王,只有除灭掉具有复活死灵的金采妮和伏音后,方可攻破金昭城,但这二人连靠进她们身都难,又谈何除灭? 落尘想到这些骷髅魔,突然想到乌楽国的火幅圣鼎也可源源不断无休止的炼养出火蝠,若能求得乌楽国相助,以火蝠对付这些数不清的骷髅冥灵,或许有所胜算,只是乌楽国千里迢迢,并且他们跟王廷又交恶,也不知会不会答应相助,但是还是将此想法提出,道:“或许我们求助于邻国乌楽国,若能得他们的圣鼎相助,或许我们便可攻克魔族大军!” 腾风听得此言,冷笑道:“荒唐,远水救不了近火,相隔几千里,我们难道还派使者前去?并且几个月前乌楽国攻打我国,犯境北方,岂可求这犯国小邦,实在有损我们大国威仪!” 璟尧见这腾风总是与落尘过不起,心下十分有气,很想教训他一番,却毕竟有郡王和少君在,不想给此人难堪,只得回击道:“是啊,若不是王城的洛图大将偷盗乌楽国的圣鼎,也不会引起两国纷争,导致乌楽国为了夺回圣鼎只能选择出兵我境,好在当初落尘公主对乌楽国的箩曼公主有救命之恩,又替她夺回了圣鼎,并派人护送她安然回国,乌楽国才未再犯境!” “胡言乱语,捏造莫名有罪名诬陷王廷大将,阁下到底是何意思?”腾风跟洛图虽然不对付,毕竟因为新王逐渐将兵力从洛图那转给他,那洛图心中对他不悦,但毕竟自己此刻代表的王廷,对方说王廷不是便等于是在说他的不是,少君在前,岂能受此大气,所以出言抵抗。 “是与不是想必少君该当知晓,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不是么?”璟尧看向沧旻,心中却想试探一下自祭天大典后,此人是否还是如往昔一般坚持自己所选,认为龙毓晞才是真正适合这天下的主人。 沧旻头微仰,双眼却垂目看着手中的茶碗,轻轻地拨动茶碗,随后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道:“此事在此议论并无益处,二位还是以大局为重,求助乌楽国倒也确实是好法子,落尘姑娘既然提到此计,想必是有办法借到玄蝠鼎了?” 他称呼落尘为姑娘,而不是向聂臻他们一样称呼她为公主,很显然此时此刻他并不承认落尘的身份,可见此刻他心中依然相助的是龙毓晞,而非她落尘。 落尘倒并不在乎他到底想帮助谁,她也不想得到他的任何相助,哪怕有他相助更事半功倍,但是待魔族一事了却后,她并不希望再与他相见,给对方徒惹烦恼,也怕多生事端。 “我和璟尧替箩曼公主寻回圣鼎后,曾要求她答应我三件事,如今还有两件事未曾答应我,若我修书一封告知于她,想必她会出手相助!”落尘言下提道。 沧旻将茶碗放到案桌上:“忘记告诉你们,前两日神将飞书来报,这箩曼公主已被封为乌楽国国王,继承了王位,如若她是守信之人,得你召唤想必会相助也不一定!既然如此,我便派天马迅速前往乌楽国,带去你的讯息,天马日行万里,只一日便可返回,明日此时也便知道结果!” 落尘和弘鼎听得箩曼居然登位为王,心中既是诧异也为她高兴。 而弘鼎想到箩曼,却更多的还是惦念与深思,心中想着她如今已贵为一国之王,那日所发生的事恐怕早已忘记,自己又何必日日夜夜地念着,岂不是自讨没趣,自作多情罢了! 弘鼎不愿再去想箩曼,但是那日她那艳如曼陀罗花的面容却总是浮现在眼前,让他挥之不去,夜中时更是迟迟难以睡着,他本与金阙同一殿阁中歇息,金烈从小虽然总是欺侮他,但对这位师弟却还是关怀备至,见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误以为他又在想念他那小师傅,毕竟他对他那小师傅非同寻常的感情门中弟子常常提起,虽多有蔑视之意,但金烈却觉得他活得至情至性,倒令人佩服,反观自己,明明喜欢盈秋师妹许多年,却连心意都不敢表白,而她也丝毫不知自己心思,却也自怜得紧。 不由得心中哀叹,安慰道:“如今你师傅既已跟圣君在一起,他们二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纵然你心里再多不舍,也是时候放下了,师弟,情之一字,本就凄苦,何必再自怨自艾,自寻烦恼?” 弘鼎听得金烈这般劝说之言,脸不由得一红,很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曾经对师傅那点心思想不到同门弟子们都知晓,偏偏那傻师傅不知道,不过不知道也好,毕竟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再提起倒反而令人尴尬,因此忙解释道:“师兄又打趣我了,我岂敢对我师傅又那等妄想,我烦恼的并不是师傅,师兄莫要误会!” 金阙向来知道盈秋师妹对这弘鼎特别照顾,听得弘鼎如此说,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抱着头睡觉的弘鼎,追问道:“那莫非师弟想的人是盈秋师妹?” 弘鼎侧过头看着犹如惊弓之鸟般的金阙,有些惶惑,很快便明白怎么回事,也坐了起来,笑道:“原来师兄对盈秋师妹有意?那真是好极了,盈秋师妹温柔善良,天下难找到几个像她这般的女子,若有金烈师兄相护,以后我也就放心多了!” “难道师弟不喜欢盈秋师妹?”金阙既是吃惊又是欢喜。 “师兄怎会觉得我对盈秋师妹有意?我一直只当她为小师妹,绝没半点男女之情!”弘鼎拍着胸腹保证道。 金阙一听此言,更是默默欢喜,“那就好,那就好!” 弘鼎一直觉得这金阙师兄外表甚有君子风度,处事冷静,只是外表看来冷漠,何难让人亲近,如今见他这副女儿情态,倒第一次见,不由得也趁机打趣道:“师兄对师妹这番心意,藏得倒也深沉,想必今日你不说,我们门中弟子恐怕无一人看出师兄之意,师兄既然有意,不妨趁胜追击,莫要错失佳人!” 听得弘鼎鼓励,金烈却突然又开心不起来,想到自己父亲已死,而妹妹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罪人,残害师尊,杀害岳巽城主,又害了父亲和鸣凨师伯性命,虽不是自己亲为,可毕竟她是自己妹妹,以后待大事一了,自己又有何颜面回天玄门,又岂敢再奢求娶得盈秋师妹这般好的女子为妻,所以心下一片怅然,叹道:“佳人虽好,我命难求!” 弘鼎知道他如今遭此大难,心中定不好受,难免劝道:“有些事跟师兄并无干系,你莫太因采妮之事而有所负累,她是她,你是你,相信金师伯也定不愿见你如此消沉!” 金烈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如今还没资格如此消沉,只能待大事一了倒是再让门中师叔门处罚便是,该受的罪由他来承受,这也是他应该受的。 果然,事隔一日,天马如约而回,但回来时,除了送信的神将,却还多了一人,那人一身红衣,艳丽尊贵,却居然正是新登为王的箩曼公主,而护送她的一百名勇士伫立在殿外。 弘鼎咋然之下见到箩曼,心中思念起伏,又是尴尬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眼睛怔怔地瞧着她从殿外款款走进大殿,身旁的风飞去,掠动她的裙衫,犹如风中摇曳着的芙蓉花,艳丽了世界,也惊颤了弘鼎的心。 箩曼已贵为王,所以不须向任何人行礼,而南岳郡的官员并不并需跪拜,都只是俯身行了一礼,表示礼节,毕竟此处不是乌楽国,本国人不可朝拜异国人,这是规定。 箩曼从始至终都没有看站在落尘下首的弘鼎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在了璟尧身上,盈盈一笑,甚是妖冶:“好久不见,圣君!” 璟尧点头微微一笑:“想不到累王亲自来一趟,倒是令我出乎意外!” 箩曼俏然一笑,面向落尘,“也不知你跟璟尧圣君可成了婚?” 落尘脸色一红,“如今魔族肆虐,大敌当前,不谈儿女私情!” “哦,是么?所以说你们血瀛国人就是太过迂腐,结婚跟抵抗魔族有何干系?”箩曼打趣道,丝毫不顾落尘的窘迫。 “王说得有理,我正想正式迎娶夫人,但是不替我夫人解了心中烦忧,她便不能欢喜穿上凤冠霞帔,所以只得先完成夫人心愿,将魔族彻底驱逐才行!”璟尧面上漾着笑容,从容地化解了落尘的尴尬。 “可惜,今朝来此,落尘公主说是想到了第二件想求我之事,我箩曼一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绝不食言,但是本王觉得让使者不停往返来来传话甚是麻烦,所以便亲自来一趟,是有个问题想问落尘公主,当初你说此事我若不愿意你定不会相迫,是么?”箩曼目光灼灼,看着落尘,期待着她的回答。 “自然!”落尘心想她既然有此一问,想必是不愿借火蝠圣鼎了! “那好,本王现明确回复公主,不愿意!”箩曼一句话落,却让全场的人都静默了,可她目光却在弘鼎脸上逡巡了一番,看得弘鼎更是面红耳赤,颇不自在,“不过,若公主答应本王一事,我倒是可以相助的!” “不知公主想求何事?”落尘有些好奇,心想自己能帮助她何事? 箩曼在大殿上突然伸出秀指指着弘鼎,朗声道:“本王要让你的首徒,弘鼎,做我夫君,随本王回乌楽国,你可愿意?” 152743581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4 怀了你骨肉 这句话响彻殿宇,犹如具有魔性一般让整个大殿都鸦雀无声,怔怔地瞧着这个红衣凤冠的女子,既惊艳于她的绝色容貌也惊叹于她那不拘礼仪的胆色。 落尘愣在当处,对弘鼎和箩曼之间的牵扯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这箩曼对弘鼎有意,但也想这箩曼性子直爽,或许来得快也去得也快,毕竟她贵为公主现今更贵为王,而自己那傻徒弟只是一介修仙穷苦小子,两人又身处不同国度,无论怎般都不可能在一起,可如今这箩曼如此直接地提出这要求,落尘自然吃惊不小。 而弘鼎听得箩曼说出此话,心中愤怒多过欢喜之情,自己作为男人,被女人如此在大殿上点名,多少觉得有损自己尊严,更何况这样让他很是尴尬,对众人投来的好奇和玩味的目光觉得犹如芒刺在背,让人处境难堪。 他涨红着脸,既不敢言语冒犯,又不想示弱,只得道:“王乃尊贵之躯,若想差遣我作你护卫,恕在下才疏学浅,恐让王失望,恕不能相应!” 箩曼目光灼灼,丝毫不妥协,“本王相信刚才已说得十分明白,是让你做我夫君,并非甚么护卫,你也并非才疏学浅,在本王眼中,你便是配得上本王的夫君!” 弘鼎更觉难堪了,脸都快要红到脖颈处,这种男女嫁娶之事,本就该你情我愿,如此在大殿上强人所难怎让他下得了台,“在下乃血瀛国人,非父之命决不能娶异国之女,更何况你还是乌楽国的王,请王不要再戏弄在下!”弘鼎朝箩曼半跪下请罪道:“当年我擒拿公主,实属无奈,若王见怪,冲我一人罚罪即可,是生是死悉听尊便,但勿要以此要挟我师傅,我师父只想驱除魔族,驱除魔族对你们乌楽国也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还请王三思!” 箩曼公主面色变得阴沉下来,对弘鼎的反抗虽有些意料之中,可却还是觉得心中有些怨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以为对方一定会给她留情面答应她的要求,却没想到他居然屡屡相拒,她虽异邦之女,生性豪迈,不拘小节,可毕竟还是女儿家,心中自然多了一份忧伤,只向着落尘道:“我只问你这做师傅的是允还是不允,都听说你们血瀛国最重师道,师傅所命作为徒弟的绝不敢不从!” 落尘叹了口气,将弘鼎从地上扶了起来,“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血瀛国也盛传着一句话‘两情相悦,方可白首’,若我徒弟对王并无情意,我这做师傅的强迫他与你在一起,你们想必也不开心,所以婚娶之事,实在难以勉强!” 箩曼公主却是一步步走到弘鼎面前,“本王并未勉强,也从不勉强任何人,我要的是他自愿,并且是心甘情愿!” 落尘和璟尧都疑惑地双目相视,不解这箩曼公主到底是何意思,倘若弘鼎当真心甘情愿又何必言辞拒绝,但璟尧仿佛看出两人之间的隐情,心想如此多人在恐怕也不甚妥当,便拍了拍落尘肩膀,示意不妨让众人都下去,落尘会意,“你们二人多日不见,今日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等也无要事,便先且退下!” 沧旻等人也会意,同落尘和璟尧一同退出了殿阁,只留侍卫守护在殿阁前。 现在只留下他们二人,弘鼎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箩曼,只是目光斜视,可心却在剧烈颤动,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都说你们血瀛国男儿重情义,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你当真忘记了那日水潭旁我们所发生的一切!”箩曼单独面对弘鼎时,放下了身份,只是以你我相称。 弘鼎心下愧疚,那日知道自己毁了她姑娘家清白后,无数次想过自己该当对对方负责人的,可是她却又独自离去,独留下他一人,那想必也不过是她一时欢情罢了。 “我做过的事自是不敢忘记,也决计不会就此逃避责任,但若王以此来戏弄我,甚至要挟我,想将我当做你可打可骂的奴隶来折辱我,恕在下难以办到!”弘鼎始终无法相信身份尊贵的箩曼会喜欢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傻小子,所以觉得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她心血来潮罢了。 “若我说我不想肚中的孩儿生下来便没有父亲,你难道还是要严词相拒,做个你们血瀛国抛弃妻子的负心人么?”箩曼眼中有着点点泪光,这是她最后的祈求,若对方依然抗拒,她便决定立刻返回乌楽国,永远不再与血瀛国有任何联系,包括面前这个男人。 弘鼎有些惊得面色紫涨,惊异地瞧着箩曼,看着那美丽的容颜犹如从雾中走来,带来潮湿的气息,又仿佛心在流泪的气息。 “你你说甚么,你怀孕了?”自从上次寒潭之后到现在已过去三月有余,弘鼎看向箩曼的腹部,虽然很不明显,但确实她那本曼妙腹部此刻有一点微微隆起,不注意看还尚且无法察觉。 “你觉得我会拿此事来骗你么?跟不跟我走你自己决定,这一次我不会等你很久的!”说完后转身便朝殿外走去,她拉开殿门,却见百名勇士朝下俯身行礼,她一步步地走下阶梯,红色长裙拖曳在地,犹如洒下的漫天花雨,将这个雷厉风行敢爱敢恨的女子映照得闪耀无比。 弘鼎愣在殿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当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的视线时,他心中开始变得焦躁害怕起来,他突然很害怕失去,日夜的思念化为此刻的拥有,自己为何却步不前,原来自己心中早已种下她那抹红色的魅影,只是自己从来不愿承认罢了! 他快步奔出大殿,朝箩曼追了过去,“你等等,我愿跟你走!” 殿外一直未曾离开都站在走廊上有心看热闹的落尘等人当见到箩曼独自一人出殿阁时,心想定是弘鼎态度坚决,令她心灰意冷,决意离去,然而却没想到片刻后见到弘鼎追其而出,却又说出这番话来,实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不明就里。 箩曼停住脚步,向来都勇敢的她此刻也会因为激动双手微微颤抖,她缓缓回过身来,问道:“你再说一次!” 弘鼎粲然一笑:“能娶你为妻,是我的荣幸,刚才是我不识抬举,让你心伤了!” 箩曼眼角含泪,面上却漾着高傲却又得意满足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当真不识明珠光辉呢?好在倒还没傻到底!” “只是只是我有一事想请你答应我!”弘鼎有些踌躇,并不知道箩曼是否答应。 “你且说来!” “便是让我相助我师傅成就大业后,然后和我一同前往天玄门拜别我父亲,我方可随同你离开血瀛大陆,师傅教养之恩我不可不谢,父亲养育之恩不可不报!”弘鼎想到有朝一日要离开血瀛国,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心中还是有几分惆怅,几分不舍! 箩曼看着他那漆黑的眸子,眼中迸射着热情还有忠诚,显然他心中对他师傅的敬慕之情并未完全除去,但是他的眸子中已有了她的身影,这便已是足够,箩曼并非是个小气的女人,也不愿为感情一事争风吃醋,自然爽朗一笑,“那便依你!” 弘鼎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斤斤计较,见箩曼如此豁达,心中一片欢喜,心想当年救她一命,却没想到竟会让两人变成这般,他会心一笑,“谢夫人体谅!”说道夫人二字面色潮红,却还是显得很是羞涩,与箩曼的大方截然相反。 落尘见弘鼎对箩曼突然态度转变,心下也是好奇,不由得跟璟尧抱怨道:“这弘鼎长大了,看来很多事都瞒着我这个师傅,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我这傻徒弟居然能获得尊贵的乌楽国国主爱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能获得未来血瀛国国主的倾心所爱,也不甚荣焉!”璟尧搂着落尘肩膀,却是一副爱呢模样! 落尘脸色一沉,“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有些话莫要胡言!”落尘见璟尧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让她有时候觉得很头疼,但有时候又觉得正因为他这种随性的性格才让自己心里觉得安然。 “好,不说了,夫人该歇息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言罢拉着落尘便回了殿阁,命侍从好生照顾,不许她再烦忧任何事,而自己则和沧旻、聂臻、郡王、腾风等人一同商议对战魔族的对策。 落尘因为有孕在身,所以比平日里更易犯困,用过晚膳后,便觉有些乏了,躺在床上未过多久便睡了过去,到半夜时,却听得殿阁外传来弘鼎的声音:“师傅,你睡了么?” 侍女小心出殿,行礼回道:“落尘姑娘已睡下了,请公子明日再来!” 落尘睡得有些浅,听得弘鼎声音,便撑着下了床,穿好衣衫,唤道:“弘鼎进来吧!” 本欲离开的弘鼎听得师傅召唤,便进了屋。 如此深夜,想必有何私话要说,落尘便屏退左右,随后沏了一杯茶递给弘鼎,盈盈浅笑:“徒弟此来是想跟为师告喜的么?” 弘鼎面皮薄,黝黑的皮肤瞬间又红了,好在肤色较深,倒也瞧不出他的窘态,他只是干咳几声,道:“我我确实答应了箩曼跟随她回乌楽国,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请得师傅同意,不然我岂肯擅作决定!” “你可当真心甘情愿?”落尘最怕弘鼎为了帮助她而被迫委屈自己与箩曼在一起,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自然是心甘情愿,师傅不用多虑,并且箩曼她她怀了我的骨肉!”弘鼎说得细弱纹身,可落尘却句句听得真切,一不小心茶水被茶水呛着,咳嗽起来。 弘鼎忙俯身替她抚摸着后心,落尘才止住咳嗽,可却一把抓住弘鼎,一双秀目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这是何时的事?你没有胁迫人家箩曼就范吧?” “师傅!”弘鼎的脸黑得比这夜色都要黑上几分。 落尘也觉自己失言,自己这笨徒弟哪有那份胆色敢这般,既然不是,那么想必就是那箩曼用法子迷惑了弘鼎,这公主敢作敢为倒确实是个会做出这等事来的人,不由得心疼地拍了拍弘鼎肩膀,以示安慰:“没事,没事,不管是你强迫他还是她强迫的你,总归是结的良缘便可!” 弘鼎脸黑得仿佛要挤出几瓶墨汁出来,:“师傅莫再打趣我,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我便该当对箩曼还有孩子负起责任,只是若父亲知道此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对,毕竟离开故土,父亲恐难应允!” 想到飞阳师兄的火爆脾气,落尘确实觉得这古板又保守的师兄肯定会棒打鸳鸯,绝不允许自己儿子远走乌楽国,她拍了拍弘鼎肩膀,安慰道:“放心,你们如今连连孩子都有了,想必师兄也绝不敢为难你们,若当真为难,到时候我让沧旻少君为你们作媒,我的面子师兄是不愿给的,但若是沧旻少君的话,想必师兄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但愿如此,父亲责罚我便可,只望他莫跟箩曼起冲突!”弘鼎小时性子顽劣,可如今再看他,却已成熟许多,落尘不免心中安慰,心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屁孩,如今已经即将娶妻生子,独当一面了,时间一晃如白驹过隙,有的人离去,有的人堕入深渊无法自拔,而有的人一路向着阳光,茁壮成长。 身边的人都会渐渐离自己而去,只是希望他们离开时都是幸福的,有此便已足够! 弘鼎不敢打扰师傅太久,便起身告辞,离开殿阁后,却见服侍箩曼公主的侍女前来唤他回王殿内歇息,弘鼎哪敢还未成礼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同处一室,若被其他人知道还不怎般笑话挤兑他,因此逃了似的逃回自己殿内,依然和金烈一同歇息,只是金烈知道这弘鼎居然跟异国的王有如此情事时,不免也恭贺打趣他一番,弘鼎不敢接话,捂住被子便佯装睡去,可是他又如何睡得早,毕竟不远处的那个女子怀着他的孩子,他心里怎不惦念,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一直折腾到天快明时才熟睡过去。 1527588056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5 被逼退婚约 璟尧与沧旻等人一起连夜商讨战策后,决定由聂臻率领他部下一万大军从金昭城的东门佯装攻城,持续攻城两日两夜以吸引魔族的兵力,让他们对大后方西门放松警惕。 而腾风将军则率领他的三万大军从西门那山下掩藏的地道行军进入金昭城境地,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捣城廷,趁城廷虚空之时重新占领回来。另两万大军由璟尧统领指挥,这样金昭城见王城军在东门处进攻,便不会对不见王城大军而产生怀疑,这也对西门的偷袭作了好的隐蔽。 而郡王则率领他城中的一万将士留守南岳郡,以免敌人趁南岳郡兵力空虚时占据此地,而另一万兵士则作为援助留守东门外山中,随时支援东门,或发生突发情况时可有兵能迅速调动,不至于全军被陷。 沧旻和璟尧则率领数百名神将主要对付伏音和金采妮,这二人修为极高,非寻常兵士可应对,而对付金采妮,璟尧和沧旻一同出手却也不知是否能如愿拿下。 剩下的金萱、悠言、玄恩以及各自的侍魔者则一同对付伏音,除灭堕魔伏音本就是同为血魔圣尊以及侍魔者的责任,以前不知蓝魔已成堕魔并还活在这世间,今朝既然知晓,又如何能再放过此人危害世间。 因为落尘和箩曼两人都有伤在身,他们二人也想加入战争,却各自被各自的夫君拦住,两人放心不下,最后璟尧答应落尘只负责使用‘天玄七彩掌门羽令’召唤灵鸟对付魔族的裂骨鸟,而弘鼎答应箩曼只可使用火蝠圣鼎召唤出火蝠对付骷髅魔即可,决不可任性与金采妮或者伏音等人对战,以免伤了胎气,对腹中孩儿不好。 落尘和箩曼性子都挺要强,但是见各自夫君如此紧张他们还有肚中孩儿,心中也觉暖意莫名,心想如今不是自己一人性命,为了腹中孩儿确实要比以往多加小心了,不然如此对得起这还未出世的小生命。 因为两个一直都云里来风里去的女人安静地留守后方,不与魔族进行正面的决斗。 经过上次闯入城廷救回盈秋和韵竹师嫂后,他们二人因为在血池中被浸泡过久,灵力涣散过重,连着五日为她们疗伤,才慢慢有了些生气,只是身体软绵绵的灵力还无法恢复,恐怕没个三五载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灵修状态。 韵竹想到自己丈夫已经身死后,每日都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又加上不知道自己那孩儿清远如今在何处?可曾有危难?所以更是忧思过度,身体恢复得更慢了些,盈秋已能尚且下床行步,可韵竹师嫂却还是只能躺在床上调养,每日里沧旻渡些灵气进入韵竹体内,才让她气色有些好转,不至于每况愈下,难以控制。 大战在前,落尘临走前来探望韵竹师嫂,毕竟这次大战生死攸关,她也不能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见到韵竹师嫂时,落尘泪水盈眶,韵竹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看到落尘,往事萦上心头,心中却有无限的愧疚,伸出颤抖的双手紧握着落尘双手,哽咽着道:“以前师嫂未好生照顾你,让你受了许多苦,你可曾会怨怪于我?” 历经生死大难,本对落尘有些忌惮怨恨的韵竹心中也放下去那些私念,在生死之间,当明白奋不顾身前来相救自己的便是这个曾对她甚是凉薄的落尘时,她无限悔恨,却也觉有些愧对于她。 落尘摇了摇头,泪光莹动,“师嫂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一直都无法找机会感谢于您,我岂能有何相怪之理,倒是没能救出师兄,我愧对师嫂!”想到鸣凨师兄为了助他们逃出血池,牺牲自己,最后魂飞魄散,心中怎不凄楚。 虽然师兄精于计算,又始终谋着天玄门掌门之位,但是人都有**之心,这点私欲也情有可原,并且师兄只是因为护子的缘故才会与她多番计较,面对大是大非上,还是忠于仁心,舍己为人,相比起师兄来,自己倒要渺小许多,又谈何怨恨。 落尘俯身朝韵竹跪下,向她长拜下去:“师兄再造之恩,尘儿永生不敢忘,以后只要有我落尘一日,定会尊师嫂为母,一生侍奉!” 韵竹泪水滑落,将落尘扶了起来:“若是远儿能娶得你为妻,那该多好,只可惜,你们终是没有缘分,不过这样也好,你多一个兄长,他多一个聪敏睿智的妹妹,也是缘法!” 想到小时候韵竹始终谋算着让落尘做自己儿媳,虽然一半上是认为娶她对儿子有所助益,但其实她从内心深处钦佩落尘,觉得这女子非池中物,相中她其实也是一种对她的认可,只是后来连番发生许多事,导致两者间生了嫌隙,又庇护儿子,所以对落尘从钦佩变成了敬畏,只想着以她自己儿子的才略,永远也驾驭不了向落尘这样的女人,所以为了保全儿子,才让儿子疏远落尘,实则也不过是舐犊情深罢了! 落尘莹然一笑,心情大好:“我自小便将清远当做我的亲人,如今若师嫂不嫌弃,我便正式认师嫂为干娘,不知师嫂意下如何?” “你不计前嫌还愿如此,我心下自是欢喜,好,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如今,此后你在我心中跟远儿一般无二!”韵竹擦干眼泪,露出几分笑颜,可笑中却还是带着悲伤,因为如今两人的释怀是用鸣凨性命换来的,又如何能承受这生命之重。 落尘也是笑中含泪,又朝韵竹深深地拜了三拜,唤了一声:“娘!” 韵竹将她扶了起来:“好女儿!”想到如今自己爱子不知身在何处,心中又酸楚起来,“若是清远在此就好了,他知道自己多个了妹妹定也十分欢喜,只是不知道这孩儿如今在何处,是否安然?” “我听金烈说那日魔族攻城的时候,清远他和曲疏已逃走了,曲疏乃段氏一脉,段氏产业遍布天下,但他们一族却定居于赤燕城,想必曲疏是将他带去了赤燕城,待明日大战结束后,我请郡王送信给段氏,想必很快就会有音讯!”落尘上次见到清远,却还未来得及与她说半句话,就已离开,却也不知那日他伤恢复得如何,如若回来后只道父亲已亡故,他定会十分伤痛,终是自己对他不起,这一生自己欠的人实在太多,却又不知道如何偿还。 “那就好,希望他和疏儿都安然,这俩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想到清远心里还有落尘,如今他们成了兄妹,那想必便会断了孩子心中的妄念,毕竟如今的落尘已是神鹿璟尧的夫人,他若再痴恋便有违伦常了,“我听人说你已有了身孕了?” 落尘有些娇羞,点了点头。 韵竹又是欢喜又是一阵凄然,想着若是清远也有孩子了那该多好,只可惜自己丈夫再也享受不到儿孙绕膝下的天伦之乐了,“那真是好,你莫多操心,好生顾惜着身子!”说着时更是心中难免悲痛,她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有身孕的落尘,便告自己有些乏了,落尘觉得时辰也不早了,因此告退而出。 然而落尘刚推开殿门,却见有个有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站在殿门前,身后跟着的是聂臻,而细看此人,才辨认出竟然就真是清远。 落尘有些惊呼道:“清远!” 韵竹听得儿子的名字,立刻快步出屋,果见月辉下站在面前的此人,便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儿子,她顿时狂哭不止,“孩儿,你回来了,你可还好,你这一身怎弄成这样?”韵竹抚摸着清远蓬乱的头发,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他面颊之上。 清远扑通一声跪倒在韵竹面前,痛哭起来:“是孩儿不孝,丢下母亲父亲不顾,害父亲枉死,娘亲杀了我吧,我该死!”顿时伏倒在地,失声痛哭,整个苍穹都回荡着那扣人心弦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揪心。 “我们在城外布军列阵时,见到清远骑着苍鹰朝南岳郡而来,想必他是知道了韵竹前辈的消息,所以才匆匆赶来此处!”聂臻对落尘解释情况,但其他的他便并不知晓了。 韵竹将他扶起,将他有些脏的脸庞一点一点用袖口擦拭干净:“没事,你父亲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他是天玄门代掌门,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孩儿别哭,仇敌在前,我们岂可先自落泪!” 清远点了点头,将泪水擦干,极力忍住悲痛:“母亲说得对,仇敌在前,岂可落泪,我听聂统领说明日会攻打金昭城,我请求娘让我也一同前去,我纵然无多修为,但是却不得不为父亲报仇!” 韵竹心疼儿子,但是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去做的,她不能永远挡在他的面前保护着他,她点了点头:“去吧,你长大了,是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但一定要小心,为娘不敢再失去任何人了!” 清远抱住母亲,倒入她温暖的怀中,泪水轻轻滑过面庞,鼻翼不住颤动,抑制着心中难言的伤痛。 落尘和聂臻想着母子重逢定有许多私己话要说,因此两人都退了下去,留下他们二人。 侍女端来水,带来干净的衣衫,清远洗漱后换上干净衣衫便向韵竹见礼,韵竹将他扶起,让侍女端来一些吃食,然后盛给清远,清远日日赶路想必也是饿得紧了,一阵猛吃。 “你慢点,别噎着!”韵竹不住劝道,见他快用饱后,盛汤之际侧向询问道:“你跟曲疏一同离开的,怎的如今只有你一人,疏儿哪去了?” 清远听到曲疏的名字,停下了吃饭,目光涣散,眼中却充斥着疏离落寞,“娘,以后都别再提他们曲氏任何人了好么?” 韵竹脸色微变,“出甚么事了?” 清远凄苦一笑,“曲氏一族,我们这些人哪敢高攀得很!” 韵竹一听此言,脸色猝变:“怎的,你们果真去了赤燕城她段氏家门?”韵竹小心试探着问:“他们是不是欺侮你了?” “一朝落势被犬欺,我们碧落峰不过只是修道罢了,哪有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娘,以后都不要再提曲疏,我与她的婚约已解除!”清远神情淡漠,冷静的面容下藏着饱受创伤的心。 韵竹一听,急了起来,“你说甚么?你怎这么犯混,硬要去退这门婚事?他们曲家富庶,姿态自然高些,但你生在天玄门,又非做他们曲家上门女婿,以后你和曲疏在碧落峰生活,也不会仰人鼻息,又何必如此在意,曲疏这孩子品性为娘还是看在眼中的,确然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她清白都给你了,你岂可说不娶都不娶?你若心里还有尘儿,为娘不怕你伤心,便只是为了断你的妄念,尘儿我收她做了我义女,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不可再生妄念,并且,尘儿都怀了璟尧圣君的骨肉了,你岂可再插足他们感情?” 清远听得这些,泪水滑落下来,他从来不敢再奢望和落尘在一起,所以纵然知道这消息很是伤心,却也极力忍着心中悲痛:“并非是我毁婚,是曲疏父亲逼我退婚,说我们碧落峰不配做他们曲氏一门的女婿,娘,我从始至终都未碰过曲疏半根手指头,你难道至今还是不肯信我么?” 韵竹听得这消息,心中更是伤痛,想不到丈夫一故去,后脚他们曲氏便欺负起他们孤儿寡母,觉得清远继任掌门之位也不再有可能,因此便决意退婚,这些商人,果然是见利忘意,凉薄之辈。 “他们是不是欺侮你了,你告诉娘,他们怎么对你了?我碧落峰虽然峰主已亡,但他妻子还在,谁敢放肆?”韵竹不用问都知道清远定是在赤燕城受尽了屈辱与折磨,才逃了出来,不然绝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但清远如何愿将自己在曲家所受的遭遇告知,自从曲家知道他父亲已亡失势后,便逼着要退婚,他本爽快答应,却没想到曲疏又以自己是清远的人为由誓死不允,曲疏父亲当真以为清远毁了女儿清白,因此恼羞成怒,将他关入地窖,被人日日鞭打折辱,他好不容易趁看押他的人松懈才逃了出来,可是这些事清远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母亲,以免她担忧! 152760694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6 荡灭魔族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7 此生不可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8 鸠欲占鹊巢 天凌仿佛看穿了金萱的担心,飞到她的身侧,柔声道:“如若有一天你当真会走火入魔,我必拼尽全力将你拉回这人世间,如若我无法办到,我便随同你一起离开这世间,一起投身来来世,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幽怨难休!” 听得这一番入骨入心的话语,金萱面庞滑落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掌心,与伏音的热泪融合在一起,仿佛融合了所有的恩与怨,惧与愿。 天凌将伏音的魂魄收入缚魂袋中,“若遇到合适的胎体,我们便让她轮回转世,希望下一世她能正己心,除魔念,修成正道!” “这世间又有几个能像你落尘师姑一样,十几岁便可脱凡成神?如若可以,这世间没有血魔的存在该多好,也就少了那承担在肩上的责任,让自己如履薄冰,心若走弦,片刻也不敢松懈!”金萱生来得知自己是血魔后,并未因自己拥有这特殊的身份和使命而感到开心过,反而因此活得很负累,更没享受到半刻亲人疼爱,更甚者每日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入魔,会不会命运无法再自己操控,成为别人的工具,所以她力图改变自己的命运,让天凌上天玄门寻找王城失落的公主,想从她身上解开血魔与王位继承人魂体融合后是否会像她一样每日恐惧着有一天身体无法自控而爆裂而死,但是当她知道这位公主就是落尘,而落尘竟然已脱凡成神时,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畏惧的心开始安定平静,她想只要自己坚守信念,便邪不侵体。 “就算生为凡人,也会经历生老病死,忧悲恼、怨憎会、恩爱别离,求欲不得,所以,每个个体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不可艳羡他人,不可自怜,遇难而前,无所畏惧,方可成神!”天凌柔声安慰,不愿金萱被悲观情绪所控,以至于十几年来都走不出心中暗影。 金萱侧头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露出久违的笑容,那一笑犹如这烈日凌空,灿烂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金采妮见到伏音已被降服,心中自然也慌乱起来,与璟尧对战便力不从心,她魂气虽然强大,但是魔王宗主的魂气占据她的身体,必须有一定的时日魂气才能与金采妮身体完全融合,但是金采妮心中既渴望魔王的力量,却又排斥它完全占据自己躯体,成为魂气的傀儡,因此直到现在,魔王魂气都还未与她身体血肉相融,所以对付起璟尧来也便并非那般容易,但璟尧若想拿下她,却也并非难事。 璟尧手持血狼剑,在穷奇的配合下,势如天雷,轰鸣作响,越杀倒越是热血沸腾,而金采妮也是发了狠,招招要璟尧的性命,璟尧丝毫不敢懈怠,一个不留神便会丧命在她手中。 沧旻在一旁静观此战,想找出这金采妮的破绽,瞧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注意到这金采妮身体未与魔王的魂气完全融合,若是有法子将她体内的魂气逼出体外,那么这金采妮也就不战而败,但是却该如何将魂气逼出呢?沧旻一时也不得其解,只是密切关注着金采妮一招一式,不敢遗漏半分。 最终他发现金采妮每发一招,后颈处的大椎穴间便会有黑色魔气飞舞,因为被她的长发遮掩住,不易发觉,但是沧旻却可以肯定,这魔王魂气的魂眼必是藏在此处,只要刺入此穴,魂气为了自保便会脱体而出了。 他忙朗声对璟尧道:“你刺她后心大椎穴,逼出魂气,让她脱离魔王魂气掌控!” 璟尧听得沧旻之言,心下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但金采妮脸色却突地猝变,朝他投来怨毒的目光:“多事之人,不怕被拔舌根么?”说着左手一张,几枚黑色的刺骨钉朝沧旻飞刺而来,沧旻挥舞起神剑将暗器打落,随后面向金采妮,劝道:“你既然不愿跟魔王魂气融合,说明你其实也不愿真正堕入魔道,成为先魔王真正的傀儡,现在悔悟还来得及,否则等着你的只是灰飞烟灭!” 若是其他人劝她,她尚且不觉虚伪,可偏偏是这沧旻劝她,她心中的恨便多出几分,因为她恨这沧旻欺骗她的感情,她曾也真情待她,可换来的却是他的移情别恋,就如同自己的娘亲曾经恋慕金烈一样,一心付出,却发现这男人心中藏着的依然是旁的女人,所以她自小就发誓,将来若遇到一心二意的男人,绝不会像娘亲一样愚昧地对这人执着下去,并且要让此人也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滋味,她顿时狠下了心,将璟尧逼退一步,道:“谁说我不愿出卖我的魂灵给裂天?既然你今日逼我,我便成为真正的魔王又如何?”顿时立于空中,将体内魂气散向四肢八骸,想完全将躯体出卖给魔王魂气。 “不好,快阻止她!”沧旻忙劝阻道。 璟尧忙奋身上前刺向金采妮,金采妮挥舞一团黑气挡住璟尧的攻击,然而正当她全神贯注于与璟尧相斗时,却见身后一道灰色身影一闪,便欺近她的身后,长剑一举,便朝她大椎穴不偏不倚地刺了过去。 金采妮只感觉后颈处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随后伸出左手握住身后的长剑,转过头来,一看此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金阙时,心中愤恨不已。 金阙眼泪划过面庞:“妹妹,哥哥不想再看你执迷不悟下去,你快清醒吧!” 金采妮没想到最想让她死的人是金阙,自己若失去魂气,便等于成为这些人的刀下亡魂,他不是不知,可为何还是要这般做?甚么兄妹情深都不过是虚妄,她愤恨地一掌拍出,将金阙从云空中击倒在地,可就在这一刹那,那体内的魂气无法再在金采妮体内栖身,欲要破体而出,金采妮想着就算是死总要拖一个人陪自己下这地狱,她运动魂气,将那破体而出的魂气对准落尘,瞬息间,那魂气从金采妮身体脱离而出,便如闪电鬼影一般朝落尘扑面而来。 这魔王裂天本身最想得到的容器就是落尘,如今金采妮的躯体已无法再待,它见到落尘在此,自然而然便朝落尘汹涌而来。 一时间兔起鹘落,落尘反应不及,眼见魔王魂气张狂地要迫进她的躯体,她欲抵抗时却见身旁一道身影一闪,便挡在她的面前,而那魔王魂气竟钻入了他的体内。 而此人正是少君沧旻。 落尘没想到沧旻会奋身来救自己,只见到他周身被魔气环绕,他奋力与先王裂天魂气抵抗着,可却无法将其逼出身体,他为了防止裂天魂气逃脱抑或跟自己身体融合,立刻自封身体灵气,顿时灵力一被封,自己便跟魔王魂气一同沉睡过去,飘飘然地从空中落下。 落尘忙飞身将他接住,放回天马背上,猛力摇晃着他,他却并无任何反应,心下焦急,抬首看向金采妮。 金采妮失去裂天的魂气,功力自然大损,没几招便被璟尧控制住,被璟尧封住了她的灵力,一时动弹不得,委顿在穷奇背上,她抬首看向沧旻,心下也没想到这沧旻为了落尘居然甘愿去挡魔王魂气,难道为了这落尘,他不怕自己失去神之身也堕入魔道么?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待她,而对她却这般的狠心? 金采妮落下愤恨的泪水,低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处处都护着那落尘,她有甚么好,为什么可以得到你们的爱,我哪里不好,哪里比她不上?” 璟尧看着神伤的金采妮,也是深深叹了口气:“你确实很好,但就是太过自负,却又太过自卑,所以导致你性情偏执,你心中无爱,又怎能奢望他人给你纯粹的爱,你心中多算计,又如何期盼他人真诚待你?尘儿自小没有父王照拂,在天玄门也受尽苦难,逐出山门后在这世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但她始终真心未变,这就是你与她之间的不同!” 金采妮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如此凄厉,如此哀伤:“好,她在你眼里甚么都好,可在我看来那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也只能骗得了你们这些愚昧的人,你当真以为她对你是一心一意,错了,你抬眼看看他们,看看他们难分难舍的样子,你便知她对沧旻的情丝毫也不比对你的少!” 璟尧抬首看着远处的落尘,见她抱着沧旻,泪水涟涟,不停地呼唤着,满是关切,而自己,满身伤痕,她不知是否挂念? 璟尧狠下心,将血狼剑横在金采妮脖颈间,定了定心神,道:“你走到如今这地步,焉能再留你性命,采妮姑娘,你很美,我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并非是骗你之言,只可惜你的心却太过阴暗!”举起长剑,便欲朝金采妮脖颈刺去。 金阙突然飞了过来,撞开璟尧长剑,朝他拜首道:“请圣君任意处罚我妹妹都可,但能否饶了她一命,我知道我没有此资格为她求情,但是请看在我父亲的面上,能否网开一面?” 璟尧有些迟疑,毕竟这金采妮罪恶滔天,难以容世,不仅杀害了师尊,还屠杀了这几万生灵,弄得天下动荡不安,这罪岂是他可饶恕的。 不知如何抉择时,落尘将沧旻暂且交给聂臻护卫,自己飞上前来,面对金采妮,却也是无言可说,沉默良久,才道:“不如先行将她的修为费尽,待设法救回少君后,再由少君定夺,毕竟她犯下的罪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金采妮抬起怨毒的双眸,阴鸷一笑:“不用你来同情,我金采妮不惧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当年想杀了你,采妮,你的罪不是一个杀字就能解决的,你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今天是你咎由自取,别再怪我心狠!”她右手一抬,对准金采妮的百会穴,灵力一震,便将她周身的修为散尽。 金采妮只感身体沉重异常,软弱无力,便知修为已散,心中更是悲痛,失去修为就等于是个废人,她宁可死也不愿如此狼狈地活着,从发上拔下发簪,对准自己咽喉,便欲刺下去。 璟尧眼疾手快,右手一拍,将她发簪拍落,金采妮受力不住,从骑兽背上摔落云空,璟尧飞下空中,将她接住。 金采妮抬首看着璟尧,心存怨念:“你何必救我?还不如让我死了更好!” “我并没有救你,你的罪还未恕清,怎敢就死?”璟尧将她交给弘鼎看押,随后走到聂臻身前,探了探沧旻手脉,但觉魔王魂气被锁在体内,时日一久,必损少君身体,更可能让这魔王占据少君躯体而复生,若那时,恐怕又一个金采妮便会出世。 “先迅速赶回城廷,设法救少君,再晚恐怕会出事!”璟尧有些心惊,神将们不敢大意,立刻护送少君回到金昭城城廷。 然而回到此处时,却见腾风已经占据城廷,将他们拒之宫门外,未得允许,不可入内。 金萱作为金昭城的公主,见这腾风居然占城廷而不出,心中怒气难消,怒道:“哪里来的龌蹉卑鄙小儿,竟敢觊觎我金昭城!” 腾风骑马站在宫廷城门前,笑意盈盈,甚是悠闲:“这又是哪里来的泼妇,竟敢在此处撒野,这城廷是本将拿下的,按照王上的意思,金昭城既然先城主已亡,而世子又成了瞎子,自然是没有继承城位资格,因此金昭城暂且由王城掌管,待选定合适的城主后自然会还政于城,现在嘛,各位大战后想必也是累了,不如还是早些回南岳郡,各位的功绩我自然会上报王廷,让王对各位封赏的!” 原来是个鸠占鹊巢的主,落尘心中对此人异常蔑视,与魔族大战的时候,此人迟迟不来援助,原来却是早就想好了先占据城廷,好来个捷足先登,这算盘打得倒是好! “如今少君受伤,急需医治,麻烦先让我等进入城廷,耽误了救治少君,此罪你承受得起么?”聂臻持戟长喝,对这卑劣大将心中也是火冒三丈,可却又无计可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0 为伊舍天下 沧旻没想到自己提出的回报她居然求的却是这一件事,心中既觉得出乎意外又觉得这落尘还是太过重情,本对她能统领几万大军心中钦佩,如今却又觉得她还是太意气用事,成不了大事,面色淡淡,冷声道:“若此刻你求肯我扶你成为这血瀛国的主人,本君定会答应!” 落尘抬起犹如秋水的双眸,十分诧异震惊地望着这个伟岸而冷峻的男人,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对方那坚毅的目光却在告诉她,对方并未在说笑,而是真正的想扶助她成为这天下的王,与其说心动不如说是震撼,落尘无法相信曾经那个认为自己半无资格成为王的男人如今却亲口说出愿辅佐她成王?她心中既是惆怅又是悸动,却只能无奈一笑,回道:“多谢少君相助,但我的请求还是希望少君能饶恕牧荑姐姐,我欠聂大哥和牧荑姐姐太多,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你当真不想得到本君的相助?你可要知道,得到本君相助,你若想夺取这天下便会事半功倍,若不然,你便会举步维艰,更甚者会葬送你还有身后几万人的性命!”沧旻实在无法相信权利诱惑前对她来说居然比不过一个女人重要。 “若我当真想夺取这天下,少君以为我真没那能力么?”落尘目光灼灼,那眼中满是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自信。 沧旻冷笑几声,对这个在自己看来有些愚蠢的女人,却总是做出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来,这是唯一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女人,更确切说,这个女人,自己根本就无法真正的了解,而自己到底是被她哪一点所吸引的了呢?或许便是那份无力的掌控感,让他觉得这女人神秘而多变,才会如此在意,更是如此着迷吧! “好,你确实独树一帜,但却是愚昧得独树一帜!”沧旻冷冷嘲讽着,“将本君少妃送给别的男人为妻,却还要本君满心欢喜地答应,你是不是觉得本君看起来甚是面善,所以很好欺侮!”沧旻脸色阴暗下来,对这个落尘,心中是既气又怜,若被天下人知自己的少妃成了凡人的妻子,他作为少君还如何立足于天地? 落尘也知自己太过强人所难,可是若牧荑被少君带走,依她那外柔内刚的性格,定会誓死不从,最后可能会自决性命保全自己名节也不一定,所以才希望少君能放弃牧荑。 “如若少君觉得为难,恕在下冒昧,但是牧荑姐姐心确实不在少君身上,她圣血也失,少君是否看在她是族帝如今唯一的女儿份上,放过牧荑姐姐!”落尘再三恳求,言语已有几分哽咽,她毕竟最不愿去求的人便是这少君,可是此事却只能求他,别无他法。 沧旻神色变得悲戚哀伤起来,俯首看着这个苦苦哀求自己的女人,心中却比谁都痛,却又只能忍住心中伤痛,道:“若本君说让璟尧放弃你,让你跟我走他可愿意?” 落尘一时怔住了,双眸变得惶惑不定,心中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良久稳定心绪,才凄冷一笑:“少君何必拿我夫妇二人开此玩笑,此生我与他终是不会分开了的,我也望少君此生能找到心仪之人!” 沧旻早知道她会如此回答,可还是如此冒昧一问,可见自己也愚蠢至极,他背过身去,不愿再让落尘看到他失魂落魄般的模样,只是有气无力地道:“本君会告知族帝,他的小女儿不幸在魔族一战中已亡故,本君会让族帝另为我择一良配,但愿如你所祝愿,此女是本君心仪之人!”言罢一拂长袍,便出了营帐,只留下坐在床榻上的落尘,蓦然地看着离去的他的背影,暗夜隐去他的身影,只留下他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落尘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心痛,忍不住落下一行清泪,滴落在薄被上,此去经年,他们两人早已隔了一条浩海,永远不可能再触及对方。 或许是伤心得累了,再加上因血魔魂气入体,她已有些疲惫,不经意间便熟睡过去,待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她睁开眼,见到是璟尧时,不免有些欢喜却又有愧疚,起身想解释血魔胎体一事,却被璟尧按住,“这件事金萱已经告诉我了,夫人不必自责,你做的决定我定会支持!”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面临与我一样的命运,璟尧,我这做母亲的是不是太过狠心了?”落尘想到自己甚么都还没为腹中孩子做,却将她推入了一条艰难之路,她怎不不自责。 “我相信你我的孩子将来也会如你我一般坚强,这或许就是命运!既然是命运,就只有她自己去经历,我相信她会像你一样,变得仁善而强大,强大则内心无惧!”璟尧揽着落尘肩膀,柔声安慰,对自己没有找到合适的胎体也感到很内疚,这几个时辰里,他们将周围几里内的孕妇都找了个遍,都没寻找到具有灵根的腹中子。 或许这就是天意,是上天安排这蓝魔的魂魄投身到落尘胎体中,完成他将来该完成的使命,只是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腾风占领金昭城不出,夫人觉得该作何处理?”璟尧想到这腾风如此卑劣,向来脾性温和的他也不免有几分动怒。 “此人恐怕早就受命于龙毓晞,只要收复金昭城就立刻以王廷的名义占城不出,毕竟先城主已亡故,子崎又双眼受伤,而金萱又被隐瞒了身世并不被外人所知她的存在,即便上奏王廷金萱乃先城主之嫡女,恐怕金萱乃金魔的身份便会被知晓,到时候龙毓晞便会像曾经对付夫人一样以此为理由对付金萱,那时恐怕会更糟糕!”璟尧想到龙毓晞步步机关算尽,此人相比起金采妮来说,确实更难对付,因为此人正如沧旻所说,无情无义,所以便不会有弱点,在她的眼中权利是最重要的,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王权,她甚么都可舍,也甚么都可做! “南岳郡郡王的目的是驱逐走魔族,如今魔族已荡平,他们必会撤军回南岳郡必会相助我等,而少君他他也没有理由会相助我们,最后我们就只剩下这一万兵士,而且大多兵士还重伤在身,又如何跟王城五万大军抗衡?可是金昭城是岳巽城主的心血,子崎的故土,我们也曾答应过金萱她是未来的金昭城城主,我们岂可失言,必须得设法替金萱和子崎夺回城池,物归原主才行!”落尘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金萱,就必定不能失言,按照龙毓晞的性格,她定会另选自己的心腹大臣来接管金昭城,从此金昭城便会完全受王城所控。 “此事得仔细商榷,你血魔魂气入体,虽说你已是神之身,比起比母后来说灵力更强大,血魔魂气该当不会伤及你,但还是要小心着些,决不可大意!”璟尧十分心疼落尘,想着自己的妻子身怀六甲,却不能让她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还要四处征战,自己这做夫君的实在是无能得紧,心中愧疚,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如今你我都已有了孩子,是时候我们该举行婚礼了,你觉得呢?” “等金昭城夺回后,婚礼的事再议,你说可好?”落尘心里认定了璟尧,便觉得有没有婚礼其实无关紧要,只是举行婚礼便等于正式宣告天下,鹿族与王族已结合为天命夫妻,若要夺取王位,这一点便会赢得百姓支持。 璟尧点了点头,一早打了些野味,让擅长烹饪的将士炖好了送来,他亲自喂落尘吃下,见落尘吃的津津有味,心下也是十分欢喜,“若觉不错,我每日都给夫人炖来喝!” 落尘不由得噗嗤一笑:“这金昭城被魔族占领后,周围本就灵鸟所剩无几,飞禽走兽也逃得干净,你再顿顿让我吃这些,岂不是要灵兽灭绝么?” “没关系,我到十里外寻去,来回也就眨眼的功夫,只要夫人和肚中的孩儿好好的,别说是这肉羹,就是天上的仙桃也会给夫人摘来!”璟尧见落尘这几日因为魔族一事都心思沉重,所以说着玩笑话想逗落尘开心,落尘确实放开不少,不再似方才那般神思忧虑。 两人用完膳后,璟尧便召集众将领议事,璟尧本不愿落尘操心,但是落尘不放心,还是坚持一同与大家议事。 聂臻将探回的情报禀报璟尧,道:“这腾风自从占领金昭城后,便闭城不出,想必也是怕我们去而复返,会夺回金昭城,所以做个缩头乌龟,退而防守!” “这腾风虽然说有五万大军在手,但是金昭城如今被魔族侵略后,已成了一座空城,城中想必并没有半点供应的粮草,这腾风估计最多坚持得了五日,过不了几天,必会派兵士出城去接粮草,我们若要拿下金昭城,就来个瓮中捉鳖,让这鳖先饿得没力气,引起兵变时,便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只是如此一来,便等于我们正式向王城宣战,向天下告知我们有夺位之心!”璟尧早已想好对策,只是他知道尘儿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夺回本属于她的王位,因此才召集众将领,希望以众人之力劝说落尘,让她不要觉得有所负累。 “那又何妨,这王位本就是我义妹的,如今让那龙毓晞坐了几天王位,让她尝了尝鲜,便已很是对得起她,但她又有何资格坐这王位?魔族侵略,她不除灭魔族反而派大军剿灭我们,还是璟尧圣君命白光神鹿胁迫龙毓晞,她才被迫答应联手破除魔族,若不然,此时我们不知被她追得躲藏在何处都未知?”聂臻本就是先王护卫,一生的职责所在就是保护公主安危,如今王位被夺,本就有负先王所托,所以今朝如论如何也要将这天下重新夺回。 “但现在三城四郡中,金昭城被王城占领,南岳郡虽说不会与我们为敌,但若要让他们相助我们夺取天下恐怕也十分艰难,而清周城意向如何目前未知,赤燕城和黑穆郡的世子都是龙毓晞的徒弟,因此这两城必会相助龙毓晞,北周郡和紫霄郡向来与王城亲厚,也难以相助我们,所以如今形势看来,我们与之抗衡的力量甚是微弱,若无百分百的把握,当需谨慎!”落尘虽然曾信誓旦旦地对少君说想夺这天下,她轻而易举,但其实这也不过是她一时的气话,若真要夺取这天下,又谈何容易,并且目前是名不正言不顺,未必能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 正此事,从外面款步走来一个红衣女子,她笑意盈盈,朗声道:“若是你想夺取这天下,本王倒是会助你一臂之力,谁叫本王夫君是你徒弟呢?” 众人往营帐口看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箩曼。 落尘起身朝她正欲行礼,箩曼忙将她扶住,“使不得,你是我夫君的师傅,若按照你们血瀛国的礼节来说,本王也得称你一声师傅,所以岂敢受你的礼,更何况你是未来的王,我箩曼绝不会占这便宜!”箩曼艳丽非凡,此刻更是艳光四照,让人甚是歆羡。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论辈分,更不论尊位,便与你姐妹相称若何?”落尘拉着箩曼手,对这心直口快性格豪爽的女子也甚是欢喜。 “这当然好,你我姐妹相称,论起辈分那我那夫君便该当唤我一声师姑,这岂不是更妙!”箩曼斜脾一眼弘鼎,显得洋洋自得。 而一旁的弘鼎却是脸刷地一下红了,对于自己突然多出了个妻子还多出了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一时半会还没完全接受过来,所以心中总是惴惴。 “若你能相助我师傅,我自是欢喜的,多谢了!”弘鼎也不知如何称呼他这位高高在上尊贵的夫人,所以言语间有些疏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1 夺回金昭城 “不必言谢,怕就怕你师傅心中畏惧王城,并不敢跟王城争锋,本王先将此话撂在这儿,若落尘公主想要推翻现在的王廷,本王必定会倾一国之力相助于你,毕竟本王也不想跟曾偷盗本国圣鼎的暴虐之王为邻!”箩曼想到那洛图曾偷盗圣鼎,派出的使者还曾被王廷给杀害,心中对如今血瀛国的新王龙毓晞便已心存不满,并且她自从承继王位后,本命使者向周边邻国都递交了文书,便是新王登位,希望能友好相交,但偏偏这龙毓晞却斥责她派出的使臣,言道小国之王,不予相交,并且暗地里支持那西蒙将军为王,这也是为何她得到落尘传信后亲自赶来此地相助的原因,一是赴约,二是希望跟落尘达成共识,有朝一日助她登上王位,那血瀛国便与乌楽国世代安好,既不朝贡,也不称臣,友邦相助,共守神州大地。 落尘心思沉重,与王廷对抗这件事她仔细思考过许久,最初觉得只要这龙毓晞德善兼备,能为百姓造福,那自己退隐山林,和璟尧一同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却也是好的,但却没想到她步步紧逼,斩草除根,丝毫不留余地,更甚者魔族一事,她也完全不将天下百姓性命放在眼中,只途能除灭她的势力,稳固自己的帝位,这样的她又如何能给天下带来安稳,恐怕暴政之下民心必乱,这种情况下若自己再一味退让,势必会负师傅所托,她定了定心,道:“推翻暴政,平定天下,本是我份内之事,何来敢与不敢之说,多谢王相助,得你之力,想必定会事倍功半,不过王离开乌楽国越久,国事便会有所耽误,现在你初登为王,根基未稳,得当心祸起萧墙,该早些回国方是!” 落尘虽对乌楽国的政局并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新王登位,往往朝中势力便会错根盘节,甚是复杂,若是疏漏恐怕必出其乱,所以王不可离位太久,否则怕久而生乱。 “公主果然冰雪聪慧,确实有为王的睿智,待你们夺回金昭城,我自会回国!”箩曼离开乌楽国前,将朝中大事暂且交给了父亲的心腹大臣,想必一时之间还不会出乱子,但是五日内自己必须得回国,她之所以推迟时日,便是因为弘鼎还未想好是否跟她一同回去,她再等弘鼎的答案,也算是给自己机会! 落尘见此,便不再相劝,对聂臻道:“大哥,正如璟尧所言,金昭城如今王廷大军闭城不出,那我们就来个困城之术,看他们是否敢出城应战,若不敢出城便只有死守,断其粮草下看他们能坚持多少时日,只是若这腾风敢出城应战的话,对方有五万大军,魔族一战中死伤过万,如今也有三万多大军,而我们现在可应战的将士恐怕不足一万,当想个完全之策方可!” 璟尧凝思片刻,闭目细思对策,良久缓缓道:“王廷大军这死伤上万的将士,死者无人安葬,重伤者如今恐怕也无药可医治,我们先将这些阵亡的将士好生安葬,然后让侯云带几百名将士以送药为名进入金昭城,若那腾风顾惜将士性命便定会开城门迎侯云进城,若他不顾惜将士性命,我们就放出风声,只要肯出城者,我们既可赠粮亦可憎药救治伤重兵士,即便这些将士惧怕腾风,也至少可动摇军心,军心一乱,城便可破!” 聂臻觉得此计甚妙,只是伤药却又从何处而来,不由得愁道:“法子虽妙,但如今我们却何处去寻药材和粮草?” 落尘微微一笑,却甚有把握:“这腾风既然敢独占王廷,那想必定是想让南岳郡提供粮草和伤药,如今郡王已带领他部下的将士返回了南岳郡,不妨我们便让兵士们化装成王廷兵士去向郡王要些粮草伤药,想必郡王很是愿意相助,不过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将他们派出的迎接粮草的将士先行拿下,不可走漏风声方可!” 侯云听得此计,甚觉妙哉,立刻听令率领一百名军中好手出发赶往南岳郡。 金萱想到这腾风竟然敢占自己的城池,对此人深恶痛绝,朝落尘道:“若公主你替我夺回金昭城,我可以答应在你们没有取得王城前,金昭城可以先行作为你们的根据地,而我金萱也必会倾城之力助你夺回王位,决不食言!” 如今落尘一行大军一直都如散军一般四处奔走游荡,无可安身的城池作为修生养息之地,如今听得金萱主动提出,心下自然欢喜,谢道:“多谢萱公主相助,我们定会尽全力夺回城廷,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子崎!” 几人议定战策后,便各自执行,聂臻亲自派兵士前往金昭城外将那些战亡的兵士尸首带走,并好生安葬,安葬前还举行了祭魂仪式,慰问亡灵,这般做一确实是感念这些为了驱逐魔族而作出牺牲的将士们,二是为了将此消息传递进金昭城,王廷军队中很多将士相护间既是战友,又可能是同乡亲邻,更甚者是亲属朋友,魔族一战后,那些派遣给少君沧旻调遣的两万将士死伤过半,跟随腾风的将士自然知晓,知道这些将士战亡后很多将士都心怀悲戚,想为兵士们好生安葬却被严令不可出城,只能忍心看着曾经的战友暴尸荒野,心中十分悲痛愤恨,却又无计可施,如今听得落尘大军将他们战友都好生安葬并且还祭天安魂,对落尘大军就心生感激之意,而对自己的首领冷血无情而有些愤恨。 侯云带领飞骑连日赶路,终于赶上了王廷派出的迎粮草的军士,他们立刻将这些兵士拿下,换上他们的铠甲军装,然后胁迫迎粮草兵士首领听从他们安排,一同进入南岳郡索要粮草和伤药。 南岳郡郡王得知王城寻要粮草,虽心有不愿,但是毕竟王城大军曾相助除灭魔族,免除了他们南岳郡之患,因此便献出一千旦粮草和百斤伤药,侯云得到粮草和伤药后便立刻上路赶回军营。 得到粮草和伤药后,聂臻便命侯云依计行事,来到金昭城城门外,开始朝城门口喊道:“今我军得知城中众多将士重伤在身,我们公主命我等前来送救治的伤药,还请将军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送药救治将士!” 那看守城门的兵士立刻将此事回报给腾风,腾风听得消息后心中诧异,心想自己派出了兵士前去取粮草和伤药,何以迟迟不曾归来,为何叛军却有伤药在手?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将士早已被侯云拿下,所以并不曾心有疑问,来到城门上,看着城门下的侯云,心生鄙夷,傲然道:“尔等乃叛军,恕本将不能叛军赠药,你等虽助我王城除去魔族,但功不能抵过,回去告诉那落尘,若向王城投降,本将尚可向王城请命,饶尔等性命,并保全你等将士,收入本将麾下,如若不然,三日后必拿下你等!” “我等只是好心前来送伤药给将军,只希望城中重伤兵士能得到救治,若再耽搁,恐怕将士们性命难保,我等也并无犯上作乱之心,大家本就同是血瀛国人,岂愿兵刃相向,还请将军命我等进城,将伤药发放到军士手中后便立时离开,绝不拖延!”侯云朗声说道,句句声震四野,让城中的将士都能听得请清楚楚。 “你当本将愚昧么?引狼入室,自取灭亡,阁下若再敢叫嚣便弓箭伺候!”言罢手一挥城墙上的弓箭手便对准了侯云,让侯云不得不带军离开回到营地。 璟尧一听侯云所言,便想尘儿料想得果然不错,这腾风根本就不顾忌手下将士生死,因此便也不着急,命人守住城门后一条通往南岳郡和必经要道,但凡遇见王城派出的兵士,都一应拿下。 如此过了两日,军中伤重的兵士渐渐因迟迟得不到医治而亡故,军中兵士怨言四起,而已存有的粮草已用完,兵士们每日都只能喝些稀粥度日,有些兵士饿得紧了就抢城中还未逃难离去的百姓粮食,弄得本就千疮百孔的金昭城更是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 那腾风见派出去的兵士一波都未回,才反应过来定是那落尘大军做鬼,因此命属下探听到落尘大军安营扎寨的方位后,便决定率领将士夜袭营地。 落尘早料到这腾风会如此做,因此在来他们营地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段峡谷,在此峡谷中早已倒满了火油,大军一到,便将火油点燃,攻其不备。 果然那腾风率领大军行进峡谷时,还未出谷,便见从峡谷峰顶飞下火箭,火箭一碰到火油,便燃气熊熊烈火,火迅速蔓延,将腾风率领的一万大军都裹在了火海之中。 那腾风知道中计后,率领几百将士冲出包围,狼狈地逃回金昭城。 落尘也不命将士去追,只是命花竹搬来湖海之水,将这火扑灭,然后将这些受伤的兵士俘虏带回营地。 俘虏回来的兵士总计有三千人多人,落尘命军士替他们疗伤,随后为他们送上热腾腾的饭菜,这些俘虏本惶恐不安,却没想到得到这般好的恩遇后,便心生感激,再加上落尘大军中本就有几千兵士是王城大军投降而来,这些兵士有些相互间都认识,见到故友都热泪盈眶,感伤不已。 落尘下令,被俘虏的兵士若不愿投靠,会安然将他们送回金昭城,若愿意投靠自己,便会与其他将士一样对待,赏罚分明,不追究任何责仁。 这些兵士中有几百人因为王城中有自己的亲人在,心有挂念,若投敌会给家人带来灾祸,因此决定返回金昭城,剩下的都愿投靠落尘大军。 落尘也遵守信诺,送这几百人回金昭城,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些兵士刚走到金昭城城门外,却被腾风怀疑他们是敌军策反的奸细为由,放箭射杀。 兵士们彻底寒了心,尚且还未丧命在箭雨下的兵士逃回落尘大军,言道愿誓死追随落尘,为其效力。 落尘见军士归心,心中便甚是欣慰,如今金昭城内大军粗略计算该当只剩一万多兵士,为了尽早解救城中百姓,落尘决定与腾风正面对战,不再拖延时日。 璟尧也赞同落尘做法,虽然再围困腾风大军几日,必然会起兵变,但是若当真起兵变受苦的还是城中百姓,因此顾全大局,都一致同意攻城。 璟尧率领大军趁腾风还未喘过气来时,便夜袭金昭城,如今落尘大军气势恢宏,将士们一鼓作气,攻城便甚是卖力,而城中的王廷大军都已连续饿了几日,本就军心涣散,面对璟尧大军,如何抵挡得到,天刚一亮时,城门便被攻破,聂臻率领大军冲入城中,将兵士拿下。 而那腾风节节败退,最后退守到城廷之中,惶恐惧怕,璟尧率领大军杀入城廷,见到那腾风颤抖战栗的模样,心生鄙夷,心想作为大将,便该当有将领的气节,如此惧死又有甚么资格统领大军。 腾风命最后保护他的几百位勇士朝璟尧厮杀而来,璟尧神力非凡,这些普通将士又如何死他对手,灵力一出便竟皆震晕在地,只留下腾风一人满身血污地持着剑横对着璟尧,颤声道:“我是王廷大将,你们这是公然谋逆造反,就不怕被问斩么?” “你们不就是一直将我们当做谋逆之军么?怎的现在才知道我们是在造反?哦,不对,这天下的王位本就是我夫人的,你们那王窃夺了我夫人的王位却还如此对我等赶尽杀绝,本君并没有我夫人那么仁善,你窃夺金昭城,本就是死路一条,自决还是本君动手,你自己选吧!”璟尧面对这个腾风,实是心生鄙夷,不愿动手杀这般一个胆小鼠辈。 腾风握着的长剑剧烈颤抖着,最后竟噗通一声朝璟尧跪下,丢掉长剑,磕起头来:“本将也只是军命在身,还请圣君饶命,放小人一条生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2 想要的国家 倘若这腾风不求饶璟尧敬他是忠心之臣倒还欣赏他几分,说不定将他劝说纳入麾下也不无可能,然而如此脓包模样,他心中生出憎恶之意,连亲手料理都觉得会玷污了自己的双手。 但是若说杀他,势必会给天下人留下口舌,言道落尘大军蹿上谋逆,斩杀驱逐魔族的有功大将,因此就算再厌恶此人,也只能暂且饶其性命,便对侯云道:“给他一匹快马,让他回王城,顺便给当今的那位王带信,就说她窃夺的王位,想必坐得也够久了,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久占其位可莫自招祸端!” 侯云不明为何璟尧要放过此人,但圣君之令,不可不从,便按照他的安排备了一匹马,送那腾风出城。 那腾风起初以为这璟尧不过是为了作伪,并非真心留他性命,所以一路上都战战兢兢,惶恐如鼠,直到一直上了大道,他见确实无追兵跟来,才放了心,但却也不敢久留,立刻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弃马乘飞骑御空赶回王城,向王复命。 侯云回来后询问璟尧,疑惑道:“圣君何以放这卑劣小人?这岂不是放虎归山,遗祸无穷么” “首先此人是鼠不是虎,便不存在放虎归山一说,再者若杀了此人,必会引起其他城郡的敌视,认为我们公然杀害除灭魔族的功臣,便会失去民心,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民心,还有三城四郡的支持,若不然,推翻暴政之路将异常艰辛!”璟尧娓娓道来,耐心向侯云解释,毕竟如今侯云在聂臻的调教下,已然成为军中颇有威信的大将,他作战勇猛,机智锐敏,将来将是不可或缺的倚重之将。 “圣君所虑周详,是在下愚钝,未明就里!”侯云心中一直敬仰璟尧圣君,对他向来唯命是从。 将王城军队驱逐出城廷后,聂臻便清点将领,攻击俘虏王城将士一万余人,这一万余人聂臻还是按照落尘所吩咐,若不愿投靠大军可自行领干粮回家,若愿投靠大军便需誓死效忠,许多将士想到之前的将士败亡后回到王城,并未得到善待,有些甚至被斩首示众,有了前车之鉴,大多兵士就不愿离开愿意留下效忠落尘,只有几百人兵士因为惦念家中亲人,借此不想再参军打仗,便领了碎银和干粮离开金昭城,各自回家去了。 然而这一仗下来,却死伤近万,尸骨成山,设置的灵冢都将金昭城外的秀灵山占满,看着那满山的坟茔,落尘心中郁结难消,整个人也变得消沉起来,不太爱言语。 入夜时,璟尧专门做了几道可口的小菜,亲自送去落尘的房中,见落尘正捧着战策认真看着,璟尧将菜肴端至她面前,将她手中的书夺了过来,道:“你虽已是神之身,但毕竟经历了几次大战,伤了元气,又吸了血魔魂气入体,便该当安神静养,不要再如此操劳!” 落尘抬起那双优思的双眸,静静地看着璟尧,良久才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璟尧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何落尘突然变得消沉起来。 “师傅常说,与魔鬼相斗的人,最终也会很易成为魔鬼,今日我一念起,欲夺皇权,便死伤数万将士,我仔细研读兵书,发现其实有更好的办法避免伤亡,可是我还是选择了最差的法子,璟尧,我害怕有一天我会为了权利变得跟龙毓晞一样,残忍暴虐!我”落尘话还未说完,璟尧便用手按住其唇,让她不要再言。 璟尧深知落尘自小心地仁善,在无尘老人的教导下不存一丝恶念,但是那时的她只是天玄门中一个修道的小姑娘,不曾涉世,不曾肩负责任,所以便勿需心存恶念,但是如今,她选择走上这条路,就等于要跟谋算深层的人相斗相较,要胜过对方,除了比对方更加睿智聪明外,有时候还要学会舍弃,学会牺牲,这牺牲不是牺牲自己而是牺牲拥戴她的人,皇权之路上本就沾满鲜血,更沾满了欲望与权谋,谁也改变不了,谁也避免不了,若心存一丝犹疑,便只会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不要想太多,你今日的牺牲是为了将来更多的百姓得到安定,所以现在的牺牲的值得的,现在是第一场正面与王城相抗,以后会有几十次甚至几百次战争,我们不是神人,不能次次都能料敌机先,更不会次次都能打胜仗,所以不要过多自责,你已经尽力,与其在这里思考如何减少伤亡,还不如你想想你到底想建立怎样的国家,只有让人拥护的国家才可以得民心,安天下,传万世!”璟尧细心劝道,言语间温柔而细腻,处处都直击落尘内心,让她本有些惶惑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甚么样的国家?”这个问题落尘从未仔细想过,但她想建立一个人人生而平等的国家,人人都可拥有姓氏的国家,一个自由的国家,一个不受神掌控的国家! 在血瀛国,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能拥有姓氏,其他人只能有名不能有姓,所以落尘也好,清远、弘鼎、盈秋等人也罢,都是无法拥有姓氏的人,更别说普通的百姓了,所以从名字上就能体现出对方的身份,导致等级分化严重。 落尘想破除这种等级,人人都可拥有平等的机会,她内心深处其实很想破除三城四郡这种体制,让三城四郡各自为营,又世代世袭城位,她想能者居之,可是这样一来,自是得不到三城四郡的相助,所以这想法也只是想想,并不能实现。 落尘心中想到这些,突然觉得为王者的重任,夺权之路已艰辛,但坐上这王位却又岂是那般容易的,自己确实该闲暇时想想未来到底想建设一个怎样的国家,才不负师傅所托。 “我才疏学浅,那时想必也只有让夫君相助,才能开创血瀛盛世,你说呢?”落尘心情已大好,不由得与璟尧说笑起来。 “在这之前,夫人可还记得,待夺回金昭城后,我们便举行婚礼!我总是要给夫人一个名分的,不能如此便让夫人这般跟着我,岂不是委屈了夫人!”璟尧拉着落尘手,款款而笑,眼中满是温柔与柔情。 落尘脸突地红了起来,娇羞地低下头,“如今金昭城重创,岂有时间” “正是因此,我们才更需要一场盛大的婚礼给这座城带来喜色,并且这也是我们正式昭告天下,我们不再做王城的罪臣,而是名正言顺的王与王君!”璟尧靠近落尘,抵着她的额头,捏着落尘下巴,言语温存,却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落尘有些惊讶,“你是想在婚礼上正式宣布登位为王?这恐怕”落尘觉得这样是否太过草率,会树立许多敌人,如今根基未稳,只有金昭城一城支持,并且金昭城已重创不堪,早不负曾经的繁华,所以能相助的其实也微乎其微,若此举让那龙毓晞震怒,调动四郡两城的兵力齐攻金昭城,恐怕他们无法应付,只有败亡。 “乱世下要当机立断,不然反受其乱,你本就是先王嫡女,又与本君结为夫妻,便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宣告天下你我夫妇称王,便是告诉三城四郡,夫人才是正统血脉,这样起事才可有因由,不然,无故起事,反而会引起他城不满,尘儿,此事不宜托,以前万事便听你,就此事你听夫君可好?”璟尧柔语软绵,让落尘有些心乱,她很少听到璟尧如此相求,但想璟尧向来睿智,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那便依你所言,不过,我想让聂大哥和牧荑姐姐的婚礼与我一同举行!可好?” 璟尧有些诧异,惊道:“牧荑是神鹿族人,这样做岂不是让她暴露了身份,让天下人都知道牧荑背叛少君和聂臻统领在一起,这会给他城留下口舌,作为讨伐我们的借口!” “我们在殿前举行婚礼,牧荑姐姐和聂大哥便在后殿举行,虽然有些委屈了他们,但我想将他们婚事早些定下,以免夜长梦多!”虽然沧旻答应了落尘不会再强娶牧荑,但是她终还是害怕会突生变故,所以早定下他们的婚事,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忧虑。 “你可曾问过聂统领可愿娶牧荑为妻?”璟尧见平时聂臻对牧荑虽是关心,但却总是刻意保持距离,他虽不曾过问,但心中还是知道聂臻有顾虑。 “聂大哥对姐姐的情义那自是至情至性的,只是聂大哥以前顾虑牧荑身份,怕连累了她,所以故意怠慢,但他心里定是十分想娶牧荑的,这我可以肯定!”落尘就这么一个结义大哥,而聂臻又待她可说是恩义两全,所以落尘岂能不为他多操心一些,也算是对聂臻的报答。 “恩,夫人总是操心他人姻缘,今晚便该好生陪陪夫君,你如此冷落夫君,也不怕我会生气?”还未等落尘反应过来,便将落尘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落尘欲推拒,却被躺下的竟要一把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她一下,道:“放心,在我们的孩子出世前,夫君就这般每晚抱着夫人入睡,可好?” 落尘脸红得更甚了些,点了点头,便躺在落尘怀中,安静地熟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时,金萱等人已派人将子崎还有盈秋和韵竹师嫂等人从南岳郡接回了金昭城。 回到金昭城,子崎虽看不见,但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却还是心中忧伤,知道这场战争的惨烈,他性子仁善,见不得百姓受苦,却又无计可施,只恨自己太过无用,无法像父亲一样让金昭城成为最富庶安泰的城池。 盈秋经过这十几日的调养,虽然灵力还未复原,但也能恢复了两三成,两人相别多日,今朝相见,不由得喜泪参半,两人在殿阁中叙话许久,却也是伤感莫名。 落尘不想再提这些伤心事让本就重伤初愈的盈秋再添优思,便打趣道:“这些时日我听闻你的金阙师兄在你伤重未醒时日夜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看来他对你实在用情至深,姐姐可莫要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盈秋一双碧泉般的眸子忽闪,诧异莫名:“小师姑怎的打趣我,我自醒后连金阙师兄的影子都未曾见到过,那些道听途说你也放在心上?” 落尘有些疑惑,心想金阙确实这段时日一直照顾盈秋,还屡次为她输送灵力疗伤助她复原,何以盈秋全然不知?看来自盈秋醒后,金阙便隐身不出,不愿让盈秋知晓这一切! “我记得在六年前的拜师大典,你被金阙所伤,那时金阙便甚是紧张你,后来我们前往神鹿族,你护送神鹿途中被龙毓晞所伤,昏睡了整整一年,我去瞧你病情时却也正好遇见金阙看望你,难道金阙对你的心意你当真半分感觉不到么?”落尘觉得盈秋以前的心思都在弘鼎身上,可如今弘鼎已经成了箩曼的夫君,更甚者已经有了孩子,那便跟盈秋再无可能,她也不想盈秋为此事而心伤,心想金阙对盈秋有意,并且金阙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与盈秋正好相配,若两人能结合在一起,那也是一段妙缘。 “金阙师兄与我自小便疏离得紧,每次见到他我欲向他打声招呼,他都默而不言,对我避之不及,虽说算不上他讨厌我,但若说对我有意那决计是不可能的,弘鼎的事我已知道,我心中也为他甚感高兴,所以小师姑不必担心我会因此而难过,便硬要将我和金阙师兄联系在一起!”盈秋言辞灼灼,态度果决,并非作伪。 落尘见盈秋如此神态,心想看来她确实是不知金阙对她的情意的了,而这金阙也是奇怪,既然对盈秋有意,何不大方说出,偏要如此暗中思慕,若错失良缘,岂不可惜?但是此刻再怎么劝说盈秋也不会信,也只能暂且不提,想必以后金阙自会对盈秋吐露情意,自己就不必多事,反而弄巧成拙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3 金阙的情意 盈秋伤势一好,便每日里为伤重的兵士和百姓疗伤治病,连日里劳累,却也是累得精疲力竭,神思倦怠。 金阙也默默地相助伤者,可心里一直牵挂着不停耗费灵力为伤者疗伤的盈秋,他见她面色惨白,半无神色,心中关切担心,便趁其在药间配药时,来到她身旁,将她手中的捣药罐接了过来,有些生气道:“师妹身体才初愈,便如此不辞辛苦地救治他人,也不怕累坏了身体!”盈秋见到金阙,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之前落尘所言,不免有些猜疑,心想难道正如落尘所言,金师兄对她有意么?可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荒谬,金阙师兄也无非是为了照顾同门罢了,自己怎的去多想。 她想到金阙父亲和妹妹的事,心中对他多少有些关心,想说几句关切的话,却又无从开口,怕反而提起这些伤心事,让他难过,也就不再提,只是见他一身血污,外衫又破了几道口子,想必搬运伤者时被划拉开了,免不得便开口道:“师兄这身衣衫不妨脱下我为你缝补可好?” 金阙低首看自己撕破的袖口和袍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劳烦,待忙完我回去换一件便是!” 盈秋却是不依,“我听落尘说当初我被囚禁在血池中时,是师兄奋身相救,我实在无以为报,便只能为你做这点小事,只是这点缝补小事原抵不上师兄的救命之恩!” 金阙见她如此谦逊,忙红着脸道:“不,不,我只是不敢劳烦师妹!”金阙见着盈秋,静雅如菊,美若仙子,心中不由一动,不敢再细瞧,转过身去将外衫脱下,然后双手呈给盈秋,有些羞怯地道:“那就有劳了!” 盈秋接过你,便取来替伤者缝补伤口的针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便安静而细心地替金阙缝补衣衫,那姿态犹如画中美人,让人心动又让人觉得如此美好。 金阙瞧着瞧着,竟也痴了,心想若能娶得盈秋师妹为妻,两人在天玄门太曦峰一起看日起起落,一起炼丹制药,一起修炼问道,一起想到最后,不禁脸红,不敢再往下想,顿时心中却又是一片怅然,心想父亲已亡,妹妹犯下弥天大错,而自己还回得去天玄门么?众位师叔伯还能宽恕他么?就算饶恕他让他可以继续在天玄门修炼,但是如今自己已与盈秋犹如天壤之别,就算有心娶她为妻,恐怕佛宇师叔也定不会答允,这一切不过都是妄想罢了! 盈秋总觉得有双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当她抬首看向金阙时,金阙脸突地红了,立刻转过身去,继续捣药,可因为太过慌乱,竟将药杵砸中手指,顿时疼得‘啊’一声轻呼出来,手指砸破流出鲜血,混进药草中,他不疼惜手,反而抱歉叹道:“可惜,这药不知还能用否?” 盈秋忙站起身抓过金阙左手,见食指鲜血直流,又是心疼又觉好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堂堂太曦峰的大弟子,是门中公认的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如今却自己伤了自己,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盈秋召唤灵力,便替金阙止了血,随后在金阙的手指上涂抹了生肌类的药膏,一运灵力,伤口便自动愈合。 金阙看盈秋如此温柔细腻,又善良柔情,心中不由得一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情不自禁地问道:“师妹可愿嫁我为妻,我金阙定此生护你惜你,决不二心!” 盈秋一听此言,全身犹如触电一般,酥麻不已,心也剧烈跳动,呼吸也变得紧蹙起来,她抬首看着金阙那灼灼的目光,白皙的面庞瞬间变得绯红,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迎上他的目光,对方的呼吸顿时扑面而来,更让她心跳加速,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金阙与盈秋四目一对,更是情难自抑,反手便将盈秋柔嫩双手紧紧握住,“我是真心的!我自知配不上师妹,但” 盈秋心里乱急了,她生来娇羞,在爱情上又素来胆怯,此刻全没料到师兄竟会对自己表达情意,她一时慌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得匆匆留下一句:“抱歉,我我还有伤者要照顾,先走一步!”将替金阙已缝补好的衣衫放入他手中,便逃也似地跑了开去。 金阙一个人孤寂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才苦笑起来,捧着盈秋悉心为他缝补的衣衫,自怜自艾道:“不过是奢想,便该藏在心里,如此也不必相见两难了!” 面对盈秋过激的反应,金阙心里燃起的萌动瞬间又被熄灭,本来在天玄门作为佼佼者颇为自信的他经历了突变后,内心深处便蒙上了一层阴影,如今更显自卑,他也体会到了妹妹为何变得如此偏激的原因,或许内心的卑微便会迫使自己强大,可自身的能力又无法达到,就会走入岔路误入歧途寻求最便捷的方式,这就是妹妹如今的结局。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骄傲的人,一朝落魄,心中虽有郁结,但自己还是再三告诉自己,生而为人,便该当顶天立地,力所不及,命之使也,不可乱其心,灭其志。 得不到的,便该放下,强求只会让自己像妹妹一样,扭曲了心,便走入覆灭之路。 而盈秋离开药房后,一颗心依然怦怦直跳,几次深呼吸之后这种紧张的心情才稍微缓解下来,可一冷静,心中便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喜是忧抑或是惑,毕竟自小金阙便是天玄门第二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男弟子,大有接掌天玄门的势头,所以从很小时便有无数的师妹和第三代女弟子围绕在他身侧,众星捧月一般,对他思慕不已。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岂会对她这个整日里只会采药炼丹的普通女子有思慕之意?她向来认为在各方面都略逊色于他的弘鼎都不会对她有意,又岂会赢得他的青睐,所以当听到金阙对自己表达爱意时,她疑惑大于惊喜,并且自小她便将金阙当做普通师兄对待,并不曾奢想过任何其他,所以如今明白金阙心意,平静之后心中却也起了一些涟漪,也带着几分雀跃的心情,但却又觉得很不真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导致误解了师兄的意思?自己越想脑子越混乱,医治病人时不是用错了药就是扎错了部位,导致伤者叫苦不迭。 一旁相助的九书见盈秋师姑如此,认为她定是倦怠极了,忙粗鲁地一把将她手中的药草都夺了过来,道:“师姑还是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九书,你放心,我们军中的军医虽然比不上师姑的医道,但是治疗这种普通的刀剑伤却也应付得来!” 盈秋确实没办法静下心来,再加上连日里疲惫,也确实累得紧了,便告辞回到城廷。 如今城廷大多破败,而大多朝臣都在此次魔族大战中丧命,只有当初未参加祭天大典的官员未遭受荼毒,这些官员如今便得到提拔,重振朝纲,只是就谁任下一任城主一事起了争执,有的拥戴子崎,有的拥戴金萱,有的表示应该上奏王城,由王城来定夺人选。 拥戴子崎的金萱只当做这些臣子念旧,所以不曾多加责备,然而提议上书王廷的,金萱面不改色地直接削去此人官爵,重新选贤能者居之,并言道谁敢再妄图倚重王廷,便立刻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朝臣们也有些内心惶惶,也明白了这金萱公主是想拥戴住在偏殿的那落尘公主为血瀛国王,如此一来便等于金昭城站在了与王廷的对立面,落尘亡则金昭城亡,落尘兴金昭城则昌,只是如今这落尘也就区区两万多的将士,再加上金昭城这几日紧急招兵买马,总共也不到一万人报名参军,这些还未受过严格训练的乌合之众如何能匹敌得了王城和其他四郡两城的军队,因此都对金萱此举心存不满,只是不敢言声罢了。 子崎知道朝臣们碍于自己父亲的遗托,让他们好生辅佐他治理金昭城,所以才导致朝中分为两派,可心不合则事不成,为了断了众位朝臣的念头,他召集众朝臣,和城姐金萱一同召见众臣。 众臣见到金萱坐在城位之上,心中大大不满,子崎眼盲,不能见物,但从朝臣们的议论声中却也听出了他们的不满之意。 他当机立断,从城位高台上在宫人的服侍下步步走下台阶,随后面向金萱,恭敬地下跪参拜,道:“自今日起我子崎尊城姐岳萱为城主,誓死拥护,永不相背!” 其他朝臣见子崎世子都拥护金萱为主,都有些疑惑,相护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齐齐向金萱跪下,起声道:“愿尊公主为主,臣等誓死拥护,永不相背!” 金萱从城位上站了起来,走下殿来,将子崎扶了起来,也朝他作了一揖:“城弟为了金昭城的未来做出的牺牲本主必不会忘,从今日起,封子崎为昌平候,协理朝政!” 子崎自小与城姐感情不深,主要是因为父亲对金萱不怎亲厚,导致金萱自小误以为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存在的缘故父亲才不喜欢她,因此便与子崎甚是生疏,如今见他全力支持自己,心中也大是感到,心想这弟弟自小单纯,又一直身处天玄门修炼,鲜少回到城中,如今这世上他已算是自己最后唯一的亲人,自该当相护扶持,不能敌对。 子崎朝金萱行了一礼,“谢主上封赐!” 金萱重新坐回城位,面向众臣:“众位都起身吧!”见众臣起后,续道:“此次金昭城经历大难,各位想必比本主都清楚,魔族攻打本城,王城不但不出兵相助,还趁虚而入欲占金昭城,如今的王上实在令天下难以信服,更失尽了民心,而众臣也该当知晓,如今王城的王并非是先王嫡女,此人用计蒙骗天下之人,谎称自己是先王遗孤,因此才坐上王位,而实际上她不过是谋逆之臣贝隆王和鹿族族帝之女所生,先王无故病亡,想必跟贝隆王也脱不了干系,如此悖逆人伦之人如何能坐拥这天下,又能造福百姓?如今先王嫡公主就在我城,又屡次倾心相助我城退去魔族,保住了一城百姓和众位臣子们的性命,所以本主决定助落尘公主夺回王位,众位以为若何?” 朝臣们都面面相觑,不敢先开口而言,最后先城辅周屹的长子周恒,出列最先回道:“落尘公主仁义好德,确实为人称颂,可说是难得的君主之选,但公主不得‘御灋组’少君的支持,若是反抗王廷便等同于谋逆,恐怕难以让天下信服,并且祭天大典上,少君曾对三城四郡亲口言道,落尘公主乃血魔红魔圣尊降世,这血魔历来不可为王,所以” 子崎立刻回驳道:“我小师祖早已脱去血魔之身化凡成神,众臣不必为此担心,更不必担心我小师祖会堕入魔道与金采妮一样,她如今贵为神,本早该逍遥仙山避世不出,但就是为了这天下百姓着想,才未曾离去,天下若由我小师祖来掌政,必会创造盛世!” “可是未得少君支持,这”周恒是个遵从天令之人,自然有此顾虑,这也确实是最大的顾虑,毕竟王之选历来是由少君择定,哪有未得少君扶持便自命为王的,这样岂不是与天作对,那是将会受到天罚,若天人震怒,恐怕就会降下无数天灾祸乱,百姓苦不堪言。 这次朝会落尘和璟尧一直都在后殿处,一墙之隔,凭他们二人的神力,自然对殿上所言尽听入耳,面对质疑,落尘也曾想沧旻曾说过让她提一个要求,可是那时自己选择了成全牧荑,如今正因为这选择导致夺位之路举步维艰,心中也甚是感慨,但却还是无悔,她想总是有法子可以说服朝臣的。 因此从后殿直接走上了前殿,面对众臣,朗声道:“血瀛国开国之主玄德王推翻前朝暴政时,并没有任何天选,也没有所谓的‘御灋组’扶持,却依然平定乱世,登位为王,建立泱泱大国,传承至今,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等是为了天下而起战事,并非是为了满足个人权欲而掀战火,所以天人必不会怪责,也不会罪罚于人间,众位不必忧心,该当齐心协力推翻如今暴虐成性的王廷,建议新的王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4 此生定不弃 朝臣们听得她自诩为先王,多少有些欷歔,没一人敢应言,众人面面相觑后,新任城辅周恒朝落尘公主俯首跪下,拜了三拜:“臣等愿助公主平定天下,除灭暴政,共建盛世!” 其他朝臣见宰辅已同意,自然审时度势,也纷纷朝落尘跪首,愿效犬马之劳。 毕竟如今既然已和王廷开战,就算想跟王廷重修关系,恐怕自此后金昭城也只会沦为王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因此如今选择落尘,虽说是场赌注,但也比会被王城立刻问罪要好,至少有充裕的时间来修生养息,强大自城。 得到众朝臣拥护后,璟尧便和金萱商议举行他和落尘大婚一事,金萱是个很通透的人,知道既然要起事,名正言顺是最为关要的,而鹿族和王族后裔大婚结合无疑是向天下人告知他们夫妇二人才是正统人选,因此慨然应允,立刻筹备婚礼,但因金昭城受到重创,财力羸弱,因此想要婚礼盛大却也捉襟见肘。 璟尧却命金萱不必为钱银担心,他顿时传书信于其他城郡,让遍布天下的裴氏产业在各城郡中的掌舵都运送银两,以及准备各种聘礼,他不想委屈了落尘,所以按照凡尘的规矩,希望给予落尘最美好的一切。 各城郡掌舵收到主人吩咐,都暗自运送钱粮锦缎珍宝玩物等各种物事前往金昭城,运输途中都按照吩咐乔装打扮,不引起他人注意,前后只用了三日,便已悉数送到。 璟尧将其中一半钱粮珍宝送给金萱,助她早日重振金昭城,恢复到往日繁华。 本就穷困潦倒的金昭城得此厚礼自然有些宽心,尤其是那些大臣,顿时对这位圣君顶礼膜拜,心中又多萌生了一层敬佩俯仰之意。 除了银两,璟尧还特意命各分舵送来了各种谷种,送给掌管农事的掌事,让他免费派送给金昭城百姓,好让百姓能有种可播,再过一年,也便有收成,百姓也不必流离失所,全靠城廷救济度日了。 大婚举行在即,落尘便找到聂臻,寻了个偏殿,温了壶酒,欲跟大哥共饮几杯。 聂臻这几日忙着训练新兵,本就抽不开身,但公主召唤,不得不百忙抽闲,应了公主之约。 聂臻见公主在闲庭小院中备好了酒菜等她,心下惶惶,便暗觉公主此约怕是有秘事要谈,不敢怠慢,席地而坐,见礼道:“公主相邀不知有何要紧事?可是想知道军中训练如何?” 落尘摇了摇头,替聂臻倒了一杯酒,端起双手呈给聂臻。 这倒让聂臻有些诚惶诚恐,不敢接盏,落尘劝道:“你我一日是结义兄妹,便永生是结义兄妹,莫非便因我是公主大哥便不再与我相认了么?” “不敢!”聂臻低首恭敬地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只是妹妹如今已贵为公主,又即将称王,在外总是要顾及礼数,以免被留下口舌,终是不妥!”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大哥不必拘此俗礼!”落尘自从知道自己身世后,聂臻便不再像以前一样在她面前随意洒脱,亲密无间,更多的是忠心护卫与谦恭有礼,这让落尘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君臣有别,若被聂臻统领的将士知晓他对待公主太过随意,想必也会令将士心中小觑公主,便做不到令必行,行必果了! “是,公主!”如此答应着,可还是拘礼不敢大意。 落尘幽幽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如此便不必强求,她静默片刻,才开口仔细试探道:“后日我大婚,我想着我这做妹妹的都即将成婚,大哥作为兄长岂可落于我后,所以我便替大哥决定了一门亲事,凡间有句俗话,叫先成家再立业,所以这亲事我和璟尧已是定下了,便在后日与我一同举行,大哥觉得若何?” 聂臻酒盏中晃出了几滴酒,随后整个手掌握住酒盏,才不至于太过于失态,他放下酒盏,有些不安地道:“且不知公主是为末将选中的哪位姑娘?” 落尘看他这般紧张,心中一欢喜,心想看来大哥还是在乎牧荑姑娘的,便淡淡一笑:“是城辅周恒的亲妹周南妍,听说这姑娘品貌绝佳,性情温婉,又是出自名门,配大哥虽在我眼中有所不及,但却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如此一来,既可成其美事,又加固了我们和金昭城的关系,两全其美,大哥可愿意?” 城辅周恒确实有个品貌双全的妹妹,她妹妹也确实到了出嫁的年龄,城辅也准备在朝臣中选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作为妹婿,但却从未言道过要将妹妹嫁给聂臻,这不过是落尘试探聂臻的法子而已,若他当真对牧荑姐姐有情,定不会娶别的女子为妻。 聂臻神色暗淡了下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沉声道:“但随公主安排,若如此对我们大业有所裨益,为兄自是义不容辞,只是如今为兄是个身残之人,恐耽误了这姑娘!” 落尘没想到大哥居然会一口答应,但仔细看他神色,却显得颇为凄楚,心下也变得颇为沉重,知道他心中有牧荑,却又不愿坦然面对,这让落尘有些生气也有些心伤,“大哥当真不仔细考虑,你要知道,这周南妍是城辅之妹,若娶了她,大哥此生便不可再娶旁的女子为妾室,更不可能留甚么红颜知己在身侧,所以你可当真想好了?”落尘不相信聂臻当真就对牧荑没有情意,所以一再追问。 “既然娶她为妻,自是一心待她,不敢有二心,全凭公主做主!”聂臻神色越法的悲戚,可就是死撑着不愿说出心中情意,这令落尘很是生气,心想若是璟尧也是他这般的人,自己恐怕也会和牧荑姐姐一样痛苦莫名了。 顿时心中来气,微怒道:“大哥说全凭我做主?那么我说怎么办你都会慨然应允么?” “公主之命,便如王令,末将不敢不从!”聂臻言辞振振,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好,既然你这般说,那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这周南妍姑娘确实与大哥不甚般配,并且你们二人素未蒙面,未必会情投意合,既然敬你是兄长,我自是该为大哥终生幸福考虑,所以我决定让大哥娶牧荑姐姐为妻,此生此世都莫负她,你可答允?”落尘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意图,不想再跟他兜圈子。 聂臻手一抖,杯盏摔落地面,‘吭’一声碎裂开来,他惶恐不已,忙起身朝落尘跪首道:“请公主莫要折煞末将,牧荑乃神族,我区区凡尘俗子,岂敢相配,请公主收回成命!” 公主想不到自己这结义兄长却依然如此迂腐,心下一片怅然,叹道:“大哥是不是担心少君会为难你们二人,如今我便实言相告,那日我引血魔魂气入体相救少君一命后,他便答允了我不会再追究你二人罪责,并且同意你们二人结为夫妇,只是自此后牧荑永不能回神鹿族,也一生一世都得隐藏自己鹿族身份,如此,大哥便无所顾虑,可放心娶牧荑姐姐为妻,牧荑对大哥的情意想必你心中有数,你难道当着忍心负她对你的一片痴情么?” 聂臻惶惑不已地看着落尘,不相信她所说的是真的,那少君纵然对牧荑没有感情,也不至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因此心中迟疑不定,仿佛做这个决定比他率领千军万马大战一场都要艰难几倍一般。 夜空静谧得连飞虫的扑翅声都能听见,却迟迟听不到聂臻的回答。 一直藏身在大树背后的牧荑见聂臻如此犹疑不定,心中早已凉了半截,心想此生跟着你,便早已认定了你,为何在你心中却偏生没我的位置,连说出娶我的勇气都没有? 牧荑突然从树后闪身出来,快步走到聂臻面前,落尘抬首见她,月光下面容泪光盈盈,显然已是伤心到极点,“牧荑姐姐,你”按照辈分来算,落尘实际上该当称呼牧荑一声姑姑,但是因为之前一直以姐姐称呼,如今便成了习惯改不了口,也便还是如此相称。 “今日我便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愿不愿娶我,如若不愿,天涯海角,我自此离去,便永不与你相见,你去娶周姑娘也好,还是娶赵姑娘也好,都与我无干,我以后是生是死,是避世不出还是嫁作人妇,你也永莫打听!”聂臻的迟疑彻底击溃了牧荑期待的心,她本想就这般无名无分地守在他身边一辈子,只要他心里有她,可是他的迟疑与拒绝彻底寒了她的心,若他再直言拒绝便永生不再见。 聂臻没想到牧荑也在此,顿时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抬首见到泪眼朦胧的她,心中也是心痛莫名,可还是将心一狠,“在下不过是断臂废人,不配娶姑娘为妻!” 牧荑全身都在颤抖,指尖发白,或许因为太悲伤,眼泪却已掉不出,只是伤心欲绝地看着聂臻,良久才颤声道:“好,我成全你聂大统领的好心,你不拖累我,我也决计不拖累你,此生此世,你我半无干系!”言罢拂衣飞入云空,却向东南方向飞去。 落尘见此情状,是又气又急,面对聂臻,真是无言以为,却还是怒斥道:“大哥今日如此绝情,你可想过,牧荑姐姐乃性情刚烈之人,她可为你生可为你死,今朝你如此待她,她伤心欲绝下还会愿存活于世,你以为你是为她着想,却不知是害了她性命,你若当真对她无情,便该从一开始就不让她跟着颠沛流离,若牧荑姐姐因此寻了短见,你此生可过得心安?” 听得落尘一席话,聂臻才惶恐起来,站起身来急道:“她她性子虽柔和,但向来坚强,岂会为了我自贱性命?” 落尘长叹了口气:“牧荑姐姐此生除了你便绝不会再嫁于旁人,你把她气走,她既不能回神鹿族,这世间又没有可依靠之人,万般绝念之下,她岂不断了生念?” 聂臻心头一急,不再与落尘多话,飞入云空,朝牧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聂臻快速追赶,终于在金昭城东南方向的‘无离山’山顶上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山崖畔,看那女子缓缓朝崖边走去,聂臻大急,一个云坠,便将纵身跳下山崖的女子接住。 这女子正是牧荑,想到一心所恋之人不要自己,神鹿族也回不去,天下之大,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地,她心头万念俱灰,觉得生于世倒不如死了的好,因此生无可恋便想了绝此生,却没想到刚一跳下就被一个人接住,此人正是聂臻。 她见到是聂臻,心头又是一阵酸楚,不禁哭怒道:“你还来做甚么?让我死了不是干净?”聂臻不去理会,他左手抱着牧荑,右手召唤飞骑,飞骑将他们二人接住,飞回山顶,聂臻将牧荑抱下坐骑,怒道:“你怎的就轻生?族帝族后便剩你这唯一一个子嗣,你岂可就此自贱性命?” “那又如何?命是我的,是生是死,你在意么?”牧荑泪眼朦胧,想到聂臻的绝情痛楚便更增几分。 “我在意,就是太在意才不想你跟着我这个半百之人受苦,我一个肉体凡胎,在世最多不过百余年寿命,你乃神女,修炼得道将可不死不灭,少君本是你的良配,我与他完全是云泥之别,何必将感情浪费在我身上?”聂臻想到自己不仅断臂,还会渐渐老去,百年归土后又有谁来照顾她,这是聂臻一直以来的顾虑,正因为这些顾虑才使得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那又怎样?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我都是开心的,若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千年万年,我也觉了无生趣!”牧荑胆子很小,可此刻情绪激动下却也顾不得女儿形态,如实将心中情感大胆说出,只想着这或许已是最后的机会。 聂臻沉默良久,突然间却也是泪眼朦胧,突然左手揽住牧荑,将她拥入怀中:“你若不弃,我聂臻此生定不负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5 梨花情已落 牧荑终于等来聂臻这番话,激动开心得泪盈满面,她伸出玉手将他被风吹乱的额前几缕短发理顺,柔声细语道:“大哥果真没有说谎骗我,愿跟我结为夫妻?” 聂臻左手拂去牧荑眼角泪痕,“是我不好,委屈了你,让你伤心难过,自此以后,但凡我活着一日便会让你开心一日,只是军中事物繁忙,却又怕不能常陪在你身边,冷落了你!” 牧荑羞涩一笑,将头靠在聂臻肩膀,甚觉今日是此生最为幸福的一日,“没关系,只要大哥心中有我,我便心满意足!” 两人相拥在月光下,任山风吹拂,秋叶飘落,清香拂来,却也比不上两人的柔情蜜意,苦尽甘来。 落尘知道二人终于互定终身后,心下比他们还是高兴几分,毕竟聂臻与她不仅是结义兄妹,他还是如今自己最为倚重的大将,两人经历生死无数,虽非亲生兄妹却胜过血脉亲情。 既然聂臻和牧荑两人已互许终生,落尘便请金萱命礼部也替聂臻和牧荑准备婚事,只是特意对金萱嘱咐,不可对外人言道牧荑身份,就说她乃普通凡尘孤女,以免被人知道神鹿族人嫁于凡人为妻,会遭到鹿族罪罚。 清远和韵竹一同被接回金昭城,只是这些天落尘一直都帮助金萱打理朝政,希望尽快将重创的金昭城恢复往日生气,所以只是命侍从安排清远和韵竹在内殿歇息,还并不曾相见。 更重要的是,落尘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般面对清远,自从天玄门一别后,她还一直未曾与他打过照面,更不曾说过一句话,其实也是自己有意避之,不愿徒添烦恼! 然而大婚还有两日便举行,这晚金萱命宫人送来了礼服让落尘试穿,落尘穿上礼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想到即将正式嫁于璟尧微妻,心中难免既是激动又是欢喜,正欲脱下礼服时却听得侍女来报:“禀公主,外有清远仙道求见!” 听得清远来看望自己,落尘心突地沉了下去,她想避而不见,可又觉得太过见外,思虑前后,便觉自己不该再躲避,便让侍女将他请了进来。 清远进来时手中捧着一锦盒,见到落尘穿着礼服款款朝她走来时,往事瞬间涌入脑海之中,泪眼朦胧,他曾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落尘穿着礼服站在自己身侧,两人对着天玄门的朝阳,对着碧落峰的翠竹,共拜天地,然而如今她虽一样穿着礼服,可与她共拜天地之人,却不是他。 他眼睛慢慢地湿润起来,未免被落尘见到尴尬,忙作势擦汗般将泪水擦拭去,随后淡淡微笑以对:“今日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听得这句由衷的赞美,落尘眼眶也有些湿润,可却还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谬赞,多日不见,你倒憔悴不少,身上的伤可曾大好了?”那日落尘为了揭穿金采妮的阴谋,佯装幻化成鸣凨师兄,当时清远为了护他,便挡了金采妮一剑,可落尘去得匆忙,也不知他后来如何? 清远苦涩一笑,“身上的伤算得甚么?终是我伤你太深,是我没保护好你,自你离开天玄门后受了如此多的磨难,可我却什么也为你做不了!” 想到那日离开天玄门时,自己被曲疏推下石阶,命她永世莫回天玄门时,那时落尘的心碎裂成片,绝望与悲痛让她彻底放下了对清远萌生的情愫,她从来不会去夺别人的东西,所以哪怕自己再怎般不舍也会逼迫自己放下,可是放得下情感却放不下过往的点点滴滴。 到如今她依然记得面前这个清俊的男子为自己挡剑,为自己偷经书,为自己输灵气,为自己每夜爬下思过崖陪她度过那漫长的被禁锢的岁月。 可是纵然忘不掉这些过往,过往始终回不去,她勉强一笑,不愿再提起的伤心事徒增烦恼,便道:“那日我认韵竹师嫂为干娘,师嫂也认我为义女,自此后你便是我兄长,我便是你义妹,我没有父母见礼,如今你和干娘刚好在金昭城,你们便是我送亲人,不知清远哥哥可曾愿意?” 等来的不是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而是一声哥哥,清远心中的痛楚犹如碎裂的杯盏,铺满一地,却又不敢去触碰,怕一碰,反而刺出了血,痛反而更甚了几分。 “好,我这个做兄长的本就是来送自己妹妹出嫁的!”他将锦盒递给落尘,落尘接了过来,打开锦盒,却见锦盒中一一枚用古玉打造而成的梨花簪。 这枚古玉通体碧绿,触及生温,周身闪耀着盈盈光芒,显然是绝佳的上品。 可碧落峰向来清寒,比不得其他座峰富庶,而清远却费尽心思打造这玉簪,却让她有些承受不起,“这礼物太过贵重,我恐不能收!” “妹妹何须相拒?这枚梨花簪只是想给妹妹留个念想,只望尘儿妹妹以后无论遇到何事,便能想起碧落峰的那一峰梨花,清幽淡泊!”清远眸子清亮,却透出一丝丝忧伤,绵绵不尽,不朽不老。 落尘泪水滑落面庞,想起曾经那个站在梨花树下的青衫少年,想起那个总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少年,想起那个总是奋不顾身的少年,心中仿佛也留下了一瓣梨花瓣,一缕幽香残留,萦绕心间。 “好,我会好生收藏,绝不敢忘!”落尘将锦盒阖上,“也不知如今小气包可还好?它可曾调教得听你的话!” 清远清冷一笑,却有许多的落寞:“你想不想看看它?”还没等落尘回答,便将那只小花雕从虚空中召唤了出来,那小花雕一出来,便如闪电般蹿到了落尘身上,然后跳到落尘掌心,抬首咕噜噜地转着眼睛,看起来可爱无比。 其实当初清远捉到这只小花雕时,是想将她送给落尘作为礼物,可没想到等他回到天玄门时,等来的确实落尘弑师的噩耗,紧接着她便关进思过崖,他想着自己先将小花雕养大调教温驯后再送给落尘也好,只可惜等她出思过崖时,自己却已跟曲疏定亲,而她也从此斩断了与他的牵绊,流落凡尘,失了音讯。 只是这礼物,现在终将是送不出去了,清远便想着将小气包留在身边也好,也算是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一点念想,有它相伴,那一个个寂寞清冷的长夜才不至于变得孤独无趣。 落尘伸出手摸了摸它那毛茸茸的皮毛,看着这个萌物,心中却释怀了许多,开心起来,笑道:“这小东西倒是跟如今的你如此不相称,要是被其他峰的弟子知道你堂堂碧落峰未来的主人却选了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做坐骑,怕是会笑话你!” “只要你喜欢,他人笑话又怎样?”清远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却又觉得失言,不敢再多留,喝令一声,花雕便从落尘手中蹿回他身边,放回自己虚空中。 落尘听得他这句话,神思一沉,却又多了一缕优思。 情愿不敢再多加停留,只道:“我先告退了,尘儿妹妹,希望你一生幸福,希望圣君能好生待你,不再让你受半分苦!”言罢踏步出了殿阁,落尘看着他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往昔,梨花落青雨,伤了心。 她终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落尘了,而他那深沉的眸子却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爽朗无忧的小少年了,命运将他们推向了不同的轨迹,再难相遇。 第二日时,本天气甚好的日子却下起了倾盆大雨,落尘和璟尧见到这场急雨,心中倒有几分欣慰,毕竟多旱的良田倒可以得雨水滋润,雨后百姓们便可放心播种了。 可就是在这样的大雨中,却听得城廷宫门口的侍卫禀报,说有个女子一直守在宫门外,想求见清远,因为清远是天玄门的人,所以侍卫禀奏金萱后,金萱让直接请示如今天玄门辈分最高的落尘。 落尘得知有人守在宫门口,便到城门口去查看,却见大雨中,那孤身一人的女子被浸泡在雨水中,满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额前长发拢拉下来遮挡住了她的容颜,虽看不太真切,却还是可从体型容貌轮廓上看清这女子便是曲疏。 落尘实不愿见到这女子的,当年将她推下石阶又屡屡在师兄们面前诋毁她,这种嫉妒心过强又喜欢耍些小手段的女子实在入不了她的眼,但此人毕竟是清远的未婚妻,干娘的准媳妇,却也不能让她在这雨中淋着,便打开宫门,走到她面前,道:“你既然要见清远,便随同我来吧!”落尘不知道她和清远之间发生的事,所以只以为她是来寻清远而已,不曾多心。 可曲疏却是咬牙切齿地回绝道:“不必了,我要见的是我夫君,他知道我来了自会出来接我,不必你如此假好心!” 落尘眉头一皱,觉得这曲疏好生无礼,自己好意带她进去,她却如此不识抬举,但又仔细一想,便疑惑为何她要求见清远,莫非两人闹了别扭不成? “如此大雨,我只是怕你身子娇弱,承受不起,我并不好心,只是我怕我干娘知道后会心疼罢了!”落尘对曲疏并没有甚么好眼色,毕竟以前的账没找她算便已是很对得起她了。 曲疏却是抬起怨恨的双眸,质疑道:“干娘?谁是你干娘?” “韵竹师嫂收我为义女,我自该敬称她一声娘!”落尘丝毫不隐瞒,如实告知。 曲疏确实更加愤恨,“想不到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便为了拉近跟我夫君的关系,便去笼络我娘,怪不得我夫君哪里不去,偏偏要赶来这金昭城,你是不是憎恨我当年将你推下石阶,所以如今想将我夫君从我身边夺走?” 落尘觉得这曲疏实在有些不可理喻,她不想跟这种为了一个男人就完全失去心性失去自我的女人多加理论,只是淡淡道:“你若说是我在报复你,那便算是吧,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便多淋一会儿吧,想必淋得更凄惨一些清远也会更疼惜你一些,你是这样想的,没错吧!既然如此,恕我多事!”落尘回了宫殿,命侍卫将宫门打开,言道若她想进便进,若不愿进就任由她跪着,勿需相助。 落尘心中有气,对这曲疏并无太多好感,但是出于情面,她还是命侍从将此事通报清远,但是却命侍从莫先告诉韵竹师嫂,若不然师嫂知道她在门口,定会前去劝她,这女人一得师嫂同情,必会利用师嫂胁迫清远,逼他就范。 这二人如今弄成这般,想必这中间必发生过甚么她不知道的事,若不然,这曲疏贵为血瀛国第一富商之女,岂会如此自贱自己,跪首宫门,自损尊严。 清远得知曲疏在宫门外跪首求见时,最初是惶惑,后想起她族人对自己的侮辱,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陷他于不义,谎称她已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导致父亲母亲以及她族人都误会于他,便愤懑难消,告诉侍卫道:“牢你们前去相告,让她就此离开,我誓死不见!” 侍卫回去将话告知曲疏,曲疏却不听劝阻,硬要死死跪在此处,不愿离开。 落尘与璟尧说起此事,璟尧倒颇觉趣味,笑道:“这女子倒是痴情得紧,只是若男人无意,这般偏执最终得到的不过是男人的怜悯,而不是怜惜,所以这又是何苦?” “你便如此同情她么?”落尘虽向来大度,但是女人与女人之间,从来没有大度一说,更何况自己曾遭这女人暗算过,她想大度也大度不起来。 璟尧看她一副吃醋的模样,便猜想到这叫曲疏的女人定是跟自家夫人有过节,不用想这女人必是曾经为难过夫人,顿时便言道:“看来这女人不识趣,得罪谁不好,却偏生要得罪女中诸葛,本君夫人,看来她不跪倒明日太阳初升恐怕是不行的了,只是这样一来,明日是我们大喜之日,若有个女人一直跪首在宫门,会不会外面传来流言蜚语,还言道是我璟尧留下的甚么风流债之类,岂不污了我声名,又徒让夫人生气!” “那你想怎样?”落尘有些生气,可觉得璟尧所说在理,便出言问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6 大雨跪相求 璟尧思虑片刻,邪魅一笑,“既然这女人曾经为难过我夫人,教训该当是教训一番的,先让她在大雨中跪到傍晚再说吧,倘若你这位清远师侄果真对她有一丝怜悯之心,自会出宫相见,倘若没有那时再处理她便是!” 落尘本对她有几分同情,但是却想这曲疏看似柔弱,但其实心性狠毒,决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心生无谓怜悯,这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因此也不阻拦,只道自己困了,想休息片刻。 璟尧便服侍落尘歇下,落尘见他还不走,便道:“听言凡尘中女子出嫁前夜是决不可跟未来夫君相见的,不然会不吉利,我们既然如今身在凡尘,是不是也该当守下规矩?” 璟尧刮了下落尘鼻尖,悠然一笑:“我跟夫人姻缘前世已注定,你我又早是夫妻,这礼节守又不守有何关系,不过既然夫人要求,夫君岂敢不从,只是一夜不见夫人,思之如狂!” 落尘知道他又在耍贫,便不去理她,翻过身侧躺而睡,背对着他,不愿理会,可是心里却乐滋滋的,欢喜地窃笑着。 璟尧将被单拉过来为她盖上,叹了口气:“那夫君先行告退,夫人可莫太思念我哦!”起身将窗户都挨个关上,以免风雨飘进让她染上风寒,然后才出殿阖上房门。 风雨越法地疾了,可落尘的睡意却渐渐褪去,想到宫门外那个依然跪首着的女人,便有些烦躁,可这是她和清远之间的纠葛,更何况是因何事而起让清远如此绝情拒她于千里之外,自己也无从知晓,若从中插手不明就里只会弄巧成拙,还是静观其变,佯装不知吧! 清远得到宫人传报说宫外有个叫曲疏的女子跪首求见,他知晓后心中却是愤恨淡漠,只是回绝道:“你们告诉她请她离开,我绝不相见,让她不要再浪费时间,若不听劝,便赶她走吧!” 宫人将清远原话告知侍卫,侍卫便出宫驱逐此女子,曲疏却掏出王上曾赐的令牌,道:“我乃天下第一富商段氏长女,几代效忠王廷扶助帝王,你们有何资格赶我走?我只是在此等我夫君,他必定会出宫来迎我回去!” 侍卫不敢擅专,只得任由她在此跪首,但宫门紧闭,却并不为其打开。 韵竹知道落尘即将大婚,婚服落尘虽有,但是她却为了感念落尘对她的相救之恩,便亲手缝制一件寝衣,这种贴身之物本身便应有长辈来做,可落尘孤苦,并没有亲人在侧,所以韵竹既收了她做义女,便该当由自己亲手操办,她缝好后,便将寝衣整理好,让侍女随同自己一同前去‘揽月殿’,待到得揽月殿时,却听得殿外守候的侍女在窃窃私语,却听得其中一个圆脸的侍女低声道:“听说那曲疏还一直跪首在宫门外,如此大雨,娇弱身躯如何承受得住?这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如此自贱自己,何苦来哉?”另一个瓜子脸的侍女却低声回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上次我见到含元殿的一个亲好的妹妹说,那清远每夜里睡下后便会不由自主呼喊落尘公主的名字,这清远和落尘都是出自修仙圣地天玄门,兴许两人以前有所私情也不一定,你想,落尘公主乃先王嫡女,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王,而外面那个不过就是个富商之女,身份有着云泥之别,作为男儿自然心系公主不会对那女子留情了!” “哎,要我说,天下男儿皆薄幸,外面那个跪着的可是他的未婚妻呀,而公主要嫁于圣君了,他却还念念不忘公主,你说男人是不是太过薄情?贪心不满!”那圆脸侍女想到清远,心中生出愤懑之情,对清远甚是不满。 韵竹听得这两个人如此损及自己儿子,心中自然有气,未免她们多舌,乱造遥远,咳嗽两声,那两个侍女听得声音,回首一看见是清远母亲,立刻慌慌张张地迎过来俯身行礼,颤声道:“奴婢不知夫人驾到,还请夫人恕罪!” 韵竹却斥责道:“我虽不是城廷贵人,不过只是天玄门的一名老妇,不过好在你们的世子该当称呼我一声太师嫂,你们的落尘公主该称呼我一声干娘,所以如此算来是否便有资格责罚你等乱嚼舌根?” 两个侍女惶恐地跪了下来,求肯韵竹饶恕,韵竹心气难消,但毕竟不是天玄门碧落峰,也不能就此发威,只是警戒道:“若以后再听到你等闲言碎语,有损公主和我孩儿清誉,便必拔你等舌根,逐出宫门!” 两个侍女自是吓的面色如土,不敢再多言,连口应允。 “公主如今可在?”韵竹开口询问。 “禀夫人,公主现在还在安寝!”侍女开口回道。 韵竹想到流言因落尘和清远而起,一时间心情烦乱,便将寝衣交给侍女,“此乃我为公主缝制的寝衣,待公主醒后你们将此呈给公主!”命服侍自己的侍女将寝衣奉上,然后取来雨具前往宫门。 待走到宫门时,命侍卫将宫门打开,侍卫自然识得她身份,便依命打开。 韵竹缓缓从宫门处见到那孱弱的女子浸泡在大雨中,现在已有些虚脱,摇摇欲坠般跪在那里,眼中满是渴求与期待,当她抬起朦胧的雨雾般的双眼时,见到的不是清远,却是他母亲韵竹。 曲疏见到韵竹,忙跪首着前行两步,拜服在她面前,哭道:“娘,我知你疼惜我,便让我见见远哥哥,好不好?” 韵竹看着这个娇弱得让人心疼的儿媳,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想到他们段氏对自己儿子的折辱,心中便很是来气,叹道:“既然你们段家觉得我们碧落峰大势已去,没有可依靠的价值,你便该当听你父亲之言再嫁给你师兄乐勍便是,说起来这乐勍也是我夫君门下弟子,你做他的妻子也是我的徒媳,我也自不会难为你,何苦如此自己折磨自己!” 曲疏抱住韵竹右腿,哭得有些声嘶力竭:“不,我说过,此生既已嫁给清远,便生死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决不会再改嫁他人,我已从家中逃了出来,投奔夫君,自此后决计不会让我家人伤害远哥哥半分,若他们敢我便自决,他们怜惜是我家中独女,定不会再难为我,娘,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您对清远好的!” 韵竹心中也是伤痛,对于段氏一族,既然对方瞧不起她的家势,欺辱他们如今是孤儿寡母的,那她也决计不会再高攀,决然道:“你走吧,清远不会见你的,你回你段氏家中做你的大小姐,也好比在我们这里受苦受穷!”韵竹转身欲走,却刚一转身,便见曲疏抽出一柄短刃,对准自己脖颈,狠绝道:“今日若见不到远哥哥,得不到娘原谅,我宁可自决于此,也不欲再活!” 韵竹吓了一跳,心惊不已,心想这曲疏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凡事都乖巧听话,却没想到竟能做出这般决绝的事来,急道:“好,好,你别乱来,我带你去见我儿!” 曲疏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放下短刃,双手合十,朝韵竹深深一拜:“谢谢娘!” 韵竹摇了摇头,命侍女将她扶起来,但因为跪得太久,双脚酸软,竟无力行走,侍女只得扶着她慢步入城廷,来到清远所住殿阁,推门进去,却见清远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瓢泼大雨,面带优思,想必心里其实也挂碍着曲疏,希望她不要再执着下去,就此离去便好。 却听得传来母亲的声音:“远儿,我将曲疏带了来!” 清远心中一惊,回首一看,果见身后便是衣衫尽湿憔悴虚弱的曲疏,顿时不知是怜还是气,侧过头不愿正面以对,“母亲将她带来此处作甚?便带她去洗漱干净大雨停歇就送她离开吧!我们之间别无它话可说!” “我也是见她在城门前跪了一天实在可怜便带了来,你若不愿见我便带她下去便是!”韵竹知道儿子心情不好,一是才经历了丧父之痛,二是遭受了段氏折辱,三是得知落尘即将大婚,他此刻心情定然十分难受,自己这做娘亲的无法替他排解,也只能尽力不想让他多添烦忧了! 曲疏一听要将她带走,立刻跪下,求肯道:“远哥哥,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曲疏自与你订婚了,便已认定了是你的人,绝不会再嫁他人,若你们执意要赶我走,我只有一死,绝不苟活辱没自己清白!” 韵竹见自己留在此也只会让他们二人不能好生说话,因此和侍女退了出去,守在雨亭中,以防出何意外,自己也好随时可阻止。 韵竹不愿转身看曲疏一眼,只是幽幽叹了口气,道:“今日我便实话告诉你,当年我之所以答应娶你为妻,只是为了救落尘出思过崖权且答应父母要求罢了,既然当年我们礼未成,便算不得夫妻,也说明我们之间却无夫妻缘分,你又何必再执着,自此后你我二人便永不再见吧,忘了我,对你对我都好!” 曲疏咬着牙,站了起来,脱着湿漉漉的衣衫,走到清远身后,一把将他环抱住,哭泣道:“不,远哥哥,我不答应,不管礼成没成,天玄门上下都知道我已是你未婚妻,我此生绝不再嫁他人,我已经和我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他说自此后段家便没我这个女儿,我也终生不许再回段家,若要回去,除非一死,远哥哥,如今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再扔下我不管,不可以!”她哭得梨花带雨,听得人心酸莫名,也让清远动了恻隐之心,心想纵然段家人如此待自己,但始终不是她,自己再狠心也不该将对段家的恨发泄在她身上,只是与她再无可能,也决计不会娶他为妻。 他将曲疏的手掰开,退后一步,与她保持距离,道:“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为我付出,我心中并没有你,你难道还不知么,我只是将你当做我师妹,仅此而已!” “我不在乎,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是师妹也好,侍女也罢,只要你不弃我,我便知足,我以后不再强迫你娶我,好不好,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已经无处可去,你若也赶我走,我只有一死了之!”曲疏哭得越法伤心,让清远有些不忍心再如此决绝,心想一切等以后再说吧,以免她当真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你可以先暂且留在金昭城,但你我婚事永别再提,也莫在人前提到我是你夫君,你若再言辞灼灼逼迫我娶你为妻,恕我无情!”清远见她面色苍白,不愿再为难她,因此不再赶她走。 曲疏终于求得清远留下,心中顿时欢喜,一根绷紧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这一松便失去了保持清醒的意志,顿时身体飘拂如落叶,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清远见状,忙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为她输送灵力进入体内,半个时辰后才见她体温渐渐恢复,不似最初那般冰冷入骨。 韵竹更是命厨房煮了可暖身的汤药,服侍她喝下,曲疏得到韵竹照顾,心下欢喜,怯怯道:“多谢娘眷顾,我以后定会如女儿般好生孝敬您!” 韵竹却是叹了口气,心想这曲疏倒是对自己儿子一片痴情,可是她的族人却实在太过势力,若非因此,韵竹倒还是愿她做自己儿媳,可是如今,儿子心意已决,她也不想再强加逼迫,如今自己失去了丈夫,不愿再失去唯一的儿子。 “你好生歇息,明日是落尘的结婚大典,我知你心中不喜尘儿,但是凡事顾全大局,你可懂我意思?”韵竹怕这曲疏生出事端,所以好言警告。 曲疏面上划过一丝不悦之色,可很快淡然一笑,应诺道:“娘放心,落尘乃我太师姑,我敬她还来不及,又岂会生事,我会恭祝她大喜早生贵子的!”曲疏盈盈一笑,又恢复往日乖巧懂事的模样。 “早生贵子倒不必,尘儿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估计不过多久,孩子便会出生了!”韵竹想到落尘即将迎接自己的孩子,心中也替她欢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7 终迎大婚日 “她已有身孕?谁的孩子?”曲疏眼眸中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语气也变得有些阴沉,但很快她察觉到自己失态,立刻恢复婉柔模样,细声细语地道:“我的意思是以前在天玄门我听闻落尘师姑倾慕于沧旻少君,后来她下山后也曾被少君带去无妄神山” “休得胡言!”韵竹立刻打断曲疏的话,以免她再说出更有失妥帖的话来,“如今尘儿与圣君即将成婚,她肚中孩儿自然是圣君的,你若多言,这城廷中皆是耳目,被有心的人听了去让圣君知晓,圣君可不像尘儿那般性子温和,定会与你计较,所以这些胡话以后休得再说!” 曲疏听得韵竹如此相护落尘,眼眸中泪光闪动,心也仿佛被人再用力剜了一刀般,撕心裂肺般地疼,“娘现在好像很关心落尘师姑,以前娘不是很不喜欢她么?”语气虽是温和,可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量,让人如芒刺在背,很是难受。 韵竹也颇觉尴尬,不知如何回答,随后缓了缓心神,将药碗搁置一旁,叹了口气,“其实尘儿这孩子一直都很好,又很优秀,说实在话,若她不是甚么公主,我倒真希望她跟远儿在一起,当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勿信了是尘儿弑杀了师尊,才强迫远儿与她分开,并默许丈夫逐她下山,让她在尘世飘零,几历生死,如今他觅得郎君,我也终算欣慰,我已收尘儿为义女,不管你跟远儿将来若何,你终得听我的话,以后对尘儿要敬她尊她,她是先王公主,你要时刻记住她的身份,莫再冲撞,不然你若做出何错事来,我也保不了你,至于你跟远儿,为娘现在也做不了孩子的主,但你若真心待他,日久见人心,相信远儿会看到你的好,只是你们段氏一族,便莫怪我无情,此后我是断然不会与你族中人来往的!” 曲疏神色越法的淡漠,却只能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地应承道:“娘,我知道了,你放心!”韵竹见她还是这般顺从听话,也便放了心,起身出了屋,自去帮助筹备落尘明日的大婚。 曲疏一人留在房中,听着殿门外侍女们欢声笑语,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她心中便更是阴郁,慢慢地对落尘生出无限的恨来,心想凭什么你夺走了我夫君的爱却还可以若无其事地跟另外的男人结为夫妻,凭什么你连最后清远哥哥娘亲对我的厚爱都一并夺走,没有你的出现,我不会被驱逐出家门,更不会落魄于此,还要靠跪地整日才能得到清远的收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落尘所赐,若我得不到,你怎能拥有? 她的恨丝毫也影响不了落尘和牧荑欢喜的心情,等了许久,终于等来自己的新婚大礼,两人约在一个殿阁内,落尘替牧荑穿着嫁衣,虽及不上她的华丽,可穿在犹如仙子的牧荑身上,却也衬托得她如沧海碧珠,夜空明月,冬日红梅般耀人双目,就连落尘都自觉有些自愧不如,不免情不自已地夸赞道:“姐姐生得这般好看,让我瞧了也快嫉妒了,聂大哥真有福气,明日一成婚,我岂不是就得改口称姐姐一声嫂子了?” 牧荑面容羞涩,“就妹妹会打趣我,你怎么叫都是可以的,随你心意,只可惜,你尚且还有韵竹师嫂替你迎礼送亲,我却有父尚在却不能告知他我成婚一事,多少有些遗憾!” 族帝是牧荑的父亲,也是落尘的外祖父,没有得到他的祝福与认可,落尘与牧荑一样,心中自是有些忧伤,但自己毕竟自小没跟族帝生活在一起,所以感情不深,不比牧荑,在族帝族后的爱护下长大,如今成亲,却无亲人相送,自然心有郁结,难以释怀,她劝道:“世事两难全,相信族帝他会理解姐姐你的,你莫为此伤心!” 牧荑点了点头,不再伤感,两人聊到夜深,牧荑方才回自己殿阁,静待天明时迎亲队伍前来迎接。 而果然天不亮,就有侍女前来为落尘梳妆,落尘被侍女们拥簇着,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韵竹也一早进得殿来,为落尘穿好喜服,戴上凤冠,见着精致美丽得犹如神女雕塑般的落尘,韵竹心中又是一声叹息,想着自儿子好没福气,竟未娶得这么好的女子为妻,可是叹息也无用,毕竟没成儿媳却多了个女儿,那也是极好的。 “以后不管你将来是公主也好,为王也罢,你始终记得除此之外,你还是一个妻子,便该当与你夫君相敬如宾,莫要再像以前一样,放肆娇纵,眼中没得个长幼辈分!”韵竹以前也举得落尘性子太过孤傲,说话总是咄咄逼人,如今看着比以前历练了许多,想必也是在尘世遭逢许多变故,性子也就跟着变得圆润通透了些,不像以前那边少年稚气! 如今听得师嫂责备教诲,落尘不再生气,而是心中无限感动,或许这就是来自长辈的关怀,她盈盈一笑,温柔道:“以前是我年少,不懂礼数,倒让干娘费心了,以后定会收敛脾性,不会再莽撞行事!” “那就好!”韵竹拉着落尘手,想到过往,也不由得泪水盈眶,心中甚是感怀,随后迎亲的队伍至,韵竹替落尘盖上盖头,便扶着她手,朝宫殿外走去,刚下宫阶,便见下面跪首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曲疏。 曲疏呈着一枚通体雪白的玉如意,朝落尘跪首道:“今日师姑大婚,作为师侄无他物可送,便此一枚玉如意,望师姑笑纳,饶恕我过往对师姑的无礼之罪,也祝师姑事事顺遂,吉祥天照!” 落尘没想到这曲疏居然会跪首此处就为送上厚礼,她心下十分诧异,觉得这并非是她脾性可做出之事,但是大婚当前,也不能触了霉头,便结果玉如意,将她扶起:“你心意我收下了,多谢!”随后将玉如意交给一旁的雅歌替她保管,便越过曲疏,前往大殿。 璟尧和侯云等率领百余名将领还有金昭城的众朝臣已在大殿前恭候,当见到落尘款款行来时,心中欢喜不已,立刻走上前去,将她从韵竹手中接了过来。 韵竹再三叮嘱璟尧:“我家尘儿便如我亲女,你以后定要好生待她,一生莫负!” 璟尧朝韵竹行了俯身礼,“请您放心,此生我定会好生待我夫人,珍她惜她胜过我自己性命,绝不相负!” 韵竹听得誓言,甚是感动,便拍了拍落尘手背,将她交到璟尧手中,璟尧便牵着她步入大殿,在礼部尚书的主持下,两人拜天、拜地、拜长辈、拜先辈,最后夫妻对拜。 礼毕后,各朝臣便需进入偏殿参加午宴,正欲前往时,却见空中飞下两名神将,那两位神将快步入殿,朝落尘拜了一拜。 璟尧和落尘见到属于‘御灋组’的神将,心下都有些惊惧,心想难道少君是要阻止他们成婚么?抑或他不信守承诺而欲带走牧荑,正猜疑时,却见那两位神将从虚空中各自召唤出一件物事。 左首那位神将召唤出的是一柄长剑,此剑正是曾封印黑龙的‘长霄剑’,右首的那位召唤出的却是一瓶酒,闻着香味,却是桂花酒。 左首神将将剑呈给璟尧,“少君说你斩杀黑龙有功,此剑便赠送给圣君作为大婚之礼,望圣君收下!”璟尧接过此剑,向两位神将谢道:“替我向少君告谢,此礼我收下了!” 右首那位神将将桂花酒呈上,又变化出两个酒盏,分别倒了一杯,呈给二位,道:“少君知落尘仙姑素来喜欢桂花酿,他便言道不能亲自参礼自是遗憾,所以便特地送来美酒,望二位饮下,便算作少君对您夫妇二人的祝福!” 落尘闻着那熟悉的桂花香气,心中突然触动很深,她并不是喜欢桂花酿,而是当年为了等他前来天玄门特地为他酿了桂花酒,只是等来的不是他与她共饮,而是他下令将她囚禁思过崖的命令,自那以后,落尘就不愿再饮酒,更不愿闻到桂花香气,如今再次见到桂花酿,触物生情,却也很是感慨,但还是感念他的一片好意,和璟尧一起取过杯盏,交杯而饮。 “谢少君相赠,我们夫妇二人此生铭记!”璟尧知道从他送的这酒便知少君并没有放下对尘儿的情意,但是能隐忍自己的感情倾心祝福,如此大度的胸怀却也让他很是敬佩,心中不免对他生出了敬意。 两位神将完成少君嘱咐的任务后,便飞入云空,离了开去。 众朝臣见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居然也派神将送礼,那说明落尘公主和璟尧的结合是得到了他的认可,那说明也承认了他们二人的身份,这样做就等于向天下宣告了他的态度,若起事的话必是名正言顺。 众朝臣见此不由得欢喜莫名,心想如此一来,对抗王廷便多了一份胜算,不至于孤掌难鸣,成为众矢之的。 众人待出大殿时,却又见如仙子出尘般的十名女子从天而降,这几位女子他人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但璟尧却能感应到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正是鹿族的气息。 却见那为首的女子提着一个花篮,篮着放着各色鲜花,花草皆有灵气,该当是出自天灵山的灵药灵草,她将此花篮呈给落尘,道:“这是我家主人所赠之礼,恭贺姑娘大婚,祝你们夫妇二人白头到老,共携此生!”随后又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枚玉戒,将此玉戒呈给落尘,“我家主人还说,姑娘有位至交好友也今日大婚,便一同恭祝她幸福安康,平安如意!” 虽然他们不提名字,但落尘却也能猜到他们所说之人便是牧荑,“请问你们主人是?” 那几位女子却并不答言,返身飞入云空,便就此离去。 璟尧凑近落尘而侧,轻声低语道:“是你的外祖父族帝,想必他已知道你和牧荑结婚的事,所以他命这几个女子前来表示恭贺!” 落尘顿时泪流满面,心中感激不已:“我原以为外祖父心下对我很是厌恶,因为以前魔族攻打神鹿族一事对我还误会未消,今日收到他送来的礼物,便知他心里其实还是有我这个外孙女的,他也知道牧荑如今为人,所以送来这玉戒指,这玉戒指是族后之物,想来他也未曾怪罪牧荑,这真是好极了!” “得知自己此生唯一的爱女还健在人世,族帝怎会怪罪,只是此后他们不能相见相认,却也遗憾!”璟尧不免感叹起来,但心中却也十分感激,毕竟尘儿在世无多亲人,今日能得到少君和族帝的认可,便已是出乎意外之事,实在值得欢喜。 落尘命雅歌将玉戒指拿到后殿去送给牧荑,牧荑收到母后的戒指后,泪眼朦胧,心伤不已,她以为父王定会罪罚于她,却没想到父王心中还是牵挂着自己,即便知道自己要嫁给凡人聂臻,也未曾赶来金昭城罪罚于她,看来父王心中也默认了她和聂臻的婚事,所以才送来玉戒指,对她表示出作为父亲的祝福。 聂臻见牧荑哭得伤心,也柔声安慰,心想当日在天灵山救走牧荑,却没想到会因此结下夫妻缘分,想来也真是因果善报,姻缘天定。 他们两人的婚礼只是金萱命子崎和九书等人简单地操办,以免引起他人注意,暴露了牧荑的身份,所以比起落尘婚礼的盛大来说,他们就显得冷清许多,但是两人并不介意,只要能在一起,便是最好的新婚礼物,更何况在这一天收到了最想收到的人的祝福,便已足够! 婚礼后便是午宴,午宴需一直持续到晚上举行晚宴,这一日,金萱也命礼部向各城郡发出喜帖,告知各城郡落尘公主与璟尧圣君大婚,便是正式向天下宣布,落尘和璟尧自命为王和王君,将夺回本属于他们的王位。 各城郡收到请柬后,无一城派人出使金昭城,毕竟此事惊动天下,谁都只想静观其变,不想做出头鸟,自招祸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8 逼迫欲成亲 落尘一直在金萱安排的殿阁中等待着还在外应酬朝臣的璟尧,新婚之夜,红烛高台,喜帐纱幔,都洋溢着久违的幸福的味道。 正等待时,却突听得从窗外传来悠扬动听的笛声,落尘听得这笛声,心中一动,心想却是谁在夜半时还如此闲情雅致地吹笛奏乐,然而当她仔细听那曲中意时,却是不休不尽的悲伤相思之意,落尘不由得神思恍惚,本欢喜的心情也低落起来,因为她知道吹曲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旻。 而处在殿阁对面的楼宇之上,沧旻凌空而立,手中拿着玉笛,对着那殿宇中的人儿,诉说着自己的祝福之意,可曲音中却藏着浓浓相思,淡淡哀伤,无尽悔恨,可那又怎样呢?这世间很多失去的东西都可以再赢回,却偏生已冷的心你无法再温热。 他一曲罢,便负手而立在这天地间,望着从窗棂中透出的点点烛光,映着的那心上人儿的身影,却无法触摸,更无法靠近。 曾经那个女孩期待的眼眸,敬慕的眼眸,伤心的眼眸,绝望的眼眸,愤恨的眼眸,都在他的眼底闪现划过,却再也凝结不出那一世的浅笑欢颜,那饱含深情的等待。 落尘在洞房中,却也听得入了神,等到雅歌端来合卺酒时,见到小师祖脸庞滑落的泪水滴落下来濡湿喜袍,才忙放下酒盏,走近落尘身畔,劝道:“今日是大喜之日,小师祖何以这般伤感?” 落尘忙擦拭泪痕,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听得故人吹曲,心中有些感伤罢了!” 雅歌本抑或那笛声从何而来,如今听得小师祖如此一说,心下便明白了,吹奏之人想必便是那少君沧旻,想着小师祖和沧旻之间的纠葛,却也难以诉说,只得劝慰道:“恨易消,情难续,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便真是错过了,当年是他不珍惜小师祖你,今朝又何必后悔?今日是大喜之日,小师祖还是不要因旁人扰了心情!” 落尘听雅歌如此说,言语中也带着淡淡忧愁,便放不下心,揭开盖头,却见雅歌面色如常,可眼眸着却含着忧伤之意,不免问道:“你可是遇到何伤心事,却说得这般动情理?是不是九书那迂腐的家伙气着你了!”落尘对弟子间很是亲近,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九书那榆木疙瘩心里喜欢雅歌,只是他这人性子粗鲁,又不懂女人心思,所以只见他平日里对雅歌好,却从不表明立场,自然落尘也不清楚雅歌心中所想,毕竟无论是从相貌还是从家世身份上来说,两人确实差距甚远,九书会有所顾忌也是情有可原的。 雅歌不愿在小师祖如此大喜的日子里提起自己那点伤心事,便微微一笑,从容道:“他跟我能有甚么气可生,稍后圣君便会进来了,小师祖若再听曲自伤的话,就算圣君宽容大度,若知道原委想必也是不开心的!” 落尘点了点头,而细听声音,却已没了笛声,显然他已走了,落尘心情自然有些寥落,想着他落寞孤伤的身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盼他此生另谋佳人,也算了了自己心结。 雅歌正欲退出时,璟尧刚好在九书和弘鼎等人的簇拥下进了洞房,当九书和正欲出去的雅歌擦肩而过时,他见雅歌连瞧都不曾瞧他一眼,心里憋闷得紧,将璟尧圣君送到后便跟着雅歌出了去。 而弘鼎也识趣地不想打扰师傅和圣君的洞房花烛夜,出了去将殿门阖上,只留下璟尧和落尘二人在房中。 璟尧走到落尘面前,挑开盖头,便见落尘倾国倾城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得摄人心魄,他坐到落尘身侧,紧握着她双手,温柔一笑:“今日总算娶到我的夫人,此生之幸,唯今而已!” 落尘抬首瞧着有几分醉意的璟尧,想着与他经历了无数风雨艰难,才走到今日,心中也感慨万千,“能成为你的妻子,也是我今生之幸!” 璟尧邪魅一笑,捧着落尘面庞,“今日你我二人洞房花烛,可偏偏你有孕在身,若不然真想给夫人一个美好的夜晚!” 落尘面色羞红,不愿接话,只是取过合卺酒,倒了两杯,端给璟尧,道:“依照凡尘的规矩,这酒喝了才算作夫妻!” 璟尧接过酒盏,与落尘交臂对饮,随后璟尧将酒盏放回桌上,突然将落尘从床头拉了起来,抱入怀中,“既然不能洞房,但总得给夫人一个难忘的夜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还没等落尘反应过来,璟尧便横抱着他跃出殿阁,召唤出穷奇飞入云空,朝东南方向的一座山谷中飞去。 到得山谷中时,璟尧才将落尘放了下来,落尘瞧着四周暗黑,半无月色,不知道璟尧将她带到此处作甚,正疑惑时,璟尧却用灵力像四周一挥,顿时受到灵力驱动的萤虫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萤虫在空中飞舞,犹如繁星点点,照耀得四野明亮不已。 而落尘再看脚下,却发现身周却是一片花海,这些花因为沾染上了萤虫身上的亮粉,因此也都闪耀着光芒,犹如天宫中的仙花圣草一般,身临其间,便如身置仙境,流连忘返。 璟尧取过一个早已编好的花环,为落尘戴上,见着莹光下的落尘,犹如暗夜中的一轮明月,却又比明月更显清辉,皎洁得让人心生爱怜与敬畏。 “我夫人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璟尧由衷地赞美道。 “都说你们鹿族的人幻化而成的女子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今日那几位前来送礼的鹿族神女就已经美若天仙,我又算得甚么?”得璟尧夸赞落尘心中自然觉得喜悦,但却还是嘴硬地反驳道。 “他人美不过是相貌,而我夫人不仅是相貌天下无二,更是聪敏睿智,果敢英明,犹胜世间男儿,所以在夫君的心中,夫人是最美的!”璟尧所言句句出自真心,这也是为何他从见到落尘时便对这女人一见倾情的缘故,因为让他心动的并非是因她美貌,而是面对魔族进攻天灵山时那股睿智与勇气。 落尘心中欢喜,低首浅笑,随后踮起脚尖迎上璟尧的唇,轻轻地吻了下去,满心的爱与感激都融进吻中,她揽住璟尧脖颈,闭上双眸,贴着璟尧胸膛,感受着来自对方灼热气息,心中情思涌动,却难以自抑。 璟尧揽着落尘的细腰,轻轻将她放倒在花海中,俯身迎着她的吻,享受着那吻中的甘甜,他抚摸着落尘耳畔的秀发,温柔地触摸着她的脸庞,然后脱下自己长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让她躺在自己胸膛上,将长袍披在她身上,以防夜更露重,伤了她身体。 落尘就这般躺在璟尧怀中,触摸着他滚烫的身体,犹如抱着一个暖炉一般,自己有些冰凉的身体也变得温热起来,她想若时光就留在此刻多好,只有他们二人,以天为席以地为被,逍遥世间,好不快活,可是尘世的倾轧却无法让他们享受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她只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候,哪怕短暂,却也知足。 任星辰再绚烂,也比不过所爱之人陪伴在身侧来得幸福。 自从落尘和璟尧的大婚宣告天下后,远在王廷的龙毓晞知此消息后心中暗恨不已,立刻命另外的四郡两城的城主郡王前往王廷议事。 各城郡除了黑穆郡之外,其他城郡的城主和郡王不是以病重为由就是以城中事物繁重为由并未应召前往王廷,毕竟此此落尘和璟尧大婚消息一传来,众城主和郡王首先看得是‘御灋组’少君的反应,若这少君反对这二人,定会带军除灭落尘势力,可听说大婚之时,这少君非但没有派神将前去除灭这落尘和璟尧,反而为他们送上了长霄剑作为大婚之礼。 可见这少君其实并不反对落尘一行逆抗王廷,既然如此,众城郡就坐观其变,先隔岸观火再说。 唯独黑穆郡,因着殷昼乃龙毓晞的大弟子,而殷昼对落尘深恶痛绝,比起师傅龙毓晞的恨来说并不比她少,因此得师傅召唤,立刻前往王廷,与他师傅一同商量如何对付落尘。 殷昼提议,这落尘之所以会得人心,便是因她跟神鹿族的圣君结为夫妻,因此才能名正言顺,所以殷昼劝龙毓晞也能尽快与神鹿族圣灵举行结婚盛典,让天下人知道坐拥王廷的她才是正统王位继承人,并且最好是尽快有一后嗣,只要有后嗣便可让城郡信服,得众人拥护。 龙毓晞自然知道这些道理,但是在神鹿族灵力可与璟尧匹敌的白光神鹿不与她为敌便已是万幸,又岂会答应同她大婚,更何况此人还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人,这让龙毓晞更不愿触碰此人。 但是为了权位,她必须面对这问题,她来到囚室,去探看这个跟自己血誓却又暗害自己逼迫她出兵相助璟尧和落尘除灭魔族的鹿族圣灵。 而之所以无名会被关进囚室,便是因上次他拿自己做毒引,在龙毓晞秋猎时诱使百兽攻击龙毓晞,为了救受伤后的她,无名便用自己的毒血为药引替她疗伤,却没想到因此导致龙毓晞中毒,从而被他胁迫出兵相助落尘,待魔族被驱逐后,无名才替龙毓晞解除了体内之毒,但龙毓晞一得恢复,便将无名打入囚牢,没得她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如今两人囚室中再相见,无名却依然神色淡淡,并无丝毫异色,仿佛对他的囚禁并未让他丝毫屈服,反而更显得他的孤傲与不屈。 无名云淡风轻地一拂白色长袍,言语淡淡道:“难得你会入这囚室来看望于我,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 龙毓晞面对他席地而坐,却也是言语淡淡,听不出言中温暖:“本王来只是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你或许并不想听的消息!” “哦?既然是我不想听的,那不说也可!”无名丝毫不为所动,对于他来说,这世上除了璟尧外他谁也不在乎,谁也动不了他心分毫。 “可是本王却还是决定告诉你,因为本王相信你即便不想听到却还是想知道他讯息的!”龙毓晞顿了一顿,续道:“你心心念念的跟你一同长大的神鹿哥哥如今已跟那叫落尘的女人结婚,最重要的是,那落尘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不知这消息你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无名的瞳孔在不住变化着色彩,本清雅悠然的他此刻双臂都在微微颤抖,本就因久不见阳光有些惨白的面色此刻变得更是苍白,他声音微颤,道:“不可能,他此生决计不会娶旁的女人,他决计不会,你休想骗我!” 龙毓晞轻蔑一笑,“现在天下皆知,他们二人已结为夫妇,腹中孩儿也即将诞生,本王何苦骗你来哉?只可惜你记得他对你的誓言,他却对你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利用完你后便像丢弃废物一样将你抛下,枉你对他一片痴情,却换来” “住口!”无名青筋暴露,极力抑制住心中愤怒与悲痛,却又难以控制,双眼猩红,变得犹如烈火一般,灼烧得这暗黑如夜的牢狱滚烫不已,良久,她才尽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道:“说明你的来意!” 龙毓晞淡然一笑,胜券在握般地,“只要你答应与我举行大婚,并且让我怀上神鹿族血脉,留下血统纯正的后嗣,我便可以答应你,放你离开王廷,你想去哪里,又想去找谁本王一概不会再阻止!” “你休想!”无名的尊严像被彻底践踏了一般,整个人要喷出火来,他虽是男儿身,但从知道璟尧已幻化成男子后,心就已经变成了女儿心,既是如此,又岂能接受和一个女人成亲,这不是再践踏自己的尊严又是甚么,无名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这羞辱让他觉得有几分厌恶! “你若想明白了便派人通报本王,但只有五天的时限,五日之后若没得到你的回言,本王便会请奏鹿族让族帝为本王另择鹿君,并向他禀报白光神鹿已在祭天大典中被落尘一行救走,如今是生是死不得而知,所以,本王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了吧!”龙毓晞不急不慢地道。 无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是囚禁他一生一世的意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9 军中起哗变 一日复一日地,在牢狱中不见天日地熬着,可无名心中却计算得清楚,龙毓晞所定的期限在指缝间不住流逝,他的心情从最开始的觉得屈辱,到平静,再到担心,最后开始焦躁,开始着急,开始害怕。 每一次入眠,就会梦见璟尧的身影,依然是小时神鹿的形态,两人奔走在天灵山间,一同修炼,一同采果捕食,一同看花开花落,一起看风起云舒,可是每次梦到最后,当那个曾经一同长大的最亲近的人幻化成人时,站在他身边的却偏生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人将他从自己身边拉走,一点一点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后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不曾在自己人生中出现过,抑或自己只是进入了他们的世界中,自己才是那个闯入者! 每次梦醒时,无名都是满头大汗,身子虚脱得仿佛要从人世间蒸发一般,他不信,那个曾经言道待成人后两人定要结为夫妻的最爱的人却跟别的女人结婚,他不信他忘记了所有,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他被那女人迷惑了,只是因为自己变成了跟他同样的性别,所以他才顾忌身份,移情别恋,倘若自己离开这里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再受那女人迷惑,定然不会。 无名狠下心,最终还是凄绝地让侍卫去禀报龙毓晞,他答应了她的请求。 当无名被迎接出牢狱时,他抬首见到久违的日光,眯缝着眼恍若隔世一般,他心中突然有些凄楚,想着远方的你可曾知道我为了你受尽屈辱,哪怕性命不要,哪怕被逼迫委身,也只为了来到你身边,再次与你相见。 侍女精心准备了糕点饭食,羹汤佳肴,可无名并没有半分享用的心情,只是喝了点汤后,便被侍女伺候着更衣沐浴。 侍女们见到王君美得比王上龙毓晞几分,若非侍女们亲自侍候他,谁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肌如凝脂,眉若轻烟,眸若星辰,清新淡雅,面色清冷的人竟是个男子,只是他的美带着一份冷漠,那一头倾泻而下的墨玉长发流淌在温泉池中,散落腰间,犹如夜空的黑夜,浩渺而令人敬畏,他高雅冷峻的气质更是让人不可靠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服侍完他洗漱后,侍女们便替他穿上一袭白色的寝衣,寝衣绣着龙凤呈祥的花纹,衬着他温润如玉的身体,更显得纯净如天上谪仙。 而他就这样被送进了龙毓晞的寝宫,坐在那宽敞而舒适的床上,等候着那女人的到来,无名心中在不住地挣扎着,犹如万马奔腾,海啸翻滚,山火喷发,这种折磨让他都有些瑟瑟发抖,他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勉强与无奈,可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却还是出卖了他的魂灵,任谁见着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夜半时,龙毓晞穿着轻薄的红色半透明般的曳地寝衣款步走了进来,她进来后,命服侍在她身侧的侍女都退了下去,随后走到他面前,右手请抬起他的下颔,道:“怎么,很不情愿么?” 无名紧咬着牙关,眼中迸射出厌憎的愤恨的目光,却是一言不能发,只能默默忍受着,可泪水还是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让人感受到那份绝望与痛苦,却又不能言说的隐忍。 “倘若不情愿,你还是可以反悔的,我龙毓晞从来不逼迫任何人!”龙毓晞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无名像对待自己的下臣一般,凌驾于他的尊严之上,让他没有丝毫可反驳的余地。 “你所说的可愿算数?”无名只在乎这个,其他的他都可以舍弃,包括自己的尊严。 龙毓晞却唇角一勾,淡然一笑:“本王何曾食言过,上次答应你出兵金昭城,不也依你之言了么?” 只是一时的虚以为蛇而已,一副皮囊罢了,为了自由,这些又有何重要?无名咬了咬牙,突然将龙毓晞拉到怀中,然后将她压倒在柔软的床上,灵力一挥,床幔落下,将两人笼罩在薄纱之中,犹如梦中之境,迷幻而诱人。 这一夜的缠绵,是用自己的尊严而来,当无名躺在龙毓晞身侧时,哪怕因为心中的厌恶而很想作呕,哪怕眼角的泪痕润湿了被褥,哪怕心里的伤痛被一寸寸地撕裂,他都化为肚中的一腔柔情,只为等到获得自由身的那一日,逃离这禁锢他的城,奔向属于他的方向,寻回年幼时最迷人的梦。 那一夜之后,龙毓晞很快宣布她与白光神鹿的大婚,婚事极其隆重,邀请了各城郡前来参加大婚,自然,金昭城也收到了来自王城的喜帖,当金萱收到这帖子时,心下倒是有几分惶惑,毕竟这白光神鹿她所知甚少,可为何这神鹿会答应与龙毓晞结亲,却是让人无法理解,而她自然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落尘和璟尧。 当璟尧看到喜帖后,心下一片怅然,他心情烦乱极了,白光神鹿自小与他一同长大,感情甚笃,如今他身陷王廷,恐怕过得是举步维艰,难得自由,如今更被迫与龙毓晞结为夫妻,以他那自小便倔强的性子怕是也心绝难鸣。 可是如今他和落尘走上了争夺王位之路,就等于与龙毓晞站在了对立面,而他与龙毓晞结为夫妇,岂不是便与他站在了对立面么?若有朝一日终夺取王廷,两人兵戈相见,却又如何面对? 璟尧对任何人都可以硬起心肠,但独独对白光神鹿,却无法做到冷酷无情,毕竟自小十几年的情义岂非寻常人可比,可是如今这局面,又岂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倘若当真有一日会与他兵刃相见,只希望两人还能一笑泯恩仇,不要真走到了剑对彼此的地步,泯灭了往日情义。 落尘见璟尧这些日里心思倦怠,仿若有心事,便大概能猜到是白光神鹿和龙毓晞之间的大婚之事让他烦心,便亲自去熬了羹汤,端去书房,见璟尧还在研究战策,便将书册取了过来,劝道:“夫君这几日都未曾回房歇息,都说新婚燕尔,可在我看来夫君也跟那世间寻常男人一般无二,新婚一过,对这个屋中怨妇便没了兴趣,先是借口公务繁忙避而不见,紧接着便是莺莺燕燕,佳人满怀,最后弃糟糠之妻,迎新妇入门,我说得可正合你心思?” 璟尧见落尘打趣他,便站起来用书册轻轻敲了瞧落尘额头,“都说孕妇会多思多虑,更甚者每日哭哭啼啼,伤春感秋,却没想到我家夫人却也这般,莫非在凡尘待得久了,果真连心性也成了凡人?” “我落尘本就是个凡人,突然修炼成神,不过只是修为上而言,但若论起心境,恐怕还连凡人的豁达胸襟都尚不及,夫君方才的话是谬赞了!”落尘不由得反唇相驳,不肯认输。 “好了,我求饶,辩不过夫人,但请夫人放心,我璟尧此生此世眼中都只有一个你,从未容得下旁人!”璟尧认真起来,毕竟此刻落尘有孕在身,他不愿尘儿为了一些无须有的事而烦心,伤到肚中孩儿! “当真么?我听牧荑姐姐说,你和白光神鹿自小便一同长大,两人形影不离,从未分开过,我还听牧荑姐姐说,这白光神鹿自小便言道长大后定要与你结为夫妻,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倘若没有我出现,恐怕你便当真与他结为了夫妻,做了对山林中最快乐悠哉的神鹿夫妇,不是么?”落尘有时候好奇璟尧以前的生活,所以偶尔牧荑前来作陪时,她便会主动询问起牧荑关于璟尧以前的事,牧荑自然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落尘,但本就是调侃璟尧之言,却未想到如今得到白光神鹿的讯息,却变成了白光神鹿与龙毓晞结为了夫妻,这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璟尧没想到落尘居然会知道这些,未免她多心,便颇为正经地道:“如今你大可放心了,小白他已跟龙毓晞结为夫妻,既然如此,他定是已幻化成了男子,他既为男子,纵然没有跟龙毓晞在一起,也决计不可能跟我再有何情感牵扯,你说呢?我的傻瓜夫人!” 落尘一听,甚觉有理,不由得‘噗嗤’一笑,觉得自己自从怀孕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无论甚么事都易多想,却连最关键的一点都未想过,既然白光神鹿已为人,成为男子的他确实跟璟尧早没了可能,自己总不能嫉妒他们之间的兄弟朋友之义吧,若被徒弟徒孙们知道岂不笑话她如今变得这般小气?落尘不再说笑,正色道:“那你说他是自愿与龙毓晞在一起的么?还是说他被逼无奈?” 璟尧将书册放下,忧心忡忡,对无名的关心露于言表,“依照龙毓晞的性格,定是胁迫于他,至于拿什么来胁迫的他,便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龙毓晞知道你我二人大婚后,定是急于自己没有神鹿族的支持,所以才仓皇地逼迫小白与她进行血誓,然后成婚,而后恐怕这龙毓晞也会急于受孕,想尽早生下王族后嗣,这样一来,她就有了获得城郡支持的资本,便不用担心城郡会倒戈相向!” 落尘点了点头,觉得这龙毓晞为了巩固权位,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可以拿来作为交易,只是她到底拿甚么来胁迫白光神鹿答应她成为她王君,却不得而知。 只是这段时日,在王城没有开始进攻金昭城前,众人最加紧做的事,便是让百姓修身养息,而聂臻也加紧训练军队,招兵买马,驯兽猎妖,将一万多的军队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扩军到了四万人马,虽比起王城动则数十万军马来说,这不足分毫,但是却也基本巩固了势力,不至于像以前一样都只是游兵散将,四处漂泊,无所依靠。 然而没过几日,军中却出现了异变,军中两位参将因为训练时的口角之争两人起了冲突,其中一人是一直跟着聂臻的麾下参将罗治,另一人是曾经俘虏的王城将领刑邡。 因邢邡带同他手下兵士到城中就餐时,吃了霸王餐,被店家追要银钱,邢邡便扬言道:“我乃军中大将,吃你们一点东西算是看得起你们,还敢要钱,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店主既怕又怒,却又不敢强要,只能自认倒霉,而正此时,罗治正好路过此地,见到刑邡不守军规,便强行要按照军法处置他。 刑邡心中有气,怒道:“论军阶,你比我低,你有甚么资格来管我,滚开!” 罗治心中有气,两人便缠斗在一起,最后刑邡战输,罗治便将他押到军中,以军法论处,刑邡怒气难消,道:“老子只要还活着,必杀你方能解恨,若不然,老子便不信刑!” 罗治手下的部将却嘲笑道:“你们不过就是王城的俘虏,靠着投降才保住了一条命,既然是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态度,当真以为有公主收留你们你们就真当自己是大将了么?我呸,真是不要脸!” 军中有一万多将士是俘虏的王城兵士,此话一出,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引起这一万多将士的不满,刑邡受刑后更是煽动兵士们欲找罗治拼命,分出个你胜我负来方可作罢! 侯云知道军中此事后,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聂臻将军,聂臻这几日因为新婚燕尔,所以鲜少来到军中,听得此事后,觉得兹事体大,便立刻赶来军中,将肇事者都抓了起来,刑邡和罗治两人因引起军中人心动乱都受到了杖刑,并安军心,让大家团结一致,不分彼此。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般平息下去了,却未想到没过一日,这刑邡却突然暴死在军营之中,长剑穿胸而过,那剑正是罗治的剑。 这下两军势力更是水火不容,原属于王城的将领们开始反抗,硬要将罗治处死方可解恨,否则便要反出大军,离开金昭城。 落尘本在孕中,对军中之事全权交给了聂大哥,却没想到竟发生此等恶劣之事,此事可大可小,处理不当便会伤及好不容易建立的大军根本,因此立刻与璟尧一同协商,究竟若何处理此事! 璟尧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思忖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是有人故意在引发矛盾引起两军冲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 引蛇出洞兮 落尘点了点头,也觉事情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在这关头,两军冲突,势必会引起军心大乱。 璟尧立刻和聂臻前往军中,却见两方兵士正互不想让地叫嚣着,欲要让杀人者罗治偿命,而罗治一方兵士则是刑邡自己不守军规,被人杀害,与人无忧。 两军争执不下,便欲动起兵刃来。 聂臻见此情势,立刻飞身上前,长戟一挑,将两军逼开,留出一条道来,高声长喝:“圣君在此,自会做主,你们若敢叛乱,便一律按军法处置,谁也不会顾惜!” 躁动的大军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但是心气难平,原属于王廷大军的一名士兵叫嚣道:“就算圣君来了,我们也得说,他们欺侮我们乃王廷军队,便对我们横加侮辱,士可杀不可辱,此事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璟尧飞上高台,面对群情激动的兵士,朗声道:“此事我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众位将士犹如我们的左右臂膀,无论谁都不可或缺,请将士们记住,我们是一个军队,没有你我之分,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若是谁自视甚高,轻贱其他兵士,便受军刑!罗治,你可认错?” 罗治出了列,朝聂臻和璟尧跪下,“末将管教属下不严,才使得属下口出狂言,末将认错,任由圣君责罚,但是末将决计未杀害刑将军,此罪恕末将不认!” “好,既然你认了你管教不严之罪,那便先治此罪,来人,按照军规,五十杖刑处置!立刻执行!”璟尧令一出,聂臻立刻执行,顿时便有将士架着罗治躺在长凳上,军棍一棒接一棒地落下,直打得他臀部血肉模糊,不能下地,被兵士抬到璟尧面前,却是腾得全身抽搐,话也难以说出一句。 “当初是谁出言祸乱军心,挑拨军中将士关系,若自愿站出来,尚可轻罚,若不然,便已军规论处,斩首示众!”聂臻疾言厉色,肃穆威严,将士见得这般,都不敢再喧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内心惶恐不安。 等得片刻,便见当初挑动两军关系的那位兵士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面对聂臻,回禀道:“将军,是我!但我并没有挑拨,我当时也只是因为刑将军欺负普通百姓,所以才出言说了几句!” “将领有罪可直书上级,自会按军法论处,而不是在心中划出一条界限,甚么自家军,甚么王城军?分帮结派,扰乱军心,令军心不合,便是罪不容恕,正如圣君所言,在我们军中,大家都不论出生,不问来历,不问贵贱,只论功绩,论勇往直前杀敌的决心,论遵纪守法的铭心,论将士相敬相助的爱心,若没有做到,便是其心可诛,其行可灭,其身可杀,你们听明白了吗?”聂臻朗声训话,声震四野,让在场的将士都不由得心生敬畏,立刻齐声道:“听明白了!” 但是原属于王城的兵士还是嚷道:“但刑将军一事我们不能就此做算,倘若军中有人看我们一入眼,我们何以安身,更何以安心?” 聂臻厉声道:“五日的时间,五日后本将必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你们还有何疑问?” “好,我们就先听将军的,五日后我们再做定论!”兵士们虽心中有气,但也不敢忤逆聂将军,因此便听从将军所令,等五日后再做计较。 那挑拨两军关系的兵士按军法处以四十棍军棍,受刑后便拖下去医治,只是这杀害刑邡一事却让人有些费解。 聂臻查看尸首,见那穿胸而过的剑伤并非是致命伤,该当是死后才刺入身体,而真正的致命伤聂臻查看许久都未找出因由。 不得已,聂臻只好请擅长医道的盈秋来诊断死因,盈秋使用灵力查探死者周身,最后感应到头部有一枚细小的银针直插入头颅之内,她将此银针从颅内抽取而出,用丝巾包裹好,交于聂臻,道:“此人应该是醉酒后被人趁其醉酒不省人事之事用银针插入头顶白会穴导致猝死,所以应该可以断定这罗治并非是杀害刑将军的凶手,只是杀害刑将军之人到底是因私人原因还是故意挑起军中事端,就不得而知了,我才疏学浅,对这等事并不擅长!” 聂臻得到真正死因后,心下便宽明许多,他向璟尧禀明了死因,和侯云等人一起商讨此事,璟尧让聂臻调查这刑邡军中可有得罪何人,便再做定论。 聂臻便自然派人去军中调查这刑邡是否因私仇而被杀害。 落尘一直担心军中哗变一事,可璟尧不忍落尘担心军中之事,所以便不曾告知,落尘知道璟尧不愿自己操心,但此事可大可小,她不能不过问,还是事无巨细地追问道:“我听雅歌说聂大哥请盈秋去查探了刑邡的尸首,可有何结果?” 璟尧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夫人太过操心,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抚摸着已经有些凸出的肚子,道:“你好生养胎,一切有夫君在,何必担心?” 落尘却是不放心,“我就听听,并不会出面的,我们两人分析分析不好么?” 璟尧扭不过落尘,只得将事情前因后果以及截至到目前的进展一并告知落尘,落尘听后从璟尧身上离了开,在屋中来回踱步,道:“如果此事当真只是私仇引起的话,只要找出此人便可,但若此人意图就是为了挑拨军中矛盾引起两军冲突以达到损伤我军兵力的话,恐怕此事就不简单,如今此人暗杀刑邡后没有引起兵变,自然会立刻再行事,那兵士们恐就有危险,璟尧” 话还未完,便听得殿外传来聂臻的声音:“末将求见圣君,有要事禀报!” 璟尧让聂臻进殿后,便见聂臻急道:“军中又有两名原属王城的兵士被杀,这次被杀后还留下了字条,写着‘王城俘虏,鼠辈不如,非我族人,其心必异,驱除出城,杀而快之!’,投降我军的王城兵士知道后,如今在军中又掀波澜,末将让侯云和九书留守军中控制形势,但此事兹事体大,不敢擅专,所以特深夜前来禀报圣君,以作决断!” “看来夫人料得没错,这并非是私怨仇杀,而是为了引起军中兵变故意制造事端,如此看来,我们城中该当是混入了王城的奸细!”璟尧站了起来,面对如此境况,他也有些着急,毕竟兵变有时候发生就在瞬息之间,不是人力所能控的。 “圣君觉得会是谁?”聂臻出言相问。 “这很难说,此人可能就在军中,也可能在城廷,所以一时并不能得知!”璟尧也觉此事有些棘手,必须在短时间内查出奸细,也未必是件容易之事。 落尘也心有所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军队岂能因为一个奸细的挑拨就此分崩瓦解,祸起萧墙,她沉思片刻,面对璟尧和聂臻道:“既然贼人暗藏其中,我们不妨就来个将计就计,让此人自动现身!” “夫人有何妙招?”璟尧盈盈而笑,对自己这夫人由心的佩服。 落尘却不急不慢地道:“军中属于王城的将士中可否有信得过的将领?” “自然是有的,有几个将领家人都被新王诛杀,所以对王廷深恶痛绝,绝不会逆反回到王廷!”聂臻对军中情形甚是了解,但两军之间的隔阂其实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虽然比起最初大军初并时相比要融洽一些,但是那些来自炼器场的将士和俘虏抑或投降的兵士始终与他们无法和平相处,毕竟曾经被囚在炼器场的兵士和囚徒们都受尽了王廷军队的折辱,家人也都尽被王城诛杀,所以对王城军心存抵触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便好,大哥秘密地找这几位将领相商,让他们故意与我军将领侯云请和,就说定会相助大军平定内乱,说服闹事的将士与军齐心,这奸细知道后必然会心急如焚,就会对将领们下手,借此我们便可将之除去!只是这样一来,必有凶险,大哥可要仔细!”落尘心有所忧,但这是能解如今危难的法子,虽凶险却必须得一试。 璟尧点了点头,续道:“这奸细擅使银针,想必不是普通的将领,如今军中因为有打量的伤病,所以军中是否请了许多擅长医术的进入军中充当军医?”璟尧朝聂臻相问。 “正是,因为大军中本军医不多,之前一直是盈秋和天玄门的众弟子相助照顾伤者,但是数千伤者还有城中数不清的百姓,所以便张贴告示招募了许多擅长医术的医工进入军中!”聂臻听得璟尧一言,顿时也豁然开朗:“所以圣君是怀疑杀人者乃混入军中的医工所为?” “只是说这可能性极大,不容忽视,详细的还得劳烦聂将军费心!”璟尧对聂臻甚是信任,也对落尘拥有像聂臻这般忠义的扶持者感到心安。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聂臻眉目清楚后,便退出殿阁。 落尘见聂大哥一走,道:“但愿此事能尽早解决,勿要再因此事引起大军不安!” 璟尧点了点头,将落尘拉了过来,将她突然抱起:“夫人操心完军中事,是不是便该当前去歇息了,我可不想腹中孩儿因为夫人过于劳累而有所伤!”璟尧抱着她放上床榻,然后待她入睡后才起身离开,召唤出九道,让九道将他幻化成普通兵士,进入军中。 幻化成普通兵士的璟尧自己将手割破,然后进入到医药房,找医工治伤,一进入药房中,却见值守的有五个医工,他捂着出血的手臂,急道:“哪位军医可帮我包扎一下!” 一味年老的军医见到璟尧,便立刻赶过来,见伤口入骨,忙得取来药酒和伤药:“你这是怎受的伤,如此之重!” 璟尧故意怒道:“还能有谁,我在军中不就提了几句那些曾经在炼器场服苦役的囚犯罢了,这些囚徒,一朝成为军中将士,便以为可脱去囚徒的身份?倒是想得美,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被我们校尉听见,便要以祸乱军心为由,将我依法处置,还是其他兵士求情,才只是受了这点伤,哼!” 年老的军士不由得插嘴道:“你们校尉倒是个懂事理的,这军心乱啊,起了冲突,受苦的还是普通将士和百姓,所以你们校尉做地没错!” “甚么没错,屈服于对方,以后在军中的地位我们便要低对方一等,哼,我们校尉正在极力平复将士之心,现在军中的兵士们都听了他的言,说给聂将军五日时间,不可生事,今日两名兵士的死丝毫改变不了甚么?”璟尧极力将此事传达出去,看能否引起那暗藏在阴暗处的人注意。 老医工将伤包扎好后,璟尧便起身取药离开药房,回到军营中,而他明确感知到背后有一个暗影悄悄跟着,依自己的身手,拿下此人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所谓那贼要拿脏,此时纵然拿下对方也无济于事,所以直接进了军营,静待变化。 聂臻果然约了几位曾属于王廷的将领,让他们协力帮助平息军中内乱,几位将领都点头称许,答应配合聂将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头。 这几位将领离开聂臻大营后,便各回各自队营中,其中一位将领分管了一千兵士,他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安然脱下铠甲睡下,却觉一阵可让人昏晕的烟雾从营帐外飘了进来,那参将很快就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一道黑影抽出匕首,将营帐用匕首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此人犹如游蛇一般从营帐外钻了进来,靠近这位参将,便俯下身割向他的咽喉。 正下手时,却见外面一道灵光闪过,一下打在他的身上,此人受不住灵气震动,顿时掀倒在地,他就地滚了几滚,想从那划破的营帐缝隙中逃走,却见缝口中长戟破入,差点刺中他的咽喉,此人退后几步,想想营帐正口处逃走,却见璟尧闪身跃了进来,双手负立,道:“阁下还想往哪里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1 为情叛家门 此人见无路可走,知事情便将败露,便横起短刃,便朝脖颈削去,想要自决性命,璟尧眼疾手快,手一弹,灵力倾出,便将他手中的匕首震落,随后侯云一个箭步,便将他控制住。 聂臻上前逼问道:“谁指使你杀害军中将士,说!” 此人面不改色,只是撇过头,不愿回答。 璟尧看他这素养,想必定受过严格训练,并非普通杀手,此刻逼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因此让聂臻先将此人关押起来,但决计不可以让此人自决。 聂臻派侯云十二个时辰密切看守,等到第二日时便拉着此人到军中公审。 此人跪首在众军前,军中刀斧手侍候,聂臻朝众将士道:“此人乃我军新招募的医工,擅长施针,军中殒命的几位将士便是被此人用银针直穿百会穴而亡,此人故布疑阵,便是为了乱我军心,引起兵士们间的冲突,从而达到不费吹灰之力瓦解我军的目的,此人想方设法地混入我军,定是王廷派来的奸细,但是能如此周密地进入我军中,必不止他一人,也定还有他人同谋,若此刻站起来,尚且还可饶你一命,若被查到,依律处斩!” 众将士面面相觑,都对此事感到很是震惊,谁也没想到军中居然会混入奸细,但是却并无一人从军中站出。 聂臻将刀横在那已被抓的此位奸细的脖颈间,怒道:“若你说出你的同党,尚且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若不然!” 还未等聂臻话毕,此人突然站了起来,自己朝聂臻手中的长刀刀口撞去,这一撞,刀锋戳破咽喉,鲜血喷溅如柱,很快便倒地不起,就此气绝。 聂臻没想到此人如此硬气,宁死也不招出到底是谁指使,也不愿招供是否还有同党,顿时心生畏惧,心想这军中必须得好生彻查一番,包括此人的身世背景。 因为已抓到杀害刑将军和其他两位兵士的凶手,所以大军之间的冲突渐渐平息下来,为了巩固军中团结,侯云听从聂将军的安排,将两军的人编入同一个队伍,这样,不再像以前一样两军分编,导致各自为营,难以完全融合,并加强军法,若再军中生事挑拨兵士们和睦关系者,一律杀无赦! 得到严惩和治理,军中渐渐稳固下来,只是即便这样,聂臻也派人彻查那名医工的身份,待查明后便禀报圣君和落尘,让他们裁夺。 落尘得知真凶已被抓捕后,心下稍安,但是此人如此缜密地在军中行凶,即便是受王城派遣进来之人,但凭此人智慧该当不会行事如此谨慎又如此训练有素,她不免担心道:“此人虽然已伏法,但是此人定有背后操纵之人,若一日不除,恐怕便一日不得安宁,如今聂大哥查此人的身份背景可查出甚么了没有?” 璟尧眉头紧锁,将画有符号的一张画纸递给落尘,“目前还未有何进展,只知道这个人身上的头顶白会穴处有一个隐形的符号,若不留意谁也察觉不了,想必是来自同一个组织之人!” 落尘接过画纸,见是一个鹰形图案,心中疑惑,“我对凡尘的一些暗杀类组织并不是很了解,但想必跟龙毓晞也脱不了干系!” 璟尧点了点头,“这符号我倒曾遇见过一次,便是我前往王廷路上,途遇刺客追杀裴氏旧主,那刺客百会穴上便有此暗记,所以敢肯定的是这些人定是出自龙毓晞之手,但是若灭不掉在我们金昭城暗伏的势力还有这些的领头人,恐怕也无济于事!” 两人正说着时,却听得外侍卫传报,说曲疏求见,落尘好奇,心想这曲疏最近倒是往她这里走得勤勉得紧,都可称得上是晨昏定省了,这太过殷勤的讨好反而让落尘有些反感,便让侍卫传报不见,那侍卫却道:“这段姑娘提及说有重要的事向公主请罪,属下不敢擅专,是否传她入内?” “让她进来吧!”落尘倒想看看这曲疏所谓的请罪又请的到底是何罪? 曲疏一走进殿中,便突然朝落尘跪下,长伏于地,让璟尧和落尘都有些惶惑,不知她这又是作何? “我知这几日军中发生变故,师姑定是在查那杀手到底是何人是么?”曲疏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起来,双眼中含着愧疚与悲伤。 “正是,莫非曲疏师侄有何线索?”落尘没想到她来竟提起此事,心中便隐隐猜到什么一般,有几分不安。 “公主不必查了,我知道他们的来历,这些人是来自‘战鹰’组织的,这组织专门从事刺杀行动,只要受到客人高价雇佣,便可为对方做任何事,尽一切手段做到,可能师姑久在天玄门不曾了解,但这组织在血瀛国虽说是秘密组织,但权贵都知其存在,所以闻之而色变!”曲疏款款道来,不急不慢,显得很是镇定。 “为何你了解得如此清楚?”璟尧不由得反问起来。 “因为这‘战鹰’刺杀组织是我段氏一门秘密花重金培养出的杀手,专门王廷以及各城郡的王贵,有时候也动用组织力量驱除挡我们段氏财路的商敌,比如以前暗派人刺杀裴氏旧主的便是我父亲受我师傅的命令而出动的,这么说公主和圣君便该信我了吧!”曲疏款款道来,很是真诚,那虔诚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怀疑是否是换了一个人的灵魂。 “所以,曲疏姑娘来找我们是想助我们还是”璟尧不由得立刻追问起她的意图来,毕竟自报自己家门罪行,不就等于自毁家族么?这有些反常的行为实在让璟尧有些疑惑。 曲疏再朝落尘拜了一拜,起身时却已是冷艳朦胧,哽咽道:“以前我做了许多错事,才导致远哥哥渐渐与我离心,那日远哥哥狠狠地训斥了我,我才幡然醒悟,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远哥哥曾对师姑青梅竹马的情意而心生怨怼,更不应该仗着远哥哥是我未婚夫所以处处与师姑作对,如今我已被父母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回,远哥哥便是我最后可依靠的人,我知道师姑是远哥哥最为牵挂关心的人,所以自此后只要是远哥哥所关心的事或人,我都与他一心待之,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能够跟他破镜重圆,这都愿助师姑一臂之力!”曲疏说着时已是声泪俱下,让听者都觉得感动莫名。 “所以你愿意为了清远而背叛家门么?”落尘有些难以置信,但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不由得一软,心想这女子心里眼里都只有清远一人,也算是个痴情至极的女子了,以前虽然善妒,但比起龙毓晞的狠毒和精于算计来说,她这点算不得什么,自己又何必一直为难于她,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背叛家门算不上,但至少可以帮助师姑解除金昭城的危难!”她从袖口中掏出一份绢帛,双手呈给璟尧,璟尧接了过来,展开绢帛,却见上面写着几十个人的名字及此人对应的可以识别的标记特征!,“这些人莫非便是你所提及的‘战鹰’组织的人?” 曲疏点了点头,“正是,圣君可凭此在军中彻查是否有这些人出现,便可解军心之乱!” “你这么做等于自我摧毁你们花费上百年心血所建立的组织,你不怕你家族会因此而罪罚于你么?”璟尧有些难以相信,这曲疏看着小小女子,难道还有如此大义灭亲的胸襟? “我已说过了,我已不是段氏门人,如今我只是远哥哥的未婚妻,只做对我夫君有益之事,也只做令他开心的事,我今日帮助师姑,远哥哥定会高兴,想必也不会再怨怪我了!师姑就当做是曲疏在成全自己吧!”曲疏说着时委婉动人,让人心生怜惜。 落尘将她扶了起来,叹道:“你跟清远原本便是一对璧人,如今你大彻大悟,实在是可喜可贺,相信日久见人心,清远知道你如此心善又如此一心对他候,必会善待于你,我也希望你和清远能白头到老,他有你一旁相助我也放心许多!” 曲疏朝落尘欠身行了一礼:“师姑不计较我以前对您的无礼之罪,便已是恩德,其他的我岂敢再奢求,只要能令远哥哥对我侧颜便已心满意足!” 落尘心下宽怀,便收下绢帛,让曲疏回去。 璟尧见她走后,便小心询问道:“夫人是信了这位曲疏姑娘么?” “照此绢帛中所写遍查军中和全城,不就知晓了?”落尘也不想妄自下结论,毕竟没有没成事实之前,再不能只通过对方看似实诚的言语都妄下定断,这也是自从受到金采妮的教训后落尘变得更加谨慎的原因。 而聂臻拿着这份文书,便照着绢帛中所描述之人遍查各处,果然在金昭城清理出十个属于‘战鹰’组织的杀手,而这些人跟最初那人一样,一旦被捕后都立刻自决身亡,不愿留下性命被严刑拷打供出更多同伴来。 清理完后,聂臻便上报落尘和璟尧,这才使得他们二人相信曲疏所言并非所虚,看来她当真为了清远已改初心,这无论对落尘来说还是对清远来说都无疑是一件好事。 而清远得知曲疏为了帮助落尘除灭暗藏在金昭城的刺客竟出卖自己家族后,心中多少有些动容,心想自己这些时日如此待她,她却还能回转心意相助尘儿,无论是看在她对自己一片深情还是对尘儿的相助上,自己都该好生谢她一番,因此便备了些往常她爱吃的干果点心深夜探望。 本已将歇下的曲疏听得侍女通传清远前来,立刻换上漂亮的衣衫化好妆容便浅笑盈盈地迎清远入房。 清远见她如此欢喜,心中更是愧疚,心想自己如此冷漠待她,她却对自己始终一片热情,算来终究还是自己对她不起,他进了殿内,将点心这些端上桌,“本想着给你送一些吃食过来,却没想到你已快歇下,既是如此,我便改日再来看你!” 曲疏见他要走,立刻拉住他臂膀,一双楚楚可怜的面容带着哀求的目光,求肯道:“远哥哥,今晚就陪我说会儿话,可好?就一会儿!” 清远心一软,便答应下来,坐回桌旁,曲疏忙命侍女道:“你去温两壶酒还有一些饭菜尽快送来!” 侍女应声答应,便出殿去取酒菜去了,没到片刻便端了上来。 曲疏殷勤地替清远斟了一杯,双手呈起,愧疚道:“以前是我不好,希望远哥哥不要怪罪于我,这一杯算是我自罚,希望远哥哥以后不要再对我敬而远之!”说完便仰脖一饮而尽。 曲疏又斟了一杯,续道道:“这一杯是疏儿敬亡故的鸣凨父亲,是疏儿当时救远哥哥心切,所以才无奈之下只能保住远哥哥性命,也是疏儿无能,不能相救鸣凨父亲,让他受困魔族,最后为抗魔族而亡!” 清远想到父亲,心中伤痛,却也知此事不关曲疏的事,若当初不是她相救,恐怕自己也丧命在魔族手中了,“此事怪不得你,若要怪也只能是怪我这个做儿子的无能,竟连父亲也无法相救,还是尘儿舍命将我母亲救出!是我太懦弱,何怪你哉?” 曲疏泪水盈盈,能得清远原谅,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感伤,又自斟了一杯,一饮而下:“这一杯是我敬远哥哥的,不管将来远哥哥如何待我,我只希望你平安随顺,幸福快乐,再无它愿!” 清远不由得感动得红了眼,想说甚么却哽在喉头,难以开口! 曲疏再斟了一杯,呈至清远面前,道:“若远哥哥原谅了我,可否将此酒饮下?疏儿不求其他,只求远哥哥心里不要恨疏儿,纵然是死也了无所憾!” 清远心中情动,接过酒杯,将酒一饮而下,曲疏再待要倒时,却被清远一把夺过,“这酒你别再喝了,要喝也是我喝!”他直接拿起酒壶,仰脖而饮,一壶下肚,却颇有醉意,顿时醉意朦胧道:“倘若识得你时我未曾识得尘儿,或许我便能真心娶你为妻,可是如今我心中有了尘儿,便再难容下他人,你的一片情意我也只有辜负,你是个好姑娘,不该在我身上浪费光阴,不妨找个比我更好的人,嫁了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2 献身于清远 曲疏心一抖,眼含凄苦与怨念,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想着自己为了他做这么多,可为何还是偏偏比不过那个什么都没为他做过的落尘,她到底哪里不好,是没有她美么?可是自己虽不见得有倾城之姿,可在天玄门也算得上标致的美人,难道没有她有权么?对,她是没有权利,没有大军在握,可是自己有富甲天下的家族,比起那些血溅战场的人来说,娶一个富商之女不是对自己更有裨益么?难道是自己没有她绝情么?曲疏想或许这一点是对的,大凡男人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最低贱的东西也会想方设法地想夺取,唾手可得的东西哪怕是世间珍宝也会视作草芥,所以自己对他的一片痴情被他当作视若无睹,曲疏的心伤痛了,也恨透了。 她将另一壶酒为清远倒上,“好,远哥哥,既然你心中无我,我也不再强求,那我只求今晚远哥哥陪我喝个痛快,便这一个请求,你可答应?” 清远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也十分不忍,心想她此刻想必也伤心极了,而自己也伤心极了,两个伤心的人一起痛饮几杯又有何不能答应的,他凄苦一笑,举起杯盏,将酒一饮而尽,“好,今晚我便陪你喝个不醉不休!” 曲疏浅浅一笑,含泪的笑容中带着凄楚,带着无可奈何,她为清远一杯一杯地斟上,而自己每一杯都是浅尝辄止,没到过久,清远便有些醉了,抬起惺忪的眼眸,望着曲疏,朦朦胧胧间仿佛看到了落尘,顿时情不自已地唤道:“尘儿,尘儿!” 曲疏听着他当着自己的面唤的却是落尘的名字,心下犹如被针扎一样,疼得全身颤抖,可她却召唤出灵力,使用幻术将自己面貌变成落尘的模样,她的幻术因为灵力修为不高所以不能幻化成与对方完全一样,但是五六成相似的模样对已醉酒的清远来说却已能以假乱真。 但就是酒醉的状态,清远对落尘也是敬重得紧,并不敢冒然对她做出越礼的事情来,曲疏见清远只是怔怔地瞧着她,低声唤作,并不上前,顿时心一狠,学着落尘的口气与音调,靠近清远,柔声软语道:“清远,我就是落尘,是你青梅竹马的落尘,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欢喜你,你可知道?” 清远有些迷醉了,看着眼前这个柔声软语的落尘,心噗噗乱跳,随后大着胆子伸出双手捧着曲疏的面庞,柔声道:“尘儿,真的么?你心里当真有我么?” “自然,我自小便喜欢你,从来都不曾变过,清远,你可知我对你的思念,从未间断,你也是也是一般无二的是么?”曲疏柔声缱绻,用着落尘的口吻,说着自己难休的心事,得到的却是对方对另一个人的回应。 “很小很小时,我便发誓长大后娶你为妻,尘儿,嫁我可好?”酒意让他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中十几年的话,只可惜当说出的那一刻,却并非对着本人。 曲疏的泪眼朦胧,听着这一句句话,仿佛心在滴血一般,让她痛得难以呼吸,可是即便这样,她也不愿放过这最后的机会,她俯身上前,轻轻吻住清远。 身如梦境中的清远全身一阵战栗,最后怀抱住柔软娇小的曲疏,回应着她的吻,唇畔在她的耳畔划过,指尖轻柔地抚着曲疏的腰际,双手到处,都惊起她一身的战栗,曲疏青丝曳地,眼眸迷离,索取着清远的吻,在泪中,在痛苦中,脱下自己的衣衫,裙褥,最后退下亵衣,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裸露在清远的眼前。 清远纵然平时再守礼,哪怕以前跟落尘朝夕相处,也决计不敢碰她一根毫发,哪怕衣角都绝不敢触碰,深怕触犯了她,也等于触碰中自己心中的一片圣地,可是如今毕竟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再加上痴恋深情,在酒的作用下,已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便应和着幻化成落尘的曲疏,将她温柔地抱起,放在床榻之上,随后解下自己的灰色长袍,俯身将曲疏压在自己身下。 曲疏灵力一倾出,便将床幔放下,随后楼主清远脖颈,撑起身子主动承欢,身前玉白一片,贴在清远滚热的胸膛上,让清远周身犹如电掣一般浑身酥麻,顿时再难抑制住心中的情动,狠狠地吻了下去,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尽情地享受着欢愉,一点点地占据对方的身体,对方的心,对方的一切。 如若自己以前太胆小,才导致错过了一切,那如今自己再不怯弱,哪怕现在的一幕只是一场梦,一场自己臆想出来的梦,那也无关紧要,即便是在梦中拥有了她,那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了自己这一生痴情。 曲疏却一边将自己奉献给清远,一边留着清泪,靠着那自己憎恶的女人的面貌自己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人,她心中是恨的,可是这是唯一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男人的法子,不管怎样,只要成为了他的女人,依照清远守礼的性格,定不会再驱逐她,而是不得不娶他为妻,哪怕他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可她不相信,自己用余生来换难道还抵不上她落尘分毫么? 月光清亮,透过窗棂轻洒进来,映照在她犹如玉雕一般的胴体上,潋滟了一夜风光,也透进了她的魂灵,将她那有些卑微的心思映照得不见天日,只能在这夜里躲藏着,可却也光芒四射,不甘静夜的寂寞。 清远已慢慢熟睡过去,搂着软香在怀的她,睡得极其的香甜,也睡得十分的深沉,仿佛方才的一切对他来说真是一场梦,所以他想让梦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哪怕一辈子不醒来,这该多好? 可他还是在一阵低泣声中醒了过来,当他醒时,只觉头痛欲裂,抬眼看着外面天色已亮,不由得神志清明了几分,随后朝声音来处看去,却见在床角处,曲疏赤着身子,掖着被角在那里嘤嘤哭泣。 清远一下被吓得酒全醒了,囫囵着滚下了床,却发现自己也一丝不挂,羞得立刻将散落在地上的长袍穿上,然后颤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会在这里?” 曲疏哭得更是伤心了些,泪水沾湿了被褥,瑟缩在墙角的她却显得如此的无助与娇弱,“远哥哥难道不记得昨晚之事了么?昨晚,昨晚你对我”她不敢说出,话到一半只能掖了回去,但却哭得越法地狠了。 清远吓得两条腿都有些软了,心下也明白发生了何事,但是为了确证,他还是将被褥掀开。 却见那干净整洁的被单上,赫然流淌着一摊鲜血的血迹,氤氲着空气都带了几分暧昧的情味,可是此时清远感觉不到丝毫的欢愉,而是深深地惶恐与后悔,难以置信地道:“昨晚昨晚到底发生甚么?我难道对你这不可能。”清远向来自持有礼,哪怕自小跟落尘朝夕相处,对她思慕于心,可也从来没做出过越矩之事,可如今看到这情形,始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 曲疏哭得更加委屈了些,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扑簌而下:“远哥哥昨晚喝多了酒,便将我错认成落尘师姑,你趁着酒兴,便对我对我如今我的清白已不在,若远哥哥不要我,我也只好一死了之,绝不苟活!” 清远颓然瘫坐到桌椅上,六神无主眼神空洞,整个人都仿佛失魂了一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曲疏见他那恍若生不如死的表情,心中的痛比自己的清白身子给了他都还要更甚几分,心想着难道让你给我一个名分,娶我为妻便当真如此让你不愿么?既然如此,那自己还不如一死了之,也好过被人轻贱了自己去,她突然掀开被褥,赤着身子便朝墙柱冲了过去,边冲边道:“既然远哥哥如此为难,疏儿也不想因此拖累了你,便让我一死了之罢了!”说着头‘砰’的一声撞到墙柱上,顿时鲜血如注,从额头上滴落下来,很快便晕红了一地。 清远心下大急,忙奋步上前,将晕倒在地的曲疏抱了起来,“曲疏,曲疏!”可对方气息微弱,却是昏迷不醒。 他正准备抱着曲疏去找盈秋相治时,却见殿门突然被推开,从外款步走进来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落尘。 因着曲疏上呈‘战鹰’组织的名单,使得城中奸细很快便除尽,她心中感激曲疏相助,便想着一早来看望下她,也想表达下自己的感激之意,可却没想到一进入屋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衣衫不整的清远还有一身赤裸却额头还留着鲜血昏迷不醒的曲疏。 落尘为这一让人无法理解的场景震惊了,看向清远的目光也变得涣散,当她的目光投向床褥上的那一摊赫赫在目的血迹时,心中更是了然到底发生了甚么事,顿时心下恚怒,忙脱下自己外衫,罩住曲疏,而喝令跟在身后的侍女道:“快速去请盈秋过来,今日之事你们不可对外人相传,否则” 侍女们见到这一春光旖旎又带着血腥气的场景,心中自然惊疑不定,但是公主下令,她们哪敢不从,立刻应声小心地快步退出殿阁,将殿门阖上,然后去请盈秋去了。 清远将曲疏放回床上,施展灵力护住曲疏心脉,好在曲疏是修道之人,这点伤倒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可倘若是平凡女子这一猛力一撞,恐怕便魂飞天外了。 盈秋赶来后,把了把脉,再替她检查了下身子,觉得并无大恙,便施针止住血后,再输送了些灵气进去,很快曲疏脉象平稳下来,该当无大碍了。 盈秋见到两人闹成这般,也不知事情原委,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相问,诊完后便知趣地退出殿中,留下落尘和清远二人。 落尘撞见清远和曲疏这般尴尬的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言说,良久才缓缓道:“既然既然你们已成这般,不知兄长该作何计较?” 清远红着脸,既是惭愧又是悔恨,自己最狼狈尴尬而又可耻的一幕竟被落尘当场看到,他几乎丧失了男人所有的尊严,可却不能再逃避,只得垂头丧气道:“你放心,我会娶她为妻,好生待她的!” 落尘不知道该恭喜还是该劝说,心中却也有隐隐的伤感,她觉得这种情况下撞见这种事还是不宜久待,不然只会让两人以后见面都觉难堪,“那就好,干娘知道你要娶妻定是欢喜的,看来城廷又将有喜事了,既是如此,想必曲疏醒后你们两夫妻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便先走了!” 她前脚一抬,清远立刻转过身来,急道:“尘儿,我昨晚只是”他很想告诉落尘,他只是喝多了酒将曲疏看错成落尘了罢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如何说得出口,如果说了,不就等于告诉落尘,自己若是醉了也会对她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么?那自己在落尘的心中恐怕就更加的不堪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中了曲疏的幻术,才会醉酒看错,并且那酒也被下了催情的药物,若非如此,他清远又岂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 清远将话吞了回去,显得更是气馁与颓丧,“没事,有累尘儿了,今日之事还请尘儿替我保密,我不想因此事而损了曲疏的声誉!” 落尘见他开始为曲疏考虑,心想如若曲疏果真变了心性,一心对清远好,其实这曲疏也算是清远的良配,既然发生今日这等事,也希望清远能从此好生待她,如此干娘想必也放心了。 “你放心,我会当今日不曾来过,你好生照顾曲疏!”落尘出了殿,回到内阁中与璟尧一同去商讨军情去了,对了今日所见之事,她连璟尧也只字未提。 只是想到那个自小跟自己长大的男子,衣衫不整地抱着另一个身无片衣的女子画面时,心中却总有些郁郁,毕竟清远与她再是熟悉不过,越是熟悉的人越是撞见这等闺蜜之事,便越是尴尬莫名,落尘只想着尽快忘记这一切,好在军中事务繁多,她帮着璟尧一同处理,渐渐也将此事忘了干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3 第一场大战 清远自从自觉自己毁了曲疏的清白后,自己决不能当此事未曾发生过,虽然心有不愿,但女儿家的清白既然交到了自己手中不管是自己被迫也好酒后乱性也罢,总是该给她个名分,娶她为妻的,因此便找了个机会禀明了母亲。 韵竹十分诧异,想着清远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义正言辞地说绝不娶曲疏为妻,何以如今竟主动央求她操办婚事,她出言询问,清远也只是回道:“孩儿念曲疏对我一片至诚,她离开家门后又无家可归,以前是孩儿年少,不懂母亲与父亲苦心,所以总做出违逆之事,如今我已长大成人,便不该再像以往那般,少不更事,所以自该娶妻生子,好让父亲泉下有知,心有所慰。” 韵竹看着儿子变得如此成熟懂事,心下感慨万千,竟流下泪来,哽咽着道:“好,好,你如今懂事了,为娘十分开心,我这就为你操办婚事,哪怕我们碧落峰清寒贫苦,也不会委屈了你!” “不,母亲,这婚事就简略办下就好,我不想大事铺张,一来现在我们是身在金昭城,总是寄人篱下,不可要求过多,二来看如今这情势,恐怕很快王城军队便会压境,这时候金萱城主和落尘他们应该都在全力备战,此时我岂能因自己这点私事儿劳烦他们,反正我与曲疏订婚之宴已举行过了,只是还未正式行礼而已,目前便择个吉日,我带上她跟母亲磕头行礼即可!”清远确实不想婚礼太过铺张,毕竟自己与曲疏之间发生的事他觉得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宫人流言蜚语多,一旦大肆操办,未免那些见到那日情景的宫女不会失口说出,便弄得到处都是流言蜚语,污了自己和曲疏的声名不打紧,让母亲更着受累便是不孝了。 “这样岂不是委屈了你和疏儿,疏儿也不知会不会同意?”韵竹心下担忧,为自己儿子大婚居然如此寒酸而痛心,想着若是在天玄门,自己夫君好歹是代掌门,掌门之子大婚纵然不能大事操办,却也至少能体面,“不如我们回天玄门,再举行婚礼可好?如今我们在金昭城也待得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母亲,现在尘儿和圣君为了抗衡王廷,正是生死攸关之际,不管是为了尘儿还是为了天下安定,我都想留下来尽自己一份心力,尘儿对母亲有救命之恩,我岂可不报此恩便就此离开?你放心,曲疏不会因这点小事而心有不满的!”清远不愿回天玄门,毕竟各座峰弟子如今都在金昭城相助,自己岂能在如此紧要关头退守离去,所以坚决不应。 韵竹见清远如此执着,也不再相劝,便答应清远所求,她找落尘寻了些衣料,便着手亲自给儿子儿媳做婚衣,然后选了个吉日,只请了天玄门的几个弟子作为见证,便让清远和曲疏拜堂成礼。 落尘见清远和曲疏终于结为夫妻,心下也替他高兴,心想着希望他们二人夫妇自此后同心同力,便再好不过。 成礼后,便送入洞房,曲疏主动替清远脱衣就寝,可清远却一把将曲疏推开,让曲疏很是尴尬难堪。 清远也觉自己失态,但还是站起身决然道:“我去殿外歇息,你怕也累了,便好生安歇吧!”撂下曲疏一人,孤独地坐在红鸾床上,死死地揪着喜服,心被撕裂了般,生出无限的恨来,她极力抑制住颤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挤出温驯而柔婉的笑容,起身将被褥替清远送到外殿,道:“如今即将入冬,天气也越法冷了,夫君好生歇息,有何吩咐我便在里间随时伺候!” 清远见曲疏不仅不见怪,反而还如此识大体地给自己送来被褥,心下顿觉愧疚,心想新婚之夜冷落她自己确实做得不该,但是他此刻心里确实还没有容下曲疏,自己也不能勉强自己同她洞房,那样的话既对她不起也对自己不起,他客气地应承下来,便合衣而睡,徒留下曲疏一人站在殿中,孤寂无依,恍若被抛弃了一般。 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当真抵不过她的一分一毫,所以你可以尽情地践踏我的尊严,磨灭我的耐性,倘若这样的话,我为何步步退让,一忍再忍? 未过几日,便传来战报,黑穆郡连同王城大军举五十万大军压境,预估一日左右便会抵达边境。 对方来势凶猛,可以说是倾国之力,而落尘麾下目前统共不到五万人,面对对方如此大肆进攻,确实是棘手不已。 璟尧立即与众将领一起商讨战策,而落尘听得战报,也心中焦急,与众人一起,看能有甚么法子可以解此危难。 聂臻对目前的战况做了阐述后,便立时分析道:“现今三城四郡中,还只有黑穆郡举兵连同王廷镇压我军,而其他城郡目前暂无所动,看来城郡之间也并不心齐,不知我们可否求助于相邻的南岳郡和赤燕城相助?” 璟尧眉头深锁,到如今经历了许多大战,璟尧都很少焦虑愁闷过,可这次不同,毕竟以前面对的只是五万或者十万大军,如今面临的是五十万大军,这五十万大军临城,恐怕光是人头都能挤满整个金昭城。 若没有好的应敌之策,只会让大军丧命在铁蹄之下。 璟尧摇了摇头,“南岳郡郡王向来胆小,不加入王廷连通一同对付我军便已是千恩万谢,以他的胆色决计不会悖逆王廷而相助我们,而赤燕城历来跟金昭城不合,也鲜少往来,如今我们有难,想求得他们相助,恐怕也是万难。” 说到此时,金阙突然站了出来,“在下不才,都鞠乃我门下徒弟,他是赤燕城的世子,虽我这师傅也不曾教导他甚么,但是若我出面,或许能说动赤燕城相助。” “王城大军还有一天的时间便将压境,现在去劝说未必赶得及!”落尘心中也优思不已,面对大军突然压境,她也自然有些惶恐,毕竟以前自己孤身一人,若死了也便死了,可如今军中数万性命,岂可大意。 金阙想着自己妹妹所造下的恶孽,便一直想做点甚么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负担,便道:“不管成与不成,我去赤燕城走一遭,若当真我这徒弟不愿出兵相助,我便立刻赶回,绝不拖延!” “也好,但此去你要万事小心,切莫与王城大军碰上!”璟尧叮嘱道。 盈秋见金阙要独自前去赤燕城,心中便有些担心,见金烈出了殿阁,便悄悄地跟了出去,将他唤住:“金师兄!” 金阙回首见到盈秋,心中既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忧伤:“师妹有何事么?” “这一路去,定是凶险万分,我我有些不放心,不如我随同师兄一同前去,也好相互有个照应!”盈秋说着时脸已变得通红,换谁都听得出她言中的紧张和羞涩。 金阙听得盈秋竟关怀自己,很是感动,但却不忍心她跟自己去冒险,因为赤燕城处于金昭城和和王城必经之路间,此番前去很有可能就碰上王城大军,倘若当真遇上,恐怕便有性命之忧,“多谢师妹担心,不过我一人前去更加方便一些,你留守此处,万一大战起,你还可以凭借你的医术尽力救治伤者!” 盈秋见他言语间对自己有疏离淡漠之感,心想难道当时他对自己的表白当真便是自己会错了意,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显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她生来对感情都比较逃避,见金阙言语淡淡,自然不敢再多言,只是嘱咐道:“那师兄一路保重!”言罢退回大殿,金阙回首看着盈秋婀娜的背影,心中一片怅然,默默道:“若此次大战平息,我便回天玄门静修,那时也真想随我一同回去,可你愿意么?”金阙不敢多想,要事为紧,御剑飞入空中,急速朝赤燕城赶去。 而金阙走后,落尘一行继续商讨战策,落尘细思过去,道:“对方军力强盛,我们必须出奇制胜方可能险中求胜,夺得一丝生机,若不然便会大军覆灭,全城皆毁!” “对,出奇制胜,但究竟如此出奇制胜,还必须细细推敲!”璟尧同意落尘的看法,顿了一顿,问道:“这次带兵的大将却又是谁?” “王城的将领是虓虎,还有他的儿子乐勍,黑穆郡派出的大将是张焓还有那殷昼也亲自率兵出征!王城大军从北方向而来,而黑穆郡的大军则从南方攻来,南北夹击甚是凶猛!”聂臻将探来的军情一五一十告知,“看来这龙毓晞如今也无将可派,竟派出了本将的宿敌虓虎,此人还欠末将一条臂膀,这次大战,我定要取他一条臂膀,才能解我这十年之恨!” 清远听得居然这乐勍也出兵,想到这乐勍要娶曲疏为妻,还想取代自己父亲成为碧落峰的峰主,实在是忤逆师门之极,对他痛恨之至,“此次大战,我虽无能,但请让我一同参战,也好尽一臂之力!” 落尘见清远如此积极,心中也很是怅然,这乐勍是碧落峰的大弟子,与清远是师兄弟,可如今这乐勍投靠了王廷,想必定是龙毓晞许诺了他很多好处,而想当然的肯定是碧落峰的峰主之位,她心中感叹,明白清远之心,便点了点,应允了去。 “这龙毓晞权欲心极重,此生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权位,我们不妨先使用离间计,传信告知箩曼让她派一万大兵装扮成王廷大军的模样,在王城边境等待我们号令,而我们与大军战后便佯装不敌先暂且退回城内,但此次大战纵然输都必须拿下一个人,就是乐勍,拿下他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才有可能实施!”落尘款款道来,对自己的计策信心满满,但是也忧心忡忡,毕竟五十万大军中擒将首,本就是极难之事。 璟尧仿佛明白了落尘的意图,续道:“夫人是想等拿下乐勍后,就让箩曼在王廷散布谣言,就说乐勍被擒,虓虎为救爱子,投降我军,打算反攻王城,然后让佯装成王廷军队的箩曼率领大军攻打王城,让龙毓晞误以为虓虎果真叛变,便定会立刻召回殷昼保护王城,这样我们就可以解除南方危机!” 聂臻等人一听此计谋,都群情振奋,异口同声叫好。 落尘却眉头紧锁,丝毫不肯懈怠,道:“这只是其一,黑穆郡只派出了五万大军,即便此计顺利也只是减去了小部兵力,大力部队却还环伺左右,不容忽视,所以必须等第二计成功后方可!” 聂臻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不知此计又是甚么?” 落尘却是闭口不言,“此计必须待第一计完全成功后方可施计,所以现在说还为时太早,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刻传信给箩曼,望她出手相助!” 箩曼几日前已回了乌楽国,而弘鼎暂且留下,见师傅求助于箩曼,便挺身而出,“此番便由我去乌楽国传信!” “也好,按照时间计算,徒弟必须在两日内将讯息传达到,然后再在两日内举兵感到王城边境,静候我们消息!”落尘声声叮嘱道,深怕其中出了任何纰漏。 弘鼎领命,金萱将她的神兽白泽给予弘鼎,白泽神兽是上古神兽,行速惊人,一个时辰便可行几千里,所以定能很快赶到乌楽国。 弘鼎离开后,璟尧面对众将领,严令警告道:“此次计策,在座的各位心知便可,不可对外人告,若泄露半个字,都有可能令全局皆散,生死系于一线,大家可明了?” 天玄门的弟子们和众将领都俯首领命,不敢妄言。 计策商定后,聂臻便要披挂上阵,与大军相抗,走前特意前去看了下牧荑,告诉她自己即将上战场,让她好生照顾自己。 两人才大婚,就要分开,牧荑有些不忍,道:“不如我随夫君一同前去军营,兴许我还可以尽绵薄之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4 出奇以致胜 聂臻却极力反对道:“不可,你如今刚大婚,便安然在城廷等我大胜而归,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任性,此次大战很是险要,你是我的妻子,我必须护你周全,你放心,我定会安然归来,绝不让夫人为我操心!” 牧荑心中怎会安心,若是以前便也罢了,如今五十万大军压境,岂等同儿戏,她久久不言,只是坐在床畔上,默默垂泪,暗自神伤。 聂臻见牧荑如此,心中万分疼惜,将她搂在怀中,柔声安慰:“夫人这样,夫君上战场岂可安心?这一去恐怕又要月余才得能相见,今晚夫人难道就不好生侍候夫君?”牧荑被他说得羞红了脸,轻轻将他推了开,嗔道:“好没正经,以前见你总是板着一张脸,像个榆木疙瘩,成婚后倒好,成了个破皮无赖的性子!” 聂臻见她止了哭泣,便心中稍安,抬起牧荑下巴,对上她那绝美的面容,温柔地抚摸着面颊,如捧满月珍珠一般,爱不释手:“夫人有所不知,男人就是这般脾性,看着像个君子,可成婚后要是再做个君子岂不让夫人怀疑夫君无能?你看我义妹都有了身孕,你作为她长辈,是不是应该紧追其后,待大战归来时若能听到好消息,夫君定十分欢喜!” 牧荑更是羞红了脸,但她性子本就很是依从,虽然羞涩,可却还是乖顺地去替聂臻更衣,卸下他一身的战甲后,聂臻便单手将牧荑抱起,放到床上,享受这一夜温存,作为临战前的告别。 清远回到寝殿后,告诉曲疏自己明日即将上战场,可能月余方回,曲疏听得后,心下担心,忙道:“我听说王城和黑穆郡派出了总共五十万大军攻打金昭城,这完全是螳臂当车,远哥哥,这次大战我们必死无疑,我们还是趁此先回天玄门好么?你不要去参战了!” 清远听得曲疏既然如此贪生怕死,心中气愤,“你若害怕可随同母亲一同回天玄门!” 曲疏抓着清远胳臂,哭泣起来:“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担心你,五十万大军,你去了又能如何?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份上听我一次么?” 清远将曲疏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扯了下来一把推了开,因为心情烦躁用力过大,便将她一不小心推倒在地,清远见状,心下怜惜,想去扶,可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了,毕竟面对一个想法永远都跟自己背道而驰的人,他觉得心中郁闷难消,这个女人虽深爱自己,可她的所思所想永远都不能与他平行,他很羡慕落尘能跟璟尧在一起,或许这也是为何尘儿最终选择了圣君了缘故,因为他们两人彼此扶持,相互信任,信念同在,或许只有坚守着相同信念的人在一起才能够永久,而自己和曲疏之间,总感觉两人靠得再近,却总是隔了千山万水,无法真正凝聚在一起。 “你既然做不到支持我,便好生留在城中,安分守己,勿要惹出事端便好,我的事你勿需多管!”清远不想再与曲疏纠缠,便准备到外间睡下,明日一早就要随同聂臻一同出发。 清远这种淡漠疏离厌憎的态度伤痛极了,顿时歇斯里地地叫道:“难道她落尘的生死你就看得这么重么?宁可自己性命也不要也要替她去打这天下,而对我就如此轻贱么?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将来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若是以前曲疏尚且在清远面前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提起落尘,可现在想到自己的丈夫要为别的女人上战场,她再难抑制心中的嫉妒与憎恨,瞬时发泄了出来。 “尘儿的心里装的是这天下苍生,可你的心胸为何就这般狭隘,不能像她一样,天下若亡匹夫受苦,我帮助尘儿并非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秉承天玄门的道意,已天下苍生为己任,此时此刻,你我同为天玄门弟子,岂可苟且偷安?”清远对曲疏的小家子气很是窝火,她可能不理解,但却不可以阻止。 “她落尘心中怀的是这天下,可我没有她那么伟大,我心中只有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天下,我只要你好生活着,远哥哥,我最后求你一次,你别去,这次是那乐勍带军,你若遇上他,他定会为难你的!”曲疏自从知道师傅将自己许配给乐勍后,就心生恐惧,如今自己不听师令嫁给清远,若被他知晓了去,定会恼羞成怒,为难清远。 清远想到乐勍,心中便暗自冷笑,眼眸中满是怨恨:“我正好要会会他,也难得我去寻他了!”他不再多言,直接合衣在外间床榻下睡下,曲疏见他不理会自己,心中虽觉委屈,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就此作罢,心里却还是默念着希望他此去平安,勿要出任何事端才好。 第二日天还未亮,聂臻便轻轻起身出了城廷,回到军中,召集部将排兵布阵,他命侯云率领一万兵士驻守南门,防止黑穆郡的兵力攻入城中,然后自己亲率四万大军前往金昭城城外的秋山岭,准备迎击王城大军。 而金萱则率领城廷仅存的百名除妖师作为聂臻大军的后盾,共同御敌,剩下的清远、盈秋、雅歌、九书等天玄门弟子则分列阵中,护守璟尧圣君,主要目的就是按照落尘公主的计谋将那乐勍全力拿下。 只要拿下乐勍,便可一切按计划进行,而更重要的是,这乐勍是虓虎独子,他在自己手中,自然会让虓虎投鼠忌器,不敢对金昭城猛攻,便可暂且缓解金昭城的压力,求得生机。 果然,未等得片刻,便见远方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朝落尘大军一路奔涌而来,所过之处,鸟兽皆走,大地下投下一片暗影,仿佛被遮蔽了天日。 见到这五十万大军,聂臻还是倒抽了口凉气,处在他身旁的璟尧见到这阵仗,也是有些惊惧,但他还是镇定心神,从容面对,他拍了拍聂臻肩膀,“这些大军交给聂将军了,至于那乐勍,便由我来料理,将军无需分心!” 然而远空望去,却见这次虓虎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不再是像上次一样,只坐着骑兽而来,而是在自己身周十丈内都布满了凶兽,而他和乐勍处于凶兽垓心,想要越过五十万大军然后再越过上万头凶兽截掳走乐勍,并非易事。 那虓虎运气灵力朝聂臻震声喊道:“你等叛逆之臣若此刻立刻投降,本将尚且还可求王上饶你等逆臣性命,否则今日便会碾压你们金昭城,让金昭城破城成灰!” 聂臻面对虓虎,想起断臂之恨,气不打一处来,回敬道:“当年你断我一臂,今日我聂臻也不问你虓虎要多了,就取回你一臂一腿,当作回礼!” 被对方如此叫嚣,虓虎心气难平,“大言不惭者必死得最是难看,也好,今日本将便将你挫骨扬灰!”言罢号令一起,顿时五十万大军的前锋军十万大军摆出游蛇阵,朝聂臻大军漫游而去。 此阵首尾相连,行动敏捷,曲线行进,又能俯首相依,是个很难破的阵。 聂臻见此阵法,心想这虓虎倒不似以前一样蛮干了,却也学会了布阵排兵,他冷冷一笑,高举长戟,长喝道:“列阵,天鹰阵!” 顿时兵士听从号令,列出天鹰阵,阵形处于对方布下的蛇阵上方,顿时扑、抓、追、落、退都进退自如,攻击有余,退守可留,却正是破蛇阵最好的阵法。 两阵一对敌,虽然对方前锋军是十万大军,而聂臻方只五万大军,但因阵法灵动,本就与蛇阵相克,因此阵形相较之下,最开始虓虎大军处于上风,可慢慢地落尘大军却在聂臻临危不乱的指挥下开始将势态转危为安,虓虎大军死伤渐渐过半。 那虓虎见战况不利,便不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将剩下的三十五大军齐齐派出,将聂臻大军围得水泄不通,来个天罡地网之势,纵然想破除大军突出重围却也是难办之事。 璟尧见聂臻被困,便知道若不立刻拿下乐勍,恐怕聂将军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大军便会被对方尽数诛灭,因此璟尧命穷奇越过大军,朝那虓虎飞了过去。 虓虎自然知道这璟尧的厉害,立刻命大军拦住他的去路,顿时璟尧便被大军围拢住,璟尧召唤出长霄剑,神剑一出,便将众将领震落云空。 而清远等人也相助璟尧,替他突破包围,直朝大军蔓延而去。 虓虎见这些士兵无法阻挡住璟尧,因为从万头猛兽中派出千头凶兽,让他们朝璟尧扑咬而去。 猛兽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将璟尧紧紧包裹住,密不透风,璟尧持剑与凶兽缠斗,可是刚逼前方一头,后方的猛兽又朝他后心张开咬来,斩杀掉后方的凶兽,左方的凶兽又朝他臂膀撕咬而来,无论怎么斩杀,这些凶兽都源源不断地靠近,就算璟尧再怎般勇猛,但精力有限,若长时间耗下去,一是自己体力不支,二是大军拖延的时间并不长,若再耽搁片刻,恐怕五万大军就要被斩杀殆尽。 落尘本来被璟尧劝着留守金昭城,以免此行当真未能成功,那她便率领最后的两千兵士留守金昭城,闭城不出,做最后的抗争,但是落尘终是放心不下璟尧,还是率领青魔玄恩,紫魔悠言来到战场,三人在远空处观战,见自己大军节节败退,而璟尧也被困在群兽之中,心中焦急,便想着到底该如何相救于他们。 青魔和紫魔虽前段时间相助了璟尧和落尘击退魔族,但是此番是落尘与王廷之间的夺权之争,血魔向来都受命于王廷,因此他们二人便决定不插手两军之争,除非得到‘御灋组’少君的许可,他们才会确定到底该相助哪一方。 而悠言对这璟尧倒颇为欣赏,她见璟尧被困,自然想前去相助,却被落尘拉住,悠言不解,嗔怒道:“他可是你夫君,你难道就眼睁睁看到着身死于此!” “你们莽撞前去也只是无济于事,必须等想个必胜的法子才行!”落尘眼观战况,虽然心中焦急,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因为此时此刻只有冷静应对才能想到破敌之法,她细思良久,方道:“有了,既然这虓虎用凶兽作阵来护住自己,那我们便利用这凶兽也不无不可!” 她看了看风向,正是北风,因此心中计策已定,便飞到金萱身侧,道:“金萱,你身为金魔,拥有御火之力,如今相助璟尧破阵,便只能靠你了!” 金萱不明所以,她虽可以御火,但修为不高,还不至于强大到可以火烧云空的地步,“还请公主明示!” “你手中的百名除妖师都备有除妖箭,你使用御火之术,将箭射向那围着虓虎的群兽,只要其中几头凶兽着火,必会兽阵大乱,便可趁机冲入阵中,拿下二人,当然,若不能拿下二人,拿下修为较低的乐勍也自是最好!”落尘解释道。 金萱得命,但他们距离兽阵的距离尚远,必须越过大军靠近兽阵百米处方可百发百中,因此金萱领着除妖师们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了璟尧身畔,她召唤出御火之术,点燃了除妖师的灵箭,顿时灵箭带上的血魔烈焰,便朝垓心处的几千上万头的凶兽射了过去。 这些凶兽并非普通的飞禽走兽,都是具有妖力的兽类,见灵箭飞来,自然将灵箭震开,灵箭一时并近不了这些凶兽之身。 虓虎见他们又想用火攻,不免嘲笑道:“臭丫头,自作聪明,想破我万兽阵,你还嫩了一点!” 落尘虽有孕在身,却也气不过这虓虎的嚣张,她本不该再动手,但是此刻情势危及,自己不能不出手相助,她身为红魔圣尊,但却还从来没动用过红魔圣尊的特殊神力,那就是具有改变日月,风雨变幻更替的力量。 落尘念动咒语,顿时风起云涌,劲风吹拂,撩拨得空中的人都快立不住身形,而趁着向北而起的劲风,金萱立刻发令,顿时百箭齐发,再次朝凶兽飞射而去。 劲风迷了凶兽的眼,部分凶兽反应不及时,焰火之箭穿透它们的皮毛,顿时身体燃烧起来,而群兽又都聚拢在一起,一个起火身旁的也跟着起火,这样一个连着一个,百兽皆慌,开始脱离阵形,四处奔逃,有些坠入下空跳入湖水之中灭掉一身焰火,有些横冲直撞,撞入大军中,更让兵士们惶恐奔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5 得存一生机 而那虓虎被大火围困,顿时担心自己若不离开万兽阵必会被大火所伤,正准备偕同爱子乐勍离开大阵时,却见天空突然乌云猝变,须臾间竟降下大雨来。 大雨一落,便将着火的凶兽身上的火浇灭,那虓虎见此情状,朗声长笑,“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怎么样,你们这些反贼想谋朝篡位,便是天也难容你等,降下急雨解救王城,尔等还不速速受死!” 落尘也没想到,居然会降下暴雨下来,心想定是自己初次使用血魔神力,并不纯熟,再加上有孕在身,没办法得心应手地使用灵气,所以才导致失控,方才本已破除了的万兽阵此刻又重新集结在一起,因为这些凶兽被火灼烧,对落尘大军充满的憎恨,因此比起最初更显得杀气腾腾,势气难消。 璟尧将围困他的凶兽逼开一步,才回首朝身后看去,果见落尘不听他言离开金昭城来到此处,他担心落尘有孕在身,会伤了身体,便高声道:“夫人,你速速回城,夫君今日毕竟取下这俩小儿人头回来给咱未来孩儿做球踢!”言中虽如此说,可左首的一头狮兽张口咬中璟尧臂膀,璟尧手臂吃痛,右手长剑一出,刺穿他头颅,将狮兽斩落云空,可自己手臂也被咬出破洞,鲜血汩汩而出,夹杂着风雨,滴落云空,和着其他将士的鲜血,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 璟尧不想再与这些凶兽缠斗下去,他神力再强,若想凭一己之力将上万头凶兽斩杀,并非易事,更何况聂臻大军已坚持不了一炷香的时刻,他灵机一动,便朝清远和雅歌道:“你们二人从我布下的藤网之中穿过去拿下乐勍和虓虎!”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便见璟尧化出自己的原身,周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而鹿角上缠绕的藤蔓开始在灵力的驱动下无限蔓延变长,相互缠绕形成一个通道直接朝乐勍方向逼了过去。 雅歌和清远见状,立刻明白了圣君的意思,两人飞身钻入藤蔓形成的空间通道中,急速朝乐勍方向奔去。 那乐勍见到藤蔓无限制的生长着,朝他的方向不断逼来,心中也有几分惶恐,让凶兽挡住藤蔓来袭。 这些藤蔓见到挡路的凶兽,便生出枝蔓将他们的四腿缠住,令他们动弹不得,这样就直接将清远和雅歌送到了乐勍和虓虎面前。 虓虎急命凶兽撕扯咬断藤蔓,每咬断一根,璟尧的身体就犹如被人剜去一片般,既疼痛难忍,而灵气也会不住流失,这种做法无疑是拿自己的身体去挡万千的凶兽,等同于自灭。 远空处的落尘见璟尧如此相抗群兽,心中悲痛莫名,想前去相助却被金萱拉住,道:“你去了也只会让圣君分心,还不如一蹴而就,就此拿下乐勍,我们大军才有得救,不然全军覆没,没一人可活命!” 清远终于逼近乐勍,顿时乘坐着父亲的骑兽九头兽,手执父亲的灵剑碧寒剑,剑指乐勍,而雅歌则面对着虓虎,端然而立,随风飘舞,却半无惧色。 璟尧一见将两人已传送到那二人身旁,凝聚的意念便松了下来,数千百的猛兽齐齐咬向灵藤,将藤蔓扯断,犹如扯断了璟尧的四肢百骸一般。 璟尧恢复成人身,可身体的灵气却一时被掏空了般,神志开始模糊,身体飘飘荡荡地从云空中坠落,而那些猛兽汹涌地朝坠落的璟尧奔涌而去,谁都想将神鹿之体吞入腹中,得获无上灵力。 穷奇见主人被群兽疯抢,立刻挡住汹涌而至的猛兽,可它仅独身一骑,又如何抵挡得了千万猛兽,眼见璟尧便要被这些猛兽吞入腹中,却见白色身影一闪,将云空坠落中的璟尧接住,然后张开结界,将他护在体内,而此人却正是落尘。 落尘虽自觉自己有孕在身,为了腹中孩儿着想也不该在动用灵力与敌军相战,但是她岂能眼睁睁看着璟尧身死,因此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祭出凤血剑,左手抱着璟尧,右手持剑向前,杀得群兽飞舞。 金萱怕落尘有何闪失,率领着除妖师也涌了过来,将落尘护住,但是除妖师们的灵力有限,面对如此多的凶兽,却也是有些相形见绌,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落入妖兽之口,成为腹中之食。 眼见无法破除兽阵时,却见云空中百剑齐飞而来,形成剑阵,剑阵齐下,将妖兽困在阵中,动弹不得。 落尘朝剑来处看去,顿时心中大喜,因为来者正是天玄门的众位师兄还有各自峰座下的弟子。 飞阳师兄、佛宇师兄、天苏师兄、焘炎师兄四人齐出,率领着百余名弟子,相助而来。 而东首处,却见另一组上千人的军队冲入了聂臻大军,相助聂臻抵抗王城大军,这千人大军让人惊异的是个个都蒙着面纱,不见真面目,但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让人不觉欣喜,因为率领这些千人大军的正是金阙。 想来金阙前往赤燕城求助城主出兵相助金昭城,但是这赤燕城城主甚是精明,以非王令不可出军为由断然拒绝金阙所求,但是金阙的徒弟都鞠身为世子,师傅有所求不可不应许,因此便命自己麾下的千名死士相助师傅,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要求死士们都身穿黑服,蒙面而行,不可暴露自己身份,也免得被王城知晓,因此而问罪赤燕城。 金阙也理解徒弟的为难之处,即便只有上千人,可这些死士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兵士,可说是以一敌百,纵然不能灭五十万大军,但至少也有所助益,因此立刻率军赶来。 有金阙率领兵士相助,虽不能解危,可也让浴血奋战早已遍体鳞伤的聂臻缓了一口气,聂臻见金阙已来,便对他道:“公子替我奋战片刻,本将去助雅歌公主一臂之力,拿下贼首虓虎!”随后命飞鹰朝雅歌方向飞去。 清远面对乐勍,恨意难消,而乐勍见到清远,更是蔑视不已,道:“王上已将碧落峰峰主之位传于我,将来更甚者会将天玄门掌门之位传于我做,师弟,你还不快拜见峰主?” 清远想到他敢觊觎父亲峰主之位,父亲怎么说也是他传业恩师,他不感念便也罢了,却如此大逆不道,说出这等忤逆之言,怒道:“你在天玄门时,我父亲待你不薄,一直悉心教授你灵力功法,如今我父亲尸骨未寒,你不为我父亲守礼便也罢了,却还如此大放厥词,不怕被天打雷劈么?” 乐勍知道清远灵力远不及自己,所以心下对他半无忌惮,只道:“甚么悉心教导,论资格我才有资历坐上峰主之位,可就因为你是他儿子,便让你这个废物来做峰主,凭甚么?哦,对了,王上还将曲疏师妹许配给了我,虽说这曲疏跟师弟定了亲,也不知道身子有没有破,不过没关系,王上既然让我娶,哪怕是个破鞋我也是会娶的,娶后是让她给我做个侍妾还是通房丫头这就看我心情了,毕竟嘛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是决计不会做我正妻的,你说是不?”乐勍只觉得这曲疏长得倒有几分姿色,但毕竟出生在王城的人,怎样美丽的女子没见过,所以倒也对她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对方毕竟是富商之女,得其便可坐拥千亿家产,所以却还是心痒不已,但听说这曲疏逃出赤燕城来了金昭城,自然而然是跟了这清远,心中对这清远便更恨了几分。 清远虽然心中不喜欢曲疏,但她毕竟是自己已娶过门的妻子,侮辱她就等于侮辱自己,他恼羞成怒,碧寒剑一闪,道:“嘴里放干净点,如今曲疏已是我妻子,我决不容许你出言不逊!” 乐勍高仰着头,俯视着清远,对他夺走了许配给自己的女人很是生气,一旁正与雅歌战得兴起的虓虎见儿子与这清远这般啰嗦,怒道:“你跟他多说甚么,砍下他的人头,破了金昭城,别说那曲疏是你的,这城中的女人你看上谁为父便让你享用便是!” 乐勍听得父亲怒喝,不敢再多言,召唤出灵剑,便朝清远刺了过去。清远丝毫不惧,手执碧寒剑,剑光森冷,灵气腾腾,却是丝毫不逊色于乐勍。 这乐勍只知清远小时愚笨不已,剑术灵力都比他差之甚远,却没有想到在天玄门时,清远常自跟随落尘习练功法,十年如一日,从不曾懈怠,哪怕年幼时是碧落峰最差劲的弟子,可经过落尘的悉心调教,却已成为天玄门数一数二的好手,只是清远一直都是深更半夜时偷偷跟随落尘习练,不曾被外人知晓,所以这乐勍便无从得知。 领教了清远灵力剑法后,乐勍心头开始暗暗吃惊,心想这清远灵力何时精进到这般田地,莫非是他那父亲私传了他何秘术功法不成?以至于几年不到竟已厉害成这般。 清远剑光灼灼,沉着应对,丝毫不敢懈怠,他剑法虽不能像落尘那样随心所欲,但是大开大合间却也颇有名家风范,他剑法变幻不定,每每剑到中途却又临时变了方位,直折腾得那乐勍狼狈不已,连连后退。 而反观雅歌应付虓虎,便要吃力不小,毕竟这虓虎历练数十年,而雅歌还年幼,哪能是他对手,好在这虓虎始终顾忌着这雅歌乃清周城公主身份,所以并未曾下死手,只想将她活捉押回王廷作为人质,这样清周城就不得不听从王廷的号令,如此一来,王必会重赏于他,自己也就成为最大的功臣。 雅歌过招久后便渐渐明白了这虓虎的心思,心中便无了畏惧,心想既然他始终不敢伤自己性命,那自己便无需顾忌,因此招招间都下的是杀招,反而逼得虓虎有些相形见绌。 “臭丫头,本将敬你是清周城公主,你别不识好歹,硬要跟王廷作对,你是当真不想要命了么?”虓虎言语震慑道。 “本公主现在只认得自己是天玄门的弟子,师从落尘门下,不像你儿子背师叛道,必受天谴!”雅歌虽也常收到来自清周城城父的信函,催她立刻回清周城,不可插手王城与落尘之间的权位争斗,以免将清周城拉入水中,倘若这落尘胜了尚好,如若败了岂不就给清周城惹来祸端,但雅歌始终不曾离开,一如既往地跟随在落尘身旁助她一臂之力,一是为了报师恩,二是放心不下九书那呆子,只可惜那九书甚么都不懂,空负了她一片心意! 虓虎完全被激怒,顿时手下不再留情,他将怨泓刀一横,便朝雅歌削了过去,而左手张开,顿时左手幻化成虎头,张开朝雅歌撕咬而去。 雅歌曾听聂统领提起过,这虓虎将灵魂出卖了给一只妖兽,所以身体可以幻化成兽形,她虽心中有了提防,可突然见到,还是有些惊惧,立刻退守避让,且战且退。 而一旁的清远与乐勍战斗却渐渐开始处于上风,一招一式越法地纯熟老练,直逼得这乐勍节节后退,既是恼怒又是愤恨。 虓虎逼退雅歌后,见自己儿子居然敌不过一个小子,心中有气,顿时右手持刀对付雅歌,左手朝清远后心击去。 左手的虎魂从手间破体而出,张口便咬向清远后心,雅歌见状,忙大喝一声:“清远师叔,小心!”清远回首看向身后,见到一个血盆大口的虎口悄无声息地朝自己张口咬来,也是吓了一跳忙回身持剑刺向虎口。 然而转身之际,那乐勍便施出暗器,几枚银针朝清远胸腹间掷射而去,清远抵挡住猛虎的攻击,回首格档住飞针,却还是不慎中了一枚银针,银针刺入胸腹,疼痛难忍,灵力一滞,便未使出。 乐勍见时机已到,连得召唤出十层灵力,朝清远胸口震了过去,清远忙凝聚灵气相抗,可因银针入体,灵力凝聚起来不如乐勍,便被击落骑兽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6 伤了命根子 乐勍俯冲下去,突然间邪魅一笑,手持灵剑,便直接朝清远的下体处刺去:“你敢娶我的女人,今日我乐勍便让你做个废人!”清远大惊失色,忙飞掷出碧寒剑欲挡住对方的来剑攻势,可虽挡住了对方灵剑的锋芒,可那灵剑的剑气还是伤到了他的下体,顿时下体处鲜血汩汩而流,浸湿了裤腿。 清远受痛,可却强自忍着,呼啸一声,九头兽冲下云头想去救主人,可却被乐勍的飞豹骑兽拦住,两头兽再云空中厮杀,斗得风起云涌。 那乐勍见一剑未成,又一剑准备刺出,可剑到中途时,却感到身体一阵麻痒,像是有甚么东西进入了体内,紧接着身体开始剧痛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一般,他顿时知道自己是中了‘梭骨针’暗器,心下惶急,抬首一看,果见落尘飘然而来,乘坐在火凤之上,凌空而立,眼眸冷如风雪,她俯冲下云空,将受伤的清远接住,放在自己身后,关切问道:“你觉怎样?” 清远伤到不可描述之位,自然不敢对落尘说,只能咬着牙忍着剧痛,“不妨事,一点小伤!”可他前中了暗器,后被震了一掌,又伤了下体,岂是小伤,现今也不过是凭着一点念力支撑着自己不晕倒过去而已。 落尘面对乐勍,这个曾无数次暗算自己的小人,怒道:“乐勍,又见面了,梭骨针的滋味不好受吧?” 乐勍顿觉身体内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难受至极,顿时大声嘶吼出来,仿佛被处于了剜刑一般,叫得痛苦至极。 落尘召唤出缚魂索,将他捆缚住,冷声道:“当年你用梭骨针暗害我,恐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受制于梭骨针吧!” 虓虎听得儿子的惨叫声,十分着急,手下不再留情,使出了十层内里朝雅歌面门直接砍了过来。雅歌被对方强大的灵气所摄,双臂酸麻,竟一时提不起剑来,眼见手起刀落,便要砍上雅歌肩头,却见一道身影一闪,便见一个强壮的身影挡在了雅歌的身前,将她护在自己怀中,而那重重的一刀则砍在自己肩头,入骨十分,几乎要将整条臂膀都削将下来,鲜血四溅,溅满雅歌一脸,吓得雅歌面色惨白,抬首一看,却正是那个不解风情总是装傻充愣的九书。 九书忍住剧痛,左手提刀,反砍向虓虎,将他逼退几许,然后才缓了口气,道:“师妹,你觉怎样,又没有伤着哪儿?” 雅歌使劲按住九书那条要断不断的臂膀,既惊且痛,怒道:“你这个呆子,我能受什么伤,你这条臂膀”九书脸色惨白,可不敢大意,左手提着大刀,道:“不介事,聂将军教授了我左手刀法,有此我也还是可以护你周全,你不用担心!” 正说着时,聂臻已赶到,那虓虎见对方人马越渐多起来,为免落入敌手,立刻命坐骑虎兽退后十丈,怒道:“你们赶快放了我儿子,若不然,我让大军踏平你们金昭城!” 落尘召唤出短刃,朝那乐勍手间刺去,顿时光影一闪,便听得那乐勍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接着便见他的一根手指被削断,朗声道:“若虓虎将军再敢进城半步,本公主便保不得你儿子性命,接下来便是他的耳朵!”作势便要斩下,那虓虎心急,忙道:“勿伤我儿,好,今日本将暂且退兵,你们若识趣的就将我儿今夜乖乖送返大营,若不然,三日内若未见到我儿送回,必踏平金昭城!” 乐勍见父亲带兵撤退,心下大急,忙急唤道:“父亲,父亲,你不要丢下孩儿,你别丢下我!”那虓虎虽然心头放不下,可还是为了大局着想,暂且退兵,再想良策抗敌。 落尘见大军撤走,虽此次大战,共伤了对方几万兵马,但是却还是九牛一毛,并未动摇根本,但至少过了今日,解了今日之危难,也让他们有几日的喘息机会。 聂臻带同大军返回营地,命将士看守好这乐勍,万不可让他逃脱了。 而清远和璟尧还有九书都受伤,军中的医工医术有限,因此落尘立刻带他们返回城廷,清远和九书交给盈秋治伤,而落尘自己则带璟尧到自己寝宫,触其心脉,却是灵力俱散,落尘心中悲痛,忙将自己体内灵力灌输入璟尧体内,但输送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动了胎气,顿时胎气一动,顿时灵力便难以凝聚,腹部也开始疼起来,落尘不敢再蛮干,只得暂且作罢,却又只能看着受伤的璟尧无能为力,不由得暗自垂泪,痛苦莫名。 正暗自神伤时,却听得外间侍女通报:“禀公主,悠言圣尊求见!” 落尘擦拭掉眼角泪痕,“让她进来!” 悠言步入殿阁,走进床畔,见璟尧气色,很是衰败,恐怕灵气便将散去殆尽,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真是可惜,之前见圣君还风采俊朗,今日一见却成了个被乌云遮蔽的晦月,当真遗憾!” 落尘心中又是一片伤痛,“都是我的错,若我不争取王位,便不会惹来祸端,也就不会累及夫君!” 悠言却是淡淡一笑,“若我说我可以恢复圣君的神力,不知公主该如何报答我?” 落尘心下欢喜,紧握着悠言手:“妹妹果真有法子相救?只要有法子,你无论求什么我都答允!” “果真甚么都答允?”悠言眸子山洞,晶透明亮,在夜光中闪烁着光亮,显得格外迷人。 “自然!妹妹先且说来!”落尘不由得问道,心下也好奇这紫魔圣尊悠言到底有何事会求肯于她。 “那好,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圣君做我的夫君,我做她的妻子,你可愿意?”悠言言辞灼灼,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落尘,等待做他的回答。 “你说甚么?”落尘完全认为自己听错了,根本不敢相信悠言竟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要求来,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也带着几分不悦和杀气。 悠言见落尘这般模样,不以为意,还是淡淡一笑:“看来公主是不愿意,那便也罢了,原本我便不该相救谋反的罪人,便当我今晚不曾来过!” “妹妹且慢!”落尘心里乱极了,“妹妹该当知道我与璟尧已举行大婚,天下皆知他已是我的夫君,我夫君与我感情深厚,他决计不会再喜欢上旁的女子,所以妹妹又何必如此呢?你可以要求其他的事,我定可答允你!” “其他的事我并没有,就此一件,你放心,我也必会要求你离开圣君,我也只需让他娶我便是,至于是侧室还是如何?我其实并不介意,公主既然要争夺皇权之位,那圣君将来便是王君,与你共同协理朝政,王君向来可以广纳妃嫔,姐姐不会是就此想独占圣君一人吧?”悠言步步紧逼,却句句相扣,让落尘不明白她为何要嫁于璟尧,难道就只见过他一两次面便当真喜欢上璟尧么? “可是天令有言,血魔决不可与王族结亲,就算我答允,御灋组的少君也不答允,而我之所以可以跟少君在一起,是以为我已经脱离血魔之身,才可与璟尧结合,你身为血魔之身,纵然与璟尧结为夫妻,你们也无法诞下子嗣,你”落尘不知道这悠言到底在想甚么,所以心中惶惑不安,总觉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 “无妨,有没有子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你答允他和我婚事即可!”悠言显得傲慢不已,丝毫不给落尘讨价还价的余地。 落尘有些难以决定,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有另外一个人介入到她和璟尧之间,哪怕这个女人对璟尧并没有情意,她也不愿意。 “公主最好早点决定,再捱个半个时辰,圣君的灵气散尽,就成了凡人之躯,哪怕保住他性命,恐怕也无法跟你双宿双飞白首到老,不是么?”悠言步步逼着落尘,因为璟尧倘若真灵力散尽,那就成为普通凡人,便会有生老病死,就无法再与落尘共百首。 落尘闭上眼中,让自己保持冷静,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睁开眼,道:“好,我答应你,但是话我已跟你说过,你就算嫁给了璟尧,他恐怕也无心在你身上,你将来若想反悔我随时还你自由身!” 悠言见落尘答应,心中欢喜,顿时走到璟尧身畔,开始为璟尧疗伤修复身体。 悠言本就是紫魔,拥有凝聚世间灵气的神力,只见她召唤灵气,便见那些灵气形成千万只灵虫,钻入璟尧的体内,犹如蚕宝吐丝一般一点点地在璟尧的体内修补残缺不堪的身体,大概疗伤了足足四个时辰,悠言才将灵虫召唤回体内,收了灵气。 只是这用功足足四个时辰,悠言也是灵力大损,有些气竭衰败,顿时便晕了过去,落尘连忙让她在外殿塌上歇息,然后触其脉象,除了灵力消耗过度外,倒还平稳,想必休息几个时辰体内灵力自动修复后该当会苏醒过来,所以也就不担心了。 落尘只是静静等待璟尧清醒过来,只是待他清醒后却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自己给他纳了个妻子,若他知道了,会不会恼她擅自做主?落尘不敢去想,一切也只有等他醒后再做定论。 而清远自送回宫殿后,便安放在曲疏房中,曲疏一直守在清远身畔,不敢离开半步,本来是由盈秋来替清远治疗伤势的,但是她一看伤情知道清远师兄是伤在下体根部时,便觉男女有别,不敢医治,只得推脱开让王廷中的医师代劳。 那医师看过清远的伤势后,很是无奈,连连叹气,直让曲疏心急如焚,忙得问道:“请问我夫君到底伤得如何?是不是很严重?” 医师又是连连摇头“性命是无忧的,姑娘不必操心,只是清远公子所伤的部位太靠近根部所以就算伤势好了,可能可能以后很难再有子嗣!” “甚么?”曲疏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惊呆在当处,心下一片冰凉,竟难以相信所听之言,抓着医师手臂,“有没有甚么法子,一定有的对不对?” 医师叹了口气:“再下无能,姑娘既然出生自天玄门,兴许可以让姑娘的众位太师叔伯们瞧上一瞧,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兴许会有何法子也不一定,但毕竟阴阳之事,纵然法术灵力再高强,恐也难以修复,姑娘还是有个心理准备!” 曲疏不想此事外人知晓,不然自己夫君会被成为天玄门上下所有人的笑柄,她忙嘱咐道:“我夫君病情万望先生勿跟任何人提起!”随后掏出一枚价值连城的上等玉佩,交于医师,医师推脱了几番,最终奈不过,便接下退出宫殿。 而曲疏想到自己夫君竟然会变成这样,心中的酸楚无人能懂,却又只能默默忍受,她此刻恨极了落尘,若非是因为她,自己怎会就此成了个守活寡的女人,曲疏心中的恨一点一点累积,犹如火山欲喷一般,让人感受到那目光中传出的森冷寒意。 盈秋为九书疗伤,虽为她缝合了伤口,但是因为筋脉已断,手臂虽保住了,但此后这条手臂无法再使力,也成了条废臂,无所用处。 雅歌知道后,伤心得泪水涟涟,可她毕竟是公主,不愿在九书面前哭哭啼啼,但自己在外间哭完后,才红肿着眼睛去见他。 九书见她眼睛肿得跟个鸡蛋一样,知道她为自己哭过,心中大为高兴,哈哈一笑,道:“师妹不必担心,我九书一身糙骨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右手不过是使不上力道而已,有甚么打紧,我左手照样杀敌,照样可以护师妹安好!” 雅歌觉得这九书一直都是个粗条的人,何曾说过半句柔言温语,此刻听得这些话,虽不中听,心中却也还是颇为感动,“就你逞能,却也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7 替君娶侍妾 九书傻乎乎地抬起左手摸着后脑勺,露出一副憨笑的表情,让雅歌心中更是有气,气她也不知哪只眼睛眼神不好,竟看上这么个呆子。 九书见雅歌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惹恼了她,心里惴惴不安,胆颤着心问道:“师妹,我这人向来粗鄙得很,不懂得咬文嚼字,既没聂将军那般英勇,也没圣君那般令人瞻仰,更没有子崎那么多情,我我其实一直喜欢师妹,今日我把话说出来了,不管师妹是觉得我大胆冒险要我命还是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九书都甘愿。” 雅歌听得他憨傻地说出这些话,虽然半无多情之意,听来却确实粗鄙不堪,可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笑道:“你愿意当癞蛤蟆,本公主可不愿做你口中的天鹅肉,还想吃我,想得倒美,蠢驴一头!有多远滚多远!”言罢自出殿去熬药,只留下九书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不明白雅歌言中到底什么意思,是不答应吧可她却对着自己笑了,是答应吧却又说自己不想做天鹅肉,还叫自己滚?九书脑子一根筋,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但又想既然师妹都开口叫自己滚了,那自己岂能厚着脸皮还待在这里,想着想着,竟忘记了手臂的伤,欲抬手臂去取一旁的水壶喝口水,可一抬手,牵动伤口,便疼得眼冒金星,他强忍着疼,想着这软绵绵的宫殿也不适合自己,还是回到营中陪将军喝几口酒来得舒坦,因此也不养伤,径直出了宫殿召唤坐骑飞回大营。 待雅歌赶回宫殿为他端去药汤时,却已不见了九书的身影,却见桌台上留着一张歪歪丑丑的几个字:“我已滚了,望莫再气!”雅歌见得这八字,顿时又气又怒,恨不得将这汤药泼到他脸上,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榆木疙瘩就是榆木疙瘩,你盼着他成为上等楠木,恐怕重踢回娘胎也没救了!落尘守着景尧足足两个时辰,才见他幽幽醒了过来,醒后见落尘守在床榻已靠在床头入睡,不由得心中疼惜,用左手撑着头,翻过身子,饶有趣味地看着落尘,仿佛在看一幅画一般,露出赏心悦目的表情,让人心生疼惜,他伸出手触摸着落尘长长的睫毛,心中说不出的愉悦,仿佛那场战争的残酷对他并没造成丝毫的影响般。 落尘被景尧弄得惊醒了过来,见他以手支颐显得怡然自得的模样,心想该当已没事了。 璟尧起身温柔笑道:“这个角度看着夫人,却也美得紧!” 落尘见他还能开玩笑,不由得有些恼他,“别总没个正经,你可知道你差点灵力散尽成为凡体,让我担心好久,下次你能不能别那般莽撞,怎可用自己炼造空间,这次有幸得以复原,下次未必有如此好的机缘了!” 璟尧暗运灵力,发现果然灵气如故,身体犹如新生一般充满力量,不由得暗暗惊奇,“那我怎复原的?莫不是夫人又做了什么?”璟尧最怕落尘倾自己灵力来相救自己,所以难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是悠言姑娘使用她的力量修复了你身体!”落尘如实回道,对悠言提出的那荒谬的要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与璟尧,正想着时果然璟尧疑惑问道:“悠言身为血魔,岂会自破规矩相救于我,莫不成这女子见夫君长得好看便瞧上了我?” 璟尧本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落尘面色一僵,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让璟尧觉得很是内疚,觉得自己这夫人开不起这种玩笑,自己何必开这种玩笑让她担心,不由得歉然道:“夫人别生气,以后这种话我定不会再说!” 落尘推开璟尧手臂,显得很是内疚,“我其实我是答应了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璟尧见落尘面色如此沉重,心下忧心猝起,心想落尘从来就没有如此忧心忡忡过,既然会这般定是十分为难之事! 落尘无法启口,正犹疑要不要告诉璟尧时,却见悠言和玄恩还有盈秋等天玄门弟子都进了来,悠言更是端着药羹,笑意盈盈地突然坐到床畔,欺近璟尧身侧,“夫君,我替你熬好了药,你赶紧喝,这可是用我珍藏了好久的仙草仙花熬成的,对你灵气恢复可好了!” 悠言谢一句夫君,叫得在处的所有人都懵在当处,都认为自己听错了般,你看看我我就看看你,仿佛在等同伴告诉自己并不曾听错! 璟尧听得这一声称呼,也误以为自己重伤初愈抑或只是这悠言一时口误缘故弄错了,可却没想到悠言舀了一汤匙汤药递到璟尧嘴边,那动作实在太过暧昧,并且正主夫人在此,岂可当着女主人的面如此不懂规矩! 玄恩怕这悠言冒犯了落尘公主,会受到公主的责罚,不免劝阻道:“悠言,莫胡闹,这里有公主在,圣君岂容你担心!” 悠言却充耳不闻,只是爽朗一笑,对着玄恩道:“璟尧是我的夫君,我喂他药有错么,何须你来多管闲事!” 此话一出,璟尧吓得吞口水都呛住自己,不由得咳嗽起来,悠言见状,起身便如妻子照顾夫君一般替他抹着背顺着气,“夫君小心着些,可莫伤着身子!” 落尘的脸色很黑,可是更多的是难以启齿的愧疚,而盈秋几人却是有些恍若隔世般地看着悠言,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又不敢开口询问,只能静待落尘和璟尧反应! 玄恩脸色顿时黑得如乌云避日一般,仿佛瞬间就要下起倾盆大雨来,“胡闹,你还不向公主和圣君赔罪,你疯魔了不成,说些什么胡话!” 悠言却是将头一仰,一副傲慢不屑的模样,将嘴一撸,道:“是公主亲口答应让璟尧圣君娶我的,不信你问公主,可是我说谎?” 众人更是惶惑不已,目光都投向了落尘,直看得她如芒刺在身,但还是低着头细弱蚊声地道:“确实如此,是我亲口答应的!” 这下该轮到璟尧惊讶不解了,怔怔地瞧着落尘,良久才道:“看来夫人这是因为自己在孕中,怕满足不了夫君,所以体谅为夫想为我纳个妾室,夫人心胸可真是宽大,为夫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此感到欢喜莫名?” 璟尧此番话说得有些粗俗,让在场的盈秋雅歌他们也觉再在此呆下去有些不妥,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因为都告辞退出了宫殿! 而玄恩听得圣君璟尧的话脸色又变得绿了几分般,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璟尧又盯着悠言,“是不是他们逼迫于你,若是的话你别怕,我带你走,反正魔族已退,你我也该各自回山修行了!想来也没人敢拦我!” 悠言却是小嘴一撇,满不在乎,“是我自己觉得圣君英明神武,世间少有男儿可比得,我自然是倾慕于他,愿嫁他为妻,既然我已有了夫君了,自然是不回山了,要走你自己走!” 玄恩没想到悠言居然这般言说,也不知道她所说是真是假,可不管真假,看来她已是铁了心了,顿时心中气结难消,长袍一拂,道:“好,你不走我走,看我回去告诉你师父让他打断你的腿!”言罢出了殿,扔下悠言在此,悠言想去追他,可刚站起又复坐下可却又有些心不在焉。 落尘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又无法理解! 璟尧见她端着药汤又不喂给自己,不由得提醒一句:“悠言姑娘既然这般看得起我璟尧,在下十分欢喜,既然你如今是我的妾室了,你是不是该好生服侍我喝完这碗药呢?我看汤药都快凉了!” 悠言经一提醒,抬首见璟尧一副笑意盈盈地瞧着自己,仿佛在看一朵唾手可得的鲜花一般,顿时心中有几分厌憎,将药碗塞到落尘手中,气呼呼地道:“圣君也说了我只是妾室,既然是妾室这种事当然是由正室的公主姐姐来做了,我还忙得很,没空,先行告辞!”言罢便径直出了殿,态度极其傲慢任性,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倒是令落尘很是吃惊,弄得她一愣一愣地在当处,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倒是璟尧提醒道:“夫人,药凉了!” 落尘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璟尧对悠言说的那些挑逗暧昧的话,心中就很是不悦,将药碗塞到他手中,面色一沉,冷冷道:“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一个正室来做,夫君还是找你那可人的妾室来做吧!”言罢也起身离开屋,徒留下璟尧一人在殿中,显得甚是落寞! 可心中又觉得甚是委屈,不由得自言自语摇头叹息道:“明明是你自己给我娶了个妾室,何以都将气洒到为夫身上,女人果然是个惹不起的生物,奇哉怪哉!” 落尘离开宫殿后,便想起众位师兄在城中,因为璟尧受伤,所以还不曾去拜见他们,如今他既然已没事,自己自然是应该去拜见的,知道几位师兄是由金萱和子崎在偏殿宴请款待时,便在侍女的带路下来到偏殿!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未与众位师兄相见,此次相见,各自都经历了无数的变故,天玄门也变得不像往昔那边鼎盛,因为战火之故各峰座的弟子都离开许多,所以变得有些萧条! 最重要的是如今鸣風大师兄和金烈师兄都已在魔族一战中亡故,更是让天玄门七大弟子如今只剩五位弟子,所以此番相见都显惆怅! 落尘欲向众位师兄行礼,却被飞阳师兄拦住:“如今你贵为公主,又是这几万大军的首领,岂可再向我们参拜,便免了吧!” 落尘却依然敬重道:“不管我身份怎般变化,在我心中你们永远都是落尘的师兄!”言罢朝众位师兄一一行了俯身礼! 众位师兄叫落尘居然不计较过往对她的责难,还如此以礼相待,心中也颇为感触,而相比那王城的龙毓晞,身为晚辈,却总是对他们发号司令,半点没有尊师重道之心,就连对待她的亲传师傅都从未以礼待之,这让他们心中慢慢对龙毓晞就开始疏远起来,此番听得王城攻打金昭城,他们决议一致相助落尘,一来是表明自己立场,二来是不愿天玄门再受制于王廷,失了风谷,三是飞阳和佛宇的爱子都在相助落尘,若他们做父亲的还去相助王廷,不就等同于跟自己子女作对了么,因为经过利弊权衡之下,自然而然便选择了相助落尘。 起初四人还担心这落尘恐怕会记仇,记恨他们曾经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是她弑杀了师傅,还将她囚禁在思过崖,后又驱逐她下山,但今日相见,并未见这落尘有何仇视,便也放下了心! 韵竹知道众位师弟前来了金昭城,简单梳洗后便前来相见,殿堂上见到众位师弟,想起自己夫君已不在,不由得又伤心起来,众位师弟不由得劝勉一番,让师嫂莫再自伤! 盈秋知道父亲来了,一开始在忙着照顾受伤的人,此刻忙完后自然也一同前来拜见父亲! 她一见到父亲阴沉着脸,心中就有些害怕,怯生生地唤了声:“父亲!” 佛宇见到盈秋,冷淡地应了一声,“你是不是胆子越法大了,所以现在总是不听父命就私自下山,一走便是一年没有音讯,让为父好是担忧!” 盈秋连连告罪,佛宇却并没和颜悦色,只说待回天玄门后再好生修理处罚于她,此刻也不宜多说! 倒是飞阳久不见自己儿子身影,便有些心慌,心想这忤逆子向来赖着她师傅,此刻怎会这许久都不曾见到他人,莫非出了何事不成,便问道:“我那逆子哪里去了,不知师妹可否告知?” 落尘柔声回道:“我派弘鼎去执行一项很是要紧的任务,不日后便回,师兄不需担心!” “到底是何事?他可会有危险?”毕竟是亲生子,即便飞阳师兄恼恨他,可还是心中关切。 落尘派弘鼎前往乌樂国让萝蔓出兵前往王城外待命,按照时间推算,现在该当已在王城外,而昨日落尘便按照最初的计划传信给弘鼎,让他派人在王城中散布谣言,就说虓虎其子被俘虏,虓虎为了保儿子性命,已经投降落尘大军,不日将相助落尘攻打王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8 牢中的计谋 但此事甚为机密,除了参与作战的众位将领和自己门下弟子知道外,落尘并不曾告知他人,如今即便是飞阳师兄问起,为了保守秘密,自然不能将此事告诉飞阳师兄,以免人多口杂,越多人知道对计划越是不利。 飞阳见落尘缄默其口,便知她不愿告知,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悦,“看来师妹还是信不过我们这几位师兄啊,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相强,只是我还只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能替我传宗接代,所以师妹该明白师兄意思!” 落尘淡淡一笑,甚是有礼地道:“师兄放心,在这方面弘鼎甚是了解师兄心意,他已经有了子嗣,虽还未出生,可想必过不了几个月他就可以当爹了!” 飞阳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事事起突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心想自己儿子娶妻自己怎的不知,而娶的那女子还怀孕在身,这更是全然不知,他突然想到甚么般,听闻宫廷侍女说落尘已有身孕,顿时冷不钉地打了个冷战,试探性地问道:“莫非我那忤逆子当真做出有辱师门之事,与师妹你” 落尘瞬间明白了师兄误解了,忙得打断他话头,道:“弘鼎天资聪颖,所娶之妻自然也是贵胄不已,他们二人相互爱慕,自结夫妻,但因大战之因,还未告知师兄,此乃弘鼎疏漏,再加上徒媳妇身份特殊,一时也未曾像师兄禀明,还望师兄莫要责怪于他!” 这说得飞阳更是好奇,自己这傻儿子到底娶了何人为妻,佛宇也按耐不住好奇心,直接问道:“师妹便直说这儿师侄媳到底何许人也,莫要绕弯子,毕竟这也是喜事一件!” “对方乃乌楽国国主箩曼!”落尘说得轻声,可这几个字听在飞阳心中却如一道道烙印打了上去,让他瞠目结舌,一时反应不过来。 良久,飞阳才觉得并非自己幻听,顿时气恼道:“胡闹,他身为血瀛国人,怎可去番邦之地,我们天玄门可容不下这尊女佛,可是师妹你教唆的?就为了得到乌楽国的兵力相助?” 落尘没想到师兄居然会生气,她还以为弘鼎能娶国主为妻,该当是件十分体面之事,但她却不知道,飞阳师兄其实一直都看好盈秋这个师侄女,品性优雅,性子柔和,又出生天玄门,成婚了两峰座就一山之隔,便于来往,可如今自己儿子娶了个国主为妻,那国主身份尊贵,岂不是自己将来还得看儿媳的眼色,更何况乌楽国天远地阔,对方既身为国主那不可能放下一国不管嫁到天玄门,想必定是委屈孩儿禁身在这个番邦之国,以后父子相见何其难,所以飞阳对此半无欢喜之意,满是愤怒之情。 落尘也没想到师兄给自己扣这么大的罪,但是弘鼎答应娶箩曼为妻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为了帮助她得到乌楽国的相助,说起来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师兄问责却也难辞其咎。 “弘鼎和箩曼国主也是两情相悦,如今他们二人又有了孩子,等大事一了,弘鼎必会携妻拜见师兄的!”落尘不想弘鼎感情再起涟漪,所以特意强调他们二人已有子嗣,希望师兄能看到还未出世的孩子面上不要多加阻拦。 可在飞阳看来,未成婚就有子嗣实在是不成体统,可见这番邦女子性情是多么的浪荡,自己孩儿跟她结为夫妻以后却不知要受多少气受多少苦,想再出口反驳却被佛宇开口阻拦道:“真是恭喜师兄,师兄在我们几个师兄弟中可是最先有孙子辈的,此乃喜事,待鼎儿这孩子回来后再让他向你请罪便是!”他转向盈秋,面色却是一沉,“倒是我这个女儿,可真是胆子越法大了,私自下山,哎,我们这一辈的孩子个个都不省心,两位师兄又都亡故,实在是我们天玄门的一大憾事!” 正说着时金阙进殿拜见几位师叔,这是发生金采妮一事后第一次拜见众人,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飞阳作为戒律堂的首座,见到金阙,想到他妹妹所做出的事,心中就十分不悦,众师兄弟脸色也都很不好看。 金阙朝几位师兄跪首拜服,随后请罪道:“众位师叔安好,师侄金阙在此拜礼了!” 佛宇向来还蛮欣赏这金阙的,以前也觉得在天玄门年轻一辈中,就属他最是出类拔萃,也就想着待成年后看能否将自己爱女盈秋嫁于这金阙,也算是女儿终生有托,但如今想到他妹妹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这个念头便已打消,只叹气道:“你父亲的事我们知道后也很是心痛,此事只能怪师兄年少太过存慈,既然知道这采妮是魔族之后,当年便不该将她带回天玄门,才惹来这弥天大祸,前弑杀了师尊,后堕入魔道为祸天下,更甚者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葬送在她手中,可见此女魔性未除,无论怎般教化都改不了本性,我听说你将她囚禁在金昭城,今朝既然我们几位师兄弟来了,便将她交于我们带回天玄门处置吧!” 金阙知道自己妹妹犯下大祸,死罪难逃,可想到父亲遗愿,却还是奋力相求:“妹妹确实重罪难逃,但众位师叔们可否看在她乃我父亲血脉情分上怎么处罚她都可以,但求饶她一条性命,也不枉父亲临终前对我所托!” 飞阳却是摇了摇头,“以前师兄便是心慈手软才酿成今日之祸,如今若再饶这魔女性命,恐怕将来还会生出何事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到底怎么处置她,你无须过问,将她交于我等就好,至于阙儿你,太曦峰现在无主,你将来便是一峰之主,便不可再如此优柔寡断,心存善念固然是好,但无谓的善念只会给自己给他人给天下带来灾祸,那便不是善念,而是恶念!善恶之分,只在一念之间!”这些话原本便是师尊讲道时常常对弟子说起的,如今飞阳再对金阙谆谆告诫,便是希望他不要再被亲情牵绊,再生出祸端。 见众位师叔都如此说,金阙知道自己再求下去也只会徒惹师叔们生气,只能暂且不谈,只是斜眼看向盈秋,想到自此后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就甚是怅然,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听天由命。 因为天玄门的弟子都在宫殿叙话,所以曲疏终得一丝空闲前往囚牢,因为乐勍作为人质十分重要,所以并未囚禁在驻军大营,而是押解回城廷关押在地下牢笼中。 曲疏谎称说是自己的夫君清远中了这乐勍的毒,只有他能解,她来是向乐勍讨解药的,并且让兵士们勿要告知落尘和金萱等,因为清远不想让他们为他的伤势忧虑操心。 看押的兵士知道清远被这乐勍重伤,所以不疑有他,便询问道:“是否要我等设法逼他交出解药?”说的逼自然便是严刑拷打,各种酷刑相对。 曲疏摇了摇头:“放心,我自己有办法让他拿出解药,你们让我单独与他谈一会儿即可!”兵士们听令便开了牢门,暂且退了出去。 乐勍中了梭骨针,已经疼得虚脱了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见到有人进来,抬首看对方,见居然是曲疏,便勉力撑着坐了起来,眼睛放射出怨毒的光芒,“你这女人居然还有脸来见我,难道你忘了王上命令了么?为何你没动手,还让落尘叛军一行生龙活虎的,看来你嫁作人妇后便忘了自家一族性命了,哼,最毒妇人心,看来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父母如今怎样?”曲疏不由得担心道。 “你现在还活着,那证明他们也还活着,可你要知道,王上赐的毒药只有一年的期限,你若想你和你家人活命,便该做出点事迹出来!”乐勍威胁起来,让曲疏脸都黑了下去,眸子中的怨毒之意比乐勍更甚几分。 原来那日自清远从段氏府中逃走后不久,王城的宫人便来到他们段府中,连着带了一千兵马将段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后逼迫曲疏以及她的父母兄弟都服下了解药,并且言道,必须相助王廷除灭落尘大军,若不然便毒发身亡,莫想活命。 曲疏只能想方设法回到金昭城,来到清远身边,她本想试着看能不能找到解药,可试了许久,都无济于事,如今落尘大军大获全胜,她怕若落尘彻底打败了虓虎大军,那便离落尘夺取王位便又近了一步,而自己和家人最终便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成为亡魂。 她本来并不想对落尘动手,可是如今自己的夫君心心念念只有这落尘,她如何能接受得了,所以自然不想再如此下去,就想商量个对策。 “这些我自然没忘,但是我能力有限,你们五十万大军都对付不了他们,我区区一个女流之辈有何能耐?”曲疏虽然厌恶这落尘,倒心里还是佩服这女人的智谋,若不然为何金采妮都栽倒在她手中,而她又逼得王城中的龙毓晞坐卧不宁,可见并非易对付之人。 “他们接下来有何计谋,你难道就不能想办法探听而知?”乐勍旁敲侧击的问道。 “他们商量军情时都是密谈,并不会让我参加,并且里外都有兵士把守,我近身不得,更何况那落尘本身就跟我有仇怨,自然更不会让我参与这些!”曲疏如实说道。 “那你想办法杀掉聂臻,这聂臻是军中大将,只要他死军心必乱,那么接下来破城便是轻而易举了,你千万别说你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到!”乐勍眼中带着威胁,对这曲疏十分不信任,因此步步紧逼,让她无法喘息。 曲疏思量许久,道:“只需我办好此事,王上便可赐我解药,是么?”曲疏不由得询问道。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父亲上奏王上你的功绩,别说赐解药,还可以遵从你的心愿独独饶了你那夫君清远性命,不过那清远已经被我废了,你还想继续跟着他么?待我父亲救我出这牢笼,你若愿跟我走,我还是可以考虑娶你为妻的,也总比跟着一个废人要强,不是么?”乐勍言中嘲笑,想到憎恶的清远受伤,自己身上的剧痛仿佛都轻了许多一般,竟不感觉到疼了。 曲疏红了眼,面对乐勍,顿时蹲下身,突然召唤出匕首,在他面前比划着,吓得乐勍连忙向后倒退几步,惊颤道:“你想做甚么?我告诉你可别乱来,你要是敢伤我分毫,你也休想活命!” 曲疏本来就厌恶这乐勍,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娶自己,如今听他出言侮辱自己夫君,心中如何不气,并且自己夫君本就是他所伤,她如何不报这个仇,顿时手起刀落,只听得‘啊’一声惨叫,乐勍的脸上便被划出一道血粼粼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污了他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怖。 “你你居然敢伤我,你不要命了么?”乐勍捂着脸,双眼似要喷出火一般,想将曲疏撕咬成碎片。 “我是在警告你,再敢动我夫君一根毫毛,我一定保证你的下场要比我夫君惨百倍,别以为你有个父亲就可以耀武扬威,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父亲也只会当做你是被落尘所杀,决不会怪到我身上,你说呢?”曲疏威胁恐吓道,她也确实很想杀了这乐勍,但是此刻若杀了他,落尘追问起来,自己必脱不了干系,待落尘大军被破之时,自己再趁乱杀他也不迟。 看守的兵士听得嚎叫声,立刻赶了进来,见到这乐勍,满身血污,忙得进牢查看,见他只是些皮肉伤,才放下了心,但是却不愿再让曲疏在此地久留,劝道:“曲疏姑娘还是回去吧,这乐勍虽然可恨,但是目前此人还有用,姑娘再恨也不能要了他性命,不然我等无法向公主交差!” 曲疏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恶人伤了我夫君,我心中好恨,真想一刀结果了他,好,现在我不杀他,待大战胜利后我再取他性命!有劳二位将士,给你们添麻烦了!”兵士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想那清远真是娶了个好妻子,两人也不见怪,便送她出了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9 奇计已制胜 落尘在大殿与众位师兄一同用完膳后,便觉正事要紧,和璟尧一同前往军营,到达军营后,却见聂臻正在与众位将领商量战策,落尘便进入营帐与聂臻一同商讨对策。 聂臻见璟尧已痊愈,心下大喜,心中忧虑尽去,若非落尘拦着,定要跟璟尧畅饮几杯,但落尘却并未将给璟尧娶了个侍妾的事告知,免得大哥向来护着自己,若知道后怕是不会跟璟尧畅饮,而是要刀刃相向了。 因为那虓虎给的期限是三日未限,今日已是第二日,按照他说法,若不交出乐勍,便会大军再次逼城,如今在上次大战中,战后聂臻点了将士,除开战亡和重伤不能迎战的,剩下的只有两万人马,而虓虎却还有四十多万人马,并且南城门处传来通报,那殷昼率领五万大军死命攻城,侯云拼命守城不出,经过一战后,殷昼暂且未再继续攻城,但想必过不了多久又会攻城加紧。 聂臻想到如今情势,也是忧心忡忡,敌众我寡的局面确实有些难为,好在第一步计划顺利完成,目前就实施第二计划了。 “弘鼎那边不知道若何?此计虽然妙,但是若这虓虎主动上报王廷说他自己被俘的话,恐怕依照龙毓晞多疑的性格兴许不会上当!”聂臻知道这龙毓晞的智谋不在落尘之下,所以虽然计谋甚好,可也担心会出差错。 “放心,这虓虎邀功心切,决计不会向王城告知此事,若不然依照龙毓晞的性格,绝不会怜悯于他,反而会立刻换将统领大军,以免怕这虓虎为了顾忌儿子性命从而不力战!”落尘解释到,对龙毓晞的了解胜过聂臻对她的了解。 “这样的话那自是最好!”聂臻虽然有些不信,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但公主如此说,他也就不多加质疑,只是问道:“那按照计划,若这龙毓晞果真将殷昼率领的五万大军召唤回王廷护城,接下来又该若何?” 落尘环顾左右,聂臻明意,便让侍卫都隔三丈距离守卫营帐,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以免被人偷听了去,泄露了军机。 璟尧也知此战的厉害关系,他不放心,将周遭都布下了结界,以免万一军中有些灵力高强些的耳目聪慧会听了去, 见无被人偷听的可能后,落尘才缓缓道:“待这殷昼大军退去后,我们最多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殷昼率军攻打乌楽国大军,必会露出破绽,到时候龙毓晞便知道中计,因此会立刻派兵又赶回金昭城,所以三天内必须拿下虓虎大军,不然我们必会死无葬身之地!”落尘也知道此战非死即生,生死存于一线,半点马虎不得,更不能出半点差错。 璟尧也不知道落尘的计谋到底是甚么,盈盈笑着问道:“夫人此番可将计策细细道来,我们洗耳恭听!” 落尘略微思忖片刻,才道:“待殷昼大军走后,我们便佯装主动攻击虓虎大军,然后作势敌其不过退守金昭城,待过一日后,便主动投降,将乐勍献出去,那虓虎必会率领大军进城收服城廷,待他们进城前,我们在城中布下重重机关,只要踏入金昭城,便攻其不备将这大军尽数吞没,一击拿下虓虎,覆灭大军!” “此计确实甚好,但是五十万大军进城,我们如何才能除灭这许多人马?”聂臻虽然觉得此计甚妙,可实际应对起来却并非那般容易,所以需跟公主和圣君细细商量,方可做到万无一失! 璟尧颇为欣赏地瞧着落尘,对自己这个夫人可说是钦佩之极,他冷静思忖片刻,道:“上次我们除灭魔族之时,顺便将他们的魔族宝物万象圈夺了过来,这东西一直存在我虚空中还未曾使用过,今朝不妨我们先试用下这法宝,待他们进城后便试下此物威力,听言这宝物同时可以吸纳上万人,虽然相比四十五万大军来说不值一提,但是若得幸将虓虎吸入这万象圈中,便等于胜了一半了!” “仅如此还不行,这万象圈虽厉害,但也最多只收走两三万人,并且这只能对付普通兵士,对于灵力强大的虓虎未必能如愿收服他,我们还必须想更周全的计划才行!”落尘愁思苦虑,虽有了诈降的计谋,但是诈降后如何对付敌人却也是极为重要的事,这一点她并未想得透彻,所以需要跟璟尧和聂臻共同相商。 璟尧再细细一琢磨,似乎想到甚么般,立刻道:“听言花竹这小家伙具有御水的能力,不妨在大军过护城河后,让花竹御水浇灌在这些兵士之身,然后再让雪虎使用冰冻之力,雪虎作为苍雪之神,可瞬时冰冻千里,这些被水浇灌的兵士就会瞬间成为冰人,失去抵抗之力,而我军则立刻派出兵士取这些兵士项上人头,想必便可除去这虓虎大半势力!” “恩,这确实是个好计谋,但是花竹毕竟刚修炼成人不久,她有几分功力我是知道的,御水之术想必并未修炼得很是精通,依照她的灵力,想召唤万海之水是决计不可能,可能千倾之水倒是有所把握,如此算来,我们所能对付的也就十万人,还是有将近三十万大军无法抵抗!”落尘精确计算,不愿忽略任何一个细节,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三人商量许久,一时都沉默下来,细细推敲到底还能怎般布下战略方可度此难关。 璟尧细细地摩挲着茶杯,闭目沉思,落尘也是以手支颐,愁眉深锁,很是焦虑,而聂臻更是在营帐中踱来踱去,显得并不安分。 对于这一战,只可胜不可拜,差一着便等于奉上了军中数万人性命,还有金昭城数万百姓的生命。 若金昭城真被王城所破,依照龙毓晞斩草除根的本性,定会大开杀戒,做出屠城的举动,所以这一战绝对不容有失。 落尘突然间想到什么一般,顿时双眸一亮,露出自信而魅惑的笑容,聂臻和璟尧见到落尘如此,就都明了她已是有了应对的法子,顿时都精神振奋起来,认真听着落尘所言。 而那虓虎果然如落尘所言,按例每隔一日需要向王城递送战报情况,他便将第一战大肆渲染,说已挫败落尘大军锐气,对方只剩一万多兵卒,只需隔日再战即可攻克金昭城。 而战报中并未提及自己爱子被俘虏一事,他手下将领不免疑问道:“将军,少将被掳,何以不告知王上,王上睿智聪颖,兴许定会想出何妙策相救少将?” 虓虎却是冷冷一笑,对这位王虽面上敬畏,实则对她心狠手辣的做事手段颇为恐惧也颇为不屑,道:“我们的王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亲自下令诛杀,你觉得我上报给王我儿被掳她会体恤我失子之痛么?恐怕定会立刻下令让我出兵讨伐叛贼,若敢延迟便会取我项上人头!” 副将听得虓虎所言,心中暗暗纳罕,但也不敢多言,只得听令行事,只是想到此番若不能大胜而归,恐怕丢的就不仅仅是他虓虎的项上人头,自己的人头恐怕也保不住。 而远在王廷的弘鼎,果然按照落尘的命令前去了乌楽国,让箩曼派兵相助,箩曼派出了三万大军供弘鼎率领,到达边境之后,弘鼎率军绕行到南门处,然后让大军换上王廷的铠甲,而这些铠甲是当初在炼器场时那些王廷军队逃走时所留下的,落尘和璟尧率军离开王廷时,为了以备不时之用,便将这些铠甲埋藏在隐蔽之处,此番取出倒正可使用。 待大军都安排好后,他命副将镇守,自己则穿上粗布麻衣扮作普通农客,按照璟尧的吩咐前往裴氏产业处寻找相关责任人,除了‘东乐仙府’是裴氏产业中明向产业外,其实还有许多暗箱产业,比如王城最大的‘仙月楼’便是裴氏产业,这醉仙楼说白了就类似于青楼之类,但是却比青楼更高级,所有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此处来往的城廷中官员众多,只要在此处让老板将消息传递出去,想必很快就会被王廷所知晓。 弘鼎进入仙月楼,便指明要找老板,那老板起初觉得此人不起眼不予相见,最后弘鼎奉上璟尧给予他的令牌后那老板才恭恭敬敬地请他入暗室相议。 那老板朝弘鼎行了礼,便请他入座,弘鼎将自己来意告知,这老板四十岁出头,双眼睿亮,显得甚是精明,得到指令后,便同意按照弘鼎所说去做,他让弘鼎留下用完膳后再走,但弘鼎觉得自己不宜在此地多待,因此立刻出城,静待消息。 仙月楼老板果然立刻将几位最是聪慧的姑娘唤来,吩咐他们在接待贵胄客人时将此消息传递出去,这些姑娘自然听命行事,每个姑娘都有各自捧场的朝中贵人,因此觥筹交错间便无意提起金昭城大战一事,都言道是那日的商贾客人所提,这虓虎因为儿子被落尘所抓,受到胁迫已投降落尘大军,不日便攻打王廷。 这些朝中大臣听得此言,也不管真假立刻深夜入宫面见王上,将此事告知王上,请她做出决断。 龙毓晞得知这讯息,心中存疑,心想这虓虎若投降落尘那女人,该当是十分机密之事,又怎会如此快就让人将消息传到了王城,想必是此人故弄玄虚,让她对虓虎心中存疑,好挑拨君臣关系,所以暂且将此按压下,并不做计较。 但紧接着第二天一早,金昭城送来的战报便抵达,龙毓晞批阅奏章时,却见战报上非但没提及那乐勍被囚一事,反而虓虎对自己这儿子还诸多溢美之词,这让龙毓晞不免有些怀疑,心想倘若当真他儿子没被俘虏,为何要延缓三日才继续攻打金昭城,而不是一鼓作气立刻拿下金昭城,作战讲究的是势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道理他难道不懂么? 所以龙毓晞开始怀疑这虓虎是不是假传战报,不实情告知军中战况? 她虽然心中存疑,可也并未觉得这虓虎就会叛变,毕竟这虓虎效忠了她十几年,岂会如此容易就叛变。 然而到得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是,就听得宫城外传来攻城之声,顿时焰火漫天,飞兽嘶吼,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传来,让龙毓晞心中大惊。 而守城的将领很快赶进宫中,向她急报道:“禀报王上,大事不妙了,城外有一只军队突袭王城,情势危及,还请王上速速离宫避祸,待属下将敌军退去后再迎王上回宫!” “一派胡言,本王岂可自离王位?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攻打王城!”龙毓晞气得脸色发白,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守城将士也是惧怕不已,思虑片刻才大着胆子禀报道:“末将没看清对方将领是谁,但是对方穿的是我们王廷大军的战衣!末将猜想末将猜想会不会是虓虎大将” 话还未说完,龙毓晞长袖一拂,便将几案上杯盏竟掀翻在地,站起身来,怒道:“一派胡言,这虓虎岂能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反叛于本王?” 这将士见王动怒,立刻跪首伏地道:“请王恕罪,末将看到的对方确实是王城军队无疑,此刻军情紧急,虓虎手中握有四十五万大军,若反戈相向,我们王城禁军只有十万,无法抵挡,可否将召黑穆郡大军紧急前往王城救驾?” 龙毓晞气得全身微微颤抖,握紧双拳,心思急转,她原本不信虓虎会叛变,但是龙毓晞向来不信任任何人,只信任自己,所以凡事都需慎重,几经思考下立刻下定了决心,道:“速召殷昼率军回城护驾!” 守城将领领命,立刻出宫去传达旨意,命几人重逢杀出敌阵冲突包围,一路南下,前去召唤殷昼。 而弘鼎不敢久攻,怕天一亮会被对方瞧出破绽,以为命大军暂时退守歇息,待第二日天黑时再行攻城。 那守城将领见对方突然退去,心中有些不解,但也未想更多,反而觉得自己舒了口气,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弘鼎手中不过三万大军而已,只是这守城将领误以为是虓虎四十万大军,心中惊惧才未开城门去追击,若他大着胆子去追击,便知道中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0 互相猜忌之 第二日夜,弘鼎再次率军突袭王城,除了猛攻之外,身后让人擂鼓喧天,兵士呐喊助威,远山旌旗飘动,让人产生有几十万大军临城的错觉。 这御林军统领见状,只守不攻,知道对方军情凶猛,哪敢与对方死战,只盼能坚持过今夜,等到殷昼率领黑穆郡的大军赶到后,再夹攻大军以图能退敌。 王宫中的龙毓晞听得城外再次传来兵戈铁马声,心中既恨又怒,也自是有几分焦虑,心想着难道自己当真不得天道,不得人心,才导致所有人都反抗自己。 她心中悲愤,也心中嫉恨,手握日月神剑,真想此刻便带着剑与落尘决个胜负,果然还是当初太过心软,放了她一条生路,才导致如今祸乱不断。 终将是自己不够狠,所以才逼得自己退入了暗角,无法有翻身的余地。 正自忧愁时,却见一个白袍的如仙男子款步走了进来,随后席地而坐,面对龙毓晞,面上丝毫没有为外面的战火而感到恐惧,反而有一丝期待一丝欣喜。 龙毓晞见他那云淡风轻的神情,心中怨恨之气更起,将头一昂,不屑道:“怎么?听到外面的兵马声,你觉得你就快见到你那璟尧哥哥了,心中甚是期待欢喜是么?” 无名却淡淡一笑,悠然自得地将桌前茶壶提了起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轻轻吹拂茶碗,无比优雅地品了一口,“此时此夜,也只有这一壶茶想必能让心宁静几分,只是对于王你,恐怕只会如鲠在喉!” “实话告诉你,就算你那璟尧哥哥打进了王城,这血瀛国未来的王也是她落尘,而她落尘也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夫君沾染一个心性怪异的男人,更甚者为了保全她夫君的名誉会选择杀了你,就算这样,你还是很期待么?”龙毓晞知道这无名的心思,这个面前美得让人窒息的男人,可惜身体的躯壳下却藏着的是一颗女人的心,这让龙毓晞觉得厌恶,只可惜自己怎般厌恶,却还需要借助他的身份让自己怀上龙嗣,哪怕不愿意,也没有选择。 “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有甚么资格懂?你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会能懂?她落尘又算得甚么,感情这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么?就算她成了他妻子,又如何?等我回到他身边,他自然就不会再迷恋这女人!”无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听到战火声,仿佛就看到了未来那幸福缱绻的日子。 龙毓晞对这无名近乎有些扭曲的信念感到很是可笑,可却又觉得无可奈何,她只得轻声道:“但愿你的璟尧不曾辜负你的期待,但是你要知道,若当真城破,我这个亡自然也会让城中所有宫人为本王陪葬,自然包括本王的王君你!” 无名嘴角轻轻抽动了下,本安然欣怡的面容此刻却起了一层涟漪,变得有些阴郁起来,他放下杯盏,“你想杀我?” “有句话叫生死相依,既然你我已是夫妻,本王岂可抛下你一人在世孤孤单单,若被他人掠走受尽折磨,本王也是于心不忍的,自是要将你一同带走!”龙毓晞说得绵软,可句句都仿佛扎在无名的心尖上,让他刺痛难忍。 无名十分恼怒,突然从席位上腾跃而起,然后召唤出灵剑对准龙毓晞,“你说是你的灵力强大还是你的剑术高明?倘若我此刻杀了你,不知你还能如何带我走?” 龙毓晞却是淡淡一笑,不偏不倚地道:“其实不杀你也可以,既然你如此信赖你的璟尧大哥,那想必你在他的心中分量定还是有几分的,若我拿你做人质,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攻城?还是说你的生死他全然不顾,只一心助那落尘登上王座之位?” 无名不知道她言下何意,但是却根本不愿受制于人,手一起,便朝龙毓晞刺了过去,然而剑到中途,却凝滞不前,灵剑也因为灵气阻隔之故消散不见,而是无名只觉得自己身体绵软无力,身子轻飘飘地软倒在地,顿时心中恐惧,“你你给我下了毒?” 龙毓晞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可惜你知道得也太晚了!” 无名感觉到这毒气的厉害之处,跟当初在天灵山时同族神鹿们所中的毒一样,顿时心中的疑窦解开,“你给我下的是魔族之毒,当初魔族攻进天灵山时就是使用这毒,将此毒下在了子母河水中,导致神鹿们都灵力尽失,但在此之前,天灵山并未发现任何魔族气息存在,如此说来,便该当是你闯入了天灵山,将此毒下在了子母河中,是你勾结了魔族,屠灭神鹿族!” “你还算聪明,居然这么快就从此毒推断出两年前的事,看来这世间也只有你一个人活得明白!”龙毓晞自己也没想到这无名居然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从而知晓了她的意图。 “你你也算得上是半个神鹿族人,你母亲茹彦是族帝族后的爱女,你便是族帝的外孙女,你居然连自己的亲族都要杀害?简直毫无人性!”无名仿佛想到了甚么一般,“也对,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会诛杀,又岂会怜惜亲族之人!”无名想到她的残忍心中都有几分颤抖,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如今被是控制,却也是无能为力。 龙毓晞站了起来,长袖轻轻一摆,走到无名身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蔑然道:“在这世间谁的性命都不重要,唯独本王的性命决不可舍,别说是亲族,如若阻挡了本王的路,就算亲子本王也不会留!” 无名彻底绝望了,看着面前这个阴狠的女人,心中痛恨万分,却又无能为力,他只希望璟尧能顺利攻打进王廷,只要能制服这个女人,哪怕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无关紧要。 然而他的希望终是要落空了! 天色即将明时,弘鼎又立刻撤军,撤回山中后,他派人探听那黑穆郡大军的消息,后前锋兵士们果然回报这黑穆郡的大军正朝王廷赶来,想来不足一个时辰便可进城。 弘鼎顿时便知道,金昭城南门的围攻之危现在已经解除了,那自己便不可在此多留,以免被那龙毓晞察出破绽,知道上当,因此立刻命大军拔营启程,绕过王城返回北方,进入沙漠之中,回到乌楽国。 而那殷昼赶到王廷后,本以为见到的是战况激烈的场景,但是除了被火灼烧得有些破败的城门之外,并没见到激战之境,他想可能是那叛军虓虎知道自己来救城后恐怕暂且退军了,因此不疑有它,立刻进城面见龙毓晞。 龙毓晞见到殷昼带军前来后,心下稍安,简单接待后便让他和禁军以及御林军一起守城,并且设法反攻叛军。 殷昼自然领命。可是他在城楼上巡查了整整一日,也未见到有半个敌军的身影,心下不由得狐疑,心想莫不成是师傅怀疑自己有异心,所以故意拿虓虎叛变一事召他回王城,以免自己投降了金昭城,反而倒戈相向? 殷昼虽然是龙毓晞的徒弟,但他却也是黑穆郡的世子,他跟随龙毓晞许多年,知道自己这个师傅的秉性,绝不是那种会绝对信任臣子的王,所以他心里也猜忌起来,认为应当是师傅对他也起了疑心? 他心中虽觉委屈也有些气愤,但还是不吭声,只是如实上禀,说已不见敌军身影,恐怕见大军一到,便被吓退了。 殷昼自然不敢将自己的猜疑如实问出,佯装着忠心耿耿的模样,不让王起丝毫疑心。 龙毓晞听得禀报,心中也疑窦起来,想通此节后,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暗悔:“不好,定是那落尘设下的计谋,诓骗自己虓虎已叛乱,好让自己调回殷昼大军,以此解除金昭城被南北夹击的危势,看来自己这次被这女人给耍了!”龙毓晞虽然生气,却也只能暗暗吃了这个哑巴亏,她又不能将自己中计一事告知殷昼,不然这殷昼定会小瞧她这个师傅,更会助长这落尘的气焰,因此对殷昼道:“既然如此,那你速带大军返回金昭城,回到金昭城后立刻攻打城池,不得有误!” “王上这是叫臣又立刻回去?”殷昼来到王城,连凳子都还未坐热,连日奔波赶到王城,又立刻被叱令返回金昭城,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戏耍一般,心中有怨气却又不敢言,但心中却暗暗想着师傅这到底是何意?让自己赶来王城如果只是为了测试自己是否忠心?那为何又立刻让自己回去?莫非她不再信于本世子,等自己回到金昭城,那虓虎若当真叛变自己这五万大军如何抵抗得到四十多万大军?这不是让自己又去送死么? 殷昼面上不说,但心中已做了计较,心想自己若此刻不走,恐怕再晚走会有性命之忧,因此立刻领命带军又出发离开王廷。 只是这一离开,他并不是前往金昭城,而是回到黑穆郡,心想如若这虓虎果真已叛变,自己是无论如何拿不下这落尘和虓虎两股大军的,而自己帮助龙毓晞攻打落尘,这落尘定最先嫉恨的就是黑穆郡,那接下来一定会反攻黑穆郡,自己必须得尽快带兵赶回郡中,不然如今郡中乃一空城,若不回去,郡父将无丝毫抵抗之力,只能白白将郡池送给落尘。 殷昼心想自己和这落尘的积怨甚深,即便自己投降恐怕她也不会饶自己性命,所以到时拼死一搏,或许还能存得一线生机。 他心中有了计较后,便一路南下,带大军返回黑穆郡。 而这一步却并不在落尘的意料之中,落尘计划着这殷昼离开金昭城返回王廷救驾后定会三日内返回金昭城,却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殷昼居然跟他师傅生了嫌隙,反而退回黑穆郡,未再兵临城下。 落尘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龙毓晞的性子太过阴狠又多疑,使得唯一忠心于她的首徒殷昼也对她心存提防,所以才会将事情演变成这般。 但这对落尘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落尘自从得到禀报说殷昼已离开南城门前往王城后,她知道时间非常短,便立刻按照计划行事,先让聂臻率领大军佯装突然偷袭虓虎大军。 那虓虎本来给了聂臻三天的时间,让他送还自己儿子,却没想到三天还未到对方居然主动偷袭过来,心中愤恨难消,立刻排兵布阵,应对对方的夜袭。 两军交战,很快便见出输赢,聂臻一军边战边退,到最后佯装弃甲而逃,逃回城中,紧逼城门,誓死不出。 虓虎便派军守在城门外,命令攻城,却被军中军师劝道:“这落尘向来狡诈,上次大战他们是计策层出不穷,此番恐怕也是有诈,不如我们先等上一等,观望片刻,再看情况,反正这金昭城如今被我军围困,即便围它个十天半月,这城中的人也得被围得饿死!” 虓虎点了点头,心中确实还是对那落尘和璟尧心有忌惮,毕竟吃过无数次亏,也就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因此命大军将城池围住,不放过任何人出城去。 虓虎想起攻打南城门的殷昼世子来,不由得询问军师道:“为何那殷昼世子这两日却不见有军情相互通报?” 军师也觉得奇怪,因此今日便派兵去南城处查探情势,却没想到驻军早已不在,并且方圆几里内都没找到黑穆郡大军的踪迹,打探的兵士回来后将此事禀报给军师,军师想着已是中夜,便想明日再禀报虓虎将军,而此刻对方问起,自然便道:“这黑穆郡大军早已离去,也不知是回了黑穆郡还是怎般?确实有几分诡异,是否要派兵士前去黑穆郡探听下情况?” 虓虎却道:“罢了,这小子定是胆子小,惧怕这落尘,所以逃回黑穆郡去了,去了也好,免得这小儿明明只带领了区区五万兵士,可破城后却还要分本将的功绩,本将手握四十多万大军,有他没他相助都定胜无疑,也只是王上太过谨小慎微,非要让这黑穆郡的小子来相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1 杀之非我意 军师自然不再多话,而是派兵不停地在城门外叫嚣,喊道:“鼠辈逆贼,快快将乐勍少将乖乖放回,否则我们将军定破你城池,屠尽全城,男的割头示众,女的充入军营做妓!”言语多是威吓,越叫嚣到最后越是不堪入耳,让军中的将士听到后都有些气愤难消! 聂臻让大家按捺住性子,不必搭理敌军,等到第二日时,让负责守城的将士投出白旗,表示向王城大军投降,那虓虎见到对方投降,心中大喜,不由得朗声长笑,心想:“果真这些鼠辈坚持不了几日,可当真是天助我也!” 军师见对方投降,心中谨慎,不敢就信,不免提醒虓虎道:“这贼军向来狡诈,怎会如此轻易就投降?兴许这其中有诈,将军可否小心着些,以免上当!” 虓虎却是不以为意,“就算有诈,他区区两三万贼军难道还敌得过我数十万大军?做大事者就要有胆有识,像你这等畏首畏尾的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小小军师,上不了台面!” 被将军如此出言羞辱,军师心中也有气,但想他在兴头上,自己无论说甚么对方都听不进去,因此又何必给自己找事,但作为职责,还是提醒道:“卑职胸怀自是不如将军,但是凡事都有个防备才最是妥当,不如我们让对方先将少将军释放,待少将军放回后,表明对方确实有投降诚意,我们再率军入主金昭城收回城池!不知将军以为若何?” 想到爱子依然被囚,虓虎心中便悲愤莫名,点了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如此去做!” 军师朝聂臻传达了自己的意图,聂臻得到对方消息后便按照落尘的意思,将由九道幻化成的‘乐勍’恭敬地送出城。 九道幻化而成的乐勍虽然样貌跟乐勍相同,但是神态却还是差了许多,为了不露出破绽,九道佯装成受了许多凄苦的模样,精神萎靡不振,变得寡言少语。 虓虎见到爱子归来,一身的血痕,便气得咬牙切齿,关切问道:“那帮贼子竟然敢如此欺侮我儿,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九道怕自己说多错多,只是委屈巴巴地痛哭道:“父亲,我一身都难受,几天都未进食,可否让我回营地疗伤!” 虓虎自然应允,立刻派兵士护送九道回营地,派军中灵医替他疗伤,九道怕这些灵医通过脉象等查出自己是妖族身份,便又谎称自己只是皮肉伤,将灵医斥退了下去,然后叫嚷着饿了,让兵士去取吃的来,待营帐中所有兵士都退出去后,九道从虚空中召唤出真正的乐勍,那乐勍处于昏迷状态,睡得正是香甜。 九道将他一脚踢到床上,替他蒙上被子向里睡着,这样即便这些兵士进来也决计不敢将他吵醒。 而自己则幻化成一个普通兵士,大摇大摆出了营帐,走到圈养凶兽的后营处,却见上万头凶兽圈养在结界之中,不得而出。 只是每日从空中投食牛羊等吃食时会将结界的上顶打开,投完吃食后又重新闭合结界。 而此时正好时投食之时,掌管封印结界的参将用布结界的灵石打开结界,然后投下准备好的牛羊猪等畜类,而九道也混入投食兵士之中,再帮助投食的同时,将落尘交于他的蛊虫‘琨沵蛊’偷偷放入结界中,这琨沵蛊是落尘曾经在盈秋的体内捉住的,也正是这蛊虫导致盈秋昏睡了整整一年都未曾醒,因此落尘觉得正好可利用此物,得知这蛊虫就产于天玄门旁的百兽山的一处阴暗峡谷中,因此落尘禀明众位师兄后便让九书带同天玄门弟子前往此处捉了几千只蛊虫。 这蛊虫很小,放入结界中并不易被人发现,这些蛊虫寄生在牛羊猪身上,被这些凶兽争先争抢食物时,就势吞入腹中,而后不消半个时辰,便自会昏昏欲睡,成为一堆废物。 果然没到一个时辰,兵士就向军师通报,说这些猛兽突然都睡死了过去,无一幸免,怎么鞭打都无法将之弄醒,军师得知情况后,心中有疑,询问灵医,灵医检查后却说既非中毒又非受伤,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军师觉得这事很是蹊跷,那乐勍少将刚一送回便发生这等事,便想前去查探究竟,一进去营帐,掀开被子,却听得乐勍正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军师怀疑此人有诈,他虽灵力不强,可倒也学了点灵力术法,对准此人用灵力逼它现出原形,然而对方依然呼呼大睡,还打着鼾声,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军师觉得此人并非是旁人术法幻化而成,确实是少将没错,可何以连他也睡成这般,跟那群猛兽一样?他不敢擅专,只得立刻去禀报虓虎大将,让他来定夺。 然而这军师却没想到的是,迎进来的那乐勍其实是九道幻化而成,而现在这个人确确实实是乐勍本人,九道混入军中,等待着时机。 那虓虎听得禀报说万头训练有素的凶兽突然全部都昏睡不醒,心中也有几分疑惑,但想着自己儿子既然已经送回,那有没有这些凶兽相助也谅贼军不敢怎般,因此决定立刻收回金昭城,以免夜长梦多。 他本想只带几万大军前去收城,但是想着这落尘确实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因此还是将四十万大军齐齐带上,只留了几万兵士看守粮草。 四十万大军进城,浩浩荡荡,鱼贯而入,这场面从远空看来确实有些令人心惊,然而待这大军全部通过城门后,却见城门突然关闭。 聂臻回首见城门已关,迟疑心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却见护城河水犹如被飓风掀动一般从河中飞了起来,扑向众兵士,这些兵士举起刀刃相抗,可除了一身被淋湿之外,也并无任何异样,不由得既是惶惑又是惊奇,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聂臻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朝在前领路的聂臻叫喝道:“你们这到底是何意,是想造反么?” 聂臻突然命大军调转头,面向虓虎大军,冷冷一笑:“虓将军不妨将头抬起看看,到底是何意?是你触犯了天意,天要惩罚你们!”言罢雪虎飞入空中,召唤风雪,雪虎有着冰冻千里的力量,顿时那些铠甲和衣衫都被河水灌透了的兵士瞬间身上就开始结冰,最后冻成了冰人,动弹不得,成为了一座雕塑一般矗立在天地间,岿然不动。 聂臻这才有所惊惧,知道自己中计了,他环顾大军,见至少有十万大军被冻成冰人,而自己只剩下三十万大军,他不想就此认输,心想就算三十大军,今日也能将你等拿下,因此传令道:“诛杀贼军,取首领项上人头者,赏千金!”顿时兵士们群情激愤,奋勇上前杀敌,很快这些兵士犹如泉涌一般将聂臻覆盖住。 璟尧乘坐在穷奇背上,飞了过来,然后朝向虓虎,道:“虓虎将军,你曾有万头猛兽,如今却不知你的猛兽去了何处?” “原来是你做的诡?”虓虎见璟尧一脸邪笑,便知道那些凶兽突然昏睡不醒是他干的好事,心中愤恨之气更甚几分。 “不敢当,今日也便让你尝尝被凶兽穷追猛打撕裂成碎片的感觉!如何?”言罢召唤出万象圈,顿时便从万象圈中抖出了几千上万只猛兽。 这些猛兽已捕捉了两日,是落尘和璟尧带同天玄门弟子前往百兽山亲自捉的妖兽,这些妖兽被困在万象圈中已有两日,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一经放出,却已十分凶狠,见到王城大军便扑涌而去,撕咬着敌军,将他们吞入腹中。 聂臻没想到对方也使用妖兽来对付自己,心中自然有了几分慌乱,但是他知道此刻若退缩那这四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必死伤殆尽,那自己就算保住一条性命出城,回到王廷被王知道自己覆灭了四十万大军,定会诛灭他全族。 因此,虽然心中有几分惊惧,但却还是抽出怨泓刀,震天喊道:“给我杀!除灭逆贼,人人有赏!” 璟尧却不动声色地飞到大军后首处,念动咒语,顿时万象圈便将王廷士兵吸入袋中,虽然只能容纳一两万人,可却也吓得王廷军队肝胆碎裂,以为这东西是个妖魔之物,只要一照便会被收服,因此个个抱头逃窜,大军顿时溃不成军。 聂臻见敌军已军心全乱,心中大喜,立刻长戟一挺,大喝道:“将士们,今日便是除灭暴军,建立新的王朝之时,一起上,杀!” 大军得到振奋,立刻汹涌而上,顿时喊杀声震天,回荡在金昭城上空,震动得天地都仿佛变了颜色。 所谓一鼓作气,聂臻乘坐着飞鹰,穿梭在敌军阵列中,犹过无人之境,手起戟落,便杀得敌军不住倒退,不敢硬拼。 那虓虎手执怨泓刀,心想只要拿下这聂臻,便可稳住军心,因此命骑兽前行,迎上聂臻,两人对战起来。 聂臻与虓虎有着数十年恩怨,这断臂之仇他一直都想报,可到如今都还未了结,心中也自是气闷,现下终于有了决一生死的机会,聂臻岂会再放这虓虎一命,顿时长戟刺出,直戳虓虎胸口,虓虎仰面夺过,长刀一横,便砍向聂臻的腰腹。 聂臻脚一点,从飞鹰背上飞了起来,才避开了虓虎此击,而他一招‘孤月高悬’从下至上朝虓虎撩了过去。 虓虎向后一仰,避过此击,左手探出,顿时手掌变成虎头,张口朝聂臻面门咬了过去。 聂臻跟他已过招许多次,自然知道他身体出卖给了妖兽,所以身体会进行变化,此番再出招,他便心中十分了然,并不急不躁,左手一挑,速度如闪电一般直戳进他虎头。 戟穿虎头,便逼得他手恢复原形,而长戟却已穿过虓虎的左手掌心,鲜血淋漓,滴落一地,疼得那虓虎龇牙咧嘴,闷哼起来。 他直接将左掌从长戟戟锋拔了出来,后退几步,怨泓刀一横,将左手掌的鲜血滴在怨泓刀上,顿时怨泓刀沾上鲜血,便召唤醒了刀上附着的冤魂,那些冤魂散发出黑色气息,气息一旦接触到聂臻身体,便会迅速钻入他的体内,吸干他的骨血。 聂臻知道厉害,不敢小觑。而不远处的璟尧见到他们二人的交战,很想相帮聂臻,但想聂将军向来硬气,并且这又是他的私人恩怨,便由他自己来解决,相信以他的能力定会制服这虓虎,因此也就没有出手相助,只是施展着驯兽术,役使这些妖兽攻击敌军。 此次大战,璟尧并未让落尘前来,毕竟此次大战必然十分惨烈,死伤不计其数,按照落尘心善的性子,璟尧怕她承受不住,更何况她身在孕中,不愿她看到这些血腥而又残酷的场面,因此让她切不可前来。 毕竟皇权之路上,始终避免不了沾染鲜血,倘若一定要如此,宁可是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却也不愿她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哪怕这只是自欺之法,却也不愿落尘去承担。 聂臻与虓虎斗了数百回合,都还未分出上下,他今日断然是不愿将这虓虎纵虎归山的,所以哪怕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绝不放过他。 他使出一招‘天地同寿’,顿时长戟卷星云,朝这虓虎猛地刺了过去。 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聂臻赌这虓虎绝不敢拿自己性命于他拼,所以使出了此招,而那虓虎见到此招,果然心有畏惧,举刀想挡格,可对方长戟凶猛,来势如电如雷,如风如雨,竟让人难以躲避,正以为自己就将葬命于他的剑下时,却听得聂臻背后传来一声:“将军小心!”随后传来刀没入胸膛骨肉的声音。 瞬间,聂臻的长戟凝在空中,再也没使出去,他回过头瞧向身后此人,却见此人穿着自己军队的服侍,却正是军营中前锋队中的一名士兵。 这士兵颤抖着双手,仿佛惊惧得比聂臻更甚几分,惊惧道:“我我本是要救将军,我不是不是要杀将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2 只相助一次 原本以为自己会死于葬身之地的虓虎见到被长刀贯胸而过的聂臻时,先是震惊,紧接着欢喜得狂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聂臻聂大统领,今日本将便取你项上人头!”言罢大刀一挥便砍向聂臻颈项。 聂臻虽然胸口处鲜血姑姑而出,但是他却还存着最后一丝气息,抬手挺起长戟挡住虓虎长刀,随后使出最后一丝力,虎啸龙吟般地长喝一声,朝虓虎的胸口刺了过去,那虓虎知道危险,不敢应敌,后退几步,避开锋芒。 而聂臻回首看向身后那兵士,一掌拍出,将他震翻在地,如此一来,身体最后一丝力气都已使尽,再难稳住身形,整个人从苍鹰背上倒下,落入云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砸出一个坑来,荡起滚滚烟尘。 本在不远处驯兽的璟尧见到聂臻被那兵士所刺杀,疏忽之间,都未反应过来,他飞下云空,将聂臻扶了起来,见到胸膛那碗口般大的血窟窿,也是吓得一身冰凉,连忙用神力想替他封住血口,但是若未伤在要害部位,自是还可回天,而此刀直接扎进心脏位置,完全是要置之于死地,即便自己是神人之躯也回天乏术,无法逆天而行将他救活。 聂臻存留着最后一丝气息,意志在一点一点地薄弱,最后抬起左手紧紧抓住璟尧右手,颤声道:“替我照顾好我妻子,让她让她勿要念我,若能找到更好的,就不要不要”他本想说让牧荑不要为他守身一辈子,可话还未说完,气息却已断,手垂落下去,没了生气。 璟尧没想到会突然起这般变故,聂臻既是大军中威望最高的大将,他一死便等于军中失去了主心骨,军心必乱,同时他又是尘儿的结义大哥,若尘儿知道他出事,定会悲痛欲绝,所以一时间也是痛心疾首,泪流满面,立刻喝令道:“将这刺杀聂将军的贼子拿下看押起来,不得让他自绝留活口!” 兵士听令,将此人围拢住,此人想逃,却被璟尧一掌震翻在地,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那虓虎见聂臻果然已亡,顿时开心得有些癫狂,回首看自己大军,虽然挫败不少,但现在至少也还存活得有二十万大军左右,而敌方不仅大将已亡,兵士却只剩一万多人,实在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顿时高吼道:“给我拿下贼军,夺回金昭城!” 王城大军起初都惧怕不已,节节败退,如今见对方的大将已亡,自然势气得到鼓舞,立刻反向攻击,犹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璟尧将聂臻交给兵士,命他们将之带回大营,随后驱动妖兽,对付敌军。 那虓虎使用怨泓刀,释放出冤魂,冤魂缠绕着妖兽,这些妖兽便开始有些动乱,不受控制。 璟尧飞入云空,面对虓虎,想亲自结果了他,那虓虎自然知道璟尧的神力非凡,不敢小觑,但却洋洋笑道:“圣君如今看下战局,恐怕这次不消到半柱香的时间,你们大军就会被本将尽数荡灭,你若当真识趣,现在投降兴许本将还可以饶你们这些兵士性命,你们的那位落尘公主不是一向最是体恤将士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军覆灭?本将提前告诉圣君一声,若我破城而入,必屠城,一个不留!” 璟尧自然知道这虓虎阴狠毒辣,但是却也不惧,“在此之前,你先想想在本君手下可否活得过半柱香再说吧!”召唤出长霄剑,便朝虓虎刺了过去。 而一直身处王廷的落尘虽然看似保持冷静地等待着战果,但她其实十分关心殿外的战况,并且一直都心神不宁,总觉有何事发生,她不放心,便使用卜灵之术占卜战况。 然而卜灵之术占卜后,燃气熊熊大火,那大火仿佛像鲜血一样在不住流动,最后化成聂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落尘心下大惊,心想聂大哥定是出事了!她虽然卜灵之术及不上师傅无尘老人分毫,但占卜当下正在发生的事却还是不会出何差错,因此便料定心中所想,她再不迟疑,一晃身,便来到城外战场,却见远远看去,自己大军处于弱势,而敌方大军势如破竹般,汹涌而来,完全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 更重要的是全场中丝毫没见到聂臻的身影,落尘心下惶惶,灵力倾出,将涌向她的兵士逼退,然后飞身到九书身侧,问道:“聂大哥呢?何以不见他身影?” 九书左手持刀,奋力杀着敌军,对于聂将军被杀一事,他也痛心不已,可是敌军太凶猛,他丝毫抽不出身去查看聂大哥身死,但从璟尧那狂怒的表情可知道,聂将军定已是九死一生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师祖,只道:“军中可能有奸细,聂将军被自己军中将士暗算,中了一刀,现下被送回军营了,小师祖,我们这里恐怕抵挡不住了,你快快进城,莫在此处!若我们确实挡不住敌军,小师祖快带雅歌他们离开此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九书知道今日大军定已是九死一生,想战胜王廷大军已艰难无比,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师祖和雅歌,所以对小师祖千叮咛万嘱咐。 落尘岂可抛下众人独自苟活,她召唤出火凤,开始代替璟尧驯服这些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妖兽,她虽然驯兽术不及璟尧,但是身上毕竟流淌着神鹿族一半的血液,因此对驯兽一道还是有一些术法,群兽在落尘的驯服下,慢慢又恢复阵形,攻击敌军。 只是捕获的几千头妖兽如今被王城大军猎杀得只剩几百头,势头也慢慢弱了下去,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便会被大军攻破防守,直取金昭城。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云空中有一群神将破空飞来,而那带领神将之人却正是少君沧旻。 落尘咋然见到他,认为他定是帮助王城来除灭自己的,心中更是灰暗,心想对付王城大军已是艰难,如今再加上沧旻和几千名神将,那就等于自取灭亡,难有生机。 虓虎见到少君,已被璟尧逼得连连后退的他仿佛看到了生机,顿时大呼道:“少君来得正好,这些盘贼起兵犯上作乱,想颠覆王权,请少君诛杀这等叛贼!” 沧旻脸色阴郁,看来冰冷不已,面对虓虎,却是一言不发,待立片刻后,对璟尧道:“你堂堂神鹿族的圣灵,对付这么个货色却也需要花费这等时候么?看来本君将落尘托付给你实在是托付错了人!” 璟尧听得他如此说,心下便有些惊疑,又立刻明白,这沧旻来此并非是助王城大军,而是相助他们,顿时心下大喜,狂笑道:“少君既然有兴致,我自然不敢藏拙,便请少君好生欣赏一番!”对付虓虎璟尧原本不需耗费如此久时间,但因为上次大战中璟尧灵力尽损,差点成为废人,虽然灵根已修复,但这过去才两三天时间,灵力自然无法恢复到以前状态,因此对付起虓虎来便吃力许多。 但他见到‘御灋组’相帮落尘,便仿佛看到了希望,心中受到鼓舞,顿时精神大震,对付起虓虎来更是得心应手。 那虓虎听得沧旻所言,心中惶恐不安,边斗边叫嚣道:“你作为少君,见到盘贼不相助王上剿灭,却帮助逆贼,少君不怕此行是逆天而行么?” 沧旻确实冷冷一笑:“本君要做甚么还需用得着你这个跳梁小丑来告诉么?这天下的主人是由本君来择定,昨日可以选她龙毓晞,今日本君心情不好,想换个人又如何?需要向你交代么?” 虽沧旻未曾下令让神将相助落尘大军退却王城大军,但是少君此话一出,底下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士兵听得连受天命的‘御灋组’都相助落尘大军,自然都恐惧不已,本来高涨的势气又渐渐弱了下去,个个都打退堂鼓,心想现在连御灋组都认可了那落尘,那岂不是如今的王王位就已不保,那还为她如此拼命又有何意? 作战中最忌军心乱,如今敌军的军心一乱,势气一弱就又成了决堤之军。 九书、雅歌、金萱、盈秋、侯云等人更是一鼓作气率领仅存的一万大军绝命反击,逼得敌军步步而退,纷纷朝城外逃窜。 而璟尧跟虓虎已过招了上百回合,虽然沧旻已看出璟尧灵力大损,但还是带着讥讽的语气道:“看来圣君果然是越法地退步了,这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却居然还没拿下,是否是需要本君助你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那虓虎被吓得手都抖了一抖,他知道若这璟尧和沧旻合力对付他,他自然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不敢再恋战,开始步步逼退,最后竟率领残军退出金昭城,不敢再战,回到营地,而那些溃不成军的兵士见到虓虎将军已退守,他们自然也不再恋战,有的逃得快的跟着虓虎逃走,逃得慢纷纷举械投降! 璟尧见虓虎逃走,所谓穷寇莫追,他自然不曾追击,而是飞到沧旻身前,朝他俯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少君特地赶来相助,不然金昭城恐怕已经陷落!” “本君有相助你么?本君不曾动一剑一刀,也为曾命麾下将领相助你们,璟尧圣君如此说,就真是言重了!”沧旻其实一直有关注两军的交战,前几日的大战他也在几里外处观战不曾走近,因为觉得落尘定会大胜,此番见落尘大军突然节节败退,心中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有违天令,但是却终是不忍心她被王城大军所诛杀,因此特地率领神将现身,借自己的威势逼退王城大军,但实际上自己不曾动一兵一卒,这样就算那王城的龙毓晞追责起来,自己也有说辞,不必为此听她啰咋! 落尘骑坐在火凤背上,远远地看着沧旻,不曾飞近,可那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时光,穿透了空间,与他遥遥相望,想上前说声感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当迎上他那深邃而有些冰冷忧伤的眸子时,落尘就失去了直面他的勇气,不敢上前,只能这般静静相望。 沧旻凝目看了他片刻,随后便命天马转过身去,率领众神将飞离了开,离开时用神力摇首传话道:“本君此番只相助你们一次,以后各看天命,本君再不相帮!”说完时,人已隐入了云层中,早已不见了身影。 见沧旻已走,璟尧命九书轻点将士,而自己则带着落尘还有侯云返回大营。 一路上,璟尧不知道该如何跟落尘启口,她最怕她激动伤心,但若想阻拦按照她性子也是阻拦不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回到大营中时,落尘见到被摆放在担架上的聂大哥,顿时害怕得全身都冰冷了般,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她慢慢走近身侧,蹲下身,俯首去触及聂大哥鼻息,却半点都感受不到气息。 盈秋忙为聂臻把脉,可脸色却也沉了下去,伤心道:“聂大哥他他已死了!” 此话一出,如一记闷棍打在落尘心上,疼得她捂着胸口觉得要窒息了般,想哭却又哭不出,身体只是因为伤心与害怕而变得瑟瑟发抖,他颤着手去拉着聂大哥左手,紧紧一握,感受到手间半无温度时,终于抑制不住悲痛,泪水扑簌而下,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周围的人都觉难受。 侯云握紧双拳,怒道:“我去杀了那贼子,好给将军报仇!” 璟尧立刻斥责道:“聂将军故后,你便是这军中的主心骨,这几万大军的担子以后便落在了你身上,此刻岂可莽撞!” 侯云忍住泪水,抑制着心中怒气,可全身的青筋暴露,那愤恨让他双眼猩红,恨不得立刻就为聂将军报仇雪恨。 璟尧怕落尘过于伤心,将她扶起来,道:“尘儿,你跟聂大哥情义深厚,他若见你如此伤心不知保重身体,定也会走得不安心的,有我在,定不会让聂大哥含屈而走的!” 落尘因为哭得太过伤心,气一时顺不过来,开始有些抽搐,璟尧怕她这般会伤及腹中胎儿,立刻封了她的昏睡穴,然后命金萱和雅歌好生将她送回城廷歇息,以免优思过度伤了身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3 不共戴天仇 当落尘醒来时,却已经身处城廷,她睁眼看着顶上的琉璃瓦反射着柔和的月光,殿外清冽的风拂了进来,带起了一丝凉意,她觉心中冰凉如水,全身仿佛都脱力了般,既悲痛又惶恐又惧怕又难以相信,恍若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她撑坐起来,想着或许真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自己没离开过城廷,没去过战场,更没见到大哥亡故一事,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梦中臆想罢了,可是当盈秋端着汤药进来坐在她床畔,劝道:“聂大哥的事,小师姑你不要太过伤痛,恐伤及身子,方才我替你把脉,发现你身体寒气甚重,也不知何缘故,兴是突然间过于伤心导致,聂大哥的事我们都痛心疾首,可是你也要为了你肚中孩儿着想,保重身体!” 落尘听得这一声劝,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而下,滴落在手背之上,无声无息地诉说着她的悲伤与心痛。 盈秋用丝绢替落尘擦拭干泪水,“才说了让你勿要太过伤心,你怎如此不听话?” 落尘深深呼吸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这件事牧荑姐姐可曾知道了?” 盈秋摇了摇头,“暂时还未告诉牧荑姑娘,怕她一时会接受不了,但大战已经结束,若牧荑姑娘迟迟见不到聂将军,恐怕此事也瞒不了多久!” 落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牧荑说起此事,姐姐如此深爱聂大哥性子刚烈又重情,倘若知道他已战亡不知道会不会崩溃,会不会追随大哥而去?落尘不敢再想,心里既因失去大哥而悲痛,又害怕牧荑发生不测而担心受怕,但是此事她迟早是会知道的,瞒着她也无济于事。 落尘想起身去寻牧荑,却被盈秋拦住:“你不把这碗药喝了哪里都不许去,小师姑,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你若还不自惜,恐怕会伤及孩儿,你不要总是这般逞强?” “我肚中孩儿怎么了?”落尘见盈秋神色忧虑,仿是十分担心,便开口相问。 可盈秋细细思量,却闭口不言,她不想再让落尘经受任何打击,不然恐怕更会影响身体,只是道:“没事,只是近段时间小师姑使用灵力过多,身体虚弱,你腹中胎儿又是血魔胎体,本就与小师姑你神性体质相克,所以该多加小心注意,以后每天我都来亲自为你煎药,助你恢复元气,但还请小师姑配合!若不然,就算为了圣君,你也该多小心着自己身体一些!” 落尘看盈秋说得如此慎重,便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我此刻需去看下牧荑姐姐,我不放心她!” 盈秋没拦着,只是让她的弟子陪着她一同前去,以免途中发生何事。 当来到牧荑所居的‘秋霜殿’时,却见殿内灯火通明,侍女想通报,落尘却让侍女莫要出言,自己推开殿门进去,却见牧荑正在绣着一个小衣服,落尘以为她是给自己做的,心下感动,坐到她身侧,柔声道:“其实我孩儿出生还早,姐姐何必如此熬夜为我做这些呢?” 牧荑见是落尘,心下欢喜,放下针线活,歉然笑道:“姐姐这话说得,倒让我惭愧了,不过我也原本是想给妹妹也做一套的,但我从来不曾做过这等活,怕妹妹见了笑话于我!” 落尘一脸狐疑,“这姐姐不是做给我的,那却又是做给谁的?”落尘心中好奇,看牧荑一脸娇羞欢喜之色,便惊道:“莫非姐姐你” 牧荑抚摸着肚子,娇羞地低下了头,但脸上那喜色却越法地浓了:“等你大哥回来后他若知道这消息,定是欢喜莫名,他临走之时还念叨着想要个孩子,我原没想会这般快,却没想到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便请了城廷中的灵医来瞧瞧,灵医说我已有了身孕,我想给你大哥一个惊喜,所以暂且没跟任何人提起,妹妹可要先替我保守住秘密!” 落尘见牧荑如此欢喜莫名,本想将大哥亡故一事告知,可顷刻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眼含泪水,心头堵得难受。 牧荑见落尘突然哭了,有些疑惑,握着她双手,却觉她双手冰凉,担心道:“你身体怎的冰成这样?”她取了件外衫替落尘披上,“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得好生顾着自己身体,就算你已神之身,可这女子一旦怀孕,不管你是凡人也好,还是仙人也好,身体都会极度虚弱,得好生护着,大意不得!” 落尘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好,我知道,姐姐如今有了身孕,所以所以不管发生何事,也该当顾惜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牧荑见她说得奇怪,却又甚是慎重,不免疑心大起,问道:“妹妹今天是怎么了,怎的看起来怪怪的?是否发生了甚么事?难道未曾打败王城大军么?可我听得城外战火声已停歇,难道不是么?” 落尘不想此刻告诉牧荑真相,推开牧荑手,勉强露出笑容,可面色却依然惨白,“没甚么,大战很顺利!姐姐好生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牧荑最开始并没有注意落尘神色,此刻见她双眼红肿,显然是才哭过,顿时预感到甚么一般,心中一个激灵,立刻抓住即将离开的落尘,小心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夫君他他出了何事?” 落尘沉默不言,不知该如何回答,牧荑见落尘这般反应,便知定是出了事,顿时勉强挤出点笑容,抱着侥幸心理问道:“夫君他是受伤了,伤得很重么?我现在立刻去军中找他!”言罢便欲出殿,却被落尘一把拉住,“姐姐,大哥他他不幸战亡了!” 牧荑听得这消息,倒退了几步,撞到桌椅,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落尘忙将她扶住,却觉她一身颤抖得厉害,落尘忙将她扶到凳上座下,劝道:“姐姐,你一定要保重,不要太过伤心!” 牧荑整个人像傻掉一般,怔在当处,良久都未发一言,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才椅凳上站了起来,“带我去见夫君!” “姐姐,你还是别去了!”落尘怕牧荑承受不住打击,不住劝道。 牧荑却是斩钉切铁地道:“带我去见夫君,若不然我自己去也行!”言罢出了殿,长袖一拂便飞入云空,不见了身影,落尘怕她出何意外,立刻也飞入云空跟了过去。 待进入军中,众兵士已将聂将军放入棺中,牧荑一来,众人都想拦,可谁也拦不住,她将棺盖推开,见到里面安静躺着的聂臻,才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此生挚爱之人已彻底离开自己,牧荑低声哭泣,待哭得累了,擦拭干泪痕,站了起来,面对璟尧等人,冷静而威严地道:“我夫君是谁杀的,是那虓虎么?” 璟尧摇了摇头,九书上前回禀道:“是我们军中的一个士兵,此人已被我们看押起来了,本打算待将军葬礼结束后再仔细审判的” “士兵?如此说来,此人便是军中奸细?既是奸细,便有主使人,我必须为我夫君报仇雪恨后,方可好生安葬我夫君,若不然,我牧荑定守着夫君棺木,谁也别想动!”牧荑虽然痛心,但是自从知道聂大哥是御前统领后,他又一心帮助落尘对抗王廷,她便做好了成为一个军人之妻的准备,毕竟战场无眼,死伤难免,如今既然发生了,纵然再过悲痛也决不能让夫君走得不明不白,她定要彻查此事,为夫君报仇雪恨,方可解心头之恨。 落尘见牧荑向来柔弱,却没想到如今变得如此坚决,便劝道:“姐姐,此事交给我和璟尧,我们定会查出幕后主使人的,你放心!不如你还是随我先回城廷,可好?” 牧荑却并不理会落尘,“多谢妹妹好意,我夫君的仇我必须亲自报,妹妹不必劝了!” 落尘见劝不过,只得依从,而牧荑要求立刻见暗杀夫君的那士兵,璟尧命将士将此人押解上来,此人一见到众人,就吓得腿软,跪地不住磕头:“圣君饶命,圣君饶命啊!我当真只是为了相助将军,不慎却反而伤到将军了,小人真不是故意的,求圣君饶命!” 侯云上前禀奏道:“此人我们严刑拷打了几个时辰,但他始终坚称自己是错手杀了聂将军,不愿将背后主使人告知,圣君你看怎么办?” 璟尧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错手杀了聂臻的鬼话,若真是错手,岂会不偏不倚正中聂臻心脏位置,并且还能近得了聂臻身,此人想必也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只是藏拙不肯施展而已。 “你若说出你背后主使之人,你尚且还可活命,若不然,若查出你身份来历,定是诛你九族之罪,你可要想好了?”璟尧威严恐吓道,哪怕觉得恐吓对这种严格训练之人半无用处,也因为心头气愤,言出威吓。 “小人真的是错手伤了将军,小的只是个普通的兵士,哪有甚么幕后主使人,杀了将军最不容恕,小人也知道难逃一死,但小人确实只是错手,觉未有异心!”此人满身血污,显然经受酷刑依然矢口否认自己乃奸细,受人指使,这副可怜模样倒真易让人相信他果真只是错手,而非有意。 落尘知道这般审下去,也只是徒劳,必须想好完全之策方可揪出幕后之人,便对牧荑劝道:“姐姐,我知你心中愤恨,但是想查出此事来龙去脉需要一点时间,此人对幕后指认守口无凭,恐怕再怎么逼问也是无用,不妨你先歇息,待明日将大哥下葬之后我们再好生查明事情真相,你觉可好?” 牧荑虽然不愿,但也知道此事并非易事,只能暂且安奈住心中悲痛,暂且答应落尘,她换上丧服,为聂臻守灵,若按照百姓做法,需守灵七日,但是军中事情繁重,又刚退王城大军,敌军恐怕很有可能去而复返,所以无法按照凡间规矩来走,等到第二日时,便将聂臻先行下葬,而牧荑守在夫君墓前,悲泣欲绝,却始终不肯离去。 落尘劝牧荑,却终是劝不动,直到牧荑跪到晕厥时,落尘才立刻将她带回城廷,好在只是因伤心过度,身体虚弱导致,不曾有碍。 可至那以后,牧荑便再无笑颜,落尘怕她一人会总是自觉伤心,便搬到她殿中陪她一起,也免得牧荑会想不开,做出些傻事来! 而这几日,落尘丝毫不停歇地命人查探那刺杀聂大哥兵士的来历,可是查来查去,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未查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此人来自赤燕城,为孤儿,入军前做苦力活为生,看起来平平淡淡并无特别之处,但正因为普通倒反而让落尘心生怀疑。 心想大哥之仇,不共戴天,除了那王城的龙毓晞,她决计不会饶她性命之外,此人背后主使人也定不会饶他性命,一旦查出便血债血偿,用他的血来祭奠大哥的亡魂。 那虓虎败仗后,便回到军中,轻点大军,这剩下的残军也就只有两三万人,有很多兵士自从知道‘御灋组’居然支持落尘大军后,都偷偷地逃走了,不愿跟随王城大军,因为谁都知道,御灋组具有择君的天命,若少君沧旻都选择帮助落尘大军,那不就摆明了王城那位王将走到末路了么?所以军心涣散,谁也不想再跟着这虓虎送死,因此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也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虓虎虽然吃了败仗,回去王廷复命定会被王责难,但他已想好了说辞,准备将一切罪责都推脱到那黑穆郡世子殷昼和御灋组少君身上,这样王定不会责罚于他,反而因为这少君沧旻的倒戈相向更加倚重于他。 他决定拔营回王廷,准备去唤自己儿子准备起身,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慌慌张张的士兵通报:“将军,不好了,少将军他他被人杀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4 还我自由身 虓虎听得此言,面色猝变,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听得兵士再次禀报时,他才惊醒,顿时着急地大跨步朝营帐中走去。 进入营帐,却见乐勍上身赤裸,全身被割裂了十几道,连脸上都被划了许多刀,更甚者他的下体也被划破,惨被阉割,显然死前受过惨痛的折磨。 虓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迅速往头顶上涌,愤怒得面色潮红,青筋暴露,双眼仿佛要喷出火了般,咆哮道:“是谁杀了我儿?是谁杀了我儿?” 兵士们见到将军如此,都吓得跪地求饶:“我们也不知,我们进来时就见少将已这般,这期间也一直未听到营帐内有任何声音!” 虓虎哪能听这些士兵在这里狡辩,护主不力便只有死,他抽出长刀,顿时手起刀落,便将看守营帐的几个兵士头颅斩下,随后半跪在地,擦干脸上的鲜血,单手将乐勍抱了起来,“我儿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不杀落尘这贱女人誓不为人!” 虓虎本打算返回王廷,不愿再跟落尘大军硬拼,毕竟此番伤亡惨重,凭目前之力想胜很是难为,因此他将现在的战况上报给王廷,战报中自然会提及此次惨败是因黑穆郡突然撤兵再加上‘御灋组’少君率领神将相助叛军之故,而不提是自己领兵失误、智谋不敌等对自己有害之处,并且上请王城再派出十万援兵,承诺只要再派出十万大军,必定取敌军首级,否则提头去见王上。 收到战报的龙毓晞,当知道‘御灋组’的少君沧旻居然公然相助落尘时,气得面色惨白,将战况撕得粉碎,因为过于愤怒,气上心头,直让胸口都有几分疼痛,一时间气郁结于心,突然觉得肚子一阵难受,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面色变得越法苍白起来。 服侍她的侍女见状,忙得去请一品灵医,灵医一赶到,便慌慌张张地为龙毓晞查看病情,待诊脉后,心下稍安,忙起身跪首退后几步,恭敬道:“恭喜王上,王上已怀上血脉,之所以会腹痛,只因一时怒火攻心导致胎动不稳之故,臣开几副灵草为王上调理身体,当可无碍!” 龙毓晞听得自己有了子嗣,心中没有为人母的欢心,而是终于松了口气,此时此刻,有了王族血脉,就等于拥有了跟落尘死战到底的资格,她既然生下可继承王脉的子嗣,便可承天命,这王位便由不得这落尘来觊觎,若她胆敢觊觎便等于犯上作乱,纵然‘御灋组’少君偏袒这女人想扶助她,但自己只要诞下灵力纯净血脉正统的子嗣就可直接让祝神师上呈天意,天人自会相助自己,而不会再让这落尘逆反作乱。 所以,谁先安然生下可承天脉的子嗣,谁就会笑到最后。 龙毓晞让宫中御前统领将自己已怀上子嗣一事传信给无妄神山的‘御灋组’少君,信中更是提醒沧旻,懂得择明君,方可永存,否则便是自毁神人之身。 沧旻收到龙毓晞的传信,也犹疑难定,他站在无妄神山山顶之上,看着云空外的云雾缭绕,山峦层叠,仙鹤横飞,心中便有些忧伤,想着倘若曾经自己早一步先那璟尧欢喜上落尘,懂得她的弥足珍贵,珍惜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恐怕如今她便已跟自己站在一起看着这如画仙境,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可这也是如今自己梦寐以求的,只可惜,曾经的那个人所求的已经不再是避世仙境共修成神,而是王权之路,鲜血满地。 终是因为他将她逼上了她本不想走的路,也是因为自己让这两个命中都有王者之相的女人相恨相杀,掀起了血雨腥风,或许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吧,那是否还是该由自己来终结? 既然要终结,那就需要再选一次,这一次,自己到底该选谁? 若曾经负了你,这一次,我拿我的命来还给你,这样你我便已两清了,可好? 沧旻的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违背自己最初意愿的决定,他不知道为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心境就发生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人就是这般奇怪,心若不动泰山难移,心若动身随清风去,或许自己的心早就融化在了她那泪水中,滴落在自己心头,滚烫不已,也灼热不已,让他永远也无法抹去她的那如星辰般的双眸。 当无名知道龙毓晞已经怀上龙嗣后,心中却比她要欢喜几倍,只是他欢喜的一样不是自己终于有了子嗣,而是欢喜自己终于可以让她兑现承诺,放自己自由,离开这困住他的王宫。 他迫不及待地去找龙毓晞,见到龙毓晞正睡在床榻上,安心养着胎时,顿时不敢打扰,哪怕自己心中再是焦急,也不想此刻表现得太过欢喜,反而惹得这魔鬼一般的女人不信守诺言。 那龙毓晞其实早就感应到他来了,只是不想理会,就继续养着神,一直让他从午时等到日落时,自己才缓缓睁开眼,见到他依然没走,心中既是憎恨又是恼怒,面上却漾着笑容,淡淡道:“看来你是知道本王已怀上龙嗣的消息了?如此迫不及待地来找本王,却不知是要作何?” 无名听她如此一问,心中一咯噔,便惴惴不安地怕她反悔,“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你曾经答应过我的,现在我只是来让你兑现你的承诺,你堂堂一国之王想必不会又想食言吧?” 龙毓晞冷冽一笑,将此刻侍女呈上来的药端起慢慢喝完,然后将药碗放回托盘,侍女识趣地退了出去,阖上殿门。 “本王自然是不会食言的,既然本王这位王君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此地,作为妻子的岂能不为你践行?”她朝殿外守候的侍女道:“将本王已备好的酒拿来!” 侍女听令,端了一壶酒进来,斟上一杯,递给了龙毓晞,随后退守一边。 龙毓晞将酒呈至无名面前,无名接过此酒,见酒中并无任何异状,但闻着却有一股清冽的香气,他顿时淡淡一笑,正欲喝下时,龙毓晞不知道是自己不忍还是愤恨,沉声问道:“你当真不后悔么?” 无名确实温柔一笑,那笑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冰冷,却偏偏融化不了自己和龙毓晞两颗冰冷的心,他仰头将盏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盏放到桌上,拂去嘴角残酒,面不改色地道:“既然是王相赐,我自是不敢不喝,如此王便该当放我走了吧?” 龙毓晞看着面前这个美得仿佛不属于这尘世间的男子,手轻轻地放在腹间,“你若不后悔,便走吧,本王绝不会派人来追你,但是自此以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你,本王也会向神鹿族告知你已亡故!” 无名朝龙毓晞拜首行了一礼,他虽然恨龙毓晞,可却也最终感谢她还是信守了承诺放他离去,他起身朝殿外走去,离开时回头瞧着这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缓缓道:“你从未爱过一个人,你爱的永远都是你自己,但是我希望你腹中的孩子出世后,这个孩子能成为你此生最爱的人,如此,你我心中都各有所爱,我也便心有所安!” 龙毓晞面色凝了起来,顿觉这一幕好是滑稽,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抛弃自己的妻子去寻找另外一个男人,却还劝告自己好生爱护他的孩子,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了,也太虚伪了,只是侧过脸去,冷冷道:“你若再不走,本王不保证是否会后悔!” 无名果决地回过头,毅然决然地飞入云空,直朝南方的金昭城飞去。 徒留下龙毓晞一人坐在这偌大的王宫之中,显得如此的孤寂与落寞。 不知为何,向来从不会流一滴眼泪的龙毓晞此刻眸子润红,一滴泪水从眸中滑落,她不是为了腹中这孩子父亲冷血抛弃他们母子离开而难过,而是恨为何自己这一生,没有一人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为何那落尘偏生便有这许多愚不可及的人愿意拼死护着她? 不,纵然她落尘有这些人助她又若何?最终的胜负还是靠得谁计谋更胜一筹,而她落尘,还远远不够。 服侍在一旁的贴身侍女实在不懂为何王会让王君离开王宫,不免小心劝道:“王怎如此轻易就放王君去寻找统领叛军的璟尧,叛军若得王君相助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对我们王廷不利么?”这侍女春芷一直服侍龙毓晞,对她颇为忠心,所以不免良言相劝。 龙毓晞却是冷冷一笑,不以为意,“你一个小小婢女又懂得甚么,一个带着妒忌之人的人去到他所最爱的人身边,当他终于发现自己曾经所有的期望怨不过都只是自己的一腔情愿时,你猜他会怎么做?” 春芷细细一思量,才明白了般,立刻盈盈笑道:“自是想尽一切办法除去强占自己最爱之人的人,好将他拉回自己身边!” 龙毓晞见这春芷甚是聪明,心中便有些不悦,抬起眼看着春芷,最开始春芷以为王会夸赞她聪慧,但当她见王的目光渐渐变得有几分怨毒时,顿时才心头惶恐,忙跪首告罪道:“是奴婢自作聪明,奴婢该死!” “记住,王君已亡故,那些不该说的荒唐话不可再言,本王不想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龙毓晞恶狠狠地道,对于这春芷,虽是聪明有余却依然有些愚昧,公然说出王君深爱之人是璟尧,这两人都是男子,若被旁的人知道,王上的夫君爱慕的是个男人,恐怕就会传出各种流言蜚语,成为世人笑柄,所以龙毓晞才如此生气。 “奴婢记住了!”春芷不敢再妄言,不然依照她服侍王这许久对她的了解,王若要处死她也便是瞬间之事,所以她哪敢再自作聪明地妄自揣测。 只是,当夜幕来临,龙毓晞一人躺在这冰冷的床榻上时,心中却也感受了片片冰冷,噬骨冰心。 第二日,她召见御前统领,让他想办法在十日之内再招募十万大军,然后让被自己停职的洛图统领十万大军与虓虎汇合,并命他们两人合力攻下金昭城,若不然两人都提头来见。 洛图因为上次率领十万大军对付落尘时,却被落尘和璟尧以飓风之阵轻易地破解了他大军,所以回到王城后龙毓晞便立刻将他停职关押在地牢之中,本打算将他斩杀了事,但想着朝中可用的武将越法地少了,所以一时留了他狗命,直接如今才放出放他戴罪立功,否则提头来见。 这洛图与落尘和璟尧交手过数次,数次都栽在他们手中,心中也对他们积怨很深,此番得脱牢笼,自然想将他们拿下,好一血前耻,得报大仇。 而弘鼎自从上次袭击王城后,得到金昭城传来大战已胜的消息,并又听说聂臻将军已战亡的事,他便心急着要离开乌楽国返回金昭城。 箩曼将国政暂且交给辅政大臣,自己则装扮成男子要随同弘鼎一同去金昭城,弘鼎自是不愿,怕她怀着身孕来回奔波无比辛苦,但箩曼却死活不依,道:“你我在一起后还未见过你父亲,这在你们血瀛国,不见长辈便成亲便是不孝,虽我乌楽国不重这些俗礼,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箩曼虽贵为一国之主,但既然嫁给了一个邦外之人,免不得需遵照你们的习俗,你说呢?” 弘鼎本以为箩曼身份贵胄,她自不会委屈自己去将就于他,此番听得她如此说,心头欢喜,心想她虽刁蛮任性了些,也狂傲放纵了些,但事事屈尊纡贵地为自己着想,这份情意他铭记于心,顿时心头一动,主动地吻了一下箩曼算是对她的感激。 这还是弘鼎第一次主动对她示好,箩曼有些惊住,等反应过来时欢喜得一把将弘鼎抱住拥入怀中,“看来夫君心中已有我了,是不是?” 弘鼎面皮薄,红着脸咳嗽了几声,道:“我心里早就有你了,你难道现在才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5 在暗处的人 箩曼第一次听得这面皮薄在感情上又内敛的人居然主动说出这般亲昵动人的话来,心中更是欢喜,无比欢喜地搂着弘鼎,心里乐滋滋的,仿佛抱着他便拥有了整个世界般。 两人此番前往金昭城,带了一千名护卫精兵,千里急奔,赶到金昭城。 当赶到此处,得知聂臻大哥居然已亡故时,弘鼎也悲戚莫名,去他的墓前祭拜后,便向落尘详细询问大哥故去缘故,落尘将经过告知,弘鼎了解后更是悲愤,定要查出这奸细乃何人所派,为聂臻报仇。 然而当飞阳得知儿子已回到金昭城,他非但没率先来见他便也罢了,去祭拜聂臻也算是死者为大,不足为此生气,可弘鼎拜祭完聂臻后,就去拜见落尘,丝毫没想着他这个父亲。 还是经落尘提醒,弘鼎才知道自己父亲居然来了金昭城,心下立时有些紧张,再加上落尘提到飞阳师兄对他私自娶妻生子一事很是生气,提醒他去面见他父亲时要谨慎小心着些,更是让他有些惧怕。 倒是箩曼却是一脸兴奋,认真装扮一番后便跟随弘鼎去面见他的父亲。 当飞阳见到弘鼎带着个红衣女子时,便知这女子便该当是弘鼎结的新妇,他见这女子生得虽是美丽可这美却有些妖艳时,不免心有不悦,觉得他举止轻佻,眼神太过浪荡,半点没血瀛国女子的娇羞婉约之态,再加上弘鼎跪首朝他请安可这女子却站在当处俯视着他时,飞阳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面色黑得犹如锅底灰一般,只瞧一眼便让弘鼎有些哆嗦。 弘鼎见箩曼不跪,便拉着她手示意她向父亲跪下行敬茶礼。 可箩曼哪懂得这些礼节,只觉得自己心中可敬弘鼎父亲,可却万万不可跪,她身为一国之主,只可跪天跪地,跪双亲祖先,却独独不会对族外之人下跪,所以将弘鼎的手一抖,只是朝飞阳行了欠身礼。 飞阳见她如此倨傲,将茶碗重重一磕,不屑道:“不必了,我飞阳受不起尊驾一拜,还是免了吧!” 弘鼎心下愧疚,但还是不想父亲懊恼,解释道:“父亲,请体谅箩曼,她初来血瀛国,对我们这里的习俗并不太懂,所以这媳妇茶我代她向父亲敬!” 飞阳被气得脸更是沉了一些,他不敢向身份贵胄的箩曼发火,却还是敢对自己这忤逆子发火的,一拍桌子,怒道:“你现在要反天了不成?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娶谁不好,怎的去娶一个族外女子,你大好男儿,对一个女人如此卑躬屈膝,还像我飞阳的儿子么?简直是荒唐!” 弘鼎知道父亲定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他这般生气,箩曼见这人如此怠慢她,心中也很是不悦,若不是看在他是弘鼎的父亲份上,她早就抽出火鞭痛扁对方一顿了,又岂会忍气吞声到现在? 箩曼面色也铁青,阴冷得仿佛要下起暴风雪,但她还是极力压制住,努力挤出笑容,学着血瀛国女人娇柔模样,道:“其实在我们乌楽国也并不是这般没规矩的,我们乌楽国很重孝道,尤其是生养自己的父母,而成婚后对夫君父母也同样敬重有嘉,但前提是夫君家父母需承认娶进门的儿媳,自然便可赢得儿媳敬重,可如今听您口气,仿佛并不认同我这个儿媳,既然如此,我也自是不敢僭越了身份!”箩曼向来高傲,在飞阳面前未自称本王,便觉得自己已是让了对方了,可这番话在飞阳耳中听来,却如寒针冷箭刺射在他心上,让他窒息得慌。 飞阳气得面色煞白,长袍一拂,站了起来,可却并未直面面对箩曼,而是侧身而立,连正面都自始至终不曾瞧过箩曼,“好得很,我儿子甚么都显得窝囊,可独独娶了个了不得的女人,了不起到要踩在为父头上去了,好,既然如此,你弘鼎要么独自跟我回天玄门,要么就跟这女人回乌楽国做你的王婿去,为父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儿子!” 弘鼎没想到父亲会生气到说出这般话来,眼见父亲要走,他忙拉住父亲袍角,求肯道:“父亲,是孩儿不孝,自小便让您为我操碎了心,孩儿与箩曼是真心相爱,并非是看重她的身份,箩曼虽性子直了些,但她品性良善,聪颖睿智,敢作敢为,屡次为了我身陷险境,这份情意我岂敢辜负,父亲,求你看在箩曼已怀上你孙儿的份上,就成全我和她吧!” 箩曼本来不想跟任何人屈服,尤其是对她充满敌视的这公公,但是听得弘鼎居然如此夸赞自己,心中感动,便不想再让他为了自己跟父亲闹得不愉快,因此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朝飞阳跪首了下去。 一国之主朝飞阳下跪,飞阳起初虽有些置气,但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住,立刻退开一步,不敢受她的参拜,“你乃国主,岂可拜我?恕我飞阳受不起!” 箩曼却是不听,朝飞阳深深拜了一礼,“既然我已嫁于弘鼎,便是他的妻子,此刻我身在血瀛国,便不是乌楽国王,既然您是弘鼎的父亲,我箩曼自然也敬你为父,不管父亲是受还是不受,这是我应做之事!” 飞阳见她态度急转,方才还傲慢不已,此刻居然又肯向自己低头,不免有些疑惑:“你不是很傲慢的么?此刻又礼待于我我可不敢受!” 箩曼再向飞阳拜了一拜:“我箩曼的命是夫君救的,所以拜救命恩人的父亲理所应当,您是夫君的父亲,又是我肚中孩儿的王爷爷,更是该拜,我箩曼虽是乌楽国的王,但会想任何普通女子一样敬重我夫君,绝不会拿王的身份来压他,所以请父亲同意我与夫君成亲,相信父亲也不愿意我这肚中孩儿出世后却不能叫弘鼎一声父亲,不能唤您一声王爷爷,您说呢?” 飞阳虽然气愤弘鼎未禀明长辈便自行定亲,心中不悦,但是想到这箩曼还算知礼节,懂进退,与自己这孩儿倒也般配,想着同意他们婚事也不无不可,但是自己儿子被这女人拐跑,导致映霞峰无继承人,他思来想去,便斩钉切铁地道:“同意你们婚事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要你们二人答应我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父亲但请说来!”弘鼎急切问道。 “这肚中孩儿出世后必须送到天玄门跟到为父身边修炼,你们放心,为父将来会好生教授他灵力功法,将一生所学尽心相传!”想到要教养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飞阳既是忧愁却也心中欢喜。 “这”弘鼎看向箩曼,不敢就此做决定,毕竟这孩子出世后,作为嫡子想必将来会继承王位,但是箩曼却点头应允:“都说天玄门乃修仙圣地,我们乌楽国自古以来还无一人有此资格进入天玄门学艺,今朝我孩儿有如此荣幸,自是愿意,他能跟在父亲身边为父亲解闷,我和弘鼎也能放心许多!” 乌楽国跟血瀛国不一样,并非是必须嫡子继承王位,而是由能者居之,所以弘鼎的忧虑箩曼并不担心,毕竟以后还有很多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能学得天玄门功法那也是他极大的福分,自己怎会阻拦! 飞阳见这箩曼如此气魄,心中倒有几分欢喜了,不再那般讨厌她,只是面上还是要佯装出严父姿态来,摸了摸胡子,冷冷道:“好,既然如此,你们两人虽不成体统,但为父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你们二人婚事!” 弘鼎一听,欢喜莫名,连忙递上茶,两人双手呈上,飞阳取过一一喝了,便算是认可了这箩曼,只是现在是在聂臻的丧期,不宜做喜事,因此等日后大战完全结束后,两人再打算正是举行结婚大礼。 落尘听说飞阳师兄已接受了箩曼后,心中也为弘鼎开心,也算在聂大哥战亡后听到了最好的消息了,但是聂大哥的仇不可不报,落尘觉得无论怎样都要将那主使人查出来,可是这几日无论怎般严刑拷打那士兵,此人一直都说只是误杀聂将军,绝无暗害之意。 可谁会信此托词,落尘心想既然来硬的不行,便换个法子来让他说出真相,因此找璟尧商量,璟尧听得落尘计策后,十分赞成,但是看落尘神色,见她脸色越法苍白了去,心想夫人为了想诱敌的计策想必又废了不少心力,他心中疼惜,不想让她操心这些事,可是依照落尘的性格,又如何能做到放下,因此只能有空便守着她,不让她独自一人时想起聂臻而独自忧伤。 但是璟尧却慢慢发现落尘的身体变得越法地冷了,他心中狐疑,心想难道是怀的血魔胎体之故?他每日都趁落尘熟睡时渡一些灵气到她体内,可是却依然不见效,她的身体还是如冬日之雪一般,带着沁透的凉意。 璟尧找到盈秋,询问落尘病情,盈秋也十分担心,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几日我一直用调理的方子为落尘调理,照理说我用的这些仙草灵花虽算不上多好,但祛除小师姑体内的寒气自是绰绰有余,可是她这体内的寒气仿佛顽固得很,总是祛不了根!照理说小师姑以前吃过昧火丸这种火性极烈的仙药,该当与寒气相克才对,可如今这情况哎,虽不是很乐观,但我会尽全力!” 璟尧本只是疑惑,却没想到这一问居然问出这等凶险之事,心中便起了疑窦,“莫非是她最近沾染了何物?或者有人在汤药饭菜中做手脚?” 盈秋摇了摇头:“汤药是我亲自煎熬的,从没让任何人碰过,不会有问题,饭菜我也紧盯着,也不曾见异,所以一时找不出根结在何处?” 璟尧点了点头,心中存了疑虑,心想近来自己忙着军中事物,却忽略了尘儿,真是该死,若是她有何三长两短,自己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他决定每夜都守着落尘,看是否是有人趁落尘入睡时暗地里加害,但守了几日却不曾见到任何异状,心中疑虑更甚,但为了尽快除去落尘心头大恨,他决定先料理完这背后主使人才行,兴许这指使兵士杀害聂臻的背后主使人就是暗害落尘之人也说不一定。 那被囚在军营中的兵士唤作冬生,虽相貌人名皆普通,可他整日里被吊着,连着几日受尽鞭打酷刑,身上已是鲜血淋淋,神志都已有些不清,可此人就是闭口不言,即便开口也是不停喊冤,喊到最后便开口大骂侯云欲屈打成招,公报私仇。 军中兵士听得这些,虽失去聂臻大将都痛心疾首,可见此人几日不招,渐渐的都相信此人只是想相助将军却误杀了他,因此激起了军中将士的同情心,认为如此虐待他实是不该,纵然处死也不能这般诬陷于他! 正值被囚第五日深夜时,囚牢中突然进来了几个黑衣人,手起刀落,便将看押这囚犯的兵士们斩杀,那冬生听得声响,睁开眼来,见到几个黑衣人时,心中狐疑,开口相问:“你们是谁?” “是你主人命我们来救你出去,你莫出声!”他们将兵士的衣服脱下,自己患上,然后取了一件给冬生换上,然后将其中一个兵士铐起来脸上摸了些鲜血伪装现场,以免立刻被发现,待布置好后,几人便扶着冬生出了囚牢,准备伺机离开军营,一路走来都无人问津,但到出营地时,领头的那人出示了令牌,守营门的将士便放了行,然而几人未走出多远,却见后面兵士骑马追来。 这群人立刻迎面与这群兵士厮杀起来,这冬生趁着两方厮杀时自己摸下山崖,准备逃命,他一路又是走又是跑又是滚又是爬地跌跌撞撞地想逃出生天,可逃得一阵,却见一个人影掠到他身前,横剑将他拦住,一看此人,正是方才来救自己的人。 他看对方杀气很重,立刻想掉头,却发现后面已有人将路堵住,顿时他无路可逃,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你们不是说来救我的么?” “当然是在救你,可是主人也下了命令,救出你后立刻取你项上人头!”那首领眼睛放着光亮,让人不觉心中一寒,感到十分惧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6 真凶出水面 这冬生一听,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做出防卫的动作,怒道:“甚么主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甚么?”他眼睛骨碌转着,显得无比地警觉。 黑衣人首领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横,“你果然是个硬骨头,不过主人说了,骨头再硬的人也敌不过一副死骨来得让人放心,今日你就速速受死吧!”随后便朝他扑了过去。 冬生一个闪避,便避开他的攻击,然后横腿一扫,便朝他的下盘攻去,这首领跃入空中避开,剑锋一转,刺向他后心,冬生身子倒很是轻灵,俯身一滑便躲过杀招,然后就地一滚,百年滚入一旁的斜坡下,顺着斜坡,滚到底处,抬首见黑衣人已朝他追来,立刻脱着伤重的身子朝崖坑底的丛林钻了进去。 黑衣人待要继续追捕,却见一个人闪身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几人见到此人,都拱手行礼,“候将军,此人已逃,我们是否要追?” 此人正是侯云,他朝冬生逃的方向看去,并不忧愁,道:“此人身上撒了盈秋姑娘给的‘十里香’,这种药普通人闻不出味道,但是用千里追风蚁去追踪,便很快知道此人的去向,看此人的身手,定然不是普通的士兵,他逃出军营,必然会去找他那个欲杀他灭口的人,就算他不去找她,只要我们在军中放出消息,就说此人已逃走,正全城搜捕,他背后的主使人也定会按耐不住,对她出手,我们只要按照公主的吩咐封锁城门,让此人无法逃出则可!” 身后将士则慨然领命,回到军中将士兵逃走一事通告全军,然后传至王廷,让金萱城主下令封城。 金萱听说那杀害聂臻的兵士已逃走,自然让金昭城边关守城大将封锁整个金昭城,不让此人逃出金昭城地界。 顿时天上地下,布下了天罗地网,让此人如过街老鼠,四处逃窜。 那逃窜出军中的兵士四处躲藏,却又无处可藏,无论是在城外还是城内,都有数不清的兵士四处搜捕,他扮成乞丐模样,进入城中,随后来到一家药庄,那药庄药师见乞丐进来,便开始吆喝,这冬生却是一掌将他推倒在地,然后径直走到药庄老板面前,那凶狠的目光吓得店老板有些畏惧,正欲让伙计将他拿出去时,却听得他言道:“天鹰飞空,猎捕苍穹!” 那药主一听这暗语,面色一惊,立刻看了看店外,见无士兵察觉,便立刻让伙计关门,然后将他藏进内间中,怒道:“你便是逃出军营的那鹰手?” “替我传信给主人,就说我任务已完成,请主人设法送我出城!”冬生求肯道。 那药主笑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拖延道:“请您稍后,我会传递信息!”药庄主立刻出了药庄,自己亲自进了城廷去请示主人,而他所进的殿阁便是曲疏所住的殿阁,他以为曲疏诊病为由出入城廷,倒也不曾引人怀疑。 药庄主将那冬生情况告知曲疏,曲疏听得此人已按照自己吩咐杀掉了聂臻,心下自然宽慰,只是没想到,纵然杀了这聂臻,王城大军还是败了,此时此刻落尘大军正全城搜捕犯人,此人岂可再留,便吩咐道:“你们把他直接处理掉,不要留痕迹,处理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卖了!” 药庄主得令后便出了城廷,回到药庄,自己配好了毒药,放在酒中,然后让伙计备了上好的酒肉,亲自端了过去,“主人命我们设法将你送出金昭城,正好,我们要出城去采买药材,便可以将你装扮成伙计混出城,现在壮士你先果腹一顿,稍后我们便上路!” 这冬生很是机敏,见这药庄主虽神色镇定,但是端酒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他便心中存了疑虑,待药庄主替他倒好酒呈给他时,他接过却不曾喝,而是回敬对方:“此酒先敬药庄主,谢您搭救之恩!” 药庄主脸色僵了几分,讪笑道:“不必,老夫不善酒力,还是壮士尽情喝就好!” 这冬生见状,更是存疑,顿时杯盏一掀,便将酒泼在那药庄主脸上,然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已横在那药庄主脖颈间,怒道:“我替他们曲家卖命,整个飞鹰组织都被她为了取得那落尘信任给除灭了,就剩下我一人,依然对他们曲家忠心耿耿,全力办事,他们倒好,事一成却反而要我的命,想让我死,我岂能让他活!” “你别激动,别激动,这都是主人的意思,跟我无关,壮士不要怨罪于我!”老庄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住祈求,一张脸已是老泪纵横。 这冬生却只是冷冽一笑,双眼如电,道:“不想死,就带我进城廷,我要亲自见她,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药庄主一听此言,立刻答应:“好,好,我这便带你进城廷,只求你绕我一命!” 药庄主收拾了些药材,然后将他装扮成自己的伙计,便颤颤巍巍地进了宫廷。 那曲疏听得侍女通传说这城廷外的大夫又来为她瞧病,她便心中生疑,心想这刚去怎的又返,难道大事已成,特来通报一声,她命侍女穿药庄主进来,那药庄主刚一进来,便听得曲疏傲然问道:“怎么,事情这般快就办成了?可否料理干净?”那药庄主全身颤抖,哪敢回答,曲疏见他这惊慌的模样,心下有疑,还未待反应过来时,便见他身旁的伙计突然蹿了上来,抽出匕首,道:“果然是你,我们飞鹰组织的弟兄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将我们的命当做草芥?” 曲疏咋然见到这鹰首,既惊且惧,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怒道:“大胆,你敢闯入此地?你想做什么?” 这冬生清冷一笑,眼神带着怨毒之气:“做甚么?我为我那死去的几十个兄弟报仇!” “你们本就是我们曲家捡来的,给你们一口饭吃你们才得以活命,从进入天鹰阻止那刻起就该做好随时为我们曲家牺牲的准备,现在你若逃还来得及,我不追究你罪责!”曲疏面对此人,还是有些害怕,虽然自己身负灵力,但是一旦打斗起来,必然会惊动城廷中人,自己自是会被人知道是她主使此人暗杀的聂臻,那自己就休想活命。 冬生听得这番话,更是怒不可遏:“好,今日便让你知道死是甚么滋味!”他跳跃而起,便朝曲疏刺了过去,正当匕锋将触及曲疏咽喉时,却见一枚银针飞来,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随后殿门外的将士冲了进来,将曲疏几人围得水泄不通。 曲疏很是紧张,朝殿门口看去,却见来者正是落尘和璟尧还有牧荑以及她门下弟子几人。 曲疏知道自己中计了,慌张之下生出急智,忙跑到落尘身边,拉住她长袖,颤声道:“师姑,你来得正好,此人要杀我!” 落尘直面面对曲疏,眼中带着冰寒之意,手一起,便将她推倒在地,怒道:“原来果真是你,曲疏,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曲疏佯装着可怜模样,“小师姑在说甚么啊,我听不懂!” 落尘抬起曲疏下巴,恨不得将她这张看起来可怜的脸一点一点地撕破,“你听不懂?好,我便让你听懂,你初来到金昭城时,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就为了进这城廷,其实便是龙毓晞派你来到我们身边作为内应,可你知道你以前就跟我有矛盾,所以想取得我信任并不容易,因此当军营中发生暗杀将士引发两军冲突时,你为了取得我信任,自动献上飞鹰组织的名单,让我们清扫军中奸细,你所呈的名单确实是真,所以我们扫清了这些安插进军中和城廷中的奸细后,便完全取信了你,但其实这名单并不全,你保留了真正的高手在军中,让我们都误以为奸吝已除尽,这样这些你们曲家训练出的刺客便可安然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而聂大哥,便是你们的目标,不是么?” 曲疏脸色煞白,双腿软绵,但还是咬牙切齿道:“这都只是你的臆测,你有何真凭实据?” 璟尧走到那冬生面前,震怒道:“此时,你还想再保护你的主人么?” 冬生犹疑片刻,却还是泄气道:“是她一手策划命我刺杀聂臻,你们要找的背后主使人就是她曲疏!” 曲疏惶恐不已,狡辩起来:“不,是他血口喷人,这人为了保命,便将罪随意加在我身上,与我无关!”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声响彻殿宇,打得这曲疏摔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她擦干嘴角血迹,抬眼望着落尘,眼光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牧荑终于知道她就是杀害自己夫君的凶手,顿时召唤出灵剑,便朝她刺了过去。 正此时,却听得牧荑大喊一声:“住手,你们不可以杀我,尤其是你,落尘,你绝不可以杀我!” 落尘见她有些疯癫的模样,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心里便冷得如冰一样,倘若这女人只是像以前一样为了清远跟她争风吃醋,她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但是她杀了自己的结义大哥,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手下存慈,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就算我不杀你,我牧荑姐姐也会杀你,这军中几万将士也会杀你,你的生死现在已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了!”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因为我已经怀了清远的孩子,我怀了他的孩子,你知道吗?”曲疏突然狂笑起来,一张看起来娇弱的面孔此刻变得阴鸷可怖,“你欠我夫君那么多,如今你难道要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么?你敢么?” 牧荑送出去突然被落尘抓住,牧荑心中有恨,道:“不,妹妹,我必须为我夫君报仇,我绝不饶她性命!” 落尘的手在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对盈秋道:“盈秋,麻烦你!” 盈秋点了点头,便蹲下身去为曲疏把脉,果然脉象显示有孕,她朝落尘点了点头。 落尘整个人突然就软了下来,一时惶惑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义兄的仇不可不报,可是她肚中怀着清远的孩子,自己此生欠清远良多,又岂能亲手杀了属于他的孩子? 正此时,却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响起,“这孩子我不要,她既然犯下如此重罪,便任凭尘儿你发落,我绝不会有任何意见!”众人将头转回去,却见殿门口站着的正是清远,还有韵竹。 韵竹听得清远如此说,心中不忍,忙快步走到曲疏身前,求肯道:“我不知道这疏儿犯下这等大罪,可是可是她既然已有了清远的骨肉,尘儿你,可否等她生下孩儿后再处决她,算为娘求你了!”韵竹不忍心自己未出世的孙儿被杀,所以苦苦相求。 落尘却是难以决定,若不杀她难以平军心,更难以向牧荑交代,而清远走上前来,趁自己娘亲不注意时,封了她的穴道,顿时韵竹便不能动弹,他将自己娘亲扶了起来交给侍女,面对曲疏冷冷道:“不必为我娘亲有所顾虑,她犯下重罪,岂能因我之故就此姑息,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但是聂臻大哥亡故了却永不能再生,此罪难容,尘儿不必顾虑,只求留她一个全尸,便算对我的薄面!” 曲疏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不但不救自己,反而如此绝情地要自己死,她想哭都哭不出,只能疯癫一样地笑着,只道:“以后还有孩子?不可能的了,今日我若是死了,清远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瞒着你一直未跟你说,你被那乐勍伤了身体,灵医说了,这一生你都无法再有孩子,我肚中的这个孩儿便是你今生唯一的骨血,不过你放心,那乐勍敢伤你,我已替你杀了他,可是,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你为何为何却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曲疏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也更是让落尘和璟尧无法抉择,若果真如此,落尘岂能将清远最后的一丝骨血除去,可她看向一旁的牧荑,却已是气得双眼猩红,恨不得立刻将这曲疏刺死才一解心头之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7 以血换活命 清远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如今在众人面前,被她提起自己已经不能尽人事,再也无法拥有子嗣时,心中既伤且恨,面对曲疏,心中顿时也有几分不忍,可是他不能让众人是为了他而姑息重罪之人,顿时将心一横,便召唤出灵剑,朝曲疏刺去。 曲疏没想到清远主动出手,眼见剑锋将及咽喉,她不由得大喊道:“我给落尘下了毒,没有我解毒,她腹中胎儿不保!” 此话一出,清远的剑突然凝住。 而璟尧更是大步一出,抓住曲疏衣领,怒道:“你对本君夫人做了甚么?” 曲疏看着清远,仿佛已对他绝情绝义,心灰意冷,面对落尘,凄然一笑,道:“这段时日你可否感到身体寒气越来越重,无论怎么使用仙草灵药都无计可施?” 落尘脸色一白,猝然而变,“你对我做了甚么?” 曲疏却是蔑然一笑,不以为意,“没什么,只要你保证我腹中孩儿顺利出生,我便可保你孩儿顺利出世,若不然,你要我死,我也只能让你的腹中孩儿也保不住!” 落尘没想到这曲疏是这般的阴狠,居然对她暗中下手,看来此人是自己小看了,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抉择,一旁的牧荑见事态变成这般,便收了自己灵剑,凄然道:“尘儿妹妹,这女人交给你处置,大哥的仇等几个月再报也不无不可,我累了,先走了!”牧荑不想再面对残杀自己夫君的仇人,她怕自己遏制不住心中仇意,会出手结果了她,所以避了开去,也免得徒惹伤心。 落尘看见牧荑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愧疚,因为自己不能手刃杀害聂大哥的凶手,她无比地憎恨自己,又想到自己腹中孩儿或许会保不住,更是痛心,哪怕平时再心善宽厚,此刻也恨不得将她一剑刺死方可解心头之恨,她咬牙切齿问道:“你是如何对我下的毒?” 曲疏从地上站了起来,显得很从容镇定,因为她相信这些人为了落尘绝不会敢再要她性命,“你大婚时我送你的玉如意,那可是我们曲家最好的寒玉,一入夜便会吸收所有寒气,然后将所吸收的寒气转入带有温度的人体中,日积月累,你如今体内的寒气想必已积得深了,所以再多的仙草灵药也无济于事,因为只有用我们段氏亲族的鲜血作为药引这些汤药才会有用,连续服汤药九九八十一天方可解!” 雅歌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奸诈,从一开始进入金昭城就已经想好了暗害小师祖的法子,这女人平日里可真是小觑了,她走上前来,斥道:“就算这样又如何,我们前往赤燕城将你曲氏亲族随便抓来一个作为药引即可,而那时你就已经不会再有用,不是么?” 曲疏突然猖狂地笑了起来,这笑中带着泪,道:“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有用,大可去做,可是忘了告诉你们,我亲族被我师傅都下了毒药,他们的血中都含有剧毒,也正是因为此,我才被龙毓晞逼迫着来到金昭城,受控于她,若非因为父母,我就算再恨你,也不至于做出要你性命之事,是龙毓晞知道你怀有子嗣后,她怕你先她一步生下王族血脉,所以才逼迫于我,我我”曲疏想到家族的性命都握在自己手上,而如今不但救不了他们,却连自己和腹中的孩儿都无法保全,她心中既恨自己无能也恨自己懦弱,更恨为何自己的夫君丝毫不曾怜惜自己,连属于他的孩子他都宁可舍去?曲疏看着清远,却已是泪眼朦胧,“我没那般好命,没有夫君为我做主,没有家人嘘寒问暖,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活着,只要让我孩子顺利出世,你们便可每日取我鲜血作药引保你落尘的孩子,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清远没想到曲疏会如此害尘儿性命,在曲疏和落尘之间,他也不想取曲疏性命,毕竟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岂会那般心狠,可是她指使杀手暗害聂臻在先,又谋害落尘子嗣在后,这些罪加在她身,他又如何保得住她性命,就算拼死保住又怎对得起尘儿,所以在两个人之间,他只能选择落尘,他朝落尘和璟尧跪下,道:“从今日起,她便由我亲自看押,直到尘儿你安然生下子嗣,然后待她腹中孩儿出世后,我会亲自了结她性命,以还聂大哥之仇!” 曲疏面对清远的决绝,心如死灰,委顿在地,面色颓然,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却又无处诉说,在这个没一个亲人在地方,此时此刻她感到从所未有的孤独与落寞,到最后,只剩下心中飘雪,冷而凄凉。 落尘不想面对曲疏,神伤退下,只让九书他们处理曲疏,将她关押起来,而自己回到殿中,璟尧已将那玉如意找了出来,果决这玉如意触手冰凉,寒彻入骨,他将这物事交给金萱保管,然后渡了些灵气给落尘,让她不要再为此事烦心,可落尘却是泪流不止,扑入璟尧怀中,痛哭起来。 这几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悲痛,因为她觉得仇敌还未找到,便没有资格落泪,如今背后敌手终于查明,可是她却又无可奈何,她觉得对聂大哥不起,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她明明可以手刃仇人,却偏生不能。 璟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未曾出言安慰,因为他知道,尘儿需要的只是情感的宣泄,只要将这几日压抑的情感宣泄出,她心中便好受许多。 落尘哭着哭着,便在璟尧怀中睡着了,璟尧将她抱上床榻,让她枕着自己手臂,拥入怀中,给予她依靠与温暖。 这段时日,一直忙着征战,不曾关心过落尘,所以连落尘被寒气所伤都不曾知晓,璟尧觉得自己太过失职,没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心中也是十分愧疚,想着以后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也要护落尘安好。 然而这般一想,想到那曲疏,却也觉这女人其实也可怜得紧,或许没法得到心爱之人疼爱才导致她走向末路,所幸自己选择的人正好也是爱着他的,才不会彼此受苦相互折磨。 而曲疏被囚在殿阁中,前后四周都有几百名侍卫把守,更是被废去了灵力,如今成了个普通的凡人,想凭自己一己之力闯出去,却万般无能。 清远则一直住在相邻的殿阁,一是承诺落尘由他亲自看押曲疏,二是她腹中怀着自己骨肉,哪怕自己再不喜欢她,内心里还是不想她出任何意外。 天色刚明时,便见盈秋来找曲疏取血,清远见到盈秋,心生惭愧,忙道:“便由我来吧,师姐在此稍后!” 盈秋见清远神色哀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娶的妻子做出这等事来,他的心里头肯定难受之极,只能劝慰道:“师弟,不管怎样?曲疏师妹犯的错将来终会得到她该有的惩罚,但她是她,你是你,师弟不必为此事忧心,还有曲疏师妹怀中的孩子,我会尽力帮看着,让他能顺利出世的!” “谢了,师姐!”清远说着话时已是有气无力,他推开殿门进了屋,却见曲疏倚在床榻上,六神无主,神色悲戚,见到是清远时,却只是哀戚一笑,不再像以前一样热情讨好。 清远见她如此,也不多问,“我来取血,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随后召唤出匕刃,便对着曲疏手腕轻轻割了个小口子,取了几滴血。 曲疏见他小心翼翼地取着血,心头的痛比这伤口要更甚几分,凄冷一笑:“这点痛算得甚么,这点血又算得甚么,你作为我夫君,我作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腹中又怀着你的孩儿,你却绝情到要取我性命,一听她落尘肚中孩儿不保,你才肯放过我,清远,我在你眼中到底算甚么?你既然这般不怜惜我性命,当初何必娶我?在天玄门时更不该来招惹我?”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泪流成河,所以称呼面前这个自己的丈夫,已不再像以前一样称呼他一声‘远哥哥’,而是直呼其名‘清远’! 清远握着盛血的杯盏,手微微颤抖,他看向这个憔悴不堪的曲疏,心中也隐隐生疼,眼眶也渐自红了,他不是不疼惜,而是没有办法疼惜,犯下这等罪,他如何疼惜?他忍住心中伤痛,道:“自此后,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清远都一力承受,是我对不住你,也没保护好你,更没有教导好你,待你生下孩儿后,我会将孩子交给娘抚养,而我和你一起承受罪孽,是死也好,活也罢,便陪你一起,也算是我欠你的!” 曲疏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眼中生出了几许期望,“你你愿跟我一起?” “既娶了你为妻,自是该同你一起受责!”清远眼神淡漠,他生性善良,从未做过一件有违道义之事,就包括自己父母这一生纵然性子上有些孤傲,跟师叔伯们偶有摩擦,可除了曾经误会落尘乃弑杀师尊凶手外也从未做过任何害人之事,如今自己娶了个妻子,却从前到后作为龙毓晞的内应,做过这许多错事,他简直无颜见落尘和天玄门的人,但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既然是自己就无法逃脱,只能认命。 曲疏以为清远终于心疼她了,心中顿时欢喜,“你你终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清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想此番她有孕在身,说得太过无情只会让她自伤自己,因此穆棱两可道:“既是夫妻,自是相怜,你好生养身体,我以后每日都会来看你!”清远不想与她多言,便出了殿阁。 盈秋用曲疏的血作为药引,再配合祛除身体寒气调理气血的仙草灵药后,端去亲自喂落尘服下,服下后落尘果觉身体寒气消了些许,腹痛也减了几分,气色也没那么苍白。 盈秋为落尘把脉后,觉得脉象渐自平和,心下欢喜,道:“看来这曲疏确实未有骗我们,她的血能解你体内的寒气,如此一来,你腹中孩儿该当无忧了!只是以后还是要一切小心,万不可再大悲大痛,以免影响到腹中孩子!” 落尘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拉着盈秋手,感激道:“一直以来,姐姐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报答你,以后但凡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姐姐尽管开口!” 盈秋却淡淡一笑:“我这人只想一生好生研习医术,并没甚么特别想求的,只要你好好养身体,不要再任性,我就很开心了!” 落尘点了点头,可想到曲疏一事,还是心有悲戚,“不知道牧荑姐姐怎么样了?不能为大哥报仇,姐姐心中定十分难过,她也怀有身孕,这可是聂大哥的骨血,姐姐定帮我好生照顾她!” “放心吧,牧荑姑娘我已去看过了,她比你坚强多了,心情也比你镇定许多,想必正因为聂大哥已不在,牧荑姑娘知道腹中孩儿是聂大哥唯一留给她的骨肉,所以她格外珍惜,便不曾过于悲戚,反倒是你,这几日又是伤心又是操劳,半点不顾惜自己身子,你如此下去怕是吃消不起!”盈秋婉转劝道。 落尘点头答应,心想那龙毓晞千方百计想害自己肚中孩儿,自己岂能让她得逞,自此后该当十分小心才是,决不能再被此人算计。 盈秋握着落尘手,盈盈一笑,“好在你有圣君如此真心待你,算来小师姑最是有福的,即便是为了圣君,你也该当好好照顾肚中孩子,不是么?” 落尘想到璟尧的生死相护,心中感动,点了点头:“璟尧他此生欠他良多,唯有拿自己一生相报!”想到璟尧,落尘本有些郁结的心也慢慢舒展了开,不再抑郁。 盈秋见落尘心情已好许多,便出了殿去忙其它事去了。 而落尘躺在床上,想着璟尧的温存与爱护,心中暖暖的,想着:“幸好,自己所爱之人也正好是爱自己的,上天对自己总算还是厚待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8 无名的心思 未过两日,守城将士进殿朝金萱禀报,言道城外有一人要求见璟尧圣君,金萱与璟尧等人正一同商议进军王城之事,听得禀报,很是惊奇,看向璟尧,璟尧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何人会来求见自己。 “对方可有通报自己姓名?”璟尧实在猜不出到底何人求见。 守城将士如实禀报:“他说是圣君的一位故人,你见到他定十分欢喜!” 璟尧知道如此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随同守城将领一同前往城廷宫门口,刚一出宫门,便见一身白色雪衣的人背对而立,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映照着一座雪峰一般,让人一望便觉心中纯净。 风轻轻拂过,舞动他那墨玉长发,恣意地挥洒着那份恬静与欢喜,他缓缓回过头来,却见到一双深邃而灵动的眸子闪耀着如雪的光芒,一与人四目相对,仿佛就能净化人烦躁的心灵般,能让人瞬间宁静下来。 璟尧见到此人,见他美得如同仙子一般,尤其那微微一笑更是比那春日百花盛放都还耀目,他误以为面前这个人乃一女子,可当对方开口发生浑厚低沉的男生时,璟尧却恍若梦中,觉得如此的不真实。 “好久不见,你可还好?”他朱唇一启,声音却是无比的好听,让人有着沉醉的味道。 璟尧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小白?” 小白是璟尧还是神鹿形态时,对白光神鹿的称呼,只是如今都已成人,各自相貌都已变化,再次相见却已无法识认得出,只是那熟悉的味道却还在,那份情义还在。 无名听得璟尧终于唤出了那声久违的呼唤,泪水盈盈,情难自抑,快步上前一把将璟尧环抱住,拥入他怀中,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温度,无名的泪顿时流落而下,心中的欣喜变为了久违的疼痛,将一切的屈辱与不甘都融进了这拥抱中,用那温暖一点点褪去心中的落寞与伤痛。 只是这一个超乎寻常的拥抱让周围的将士都惊得呆若木鸡般,圆睁着眼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的不是久违的兄弟朋友终聚首,而是生死相隔的爱侣终相聚。 就连金萱见到这白衣胜雪美得比落尘都要胜上几分的男子与璟尧如此相拥时,都狐疑不已,作为女人,心思比男人要敏感许多,只有她看这男人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灵魂,看到他内心深处那暗藏的心思,暗藏着刻骨铭心的思念。 璟尧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无所适从,他想定是他太过激动之故,并未多想,但终觉得两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拥抱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妥,忙得将他推开一掌之距,温柔笑道:“你如何逃出王廷的?你不是已跟龙毓晞” 无名并不想在与璟尧重逢的时刻提起旁的人,忙打断道:“今日来此,我还给君带来了一份礼物!”未等璟尧反应过来,便见无名从虚空中召唤出一‘缚魂袋’来,他将袋子一抖,便从里放出个人来。 只见此人在地上滚了几滚,便站了起来,随后朝金萱行了一礼,“末将崔堇,拜见城主!” 此人正是金昭城的飞将统领崔堇,当初魔族进犯金昭城时,他带同世子子崎前往王城求助王龙毓晞派兵援救金昭城,但是这龙毓晞非但没有派兵,反而将他和子崎软禁,后来子崎在无名的帮助下离开了王廷,但崔堇还是一直被软禁在王廷,无名离开王廷时,便趁侍卫不备,将他带了回来。 “我听说你们刚损失了一名大将,我便将他顺便带了回来,他在王廷被关押这许久都没曾降服龙毓晞,可见此人忠心无二,对大哥你定有裨益!”无名虽然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但是语音柔和婉转,听来让人总觉得是个女子在言说。 璟尧点了点头,很是欢喜,这段时日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无名,自从得知他与龙毓晞成亲后更是担心,如今见他安然脱身,心中忧虑终于放下,会心地拍了拍他肩膀,“你还未见过我夫人,我这便带你去,相信你定会喜欢她的!” 无名的脸色突然暗了下去,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大哥,为何不等我?” 璟尧顿时愣住了,不明白无名言中何意,无名见璟尧投来不解而疑惑的目光,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大哥娶夫人这么大的事怎能不等我来后再说!” 璟尧恍然一笑,拉着无名手臂,“这便带你去,也不迟!” 两人一个闪身,便来到落尘的宫殿中,璟尧一进殿,便朝正在束发的落尘走了过去,落尘通过梳妆镜中看到璟尧,便道:“瞧你如此开心的模样,可是有何好事?” 璟尧将落尘拉了起来,“你瞧谁来了?” 落尘朝璟尧手势方向看去,却见到一个出尘绝俗的人走了过来,那人周身仿佛都焕发着光泽,让人一看就觉得入迷沉醉,“这女子是?” 璟尧顿时有点尴尬,却又灿然一笑,“夫人,这就是白光神鹿,我们鹿族幻化成人后,确实都称得上是人间绝色,但夫人也不必如此夸赞我们神鹿族人,不然夫君我会骄傲的!”璟尧如此一说,落尘便‘噗嗤’一笑,璟尧见她已经连着许久都未曾笑过了,此番再绽笑颜,觉得无比的欣慰,想着白光神鹿来了想必是件好事! 落尘觉得很不好意思,对方既然是白光神鹿,便该当是男子,称呼对方为女子,自然有些失礼,“对不起,我” “没事,其实我小时候就曾跟大哥有了约定,他将来若为男子我便为女子,他若为女子我便选择为男子,虽然事与愿违,但诺言还在,便算不得你失礼!”无名说得淡淡,可目光灼灼,让落尘觉得浑身滚烫得紧。 而从他那目光中,落尘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几分敌意,她觉得自己是错觉,可是那种敌意如此熟悉,因为曾经曲疏曾向她投来过这般的目光,金采妮也向她投来过如此目光,如今再次看到这目光,落尘心有些微微一颤,隐隐生起一种不安之感,但还是极力控制自己的猜忌,淡淡一笑:“是么?原来你们以前还有这样的约定,但夫君自此后多了一个弟弟,也是极好的!” 无名邪魅一笑,“姑娘说得是!” 璟尧命侍从准备酒菜,久别重逢欲跟无名共饮几杯,以叙儿时之情。 侍从很快备好了酒菜送进宫殿中,三人落座后,落尘便为二人斟酒,无名见到落尘在一旁,总觉有些扫兴,他故意想将落尘一局,便故意长袖拖动时将杯盏带落一地,摔碎在落尘脚下。 落尘吓了一跳,欲俯身去捡,无名使灵力将横凳移到她面前,落尘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便摔将下去。 璟尧眼疾手快,一个踏步上前将摔倒的落尘接住,拥入怀中扶好,嗔怪道:“夫人,这等粗活还是我来,你有孕在身,不宜多动!”随后捏了个决,便将这些摔碎的杯盏移到原位,让侍女进殿将这些料理了去。 落尘抬眼瞪着无名,她心里清楚,方才是这无名使用灵力做的这等戏耍她的伎俩,可这等小伎俩并伤害不了她分毫,这人只是想明确地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落尘感受到了敌意后,心中很是不悦,可她见璟尧如此欢喜莫名的表情,却也不愿此刻败坏了夫君的兴致,便强忍不说,只是心里却还十分狐疑,这无名为何会对她充满敌意?难道她也是龙毓晞派来金昭城对付她的么?倘若如此的话,必得好生提防此人,决不能再让他成为第二个曲疏。 落尘依然不动声色,婉转问道:“听言无名公子已与龙毓晞结为夫妻,王城传来讯息,说这龙毓晞也怀上了子嗣,公子即将为人父,离开王廷怎会舍得?” 这是无名的伤心事,更是他觉得屈辱的事,他从来不觉得与龙毓晞成亲是一件美妙的事,更不觉得她肚中那子嗣是自己的孩子,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离开她龙毓晞回到璟尧身边所受的屈辱罢了,如今被落尘问起,犹如好不容易好的伤疤却被人撕开,那连着骨肉的鲜血依然瞠目。 他紧握着手中的杯盏,那双如秋月如夜辰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光,好不容易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却依然漾着微微笑容,“夫人倒对我很是关心,不怕这般我大哥会吃醋么?” 璟尧握着落尘手,深情款款地瞧着她,“会让我吃醋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又岂会吃你的醋!过往的事你不愿提便不提也罢,既来到金昭城,便好生在此,以后我定会护你安好,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无名听得这款款深情的话,心中十分欢喜,朝璟尧敬了一杯酒,“既然如此,大哥今夜便与我一同就寝可好?” 落尘一听此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看向璟尧,璟尧却婉拒道:“你我兄弟见面,自是该陪你,只是这些日我夫人身体不适,我得陪她!” “大哥从小就与我一同生活,吃睡都在一起,十几年如一日,彼此从未分开过,有大哥在我便安心,可自与大哥分别后,我日日被囚禁,这一年来我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想着今朝终于见到大哥,又如同回到往昔般,所以虽然我这要求有些荒唐,但大哥可否答应我几日,待我适应一个人后即可!”无名说着时眼眶泛红,让璟尧忆起往昔小时候的情谊,不由得动容,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几日!”他朝向落尘,赔罪着道:“夫人可应允?” 落尘脸色难看,但是若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必然会让璟尧觉得自己不通情理,毕竟这无名的要求算来并不过分,便点了点头,只是告诫道:“你去便可,只是夫君要时刻记着,你肚里的孩子晚上也希望有父亲陪着!” 璟尧暖尔一笑,两人便不再多话,用完膳后,侍女便先带同无名回寝殿,而璟尧则与落尘告别,落尘心里总觉得这无名来者不善,但她知道这无名和璟尧的情意非同寻常,即便劝告恐怕璟尧也未必会信,但还是提醒道:“这无名公子来得蹊跷,龙毓晞如此狠辣的人岂会这般轻易就让他离开王廷,所以你不觉得奇怪么?” 璟尧握着落尘手,劝慰道:“我知夫人这段时日经历太多,但是我可以向夫人保证,无名绝无害我之心,他自小与我长大,情同手足,岂会对我有相害之理,夫人放心,等过两日我也便回来了,这几日我让雅歌来陪你,可好?” 落尘叹了口气,她知道要璟尧相信这无名来者不善,是很难的事,所以多说也无益,只能自己多多留心方可! 璟尧离开宫殿回到无名的寝宫,虽是男儿,两人睡一张榻本也没有甚么,但是璟尧总觉各自都已长大成人再挤在一处有些不妥,因此自己在外间睡下,而让无名在里间睡下。 可等璟尧入睡后,一直不曾入眠的无名走到璟尧床前,就这般看着面前这个分离了一年多的最亲近的人,心中感慨万千,也不由得泪水涟涟,他脱下长袍,俯下身,躺在了璟尧的身边,依在他身畔,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人总是相依在一起入眠,不论春夏秋冬,寒霜酷暑,从未分离,他一直想着待到成年礼的那一天,他喝阳泉水,自饮阴泉水,两人自此结为夫妻,在天灵山做一对与世无争的爱侣,可惜为何如今两人都成了男子,而横在他们中间的却还多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蛊惑了他,忘记了他们曾经的诺言。 但幸好,现在自己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一切都还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他想着总有一天他要带璟尧离开此地,离开这纷扰的世间,而璟尧如今之所以放不下那落尘,不过便是因为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没关系,待那女人生下孩子后,他便带着这女人的孩子和璟尧一同避世不出,这样,璟尧有他相伴,有孩子绕膝,自然便无所牵挂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9 挑拨君情意 当天亮时,璟尧突然被一阵东西摔落地面的声音给惊醒,当他睁开眼时,却看到服侍的侍女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显得很是震惊惶恐,见惊醒了圣君,忙得跪下连连请罪。 璟尧看了看自己,心想什么东西能吓得这侍女这般惊慌失措,他朝自己身上以及周围看去,却见无名半裸着身子趴在他的肚腹上,右手环抱着璟尧的腰身,整个举止显得暧昧不已,但璟尧也没多想,便将他摇醒,道:“看来你初为人,还不胜酒力,就昨晚喝那么些许点酒,你便能醉成这样,连自己睡在哪儿都不迷糊了么?” 侍女听得如此,才觉自己失礼,忙跪首谢罪道:“奴婢有罪,惊扰了圣君,还请圣君责罚!” 璟尧手一挥,命他们都下去,不用伺候,侍女们都收拾好摔坏的器具,退出了殿阁不敢打扰,而无名则从床榻上下了来,将衣服穿上,浅笑道:“失礼了,昨晚也不知为何竟便睡到大哥床上了,倒让大哥笑话了!” 璟尧却不以为意,自己准备将衣衫穿好,无名却走过来欲替璟尧更衣,璟尧有些抵触,忙推手示意无名不必,“我自己来就好,你我虽然以前感情深厚,但那时我们乃鹿族,便不必拘这世俗之礼,但现在我们既都已成人,有些礼数还是需要的!这种粗活我自己来就行,怎能劳烦弟弟相帮!” 无名心中有所不悦,僵僵地站在原处,看着自己日夜思念的人,虽近在眼前,却又觉得隔着万水千山,总觉有些触摸不到,他想或许两人久而未见,有些格外的生分也是情理中事,这种事岂能操之过急,便勉力一笑,“是我越矩了,一看到大哥便总是想起我们小时时光,一时倒忘了身份!” 璟尧穿好衣衫后,便道:“我需去看我夫人,准备与她一起用早膳,白弟可愿一同前往?”因以前唤他一声小白,现在他的名字为无名,但总觉称呼他为无名有些不妥,所以就以白弟相称。 无名想到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居然便是去陪那女人用早膳,他心中不悦极了,心想陪这女人用早膳有什么意思,是了,他只是不放心那女人肚中的孩儿罢了,并算不得甚么?所以也就消了气,“既然大哥有如此雅兴,我便陪同大哥前去便是!” 两人来到落尘宫殿,落尘已起了床,正在洗漱梳洗头发,璟尧见状,立刻过去替她盘发,落尘从铜镜中见到璟尧身影,便有些生气,道:“昨夜你陪你这位弟弟过了一夜,可是叙旧很是开心?”还未等璟尧回答,便听得无名走上前来,回道:“我跟大哥自是聊得欢畅,大哥说与我在一起才是最自由的时光,平日里过得太过拘束,全没了过往那肆意潇洒!” 璟尧从未说过这番话,突听得无名如此说,有些诧异,可又不想出言反驳,以免引起尘儿和白弟之间的嫌隙,所以尴尬解释道:“夫君的意思是很想跟夫人一起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只是现在战势紧张,便一时难以如愿!” 落尘听得此言,心中有些愧疚,心想倘若璟尧不与自己相识,便可以过他想要的生活,如今他的人生与自己捆绑在了一起,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她站了起来,回身拉住璟尧双手,“都怪我,倘若当初我不争夺王位,其实本可以跟你一同隐世不出的,如今累你疲于征战,我实在愧你良多!”璟尧反手将落尘双手紧紧握住,柔言安慰:“选择与你走这条路是夫君自己选择的,你何必为此自寻烦恼,并且陪夫人一同建立血瀛王朝,看盛世繁华,也是夫君之所愿!” 无名听得这二人缱绻情意软语,心中慢慢溢起恨意,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无声的疼痛让他心碎裂了一般,隐隐地窒息感袭上心头,润湿了双眼。 璟尧回头见无名眼眶微红,有些奇怪,问道:“白弟怎么了?” 无名忙携袖擦干泪痕,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哥你们夫妇二人如此夫妻情深,让我竟也感动起来!” 璟尧却淡淡一笑,安慰道:“白弟既已离开了王廷,以后便放心于我们一处,若遇到合意的姑娘,大哥一定会为你做主!” 无名笑得苦涩,侍女送来了早膳,三人又围住一起用膳,可此番用膳比起上次来说,无名已少了几分重逢的喜悦,多了几分失望与伤心,但他并未表露出任何情绪,而是依然云淡风轻地道:“大哥,我离开王廷时,探听得一个消息,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何消息,你但说无妨!”璟尧宽解道。 “我离开时,听得那龙毓晞已重任洛图为大将,让他十日内召集十万兵马,然后会师虓虎大军,再举兵攻打金昭城,此番攻城她势在必得,定要取下落尘姑娘项上人头,方可罢休!”无名提到落尘名字时,特意提高了嗓音,让落尘不由得心中一突,有些惊惧。 “此言当真?”璟尧不由得也紧张起来,虽然上次一战挫败了虓虎大军,但这虓虎却还剩五万左右大军,若再加上王城大军,两军合并,对已经千疮百孔的他们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毕竟现在城廷中只剩一万多将士,就算紧急招募新兵,恐怕也最多只能扩军到三万,更何况聂臻已战亡,这对大军的势气损伤极大,若再短时间内再与王城大军正面相抗,胜负难料。 “自然当真,大哥难道不信我么?”无名幽幽言道,目光闪烁,怔怔地瞧着璟尧,那双眸子仿佛带着十几年的深情,让人看着都有几分心痛。 “我自然信你!”璟尧眉头微皱,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想落尘再为战事操心,便握着落尘手,安慰道:“夫人不用操心,一切有我,这龙毓晞纵然再是厉害,也难不到你夫君!” 落尘还未开口言说,便听得无名淡然一笑,对着璟尧道:“我愿携手大哥一同征战王城大军,助大哥一臂之力!你我同是神鹿族神力最强大的灵鹿,你我联手,难道还怕不能战胜王城大军?” 璟尧听得无名愿意相助,自是高兴,如今金昭城聚齐了神鹿族三大神鹿,可说是天命所归,有无名相助,自然事半功倍,“白弟愿意相助,自然是好的,大哥真是无以为报!” “不,大哥可以报答我的!”无名直接打断了璟尧的话语! 璟尧有些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问道:“白弟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我必会答应!” 无名听得此言,欢喜不已,“我要求不多,只望我助大哥败退王城大军,待落尘公主登上王位后,大哥可否跟我走,离开这纷扰世间,去过我们曾经想过的生活,这是你小时对我的承诺,如今可否再答应我?” 璟尧的笑容突然凝住,面对无名的请求,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看着落尘的面色,有些阴沉,璟尧便知道尘儿已是生气了,他不想让落尘忧心,便握着落尘手,对无名歉然笑道:“我与尘儿已结为夫妻,这一世终是无法分开的了,白弟若将来过不惯王廷枯燥桎梏的生活,可以回到天灵山,我只要有空自会常来看你!若你定要让我答允,恕我璟尧无法办到,请白弟见谅!” 无名没想到璟尧会如此果决地拒绝,他眼眶又突地红了,“大哥当真如此舍不得落尘公主么?” “自与尘儿相遇以后,我便一日也不愿与她分开!恐让白弟失望了!”璟尧不知道为何无名如此反常,心想他自小到大一直以来都只跟自己亲近,后来又被龙毓晞禁锢在王廷这种地方,不能与人接触,所以心中对他的依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曾变过,因此才会如此,倒也是情理中事。 落尘此刻越法明白这无名的心思,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夫君的意图,心中便开始有些忧虑,这种忧虑让她既无法跟璟尧明言,又无法驱逐这无名,实在是有些犯难,她将璟尧支开道:“既然发生这等事,璟尧你先去找侯云他们商议对策,想必过不了几日王城大军该当会攻了过来,我们需得好生想好对策方可!”璟尧也觉事态紧急,便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出了殿前往军中大营,而无名本也想离开的,却被落尘唤住。 无名瞧落尘良久,她都不曾发一言,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无名等得不耐烦了,起身又欲离开,落尘才开门见山直言问道:“无名圣灵来我金昭城,是否专为我夫君而来?” 无名停住了脚步,怔立良久,缓缓转过头,微微一笑,这一笑灿若星辰,美若百花齐放,让落尘都不由得感叹面前这男子美得可胜过这世间任何一女子,更重要的是,他那男性躯体下藏着的恐怕也是颗作为女子的心。 “若我说是,你又该怎样呢?”无名言语淡淡,话语轻柔,让人生不出怒意,却又觉得无比的挑衅。 落尘的心颤了一颤,迎上那如桃花初绽的美丽双眸,“公子可曾记得自己的身份,你终归是男子,纵然与我夫君过往如此亲厚,你们终是身份有别,若过于纠缠我夫君,只会毁了他名声,让他成为天下笑柄,我相信公子对我夫君情深义重,定不愿损我夫君分毫,所以公子” “所以公主你便该当同意方才我的提议,我助你登上王位,你让他随我离开,这便是彼此最好的结局,你说呢?”无名丝毫不愿退让,对于落尘的逼问也全不放在心上,他只想达到自己的心愿,如此足矣! “璟尧已给了你答复,你便该当知难而退,不要执迷不悟,毁了我夫君更毁了你自己,有些事情终是回不到过去,也改变不了,命运如此,你便该当认命!”落尘依然顿顿劝解,不愿这无名无端地插入她和璟尧之间,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你也说回不到过去?那说明你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当年若非不是你闯入天灵山,将我和他分开,他岂会跟你血誓?而他若非为了救你,被困王廷寒渊之中,我若非不是为了想救他性命,被迫与龙毓晞血誓变成了男儿之身,你以为我愿意?都是你的出现,才导致我跟他无端分离,如今你想争夺这天下的位置,好,我帮你实现,但璟尧是我的,你已经占据了他这许久,该当知足了,难道你还想既占这天下又想霸占他一生一世吗?”无名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怨恨都直接说了出来,只想这落尘能知难而退。 但落尘岂愿放弃自己的夫君,他们二人共过患难如此久,怎能说放弃就放弃,直接拒绝道:“这天下我并非一定要,只是这是我师傅的遗愿,而璟尧是我的夫君,将来便是这天下的王君,他永远也不会跟你走的,他爱的人是我落尘,你们过去感情再深那也只是亲情,你不要混淆了感情!” “你以为他是爱你的么?你错了,你根本就不了解神鹿,神鹿一族一旦跟人进行了血誓后,因为自身的血进入了对方体内,有了血脉的联系,所以才让神鹿将拥有自己圣血的人格外的看重,说难听点,璟尧他并不是爱你,而只是因为你体内拥有他的血液而被迫选择你,他迷恋的是你体内他的鲜血,是他的鲜血再吸引他来选择你,选择并不代表是爱,你懂么?”无名顿了一顿,续道:“可是他对我不一样,他自小就跟我生活在一起,他曾说了待我们长大后,他喝阳泉水,我喝阴泉水,成人后我们便结为夫妻,永不相负!你知道么,龙毓晞当初为何会突然答应与你们一起攻打魔族?是因为璟尧他求我相助于他,他说只要我相助于他,便不负我们自小的承诺,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来到这金昭城的,他是要跟我走的,他昨晚就跟我说了,很想跟我走,但是他舍不得他还未出世的孩子,他说想等你腹中的孩子出世后再走,让我再等一等他,还说千万不要让你知道他的心意,因为你身体一直都不好,怕知道了后会影响腹中胎儿,他说我跟他在一起后没办法有孩子,你怀的孩子便是将来我跟他的孩子,让我千万不要怠慢了你,我想璟尧的孩子也就是我的,我自然会视如己出,所以你放心,这孩子我会好生照顾的,绝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0 强扭的瓜甜 落尘没想到这无名居然对璟尧果然存着如此浓烈的情感,这情感已超越了性别的界限,超越了生与死,活生生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不知所措,更惶恐莫名。 她不相信璟尧对她的感情正如无名所说的那样,更不信璟尧会选择跟他走,她心头虽然疼痛,可是却不愿就这般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与璟尧之前的情感不是任何人都能插入进来的,无名,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但我更希望你能看清你和他之间的距离,他已经不再属于你了,你们只能有兄弟之义,若你一直要执迷不悟,只会让璟尧厌恶你,我相信你是真心待他好的,你也不想他憎恨于你吧。” 无名却并不在意,只是冷冷道:“他心里一直都只有我,落尘公主,你不要再捆绑着他,让他不得自由了,你这样做只会让他痛苦不堪,他向往的是山林间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做甚么王君!” “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到我夫君身上,无名公子,请你自重!”落尘对这无名已经很是反感,若非看在他是璟尧一起长大的伙伴,落尘便想下逐客令,让他离开金昭城,但是这样做的话必然会引起璟尧的质问,所以落尘一时并不想如此决绝! 被如此厉色责令,无名升起一股憎恶感,心想自己才是主人的身份,为何偏偏被这女人反客为主,他面色冷凝,却有一种不肯屈服的韧劲,良久他淡淡一笑,笑中带着对落尘的轻蔑与不屑,“放心,用不了多久,璟尧便知道我才是他最值得倚重之人!”言罢便出了宫殿,只留下那一地幽香,淡淡飘来,却又沁入落尘心中,一点点凝萃成结,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心与害怕。 害怕失去,害怕再次遭受此人伤害,更害怕他会对自己腹中孩子不利,可是自己难道就只能等着对方不断地破坏她跟璟尧的关系而无动于衷么?落尘实在有些不安了,才经历了曲疏的阴狠,她不想再被躲在暗处的人所伤,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解除此人的威胁?可如今王城大军又当前,待想设法退去王城大军后,再跟璟尧商议如何安置无名一事吧,但是他会选择相信自己不呢?落尘不由得开始怀疑,或许无名的那一番话哪怕她不信,可还是在她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让她内心起伏不定,难以心安。 而果不其然,未过多久洛图便率领王城十万大军与虓虎大军汇合,两军一汇合,便开始谋划攻城,此次攻城,这洛图和虓虎觉得宜快不宜慢,必须得趁落尘大军元气大伤时一击攻之,方可拿下对方。 因此未到两日,十五万大军再次压境,气势汹汹地开始直接攻城,顿时早已是千疮百孔的金昭城再次被战火点燃,漫天的火光飞舞,骑兽满天,见方百里都充斥着刀戈声、骑兽咆哮声、将士的喊杀声。 璟尧身披战甲,骑坐在穷奇上,手执着长霄剑,率军奋战,而无名则依傍在璟尧左右,使用着璟尧赠予他的血狼剑,携手杀敌,两人都是神鹿之身,在鹿族中灵力最是上层,可以说以一抵千,锐不可当,面对大军的包围,倒也能从容应对,只是被困时间越久,身后不足两万的大军便难以支撑,他们必须速战速决,方可退敌。 战争一直持续到晚上,璟尧下令,趁夜色难辨方位时,用火箭对付敌军,顿时这些敌军身上火势凶猛,燃烧起来,哀嚎遍野。 虓虎和洛图见夜间攻城有些被动,便立刻撤军,退守大营,待明日天一亮再继续攻城。 得到喘息机会,璟尧让将士们都好生歇息,迎接明日大战,但是璟尧不想如此被动,便回到王廷,找到箩曼,借她的火蝠鼎一用,箩曼自然借于璟尧,璟尧拿到火蝠鼎后便决定自己一个人夜闯王廷军营,他看今夜风向正是北风,正可借火势烧敌营。 璟尧正欲一个人走时,却见到无名跟了来,他此去不知生死,岂可让无名冒险,劝他回去,却被无名推拒:“大哥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这次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与大哥分开!” 璟尧很是感动,便不再劝阻,只是叮嘱道:“稍后你一切听我命令,不可莽撞,知道么?”无名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便跟随璟尧一同前往敌阵,从山峰上看下去,果见敌军都扎营在山脚之下,除了巡逻的兵士之外大多都在营帐中歇息。 璟尧看准风向,便召唤出火蝠鼎,欲让火蝠将火势引到军营中,然而刚一召唤出火蝠,却没想到从云空中射下来了凝冰箭雨,此箭由寒冰形成,一碰及火蝠,便将火蝠灭除,正好是火蝠的克星。 璟尧心知中计,他反应灵敏,立刻便知该当退守金昭城,然而还未返身离开,便见那洛图率领大军已将他围住,洛图再次见到璟尧,可说是恨得牙痒痒,“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只可惜你璟尧虽然聪明,但我们也不是退而不前的,你如此喜欢火攻,我在你手中遭过这许多道,难道还没这点记性,会愚蠢到再让你算计,怎样,今朝便尝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滋味了吧!” 璟尧却是淡淡一笑,故作镇定,“洛图将军倒确实有进步,只是不知道你的灵力可否有长进?这区区几万兵士想拿住我,也不知是否容易?” 洛图却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从虚空中祭出一物事,却见是一铜斧,此斧闪着金光,甚是摄人,“这破天斧也不知圣君可曾听过?它可是这世间圣物,可有开天破地的能力,你说拿它来剖开你的胸膛挖出的心脏是否正合你身份?” 璟尧脸色也微微一变,心想这破天斧威力无穷,并非儿戏,这洛图也不知从何处得来此物,若想敌过他却并非易事,他召唤出长霄剑,对身后的无名道:“白弟,你稍后趁乱逃走,勿要顾忌我,知道了么?” 无名闭口不言,召唤出血狼剑,便朝那洛图刺了过去,对身后的璟尧道:“大哥看清我跟他之间的一招一式,再厉害的神器,只要使用的人自身有破绽,便终会攻克,你仔细了!”言罢便跟那洛图一剑一式地对战起来。 血狼剑与破天斧相交,便迸溅出漫天焰火,灼烧得穹苍都烈艳四起,将夜空照耀得红光漫天,一招一式间风起云涌,璟尧将对方的招式都计在心中,不住地攻破对方的弱点,当他终于看清楚这洛图虽然神器傍身变得英勇无敌,但是他自身灵力不足,导致这神器在不住地反吸他体内的灵力以维持破天斧的威力,只要将想办法将这洛图的灵力吸尽,自然而然这破天斧便无法再催动。 正当他思定时,那破天斧横空而来,犹如闪电一般朝无名胸口击打而去,无名被破天斧的威力所震,全身灵气一滞,便无法施展出,而破天斧撞到胸口,将他击打得鲜血迸溅,顿时心口犹如四分五裂了般,身体摇摇欲坠,欲从云空跌落。 璟尧见状,心下大惊,忙让穷奇将无名接住,然后自己拔出长霄剑,飞掷而出,长霄剑与破天斧相撞,击撞出绽放云空的火花,让云空犹如惊雷一声,砰一声发生巨响之声。 璟尧召唤出血狼,让血狼倏忽间蹿到那洛图身后,张口朝他后心咬去,洛图本能地回转过身,劈斧朝血狼砍去。 趁这洛图应付血狼之时,璟尧蹿进洛图身前,召开右手,对准他气海穴,便将他体内的灵气自体内一点点地吸出。 那洛图感受到身体灵气再慢慢散去,顿时心头大慌,回过身来举起破天斧便朝璟尧劈头砍来,璟尧举剑格挡,随后使尽全力将洛图右臂架开,足间一点,便踢向洛图的气海穴,洛图顿觉气血翻涌,灵力涣散,那破天斧失去灵力操控,便缩回手掌般大小重新回到洛图体内。 璟尧趁这洛图还未恢复灵气前,立刻飞回穷奇背上,抱起重伤已昏晕过去的无名,冲出包围,回到军营。 他一回军营,便将无名抱着进了营帐,忙替无名查看伤势,却见一碰无名胸口,他便吐血不止,璟尧想起花竹作为七头花草,可以疗伤,便立刻抱着无名飞回宫廷,让落尘请花竹相助救无名性命。 落尘本就担心今日大战,派人询问战况时,虽军中都通报一切都还好,但她还是心焦不已,怕璟尧有何闪失,如今见到璟尧抱着垂死的无名前来,心头更是一慌,虽然她不喜欢这无名,可也不能不救他性命,立刻让盈秋帮忙使用花竹的力量为无名疗伤。 盈秋整整花了三个时辰的时间才修复无名体内受损的五脏六腑,只是修复后仍需好生修养方可,不然易伤及心脉,危及性命。 无名沉睡期间,璟尧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离去,落尘询问无名受伤原因,璟尧便将经过告知,落尘听得后,心中既感念无名却又更是忌惮无名,可这种情况下落尘更无法跟璟尧提起送无名离开的话来,只能忍住心中不安,帮助璟尧一同照顾他。 待天将明时,无名才终于醒了过来,当他醒来时见到以手支颐微微熟睡的璟尧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时,不由得露出了糜然笑容,伸手欲去拂璟尧有些凌乱的头发,却惊醒了璟尧。 璟尧见他伸出的手,有些疑惑,但未曾多想,只关切问道:“白弟觉得如何?可还难受?” 无名温柔一笑,“有大哥守在我身边,我觉得好得很,若是大哥以后能都守在我身边,却该多好?”璟尧会心一笑,“今后大哥会一直陪着你,放心,大哥这次定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今后你也要记住,不可再像昨夜那般莽撞,知道么?” 无名撑坐了起来,看起来如玉公子般的他如此柔弱,却又如此纯净,仿佛天山上的白雪,静谧千年而让人心生敬畏,“那大哥可否答应我,待大战结束后,随我一同离开,我只想过静谧的生活,恬淡却自由,相信大哥也跟我是一样的,不是么?”无名说道激动期待处,忍不住抓住璟尧手臂,一双眸子满含期待,让人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璟尧却叹了口气,心想那种逍遥于山林的日子终是回不去了,现在的自己肩上承担着重担,肩负着天下苍生,也承担着妻儿的幸福,他岂可再做那山林中的灵鹿,无拘无束逍遥世间,他叹了口气,将无名的手拉下,从床畔站了起来,退后一步,保持适当的距离,“白弟,恕大哥不能答应你,如今我无论是出生入死,还是战场血拼,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妻儿,更是为了成全尘儿的理想,陪她一起建设她想要的国家,一起造福这天下苍生,人生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拿一些东西作为交换的,想必这交换的便是自由!白弟,你若喜欢这恣意天地,待大战告捷后,天空海阔,便任你前往,大哥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若觉得累了随时可回到大哥身边!” “可是我只想跟大哥一同去,像以前一样!”无名听得璟尧这番话,心碎裂开来,他想璟尧一定是跟他一样,向往着同样的生活的,可没想到他遇到那女人后,居然都变了,他宁可做那女人的笼中鸟也不愿跟自己做一对林中鹿,他终是变成了人,而自己却还总沉浸在为鹿时的小小幸福中。 无名的期盼只换来了璟尧一声长叹,一声安慰:“白弟好生修养,天已亮,想必王城大军必会再次攻城,我先走了!”身形一晃,便离开了宫殿,留下无名一人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静默出神,却又久久难忘,泪水终还是忍不住润红了眼眶,低落下来,将被褥润湿,他想为何一切都变了,自从山林中遇到那女人后,一切都变了。 这一切幸福本该属于他的,却生生地被一个外来的女人夺走,他不服,更不愿,可是又能如何呢?不,即便强扭的瓜不甜,可你若不强扭,又怎有机会品尝那瓜的甘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1 倒戈相向之 璟尧回到军中,果然如他所料,很快这洛图和虓虎便率领大军再次攻城,璟尧率领大军亲自迎敌,生死便在今日一战中,胜便彻底挫败了王廷锐气,离直逼王廷便指日可待,败便金昭城陷落,自己和尘儿便要一同承受战败后的结果,他绝不会投降,那便是保住妻儿,自己承担这一切,哪怕用自己的性命。 落尘坚守宫廷,和金萱一起作为率领千名飞将护守城廷,以免璟尧万一未抵挡住王城大军的攻城,自己便可作为最后一道防线护住城廷,这样就可以让金萱子崎还有盈秋他们几人可以离开此地,能保得一人是一人,她不希望所有人都为了自己而倾覆在这红砖瓦砾之下。 当落尘与金萱商议战策时,却见无名身着一身铠甲进了殿阁,他铠甲上身,头带玉冠,款步走来,真是一个如玉公子,犹若从天上来,让人不得不称赞这无名确实生了副可以颠倒众生的脸,换哪个女人见了都要迷恋几分。 无名见到落尘,道:“我欲跟大哥镇守前方,有我相助他,必然不会让王廷大军得逞,纵然果真抵挡不了大军,那我也会与大哥同生共死!”他缓缓走近落尘身前,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让人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态势,“在此时此刻,只有我可以陪大哥镇守前线,而你,始终是个女人,没办法陪在他身边,不是么?” 落尘紧攥着手,忍着怒气,她此刻不能因为无名的挑拨而自乱了分寸,此刻坚守城廷才是最紧要的,这样在前线奋战的璟尧也无后顾之忧,她只是气定神闲地道:“此刻我不能站在璟尧的身边,是因为我一直都在璟尧的心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奋勇杀敌,力保天下太平,我与璟尧历经生死不计其数,我们在刀尖火焰中走过,为了是共同的理想,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无名,我很感谢你愿意在此刻相助璟尧,但是纵然如此,你也该以大局为重,这样,我夫君才会敬重你!” 无名身上的铠甲闪着寒光,映衬着他那冰凝一般的面容,有一种压迫的气势,让人窒息得无法呼吸,他没有再跟落尘罗咋,而是出了城廷,返回大营相助璟尧抵抗王廷大军去了。 金萱见此无名对落尘充满了敌意,再一想起那日迎此人入城廷时,此人一见到璟尧便拥入圣君怀中,现在想来都还觉得膈应得慌,不免走到落尘身前,提醒道:“这无名来者不善,我看公主你该当对他留个心眼,小心应付着!”金萱不愿点破这无名对璟尧异样的情意,以免传出任何不堪的流言蜚语,有辱璟尧的圣名。 落尘长呼了口气,对金萱的提醒不是不懂,只是如今最关要的是保住金昭城,其他的事都需要等大战结束后再议,她不愿将无名异样的心思被其他人知晓,只是淡然一笑,道:“城主多虑了,这无名公子只是太过看重他大哥,所以跟我有一些龃龉,倒并非有何歹意,城主不必担心!” 金萱却是摇了摇头,以为落尘还被蒙在鼓中,叹气道:“女人心肠若是太软,身边便总是会少不了小人作祟,我金萱虽智谋不及您半分,但是我金萱对那些总是不明自身身份,喜欢挑战我权威的人从不心软!” 落尘和这金萱相处不多,但这段时日来却也了解她的脾性,执政果决,处理后宫事务也从严而理,所以哪怕战事再是艰难,城廷内都井然有序,未曾出半点差错,倒是自己,虽每次前线都能相助璟尧赢得胜战,但是却总是后院起火,或许便是自己不曾像金萱一样,对待后宫从严处之,也不至于生出这些无端的事来。 落尘站城廷阁楼之上,摇首望向城廷外,却见战火纷飞,兵戈剑气声不绝于耳,落尘很想乘坐火凤前去相助夫君,然而她必须忍耐,此刻必不能乱了阵行,她将火凤召唤出来,吩咐火凤前去相助璟尧,火凤得令,飞出城廷扶摇于苍穹之上,相助璟尧扑灭战敌。 但是她知道战况的残酷,伫立在阁楼之上,心中挂念着那个身披战甲奋勇杀敌的夫君,她好想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而不是那无名,可是自己却偏偏只能隐忍。 落尘听着风中传来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近,但声势却越来越弱,落尘知道,璟尧大军已渐渐不敌,所以现在才节节败退。 她身有孕,现在孕肚已十分明显,本不宜在动刀剑,更何况自身胎位并不稳,每日需靠曲疏的血作为药引方可保住胎儿,一点点地驱除体内寒气,她召唤出凤血剑,临立城头,咬紧牙关,准备迎战,只是风吹过血的味道,拂过她眼角的泪痕,让她的心变得越发地坚毅。 此战,纵然是死,也绝不能低头。 落尘不知道璟尧到底如何?可曾有受伤,无论怎样,他一定要活着回来见自己,否则,纵然是死也定随他一同,生死相随,绝不相互! 眼见战势已慢慢蔓延至金昭城城内,百姓四处奔逃躲藏,有得却被骑兽俯冲而下被吞入腹中,而摇首望向城门口,却见城门已破,大军且战且退,不住往城廷方向退来。 落尘立刻命崔堇率领飞将捕杀这些闯入金昭城的骑兽,而落尘则骑坐在雪虎上,执凤血剑率领天玄门众弟子与敌军相战。 而萝蔓如今也在城廷,立刻命弘鼎率领她所带的千名亲信亲兵相助落尘抵抗王城大军,但是弘鼎怕万一事败,会无法护住萝蔓,因此留下一百亲信让他们立刻护送萝蔓从后城廷宫门离开此地,萝蔓表面上相应,但是却又返回金昭城,留守城廷,只待战事结束,倘若当真这王城大军攻破城廷大门,她便带弘鼎离开此地,返回乌楽国。 不然,依照弘鼎的性格,定会随他的师傅战死沙场,绝不会再回。 但是敌军太多,纵然天玄门弟子都是修炼高人,但面对十几万大军,却还是相形见绌。 而落尘与在城门奋战满身是血的璟尧隔城相望时,两人相隔千米,却又心心相印,哪怕都身处战火之中,不知生死不明前途,但只要见到相爱的人就在身边,哪怕就算命不知所归,也心所甘愿。 璟尧见到落尘在浴血奋战,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担心,他说好了要护她安好,可是到现在却还是让有身孕的她再次拉入了战场,璟尧觉得是自己太过自负了,才导致如此的结果,他拼尽所有灵气,抵挡着洛图率领整整三万大军的围攻,这洛图知道璟尧才是最需拿下的人,只要拿下此人,落尘大军便溃不成军,因此他布重兵专门对付璟尧,紧紧咬住他不放,一个被璟尧刺死,就立刻补齐一个,一百个兵士被击退,便立刻补齐一百个,这种困兽的打法纵然璟尧神力无敌,却也渐渐无法支撑得住,顿时灵力消耗殆尽,却总是无法冲出包围圈。 而一旁的无名也同样被用同样的战法困住,他想破除包围去相救璟尧却已是自身难保,既然如此,他也做好了跟璟尧同生共死的准备,此生未能在一起,死时能陪着他并肩作战,却也算生得所愿,死得其所了。 落尘命小雪召唤出苍雪之力,顿时天空下起冰雪,落尘命花竹召唤出沧海之水,顿时水倾覆到包围璟尧的敌军身上,再配合小雪的冰冻之力,顿时这些兵士便被冰冻住,一时失去战斗力。 落尘忙飞近璟尧身侧,护在他身侧,璟尧见到落尘,看她大腹便便地居然还要出来作战,顿时呵责道:“尘儿,我说过,我会护你安好,你快走,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落尘却摇了摇头,泪水滑落面庞,伸出手去拉住璟尧沾满血污的手:“你说过,此生契阔,与子成说,你是我夫君,我岂可躲在你身后,苟且偷安!” 璟尧虽然有些生气,可还是心中感动。那洛图见到落尘大腹便便的模样,便觉得这个女人半点也威胁不到自己,蔑然笑道:“我洛图此生倒也杀了不少人,大腹便便的女人倒还未亲自动手杀过,今日看来是要出手了,也好,你们一家三口能都死在我的斧下,倒也圆满了,免得哪一个独自上路,显得孤独!”言罢破天斧一提,便朝落尘砍了过来,落尘长剑一送,抵住这洛图的攻击,随后左手一扬,灵力倾出,朝他面门袭击而去。 那洛图俯身躲过,然后知道落尘最是紧张她的肚子,因此每一斧头下手都直朝落尘的肚子下手,手段甚是卑劣。 璟尧深怕这洛图伤到孩子,持起长霄剑长喝一声,便将洛图格挡了开,然后将落尘护在自己身后,那洛图招招朝璟尧身上要害招呼,逼得灵力越发衰竭的他步步紧退,难以招架! 而那虓虎误以为自己儿子死在落尘的手中,因此并大军齐发火箭,朝落尘齐射而来,顿时漫天箭羽,如雨落下,千百只箭朝落尘招呼而来,将她围困在内,无法脱困而出。 落尘见状,忙召唤出灵力相抗,但是一运灵力,肚中孩子突然揣了她一脚,顿时腹痛起来,灵气便凝滞在内,无法召唤,眼看着箭羽齐相而来,生死一线之际,突然从远空打开一道结界,将她护在了结界之内,那些箭羽碰到结界便被反弹而回,无法攻破。 落尘朝来处看去,却见那个身着蓝黑色长袍的男子骑着天马手执神剑率领数千神将赶了过来,而此人不是璟尧却又是谁?他神剑一出,便朝那虓虎后心刺去,虓虎被神力一震,后退几丈距离,才稳定身形,他顿时心生惧意,责问道:“少君身为‘御灋组’少君,难道自违天命欲相助叛军么?这恐怕无法向王交待吧!” 苍旻冷冷一笑,“本君何须向她龙毓晞交待,她有何资格要我向她交待?” 虓虎听这苍旻之意,便明白了他现在是站在叛军落尘一方,上次大战这苍旻率领神将前来,虽出言恐吓,但毕竟未曾动手,可没想到此番竟然当真跟他动手,那便是他已经背弃王了,虓虎自然心生惧意,软语劝道:“少君当初在祭天台推举了王主掌这天下,为何现在反而出尔反尔,反帮着这叛军,少君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被天人问责么?” 苍旻神剑一提,神态倨傲,俯视众生般的神态,道:“我苍旻曾经以为龙毓晞是位良主,所以择她为王,但是这几个月来,她失德失信,本君也无法再扶持她掌管这天下,本君今日想另立新君,需要问过你的意见么?识趣的话带军离开,若不然本君的剑一旦出鞘便绝不留人性命!” 虓虎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知道这少君的厉害,再加上几千上万名神将在此,这些普通士兵哪是神将的对手,再加上‘御灋组’现身,这些士兵都吓破了胆一般,哪还敢前进作战,只得率领自己的五万大军暂时撤退。 而那洛图见虓虎撤退,自己一时也难以决定,面对少君沧旻,也是怒火中烧,提醒道:“莫非少君当真被这叫落尘的女人给迷住了?所以居然也做出这等违背天令之事,恐怕少君忘了,作为御灋组少君,一生只能择一位君主,你既择了龙毓晞为主人,便该当誓死拥护,如今又反戈相向,自毁誓约,想另立这落尘为王,等于自背天令,可是会神飞魄散的,少君难道就不怕成就了别人却毁了自己了么?” 苍旻面色变得越法的阴冷,对这洛图的责令,十分不悦,提起神剑,便朝洛图飞掷而去,洛图提起破天斧格挡,却被神剑震得倒推几步才稳定身形。 洛图被少君苍旻逼得无还手之力,顿时想还是先行向王禀报后再做定论,因此号令大军暂且撤退,等想到应对策略后再攻打金昭城也不迟,因此率领大军立刻撤出金昭城,大军一退,金昭城才终于又躲过一劫,有了缓气的机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2 最难解相思 大军一退去,落尘紧绷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这一松,便觉得眼皮很重,瞬间便倒在结界中,昏晕了过去。 璟尧和沧旻齐向落尘飞了过去,沧旻打开结界,想伸手去将落尘接住,却被璟尧抢了先,将落尘抱在怀中,既感激又警惕地看着沧旻,道:“我夫人便由我来照顾,多谢少君相助,若不介意,请随同我们一同进城廷!暂且歇息!”璟尧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毕竟这个男人心中也一直恋慕落尘,而落尘曾经也曾深深爱过他,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倘若有‘御灋组’的少君以及众神将坐镇金昭城,那虓虎和洛图定不敢轻易攻城,大军便有喘息的机会,也有更多的时间想应对之策。 此番前来金昭城,沧旻本就做了最后的决定,打算倾自己之力助落尘夺回本属于她的一切,如今既已来到此地,在落尘登上王位前,自己是不会再离开,因此自然答道:“本君会在此叨扰恐怕不是片刻,此后便会与圣灵你时常相见,本君便不会客气,回城廷吧!”言罢便让神将在城廷外守城,自己则和璟尧等人返回城廷。 璟尧一身血污,就连黑色长袍的袍角都在鲜血滴淋,回城廷宫殿的路上,一步一个血印,看来十分渗人。 无名受伤也不清,但比起自己的伤,他更关心璟尧的伤势,但是璟尧的全副心思都在落尘身上,任凭他怎么劝解璟尧先自行疗伤璟尧都是不听,直让无名气得心口剧痛,愤恨不已。 璟尧想为落尘疗伤,却被无名拦住:“大哥,你自己都伤得奄奄一息,却哪还有多余灵气为她疗伤,她不过是胎动气竭,并无大碍,你何须挂怀?”无名完全不懂璟尧为何为了这女人半点不顾惜自己性命,这女人又有甚么好的,竟这般怜惜她? 沧旻自然也放心不下落尘,跟着璟尧一同入了殿,只是起初觉得自己不便入内,但现下见重伤不轻的璟尧欲输灵力给落尘相救于她时,不免觉得这璟尧确实有些强人所难,立刻走到他身边,长袖一拂,神力倾体而出,便将璟尧震晕过去,对身后的无名道:“你将你这位大哥带下去找人替他疗伤吧,落尘公主自有本君照顾,不必他担心!” 无名虽成人不久,但生活在王廷中,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宫女仆从都曾提到过这少君沧旻和这落尘之间有所纠葛,虽然这些宫女所说不多,并且大多都只是道听途说,但想来不会空穴来风,这些宫女所说未必便是子虚乌有的,无名扶起璟尧,回首看了一眼那沧旻深情款款看着落尘的神态,心中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这女人不旦利用璟尧替她争夺王位,还对璟尧如此不忠,他决不能让这女人再伤害璟尧,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离开他。 沧旻坐在床沿,愣愣地瞧着面色苍白的落尘,心中无比怜惜,想着才没分别多久,却不曾想落尘便已变得如此憔悴消瘦了,他虽是心疼,却又无法像璟尧一样陪在她的左右护她安好,他想或许这都是自己欠她的,倘若当年自己未曾选龙毓晞为王,而是选择相信她,或许便不会引得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也不会让她久历战火,未曾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他召唤出神力,输送进落尘体内,为她灵气日渐衰退的她补充元气,待见得她冰冷的身子有了暖意,面色也渐自红润时,他才止了内息,然后温柔地伸出手将落尘额前的长发理顺,幽幽叹了口气,道:“如今本君来到你身边,便决定不走了,你可愿意?” 没有人回答,只有落尘浅浅的呼吸声,还有梦癔时唤着璟尧的名字,想必是又梦到了血腥的战场,梦见到浑身是血的夫君,长剑凌空,在敌军中挥剑斩四方,一副慨然赴死的悲壮,让她从梦中惊醒。 当她醒时因为惶恐害怕本能地去抓身边的东西,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沧旻的手,她以为是璟尧的手,心中本安心几分,可当睁眼视线逐渐清晰发现映入眼帘的是那冷傲如雪的沧旻时,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醒了?”沧旻也不知道该说甚么,就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只是那被落尘紧紧抓着的手却因感受到对方温软入骨的温度而内心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落尘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失去礼数地抓着他的手,不由得脸一红,立刻放了开,警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朝后挪了挪,小心翼翼问道:“少君怎会在此处?璟尧呢?” 她醒来第一个相见的人居然还是璟尧,沧旻虽觉在情理之中,可多少有些失望,淡淡一笑,“他受了些伤,疗伤去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沧旻虽说得冷酷,但是他既然能这么说,想必也不会有何差错,落尘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可如今与沧旻独处一室,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妥,有些无法适应地撇过身去,低头问道:“少君怎的突然来了金昭城?” “怎么?本君前来相救你并不欢迎么?”沧旻言语极其冷淡,可心里却还是期望落尘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倒并不是,只是你如今相助于我,恐怕龙毓晞会会见怪于你,这人若是恨上谁,便绝不会给此人活路,你想必也是清楚的!”落尘自然知道择天下之王的少君一生只可择一君,这是天人定下的规定,为的就是怕掌管择君大权的人随意更改为王之选,便会引起天下纷争,王权争夺的情况,造成不必要的生灵涂炭,这也是为何‘御灋组’少君在择为王之选时必须慎重再慎重之故,因为若择错了王君,就等于毁了自己。 “本君收回曾经说的你不适合为王的话!”沧旻不由得自嘲似地一笑,“如果当年本君选择了你为王,或许如今便不会起战火,更不会你我之间变成如此,一切都是本君所为,怨不得谁,就算她龙毓晞要我的命,天人要追本君之责,本君也并不在乎,这是我欠你的,便需还!” 落尘没想到曾经高傲得如同神祇一般的他居然会在自己面前说出如此自愧的话来,她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良久才晃过神来,凄然道:“以前的事何必再提,都已过去了!”想到曾经年少时那般迷恋过沧旻,那般心心恋恋地想跟他在一处,浪迹天涯,避世修行,但所有的梦幻都成了泡影,到最后都化在了那刺向自己的一剑中,她以为自此后她与他之间的纠缠都已结束,却没想到这之后,纷纷扰扰却又总是缠绕在一起,命运系在一处,无法解开。 可是听到这一句已过去了,沧旻心中并不感到高兴,而是一片凄凉,他对视着落尘那灿若昙花的眸子,眼中一片凄迷,他想在她的心中这一切都过去了,说明自己在她心中已不再有一席之地,所以她才会如此忘情,沧旻凄然一笑,看来丝毫没了过往的那高傲不可侵犯的态势,而仿佛只是一个受了伤的普通凡人,面对求而不得的心爱女子,却将爱藏在心口,不欲言说。 “忘记了也好,你终是嫁给了他人,本君又何敢奢望你记得,只要你不再恨,本君便该十分满足!”沧旻不想再与落尘说话,怕面对得越久便越是舍不得,他吩咐落尘好生歇息,应对王廷大军的事由他和璟尧等会处理,她不必再劳心,退出宫殿后,他找到落尘的好友盈秋,知道这姑娘擅长医道,因此将自己从无妄神山带来的仙草灵药都给了盈秋,吩咐她都为落尘用上。 盈秋猝然间见到沧旻,本就有些惊讶,再加上这些珍贵罕见的仙草,就更是惊叹,心想这少君对落尘到底是怎般的情感?若是爱护落尘当初在祭天大典时为何要置落尘于死地,若说他打压落尘,可为何又千里迢迢赶到金昭城相助于她,还送来这些仙草灵药? 盈秋弄不懂这沧旻的心思,心想这些神人的心思便是那般难以捉摸,她也不予以理会,心想自己连金阙的心思都不懂,又如何能懂得了这沧旻的心思! 正在药膳间忙着时,却见金阙一身是伤地进了来,想找灵医看看,但其他灵医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一时也不好打扰,只能坐在一旁等着。 盈秋为落尘送完药膳后,回到药膳间见到金阙坐在云间里候着,一只手想必是被凶兽咬了一口,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渗出来将衣衫尽湿。 盈秋见状,吓得面色猝变,不由分说立刻放下手中木盘,疾步走到金阙身前,抬起他胳臂,金阙立刻疼得闷哼了一声,盈秋更显紧张,忙道:“快将衣衫脱下!” 金阙愣了一下,心想男女有别,这脱衣衫仿佛不妥,但她看盈秋专注的神情,丝毫没将他是男是女放在心上,心想自己倒是迂腐了,对于医者来说,又怎会有男女之分,因此忙脱下衣衫,赤裸着上身面对着盈秋,他作为男子,想不到盈秋还未脸红,他自己倒是脸红得跟个红苹果似的,看起来羞涩不已。 盈秋全身心都在他的伤势上,半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而是先用可以生肌活血的仙药灵草使用灵力将药性逼入伤口中,止住伤口血流,然后用可以愈合伤口的药草捣碎敷在他伤口上,再运灵气加速药效的渗透,最后才用纱布一圈一圈地将他伤口包扎好,待包扎好后,盈秋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半神赤裸着的金阙,顿时四目一对,盈秋才觉不好意思起来,脸瞬间红到脖颈处,忙转过身,走到药台上佯装着捣药,微微颤声道:“你的伤没大碍了,只是这几日还是得小心着些,不要碰说不要碰火,更不要动刀剑,以免伤口破裂,师兄可记住了!”她声音本就柔糯轻软,此刻更是说得绵软动听,让金阙不由得心微微一动,走到盈秋身侧,看她衣衫单薄,这个秋夜开始有些凉了,不由有些担心,就将自己的外衫为她披上,关切道:“你日夜都为她人操劳,却也还是该顾及着自己身子些,莫要受了风寒!” 盈秋面色又是一红,紧张得心砰砰乱跳,手心也因紧张都热得出汗,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让人误以为她生病了般,而不明所以的金阙自然而然伸手去触盈秋额头,却觉她额头确实有些烫,还出着细汗,顿时心中一急:“你瞧,这说着便是病了,怎么让人放心!” “我我没事,师兄,你先回去歇息吧!”盈秋不敢面对金阙,想着他一时对自己好,一时又冷若寒冰的,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此刻又关切起她来,也不知只是对同门的关心而已,还是对她特别的照顾,自己不敢妄想,只当做他是对同门弟子的关心而已。 金阙怕她劳累出病来,也不管盈秋是否会反抗,左手一抄,便将盈秋横抱了起来,这一用力,右手的伤口便又渗出了血,“就算你是神仙,也有休息的时候,你已经连续劳累了一月多了,再这样下去,你倒下去了,何人来照顾你?”盈秋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出来,想要挣扎反抗,可一动就会让金阙的伤口裂得更厉害,盈秋心肠极好,不忍心伤到金阙,便忍住了,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将脸埋在金阙胸膛,不敢见人。 金阙就这般抱着盈秋进入药膳间一旁的殿阁,此殿阁是专门为女灵医准备,因为盈秋身份特别,所以单独给她备了一间,其他的女灵医则都是几人住一间。 金阙将盈秋抱进房中时,其他女灵医见到,都纷纷窃笑识趣地避开,盈秋听得这些女灵医的议论声,更是羞得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不容易进了室内,金阙才将她放到床上,盈秋想起来,却被金阙一把按住,“你若不听话,我只能对你用强了!” 盈秋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乖乖地躺到床上,而金阙则将一旁叠好的被褥摊开,盖在她身上,“你好生歇息,不许不听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3 谁知心中情 盈秋被金阙如此温柔以待,脸更是红得犹如牡丹初绽,她很是羞怯,不敢抬眼去瞧金阙一眼,便用被角捂着头,躲在被窝里,紧张地等金阙离开。 金阙见盈秋这般模样,心想自己男子进入她一个女子房中,确实不妥,被他人看见怕有损她清誉,便温柔叮嘱道:“你好生歇息,我先走了!”躲在被角中的落尘点了点头,金阙便出了屋。 然而刚一出屋却见院门口佛宇师兄黑着脸站在此处,犹如虎狮狼豹一般看着金阙,直看得金阙脚底一阵凉意袭了上来、 原来佛宇本是打算到药膳房去寻女儿,但却被告知她回了云间殿阁,一到此地便听得这些女灵医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耳目聪慧,隔得很远都已听清这些女灵医在议论着甚么,当听得金阙和盈秋之间有私情时,佛宇便急了,最初误以为只是这些灵医嫌着没事做喜欢搬弄是非,可一到云间殿阁,便见到金阙从盈秋的房中出来,他自然便相信了事实,心中老大不悦,脸色阴沉,怒道:“你跟我来!” 金阙只得提着胆跟随佛宇前往他所住的‘凌波阁’,佛宇一进入阁中,便走上阁楼,往着阁外被硝烟弥漫的城廷,心中怅惘一片,长呼了口气,神色肃穆,问道:“你和我家秋儿到底是何关系?” 金阙早就猜到师叔是想问此事,他虽对盈秋有意,但是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如以前,自是不敢说出心意,只得道:“盈秋是我师妹,我们乃师兄妹关系,不知师叔何以如此问?” “既然只是师兄妹关系,你怎跑入她的房屋内,所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惹出瓜田李下之嫌,你方才如此就去我女儿房间,你可知会惹出多少闲言碎语?”佛宇在乎女儿清白,虽然他一向对盈秋很是苛责,但是慈爱之心不比任何为人父母少半分,因此对金阙很是不满。 金阙连忙赔罪道:“是师侄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等事,但我跟盈秋师妹一向清白,绝没做出任何有逾礼数之事,请师叔放心!” “我当然知道,若不然你以为你还可以活着站在我面前么?”佛宇虽然对如今的金阙不满,但想着他已经是师兄的儿子,自己不能在师兄亡故后对他的儿子多加责难,以免让其他师弟说道。 金阙听得佛宇振振有词,心下便明白,师叔是决计不会应允自己和盈秋在一起,心中有些痛楚,可又难以明说,只得道:“师叔若没有其他的事了,师侄便先告退!” “等等,你对我家秋儿是不是有意?”佛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金阙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看佛宇师叔肃穆的神色,便不敢抱任何奢望,只得道:“盈秋师妹美丽端庄,又妙手仁心,心善温柔,无论是谁都会对她有意的!” “我问的是你!”佛宇不想跟金阙绕弯子,就想直截了当地相询。 “我我自知身份,不敢奢求,只望盈秋师妹喜悦快乐!”金阙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却十分的不甘,他自小就喜欢盈秋,只是小时便知道盈秋心里一直有弘鼎,所以不敢开口,想着等大家都成人后让父亲亲自向师叔提亲,这样一来便可光明正大地跟盈秋在一起,却没想到父亲亡故,而自己的妹妹却做出这等弑师杀父的事来,如今天玄门还能容下自己都已不错,又怎可奢望佛宇师叔再将盈秋嫁于他为妻! “金阙师侄啊,你是个好孩子,师叔向来也是欣赏你的,只是如今发生太多事,你倘若愿意亲自结果了你那犯下重罪的妹妹,我与几位师弟还是可以重新考虑任命你为太曦峰的峰主,但是你始终不愿主动将你妹妹交出,我也无能为力,自然我也不敢将我女儿托付给一个包庇罪人的弟子,所以其中轻重,你自己掂量!”自鸣凨师兄和金烈师兄亡故后,佛宇师兄在众弟子中辈分便是最高,在下任掌门未确定之前,他便可依照辈分处理门中事物,自然也包括对金阙的处罚。 金阙也知道妹妹罪孽深重,如今她的修为被废,一直囚禁在金昭城的牢中,因用乾坤锁锁着,旁的人无法靠近,除非落尘和璟尧发话方可开启,但因为金阙曾经求肯过落尘饶她一条性命,落尘一时未有决定,想着等大战结束后再商议处理金采妮,只是这段时日一直忙于军务,落尘也未有空闲来管此事,所以金阙想能多保她一日性命便是一日,落尘未主动提起他也就不曾开口,如今佛宇师叔问起,金阙却无法应承,只得道:“我和父亲都知道采妮她罪孽深重,但是父亲临终前一再嘱托我留她一条性命,还请师叔看在我父亲为除灭魔族战亡的份上,能了了他的遗愿!” 佛宇见金阙如此的冥顽不灵,心中怒气更甚,长袖一摆,冷哼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自毁前程,怨得谁来?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言罢扬长而去,留下金阙一人怅然失落。 金阙仰天长叹,双眼湿润,可是却还是忍住心中悲痛,返回自己殿阁歇息,待得第二日一早,盈秋主动来殿阁寻他打算为他换药,金阙知道盈秋来后,却是闭门不见。 弘鼎跟金阙同睡一屋,见盈秋在外相候,便戏谑金阙道:“师兄,师妹如此关切你,看来你们二人境况不错啊,还不去见师妹,怎的反而闭门不出?” 金阙打开窗户往外瞧去,果见盈秋一直站在杏花树下,不曾离去,他心中焦虑,想去见可一想到佛宇师叔的厉言叮嘱,便不敢相见,但又怕她一直等下去,会风中受了凉,便对弘鼎道:“你去帮我劝她离开,就说我伤已大好,不必换药了!” 弘鼎觉得金阙很是奇怪,心想既然两情相悦,何必如此自苦,劝道:“缘分得来不易,像盈秋这样的女子,错过了金师兄这辈子恐怕就很难再找到了!”见金阙依然无动于衷,就抱头而睡,“自己的事自己去说,我可不愿做这个恶人!哎,可惜了师妹对你的一片痴情!” 金阙被逼得无法,心想只能自己去了,他披上外衫出了殿,便见盈秋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师兄的伤今日可好些了?我带来了药,给你换下吧!” 金阙按住盈秋的手,一脸严肃,失去了昨日的温柔体贴,让盈秋突然有点疑惑,本欢喜的她此刻也笑容凝住。 “我伤大好了,就不劳师妹为我担心了,你我毕竟男女有别,以后还是别单独来寻我,也免得被他人说闲话,我一个男人倒是不打紧,倒是你女孩子家还是要顾及到声誉些!”金阙说着这些时,其实心中痛楚不已,可他又有甚么法子呢? 盈秋没想到才只过了一晚,这金阙的态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出这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来,她茫然站在此处,良久都未曾说一句,只是呆呆地愣着,但脸却慢慢红了起来,嗫喏道:“我我只是过来看下师兄的伤势,你当真好了么?你伤口那么深,若不及时换药,肌肉坏死影响你灵力恢复便会很麻烦了!”盈秋毕竟心善,虽然感觉到了金阙对她的疏离,但作为医者,还是关心金阙的伤势,不想他讳疾忌医误了病情! “师妹若实在不放心,便将药留下,我让弘鼎帮我换药便可,就不敢再劳烦师妹了!”言语淡淡,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盈秋,深情款款,十分不舍又十分怜惜。 盈秋只得将药递给金阙,心想难道这又是自己的错觉么?昨日他将自己抱回阁楼时怎不觉得男女有别,此刻倒又跟她讲起男女有别来,她面子浅,想询问个清楚,不想这段时日里脑子里总是想着他,患得患失的,十分难受,便终于鼓起勇气胆颤着心小心问道:“师兄师兄为何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么?” 金阙忙解释道:“不,不是你的错,你很好,是是我不好!”金阙很想将面前这个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可是却又不能,只能忍痛割舍。 盈秋想着落尘说的话,对待感情一定要有勇气,因此深深呼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直接问道:“我一直都觉得师兄很好,以前对师兄只是师兄妹的感情,现今与师兄相处久了,我对师兄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情愫,若师兄对我也是一样的话,请师兄直接告诉我,我这人在感情上笨得很,不想每日去不停猜旁人的心思,弄得自己心神不宁的!”她紧握着双手,抑制着紧张的情绪,焦急又惶恐地等待着金阙的回答,这心情比自己在拜师大典上都还要紧张几分。 金阙看着美若海棠的盈秋,听着她亲口说出对自己的情意,金阙感动得真恨不得立刻将盈秋揽入怀中告诉她自己听到这番话有多开心,有多欢喜,可是他不行,倘若选择跟盈秋在一起,佛宇师叔必然会震怒,那时师叔必会迁怒盈秋,自己岂能因此让盈秋受苦,因此狠下心,“师妹可能对师兄一些行为有了误解,我对师妹向来都只是师兄对师妹的感情,若我有做甚么让师妹误会的事,还请师妹见谅!” 听得这番话,盈秋眼圈立刻红了,浑身都有些颤抖,她怕金阙看到自己这窘态,匆忙地哽咽道:“抱歉,是我多想了!”然后转身奔跑着逃也似的走了。 金阙望着盈秋离去的身影,手中握着她留下的药,身周还萦绕着来自她身上的药香味,顿时心就醉了,怔怔地站在当处,失魂落魄般,看着好让人心疼。 而此时天空也下起雨来,漂泊大雨下,更将他的心浇得支离破碎。 弘鼎从殿阁内往外看去,见金阙呆呆地站在雨中,忙出了殿将他拉回殿内,责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跟盈秋师妹说甚么了,我见她离开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金阙将药放在案几上,甚么都不想说,只道:“军中想必有许多事,我去军中看能帮上甚么忙!”说完便捏了个决便离开了殿阁,弘鼎猜想这金阙必然是为了躲盈秋才去军营,想着小的时候这金阙在天玄门可说得上是天之骄子,无论是灵力修为还是相貌仪表,都在天玄门属上上之选,所以金阙向来有些自傲,却没想到如今经历大变后竟会变成这般,或许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泥土,都会变得萎靡不振,神思倦怠吧! 金阙一连在军营中待了三天,这三天都帮助侯云训练新兵,没有一刻懈怠,三天里都大雨不歇,或许也只有浸泡在雨中金阙才能让自己保持着理智,不去想盈秋的事,然而等他觉得只要这样一直下去定可以放下盈秋时,却见雅歌前来寻他。 他很好奇,自己跟这雅歌公主并不大熟,她来寻自己作何,放下训练新兵任务回到营帐来见雅歌,却见雅歌一副冷静如斯的模样,道:“是落尘小师祖叫我来唤你回城廷的,还麻烦金师叔随我回一趟城廷!” “是有何事需要找我相商么?”金阙觉得好奇,心想到底何事才会亲自来找他,而不是让士兵来传信。 “你跟我立刻回去便知!”雅歌不再多言,便出了营帐,金阙只能跟着这雅歌返回城廷。 然而到得城廷时,雅歌却不引他去别苑,反而径直朝药膳间的云间殿阁走去,此处是盈秋住所,金阙来到门前却不敢进。 倒是落尘从屋内走了出来,朝金阙道:“这几日盈秋突然病了,一直昏睡不醒,她从来都未曾病得如此重过,嘴里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无奈下只能请你过来看下她,想必她若知道是你来看她,或许病也就好了!” 金阙一听盈秋生病昏迷不醒,顿时急得奔入房中,来到盈秋身边,果见盈秋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触她额头却是滚烫,想必这段时间一直替别人疗伤治病,反而让自己累垮了,他情难自禁地握着盈秋的手,唤道:“师妹,我来了,都是师兄不好,连你病了都不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4 你嫁我可好 盈秋面色苍白,全无血色,一身滚烫,迷迷糊糊地睡着,对金阙所说的话半点也无回应,金阙更是急了,忙为盈秋输送了些灵气进去,但是都无济于事,忙得问在一旁服侍的女灵医,“师妹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的不设法救治她?” 那位女灵医有些诚惶诚恐,落尘进了阁楼让女灵医出了去,然后对金阙道:“盈秋这恐怕得的是心病,我听这些女灵医说,这几日她都茶饭不思,又总是默默流泪,还夜以继日地替伤者疗伤,灵力耗损过度,再加上这几日下雨,药膳间的药材不够用,她又冒雨前往深山独自采药,采药回来后便成了这般,我起初也不知到底怎般回事?盈秋向来最是沉稳,从未如此方寸大乱过,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待听得她病中总是唤你名字时才大约明白了些,盈秋虽是我晚辈,但是我却当她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你若做了甚么伤害她的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落尘很久以前就知道金阙对盈秋的心思,可不知为何这金阙直到如今都未将自己心思对盈秋表明,这段时日不停应战,她便少了时间来关心盈秋,却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盈秋却喜欢上了这金阙,到是让她颇出意外。 金阙更是愧疚,心想当时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盈秋,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犹疑和绝情倒反而害了她,“都是我的错,若师妹出任何事,我便用我性命赔她!” “胡闹,金阙,你好歹是我们天玄门第二代弟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人,岂可说出这等丧气话来,我跟师傅曾学了一套秘术,叫做‘梦魂术’,便是可以将人的意念送入对方的梦境中,我用此术将你意念送入盈秋梦中,你设法让盈秋振作起来,或许能将盈秋唤醒!”落尘不想盈秋就此沉沦下去,若不醒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金阙一听有这法子可以救盈秋,自然立刻答允,落尘便让金阙盘膝而坐,然后自己念动咒语施展灵力将金阙的意念置于盈秋的梦境中! 金阙只感自己离开了躯体,神智恍恍惚惚的,意识朦胧,待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进去了一个暗黑的地方,在四周都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里,给人以窒息的感觉,金阙在暗夜中走动,却发现在暗角里盈秋被铁链锁着,整个人不得自由,处在孤寂的角落,无人问津! 金阙看到梦里的盈秋,哪怕知道这只是她的梦也心疼不已,立刻奔上前去使用灵力将铁锁斩断,可是怎么斩都是无用,金阙慢慢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锁,而是盈秋内心的心锁,是她的心将自己躯体锁住,除非她自行解开不然无济于事! 金阙收回灵剑,温柔地抚摸着盈秋美丽而苍白的面庞,或许是因为在梦境中的缘故,金阙胆子也便大了一些,柔声道:“师妹,对不起,其实从我八岁时为了逞强到山谷中去抓凶兽想训练作为自己骑兽,但是被凶兽所伤跌入谷底,你那时来山中采药,听到我的呼救声,你自己便爬下谷底,然后摘了药草为我服下,一直等到我腿伤恢复后才陪我一同离开,自那时起我就觉得你是我们天玄门最特别的姑娘,也是最美的姑娘,也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等你长大了我一定要让父亲向你佛宇师叔提亲,所以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我的妻子,只是没想到,后来我发现你心里有弘鼎师弟,既然如此,我不想强迫你跟我在一起,所以让父亲取消了提亲,便想着只要弘鼎若待你好也是好的,只是那家伙后来居然娶了别的女人,我真很想揍他一顿,但这家伙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就像我一直喜欢你你却不知道一样,我想或许这便是上天给我机会吧!但是” 金阙想到心中的无奈,即便是梦中却也没勇气说出,一直无声地沉默着,心中的痛苦其实不比盈秋少几分!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金阙的声音,梦中被锁链锁住的盈秋缓缓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见到是金阙站在自己身前时,有些不敢相信,幽怨道:“师兄怎会在这里,我一定是在做梦!” 金阙见她醒来,很是激动,道:“是我,师妹,对不起,是师兄让你伤心了!” 盈秋泪水连连,“师兄没做错什么,又怎跟我说抱歉!” “师妹,我我若愿娶你为妻,你可愿答应?”金阙终于鼓起勇气对盈秋问道! 盈秋却是凄苦一笑,“看来我又在做梦了,我不该奢望的,师兄在天玄门那么优秀,不知道有多少女弟子想嫁你为妻,我从来就不敢奢望半点,如今倒做起了白日梦来,当真可笑!”说着时已泪水连连! 盈秋并非对金阙无意,她小的时候也跟那些女弟子一样对金阙很是仰慕,但是她生来羞怯,从来不敢对金阙说出自己心中情意,久而久之,金阙身边围绕的女弟子多了,她也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而正是在自己心灰意冷时,弘鼎便时常会来陪她聊天,所以慢慢地心里就对弘鼎有了依恋之情,但她也很清楚,这份依恋只是一种超乎友情但并未达到爱情的程度,所以她从未主动对弘鼎表露过爱意,哪怕在萝蔓出现后她也未曾为自己争取过,她以前觉得是自己性子柔弱,但后来才明白,其实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所以即便失去自己也最多难过了几天,从不曾为此伤心痛苦过,可当从落尘那里知道金阙对自己有意后,她便一直有些紧张害怕,可时而又欢喜期待,但是金阙的态度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始终患得患失的,到最后金阙的彻底拒绝,让她本再次燃烧起来的心瞬间熄灭,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挺自作多情的,想不到这次还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很想通过工作不断医治病患来让自己忘记一切,甚至有种恨不得让自己就这样死了才好,或许这样就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伤害,她以前不理解为何落尘为了沧旻和璟尧伤心得欲生欲死,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却又不能得到时,心中的痛总是难以磨灭的,她没法像落尘那般坚强,可以始终让自己抽离在感情之外,活出自己,或许沉睡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逃避,逃避到模糊的世界,心也就不那么疼了! 金阙看着盈秋那双悲痛伤心的双眸,再难抑制心中的情动,他不想再言语,他而是俯近盈秋身前,伸出双手保住被锁链锁住的盈秋,迎上盈秋冰冷的唇,温柔地吻了下去,他轻轻吮吸着盈秋双唇,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动作虽笨拙却十分轻柔,仿佛捧着的是这世界最珍贵的礼物,最让人心疼的礼物,他慢慢离开盈秋的唇,轻声道:“这不是梦,就是我,我来到你梦中,告诉你我金阙此生此世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你,跟我一起离开梦境,嫁给我好么?” 或许梦中太现实,束缚着盈秋的锁心链瞬间消失不见,暗黑的黑夜突然变成了一片花海,盈秋大着胆子试着拥抱金阙,金阙见她如此,一把将入拥入怀中,温柔笑道:“你可知道我从八岁那年就想这样抱着你了,如今终于梦想成真!” “这一切当真不是梦么?”盈秋还是有些不相信! “如果不信,那就醒过来,跟我一起离开梦境好么,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好久好久!”金阙轻轻吻了下盈秋额头,盈秋甜美地微笑! 而昏睡在床榻上的盈秋也在甜美笑容中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时,意念回到体内的金阙忙得起身走到床畔,将她扶了起来! 盈秋见到金阙,既是惶惑不知道发生何事,一看身旁连落尘都在,更是不解,“小师姑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得在,总不能任由他人欺侮你而不管,你说呢?”落尘见盈秋醒了过来,心下开心,但想盈秋醒来时嘴边挂着笑意,想必在梦中金阙已对她说明了爱意,那现在自己待在此处便不再合适,对着盈秋浅浅一笑,“我出去,你们二人好生聊聊,我就不打扰了!” 盈秋见落尘要走,自己有些害怕,想唤住她,可落尘捏了个决就如云烟一般不见了身影,只留下床畔前的金阙,独自相对,心中却十分紧张,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金阙伸出手去握住盈秋柔嫩的双手,盈秋本能性地全身一颤想将手缩回来,却已被金阙牢牢握住,顿时盈秋又紧张不已,将头埋得更深,细弱纹声道:“师兄这又是在戏弄我么?你次次戏弄我,便当真觉得我如此好欺侮的么?” 金阙听得这番话,伤心极了,立刻将盈秋揽入怀中,盈秋挣扎了几下,可因为大病醒来身体还很是虚弱,根本就无力反抗,只得任由他抱着。 “在梦里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假,只是我想知道师妹你的心意如何?可愿嫁我为妻,做太曦峰的女主人?”金阙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心想如果在放弃盈秋让她伤心悲痛和共同面对艰难险阻两者之间选,他宁可选择后者,也绝不想再因自己的懦弱而失去。 盈秋有些惊讶,将金阙撑胸膛撑开了点距离,抬首问他:“梦里?你怎会知道我梦中你说了甚么?” “是落尘师姑用‘梦魂术’将我的意念放入你的梦中,所以方才我说的话每句都是我的真心话,若你不信,我现在对你再说一遍,我金阙此生此世都只喜欢你盈秋一人,此生此世也只愿娶你一人为妻,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金阙本想发更多誓来,却被盈秋用手按住嘴,盈秋红着脸轻语道:“好了,我相信就是了!” 金阙心里欢喜极了,可又想到佛宇师叔,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如今我家道没落,父亲已过世,妹妹又犯下如此重罪,以后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天玄门,若跟我在一起,定要吃许多苦,师妹可愿意?” “原来师兄便是因为这个所以对我若即若离?”盈秋终于明白为何金阙时而对自己热情,时而又淡漠疏离了,“我盈秋自来与山草花药为伴,从来不羡慕权贵富商,所以师兄何必为这些忧心?我父亲虽然严厉,但他最是疼爱我,若我执意要跟师兄在一起,想必父亲也不会反对,若他当真反对,大不了我随师兄天涯海角,四处为家,我救死扶伤你执剑斩妖除魔,你我一起造福天下,岂不更是逍遥自在!” 金阙听得这一番话,比起听了任何誓言都觉受用,也觉得自己此生并未爱错人,他心中欢喜,看着盈秋那美丽绝伦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动,情难自已地朝盈秋吻了下去。 秋风吹来,伴着夜雨,带来了一丝凉意,可对紧紧相拥而吻的两人来说,这凉意却丝毫浇不灭他们的热情,盈秋只觉得全身酥麻得厉害,身子变得软绵绵的,像失去了重力一般,被金阙抱在怀中,轻得犹如棉絮一般,她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消失了般,只是能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度,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暖意卷了过来,让她周身更是如置天宫碧泉之中,暖而舒服。 金阙轻轻地含着盈秋的樱桃小口,一点一点地攫取着对方的气息,这瞬间的激动,让他忘记了所有,只想留住此刻的温存! 他想若此刻就能娶她为妻多好,只是却偏偏不能,因为他敬重她,即便会遭受到佛宇师叔的阻拦,可他还是想倾尽自己所有风风光光地娶她为妻,而不是让她遭受同门弟子的流言蜚语。 这是作为她未来夫君必须为她做到的事,若不然,自己怎配拥有如此好的她呢? 两人温存了片刻,金阙才缓缓放开盈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容,柔声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跟你父亲说,好不好?” 盈秋将头埋在金阙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心中暖暖的,“师兄怎么说我便随你就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5 落尘的计谋 金阙将盈秋搂得更紧了些,心里仿佛乐开了花,半点也没以前的骄傲和自持,而只想今后都这般,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一生,才是最好! 不过毕竟两人还未成亲,待在一起不妥,金阙待盈秋入睡后便离开了云间,回到自己处所,弘鼎见他始终乐滋滋的,便戏谑了几句,换做以前金阙定反驳他,可现在他却没心思理会弘鼎而是枕着头趟在床上,嘴角的笑容始终漾着,像个初涉情感的小少年般,为一个拥抱一个吻而可以欢喜一整晚! 等到第二日一早,盈秋便按例为落尘送去保胎的汤药,落尘边喝着汤药边关注着盈秋,却见她一直面上挂着笑容,像刚刚初绽的芙蓉花,美到让人窒息! 落尘捂嘴嬉笑道:“我们的盈秋大美女终于情窦初开了,看来昨天这金阙师侄没有辜负你的期待,不过他若是再敢欺负你惹你伤心,我便废了他!” 盈秋一听,笑容立刻凝住:“小师姑,你千万别!” 落尘见她这般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笑得盈秋脸涨得通红,落尘却不免戏谑她几句,“这才在一起多久便如此护着他,可真是女大中留啊!” “小师姑尽笑话我,你若是欺负我我便对你家夫君不客气,看你会不会心疼?”盈秋不甘示弱道。 落尘放下汤药碗,没好气地道:“有夫君的人就是底气足哈,我们向来温柔的盈秋大美女今日居然也学会威胁人了,可真真是不得了了!”盈秋被落尘打趣得有些坐不住,拿起汤药碗,“小师姑若是再笑话我,我可不再理你了!” 落尘见盈秋如此认真,便收了玩笑的性子,将盈秋的手拉着,十分郑重地道:“盈秋,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找到幸福,如今见你终于有了归宿,我也可以放心了,真的,以前你对弘鼎有意,那个傻小子却看不到你的好,现在好了,那个疼你懂你惜你的人终于出现了,以后哪怕我不能在你的身边,我也放心了!” 听得这些,盈秋也是泪眼朦胧,反手握着落尘的手,“放心吧,如今见少君都站在你这边,那夺取王位便指日可待,以后你回到王城,我回到天玄门,你我虽隔千里,但我心里会一直有小师姑的,以后也定会随时去王廷看你,只要你不嫌我只是个只会采药的小丫头!” 听得这番话落尘眼眶湿润,想到沧旻,却也是心有所结,不知道该说什么,盈秋见落尘突然变成这般,也知道她心里在担忧,忙道:“少君来到金昭城,想必也是对你不曾忘情,小师姑,我是否可问你!你你对少君当真已经忘情放下了么?”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笑容也瞬间凝住了,她摸着日渐凸起的肚子,感受着这个小生命,道:“无论过去我与他发生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这世界有些事真的很奇妙,你以为你会爱一个人永不变,然而时间总会让你放下许多东西,放下后你发现过去执着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妄念,妄念不等于爱情,而我和璟尧便是生死与共的爱情,或许你说的对,感情总是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那个人才行,若不然一切都是空!” 盈秋拍了拍落尘的手,“你能想明白就好,就怕两人都在此,会因此生出事来!” “你就那般对我不放心么?”落尘见盈秋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倒有几分生气。 “并非是我不放心,我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不过璟尧圣君和沧旻少君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想必也不会被人轻易利用!”盈秋面露忧愁之色,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是发生什么了么?”落尘见盈秋面露忧色,便知道定是有什么事! 盈秋不想落尘在孕期中为这些事烦心,不愿告知,落尘再三相问,盈秋才提醒道:“宫里的侍女们闲来无事时总会传璟尧圣君和那无名公子关系很是特殊,并且我听金萱城主说此人还当面向你挑衅过,此人又是龙毓晞的王君,还跟她有了王嗣,突然来到金昭城,我怕总是别有目的,我怕他会对圣君和你不利!” 落尘心想原来这无名不仅仅是自己担心此人,身边的朋友也对他留了心,但只有自己知道,这无名来金昭城是决计不会伤害璟尧的,对她嘛倒是藏着祸心,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莫名对此人出手,但落尘不能将这无名心意璟尧的事告诉盈秋,不然会坏了璟尧的名声,若是传出璟尧好男风之类的流言蜚语,只会对璟尧很不利,也会让璟尧在大军中失去军威,所以此事必然不能任由发展下去! “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留心此人的!”落尘不想让盈秋担心,如是说道,盈秋见落尘已无恙,气色也好,便放了心,离开大殿! 盈秋前脚一走,落尘后脚便吩咐侍女将悠言请来宫殿! 未过片刻便见悠言大摇大摆地进了殿,见到落尘,也不行礼,十分傲慢地问道:“是你在唤我,有什么事么?” 落尘见悠言这任性的性子,笑了笑不以为怵,道:“你说你要做璟尧的妾室,本来呢我也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如今情况有了变化,可能便没法如你的意了!” 悠言一听,心头一惊,指着落尘,怒道:“你这人好歹也是个公主,怎的出尔反尔,我当初可是救了你的夫君,你若食言,我也有办法让他恢复到以前灵力尽废的时候!” 落尘见她如此激动,忙劝慰道:“你当真如此想做璟尧的妾室?还是说其实你这样做只是想让玄恩圣尊吃醋,让他知道失去你的滋味,我说的对不对?” 悠言顿时愣住,不可置信地瞧着落尘,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家同是女人,你的心思这么明显,我怎会不知?”落尘将她的心思点破,“不过我想你不仅仅是为了气玄恩,该当还有其他原因,你不妨说出来,看我是否能帮到你!” “这你果真愿意帮我?”悠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尘,试探性问道!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自愿相帮,这也比你用这等拙劣的法子来赢得玄恩的欢心要好得多吧!”落尘全力劝道。 悠言抿唇思考了片刻,觉得这划得来,便欢喜问道:“好,那我便告诉你,你也知道,天令有言,血魔与血魔之间是不可结合的,否则便等同于违背了天令,是要受到天罚的,你这般厉害,纵是血魔之身,却居然能在短短十几年里脱去凡体成神,而有朝一日你若登上王位,必会受到天人恩泽,我记得新王登位可以向天启命,更改律典,那时你只要将血魔不可结合的这条法令去除便可,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他在一起了,我知道玄恩他也是对我有意的,但每每我对他示好,他总是搬出天令来,说我与他此生无缘,我便是不服,我也不信命,所以这就是我的要求!” 落尘听得悠言所言,心想这丫头看起来鲁莽任性,但倒也会深思远虑,但是更改天令一事虽然可以,但毕竟只能登上王位方可,并且要更改的是对于血魔的法令,并非易事,就算上达天意,天人也未必允许,毕竟血魔时由天人统管,而并非由王城君王所令,但她知道那种因为天令而不可结合的无奈与痛苦,想着都生而为人,为何却不平等,血魔为世间付出那么多,却偏生得不到自己所爱,这也是为何蓝魔伏音为入魔的缘故,也是为何自己与沧旻永不能在一起的根本原因,她虽觉此事自己并无把握,但还是应道:“倘若有朝一日我能坐上这王位,我必答应你上呈天意,更改令法,只是天人能否应允,我并不能向你保证,你可愿意?” 悠言没想到落尘这么快便答应,虽然这还只是个未知数,但是只要她愿意帮忙便说明有希望,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试一试,忙道:“好,你只要愿意帮我就成!” “不仅是帮你,我也希望我这肚中的孩子将来出生后,能拥有他想要的人生!”腹中的孩子是蓝魔入体,出世后便是蓝魔圣尊,若按照天令,它此生在修炼成神前也不能有七情六欲,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受到这许多的禁锢,而是可以自由地享受自己的人生,所以,这是为悠言争取,也是为自己的孩子争取。 “不管怎样,都谢谢你,好吧,你现在说来,想让我帮你甚么?”悠言性子直率,不拐弯抹角,这种性格倒是很对落尘胃口。 落尘浅浅一笑,道:“你与其将精力放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来激起玄恩的爱意,还不如将心思放在一个现在无心意之人的身上,不然玄恩如此聪明,你说要做我夫君的妾室,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是故意的,又怎会为此上心?” 悠言撇了撇嘴,又跺着脚,“怪不得就那一日我说要嫁给圣君时他生气了片刻后,自此后他每每见我非但不为此事生气,反而还劝我多多陪下璟尧圣君,还一副看我笑话的样子,丝毫不将我放在心上!” “是啊,他明知道你在故意气他,又怎会在意?男人嘛总是得不到的就拼命想得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的总是不珍惜,当他知道每天围着他转的你突然有一天对其他人热情起来,便必会知道你的珍贵之处,自是不会再冷落你!你说对不对?”落尘不住点拨着她,希望这丫头能开窍。 “还是公主厉害,可是我该去找谁呢?”悠言又开始犯难了! “你觉得新来到金昭城的无名公子如何?此人风度翩翩,可配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称赞,你若跟他走得近些,我就不信这玄恩不吃醋,除非他心里确确实实没有你,如果这样的话,你也算对他死了心,不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而多费心意,你说呢?”落尘想着若这无名被这精灵古怪任性刁蛮的悠言给缠上,他一时半会必没时间来折腾自己和璟尧的关系,并且也可以避免城廷中传出这无名和璟尧之间的流言蜚语! “好是好,可是我是假意对他好,可若是此人偏偏喜欢上我了怎么办,我可脱身不得?我也不想害别人不是,毕竟喜欢一个人而不得其实是这世间最大的伤痛!”悠言有些担心道。 落尘没想到这悠言虽然刁蛮任性,但心地倒是蛮好的,居然还怕伤害到这无名,但她知道这无名虽是男儿生,但身体内藏着的却是一颗女人心,倘若不是阴差阳错,他也不会变成男子,而是幻化成女子名正言顺地跟自己抢夫君,现在他还碍于自己身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放心,我百分百地肯定,这无名公子决计不会喜欢上你的,所以你不必担心会伤害得他,只要你莫要做得太过惹恼了他就好,这无名也不是好惹的人,可知么?”落尘提醒道,心想这无名性情不定,目前只知道他是为了璟尧而来,但是此人会不会像曲疏一样,为了一个人而作出伤害他人的事来还不得而知,所以她也担心悠言,便出言提醒! “你放心,我悠言是甚么人,我知道分寸的,再说我也不想跟他闹出甚么,让玄恩真误以为我跟他有甚么也是我吃亏不是?”悠言爽朗一笑,“不够还是姐姐对男人够了解,怪不得我以前巴巴地对他好,他却满不在乎,原来便是姐姐说得这般,我记住了!” 落尘听得这话,却很是伤感,心想自己亲自经历过,又怎会不了解,以前自己心甘情愿地一心恋慕沧旻,可半点会换得他的怜惜,反而次次置自己于死地,而当自己彻底忘记他与璟尧在一起时,他偏生又横插进来,对她割舍不下,倘若两人的心能在同一时间相互恋慕,或许这世间便少了许多的伤心与痛苦吧!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缘法,命定的缘,怨不得天,怨不得地,只能怨自己,不懂珍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6 灵武招亲会 这几日里悠言果然按照落尘的吩咐,时常找机会去找无名,这无名除了璟尧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兴趣接见,更不屑与这些人多说一句话,所以无论这悠言怎么赖着自己,他都冷颜驱逐,悠言却脾性顽劣得紧,他越是驱赶,自己倒反而来了兴致,偏生赖着他,让这无名既是气又无可奈何,有时候难得理会她,便任由她在殿中逗留,实在烦得紧了,就直接用灵力将她送出殿阁,然后周遭设下结界,不让悠言进入殿中,这样一闹,无名也没空去叨扰璟尧,反而闭殿不出,深怕被这悠言给缠上,毕竟这悠言不是什么普通宫女,而是血魔圣尊,他重不得轻不得,自然就很是被动。 而自从苍旻来到金昭城后,他和璟尧便让落尘安心养胎,不要再操心战事,但落尘也会让雅歌随时来通报自己对于他们商量的战策,也好知道如今战况进展。从雅歌处得知,自从上次大战后,王廷已经暂时撤军回到王廷,而接下来那龙毓晞必然会拉拢三城四郡,共商讨伐之策。 而沧旻和璟尧如今认为,最为关要的事,自然也是拉拢其他城郡,如今这情势,可说是势均力敌,只要谁得到三城四郡的结盟,谁就等于掌握了胜券。 所以沧旻亲自派出自己心腹神将,以他少君的名义前往各大城郡,希望以他的威信让各城郡支持落尘,几番争取之下,南岳郡和赤燕城率先答允了沧旻,但是其他城郡却以少君自易君王之选,便等于自毁神之身为由不愿受诏,其中黑穆郡自然而然依然站在王城一方,剩下的清周城、紫霄郡、北周郡却保持中立,不愿百姓跟着受苦,只想偏安一隅,得保太平! 目前这三个城郡是沧旻和璟尧争取的对象,自然也成了龙毓晞拉拢的对象,至于谁能取胜却不得而知,更何况龙毓晞所收的几个徒弟中空月是紫霄郡的世子,只是自从这龙毓晞成为王廷的王后,龙毓晞本想让几个徒弟都跟随自己回王廷,但是空月却以家父病重的理由返回了紫霄郡,自此后便一直留在紫霄郡中,不曾出,此番天下大乱,龙毓晞也曾以师傅的名义让他前往王城共商大业,但是空月却踟躇不已,因为他虽拜入了龙毓晞坐下,但是自从这龙毓晞收他为徒后,并不曾教授过他一招半式,反而她让同门的弟子来代为教授,所以师徒情分并不深,只是挂了一个名义罢了,后来才知道这龙毓晞之所以收他这个不曾进入六强的弟子为徒,实则只是看重了他的身份,他向来自傲,不愿被轻视,所以自此后倒跟她的关系疏远了一些。 这次龙毓晞连发几道令旨,先是以王的名义,空月不为所动,后又以师父的名义,空月却有些踌躇,但是病重的父亲却让他对于天下之主一事慎重而行,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不久于人士,自己这儿子在郡廷中根基不稳,冒然加入新王与先王之女之间的争斗会反而害了紫霄郡,空月虽在天玄门有些自负,但是却对父亲甚为敬重,因此对龙毓晞的几道密令都不曾理会,只言及自己家父病重,无心参与战事。 因此清周城目前成为了两方争取的对象,而雅歌身为清周城的公主,虽不是嫡出,但也是清周城唯一的公主,因雅歌是落尘的徒孙,所以璟尧倒是有几分把握,但落尘又不想此事让雅歌夹在中间为难,因此特意嘱咐璟尧让他不要去相求雅歌,毕竟雅歌庶出之子,即便她全力相助,清周城城主虞腾也未必会答应,那时反而让雅歌陷于两难。 雅歌知道他们的顾虑,便主动拜见璟尧,雅歌心思玲珑剔透,虽不及落尘睿智,却比她更处事更冷静,不会感情用事,她朝璟尧伏了一礼,道:“我知圣君这几日为得到我清周城相助而烦忧,我既然是拜在小师祖的门下,自是该为她出一点力,所以” “雅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我们自会跟你父亲交涉,你不必牵涉其中!”璟尧知道落尘的担心,倘若清周城城主不同意与他们建盟,而选择了龙毓晞,那雅歌作为清周城的公主,恐怕将来会受到自己父亲以及整个城郡的责难,就等于她再也回不去清周城,一旦回去,必会被有心之人以奸细抑或忤逆叛变之女为由将她拿下,重者便有性命之忧,落尘因为对雅歌甚为看重,并且雅歌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始终誓死相随,其父多次召她回城她都未曾应允,如今自己岂可陷她于不义? 雅歌恭敬地向璟尧再行了一礼,“圣君为在下顾虑周全,实在感激,但我帮小师祖,其实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倒还请圣君成全?” “私心?你且说来听听?”璟尧不由得问道。 “说来怕惹圣君笑话,但是相信圣君也不是俗人,我既然是清周城的公主,纵然是庶出,却毕竟是女子,总可作为利器,在下猜想,龙毓晞为了得到我父亲的扶助,定会下旨意让我与黑穆郡的殷昼或者紫霄郡的空月联姻,以此达到笼络的目的!”雅歌曾经被诚父许配给子崎,但自从子崎双眼已盲又失去城主之位后,城父就已经退了婚约,将退婚书送到了金昭城,并命使臣带自己回去,但是退婚书雅歌是收下了,但却并不愿离开,所以此桩婚事取消后,父亲定会为自己另谋佳婿,她不想命运被父亲摆布,所以想自行做主。 “如此说来,雅歌公主是并不喜欢这殷昼和空月了?”璟尧倒没想到这一层,对这冷静如斯的公主倒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这殷昼侮辱慕宸郡主,岂是良配?而这空月骄傲自负,虽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但我雅歌却也瞧他不上!”雅歌言语冷冰冰的,态度却甚是果决。 “如此说来,公主是有自己心仪的人选了?”璟尧听出了雅歌的意思,便觉甚有趣味。 “此人愚不可及,我本也是瞧不上的,但是看在他屡次救过我的命份上,又终是要嫁人的话,比起那些纨绔子弟,我选他倒更好一些!”雅歌毕竟是女子,面子薄,哪怕对他有意,却也还是不敢当着璟尧的面直呼其名,也说得并不情真意切,而显得颇为勉强,其实心里对此人却是欢喜得紧,只是不肯就此说出罢了! 璟尧不清楚玉华峰下几位师兄妹之间的事,平日里也未曾听落尘提起这雅歌和谁有牵扯,因此她不指名道信,璟尧一时也猜不出她说的到底是何人,只得道:“看来这人不懂风情,竟还不懂公主的一片深情,却不知道是谁,若让我知道,定打他一百大板,替公主出这口恶气!” 雅歌心中也有气,偏生喜欢上这个没头没脑半点不解风情的呆子,她向来自傲,也不愿意自降身份主动向这呆子表明心意,倘若他始终不能鼓起勇气娶他为妻的话,这种男人就算你喜欢也绝不能嫁,即便嫁了以后兴许也会因为自卑而决定舍弃你。 “是啊,圣君若愿意替我教训他一番,本公主倒是感激得很呢?”雅歌丝毫不想对他客气,毕竟这已经是自己最后一次对他的容忍。 璟尧倒觉得这雅歌的脾气令人敬佩,笑道:“本君下手向来有点狠,公主若舍得?我倒是宁所愿往?” “迂腐不化之人,我雅歌也看不上,大事若成,我便纵然违抗父亲命令也始终心归落尘公主,便自会奉上劝服我父亲的法子!”雅歌言辞灼灼,丝毫不退让! 璟尧点了点头,便应允了下来,随后便与落尘商量此事,落尘没想到雅歌居然有心仪之人,这倒出乎她的意料,思来想去,心想此人想必定是与她朝夕相对之人,门下弟子除了子崎就是九书,子崎本就曾是她的未婚夫,她慨然拒绝了,那想必就只能是九书那呆子了。 可是雅歌怎会喜欢上九书这个性格粗鲁的人?落尘虽不敢确定,但也有了几分把握,心想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因此告诉璟尧法子,璟尧也觉此计甚妥,便决定依此计进行。 果然第二日落尘便告知金萱欲召开一个灵武盛会,为的便是替雅歌寻一位如意郎君! 金萱知道落尘他们正在设法与清周城结盟,而为雅歌举行比武盛会想必就是为了将雅歌嫁给金昭城中人,这样一来清周城想必也会靠近落尘公主,因此虽然金昭城经历了重创,金萱还是乐于安排这次盛会。 而灵武盛会便直接定在两日后举行,璟尧也将此事在军中告知众将士以及天玄门众弟子,不管对方出生若何,相貌若何,家境若何,只要在灵武胜出即可娶雅歌公主为妻。 无论是天玄门弟子还是军中将士,但凡觉得自己灵修能力较高的将士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得跃跃欲试,毕竟雅歌既有着尊贵的公主身份,又生得貌美不已,若能娶得她为妻,那是几生修来的缘分! 九书听得这消息,却半点也没欢喜的意思,反而愁眉苦脸,心想看来雅歌当真是不喜欢自己,倘若她喜欢自己,按照她的性格绝不会举办这什么劳什子的灵武大会了,她既然这样做,便是对他无意,那自己又何必去参加反倒惹她笑话呢?更何况将机会留给比自己更强的人,也是不错,这样至少托付给信得过的人自己便也放心,只是若此人非良配,自己绝不同意。 这两日,九书都在军中闷闷不乐,军中禁酒,但此夜九书却去跟侯云要了一壶酒,想来个一醉解千愁,侯云见他心中如此心情不畅,忙得道:“你我在军中出生入死这许久,我们又都受聂将军严格调教而出,我虽不是天玄门的人,但跟你也算得上是同门,你说呢?” 九书拍了拍侯云的肩膀,“你我兄弟,何须多言这些!” “既然如此,你有何心事不放告诉我,我当你大哥,若能帮得到的我必会全力以赴!”侯云拿起酒坛朝九书酒坛碰了一下,九书将酒坛拿起倒灌入口中,然后大呼了口气,拍了拍侯云肩膀,道:“兄弟的为人我是相信的,你又是名门之后,又跟随聂将军这许久,无论是统军还是排兵布阵都有过人之处,所以你若是参加灵武大会,赢过其他人娶得雅歌师妹为妻,将她交付给你我也是放心了!” “大哥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参加灵武大会?”侯云本身就想去参加大会,只是觉得雅歌跟九书和子崎他们情分深,所以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因此并不曾打算参加,如今听的九书如此说,倒颇出意外! “是啊,怎的,你还敢嫌弃我师妹配不上你?我告诉你,我师妹那可说得上是天下无双,绝世佳人,你小子若能娶得她为妻,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九书心中不舍,言语间满满的都是对雅歌的溢美之词。 “我哪配得上雅歌公主,只是雅歌跟大哥你向来关系亲近,怎的大哥不去争取一下,兴许雅歌公主中意的人是你呢?”侯云不免劝道,看九书这醉意阑珊的样子,换傻子也看出他心里有雅歌了。 九书指了指自己样貌,自嘲道:“就我这样?样貌粗鄙不堪,又笨拙得紧,师妹常笑话我是个呆子,她若嫁给我那当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九书哪敢觊觎,倒是你生得龙眉凤目,俊朗非凡,与师妹站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九书说着时更是伤感,想到自己这其貌不扬的外貌,多少都显自卑,再加上自己喜武弃文,便总是被雅歌嘲笑他乃无用之辈,因此九书岂敢奢望雅歌会中意于他? 侯云见九书如此,心想既然兄弟所托,自己怎不应承,拍了拍九书肩膀,郑重其事道:“放心吧,我敬你为兄,明日无论怎样,我都全力以赴,绝不会让雅歌公主嫁给那些不入流的人!” 九书一听侯云答应了,是既欣慰又伤心,可却只能默默忍受痛苦,一扬脖子将剩下的酒都喝了,道:“好,若你赢得我师妹心,你一定要好生待她,若敢有半点怠慢,我便废了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7 娶妻当雅歌 近来战事频繁,军中将士都几历生死大战,人人脸上都泛出疲倦困顿之色,一听到灵武比亲大会,便给军中带了了一片喜色,人人跃跃欲试,纵然不成,也想改一改这近日里的霉气,毕竟谁不想在灵武大会上一出风采,赢得美人归。 落尘纵然有孕在身,却也一同来观战,毕竟雅歌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她定要亲自为她择个好夫君,才能放心。 灵武大会落尘自然请飞阳师兄主持,毕竟师兄辈分高,又在天玄门掌管着戒律堂,由他来主持最是得体。 飞阳自是答允,而雅歌则身着华服居于左上座,此番看她却是明艳动人,端庄娴静又不失高贵,看得台下的人心痒难搔,心想若真能娶得如花美眷,却也好不欢喜。 飞阳宣布比武规则,道:“两人一组,胜者可接受下一位的挑战,直到最后胜出者若雅歌公主能看对上眼,便与此人过招,胜雅歌公主者今日便可娶其为妻,不管是军中将士还是我天玄门弟子抑或这金昭城的王宫贵族子弟,皆可参加!若无疑虑,灵武大赛便正式开始!” 飞阳话音刚落,便见一位天玄门的弟子飞上灵武台,先是朝飞阳行了一礼,再朝璟尧和落尘行了一礼,然后朝雅歌行了一礼,最后才向台下叫战道:“在下来自天玄门的阳宫,有谁愿意上台赐教?”话音刚落,便见台下一个身着铠甲的人飞上台来,众人一瞧,倒颇出意外,此人正是飞将崔堇。 崔堇年过三十,因此阳宫不免打趣道:“崔参将英勇卓绝,是个英雄,只是阁下这年龄岁数是否过长了些,我们雅歌师妹才年仅十六,与参将相配怕是有些不妥!” “在下今年三十有余,至今尚未娶妻,此次灵武大会并未要求年岁,末将来为自己争取一门亲事有何不妥么?还是说阳宫少侠是怕了末将不成?”崔堇上台其实是金萱之前就要求她上场,金萱告诉了崔堇落尘和璟尧举办此场灵武大会的用意,目的是为了激那九书前来应战,崔堇本不愿参加,毕竟万一胜了,岂不下不了台。 金萱却不以为意,嘱咐道:“倘若你当真胜了,自然便可娶雅歌公主为妻,也算是你们的一段良缘!”金萱觉得若这九书连崔堇参将都胜不过,又如何配得上雅歌,更何况崔堇毕竟是自己金昭城的人,金昭城的将领娶了清周城的公主,以后两城的关系自是稳如磐石,坚不可摧。 阳宫乃金烈门下徒弟,这些年跟着金烈修炼倒灵力在天玄门弟子中倒也属上层,人也生得一表人才,若当真胜了却也配得上雅歌,他只得朝崔堇拱了拱手,“如此,得罪了!看招!” 阳宫召唤出灵剑,便朝崔堇击了过去,所使的是天玄门的一套‘无极剑法’,此剑法属天玄门中层剑法,若习练得当,却也锐不可当。 崔堇抽出自己的佩剑,便朝阳宫迎战了上去,他纵高伏地,虽无名家指点,剑法不成系统,但是他身手敏捷,经历了无数的对战,所以招式自有一套,各成章法,与阳宫对战起来,却也不落于下风。 阳宫剑花如雨,在场中飞来穿去,上空入地,却是犹如海中大鱼,空中苍鹰,迅捷无比,应付起来也让崔堇有些吃力,但崔堇毕竟作战经验丰富,并且招招都是杀招,却也让阳宫有些胆颤,毕竟这阳宫鲜少下山,即便下山游历也不过是偶尔去捉妖捕怪,很少与人生死拼斗。 慢慢地,两人的悬殊就渐渐拉开,阳宫起初仗着天玄门精妙的剑法还处于上风,可慢慢地被崔堇那步步紧逼的凶狠剑法逼得步步倒退,最后只能以攻为守,方能保命,最后忍无可忍,怒道:“只是比武招亲而已,你何以招招凶狠,欲要我命般!” 崔堇手下半点不留情,杀得甚是兴起,道:“我乃军人,剑一出不是敌死便是我亡,不比你的花拳绣腿,来得漂亮!”被崔堇如此一激,阳宫气血翻涌,顿时剑法便乱了分寸,开始越发不能抵挡对方的攻势。 一旁观战的金阙见自己这徒弟如此不争气,连连摇头,道:“我这徒弟,平日里便是对他太过客气了,所以一遇到崔参将这般打法,他便招架不住,还是势气太弱之故!”坐在他身旁的盈秋却盈盈一笑,应道:“那是因为他的师傅也是个温润的人,不曾有如此重的杀气!” 金阙听得盈秋如此说,心里欢喜,但又调笑道:“看来师妹是说我是个绣花枕头,派不上用场,以后我定当多几分血性,才不让未来夫人失望!” 盈秋一听金阙如此戏说,难免脸皮薄,面色一红,不敢再搭他的话,而坐在上首位观战的佛宇见到自己女儿和金阙坐在一起,本就十分不悦,如今瞥眼瞧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态度十分暧昧,脸色就沉得更是狠了些,心想本以为这金阙是识趣之人,却未想到他竟然在自己面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实在让人恨然,但此时碍于人太多,他不敢表态,只想等灵武大会结束后再找这金阙好生说道一番。 而几人出神之际,这阳宫与崔堇之战却已结束,阳宫自己认输,下台前对崔堇却还是很是不服,但输了就是输了,他也无可辩驳,崔堇胜后,便朝台下邀战,军中几个将领心想不能被金昭城的将领给夺了所有风头,因此都一一地纷纷上台挑战,但这些将领都未曾是崔堇的敌手,因此都未过多少招纷纷败下阵来。 落尘和璟尧见这崔堇如此勇猛,心下敬佩,落尘赞道:“这崔堇果然是一个猛将,颇有聂大哥的风范,如今还屈就于参将一职倒是委屈了这将才!” “恩,倘若金萱城主肯舍爱将他交于我们统领大军,倒是一位副将!”璟尧也应和着落尘,觉得这崔堇确实是个可栽培之人,自从聂臻战亡后,军中一直缺乏战将,此次灵武大会,明是为雅歌招亲,但其实落尘和璟尧是想从这次大战中找出可栽培的将领,重稳军心。 九书见这崔堇连胜几场,便有些慌了,心想这崔堇虽是厉害,但是年纪却还是过长,岂能与雅歌相配,若最后是他赢了,雅歌师妹岂不必须得嫁给此人,他心下焦急,忙推了一把身旁的侯云,道:“兄弟,靠你了,把这这伙务必拿下,绝不能让他娶雅歌师妹!” 侯云见这崔堇如此勇猛,自己大军的将领一个个都败在他手下,心下早就不服,即便不是为了娶雅歌,单单为了振军威,也必须得挑战此人,因此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嚣张多久的!”言罢便飞上了台。 雅歌自然密切关注着九书这呆子,当见到他到如今都不上台应战本就有些不悦了,然而他居然还推其他人上台挑战,心中更是气急,脸色猝然冷了下来,心想若这呆子连争取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又何必自己倒贴上去硬要嫁他为妻,毕竟这是自己要相依相靠一辈子的人,岂能马虎。 倘若他连争取都不愿,又怎敢奢望他相护相守自己一辈子,任何流言蜚语、艰难险阻都可让这种男人打退堂鼓,最后纵然成亲也会抛弃自己离去,因此雅歌心下做了决定,今日他若不上场,那自己便永生对他断了念头,绝不犹疑。 雅歌是个异常理智冷静的人,无论待事待人还是对待情感,都是理智胜于情感,因此面对怯弱的对方,她不像曲疏一样委曲求全,也不像牧荑那般默默追随付出,更不像盈秋一样自怨自艾,她有自己对感情的理解,绝不愿拖泥带水。 侯云一上场,便朝崔堇拱手道:“还请崔参将赐教,得罪了!”随后长剑一出,便朝崔堇脖颈刺了过去,崔堇斜身一让,避了开,身子一矮,从侯云的斜刺里蹿了出去,然后长剑一挑,便朝侯云的后心刺了过来。 这一招兔起鹘落,变化迅捷,又是杀招,侯云自然觉得后心处一冷,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连得俯身避过,脚下一滑,右足一点飞入云空,然后从空中俯冲而下,对准崔堇的百会穴,刺了下来,崔堇持剑格挡,脚下如踩云电,身子疾风飘动,便从对方的攻势中脱离了包围圈,随后更是剑锋一转,朝侯云臂膀间滑落过去。 侯云长剑一抖,便朝崔堇横削而来,崔堇自然而然举剑格挡,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侯云突然左手召唤出一柄剑,左手长剑一抖,封向崔堇周身几大要害,那崔堇只顾着应付侯云前招,没料到他的后招递近,更没想到他的左手剑却也这般厉害,顿时将侯云右手剑格挡了开,却没避开侯云的左手剑,瞬息间侯云的剑便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崔堇自然只能认输,收了剑,拱手朝侯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佩服,在下认输了!” 侯云回礼道:“崔参将过誉了,在下也只是有幸得到聂将军的左手剑传授,所以今日才会让将军措手不及,将军的剑法灵力实在令在下佩服!” 崔堇自然知道这只是对方的谦逊之词,输了便是输了,没有任何可诡辩之处,他朝金萱行了一礼,表示歉意,未能夺冠,随后飞下比武台,旁观接下来的战局。 自后,军中有些无论是为了想娶雅歌公主的,还是想一展身手的,都上台来应战,但这侯云却是越战越勇,甚是勇猛,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小小少年却可说得上是将门虎子,不容小觑。 就连落尘和璟尧见到这侯云如此剑法灵力,都不由得连连称赞,心想这侯云当初跟着他们时,还只是个貌不惊人的小孩儿,却没想到一年的时间,聂大哥竟将他调教训练得这般勇猛,可想而知聂大哥对这支曾经只有区区三千兵士的大军付出了多少心血,想到此处,落尘思及聂大哥,心中不由得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而在一旁观战的牧荑见到这侯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夫君聂臻的影子,不由得牵动心中伤痛,本慢慢已平复的心境此刻又波澜起伏,双眼通红,泪水盈眶,她不想在殿前失态,便对落尘称自己身体有恙,不宜久待,就离开比武场,回到后殿中。 落尘见牧荑如此情态,便知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心中愧疚,也很不放心,正欲下殿去看下她时,却听得侯云在比武场上唱道:“不知哪位还欲上台赐教?” 连唱两次,却无人答应,众人都以为定是侯云夺得冠首之位时,却听得场中一人轻声道:“我来!”话音未落,却见一道白影一闪,便已立在场上,翩翩公子,如玉光照,甚是惹眼。 见到此人,落尘和璟尧都不由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因为应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神鹿族圣灵无名。 璟尧没想到无名会应战,不由得劝道:“白弟这是作何?”璟尧知道无名的修为,神鹿族的人,灵力强大,别说一个侯云,纵然十个侯云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他若下战场,那侯云必输无疑,可是无名毕竟是神鹿族人,岂可下场比武招亲! “开场前说了无论谁都可以?莫非大哥不允么?我瞧这雅歌公主生得貌若天仙,我若能娶得她为妻不也是美事一桩?”无名嘴角扬着笑容,对璟尧说得极其温柔,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 可落尘却怒了,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无名绝对不会娶雅歌为妻,即便娶了,他也绝对不会对雅歌好,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人心里只有璟尧,又岂会对一个女人动心?他如此做,无非是在挑战自己,想得到璟尧的关注罢了! “无名公子误会了,开场时我师兄虽言道无论是谁都可参战,但是无名公子曾经身为王城的王君,如今即便是脱离了王城,但终是有婚配之人,岂可再另娶妻,雅歌乃我门下弟子,我必须得对她终生负责!”落尘直面而对,丝毫不曾客气,并且在场中直言无名和龙毓晞的关系,这让无名甚是气恼,也让璟尧有几分不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8 三战斗无名 璟尧忙低声朝落尘劝阻道:“尘儿,白弟曾是王城王君一事不可在如此广庭大众下说出,他曾对我说过,龙毓晞已向神鹿族上奏白弟已战亡,你如今将此事说出,岂不让城中人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还是第一次受到璟尧的责难,而且还是为这个无名,落尘心下多少有些不悦,但是此刻璟尧的面子却也不得不给,只得侧头不再多言。 璟尧却想着若白弟当真能娶雅歌为妻倒也不失一件美事,但是毕竟以神人之身去迎战凡尘中人,势必会引起不服,忙道:“方才本君夫人有所失言,白弟还请勿要见怪,只是白弟确然是灵力高强,与身为凡者的众人相战确实会令人不服,如此相战,输赢不战便已见分晓,所以” 无名清冽一笑,打断璟尧话语,“好,既然如此,那我不出手一招,一炷香的时间只要他能击中我一下便当做他胜,如何?” 众人一听他如此自负,不出手一招,只击中他一次便可为胜,未免有些太过张狂,心想即便他是神族之身,可敢上比武台的都是多少修炼了的武者,纵然比他不上,也不至于连一击都不能中! 侯云也被这无名公子放肆的言语所激怒,见璟尧和落尘公主都极力在劝他不要参加灵武大会,侯云忙道:“好,便以此规为约,我只要击中公子,公子便需认输!” 无名却是轻蔑一笑,“那是自然,请吧!” 飞阳见二人既然无异议,他看向雅歌,见雅歌也并未提出反对之意,飞阳也就按照定下的规矩点燃了檀香,以一炷香为时间限制,让他们二人相战。 对于雅歌来说,既然九书没有上场,那无论是谁上场都无所谓,谁胜出也无所谓,她此刻心若止水,对这场比试已无心观摩,若不是走个过场,她真想此刻就离开比武场,置身事外,不愿成为这些人的争夺对象。 即便她知道这些人争夺她并非是因为当真喜欢她,而只是看重她的身份,她的样貌,更甚者有些人的意图还不明确,比如这无名。 可不管她怎么样,场已开,便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见侯云长剑一抖,便朝无名刺了过去,无名身形飘忽如仙,忽隐忽现,让侯云以为已刺中,却发现只是刺中了一个幻影。 他在场中不住游走着,飘飞着,追逐着无名的身影,但是无名像是在戏耍一个玩物一般带着他在满场奔跑,让起初激动莫名的侯云此刻也有些心灰意冷。 落尘根本就不愿这无名取胜,因为她知道这无名之所以应战只是为了挑衅她而已,并非是真对雅歌有意,虽然这九书始终没上场,多少让她有些失望,但想侯云也是个可敬的后生,将门之后,与雅歌相配却也正好合适,因此落尘宁可侯云取胜也绝不愿让这无名成为冠首,葬送了雅歌一世的幸福,更甚者依照他阴郁偏激的个性定会拿雅歌作为人质时刻来要挟自己,因此落尘绝不愿他得逞,便出口相助道:“屏息凝神,勿用眼去观四周,而要用心去感受风云之变化,只要能做到凝神静心,用你的魂气去感受身周气息的流动,便自可破其幻影,寻之真身!” 作为观战者,落尘本不应该出言指点,这有坏规矩,因此璟尧也觉为难地劝道:“尘儿,所谓观棋者不语,如今两人相战,你也不可出言指点,会被人诟病你偏袒!” 落尘对这无名已很是厌恶,只是碍于璟尧的面子一直未下逐客令,如今他公然挑衅自己,怎不生气,而璟尧三番四次替他说话已让她既不悦又难安,毕竟灵武大会的主意是自己出的,为的是帮助雅歌找到合适的夫婿,可是若最后变成害了雅歌自己又如何对得住她,因此出言相助侯云,却没想到遭到璟尧的驳斥! 侯云得到落尘的指点后,便依照她之言,不再一味地去追捕无名的身影,而是立于台中闭目凝神,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散出身体,顿时灵气形成触角一般一点点地探知周围的气息,当气息碰到无名的魂气时,便会形成冲撞,即可辨别对方的方位,他明白其理后,心中欢喜,顿时长剑一抖,便朝无名刺了过去。 无名见对方来剑变得既准且狠,心下大怒,将身法加快了几倍,但却也被侯云逼得有些相形见绌,顿时怒道:“看来落尘公主对在下很有意见,不知公主殿下是不愿我娶雅歌为妻呢?还是说天玄门教出来的弟子都这般没规矩,抑或说天玄门向来护私,有人出言相助却也无人惩处?” 飞阳脸一沉,心想师妹出言指点这侯云,想必她是想这侯云做这雅歌的夫君,所以才出言指点,如此一来,确然会招人非议,只得咳嗽几声,道:“师妹不要再出言指点,既然你请我做了次场灵武大会的主持,便该全权交于我!不是么?” 落尘只得朝飞阳赔礼,可是却对这无名更是厌恶至极,心想决计不能让他夺得冠首,可是却又该如何是好呢? 或许因为落尘的指点,这无名本只想取胜即可,可此番却不愿再对侯云手下留情了,方才自己只是一味躲闪,并未出一式半招,此刻岂会再一味避让,因此身形一晃,身上灵力震动,顿时灵力形成气旋朝侯云击了过去,侯云横剑格挡魂气,可那魂气极为强大,强大到犹如飓风卷来,将他的衣衫都卷裂成碎片,最后低档不住,身子飞入空中,而后无名猝然收了灵气,侯云失去托力,便从云空中摔落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将试武台砸出了一个巨坑出来,而侯云也被砸得满身血污,周身骨头犹如要散架了般动弹不得。 落尘见状,立时站起,怒道:“你事先言明不出手一招一式,你自违约定,此场便是你输!” 无名却将一直负于身后的双手抽了出来,抖了抖,双手互抄,轻蔑地看着落尘,笑道:“在下确实说了不出手一招一式,敢问落尘公主,你哪只眼睛见到我出手了?” 落尘一时被问得哑然,想着他是在跟自己钻字眼讨巧蒙混,他所说的不出手众人自然认为是不主动攻击对方,而此刻却诡辩为只是不用手与对方对战,这狡辩得让落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璟尧不明白落尘为何对无名充满了敌意,心想难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而自己不知么?不然依照落尘事事为他人着想的性子决计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与白弟争锋相对,但此时不是相询的时候,只能待比试结束后再相细细询问。 可若事后再询问,怕雅歌已不得不嫁给这无名,做那有名无实的夫妻了。 无名朝飞阳和璟尧恭敬地行了一礼,“不知飞阳前辈和璟尧大哥觉得此局是谁胜?” 飞阳虽也觉这无名公子有些讨巧,但是确然他说得也有理,只能道:“自然是无名公子胜!” 无名得意地看向台下,十分自负的模样,洋洋笑道:“既然如此,不知还有何人欲上台挑战?” 众人见到这无名只出手一招便制服了侯云,又哪敢再上台挑战,而九书见到这无名如此欺辱自己的好兄弟侯云,心想这人出手狠辣,定不是师妹的良配,并且此人从上台后从未正眼瞧过师妹一眼,可见此人上台比试并非是为了师妹,而只是为了出风头来的,这种不将师妹终生幸福放在眼中的人岂可作为师妹的夫君,因此九书哪怕知道不是他对手,也十分愤怒地飞上了台,将倒在台上血流不止无法自己站起的侯云扶了起来,将他交给自己军中兵士扶了下去,然后恶狠狠地道:“这位公子倒是生了副好样貌,只可惜我九书看你不顺眼,你也不配做我师妹的夫君!” 雅歌见九书最终终于上场,激动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心想这呆子还好没有迂腐得很彻底,至少还是有点血性,若不然,她此生便再也不理会这呆子,就嫁给他人,让他悔青肠子去! 无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九书,却觉此人生得粗陋不堪,半点文雅公子的气韵都没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也敢上这试武台,不免嘲笑道:“阁下怕是走错了地方吧,一个烧火挑水的粗夫却也敢上台来挑战,看来你是太不将雅歌公主放在眼里了,像你这等人,别说是雅歌公主,恐怕连个乡野村妇都不愿招你为夫,怕会让邻居笑话了去,台下各位觉得我说的可有理?”台下来观战的很多兵士都是九书的属下,见这人侮辱自己将领,都个个气得龇牙欲裂,而自然也有些并不认识九书的,便哄堂一笑,让九书甚是惭愧尴尬! 雅歌见九书被气得面色红涨,心想他便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认为自己长得稍欠人意所以才总是暗藏住对自己的情意不敢表露,此番他若能做到放下自己的自卑心里,慨然应对,不管这场比试他赢也好输也罢自己都会嫁她,但他若别人挑拨侮辱几句就退缩那自己也决计不会再考虑。 九书既是落尘门下弟子,又是聂臻一手调教出来的前锋大将,现在大军全靠他和侯云两人掌管,璟尧听得白弟对九书如此出言不逊,自然也有些生气,不免嗔怒道:“白弟,莫要妄言,九书是军中大将,立过许多战功,你不可对其无礼,也只点到为止,决不许再伤对方性命!”想到他方才出手伤了侯云,璟尧已经有些不满,只是觉得白弟自小与自己关系匪浅,不想过多责难,因此此刻出言警告,怕他再做出出格的事来,惹出事端。 白弟见璟尧出言训斥自己,心中微怒,心想自己才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为何他却总是为了旁的人来责骂自己,他现在心中当真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么?一想到此处,便想气他一般,心想这雅歌公主今日自己娶定了,自己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半无关切之心,因此压抑住怒气,应道:“大哥如是说,我自会照办,只是刀剑无眼,倘若是对方要我性命呢?我岂有不还手之理?” “你们都点到为止,不可越规!”璟尧对九书和无名都警戒道。 九书心想无论怎样自己都决不能输给此人,因此召唤出自己的长刀,挥了几挥,便朝无名砍了过去。 他刀法精湛,又得落尘亲自传授灵力,自然灵力也不容小觑,只是比起生而为神鹿族的无名来说,自然相差甚远,但他丝毫不惧,刀使得虎虎生风,攻势灵力,毫不留情,他长刀一晃,便朝无名胸口要害削了过去,而脚下施展起落尘所传授的‘九宫步’,身形一晃,便如闪电一般欺近无名身前。 这无名瞧他刀法沉稳,步法精妙,便知此人该当是天玄门的弟子,因此倒不敢大意,小心应对,他有言在先,不能出手,因此只能以灵气用念力幻化成强大的气息来对付对方,因此他飞入空中,轻巧避过此招,而九书丝毫不留给对方思考的余地,步法一变,又紧追直上,直朝无名的后刺去。 无名感到后心一阵凉意猝起,顿时真气流动,衣袂飘飞,长袍鼓起,魂气四溢,形成强大的气场朝九书激了过去,九书忙举刀格档对方的魂气,哪怕这魂气形成的风刀割裂着他的肌肤,让他疼痛难忍,他也始终记得此人曾说过,只要击中他一记,便算赢了,因此自己迎难而上,立刻脚下步法一变,换成了更为精妙的‘飞云术’,身形遁入云空,飘飘渺渺,便朝无名顶门一刀落下。 无名觉得这人倒是个刺头,完全不顾自己性命相斗,仿佛跟他有生死大仇一般,心想对方如此,自己也就不必心软了,他与九书游走几招后,发现这九书用的是左手刀,而右手则侧向后,不敢正对自己,无名顿时明白了,此人右手有伤,所以才换左手持刀。 无名心中顿时有气,心想看来此人又是那聂臻调教出来的,他从未见过这聂臻,可今朝倒是会了他两个忠心的下属,仿佛是专门来给自己下马威一般,实在有气,他顿时魂气一紧,形成一股风剑一般,径直朝九书的右臂割裂而去。 九书忙左手举剑相抗,但是对方的魂气强大,即便相挡,魂气还是漫过长刀激向九书右臂,只听得‘格格’声响,本已开始痊愈的右臂骨头又开始碎裂开来,鲜血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将他的铠甲都润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9 终得美人归 雅歌见九书受伤,提着心,甚是紧张,她双手紧握,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心中期盼着期望九书这呆子能撑下去,堂堂正正赢了这无名。 九书握着鲜血滴流的右臂,忍着断臂之痛,急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将绷带缠住臂膀勒紧了伤口,止住血流,随后不服输地持着长刀朝无名又砍了过去,刀锋一拨,身形一跃,便如银龙入海,势头极为凶猛,荡起的灵气形成气海朝无名漫将而去。 无名没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粗鲁汉子居然刀法精妙,灵力也颇为高深,心想起初倒是自己小觑他了,但此人灵气相比自己还差得很远,无名此番下手更狠了些,灵气一聚,形成漫山灵气山墙,那灵墙仿佛突然间轰然倒塌一般朝九书压了下来,九书见那无形灵墙朝自己压了下来,心头大惊,忙得仰天咆哮一声,然后使足全身灵气凝聚于长刀之上,横刀挡住坍塌而下的灵墙,可是那灵墙犹如万斤之重的大山一般压得九书青筋暴露,面容扭曲,身子轻颤,脚下的石板也被他双足压出两个大坑来,而因为他拼死相抗,因此体内五脏六腑都被对方的气压所损,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吐得满地都是,看来已受了内伤。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撤刀认输,而是坚持与之相敌,雅歌见如此下去定会要了这呆子的性命,心下焦急,不顾自己身份地站了起来,朝他怒道:“呆子,快收手,你不要命了!” 九书听得雅歌相劝的声音,心下有几分喜悦,心想冲着雅歌这份关心自己也决计不能让她嫁给这无名,他念动咒语,从虚空中召唤出一长戟,那长戟听得命令,便破空而出,顿时便将这灵气之墙戳出了一个大窟窿,这长戟便是聂臻的那柄长戟,他亡故后九书就暂且保管了这长戟,却没想到此刻能用它相救自己一命。 而气一破,灵墙也就跟着轰然倒塌,九书趁那无名震惊之余,长喝一声,右足一点,便飞入空中,长刀直入,顿时风卷残云,电也似疾地朝无名胸口刺了过去。 这一招直让那无名有些猝不及防,顿时本能性地将负在背后的手抽出,召唤出灵剑,倏地将身子一偏,避过九书的猛攻,然后长剑一撩,朝九书的剑锋刺去,顿时灵气倾泻而出,闪电奔雷似地打在九书身上,将九书震落云空,‘砰’一声巨响砸在云台之上,又将台子砸出一个大坑来。 而九书砸进坑中后,荡起一片烟尘,待烟尘消散,却不见九书从坑中站起,仿佛没了声息一般,让全场都直直地瞧着云台,有些看得傻了眼。 落尘见这无名出手竟如此重,恐怕九书不是被打成重伤就是命将休矣,气得从藤椅上突地站了起来,怒道:“无名公子,你出手如此之重,伤我门下弟子性命,是欲何为?” 无名收了灵剑,转身朝向堂首,丝毫不觉得自己损伤了一人性命觉得是有多大的事,只道:“他明知不敌,完全可以随时收手,但他偏要跟我硬斗,这岂能怪我?难道要我为了不伤他就让我罢手向对方认输?天下也没这等打法,不是么?” 落尘被问得哑口无言,可心中对这无名的憎恶更是到了极点,真恨不得自己上场与他大战一场,好出心头这口恶气,但是现在有孕在身,不宜与人动手,可心头的气一涌上来,就无法抑制住,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心火才稍微减了些,盈秋见状,忙得去看落尘伤势,落尘却摆了摆手,道:“不碍事,我只是气郁于心罢了!盈秋,快去帮我看看九书如何了?” 盈秋点了点头,正准备飞上云台去查看九书伤势时,却见一只手从坑底下扒了出来,随后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艰难地爬了出来,待爬出后,又十分吃力地撑着站了起来,忍着身体剧痛,喘息道:“小师祖,不用担心,我九书还活着,死不了!” 落尘和雅歌见到九书还活着,都欢喜得站了起来,也激动得落下泪来! “虽然方才我败在无名公子的剑下,但是无名公子上台上曾说道自己绝不出手,但方才你却出手持剑与我相斗,是否证明公子输了?这场比试是我九书赢了?”九书虽然一直都挺笨,可雅歌却觉得他此刻却是再是聪明不过了,不由得哭得笑了出来,暗骂道:“这个呆子,倒是终于聪明了一回!” 无名被噎得无言可驳,正想辩解时,璟尧觉得这次白弟确实做得有些过份了,并且居然还将尘儿气得吐血,纵然他跟无名自小关系匪浅,却也无法再护着他,呵责道:“白弟,输了就是输了,你该恭贺九书才是!” 被璟尧如此呵责,无名心中的气越来越甚,但毕竟自己有言在先,现在自然也不敢当面食言,朝九书拱了拱手便算是贺喜,随后身形一摆,便飞到落尘身前,与落尘双目一对,含着所有的仇怨恨憎,都在眼里流转。 “这雅歌公主若嫁给我才算得上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是配上这么个粗鄙的汉子,说得难听点可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可惜!”无名纵然输了,却也忍不住要嘲弄九书一番,让九书无颜与雅歌相对,更是对落尘的挑衅。 落尘抬起双眸,冷冷地盯着无名,眼中迸射出从未有过的冰冷与憎恶,“九书就算样貌不及你,但他心地却胜你千倍,就算他灵修不及你,但是他对雅歌赤诚之心却胜你百倍,而你,搅乱这次灵武大会,难道真是对雅歌有意么?” 无名对上落尘这双带着敌意的眸子,心头的恨在燃烧一般,凑近落尘耳畔,轻语道:“你既然知道就好,下次若再敢找甚么女人来缠着我,就不只是一个雅歌,你身边所珍惜的,我定都夺走!”言罢离开落尘耳畔,邪魅一笑,带着妖冶之气,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而他所说的,想必就是落尘让悠言去故意亲近无名一事,看来这无名知道是她出的主意,所以这次才出来挑斗,为的就是给落尘一个警告。 璟尧不知道他在落尘耳边说着甚么,想追问时,无名却是盈盈一笑,对璟尧温柔道:“大哥,我累了,就回殿去歇息了!”长袍一挥,便不见了身影,想必是回到他的殿阁去了。 璟尧扶住落尘,宽慰道:“尘儿,方才白弟对你说了甚么?”落尘不想让璟尧知道,至少也不是在这灵武场上提这等隐秘之事,只道:“此事晚上再说,现在该是时候让飞阳师兄报九书获胜了!” 璟尧对飞阳如是说后,飞阳便点了点头,喜道:“看来今日的冠首之位便是九书,恭喜九书师侄,既可娶得雅歌公主为妻!” 九书心中虽是欢喜,但是想到方才那无名的讽刺之言,心中难免还是颇为自卑,只得道:“不,不,我不敢娶师妹为妻!” 本来雅歌见他取得冠首满心欢喜,如今却听得他当面拒绝,面上漾着的笑容冷凝了下去,她不再顾忌身份,飞上云台,与九书直面而对,逼问道:“你当着这众将士的面再说一遍,你九书不愿娶我雅歌为妻!” 九书被雅歌的气势所迫,变得胆颤不已,吞吞吐吐的道:“不不是我不愿娶师妹,是是我配不上师妹!” 雅歌气得面色都沉了下去,心想面前这个人如此怯弱,嫁给他到底有何用,但是雅歌也不是一个负气之人,只想为自己做最后一次努力,道:“我雅歌今日当着你的面,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雅歌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品性还有对我至死不渝的心,甚么样貌身份我都不在乎,我与你相处数载,早知你为人,今日你赢得冠首,你若娶我我自是遵守诺言嫁你为妻,心甘情愿,无半分强迫之意,若你还是一味自卑逃避,我雅歌便离开金昭城返回清周城,永不与你相见!” 九书没想到雅歌会说出这番话来,她说她心甘情愿嫁他,意思是心里是欢喜他的么?师妹这么好的姑娘怎会瞧上自己这个大老粗?九书有些难以置信,傻傻地愣在台上呆了般,竟不知道回应。 侯云与九书长期在军中待在一起,对九书的心思其实比谁都了解,虽然自己也有些爱慕雅歌,但是既然雅歌已经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出了自己的心事,自己又怎能再觊觎,便对雅歌道:“雅歌公主,其实九书将军一直以来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他为了你命可舍血可流,对你赤诚一片,我是再清楚也不过的了!” 雅歌对多嘴的侯云怒道:“闭嘴,我要的是他亲口说!” 落尘知道这九书向来笨拙,一直一来又总是为自己不甚好看的样貌有些自卑,所以才不敢对雅歌直面自己感情,此番两人姻缘已到,若再因他这卑微的心性而错过,岂不遗憾终生,忙得对九书呵责道:“九书,你过来!” 九书听得小师祖相唤,忙得跪首道:“小师祖有何吩咐?” “九书,你跟雅歌还有子崎一同入我玉华峰,我虽与你相处只有六载光阴,但这六年来我最是清楚你是三个弟子中最努力最上进之人,皮囊是父母给的,但是心性是自己修炼的,我很欣慰,你一直心存正义,遇事冷静,从不退缩,在我眼中,你是徒孙辈中最为优秀的,所以你不要再妄自菲薄,自怨自艾,雅歌世间无双,今日与你结缘,你若错过,后悔终生,你可懂?” 九书得小师祖教诲鼓舞,感动莫名,朝落尘叩首道:“多谢小师祖教诲,九书明白了!”他站了起来,走到雅歌面前,朗声道:“我九书是个粗人,说不来那文绉绉的话,但我九书就一句话,从今往后,你若愿做我九书妻子,我九书粉身碎骨,也会护师妹一生安好,绝不食言!” 雅歌听得说得话也是半点没趣味,总是生啊死啊的,但是终是得到了他的承诺,一直冷凝的面容也终于漾起了笑容,笑道:“呆子就是呆子,半点也没情趣!” 九书摸着头,呵呵笑着,可这一笑,牵动伤口,顿时才感觉到身体撕裂般的疼痛,顿时头一晕,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雅歌吓得惊叫一声,忙将他扶起,而盈秋也飞上台来查看他伤势,道:“放心,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而已,倒无大碍!” 雅歌这才放了心,金萱命侍卫将九书背进内殿疗伤,雅歌自然也跟了去,而璟尧不想让今日参加大战的人觉得空手而归,便朗声宣布道:“今日各位虽未夺得冠首娶得娇妻,但是本君从今日一战上已看出军中都人才辈出,高手如云,故此本君宣布,封九书为复国将军,封侯云为征北大将军,封崔堇为御前统领,封阳宫为左将军,封刑烨为右将军,封”凡今日参加了灵武大会,璟尧既觉得此人品性端正,在军中又有威望,且灵力上层者都封了军衔,这是对众人历经几次大战出生入死后的犒赏,也是稳固军心,重新整顿大军的最好时机。 只是崔堇身为金昭城的人,却被璟尧封为统领,他推辞不敢受,璟尧看出此人对金萱的忠心,便不强求,但多少有些遗憾。 灵武大会结束后,天色便已晚,璟尧与众人用过晚宴后,便回到寝宫,询问落尘今日与无名之间到底发生何事,落尘思虑许久,心想到底要不要告诉璟尧,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告知,“璟尧,你我结为夫妻已有一段时日,当日你说,此生此世,绝无二心,这誓言可还作数?” 璟尧心里突了一下,心想尘儿怎会突然提起这事,还如此慎重,忙道:“我说过的话,永不变更!” “可是誓言之东西,最是脆弱,有的时候被人一挑拨,便破碎不堪,不复以往!”落尘不由得叹了口气,眉头深锁,让璟尧更是惶惑不安,“尘儿,到底发生何事,你直陈于我,可好?” “好,你与我老实说,你对这无名,到底是何感情?”落尘直言相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 心有所属了 璟尧没想到落尘会如此一问,也不知落尘言中究竟何意,但他也不敢忽视,还是认真回答道:“我与白弟自小一同长大,便如亲人一般,自然是手足之情!” 落尘却是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抓住璟尧宽实的手,反手一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人的心挨得近一些,接下来的话他才能更相信自己一些,“璟尧,我如此说你定是不信,但是我却必须得告诉你,哪怕你怨怪我我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你对他只是手足之情,但是他对你,却是男女之情,他一直都爱慕着你,一直想着嫁你为妻与你共处一生,你难道感受不到么?” 璟尧心口一跳,本能地想将自己的手抽出,却被落尘紧紧握住,无法抽离,他震惊之余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淡然一笑:“都说女人一旦怀孕就会胡思乱想,以前我倒不信,今朝见到夫人如此,倒是信了,想来是夫君这几日忙着军中事务,夜间又与无名住在一处,以至于让尘儿生出这许多疑心来,实在是我错了,从今日起,我定好生陪夫人,不让夫人一人孤寂落寞,你说可好?” 落尘见他果然不信,心中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将他的手甩了开,这动作带着几分怨愤之气,落尘以前再怎般生气也从未如此过,璟尧心想她定是真生气了,正想劝解几句,落尘却双眸冷冷地瞧着璟尧,道:“你现在已不再相信我了么?以前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如今他一来,我和他之间,你断然选择相信他么?”落尘并非小气之人,也非无理取闹之人,只是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是何等地相信她,正因为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惜才让落尘一点点地卸下心防,将自己交付于他,与之共度一生,可如今,终还是迎来了他不再相信她的一天,只为对他更为重要的那个人出现了。 璟尧觉得落尘今晚有些不可理喻,也有些过于激动,但还是想定是她孕期月份渐渐大了起来,心情也就变化不定,因此不以为意,将落尘搂入怀中,抚摸着她肩膀,柔言宽慰:“看来是夫人太过在乎夫君了,这当真是我的荣幸,只是尘儿你前脚给我娶了个妾室,显得如此大度,让我这做夫君的都甚为生气,如今怎的却莫名吃起一个男人的醋了?白弟身为男子,怎会想着嫁给我?他今日还在灵武大会上比武争锋,为的便是娶雅歌为妻,倘若他真对我有何其他心思,岂会去灵武大会?” 落尘知道此事他难以接受,也无法相信,更不愿去怀疑无名对他有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但是这就是事实,她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让璟尧接受,只得将璟尧推来,郑重其事地道:“璟尧,你听着,今日我落尘以我师父无尘尊者的毕生清誉发誓,我方才之言句句属实,并无虚言,无名对你的感情早已超乎了亲情友情,他之所以会变成男子,也是当初你被困寒渊时他为了救你才被迫答应龙毓晞‘血誓’,可他虽变作了男儿身,但是对你的心却永远未因自己性别的改变而改变,他这次来金昭城,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我们腹中孩儿着想,相信我的话,好么?” 璟尧从来没见到落尘如此郑重严肃过,他不由得开始相信落尘所言,但是又实在不愿如此去揣测怀疑白弟对自己的心思,倘若他当真对自己有别的感情,那今后自然不能再让他留在金昭城了,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风波,但是他还是想自己亲自确认,这样至少对三人都是负责的,因此柔声安慰落尘道:“我知道了,尘儿,你先歇息,这事我会留意的,倘若真如你所说,你放心不管白弟是否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我都不会留他在我身边!”言罢为落尘盖上被褥,神色严肃地出了宫殿。 璟尧径直回了无名的殿阁,却见殿阁内灯火通明,璟尧却站在殿外海棠花树下,踟躇着不知是否该进去,因为他不想知道真相,更不想让落尘和无名任何一人伤心,所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殿门打开,无名从殿内款款走了出来,朝他淡淡一笑,问道:“大哥在这殿外站了这许久都不进来,却是为何?难道为今日灵武大会的事生我的气?”同为鹿族,相互间都能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因此璟尧一来到殿前时,无名便已经知道他来了,可是见他迟迟不进,便出来相问。 璟尧叹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哪里,只是不知道白弟是否已经歇息,所以才迟迟不进的!”他进了殿内,却见殿内备上的佳肴美酒,无名走到桌面坐下,为璟尧倒了一杯酒,“我知你在前殿已用过了,但是想必也也未吃什么东西,这种应酬,最是折磨人!还是我们在天灵山时自由自在,没什么劳什子的宴请折煞人!” 璟尧淡淡一笑,心想过去生活虽好,但既然已做了人,变需学着做人的道理,自是不与无名争论,而是将无名的酒接了过来,小酌一口,放了下,道:“今夜我便陪白弟用膳,用完后我便需回我夫人住处,你来金昭城已有了些时日,想必已熟悉了周遭的环境,不用我相陪也没多大问题!” 无名脸色微微一变,自是有些落寞,可却也明了璟尧的心思,自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大哥既然挂念嫂子,我自是不敢再留,今日灵武大殿上嫂子对我也多有微词,想必也在生我的气,大哥去陪她自也是好的,我不敢相留!毕竟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已习惯了!” 璟尧第一次听见无名称呼落尘为嫂子,本纠结不安的心此刻却如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一般,心头好不快活,心想他既然愿承认落尘为他的嫂嫂,自然不会像落尘一样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更何况他言语间对落尘都充满了关切,更不会对尘儿有敌意,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尘儿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如此说自是有她的道理,还是试探着道:“白弟如此想自是太好了,你孤身一人确实让大哥有些不放心,今日虽未如愿娶得雅歌为妻,改日大哥为你择一个更好的姑娘相配,你成家后我也便放心了!” 无名的脸色更是变了变,心也跟着紧了紧,白削的指尖变得更加惨白了一些,他唇畔微微颤动,如雪般的面容被酒气一蒸,荡起了红晕,他凄苦一笑,“大哥倒是为我操心得很,这点小事,何敢劳烦你呢?” “一点都不劳烦,这是为兄该为你做的!”璟尧对无名心有愧疚,若非落尘说出,他都不知道无名当初之所以会跟龙毓晞血誓完全是为了他,所以这份情义他又怎能割舍得下,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弥补他,方能还这份恩情。 “我喜欢的人大哥给不了!”无名笑得更是凄苦,说着连眼眶都渐自红了起来,让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璟尧心微微一颤,心想难道他心里对自己当真有着超乎男人之间以外的情感么?他小心试探道:“白弟不妨说来,不管多难只要合乎情理,大哥也是义不容辞的!” 无名笑得更是凄厉悲苦了一些,“大哥当真愿帮我么?” “自然!”璟尧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心想万一从白弟口中所说出的人是自己,那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以后二人又如何自处?璟尧突然有些后悔如此相问了,有些事宁可不戳破,也不想知道真相。 然而,却听得无名缓缓道:“我心头上的人,其实正是大哥你所挚爱的人,落尘公主!” 此话一出,璟尧手一抖,便将手旁的酒杯碰落在地,酒撒在黑色长袍上,润湿一片,他忙站起身来,慌张而难以置信地看着无名,心头说不出的憋闷与难受,更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良久才让自己心绪稍微稳定了些,尴尬笑道:“白弟又是在跟大哥开玩笑了,你如今已成人了,怎的还是年少顽皮心性,也不知收敛着些!” 无名却挤出更是凄苦哀绝的面容,缓缓站了起来,神情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又带着几分情真与浓意,“其实大哥有所不知,从当年在天灵山见到落尘那日开始,我便很是敬慕她的为人,再到后来她为了我们神鹿族与魔族相抗,我便深深地为她的心中大义所折服,直到后来在王城相遇,我便已确信对她已是情根深种,此番历经艰辛来到金昭城,其实便是为了再见她一面,哪怕我知道她已与大哥结为夫妻,也心所甘愿,但或许是我气量终是太小了,我对她说出了我的心意,她言道此生只对大哥你一人有情,眼中再容不下他人,并决意驱逐我离开金昭城,勿要打扰她的生活,我也是气急,今日才去参加灵武大会,并非我当真想娶雅歌为妻,而只是为了气她,想知道她心里是否当真丝毫没有我,哪怕我娶别人她也会无动无衷,可没想到到头来当真是我一人痴想,我知我这般对大哥不起,若大哥见怪,便责罚于我,我毫无怨言!只求她别让我离开金昭城,自此后我绝不会再对她起任何妄念,她有大哥便已足矣,我岂敢奢求贪恋!” 无名说得情真意切,听得让人肝肠寸断,为之痴情而动容,哪怕他所恋慕的是自己的妻子,璟尧也觉得心有愧疚,心想怪不得尘儿总是想方设法要赶他走,更甚者编出白弟恋慕的是他自己这等有些荒唐的言论,看来尘儿是怕自己知道了白弟对她的心思后,会对她心有芥蒂,所以才急着要赶白弟走。 璟尧长长叹了口气,走到无名身旁,轻轻地拍了拍无名肩膀,安慰道:“你对我夫人的心思,该早些告诉我,我虽不能做什么,更不会将我妻子让给白弟,但至少也能宽慰你几句,方才大哥说要为你做主,如今看来,大哥确实无能为力了,尘儿对我来说是今生的唯一,我与她之间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她从我身边夺走,所以你对尘儿的情意该学会放下,知道么?” 无名听得璟尧说她和落尘之间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时,心里仿佛被璟尧用剑刺了几个血窟窿一般,一滴滴地鲜血流淌而下,疼得都麻木了般,只有那润湿的眼眸带着绝望与凄苦。 璟尧见无名这般神情,心想看来白弟对尘儿的感情确实深得紧,一个人的言语可以骗人,但他的神情和眼泪不能骗人,他也觉得对无名不起,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提起酒杯,各自斟了一杯,递给无名,道:“这杯酒算大哥对你的歉意,你若愿意原谅我和尘儿,便饮下此酒,可好!” 无名接过酒杯,嘴角凄苦一笑,眼神落寞,看来让人心生怜惜,“是小弟有错在先,明知嫂子已有归属,却还对其抱有妄念,惹得你们二人不合,要道歉的也该是我,只求大哥自此后不要介意我曾所做的事!”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璟尧见他如此爽快,心想无名定放下了对落尘的情感,便也将酒饮尽,道:“放心,大哥定会为你另择一门好亲事,算我对你的歉疚!” “大哥,你对她一片痴情,除她之外今生不愿再娶任何人,而我也一样,除了她其他女子便再也入不了我的眼,所以大哥不必再为我张罗了,只要大哥帮我替嫂子说莫赶我离开金昭城,我便已是万谢,但自此后但请大哥放心,我绝不会再对嫂子有半点妄念,只会敬她重她,像敬重大哥一样!”无名说得甚是动情,让听者落泪,说者入戏,璟尧想着无名如此痴恋尘儿,恐怕一时半会确实无法接受旁的女子,那自己暂且答应他便是,等他慢慢放下尘儿后,便自会有结亲的想法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 最怕情两难 “我知道了,白弟,放心,只要你能放下心中执念,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尘儿,我会替你说道的!”璟尧虽然对白弟居然心慕落尘多少有些醋意,但是他既然能放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总比好过他心里恋慕的是自己,那超越性别的感情只会毁了他也会毁了自己,更会给落尘带来无限的伤害。 璟尧觉得既然已跟无名说了开,那便不能再在此处和他一起过夜,并且到现今璟尧才明白为何无名会有些小孩脾性地要求自己跟他住在一处,原来他是不愿看到我跟落尘日夜相处,换做谁也不愿意自己深爱的人与自己至亲的人在一起,所以也难怪他自从来到金昭城后变得有些偏执了。 璟尧返回落尘的宫殿,见到落尘还在萤火光下缝制着衣衫,见她如此操劳不免心中疼惜,走到她身边将衣衫夺过,握住她手,却觉触手冰凉,微怒道:“尘儿,你是越发不将我的话放在心头了,这些衣衫等孩子出世后再做也不迟,你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落尘却不以为意,轻轻抚摸了下有些鼓起的肚子,算了下日子,再过四个月便会出生了,她心中多少有几分欢喜有几分忧虑也有几分即将为人母的紧张,“都出世了,哪还来得及,你这人有时候也迂腐得紧!” 璟尧将落尘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都是我这做夫君的糊涂,发生那么多事,我却半点不知,却让尘儿你一人为难,还让你这许多日都独守空房,我实在混账得紧!” 落尘听他意思,心微微一颤,将他推开一尺之距,嗔道:“如此说来,你舍得从你白弟那里搬出来了?”璟尧点了点落尘鼻尖,失声笑道:“夫人这吃醋吃起来,整个金昭城都能闻到了!” 落尘不想跟他贫嘴,一本正经地问道:“如此说来,你终于知道事情原委,不再认为我在冤枉你白弟了?” 璟尧心想:“白弟心有所慕是真,但他心里所恋慕的人是尘儿而并非是我,尘儿之所以说谎想必也是为了不让他吃醋,弄僵了我们兄弟二人情分,所以才说白弟喜欢的人是我,这样一来,我若说了事情原委,便揭穿了尘儿的谎言,岂不让她觉得尴尬,坏了夫妻二人的情分,尘儿之所以要赶白弟走,想必也是为了维持夫妻之间和睦关系,若自己说穿尘儿心思,岂不将她的努力白费?”璟尧想通此节后,便不想多生事端,只道:“都是我的错,让你一人承受这些,你放心,这一切我都明白了,我也与白弟说明白了,白弟说他已明白你我二人情深似海,以前是他执念过深,但方才我与他一通劝解后,他已放下执念,相信以后绝不会再执念你我,所以夫人不必再为此忧心!” 落尘眉头微皱,心想这无名对璟尧的感情自小便有,这几十年的执念岂是璟尧一句劝解就能放下的,若能放下他岂会千里迢迢想方设法来到金昭城,又总是与自己为敌,他那眼中灼烧的恨意与对璟尧的情意他人看不出来,难道连自己还看不出来么? “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他对你的执念岂会如此轻易放下,他身为神鹿族下一任族帝,也该回神鹿族了,不如我送信给族帝,相信族帝会派人来接他回去的!”落尘虽然不喜欢无名,但毕竟到如今他还未做出什么不可收回的事来,因此也无法处置于他,只能防患于未然,让他离开此地,才能杜绝不必要的祸患。 璟尧没想到落尘会如此坚持,但他不想加剧尘儿和白弟之间的矛盾,握着落尘手,柔言软语道:“尘儿,就给这一次机会,好么?让我们相信白弟一次,倘若他依然如你所说,我必会听你所言让他离开此地,可好?” 落尘见璟尧如此苦苦相求,倘若自己不承他情,必然会觉得自己太过于不近人情,因此只能暂且同意,心想倘若这无名还是执着于璟尧不放,自己再设法通知族帝将他带回天灵山,也免得在金昭城生出无谓的事端,“那好吧,但仅此一次,若再让我知道他对你执着不放,我必不会轻饶!” 璟尧见落尘答应,心下欢喜,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自己用术法褪去衣衫,便跟着上了榻,环抱住落尘,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沉沉睡去,这几日他都跟无名共处一殿,睡得都不是很踏实,今日重回落尘身边,闻着熟悉的味道,睡得却极是深沉,直到天大亮时才醒了过来。 自从灵武大会结束后,雅歌和九书这对冤家终于说是修成正果,只是两人虽互明心意,但是毕竟婚姻之事得告知父母,雅歌作为清周城公主,必须得让城父和母亲祝福方可正式嫁于九书为妻。 璟尧记得上次雅歌说过,只要替她选了如意郎君,她便告知如何说服她父亲与自己大军结盟,璟尧唤来雅歌,雅歌便知道是为何事,便直接屏退左右,直言道:“我们清周城虽算不上最富庶,也并非军力最强盛,但是我们清周城地势易守难攻,是天然的屏障之地,所以父亲无论哪一边都不想亲近也是知道有自保之力,所以并不担心得罪王城抑或小师祖一脉,但是无论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威逼利诱都是无用!” 璟尧笑道:“雅歌聪明于顶,你小师祖也常自夸赞她所收的弟子中也就只有你最是聪慧,想必定是有好的法子?” “我父亲虽固执,但是却甚是疼爱我的兄长,也就是清周城的世子虞褚,但是我哥哥生来体弱,现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父亲甚是焦急,每日愁思难解,所以现在对我父亲来说兄长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天下之争对他来说没丝毫兴趣,这也是为何无论是少君派人劝说还是王廷派使臣出使都无功而返的缘故!”雅歌收到很多次父亲的来信,催她回去清周城,一是希望她脱离与落尘一行的关系,二也是希望她回去能照看兄长,这样兄妹相聚,或许对爱子的病情有所助益也说不一定! 璟尧大概明白了雅歌的意思,思忖片刻,便道:“公主的意思是让我设法将你兄长的病治好,或许你父亲便会答应相助我们?” “我并未如此说,但是这是一个机会,不是么?”雅歌并不敢保证父亲会答允相助小师祖讨伐王廷,但是这也是她能想出的最可能的法子。 “你前让本君为你谋得好夫君,后又让我为你医治你的兄长,雅歌公主这计算得倒是很好,看来你小师祖说得确实不错,你冰雪聪明实不亚于我夫人分毫!”璟尧觉得这雅歌处事冷静,虽心智成熟,为人机敏,却又甚是低调,这种性格的人必是有所作为的人,这九书能娶得她为妻倒也真是他几生修来的福分。 “圣君过誉了,我也只是想为小师祖多谋划一些,成与不成我也无法预测,只能靠个人的机缘,你说呢?”雅歌是庶出,也就是清周城城主侧室所生之女,所以对兄长病重一事,虽有几分担心,但也不至于乱了分寸,所以依然保持理智,借兄长生病之际想让小师祖与清周城结盟,如此一来,自己和九书的婚事才会顺当,不然的话若最终是龙毓晞与父亲结盟,那自己和九书必然会遭到父亲反对,除非自己叛出家门,但那只是下下策,自己不想做个愚蠢的女人。 “好,这几日我会安排人前往清周城,去拜会你父亲的!”璟尧答允此事后,便与落尘一同商议,落尘得知清周城的世子有顽疾,心想倘若真能治好便可以修复两城之间的关系,但若轮医术,自是盈秋再无其二,只是前去清周城必是危险重重,若真能治好其子自然是好,但倘若治不好恐怕失子之痛会让这城主迁怒于医治人身上,所以落尘不敢让盈秋冒险,可是又没其他法子。 所以落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权衡,璟尧将此事与沧旻商议,沧旻便明白了落尘的顾虑,怕盈秋若未医治好着虞褚,会有性命之忧,因此他告知璟尧自己护送盈秋亲自前往清周城,纵然有何意外,谅这清周城小小城主也不敢在他面前要盈秋性命,璟尧心想有沧旻相护,便无须担心,因此答允了他的要求。 落尘得知沧旻欲护送盈秋前往时,自是欢喜又感激,但是又觉欠他一份情,心中很是对不起,想着自己酿了一些酒,便带着去为他践行。 当她来到沧旻宫殿处时,隔着好远沧旻就闻到了那月桂酒香气,也闻到了落尘身上独有的气息,他虽来到金昭城已有一段时日,但是为了避嫌,到如今还未单独与落尘相见过,此番感觉到她的气息,自是心头一阵悸动,不由得提着毛笔的手都颤了颤,墨滴到宣纸上,晕染一片。 落尘停在殿门口,犹疑着是否要进,正自思量时,殿门突地开了,却是沧旻用灵力为落尘打开殿门! 落尘提着心,深吸了口气,让侍女侯在门外,自己则进入殿内,却见沧旻坐在桌案前,怔怔地瞧着她,良久才道:“你来了!” 听到这句甚是温和的言语,落尘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因为在以往他对自己说话不是居高临下就是冷漠疏离,如今这般平常相待却还是第一次! “我来了!”落尘淡淡一笑,走到案前对面坐下,将酒和一些佳肴都端上,为他满满斟了一杯,“少君来到金昭城已有些时日,可却一直未曾当面相谢少君的相救之恩,实在惭愧!” 沧旻淡然一笑,笑容着多有无奈之色,“曾经你也曾为我准备了一桌的菜肴美酒,那时你也是为了感谢于我,只是那时的感谢不过是借口,现在的感谢才是真的只是感谢!” 落尘脸不由得红了,心里也十分伤感,心想那时年少时只想着一心为他做一次可口的菜肴,那种单纯的心思现今再也没有了,想到此节,也是酸楚难当,但今夜前来并非是跟他叙旧情,而真只是感谢他的几次相助,“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今夜前来,是有一事相问,少君如今可是想助我夺回王位?” 沧旻如星辰的眸子犹如拨开了乌云,在夜辉中闪耀着光晕,“如若不是,本君又何必来这金昭城?” 落尘心头猛地一跳,有些担心惶恐,“但天令有言,少君一生只能择一人为君,若要换君,待新君登位后少君便会受到天罚,魂飞魄散,少君不曾欠我什么,不必为了我如此为!” 沧旻却自斟自饮一杯,饮完后把玩着酒杯,看着那杯上印刻的千秋图,感慨万千,“我欲另立新君与你并无相干,只不过是本君觉得自己确实所选非人,所以才欲有此意,并且,我欠你两条命,不是么?”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他虽对沧旻并无情意,但此人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又岂愿将来他会魂飞魄散,“少君若因曾经刺我那两剑儿欲拿自己性命相还,恕我难以承受!” “你是难以承受还是根本不想看到我魂飞魄散?”沧旻径直相问,心中的不舍与不甘全都凝结在眼中,让人看着都不敢面对!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欲起身告别,却被沧旻握住她纤纤玉手,落尘心头一紧,想将手缩回,却被沧旻紧紧攥住,“少君,请你自重!” 沧旻听得自重二字,却如滚烫的烙铁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灼烧出鲜红的印记,“自重?你要本君如何自重?” 正此时,殿外走过一人的身影,那人白衣胜雪,不是别人,却正是无名,他本想来拜会少君,却没想到,刚到殿门口,便看到这番景致,侍女想通报,他忙挥手噤声,侍女们便不敢出声,只得侍应在侧。 无名心想这落尘既然做了璟尧的妻子,便该当谨守本分才是,却没想到此人却又来招少君,实在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并且却还让璟尧如此信任她,实在是为璟尧不值,他心中恼恨,不想璟尧被这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便离开殿阁,可人虽离开,心中的嫉恨之意却越法地浓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2 抗命欲相守 落尘不知道沧旻这般做到底是为什么,即便知道他对自己还余情未了,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实在让她有些愠怒,面色一沉,道:“少君,我已是有身孕的人,请放开我,好么?” 沧旻见着她眼眸中哀求的神色,才心有所动,松了手,落尘将手收了回来,手腕间却已是暗红一片,她慌忙地站起身准备离开,不想跟他再说过多的话,怕生出更多的事,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沧旻见她急着要走,心里更是难受,心想:“六年前她日夜盼着能与我相聚,无论是亲手做羹汤还是以谢相留,不过都是为了能与他多相处片刻,可如今,她见自己却总是想着逃跑,仿佛自己变成了瘟神一般,让她避之极矣!”沧旻心中冰凉一片,看着落尘即将离去的身影,温言道:“本君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却也这般当真,你不敢面对本君,莫非是因为对我还有余情,所以才要仓皇而走?” 落尘停下步子,回首看着自斟自饮的沧旻,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可却又无从说起,面对他往事总是涌上心头,叫自己如何能慨然面对过去的种种,“我只是希望少君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神君的身份,倘若有让少君误会的地方,请见谅!” “若没有本君的支持,你以为你能顺利夺回王位么?纵然你夺取了王位,依然得不到三城四郡的支持,便无法统治血瀛国,血瀛国也会因此而四分五裂,所以我并非是在帮你,是在履行我的神职,什么为了你放弃神君身份,实在是你自作多情了!”沧旻此刻言语变得淡淡,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却近在咫尺也不能相依,这对他这个万人敬仰的少君来说,无疑是一种对尊严与内心的折磨。 落尘听得这番话,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为其担心,但既然自己相劝无用,也只能以后再说,她回到药膳间告诉盈秋希望她前往清周城为世子治病,盈秋知道此行艰难,心中并无把握,但还是点头称许,道:“小师姑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 “这次我还让金阙陪你同去,有他护着你,我才放心,然后少君沧旻也会一同前往,想必有他在不管是否能医治好世子,你应该都能全身而退,毕竟此行我无法陪同,有他在我才稍许安心!”落尘觉得自己欠盈秋良多,却又无法相报,只能记着这份恩情,将来再找机会相谢,“我会让你将花竹和九道一同带去,花竹乃九头花草,兴许许对世子的病有所助益也不一定,九道会变化,危险时刻也会相助于你!” 盈秋见落尘如此小心谨慎,便劝道:“放心吧,小师姑,既然有少君一同前往,那想必定不会出何岔子!”她顿了一顿,试探着问道:“只是这少君以前一直相助龙毓晞,今朝却如此助你,恐怕是他的心里依然放你不下,如今他和圣君二人都在金昭城,恕我冒昧多言,你要好生应对,以免被人留下口舌,恐有失声誉!” 落尘知道盈秋的担心,这也是自己所担忧的,她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以后若有事我会让璟尧与他议事,我会尽量避免不见的!”想到今夜与他相见,他便有些违了礼数,落尘此时都还心有余悸,十分害怕,毕竟这金昭城人多眼杂,被人知道了去,生出无谓的事端,便得不偿失了! “那就好,少君对你的感情我其实也不是很懂,只是见到他瞧你的眼神,甚是痴情,便有些担心!”盈秋对如今落尘的情况,自然有些担心,但她毕竟无能为力,只能言语上对落尘提点一二。 落尘自然心有领会,事事小心,不敢有任何逾矩之处,她告诉了璟尧自己对医治世子一事的看法,璟尧也甚是赞同,便命盈秋、金阙奉命前往,而九书则以大将军的身份护送雅歌返回清周城,少君则率领了一百骑神将一同前往。 两日后,便需出发,佛宇知道自己女儿需前往清周城去医治世子后,心下担心,但除了担心女儿外,更对金阙甚是担心,心想那日灵武盛会时他见到金阙跟自己女儿态度暧昧,显然全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中有气,将金阙唤来,斥责道:“你那日明明答应了我不许接近盈秋,也别对我女儿存任何妄念,看来你是全然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么?” 金阙知道师叔早晚都会追责起来的,他不想再退缩,朝佛宇跪首道:“师叔,我与盈秋师妹两情相悦,谁也离不开谁,请师叔看在我父亲的情面上,将师妹许配于我,我金阙用自己的性命发誓,此生定会对师妹好,绝不辜负于她!” “哼,什么誓言,都是废话,师兄当年对你母亲也是如此信誓旦旦,最后呢还不是跟魔族妖女牵扯出不清不楚的关系,才生下了你妹妹金采妮,终酿成了今日苦果,不仅害了师父性命,还害得师门元气大伤,弟子死伤无数,我们天玄门也更是背负上了祸乱天下的罪责,师傅一生的心血几乎毁于一旦,你却还在这里跟我信誓旦旦,以为我会信么?还是那句话,将金采妮交出让我带回天玄门祭奠师傅亡灵,我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便同意你和盈秋的婚事,否则休想!”佛宇知道如今能跟自己争夺天玄门掌门之位的就只有飞阳了,只要自己拿到金采妮这孽徒,为师傅报仇雪恨,自己自然而然该继承掌门之位。 但金阙却如何肯将采妮交出,只道:“还请师叔见谅,采妮虽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父亲临终前将她托付于我,我无法就此看她香消玉殒,采妮所犯的罪我愿替她承受!” 佛宇其实可以朝落尘开口要人的,毕竟目前金采妮是被落尘囚禁起来了,之前佛宇已间接向落尘要过一次,但落尘婉言拒绝,说她犯的罪过重,需将来让‘御灋组’的少君来定夺她的罪,自己也无权定夺,佛宇只能作罢,并且这落尘虽是自己的师妹,辈分比自己低,但她现在毕竟是先王嫡女的身份,又拥有数万大军,身份早不同往昔,本来以前就跟她之间有了龃龉,现在自然不愿跟她再生嫌隙,所以不敢再朝落尘开口要人,但是金阙不同,金阙是金采妮的兄长,便是她的责任人,若他答应愿主动交出金采妮,想必落尘也就不会不同意。 “金阙师侄,你要知道,这金采妮是魔女的后人,也正是她的亲生母亲杀害了你的亲生母亲,你以为你们是血脉相连,但实则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难道就不为你母亲感到憎恨么?”佛宇句句劝慰,不想这金阙执迷不悟,并非是他不喜欢金阙,而是他怕这金阙受他妹妹的连累,倘若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那自己女儿岂不是也要跟着受累?佛宇不仅仅是觊觎掌门之位,更是爱女心切,所以才并不愿女儿和他在一起。 “那是上一辈之间的恩怨,父亲常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采妮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怕她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倘若有朝一日,落尘师姑和少君都要判她死罪,我也无话可说,但现在恕我无法将她交给师叔!”金阙直接将落尘和沧旻提了出来,却让佛宇更是生气,心想自己现在处处被师妹压制着,本就有些不悦,现在还被金阙将他们二人抬出来压制他,他自然对金阙更是不满,怒道:“既然这样,那恕我无法将女儿托付给你,你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并且我也决意将我女儿许配给侯云,侯云的父亲曾与我是故交,今朝既然得知他是我故友之子,我自是将女儿托付给他,比托付给你要强得多!” 金阙一听,犹如五雷轰顶,震惊当处,难以言说,道:“师叔,你说什么?我跟师妹已经私定终生,师叔怎可将她许配给他人?” “她是我女儿,我有何不可?这次去往清周城医治世子,我也自会跟落尘师妹言明,让侯云前去,你不必去了,若敢违背我的命令,私自与我女儿接触,休怪我和众位师兄弟一起将你逐出师门,虽然你现在有落尘护着,但有我们几位师兄在,师妹她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违拗我们之意,你好自为之,出去吧!”佛宇对金阙失望之极,心想这孩子以前自己最是看好,也确实是自己觉得最佳的择婿之选,但是如今出了这许多事,他自然是不敢再将女儿托付给他了,所以想给女儿另谋个好夫婿,但是弘鼎这孩子已有了婚配,清远也娶了曲疏为妻,纵然这曲疏犯下大错,但听言这清远因受伤恐难以再有后,所以自己岂会考虑清远,上次在灵武大会上,他见这侯云年少英勇,后打听竟然是故人候廷之子,心下甚是欣慰,他年少还未入天玄门时,曾受过候廷恩惠,如今故人虽然已亡,家道没落,但这侯云想必也非池中物,若择他为婿,将来女儿也可有托,自己也就放心了。 金阙还想再相求,但师叔已下了逐客令,他只能退了出去,可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甚是惶惶,想到师妹将许配给侯云将军,他心乱如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去求助于落尘师姑,但是自己一个男人遇到这点事就去相求别人,他向来骄傲也是不愿,只能自己再想办法,定不能让师妹就此离开自己。 璟尧自然而然得到佛宇的请令,让侯云带军护送盈秋和雅歌他们,勿让金阙随同,璟尧不知道盈秋和金阙之间的事,觉得不管是侯云还是金阙护送,应该都没有问题,因此未与落尘商议,便同意了佛宇的请求,而沧旻率领大军出发时,落尘因为身体不适,又不想与他照面,便并未相送,只是远远地站在城楼上目送他们离开。 而金阙虽然未被允许前往,但自己并非军中人,并不需要听从军令,因此待沧旻率大军走后,他也便紧跟其后,一路护送,心想若途中见到这侯云敢对师妹无礼,自己定要出手教训,不过跟了一路,却并未见这侯云有何异动,他才放了心。 沧旻早就感知到身后一直有人跟随,待到深夜大军歇息时,他便出口喝问道:“天玄门中的人何时变得这般鬼鬼祟祟,你跟我们这一路怕也是累了,何不直接一同前行!” 金阙见沧旻发现了他的踪迹,便无法再藏身,从暗夜里走了出来,当盈秋见到是金阙是,既是惊讶又是欢喜,她本来最初就知道是金阙陪同前行,但最后不知为何换成了侯云,就有些困惑,如今见到金阙,自然很是开心,但又不想表露出来,强压着心头欢喜之意。 金阙朝沧旻行了一礼,“请少君恕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随同你们一同前往清周城,虽在下灵力微薄,但也望能出一份力!” 沧旻自是不清楚盈秋和金阙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无心去关心,冷言道:“既然你不放心本君会照看好他们一行,那一同前往也不无不可!” 金阙脸立时红了,“在下并无此意!”沧旻却是不再言说,只是一个人静坐修炼起来,旁人自是不敢打扰,纷纷退避三舍。 金阙拉着盈秋单独到了一旁,两人虽只别了一日,可如今相见却如分别了许久一般,“师兄为何偷偷跟着我们?小师姑说本就让你陪我一同前行,为何会” 金阙不想将缘由告诉盈秋,打断她话头,截过道:“可能后又觉得侯云将军擅领兵,随同更是稳妥,你别多想,反正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了么?” 盈秋心有疑问,但见金阙并不愿说,自己也就不再相问,只是依偎在他身边,觉得无比甜蜜,反倒是中途侯云为他们二人来送烤熟的食物时,金阙见侯云对盈秋献殷勤,颇有敌意,侯云对上他那带着敌视的目光,不明所以,只能立刻退开,心中却纳罕,这金阙虽跟自己交情不深,但以前也甚好说话,何以今日这般反常,实在怪哉。 他想去找九书询问缘由,可九书又陪着雅歌,就连那九道都陪着花竹,个个都成双成对的,显得自己甚是落寞,他瞅了瞅一旁静坐修炼的沧旻少君,不由得打了个冷噤,心想还是别跟少君套近乎了,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此只能乖乖地带着兵士巡逻,打法这孤寂的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3 医仙出妙手 第二日行了半日,便来到了清周城,城主得知少君带同自己爱女回来,顿觉诚惶诚恐,忙得偕同百官出城迎接,当远远见到少君的神将军团时,百官伏地跪拜,而城主虞颂则俯身行礼,静候少君大架。 沧旻率领众神将降下云头,见到虞颂,却并未见到他的儿子虞褚,心想看来这雅歌公主并未说谎,这世子确实病重,若不然他哪来的胆子敢不出城迎接‘御灋组’临城。 果然这虞颂替他儿子请罪道:“微臣鄙子身体抱恙,因此无法出城迎接少君大架,还请少君勿要见怪!” “不必,本君并不看重这些虚礼,本君将你女儿送回,也望她能解城主的念子之心!”言罢,雅歌便在神将的簇拥下下了坐骑,她款步走到城父身前,相别数年,再见却见父亲头上已长了许多白发,容颜也苍老了许多,雅歌顿觉自己不孝,未能守在他老人家身边,顿时泪水盈盈,朝城父深深拜服了下去。 见到十年未见的女儿,虞颂心头也是感慨万千,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好生打量了下面前这个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子,心中既是欢喜又有些怨怪,但此刻一相见对她的那份愤恨也都烟消云散,只剩一心的惦念,喜道:“好,真好,你都长这么大了,本主的女儿出落得连为父都快认不出了!” “都是女儿不孝,未曾早些时候回都城看望城父,让您为我操心了!”雅歌虽然平日里甚是冷静,也从来不为任何事轻易掉眼泪,可此番与阔别十年的父亲再相见,她心里多多少少很是触动,也由不得落下泪来。 虞颂不敢跟女儿多聊,以免怠慢了少君,因此将少君迎进城中,张罗宴席好生款待,但除了款待之外,虞颂并未提及任何其他之事,更别说如今天下二主争权夺位之事,他更是装聋作哑般,只作不知,即便少君在宴席上偶提起一两句,他都只是笑着不接话,或者劝少君多欣赏歌舞多品美酒佳肴,总之就是不愿与沧旻提及落尘和龙毓晞之间的事。 沧旻大概也明白这虞颂的意思,便是不想加入到落尘和龙毓晞之间的权利斗争中,若选对了新主,对自己也未必有多裨益,但是若选错了,那便是自惹杀生之祸,所以聪明如虞颂,自然不愿趟这浑水,宁可自装糊涂,也不愿供人驱策。 沧旻见他如此便也不心急,便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表演,对此事只字不提,而九书虽欣赏着歌舞,可心里一直记挂着雅歌,心想自己的未来岳丈便在此了,可此人从始至终连瞧都未曾瞧他一眼,倒是对侯云颇为和颜悦色,显然是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出生便是孤儿,没任何身家背景,又长得实在不尽人意,在军中虽然被圣君赐了一个将军的头衔,但是在这城主眼中落尘小师祖乃是逆天而行,本就是叛军,叛军中的一个小小将军,他也丝毫不入眼,所以对他态度冷漠疏离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九书倒不以为意,心想只要雅歌心中有他便足矣,至于旁的人,今日瞧不起我,改日定让你侧目相看。 酒过三巡后,便有内侍来通报虞颂,只是那内侍附耳低声言语,在丝竹声中听得并不真切,但是沧旻乃半神之神,耳目聪慧,自然听得那内侍通传着何事,果然内侍说了几句后,便脸色猝变,立刻对沧旻堆笑道:“微臣有要事要处理,怠慢了少君请见谅!” “城主有何事便去吧,本君有众官相陪便已足够!”沧旻并不见怪,反而显得更是自在了些般。 城主立刻退出大殿,返回后廷去了,沧旻观赏了片刻之后,便觉索然无味,欲返回后廷歇息,百官自是不敢相拦,便命内侍服侍在侧,沧旻回到后廷后,侯云与九书以保护少君为由时刻都守在他的身边,这样既好议事又能虽是听命于少君,不至于被隔离开来,失去了主动权。 九书自然最是心急,毕竟与清周城能否共盟,便等于决定了他与雅歌是否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因此问道:“属下想问少君欲作何打算?难道我们便在此按兵不动么?” 沧旻却不急不慢,缓缓续道:“方才本君听见那内侍传话给这城主,该当是那世子病情加重了,你们二人去宫中走动走动,就散布下消息,就说少君带来了一位神医,可治天下难治之症,那城主听得后只要他世子的病不好,自会主动请我们救治他爱子,如此一来,我们便被动变主动,勿需受制于人了!” 九书和侯云立刻听令,向少君的几个心腹神将传令下去,这几个神将立刻行令,无论是与宫廷侍卫聚饮,还是自己人议论,都将盈秋吹捧到了天上去,很快便传进了那虞颂城主耳中。 那虞颂得知盈秋医术后,便想到这女子不过才十几岁年龄,又能有何本事,这些人不过是看在她是少君的人就此过多赞誉罢了,所以并不以为意。 倒是那位从王城派来的御医,虞颂却有些动摇了,这位来自王廷的御医,听说有活死人生白骨的能力,最初刚来时,虞颂不愿就此破了自己的规矩,承王廷的情,如此一来自己以后必会受这新王之命,与落尘公主对抗,如今这落尘重得少君扶持,可说势力与新王旗鼓相当,若参与两军相争,便不知后果如何? 可看到床榻之上自己唯一的儿子日渐憔悴,昏迷不醒,他作为父亲如何不心痛,顿时狠了狠心,心想等救了爱子再说,因此让内侍传那御医前来,那御医一到,却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锦绣缂丝长袍,头戴玉冠,下颔留着粗短胡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却分外的惹眼,他此次前来清周城受龙毓晞所命,临行前龙毓晞曾说道:“成,则封候位,享郡候待遇,侯位可世袭子孙,保他一族永世昌盛;败,则自费其手,自扎其眼,自封其喉,永世不可再为医!” 此人名周寅,三岁学医,五岁出师,无论用毒用药都是入木三分,只要是他经手的病人,都完全治愈,所以从八岁起就有小医仙之称,但此人从不供奉于王廷,喜欢周游四海,替豪门贵胄看病,但要的诊金却是出奇的高,一出口便是千金,更甚者曾要到了万金之价,所以此人虽只是一名医者,却甚是富庶,小小年纪便拥有自己的山庄与药谷,富甲一方,但越到后来此人便越很少出山为人诊病,直到被龙毓晞派人寻到,他起初并不为所动,但后来龙毓晞派出一万大军压境药王谷,这人迫于压力不得不出山答应龙毓晞要求,为她前往清周城替世子治病。 只是刚来清周城时,这城主并不待见,也不欲让他为世子瞧病,只是不想失了礼数,只是好就好肉地招待着,心想不管怎样此人都是王廷派来的人,不接受其帮助,但至少得尽礼数,免得被这新王将来记恨。 但没想到爱子病情恶化地越法地快了,他只能打破原则,求他相治,周寅起初对这城主的冷遇很是不满,心想天下多少人求着自己出手救他们性命,自己都闭庄不出,如今自己主动替他救治他那将死的儿子,对方却拒之门外,这势必激起了他的愤恨之情,所以如今虞颂派人来请,他起初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替其子治病,虞颂自然知道他意思,便亲自前来请他,这才让他觉得颜面尽回,愿出手相救。 沧旻本预算着这虞颂该当不出一日便会来请他救治他儿子,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等了一天一夜都不见有任何动静,心想莫非他儿子的病情又好转抑或出了旁的事? 正准备让侯云他们去打听时,却见雅歌主动来拜见沧旻,直言道:“少君若是还在等我父亲来请盈秋师姑救治我大哥,恐怕是晚了!” “公主何意?”沧旻心想难道她大哥如此不济,而她父亲这般狠心,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子死去? 雅歌仿佛猜透了沧旻的心思,淡淡一笑,“少君多虑了,我大哥虽不见好转,但倒也还有一息尚存,只是我们未料到的是,龙毓晞比我们先一步派了人来救治我大哥,此人有着医仙之称,听言他要么不出手,可一旦出手便必会活人性命!” 沧旻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龙毓晞倒是嗅觉灵敏得很,居然也能知道清周城的世子病重,还想方设法将这甚么医仙寻来,摆明了是想借此拉拢清周城,而一旦成功后,这清周城恐怕会直接相助龙毓晞,那照目前形势来看,落尘的势力便又处于下风,未来之路,便更是艰辛了。 “这医仙的医术当真对得起他这称号?”沧旻难免有些疑问,毕竟这世上言过其实的人实在太多,对于有些求名求财求贵的人来说,未必便有真本事。 其实对于雅歌来说,若谁能治好自己大哥,不管是谁,她心中跟父亲一样,都只会以礼待之,只是跟父亲不同的是,她心里更倾向于让小师祖的人治好大哥,虽存了这点小心思,可若这医仙当真治好大哥的病,她也不会出言相阻,“这人六岁出师,八岁得医仙称号,依照龙毓晞的个性,倘若此人并无本事,也绝对入不了她的眼,更不会让她费尽周折将他带来清周城,你说呢?少君!” 沧旻自然知道雅歌所说在理,心想这龙毓晞倒真不愧是自己亲自选的王,论聪明才智,此人当世无双,只是唯一缺点是,此人好胜心过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任何残暴之事都可作出,作为帝王者,虽冷血无情未必是错,但帝王可对自己狠,对至亲的人狠,对反对自己的人狠,却独独不能对臣子狠,对天下百姓狠,那样就不是杀伐果断,而是残暴不仁。 她偏偏失去了分寸,以至于失了民心,最终自己不得不选择另择新君。 沧旻有时候想,自己是否当真是为了落尘而选择帮助她成就帝位,但是深思熟虑后,他才明白,自己并非单一的只是为了她落尘,而只是为了不负身上这神职之位,不负天下所托,所以哪怕落尘三番四次相劝,让自己不要为了她而自毁神之身,自己从不答允,并非真全是为了她罢了! 沧旻长叹了口气,目光变得疏离,“本君知道公主也很担心你兄长的病情,既然你父亲能让这医仙救治,本君也并非龌龊小人,从中作梗,你放心,我绝不会插手,若他当真有这本事能治好你兄长,本君也会甚觉欣慰!” 雅歌就是怕沧旻为了相助小师祖,会不计手段地阻挠,若换做旁人,她倒也不在乎,但这关系到自己兄长性命,她便不愿少君为了有所动作,所以才来告知,这点心思沧旻自然也看穿了,她朝沧旻感激地欠身行了一礼,道:“少君不愧是少君,做事光明磊落,令在下深感佩服!” 沧旻也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雅歌便不再打扰,退出殿去,前往兄长的‘凌云殿’,想知道这医仙到底救治如何,大哥是否有所好转。 自然而然,没过多久时间,城廷里便都传遍了医仙周寅为世子治病的消息,盈秋自然也就听了去,她喜欢医道,自然也曾听说过这医仙周寅的医术,说是出神入化,有着神之手之称,如今听得此人居然就在清周城,盈秋自然有些钦慕,想去瞻仰下这医仙到底如何救治世子,能得窥一二想必也是一生之福,但是自己毕竟身份卑微,没那资格前去,正自懊恼时,却见沧旻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得少君言道:“本君猜想你定十分想去观瞻一下医仙的医术如何?本君念你是落尘的挚友,便想全你这个心愿,不知你可否愿跟我一同前往?” “当真可以么?城主会允许么?”盈秋欢喜得眼睛都带着跳动的光芒。 “本君去探望世子,又有何人敢拦?”沧旻盈盈笑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4 医道谁争锋 盈秋听命跟随沧旻一同前往世子的凌云殿,当到此处时,却见雅歌公主守在殿的外间,不曾入内,就连城主都被隔绝在外,虞颂见到沧旻,立刻行礼,道:“少君何以来此处?”城主最终选择了周寅为自己爱子治病,而未曾选择少君带来的这叫盈秋的女子,多少觉得有些尴尬,面对沧旻,自然而然便有一些惶恐。 “听说城主请了来自王廷的医仙为世子治病,何以城主不在内守着,却在外殿?”沧旻追问起来,若连城主和雅歌都在外殿,那他就没有进去的道理。 “这位医仙说他治病时不愿外人打扰,若不然便不出手相救我儿,所以微臣只能在外候着!”虞颂如实回答,倒并不曾隐瞒,确实是那周寅不愿外人在场,将所有人都驱逐了出去。 “哦?甚么医仙治病救人却不让外人在场?难道在场后他的医术便不灵了?本君倒从未听过这等歪理,城主难道不担心他会做何手脚?比如虽治好了你世子的顽疾,可却又另下毒药之类控制世子和城主你,以此来要挟你等,你难道就不担心么?”沧旻直陈其害,目的就是为了进入内殿一窥究竟,所以劝说城主虞颂。 虞颂一听,顿觉甚为有理,这周寅毕竟是王城中人,若救治好自己爱子后,自己依然不愿听令于王城号令,那这王的计划不就等于功亏一篑,所以或许真会如少君所料,治好后又再施以毒术,那自己就会受制于人,思虑片刻后,因此便听从沧旻所言,进入内殿。 刚进入内殿时,却见周寅正在给世子施针,但当周寅见到又突然闯进来的城主后,先是惊讶,后便有几分生气,沉色怒道:“城主,在下跟你有言在先,我救治人时一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哪怕就算是王亲临,我也绝不会让对方打扰我救治病人,若城主不听,便恕在下无法替世子救治了!” 沧旻确实冰冷一笑,对准备离开的周寅轻手一挥,灵气便倾泻而出,封了他周身的穴位,动弹不得,周寅既惶恐又微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出手?” “抱歉,本君并非是人,而是神,无妄神山少君沧旻,不知是否有资格参观一下你这位医仙的医术是否果真如传言那般出神入化,倘若当真如是,本君助你修炼成仙,以后掌管这百花百草倒也并非难事!”沧旻一亮出自己身份,那周寅便面色突变,开始有些敬畏起来,求饶道:“小人不知是神山少君驾到,言语冒犯还请见谅!” 沧旻见他言语软了下来,便右手一挥,解除了对他的禁锢,这周寅便重得自由,他一得自由后,便朝沧旻跪拜行了一礼,“少君驾到,在下不敢不从,但是在下行医以来一直有此规矩,并从不自破此规,就算少君在此,也恕难从命!” “是你自认为自己医术高深莫测,怕被其他人窥得你的医术,还是你其实本就技不如人,所以怕被外人知晓?”沧旻就此激怒道。 “在下医术自胸有成竹,岂会怕技不如人,但也确实难保有一些宵小之徒在我救治时偷师学医,在下除了亲传弟子,医术概不在外人面前显露!”说到此显得自负不已,倒激得沧旻有些不悦,沧旻指着盈秋道:“在本君看来,盈秋仙子医道也是出神入化,天下不出有二,你却自诩医仙,却不知是不是自卖自夸,妄自称大!” 周寅瞧了瞧面前这个长得秀丽端庄文文弱弱的姑娘,看她年龄也不过十几岁年纪,岂有甚么过人的本事,并且对方身上确实有灵气萦绕,但是却并非是仙气,显然是这少君抬这女子身份,欲跟他过不去,他有些不悦,道:“少君乃半神之身,自是小人不敢相比,但这位姑娘,恕在下无礼之罪,恐怕她医道不及在下十分之一,若想给世子治病,劝少君慎重,世子危在旦夕,若再有耽搁怕是有性命之忧!” 虞颂一听此言,心下着急,忙得对少君请求道:“少君见谅,在下就这一个儿子,不想他就这般撒手西归,能否请少君行个方便,我们便不打扰周大夫救治我儿?” 沧旻对这虞颂很是生气,怒责道:“你宁信一个无胆鼠辈的庸医,也不愿信本君,倘若你儿受制于他,你自悔还来得及么?” 周寅一听少君骂他为庸医,顿时气得双眼圆瞪,道:“好,少君若说我是庸医,那我便与这叫盈秋的小女娃比试一番,看到底谁能说出这世子所患合疾,谁若所说有理,并依法救治,便为胜,若在下输了,自刎请罪!但若这位姑娘输了,在下要求,也自刎以示对本人的藐视之意!” 盈秋一听此言,顿时甚为紧张,毕竟她虽擅长医道,但是自己经验并不足,如何能跟这位有着医仙之称的人相提并论,顿时紧张得面上冷汗涔涔,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她双手互抄,已压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可还是被那周寅一览眼底,心头蔑视,不由得冷笑几声,表示对盈秋的不屑。 “我我恐怕”盈秋想对沧旻说出自己的顾虑,沧旻却温言安慰却又命令道:“本君相信你的医道,放心,只能赢决不能输!” 沧旻完全断了盈秋的退路,让她想说的话半途打住,不敢再言,心想若自己当真救人失败,输给这周寅,大不了一死了之,只要能救活这世子,便无所谓了! 盈秋点了点头,深呼了口气,朝周寅行了一礼,“那便冒犯医仙了!” 周寅见她居然真敢接下挑战,心头有气,但自己此言已出,便无法反悔,只能答允。 两人来到世子床前,周寅面对气息柔弱的世子道:“世子脉象虚浮,气息柔弱,我用归息法进入他体内探了究竟,发现他五脏俱损,血脉阻塞,该当是曾巨怒之下导致血脉破裂,血液渗出侵噬大脑,所以才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再加上长期昏睡不起,身体五脏六腑就一并受损,又口鼻皆封,无法进食,所以命不久矣,若不立刻施救,恐怕活不过今日!” 虞颂一听,连连称是,道:“医仙说得对极了,一年前因为世子犯错,本主便与之吵闹一场,却未过多久他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自此后再未苏醒!还请医仙出手相救!” 周寅颇为自信地笑道:“此病若寻常大夫自是无救,但好在我有幸得了几味仙草,想必能将世子脑内破裂的血脉缝合,并用我训练的灵虫进入他脑内,将淤血吸尽,想必过不多久他便会醒来,至于因长期卧床受损的躯体,慢慢用仙药灵草调理,定会慢慢恢复如常,没有大碍!”说完后周寅更是兴奋而自负地笑了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沧旻看向盈秋,见她想逼自己的魂魄进入世子的体内查看,但这追魂术要沧旻和落尘这等修为的人才有法子使得,盈秋苦于修炼不够,无法查病因,正有些为难时,却见沧旻走近她身旁,伸手握住盈秋手臂,盈秋只感到一股暖洋洋的灵气从自己手臂间传了过来,盈秋有些惊讶,忙道:“少君,你” “别多话,做你自己该做的!”沧旻命令道。 盈秋顿时稳定心神,在沧旻的神力相助下,自己可以将自己的元神逼出,然后进入世子的体内,她查看了世子的身体,确实与这周寅所说一样,世子因为头部积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再加上身体五脏六腑器官衰竭,因此生命体征才会出现衰败的迹象,她想这周寅医仙所说并无误,那自己也只能如此诊断得出结论,可是如此说的话定会让人误以为自己不过是跟言而已,并非是自己做出此推论,但又想此刻是救人要紧,何必论到底谁先谁后,正准备破出世子身体时,盈秋却觉哪里不对,她心中一思量,便进入世子的虚空之中,可正如她所料,就连世子的虚空也是空空如也,她心中有了论断,立刻出了世子躯体,返回自身体内。 周寅见她恢复神气,便挤兑道:“怎么,这位姑娘判定如何?” 盈秋点了点头,“与医仙判定一样,世子是因为头部积血导致昏迷不醒!” 周寅一听这论断,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像盈秋所推测的那样,对她讽刺道:“你一个小女娃,全然不懂医道便也罢了,如今为了跟本医仙争名头,便投机取巧,按照我的诊断做出相同判定,便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死,看来也是狡猾奸诈之徒,实无半点真才实学!” 盈秋却不与他争论,徐徐道来:“我是说前辈在这一点上我与你的推断一致,但我话还未说完,虽然世子确实是因为脑部积血导致的昏迷,但是前辈就算是用仙草灵药修复世子的血脉,又用灵虫将积血吸尽,世子也不可能能够醒来!” 周寅一听,脸色猝变,而一旁的虞颂和雅歌也都面现忧色。 周寅怒道:“一派胡言,小女娃甚么都不懂,却大放厥词,以乱视听,也不怕延误了世子病情!” 盈秋却幽幽叹了口气,道:“在下医道虽浅,但从不打诳语,更没有必要欺骗城主,因为世子脑部积血是真,但世子体内的三魂七魄却已不在,所以即便是按照您的法子将身体治疗好,世子也无法醒来!” “三魂七魄不在?这是何故?你别乱言?”虞颂虽然不信,但是看她说得振振有词,却不得不信。 反而周寅的面色有些变幻不定,变得极为难看,盈秋却继续坚持自己的推断,朝城主行了一礼,道:“雅歌公主是我的朋友,她的兄长我岂敢乱言,世子的魂魄确实已不在体内,若是魂魄自行离体,人该当气息尽无,可世子气息犹存,所以我敢断定,世子的三魂七魄是被外物夺走的!” 周寅神色更是难看,道:“当真是一派胡言,城廷防守森严,请问谁能到这内廷将世子的魂魄取走?” 盈秋不想跟周寅理论,“是与不是按照前辈所言的法子先将世子脑部修复后,看世子是否能就此醒来便可断定!” 城主觉得所言有理,朝周寅道:“医仙不妨出手相救先救我儿,但能保得我儿一息便可!再晚我怕便来不及了!” 周寅却背负着手,对城主的求肯不予理会,只道:“既然城主如此相信这女娃子的推论,那便请她出手相救吧,恕在下无能为力,若城主肯相信我的判断,便请众人都出这内殿,我自会救醒世子,待他醒后在下再请各位入殿!” 沧旻觉得此人所言有矛盾之处,不由得揶揄道:“莫非取走世子魂魄的人便是阁下你,所以你不敢再我们众人面前救治世子,而必须让我们全都出去才肯,这样一来你便可将世子的魂魄归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周寅气得面色潮红,怒道:“少君要污蔑在下也请拿出证据,不然就算你是神人也恕在下不服!”他顿了一顿,续道:“既然这位叫盈秋的姑娘如此厉害,那便请你出手救治世子吧,请恕在下无能!” “盈秋,你可有法子修复世子脑部?”沧旻直接问道。 盈秋愁眉紧锁,随后将花竹召唤了出来,花竹一出来,见到殿内乌压压一片的人,便有些新奇,拉着盈秋手,道:“盈秋姐姐,这里就是城廷了么?” 盈秋点了点头,握着花竹的手,道:“花竹,恐怕这次又要让你相助救一人性命,你可愿意!” “出行前主姐姐已交代我了,让我听你的命令,你既然有所求,我自然愿意!”花竹摇身一变,便恢复成了七头花草的模样,落于盈秋的掌心,“你要我做甚么,便做吧!只要别耗尽我全部灵气就行,不然我又要许久才能恢复人身,我可不想再在你们的虚空中一直待着了!” 花竹每次消耗精气过多便会变回原身无法恢复人形,只能在落尘的虚空中养着,所以此番好不容易恢复了精气,却没想到又有救人,她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可又没有法子,毕竟当初在昆仑山时,落尘和盈秋两人一同救了她,她自然得报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5 偷取魂魄者 花竹进入世子体内,用自身的灵气修复世子受损的身体,随后在世子的体内化作灵虫,将淤血吸了个干净,然后用自己的灵根一点一点地将世子受损的五脏六腑进行修复,待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它才从世子的体内钻出,这一出来,便一时无法化作人形,只能以七头花草的样貌待在盈秋的掌心,有气无力地道:“我已经替他修复了身体,好累哦,盈秋姐姐,我想睡了!”言罢头上的七头花拢拉下来,将她的身体掩盖住,随后便躺到盈秋的掌心,呼呼睡了起来,想来灵力消耗过多,变得脆弱不堪,只能养神片刻才能再复苏过来。 盈秋将花竹放入虚空中,然后朝城主和少君行了一礼,“世子的身体已修复,我再开些药方用药将世子的身子温养着,世子孱弱的身体自会恢复,但在此期间还必须将世子的魂魄寻回,世子才能苏醒!” 周寅一听,冷笑道:“恐怕是你医道修为不够,根本就未修复世子病体,所以才导致世子未曾苏醒,却还将责任推到世子魂魄不归位,实在可笑!当自己是大罗神仙么,如何能看到人的魂魄?” 盈秋面对周寅的质问,“前辈所说有理,但在下在天玄门修炼的是仙道,虽无缘就此修炼成道,但是小女灵力却也有所根基,便能看见凡人无法看到的妖魔鬼怪以及人的魂魄!” 周寅虽然不服,但是却也无可奈何,长袖一拂,朝城主和少君行了一礼,“既然城主已选择相信这女子,那便请在下告退!”言罢也不等虞颂回答,便径直出了大殿,回到自己的殿阁。 虞颂对盈秋所言还将信将疑,所以面对救治爱子的盈秋,却不知道是该谢还是该责问,一时踌躇,不知如何以为,倒是雅歌甚是相信盈秋,相信她定不会妄言,便问道:“盈秋师姑,你说我兄长的魂魄不知所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我推断,世子的魂魄被某物给吸走了!”盈秋徐徐道,对此事也还未参透,“世子所得的病虽是凶险,但是若能请得好的医师,在刚发作时其实能将世子治好的,并不需请医仙前辈或者我来医治,可何以无人能救活世子,倒是匪夷所思!” “世子病重后城廷中的灵医都为我儿诊治过,倒跟你们二人所说一致,可施诊后我儿依然昏睡不醒,我便将他们当做庸医驱出了城廷!”想到此节虞颂多少觉得自己有些鲁莽,险些因此要了孩儿的性命。 “那便是了,正是以前的灵医为世子施针防止了继续血脉破裂,止住了病情恶化才让世子在这许久未得诊疗情况下还能一息尚存,只是他们功力可能尚且不够,无法完全复原世子身体,而如今世子身体虽复原了,但魂魄未归位,他依然难以醒转,倘若这般持续下去,世子的身体纵然用药物温养,恐时日一久,纵然世子魂魄归位恐也会成为废人,无法行走!所以得尽快寻回魂魄!” 雅歌明白其中关要,忙询问父亲,“父亲,从大哥病后,可曾有何异事发生?” 虞颂思索片刻,仔细回忆过往,突然想起,“我儿病倒后未过多久,夜晚突然下起暴雨,雨中还夹杂着冰雹,将世子的宫殿都砸出了巨大的洞,当时本主得知后,以为爱子已被倾倒的房梁砸伤,立刻赶来凌云殿,但没想到的是,房梁虽都倒下,可正对屋顶破洞的爱子却丝毫无恙,本主以为是神明保佑,还未此专门去做了祭天盛典,感谢上天眷顾!” 沧旻觉得这城主为此会感谢神明十分荒唐,可爱子之心倒确实令人动容,不由得道:“殿宇屋顶撞出巨洞而世子毫发无损,说明这屋顶并非是甚么冰雹砸破,而是妖物闯入,此妖物进入殿内吸走了世子的魂魄,就此趁暴雨遁去,以至于你们毫无发觉,如此看来,必须得找到这妖物方可!” 城主一听是妖物夺走爱子魂魄,吓得面色惨白,全身发软,他作为城主虽经历无数风雨,但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唯一的城位继承人,岂可愿意爱子出任何差错,当初他本想送爱子去天玄门修炼的,这样爱子学会灵力术法后便不惧妖魔鬼怪,但是天玄门修炼苦寒,他不舍得儿子去那里受苦,并且天玄门规定凡入门的弟子不可下山,因此更不想十几年不能见爱子以免,因此让次女雅歌前往天玄门修炼,为的就是学成之后回到清周城可以守护爱子,可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一别十几年却丝毫不念家门,连续召她无数次回家都不愿听命。 “还请少君替本主寻回我儿魂魄!”说着便要朝他跪拜下去。 沧旻却将他扶住,不愿受他的参拜之礼,直接言道:“本君要得不是城主的感激之情,历来所有事都不过是场交易,今日本君救了你爱子,你却拿甚么报答本君?” 城主面色一黑,知道这沧旻并非良善之辈,来这清周城的目的也再明确不过,他长呼了口气,直起身子,虽不情愿,但还是慎重其事地道:“少君想要的无非是让本主相助落尘公主,助她夺回王位,如果少君救活了我爱子,本主自会答允,供少君驱策!” 沧旻邪魅一笑,甚是满意,“城主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虞颂有些难以理解,直言道:“只是恕微臣无礼冒昧相问,既然少君想助这落尘公主,那为何当初在择君之时却偏偏选择了龙毓晞为王?若少君一开始就选择落尘公主,便不会有今日两君相争之事,也免去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被虞颂如此一问,无疑是直接给了他两巴掌,沧旻的脸色也变得甚是铁青,让雅歌都为父亲捏了一把汗,心想这少君的秉性比起璟尧圣君来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惹恼了他恐怕没有好果子吃,正欲替父亲解围时,却听得沧旻却盛气凌人地道:“城主可明白甚么叫白衣苍狗,世间事变化万千,无法预料,就算是天人,都无法掌控人心,更何况本君,本君只是在当时的情景里做出了觉得最适合当时的选择,但人心这东西却无法操控,就如同城主现在答应了本君的要求,却不知道事成后会不会反悔一样!”一听到此虞颂吓得连忙摇头称道:“不敢,微臣绝对不敢!” 沧旻却续道:“不过城主倒是提醒本君,应该接收上次的教训,不能一错再错,所以本君治好世子后倘若城主反悔,本君自会再取回世子的性命,你要相信,本君在你清周城廷,可说是来去自如,你想妨本君,万没有机会!” 虞颂被沧旻一震慑,便不敢再多言,只能小心侍奉,哪敢再惹恼这个瘟神。 而沧旻和盈秋几人回到殿内一同商议寻找妖物一事,便都愁眉不展,九书却脑子简单,直接道:“不如我率领神将前往附近的山峦中去查找一番,定会将这妖物捕猎回来!” 沧旻却一直愁思不语,仿佛在静静思考着何事,九书见少君不应答,想再重复提一次,却被一旁的侯云拉了他下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妄言,免得打扰了少君沉思,九书不明白侯云之意,待回过神来时才懂他的意思,不再言语。 思虑许久后,沧旻面对盈秋,问道:“这周寅的医术果真如传言那般么?”盈秋点了点头,“此人确实医道出神入化,救治过无数人,我纵然远在天玄门也知晓她的声名!” “如此说来,他何以不知道世子的魂魄不在体内?”沧旻反问道,“纵然他并未修仙道,但是以他的医术,也该会有其他法子来查明真实病因,但他却并未说出,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隐瞒?” “少君的意思是,魂魄果然是这周寅取走了?”侯云不由得追问道。 “他一介凡人,不该有此本事,并且这世子魂魄失去已是许久以前的事,并非发生在这几日,所以是他取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本君猜想,他一定知道魂魄的去处,不然他不会有如此的自信能治好世子,之所以诊断病情时未曾说出魂魄丢失一事,是他没料到盈秋你会诊断出来,料定你会输,他便不曾直陈其言,但你诊断出魂魄失去后,他便更不敢说出了!”沧旻缓缓道来,让侯云等人茅塞顿开,盈秋也觉少君所言有理,问道:“可是周前辈如何知道魂魄所在?” 沧旻也有些不解,但想他既然是龙毓晞派来的便定然不那般简单,“这就只能夜访一下这周寅便知道了!” 沧旻说了计策,侯云便依令行事,然后九道遵照少君的意思,将侯云幻化成王廷御林军侍卫,穿着夜行服闯入周寅的殿阁之中,那已睡下的周寅听得声响,立刻惊觉起来,喝问道:“谁?” 侯云冷声道:“王派你执行任务,却没想到你任务未达成却还敢在这里呼呼大睡,王说了,若你无用便直接了结了你,你说今夜我是听从王命还是留你一条狗命?” 周寅脸色大变,忙道:“请阁下饶命,本来救活世子已是万无一失,但是没想到那少君派了个丫头来捣乱,所以才导致事未成,不过请王不用担心,这丫头虽然修复了世子的身体,但是魂魄未寻到,便不算彻底治愈世子,到时候这城主无计可施时,还是会求我出手,那时我再一展身后,将魂魄归位,世子自然会醒,那么这城主必会效命于王!” “我怎么知道,这魂魄还在你手中,那少君本事极大,说不定他已经取走了魂魄,你这庸医却还在这里做着白日梦!”侯云挑衅地逼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这召唤噬魂兽的魂铃还在我身上,只有这用这魂铃才能将噬魂兽唤出,让它将魂魄吐出给我,所以统领的担心是多余的!”周寅将腰间的铃铛取了下来,递给侯云看,侯云想取过来,那周寅却警惕性地将魂铃收了回来,歉笑道:“如此,王该相信了吧!” 侯云看着那魂铃,真想立刻夺过来,但是如此一来便打草惊蛇,未免会落下话柄,因此还是待通报少君后再想对策如何应对才是,他出了殿阁向沧旻复命,沧旻得知魂铃后,顿时心下气极,“这噬魂兽是王城驯魔队的魂兽,既然出现在清周城,看来她倒厉害得紧啊!” 侯云明白了沧旻的意思,“少君的意思是,这噬魂兽本就是龙毓晞让人放出,然后让此兽吸走世子的魂魄,她几月前就开始布下这个局,可见此人的心机之深,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沧旻也没想到龙毓晞已变成这般会耍心机的人,他只恨自己确实选错了人,才会导致今日的祸患,这些罪也只能由自己来承担,“既然如此,便不必对此人客气,让盈秋想个法子让此人睡个两天两夜,待救醒世子后再料理此人!”侯云遵命听令,告知盈秋,盈秋确实十分为难,因为普通的法子这周寅作为医仙定会识破,也无法让他熟睡两天两夜,盈秋思来想去突然想到落尘曾将嗜睡蛊虫交于她,因为大战中许多兵士都重伤,每天要处理各种伤口,那时金昭城连粮食都短缺,又怎会有药草,因此很多时候只能直接用针缝合伤口,有些伤患承受不住剧痛,落尘便将这嗜睡蛊虫给了盈秋,盈秋用此蛊虫的血作为药引,患者喝下后便会熟睡几个时辰,也就不会感受到剧痛了。 思及此,盈秋便在暗器蜂针上涂了蛊虫血液,金阙便带着此阵飞上殿宇屋顶,对准在熟睡的周寅,将针掷射向他,那周寅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醒后见到胸口有一枚银针,便知被暗算,戒备着起床对阵,道:“哪个宵小之徒半夜偷袭?” 金阙现身,面对周寅,道:“欺世盗名之徒才称得上宵小之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6 求赐君爱女 周寅见是少君身旁的人,想着虽不知此人姓名,但来者不善,他忙封了周身穴位,让血液不至于流速过快而中蛊毒过深,随后从怀中迅速摸出三枚银针,朝金阙掷射而来。 这周寅虽然灵力不高,也擅剑术,但是他的暗器之术却是厉害无比,并且暗器之上都涂有剧毒,一旦沾上非死即伤,金阙不敢答应,灵剑一抖便将他的银针尽数抖落,那周寅就地一滚,便滚到了窗边,金阙知道他欲逃走,忙急追而上,周寅却是不急不慢,五枚银针再次朝金阙的周身穴位刺出,每一针都对应着金阙的要穴,一中便会丧了性命,金阙挥动灵剑,只听得‘吭吭吭’几声,银针被格档了开,但是这周寅却也从窗户一跃,便出了殿阁,他忙急奔到窗户往外看,却见这周寅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没了影子。 金阙顿时懊恼,心想自己怎般这么大意,让此人给逃了,他立刻出去追,却见未追几步,那周寅便站在暗夜之中,他的对面站着的是盈秋。 原来沧旻早料到这周寅并不简单,怕金阙一人应付不了,因此盈秋守在左首处,而侯云守右手,九书守后方,沧旻则守正前方。 这周寅夺窗而逃,一出窗边遇见拦路的盈秋,盈秋起初还不信他一个堂堂医仙会做出这等有违医道之事,但此刻亲眼见他逃窜而出,便不得不信,“前辈,在下一直敬慕你高超的医术,却未想到前辈居然也用医道来胁迫人,作为医者,手握生杀之劝,救一人便等于胜造七级浮屠,杀一人便如身置炼狱,其心可诛!” “我还用不着你这女人来教训,你等还不是卑劣到用毒来暗算老夫,大家彼此彼此,何必自认清高!”周寅虽自封的穴位,但是蛊毒随血液流动,自然而然已开始一点点地蔓延至全身,他也开始昏昏欲睡,有些支持不住,只是他不知道这只是让他昏睡的蛊毒,而以为是夺他性命的毒药。 盈秋却不予争辩,“我们只是一心想救活世子,别无他意,也并无冒犯前辈之意,待救活世子后,前辈是否有罪由少君定夺,在下辈分低位,不敢越位!” 周寅还待抵抗时,少君身影一闪,元神便进入了周寅的虚空中,将他藏在虚空中的魂铃取了出来,那周寅见到魂铃,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方才那个王廷侍卫是你们幻化来骗我的?” “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笨,太笨的人本君不喜欢听到他多嘴多舌,你还是乖乖睡你的吧!”随后手一挥,灵力倾出,那周寅受到灵力震动,便昏晕过去倒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沧旻猜想既然这周寅是受王廷所命,那必定此人也受到王廷的监视,若制服他一事泄露出去,这龙毓晞恐怕又会无端生事,因此沧旻让九道这几日幻化成周寅的模样在宫中走动,以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端倪,九道虽然不愿听令于这少君,但是这人可是自己主人的情敌,但是自己主人心宽,他也没办法,只好听命。 沧旻拿到魂铃后,便带同几位弟子来到城廷外的一座荒山上,此处四野无人,纵然召唤噬魂兽也不会对周遭百姓造成损伤,沧旻一启动魂铃,顿时铃音传出千里,过不多久,果然见到一头墨黑色的噬魂兽从空而降,落在沧旻面前,此兽高一丈,体型庞大,双眼如火,张口如盆,一声吼叫让整座山都动摇一般,倒有几分骇人。 九书和侯云见到这庞然巨物,都有几分畏惧,连忙召唤出灵剑,随时准备应战,连沧旻都还未来得及喝止。 那灵剑反衬出月光,晃到这噬魂兽的眼睛,噬魂兽瞬间便暴怒起来,这兽类除了认训练他的主人外,便最受不得挑衅,尤其是见到剑光,便会激起它的自卫之意,立刻变得暴怒狂躁,沧旻见到这噬魂兽如此燥动,便知现在喝止他们二人已是来不及了,而这噬魂兽也发狂了般朝九书和侯云撞了过去。 九书避了开,用剑去刺它的前脚,但是剑到腿处,却如刺到铜墙铁壁一般,竟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更惹得这噬魂兽发狂,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九书似要咬去一般。 沧旻神剑一出,撞向噬魂兽的颈部,正好将他对准九书的头撞歪,随后待它还未反应过来时,沧旻一个飞跃飞到了噬魂兽背上,收回神将,对底下的九书道:“你这愣小子若再将你自己正对着他,恐怕你的魂魄就被他吸走了!记住,别看它的眼睛,更别对着它的血盆大口,你们两个攻它的后盘!金阙你攻它的下腹!” 三人得令,便各自为阵又相护配合,一起攻击这噬魂兽,顿时这噬魂兽变得更是狂躁,不停地上天入地,左右碰撞,为的就是将骑在它背上的沧旻震落下来。 沧旻紧紧抓着这兽的长毛,想结果了它性命,又怕就此会将他吸走的魂魄烟消云散,必须在它活着的状态下将魂魄取出,否则功亏一篑。 盈秋见他们几人都拾掇不下这巨兽,也有些担心,尤其是见到金阙被这噬魂兽撞得口吐鲜血时,她更是心急,无奈之下将蛊虫召唤出,心想这蛊虫虽是难得,但现在恐也只有冒险一试了,她朝噬魂兽的血盆大口飞了过去,这一举动吓得金阙面如土色,大喊道:“盈秋,不要!” 盈秋却并不理会,径直飞到那噬魂兽血盆大口处,正准备将蛊虫用灵力送入她口中时,那噬魂兽的眼睛火光一闪,盈秋顿觉身体有些脱力般,欲从云空落下,金阙飞起将她接住,盈秋神志恢复了些许后,道:“将这蛊虫放入它口中,相信会让它镇定下来!” 金阙点了点头,飞到那噬魂兽的头顶,趴在它的鼻尖,惹得这噬魂兽更是冒火,癫狂地在山间不住飞旋,又横冲直撞,弄得整个清周城都震动起来,让城中百姓误以为是地震来了,深更半夜纷纷逃出屋子避祸。 金阙实在支撑不住,从头顶上跌落下来,他慌乱中伸手乱抓,却抓到一支撑点稳住身形,可抬头一看,抓着的却正是这噬魂兽的獠牙,他顿时惊得面色惨白,而那噬魂兽伸出长舌,朝金阙倚舔,顿时像舔米粒一般将金阙卷到舌尖,吞入腹中。 盈秋见金阙被吞,惊得惶惑不已,随后才反应过来,忙高声唤道:“金阙,金阙,你出来!你快出来!”喊着喊着,泪水一串串地滴落而下,悲痛欲绝,心无眷恋一般也奋身朝噬魂兽飞去。 沧旻忙将她拦住,从云空中揽了下来,落尘奋力挣扎着:“少君,你放开我,我要去救金阙,你让我去救金阙!” “你去也不过是徒送性命罢了,这噬魂兽坚持不了多久了,再等等!”沧旻颇为冷静,对金阙被活吞一事仿佛并无在意,他只关心这头兽何事能冷静下来。 而噬魂兽在将金阙吞入肚后,自然也将蛊虫吞了进去,顿时蛊虫一入人抑或动物的体内,便会本能地释放毒素,因此这本狂躁的噬魂兽慢慢地开始冷静下来,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最后倒在地上,昏睡不起。 沧旻见噬魂兽已不再暴动,便立刻将元神逼出,飞入它的虚空中,却见虚空中果然有许多的魂魄,他唤着世子虞褚的名字,果然一团青色的雾气回应了他,围绕在他身边旋转,沧旻将这魂魄放入缚魂袋中,然后飞出噬魂兽虚空,回到原身。 他见盈秋已委顿在地,看来仿佛伤心欲绝了般,顿时心有不忍,召唤出神剑,对准噬魂兽的腹部,用灵力切开噬魂兽的肚子,却见一个人从这噬魂兽的肚腹中滚了出来,九书和侯云两人立刻去将他抬了出来,擦干他脸上污秽之物,触其鼻息,喜道:“还有气息,他还没死!” 盈秋不听,立刻有了生气,忙踉跄着奔到金阙身边,摸了摸他的脉象,又听了听心跳,确然还有气息尚存,她忙用随身携带的灵药用灵气送入他的体内为他疗伤,可他呼吸虽然慢慢正常了,可人却依然不醒。 沧旻见盈秋又要泫泪欲滴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他进入噬魂兽的体内,自然而然也中了蛊毒,想必睡上个十天半月或许也就醒了,你不必担心!” 盈秋一时着急倒忘了此事,经沧旻一提醒才明白,顿时喜极而泣,抱着金阙又是痛哭又是欢喜。 沧旻见盈秋对金阙如此上心,不由得甚为感触,心想倘若有一天自己魂归天外了,她可曾愿为自己流一滴泪,可会像她一样为自己伤心欲绝! 罢了,自己曾经已让她痛苦绝望过,那种绝望甚过心死,自己又怎能再让她为自己落一滴泪呢?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泪,而是她像六年前一样对着他露出羞怯而欢喜的微笑,只是此生,恐怕再也机会看到了。 沧旻取得世子的魂魄后,便带同几人一同返回清周城,然后连夜告诉城主虞颂已寻回世子魂魄,今夜便可为世子魂归原位。 城主自然欢喜不已,焦急等待,直直等了两个时辰,才见落尘出来向他通报道:“世子已醒,城主可去见世子了,只是现在世子身体还甚为虚弱,还请城主不要多言,需让他好生歇息!” 城主进去一见世子,果然已苏醒,只是看来憔悴了许多,父子二人再相见,两人都是泪水盈盈,喜极而泣,而雅歌见到兄长已醒,也是欢喜不已! 第二日,城主大摆筵席,感谢少君和盈秋等人的鼎力相助,少君对这佳肴美酒并无兴致,只是记挂着城主的承诺,并提醒道:“城主是否还忘了一些甚么,该当不需要本君来提醒吧!” 虞颂本不想提及此事,但这少君却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兑现承诺,面色一凝,又复又恢复笑容,一派和气地道:“本主答应过少君的事,自是不敢有违,只是我们清周城有祖令,世世代代只能效忠于王,如今落尘公主还未称王,却让本主如何效忠?只怕我是有心,却名不正言不顺,会遭到本城百官劝阻!百姓亦会有所微词!” 沧旻知道他的意思,顿时道:“城主倒是提醒得是,确然是需要一个名号的,好,待后回到金昭城后,你便会收到由王发出的王令,那时城主便无可厚非了吧!” “这是自然!”城主一脸堆笑,觉得这缓兵之计甚是妙,若这落尘称王成功,那自己效忠于她便不会背负骂名,更不会戴上谋反的帽子,所以便解了自身危机,他顿时心情大好,面向九书、盈秋还有侯云,道:“你们几位仙友也对本主倾力相助,若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本主若能办到定会答允!” 侯云和盈秋并没有甚么可求之处,所以都婉拒了,九书正准备婉拒时,却见右前方投来火热的目光,九书看向那目光,心头一凛,心想雅歌这般盯着我,是为何意?莫非她有话要说? 九书猜不透雅歌心思,心想又在酒宴上总不能起身走到她身边相问,正自狐疑时,虞颂见九书一直未开口,便主动问道:“敢问这位九书将军,可有何求呢?” 九书愚钝,正准备拒绝时,坐在他下首的侯云突然踩了他一脚,九书疼得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着侯云,低声道:“兄弟,你踩我做甚么?” 侯云也觉得这九书太过迂腐了,有些气急,但作为兄弟此刻不帮他何时帮他,凑近他耳边,道:“雅歌公主是想让你向她父亲请求将她嫁给大哥你,你还不快趁此机会说明心意!” 九书一听,才恍然大悟,立刻起身,郑重其事地走到殿中间,朝城主虞颂拜了一拜,道:“末将确实有一事相求,还请城主答应!” “哦?你有何事,但请说来!”虞颂心想这个粗鲁汉子想必也提不出甚么难办的事,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请城主将您女儿雅歌公主许配末将为妻!”九书说得铿锵有力,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余声,自然也在这城主的心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让他脸如土色,怔在当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7 心痛如死灰 “请城主将您女儿雅歌公主许配末将为妻!”九书说得铿锵有力,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余声,自然也在这城主的心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让他脸如土色,怔在当处! “你说甚么?”虞颂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这人竟如此大胆敢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求婚,自然十分生气,可这九书毕竟是那落尘公主的门下,又在落尘麾下担任将军一职,虽貌不惊人,可也不好轻易就得罪,自然咳嗽两声,道:“将军对本主爱女有钟爱之意,本主倒十分高兴,只是歌儿这丫头本主已将她许给了子崎世子,如今虽然这子崎世子推了婚约,但是本主还未答允,便不作数,所以她还是有婚约在身之人,不便嫁于旁人,将军再提个其他的要求吧!” 九书一听城主不愿将雅歌赐给自己,心下着急,连忙道:“末将自此一个心愿,再无其他所求,还请城主成全!” 虞颂将话已说得如此明白了,可这九书居然如榆木疙瘩一般不开窍,还一直纠缠,他作为城主,臣子向来不敢忤逆,而这九书却咄咄逼人,甚是讨厌,更何况此人生得犹如莽牛一般,如何配得上自己如天仙般的女儿,顿时脸色沉得更深了,提点道:“我们清周城最是重礼教,儿女婚事由父母做主,不似金昭城,半点没得礼数风化,本该让世子继位,却偏生让个丫头来执掌城廷,这不是笑话么?”虞颂本来就看好子崎和雅歌的婚事,便是因为子崎是金昭城未来的城主,可如今这子崎不但眼睛瞎了,城主之位还被这个来路不明突然冒出来的金萱给夺了去,这让他怎不气恼,这也便罢了,大不了自己再给女儿谋个好夫婿便是,可如今却来这么个莽汉来当着少君的面求婚,岂不是摆明在欺辱他么?他心中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恼? 沧旻听得城主对金萱出言不逊,虽然他对这金萱半无兴趣,可言语里显然是对女子的蔑视,不由得不紧不慢地道:“城主可能忘了,如今坐在王廷王位上的是位女子,而未来也将坐在王廷之位上的人也是个女子!” 虞颂才发觉自己失礼了,忙得拱手作礼道:“是微臣妄言,还请少君勿怪!” 沧旻喝了一杯酒,瞧着那个跪在殿中有些呆的九书,云淡风轻地道:“城主说你们清周城最是重礼数,是吧?” “自然,清周城虽不及王廷,但也是礼仪之邦,自然最重礼教,不敢就废!”虞颂怕这沧旻少君为九书说清,所以先就断了少君的话头。 “那本君想问,你们清周城的女子已定了亲,拜了天地,可还能就此毁婚?”沧旻不徐不慢地问道。 虞颂自然立刻应承:“那是自然!” 少君更是将酒盏往桌前一放,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言的雅歌和惶恐不安的九书,“那就好,在金昭城时,落尘公主曾为雅歌举行了一场灵武大会,夺冠者便可有幸娶她为妻,不巧的是,夺冠者正好是这九书,因此他们二人已在落尘公主和本君的主持下举行了定亲礼,便想着借着此次前来清周城时,正式向城主禀明,也算周全了清周城的礼数!” 虞颂一听此言,哑在当处,虽然生气,可是却又怎敢对少君发气,只能用十分愤怒的目光瞧着雅歌,雅歌见此事既然已说到此处,便不能再犹疑,立刻离开坐席朝父亲跪下,道:“父亲,孩儿不孝,但孩儿确实已跟九书定下了婚约,九书将军也数次救我于危难,我是心甘情愿嫁于他为妻的,还请父亲成全!”说完朝虞颂深深拜服了下去,虞颂已气得面色发白,恨不得将这忤逆女好生教训一番,正欲大发脾气时,沧旻却又忙道:“恭喜城主今日既得爱子病愈,又喜得一佳婿,可谓是双喜临门,本君便等城主的喜酒,喜酒喝完,本君便要回金昭城了!” 少君此话一压下来,城主就算是想立刻反悔也是不及的了,只得将苦水往肚子中咽,道:“确实是喜事,如此便让少君费心了!” “无妨,这九书善用好战,将来必成国之栋梁,雅歌公主能嫁于他为妻,也算美事一桩,本君也只是顺便沾个喜气!”少君对雅歌和九书向来没兴趣,以前的他一直高高在上,只在乎自己的神职,至于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他何曾关心过,可如今想到这九书和雅歌都是落尘门中人,这二人的婚事毕竟又是她给主持的,若城主硬拆散了这二人,恐怕落尘伤心不说,也会坏了两城的盟约,因此言语间帮衬了几句,也算对落尘的维护吧! 虞颂既然已答应,便下不了台,只得同意二人婚事,并且少君既然说了这二人已定了亲,若自己不同意,取消婚约,必会传出流言蜚语,说自己女儿乃克夫之命,以后谁还会娶自己女儿为妻,所以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答应,“既然如此,你们的婚事就不宜再拖,就这几日成礼吧!” 九书听得城主竟然答允了下来,欢喜不已,立刻朝城主拜服谢恩,随后激动得拉着雅歌的手,道:“太好了,师妹,我总算娶你为妻了!”虞颂见这九书依然半没点教养,一副粗鲁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咳嗽几声,示意他不要得意忘形,在殿上失了礼仪,九书听得城主声音,还不太懂,雅歌拉了拉他衣襟,他才噤声,恭恭敬敬地起身各归其位。 两日后,虞颂便为雅歌和九书举办了大婚,大婚结束后,雅歌便随同九书返回金昭城,想到才与父亲相聚不到几日就要离开,雅歌多少有些伤感,虞颂也自是舍不得,可是女嫁随夫,他们二人才新婚,自己也不能强行将雅歌留下,只能让她随九书离城,想到以后不知何年才能相见,虞颂多少有些忧伤,待女大不中留,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无可奈何,临行前只再三叮嘱九书一定要善待他的女儿,若有半点亏待了她,定将自己爱女迎回清周城,九书是三拜九叩地保证此生一定会好生相待雅歌,惜她比自己的性命都重。 虞颂听得她如此重誓,倒觉得此人虽长得不是玉树临风,但为人倒也实诚,自己女儿跟了他也该当会幸福一生,因此本对这桩婚事十分不满的,此刻倒也觉得将雅歌托付给此人却也是最好的选择,一是他确实疼爱歌儿,二是若这落尘果真成为王,那这助她夺取天下的九书便是军中第一大将,雅歌跟了他倒也不算委屈。 如此一想后,虞颂心想这沧旻的棋倒是下得不错,既用相救爱子让他相助于落尘,又让自己女儿和九书联姻,让他终与落尘大军脱不了干系,便只能倾力相助了。 而这几日,落尘和璟尧两人想琴瑟和谐,无名也暂且并未甚么逾矩的事来,落尘也便觉得这无名或许真如璟尧所言,他已放下对璟尧的执念,如果那样的话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落尘日日用曲疏的血祛除体内的寒毒,她本就曲疏恨意很深,深到恨不得将此人斩杀才能泄恨,但是时日一久,恨意便淡了下来,她想这曲疏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她既然怀有身孕,待她好生生下孩儿后,再将她交给少君处置吧,是生是死自己也不再理会。 倒是清远,隔三差五倒会来看望一下曲疏,见她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行动不便,整日里被关在殿阁中,不得自由,心中也可怜她,可是却也恨她,恨她为何恶毒到要置聂大哥于死地,置落尘于死地,若非不是她犯下如此重罪,自己本与落尘解开的心结如今却又无法再解开,这一生欠她的也永远还不清了。 他如往常一般带去一些营养的吃食给曲疏送去,曲疏看到他青色身影,却是淡漠疏离一笑,有气无力地道:“你如此殷勤地待我,是不是怕我死了,还是怕我身子虚弱,没有办法再给你心中的那落尘提供鲜血保她腹中孩儿了,是么?” 清远听得这番言论,知道她这些日被囚此地,心境一日不如一日,他也不想解释,只是将菜肴一一端上桌,淡漠道:“吃吧,这些都对你腹中胎儿好!” “你也会关心我腹中孩儿么?你当时不是想要杀了他么?又何必再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曲疏眼泪不由得又流淌下来,低声抽泣:“我此生好恨,好恨认识了你,更悔爱上了你,如若没有你,我如今也不会变成这般!” “你始终都将所以的错都加诸到别人身上,又可曾仔细思过自己犯下的罪过,当年你我定亲,确实是我做错了,不该听从父母之命迎娶你,但是我们的亲并未定成,你若愿意本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如今变成这般,你又何必怨恨无关的人!”清远对曲疏心中充满了怨恨,感到有些生气,他本想曲疏在这段日子该当清醒了许多,却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便大是失望。 曲疏没想到清远如今还是偏袒着落尘,更是心死如灰,抓着清远的衣襟,道:“当年你娶了我,又想休我,却是甚么理?我曲疏也是名门之后,却如今沦落到这般,夫不疼,母不爱,就连腹中的孩儿都朝不保夕,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肚中的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你此生唯一的子嗣,你难道就不想看到他出生唤你一声父亲么?” 清远何曾舍得孩子,但是这孩子他却没有资格留,这是欠下的罪孽,欠下千万兵士的罪孽,他哪敢还要这孩子?可泪水还是润湿了双眼,道:“就算他出生,我也不会抚养他,无论是他的生死还是你的生死都交由圣君来决断,生死有命,怨不得他人!” “那她落尘要取我儿性命你也不管么?”曲疏有些害怕了,这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即便这孩子还未出世,可母子连心,孩子月份越大,她便越是珍惜爱护,听得清远要舍弃这孩子,她自然害怕,那落尘恨极了自己,若将孩子交给她,她岂会留自己孩子性命,她绝对不允许,她必须保护自己孩子。 “早知有今天,又何必当初!”清远虽也很怜惜她,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不能偏私。 曲疏却凄冷地冷笑起来:“早知今天?早知今天?早知今天,是啊,早知今天,我又何必次次视你为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全部!”说着又是凄厉地笑着,那笑声让人觉得她十分的可怜,让清远也觉得十分的心痛,走到今朝,他虽不喜欢曲疏,但毕竟她是自己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自然也不愿她落得如此下场,可她犯下的罪实在太大,自己又如何保得住她性命,并且又怎能向落尘求情,更何况自己也没脸求情,自己的妻子做出这等忤逆大罪之事,他哪还敢跟落尘请罪,因此这几日一直都在偏殿,从不敢去见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曲疏心中一片冰凉,心中虽悲苦,可是却不认命,本就没有甚么胃口的她却不愿就此死去,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孩子,因此拿起碗筷,含着泪水将食物一口一口地吃下,她觉得,就算是死,自己也必须倾尽全力将自己的孩子保住,她不会让落尘一人独笑,绝不会! 落尘原本就不曾想过对她的孩子下手,只是想她孩子出世后,对她进行处罪,毕竟,自己不能负了聂大哥,更不能让痛失丈夫的牧荑日日寒心,她只吩咐侍女对这侍女每日供应不可短缺,只是限制她的自由,除了清远之外其他人不可靠近,因此这曲疏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何良策来应对,但是她想一定会有机会的,只要自己够耐心,就一定会等到机会! 落尘这日子的胎位也十分稳固,身体的寒气也开始慢慢驱除,算着日子,还有两个月的样子肚中孩子便可出世,但她这些时日更不敢多加操劳,军中一切事务都交给了璟尧,自己只安心待产,她只希望,肚中这孩儿能顺利出世,那此生也便圆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8 新仇加旧恨 自从沧旻与虞颂达成盟约后,侯云便很快先派神将回金昭城禀告落尘公主,随后再徐徐归。 收到此讯息落尘和璟尧自是十分欢喜,如今算来南岳郡、赤燕城和清周城已与他们达成了盟约,便只剩下紫霄郡和北周城未曾归顺,璟尧已派出使臣前往北周郡,心想纵然劝服不了北周郡郡王,但先派人探探这郡王的底细和心思也是好的。 但是派出的使臣却迟迟不回,待过了小半月时,倒是等来了北周城的使臣,璟尧于大殿上召见这位使臣,使臣向璟尧呈上一份礼物,大臣将礼物呈上,璟尧受命打开,却见锦盒中所呈的却是之前派往北周城的使臣头颅。 大臣一见到居然是此物,吓得手一抖,锦盒差点跌落在地,最后惶恐地跪下请罪,而殿上的其他武将见此人如此大不违,都立刻拔出长刀,将他围住,怒道:“好是大胆,你们北周城居然敢杀害我们派去的使臣,却还敢到大殿上如此放肆,是不想要命了么?” 这使臣却并不畏惧,只是笑道:“在下只是一使臣,传达的是北周城主的意,不敢对金昭城无礼,此人来到我们北周城,大放厥词,无礼之极,我们城主恼怒,就把这没有规矩的东西给杀了,但是城主又说了,杀了你们派出的使臣,终是我们不对,所以将此人的头颅奉上,便算我们北周城周全了礼数!” “一派胡言,你们如此张狂,却还如此颠倒是非,以为杀了我城使臣我城便不追究么?”崔堇对这使臣的无礼与放肆甚是生气,只待璟尧圣君一声令下,必然立刻将他的头颅斩下。 但是却没想到璟尧迟迟不曾开口,倒让崔堇等一干文臣武将甚是不解,而璟尧却心里明白,这使臣摆明了是知道自己绝不敢杀他所以才如此放肆,因为自己现在是在求北周城,所以如果自己一怒之下斩杀了这使臣,必然会让这北周城名正言顺地从此拒绝对他的拉拢,更甚者更会以此为理由联合王城出兵讨伐。 璟尧以前便听说过这北周城主虽不是甚么蠢笨之辈,但是却也并非有如此胆量之辈,如今既然能如此行此险招,必然有高人在背后谋划,而龙毓晞还并未与北周城达成盟约,所以不可能是龙毓晞挑唆,那便是另有其人,此人究竟是谁,有何目的,又心向于谁? 璟尧沉思片刻,心想此人揖让有如此本事让北周城主听命于他,那想必此人必受重用,璟尧曾派出密探,得知北周城最新拜了一位国师,此国师神出鬼没,却始终查不到此人的底细,所以璟尧揣测,这使臣一事必然是这国师安排,便盈盈而笑,道:“我们派出的使臣惹恼了你们城中的国师,国师要取他的性命,自是理所应当,想必国师让你千里迢迢特地赶来此地,必是还有话要你转告,不妨就直言吧!” 这使臣脸色大变,心想这璟尧如何知道这是国师的安排,难道他有知过去晓未来的本事?不由得问道:“阁下也识得我们国师?” 璟尧淡淡一笑,有些故意诱导道:“国师之名早就名满天下,本君又如何不识,我与他也算得上故人,甚久不曾见却没想到他前往了北周城,又有幸位居高位,本君倒也为他高兴得紧?” 使臣没想到璟尧说得头头是道,满心以为他果真认识国师,心下存虑,心想国师从不见外人,只居神殿闭门不出,见过他真容知晓他原本身份的人少知又少,这人又是如何得知?看来此人想必果真是国师的故交,心下便不敢再是无礼,只得道:“圣君既然知道国师,便明白国师的意思,国师说了,落尘公主不得天命,逆行倒施势必会受到天罚,还请圣君以后勿要再打我北周城的主意,北周城以后将不再是城,而是廷!”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心想这话中之意,便是想将北周城独立于血瀛国,可见这北周城想自立为王,崔堇立时怒斥道:“血瀛国的开国之王乃康圣王,立国到如今,还未有哪个外城之人敢伺机犯上谋逆,你们的城主是发高烧了,还是疯魔了,半无王族血脉之人却也敢妄自称王,恐怕逆天而行的人是你们吧,回去好生劝劝你们的那城主,不要一天痴人做梦,梦做多了人也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众臣一听,都是哈哈大笑,满是对这使臣的不屑与嘲弄,这使臣气得面色猝变,血脉喷张,怒道:“谁说我家主人没有王族血脉,我家主人是正统的王族后裔,现在血瀛国阴气大胜,阳气早衰,所以才导致国土生灵涂炭,这是天人对世人的警示,警示女人不可为政,否则祸乱不断,天下不兴,而我家主人才是天命所选,可以荡平这天下乱世,使四海归宁之人。” 众人一听,心下都生疑窦,开始左右议论纷纷,都在言道这北周城主怎会有王族血脉,这不是谎话连篇么?崔堇自然怒斥道:“北周城城主一脉乃是开国先王的大将,先王为了抚恤开国功臣,便将你家城主的先祖封为城主赐北周城,又何来的王族血脉?真是天下的笑话,假狐狸跑到真虎面前,也不怕露了脸,丢了命,尸骨不存!” 璟尧却明白了这使臣话中之意,他言中所提的主人想必定不是那北周城城主,而是那位未知的国师,便道:“如此说来,你口中的主人想必就是国师了?” 这使臣仰头怒目而视,并不答言,但神态却倨傲不已,让人见之就十分的不爽,他也不回答璟尧的问话,但既然他不回答,璟尧也猜到自己臆测不假,心思急转,心想这天下拥有王族血脉的人并不多,先王故去后,便是尘儿拥有嫡系正统血脉,除此之外便是龙毓晞,虽然此人的血脉并不正统,但是却也是王族与神鹿族的后裔,所以倒也算得上王族血脉,而除此之外王族血脉之人便只剩那龙毓晞的生父贝隆王,此人并非嫡子,所以血脉并不正统,但倒也算得上是王族血脉。 只是因为王族和鹿族结合后,身上的灵力都只会传给第一个孩子,而之后所生的子嗣纵然有得父母的恩赐,可也无法与嫡子相比,所以无论是灵力、智力都比不上嫡子,这也是为何血瀛国历来都是传位于嫡子的缘故。 除非嫡子承王位后失德,导致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无妄山的少君才会出神山,另择新君。 而这人自称自己主人乃王族血脉,那除了贝隆王再别无他人,这贝隆王自当年从宗监府的牢中逃出去后,便自此后不知所踪,依照此人的秉性,成王之心如此果决,必然不会就此放弃夺位之路,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夺得王位布下如此大的计谋,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不再受到他的威胁,竟用颠倒鸾凤的计策,陷害落尘是他的女儿,以至于被‘御灋组’满门抄家,自此他和他的那儿子便下落不明,直到如今才露出了些许端倪。 璟尧猜得此人身份后,便更是试探性地问道:“贝隆王这消失一年多,如今屈居于北周城,看来确实不甘于国师之位,你来出使我城,难道就只是为了传达你家主人想称王的意图?好让我等归顺?北周城城主不知道是否知晓你们的计谋,甘愿被你们驱使?还是说你们现在是挟主上而令群臣?就不怕本君联合众城郡讨伐你家国师么?” 使臣完全没想到这璟尧居然当真知道自己主人身份,心想自己未曾说漏嘴半点,他怎会知晓了去,莫非他果真与自己主人相识,还是说这人如传说中的那般灵力冠绝天下,无人可媲? 他终是有些惶恐,但此刻绝不敢暴露主人的身份,更不能留下口舌,道:“我说的主人自然是我们城主,你所说的什么贝隆王微臣不知何人,莫要血口喷人!” 璟尧见这使臣惶恐不已的模样,心下便完全有了计较,也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贝隆王曾经无数次要置尘儿于死地,可以说尘儿无数的磨难都是拜这贝隆王所赐,当初落尘奋身前往宗监府去相救此人,此人不敢不感激,还将落尘推下布满魔鱼的河道之中,差点便要了她的性命,此人性子凉薄阴狠,自从逃出城廷后一直下落不明,如今居然敢再次现身,他岂能放过此人,便立时命道:“崔将军,将此人拿下,本君怀疑此人联合国师控制了北周城城主,在解救城主前不可放走此人!” 这使臣一听,吓得怒骂叫嚣起来,崔堇早就不想理会此人,立刻拔剑将他拿下,然后拖了下去关押起来,一路上此人都骂骂咧咧,崔堇听得心烦,一掌将其打晕,此人便晕了过去,顿时才安静下来。 璟尧返回内廷,将今日之事告知了落尘,落尘一听到这贝隆王的名字,心头一紧,便甚是愁虑,道:“此人阴险狡诈,我的父王母后都是被他暗害而亡,亏我以前被蒙蔽误将他当做我父亲,还冒险救他性命,才导致此人逃出王廷,如今又在北周城惹出祸端,这绝对是我的错!” 璟尧柔声安慰道:“你以前也只是被龙毓晞蒙蔽,是这些人太过卑劣,你又何曾有错,不要过多自责,只是这贝隆王如今身在北周城,却不知怎般回事居然能成为国师,想来北周城主被此人蒙蔽,抑或成为了他的傀儡,再发展下去,恐怕此人会对北周不利!” “你说他想称王?”落尘问道。 “他称王之心早就有之,现在他是趁着我们跟龙毓晞大战无暇顾及其他时,他便暗藏在北周城暗地谋事,待我们和龙毓晞都元气大伤时,他觉得自己的时机已到,便趁机称王,还说甚么如今血瀛国阴盛阳衰,才导致国之不稳,他承天命方能止息天下大乱,想必他是为了借使臣的口将这谣言传至三城四郡,让天下人都误信谣言,最后信得人多了,谣言就不再是谣言而成了预言,血瀛国人向来相信预言,若一旦得到百姓拥戴,恐怕此人现在看来是星星之火,将来恐怕会烧遍整个血瀛大陆!”璟尧对这贝隆王也是仇之极矣,毕竟此人犹如虎狼之辈,不可小觑。 落尘也点了点头,“不管是为了我父母,还是为了这天下,此人必须要除,只是我们现在也只是揣测这国师便是贝隆王,不能明正严肃地出师北周城,却倒是个极大的难题!” 璟尧也点了点头,“这贝隆王奸诈得很,知道自己身份不宜暴露,所以藏身在北周王背后,让北周王做他的傀儡!成,他杀北周王自己称王,败,他也可将北周王推出去,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对付起来确实不易!” 落尘眉头微皱,也十分愁思,本觉得现在大局已稳,如今金昭城、清周城、赤燕城、南岳郡都拥戴自己,那除灭龙毓晞夺回王位便指日可待,却没想到又途生枝节,她思忖片刻,问道:“你说若龙毓晞知道她这个亲生父亲还活着,并且欲称王取代她的位置会如何?” “依照她的脾性,至亲皆可杀,想必绝不会对其手软!”璟尧仿佛明白落尘意思,微笑而答。 “若我们将国师就是贝隆王,并欲伺机而动,取其代之,并会携大军攻打王城,杀灭曾经出卖自己亲父的逆女的消息在王城稍加传播的话,龙毓晞想必定不会心安,你说她会怎么做?”落尘心中对贝隆王的怨恨之意丝毫不减,毕竟想到父亲死于非命,母亲灵力尽竭而亡,而自己也无数次差点丧命他手,自己怎能原谅,所以哪怕如此做有些阴损,她也不会心软。 “自是会坐卧不安,定会出兵清周城除灭其父,以免此人威胁到她的地位!”璟尧知道尘儿心中的恨,更知道她对自己父母的怀念,她父母的仇便是自己的仇,所以他十分理解尘儿的心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9 讨伐北周军 璟尧按照落尘的吩咐,将讯息传至城廷,王城平都中有璟尧的暗线,这些暗线不仅仅是东悦仙府的人,还有许多江湖中人,甚至是贩夫走卒还有叫花乞丐,因此这消息一传出,没到两三天,大街小巷都在理论身处北周城国师就是当年逃走的贝隆王一事,自然很快也就传到了王廷中。 龙毓晞一上早朝,见朝中大臣们都神色惶惶,欲言又止,便知发生了事,怒道:“有事便直奏!” 宰辅觉得此事不得不禀报,立刻出列上前拱手道:“禀报王上,这几日平都都在盛传当年出逃的贝隆王如今藏身在北周城,并成了北周城的国师,并且传言这贝隆王欲称王霸天下!” 龙毓晞听到这贝隆王的消息,心头也是一紧更是有恨,此人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自小到大自己都不过是他称王的一枚妻子,所以自始至终都未得到过他的半分疼惜,更甚者他关押自己的母亲于不见天日的囚室十几年,这份仇她不得不报,如今此人死灰复燃,倒是有些意外,问道:“这等秘事何以平头百姓先知晓,而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倒是后知后觉?” “这恐也是来往于北周城和王城的商贩带来这消息,臣等不敢对此事擅专,便上请王上!”宰辅也摸不清王上的态度,毕竟这贝隆王是她的生父现在已是天下尽知,所以自是不敢自定主张,并且南有落尘叛军一行势力不断扩张,王城本就岌岌可危,这等时候若再出兵平叛北周城,必然会大损兵力,让落尘叛军趁虚而入,直逼王廷! 龙毓晞自然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不可轻易出兵,并且心中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这贝隆王现在应该最是忌讳自己身份被知晓,何以弄得天下皆知他自己藏身在北周城,他难道不怕‘御灋组’知晓他的去处后前往北周城擒拿他么?所以龙毓晞思量再三,心想再是憎恶此人,也不能贸然行事,便道:“贝隆王逆反一事,你派人告知那少君,此人领神职,不顾天命为了私情倒戈相向便也罢了,如今逆臣再作乱他不会不管,让他去擒拿这国师,若他不出兵就宣告天下,说御灋组少君作为一位神人,因为恋慕上罪女,竟不愿出兵剿灭贝隆王,那想必这贝隆王其实根本就是落尘的生父,当年祭天台所言一切不过是为了混淆天下百姓视听,想保护这叛逆之女落尘罢了,所以才颠倒是非黑白,说这贝隆王是本王亲父,可明白了本王意思?” 宰辅觉得此计甚妙,若这少君愿出兵,便等于替王上荡灭了这敌人,若这少君不愿出兵,那便洗清了自己和贝隆王的关系,并且将少君背弃原主之罪公告天下,并且定会让这落尘背负上私通神人少君之罪,所谓众口铄金,与神君私通,世人必会怕受到天谴而唾弃反抗落尘,那时只需要借助悠悠众口,再举师伐叛军,到那时天下人都竞相应同,局势便可立时转变了。 只是王上丝毫不怜惜这贝隆王性命,显得多少有些寡情薄意,但是为君者不舍小爱何以成天下,他作为宰辅做到今日之位更是明白,因此朝龙毓晞跪下拜服道:“王上英明,微臣领命!” 朝会散后,宰辅便命军中参将前往清周城,传达王上旨意,而如今沧旻还身处清周城,并未返回金昭城,所以才前往清周城,并且得宰辅密令,到清周城后将那医仙周寅处理了,以免惹出不必要的祸端。 参将得令,自然前往清周城,以王廷名义参加雅歌和九书的婚礼,并将此事禀奏了沧旻,沧旻自然明白这龙毓晞的心思,所以一参加完婚礼后就急着离开清周城,而这参将临行前,言道王上染病要请医仙周寅前往王城替王上治病。 虽然清周城和沧旻达成了盟约,但是这王廷只是派了参将来带贺礼前来相贺,自己岂敢对其无礼,因此便给了他这一个薄面,让他将这本就看不顺眼的周寅交给此人,心想这周寅本就是受龙毓晞之命来替自己儿子治病,既然他没有完成使命,想必也无法向这龙毓晞交差,势必会被处决,既然都是死,又何必自己出手,反而落下口舌,说王廷好心派医仙为他儿治病自己却忘恩负义杀死医仙,为的就是投靠落尘一方表明衷心! 虞颂是个很精明的事,亏本的事并不愿做!而也正如他所料,这周寅被那参将带走后,那参将便暗地里将他直接杀害了,倒也可惜此人高超医术了! 沧旻连赶着回金昭城,心想这北周国军事一是兹事体大,自己必须跟璟尧和落尘商议后再做绝断,待他回到金昭城问起此事时,才知道原来是璟尧命王城的暗线之人将此消息放出去,本以为这龙毓晞定会讨伐北周城,却没想到这次这龙毓晞倒反口咬之,反而借此机会将责任推卸给了沧旻。 落尘没想到挑拨龙毓晞和这贝隆王不成,反倒被她反咬一口,觉得是自己太过大意,想来也是自己的过错,毕竟这龙毓晞无论是谋略还是灵智都不下于自己,自己怎能因此就失算呢?看来是经历了几次胜战后自己就低估了她的能力,做出了错误的决断。 璟尧让落尘不要自责,但是落尘如何不自责,说到底这国师到底是不是贝隆王,也只是璟尧的推断,并无过硬的证据,如果要兴兵北周城,不就等于跟北周城兵戈相向了么? 落尘月份大了,身子便越是笨重,思维也没有以前那般敏捷,又常自觉得疲乏,如今遇到这等事,也是心中烦乱,她心下自然明白这龙毓晞的用意,可却又苦无对策,实在难办! 正不知如何应对时,这段时日一直偏居于侧殿的无名却主动向璟尧请战,道:“大哥,这北周国师一事我这几日已听闻了,此事我知道你为难,但是我却有一妙计,定会让大哥眉展心宽!” 璟尧听白弟说有法子,自是十分欢喜,急道:“白弟快且说来,到底是何法子?” “便让我领军前往北周城,出兵剿灭奸臣,我现今虽身份普通,但我毕竟曾是那龙毓晞的王君,王城王君亲自领兵攻打北周城,只会让那北周城记恨王城,绝不会将罪加到金昭城身上,大哥觉得此法若何?”无名浅浅而笑,那双闪耀的眸子闪亮着光芒,让人望之而炫目。 璟尧听得此计,自然觉得是好,但是心中还是不安,“白弟,那龙毓晞虽是狠毒,但是她她毕竟是你曾经的妻子,并且她如今还怀着你的骨肉,我知你是为了助我,但是却也不想让你难为,这” 听到璟尧说龙毓晞是自己妻子,无名本满怀欣喜的神色立刻阴沉了下去,仿佛提起她就等于提起了屈辱的而过往,顿时眸子的光芒暗淡了去,轻咬嘴唇,道:“大哥,可莫提此人么,我对她从始至终没半点情意,你是知道的,我心里欢喜的人一直都是。”那个‘你’字差点脱口而出,可又半途忍住,不敢再言,只是侧过头,不愿再看璟尧,怕自己的伤心与无奈被他看见。 璟尧自然知道无名喜欢的人是自己的爱妻落尘,便叹了口气:“我知你心里欢喜的人是尘儿,但是不管怎样,她始终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让我派你去攻打北周城,我如何忍心,龙毓晞已向神鹿族族帝传信你已亡故,可若你又贸然出现在这世间,恐怕会给你带来祸患!” “无妨,为了大哥,我甚么都愿做,只是我想大哥陪我一同去,我这人虽灵力有几分,但是论带军打仗终是不如大哥你,只有大哥与我同在,我才放心,你我兄弟,不能逍遥于山林之间,便一同上阵杀敌,便也是绝世无双,你说呢?”说着时情到深处,眼眶有些湿润。 璟尧见白弟对自己如此兄弟情深,心想他心中思慕尘儿而不得,待在这深宫之中郁郁寡欢倒也确实难为了他,他出征北周城,既是为了自己,想必也是为了他深爱的尘儿,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好,大哥与你一同前去,生死我们兄弟二人都在一处!” 无名听得生死都在一处这句话,却是热泪盈眶,真想就此拥入他怀中,一偿所愿,但是他又不能,此刻必须抑制住对他的感情,他想到了战场上,两人日夜相处,他定会再次忆起往昔时光,渐渐淡忘对这落尘的感情,然后替这女人荡平北周城后,璟尧欠她的便也算是还完了,那时自己再和他一同离开,回归山林,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才是最妙! 璟尧自然不知道他这些想法,只是以为他是为了尘儿才如此誓死相护,因此自己又岂能不一往直前,商定策略后,便议定两日后出兵北周城,讨伐罪臣贝隆王! 出征前,璟尧自然将无名与自己同去一事告诉了落尘,落尘一听是无名跟随璟尧一同前去,心中不安,立时阻止道:“不行,绝对不行,他对你的心思别有用心,我岂可放心你们二人一同出征?” 璟尧对落尘对白弟有所偏见有些郁郁,但却也理解,毕竟她在乎自己安危,又总觉得白弟是龙毓晞的王君,会加害于他,所以才如此说,他还是如往昔一般想将落尘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便可消了她的顾虑,可是落尘却甚为敏感,将他双手直接推开,“你若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的话,你可以不信我,但是这无名对你,绝对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会轻易放下对你的感情,你们二人出征,我怎不担心!” 璟尧觉得落尘又在胡言乱语,心想看来她离临盆日子越近,情绪就越法地不稳定,心中胡思乱想也变得更严重,或许是聂臻亡故后她心情不佳,心有优思便多疑虑,才总是生出这些莫名的想法来,这样的话自己劝也不是,解释也不是,只能发誓道:“你放心,我璟尧此生此世心中第一的位置永远都是我的夫人落尘,不管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落尘见璟尧如此决绝,心想自己劝阻都无用,只会让他出征前心绪烦乱,反而影响到他,她只能暂且答应,然后再想应对之策,璟尧见她终于答应,心中欢喜,便细细跟她聊了下北周城的情况,聊着聊着,两人也觉乏了,便沉睡了去。 第二日,落尘找来悠言,让她帮助自己,悠言见到落尘就没好气,撒起性子来,“上次你找我时说甚么让我故意对那无名公子好,玄恩自是会吃醋对我表明心意,但我折腾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给我半分好脸色!” “那是因为你做得太明显,他自然觉得你是在作伪,所以才无动于衷,这次无名将要出征北周城,你就对玄恩说你要追随无名公子一同去,怕他战场有危险,只要你去了,我敢保证玄恩这次一定会偷偷地跟随你一同去,如若他当真跟你一同去了,那证明他心里确然有你,倘若他知道你追随无名出征都还无动于衷,那你也就正好可以自此后对他死了这条心,对你丝毫不在乎又不担心你的男人不要也罢!”落尘循循善诱,心想只要有悠言这小鬼精灵在,谅那无名也没有空暇去招惹璟尧。 “不,我要的,要的,我怎能不要他?”悠言其他的没怎听进去,倒是最后一句听得仔仔细细,落尘见这丫头陷得极深,心想倒跟年少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不免有些伤感,心想但愿她的结局不是跟自己一样,一心恋慕着某人却得不到回应,反而为此人所伤! 落尘淡淡一笑,道:“好,谁也不敢抢你的玄恩,不过你跟去大军中得替我办一件小小的事!” “甚么事?”悠言睁大眼睛询问道。 “帮我看着璟尧,我也不介意你晚上与他同屋而睡,反正不准任何人靠近他营帐就成,就连无名都不行,你可能做到?”落尘言语严厉,并不跟悠言开玩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0 要防公蚊子 “想不到公主姐姐居然也是这般小气的人,将圣君看得这般的紧!”悠言不明白为何落尘会防着无名,但是想定是她占有欲太强,强到连男人靠近圣君她都不愿接受! 落尘会心一笑,并不说明一切,对于悠言来说太过单纯,说得太多反而会增加她的负担,所以只是点到为止便是最好,“不过军中军纪严明,你藏身其中,不要违反军纪,不然的话,璟尧这人异常严格,你若犯错,我也救不了你!” “放心吧,公主姐姐,我这人吧师傅虽说我甚为顽皮,但是我却是极有眼力价儿的,让自己吃亏的事我却绝不会做的!”悠言笑得一脸灿烂,让人觉得天真烂漫真是再好不过,可惜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再像她一样,无忧无虑,只为了爱情潇洒自由地活着。 “但愿在爱情里你也绝不吃亏!”落尘十分温柔地抚摸着悠言的小脑袋,想到自己曾经在爱中所受的痛,便十分酸涩,她没办法改变过去,但是却能握紧自己的现在! 大军临行前,落尘骑着马到城口相送,璟尧见落尘,十分的不舍,下了骑兽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道:“两个月内我一定回来,一同等待我们的孩子出世!” 落尘含泪而笑,对他此去北周城,十分担心,或许也确实是孕期将至,所以更觉不安,只道:“你承诺我的,永远不许食言,我会等你的!” 璟尧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落尘,最后心一狠,便飞上穷奇背,毅然决然地带领大军出发了,他怕多耽搁片刻,自己便更为不舍,因此自此头也未回,直朝北周城行去。 而无名回首看向城门口的落尘,却露出邪魅一笑,想着,此去北周,纵然再回,他定不再是属于你的璟尧,而是我的神鹿哥哥! 落尘迎上那颇具挑衅的眼光,面色变得冷凝,若非有孕在身,她岂会让这人靠近璟尧身边半寸,但她愿意相信璟尧,绝不会有负于她。 连续行军一日,璟尧命大军在大山中就地扎营,除了巡逻的兵士外其他兵士都在生火煮饭喝粥,而璟尧独自身处帐营中,思索着如何迎战北周城,平日里有侯云他们在,璟尧与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一同商讨战策,倒甚是得心应手,可如今侯云和九书都被奉命看守金昭城,以免王廷趁大军北伐北周城时趁虚而入,城廷便会因之陷落。 他独自一人思索着对策,正不知何解时,却见无名从账外走了进来,端来烤熟的野味,席地而坐,“大哥还是先用点吃的吧!” 璟尧并没心思用食,毕竟预计明日就可抵达北周城,但是到后到底该如何应对,却不得而知,毕竟国师就是贝隆王一事并无证据,如此莽撞就去攻城势必引起天下愤怒,“我没胃口,我在想明日的对敌之策,却还苦无头绪!” “大哥既然是想住她夺得这天下,那何必顾忌这许多,直接攻过去便是,如今我们扩军已到五万兵马,再对付北周城不在话下,大哥何必为此优思!”无名对此甚是不屑,因为北周城是三城四郡中兵力最柔弱的城池,拿下这座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战,只是下下之策,我的目的是拿下这叛逆之臣贝隆王,而并非想想跟北周城主开战,倘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自动瓦解了此人的势力,才是最好不过!”璟尧所思的更为严谨也更为两城的建邦着想,不然就这样发兵而去,先不说打草惊蛇,让那国师遁地而去,自己便成了无故北伐,必会逼得北周城主大发雷霆,聚集所有力量反抗,如此一来,本已经建立盟约的其他城市说不定也会因此事而取消盟约,之前所有的努力便付诸东流。 “敌在暗,我们在明,如何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住这国师?难道还能让北周城主亲自将他押来送给我们不成?我想这城主定然已被这国师控制,我们面对的是仇视我们的强大的敌人,而并非仅仅是一国之臣!”无名说得掷地有声,璟尧又何曾不了解这些。 璟尧将桌上的书简合拢,放到案桌右上角,面对无名,在幽暗的萤火灯光下,心思涌动,深呼了口气,眉头却也锁得更紧了些,道:“白弟所说自是在理,但是此事不宜鲁莽,先不说战我们是否能胜,就算能胜,这五万大军是我们最后的兵力,大战后恐怕又会损伤过半,兵力一弱,王城便会虎视眈眈兴师南下,此事需得深思熟虑!”若以前跟尘儿一同出战,有她一同谋划战策,两人所思所虑都会一致,从不会有分歧,但是面对白弟,却发现两人所想并不在一条线上,难免多言便觉无趣,只得道:“夜已深了,白弟去歇息吧,我再自个儿思考一会儿!” 无名确是嫣然一笑,这一笑却真是百媚生,若非璟尧知道他是男儿身,初次相见的人恐怕都会误以为面前这人是一个女人了,“大哥,今晚我们兄弟二人便一起睡吧,以前我们不就是这样,现在既然是在军中,兵士们都是几人共处一营帐,我和你也挤一处便好,多留出的营帐也好留给其他兵士!” 璟尧倒并想过无名有何其他意思,只以为他就是想将营帐留给其他兵士,他正准备答允时,突然一个影子从营帐外一闪,便如云烟一般闪现在了桌旁,然后此人将璟尧的臂膀环抱住,嘟着嘴,道:“不行,今晚我要跟我夫君一同入睡,你一个男人住在这里,怎会方便?还是请公子你另择去处吧!” 无名眉头一皱,仔细一看,此人军装打扮,但听声音便是女子的声音,借着萤火之光,却见这人正是曾经总是来骚扰自己的悠言,见她肆无忌惮地挽着璟尧的胳膊,无名脸色猝黑,沉声道:“你一个女子,混进军营,成何体统,还不出去,想军法处置么?” 悠言却嘟着嘴,瞪了无名一眼,颇为不屑,怒道“是落尘公主姐姐让我跟着璟尧圣君的,并且我是圣君的妾室,我随行服侍圣君又怎么了?今晚我要住这里,你请走吧!” “你”无名被气得七窍生烟,真恨不得一掌朝她击去,让她知道点教训,“无耻,身为女子却无端跑来说是我大哥的妾室,你好歹也是血魔圣尊,怎的你师傅没教过你礼义廉耻么?” “我没说错啊,我确实是圣君的妾室啊,公子不信可以问圣君啊!”悠言一点都不怕这无名,毕竟这无名之前自己怎么对他好颜色,他都恶言相向,并且总是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让她很是厌恶,要不是为了听落尘的意见逼玄恩表明心意,她才懒得搭理此人! 璟尧见无名又要大动肝火,笑了一笑,劝道:“白弟不知,说起来这小家伙倒确实是我妾室,她倒并未撒谎!” “这怎么可能?她可是血魔圣尊,岂会嫁于大哥你做妾室,更何况那落尘心眼极小,又岂会同意两女共侍一夫?”无名对此事实在无法相通,以为是璟尧联合这小妖精来蒙骗他罢了,并不相信。 “你倒又说错了,这小家伙还是尘儿亲自赐给我的妾室呢?她可心气大得很,不过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年龄小不懂事,想必也只是为了好玩才混进军中,并且血魔圣尊随同一同作战,对我们百利无一害,你就莫跟她置气了!”璟尧对无名会因悠言气成这样,有些不解,心想大家同为男人,自己兄弟娶了个妾室他这个作为弟弟的怎的这般介意?对了,白弟心里一直深深恋慕尘儿,他知道我还娶了个妾室定觉得辜负了尘儿,因此才会这般失礼,璟尧相通这一节,便觉倒是自己对不住了,歉疚道:“你放心,她虽是我的妾室,但我跟她没有夫妻之实的,所以我从未辜负尘儿,白弟不要为此而替尘儿鸣不平!” 无名哪是在为落尘鸣不平,而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这落尘塞一个女人给他,他就答允下了,如此随便,可对自己,却总是拒之于千里,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慎变为了男子,他便变了心么?那如若可以,自己变回女子,他是不是便会心仪自己了?无名越想越觉得心酸,不想让璟尧察觉自己的异样,无奈起身道:“大哥就好生享受夜光,恕我告辞了!”走后余光刮了下悠言,那目光中带着怨恨之意,让悠言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璟尧见无名已走,便转头盯着身旁的悠言,笑道:“现在该把我放开了吧!你这个小妖精!” 悠言撇着嘴,瞪了璟尧一眼,“这无名公子总是阴阳怪气的,看着就别扭,怪不得公主姐姐让我一定要防着他千万别进你的营帐,我起初还觉得公主姐姐太小心眼,连男人都防,现在想一想这无名公子心思太重,是该好生防一防,万一他跟你一处趁你不注意背后暗算你可怎么办?” 悠言不说,璟尧大概也猜到是落尘派这小家伙来的,也不知落尘是想让她来相助自己还是真的只是为了防无名,不管怎样,相信尘儿都不会有恶意,因此她虽然未经军令闯入军中,却也不责难,只道:“那你是当真要在这里睡了?不怕我其实也是个心怀鬼胎之人,对你图谋不轨么?” “你才不会呢?公主姐姐说了,让我睡你营帐,才最是安全!”她连打了几个哈欠,想来也是困了,便起身走到兵士为璟尧铺的草席上,拉过被盖,迷迷糊糊地道“我先睡了,你要是要睡,就趴在案几上凑合睡吧!”言罢便当真熟睡了过去,那红通通的小脸在夜色中倒也显得娇美。 璟尧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这悠言倒是心大,居然到自己营中睡觉,一个女孩子却也不知道避嫌,若是兵士们知道她是女儿生,我自己这一出城廷就勾搭女人的罪名恐怕就落实了,恐怕以后军中还会传出个圣君风流成性不堪受控于公主,所以军中私藏美妾,偷享美人欢。 璟尧觉得与她共处一室还是不妥,便正准备换一处营帐,让兵士好生看守这个营帐以防其他兵士误进,正欲收拾书简起身时,却见从外又闯进一个人,此人一身青衣,却正是玄恩,玄恩见悠言睡在圣君的榻上,还睡得十分香甜,顿时气得要炸了般,朝璟尧怒道:“我一直敬重圣君,却没想到你却这般下作,你娶了公主还不够,却还真想将悠言当做你妾室?我告诉你,她不过是跟我怄气才故意说要做你妾室,你别误以为你真有那般本事让她倾心于你!” 璟尧觉得今夜真是有些无奈又可笑,前突然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硬要睡自己的榻,后又来一个男人来责骂自己,他想看来这又是尘儿的杰作,也不知这尘儿又是耍什么把戏,却弄这许多麻烦,只得对这玄恩淡淡一笑,道:“玄恩圣尊恐是误会了,悠言姑娘来此也只是奉我妻子之命来看管我的,你知道,女人的醋意很大,尤其是孕中,疑心更重,所以她才派悠言前来,她就是我妻子的一双眼睛,我岂敢有冒犯之意!”璟尧不想跟玄恩说甚么大道理,也不想解释得很正义,显得自己特别高洁,越是这般说越会让玄恩生气,所以索性就这么说,去除他对自己的敌意,便大事化小了! 玄恩觉得他说得实诚,便信以为真,便去了怒意,走到草席前,将熟睡中的悠言抱了起来,准备离开营帐,临走前觉得自己带走悠言,岂不就少了监视璟尧之人,那这落尘公主怪罪起悠言这傻丫头来可不是很好,便回头对璟尧怒道:“以后监视你便由我来做,我定会让公主放心,绝不会让半个女子哪怕一只母蚊子都飞不进你的营帐!”言罢便出了营帐。 只可惜,落尘要防的是个男人,也是个公蚊子,这母蚊子飞不飞进去又有何意义?要是远在金昭城的落尘知道这玄恩如此曲解了她的意思,恐怕要气结于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1 故人今相见 璟尧一夜未眠,都在思索对策,深思熟虑后,方大致有了应对之策,只是究竟如何实施还得探清北周城情况后方可知。 第二日一早,当悠言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在璟尧的营帐中,而是另处一营帐时,很是惶惑,顿时以为是璟尧趁她入睡将她赶走的,因此天一亮就气鼓鼓地去找璟尧算账,进得营帐却见璟尧正在更衣,悠言吓得面色猝变,‘啊’的一声惊呼出来,用手遮着双眼,转过身去,道:“你...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就将让兵士把我弄走,然后你就可以趁我不在时做出对不起公主姐姐的事!” 璟尧倒不想跟这个小不点理论,他穿好铠甲后,便笑道:“你难道不知是谁将你带走的么? “我怎么知道,我醒来时天都亮了!反正你回答我,昨晚你做没做对不起公主姐姐的事!”悠言生性单纯,觉得既然受人之托便需忠人之事,既然公主姐姐嘱咐自己一定要看管好璟尧,那说明这个圣君平日里就是个风流之人,所以姐姐才如此不放心,要她来看管。 璟尧想解释,却见无名进了营帐,不屑道:“昨晚是我跟大哥一起睡在这营帐中的,见你在此碍事儿所以将你弄出去了!” “你...”悠言言语哽在喉头,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无名,对此人反感至极,对着璟尧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公主姐姐么?” “你这位姐姐可真是奇怪,我与大哥同帐而寝她着甚么急?若被军中将士知道,还以为她是个霸权之人,我大哥跟他在一起连呼吸的自由都没有了!” 璟尧想解释昨夜并未跟无名一同就寝,并且也不想落尘误会,然而悠言却两手一甩,便气鼓鼓地出了营帐。璟尧叹了口气,劝道:“白弟又何必跟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说这些让她生不必要的闲气!” “我就是觉得落尘待你也太不放心了,她是不相信你还是厌恶我?若她当真如此厌恶我,大战结束后我走便是,也不至于让大哥你为难!”无名平白地撒起火来,对大哥总是如此偏袒这女人感到很是气闷。 “白弟何必生气,尘儿又怎会疑心于我,不过是她此次不能随同我一同出征,所以心中担心罢了,才设计故意让血魔圣尊随行,以便若有何变故血魔圣尊灵力强大,或许能帮我们一解危难也说不定,至于所说那什么派悠言这丫头来监视我的话,不过是她为了诓骗她前来罢了!”璟尧不想白弟误会落尘,所以如此解释,但落尘的心思其实也正如璟尧所言,只是监视却也不假,毕竟她确实不放心这无名,大军之中,若这无名做出何不妥的事来,被将士知晓,定会毁了夫君的声誉! 大军拔营启程后,过了半日多,到达离北周城尚有五十公里的一处雾山之时,璟尧却命大军就在此歇脚,随行的将领心中疑惑,问道:“为何在此处扎营,难道不直接攻打北周城么?” 璟尧却不紧不慢,道:“不着急,我自有计较!”军中将领不敢违背军令,因此命大军在此处安营扎寨,随后璟尧唤来悠言,对她言道:“你想不想知道昨夜究竟是谁将你抱出营帐的?” 悠言一听是抱,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怒道:“哪个不长眼睛的竟敢碰我?不想活命了么?” 璟尧却对她这火爆娇蛮的脾气倒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这个人嘛可能确实没长眼睛,不过你若是知道是谁可能倒不会要他的命,反而欢喜得要你的命!” 悠言有些懵住了,细思片刻,仿佛明白了,顿时欢喜得犹如花骨朵一般,忙道:“是不是他来了?” “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璟尧却吊足了她胃口,让她更是焦急。悠言立刻跑到璟尧身侧蹲下,抱着他手臂摇来摇去,“圣君大人,英明神武,你说,一百件事我也答允!” “好,也不是多难的事,便是让你混进北周城中,去那青楼中逛上一逛,然后替本君打听一下这北周城的世子如今情况若何?打听清楚后回来告诉我,我也就昨夜将你抱走的那人是谁告诉你,你觉如何?”璟尧不想直接进攻北周城,心想不如摸清楚北周城如今情势,再依计而行,而最能知晓北周城达官显贵情况的无疑是青楼这等风雅之地,悠言这人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却机灵得很,让她去不打眼,也不会引起北周城那国师的注意。 “逛青楼么?这听来倒是好玩,我去去便是!”悠言性子率真,一派单纯模样。 璟尧却也不是很放心,将九道从虚空中召唤出来,交给悠言,“它叫九道,九幻灵狐,本有九般变化,不过如今只有四般变化了,你将他带上若遇何危难他或许能帮上忙!”九道却冷哼了一声,“主人也太不够意思了,一放出出你虚空就叫我替你去办事儿!” “那还不是你修为低,只好将你在我虚空中养着才能有助于你灵力提升!”璟尧话虽说得淡漠,但其实他知道九道曾经为了救落尘,失去了四条命,他多少心下愧疚,所以自此后便将他和花竹一同养在自己体内,好用自己的神力来温养他们,让他们能修炼得更加精进一些! 悠言觉得这狐狸长得倒是很合自己脾胃,立刻将它收入自己虚空中,然后向璟尧索要了一百两银子,便捏了一个决,人便消失在营帐中。 悠言做男装打扮,特意向守卫出示了清周城的牌子,这也是璟尧交待的,说若出示的金昭城的通关符,恐怕这北周城的守门兵士会特意盘查,悠言进了城以后,便到最上等的衣店去做了一身华服,华服一上身,果然有如玉俏公子的派头,她打扮妥帖后,便径直朝北周城最大最气派的‘凤栖楼’,她刚一进去,就见那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前来招呼,“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快请进,快请进!” 悠言觉得十分有趣,见里头的姑娘一个个都十分的漂亮,有的清丽脱俗,有的高雅圣洁,有的艳丽绝伦,有的妖娆妩媚,千姿百态,让人眼花缭乱,悠言不由得想,要是玄恩那家伙进入这里,却不知道会喜欢哪种女子?她看了看,觉得既然要套话,那些高雅圣洁的恐怕不好套话,还是选个妖娆妩媚的吧,因此掏了二十两银子扔给老鸨,点名叫了那个叫牡丹的女子服侍。 正准备跟她一同进阁楼,却见悠言的一只手被人紧紧抓住,悠言回头一看,确实欣喜莫名,几乎差点要跳将起来,“怎么是你?你还是不放心我是不是?所以偷偷地跟了来!” 玄恩冷面冷色,简直被悠言气得要炸裂了般,眼睛都直了,“若回山后秉明你师傅你一天所做的事,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悠言才不管这许多,只欢喜得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将他抱住亲上几口,心想落尘姐姐说得果然没错,自己一离开金昭城,他就跟来了,说明他心里其实在乎自己得紧,不过就算再高兴,悠言还是记得自己此行的任务的,便凑近他耳朵轻语道:“是圣君派我来探听消息的,你别生气!” 那老鸨见两个男人点一个姑娘相陪,便有些不悦,道:“两位公子可否多要一个姑娘?” “不必了!”玄恩冷着脸,倒是悠言却是欢喜道:“要得要得,给我再找个好说话的姑娘!”说着又塞了二十两银子给老鸨。 很快老鸨便安排了两位姑娘相陪他们二人,这两个姑娘一直对悠言和玄恩灌酒,但是玄恩和悠言乃血魔圣尊,用灵力将酒散去即可,所以他们二人还未醉,倒是这两位姑娘却醉是醉了,悠言见此机会,便开口相问,这两个姑娘倒也是机灵,见他们打听王宫贵胄的事,都闭口不谈,用酒想糊弄过去。 悠言掏出十两银子摆在桌子上,“谁先说这银子就归谁!” 那叫牡丹的姑娘眼疾手快,立刻将银子抢在手中,极为妩媚地道:“公子相问甚么?” “听说北周城最近多了一位国师,这国师你们可知是谁?”悠言甚是慎重地问道。 “我们怎么知道国师是谁,不过我曾听我的恩客提过,这国师十分神秘,一直居住在鹿台,从不外出,也不参加朝会,平日里都是北周城城主亲自去鹿台求见,方可得见一面,所以此人如今权势极大,可轻易惹不得的!”牡丹说着刮了下悠言柔嫩的脸蛋,嬉笑着。 悠言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这次是那个叫芙蓉的姑娘抢了去,悠言又问道:“那你们可知这国师为何会被封为国师,难道他有通天法术不成?”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城主得了一场重病,药石无灵,宫中显贵们都说怕城主会熬不过一月,因此都在筹谋让世子登位,而正此时,那国师便来到北周城,也不知怎么进入宫廷的,听那些服侍城主的宫人说,这国师自称是神仙,会医治城主之病,没想到他真将城主治好了,随后这国师说城主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世子想弑父,所以放了妖魂在城主体内啃噬他的魂魄,才导致他久病不愈,这城主自然信了,便将世子驱逐出北周城,贬到了北周城偏远的一个小郡中做个郡令,还派了兵士看押,防止他踏出郡城一步。”这芙蓉说得头头是到,令听者也觉甚是激动。 “这世子好端端的为何要弑父?这城主之位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必如此?”悠言心下好奇,不由得问道。 芙蓉和牡丹两人却都不言语,反而挤眉弄眼地暗示悠言,悠言才恍然大悟,立刻掏出二十两,两人各抢了十两,牡丹也觉此事甚为隐秘,不敢大声言说,只能低声细语道:“公子定是外城人,所以不知道,这世子是个多情种,喜欢上一个叫紫霓的姑娘,这姑娘听说生得极美,还是个修道之人,会些小法术,这世子本言非她不娶,可是有一日,城主去世子府时,无意中瞧见了这姑娘,也被她的美色所迷,便命宫人将她秘密接入城廷,封为侧妃,世子以为这姑娘化仙而去,所以日日思念,却没想到有一日他去后廷时却正好瞧见了那姑娘,才知是父亲夺人所爱,顿时心生怨恨,所以才弑父!” 悠言听得这许多,大致清楚了这其中原委,最后掏出十两银子,问道:“那这世子如今被囚在哪个小郡!” “就是城廷向东一百里的落凤郡!”芙蓉妩媚一笑,缓缓说来! 悠言觉得打探的消息已够了,便继续和两位美人喝酒,一直喝到这二人倒地不起,她才拉着玄恩出了青楼,刚一上道,便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从马上下了来,在侍从的服侍下傲气不已地进了凤栖楼,一直藏在悠言袖口中的九道伸出头瞧到此人,忍不住喊了声,“这人是贝隆王府世子戎荻!” 此言一出,那戎荻耳目聪慧,却听了去,回首朝悠言和玄恩看去,顿时盛气凌人地欺近二人身侧,眼中迸射着火一样的光芒,因为他自从来到北周城,就已经改名换姓,现在已换名为傅畴,所以在这金昭城能知道他原名的除了自己父亲之外再无他人,如今既然有人能唤出自己的原名,可见此人想必是自己的故人,更有可能是仇人,“是你们二人在说话?” 玄恩将悠言护在身后,道:“公子误会了,我们并未开口说话,许是你听错了!” 戎荻冷冷一笑,更靠近玄恩一步,“我看你们二人不像是普通人,这周身的仙泽之气甚是惹眼,敢问是在哪里修道的高人,来我们北周城意欲何为?”戎荻并未见过这二人,但是见他二人周身灵气灼灼,心下便猜想定是天玄门的人,而那落尘也是天玄门的人,说不定这二人便是落尘的门下,这落尘是自己的第一仇人,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便不会失去世子之位,王府更不会被抄家灭族,所以这笔仇他一直都记着,只想着什么时候能讨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2 世公子桓宇 悠言见这人趾高气扬的,很是不悦,便欲与他理论一番,却被玄恩伸手拦住,道:“我们只是来自清周城的商人,来采办一点货物,学过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法术以作傍身,不值一提,让阁下见笑了!” 戎荻却并不相信,他见这悠言虽是男装打扮,但是却见她生得极为娇嫩,尤其是那皮肤嫩得仿佛随手一掐便会掐出水来,这戎荻常在脂粉群中混,有时候凤栖楼也会做一些趣味的异装盛会,便是让这楼中的姑娘换上男人服,所以戎荻见得多了,一眼便将这悠言是女扮男装的事给看穿了,他伸手去抬悠言的下巴,悠言杏眼圆瞪,将他的手格挡开,怒道:“你这厮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好奇好好的一个女子却偏偏要打扮成男人,还跑到这种地方来逛青楼,这倒让人惊讶得很,不防将这身衣服脱了让本爷瞧瞧你姿色若何?”戎荻心想这女人来逛青楼还有个男客陪同,定非寻常人,所以便出言轻薄挑衅,逼他们露出本来面目。 果然玄恩听得此人如此对悠言不礼,十分恼恨,右手捏了一个决,一股灵气便朝这戎荻击了过去,那戎荻被灵气一击,本能性地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身后的青楼女子还有客人等见起了冲突,都吓得四处奔逃,不敢参与进来。 戎荻甚是恼怒,只这一招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因此很理智地不愿跟这二人硬碰硬,他从虚空中召唤出一个乾坤圈,一念咒语,那乾坤圈便朝悠言撞了过去。 这法器甚是厉害,玄恩曾听师傅提起过,就算是天人碰到此物都会有些费劲,而还未修道成仙的凡人若碰到此物,灵力就会使不出,玄恩将悠言立刻推开,自己用灵剑去格挡,可那乾坤圈丝毫不惧玄恩的灵剑,竟一个电光火石般的碰撞,便将玄恩撞飞到地面,‘嘭’一声巨响砸出一道坑来。 悠言吓得面色惨白,忙去扶玄恩,却被玄恩震了开,“快走,别管我!你不是这法器的对手!” 悠言哪愿意丢弃玄恩不顾,想召唤出灵剑便欲与这戎荻相斗,玄恩勉力站将起来,劝阻道:“别去,这乾坤圈甚是厉害,一碰灵力就会使不出!” 悠言自然相信玄恩所言,但是岂能就此坐视不理,依然身形一晃便飞向这戎荻,戎荻轻蔑一笑,将法器祭出,朝悠言胸口撞去。 藏在悠言袖口中的九道曾听主人提起过这乾坤圈,知道它的厉害,这悠言莽撞前去恐怕会吃大亏,而自己临行前主人又交待了护她安好,自己岂能不听主令,顿时身形一晃,便幻化成了贝隆王的模样挡在了悠言的身前,那戎荻见自己父亲突然出现在眼前,以为当真是自己的父亲,心头一紧,连忙将乾坤圈收了回来,也就在他愣神之际,九道一卷风将悠言和玄恩卷离此地。 那戎荻见瞬息间不见了这两人的身影,才知道刚刚受了骗,顿时下令道:“给我封城,将这二人给我抓回来!”那些跟随的属下立刻领命,显然这戎荻在北周城的地位不低,而他也确实被北周城城主封为上将军,权势颇大,在北周城横行无忌,无人敢招惹。 九道将两人变化到城门前时,不敢越城而过,免得惹起这些兵士注意,反而破坏主人的计划,因此又捏了个决,趁那戎荻还未将消息传达到城门时,将玄恩和悠言幻化成了另外的模样,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待一出城门便又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悠言一回到营地后,就立刻去见璟尧,让璟尧为玄恩治伤。璟尧见作为圣尊的两人去一趟北周城居然也会伤成这般,也未相询问便先替玄恩疗伤,好在那乾坤圈只是让玄恩受了内伤而已,只要内伤一好灵力也就恢复,倒不是大问题。 璟尧待玄恩伤势稳定后,才询问道:“究竟发生何事,玄恩怎会伤成这般?” 九道摇着尾巴接过话头,道:“主人,你不知道,我们碰见那戎荻了,就是那贝隆王的世子,这人如今手上有一个厉害的法器叫乾坤圈,专治灵力高强者,谁被这乾坤圈一砸中就灵力使不出,好在主人未硬性攻城,若这戎荻用这乾坤圈来对付你,恐怕主人你也吃消不住!” 悠言自然不认识什么戎荻,所以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听得九道如此说,才恍然大悟,揪着九道那狐狸耳朵,气鼓鼓地道:“要不是因为你这小妖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那叫什么戎荻的家伙怎会发觉我们行迹,还让玄恩师兄受伤了!”玄恩的师傅和悠言的师傅是好友,所以悠言便习惯了称他一声师兄。 九道疼得啊啊直叫,璟尧将九道抱了过来,九道蹿到璟尧背后肩头上,瞪着眼睛看着悠言,觉得这女的比起花竹来说可狠多了,一看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恶婆娘,朝她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十分厌恶之色。 璟尧不想两人在这里斗嘴,立刻询问悠言所探听到的消息,悠言将自己打听到的都如实告诉了璟尧,璟尧知晓后,再对应上九道所提见到了戎荻便确定这国师就是贝隆王,他思量后,便决定让大军按兵不动,而自己打算去一趟北周城的‘落凤郡’去会一会这位被软禁的世子。 璟尧本想独自前去,但无名知晓后一定要随同他一同前去,璟尧便命参将领兵,然后带同无名一起前往落凤郡。 这落凤郡是北周城的边陲小郡,地势偏远,四野荒蛮而少人烟,郡城外也确实有重兵守卫,显然在这个小镇却用重兵令人很是惊奇,而出入此郡也需经过详细盘查,璟尧用神隐叶隐去自己和无名的神鹿气息,然后趁夜色浓时,便使用隐身术进入城郡之中,而那世子虽说在这里是作为县丞一职,但其实他也并不能管实事,而真正执权者是一个叫王泉的人,此人将县中事务处理完毕后,再做样子将案卷递送给世子过目,有时候重要的事也不直承于他! 而世子被软禁在一处四处环水的湖岛之上,岛的四周都布有暗卫,监视着世子的一举一动,所以这世子闲时也只能在岛上弹琴下棋,看似倒也过得修身养性。 这些暗卫比起郡城四周布下的兵士来说,却并非凡客,而都是些身负灵力之人,再使用隐身术便很易察觉,所以只能设法进去。 璟尧环顾周遭形势,见湖心岛的右侧有一棵苍天大树,他飞上树顶,拉开弓箭,让九道在箭头上喷了一口火,然后对准湖心岛的凉亭,三箭齐发,便将火箭射了过去,那火箭射中凉亭的帷帘,很快便火势蹿了起来,璟尧再连发三箭,挨着凉亭的阁楼也烧了起来。 那些暗卫见湖心岛的阁楼烧了起来,都以为是这世子做的手脚,若火是无意起的怕火烧死了他,若这火是有意放的说明这世子想逃,所以这些暗卫立刻现出身来用御剑飞到阁楼。 趁暗卫慌乱之际,璟尧将其中走在最后的两位暗卫拿下打晕扒下他们的衣服丢入乱草丛中,然后用法术立刻换上,便和无名御剑一同飞入阁楼。 待暗卫们进了阁楼,却发现那世子坐在火光漫天的凉亭中,却还很是镇定地抚着琴,并无半分惊慌之意,他最初原本以为是这些暗卫终于要动手结果了他性命,但这群人进来后却并无动手之意,而是开始扑灭火势。 他便更加镇定了,说明有人欲来相救自己,那暗卫的首领朝世子行了一礼,问道:“敢问世子这火从何而来?” 世子却温和一笑,笑得如沐春风,半点也无戾气也无杀气,“本世子不过是借这火势看一看这到底是有多少人日夜都保护着我,一时手痒测试了一下罢了!” 那首领一听,眉头微皱,道:“世子是想看下我们有多少人,然后谋划如何逃走才是真吧?” 世子倒并不以为意,依然静心地抚着琴,悠然道:“阁下想怎么理解便怎般理解!” 那首领走上前一步,逼近世子,将剑网他面前一晃,“世子是个聪明人,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国师给我们下了命令,若世子不听话,让我们随手解决便是,所以你最好还是规矩着些,不要逼我们出手!” “本世子向来规矩得很,不规矩的人是你们国师!”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这首领,眸子清亮,却带着挑衅的意味,因为他知道这国师之所以还不杀自己是因为还不到时机,若到了时机他又怎会再留自己性命。 那首领不想跟着世子多言,命属下火势扑灭后,便回到岛四周,继续坚守! 而这些人刚走,躲在湖水下面的璟尧和无名则从水下一跃而起,璟尧想试下这世子的灵力,便一剑朝其周身要害刺去,这世子将琴一横,从琴座底下抽出一柄长剑,便起身朝璟尧的灵剑格挡而去,应对几招,虽并不及璟尧,但是招式沉稳,灵力深厚,倒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主要是性子沉稳,不骄不躁,倒让璟尧颇为佩服! 璟尧收了剑,颇为凝重,道:“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乃神鹿族璟尧!” 这世子一听璟尧之名,便知道他的身份,毕竟如今落尘的势力已足以跟王廷抗衡,所以落尘和璟尧的声名早已名满天下,他听得对方身份,立刻起身朝他作了一揖,道:“在下北周城世子桓宇,不知圣君来此,有何赐教?” “国师一事本君已知晓,此人乃贝隆王,乃是叛臣,本君率大军来除灭此人,但是本君不想伤北周城百姓,更不想与北周城交战,所以想与世子联手,将这国师除去,不知世子以为若何?” “圣君意欲助我,可是有何条件?”桓宇觉得天下无免费之事,所以事先都讲好各自的条件,才是最好! “本君若说没有条件倒显得虚伪,但其实只想事成之后北周城能支持落尘成为血瀛国的王!”璟尧毫不隐晦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桓宇一听,眼眸一亮,道:“如今落尘公主有少君支持,天下皆知,想必很多城郡都已相助落尘公主,若当真替本世子除灭这鸠占鹊巢的国师,我自愿倾力相助!” “只是在此之前,恕本君多问一句,你真曾做过弑父之举?”璟尧见此人温文尔雅,不似那等会做出弑父之人,但是却还是想就此一问,他想从此人的面色表情变化中看出这人是否值得信任。 “圣君想必已听过坊间许多谣言,比如本世子欢喜之人被我父亲夺走,所以我便对城父施以妖术欲夺取城父性命,此事本世子只能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我所欢喜之人确实被父亲夺走,但是这女子后来我才知是那国师派来离间我和父亲关系的一枚棋子,当得知真相后本世子便早已对这女子设有防范之心,并想将这女子除去以免她危害我父亲性命,但是父亲毕竟年事已高,心智不似往昔,所以对国师布下的棋不能看透,便误以为我是因为嫉恨所以要杀他如今的爱妃,再加上这女子在城父面前哭诉!”说起此事,世子的眸子中有一丝悲色,显然虽知道这女子是棋子,但终是曾经付出了真心,却最后被背叛多少有些心伤,“女人的伎俩我不必再多言圣君想必也懂!” 璟尧听后,大概也揣摩出来了,想必是这女人故意对城主说世子因为恨她嫁给了城主所以要杀了她,让城主为她做主,因此城主大怒,便幽禁了世子,随后很快城主便会妖魂缠身,从此一病不起,但其实是那国师布下的局,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位爱妃的举荐下为城主治病,而他的病果然也被国师治好,国师言道是世子下的怨魂咒,目的就是直接取他的性命,这城主便信以为真,便将世子驱除出城廷,然后拜他为国师,自此后国师的地位日渐臻起,权倾朝野,逐渐代替了城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3 李代桃僵计 “既是如此,本君助你逃出此郡,重回城廷,你可愿意?”璟尧言语桀骜,丝毫不容这世子回绝,而桓宇却是淡淡一笑,气势却也丝毫不逊于璟尧,轻轻拨动琴弦,“却不知圣君想如何将我助我逃出此地?” 璟尧看向一直趴在自己肩头上的狐狸九道,九道一看主人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全身一激灵,毛都全部直了起来,急道:“莫不是主人你又打算让我装成他的模样,你们好逃之夭夭吧,上次在王廷你让我扮成你的模样,那龙毓晞这恶婆娘差点拔了我的皮!”说着时已是一副哀怨神色,眼泪止不住流,想做一副哀婉凄绝的模样。 “你这狐狸会水性,又狡狯得很,要逃走还不容易?”璟尧知道这九道自从有了花竹后就越法的惫懒,他瞧着九道,眼神凌厉,看得九道汗毛倒立,不敢再作伪,正准备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时,却听得身旁的无名言道:“大哥,不妨让我来替换世子吧!” 璟尧正准备反对时,无名却抢言道:“大哥不必担心,依我的灵力不会有任何危险,这小狐狸甚是有用,你带着他往后行事用处更大一些,我脱身后自会前来寻你们!” 璟尧想无名的神力非凡,与自己不相上下,倒确实不用过于担心,并且此后的路甚是艰辛,一步不慎或许有性命之忧,白弟留在此处反而更安全一些,因此点了点头,九道见主人答允,开心得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但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直白,所以躲在璟尧的长袍中,偷偷贼笑。 商定好后,九道便使用自己的幻术将无名幻化成了世子的模样,这幻术维持的时间是依施术者的修行和受术者修为而定,所以无名能维持最长的时间不过三到五天,因此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但要带着世子离开,却也非易事,璟尧让世子将暗卫的衣服穿上,然后从虚空中召唤出落尘交给他保管的天玄门七彩掌门羽令,他念动咒语,顿时羽令入空,便将周围的灵鸟召了过来,顿时漫空都是飞鸟环伺,那些暗卫才经历了莫名的火势,如今又见到成群的灵鸟集结在此,以为这世子要借灵鸟之力离开此地,因此又都朝阁楼集结而来,而璟尧和世子则混入人群之中,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无名幻变的世子身上时,便退出阁楼,立刻了湖心岛。 离开之后,众人便连夜出城,随后一路朝城廷奔去,但是当到得城门口时,九道却提醒道:“主人,那戎荻有乾坤圈,甚是厉害,恐怕就算是你碰到也难以幸免,就此去是否太过于冒险了,要不要好生筹谋一番!”九道被吓坏了,上次那乾坤圈朝自己砸来时,若不是自己机警幻化成贝隆王的模样让那戎荻主动收手,恐怕自己也被他砸丢了一条命。 桓宇也道:“这人的乾坤圈确实厉害,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依我的灵力他们并不是我对手,但就因此事我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由宰割!” 璟尧自然知道此物的厉害,便道:“此人你可知他住在何处?” “这人并不住在城廷,而是在城廷北处的一处山峦中,那里有一处避暑行宫,此人便居于此处!”北周城地势荒蛮,即便到秋季也如火烧一般酷热,因此北周城建城之初便在城廷后十里处的一座四季常绿的山中修建了一处行宫,用以避暑之用,这戎荻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如何受得了这里的天气,因此便移居行宫,只有要事才回到城廷! 而此次要事便是命朝中大将将被囚在落凤郡的世子给带回城廷,为何要带回他也不知,只是自己父亲下的命令,因此璟尧他们几人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了令旨,让暗卫首领带世子前往城廷,无名心想反正也是要去城廷,不如便继续伪装,跟同前去便可! 而璟尧则未进都城,而是来到行宫,却见山林翠秀,层林叠嶂,看来倒却是是一块宝地,也怪不得这戎荻会来此。 山间四处都有卫兵把守,想进入丛林中并不易,但璟尧却心中已有了计策,他将花竹召唤出来,让花竹布下云雾,花竹依照他的吩咐吞云吐雾,将这本清空万里的山间布下了连绵几里的云雾。 云雾一起,这些守卫的兵士都慌了神,都以为有何妖物闯进,因此受命到林中四处查探情况,而璟尧和世子则趁着云雾进入密林,将其中几位卫兵拾掇了,再次换下衣衫,进入行宫前。 那世子戎荻见云雾猝起,便猜测定是有何贼人或妖物进入,他立刻率领行宫中的几百名侍卫出了行宫,在行宫外有一处幽静的密林,而璟尧此刻便将穷奇召唤出,穷奇有数丈之高,一声咆哮便让山林震动,当它缓缓从云雾中走出时,这些侍卫立刻持灵剑前去相抗,但是璟尧命穷奇不与人相斗,见到人来便飞离开,随后又在另外一个地方现出身影。 那戎荻见到这庞然巨物,也是心惊不已,见它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缓步而来,心惊之下,便念动咒语将乾坤圈朝穷奇丢掷而去,砸向它的头顶。 但是乾坤圈将中时,穷奇却又消失不见,而后九道使用幻术将用林中的小妖兽都幻化成穷奇,顿时有上百头穷奇环伺左右,时隐时现,吓得那戎荻两腿发软,不住地将乾坤圈朝四周云雾中砸出,可这些穷奇都是幻影所化,一砸去都隐没了身形。 璟尧掐准时机,算着这戎荻已完全心神慌乱,因此便命世子桓宇算准时机,只要这戎荻再一次祭出乾坤圈,他负责将这戎荻拿下,而自己负责将这脱手而出的乾坤钱拿下。 桓宇明白了璟尧的用意,因此趁这戎荻再次朝向他逼近的穷奇祭出乾坤圈时,桓宇身形一晃,便飞近戎荻身侧,长剑一抖,一招‘雁击长空’便朝戎荻后心袭了过来,那戎荻感应到背后突袭而来的剑气,立时转身应对,见来者头戴面巾,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那定然是自己相熟之人,既惊又怒,“你们想干什么,可知这里是何处?” 桓宇剑锋凌厉,逼得那戎荻不住倒退,最后往地上滚了几滚才避开桓宇的剑气,他慌忙地站起身来,欲将乾坤圈召唤回来对付这桓宇时,却见璟尧正此刻祭出了万象圈,这万象圈是魔族之物,既可装人亦可装物,自然也可收法器,因此他将万象圈一抖,此物便罩住了乾坤圈,犹如劲风拔地而起般吸着这法器。 若这乾坤圈是神人驱动,那璟尧用这万象圈未必收得了这厉害的法器,但是这乾坤圈使用人是戎荻,自然神力大减,如此经不住对方的力量,竟被收入了袋中,璟尧立刻封住袋口,放入自己虚空中,以免被这戎荻再召唤回去。 这戎荻见到璟尧,心下惊骇无比,道:“原来是你,你你想怎样?!” 璟尧却轻蔑一笑,道:“不敢,当初茹彦前辈好心将你从少君神将手下救出你,你不但不感激,却还对茹彦前辈下毒手,这等狼子野心,岂可容于世,你逃走后不但不改过,反而又祸乱北周城,离间城主与世子的关系,你们父子可真是贼心不死,还做着帝王梦!” 戎荻脸色阴沉,此时再一仔细瞧,才发现来者只有璟尧和这蒙面人二人,而那穷奇凶兽也只有一头,方才不过都只是幻术罢了,顿时一声呼哨,满山的众侍卫得到号令都集结而来,璟尧和桓宇此刻还不想要此人的性命,也不适合在此处相斗,毕竟孤军直入,胜负难料,若被困在此便得不偿失了。 璟尧拉起桓宇,飞上穷奇,然后九道再次使用幻术变化出数十头穷奇和璟尧他们的幻影,各向不同的方向飞走,这些侍卫分向而归,当追到时一剑斩杀,却发现不过是一团云烟。 到最后人未抓到,乾坤圈却也被夺走,戎荻气得全身都颤抖,对着身边的卫兵撒火,一气之下杀了几个侍卫,才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然后直接前往鹿台,去面见父亲,告诉他那璟尧已进北周城,让父亲想法子对付。 当他到达鹿台时,询问侍从,却告知国师在天师室,戎荻不敢冒然而进,而是跪首在天师室外,等候父亲出室,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见国师启动机关打开铜门。 戎荻一见到父亲,立刻跪首过去,慌慌张张地道:“父王,不好了,那叫璟尧的闯进北周城了,他知道了我身份,定然也猜出了父王你的真实身份,此番定是冲着我们父子二人来的!” “那又如何?,慌慌张张的,一点出息都没有,这璟尧说白了不过是一头鹿罢了,又有何可惧,我不是将乾坤圈赠予你防身了么?”这贝隆王看起来比以往阴郁了许多,面色阴沉,看着让人不敢喘息般。 戎荻惶恐得不敢明言,垂眉低首支吾不语,这贝隆王瞧他这神色,便眉头一皱,喝问道:“莫非是你将乾坤圈弄丢了?” “不,不是我弄丢了,是那璟尧太过狡诈,将我的宝物给骗走了!我”话音未落,贝隆王便一个巴掌拍向戎荻,‘啪’的一声将戎荻撂翻在地,“混账东西,连个器物都看不住,真是没用,你连你妹妹十分之一的智谋都没有,如何成大事!” 戎荻自从知道那龙毓晞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后,对此人就憎恶不已,并且得知是这龙毓晞下套导致‘御灋组’少君对贝隆王府灭族的之后,便恨不得剥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更令他生气的是,她害得父亲差点丧命,父亲却还是时刻拿她和自己相比,这让他如何不气不恨,怒道:“我是没那忤逆女阴毒,父亲何必总是拿我与她相比,难道要我也像她一样,对父亲你下狠手你才觉得我胜过他么?” 贝隆王听得他说出此番混账话,又是‘啪’的一声将他打倒在地,这一巴掌下手极重,让戎荻吐了几口鲜血,顿时戎荻也惧怕了,不敢再出言不逊,但是心头的恶气却难消,但此刻父亲淫威在前,他哪敢造次,只得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跪在他面前,“孩儿错了,孩儿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你记住了,你妹妹胜就胜在他为了权位可六亲不认,也胜在她能料敌机先,处处赢得先机,你毕竟不是神鹿族之后,灵智比不上她自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世上未必血脉才决定人的命运,有时候永不服输的志气也可逆转天命!”贝隆王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苦口婆心地教导着,毕竟这儿子以前都醉于酒色,并无大志,现在稍有收敛,但本性难改,想让他来接自己的衣钵也未必能行,只能叹自己命运不济,心想着何时才能成天下,统山河? 正自愁思时,却见侍卫来报:“囚禁在落凤郡的世子已带到!” “带他来见我!”贝隆王吩咐道。 很快卫兵便带着无名幻化而成的桓宇走了过来,当贝隆王见到这桓宇时,却总觉有异,他召唤出自己的骑兽‘破神犬’,此犬能破除强大结界,自然也可以化解幻术,只见那破神犬朝无名身上一扑,无名本能地用灵力相抗,顿时将破神犬逼退了开,然而与此同时,附着在他身上的幻术也一同消失,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戎荻见到站在面前的并不是世子桓宇,而是一个从未见过之人时,吓得面色惨白,怒道:“你你是谁?”而护送他前来的暗卫们见此人并非世子,也个个吓得跪地不起,请求国师饶命。 戎荻心思急转,才想起在行宫之中,那个和璟尧一同出现的蒙面人,想必就是世子桓宇,只怪自己当时疏忽,没有察觉,此刻见到无名,气得抽出长剑,便欲将这个替代品斩杀于剑下,却被贝隆王伸手拦住。 “父王,这人是璟尧一伙的,得杀之而后快!”戎荻劝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4 公平的交易 贝隆王却面对这个眼中看似对一切都淡漠但眼中却充满欲望的此人,突然冷冽一笑,道:“想必你就是白光神鹿吧?” 无名却撇过头,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下,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感到恶心,因为面前这人是龙毓睎的父亲,只要是与她相关的任何人无名都会极度的排斥,所以只是轻蔑一笑,“是又如何?” “你怎会出现在这里?”贝隆王对白光神鹿的出现有些惶惑,因为他也听说过白光神鹿已病亡,一个已病亡的人却偏生出现在北周城,他不知道此人代表着谁! “你说呢,我是王城的王君,来到北周城自然是为了刺杀你,你的女儿容不得你在这世上多存活一天,所以才派我来想方设法靠近你,你懂么?”无名故意将罪名都加在龙毓睎的身上,这样或许可以帮助到璟尧! 戎荻听得此言,更是愤怒,“父王,你听到了,那个女人简直是大逆不道,道施逆行,直到现在都还想取父王性命,父王还等什么,杀了这人,然后杀进王城,取了那忤逆女的项上人头!” 贝隆王虽然恨自己这个忤逆女,但是却觉得如若自己无法登上王位,那就只有她有些这本事替自己完成毕生所愿,所以不到若自己未百分百把握夺得王位,他自然不愿先跟她起任何冲突! “听说现在的王已有了子嗣,按照日子,大概还有三月多时间就快出生了是吧!”这是自己唯一血脉的延续,纯正的鹿族和王族的血统,哪怕自己再冷血,想到自己也快有外孙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这无疑又是给了无名一记耳光,他此生最不想提起的三件事一是自己变成了男子之身,一是委屈求全于龙毓睎,最后便是留下了自己与她的血脉,但她此生本只想留下跟璟尧的血脉的,却变成这般,他怎能不恨,对方无意的询问对他来说却是赤裸裸的住羞辱,他捏紧双手,浑身气得微微颤抖,道:“就算是与你何干,你以为你还可以享天伦之乐么,可笑!”无名不想再跟此人说下去,他只想此刻就杀了这贝隆王,这样自己就轻而易举地替璟尧解决了此人,因此他灵剑一抖便朝贝隆王刺了过去! 戎荻见状,忙大喊道:“父王!” 但贝隆王见到来剑,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越法地沉静,他手中捏了一枚棋子,朝左前方的墙壁一块与其他无异样的墙石弹掷而去,瞬间墙的四周飞来飞梭,朝无名四肢缠了过来,无名想飞入空中避开,贝隆王又是一枚棋子朝右侧石墙弹去了顿时石墙的顶部朝下射出无数的箭羽,将本飞入空中的他又压了下去,无名只得又落回原位,用灵剑将飞来的箭羽尽数格挡开,然后将飞掷而来的飞梭通过变化步伐身形躲过,他冷冽而笑,道:“就这样还想控制住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但话音刚落,便见头顶一顶犹如金钟罩般的铁牢从空而降,这铁牢放射出纯白色的光芒,那光芒所照之处,让人浑身酸软无力,灵力使不出来,无名想脱身,却是脱身不了,便这般被罩在了铁牢之中! 戎荻没想到父亲居然在此处还布下了如此厉害的机关,惊喜不已,忙道:“父王,这真是秒,这是何物竟这等厉害,连神鹿都奈何不了!” “我研究神鹿灵气几十年,才掌握控制他们灵气之物,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贝隆王面对仇视着他的无名,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无名甚是不爽! “让我杀了他!”戎荻灵剑便欲朝笼中的无名刺去,却被贝隆王长袖一挥被撩翻在地,怒道:“他对我或许还有用,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这些人诡计多端,多留片刻便是对我们不利!”戎荻十分不解父亲做法,可又无可奈何! 贝隆王却并不想在此跟无名谈交易,他双掌一拍,地面便开了一道口子,而无名连同铁笼由机械运往地下随后现出一道木梯直通地下暗室,贝隆王命侍卫包括戎荻在外守候,自己独自一人进入地下密室! 暗室里光照幽暗,但是四处却布满了被那铁链栓着的凶兽,这些凶兽想必是专门为了看守重要犯人之地,贝隆王走到牢笼前,面对愤恨异常的无名,笑道:“你不必再伪装是我那宝贝女儿来取本王性命了,虽然我那宝贝女儿确实也挺想要本王命,但是她还不至于此刻对我亲自动手,所以你是被落尘派来的吧!” 一听说自己被落尘所派,无名心中的怒火便被燃烧起来,“这女人有何资格命令我,可笑!” “如此说来便是那璟尧了?”贝隆王问道! 无名却别过脸去不愿理会! “只要你答应愿为我所用,本王可以满足你内心的欲望!”贝隆王挑衅道! “哼,无非就是想让我帮助你暗害璟尧,你就别做梦了,就算我死也决计不会伤害他半分!”无名此生的愿望就是跟璟尧能在一起,如若暗害了他那自己的愿望不就等于空想?所以贝隆王也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本王要的绝对是对方心甘情愿的,只要是对我有利即可,绝不强迫,每个人都有欲望,让本王看看你的欲望到底是什么?”贝隆王知道欲望就是一个人的弱点,掌握了这弱点便等于掌控了对方 “我的欲望,哈哈,就算你知道了我的欲望又如何,你改变得了么?别笑话人了!”无名心中所想又有谁能帮助他实现,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贝隆王却从自己虚空中召唤出一个犹如鹰眼一般的东西,“此物名曰欲望之眼,可以透过它的眼睛看到人内心深处潜藏的欲望,看来你还不太了解自己的欲望,说不定看一看才自己自己最想得到什么?”还未得到无名的允许贝隆王便念动咒语,顿时欲望之眼便开始转动起来,发出光芒照进无名的身体,一照到无名身体,无名便觉身体沉重然后渐渐昏睡过去,而那光芒透进无名的内心,随后反射出一道如镜子一般的画面投影在石墙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内心世界! 只见那石墙上慢慢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形,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身形,穿着长长的白色裙衫缓缓朝一个人走去,当走到那人面前时,却见此人是一个男子! 贝隆王心想看来这无名最深的欲望原来是跟恋人厮守,只是那画面中的女子是谁,是自己的那宝贝女儿么,还是说另有他人? 他正惶惑不解时,却见那画面渐渐清晰起来,而这两个人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当最后贝隆王见到那二人的身影时先是瞳孔放大,嘴巴微张,最后却狞笑起来,觉得这真是太过荒谬却又觉得正中下怀! 原来当那画面清晰时,所见到的那个身着长裙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正是无名,而那男子却正好是圣君璟尧! 一个男人恋慕着落尘的夫君,而这个男人却又正好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夫君,这可真是个难解的缘分! 贝隆王收了欲望之眼,无名缓缓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贝隆王满脸的狞笑时,甚是恼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本王说了,只是看了看你的内心欲望罢了,却没想到你的内心渴求的却真是天下奇闻,哈哈,若是被世人知道那落尘的夫君跟一个男人有情意牵扯,不知道天下人会如何言说?” 仿佛被彻底激怒了,无名愤恨莫名,恨不得此刻就将面前这人撕成碎片,他咆哮着怒道:“卑劣小人,你想怎样?”无名最怕这贝隆王告诉璟尧自己的心思,哪怕自己真要说那也必须由自己来说,而绝不是出自此人之口! 贝隆王却对他的愤怒半点都不在意,只是悠然道:“倘若本王有法子实现你的愿望,你可愿为我所用?” “实现我愿望,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走到穷途末路被人赶出城廷只好躲到北周城苟且偷生的弱者罢了,却还妄想着帮我实现?你以为你是造物主么?”无名对此人窥探自己的内心已是恼怒,如今还想借此来利用他,他绝不会就此上当,哪怕自己确实有那些无法实现的欲望! “本王就是造物主,既然可以主宰这天下千万百姓,自然也可以主宰你小小的性别改变,我可以将你变成女人,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么?”贝隆王犹如毒蛇一样缠绕着无名的心,让他憋闷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别开玩笑了,神鹿喝完阴阳泉水后性别再用难更改,你以为用这把戏就想骗我效忠于你,你太小看我了!”哪怕无名再想拥有,也算拥有理智,改变性别这种事又如何办得到! 贝隆王仿佛看穿了无名心中所想,“造物主造万物时既然可以选择性别,自然也可改性别,若不然这世上又怎会有男女之分,公雌之别?”贝隆王见无名瞳孔开始闪烁,显然他的心已开始动摇,“知道为何神鹿族为何会有阴阳泉水?这泉水不是天地一开始就有,而是从母泉中分离出阴阳,而你只要喝下一滴母泉水,身体即可进入阴阳难辨的原体状态,然后再用本王的秘书进行重新对你的身体进行魂骨重造,便可以重塑性别,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女人了!只是这母泉水异常珍贵,存于神鹿族圣殿,想取得极难,但是你若肯效忠于本王,我自是会为你取得母泉甘露,达成你的心愿!” “母泉水?”无名曾听过圣殿中确实供奉着母泉水,却没想到此物居然可以改变自己性别,他既激动又期待,可是却又不敢就此答应,因为效忠于此人就等于背叛璟尧,若此人让自己去伤害璟尧,那就算自己成为了女人又有何意,所以道:“你无非是想让我助你除去我大哥,别做梦了,你休想!” “璟尧?”贝隆王突然笑了起来,“他不过只是一头神鹿罢了,生还是死本王并不在乎,本王要的是那落尘的命,此人血脉正统,只要她死,才会有本王的时机,并且这人应该是你我二人共同的敌人不是么,她夺走了本王的权利,也夺走了你最是深爱的人,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不是么?” 无名虽然憎恨落尘,但是到目前为止还从未生出过要杀了她的心,因为他只想将璟尧从她身边夺回来,然后就此和璟尧归隐,而她去做她高高在上的王,此后各自安好,可如今如此诱人的条件摆在面前,无名动摇了,心想到底要不要答应,若答应了倘若被璟尧知道是他杀害了落尘,那大哥他会不会对我充满愤恨? 无名心里烦乱得很,他毕竟身为神鹿,本性纯净,因为爱欲渐渐失去本性,可却还未走到完全迷失之地,因此一咬牙,切齿道:“我与我大哥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你这等人能揣摩得了的,休想利用我!” 贝隆王却并不急,笑了笑,道:“不着急,等你想明白时自会来找我的,毕竟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不然你在那璟尧的面前永远都只是个怪物不是么?”贝隆王哈哈大笑起来,但也佩服自己那宝贝女儿,为了留下王族血脉,明知此人喜欢的是男人却还是能为了大局着想强迫自己与他留下子嗣,果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最像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只有放得下情爱,放得下至亲之人才能成为走到最后的人! 贝隆王出了地牢,留下无名一个人落寞地在牢笼中,身心疲惫,纠结着到底该怎么选择,若自己当真变作了女子,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面前,说一句我喜欢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从未改变过?可是突然变成女子,他会接受么?会不会觉得自己成了怪物?会不会更加厌恶自己?无名不知道,烦乱的心让他几乎崩溃,可是这一切真的可以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5 还施美人计 璟尧和桓宇离开落凤郡后,两人便以商贾的身份进入北周城内,进入北周城内后,桓宇便带同璟尧来到一处叫‘依岚阁’的地方,这地方位于北周城城北,地处幽静,四处环水,在北周城颇有声名,与北周城最大的青楼‘凤栖搂’相媲美,但依岚阁不同的是,此处只招待文人雅士,择客而选,若对方非风雅之人,纵然再有钱也休想进入此地,而依岚阁的姑娘却也是出名在外的姑娘,不仅每个人都貌若天仙,还都琴棋书画皆通,甚至有一些还会一些法术,用以防身,因为这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笑,但有时总会遇到一些刁钻的客人混入此地想对美人一亲芳泽,所以术法便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法子。 而这依岚阁的老板叫宋琏,也是个风流之人,只是此人长年游历在外,并不经常出入此地,因此此处时让一个叫丹红的妇人打理,这里的人都敬称她一声丹上官,因为此人曾出自城廷国乐乐师,后年老离开城廷后又未曾嫁人,又不曾有亲人,因此来到此处成为了凤栖搂的管事,平日里教导姑娘学琴学舞,掌管阁内大小事务,却是非常厉害,因此这些达官显贵们纵然很想让这些姑娘侍寝但都会碍于这位出自王廷乐官的薄面,不敢造次,久而久之,依兰阁便声名在外了。 然而世人不知的是,这依岚阁背后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世子桓宇,只是桓宇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经营风月场所,怕会被世人诟病,所以假手于人,此事也只有依兰阁的老板宋琏和管事丹上官知晓外,旁的人一概不知,只将桓宇当做贵客对待,并且桓宇世子来此时,都是化名为伏珑,一个修道之人,偶尔指点姑娘们术法,所以深得姑娘们倾心。 璟尧见到如此清幽雅静别致的去处,也甚是感叹,道:“此处相比城廷的东乐仙府,却要胜上几分,当真是妙哉!” 两人对坐在雅静的阁楼中,阁楼处于三楼之顶,俯瞰下去,可将四周环境尽收眼里,倒确实别致得紧。 见到这样的风景,哪怕两人都处于危险之中,也随时都面临着风雨猝变,但却也得片刻静心,桓宇也很久没有来到此处再次享受这静谧的时光了,想到前程未卜,生死难料,自己多少也有几分惆怅,只道:“圣君如此雅兴,将来若得闲,常来便是,我自会盛情款待!” “那得等到那一日才行,世子说呢?”璟尧见桓宇沉着冷静,便问道:“如今已回到城廷,世子可有何打算?不知是否已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桓宇却只是品了品上等的雨前茶,悠然道:“倒无良策,毕竟现在我只身一人,无一卒一兵,更无任何朝臣相帮,并且还是罪臣之身,又能若何?倒是圣君有何良策!” 璟尧见他嘴角带着淡淡笑容,心想以他此刻如此镇定的品性,定不会无良策,只是不愿自己亲口说出而已,璟尧便戏谑一笑,“不是吧,我看世子已是胸有成竹,不然又怎会带本君来到此处,品美酒,赏美人?” 桓宇依然只是笑而不语,璟尧便明白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直言道:“如此说来,世子是跟本君想到一处去了,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招美人计!” “我对这国师了解并不多,在此之前也并不知他就是你口中所言的贝隆王,因此想必圣君比我更是了解这贝隆王的脾性,正因为此,我才不敢将心中计策说出!”桓宇做事谨慎,想到曾经这贝隆王对自己施美人计,心中便甚是不悦,毕竟背叛不是谁都能轻易忘记的。 “这贝隆王有一个儿子叫戎狄,但想必此人在北周城也改了名字,此人个性偏激,心胸狭窄,不可一世,最重要的,在平都时他便极是浪荡,最是喜爱美人!”璟尧如实说到,但想这戎狄如此贪恋美色,却愿听从父亲将那美人作为棋子送给世子,又最后送给北周城城主,想必心中甚是恼怒,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圣君所说的此人,想必就是随侍在国师身侧以师徒相称的傅筹吧?”桓宇之前就有怀疑过二人的关系,如今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傅筹?复仇!看来他倒是将这份仇恨深深记着,对我和尘儿想必也是恨之入骨,看来小心的人不仅是你,还得有我!”璟尧自嘲似地笑了笑,“只是不知世子对这美人可有了人选?” 桓宇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他并不想牺牲任何人,但事到如今,自己却不得不牺牲这依兰阁的姑娘,他拍了拍手,很快一个衣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款步走上阁楼,她举止优雅,肌肤娇嫩,体态婀娜,顾盼之际,自有一股高雅圣洁的韵味,让人不禁对她产生敬慕之意。 这女子在桓宇左后方轻轻跪下行了一礼,道:“公子若有何吩咐,秀荷将义无反顾!倾力相助公子!”这秀荷便是桓宇挑中的女子,一是这女子在众位之中最是出类拔萃,二是她最是聪明机警,三是她对他也最是忠心,当然,这份忠心中桓宇也明白带了几分的倾慕之心,只是桓宇一直拘于身份,以前只以宾客之礼敬之,从未逾越了身份。 而这秀荷一直都只以为他只是个修道之人,但是丹上官却待他极为敬重,她以前怀疑过他的身份,知道修道之人不过是他真实身份的幌子,她虽心中有此认定,却从不相问,因为她知道当他对自己表明身份的那天起,他便永不再是自己的客人,而是悬殊千里的主仆关系。 果然,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方才丹上官告诉她他真正身份时,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只是问了一句:“需要我做甚么?”丹上官才觉得这个姑娘倒确实不负世子一心栽培,倒确实是个聪明的胚子。 桓宇并未回头去看她,毕竟自己永远也不想利用她去帮自己完成她或许并不愿意的事,但是事到如今,为了成大事,为了北周城着想,他只能牺牲一个人,所以哪怕心中不愿却也只能如此,道:“想必丹上官已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你,我只先问你一句,我让你去做的事不仅危险,可能还会让你舍去作为女子最珍贵的东西,你可心甘情愿?倘若你不愿,本世子也决不强求!” 含在眼眶中的泪水欲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尽力忍住,异常坚定地道:“当年卖我的人本将去卖去凤栖搂这等烟花之地,是公子您出手相助用高出三倍之价将我带进了依岚阁,并命丹上官对我悉心栽培,我本就发誓一辈子服侍公子,听命于公子,如今,公子终于对我有所命,便是对秀荷最大的信任!” 桓宇听到这等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可还是忍了下去,“好,我会交代丹上官让你做什么的,你回去吧!”秀荷起身下了阁楼,当走到阁楼下的湖心亭时,她抬首望向阁楼上的桓宇世子,顿觉原来自己与他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切终是自己的痴想,自此以后,也更是痴想了! 璟尧低头见到那凉亭中仰头望着世子依依不舍的秀荷姑娘,心中也是一片怅然,心想不知这世子教养这些美丽的女子曾经真只是好心收容她们,还是从一开始都只将她们当做自己某一天可利用的工具,璟尧希望是前者。 桓宇看出了璟尧的心思,便淡淡一笑,道:“看来圣君是觉得我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若我说我曾经出手相救同门免于落入烟花之地真只是出于同情,恐怕圣君会不相信,也显得我太虚情假意,所以圣君便还是将我当做是心机深沉之人吧,这样,或许我心里也好受一些!”桓宇的母亲出生低微,曾经也差点被父母卖入烟花巷,若非是她突发疹子青楼的老鸨觉得容貌会毁没有要她的话,或许自己母亲便不会入城廷成为侍女,更不是被自己父亲看中成为侧妃,最后因为自己父亲风流成性正妃抑郁而亡才将自己母亲扶为正妃,自己被封为世子的话,如今母亲可能还身陷烟花巷,无人问津,所以母亲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就会痛不欲生,因此桓宇便有意无意地相助有些姑娘,虽然改变不了他们的出生,却至少可以保证她们不用过自己都觉得可耻的生活。 璟尧不再追问,只是与桓宇商讨了接下来的对策,然后只静待事态如何发展就好,而这几日,他们两人就藏身于依兰阁,好能谋划所有。 这戎狄一直都觊觎依兰阁,但从未得到机会见到这依兰阁的姑娘,因为进依兰阁除了进去一次需要交一百两银子外,还必须预约,若身份合格者第二日会接到挂牌,自此后便成为依兰阁的贵客,随时可来,可若未等到挂牌,便是与依兰阁无缘,这戎狄未收到挂牌,心中恼怒,曾经是依兰阁闹过,但这依兰阁的很多贵客都是朝中权贵,见他如此嚣张便被参奏,贝隆王起初脚跟未稳,不宜惹事端,所以严令戎狄前去依兰阁,毕竟他太了解自己这儿子的性格,一到此处,便很容易说出自己真实身份,若被人知晓他乃贝隆王府世子,那自己的计划便会夭折,因此即便到了现在,贝隆王都未曾松口让他前去依兰阁闹事,所以这戎荻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便只好常去凤栖阁泄火! 可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突然间收到了依兰阁的挂牌,本就因为父王苛责自己而有些愤怒的他此刻却瞬间心情大好,因此离开鹿台回到城廷后便直奔依兰阁,并让依兰阁最上等的姑娘作陪。 但丹上官却知道一个道理,一个女子男人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得到,越是看重,因此每一次这戎狄前来依兰阁,丹上官都只说秀荷姑娘不在,待回依兰阁后再见。 这戎狄最初便想享受下其他美人也是好的,因此倒对秀荷并不在意,可时间一久,这些美人却也腻了,毕竟这些女人只是唱歌跳舞抚琴,连酒都不愿陪,他心头大怒,几次都想大闹依兰阁,但都被丹上官出面挡回去了,因为这丹上官是城主都要敬她几分的人,这戎狄又怎敢轻易冒犯,只是在心里咒骂道:“等有一天我父亲坐上了王位,别说这依兰阁,就算天下的美女,都得拥入本世子怀中!” 丹上官觉得时机已到,在戎狄第五次前来依兰阁时,便命秀荷隔着纱幔跳舞,顿时舞姿曼妙,犹若仙女入尘一般,逍遥烟浪谁羁绊,一曲入尘,如驾彩鸾,满世花已开。 戎狄看得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他缓缓朝纱幔走去,当风轻轻吹起一角,露出秀荷惊鸿一瞥的眸光时,更是让这戎狄心痒难搔,而那秀荷却如受惊的玉兔,逃回自己的阁楼中,不欲相见。 可就是这一眼,却已醉了戎狄的心,戎狄欲求相见,丹上官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名秀荷,她极少出台表演,今朝之所以挂牌演出是因为她想谋得一佳婿,但秀荷这姑娘却必须要选一个郎情妾意的有情人,并且还需是个心有抱负之人,公子若不是,便不必相见了,免得见了却非她意中人也徒惹烦恼!” “你不让我和佳人相见,如何能知本公子就不是她的如意郎君?还不快带我去与她相见!”说着便是掷出千两黄金,抛于丹上官,丹上官只得行了一礼,“公子如此诚挚,那便前去试上一试,至于成于不成,便看公子姻缘造化了,还有我们秀荷姑娘乃修道之人,若是强迫,她便会化身而去,不会留恋凡尘,所以公子请守礼,不要做出越礼之事!” 戎狄一听乃修仙之人,更是垂涎,便三不做两步地上了阁楼,进了秀荷的内室,却见那秀荷姑娘藏身在纱帘之后,见到这戎狄,虽心生厌恶,却还是忍住烦恶之心,柔言道:“公子好是大胆,却敢闯入我的厢房之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6 重生为女子 “听言秀荷姑娘欲寻如意郎君,在下傅筹却不知能否入得了姑娘的眼?”戎荻欲用折扇挑开帘幕,欲睹秀荷的芳容,秀荷右手一拂,灵力倾出,便将戎荻震后几步,差点踉跄于地。 戎荻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居然还会灵力,顿时不敢再冒犯,只是歉然道:“若有何冒犯秀荷姑娘的地方还请见谅,但我心赤城,秀荷姑娘若能跟我在一起,我必保证姑娘荣华富贵!” 秀荷却是冷冷一笑,颇为高傲,道:“小女子虽在这依兰阁,但也只是来这世间历练罢了,公子将我当做普通风尘女子对待,却也太无礼了些,我师从道虚上人,师傅说我将来命有红尘劫,所以才来这世间走一遭,师傅也说了我的命中注定之人乃将来的命定天子,公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与我无缘,还是请回吧!” 道虚上人其实就是悠言的师傅,是一个游历四方的散仙,秀荷自然并非真是道虚上人的徒弟,只是璟尧圣君命她如此说,用以迷惑这戎荻,毕竟越是将自己彰显得高不可攀,越会引起这戎荻的征服欲与占有欲,也让这戎荻高看秀荷,不敢对她亵渎。 “原来是师从道虚上人的仙子妹妹,既然上人对仙子妹妹的因缘有此推断,如何便判定在下不是未来的天子呢?”戎荻一听这女子乃真命之女,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娶她为妻岂不自己就可以应那上人的预言成为天下之主?欲望与贪恋让他更想得到这秀荷。 秀荷又是浅浅地轻蔑一笑,“那公子倒跟小女子说说,阁下一个小小的北周城将军,如何能成为这天下之主?如若不能,请公子退出去吧,我师父一再说了,与我命定之人,一定是未来主宰天下之人,恕我不能相待!” “那是因为仙子妹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戎荻突然淡淡笑了一笑,变得更是自信满满。 “哦?难道阁下还有何隐秘的身份不为我所知?”秀荷引诱性地问道。 “那是当然,告诉仙子也无妨,但还请仙子替我保密,我便告诉仙子!”未得父亲允许,私自将身份告诉他人,戎荻自是不敢,但美人在前,为了在美人面前逞能炫耀,他自是顾不得父亲的警告了! “放心,我必不是个多言之人!”秀荷声音空灵,听来让人如痴如醉,如堕云雾。 “我看似只是北周城一个小小的将军,但其实仙子妹妹有所不知,在下乃王城世子,贝隆王的嫡子,我父亲未来一定会成为王,而我作为他唯一的血脉,将来也必成大统,你说我是不是这天下未来的主人?再加上你这个真名天女,不就等于实现了你师傅的预言?”戎荻说到兴奋处,更是喜难自抑。 秀荷没想到这人如此草包,自己这一番诓骗他的话便让他这般快托出了自己的底细,这等才智的人还自诩自己是什么天下之主,却真是不自量力,但她心里虽明了,可这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她轻声柔语道:“公子当真是贝隆王的血脉?” “那是自然!”戎荻此刻显得极为自豪。 “那公子可否走近让我瞧瞧公子的面相,我随同师傅学过占卜之术,虽不及师傅出神入化,却也能看到人的凶吉!”秀荷一步步地循循善诱,让那戎荻以为能立刻得抱美人归,并且他也想看看这个女子的真面容,方才不过是惊鸿一瞥,并未真正看清这女子的容颜,因此立刻走近帘幕,道:“仙子尽情看!” 秀荷用一只玉手轻轻撩开帘幕,却见这戎荻见到秀荷面容时,惊得愣在当处,看得也不由得痴了,而秀荷念动咒语,将灵气对准戎荻额心,用灵力探知戎荻的躯体,做出在占卜的姿态来,占卜?完后秀荷收了灵力,欲将右手从其额头移开时,却被戎荻一手紧紧握住,道:“如何?仙子,可看出了我是否是真命天子?”说着时顺势便将秀荷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恨不得此刻就将面前这个尤物据为己有。 秀荷做出很是敬畏的样子,立刻将手抽出,然后恭恭敬敬地朝戎荻拜了下去,这倒让戎荻有些惶惑,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退后两步,“仙子这是做什么?” “方才是小女子无礼,冒犯了尊严,方才我用卜灵之术已为君占卜过,公子确实是具有天命之人!”秀荷敬畏的模样让那戎荻几乎都信以为真,他确实是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那龙毓晞一样登上王位,但是那毕竟是颇为久远之事,毕竟自己的父亲登上王位都还不知何日,而自己就更不敢妄想了,可如今被这女子如此一说,竟挑起了他心中潜藏的欲望,顿时问道:“你此话当真?” “在下跟随师傅修行几十年,虽无法掌控天下,但勘破人命格的本事却还是有的,方才为君占卜,显示公子的命格便是天下君王的命格,只是目前羽翼未丰,又未得贵人相助,所以在潜龙困于渊,不得伸展!”秀荷如是说到。 戎荻被说得飘飘然,一时间也忘记了贪恋美色,而是变得正色道:“仙子所说的贵人不知道是谁?” “便是小女子我!”秀荷不卑不亢地自荐道,“师傅说我命定是天命之女,有我相助世子,世子成为王便指日可待!” “如此说来,仙子是愿意投靠于我,成为我的心上好了?”不管这秀荷说的是真是假,但既能得亲美人泽又能得到她的相助,何乐而不为,因此戎荻此刻已是欢喜得雀跃不已,恨不得蹦跳起来。 “自是愿跟随公子随侍左右,不过我师父也说了我命中生来带有贵气可也会带煞气,必须成事之后方可与意中人结合,若不然我命格中的贵气便会变为煞气反而伤害到主人,所以,只要公子愿让我扶助你成就天下,完成天命后,我便可以与公子结合为夫妻,共享天下!”秀荷说得头头是道,也显得镇定不已,丝毫不惧不恐,让那戎荻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话,只是仍然心有不甘,美人在前岂能坐怀不乱,他立刻淫笑道:“仙子不必如此害怕,什么贵气煞气,统统都给本公子滚开,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又怕什么?”说着便朝秀荷扑了过去。 秀荷身形一晃,只让戎荻沾了一片衣襟,便飘然闪身到了窗前,做势欲夺窗飞出,道:“公子若不信我言,那小女子便不再贪恋世间繁华,就此飞天离去,去做我逍遥自在的神仙,又何必委身于公子,相助于你!” 戎荻见仙子欲要飞走,心下惶恐,哪肯就此失去唾手可得的美人,忙劝道:“好,好,我一切都听仙子所言,在成王之前必对仙子以礼相待,可好?” 秀荷听他如此言说,才放下心,毕竟她始终都不愿丢弃自己的贞洁委身于此人,所以编造出这一套谎言,诓骗于他,好在这世子脑子愚笨,信以为真,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保全自己身体,以后再见他时,也不至于觉得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很快,戎荻便将秀荷迎进了行宫之中,请了五位侍女侍奉,甚为恭敬。而这几日里,戎荻都很想一亲芳泽,可都被秀荷婉拒,始终坚守着必须等他登上大位时方可与之成礼,为此戎荻也是心痒难搔,可却又无计可施,心想何不就听从她的建议,说不定自己当真便是真名天子,因此便开始主动与之谋划,秀荷都只是言道:“我替公子算了您的运途,你的运途之中有一人挡住了你的天子鸿运,若不将此人除去,你根本无法成为主宰天下之主!” 戎荻很是好奇,问道:“何人敢挡本世子?” 本在修剪花草的秀荷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抬头,看向戎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亲贝隆王!”说着手一动,那些杂叶便被剪下! 戎荻一听此言,气都青筋暴露,疾步走近秀荷身旁,伸出宽厚的手掌扼住秀荷的脖颈,双眼圆瞪,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挑拨我与父王的关系,你不要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天下女人多得是,少你一个本世子也不过就是踩了一只蚂蚁罢了!” 秀荷却并不惶恐,而是嘴角轻扬,蔑然一笑,“世子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父王心中最好的成王之选并非是你,而是已是王的龙毓晞,你父王拿下北周城并非是他自己想称王,而是他想助你的好妹妹对抗落尘大军,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替那个曾经要置你于死地的妹妹铲除异党罢了,你若不信,你可以去试探你的父亲,看他作何反应?”在来前璟尧就曾告知秀荷主要便是离间戎荻与贝隆王之间的关系,而这戎荻最憎恶的除了落尘便是龙毓晞,而相比起落尘来说,他应该更恨龙毓晞一些,倘若自己自己的父亲心中偏爱的依然是龙毓晞,必然会引起他的嫉恨之意,从而有机可循。 戎荻慢慢松开了秀荷,秀荷咳嗽了几声,涨红的脸慢慢恢复本来面色,道:“世子若想夺得这天下,只有越过你的父王,若不然,永世都处在你父王和你这位王姐的阴影之下,永无出头之日!” 戎荻显得有些颓丧,虽然他也怨恨父亲,但是却还是不愿就信他来北周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那要置他于死地的龙毓晞,但是每次提到这女人,父亲却始终维护她,觉得自己始终比不过她,难道他的心里果真如此? 戎荻下了一个决心,捏紧双拳,道:“你有甚么办法知道我父亲意图?” “只要世子有心,小女自会相助!”秀荷淡淡一笑,觉得这戎荻已捏在自己手心,只待剑飞血流的那一天到来。 而无名被囚在地牢中怎怎五日,五日里不见光亮,未闻声响,在那黑暗的世界里,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一个人再顽强,却也惧怕黑暗,惧怕黑夜背后的光明世界与自己越来越远,所以心中燃起了一盏灯,那盏灯越来越亮,一旦亮起来便不愿再熄灭,而只想让光亮照耀整个世界,燃烧自己的生命。 那光亮就是璟尧,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他终于明白了,人此一生,本就短暂,而自己的命,也不过在须臾之间,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为自己活一次,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次,所以他妥协了,向贝隆王妥协了。 当贝隆王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贝隆王仿佛掌握了一件最厉害的利器一般,甚是满意,他将无名放了出来,然后带到密室之中,密室之中有一熔炉,炉中有烈焰燃烧,他将一白玉瓷瓶递给无名,道:“这就是神鹿族天母泉水,你将它喝下去!” 无名依言将泉水喝下,贝隆王将熔炉打开,指着那犹如火山岩浆一般的无底熔炉,道:“接下来就看你敢不敢跳下这熔炉,重塑你的骨血,待你出炉时,你便焕然新生,成为你自己想成为之人!” “你说让我跳下这熔炉?”无名有些犹疑,不敢就信。 “当然,你喝下了母泉水,这熔炉自不会取你性命,但你想要获得重生,没有忍受蚀骨灼心般剧痛的勇气又何必要逆天而行,你若是害怕便可就此作罢!”贝隆王准备关掉熔炉,无名立刻道:“慢着!” 随后他走到熔炉边上,面对那灼目的熔岩,心中虽惧却无畏,他将眼一闭便纵身跃下熔炉潭,顿时从潭底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嘶喊声,那声音听来凄厉却又决绝无比,在这密室中不住回旋,一直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那声音才断绝。 而后一个全身赤裸的人从潭底飞了上来,一步一焰火,一步一熔浆,最后蹲身而卧,却再也不是男子形体,而变成了婀娜美妙的女子身体,而那张面容却依然未变,只是那双眼睛由以前的英武变成了妩媚清灵。 眼前这个人,长发拂动,犹如人间尤物,让见过无数美人的贝隆王都有些惊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7 弑父恨难消 贝隆王朗声大笑起来,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的满意,他将身旁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女子裙衫朝无名丢了过去,无名横手一抄,便穿上了衣衫,轻衣舞动下,更显美妙。 无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形,忍不住用手去轻轻抚摸,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梦,自己当真已变作了女子,她激动得眼泪扑簌而下,心想上天还是怜悯自己的,终还是让自己心想事成,想必如今以这副面貌去相见璟尧,他定会十分欢喜,也定会不再顾忌两人的性别而将她拒之于千里, 贝隆王看到这个已变成女子的好女婿,心头既是欢喜却又觉得可笑,但是若成大事者,何人不可利用,于其让他成为一颗棋子还为敌手所用,还不如将他变成自己的棋子,更加干脆地为自己除灭想除灭的敌人,顿时也想自己这宝贝女儿还是不够心狠,所以做不到极致,他狞笑一声,道:“你既然已完成自己的心愿,便该服从本王之命!” 无名心中却暗自想着,反正自己已变作了女儿身,今后听不听他的命令由自己而定,又岂愿受制于人,所以只是淡淡一笑,轻语道:“贝隆王既然有所要求,我自是不敢违背!” 贝隆王却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又是朗声大笑起来,“不要以为本王猜不透你那点小心思,你无非是在想既然已成女子又何必再听我令,不过我忘了告诉你,这熔炉中被我放入了剧毒之物,在替你重塑骨血之时,毒便蔓延至你身上每一处毛孔,只有每日服用我特制的解药才可延续生命,你若敢违背本王之令,本王随时都可要了你的命!”他丢了一个白玉瓷瓶给无名,“这里面有十粒药丸,一粒可以保你十天毒性不发作,所以一百天内,我需要见到你承诺我的事!” 无名淡淡笑容突然凝结在面庞之上,看着这个犹如毒蛇一般的人,突然不齿地一笑,道:“你们父女果然是亲父女,手段一样的阴狠毒辣!” 贝隆王却是笑得更加放肆,“你若觉得本王就这般可欺那便是本王愚不可及了!但请阁下记住你答应本王的事,本王要的是那落尘的命还有她肚中孩子的命!” “不知在下是否敢问一句,王爷既然想自己称王,那无论是这落尘还是这龙毓晞都是你的敌手,并且比起落尘这龙毓晞更想要你的性命,我既然是王君,王爷为何不让我回王廷对你这好女儿下手,这样不是胜算更大么?”无名曾经想这贝隆王被龙毓晞逼出王廷,该当痛恨这龙毓晞才对,可如今看来,仿佛又不是。 “你不必知道这许多,也不配知道!”贝隆王出了密室,只等时机再将无名送出鹿台,让她去执行自己安排的任务。 再次处于暗黑之中的无名,却是平静了许多,她环抱着自己的躯体,想到虽得到了想要的躯体,可却命不久兮,但那已不重要了,只要在这之前能得到璟尧的欢喜,哪怕只有一天,也心满意足。 贝隆王一出鹿台,便见有卫兵来请,“傅将军请国师前往行宫,说有要事相商!” 贝隆王不知道自己的无用的孽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此刻已到了最关要的时刻,心想既然无名能来此,说明金昭城那边已有了行动,便让他回去复命自己晚上前去行宫,而后找到自己的亲卫,命道:“你率前锋营的人到周围百里范围内查探下情况,看是否有敌军环伺左右,然后封锁全城,搜索可疑人等,再派十万兵士,在城外随时候命!” “国师是?”这前锋营的亲卫见国师开始调动人马,便揣摩其意,问明其因。 “是时候该让这城主之位换一个主人了!”贝隆王本不想如此快就夺取城主之位,但那世子消失,想必此人已在暗处储蓄力量正伺机而动,自己便不能再错失良机,必须赶在此人搬来救兵前起事,方有胜算。 这亲卫跟随了贝隆王几十年,如今终于等来王爷这句话,心中也是欣喜莫名,毕竟他也想自己侍奉的主人能够登上主位,将来自己便可重权在握权倾朝野。 这亲卫立刻按照贝隆王的吩咐去布署,而贝隆王则应戎荻之邀前往行宫别苑。 戎荻自然是在别苑的‘香山亭’中备好了佳肴静候父亲,在这香山亭的周围皆是葱郁林木,而戎荻早就听从秀荷的吩咐在密林中藏好了自己的心腹亲兵,倘若父亲真如秀荷所言,今朝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扶助那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龙毓晞铲除异己,那自己便不能心下仁慈,他既然那么欣赏心狠手辣的子女,那自己做一个给他看,也让他知道自己为了权势也同样可以做到。 贝隆王乘坐破魂犬带同几个亲兵护卫来到行宫,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有何要事求见,却没想到他居然是邀请自己共进晚膳,心中便老大不悦,心想即将起事的当前他居然还有如此心思,可见真是一个扶不起的弱儿,真真的叫他失望。 但亲子相邀,贝隆王也不想完全拂了他的意,便还是来见他一面,也准备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他。 戎荻见到父亲前来,立刻俯身行礼,让侍从服侍他入座,随后命侍从们都退下,为贝隆王斟了一杯酒,道:“父王,孩儿自从与你离开王廷后,便甚少聚在一处共进晚膳,父王可能都已经忘了,今日是父王的寿辰,孩儿碍于身份不敢替父亲大肆铺张,所以才将父亲请到此,想为父亲庆祝一番!” 若非戎荻提起,贝隆王果真不记得今日是自己的寿辰了,他突然心中有几分感动,觉得这个孩子虽不及龙毓晞那般聪敏睿智,但是却想到他的孝心却也甚觉欣慰,本有些生气的此刻却也和颜悦色下来,道:“你倒是记得,其心可嘉!” 戎荻却恭敬道:“父王说哪里话,孩儿如今只与父亲相依为命,无论生死抑或荣华富贵都休戚相关,父王在孩儿心中永远都胜过一切,只是不知我在父王心中却是如何?” 戎荻没想到自己这儿子会如此相问,沉默片刻,道:“自是为父甚为关切之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所以你以后不可再荒唐行事,需得谨言慎行,做事深思熟虑,不可莽撞无修!” 戎荻听得父王如此评价自己,心中便已冷了半截,心想看来自己在他的心中果然是个荒唐小儿,半点不值一提,他有些幽怨地道:“在父王心中我难道当真比不上那龙毓晞半分么?我想父亲如实相告!” 贝隆王的神色瞬时凝重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这儿子会如此介意龙毓晞的存在,但他也理解,幽幽叹了口气,“我已说过,她乃神鹿族与王族之后,灵智本就高于常人,再加上她从小就受本王历练,所以行事果决,性情沉静,事事都能未雨绸缪料敌机先,而你一直生活在本王的庇护之下,有任何事都由本王替你料理了去,因此你有所不及也是情理之中,你又何必与她相比!” “所以在父王的眼中她便是帝王之命,而我在父王眼中便只是个不堪重用的庸才么?”戎荻心中伤痛,自己一直跟随父王誓死效忠,从不曾半点怨言也不曾有半分异心,可如今在父王的眼中自己的赤诚之心却半点也比不上那阴险狡诈的龙毓晞,这让他如何不嫉恨。 “她本就是帝王之命,若非如此本王何须花费十几年心血去谋划此事,为的便是未来坐上王位之人必须是流有我贝隆王血脉之人,本王因无嫡子之血无天命资格,但她有!”贝隆王希望自己儿子能理解自己的宏愿,更希望他能一同帮助自己达成自己的宏愿。 “所以父亲从未想过自己做王,也从未想过未来有一朝一日将王位传于我?而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助她坐稳这血瀛江山是么?”戎荻双眼润红,心头也极是伤痛,毕竟被自己的父亲所抛弃是他难以接受的。 “本王不是未想过,本王是让那龙毓晞登位后便下旨尊我为太上王,如此一来我纵然不能做血瀛国国主却也可权倾天下,只是本王这女儿却是狡狯得紧,给本王来了个釜底抽薪逼迫我如此,可真算得上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至于荻儿你,你行事鲁莽,易为人利用所控,如何能撑得起这血瀛天下,纵然能也只能做其他权臣的傀儡,并且以你的才智与谋略也无法得到‘御灋组’的认可,所以这等奢望你还是放下为好,将来我会赐你一座城,这北周城城主之位便是为你预留的!”贝隆王今日也算敞开心扉对戎荻倾谈一番,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认识到自己的短处,然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出这番话时,却已让失望怨愤的戎荻对他起了杀心。 戎荻突然坐正身体,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道:“可是父王不知,有位仙人说我乃真名天子,将主宰这血瀛天下,父王你说,我该信谁?” 贝隆王神色猝变,天生的警觉性让他突然感到背脊发凉,心中惶恐不安,道:“哪位仙人?本王已跟你说过无数次,不要误信人言!” “可是孩儿并不觉得这是误信,而是天命,天命你知道吗?我的父王,我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而不是那个坐在王城已岌岌可危自身难保的贱女人!”戎荻站了起来,因为愤怒面上青筋尽露,双眼犹如狼一般在黑夜里闪耀着光耀,说着时,他也将酒杯狠狠地一砸,只听得‘嘭’一声响,丛林周围立刻跃出数百名亲卫,将贝隆王团团围住。 贝隆王立刻戒备地站了起来,看着这些暗卫,心中既是愤恨又是暴怒,对着戎荻咆哮道:“你想做什么?造反弑父么?你是疯魔了不成?” “弑父?那龙毓晞曾经诛杀了贝隆王府全族,连我母后都连同一起被斩杀了,可父亲却还是觉得这龙毓晞是真命天女,还一心想助她荡平天下?疯魔了的人是你?”戎荻咆哮着,却也悲愤着,毕竟对自己父亲出手,他还是会痛苦会不忍。 “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吗?你还不快住手?”贝隆王从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也会对自己出手,或许也是自己太大意了。 “利用?是父亲一直在利用我,你知道吗?仙子说了,你就是那个阻挡我走上王权之巅的魔,只有除去你,我才能成为这天下之主,所以,对不住了,父王!”戎荻退后几步,朝身周的兵士道:“动手!” 贝隆王立刻召唤出灵剑与这些兵士相斗起来,而他随同带来的几十位亲兵听得内亭打斗声以为有刺客闯入都赶来救主,可一进入内亭,便被安排在四周的弓箭手一律射杀。 贝隆王召唤出破魂犬,欲乘坐神犬闯将出去,这破魂犬却甚是厉害,速度迅捷无比,扑抓咬撕,极为凶猛,让这些兵士都有些畏惧。 戎荻见父王将破阵而出,心中担心,心想若父亲逃走,他必会派出大军拿下自己,那时自己焉有命哉?因此他更是手持灵剑,亲自上场助阵相斗,那贝隆王见自己儿子一剑一剑地朝自己刺来,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怒道:“你这逆子,是不想活了么?” “我是逆子?那龙毓晞弑父时父亲怎不说她是逆子,发而还夸她手段果决?是父亲教我的,王权面前,至亲皆可杀!要怪便怪父亲你自己吧!”戎荻杀得狠了,一剑一剑地丝毫不手软。 一直藏在暗处的秀荷见到双方果真交上了手,心下便觉大计已成,因此便放出了烟火,向桓宇世子报信告诉他一切都按计划而行。 而报信后,秀荷便召唤出三枚暗器,便朝贝隆王的后心刺去,那贝隆王听得背后风声,回声格挡,可是回身格挡暗器时,他身前的戎荻却长剑一送,便刺进了贝隆王的胸腹之中,鲜血顺着长剑流淌下来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落成一朵碎裂的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8 重夺北周城 而报信后,秀荷便召唤出三枚暗器,便朝贝隆王的后心刺去,那贝隆王听得背后风声,回声格挡,可是回身格挡暗器时,他身前的戎荻却长剑一送,便刺进了贝隆王的胸腹之中,鲜血顺着长剑流淌下来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落成一朵碎裂的花。 贝隆王回头看着刺中自己腹部的长剑,顺着长剑看向瑟瑟颤抖的儿子,既是悲苦又是愤恨。 戎荻惶恐地放开了剑柄,退后了两步,颤抖道:“是父王你逼我的,你别恨我,是你逼我的!” 贝隆王看着秀荷,见到这女子,便仿佛明白了一切,顿时知道自己一死,自己这傻儿子恐怕也命不久矣,因此拼尽最后一口气,劝阻道:“别被这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杀了她!”言罢气息便断,身体瘫软倒在血泊之中,睁着双目却甚是难瞑目。 想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戎荻又怎会不心痛难过,他身子也一软,全身脱力了般,朝自己父亲跪了下来,哭道:“父王,恕孩儿不孝,孩儿也是被逼的,若你不那般偏袒那恶毒女人,我也绝不会对父王你出手,是你逼我的!”他不断地重复着‘是你逼我的’这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减自己心中的罪过,才能让自己得到罪赎。 秀荷却没空看他在这里悼念亡父,虽然是自己撺掇他弑父,但是为了世子,再怎般无情的事她都愿意去做,更何况这贝隆王和戎荻本就是窃国之人,又岂能心慈手软,她知道世子收到讯号后,就会立刻和圣君璟尧率领大军以擒拿叛贼的名义攻打北周城,因此此刻必须立刻劝世子逼宫,如此一来,世子擒贼的名义才能名正言顺,若不然已被国师蒙蔽的城主定会误以为是世子要造反,纵然世子在圣君的帮助下夺回了北周城,也会被城主冠上谋逆之罪。 因此秀荷忙劝道:“世子,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贝隆王一死,过不多久他的统下将士便会知道王爷的死讯,若他们知道是世子你弑父,那必会率军来取你性命,因此我们此刻必须立刻掌握先机,就说王爷是被北周城城主暗杀而亡,因此让城中将士一起攻陷城廷,将这北周城主赶下城主之位,用他的鲜血来祭奠城主的亡灵。” 这戎荻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听得秀荷说得头头是道,甚有道理,也不加分辨,便信以为真,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道:“仙子说得极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立刻让人传令王爷屯兵城外的大军,说王爷被城主暗害,世子欲率众将士为王爷报仇,这些将士我听言都曾是王爷的旧部下,他们听闻后一定会效命于世子,世子只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夺下北周城登上城主之位后,便趁势北上,这血瀛国王座之位便指日可待!”秀荷言语轻重缓急都极是拿捏到位,一点点地将戎荻操控在自己的布局中。 戎荻想到城主之位,想到未来王座之位,顿时丧父之痛渐渐退去,心中倒生起了几分期许与向往,顿时心也坚硬起来,将刺入父亲腹部的剑抽了出来,目光锐利地道:“好,今晚便让北周城燃气熊熊烈火,让这北周城插上我的军旗,从此以后,命运由我主宰!” 很快戎荻的亲信将士便将贝隆王的尸首连夜运到驻扎在城外的大军中,像戎荻吩咐的一样朝贝隆王几位心腹旧臣禀报贝隆王被城主杀害的消息,这些旧臣本就打算相应王爷号令攻打北周城,可没想到北周城还没攻打,那狗日的城主却居然将王爷杀害了,这如何不让他们义愤填膺,因此想都不想立刻伙同戎荻亲信在行宫山脚下与戎荻的大军汇合,随后集结齐两万大军进发北周城,因守城的将士也是贝隆王麾下之人,因此大军可说是长驱直入,直逼城廷。 那镇守宫门的城卫军站在宫门墙到见到大军汹涌朝城廷奔涌而来,吓得立刻命将士撞响城廷内云台上的急雨钟,连撞九下,宫内的侍女宫人后嫔乃至还在睡榻上的北周城城主听到钟声,都从床上轱辘着爬了起来。 侍女立刻替城主穿上衣袍,准备出殿,却见宫人立刻来报:“主上,不好了,那傅筹将军率领两万大军长驱直入,现在正在攻打城廷,看来此人是造反了!” 城主一听,吓得面色惨白,道:“城卫军统领何在?让他速速派兵守住宫门,切不可放叛贼进入城廷!” 守卫统领很快进殿奏禀,但他面上也掩藏不住忧色,“主上,末将拼死也会护主上安全,只是城卫军总共不到五千人,叛贼人数太多,末将为防万一,还是先让副将送主上从后廷城门逃出,待末将平定叛乱后再迎主上回廷!” 城主顿时气得浑身颤抖,一脚朝这统领踹了过去,怒道:“本主养你们何用?事到此刻,你们居然只会让本主逃跑?为何逆贼叛逆你们未曾一早发现,才造成今日局面!” 那床榻上的美人听说傅筹率军攻打城廷,她倒丝毫不慌乱,反而在一旁有些窃喜,心想着自己本就厌倦了每日陪这无用老儿,待傅筹将军攻入城廷,成为这北周城的新主,自己也便可以脱离这老儿的怀抱了。 这个美人便是曾经贝隆王曾经使用美人计离间桓宇世子和城主的那美人,名唤月浓,生得倒确实是娇弱魅骨,却有一种弱柳拂风之感,让男人一见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保护的欲望,当年正是这个看起来很娇弱的女子在世子郊外打猎时,途中遇到贝隆王安排的刺客,这娇弱女子突然以采药女的身份出现替被围困的世子挡了一剑,桓宇怜惜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因此带重伤的她进世子府医治疗伤,在照养她的过程中,两人相见得多了,再加上桓宇从未涉情事,所以慢慢对这月浓生出了情意,可没想到有一日城主前往世子府时无意间碰到这女子,便被她迷住,因此命人带去了宫中,被带走时,她既不反抗也不辩解更不等世子而归,反而对城主柔情款款,让城主误以为这美人对他也是颇为有意,又听她说只是世子府的一个普通侍女,便毫无顾虑地将之带走。 桓宇得知后到城廷质问他的父亲,气得他父亲火冒三丈,待回到后廷追问这月浓是否正如世子所说她与自己儿子有私情,这月浓却是一个劲地哭诉,自己对世子半无私情,只是世子对他颇有情意但她的心都在城主一人身上。 几番挑拨之下,最终让这对父子的关系势如水火,最后便发展成了桓宇被流放小郡,而如今这月浓想到自己帮助国师他们夺城成功,那事成之后不管是谁做城主,自己无论怎样也会被封为城后,将来若运气好对方若真成了血瀛国国主,那自己还可能会成为王后,想到此她就十分高兴,恨不得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头早点死了才好。 城主想到战情紧促,虽觉逃走很伤颜面,但是却不得不按照统领所说先行出廷逃走再说,他欲带头月浓一同离开,但这月浓却跪首道:“主上,妾身不过是个无用的女子,主上带着妾身只会十分不便,妾身不愿拖累主上,愿留守城廷为主上镇守城廷,哪怕是死也绝不会让叛军辱没了城廷威严,还请主上先行避难,若有缘再相见,必与主上相聚!”说得声泪俱下,一副舍身就义的慨然模样,让人看着都好不心疼,自然这城主也是十分心疼的,如何舍得抛下她不顾,可他哪里想得到这月浓岂会跟着他去送死,她留在此处才会有生机。 “爱妃如此重情,本主岂能舍弃你不顾,你跟本主一同离开!”说着便要去搀扶月浓,这月浓心头一急,立刻将统领的配刀拔出对准自己脖颈,道:“主上若不走,妾身宁可死在此处!” 这城主见她以死相逼,更是感动,但见她如此固执,只能舍弃她先随城卫军统领欲从后廷宫门逃出,然而行到后廷城门时,却见此处也是火光滔滔,兵戈声不绝于耳,乱箭从城廷宫门外不断射将进来,几次都差点射到他的身体,让他恐惧得差点跌倒在地,还是这统领一路护着他暂避宫殿中,待杀出血路后再带同城主一同逃离。 正当这城主觉得今夜必死无疑时,却听得城外传来另一波军队的喊杀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靠近城廷,这城主一听,以为是叛军的援军吓得更是站立不稳,心想今夜休矣,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亲信这国师,正当他愤恨无奈之际时,却听得殿外统领来报,道:“主上,我们有救了,是世子率领五万大军从城外攻了过来,相信不到两个时辰,便可拿下叛贼!” 这城主听得自己儿子率军前来救驾,瞬时惶恐的内心平静了下来,愁苦的面色也有了几分喜色,道:“果真是我儿桓儿?” “回禀主上,确实是世子殿下,请主上稍事歇息,待末将攻出城去,与世子里应外合,必会平定叛乱!”统领如今也是欣喜莫名,得到城主命令后便出殿率同城卫军打开城门,冲出城去与敌军正面对敌。 而桓宇和璟尧各自坐在骑兽上,静观着这场大战,显得十分的悠闲,璟尧不由得倒十分欣赏这位桓宇世子,道:“这位秀荷姑娘倒真是女中之凤,一双芊芊素手几天时间里就取了国师性命,又助世子重回城廷,她当真可说是女中豪杰!” “过誉了,比起圣君的夫人落尘公主,却是远远不及!”桓宇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以前他只是常去依兰阁与秀荷品茶论文,这女子言谈举止都甚是大气得体,也颇得他心,却没想到这女子却有如此胆识和气魄,虽然计谋都是他和璟尧圣君谋划的,但是若执行者不是心思玲珑又岂会如此顺利?所以经此一役,桓宇对这秀荷倒是另眼相看了。 大战维持了不到两个时辰,叛军便被尽数诛灭,只剩下那戎荻和秀荷二人,被人拿下送到了世子桓宇身前,当戎荻被押解着跪倒在桓宇面前时,却是十分的愤怒与不甘,近乎咆哮道:“你们想拿我何?我告诉你们,我是王城世子,你们胆敢动我?” 桓宇却是冷笑了一声,道:“本世子确实不敢动你,所以将你送给璟尧圣君,相信以璟尧圣君的身份,不会说不敢动你了!” 戎荻抬首看向璟尧,心中的恨更甚,怒道:“我告诉你,我是贝隆王的儿子,跟你那夫人落尘也说得上是堂兄妹,我便是你的王舅,你敢动我试试!” 璟尧却是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此刻你倒是想起来尘儿是你的妹妹?曾经茹彦姑姑放你一条性命,你不好好珍惜,却跑到北周城来作乱,这是你自己在作死,怨不得旁人,如何处置,本君带你回金昭城后再说,把他押下去看管起来!”军中兵士听令欲将他押下,然而这戎荻奇怪的是,这些人只对他出手,却并不曾对这秀荷出手,反而对这叫秀荷的女人甚是敬重,他心中狐疑,最后脑中一亮,仿佛明白了般,怒道:“你这贱女人,居然暗害本世子!” 秀荷秀目瞪了他一眼,只道:“是你自己作恶,岂能愿旁人!” 戎荻更是咬牙切齿,一路骂骂咧咧地被兵士拖了下去,那怨毒的咒骂声一点一点地远去,让秀荷紧绷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平静。 桓宇正想对她抚慰几句,却听见自己父亲从城内迎了出来,道:“我的好儿,父亲误会你了!”却见这城主老泪纵横朝桓宇疾步而来。 桓宇见到父亲,立刻下了骑兽,朝前跪首道:“是孩儿不孝,救驾来迟,让父亲受惊了!” 城主将他扶了起来,叹道:“若非是你及时赶到,本主便要与桓儿你阴阳相隔了,这些日子将你幽禁落凤郡,苦了你了,你可怨恨为父?” “孩儿不敢!”桓宇拱手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9 此生之所愿 城主见到圣君璟尧,虽不知他到底是谁,但是看到此人气宇轩昂,神姿威严,却也能猜到对方身份,他忙俯身朝璟尧行了一礼,道:“多谢圣君出兵相助之恩!”只是这城主虽心头感激璟尧相救,却也十分困惑,心想金昭城离北周城千里之遥,仓促间岂会如此快赶来救援,除非早就吞并城外,伺机而动! 璟尧早就猜出这城主的心思,忙宽慰解释道:“城主不必过滤,本君其实是收到世子的求助信才于一月前赶来此处,想必世子早就料到这国师会谋反,所以才求助于本君,或许城主此刻还尚且未知,这国师并非旁人,而是曾经的贝隆王,因触犯法令被‘御灋组’按律令收监,最后此人却越狱逃出,此人逃出后便来到北周城,冒充神医,才使得你们父子二人离心,才至于对方有机可趁,不过好在如今这贝隆王已亡,城主大可不必再忧心!” 这城主听得这些话,也是捏了一把汗,心下既感激却又觉得恼怒,毕竟父子因为外人挑拨而离心一事被他城之人知晓,本就有些失仪,因此不接璟尧的话头,只道:“原来如此,是本主一时不识奸人面目,才酿成今日祸端,多亏圣君慧眼识佞臣!” 璟尧不想再跟他言说这些虚话,推迟几句后便让大军帮助北周城清运战死的将士,而当世子扶着城主进入内殿歇息时,那叫月浓的女子以为是傅筹将军也就是戎荻率军攻进了城中,顿时欢喜得疾步奔出,呼道:“将军,妾身终于等到你了!”可话音刚落,言语却凝在了喉头,无法再说出,随后更是惶恐地朝面前的城主跪下,颤抖道:“主上安然归廷,妾身欢喜莫名!”随后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跪首着到城主身畔,扯着城主的袍角,“妾身正为主上担心,主上平定内乱,才让妾身心定稍安,否则妾身定随主上而去,绝不苟活!” 这一声声说得声泪俱下,让旁人听了都感动悲叹,更何况是城主,但桓宇却明白这女人的恶毒,她只是国师的一颗棋子,如今国师已亡,这女人也就没有留着必要了,他朝城主跪下请罪道:“城父切莫听美人的魅惑之言,这女子乃是国师安排之人,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你我父子二人关系,她先是设计靠近孩儿,然后又迷惑城父,以此达到她的目的,如今国师已亡,这女子也万万留不得!”想到自己曾经对这样一个犹如毒蛇一般的女人倾心,桓宇心中多少觉得懊恼悔恨,也恨自己聪明一世却也糊涂一时,竟也会遭女人的道。 可城主又如何肯信世子的话,认为这世子无非是求美人而不得心生怨恨,所以此刻想随意给她安个罪名杀了她,以此来泄愤,他不舍这美人,道:“孩儿恐怕误会了,方才叛军攻城时,爱妃力劝本主离开逃难而她坚守留于此处,本主不从她以命相逼,这等诚挚情意本主看得真真切切,她虽未被立为城后,可依照辈分你也得尊称她一声母亲,你岂可如此造次,乱冤枉她!” 桓宇听得这‘母亲’二字,觉得这不仅是对自己更是对母后的一种侮辱,这种女人也配让自己称呼一声母亲?实在可笑得紧,正欲辩解反驳时,璟尧怕这对父子再起矛盾,忙朝这月浓问道:“方才美人出殿时,口中唤的好像是一声‘将军’,敢问美人这一声将军唤的是哪位?” 月浓一听,吓得面色惨白,而城主方才并未听得真切,此刻被璟尧一提,心中也多了一份疑惑,低首看着这个如玉雕刻的美人。 月浓忙闪烁着道:“自是守卫城廷的将士,我见世子身着一身铠甲,便误以为是傅筹将军护驾来了,所以才情急之中唤了一声,请主上恕罪!” “明明是傅筹谋逆,你见到他却如此欢喜?不是很让人困惑么?”璟尧再是步步紧问。 “臣妾并不知道是谁谋逆,一直以为是国师,并不知这傅筹将军也是同犯,再加上一直惶恐不安,所以才脱口而出,并无其他意思!”月浓狡辩道。 城主听到此,便无怀疑,道:“本主相信美人之言!”正想扶她起来时,世子桓宇却对身后的城卫军统领喝问道:“齐统领难道并未通知城廷是谁来犯么?” 这齐统领吓得立刻跪首在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他颤颤巍巍地模样,璟尧喝道:“此事关系到城主生死安危,你若敢不从实说来,若因你之过导致主上受难,那可是灭九族之罪!”这统领一听,立刻禀报道:“末将进殿向主上禀报时,言明过是傅筹将军谋逆攻城!” 城主如何不知齐统领通报过,也知道这月浓在撒谎,但是他之所以此刻不愿问罪,是因为现在世子和圣君都在向他施压,仿佛在逼他一般,让他颜面尽无,因此才心有排斥,可如今齐统领此话一出,他便无法徇私庇护,只得一脚将月浓揣下阶梯,道:“带下去,赐毒酒一杯!” 那月浓听得此言,吓得花容失色,顿时不愿就此丢掉性命,紧紧抓住桓宇的袍角,求肯道:“世子,请你救我,请你念在当年我相救你一命的份上救我!”眼泪扑簌而下,犹如海棠花上的淡雪,异常的惹人心动。 可桓宇却闭上眼,将她的手扯了下去,“事到如今,都是你自己作孽!”他没有开口求情,一切的始然都是从相遇她那一刻开始,才引起城中兵变,如今岂会再这女人而心软。 虽然这女人已除,但是城主的面色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难看得紧,不管是世子还是璟尧都看在眼里,城主看着满目狼藉,轻叹一声,道:“本主累了,其他事宜都交给世子去妥善安排,处理后回禀本主便可!”随后由侍从扶着回到内廷,连接待璟尧都不愿再多费心神。 璟尧看着这仿佛被拔了牙的猛虎,心中却也隐隐地不安,对身旁的世子桓宇提醒道:“如今虽然真相已明,叛臣已除,但是本君却还是要提点世子一句,父子一旦离心,就如破镜难圆一般,历来很难再坦然相照,你虽是嫡子,这未来城主之位非你莫属,但世世变化难定,世子自此后还是多谨慎一些!”璟尧言中之意点到为止,但这桓宇也不是愚蠢之辈,自然知道他话中之意,他也知道因叛臣一事再加上这月浓一事,城父已觉得自己对他造成威胁,并有取而代之之意,自此后必会处处为难,自己确实该小心着些,毕竟权位面前,父子亲情便要淡漠得多。 待城中战后之事处理妥当后,桓宇便奏请城父举行盛宴款待璟尧,并想留他在此多停留几日,璟尧却并无心多留,因为落尘产期在即,他答应了落尘要在她生产前赶回金昭城,因此决定盛宴结束后,两城达成盟约便返回金昭城。 桓宇自是应允璟尧定会一心辅佐落尘公主登位为王,但是城主却迟迟不对此事表态,一旦璟尧提起此事,他都言北周城刚经历战乱,兵力微弱,不足以相助金昭城,需待兵力复原后再议香洲一事。 因此璟尧不得不暂留北周城,可人留在此处,心中却是万分焦急,归家之心一日胜过一日,心中对落尘的思念也日甚一日,深怕错过了自己孩儿的诞辰之礼。 而国师被杀后,鹿台也被封抄,璟尧曾派人去落凤郡接白弟回城廷,可白弟却已不在此处,后询问才知被送往了鹿台,但他翻遍了鹿台却都未找到白弟的身影,心想白弟定是被藏在何密室之中,后终于破解鹿台内阁机关,进入地下室,才见到已身形消瘦的无名。 无名乍然之下见到璟尧,却恍若重生一般,激动得不能言语,只是从暗黑的角落里站起身来,朝璟尧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最后奔了起来,一下扑进璟尧的怀里。 当他扑进璟尧怀中时,璟尧起初并未在意,只是柔言安慰,然而待心情平定下来后,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因为他觉得紧贴着自己的无名身体变得软软的,尤其是贴着自己胸膛的位置,但他也只是一刹那间的疑惑闪过,只是以为他受了伤,便关切问道:“你哪里受了伤么?让我看看!”说着便要去脱无名的衣衫,无名连忙将裙袍护住,退开一步,道:“大哥,我没事!” 此刻璟尧才注意到无名穿的是一件女人的裙装而非男装,他心下骇异,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何事,心中更是隐隐觉得不妙,心想难不成那贝隆王有何隐癖不成?何以逼迫白弟换上女子衣衫?他也不敢就问,怕白弟会难过尴尬,因此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为无名批上,将他的裙装包裹住,然后将他护在自己身边带出地下密室。 一出密室,随行而来的悠言见到璟尧居然与无名如此亲昵地拥在一起,十分恼怒,指着璟尧斥责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这般相靠成什么体统?” 璟尧不想理会悠言,神色一凛,便有强大的气势袭来,压得悠言顿时便不敢再放肆,而玄恩更是将悠言护在身后,回头低声嘱咐道:“不要胡言!” 璟尧护着无名上了穷奇背,然后带着他返回了城廷,一回到城廷璟尧便命侍女送去男子的衣衫,让无名换下衣服,但是无名却偏生让侍女送来女子的衣衫,侍女不解,但也只得听命。 无名进入侍女早已备好的水沐浴,沐浴后便将轻柔的绣着菊花的裙衫穿上,然后秀发披散而下,顺着婀娜的身姿,显得迷人不已,就连服侍在一侧的那侍女都看呆了眼,恍然间认为眼前此人是女子,可是想到圣君唤他为白弟,该当为男子才是,侍女心中疑惑,却不敢就问。 无名悠然道:“去请璟尧圣君到我殿中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侍女立刻听命出了殿阁,去请正与桓宇议事的璟尧,璟尧听得无名说有要事相商,便以为与北周城有关,因此立刻与桓宇告辞,来到无名所居的殿阁中。 璟尧刚踏入殿阁,无名便挥手示意侍女宫人们都出去,并将殿门关上,不让外人打扰。 璟尧很是奇怪,他仔细看了下无名,却发现他此刻所穿的依然是女子的裙装,一头秀发虽未别任何发簪,就这般顺垂而下,面上也未施任何粉黛,可那种气韵却仿佛与以往完全变了,变得更加柔媚更加婉约,她身为鹿族,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白色光晕,光芒余辉照耀下更映衬得她犹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白弟,你”璟尧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害怕发生什么,可却又觉得太不可思议,所以完全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而无名却缓步走近璟尧身前,轻轻地解下自己衣衫,顿时衣衫滑落,露出了美妙而迷人的胴体,那胴体在幽幽月光下更是如光洁照人,让人见之而难呼吸。 璟尧看着无名的身体,却发现那身体已是一副曼妙女人的身体,璟尧惊得说不出话来,很久才觉得如此直视一个周身赤裸的女子甚是无礼,因此立刻侧过身去,怒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幻化成我白弟的模样来迷惑于我,若再不实言相告,便恕本君剑下无情!”言罢灵剑召唤而出,便欲对无名出手。 无名轻声唤道:“大哥,是我,白弟!”随后脚步轻移,便朝璟尧款步而去,最后拥入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怀抱住,幽幽哭泣道:“大哥,你可知道为了等今天我吃了多少苦,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做你的白弟,我们小时都约好了,你还记得么?我说你若做男子我便为女子,你若做女子我便做男子,今生我本以为再也无法实现小时誓言,但上天怜见,终于知道我的心意,让我变作了女子,大哥,从此后,我们便在一起,永远再不分开好不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0 两毒催命残 璟尧听得此言,震惊得呆在当处,难以相信自己所见所闻,他抓住无名的双手,将她挪开自己的身体,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脱下自己长袍,披到她的身上,冷冰冰地道:“不管你是谁,姑娘如此为太过失礼,还请自重的好!请姑娘穿好衣衫后本君再来问话!”他虽然无法置信,但是内心里却也渐渐相信面前这个娇弱柔媚的女子便是无名,可他无法接受,更无法面对对方对自己的一番痴情,也觉得十分的别扭。 无名听得他言语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心也凉了一些,她手抓着璟尧的披风,心却在微微颤抖,道:“大哥是不信我是白弟么?小时候我们一起住在凌波洞,一起修炼捕食,一起打闹嬉戏,一起” “够了!”璟尧不想再听下去,他将白弟当做兄弟一般对待,这种兄弟之情根深蒂固,可突然有一天自己这位比亲人还亲的兄弟突然说他恋慕自己,欲成为他的妻子,他又如何接受得了,他只能斩断对方对自己的妄念,道:“就算你是白弟,就算niit变作了女子,可小时候的玩笑话终是过去了,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白弟,你我之间永无可能,我是有妻子的人,我不想尘儿心伤!” “就只是怕她心伤所以不敢跟我在一起么?大哥,你当小时候的誓言是玩笑,可我一直将它记在心中,从不敢忘,你说的,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你说一生一世都会保护我,这一切我都记得,大哥忘了么?”无名有气无力地哭着,心中难受之极,痛苦之极,他以为自己变回了女子,璟尧见到后一定是欣喜莫名,可她完全没想到等来的确实璟尧如此冰冷无情的回应。 璟尧深吸了口气,现在才明白为何尘儿一直提防着白弟,为何总是对白弟有成见,最初自己只当做是尘儿孕后胡思乱想过于敏感之故,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原是真的,他极度地害怕,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对自己这份炽热的感情,那小时身为神鹿,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除了它以外的任何人,所以就理所当然地答应他的请求,两人成人后结为夫妻,也说过要保护他一生一世,可当他遇到落尘后,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此也跟落尘生死相许结为夫妻,在这一点上他承认确实对她不起,但是他却无法伤害了她却又再去伤害落尘,只得郑重其事地道:“白弟,你不管是怪大哥也好,恨我也罢,也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此生心中只有落尘一人,再容不下任何人,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当你是我亲人,也会一生护你安好,只是除了你我之间除了亲情再无其他可能,希望白弟放下执念!”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难道大哥一句放下便了结了么?那我让大哥你放下她,你可愿意可做得到?”无名不甘心,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变作了女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没想到等来的还是他冰冷的心。 “白弟,世上感情总是要两情相悦的好,倘若尘儿心中无我,我自不会执念于她,让她心生烦恼,同理,我心中对你只有亲人之情,朋友之义,你又如何强迫得了我?人间情爱虽是美妙,可也参含了苦涩,若求不得便需学会放下才能喜乐,白弟又何必自苦,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我做大哥的言尽于此,若白弟依然执迷不悟,恕大哥无法再真心以待,如今你变作这副模样,回到金昭城必会遭到非议,也不宜再留在我身边,我会派人护送你回神鹿族,相信族帝不会为难于你的!”璟尧言语决绝,丝毫不给无名反驳的机会,更不会给他任何空隙。 无名听得他要送自己回神鹿族,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披风遮盖着他娇玉一般的身体,显得如此落寞与孤寂,她突然拉住璟尧袍角,低泣道:“大哥,你别赶我走,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变作女人的?” “这我并没有兴趣,白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璟尧准备离开,却被无名抱住脚,道:“我是拿命跟贝隆王换的,我中了剧毒,最多只有一百天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变作女人跟你在一起,可大哥你不知道的是,为了离开王廷,回到你身边,我也喝了龙毓晞给我的毒酒,两毒一相加,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有几日可活,大哥,我没什么请求,就让这几日让我陪在你身边可好,哪怕你不愿意也答应我,可好?这是我在世最后的心愿,你给不了我一生一世,就给我这几日的时光,可好?” 璟尧听得这些话语,顿时停住脚步,心却犹如被人狠狠撕裂了般,疼得无以复加,他转身蹲了下来,紧握着无名双手,疼惜道:“你这又是何苦?” “若能跟大哥在一起哪怕一天,也好过我活那生生世世,大哥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可我从来都没忘,我不敢奢求其他,只望这些日就当我待在你身边可好?”无名扑入璟尧的怀抱,低声抽泣着,显得是如此的娇弱无助,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傲气与凌厉。 璟尧想将她推开却又狠不下心,只是将瑟瑟发抖的她抱在怀中,心中既是怜惜又是无奈,想到她对自己的深情,璟尧也心有愧疚,他没想到无名会将这玩笑一直记到现在,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方的深情终是要负了,但她就仅剩这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也无法再如此狠心,只得柔声安慰道:“好,我带你回金昭城,我会设法替你解毒,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璟尧安慰许久,无名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但是无名突然变成了女子一事璟尧也不知该如何与人言说,便只吩咐无名依然以男装示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非议。 璟尧见在北周城一直没有进展,想着这城主虽感激他相助除灭了叛贼,但是其实内心里却有机忌惮着他,因为名义上是平叛,实际上是对他的逼宫行为,所以面上看着和善,心里却十分愤恨。璟尧也感觉出来了,便想着只要这城主不答允相助王城就成,他也不想在这北周城多耗费时日,便想着早日回到金昭城,因此暂且辞别世子,便率领大军返回金昭城去了。 世子站在城楼上送走璟尧后,心中寥落,心想跟璟尧相处久了倒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突然离开,自然觉得有些怅然,他不想回城廷,便还是径直去了依兰阁,依然在那凉亭上,品着清茶,得偷半日闲,却也觉得十分惬意。 突然,帘幕后传来优雅的琴音,桓宇一听此妙曲,便知道弹琴的人是秀荷,他边悠然品着茶边听着琴,顿时这段时日的烦恼都随着琴音随着袅袅轻雾渐渐散去,当一曲完后,秀荷从帘幕后走了出来,朝世子行了一礼,桓宇让她坐下陪自己一起品茶。 秀荷听言坐下,为世子沏了一杯茶,然后静坐一旁,心中有千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就这样陪着,哪怕沉默不语,只要一直这么陪着也觉是美好的。 良久,桓宇才放下茶盏,道:“你曾经说你是真命天女?” 秀荷一听此言,手一抖,差点将茶盏撩落地下,她稳住茶杯,解释道:“我那不过是为了诓骗这戎荻才编造的谎言,民女岂有那等本事自称什么真命天女,请世子勿怪!” 桓宇抬首看着面容清秀的秀荷,心中也是微微一动,淡然一笑,道:“本世子不是什么真命天子,若秀荷姑娘不嫌弃,做世子妃倒是本世子力所能及的,但这天命之女王城王妃我却给不了,也不知秀荷姑娘可会嫌弃?” 秀荷一听此言,惊得连眼睛都忘了眨一般,怔怔地瞧着世子,久久不语,可眼泪却已如珍珠断线一般一颗颗地流淌而下,哽咽着道:“民女身份卑微,恐难以配得上世子,不敢僭越!” 世子一听此言,便起身走到秀荷身边,将秀荷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你不仅端庄得体,又睿智聪敏,还助我重回城廷,于情于理本世子都该给你一个名分,不能委屈了你,自此后你便随同我回世子府,离开依兰阁吧!” 秀荷心头感动,跟随他是自己毕生的心愿,她一直以为这都是自己的奢望,却未想到竟成真,她抬起秀丽灵透的双眸,吐气如兰,软语道:“我曾侍奉过那戎荻几日,虽用计保得清誉,但恐流言蜚语会伤及世子,更会让城主震怒,世子妃一位民女实在不敢奢求!” “无妨,待我成一城之主后会请命落尘公主让她赐你郡主身份,并为你改名,自此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你不必为此忧心!”桓宇虽面上说得清淡,犹如再谈及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但其实此事他已筹谋已久,前后都考量周全后才来此见秀荷,以全她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并且从除灭戎荻世子一事,桓宇也明白了自己想要找的就是像她这般的世子妃,唯有如此智慧气魄胆量的女子才能与自己风雨同舟,共兴北周城。 “世子相信落尘公主一定会夺回王位?”秀荷读懂了世子言下之意,若非他心中有把握,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毕竟若落尘公主未能夺回王位,又何来赐她身份一说。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她有璟尧圣君相助,又有少君扶持,如今三城四郡有五城已归顺,夺回天下是早晚的事!”桓宇对璟尧充满了自信,毕竟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秀荷听得此言,微微而笑,轻轻将头靠在世子肩头,望着云亭外彩霞满天,飞鹤横空,风起云舒,却觉幸福不过此刻,不管未来如何,能一得心愿,相陪世子,纵死又有何怨? 自从璟尧率军前往北周城后,落尘便一日一日地数着日子,虽然每隔几日璟尧便会派兵士传递讯息回金昭城,让她能安心,但是没有璟尧在身边,落尘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安惶惑,她想或许是临近产期,所以心绪越发地不宁也是情理中事,但是就算知道,可依然还是无法心绪宁静,以至于每天夜晚,都睡得甚为浅,时日一场,就更易觉疲惫。 盈秋知道落尘心绪不宁,有空便前来相陪,她见落尘日日如此,便有些担心,问道:“小师姑是不是担心圣君此去有危险?但我才听说北周城那边已传来讯息,说内乱已平定,那贝隆王也被除灭,想必圣君没多久就会回来了!小师姑还担心甚么呢?” 落尘又不能告诉盈秋实情,只能将忧虑藏进心中,她只是勉力挤出些笑容,“不妨事,可能就只是临产期了,比较浮躁罢了!” 盈秋知道落尘的担心,但也劝道:“小师姑放心吧,圣君是何等人,对你情意若何,纵然是我看着都觉得羡慕,他又岂会做让小师姑你伤心之事,你所以你便安安心心养胎,就等圣君回来就好!” 落尘知道盈秋在宽心她,也深吸了口气,道:“我这肚中的孩子可能还有半个多月便出世了是不是?” “差不多快了,小师姑这段时日一定要宽心,我会一直尽心照料你的,就等待我们的小公主出世,这可是我们天玄门迎来的第一个小宝宝,又是你们俩人的孩子,那出世后不知道会多乖巧迷人!”盈秋说着时,也露出十分柔和的笑容,也十分期待这个孩子出世,为金昭城添一份喜色。 “看来盈秋姐姐也想要个孩子了,你和金阙早点成婚便好了!”落尘说着时也期待着盈秋的好事,只是佛宇师兄一直不松口却也苦了盈秋和金阙,但落尘心里也做了决定,若有朝一日果真夺回王位,那自己便下令直接为盈秋和金阙赐婚,这样一来,佛宇师兄就算想反对也不能违背旨意,虽然这样做有些让佛宇师兄生气,但为了盈秋和金阙,也只能得罪师兄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1 曲疏生毒计 盈秋自然不知道落尘的打算,而落尘也未将这想法先行告诉盈秋,毕竟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若万一大事未成,却让她空欢喜一场岂不更为难过,而盈秋听得落尘打趣,面皮薄的她自然面红不已,嗔道:“小师姑就尽拿我寻开心吧,只要你能心情好,我也就受了!” 落尘知她面皮薄,便不再多问,想到自己月份大了临近产期,而那个每日用血为自己解毒的曲疏却也不知如何了,按照日子算,恐怕还有个近两月的日子将产,落尘虽憎恶此人,但她毕竟怀着清远的骨肉,于心不忍,便道:“那曲疏也不知如何?若姐姐方便这些日子也多照料着她,不管怎样,她的罪等她产下子嗣后再论,她腹中孩儿终是无辜的!” 盈秋想到这曲疏就气不打一处来,毕竟这人犯下了十恶不赦的事,不管是她还是金昭城上上下下恐怕也无一人愿意让她活命,而盈秋虽然作为医者不分彼此,但想到她暗害聂大哥,又暗害落尘,再怎般仁慈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因此一直让医署中的女灵医为她诊治,自己只是偶尔问起对方情况,“放心吧,医署中有的是女灵医,我早就派了专门的女灵医为她诊治,不会有事的,你就不必还为她操心这许多了!” 落尘相信盈秋,便不再去想,“牧荑姐姐产期估计也快了,这段时日她能熬过来实数不易,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开心顺遂就好!” “牧荑姑娘这段时间倒也很好,想必也是为了孩子,希望孩子的降世可以给她一些抚慰!”盈秋想到痛失聂大哥的牧荑,心中也很悲切,但万事无法回头,再多艰难困苦也都只有自己走下去,就如同自己和金阙一样,不知前路如何,唯有一心相守。 盈秋回到灵医署后,便吩咐一直负责照顾曲疏的女灵医,这名女灵医年方三十,因为在医署中最是年长,所以大家都唤一声桂医长,她虽医术不高,但是对妇人生产却最是擅长,所以盈秋吩咐她此后对那曲疏多加照看着些, 这桂医长自然听从盈秋吩咐,每隔两日都会去给这曲疏把脉问诊,只是她也明白这曲疏是罪囚之身,所以态度上便不怎和善,曲疏见这桂医长久了,心中便慢慢有了计议,她见这桂医长头上佩戴着一枚孔雀花簪,便问道:“桂医长可是赤燕城人?” “你怎的知道?”这桂医长十分疑惑,对这曲疏有几分厌恶,因此言语不但冰冷还有几分防备之意。 “没事,我见桂医长戴着孔雀花簪,这孔雀花是赤燕城的城花,所以我便猜测桂医长是赤燕城人!”曲疏淡淡笑着,言语倒显得颇为和善。 “哼,你也别想跟我套近乎,就算你我同是赤燕城人,我也帮不了你甚么,你们段家如此有财有势,今日你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你们段家平日里欺压百姓之故!”段氏作为天下第一富商,自然而然仗着权势钱财与官家勾结欺压百姓收刮钱财,所以会有些民怨也是在所难免的。 曲疏面色黑了下去,眼中射出怨毒的光,但很快恢复柔顺可怜的模样,泣声道:“我如今一个阶下囚,又怀有身孕,得此报应自是应该的,我不敢求医长事,只是想求医长帮我好生调理身子,我犯下的错我自己承担,我不想祸及我的孩儿,这几日我身子觉得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肚中孩儿可还安好?” “放心吧,你只是有些体虚,我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便好,你既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这桂医长看她哭得如此可怜也软了下来,不再冷言相向,走近她身侧为她把脉。 “我想求桂医长一件事,倘若你答允,我让我爹爹为你们家奉上千金,自此后你便不必做这小小医长,可以在赤燕城开一间最大的药房!”曲疏引诱道。 这桂医长却也是个聪明人,并不上当,只淡淡一笑,“我只是一个医长,没什么本事,也无法帮姑娘通风报信什么的,所以姑娘不必筹谋了!” 曲疏见她不动心,心下懊恼,趁她转过身取银针时,便伸手封了她身后几大要穴,顿时这桂医长便瘫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曲疏的灵力虽然被落尘给废了,但是他点穴的基本功却还没忘,这点穴功夫只要学得精妙纵然不会灵力也可制住普通凡人,而这桂医长就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桂医长见曲疏对她动手,心中害怕惶急,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算制住了我,你也逃不出去的,这外面都有守卫层层把守,你最好是放了我,若不然我若禀告城主,城主这次定不会再留你性命!” 曲疏见她如此这般居然还言语咄咄逼人,顿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扇得这桂医长面上红通通一片,嘴角都渗出鲜血,曲疏爬下床半跪在她身畔,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道:“谁说我要逃了?我不过是想给你吃点好吃的东西罢了!”说着捏开她的嘴巴,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嘴中,然后捂住她嘴,硬逼着她吞下去,若不吞,便用剪刀对准她的咽喉,恐惧下桂医长只能将这药丸吞下。 “你到底给我吃的是甚么?”桂医长边咳嗽着边惶恐莫名地问道。 “自然是我们段家秘制的毒药,此药天下无人能解,你就算去找那盈秋,她也无法得知,因为这毒药是用一千种毒药混炼而成,就算她知道了是哪一千种毒草毒虫,可不知道药量却也无法配制出解药,所以你若想活命便必须听我之命,不过你也放心,别以为我傻到会将解药放在我身上,我的解药早就藏在了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你只有乖乖听我办事,三十日后我自会将解药给你!”曲疏威胁道,那眸子中仿佛都要喷出火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桂医长有些害怕,毕竟谁又不惜命呢?更何况自己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而自己的丈夫在军中已战亡,她若死了自己的孩子便没有了依靠,所以她绝对不能死。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只要求你想办法让我肚中孩儿早日出生,最好是赶在跟那落尘腹中孩儿产期前出生!”曲疏言辞坚定地道。 “甚么?你是想让自己早产?这若出事你腹中孩儿不但可能不保,连你自己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桂医长完全不明白这曲疏到底是何想法,又为何要如此做。 “反正我早晚都是死,死前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儿性命,你不管我要做什么,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若走漏一点风声,你便休想活命,并且自此后只需你来替我送药,不可假手他人!”曲疏命令道,因为她知道这孩子一旦生下来清远一定会杀了这孩子,以前她心里一直有他所以还抱有幻想觉得他一定不会伤害她至少不会伤害他们的孩子,但自从清远上次来看望她后,她便明白了,自己这孩子出世时便是清远杀他之时,所以她必须想办法保住这孩子。 桂医长一听是为她开促早产的药,心中也十分害怕,轻不得重不得,万一她死了自己的命也休矣,不过好在不是让她去害他人,因此心下稍安,现在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每日里为她开促进早产的药,也每日自己亲自煎药送药。 盈秋见这几日桂医长往那曲疏处去得甚勤,以为出了何事忙召她相问,桂医长也怕事情败露,便谎称只是这曲疏被囚禁在殿阁中,心情一直郁结,再加上长期胃口不佳,因此体质虚弱,需要每日里调理。 盈秋也不疑有它,只吩咐桂医长好生照看,也便不过多询问,这桂医长才松了口气。 如此大约将近一个月,一天傍晚时分,曲疏刚喝下这桂医长送来的药,便觉腹部剧痛,随后下体有鲜血流出,她顿时有些害怕,紧紧拽着桂医长的衣襟,道:“我快生了,你快快帮我接生,偷偷地不让任何人知道,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曲疏强调了两遍,让这桂医长既是惶恐又是害怕,更是不解,为何生子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正准备去唤宫女时,曲疏便吼道:“你若敢叫其他人来,我便永生不会给你解药!” 无奈之下,害怕莫名的桂医长只能听命,她回到医署处去取来热水和毛巾还有剪子以及上好的人参等物,其他女灵医问她带这些东西做甚,她也只慌慌张张地谎称自己的去清理刚采摘回来的药材,女灵医们自然信以为真,不再询问,而桂医长回到殿内,却见曲疏自己咬着毛巾在拼命地生着,她深怕自己发出痛喊声惊动其他人,因此用毛巾捂住嘴,一直憋着。 桂医者见她如此硬撑,也觉这女人可怜,但是想到她对自己下毒,桂医长却也同情不起来,只是用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然后拉开被褥,便让她使劲,曲疏痛得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紧紧抓着被单拼尽全力地生产,如此努力了整整两个时辰。 终于听得孩子破出母体,迎来一声哇哇的痛哭声,曲疏怕外面的人听见婴儿哭声会进来质问,她忙将孩子抱了过来,见是个男孩,喜极而泣,亲昵地抱着他柔声抚慰,然后给他喂奶,待喝饱后孩子也就乖乖地睡着了。 桂医长见她孩子已顺利出世,便道:“我已按照你的吩咐让你的孩子顺利早产生下,如此你该将解药给我了吧!” 曲疏抱着孩子,有些有气无力,道:“你以为只是让你替我早产下孩子这么简单么?” 桂医长心头一紧,怒道:“那你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很简单,我要你待落尘那女人的孩子生下后将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调换,这样我就会将解药给你!” “什么?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桂医长听得此言吓得瘫软此地,“你就不怕我告诉落尘公主,赐你和你这个刚出世的孩儿死罪么?” “有胆量你就去啊,只要你不怕死,反正我就是死,你就算告了我我的罪又能大到哪里去?可是如此一来,你就无法活命,你不能活的话你家人全都得死,你想想你的孩子,你再考虑到底是做还是不做!”曲疏恶狠狠地道。 “你你是想暗害公主孩儿?我绝对不答应!”桂医长不愿意如此做,她终是有良心的心。 “你放心,我不会要她孩儿性命,我只是想保全我孩儿性命,只有这样我孩儿才可以顺利长大,不会被人加害!”曲疏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偷龙转凤的法子。 “可是公主生产,必是盈秋姑娘在内侍候,还有城廷的宫医,又如何轮得上我这个妇人!”桂医长如实说来,并不愿冒险做这等违背良心之事。 “你放心,盈秋医术虽好,但她还是个姑娘,对女子生产一事半点不懂,而那些宫医看病倒是能手,可说到生产还是你桂医长最是厉害,所以由你偷龙转凤,最是合适,你若吧答应,那只好白白送上你性命,看你觉得值还是不值!”曲疏威胁道,这是她最后的法子,若成功便可保孩儿性命,若不成功大不了和孩子一同死,但无论怎样,也要拼上一拼。 桂医长细细思量,虽觉有违背良心,但是若不这般做自己也就死路一条,她只能狠下心,咬牙道:“我只能尽力而为,成与不成我也不得而知!可是你如今已生了,看押的侍卫若知道你已生产却不见婴孩儿必会起疑,那时纸便包不住火了!” 曲疏从床下方拿出一个早就做好的垫子,放在自己肚子上垫着,佯装依然是孕妇,道:“这你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 桂医长见到此物,心想看来她早已谋划,只是在等这个契机罢了,这女子看着柔弱心机却深沉,怪不得公主会栽到她的手里,她长呼了口气,将婴儿装到篮子中,上面放着药罐等物,然后提着出了屋,只等接下来该到底该如何应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2 落尘诞麟儿 果然曲疏生产没两天,很快落尘便感到腹部抽疼,本还在读着战策的她忙呼盈秋,盈秋听得侍女相唤,忙得命女灵医们都准备热水药汤等物为落尘接生,但是盈秋自己都还是个姑娘之身,又岂有生产的经验,最多只能在一旁用灵气温养着落尘躯体,以免她气竭而虚,她忙去请桂医长,但见桂医长的房门紧闭,她用力敲了敲,屋内的桂医长听得声音,忙将婴孩儿藏到床头,起身将门打开一道缝,道:“不知盈秋姑娘找我何事?” “桂医长,快,落尘公主快生产了,我又不懂接生,其他女灵医我又不放心,你这方面经验丰富,便拜托你快随我去!”盈秋急得紧握着桂医长的手,真想立刻就拉着她前往殿阁。 桂医长心头立刻紧张了起来,忙道:“好,好,我立刻就去,但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请姑娘先行前往照应,我收拾好立刻就到!” 盈秋点了点头,立刻带了几位得力的女灵医前往殿阁,而桂医长则收拾好重要的药材和生产物事,随后将婴孩抱了出来,心下一狠为怕这孩子会哭闹引起人注意,因此给他灌了一点迷汤让她处于熟睡状态,以免待会接生时吵闹间将她吵醒,随后将它放在药箱的最下层,上层放上接生的物事便提着药箱便赶往公主殿阁。 等到了殿阁时,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拥满了人,人多不易行事,桂医长立刻向城主金萱跪下道:“主上,妇人生产不易人多在内,人多必扰心会对产妇不利,仅请主上留两个得力的女灵医在侧协助即可,其他人都请主上相命暂避!” 金萱觉得有理,便让众人都离开殿内,都在殿外等候,这殿外无论是天玄门的弟子还是军中将士抑或城中贵胄都在此等候,听得落尘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地呼喊,一个个都揪着心,担心不已。 子崎因为眼盲,所以自此后很少出殿阁,此刻听得小师祖要生产,也是特意让宫人搀扶着来到殿阁前,雅歌见到子崎,忙将他扶住,道:“师兄,你来这里做甚么,你眼睛不方便,盈秋师姑说你需要多休息,她这段时日一直为你诊治眼睛,你可觉得好了些?” 子崎淡淡一笑,“小师祖生产,可算是逢人生大难,我岂能不来,此刻我只想陪在小师祖身边,只可惜却没那资格!也不知璟尧圣君何时才能回来,这都去了两月了,还不听音讯!” 雅歌劝解道:“前几日已传来消息,说贝隆王已亡,北周城的内乱也已平定相信圣君很快就会回来了!” 正说着时,却见从殿外进来一人,众人定睛一瞧,以为是璟尧圣君,可却是少君沧旻,众人都朝他行了一礼,沧旻神色却颇为倨傲,也不想如此多的人围着,只道:“你们全都退下在殿后待着吧,本君在这里等消息便可!” 众人都是一片惶惑,心想等公主生产的人不是圣君却是这少君,多少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毕竟天下皆传这少君对公主有情,如今生产之际他还守候殿外,如何不遭人非议,雅歌想进言劝阻,可沧旻却不管这些劳什子的礼数,只怒斥道:“本君的话你们听不到吗?” 金萱城主只好命众人都退出殿阁院门外的近邻偏殿相候,而自己则回了主殿处理政务去了,心想着有如此多的人关心着落尘公主,自己一城之主又何必凑这份热闹。 而沧旻就这般站在殿门外,听得殿内传来落尘的痛喊声,心纠在了一起,他在宫殿庭院里来回踱步,鞋擦着石子地摩擦出沙沙声,心中却也是焦急万分,仿佛落尘肚中怀的是他的子嗣一般,虽然他对这孩子关心无多,但是却对落尘甚是紧张,若非自持身份,恨不得此刻都冲进殿内,握住她的手,给予她足够的力量。 身处偏殿的天玄门弟子们都是各怀心思,九书生性粗鲁,忍不住低声对雅歌道:“这少君也真是,小师祖生子他来殿前守候算个甚么事儿,本来军中流言四起,以后恐怕更难掩悠悠众口!” 雅歌瞪了他一眼,怒道:“闭嘴,这少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公主怀的是未来血瀛国的王位继承人,他自然会甚是担心,你这呆子不要妄言,你管好你那些兵士,谁敢胡言乱语便已军规论处!”雅歌自然需要维护公主的声誉,不然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就会公主不利,毕竟现在已到了最关要的时候,王城现在势单力薄,夺取王城可说是唾手可得,若因遥远四起影响公主声誉,只会影响北伐之路。 九书听得雅歌教训,立刻闭嘴不言,只是静心等候。 而殿内的落尘,一手紧紧握着盈秋的手,一手紧紧抓着床栏杆,大汗淋漓,死着全力努力生产,盈秋在一旁不停地替她擦汗打气,一边柔语鼓励安慰。 落尘喘着粗气问道:“姐姐,璟尧他回来了么?” 盈秋不想落尘失望,便道:“回来了,他一直在殿外守候,就等孩子出世后你们就可相见了,小师姑你要再努力啊!” 落尘听得璟尧已回来了,疲惫不堪的面上终于露出了欣慰放松的淡淡笑容,她紧咬双唇,用尽全力,最后只听得‘啊’的一声,顿时孩子破体而出,随着孩子出世,屋中一道蓝色光芒穿透屋宇照射了出去,紧接着孩啼声大起,响彻着整个宫殿。 盈秋见状,忙喜道:“小师姑,生了终于生了!” 落尘看着那蓝色光芒,便知道他是蓝魔转世,她不想让世人知道,便命桂医长将孩子抱了过来,用神力将她体内的血魔之血封印,顿时蓝色光芒猝然消失,她也一时脱力,晕倒在床头。 桂医长见状,忙对盈秋道:“不好,公主体虚血崩,盈秋姑娘快去取仙药灵丹为公主止血,我在此处守着,快!” 盈秋往落尘身后一看,果然鲜血汩汩而流,才想到这蓝魔本身就极为消耗母体的精气,小师姑曾经又中了寒毒,如今这般便是情理之中的,因此连孩子性别都未来得及看就捏了个决闪身回到灵医署去取药去了。 而桂医长让另外两个女灵医去取换热水,趁他们都走后,桂医长将药篮中曲疏的孩子抱了出来,然后将落尘的孩子放入药篮中,依然给这孩子吃了点迷汤,顿时孩子便不再哭泣而熟睡了去。 桂医长慌乱地将药篮铺好,用落尘的血抹在这曲疏孩子身上,做成刚出世的样子,好不引人怀疑,随后盈秋又回了来,为落尘服下丹药,又为落尘输送灵气,但是血依然难以止住。 女灵医们一盆一盆地血水不停地往外送,让候在庭院的沧旻见到心惊不已,不顾女灵医的劝阻闯进大殿,将昏迷中的落尘扶了起来,然后为她服下了一颗仙丹,顿时那血才慢慢止住,随后沧旻用神力为落尘疗养身体,待运功一个时辰之后,苍白无血的落尘面容才渐渐有了些许血色,落尘也幽幽醒了过来,开口便问道:“我的孩子呢?” 桂医长有些紧张地将曲疏的孩子双手递给落尘,落尘撑着坐了起来将他抱住,拉开裹布却见是个男孩,顿时喜极而泣,道:“是个男孩儿,璟尧见到定十分欢喜,璟尧呢?” 沧旻眉头微皱,安慰道:“他应在赶回金昭城的路上,你不必忧心!” 落尘抬首看着一手环抱着自己的沧旻,才觉十分逾礼,便立刻挪开身子几分,避嫌道:“少君在此处恐有不妥,还请少君回您殿阁,若有何事我自会命人通报!” 沧旻愣愣地瞧着避之不及的落尘,心中悲凉一片,长长地叹了口气,起了身,长袖一拂,道:“好,只要你安好本君便也放心了!”随后出了大殿便离了开。 桂医长怕时间耽搁久了,那藏在药箱中的婴孩醒了的话便会被人发觉,因此立刻向落尘行了一礼,道:“臣妇还需回医署为公主煎药,请公主安心休养,勿要优思!”落尘点了点头,桂医长便提着药箱出了殿阁,顿时神不知鬼不觉,未被任何人察觉孩子已被掉包。 盈秋看落尘望着沧旻离开的身影,面有惆怅之色,不免劝道:“方才你血崩,是少君他用仙丹相救于你,又消耗自己过半的神力助你疗伤,不然这孩子是血魔降世,他的体质本就与你的灵气相冲,会伤及你性命,若非是少君,我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落尘的母亲就是因为生下身为血魔的落尘而日渐气竭,最终灵气衰竭而亡,此番落尘再历母亲曾受的苦,才知道母亲生下自己是有多么的不易,她心中感念沧旻的恩德,可除了一句相谢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她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勉强一笑,道:“璟尧呢?我记得生产时朦胧间听得你说过,他回来了,他人呢?” 盈秋有些歉疚,朝落尘跪首请罪道:“方才是为了为公主打气所以才如此谎称,其实少君他他还未赶回金昭城,但相信一定快了,毕竟这次小师姑你比预产期早了几日,圣君不知,所以赶回晚了!” 落尘心里寥落,想着生产时守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自己的夫君,却偏生是沧旻,这让她如何不伤心,哪怕她知道璟尧是为了战事而耽搁,但刚刚生产后女子都易抑郁伤感,此番更是心伤,不由得落下泪来,道:“好想是他第一个看我们的孩子,只可惜他却不知在何处?” 正说着时,殿外风起云涌,一阵疾步声传来,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唤着:“尘儿,尘儿,我回来了!” 落尘眼望着殿外,果然随着声音的慢慢靠近,便见一个盔甲尚未卸的男子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坐到床畔前,握着落尘的手,捂在自己胸口,心疼不已地道:“对不起,尘儿,夫君回来晚了,让你一个人受累了!” 盈秋见他们夫妻二人终于相聚,自己不便打扰,便退了出去,将殿门阖上,让他们二人慢慢叙话,然而刚一出殿门,却见无名守在殿门外,盈秋向他行了一礼,可心头总有几分疑惑,心想为何总觉得这无名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盈秋觉得定是自己多想了,因此便回到医署为落尘熬制汤药去了。 落尘见到璟尧,心头既是欢喜又觉委屈,不由得眼泪扑簌而下,道:“你说我生产前定会回来,何以却又耽搁了这许久?” 璟尧为落尘擦干眼泪,将她拥入怀中,柔声抚慰,“让尘儿受苦了,都是夫君的错,以后尘儿怎般责罚于我都成,就是万万不可伤心,都说刚生产的女子若是流泪伤心会留下病根的,夫君回来了,以后便与夫人永不再离,可好?” 落尘听得此言,顿时泪水更是汹涌了些,她依偎在璟尧怀中,紧紧抱着他,道:“你发誓你绝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想到那无名,落尘多少心里都会有些膈应,而璟尧却沉默了片刻,随后还是道:“绝对没有,我璟尧的心中此生此世都只会有尘儿一人!” 虽然只是言语上的安慰,可落尘却也愿意去相信璟尧,她将孩子抱到璟尧面前,道:“你看我们的孩子还没取名,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为他取个好名字呢?” 璟尧一见是个男孩,便道:“为夫还想,尘儿你定是生的一个女孩,不然这段时日怎会动不动都伤心落泪,以前心如铜墙铁壁一样坚不可摧,可自从怀孕后便变得多情起来,没想到却生的是个男孩儿!” “难不成你不喜欢?”落尘看璟尧那模样,便知他喜欢女孩,心下生气,璟尧忙柔声安慰,“岂会,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夫人生的我都喜欢!” 璟尧思虑片刻,道:“为夫希望这孩子长大后能修身齐家治天下,但更希望他能给这天下带来安宁喜乐,叫就尚宁可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3 骨肉难割舍 “尚宁?宁儿!这名字很好,就依你的意思!”落尘怀抱着婴孩儿,盈盈而笑,十分温柔,没了往日那份冷漠与倨傲之气。 璟尧从虚空中召唤出一块通体碧绿的上等玉佩,用灵力在玉佩上刻了个宁字,然后为婴孩佩戴上,便道:“这块玉通体温润,希望能温养宁儿身体,让他平安长大!” 落尘看着宁儿黑溜溜的大眼睛,心头柔情无限,这一刻看着这个弱小的生命心便变得犹如水一般轻柔绵长,又如那高山峻岭一般变得坚韧不移,她想为了这个孩儿,自己定要夺回这天下,让他再不用过满是硝烟战火的日子。 桂医长抱着药篮没有回医署,而是直奔关押曲疏的宫殿,她来到殿内,将落尘的孩儿交给曲疏,再三叮嘱道:“公主的孩子我交给你,但是你必须好生照养她,如若你敢暗害这孩儿性命,我便告诉公主真相,那时你的孩儿也休想活命!” 曲疏将这孩子抱了过来,见是个女婴,生得雪白可爱,心头生起阵阵恨意,心想:“你落尘再有本事能赢得所有男人的爱,可是却没想到你的孩子会落入我的手中,自此后我想让她生就生,我若想她死便死,这就是对你的报应,报应!” 曲疏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和颜悦色地应允道:“你放心,我自然会将她当做我女儿一样对待的,我还要靠她来保我自己的命呢,又岂会狠心杀害她!”顿了一顿,优思道:“不过现在必须还得让你帮我忙,帮我告诉我丈夫清远我马上就要生了,只需告诉他就好,不要告诉其他人,以免节外生枝!” 桂医长不知道这曲疏又要做什么,但想她要生产找自己丈夫过来可能是想赢得自己夫君的同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此不疑有他,便做好假装要替她接生的准备,然后去请清远,正在练功的清远听得这桂医长来通报曲疏即将生产,不免十分惊异,急问道:“她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才临产,怎的现在就要生了?” “可能是要早产了,曲疏姑娘这段时日身体极为虚弱,又不思茶饭,所以肚中孩儿不稳,便有了早产迹象,因为她是罪囚之身,我也就不敢惊动公主,便先来告知公子你,也是曲疏姑娘让我请公子过去,她说定要你在她才心中不害怕!”桂医长说得合情合理,让人半分也无疑,清远自然也不疑有他,急切地立刻跟随桂医长前往曲疏处所,他本想进入殿内去守护着曲疏,但却被桂医长拦在门外,道:“妇人生产有血气,男子近前对你不利对孩儿也不利,公子就在外守候便好!” 清远见里屋除了桂医长一人,连个其他的相助的女灵医都没有,心头担心,急道:“怎的没其他大夫来帮忙?” “公子,曲疏姑娘是重囚,能让我这个宫中最好的接生灵医来替她接生已是恩德,还敢有何求?其他女灵医都在替公主熬药补身体,哪曾有空,公子别再多问了,便请在此静候即可!”桂医长说完后便将殿门阖上,紧接着传来的便是曲疏撕心裂肺的痛喊声。 清远本十分担心曲疏安慰,可方才桂医长提到落尘,这一提仿佛给他头上浇了一盆冰水一般,又立刻让他冷静了下来,顿时才明白自己有何资格去担心曲疏,她是罪囚,是杀害聂臻大哥还有陷害尘儿的人,正因为她对落尘下毒,所以才导致尘儿生产时血崩差点殒命,若非少君沧旻相助恐怕尘儿难保性命。 也正是因为此,其他弟子都前去殿外守候,独独他不敢去,因为实在没有颜面去见落尘,直到现在,自己都不敢去恭贺落尘喜得贵子,此刻自己的孩子即将出世,他虽也有些期待,可是这样的孩子有资格活在这世间么? 杀害聂大哥陷害落尘差点导致五万大军都丧命战场的罪人的孩子,有资格活在这世间么?自己又脸去求落尘饶他一命么?清远凄苦一笑,顿时委顿地坐在殿前台阶上,心里无比的纠结痛苦,他好想就此如这被乌云遮蔽的圆月,躲在云层中,只是俯瞰着世间,收敛所有的光华,只待日出时,自己便退而立场,永不相见。 但是不行,煎熬了一个时辰之久,却见桂医长出殿门唤道:“公子,已经生了,是个女孩儿,公子要不进来看看!” 清远伸出右脚,可却凝固在空中了般,一直无法踏过门槛,他攥紧袖袍,紧绷的心在微微颤抖,身体也犹如电闪一般有些酥麻。桂医长见他如此情态,很是不解,忙得一把带着血的手抓来,便将他拉进了殿内。 清远进了殿,却闻到满屋子的血腥气,而在那白色裹布中,有个手舞足蹈咿呀哭着的孩子躺在曲疏的身前,曲疏见到清远,撑坐起来,面色惨白,道:“远哥哥,你来了,你看,我们的孩子乖不乖,是个女孩儿,长大了你说她会像谁?” 床褥上还残留着血,可这些血并非是曲疏的血,而是这桂医长用鸡血泼在床榻上伪装而成的,清远自然也察觉不出异常来,更重要的是他也没那心情特意去察觉。 桂医长见自己已完成任务,便不愿待在此,想着这曲疏既然已诞下子嗣,恐怕接下来便会被处死,那他们夫妻恐怕也是最后相聚时刻了,自己也不忍心打扰,只要在她处死前拿到解药即可!相信她不敢不给! 桂医长离开后,清远才将这孩子抱在怀中,哽咽颤声道:“长大?她恐怕活不到那时了!” “你想做甚么?远哥哥!”曲疏惊恐地看着清远,可清远却闭上了眼睛,退后一步,防止曲疏来夺走手中婴孩,他眼眶已是湿润,声音嘶哑,“因为你死了那么多人,这孩子有何资格来到这世间?不要怪我,曲疏,你作的孽人可恕可天难恕!” “你要杀了她么?她可是你的孩子啊,是你此生唯一的子嗣,你狠得下心么?你抱着她去求那落尘,是你们碧落峰将她养大的,你求她的话她一定不会为难孩子的,要杀我就冲我就好,你别伤害他!”曲疏之所以要偷龙转凤,就是怕孩子一降世不仅这些仇视她的人要孩子的性命,还有自己此生心系的人孩子的亲生父亲也要她的性命,所以才想出了这个计策,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孩儿,留下一条血脉,虽然清远怀中抱的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想到自己的丈夫果真如自己所料,连孩子都不肯放过,也哀痛憎恨不已,所以那眼泪是真的,并非是她伪装,而是真对清远失望到了极点。 “我有什么资格去求尘儿,就算尘儿愿留下她性命,可那军中数万将士能同意么?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清远抱着婴孩便欲出殿阁,却被身后倒下床榻,声嘶力竭哭喊着的曲疏叫住:“尘儿,尘儿,到现在你心里还是只有她,清远,我恨你,我曲疏纵然是死都会恨你,你这一生不曾爱过我,护过我,就连我们的孩子,你居然都狠心到要杀了他,好,你杀吧,杀啊,你杀啊!”喊到最后已近癫狂,哭声与笑声混合在一起,让殿外的侍卫听着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也顿时心生怜悯,可也觉得这女子可恨,但一个癫狂的女人,就算引来他人的同情,又如何引得来别人真心相助? 殿门缓缓阖上,清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像一场梦,在你清醒的那一刻便如云烟消散。 曲疏突然冷笑起来,笑得凄厉又狰狞,她心中想着:“我要你亲手杀了那落尘的孩子,当有一天你知道你手上沾染了她孩子鲜血时,我看你还有何面目去见她,这是你负我该受的报应!”怨毒的眸子犹如蛇的眸光,在幽暗的黑夜里射出寒冷的光芒,一声冷笑将这充满血腥气的宫殿显得更是邪魅,那心中的恨形成血光缠绕着她的躯体,仿佛将她拖向地狱,又仿佛要将她重生。 清远抱着怀中孩儿,站在庭院之中,脚步蹒跚,仿佛这一路犹如千里之路,无论如何走都走不到头,他停下脚步,走在那株梨花树下,可梨树已成枯树,在这秋夜里显得萧瑟孤寂。 前面不远处便是落尘的寝殿了,清远低首看着这个正睡得香甜的孩儿,心头既是不舍又是害怕,他终于鼓起勇气伸出右手朝孩子的细嫩脖颈掐了过去,他闭上眼,不敢再看,害怕自己看着这么乖巧婴孩会忍不住,可颤抖的指尖刚一触及孩子脖颈时,那孩子仿佛感受到危险将近一般,竟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两只小手挠来挠去,一碰到清远宽实的手掌便如抓到了最安心之物般,竟不再哭泣,而是睁开眼睛看着夜光下清俊的清远,格格而笑。 这笑容瞬间融化了清远坚硬无比的心,他眼中含泪,将扼住婴孩脖颈的手慢慢挪开,无比自责而悔恨地一拳砸向梨树,顿时树颤枝落,树干竟也砸出个洞来。 他的拳头也顿时鲜血淋漓,血一点点地落在地面,氤氲成一片血气,怀中婴孩受到震动,又开始哇哇地大哭起来。 清远心一紧,便朝落尘宫殿门口走去,刚一进殿门口,却被侍卫拦住,道:“公子,公主已就寝歇下,请公子有事明日再来!” 清远却不管不顾,在殿门口跪下,将婴孩呈于殿门前,道:“烦请两位侍卫去通报公主,就说清远携罪妻之子请公主裁决!” 侍卫见到殿门口那婴孩,不敢怠慢,立刻去禀奏,没过片刻,便见落尘和璟尧出了殿门,见到清远跪首在此,而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嗷嗷哭闹的婴孩时,两人都有些惊讶,落尘也仿佛猜到了般,问道:“曲疏早产了么?” 清远不敢抬头去看落尘一眼,只道:“罪人之子,本死不足惜,我本应该提着罪妻的人头和这婴孩的尸体前来,但是稚子无罪,我清远愿用自己的性命为偿还罪妻的罪孽,还请公主和圣君成全!” 落尘瞧着清远,瞧着这个跟她一同长大的他,两人情感早就如兄妹一般,她又怎么可能会要他的性命,但是曲疏杀害聂大哥害数万将士殒命,此罪岂能轻饶,只得道:“你说得对,稚子无罪,并且他是清远你唯一的血脉,所以我不会要这孩子性命,但是曲疏罪大恶极,虽死不能抵其罪,若不杀她我也无法跟牧荑姐姐交待,但念在她初为人母,也算是为我孩子积一点功德的份上,便一个月后赐她毒酒,便算了结吧!” 清远听得落尘饶恕这孩子性命,心头感激,可又无颜再见,他朝落尘叩首道:“我替孩儿谢公主不杀之恩!”他扶起身来,将孩子抱在怀中站了起来,面向落尘,道:“这孩子本该无缘来到这世间,是公主仁慈饶她性命让她能活于这世间,所以还请公主为她赐名,也好让她时刻牢记公主的恩德!” 落尘侧头看了璟尧一眼,璟尧点了点头,落尘才思忖片刻,道:“她的母亲罪孽深重,一生为情所困,为情入魔道,只盼这孩子将来长大后做个知恩图报之人,不入情魔,不被情苦,我的孩子取名为尚宁,她便叫尚恩吧!”落尘记得自己认了韵竹为干娘,那自己与清远便算是兄妹,所以在给他们的孩子取名时都以尚为字,算是对这段情意的纪念。 清远点了点头,露出温柔的笑容,“好,多谢公主赐名,待我一月后料理完曲疏后事,便打算带着我母亲回天玄门,此后公主征战沙场,请事事小心,恕大哥无法再照料左右!” 落尘将清远扶起,道:“我既认韵竹师嫂为干娘,你与我便以兄妹相称即可!” 清远犹如秋虹一般的眸子闪了一闪,在夜中犹如萤火一般,点亮了他心中的希望,他淡淡一笑,欣慰道:“尘儿妹妹,此后你多保重,当你重主王权那一天我必到平都相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4 得知女子身 落尘见他眼中一片凄迷绝色,心里也不好受,想到自己要杀的是他的妻子,多少还是对不住他,可是那又有甚么法子呢?如今能饶恕这孩子的罪过已是最大的恩德,自己岂能一念存慈放过这心肠狠毒的曲疏,若那般做了,恐怕军中将士也会不服。 既然如此,两人此后相见终是尴尬伤情的,清远既然要走也算妥帖,所以落尘也就未开口挽留,只是让他好生照顾孩子还有干娘。 这曲疏本以为这婴儿早就被清远杀害了,所以这几日既是高兴又是癫狂,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疯癫,但纵然如此,不管她是病也好疯也好痴也罢终将一个月后也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所以也就无人问津,就连清远也不曾去探望她,怕无法面对她的斥责与嘶喊。 清远只想着,将这个孩子悉心抚养长大,便算作是全了他们二人的夫妻之情,也算全了她想留下血脉的遗愿。 落尘生产后,调养了一些时日,身体也慢慢复原,她便时而去看望牧荑,却见牧荑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想了过不了多久便又会添一喜事,心中便十分欢喜,想着牧荑姐姐将来有孩子相伴,想必也就不孤单了,多少会减几分对聂大哥的忆思之苦。 牧荑时常逗弄一下小尚宁,心情也渐渐舒展开来,不曾像往昔般愁云惨淡,但想到以后,不免心生不舍,道:“待孩子出世后,我便打算归隐山林,此后不能照拂妹妹,还请见谅!” “姐姐也要走么?”落尘有些惊讶也十分的不舍。 “世人皆有轮回转世,不瞒妹妹,我想等聂大哥,待他重回世间,我便带上孩子去寻他,不管多久,我都愿等!”牧荑想到聂臻,面上虽漾着笑容,可眼眶却还是渐地红了。 “姐姐说什么?大哥就算轮回转世,他也不记得前世所有,并且容貌也变,你如何能寻得他,就算万幸寻得了,他也不记得姐姐你了,你又何必如此自苦?”落尘以为牧荑渐渐放下了聂大哥,却没想到她心里却还存了这么个想法,让她有些惶惑也有些猝不及防。 牧荑却是轻描淡写地一笑,心中仿佛有了这个寄托希望便更加的云淡风轻了些般,只道:“我没有妹妹那般的胸襟,要这天下安宁富足,我心中只有我的夫君,他便是我的天下,如今没了他了,我曾经觉得我的天下便坍塌了,可我现在明白了,只要我的心未死,便总是有希望的,所以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寒霜酷暑,我都会找到他,就算找不到,我便带着孩子游历天下四方,将来有朝一日若能再与他相见,我也能告诉她我的见闻,那他想必也十分欢喜!” 落尘听着听着,却忍不住落泪下来,她原本想拦,可此刻却又不愿拦了,或许这个心念是维持牧荑活下去的希望,自己又何必强留于她呢?只要她高兴就好,自己又何必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身上呢?落尘握着牧荑手,柔声道:“那姐姐要好生照顾身体,以后天大地大,随时可回来找我,将你的所见所闻也说于我听听,我如今被困于此,想去游历山川四海,却也不得,将来姐姐便是我的眼我的手我的脚,如此说,姐姐不会生气吧!” “怎会?那说好了,以后我每隔一年便会回来瞧瞧妹妹,希望那时妹妹已坐上王座之位,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牧荑回握着落尘手,对她给予了深切的希望。 落尘想着往事,犹如白驹过隙刹那而过,走过满山荆棘,可是走着走着,当面前充满荆棘的道路一点点地变得平坦时,却回首发现曾经陪自己挥剑斩棘的同伴一个个地离开,先是聂大哥再是清远如今连牧荑都要走了,落尘心里一片寥落,走回宫殿的那一路之上,步履沉重,当她回到宫殿口时,却见璟尧站在殿门口,来回踱步,似乎一直在此等候,落尘见到璟尧,突然泪水滑落面庞,她疾步而前,便拥入了璟尧的怀抱。 璟尧为落尘这突然的举动有些疑惑,但很快温柔一笑,将她揽入怀中,环保住,故意笑话起来:“夫人离开这一小会儿便舍不得夫君了,夫人变得这么黏人可叫为夫有些受宠若惊呢!” 落尘将头埋在璟尧胸膛口,泪水濡湿了璟尧的长袍,道:“以后我不想任何人再离开我,都说王位高处不胜寒,我害怕有朝一日我所拥有的都离我而去,以后不管刀剑火海,还是沙场征战,我都要与你在一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可好?” “好,红尘再苦有你便觉滋味甜美,世间再乱有你便可拨乱反正,我只需携夫人之手,平这世间战火,建这昌隆盛世!”璟尧将落尘紧紧抱住,想到此生挚爱能一生相守,却也是一生的缘法。 可背后却幽幽地传来一个女子之声,声音软魅入骨,“大哥,我来看望我这刚出世的小侄儿,不知大哥可否应许?” 落尘听得这声音,心口不由得突地跳了一跳,她离开璟尧怀抱,回过身来朝来者方向看去,当见到这个声音娇媚的女子时,手却不由得一抖,因为面前这个人女装打扮,立于月下,正是无名。 “你你你身为男子异装而行,在这城廷之中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装?”虽嘴上这么呵责,可落尘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面前这个人虽还是无名的容貌,可她的眉眼他的体态她的声音却已经完全跟女子无异,落尘心头打了一个激灵,哪怕觉得自己所思太过荒谬可也觉得并不为虚。 璟尧曾明令过让无名此后依然男装打扮,不要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可她此刻居然直接女装装扮,显然是来跟落尘示威的,璟尧心下十分生气,可又不能过分责备,只怒斥道:“宁儿今日困乏已睡下了,白弟还是请回吧,并且白弟请牢记我夫人的话,此乃城廷,不要易装而行,以免招惹流言蜚语!” 无名听得璟尧当着落尘的面如此呵责他,心头也是楚楚生疼,她淡淡一笑,道:“原来大哥还未跟公主说明,既然如此,我今夜便跟公主说了吧!” “白弟,夜深了,你该回去歇息了!”璟尧厉声打断他的话语,不希望他言出顶撞,惹恼了尘儿。 无名面色冷了下来,可却不得不听命,朝璟尧欠身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落尘想追,却被璟尧拉住袖袍,不让她去,以免两人起任何冲突。 可突然遇到如此荒唐之事,落尘怎不心疑,面对璟尧冷目而对,这眼中的愤怒之意让璟尧都觉有些气竭。落尘直言问道:“为何他会身着女子之装?别告诉我他本就便有易装之癖?” “可能白弟觉得好玩罢了,你不必过虑!”璟尧不想落尘疑问,以免生出无谓的事端。 “你老实跟我说,在北周城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他男装去却是女装回?”璟尧很少对自己撒谎,如今他公然维护无名,落尘心里自是不是滋味,便厉色呵责。 “并无何事发生,尘儿,你只需信我一句话,此生我绝未做一件有负于你的事!”璟尧说得信誓旦旦,落尘也并不是不信他,只是有时候一个人若嫉恨起来见缝插针,所以这无名不得不防,落尘也不想就这般饶过璟尧,若非是他处事不当,对这无名一再心慈手软,也不会生出今日之事,因此她进了殿内,璟尧想跟进去,她却用灵力一挥便紧紧将殿门阖上,周遭还布下结界,让璟尧闯入不得。 璟尧没想到落尘会生这般大的气,顿时有些颓丧,一旁的侍卫侍女瞧见,也觉面上挂不住,便想她一时生气罢了,待明日好生劝慰几句想必也是好了,因此换侧殿安歇。 落尘见璟尧已走,便让侍女传唤在无名殿阁中服侍的侍女前来问话,很快那侍女便带了来,落尘面对这侍女,威严厉色道:“本主吩咐你去办一件事,你若办得好以后你便可来本主殿中伺候!” 这侍女冰儿一听,甚是欢喜,毕竟这落尘公主很可能会成为将来的王,若能随侍左右,也免不得是一番荣宠,只是跪下听令:“公主有何吩咐,奴婢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落尘听得此言,却是淡淡一笑:“不必甚么粉身碎骨,只需你侍奉无名公子更衣沐浴时,注意下对方身体,看是否有伤?若有速来禀报,你可知?”落尘未有直言让侍女查看无名是男身还是女身,毕竟被侍女知道自己欲查探此事,恐怕会被议论。 这冰儿倒觉得此事再是容易不过,因此立刻应承了下来,退出后便回到‘品英阁’侍候无名,而无名正好叫侍女伺候沐浴,平日里无名只是让侍女备水备衣,准备好后便让他们在外等候,不让他们相助洗漱,可今夜无名却仿佛想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是女儿身一般,竟主动让侍女替她擦洗身体。 冰儿自然喜不自禁,立刻奉命伺候,可替无名脱下褥衣后,映入眼帘的确实婀娜多姿的曼妙身形,冰儿吓的‘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却不料因为惊吓过度脚下湿滑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冰儿顿觉失礼,惶恐不安地跪倒在无名身前,请罪道:“奴婢失礼,请公子,哦,不,请姑娘恕罪!”冰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男子为何突然变成了女子,难不成之前一直都是故作男装打扮,所以才会如此? 无名见她那失态的模样,却并没有见怪,而是温柔一笑,道:“起来吧,之前我只是故意扮做男子,这样在军中行走才更为方便,此事你不可告知旁人,以免多生事端,若是敢不尊命令,你要知道我的手段!” 冰儿自是不敢违背,叩首答谢,随后起身继续伺候无名沐浴,待沐浴后又伺候他歇息,随后趁无名入睡后便前往‘凤栖殿’向落尘公主回禀。 “你看得仔细了?”落尘见她办事伶俐,这般快便来复命,因此颇为赞许。 “奴婢看得真切了,公子,哦,不,是无名姑娘身上并没有伤!”冰儿不知道为何公主要查看无名是否有伤,想必是担心她战场受伤怕会隐瞒伤及性命吧! 落尘听得姑娘二字,心抖了一抖,面色也突然猝变,她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再次确认道:“哦?无名妹妹果真未曾受伤么?她这人性格一向好强,我就怕她又强自忍着,会久伤不愈!” 冰儿一听公主唤无名为妹妹,心想原来公主也知道无名是女子,看来方才倒是自己多疑了,“奴婢看得十分真切,无名姑娘身上半无伤口,并且看姑娘气色,也并不曾受何内伤,所以公主不必忧心!” 落尘心仿佛被人生生剜了一刀般,她不想让这冰儿知道自己神色有异,便让她退了出去,当侍女尽退后,落尘独自一人待在这殿宇之中,孤独而怅惘,犹如高高悬挂于空的星突然坠落在荒野,片刻绚烂后便归于尘土,失去任何的归依,她到放在床畔前的婴儿小床中睡得香甜的宁儿,心中一片冰凉,她不知道在北周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突然之间变成了女子,而璟尧为何要隐瞒,为何又要维护,他当真如他所言不曾有任何异心么?可是这无名来者不善,若长留于此地只会给自己遭来祸端,若是以前倒是无所谓,可如今自己有了孩子,便不能再坐以待毙,她纵然不能取她性命,但却必须让她离开。 落尘一夜未眠,心头也烦乱得紧,也伤心得紧,但无论怎样,她这次都不能再忍让,有时候软弱只会让自己失去更为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一次,落尘必须守护自己的爱情,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侵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5 登位自称王 未过多久,北周城传来了城主病亡的消息,而世子桓宇则顺理成章继承城主之位,讣告发往各大城郡,但是并未发往王城,显而易见,新任城主桓宇遵守了曾经的诺言决意与落尘一方结盟。 但是接到消息的璟尧心中却十分疑惑,因为离上次见这老城主也才过去一月有余,而老城主虽不见得身体有多康健,但是却也精神饱满,未有病态,何以这般短的时间里便突然病亡? 璟尧将此疑惑告诉了落尘,落尘心下一计较,道:“当时贝隆王被戎狄杀害后,你们完全可以直接拿下戎荻,自然而然便可避免一场叛乱,也不会让城廷遭受战火,让这城主饱受弃城的耻辱,虽然你和桓宇世子如此做是怕私自拿下戎荻而又没有罪证的情况下会被城主误以为你们是在谋朝篡位,所以才等戎荻攻打城廷时再出兵,这样城主便再无异词,但是你们忽略了一点,既然这城主因为贝隆王的挑拨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相信,说明他本身就是多疑之人,即使桓宇世子率兵救驾有功,但是待这城主过几日想明白其中关要后便明白了一切,自然而然会觉得桓宇不忠不孝,在算计于他,若是以前,可能桓宇只能任城主发落,但如今他兵权在握,岂能再任由其父宰割,所以” “尘儿的意思是这桓宇犯下了”璟尧话还未落下,却被落尘掩住其口,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王权之上,或许本就没有亲情可言。” 璟尧反手握住落尘的手,温和一笑,“但我知道为夫在尘儿的心中却是凌驾于权利之上!” 落尘想到无名的事,不由得一声苦笑,她虽不会怀疑璟尧与她已有甚么,但是璟尧心中如此偏袒对方,她心里却还是十分在意,只是不愿就此事与他起冲突罢了。 璟尧将桓宇送来的密函交于落尘,“这桓宇世子不但说愿与我们结盟,还在信中力劝我们自立为血瀛国王,如此一来接下来与王城的抗争才能名正言顺地让各城郡鼎力相助,此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也是时候了,毕竟现在五座城郡皆与我们达成了盟约,进攻王城便可说是指日可待!” 落尘想到称王,不由得深呼了口气,想到已故的父王母后若今朝知道她的努力,他们若泉下有知会不会心有所慰,落尘细细思量后,便点了点头,道:“如此便由夫君去安排吧,登位祭天大典后,便正式出兵王城,这位置她坐得也够久了,也是时候该让她还给我了!” 璟尧很少见到落尘像现在这般坚定,若是以前提起称王一事落尘必会推迟,但是如今她仿佛很是迫切此事,璟尧也不多问,心想尘儿能下定决心自然也是好的,因此便和沧旻一同商议祭天登位大典一事。 沧旻觉得接下来要主动跟王城发起战争也确实是需要身份,如果还是以之前先王公主的身份难免不会让天下人信服,因此在自己的主持下登位为王便等于正式宣告天下自己正统的身份,这确实是最佳的时机,因此沧旻并无意义。 只是与璟尧商量完祭天大典后,他却一个人独独地飞上宫殿屋宇之上,俯首看着落尘的‘凤栖殿’,身披夜色,长袍随风飘动,一个人犹如石雕一般屹立在夜空之中,仿佛凝结了般,一动不动,只是那带着雾气的眸子却变得益发地朦胧,心中只是想着:“你可知当年本君为何会选龙毓晞为王?或许曾经我跟你说是因为你手段不够果决,才智不比她敏捷,其实那些都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了,你又怎知道,你若为王,你与我便成为了天与地,海与山,永远只能摇首相望,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有些卑劣的想法,所以才让你受尽的苦楚,如今我将这一切都还你了,自此后你做你的王,而我魂飞烟灭时,你心里可还会留下我的身影!”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这渐凉的夜吹起阵阵凄冷的风,将那一寸一寸相思吹散了开,却吹聚在一起,最后消失在秋夜中,迎接即将到来的严冬。 登位大典定在十月初十这一日,一早侍女们便服侍落尘穿戴好王服,然后由盈秋抱着尚宁,前往祭天台,依照登位大典的旧礼,由少君沧旻扶着落尘走上祭天台,沧旻将凤血剑双手呈给落尘,这凤血剑虽一直在落尘身,但是此番由少君亲自赐予落尘,便等同于天赐之恩一般,紧接着尚书呈上王玺,而祝神师则命众祭司跳祭神舞,然后由祝神师上禀天意,验血脉,却见落尘鲜血滴落在祝神盘格上,便发出耀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将整个祭天台都笼罩在内,或许是金光太过耀目,附近数十里的灵鸟见到金光都趋之而来,环绕在祭天台上空盘旋飞舞,发出阵阵鸟鸣凤吟之声,这景致让台下的百官都啧啧称奇,言道:“自建国以来到如今都还未有一位王上登基时有这般盛况,看来是明君临世,天下将安宁昌盛,血瀛国将成为盛世大国!” 众百官尽皆跪首,高声称呼,而悬挂在祭天台上的祭天钟也连响九下,表示着九五之尊,钟声响彻宙宇,让金昭城处的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都感受着新王登位带来的喜庆与祥和,也让这饱受摧残的金昭城再燃生机。 火凤鸟在落尘的头顶不住盘旋飞舞,发出清脆而动听的凤乐之声,将这庄严的神态更渲染上了几分威凛,落尘手执凤血剑,高高举起,底下的百官都高声应唱着:“恭祝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被囚禁的曲疏听得钟声不绝于耳,便知道这落尘已经登位自诩为王,她满心的嫉妒,可又满心的欢喜,不由得疯魔般地笑道:“你落尘今日为王,可曾知道将来便是我的孩儿为王,我的孩子会继承你的王位,就算我夺不走属于你的,但是我的孩子会替我来夺走,他会替我报仇,哈哈哈哈!”笑到最后却成了泪,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死期也快到了,可是就算死她也不后悔了,只要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就一切都足够! 待祭祀结束后,本要回城廷,但是落尘却走下祭天台,目光看向那一直站在左首队列中的无名,而璟尧顺着落尘的目光看去,心头也不由得一抖,他不知道落尘是要做甚么,却见落尘对着无名向众人道:“本王借着今日登位,对有功的将士们论功行赏!”她将事先就准备好的论功圣旨交给了贴身侍卫,侍卫按照圣旨旨意一一对有功的功臣一一进行封赏,封赏的人有侯云,九书,韩放,崔堇,阳宫等等人,而念到最后一人时,却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而最为吃惊的是站在落尘身旁的璟尧。 只听得那贴身侍卫念道:“今有神鹿无名,随王君多次出战,功不可没,更为上战场女扮男装,冲锋杀敌,此举可敬可嘉,故王请奏神鹿族族帝,特封无名为少妃,嫁于‘御灋组’少君,成神仙眷侣,万年之好!” 一旁的沧旻听得此令旨,也是颇感意外,有些冰冷的目光投向落尘,落尘回首看向身后的他,回过身道:“本王私自为少君做主,不知少君可否见怪?” 沧旻的眸子出奇的冷,缄默良久,突然盈盈而笑,强忍着心中不悦,道:“王思虑如此周全,为本君考虑得这般妥帖,自是不会见怪,当年本君让你陪我一个少妃,想不到王却一直都还记着,倒真是难为你了!” 落尘抬首看着他,心中有所愧疚,但是她知道这无名只有沧旻才能管束得住,倘若这无名与沧旻相处日久能生出情意来,自是再好也不过,倘若不能,这也是避免这无名祸乱宫廷离间她和璟尧唯一的法子。 璟尧没想到落尘不与自己商量就做出了这般决定,他想开口劝阻几句却被落尘直接顶了回去:“夫君一直觉得我是良善之辈,也会对她心存仁慈,但是夫君忘了,我曾说过,你若负心我必杀你,自然也绝不会放过那个另你负心之人,这是对她最好的处置,若不然,我只有杀了她,相信夫君定是舍不得的!” 璟尧不再言语,他本想告诉落尘无名已无多时日,虽然她对他有情意,但是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如此忌惮,可现在在祭天台上有文武百官皆在,自是无法说出,只能默许。 无名心中不悦,但她知道,若自己抗旨就等同于是违逆族帝和新王两人共同的旨意,这落尘完全可以用此罪将自己处死,她抬首看着落尘,眼中迸射出冰冷刺骨的光芒,仿佛要将落尘生吞活剥了般,可却又受制于人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切齿地接下圣旨,跪首道:“鹿族圣女接旨!”她那煞白的脸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如见鬼魅一般,背脊生出一阵阵寒意。 百官们都议论纷纷,因为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无名是男子,并且有人还谣传他乃龙毓晞的夫君,也就是王城的王君,只是一直认为是谣言不曾坐实罢了,如今眨眼间这无名却变成了女子,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心想看来以前那些果然都是些谣言罢了,哪有女子会成为王城王君的,所以之前的流言蜚语也就自动瓦解。 沧旻自然而然走到无名身畔,向她伸出了手,无名却视而不见,冷冰冰地道:“请少君恕罪,虽然下了旨意,但是你我还并未成礼,如此为恐有不妥,待少君正式娶我为少妃时我再与少君双宿双飞吧!”言罢侧过脸去,丝毫不给沧旻面子,沧旻只得将手收回,冷冷道:“你若不愿,却也不迫你,可你终归是我沧旻的人!”沧旻自然知道这无名的身份,也知道他原本是龙毓晞的夫君,可为何如今跟随璟尧去了一趟北周城变作了女子,沧旻就算再笨也猜得到其中原委,心想定是这无名心中觊觎璟尧,所以落尘才会将她赐予自己,好圈住这人,不让她兴风作浪,虽然沧旻心里也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此生少妃终不可能再是她落尘,既然如此,少妃这个位置换谁来坐都无所谓,只要她觉得开心,便当做自己还她的情吧! 等祭天大典结束回到城廷后,璟尧便为此事追问落尘,落尘见他如此紧张,心中不悦,怒道:“我将她赐给少君,你便如此的不舍得么?倘若你不舍得,你可以抛下我和宁儿,和她一起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我绝不阻拦!” 璟尧知道落尘知晓无名变成了女子之身后,心头有气,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为无名求情,但是自己毕竟与无名有着十几年的情感,岂能置之不理,道:“尘儿,为夫当初知道她变成了女子后,我自也是想将她送回神鹿族的,但是尘儿你不知的是,她为了变作女儿身,跟贝隆王做了交易,因此身中剧毒,如今只剩下两月不到的寿命,我见她可怜,便将她依然带回了金昭城,便是全她这个心愿!并无它意,你强迫她嫁给少君,以她的性子恐怕怒火攻心毒会发作的更快,所以” 落尘没想到无名身中剧毒一事,可想到她宁肯身中剧毒不顾性命也要变作女子陪在璟尧身边,这等执念是何等的可怕,落尘纵然心肠再怎好却也知道一个执念甚深的女人又有何事做不出,如同金采妮和曲疏一样,她只得叹了口气,道:“所以让她待在你身边?还是让我舍弃你让你随她而去,璟尧,以前金采妮无论怎般诱惑你你都不为所动,可是如今你却变了,有些事你做不了决定我替你做,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是少妃,你不必再为此操心,至于她体内的毒,我自会让盈秋设法为她解,若能解自是最好,若不能那也是她的命,她自己选择的命谁也违逆不了!” 璟尧从来没见过落尘如此狠绝过,他想或许自己有些做法确实刺激到了她,让她心中感到不安,璟尧心想在白弟这件事上,自己确实一直都太被动,才导致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他不由得自责,将落尘轻轻揽入怀中,道:“夫人今日为君怒发冲冠,倒是为夫的荣幸,夫人如今已是王,小的怎敢惹恼夫人,以后全听夫人教诲便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6 绝情只护妻 落尘听他又言语相哄,本有些为这事着恼的,此刻却也不再生气了,只要他的心没向着无名,而公然对之,自然不会反对这门亲事,更何况此事要怪也是沧旻前来问罪,璟尧又有何道理问责之礼。 登位第二日,这无名便带了些礼物来‘凤栖殿’拜谒落尘,落尘听她前来,虽不愿相见,但还是想知道她的来意,便让侍女通传。 这无名带来了些自己珍藏的丹药和锦缎,呈给落尘,落尘自是收下,“少妃今日来拜见不知道有何事?便请直言吧!” “王上赐我和少君婚事,我自是感激不尽,自然是要来相谢王上的,只是王上可能有一事不知,我怕若是不告诉王上,王上蒙在鼓中便终是不妥!”无名依然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丝毫未因落尘继位为王而对她有半分畏惧之色。 “何事?”落尘脸色越法地阴沉,毕竟这无名是第一个如此正面挑衅的人,而自己却又顾忌璟尧不能拿她如何? “你可知道在北周城我和璟尧发生了何事?我为何会变成女子?你一心欢喜的我大哥他当真对你是至死不渝专心无二么?”无名嘴角轻轻上扬,又蔑然一笑,“啊,我忘了,为王者本就会左拥右抱,虽然大哥成为王君,但是王君多立几个妾室想必王也不会有任何意义,自然对这等事也是从不介怀的!” 落尘知道她是专门来挑拨离间的,所以不打算再听下去,道:“都说一个人若一入情魔,神志便会不明,就会自己幻想出很多幻境来,想来无名少妃如今也是这般,我劝你还是放下本王夫君为好,不然每日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不疯魔不成活,你身为鹿族神鹿,如此下去恐有伤神鹿族体面!” 无名却不信她会丝毫不嫉妒,她一件件脱下自己的外衫,道:“王可能不知,那天晚上,璟尧就这般抱着我,一件一件地脱去我的衣衫,将我搂在怀中,我们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世间便只容得下我们二人,再也没有其他,你若不信,你看璟尧的气海穴处有一处红色的指痕,那时我不慎留下的!”无名说得越是激动处,便痴笑起来,笑中带着泪,看来仿佛真疯魔了一般,“我大哥他再好,也终究不过是个男人,他割舍不下为她生儿育女的你,自然也会割舍不下青梅竹马的我,只是你容不下我我容不下你,所以才让他疲于撒谎,对你发完深情不负的毒誓后又跟我说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也恨,可是我不怪他,因为我才是真正的爱他,而你不过喜欢的是他能相助你登上王位罢了!” 面对无名赤裸裸的挑衅,落尘面色铁青,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水底之中,窒息着不敢呼吸,吸一口气水就会汹涌地涌入身体,占据身体的每个角落,最后夺走她的生息,所以为了活着为了守护自己,落尘紧紧抑制着自己颤动的内心,只是淡淡一笑,道:“请你自重,你如今是少妃,如此自毁清誉也不怕被少君处于灰飞烟灭之刑么?” 无名将衣衫穿上整理好,拢了拢飘飞如墨的长发,“少妃?他沧旻喜欢的人是你,你却硬将我塞给他,天下有如此心狠的女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我听说当年你被囚无妄神山时,也早就献身于沧旻了,想来真是可笑,你曾跟我的夫君有肌肤之亲,而我跟你的夫君有琴瑟之好,如此说来你我各不相欠,不是么?” “退下,今后我凤栖殿你无名不可踏入一步,否则以罪论处!”不管无名所言是真是假,被她如此挑衅,落尘怎不生气,但既然已将她赐给了沧旻,自己如今便无权处置她,可心头还是烦乱不已,不愿再与她多言。 无名冷笑一声,仿佛激怒落尘会让自己心情愉悦许多一般,“你这宫殿的大门挡得住我的脚步,难道还挡得住大哥对我的相思之情!”言罢,斜眼瞥了下落尘,便步步生花地退出了殿阁,留落尘一人在殿阁中,显得孤寂难耐!。 直至赣夜,璟尧才处理完政务回殿,一回来侍女们便准备洗漱用具伺候他入浴,但今日落尘却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为璟尧沐浴更衣,璟尧不想落尘辛苦,温言相劝,可落尘却执意要如此,璟尧也便不再推迟。 落尘伸出白玉般的指尖为璟尧脱下外衣,当只剩褥衣时,落尘的心紧张得仿佛提到了嗓眼口般,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璟尧将落尘的手握住,却觉触手冰凉,问道:“尘儿,你怎么了?怎会入手冰寒?” 落尘挣脱来璟尧的温润的手,“没事,入冬了,自是有些寒凉,不妨事!”她将璟尧的内衣脱下,双眼落在那气海穴处,却见果然有一处指印,这指印不深不浅,如今已开始结痂,可若两人未曾赤身相见,为何此处果然会留下她无名的指印。 落尘瞬时眼圈便红了,泫泪欲滴的模样让人好不怜惜,而璟尧见到尘儿如此,心下也是十分惊疑,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温言问道:“尘儿,你怎的突然伤心起来?今日可是发生了何事?” 落尘将眼泪擦干,心头对璟尧是既怨又气,更多的却是伤心,她很想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怕若开口问了璟尧沉默不答只会令自己更是伤心,她只道:“我累了,还是让侍女来服侍你吧!” “尘儿!”璟尧再愚钝也看出落尘心中有事,可这一声唤并未让落尘回头,而在落尘离去的那一刹那,泪水就已滑落面庞,低落在手心,酸涩而滚烫。 璟尧也没心思沐浴了,他进内殿,却见落尘已睡下了,她向里睡着,即便自己走近床畔都不曾侧转身来,璟尧听她呼吸均匀,显然只是在佯装入睡,他也不打扰,只是悄悄出了内殿,将侍女唤了过来,问道:“今日你们可曾留心王上遇到何事?” 这侍女便是从无名处调过来的冰儿,她朝璟尧跪下回禀道:“禀王君,今日并无异处!” “当真无何异处?那说明是你们伺候不周,才让王上心伤气郁!”璟尧沉声责难道。 冰儿一听此言,吓得立刻跪首请罪,她心思玲珑,思前想后,才终于想到无名少妃一事,忙道:“今日无名少妃来拜见过王上,自此后王上便一个人在内殿陪着小王子,不曾让我们进内伺候!” 璟尧一听,便知事情原委,“那你们可知少妃过来说了些甚么?” “少妃拜会王上时,都将我们屏退,所以我们并不曾知晓!”冰儿如实说道。 璟尧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命他们退下,随后披上披风,出了殿阁,往无名的‘品英阁’行去,当侍候的侍女通传王君驾到时,在内的无名很快便出殿迎接。 璟尧进了殿内,却见无名是赤脚相迎,可见她的激动与急切,连鞋子都不曾穿上,璟尧怕侍女见到会传出何流言蜚语,便让侍女们都暂且退下,然后对无名怒斥道:“你今日是不是去见了尘儿,你对她说了甚么?” 无名见璟尧一来不是关心自己,而是开口便责问她,她不觉心头凄凉,面色悲戚,道:“大哥觉得我能说甚么?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王,连我的命运都被捏在她的手中,一个不从便可以轻易要我的性命,大哥觉得我会愚蠢到敢对她说甚么么?我本就命不久矣,想着最后的日子能偶尔见你一面便心已足矣,可是她一道令旨便将我赐给少君,她不是在给我赐婚,她是在给我赐死,她是在逼我自裁,你懂么?大哥!”想到自己的悲惨与无奈,无名已是泪水涟涟,好不让人怜惜。 但是璟尧就算再重他与无名之间的情意,可也想象得到无名对落尘的恨意,只能劝慰道:“少君是天底下不知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夫君,连本君都自愧不如,你能嫁他为少妃本是一段良缘,你该感谢尘儿才是!” “感谢?大哥,你叫我如何感谢?是她夺走了我最爱的人,然后逼迫我嫁给一心只有她的男人,她这不是对我的羞辱是甚么?她是在警告我让我永生都不得所爱,难道我说得不对么?他沧旻心中只有她落尘,何曾容得下别的女子,两个本就离心之人强迫栓在一处,她落尘的算盘倒是打得好啊,可是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会喜欢她,这种伪善之人!”无名越说越是放肆,半没当初那温润如玉的风度,反而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为情痴缠的怨女。 璟尧面对这般的无名,心头真是可气可恼,只得最后叮嘱道:“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白弟,我这是最后一次再跟你言明,我心中此生只有尘儿一人,若你还是执迷不悟,请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你若知难而退,放下对我的执念,我尚且还可以当你是我白弟,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且在你,但是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一切执念不过都是私念而生,白弟,你自问下你的心,对我当真是爱么?可能你爱的只是你的执念!”言罢便离开‘品英阁’,留下欲追出的无名,可璟尧捏了一个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连一个背影都不愿留给无名多看一眼,直让无名软倒在地上,独自凄怜。 侍女见璟尧王君已走,都进来侍奉,可见到无名瘫倒在地上,吓得都欲上前去扶,却被无名呵斥开,侍女们哪敢再靠近,只能退去。 无名独自怅然落泪,心中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知道是恨还是悔,她所做的一切,所努力的一切,哪怕连性命都不要,换来的却也只是他的一句私念,爱本就是自私的,自己没有大度到见到自己最爱的人投入别的女人怀抱却还心怀祝福,她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伟大,她若得不到的就休想让别人得到。 璟尧回到‘凤栖殿’,却见尘儿还是向内睡着,他叹了口气,对着落尘的背影道:“方才我去了一趟‘品英阁’,我对白弟说了,我此生爱的人只有你,所以让她不要再来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跟尘儿你说了甚么才让你如此生气,但是不管她说甚么,那定不是真的,尘儿,自在天灵山与你相遇,我心里便只认定了你,从来都容不下任何人!” 落尘睁开眼,泪水濡湿了玉枕,她坐了起来,却见泪水将她的额发都浸湿,璟尧伸手替她擦去眼角泪水,心头无比怜惜。 落尘将他的手拿下,道:“好,你既然这般说,那今夜我便问你问个明白!” “好,你问,我知无不言!”璟尧言语诚恳答道。 “之前无名说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喜欢我,而是因为我的体内流有你的血液,你迷恋的只是我体内的鲜血罢了,她说得对么?”落尘为这句话一直耿耿于怀到如今,虽然不曾开口问过璟尧,可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璟尧所言。 “不对,说句让夫人笑话的话,其实在与夫人血誓前,我还是只是一头鹿时,便已喜欢上夫人了!”璟尧说得诚挚之至,让人不得不信。 “胡言乱语,那时你一头鹿岂会喜欢我?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落尘嗔怒起来。 璟尧从虚空中召唤出一幅画来,然后将画递给落尘,落尘将画卷展开,却发现此画居然画的是自己,不由得惊道:“这不是子崎为我描的丹青么?怎会在你处?” “我在天灵山看到的,当见到这画中女子,顿觉犹如天女下凡,美过了世间万物,因此便将这画卷一直珍藏在内,后有幸与画中人结为夫妻,是我三生之幸!”璟尧款款深情言着,让落尘不由得再次泪流而下。 落尘哽咽道:“好,那我再问你,无名说她之所以会来金昭城,是因为你答允了她会遵守你们小时的诺言,也正是这个诺言才让她如疯如魔地追寻于你,誓死不放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7 出征黑穆郡 “我和白弟的父母都在一场驯服误入天灵山的妖兽时牺牲了,所以我和他相依为命,也答应过父母要照顾对方一生一世,我们二人相伴长大,他常说若我做男子他变作女子,我做女子他变作男子,一世相伴在一起,小时候我也不懂,觉得反正都是相伴在一起,甚么方式也不重要,直到遇到你后,我才知道一生一世只能跟自己最爱的人!”璟尧将这段过往如实说出,让落尘虽然生气却也觉可谅解,毕竟在遇到璟尧前,自己也喜欢过别的人,所以也不能太过纠结于此。 “那我最后问你,你这里的指印从何而来?你别跟我说这是你自己挠的?”落尘指着璟尧肚脐位置,璟尧心下疑惑,忙解开自己衣衫,果见气海穴附近有一道指甲印,顿时想起那夜无名拥入自己怀中,自己竟听她说话,心思烦乱,却没注意到她用灵力在自己胸腹口划了一道,因为是小伤所以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过,如今落尘问起,才明白她这一夜到底在气什么,顿时神色一凛,深吸了口气,显得有些难为。 “怎么?你说不出来了么?”落尘见他这般难为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气。 “不是说不出来,这那夜确实无名突然变成了女子让我很惊骇,她突然扑入我怀中留下这道指印想必也是为了今朝让你我二人离心,但我对天发誓,我在北周城对她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礼,那夜也全是因为突然听她说身中剧毒已无百日可活,我心中怜惜才让她近得我身,但实不知她会在我身上留下记印,白弟对我执念至此大半也有我的过错,我多少心下有些愧疚,本打算就此将她送回天灵山托族帝照看,但是白弟拼死相求让她余生能待在我身侧,我也是心软便应了她的要求,却未想到她又惹得尘儿你生气!”璟尧还待解释,却被落尘掩住其口,而她泪水扑簌而下,心中对璟尧也再无半分怀疑之心,自己拥入其怀,低声道:“我已信你了,不必再言!” 重得落尘信任,璟尧满心欢喜,却也满心酸涩,他紧紧将落尘搂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才将一颗提到嗓门的心松了下来,妥帖地落回原处,他看着窗外冷风阵阵,仿佛便要下雪了,便将落尘抱得更近了些,道:“每回尘儿一生气,就将夫君的心弄得像严冬飞雪一般,不敢落回地面,怕一落就化为了雪水,消散在天地之间!” “是我多心了,换做她人我自是不信,但是这无名毕竟是从小与你一同长大的,我自然会介意些,以后不会了,只是你拿了子崎的画却未跟他说,他丢了画后好是失魂落魄了一阵呢!”想到曾经子崎因为失了这颓丧了许久,不由得‘噗嗤’一笑,可又想到子崎眼睛依然未曾复明,心中依然心有所憾,便计算着定要为他想个法子帮助眼睛复明才是。 “他一个徒孙,私自画你的画像便已是逾矩,还偷偷私藏暗自品鉴,就更是不对,所以这幅画便由我这做夫君的保管,最是妥当!”璟尧虽不至于吃子崎的醋,但是对落尘峰座下的这几个徒弟曾经还是颇为介怀的,只是不曾言明罢了。 金昭城的冬日是来得极早的,未多久便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让这曾经饱受战火之苦的城池洗净纤尘一般,圣洁如心,而这个冬日里,牧荑的孩子终于降世了,是个女孩,降世的那一天,也是大雪纷飞,落满窗花,牧荑看着窗外洁白一片,不由得眼眶湿润,道:“想必是夫君来看他孩子来了,大哥走遍了五湖四海,独独还没看过雪境,如今大雪覆地,大哥是托这些雪花来看望他的孩子。” 落尘听得心酸,可却也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慰藉,便不反驳,而牧荑最后给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昭雪’,想必也是对聂大哥的一片祭奠怀念之心。 牧荑待身子好转些后,果然在一个大雪的夜晚带着孩子离开了去,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也未跟任何人告别,就这般消失了身影,引得城廷内众人都惊惶不已,报于落尘。 落尘听到这消息,除了伤感不舍外也并未惊讶,更未派人去寻,只是希望自此后牧荑姐姐能活得开心,或许牧荑姐姐走得这般匆忙也是因为不想落尘为难,因为落尘虽说赐曲疏死罪,但是却念在她是清远孩子娘亲的份上,而孩子还这般年幼,所以迟迟不曾赐毒酒白绫,牧荑明白落尘心思,所以离开了金昭城,离开这个带给她欢喜与悲伤的城池! 落尘终还是觉得寒了牧荑的心,觉得对不住聂大哥的冤魂,因此准备命那曲疏见清远孩子最后一面便赐其毒酒,但还未下命,却等来了黑穆郡几次三番骚扰金昭城边境的战事。 而金昭城一到寒冬,粮草便会短缺,若问其他城郡寻要粮草,其他城郡虽是结盟,但这些年战事连连,都比较捉襟见肘,虽各自送来了粮草心意,可也只能勉强度日,必须等开春播种后粮草才会充裕,如今若起战事恐怕会粮草供应不足,所以并非最好的时机。 然而那段氏一门却送来了丰厚的粮草,只求饶恕其女曲疏的罪名,落尘最初断不愿收,但黑穆郡骚扰边城越法地嚣张,必须出兵讨伐镇压,因此璟尧与落尘商议,无奈下落尘只能暂且放过曲疏性命,但却不答应段氏将她接走,只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身囚禁之苦在所难免。 段氏一族也便不再强求,只要能留得曲疏一命,便再好也不过。 有了粮草,便足以有了可与黑穆郡抵抗的准备,落尘和众人商议,最后落尘坚持由她和沧旻率军平定黑穆郡,而璟尧则留守金昭城防止王城派兵偷袭。 璟尧原本坚持要和落尘一同出征,让沧旻留守金昭城,但是历来没有将主城交由御灋组来主持的道理,所以落尘和璟尧必须有一人坐镇金昭城,不然会被群臣觉得御灋组干涉内政,有违天令,毕竟御灋组只有帮助王平定内乱之责,却无掌内政之权。 所以落尘不愿璟尧同沧旻一同出征,毕竟这是自己初次称王后首次出征,以王的身份亲征便等同于告示天下,王权不可侵。 要前往黑穆郡必须越过一座两界边境的玉雪山,此山海拔数千里,直耸天际,一年四季都冰雪覆盖,只在盛夏之时才只留山顶一点雪,所以若是攻打黑穆郡,夏季才是最好的时候,但是这黑穆郡本身就长年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对冰雪寒冷早已习惯,又有不畏严寒的雪刺鸟作为坐骑,所以不管是春夏还是秋冬,黑穆郡的士兵都会乘坐雪刺鸟飞过玉雪山,侵犯金昭城的边境,时常烧杀抢掠,一出动有时便是整个整个的村子的人都尽数屠灭,有时这些人还会放出毒气瘟疫等,让边境的人苦不堪言。 金昭城经历魔族和王城连番的进攻无数的战事,人口本就猝然下降,被黑穆郡这三天两头地撩拨滋扰,自是像蚂蚁啃噬大象一般一点点地将大象撕皮抽筋,最后蜉蝣撼树,便会动金昭城的根本。 因此平定黑穆郡可说是迫在眉睫,丝毫耽搁不得。 出兵前,这无名却已侍奉少君的名义欲跟随前往,落尘心下踌躇,但想将她单独留在金昭城去缠着璟尧,所以也就应允了。 然而,临走前,无名却偷偷地买通看守金采妮的神将见了她一面,当久不见天日被困在强大结界中的金采妮见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时,既惊讶又觉可笑,道:“终是有人来了,说吧,你来是想做什么?” 无名看着这个身着素衣,一头青丝垂落腰间,半无配饰的女子,虽面色憔悴惨白,但确还是难掩其瑰丽秀色,无名仔细端详了片刻,清冷一笑,道:“想不到曾经是天玄门第一美女的金采妮今日会变成这般,想来真是可气可叹!” 金采妮如今修为散尽,跟一个普通凡人已无异,面对这个女人的嘲讽,心头冰凉如水,“如果你来只是说这些,那你还是请走吧!” “不,我来是想帮你复仇的,你很恨落尘吧,我也跟你一样!”无名眸子闪着光芒,那怨毒的光芒越法地浓了起来。 金采妮狞然一笑,抬起秋水一般的眸子,“你?看来这落尘可真是遭人恨啊,只可惜我不过是一个废人,身无长物,帮不得你!” “不,你可以!”无名清冷一笑,十分自信地看着金采妮,哪怕她已是个阶下囚,她也觉得囚徒自有囚徒的利用之处,只要她心中还有恨,还有怨,还有不甘,便永远便是可用之人! 出征前,落尘最后陪了陪尚宁,想着等自己回来时孩子想必又会长胖实了些,便心头欢喜,因此此去便想着速战速决,早日归还。 此次率军出征,共率领了三万大军还有一千名神将,大军直接朝黑穆郡进发,连续行军了一日,到得晚上到得边境玉雪山,见山势挺拔,夜不见明,因此暂在山脚下扎营歇脚。 落尘自是单独为营,而这少君和无名虽是未婚夫妻,但终究未成礼,因此各自也独立营帐。 落尘自是在军中处理军务,并吩咐侯云多加留意这无名,以防她有何异动,毕竟按照这无名的性子,听言璟尧守城,该当会留守金昭城才是,这样才有机会接近璟尧,可她却主动要求陪同少君沧旻,这不得不让落尘心中戒备,所以让侯云一切多加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落尘处理完军务,想到明日越过玉雪山便是一场硬仗,便多少有些担心,正之思虑对策时,却听得看守的将士禀报:“少君求见王上!” 如此深夜,又是在军中,落尘不愿与沧旻单独相见,以免留以口舌,正欲回绝时璟尧却已撩开帐帘进了营中,却见营中连火堆都没设一座,使得内里冰冷刺骨,他不免关心道:“你才生产没多久,受凉对你身体并不好,你还是多照应着自己一些!”言罢命兵士运来木材,自己捏了个决,便点燃了木柴,顿时营帐内的温度一点点地升高,变得温暖许多。 落尘面对沧旻,多少有些愧疚,道:“之前我将无名赐予少君你,未经过你的同意,也不知你是否会生气?” “本君还是那句话,既然少妃不是你,那换做谁其实都无所谓!”沧旻走到落尘身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关怀与心疼。 落尘撇过脸去,不愿直视沧旻双眸,“少君莫再戏弄于我了,你我身份有别,这些玩笑话被人听了去恐生事端!”落尘想逃避沧旻的目光,更不愿面对他对自己的心,她想出营帐透透气,却被沧旻一把抓住手,落尘想挣脱却挣脱不开,顿时又恼又急,“少君,这是在军营,请你” “自重是么?这句话你已对本君说过了!你放心,本君不会对你怎样,若想对你怎样的话,当初在无妄神山就已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日,他人都将本君看作高高在上的神,其实本君跟那凡夫俗子并无区别,也曾想跟心爱的女子并肩促膝夜谈,相拥而眠,只可惜事与愿违,你我终是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本君也不敢再奢望其他,只是想着能多听你说句话也是好的!”沧旻知道当自己助落尘踏上王位之时,就是自己魂飞魄散之季,而这一天的到来想必也不远了,平日里在金昭城他碍于城廷中人多眼杂并不曾与落尘相见一两次,纵然思念得紧了也只是飞到屋宇之上,遥望落尘的宫殿,只看着殿内灯火明灭,便已是心满意足,而如今他与落尘率军出征,自己便想着能与她多说一句话多见一面终是好的,所以又怎肯错过如此良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8 雪崩落洞底 纵是落尘早已让自己放下对沧旻的情意,可如今面对面地听到他说出如此深情款款的柔情软语来,心头还是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痒难耐,泪水含在眼眶中犹如晨曦挂在花瓣上的露珠,悬而欲滴,却又倔强地不肯落地归尘。落尘不想让沧旻看到自己这般形态,以免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可她的异样哪怕一分一毫又如何逃得了沧旻的眼睛,见到她终于为自己落泪,而这泪不再是恨而是伤时,他心头多了一分欢喜也多了一分宽慰。 沧旻欺近落尘的身,落尘本能地想避开,却被沧旻环手一圈便拥进怀中,落尘惊慌得不住挣扎着想将沧旻逼开,沧旻却闻着她后颈传来的淡淡桂华香气,言语轻柔,道:“就让本君抱一下你,就这一下便好,绝不会再逾矩!” 惶恐不安的落尘突然停止了挣扎,手软绵地垂下,任由他如此地抱着自己,而泪水滑落面庞低落在铺就的草甸上,无声无息,她不知道该说甚么,却发现走到如今这般境地,多说也无益,只是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顿觉这冬日的寒冷便褪去了般,可是这怀抱再温暖自己也无法伸手去相拥,只是像一尊雕刻的石像般任由他抱着,只是这座石像的心却在一点一点地坍塌,最后溃不成军。 也不知沧旻抱了多久,落尘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仰酸了,她怕将士瞧见终是不妥,所以哪怕沧旻再怎般留恋却也不能让他继续下去,她将沧旻推了开,退后一步,微微哽咽道:“过去的事少君若不能放下,也只会自苦,事到如今,你我终已是沧海琼山之隔,永难相依!” 沧旻长叹了口气,凄绝一笑,“这我早已知道,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地相提?”一个伟岸骄傲如斯的人此刻变得如此的委顿,仿佛受了这世上最大的打击一般,变得没有了光华,“冬夜寒凉,你早些歇息,明日恐怕有一场硬仗!”他出了营帐,那黑色的长袍在雪地里拖出一道痕迹,绵延悠长,紧随其后,仿佛一道裂开的口子,只有等大雪覆盖,才能将它掩盖,才能让痛楚减少几分。 营帐外是雪淅沥飘落的声音,静谧得让人如堕深海,落尘收起书简,出了营帐,看着雪落入手心,触手化为雪水,心中寥落,想着或许自己与他之间的情便如这雪一样吧,纵然来过这世间,最终也不过疏忽即逝,永远无法触及。 心思烦乱的一夜在毛毡中的点点暖意中过去,当天一亮,便率同大军出发,准备越过玉雪山,直接攻打黑穆郡。 然而大军刚来到雪山峰顶时,却听得前锋的兵士返回禀报道:“少君,王上,不好,前面发现黑穆郡的大军!” “他们有多少人?是谁统兵?”落尘没想到黑穆郡居然会派兵在山峰顶拦截,这倒是颇出意料。 “兵不多,只有五千人左右,率军的是黑穆郡的世子殷昼!”前锋营的兵士回复道。 落尘心头有些惊疑,这殷昼虽然行事狠辣,但却是个谨小慎微之辈,岂会用五千兵卒来对抗三万大军,对身旁的沧旻道:“我看这其中必有诈,不妨先退下商议再说!” “大军若一出见到敌军就撤退便会传遍血瀛国三城四郡,你初登王位,不能被人议论,所以哪怕有诡计也不能撤退,想他殷昼也无非是拿这五千兵士作为诱兵,让我们长驱直入,最后潜伏在雪山下的大军便会汹涌而出,所以我们歼灭这五千兵士后不可追敌,如此便不会中对方的计!”沧旻吩咐道,虽觉不能退,但是提防之心不可不防。 落尘虽觉沧旻说得有理,但是却又隐隐觉得并非那般简单,但是对手到底藏了何阴谋诡计实是猜不透,但既然已然布下了计谋,若一味地退守也并非良策,只有迎难而上见招拆招方可破解敌军计谋! 落尘传令下去,全军迎战,顿时三万大军齐出,朝殷昼率领的五千大军形成犄角之势,可令落尘惊奇的是,大军汹涌朝殷昼大军袭去,可对方的大军并未摆出大阵相迎,而仿佛是在请君入瓮一般等着他们往前扑。 落尘本能地感受到危机,立刻对沧旻道:“不对,恐有计谋!”余音还未散去,却见雪地底突然冒出数不清的冰人,这些冰人手执冰刃朝落尘大军袭来。 落尘忙召唤出凤血剑斩杀这些突然冒出的冰人,可剑一落其身,冰人碎裂成普通的冰雪,而冰人中仿佛有一缕黑色的魂气跑出,消散在雪空中。 “这些冰人是由鬼蜮魔术凝结而成,大家小心!”落尘环顾四周,发现这雪山处源源不断地冒出冰人,成千上万,数不胜数,这些冰人将落尘大军团团围住,顿时雪山顶上传来厮杀拼搏之声,而那殷昼端然乘坐在白虎背上,看着被雪魔大军层层包围的落尘大军,露出狡黠的笑容,高声长喝道:“落尘师姑,本世子给你准备的雪魔大军你可还觉得受用?要不要本世子再给你加一点料?”言罢念动咒语,顿时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地底下更是冒出了数万雪魔,齐齐朝落尘大军厮杀而去。 这些冰人被殷昼咒术所控,冲锋陷阵丝毫无惧,倒是落尘大军顿时哀嚎遍野,鲜血满地,将那纯白的雪山染得殷红一片,仿佛落霞映照,血撒长空。 落尘将围困自己的雪魔逼开,对沧旻道:“我去拿下这殷昼,才能破解这雪魔之咒!”随后乘坐着火凤朝殷昼袭了过去,她凤血剑一出,顿时山崩地裂,雪融地震,那殷昼身旁的兵士将殷昼护在身后,用神盾抵挡住凤血剑的剑气。 殷昼看向落尘,更是阴鸷一笑,不直接迎击落尘,反而命大军撤退,大军听其令,迅速撤下了玉雪山,落尘想去追,却突然听得雪山轰隆隆作响,她回首朝山顶上看去,却见雪峰倒塌,万顷重的雪覆盖而下,将整个大军都覆盖下来。 沧旻命大军迅速乘坐坐骑离开此地,然而那些雪人却不死不休地死死拽着坐骑,让坐骑无法飞入空中,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犹如决堤之洪倾斜而下,最后掩盖入冰雪,淹没了声息。 沧旻顾不得自身安危,一声咆哮将困缚着自己的上百个冰人震碎在地,然后飞向落尘,将围困着她的几百个冰人用十层神气一掌震碎,然后抱住落尘,想飞离此地,可是抬首一看,雪峰已崩塌到他们面前咫尺之距,想往上飞离只会葬生雪地,沧旻眼疾手快,见前方几百米处的雪峰腰有一洞口,他来不及多想,便抱着落尘朝那洞口飞去,然后在雪山倾倒前一刻闪身进入洞中,避过了被大雪倾覆的命运。 而一钻入洞中,两人身子便不断地往下坠,一直坠了半盏茶才停了下来,沧旻怕落尘撞到洞底会受伤因此将她环抱住,自己背向下‘嘭’一声撞到洞底,才终于停止了下跌,而两人也顿时昏晕了过去。 待落尘醒来时,她忙离开沧旻怀抱,撑着坐了起来,却见四周一团漆黑,她忙召唤出萤火,顿时周遭才有了光亮,俯首一看,见沧旻还自昏睡,忙度了一些灵力在他体内,沧旻才幽幽醒转,见到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落尘,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是关心本君的,这让本君心中甚慰!” “都什么时候了却还说这些,想不到居然中了殷昼的毒计,也不知有多少兵士存活,我们又该如何出去?”落尘战了起来,四周除了石壁再无其他,想乘坐火凤冲出去,可是洞口已被上万吨重的雪层覆盖,又如何能冲得出去。 “这次中计甚是蹊跷,一是这殷昼如何知道我们是几时到得雪峰顶,二是这雪魔看似是一种控雪术,但是这冰人中却仿佛都有一缕幽魂,是以幽魂为体冰雪为身炼造而成,所以才会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丝毫不弱于受过严格训练的大军!”沧旻认真分析道,对此事也颇为惊疑。 落尘也对此心存疑窦,最初就察觉到了异样,可还是晚了一步,她本有些焦躁,但此刻必须保持冷静,顿时盘膝在地念了几遍清心咒,才让心绪宁静下来,这一冷静思索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理出了头绪,道:“这不是一般的咒术,而是魔族控制魔兵的魔咒之术,上次与魔族在金昭城大战中,魔族便使用过此咒术将冤魂复活成阴司之兵,而如今这殷昼操控的冰人,虽用冰雪的躯体来掩盖,但其实正如少君你所言,每个冰人体内都留有一丝魂魄,所以这必是魔族的控魂术无疑!” “这黑穆郡如何懂得魔族的控魂术?”沧旻心头也疑虑万千,一时也不得其解。 落尘思前想后,才突然察觉到大战时却偏生不见无名的身影,想及此不由得背脊一凉,深深暗悔,心想若知道她存此恶念,当时就不该留她性命,如今终酿出这祸端,害得几万大军倾覆雪山,她恨得紧握双手,指甲深深嵌入骨肉,顿时鲜血顺着指节滴落下来,犹如在洞中开出了一朵一朵耀目的雪梅。 “是她,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深爱璟尧想方设法想拆散我和璟尧而已,却没想到如今她已经丧心病狂到居然置几万大军性命不顾,是我太大意了,是我又犯了曾经一样的错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何说我适合为王,你说得对,我若只是天玄门一个小小的修炼的小道女,对心怀叵测之人心存仁善不过是自己吃点苦受点累,可是若成为一国之亡,若还心存仁善便只会让江山倾覆,权位更替,会让千千万万人因为我的一念存慈而葬身炼狱,我想我终是错了,我以前鄙夷龙毓晞,觉得她连自己的至亲都不怜惜,我憎恶金采妮,觉得她心太狠太自私,如今我只恨我自己,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爱的人残忍!”落尘即便极力忍着泪水,可泪水还是滑落面庞,滴落下来碾入泥土。 沧旻看着落尘的眸子虽然含着泪,但是眼中却带着恨与悔,带着坚定与不屈,他走近落尘身前,伸手替落尘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劝解道:“为王者不是正义与仁善的典范,而是用鲜血来守护更多值得守护的人,若你的刀锋不舔血,又如何能赢得太平,以前是龙毓晞,后来是金采妮,现在是无名,哪怕你一个个地除去,以后都还有许多,前仆后继永不断绝,不是每一次你都能侥幸存活,所以你只能拔剑,才能扫荡恶鬼,哪怕因此背上恶名,也无所畏惧!” 落尘擦干泪痕,心中坚定了下来,看着这陡峭四壁,道:“只可惜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不知如何才能出得去!” “总是有法子的,只要你愿意!”沧旻微微一笑,晓得和煦如风,“若能就此与你在这洞中双修,不理尘世,倒也是逍遥自在,只可惜此刻本君想留下,可身旁的人却只想离开!” 落尘面色晕红了开,犹如雪山上的红梅,虽是清冷高傲,可劲风拂来,却也枝头颤动,跌落尘土,“这种时候少君还有心思说这些玩笑话,也不怕折了你的寿!” 可落尘哪里知道,若沧旻留在这里,自此不再管落尘的事,便不会受到责罚,自是不会魂飞魄散,可随落尘出了这雪洞,恐怕才是命不久矣!但沧旻却也只是从容一笑,并不为忤,道:“做半神做了几百年,要说活倒也是活够了,折一点寿也无关紧要!” 落尘面色淡了下去,不愿再接沧旻的话,撇过头背对着他,“若晚出去一刻,我不知这无名还会做出何事来,并且我若消失,军心必乱,三城四郡也定会动摇,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好,就算出去这里是将你送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但只要你所愿往,本君义不容辞!”沧旻说得肯定,可言语中还是有淡淡的哀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9 赤龙解封印 自雪崩后,残活下来的兵士不到一万,而兵士们亲眼见到王上和少君被埋雪山,在雪山下挖了许久的雪,都是无果而终,众兵士都痛哭流涕,悲恸王上和少君不幸亡故,而王上和少君战亡后,无名便尊位最是尊崇,因此大军都听她号令。 无名觉得讨伐黑穆郡一事应从长计议,因此命大军返回金昭城,先向王君禀报此事,军中效忠于王上的部分兵士坚持要留在此处继续搜救王上,不忍离开,无名便不愿理会这些,便率领剩下的五千兵士返回了金昭城。 当璟尧见到大军返回,却不见落尘的身影时,心头便很是一紧,他亲自出城迎接,却见军队兵士个个面有悲色,璟尧心头更是紧了一紧,不免脚步虚浮,心头慌乱,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无名面色悲戚,幽幽泪痕滴落粉玉面容,可那眸子虽含着泪可此刻却风华毕露,一个人的面容可以伪装,可眸子中迸射出的神采却无法伪装。 “大哥,我们大军刚到达玉雪山时,便遇上黑穆郡的世子殷昼,对方使用咒术控制成千上万的冰魔,我们根本不敌,最后冰魔引起雪崩,王上和少君都被覆盖在了冰层之下,我们已寻找了一天一夜,都不见他们踪迹,或许他们已经已经”无名言语中现出一丝惋惜与怅然,可却又带着阴狠的期待,可话还未说完,却被璟尧截道:“不可能,尘儿乃神之身,岂会被区区雪崩要了性命!”话虽这般说,可璟尧的指节还是微微颤抖,他对身旁的金萱嘱咐道:“城中政事都全然交给城主,本君去玉龙雪山一趟!替我照看好世子宁儿!并且雪崩一事不可对外传扬,若随便议论者格杀勿论!” 璟尧召唤出穷奇,对兵士们道:“跟本君一同返回玉雪山!”众位将士立刻听令,随同王君准备返回玉雪山。 无名见璟尧如此紧张,忙劝阻道:“大哥,她已经战亡了,你此时要做的是坚守金昭城,反攻王城,而不是去做无用的事!” 面对无名的劝阻,璟尧只是淡漠对之,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冷冷道:“我妻有难,虽死吾终往,无名姑娘不必相劝!”璟尧再无多话,一声喝令,穷奇飞入空中便朝玉雪山飞去。 连行一日,到得雪山口,果见雪山轰塌后已不见一树一木,即便是夜中,雪地也反射出刺目的光芒。璟尧看着这片苍茫直耸入天际的雪山,心头却已是冰凉一片,他询问了兵士发生大战的具体地点,兵士皆言是在雪山顶,璟尧便决定连夜上山顶,但是却被将士劝阻,道:“夜中猝寒,不辨方向,难避艰险,还是等天明时再上雪顶吧!” 璟尧哪能等到天明,下令道:“若有将士愿跟本君上雪峰顶的,都军阶升一级,论功行赏!”将士们一听,便开始有将士奋身而出,跟随璟尧一同前往雪山顶。 璟尧放出萤火,顿时萤火漫天,在萤火的照耀下,四下里看得十分真切,他命将士四处寻找落尘和少君踪迹,将士们虽都已经找过几遍了,但是却还是听命王君四处挖掘寻找。 找了整整一天,将士们都快冻成了冰人,双手双脚僵硬得难以行走,可是却依然行迹全无。 无名知道璟尧不顾所有地前来相寻落尘,心头本就不悦,可她还是不放心璟尧,便跟了过来,见到璟尧连续寻了两日了都还不眠不休地继续在雪峰顶上探寻,无名不由得劝道:“再过两日便是大寒,雪峰温度极速下降,纵然你是神鹿之身也会经受不住雪峰冰寒之气的,我们回金昭城吧!” “尘儿不仅是我的妻子,她还是王,王出征生死未卜,你觉得我可以抛下她不顾么?别说什么雪寒冰气,就算是我把整座雪山翻个底朝天,我也必须将尘儿找回来!”璟尧想到落尘,不知生死,不由得流下一滴泪,泪见冰雪,落下瞬间就化为了冰凌落在雪地上,淹没在漫漫无际的风雪中。 无名没想到璟尧会这般执着,对这落尘仿佛着了魔一般,气的心口生疼,怒道:“大哥现在已经有了子嗣,尚宁就是未来的王,王上若不在了,我会替她将宁儿抚养长大,让他将来继承王位,又何愁天下无主?大哥现在最紧要的是返回金昭城,积蓄力量,直接进攻王城,平定四海,这不是大哥一直坚持的么?没有了她,我可以陪你一起完成你心中的大业,我不劝你归还山林了,你喜欢王权朝堂我便随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不然你会死的!” 寒风阵阵袭来,可再冰冷的雪也比不上此刻璟尧心头的伤痛,他回首冷冷地看着无名,那眼中的怨怼溢于言表,他突然紧紧握着无名的手,那锥心蚀骨的力度让无名觉得自己的手都快生生被他捏碎了般,疼得不由得痛吟出来。 “你就这么盼着尘儿死么?我且问你,为何尘儿和少君两人都消失,而就你安然无恙?”璟尧的眸子中迸射出火一般,将这雪夜灼烧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也让无名震慑得心微微颤抖,惶恐得右手都不知该放到哪里,可她深吸一口气,眼含泪花,道:“大哥就这么盼着我死么?我侥幸逃得性命,深受重伤,大哥自始至终没有过问一句我可好,却因为她失踪生死不明而怀疑是我所为,如果我活着便惹来大哥这般怀疑,好,那我现在就从这雪峰上跳下去,宁死也不愿受你这般污蔑!”她使劲将璟尧的手挣脱开,作势往雪峰崖边飞去,便要从峰崖上跳将下去。 璟尧以为她只是闹脾气,却没想到她是来真的,顿时立刻飞了过去,将无名拉了回来,无名借着他的劲道,便顺势拥入他的怀中,璟尧将她救回来后,却见她紧紧贴着自己,顿觉有失体统,手一震便将她震了开,因为力道过大了一些,却将她震倒在地。 璟尧一时在气头上,此刻才意识到出手重了些,本想拉她起来说声抱歉,但无名却将他伸来的手打了开,自己从雪地上站了起来,迎着呼啸的如刀冽的雪峰,凄然一笑,“既然大哥如此重情重义,我也劝不得大哥,只是我再奉劝大哥一句,她落尘已经死了,跟那少君沧旻一起葬生在这茫茫雪海之中,你说可笑不可笑,他一生痴恋于她,可最后和她同穴而眠的人不是你而是他沧旻,你不觉得讽刺吗?如果我是你,就会理智地按照我说的去做,而不是在这雪峰上枉顾性命!”言罢便飞下雪山,独自返回金昭城去了,她想着不管他璟尧回还是不回,只要他的孩子尚宁在自己手中,就不愁他不会回来。 然而璟尧却不知道,落尘就在他脚下的那处洞穴之中,只是一个地上一个地下,又如何能相遇。 落尘在洞底数着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如此下去必然会让璟尧担心,心头自然而然开始焦急起来,沧旻倒是气定神闲,因为能出去自然是好,若不能出去能和落尘多待片刻却也觉得是好的。 落尘可不曾这般想,她只想早日出洞,也免得璟尧会着急地四处寻她,她环顾左右,心头焦急,沧旻劝道:“等开了春,这雪自然会融化,那时也便能出去了!” “这世间事一日就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若等到春日后,却不知这天下已变成怎般模样,也不知”落尘没有往下说,因为她知道几月后璟尧若寻不到自己,误以为自己亡故后会不会悲伤过度,整日消沉?而宁儿没有自己守在身边,会不会想念娘亲,会不会每日里都哭闹不止。 “你是害怕你久不出去璟尧便怀抱她人,是么?”沧旻调侃起来,不想落尘每日里都显得如此焦躁不安,半没了平日里的王者气度。 落尘心头却是气急,不想理会他,走到他身旁,因为暗黑无光又步履过疾,脚下不稳,差点摔下洞左侧的万丈无底之洞,沧旻眼疾手快,横腰将她抱住,往自己身前一紧,便拥入怀中,落尘心下惊慌,一掌将他格开,沧旻或许早就有准备,足间一点,便退后一步,落尘一掌便扑了空。 落尘见他识趣,也就不追究,却引来沧旻的戏谑之声,但笑声过后却是几分苍凉感,想着能这般跟她孤身相处的日子恐怕越来越少了,以后只留她在世间与璟尧相守,而自己魂归天际,恐想再见她一次笑颜再也没有机会了。 落尘却不知沧旻心中所想,而是看着这洞崖底部,心生疑窦,问道:“这玉雪山常年冰雪覆盖,冬日更是严寒刺骨,无生灵可靠近此地,称谓雪冥之地,可是为何这洞窟内却是温暖如春,而这崖洞下面仿佛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暖气?” 沧旻其实早就发现了这迹象,只是一直不肯就说,便是不想就这般早出去,如今见落尘也发现了,便觉再瞒下去就不妥了,只得道:“你可知这玉雪山以前是一座甚么山?” 落尘细细思量古册记载,道:“按照方位来说,我记得山经志上写着东南方向三千里处有一座焰火山,四季如火沸腾,导致方圆百里都寸草不生,但后此山便就此消失了,按照记载,这座火山便应是位于此地才是,但想时代久远,斗转星移沧海变桑田,许是山脉已消失了!” “不,此山就是焰火山,原名其实是叫赤龙山,你可知为何叫赤龙山?”沧旻温言相问。 “赤龙山,赤龙?你所说的赤龙莫非是几百年前被封印的赤龙?”落尘不免有些惊讶,心头仿佛有了生机! “正是,这赤龙会口喷焰火,有它出没的地方便四野被火油滚过一般,后天人觉得这赤龙滞留人间会导致生灵涂炭,所以便命上一代的少君将之封印镇压在此,并用玄冰覆灭此山,所以自此后此山便由焰火山变成了玉雪山,冰封千里,雪锁琼山!”沧旻神色凝重,十分镇定地道。 落尘若有所思,突然灵智一闪,顿时喜不自禁,道:“那我们有法子可以出去了,并且我想到一个法子荡平黑穆郡大军!”落尘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此计颇为冒险,也不知少君是否敢陪我一试!” 沧旻叹了口气,道:“你是想解除这赤龙的封印,让它复活,它一旦复活,冰雪瞬时融化,我们自是能出得雪洞!” “不仅如此,大雪融化,必会形成泄洪之水流向山下,我们只要将火龙引向东南方向,雪水便会顺着山脉倾泻而下,势必会将扎营在雪山脚下的黑穆郡大军尽数荡灭,那时我们便可收复黑穆郡,少君以为若何?”落尘期许地看着沧旻,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的主意,毕竟如若他反对,此计自然行使不得。 “好是好,但是这也是险招,这赤龙与先魔王的坐骑黑龙相比并不逊色,若解除封印容易,可想将它再重新封印却是极难,你当真要如此做么?”沧旻面有忧色,心中自然会有所担心。 “我心已决,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哪怕这办法十分冒险,但是宁可拼死一搏,也不愿一直被困于此,徒让璟尧在外担心。 沧旻只能顺从落尘,但神色却颇为哀戚,戏谑笑道:“当年你放走了我无妄神山的黑龙,今日又要放走这玉雪山底的赤龙,何时你不是放,而是留呢?”最后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在说龙还是在说自己,落尘自然不敢搭话,只是岔开道:“也不知这赤龙如何才能解除它的封印?” “你难道忘记你的本身乃是蓝魔圣尊,蓝魔之血具有解除世间任何封印召唤灵魂的能力,所以只要用你的血自然就可以解除赤龙的封印!”沧旻如实说到,落尘听此言,心头欢喜,忙道:“既然如此,那便让赤龙焰火再次燃烧这玉雪山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0 赤龙破敌阵 落尘召唤出火凤,然后飞了上去,沧旻虽有天雪,但是洞底狭窄,难以容纳得下两头骑兽,所以沧旻飞到落尘身后凤尾处坐下,与落尘贴身相依,落尘感受着从后背处传来的温度,顿时面色一红,很想挣脱开,却被沧旻压住双臂,沧旻劝解道:“这个时候,若还想顺利活命出去,咱们便要生死相依,别再计较这些俗礼!” 落尘虽有些抵触,但还是冷静下来,不去异想,只平定心神,飞到百丈下的洞底,便落在一块黑色的裸石之上,那裸石呈弓形匍匐于洞底,沧旻见着此物,虽无任何异样,可却无比法笃定地道:“这赤龙想必就在此,要多加小心!” 落尘想年代久远,这被封印的黑龙几乎快与周围的石头连接在了一起,所以若看眼去找无法察觉它的行迹。 落尘召唤出凤血剑,将左手握住剑锋,用力一横,顿时鲜血流淌在凤血剑上,凤血剑一沾染落尘的鲜血,顿时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光芒将幽暗的崖洞照耀得神秘而诡异,紧接着,落尘飞下凤身,长喝一声,剑锋便朝那弓形的巨石上刺了下去,顿时整个剑锋都没入黑色裸石,落尘双手握着剑鞘,有些紧张地看着周遭的变故,因为有些敬畏所以静息无声,连呼吸都猝然停止了般,只静静等待四周的变化! 没到片刻,果然见身下的裸石开始断裂开来,紧接着一寸连着一寸,整个涯洞都传出吭然之声,随后犹如撕裂的裂帛一般裂口不断蔓延,最后轰的一声从地底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沧旻知道赤龙已经解除了封印,他连忙飞到落尘身旁,将她保住飞到火凤背上,“快走,不然今日我俩就葬身这涯洞之底变为熔浆了!” 火凤刚一飞离,那与赤龙连接石化在一起的黑石已全部断裂,随后发出火红色的光芒,光芒闪耀将整个洞窟都照得犹如身置焰火之中,随后传来震动穹宇的嘶吼声,或许这赤龙被封印太久,所以刚一接触封印便释放出所有的力量喷出巨大的火蛇形成巨焰朝洞顶飞速涌动! 沧旻命火凤加快速度,火凤见到这喷薄而出的气焰也心有畏惧,震动双翅飞上涯顶,避开焰火的直冲,幸好闪避及时,只烧掉了几根尾羽,但是火凤也是神兽,这羽毛本就水火不侵,如今被这赤龙烧掉几根成了焦尾的火凤多少也有些恼恨,但这赤龙厉害异常却也不是自己能应付得了的,因此也只能忍了这口气! 但那赤龙复活后很快便追了上来,沧旻用自己十层神力布下了结界将他和落尘以及火凤包裹在结界之中,道:“我们必须引它冲向洞口,借其焰火之力将冰雪口冲击开,但此举十分冒险,稍有不慎我们自己也会葬身赤龙火口,你敢还是不敢?” “都到如今这一步,就算是死,也只有拼上一拼!”落尘命火凤朝洞顶口飞去,那赤龙见到火凤和浑身散发着半神气息的沧旻,想到曾经被同为半神的先少君封印,彻底触动了它的恨意,顿时龙身一跃,便斗转星移般地朝洞顶追击而去,更是大口一张,一股烈火赤焰喷涌而出,朝飞向洞顶的落尘等人追击而来! 只觉浑身犹如身置烈火般,身体滚烫欲裂,而沧旻布下的结界在遇到焰火在一点一点的颤动陨灭,在结界破裂前,只听得嘭的一声响,焰火贯穿洞顶,将那被百丈冰层覆盖的洞口冲击了开,而落尘只觉全身骨节都欲要碎裂了般,疼痛不已,而沧旻怕落尘受伤,在顶裂的一刹那,将落尘拥入怀中护住,自己承受烈焰的燃烧,落尘回头看向沧旻,却见他整个身体都置身于焰火之中,仿佛要被吞没了般,她心头一阵,不由得心头一动,泪水滑落面庞,可在烈焰之中这泪一离眼眶便被灼烧得了无踪迹,犹如自己的心,哪怕曾深爱过却也被岁月磨灭,不留一丝痕迹! 在雪山顶的璟尧本用自己的灵息探寻落尘的气息,这灵息大法极为损耗自身的灵力,但是为了寻找到落尘的气息璟尧即便是消耗掉自己所有的神力也在所不惜,他耗尽自己过半的灵气才感应到落尘微弱的气息,可气息虽微弱,只要存在就说明她还活着,璟尧心头欢喜莫名,便寻着气息找到那洞口,让将士们奋力挖掘! 一直挖到天色初亮,璟尧突然感觉这座山突然震动了起来,将士们都以为是又要雪崩,都纷纷乘坐骑兽飞入空中避难,然而震动了片刻后又停了下来,但是璟尧却发现这直达数百丈深的冰雪竟然开始融化,雪水顺着山峦不住往下流淌,而地表的温度也一点一点地开始上升,他心下骇异,心想地下到底发生何事?难道这座雪山是一座火山不成,此刻正要喷发? 如若这般的话身于地底的尘儿焉有命在,他心头猝痛,想救尘儿于危难,可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无奈与惶恐仿佛将他抽空了般,整个人气息都弱了下去,随后听得“嘭”一声巨响,果然见到焰火从地底喷了出来,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原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座山是一处火山,如果这样的话尘儿岂能有活命机会,璟尧想到再也见不到尘儿,与她阴阳两隔时,不由得嘶吼一声:“尘儿!” 声音震彻苍穹,带着绝望与窒息般的痛苦,璟尧跪在雪地上,泪水滴落下来,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抽空一般,失去了生的意念! 将士们见到火山喷发,立刻下到雪峰劝阻道:“王君,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上已经薨逝了,如今只剩王君一人,王君还请多保重!” 可将士的劝阻璟尧仿佛充耳未闻,他跪首在雪峰地,焰火落在他的肩头上,将肌肤灼焦,他也丝毫未动,仿佛心痛早已胜过了身体之痛,他真想随这焰火而去,陨灭在此,纵然死也想与尘儿共守一穴!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时,却听得一声凤鸣之声从地底传了上来,璟尧听到这凤鸣声,便知道是火凤,顿时心头一震,忙得朝焰火口飞去,果盘见到快被烧焦的火凤从洞底飞了上来,而那凤背上坐着的正是落尘和沧旻! 璟尧见到落尘,顿时欢喜得不顾自身安危,朝落尘飞了过去! 被赤龙焰火灼烧得灵力尽损的沧旻见到璟尧,顿时将怀中的落尘丢向璟尧,璟尧连忙将落尘接住,而沧旻再难坚持,顿时从火凤背上栽倒下来,落入雪中,昏死过去! 落尘见到沧旻昏晕过去,很是紧张,忙道:“璟尧,快救他!” 璟尧飞到雪地,将沧旻抱起交给将士照顾,然后飞回落尘身边,见她也是气衰力竭,忙道:“这火山喷发了,我们快走!” “这不是火山,是赤龙!”落尘话音刚落,璟尧还尚且不明白她言中何意时,却见一声龙吟震彻苍穹,那头赤龙果然钻出了洞底,重新现世! “这怎么回事?”璟尧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心头不免也有些惊惧,他忙护着落尘想离开此地,但是落尘却不愿听从,执意道:“我还必须利用这火龙对付黑穆郡大军,这火龙一出,玉雪山的千里冰雪便会立刻化为雪水,这驻营在雪山脚下的黑穆郡大军便无处可逃!” “可此计太过冒险!”璟尧并不同意落尘这般做! “有时候不行险招无以成大事,并且这赤龙是能克制黑穆郡控魂术的唯一法子!”落尘不愿再跟璟尧多加啰嗦,便乘坐着穷奇在赤龙身前飞舞,那赤龙看到不住在挑衅它的落尘,自然紧跟其后,不住喷射着焰火! 为了让这焰火对准雪山,落尘一直低空飞行,那炽热犹如烈日般的焰火一喷到冰雪上,顿时冰层受热都断裂开来朝山下滚落而去,因为受巨热滚动过程中融化为雪水,迅速地朝山脚下汹涌流淌而去! 落尘一直将赤龙朝黑穆郡方向引,使得一直驻扎在山脚下的黑穆郡大军听得雪山上传来的轰隆声,都心存疑窦,个个仰着脖子仰向雪山,当 看清那雪海一般的水潮弹指间便流淌而来时,个个连忙乘坐座骑奔逃起来,然而瞬移间水汹涌而来,便将那些还未来得及逃走的将士淹没在滔滔雪海中! 那殷昼见到这等盛景,心头震惊畏惧,心想如今是严冬,为何这雪山会化为雪海?当他往雪山上看去时,却见那水雾中隐隐飞出一人,而那人不是落尘却又是谁? 殷昼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这落尘不是早就被埋在了雪峰之下么,为何还出现在此?他心头一起,念动咒语,顿时那些死去的将士魂灵便脱离肉体,汇聚在他身侧,随后这些雪水包裹着魂魄形成了水人,便又幻化成了水魔之兵朝落尘袭击而去! 这水魔形成数万之众,将 落尘挥舞着凤血剑将靠近自己的水魔斩灭,而那殷昼以为这落尘率领援军而来,可他定睛一看,除了这落尘和璟尧二人便半无他人,顿时阴鸷一笑,道:“不自量力,想以两人之力斗我数万魔军,便让你们今日有来无回!” 然而当他发现落尘身后跟着一头赤龙时,却不由得心神一震,顿时多少有些方寸大乱,那赤龙在落尘的引领下进入黑穆郡大军之阵中,顿时燃烧的赤龙一口焰火喷出,方圆十里都被裹入烈火之中,若不得强大结界护体,都会烧为灰烬! 而这些水魔只是魂魄炼化而成,一遇到赤龙的烈焰之火,便化为虚无,而那些黑穆郡的兵士,不过都是些肉体凡胎,如何抵挡得住这烈焰攻击,顿时都被这烈焰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些兵士见到这赤龙如此厉害,哪敢恋战,都纷纷逃走,而那殷昼也想就此奔逃而走,可落尘如何容忍这个用魔族咒术消灭自己数万大军的殷昼逃走,因此一声呼喝,便载着落尘飞到殷昼身前,拦住他的去路,而璟尧则乘坐落尘的坐骑小雪引赤龙飞向黑穆郡奔逃的大军,也为了给落尘时间! 殷昼见去路已被落尘挡住,顿时心头恼怒,道:“算你够狠,居然连上古封印的赤龙都敢召唤出,看来是我先小看你了!”虽然落尘已称王,但是殷昼并不承认,因此言语上依然傲慢不已,丝毫不屈于落尘的威严! 落尘冷冷一笑,“你这控魂术是无名告诉你的吧,但你可未想过,用魔族控魂术者,必也会成为幽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殷昼自然知晓自己不是落尘的对手,但是他看她面色憔悴一身焦火便知落尘被赤龙伤过,因此倒抱有几分获胜的把握,长剑一横,道:“都说你落尘灵力已达幻境,早已修炼成神之身,今日本世子便讨教一二!”言罢长剑一横一招“七星连珠”便朝落尘刺了过来,此招一式可变七式,变化繁复,自是威不可挡,在天玄门属于上层的武功! 落尘修炼到如今,早已不局限于一招一式,神剑一出,便如行云流水,万般变化层出不穷,让人无以应对,而殷昼此招自然而然轻易便了化解,她神剑光芒一闪,灵气便形成无数的锋刃朝殷昼刺了过去,形成万法之阵,让殷昼避无可避退无可退。顿时心头一紧,身子一缩形成一个球形避过万刃锥心,随后躲在座骑之下,朝落尘扑了过去! 落尘一掌拍出,灵力震荡,落在那头虎兽头顶,顿时朝将这虎兽震得头裂骨碎,最后落下云空,而殷昼趁落尘对付骑兽间隙,一剑刺出,指向落尘周身要害,落尘见到来剑,心头也是一惊,不慎肩头中了一剑,她忙得神剑一抖,剑气如风如魅朝殷昼席卷而去,殷昼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去,随后便见落尘的长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之间,让他不敢妄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1 平定黑穆郡 殷昼被落尘止住,不敢再妄动,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反抗,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哪怕不可一世此刻也软下话来,道:“好,本世子认输,你只要放我回黑穆郡本世子便自会让父亲投靠于你,助你夺回王位,如何?” 落尘却是轻蔑一笑,“本王如今本就是血瀛国的王,何须用你父亲来相助?你欠子崎一双眼睛,今日本王便替子崎取了!”殷昼还未反应过来,落尘灵力一出,顿时一道光亮从殷昼的眼前横过,便见电光火石间,殷昼‘啊’的一声痛呼,顿时眼珠便被落尘取了下来,鲜血汩汩流出,将那狰狞扭曲的脸映衬得更是可怖! 落尘将眼睛放回自己的虚空中用元神温养着,然后封了殷昼的灵力,捆了她提着飞到璟尧身前,却见璟尧在拼命地躲闪这火龙,当他见到落尘已收服殷昼后,便不再闪避,而是正面迎对赤龙! 只是苍茫天地间,一个渺小如斯的身影立在一头苍穹般巨大的赤龙前,犹如水落大海,显得敬畏与渺小,可是纵然有些不自量力,却也无法退步,因为这赤龙乃一等一的上古凶兽,让它出世只会危害世间。 落尘飞到璟尧身侧,道:“我的血既可解封印,便能布封印,你先带这殷昼回金昭城,封印一事交给我!”落尘不想璟尧因自己的原因受伤,毕竟这赤龙是自己放出的,便需得由自己再度将它封印起来。 璟尧手执长霄剑,边与赤龙相斗,边对落尘道:“尘儿,封印一事,由我来做便可,你既为王,便不可在有任何闪失,并且宁儿不可以没有母亲!” 落尘却将心一横,毅然道:“那我们两日一同回去,谁也别再丢下谁,可好?”璟尧听得此言,欣慰一笑,道:“好,今日你我夫妻二人再次联手封印巨龙,也不失天下美谈!” 落尘割开肌肤,让鲜血形成灵气源源不断地进入凤血剑,让凤血剑与自己的身体融二为一,随后凤血剑发出夺目的血色光芒,那光芒即便不及赤龙的焰火耀目,但是那赤龙见到此剑却也有些畏惧,避免与落尘对战,而是开始摆脱璟尧的死斗而欲逃离。 毕竟刚刚解除封印,这世间还未多看一眼,它怎可愿意就又被封印,所以拼尽全力地欲要离开,但璟尧布下强大的结界阻止它的去路,这赤龙见逃离不得,便只能死斗,因此那至尊毒火汹涌而出,仿佛要将天地都置身于狱火之中,灼烧得人肌肤生疼,不敢轻易靠近。 而落尘自然而然没办法近得其身,毕竟要封印他,就必须将带着自己鲜血的凤血剑插入它的头顶才能让它再次陷入昏睡之中,可是如今连它的尾部都近身不得又如何能靠近他的头部。 正当两人与赤龙缠斗不休时,沧旻乘坐天马赶了过来,沧旻在破除雪山洞底时本昏晕了过去,但没过多久就又醒了过来,他苏醒后得知落尘和璟尧独自引赤龙去对付黑穆郡大军,心下自是不放心,便立刻率领余下的几千将士赶了过来,他命将士拾掇那些黑穆郡的残军,而自己则召唤出神剑挡在了赤龙的身前,神剑一横,剑气冲天,形成一道如风刃一般的巨大风团朝赤龙袭击而去。 赤龙见到那风刀,将长尾一甩,背脊上的麟片便脱体而出,这些龙鳞形成锋利的兵刃朝沧旻割裂而去,顿时便立刻破了沧旻的风刀,更甚者那些龙鳞犹如漫天花雨猝然朝沧旻周身袭来。 沧旻立刻张开强大的结界将这些龙鳞挡住,但是这赤龙的妖力无边,一震荡下便让本就已受重伤的沧旻口吐鲜血。 璟尧幻化成自己的神鹿原身,用幽蓝神力从鹿角上生出青藤,这些青藤不惧火烧不惧兵刃,犹如丝网一般朝火龙的躯体缠绕而去,将赤龙的躯体捆缚在青藤之中。 可这赤龙如此庞大,一摆动便与璟尧的神力进行对抗,璟尧只能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控制住这巨龙,但是以他目前的神力却控制不了多久,沧旻立刻喊道:“快将长剑插入它的头颅,快!” 落尘立刻朝那赤龙飞了过去,那赤龙自然知道这封印之剑一旦插入身体,便又会沉睡于天地,不知何日才能重返人间,因此他长嘶一声,顿时背脊上的龙鳍形成一粒粒钢针,脱体而出,身形一抖那几百枚龙鳍钢针便朝落尘刺了过,这钢针乃龙鳍所化,威猛异常,直搅得满天红云,翻滚起伏,决杀之势锐不可当,落尘张开结界想抵挡住那钢针的进攻,但是这钢针却轻而易举地戳破她的结界,朝她周身急刺而来。 沧旻见到此状,来不及多思,飞身上前,便挡在了落尘身后,那几枚龙鳍直接插入璟尧的胸腹,哪怕痛得天旋地转,神思陨灭涣散,沧旻连吭都不吭一声。 落尘回身看向沧旻,却见他面色苍白不已,急道:“你怎么样了?” “别废话,快用剑封印,再晚片刻我们三人都得死!”沧旻几乎从牙缝里拼尽全力挤出这几个字,落尘心一狠,双手持起凤血剑,长喝一声,便朝赤龙的头顶刺了下去,顿时赤龙一声震彻寰宇,嘶吼狂啸,却又带着最后的不甘与决绝,整个龙身都在拼死抗拒,因此竟将璟尧的幽蓝青藤挣断,在云空中拼命地飞舞,用尽自己最后一口力气也要挣脱束缚。 落尘见赤龙还不沉睡,用短刃割开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汩汩地流向凤血剑,顿时蓝魔之血流进赤龙的身体,赤龙飞舞得越是汹涌,血流遍它全身便越是迅速,最后它那威猛四方的嘶吼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如被火烧焦的天空也慢慢地褪去了血色,最后赤龙慢慢地阖上了双眼,从云空中坠落下去,只听得‘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赤龙砸入雪峰下的崖底,而因为震动过大,到底山崩地裂,洪水覆盖它的躯体,山峦断石倾向崖底,最后山峦变沧海,原本一座雪山却变成了一泽湖泊,而那湖泊下却又不知埋藏了多少兵士的躯体。 当一切都沉寂下来时,沧旻也再难以坚持,整个身体轻飘飘地无着力点,从天马背上坠落下去,‘咚’一声落入那湖泊之中。 落尘见状,心下惊骇,忙得俯冲下去,跳入湖泊,将沉入湖底的沧旻抱住,游出湖泊,将他放到湖旁的一块大石上,触其脉息,虽很微弱,但好在尚有命在,落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璟尧飞到沧旻身侧,探其元神灵息,道:“不好,少君的元神被这赤龙所伤,恐会忧其性命!” 落尘听得此言,十分担心,他终是为了救自己而伤,哪怕璟尧在此,可也忍不住心头一痛,落下泪来,璟尧见落尘如此,忙劝解道:“少君毕竟是半神之身,或许不曾到那般田地,总之先将他带回金昭城再说!” 落尘点了点头,不再耽搁,便带同大军立刻赶回金昭城,回到金昭城后,落尘便命将士将这殷昼囚禁起来,然后唤盈秋为沧旻诊疗伤势。 盈秋为沧旻把脉,并探其元神后,所说与璟尧并无二意,只道:“王上,请恕罪,我虽一心学医,但是毕竟我灵修有限,我如今还只是一介凡人,没有能力为少君修复元神,我”盈秋也觉得十分愧疚,可这确实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元神受损,轻者修为尽失,重者魂飞魄散,若无天神相助,恐怕难逃大难。 落尘一直强忍着泪水,可此刻却再难忍住,眼泪一滴滴地滚落而下,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实在不知如何报答于他,自己这一生曾爱过他,曾恨过他,也曾感激过他,哪怕两人终将陌路,可她也只盼对方能好好地在这天地间,哪怕彼此不得见,可知其在这世间某个角落,便可心安。 神将们听说少君元神受损,都义愤填膺,对落尘也便不那么客气,怒道:“末将以前便劝解少君不要中途易君,不然会被反噬,自毁修行,少君为了你这个女人,执意为此,如今果然被你这女人所累,害得他元神受损,也不知少君到底图的甚么?” 璟尧见神将无礼,镇色道:“少君自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不然他为何逆天令而行,你们作为少君下属,便不可妄自揣测圣意,背后议论!” 神将们自是不敢再言,只是心头的怒火却怎般也难以消除,只是吵嚷着执意要带少君回无妄神山,不愿再介入落尘和龙毓晞夺位之争中,以免到最后反噬到元神俱灭,魂飞魄散之际。 正自争论不休时,沧旻却幽幽醒转过来,听得神将所言,命他们全部退下,神将们只能听从君令。 沧旻只留下落尘一人,璟尧知道他们有私话要说,因此也退了下去,虽然心头有些不悦,但他相信尘儿,所以并未阻拦。 落尘独自面对沧旻,却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是看着他,泪水盈盈,叹道:“我将我的神力渡给你,或许能帮助你修复元神?”言罢便欲坐到沧旻身后为他输送神力,可却被沧旻一把握住她手,落尘想挣脱,可用力用得狠了,竟差点将沧旻扯倒在地。 落尘忙扶住要倒下的沧旻,见他如此虚弱,心头犹如千把刀在剜她的心一般,让她再难忍住泪水,滑落面庞。 沧旻替她擦干泪水,欣慰一笑,“两年了,本君终于见到你为了我流下心疼的泪水,而不是憎恨伤心的泪水,本君曾经欠你两次性命,今朝也才还你一次罢了,你又何必哭?” 落尘侧过头去,不愿直视沧旻,道:“你从来都不曾欠我,你只是曾经做了你当时觉得对的选择罢了,我曾经确实怨怪过你,但现在才明白,你当时那般做并无错,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不合格的王,这一路若没有璟尧和你扶持,又如何能走到今日,所以我只要你活着,我靠我自己的能力登上这血瀛国王位,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沧旻凄苦一笑,风淡云轻道:“你以为本君当真那般脆弱不堪么?无非是元神受损些罢了,本君只需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也便复原,你不必担心!” 落尘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听得他这么说,心头却还是欢喜不已,“当真么?” “那是自然,并且本君再强调一次,我是为了选出真正适合这血瀛天下的主人而选择易军,而并非是为了你,所以你不必心存愧疚,不然就算你流几滴泪,本君也不承情的!”沧旻劝慰道。 “不管你是怎样想的,反正自此以后,我的路我自己走,你不必再为了我逆天而行了,我只想你好生活着,看我建立一个新的血瀛大国便可!”落尘站起身来,坚定而自信地道,她也确实觉得自此后自己不能再一心依靠沧旻和璟尧,自己得学会强大起来,方不负众人所望。 沧旻微微一笑,惨白的面色也有了一点点血色,“好,本君会看你建立一个怎样的国家的?但望你不令本君失望,从现在开始本君要闭关一个月,这段时日,请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可好?” “金昭城有一处洞府,得润天地,最是适合修行,我会命人好生看守,不让任何人打扰!”落尘慨然应道。 沧旻点了点头,两人再别无多话,而落尘出殿后便命璟尧将沧旻带去那洞府,并命神将好生看守,勿让任何人打扰少君修行,神将们对自己主人自是小心翼翼,落尘不必吩咐他们也会照做。 当落尘处理好一切事物后,才得空返回‘凤栖殿’,想看看许久不见的尚宁,但是她回到殿中却不见尚宁的身影,询问照顾尚宁的侍女冰儿,本在厨房忙碌的冰儿见王上问起世子,到婴儿床上一看,却不见世子踪迹,顿时吓得面色猝变,腿也软了下来,道:“方才世子还在此,怎的突然不见了,或许是其他侍女抱走了,我立刻就去找!” 落尘听得这个回答,心头也是一震,隐隐觉得不安,她自己也在宫殿中四处寻找,可偏生就是没找到尚宁的踪影。 顿时她才明白,尚宁不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2 认定通敌者 落尘伫立在这偌大的城廷之中,哪怕已登至尊之位,哪怕一步步地登上云霄之巅,可此刻却犹如站在冰层之上,冰裂水涌,自己跌入了那万丈寒渊,冰冷彻骨,噬心噬肺,如水灌喉,气难呼吸。 城廷中的侍女宫人跪倒了一片,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可落尘却半点也听不进去,整个人犹如被人封印了般冰凝地站在殿堂之中,恍若失魂,又若离心。 璟尧得知讯息赶到殿阁之中,见到落尘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头也是一阵剧痛,他慢慢走近她的身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言安慰道:“宁儿一定没事的,我一定会将他找回来,你别自伤身体!” 或许此刻璟尧的声音才将她从虚幻中拉回到冰冷残酷的现实,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整个人颤栗不已,心痛不已,那种突然至爱之人痛失让她这个初为母亲的又如何能接受,哭着哭着却晕了过去,待得再次醒来时,却已是第二日,或许经过一天一夜蚀骨悲恸后,落尘此刻才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会掳走宁儿的人几种可能性。 要么是那龙毓晞派入奸细将自己的孩子掳走,以此拿她的孩子来要挟于她,让她止步王廷,而另一种可能就是无名或者曲疏。 但是曲疏一直被幽静,落尘询问了侍卫这几日可有何人出入过囚室,侍卫言道不曾有何人,就连清远都自从她生产后并未去瞧过她,因此她的可能性比较低,那就只有无名了,落尘本就十分怀疑这无名勾结黑穆郡想置自己于死地,本打算回到城廷后再慢慢秘密查探此事,却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如此去做宁儿却消失不见,导致她一时方寸大乱,未曾责问。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黑穆郡的人伺机进入城廷将宁儿偷走,目的就是为了拿宁儿来交换世子殷昼,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未有黑穆郡的使者前来,所以一时便无法确定。 落尘想明这几点之后,便决定先从黑穆郡下手,命将士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说三日后将处决这殷昼,倘若宁儿是被黑穆郡掳走,那仅有殷昼这一个独子的黑穆郡郡王必定不会抛下这殷昼不顾。 果不其然,消息传出去才不到两日,便见黑穆郡派来城辅作为使臣出使金昭城,并带来了降书和万金以及万头上等骑兽作为降礼,只求将世子迎回黑穆郡。 落尘却不曾收下降书,只道:“你们黑穆郡一直以来都相助与王城,这区区万金和万头骑兽若就能抵消你们坠肘为虐的罪过,就能抵消我几万将士的性命,岂不是太容易了么?” 这黑穆郡城辅连震却十分惶恐,忙跪首道:“若王觉得下郡诚意不够,微臣可向郡王请奏,将万金变为十万金,将万头上等骑兽变为十万头,不知王意下何如?” “本王要的是他殷昼的项上人头,若你们拿不出本王真正想要的,便恕本王无法饶他殷昼性命,哪怕你们郡王亲临也不行!还有最后一日,你们若再敢跟本王戏耍,便莫怪本王无情!”落尘不愿与这城辅连震多言,下了朝,便回到内廷。 璟尧见到落尘神思忧虑,心头难免难过,劝道:“宁儿一定会找回来的,尘儿,你现在这样为君很是担心!”落尘不哭不闹,这般镇定反而让璟尧不放心,毕竟这表面的伪装定是掩住了内心的脆弱,才这般强自程强。 落尘凄冷一笑,“今日这黑穆郡的城辅并未拿宁儿来交换,可想而知,宁儿并非是被黑穆郡掳走的,那既然不是黑穆郡,那剩下的就只有王城和她无名,若是王城,我大军压境也绝不心慈手软,可若是她无名,这一次恕我绝对不会再饶她性命,你若还觉得你是宁儿的父亲,还当你是我王君,便不该再对她无名心存怜惜!” “尘儿是在怀疑白弟?”璟尧心头凌乱,哪怕白弟有时太过任性,也太过执迷不悟,但是她该当不会做出这等无良之事,本想为白弟辩解几句,却被落尘看穿了他的心思,怒道:“你若想替她辩解,就大可不必了,璟尧,你我原本是夫妻,以前因为无名是跟你一同长大,我念在她总算是你竹马青梅的份上,一再容忍,但是这一次,我绝不轻饶,除了宁儿的事我对她心生怀疑外,黑穆郡突然会魔族的控魂术,想必也跟她脱不了干系,这勾结外敌之罪,一旦坐实,就算她是你的亲族我也绝不姑息!” 璟尧为落尘所言有些震惊,但是一时却也无言以对,尚宁也是他的孩子,他自然也忧心如焚,但是落尘怀疑无名,他多少有些不信,可想到落尘和少君出征,都被埋在雪山之下,就无名一人安然无恙地回来,所以他想亲自去责问无名。 落尘见他朝无名的宫殿行去,劝道:“你去便是打草惊蛇,你向来行事谨慎,难道会犯这等错误么?只说明夫君的心中依然相信她无名而不肯信我,是么?” 璟尧停下脚步,回首看着落尘,却见落尘的眸子透来失望而又冰冷的光芒,让人心不由得颤了一颤,让璟尧心头震了一震,心想:“尘儿一直都心疑白弟,起初自己不信她,后来发现尘儿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正有其事,如今尘儿笃定私通敌军的人是无名,想必自有她的道理,自己便不该再意气用事!”璟尧心头想明白后,想同意落尘之意自己亲自调查之事,但或许因为失去宁儿让落尘伤心至极,而自己的夫君此刻却还偏袒那无名也让她感到失望,所以不等璟尧言语,便独自回了殿阁,半点也不想再听到璟尧为这无名说道的言语,因为她不想跟璟尧争吵,怕多争吵一次便反而如了那无名的意,而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觉得心累了! 而一日后,那黑穆郡的城辅再次拜谒落尘,言道:“我们郡王言道王若想要什么请直言,只要我们黑穆郡有我们定会双手奉上,即便没有只要我们有能力办到之事我们郡王也奋力所往,为王办成此事!只求能留世子一命,让黑穆郡可传位下去!” 落尘在上位,璟尧也坐在一旁,听得这城辅之言,道:“你们郡王可曾从我们城廷掳走一个孩童,这孩童是我们聂臻大将的孩子,聂臻大将是王的结义大哥,这孩子便是我们的义子,你们却好大胆子敢将我们义子掳走,实在可恨,若想放你们世子,你们将本君世子安然送回,自会允诺!” 城辅一听此言,忙得拜首道:“郡王从未派任何人掳走甚么孩子,若有微臣早拿他来交换世子,还请王君和王上明鉴!” “谁知你们暗藏甚么祸心,掳走本君义子后装腔作势,反过来拿此子来要挟王上,明日就是斩首之时,你们若还识趣便该主动奉还义子,不然迟恐生变!”璟尧言语冷冽,丝毫不欲留情面。 城辅更是急得大汗淋漓,若自己未完成郡王交付的使命,将世子平安带回黑穆郡,自己顶上帽子保不住是小,一家几百口人恐怕都难活命,因此再次拜服诚挚道:“微臣说句有辱王听之言,世子乃郡王独子,郡王年过五旬,也很难再有子嗣,这世子便是郡王命,此刻对郡王来说,甚么婴儿的命都比不上世子重要,所以又岂会私藏婴孩骗取王上,还请王明鉴!” 落尘瞧他神色,不像作伪,既然辛苦拿下黑穆郡,对方又送来降书,为了大局着想,便不该多结仇敌,便道:“好,你们黑穆郡的降书和上贡本王收下了,至于世子,饶他一命尚可,只是世子在大战中受了重伤,本王正全力派灵医医治,此刻若送还你们恐危及他的性命,所以世子暂时留守金昭城,待他伤愈后本王自会命将士将他安然护送回黑穆郡!” 城辅一听此意,是要将世子扣押下作为质子,他哪里甘愿,忙求肯道:“世子既受重伤,还请王体恤郡王的思子之心,让微臣接世子回郡疗伤,有其父照料,想必他的伤势也好得快些!” “不必了,金昭城有最好的灵医,世子的伤势不是谁都能治好的,若城辅不愿意,那这次何谈便此作罢,本王只好拿世子的人头来高慰那些战亡将士的在天之灵了!”落尘面色清冷,极富威严,让人不敢违逆。 城辅被落尘这般一吓,自然不敢再妄言,只得道:“微臣便听从王上之意,待世子病好了微臣再来迎接世子回郡,只是王上需知,世子若有个好歹,郡王恐怕便会倾城之力也要为其子讨个公道!”言中既是委曲求全之意,又带着威慑,怕这新王收了降书和贡礼之后,不守信义还要了世子性命,因此出言威慑。 而落尘之所以将这殷昼扣押下来作为质子,一是怕这殷昼回去后这郡王会立刻兵戈相向为他那已失明的儿子报仇,二是怕万一这黑穆郡作伪,宁儿确然被他们掳走,待这世子一返回,他们就反拿孩子作为要挟,所以在寻到宁儿之前,必须将这殷昼留在金昭城,才能放心。 那城辅回去黑穆郡后,果然将十万金和十万头骑兽如数送来金昭城,以求世子的平安,落尘命礼部将金子轻点入库,命侯云和九书训练这十万头骑兽,以备进攻王城之用。 而黑穆郡如此做的话,想必宁儿确然不是他们掳走的,那就只剩下王廷和无名了,但在追问宁儿下落前,必须要知道勾结敌军是否是无名所为,落尘命侯云亲自审讯殷昼,得到的回复是这殷昼只是在大战前收到一只飞箭,那箭上缚着魔族控魂术的修炼法门,殷昼出自天玄门,本就身负灵力,因此练习这等控魂术几日便已学会,至于送魔族秘法的人到底是谁,他并未可知。 落尘从侯云回禀之言中,虽未见任何端倪,但是便想给殷昼传授魔族控魂术若是她的师傅龙毓晞所为的话,按照龙毓晞性格,定会明白相告,决计不会用暗箭这等传信方式,既然是用暗箭传信,想必对方就是不肯泄露了身份,那么此人必然就是金昭城中人,而这无名明明知道是自己和沧旻出征而并非是璟尧出征,却非要同行,那想必她早就知道殷昼会用这控魂术来对付自己,因此这无名的嫌疑依然最大。 落尘再让侯云传看守金采妮的侍卫审问,侯云依言照办,几番逼问再加用刑下那侍卫招出无名少妃确实曾经去看望过金采妮,如此一来,落尘便已十分坚信便是这无名通敌出卖大军。 当璟尧得知这一切时,心头也是俱震,他一直以来都觉得白弟虽有些执拗,但是心地却极为纯善,不曾有何恶念,可是如今听得侯云的禀报,人证面前,他不得不相信这便是事实,想着从小一同长大的同伴如今却与自己背道而驰,自然十分伤痛,可却又只能狠心面对,道:“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再为白弟求情,犯此重罪,不仅导致数万将士亡故,还因为她的缘故让少君元神受损,此罪当诛,只是他既然是我一同长大的伙伴,便让我来处决她吧!”璟尧有些颓靡,一向神威凌天的他此刻既失爱子,又知至亲还有背叛,自是心痛莫名,无以复加。 “不,她现在还不能死,宁儿的失踪想必跟她也脱不了干系,我必须要寻回宁儿!”落尘言语坚定,毋庸置疑道。 “她偷走我们孩子是为何故?”璟尧虽不愿相信无名已如此的疯魔,可如今知道她勾结外敌后,便也不得不信这种事他也是能做出来的。 “何故?她以为我已死在雪山,却没想到我却偏生活着回来了,她自是知道我定会猜穿她通敌暗害于我的计谋,因此便偷走宁儿,便想用她来要挟我,既是保命想必也是为了逼我离开你,好能与你一起双宿双飞!”落尘说到此处,眼中迸射出寒冷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要刺穿人的心脏,让人感受背脊发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3 终明真面目 璟尧从那双眸子中看出了失望与痛苦,哪怕面上波澜不惊,可心中的伤痛又岂能用言语形容,他很想安慰,可却觉得自己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若非因为自己一念存慈,对白弟又心怀愧疚,所以一再纵容于她生出今日祸事,自己既自责又悔恨。 因为突失宁儿,他与落尘之间仿佛划开了一道裂缝,想要跨越再彼此相依,却很难靠近,他只能看着落尘决绝地转过身去,影子隐没在暗夜里,长裙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痕,直通曲径。 璟尧一时间也惶惑着不知该怎么做,想去质问无名却又怕她像落尘所言,矢口否认或许对宁儿不利,可不管怎么样,白弟已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可说是死罪难逃,但是她曾言自己本身就只有几十天可活了,最初自己不信,特命盈秋为无名诊治,后盈秋回禀无名神鹿确实身中剧毒,而此毒深入骨髓遍及身体每一寸,极为难解,虽然起初璟尧命盈秋为无名配制解药,盈秋也只能每日为无名送去解毒的汤药,但他身体的毒性却并未去除,依然根深蒂固,这让盈秋也很是犯难。 可璟尧不明白的是,白弟既然只有几十日可活,为何不好生珍惜这几十日的时光,却偏生要造出这许多恶业出来伤人又伤己,难道种在她心里的执念生出了毒花,将她本身纯良天真浪漫的个性变成了如今这残忍的可怖模样。 璟尧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却还是到了无名所居的‘品英阁’,他站在雪地里,庭院里悬挂着的灯笼照得夜色昏黄淡雅,院子宁静得仿佛听不到任何声息,只是断断续续地从阁内传来琴悦之声,而阁内如今也无侍女侍奉,曾经的几个侍女都被她驱逐了去,所以阁内甚是冷清。 正当自己想离去时,殿门却打了开,无名款款从屋内走了出来,只着一袭白色纯衣,乌黑的头发垂散至腰间,只额间佩戴了一枚白色的杏花额坠,可就这般简单的装束,却衬托得她清雅脱俗,犹如跌入尘间的精灵,纯粹得让人实在无法将她和恶毒的女人相提并论。 “大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小叙呢?”无名见到璟尧来此又不入,不免心头有些许失望,“可否是为上次在玉雪山上我的妄言尚在生气?那时我不过是太过于关心大哥,别无他意,还请大哥不要为此介怀!” 璟尧不愿踏入无名的殿阁,毕竟如今若被尘儿知道,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尘儿刚失去宁儿,不能让她心上再增加任何的疑虑,他止步与阶前,面对无名,以前本有几分怜惜,可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冷淡至斯,淡漠问道:“白弟不远千里历经艰险从王廷来到金昭城,不知到底为的甚么?” 无名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大哥觉得我是为了甚么?” “以前白弟说是为了能与我共叙儿时情意,大哥终是信了,可如今发现仿若不是,白弟若心中有何难为之事,或被王城胁迫,大哥若能相助的自愿相助,还忘白弟迷途知返,不要陷入太深,大哥此生未护你周全是大哥失职,但此过不累及他人,白弟若心中有何怨,大哥一力承受!”璟尧虽未直接点破无名,但是言下之意已说得十分明白,无名就算再愚钝也不会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无名神色立刻变得凄迷,惨淡一笑,道:“大哥怀疑我是龙毓晞派来的奸细是么?” 璟尧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若说他是奸细,他又何苦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女儿身呢?可女人心海底针,他也不清楚如今的无名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淡漠道:“我自是希望你不是,这样你至少在我心中还有一丝念想,可若是的话,白弟,你我十几年情意一夕不存,我也绝不会姑息!” 无名顿时眼眶红润,心头酸涩微痛,凄楚一笑:“大哥是要跟我绝义么?先不说我不曾做过,就算做了,我到如今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大哥你,你若因此恨我是因为你被落尘那女人遮蔽了你的双眼,你看不清你的心!” “尘儿现在是王上,你请自重!”璟尧不想再跟无名多言,便长袖一拂,捏了个决便消失在雪夜之中。 无名身体一软,瘫坐在雪地里,孤寂无依,心头无数次念着:“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为何你总是不明白,我带走你的孩儿,只是想让你跟我走,你只要说跟我走,以后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我们一家三人寻一处世外仙境一同修炼有何不好,为何你贪恋这凡尘,贪恋这权位荣华,贪恋那半点都不及我的女人!”泪水流了一地,将这冰冷的雪一点点地融化,可那心头凝结的雪,却一点点地将身体冰冻,让她如作茧自缚般,被困在那情网之中,无法抽离脱身。 璟尧回到‘凤栖殿’,却站在殿门外迟迟不敢进殿门,他不敢进落尘的殿门,是因为心里愧对尘儿,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所以站在殿阶上左右踟躇,在外伺候的侍女低声问道:“王君,奴婢是否通传王上?” 璟尧挥手示意她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进入殿内,却见落尘以手支颐,坐在书案前,或许是累了,闭目有些困顿,但手却还捏着书卷一角,疲态尽露。璟尧走到她身侧,将身上的大氂脱下为落尘披上,或许落尘这几日本就睡意颇浅,这一轻盈举动却也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她见到站在身前的是璟尧,心头一伤,侧过脸去,不愿相对。 璟尧在她身旁坐下,软言轻语道:“我知尘儿因为宁儿一事还在怨怪于我,怪我太过信任白弟,才导致今日祸事,我知错了,如若宁儿当真便在白弟处,我就算是与他断绝十几年的情意也会将宁儿寻回,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听得这一番话,落尘强自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面庞,语音哽咽道:“我害怕宁儿再也寻不回了!”整个人仿佛失去重心般摇摇欲坠,璟尧立刻将她环抱,下巴抵着落尘的额头,温言劝道:“不会的,决计不会的,宁儿乃血魔之身,倘若他出事必会星辰陨落,如今星辰并无异动,便说明宁儿还安然无恙!” 落尘虽明此理,但是想到宁儿在外,不知是否哭闹,不知可否受寒受冻,一想到此,心就无比的纠结伤痛,她挣脱开璟尧怀抱,道:“目前虽不明宁儿是否是被无名掳走,但是他终是脱不了干系,纵然是王廷派人,外人也进来不得,所以除了她便不会再有他人,不管她是受王廷所派还是自己所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璟尧点了点头,“如果白弟果真做了此事,我必会追究到底,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白弟他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如此做目的何在?” “我不是已说过了么,她所求的始终不过只是一个你罢了!”落尘想到这无名近乎偏执的爱恋,心头也是莫名一紧,“所以她既不姑息自己性命,直接拿下她逼她交出宁儿她决计不会就范,所以必须取其弱点,方可平安救出宁儿!”落尘早已计谋已定,只是怕璟尧不同意,所以迟迟未曾说出,如今璟尧已经明白无名的真面目,便不再顾忌。 “你有何计?”璟尧看落尘目光坚定,立刻问道。 “北伐王廷,两日后你便带五万大军立刻出发!”落尘神色坚定道,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玩笑话。 璟尧不明白落尘言中之意,心想北伐是早晚之事,但是如今金昭城刚经历了黑穆郡一战,将士死伤过半,如今元气大伤,正准备修生养息一段时间再北伐,才是正理,并且宁儿突然失踪,璟尧想尘儿想必也没心情北伐王廷,可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提出,倒是颇出璟尧意料,“难道这其中有何其他深意?” 落尘站起身来,收起书简,脱下外衣,便欲上榻歇息,“我困了,夫君若是信我便依我之言吧!” 璟尧不想再问,但见落尘靠着床里歇下,再次用背影对着他,璟尧突然觉得尘儿仿佛变了,自从雪山回来后便已变了,变得更加冷静,却也更加的威严,初遇她时她只是天玄门的一个天真善良的修道女子,王城再遇时她是受尽磨难的涅槃凤凰,而如今却已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璟尧很庆幸落尘能一步步走向王权之路,成就这血瀛天下,但是不知为何,璟尧却更向往初遇她时的那段时光,两人只是因情在一起,不理尘世,不肩责任,自享人生,可如今,身负天下重任,敌仇环伺,这种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直被幽禁在殿阁中的曲疏,自从孩子出世后,她便再未见到孩子一面,心头不免十分怀念,可是那孩子被养在落尘处,也不知这落尘是否会待孩儿好,是否顾着他冷暖,有时想着想着便仿有些癔症一般,常自说起胡话来,整个人憔悴不堪,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娇俏温柔身姿了。 看守她的侍卫只是负责每日为她送去吃食,除此之外很少过问曲疏死活,这曲疏修为被废,自然知饥饿,懂寒热,但她整日里不思茶饭,睡觉也不盖被褥,就是想病后这些人定会传灵医过来为她诊治,这样就有机会打听孩子的情况。 果然没多久,曲疏就高热不止,整个人都昏迷了过去,侍卫虽觉她是囚犯,但毕竟还未下令处决,所以自然派人去请灵医,而那桂医长则被请来为曲疏诊治。 桂医长见数月不见,这曲疏已憔悴不堪,心头也是叹息,但虽觉她可怜,可这女人也是个狠毒的角色,所以不能心软,替她服下丹药后,桂医长便见这曲疏清醒了过来,她不想跟她打照面,正想立刻离开时却被曲疏抓住衣角,问道:“我且问你,我的孩子如今怎样了?” 桂医长胆颤道:“你说的是哪个孩子?” “你说我说的是哪个?”曲疏逼问道。 桂医长一想到此事就心一抖,哪敢将实情告诉她,若她知道她偷换的孩子如今已失踪,也不知她会做出何等事来,只吞吞吐吐道:“好得很,有王上日夜照顾,你就放宽心吧!”然后起身便欲逃走。 曲疏察出有异,喝住道:“站住,你没说实话,我孩儿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落尘那女人虐待我孩儿?” “你你多虑了,王上又怎会虐待自己孩子,她疼惜爱护还来不及呢?”桂医长神色张惶,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却害怕得紧,这又如何逃得过曲疏之眼,曲疏沉声道:“桂医长莫以为上次我给你的解药就是真正的解药吧,忘记告诉你了,上次niit替我生产后给你的那粒解药最多只能保你半年不毒发,半年后你依然会头痛欲裂,若不得下粒解药你依然必死无疑!” 桂医长看着曲疏那狡黠的目光,心头一惊,惶恐不安地看着曲疏,既害怕又有些不信,“你你少糊弄于我,上次你说你的解药藏在你以前的殿阁中,我去看了只有一粒解药,你还有何解药能给我?” “我们段氏产业遍布天下,在金昭城自然也有我们段氏产业在,哪怕被那落尘下黑手除灭了许多,但是段氏很多地下产业她落尘有如何知晓,而这解药我父亲每半年便会送到金昭城,你到时按我指示去取解药即可!”曲疏早就牢牢抓住了这桂医长,让她能终生为自己所用,包括让她传递消息给远在赤燕城的父亲,便是胁迫桂医长所为,若不然此刻曲疏早就被处决了。 “你你这小小女子,想不到如此恶毒心思,怪不得清远公子都如此厌弃你,你”桂医长想再用恶语相骂,可怕激怒了这女人,得不到解药,所以只能强压住心头怒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4 曲疏造谣言 “我就是恶毒又如何?我若是纯善恐怕早就死了千百次了!”曲疏丝毫不为这桂医长的辱骂而感到憎恨,反而甚为得意般,“说与不说,便看你自己了,我也不会逼迫于你!” 桂医长只得咬了咬牙,胆颤着心道:“他他被人掳走了,如今还下落不明,如今城中封锁了世子失踪的消息,并不让任何人议论此事,否则便会处以极刑,所以你”桂医长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怕一再言明会惹怒了这曲疏。 曲疏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懵住了,虚弱的身体从床上摔倒下来,跌得浑身都疼,可这疼痛与这消息带来的心痛外还差之千里,她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难以相信这消息,“不可能,不可能的,谁掳走了我的孩儿,是谁?” “这个老妇就不知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当时王上的孩子交给清远后,你夫君并未加害于他,反而带在身边好生抚养,此刻你夫君已回到了天玄门,所以这都是冤孽啊!”桂医长也不住地感叹,她见到王上自从痛失宁儿后整日里失魂落魄,凤栖殿再也没有了喜色,她几次都想到凤栖殿去告诉王上,她的孩子其实一直都寄样在清远那里,而如今失踪的孩子只是那曲疏的孩子,她不必为此神伤,可每次走到殿院门外都还是不敢进去,因为她怕告诉了王上后,自己帮助曲疏偷龙换凤的事就暴露了,这调换世子的罪过恐怕诛她九族都不够,所以她又哪敢向落尘王上秉明事情原委,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你说清远他并没有杀死那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说了孩子一旦出生就一定要杀了他,他为了那落尘一定会这么做的,他心头只有那贱人,为了那贱人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顾,我不信,我不信!”曲疏听到这消息更是震惊不已,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千辛万苦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却没想到最后却弄巧成拙,反而让自己的孩子被掳走下落不明,而那落尘的孩子却好生看养着,还是让自己丈夫悉心照料,这反差让她难以接受,不愿相信。 “虎毒不食子,清远公子那想必都是气话,当他抱着自己的孩子,听到孩子哭声,感受到孩子的温暖,这世上还有哪个父母能忍心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清远公子那么纯善,唉,这都是自作孽不可活!”桂医长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可亲生经历了曲疏一事,便觉得这世上果然是因果轮回,万事皆有其善恶果报,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那贱人可曾寻找我的孩子,他如今是死是活?”曲疏因为突然遭逢巨变,眼睛变得血红,仿佛一头嗜血的野狼一般,让人看着无比的畏惧。 “找肯定是找了的,王上对世子极好,痛失爱子,岂能不伤,唉,王上虽地位尊崇,但是她为人和善,从不以王自居,待我们这些人也是极好,看到她为爱子失踪而神伤痛心,我也于心不忍!”说到此处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怕引起这曲疏的反感和恶念,佯装笑道:“当然,我不是那意思,若还未有事,我便先行走了!曲疏姑娘有何事再召老妇!” 曲疏见她要走,心头一紧,心想这老妇人嘴并不严,若她扛不住最后却告诉了那落尘她的孩子是在清远那里,那岂不是那仇人笑亲者恨,如果老天这般不待见自己,那也休想让她落尘有一天好日子过,若我的孩子永世找不到,我承受那锥心之痛,也要她落尘承受那丧子之痛,她想到此便将碎碗片藏了一枚到自己袖口中,对那桂医长唤道:“桂医长,我心口疼,疼得快炸开了,你快帮我看看!” 桂医长见她疼得斗汗淋漓,心想想必是思子心切,本不想理会,但想她若死了自己也活不成,所以还是回转身来,走到曲疏身边,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叹道:“王上在全力寻找世子,所以你也别如此忧心,我瞧瞧你哪里疼?”正准备替曲疏把脉问诊时,却见曲疏手一手,碗片便划过桂医长的颈部,顿时桂医长颈部血流如注,她疼得忙捂住脖颈,软倒在地,抬起头怨恨地看着曲疏,道:“你你为何要杀我?” “为何?你知道这所有事,我不会让你去告诉那落尘她的孩子还活着的,我若受丧子之痛她也必须跟我一起受丧子之痛,凭什么我的孩儿要替她的孩儿挡去灾厄,她若找不到我的孩子,我要她这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曲疏眼含怨恨,那恨犹如一条条火舌一直蔓延到桂医长的身上,将她拖入炼狱。 鲜血沿着手臂不停留下,桂医长的气息越来越弱,她伸出左手指着曲疏,有气无力地道:“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你你杀了我也活不了多久,早知今日,老妇当初当初又何必做这等暗害王上的恶事!”说完后气息越来越弱,最后气息断绝,趴倒在地上,慢慢失去了温度。 曲疏听得这咒言,凄冷一笑,将手中的残片扔掉,邪魅笑着,“我狠毒?若不是那落尘我曲疏岂会落到今日阶下囚的境地,若非她落尘,我的孩子岂会成为牺牲品,若非她曲疏,我的夫君也不会对我恨之入骨,我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拜她所赐,我岂能让她好过!”想到自己的孩子已失踪,也不知是被那落尘的哪路仇人掳走,生死未卜,曲疏便心头一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捧着鲜血,顿时是又哭又笑,整个人犹如疯癫了一般,突然心中又恶念起,一想到此节,心头便觉好是舒畅,她要让这落尘即便坐上王座也无法得到安宁。 那侍卫见这桂医长进去了许久都不曾出来,心想莫不是这桂医长在谋划甚么或者发生何事,因此推开殿门进去一看,却见桂医长倒在血泊之中,他们顿时惊惧,忙一掌将曲疏震倒在地,然后另外两位侍卫将她押住,道:“快去禀报王上!” 一名侍卫出去后,这侍卫首领怒道:“王上好心留你一命,你却不知悔改,还起杀念,居然杀死桂医长,你是何居心?” “因为这桂医长知道了一个秘密,你知道吗?”曲疏似癫似狂地笑道。 “什么秘密?”侍卫长捏着曲疏的下巴,责问道。 “你们知道吗?那落尘的孩子并不是璟尧的,而是少君沧旻的孩子,桂医长在替你们的王接生时,一直唤着沧旻的名字,你想她生产为何要念沧旻的名字,除非那孩子本就是沧旻的,一个王上居然跟‘御灋组’的少君有了孽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笑话啊!”说完便是又哭又笑,看来十分的可怖。 这侍卫长听得这等妄言,心头惶恐不安,这看守的侍卫都进了殿阁,所有人都听了去,个个听到这话都惊慌不已,侍卫长知道这兹事体大,亲者官位不保,重者性命难逃,顿时命人用布堵住那曲疏的嘴,道:“这妇人已疯癫,胡口乱言,毁王上清誉,实在罪不可赦,你们一个个若还想活命的就都缄口莫言,否则没谁能保住你们的命!”众侍卫都听令。 落尘得知曲疏杀掉那桂医长时,心头也有几分诧异,心想这曲疏和这桂医长无冤无仇,无缘无故她怎会杀这一介妇人,侍卫说这曲疏已经心智失常,想必是手误,但不管如何,如今她既然再添杀孽,纵然自己想留她一条活命都已是不能,因此只命道:“赐她一条白绫,让她自决吧,尸首送往天玄门,她总算是清远的妻子,又是尚恩的母亲,死后回到山门,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侍卫本想上报那曲疏的胡言乱语,但是却还是忍住不报,毕竟这事若被王上得知,若是假的王上为了防止流言四起必会对自己处于重罚,可若是真的那自己就更没有命在,因此淹在肚子里,不敢上报。 然而对曲疏用刑那一天,这曲疏却高声呐喊道:“你落尘生下了沧旻的孩子,如今被我知道了,便要杀我灭口,你今日杀得了我,又杀得了这悠悠众口吗?你落尘背叛夫君,违背天令,必会遭受天谴!”执行死刑的侍卫听得她在那里胡言乱语,一个个吓的手脚都软了,个个连忙捂住她的嘴,最后用白绫勒住她脖颈,生生将她勒死处决,可这人虽处死了,这些侍卫却还是心有余悸。 自此后,城廷中开始流言四起,侍女宫人们都在偷偷议论,说那世子并非是圣君璟尧之子,而是少君沧旻之子,若不然王上生产那一日,为何圣君未守在王上殿外,而偏生那沧旻却一直守在殿外,一直等到王上生产后才默默离去,那时宫人们都觉得这少君对王上情意匪浅,如今想来,原来这王上和少君之间却有着这般关系,实在让人汗颜。 慢慢地谣言越传越离谱,到最后发展成尚宁世子并非是被贼人掳走的,而是这璟尧圣君知道这世子并非自己所出,受不了这背叛之罪,因此私自将世子带出了王宫秘密处死了。 顿时,从前睿智宽仁的王上瞬息间便变成了背叛夫君与少君私通的浪荡妇人形象,虽然这些侍女都觉得这王上如此做太过不妥,但是想必王上为了成为天下之王,便拿自己跟少君交易,这样才能得到少君的支持,若不然堂堂‘御灋组’的少君又怎么会背叛自己曾立的王投入落尘阵营另立落尘为王,他冒着违背天令的风险如此做恐怕也是为了这落尘,可见这王上是多么的风情多姿,让这许多人甘愿为她驱逐牺牲。 这些风言风语没过多久便传进了金萱的耳中,金萱得知这谣言,心生愤怒,她虽与落尘交情不深,但身为臣子岂可容忍这些宫人在此胡言乱语,顿时下了一道密令,若有再妄议者杀无赦,更将其中嚼舌最是厉害的直接处死,如此一来这谣言才暂时压制下来,但是侍女宫人们对王上的恨意却多了一分,不再似以往那般都充满了崇敬与敬畏。 落尘这几日也感觉到了这些宫人的目光有异,但因为心中思念宁儿不曾怎般在意,再加上璟尧出兵北伐在即,更加让她无心管辖,璟尧率领大军出兵北伐,落尘言道让璟尧先行,自己待与金萱交待政务之事后再另行赶来援助。 璟尧不想落尘再饱受战争之苦,道:“这征战一事以后就交给夫君我,夫人贵为王上,现在有数不清的政务要处理,便不该再为战事忧心,我此去定会十分小心,夫人不必担心!” 落尘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曾回言,因为她的心里有她自己的计算,待璟尧走后,那无名才知璟尧出征北伐,顿时便欲跟随一同前去,却被落尘命神将将她看押在殿阁,不允许她踏出殿阁半步,而她的殿阁也被自己布下了结界,无名无法破除,自然也只能就此作罢,可他知道自己寿命无多时日,而璟尧一去不知又要多久,待他回来时自己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他,所以心头优思不已,十分难过。 待璟尧出征后,落尘这几日都忙着处理政务,贴身侍女冰儿一直侍奉在侧,落尘觉得累了不想一天都被侍女围绕身侧,因此自己想去灵医署找盈秋聊下家常,可刚到灵医署却听得灵医窃窃私语,只听得道:“桂医长真是可怜,她死了后不知道家中孩儿怎么办?唉,若非桂医长知道了王上的秘事,想必也不会遭此毒手,只是这曲疏向来跟王上不对付,她为何要置桂医长于死地!” “恐是这曲疏恨王上入骨,想知道王上的短处,所以逼迫于桂医长相告,最后便直接将桂医长杀害了,唉,桂医长也真是倒霉,知道了世子并非璟尧所出而是沧旻少君之后一事她就算不被曲疏所杀也必会被王上秘密处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5 落尘破谣言 “别说了,若是被主上知道我们还在议论此事,定会被处死的!”女灵医们立刻闭口不再多言,各自去整理药材去了。 可落尘听得这些,脑子却嗡的一声,既是恼怒又是愤恨,她一细想便知那是曲疏编排的谣言,这女人就算是死也不愿放过自己,拼死一搏也要毁掉她,现今她虽是死了,可自己的声名却也被毁了! 可这世上杀一个人容易,但欲遏制谣言却难,这些宫女私自议论一番便也罢了,可是若被三城四郡听了去,势必会动摇自己的根本,将来宁儿就算找了回来也会影响他将来继承王位,所以必须得正视听,以免以讹传讹生出不必要的祸事。 在这之前,落尘将从那殷昼脸上取下的眼睛交给了盈秋,道:“这是那殷昼的眼睛,此人夺走了子崎的眼睛,我一直想让子崎能够复明却一直没有好的机遇,如今用殷昼的眼睛还给子崎,却也是正伦因果,只是这殷昼心神俱邪,这眼睛恐怕也甚是浑浊,需要温养一段时间净化后方可为子崎换上,这一生我欠子崎良多,希望他能复明后重展笑颜!”想到子崎自从失明后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再过问俗世,就连自己这个小师祖他都很少来相见,想必他嘴上不说,可也为自己失明而心存自卑,所以一直不愿外出与其他弟子相见,只是独独在房中修炼,以期自己修为长进,能弥补这眼睛的缺陷。 “可是这殷昼乃黑穆郡的世子,就这样取了他的眼睛,王上不怕将来那郡王为难么?”盈秋心存仁善,挖他人双眼一事她自是不应答应,并且也担心落尘师姑如此做会招来祸端。 “我只答应过郡王饶他儿子不死,但至于这眼睛是他殷昼欠子崎的,如今不过是还罢了,未免将来那郡王说道,所以还得劳烦盈秋姐姐去寻一副眼睛,不管是鱼眼还是狗眼抑或猪眼,替他安上便是,也算对得起他了!”想到这殷昼曾欲侮辱慕宸郡主,后又欺辱子崎,如今更是因为他害得数万将士身死,更是因为他的缘故导致宁儿失踪,如今不过是要他一副眼睛,已经是对他十分恩德了。 盈秋点了点头,“我便权且试试,对了,宁世子有消息了么?”盈秋也知道刚出世的尚宁无故消失一事,她本早就想去安慰落尘师姑,但是这几日落尘一直忙于政务,除了军政大臣外其他人一概不见,想必也是不想同门弟子相问,勾起她的伤心事! “没事,宁儿我会找到的,以后盈秋姐姐还是直接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便是,不然显得你我生分了许多!”落尘想到自从称王后同门弟子对自己都是谦恭敬重,连私下里都少了几分亲近,心头却多少有些伤感,如今连盈秋都这般持重有礼,就更有种高处不胜寒的落寞感。 盈秋本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子,所以师姑如此说自是不敢答允,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是当落尘为自己师姑般关切敬重,只是道:“如今您贵为王上,便有王上的尊贵,但王上在臣女的心中永远都如以往一样,情谊绵长,永不改变!” 得此温言,落尘心里感觉到一点温暖,她也不与盈秋多话,便回到内殿,召金萱议事,金萱本就打算上奏政事,但落尘却并无心情听这些事务,直言道:“如今城廷中对于本王的流言四起,萱城主有何所想?” 金萱本已经明令禁止宫人传播流言,就是怕被王上知晓会被王责难,却没想到还是屡禁不止,她朝落尘行了一礼,道:“本主将仍在传播流言者格杀勿论,请王放心!” “如此说来,在本王未知以前萱城主已经斩杀了散布流言者?这种以杀止言的做法虽可见成效,但却会让人觉得确有其事,对本王的声誉只会有损!”落尘觉得自己和沧旻向来光明磊落,甚么和他有私情更甚者宁儿是自己与他所生的谣言实在太过荒谬,这不得不让她重视。 “恕本主愚钝,不知王上有何妙法平息谣言?”金萱也觉此事棘手,不免寻求落尘的意见,“少君为了王上倒戈相向,这难免会让人心生猜疑,并且少君对你的感情确实早已超出择选辅佐的王与少君的关系,王上若不想惹人怀疑,该当自持才是!”金萱性子直接,言语间从不拐弯抹角,哪怕对待比自己尊位更高者,也不愿谄媚屈服,而是有事言事! “本王与少君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你等可以随意污蔑的,萱城主聪明睿智,又怎跟那些侍女宫人们同般见识,当年我答允你我若继位为王便许你城主之位,便是看在你睿智沉稳,颇有将女之风,如今城廷中发生这等事,城主便不该如此敷衍了事!”落尘厉声指责道。 金萱面色沉了下去,但却也只能听令,“如此说来王上是已有了主意?” “既然谣言出自曲疏之口,那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让她还解这流言祸事!”落尘面色冷冷,提到曲疏时,更是神色淡漠,丝毫看不出半点感情。 “曲疏已死,王上也命将她送回天玄门,本主已命下臣明日便启程,这又如何阻绝?”金萱不明落尘言下之意。 “萱城主定听说过离魂术这术法,使用此术可以让死去未满三日的死者魂魄离开躯体,魂魄离开躯体后思想便不为本人所控,所谓死者之言,其言也真,只要命祭神师对她的魂魄问话,自是真相大白,流言也便立刻止歇!”落尘提到此事,言语镇定,丝毫不容反对。 “可是这离魂术施展后被施术者的魂魄离开躯体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王上确定要如此做么?”金萱以前认识的落尘向来心慈仁善,凡事都为他人着想,哪怕有人暗害于她,她也不曾寻机报复,所以哪怕金采妮犯下如此重罪,如今却也只是被废除修为囚禁不得自由而已,而如今听得落尘说要对曲疏施离魂术,让她永世不入轮回,自然而然有些难以置信。 落尘凄冷一笑,言语冰冷却不可违抗,“她一生为恶,师傅虽常言人之初性本善,但本王如今才知道,人心的善恶是由灵魂而定,一个恶的魂灵即便进入转世重生为人,也只会成为恶人,与其让她轮回转世祸害下一世的人,还不如用她最后的魂灵来为自己赎罪,如此一来才可解本王和我夫君还有王君之间的流言蜚语,平息流言,便防止三城四郡生出异心,天下自可安定,所以如此为有何不可?还是说萱城主有更好的方式?” 金萱被问得哑口无言,心想落尘说得不无道理,一个满是罪恶的人用她最后的魂灵来为自己赎罪,也是她的造化,所以哪怕她会魂飞魄散,也是自己种下的果,怨不得旁人,“王上所言有理,倒是本主思虑太过肤浅了,本主今夜便安排祭司祭魂,只是这离魂术并非没人都会,且不知王上” 这离魂术需要神人之身方有此能力让魂魄离开躯体并开口说话,如今沧旻闭关灵修,璟尧不在,那便只能自己来施术,“让本王来吧,你们布坛即可!”落尘不再多言,返回宫殿,当回到宫殿中,冰儿命人送来清香扑鼻的雨前茶,落尘轻饮了几口便命冰儿退下,然后独自批阅着奏章,丝毫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她怕自己一停下来便会思念起宁儿,想起那些心碎的过往,所以一刻也不愿听歇。 一直到夜半时分,金萱让侍卫通报落尘前往祭台,落尘依约前往,而金萱将城廷的各宫殿的管事都召集于此,言明要明真相识断流言,这些管事知道与最近的流言有关后,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以为王上要将他们都处决治罪,以儆效尤,所以都胆颤着惶恐不安。 祭司朝落尘跪拜而下,落尘走上祭台,面对已经冰冷的无色的曲疏,心头也有些不忍,但是谁又让她就算死也要留下如此恶言,所以纵然要恨便恨自己吧! 落尘念动咒语施展起离魂术,顿时在蓝光的光芒笼罩下,曲疏体内的魂魄渐渐离开躯体,飞到空中。 坛下的宫人侍卫们都是凡者,见到死者魂魄未免有些心惊,众人都纷纷低头不敢举目。 那祭司见到曲疏魂魄,忙走上祭坛,用施语咒贴在曲疏魂魄头顶上,随后便呵斥道:“罪女曲疏,今日本司提你魂魄上来一问,你必须句句属实,不可妄言!” “罪女据实已告!”曲疏的魂魄面色淡淡的,轻飘飘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让魂魄散去。 “你死前为何要污蔑王上与少君有私情,还污蔑世子非圣君所出,你到底居心何在?”祭司逼问道。 “因为我恨那落尘,恨她夺走了我夫君的爱,恨她让我失去了所有,恨她为何可以成为天下之主,而我只能成为阶下囚,所以就算死我也要拉她下王位,少君决不可与王相恋,所以我要毁了他们,让他们都受到天罚,不得好死!”曲疏言语虽恶毒,但其魂魄说时却平静得很,仿佛在代述他人之言般,那空洞的目光在夜色中丝毫没有光亮,可那带着怨恨的言语落尘亲耳听到却还是十分的震动,心想这曲疏为了清远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个人若执爱着另一个人而不自持就会沦为魔鬼,而当初自己也曾执念于沧旻,也差点因为爱而不得心生怨恨堕落成魔,好在自己的身边总有温暖的伙伴们守候着,才让自己最终放下沧旻,有时候若爱而不得放下对方也等于是放过自己。 “那你为何要杀掉桂医长,为何桂医长会说出这等污蔑之言?”祭司继续问道。 “我杀她并非是因为她造谣落尘和沧旻二人私情,而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告诉那落尘那孩子其实根本就不是她的。”话未说完,灵魂便再难以凝聚在一起,慢慢地开始消散而去,声音也断断续续地在空中消散,最后隐没在夜空中,消失殆尽。 而落尘听得最后一句话,心头却一震,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使出神力想将她的灵魂聚合,可是曲疏的魂魄已经如云烟般在云空中消散去,怎么聚却也无用,落尘心头一阵失落,总觉这曲疏最后的话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可到底是何秘密却又不得而知,可如今她的魂魄已散,只能作罢,命人封上棺椁,面向坛下众人,道:“如今真相已明,众位想必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曲疏为了陷害本王与少君,便编造出这等逆天之言,目的就是想借悠悠众口除灭本王和少君,若今以后再敢像曲疏一样私造谣言者,当与罪女曲疏同罪论处,绝不姑息!” 众人听的圣言,都敬畏不已地朝落尘跪下拜服,再不敢妄言。 自此后,城廷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议论落尘和少君之间的关系,而转为议论这曲疏为何如此恶毒,连死都要陷害王上,好在王上聪慧,不曾被这曲疏所害!自此后众人更加敬慕王上,再也没有丝毫异心。 落尘平息谣言风波后,便觉自己该处理宁儿一事了,她走到无名所居的‘品英阁’,侍卫以为她要提见无名,但落尘却示意他们都退下,只是自己站在庭院中,看着那被囚禁在结界中的无名真静心地弹奏着月琴,不免心生怨恨,心想:“你掳走我的孩儿,我终是要你双手将我孩儿奉还于我,等到那时便莫怪我对你心狠!” 等到第二日,传来来自北伐大军的军报,说军情紧急,璟尧王君被陷‘孚虞山’,需急派援军立刻去相助,落尘接此军报立刻率两万大军前往‘孚虞山’相救璟尧,出兵时特命崔堇看守这无名,并一再对崔堇强调听她令行事,崔堇不明王上何意,但想只要按照她的指示执行便可,所以便领命!不曾多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6 破敌孚虞山 璟尧率军北伐王廷,行到‘孚虞山’时,便遭到王城大军的埋伏,孚虞山地势险峻,又有千毒万虫环伺林中,平日里只有采药人或者猎妖师才到这孚虞山。 而璟尧本不打算从此山越过,但是越过此山便可直逼王廷,所谓兵贵神速,只有突其攻击,才会让王城防不胜防,只是璟尧没想到这龙毓晞居然猜到璟尧会率军从此山过,所以早早就派兵在林中暗藏,但璟尧大军从山上空中飞过时,藏在林中的敌军便使用飞梭将飞在空中的兵士拉下云空,掉落下来。 而林中的地面四处都布满了竹箭,兵士们一落下云头摔落下来,便都砸在竹箭之上,顿时大多都丧命在林中。 璟尧率领未受伤的兵士飞入丛林,欲与敌军大战,但是这些敌军却甚是机警,竟玩起了游击战,一见到璟尧大军,便都躲了起来,然后趁璟尧大军不慎时不是放毒蜂就是用毒瘴,弄得璟尧甚是头疼,璟尧觉得敌在暗我在明,不宜再相斗,因此打算率领大军离开此山,可正准备走时,敌军却放出了一头上古神兽,此兽可名为‘幻幽兽’,可布幻境,让人进入幻境中见到心中最不想见到的人或事,而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见或者不想见的人与事,所以幻境一出,不但是这些兵士,就连璟尧也走入幻境之中出不来,侥幸逃脱幻境的兵士立刻返回金昭城请求王上率援军相助。 而璟尧走入的幻境是见到哭泣的宁儿,身置荒野之中,哭得甚是凄厉,他本就心中牵挂宁儿,所以竟不自觉地走入了幻境,朝那哭泣的孩儿走去,将孩子抱了起来,一展愁颜,然而当那孩子抱在怀中,他准备用手去安抚一直哭闹不止的宁儿时,怀中孩子便如云烟一般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璟尧心头一时空落,环顾左右,却又发现自己身置于一片兰花林中,林中兰花飘飞,雪白一片,四处都飘散着迷人的兰花奇香,璟尧以为自己误入世外仙境,却见在一片兰花飞舞中,有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一个女子身着白衣,飘然若雪,纤尘出世,另一个男子身着蓝袍,玉带俊容,好不风流神伟,而这两个人相拥的人正是落尘和沧旻。 璟尧心头一突,怔在当处,心碎不已,他朝那虚幻的沧旻走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怒道:“请少君自重,放开我夫人!” 沧旻将落尘护在自己身后,面对璟尧,怒道:“既然你已看到了,那本君也不隐瞒了,本君与尘儿两情相悦,并且与她认识在先,自有本君助他登上王位,璟尧圣君便无须在待在尘儿身边,让她为难!” 璟尧不相信沧旻所言,看向沧旻背后的落尘,眼含期待,问道:“我不信他之言,尘儿,我要听你说!” 背后的落尘妩媚一笑,一双星光如月的眸子闪耀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道:“我自小便喜欢沧旻少君,从未欢喜过你,之所以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时心无所依,才会误乱于心罢了!” 璟尧不愿相信,将沧旻身后的落尘紧紧拉住,因为手劲过大,竟弄得落尘手腕生疼,璟尧逼问道:“我不信,你我早已生死相许,结为夫妇,生下宁儿,你岂会背叛于我?” 落尘将手扯出,怒斥道:“我心意已明,你不要再纠缠于我,去跟那无名双宿双飞吧!” 璟尧一听她提到无名,心头一紧,顿时有些迷蒙的心境突然一紧,心想不对,尘儿一直以为都十分介意无名的存在,更是因无名对他的感情而十分伤心恼恨,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让自己跟白弟双宿双飞,他一想明白,顿时才暗叫道:“不好,中了幻境之术!”他顿时拔出长霄剑,对准云空,用力一挥,顿时将幻境的结界劈开一道口子,此时眼前的一切才如星光一般慢慢消散,走出了幻境,而他再看身周的兵士,一个个都仿佛被幻境所控,都痴痴呆呆,任人宰割,他自然有些惶恐,忙得骑上穷奇,去找那布下幻境的幻幽兽。 在林中逡巡了许久,终于看到暗藏在一山洞中有几百名士兵,这些士兵专门驯化这幻幽兽在林间不住地布下幻境,璟尧怕被幻境所迷,所以索性撕下长袍一角,将双眼蒙住,然后飞到那幻幽兽前,手执长霄剑,怒道:“小小妖兽,害我将士性命,便拿命来吧!” 正欲动手,却见从洞窟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多久不见的洛图,他面对璟尧,笑道:“好久不见啊,你璟尧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落在我洛图的手中吧,为了报上几战的大仇,本将可是磨砺许久,才布下这等战策,又岂会轻易让你走出这孚虞山!” “哼,你洛图比起以往确实聪明了许多,只可惜也不过如此!”璟尧嘴上这般说,却还是颇为惊惧,毕竟这洛图能布下这等游击战术,确实让人有些难以应付,毕竟这孚虞山他所知不多,所以说是步步陷阱,处处杀机,自己纵然有神力护身,不至于身死,但是这些将士却是凡人之身,又如何能低挡得住这些毒虫毒物的攻击,是以这次出军可说是大败,唯有拿下这幻幽兽和洛图方可破除困境,得一生机。 璟尧目不能视,只能靠听力来辨别对方的攻击,好在他灵力上层,耳力机敏,所以倒也应付得来,只是这洛图应战时却并不靠自己力战,而是不断用各种毒虫攻击璟尧,这些毒虫纵然伤不了璟尧,可这些毒虫爬上穷奇的身,潜伏在穷奇的皮毛之下,一点点地叮咬着穷奇的身体,将毒素释放进它的体内。 这毒素一多,穷奇再难消受,就发起狂怒来,连璟尧的命令都不听,将他从背上摔了下来,自己则在林中不住嘶吼飞舞,想将这一身的毒虫甩离身体,可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不住翻滚嘶吼,看来痛楚不已。 璟尧顿时才知道这洛图十分难以对付,他用结界护住自己,以至于这些毒虫无法近身,随后便与这妖兽死战,但是那洛图却时不时地命兵士用毒箭偷袭,所以璟尧既要对付妖兽,又要应付猝不及防的暗箭,自是有些捉襟见肘。 落尘得知璟尧遇险后,立刻带兵前往孚虞山相救,日夜兼程,片刻也不曾耽搁,当到达孚虞山时,侯云想率大军下山中相救王君还有那些被困山中的将士,但是却被落尘阻止了,落尘对侯云道:“这敌军为了设伏我们,想必在这孚虞山待了数月来熟悉此山山势与地形,对此山已经谙熟于心,但我们却对此山陌生之极,冒然进入只会像璟尧一样身陷其中,无法脱身,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王上可是有了何法子?”侯云心头着急,也是急切相问。 “必须得知道这统军人藏在何处才行!”落尘从虚空中召唤出天玄七彩羽令,念动咒语,顿时羽令光芒四射,开始召唤这孚虞山的灵鸟,所谓万物都相生相克,这孚虞山多毒虫,自然而然也便有许多与毒虫为食的鸟类,因此天玄羽令一出,这些灵鸟便倾巢而出,受命而来,成千上万的鸟围拢在落尘头顶不住飞旋,落尘取出璟尧的衣物,这衣物上残留有璟尧的气息,她欲让灵鸟们去林中寻找相同的气息,待灵鸟们都记熟这气息后,落尘念一声咒语,驱动这些灵鸟去林中寻找璟尧的踪迹,很快灵鸟受命,便飞入林中,四处搜寻,最后在腹地深处见到璟尧,顿时群鸟都聚集在此地的上空处。 侯云指着数百米外的地方,喜道:“王上,在那儿,王君在那儿!” 灵鸟们能闻到璟尧的气息,不但说明璟尧安在,也说明那敌军的统领人也在此处,落尘心头欢喜,立刻命大军朝群鸟聚集之处飞去,当飞到此处,俯首往下空看去时,果见璟尧正与一头妖兽战斗,而那统领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图。 落尘面向侯云,道:“这洛图不仅杀害你全族,也是杀害聂大哥的凶手,此次报仇机会难得,你去吧!” 侯云一直以为的愿望便是手刃仇人洛图,为族人报仇,当初在王城的祭天台上,欲这洛图相遇,可却未曾手刃于他,便一直记挂于心,如今战场在见,岂能就此放过,领命道:“请王上放心,此日我侯云已等了数年,今日必不会再放过这仇人!”随后挺起长戟便朝那洛图飞刺而去。 那洛图见到头顶一片暗云袭来,抬头一望,便见到数万大军盘旋于上空,顿时心头一紧,便知援军已到,他想撤退,但是心想这山林四处都设有毒瘴,就算你落尘亲自来战又有何惧,因此并未退去,而是抽出长刀,面对侯云,笑道:“你个小儿,倒是不怕死,本将的刀许久未开封,正需要点鲜血来喂养喂养!看刀吧!”洛图手执长刀便与侯云战了起来。 而璟尧却与那头妖兽斗得难解难分,璟尧知道是落尘来了,对落尘道:“尘儿,这头妖兽乃幻幽兽,莫与其对视,不然会落入它的幻境之中!” 落尘点了点头,命大军都用布蒙上双眼,包括骑兽都一概蒙上,以免被那幻兽的幻术所控,她飞到林中,透过蒙布中透射出的点点光芒,见到一旁躺着的穷奇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便立刻施展灵术将那遍布全身的毒虫震离其身,然后右足一抖,地震上一震,灵气激荡下那些毒虫便化为粉碎,落尘走到穷奇身边,为她喂下了一粒盈秋配置的可解百毒的药,顿时穷奇周身的毒才化解了开,重新站立起来。 “大家小心,这山林中的毒虫甚是凶猛,各自都点其火把,勿要让毒虫近身!”落尘命令一下,众将士立刻听令,都拾起干柴,点燃火炬,将那些意欲逼近其身的毒虫避开,以免中毒。 落尘见璟尧与这妖兽缠斗许久,便召唤出火凤,让火凤前去相助,这火凤周身都燃烧着昧火,毒虫近身不得,并且火能破幻境,所以这幻幽兽对火凤并无作用,因此有火凤相助,便等于有了双眼睛,对付起这速度犹如闪电一般的幻幽兽来说便容易许多,璟尧长剑挥舞,在林中闪耀着光耀,最终将那幻兽灭于剑下,顿时幻幽兽一死,那林中数万被幻境所控的将士才走出了幻境,不被迷失心智,不然进入幻境时间一久,纵然性命焉在,但心性便会迷失,成为疯癫之人,便无可用之处。 幻幽兽一除,璟尧便取下面巾,见到落尘就站在自己面前时,便感慨万千,立刻走到落尘身边,将她拥入怀中,仿佛两人分离了数十年般,竟十分的欢喜与激动,道:“尘儿,果真是你!” 落尘见璟尧如此情状,将璟尧推开怀抱,道:“莫非你也被那幻幽兽的幻境所控,你在幻境中看到了甚么?” 璟尧顿觉尴尬,也决计不敢将幻境中的所见告诉落尘,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比落尘更害怕失去宁儿,也更害怕尘儿会离开自己选择跟那沧旻走,虽然这都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有些惧念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只是自己平日里不曾明白罢了,“没什么,若今朝你不来,恐怕我很难冲出这孚虞山,是本君大意了,没想到那龙毓晞会在此处设下埋伏!” 落尘也未料到这龙毓晞居然早有准备,看来因为最近战事都比较顺利,所以到小觑了她了,落尘命大军搜救丛林中的将士,并一一将这些潜藏在此的敌军歼灭,将士听令,立刻在灵鸟的庇护下前往林中各处,搜寻幸存的将士,也将那些暗藏在阴暗角落的敌军拿下,有灵鸟的引路和庇护,寻找起这些躲藏在暗处的敌军却也更容易了些,只是毕竟敌在暗,搜寻应敌途中也有不少的将士身亡。 那洛图见自己布下如此妙计,本以为可让璟尧大军全军覆没的,却没想到这落尘一到便破了自己的计,心头自是恼火,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自是不愿再跟侯云恋战,三番想逃,都被侯云截住去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7 心系君安危 洛图见去路被阻,心头也是火起,长刀一横,怒对侯云:“小儿莫不是真想被本将斩于刀下?” 侯云丝毫不怯,目光如炬,长戟寒光轻闪,嘴角轻轻一扬,神色冷傲不倨,“你这老匹夫为了夺得黑甲军将军之位,诛杀我侯门一族,今日你想斩我于刀下,便看你是否有这本事?”随后喝令白虎上前,便挺起长戟朝洛图刺了过去。 侯云自从跟随聂臻后,便日夜跟随聂臻习练武功,又跟随九书习练灵力,所以虽然他还尚且年幼,但是在武功灵法上已颇有建树,并且跟随聂将军南征北战,因此对战经验十分丰富,面对洛图,半无以前的怯意。 他长戟犹如流星飞月般朝洛图刺了过去,长戟带着灵气将洛图笼罩在锋芒之下,那洛图立刻挺刀相抗,刀锋抵挡住长戟,随后大震一声,顿时将侯云的长戟震开,他哈哈大笑一声,飞身而上,一刀横空,便如日落山头般朝侯云的头顶劈了下来。侯云忙得举戟相抗,但这洛图所持之刀乃精纯所铸,刀气卓然,一刀劈下,将侯云的长戟从中砍断,侯云心头有些微的畏惧,但璟尧见状,立刻鼓舞道:“戟可断,心不亡,便可得胜机,取他中门,攻他后首,反道而行!” 侯云立刻明白璟尧王君之意,他疾步仰面避过洛图的攻击,随后侧身一弯,用断戟戳向洛图的坐骑黄狮,而并非璟尧所言的攻洛图的中门,而那洛图听得璟尧在一旁出言相助,误以为侯云当真会攻自己中门,所以一心防守自己的中门,却没想到侯云却攻的是他的坐骑,顿时狮头受此一击,便受痛发怒,将洛图震下了狮背,而那侯云挺戟急进,飞到洛图身前,意欲朝他后心刺去,洛图心想这侯云这次定又是虚招,虽攻自己后首,但实际上是想攻自己面首,因此急忙间重举长刀,护住自己的首门,但却没想到,这一次侯云却依照璟尧圣君所言,突然乘坐白虎闪身到洛图身后,断戟一送,便刺中洛图的后心。 鲜血顺着断戟流淌而下,那洛图精气渐渐消散,手中长刀落在地面,转身憎恶地看着侯云,仿佛双眸要喷出火星子般将他吞没,可又突然哈哈大笑道:“本将此生享尽荣华,诛杀你侯氏一门,今日就算赴死,也死得其所!”言罢倒在血泊之中,死在侯云长戟之下。 侯云想到这洛图诛杀自己满门,心头愤恨难平,拾起他的长刀,便将他的头颅砍下,高举于空,对周围敌军道:“你们的洛图将军已亡,若你等缴械投降,可饶不死,若再奋起反抗便如他一般,处于断头之刑!” 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兵士听得将军战亡的消息,一个个都犹疑不决,但陆陆续续见到有人惧死地钻出了地洞或者山坑,便也跟着出了来缴械投降。 璟尧见敌军已败,心头欢喜,命侯云清点战俘,然后准备让兵士返回金昭城告诉城主大战告捷,然而落尘却立刻拦住,道:“不,信息是要传递,但是不可传圣君安危已解,而是回到金昭城回禀城主尤其是崔参将,就说王上亲率大军相救,但依然不敌敌军暗算,圣君命在旦夕,而王上也被困孚虞山,身受重伤,生死未明!” 侯云和璟尧听得王上如此说,自是都愁眉深锁,深沉如海,十分不解落尘如此做有何用意,侯云更是问道:“不知王上如此做可有何深意?” 落尘却并不言明,只道:“你们尽管去金昭城通报便是,通报后便立刻返回,决计不可将大战告捷一事实言告知,不然以军令论处,格杀勿论!” 侯云觉得王上如此做必会她的目的,因此也就不敢再触犯圣言依令而行,命属下立刻返回金昭城,通报战败受困一事,很快金昭城便收到讯息,金萱城主自是十分着急,命人再探情况,若再过两日危难还未解除,金萱便决定命崔堇率领大军前去救援。 而待传递消息的兵士离去后,落尘便服下一枚镇灵丹,此丹药是让盈秋专门炼制了三粒带在身上,璟尧见落尘服这丹药,心头更是困惑,心想这镇灵丹可以压制住体内的灵气,让灵气越发微弱,不显露于表,而落尘无缘无故服此丹药作甚? “尘儿,你是否在密谋何事?可否告知夫君我?”璟尧觉得自从尘儿从玉雪山一战后,性子便已变了,变得沉默不善言,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最初觉得尘儿因为失去宁儿一事心中对他有所怨怪,所以才会心如止水,无论发生何事都有种稳如泰山可却又波澜不惊之感,这对一个王来说自是很好,但是对于夫妻二人来说,却关系如冰,难以亲近。 落尘并不愿回答璟尧的言语,只是命侯云禀报俘虏的人数还有自家军队的伤亡情况,侯云办事严谨有序,自是不让落尘有任何担心。 璟尧叹了口气,道:“尘儿,你如此做是不是跟宁儿有关?以前你心中无论有何计策都会说于我听,征求夫君意见再行事,可如今你一意孤行,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这又是为何?” 提到宁儿,落尘压于心底许久的伤痛仿佛又被揭开一般,眼眶顿时红润起来,但她始终不愿再表现得懦弱,只是沉声镇色道:“如果我对璟尧你坦然相告,你定会心中不舍,所以本王又何必自讨没趣,所以本王又何必多此一举,自惹烦恼!” “尘儿如今是不再信任夫君了么?”听到尘儿在他面前以本王自称,璟尧心头犹如被人刀剜一般,疼痛难忍,他心中的苦痛并不比落尘少半分,只是他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不能做儿女姿态,必须表现得更加坚韧才能给予落尘依靠,让她不至于心有所忧,“尘儿,你始终觉得我会心偏白弟,所以对我多有顾忌,是么?” “不敢,她无名跟夫君共处十几载,要让夫君对她下手,我也怕你为难,所以如果一定要做恶人,便由我来做,如此夫君也不必心存愧疚!”落尘并不是不愿告诉他,而是她知道,当要对付一个至亲之人时,心难免是凄楚痛绝,就如同当年知道一直视其为友的金采妮一直都包藏祸心时,她亲自设计拿下金采妮,可虽如愿揭穿她的真面目,可是那种亲友反目的痛楚至今都无法忘。 璟尧听得落尘如此言,心头也是纠结不已,他顿时明白落尘的心意,更觉愧疚,虽然此事说来轻巧,但是真让自己对白弟出手,却还是万般的不忍,并非是自己对她有所爱意,而是十几年的情分确实犹如至亲一般,更何况她为了相助自己多次令自己身处险境,只是她执念太深,以至于生出了恶念,才导致今日之祸,他无法再言,只道:“不管你会使用怎般计策对付白弟,我都不会阻挠,只是若宁儿顺利寻回,尘儿可否饶她一命,我定将她遣送回神鹿族,让族帝处于终生囚禁之刑,让她再无法环伺你我身边兴风作浪!”璟尧终究还是硬不起心肠相对白弟,所以哪怕她本就身中剧毒,可也不愿最终死在自己和夫人手中,以免亏欠于她。 落尘凄冷一笑,觉得果然不如自己所料,若要取这无名性命,璟尧又岂会愿意,她不曾答言,只道:“我只望宁儿果真安然归来,其他人如何我不会心存半分怜惜!”落尘不欲在言。 侯云清点好将士后,试问王君是否乘胜追击去攻打王廷,但璟尧却并不应许,而是让大军暂且先在孚虞山休整,因此侯云便命将士们去挖灶煮饭,让久经杀战的将士们吃上一顿饱饭。 而那传递讯息的兵士不多久便返回孚虞山,此次回来后落尘命再带急报返回金昭城,就对金萱说:“王君已被王城洛图将军擒拿,不日就将处决,而王上也背水一战,腹背受敌,恐难脱大难,那洛图大将说只要肯拿世子来交换,便可饶璟尧一死,但是这落尘叛国谋逆,下令诛杀!” 这兵士听得此言,哪敢传递这等咒骂王上和王君将死的假消息,并且心想这王上魔怔了不成,为何要诅咒自己和王君,莫不是失去世子心伤过度之至,他跪首道:“属下不敢,属下莫不是做错了何事,请王上恕罪!” “本王要你就按照方才之言立刻去向金萱回报,不可耽搁,并且一定让崔堇率兵前来相助,不可有违!”落尘厉色道。 那兵士不敢有违,立刻返回金昭城,将王上的原话告知金萱城主,金萱城主得知战况,心下也震惊不已,心想难道这龙毓晞果真如此厉害,连王君和落尘二人共同应付都犹是不及,而王上执意让崔参将率飞将去相救,想必自有道理,因此立刻宣看守无名的崔堇率领五千名飞将赶往孚虞山相助,务必要将王上救出带回金昭城。 而崔堇一走,城廷中便无法抽出人来看守无名,而落尘本布下的结界却越发微弱,这结界越是松动微弱就说明布下结界之人要么身受重伤要么即将身死,无名见结界羸弱不堪,心中便有了计较,十分欢喜,心想:“看来你落尘也将命不久矣!”可如此一想,又心头一紧,心想若是这落尘受到重创,那璟尧大哥岂不也出事了?他心头一急,轻手一挥,便将这虚弱不堪的结界轻易破除,他出了殿阁,见城廷里头都有些人心惶惶,便立时觉得定是有何事发生,她心头焦急,抓住其中一个侍卫,用力一拧,差点将此人的胳臂拧断,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来去都有惶恐之色?” 那侍卫被无名挟持着,动弹不得,又疼得眼冒金星,立刻如实回道:“王君率大军进攻王廷,途径孚虞山时,被洛图设伏,如今璟尧王君被敌军囚禁,王上受重伤,那洛图大将说拿世子去交换璟尧王君才可饶王君性命,但是这伪王说就算拿世子去交换,也只饶王君性命,而王上他们定不会放过的,如今世子早就失踪,又拿何去交换,是以崔参将已率领五千飞将前去相救了,希望能破敌救出王上和王君,不然,我们金昭城恐怕也会覆灭了!” 无名一听璟尧被敌军抓了去,心头一急,将这侍卫放了开,便顾不得其他,飞离城廷,到那郊外一户农家处,将寄养在此的尚宁准备抱走,那托养的妇人进屋见到恍若仙子的无名,见她怀中抱着这婴孩,忙欢喜道:“姑娘可是来看这孩子?多谢姑娘将这孩子送于我老妇,才让我和我老伴有此孩童为伴,不至于老来无依!” “我来是带他走的!”无名言语淡淡,并是带来这孩子还是带走这孩子都丝毫没有情感。 妇人立刻跪下,哭着求道:“姑娘你好心莫带走这孩儿,这孩儿可是我们的命啊!” 无名半无所动,也懒得听这妇人在此啰嗦,手一挥,便将这妇人震晕在地,随后抱着婴孩直往孚虞山行去。 落尘掐指算了算时日,觉得那无名也该是时候前来孚虞山了,因此她立刻命军中过半的将士都换上王城兵士的铠甲,而将璟尧幻化成那洛图,将侯云变作璟尧,而用锁魂链将侯云变作的璟尧锁住,被悬挂在钉魂柱上,形状十分惨道,而侯云也做出奄奄一息的模样,倒让人瞧不出有何破绽。 而那无名果真抱着婴孩进入洛图驻扎的军营,一到军营地便被将士围住,无名怒斥道:“去通报你们的将军,就说我拿落尘世子前来交换璟尧王君,让他速速来见我!” 兵士立刻进入营帐去通报,由璟尧化身而成的洛图听得无名果然前来,还说带有世子,心头便凉了半截,心想果真是白弟所为,白弟啊白弟,你怎如此糊涂,这一次就算是本君想救你性命,恐怕也无法的了,只有自听天命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