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正文 第1章 不可活 乾隆三年十月十二日,天灰蒙蒙的,仿佛撒盐一样许多冰晶颗粒从天而降许。多许多人的心情或许比这天更加灰暗。养心殿门口的两个太监在寒风里哆哆嗦嗦。 “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真早!你说她就这样跪着会不会冻死在这?”那个太监望着弗笙问另一个太监。 “要是真冻死在这里,咱们就能到皇后娘娘哪里去领赏了!你没有听说吗?宫里人都传,二阿哥是她生的” 一个太监端着酒壶喝了一大口:“二阿哥真是福薄,都已经被秘密立为太子了,哎,恐怕就是今晚了!” 另一个太监从他手里接过酒壶:“前天不是说不要紧吗!也难怪,皇后娘娘现在又怀上了,皇位自然要传给肚子里的亲儿子!” 弗笙顾不得心中的悲痛与失落,昨日早上从宗人府出来到养心殿谢恩,皇上不愿意见她,她就双膝跪在御道旁的石砖地上。 皇上几次出入,她叩头迎驾皇上视而不见,没有一会功夫,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雪,穿着单薄的囚衣跪在养心殿前的青石板上的弗笙在寒风中格外醒目。然而却仿佛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绵奕耳边似乎又传来傅恒那悠远的声音“绵奕,活下去,再难也要活下去!” 绵奕摸摸自己怀里的包袱,里面装了一把和田玉红珊瑚绿松石蒙古金匕首,这是当年玄烨赐给弘历的第一件礼物。 当时绵奕趁弘历不在书房,拿到了这把刀——她唯一能接触到的凶器,想要自刎。绵奕刚刚拔出弯刀,下一秒傅恒就出现在弘历的书房,傅恒一个箭步冲上去紧接着弘历夺门而入,气急败坏地:“你做什么?” 但是,当弘历再一次见她的时候,却亲手将这把金刀送给她,或许这就是圣意。可是,当弘历气急败坏冲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么悲凄,仿佛是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 或许当时就该了断了自己,也就不必尝尽这世间的凄苦。 一个提着食盒的小太监朝养心殿方向奋力奔跑着,脚下一划,不小心摔倒了。小太监绝望地哭了起来:“怎么办?又要挨打了!” 小太监满脸恐惧,身体不住地颤抖。弗笙用冻僵的手将自己身上的包袱解下,取出一个荷包,递到小太监手里:“这些你拿着,公公要打你的时候,就孝敬给公公!” 弗笙抬起冻僵的手,想帮小太监将眼泪擦擦,却发现小太监的鼻涕眼泪都冻成冰了。小太监提起食盒欢喜地朝养心殿跑去。 绵奕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一幕:明亮的月光下,爹爹魏肇新将浑身冻得紫红的婴儿放进了后院刚刚挖好的坑里,那个婴儿如小野猫一样无助地哀嚎着,爹爹开始填土。成了太监的孩子也有或者的权利,即使弟弟雌雄同体,也不该被那样对待! 此时,一声丧钟打开了紧闭的夜幕,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叫喊声:“二阿哥薨了!二阿哥薨了!” 弗笙脸上的泪已经变成了一层薄冰,她微笑着缓缓将包袱打开,用冻僵的手将匕首拔出鞘,这一生她太苦了,如果能再活一次,她决不匕首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喉咙,血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洁白的雪地。 早知道是如此,自己十二岁那年就不该跟着父亲回到魏家,就该跟着母亲一起在寺庙里青灯古佛孤独终生。 如果重新活一次,当一辈子尼姑至少比成为净身师,将自己最爱的男人阉割要好百倍!至少不会害得一心向佛的慈恩大师被火活活烧死! 如果重新活一次,至少不会手上沾这么多人的血,害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多少个夜晚在噩梦中惊醒,耳边常常响起慈恩大师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果能再活一次,再也不要到那个男人身边趟这趟浑水,生下苦命的永琏,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了。赵公公走近绵奕,仔细望了望她,伸手摸摸她的颈部:“好像还没有死!瞳孔还没有散!” 血液不断从喉咙流出身体的时候,弗笙仍有一丝神识,她耳边传来一阵阵如银铃般孩童的声音:“娘!你是我娘对不对?” 皇宫宽阔的甬道上,只有一前一后两个人,那个孩童就站在她身后二十步开外。孩童问:“你是我娘对不对?” 那时候的弗笙多么想回头望那个孩童一眼,那时候的四岁孩子是那么健康可爱,给人带来欢乐。可是她不能! 孩童迈着细碎的步子,喘着气,奔跑过来。一边向前奔跑,一边给自己打气:“快了!快到了!”而站在前面的弗笙却只能含着泪,痛哭着向前跑去。唯一一次相见的机会,错过了,谁知,便是一生。 养心殿两个守门的太监赶紧跑过来: “死了没有?” “还没有死透,我赶紧去找太医!” “等等,先去禀告娴妃娘娘,娘娘要让她死,我们如果把她救活了,我们也活不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后悔 半个时辰后,一个公公迈进这个院子,众人都行礼:“桂公公!”桂公公一步步走近弗笙,对众人说:“你们都各司其职吧!这具尸首一会会有人再来收拾!” 阿桂蹲下身,伸手帮弗笙将双眼闭上,却怎么都不行。阿桂叹了口气:“死不瞑目啊有时候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去王府当差,而是安安分分当了净身师,和你成亲,生孩子,或许我们都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了!” 阿桂跪在弗笙身旁,磕了一个头:“这第一拜,感激你们魏家在那个风雪夜收留了被章家赶出来的我!你爹视我如同己出!” 阿桂又磕了一个头:“这第二拜,感激你爱我无怨无悔!曾经想与我一生一世。即便后来你倾心皇上” 阿桂双目含泪再次磕了一个头:“这第三拜感激你让皇上免我死罪,准我净身留在宫里,让我能有一条命活到今天!” 阿哥所里,弘历正抱着永琏的尸体失声痛哭。站在一边的皇后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慰:“皇上,节哀啊!”另一侧的娴妃狠命挤出几滴泪,把身边的大阿哥永璜一直往前推:“大阿哥,去,劝劝皇阿玛!” 弘历恼羞成怒对娴妃大吼:“住口!永琏死了,你心里得意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还有富察氏,你有了身孕,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富察皇后胆怯地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没有!永琏是臣妾的骨肉,是臣妾亲自抚养长大的!永琏死了,臣妾比谁都痛心啊!” 弘历身边的大太监李玉说:“万岁爷”弘历大吼一声:“讲!”李玉说:“弗笙姑娘自尽了。” 弘历大惊失色:“快,摆驾,去养心殿!马车,让他们准备马车!”弘历几乎有些站不稳,富察皇后伸手去扶,弘历却推开她的手。 养心殿外,一个太监急匆匆跑到门口:“不好了!不好了!”跪在弗笙身边默默流泪的阿桂站起身:“什么事?” 报信的太监进了院子:“李公公手底下的人把弗笙姑娘死的事情告诉万岁爷了,万岁爷现在驾着马车正往这里走呢!” 阿桂一声令下:“快!把这里的尸体搬走,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不等等,不用了!”阿桂发现送完食盒后,躲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太监。 被弗笙粉白色的披风包裹着瑟瑟发抖的小太监,阿桂慢慢走近这个小太监。小太监本能地抱住头。 思考了一下,阿桂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阿桂对太监说:“你今天看到的无论什么人问都不能说,知道吗?” 另一个太监说:“公公,这个小子不能留啊!留着他就是留在娴妃娘娘逼死弗笙姑娘的铁证!” 阿桂说:“紫禁城就不要让他呆了,把他调到热河行宫去吧!出了问题,我自己向娴妃娘娘请罪!” 小太监被阿桂的手下带出去了。没多久就听到马车的声音,阿桂赶紧过去迎驾。 明黄的御乘銮驾马车驶过,弘历掀起马车的车帘子望着倒在地上鲜血浸染中的弗笙,弗笙睁大的眼睛仿佛也抬头望着他。弘历与阿桂两个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弘历的心中忽然燃起一丝愤怒。 雪从颗粒渐渐成了鹅毛大雪,弗笙望着在歇山顶上铺了厚厚一层的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瓦檐子下一串串的冰溜子,大地被夜幕笼罩。 弗笙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飘飘荡荡,她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渐渐土崩瓦解,弗笙在心里默念: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永琏,你等着娘!千万要等着娘! 弘历下了马车踏着雪,一路小跑,奔到弗笙的尸首前,含着热泪一把把弗笙的尸体把起来。弘历抱着弗笙的尸体走出养心殿的大门。 弘历说:“把马车的帘子掀起了!”李玉跪在地上:“万岁爷,不可!如果皇太后知道您来这里了,一定会大怒,如果她知道” 弘历大吼:“人已经死了!皇太后要怪罪就怪罪朕好了!”李玉只好照做。马车一路狂奔,一刻钟的时辰之后,就到了养心殿大门口。 弘历把弗笙的尸体放在马车入口,然后自己先下车,再将尸体背在自己背上。李玉跪在殿门口:“万岁爷,弗笙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弘历没有搭理李玉,抱着弗笙的尸体就进了西暖阁。弘历将弗笙放在自己的龙床上:“弗笙,回来了,你回家了!” 弗笙的灵魂跟着弘历的脚步,仔细看了看,这是养心殿西暖阁无倦斋。周围的宫女开始七手八脚地把帮弗笙换衣服,弗笙想现在永琏应该被安置在阿哥所。 弗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留在了这里,弗笙看看无倦斋北面安置的佛龛。宫女帮弗笙整理好衣服,弘历将外面的事安置妥当,大步走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重生 弘历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都下去吧!”众宫女行了礼,都退下了。弘历望着弗笙苍白的面孔:“绵奕,你又何必你不是要自由,朕已经给你自由了,你还要怎么样?” 弘历长叹一声,压抑的抽泣声响起,弘历的脸上满是痛苦。弗笙是第一次看到弘历哭,弗笙单薄的灵魂就这么望着他,仿佛此刻的弘历比丢了性命的她还伤感。 弗笙的灵魂走到弘历身旁,蹲下来,弗笙伸出手想把弘历拂去脸上的泪水,却扑了个空,是啊,她只不过是个灵魂而已。 弘历仿佛成了个孩子:“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好好活着而已,你不愿意要名分,不愿意留在宫里,甚至不愿意见我,我都没有关系,只有你好好活我就觉得我娘应该也在某个角落里好好活着,注视着我!” 五日之后。慈宁宫内皇太后手里捧着暖炉,富察皇后立在一边流泪。皇太后说:“五天了,平常皇上是多么勤政,什么时候一连五天不上朝!” 站在一边的娴妃哭的更凶了。皇太后看看娴妃:“你是说,这么多天了,那个女人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娴妃身边的容嬷嬷说:“太后,正是如此。皇上的西暖阁虽然没有生炭火,也放了些冰,可是放了五天的尸体,居然一点都没有腐烂,实在是奇怪!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妖法!” 太后坐不住了:“摆驾!去养心殿!”太后不声不响地就进了养心殿西暖阁,皇上有些惊慌失措:“皇额娘!” 太后望了一眼放在灵柩里的弗笙的尸体。太后说:“皇上,你可从来没有连续五天既不上朝,也不来给哀家请安,皇上为了这个女人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弘历只是跪在地上,没有回话。太后又望了一眼弗笙的尸体:“皇上准备将这个女人一直供在养心殿吗?” 弘历说:“朕已经选定了朱华山为皇太子陵址。朕要将弗笙和永琏葬在一起来弥补她生前的遗憾!” 太后说:“皇上,你糊涂啊!为了这个女人你不惜花费三十五万两白银作为拆迁费,让二顷七十三亩八分九厘地里内的百姓搬移,以此处地方为墓地的禁区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弘历点点头。 太后说:“皇上,你的圣明都要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哀家不会看着你这么堕落下去的!我已经请了大师来给她超度,今日超度完毕就火化!” 弘历说:“可是母后我欠她太多了,我一定要让她入土为安!”太后说:“你欠她太多了?她差点让你无法登上皇位!皇上,你是这么了,你看看这个女人,一个正常人会死了这么多天还依然面色红润,如睡着了一般吗!” 弘历说:“可能只是她体质有异!”太后大笑:“体质有异,别人死了都是一股腐臭之气,她死了却有一股莫名的香气,我看她分明就是个妖孽!” 弘历看看娴妃,娴妃与他对视,见他的眼色,不得不开口为弗笙说话:“皇额娘” 太后怒不可遏:“你闭嘴将大师请进来!”藏族喇嘛绕着灵柩走了一遭。太后问:“大师,怎么样?” 喇嘛说:“太后,此女子还有心愿为了,执念太重。别人死后,灵魂与身体分离,她的灵魂却还在身体内。需要将她的灵魂引入奈河。” 大喇嘛和他的八十名弟子在养心殿外布阵,诵经超度。弗笙的灵魂慢慢离开身体,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向某处游走。 弗笙没有力量控制自己,她无法动动手脚,也无法睁开眼睛,只是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叶小舟中,在茫茫大海中摇摇晃晃地奔向某个地方。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人在她的身边闪过,伴着这水流流向某个地方,再也不会出现一样。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逝者如斯夫。 忽然弗笙耳边又响起:“娘,你是我娘吗?”不能忘掉永琏,不能!弗笙的灵魂睁开了双眼。 雍正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阿桂望着被雷劈了,浑身像涂了一层黑炭的弗笙。阿桂望着魏肇新:“魏叔,弗笙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魏肇新用力地吸了一口鼻烟:“哎,没事的,她不是还有气吗!”阿贵“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魏叔,好像有人敲门啊!” 魏肇新喝了一大口女儿红:“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个时节,没有人净身,谁会登咱们家的门!” 又过了一会,仿佛真的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阿桂走到门口:“魏叔,好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魏肇新哼着小曲,没有搭理他。没一会功夫,两个衣着华丽的人推门进了屋里。魏肇新吓得站了起来。 魏肇新看着两个人的打扮:莫非是宫里哪个新得势的公公?可是没听说皇上提拔了谁啊!想想自己这里,能穿着丝绸来这里的人,除了公公还能有谁。 年轻的一个公子自己坐在了整座上。魏肇新对阿桂说:“阿桂,没眼色的东西!赶紧上茶!”年轻的公子拿起桌上的鼻烟壶,闻了一下。 魏肇新满脸堆着笑:“二位公公,是宫里又有什么旨意吗?”年轻的公子一听当即就笑喷了。年纪稍大站在旁边的说:“我们不是公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熹贵妃的忧思 这两人的来历还要从昨天开始说起。暮春时节阳光明媚,如细绢剪裁而成的薄薄的杏花林里,一个装饰华丽的美人脸上淡淡的一层胭脂,香气融融,光彩四溢,仿佛杏花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了。 美人缓缓走在这花林中,微微转头对身后的宫人说:“瑞珠,四阿哥最近还是老样子吗?”瑞珠说:“娘娘,您不用太担心,四阿哥现在年少,等再过几年,他就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美人稍稍皱了皱眉头,努尔哈赤当朝时,大妃阿巴亥生了三个小孩。非常讨努尔哈赤的喜欢。引来其他妃嫔的嫉妒。努尔哈赤病逝时,大妃就遭到了厄运。大妃被迫殉葬,当时才三十七岁,她本不应该殉葬呀,可是宫廷斗争决定了她的厄运。 皇太极当朝时,宠冠后妃的是宸妃。皇太极在前线,哪说宸妃病了,就夜中急驰而回。当得知宸妃病逝时,放声大哭。宫廷斗争难免。 顺治朝时,刚结婚不久,把中宫皇后以志意不协废掉。孝庄太后非常不满,母子间有裂痕。孝庄的侄孙女进来了,顺治还要废。太后不干,坚决不允许。顺治无法处理后宫的事,更是宫斗不断。 前朝康熙爷当政时,能处理后妃的事,后宫平静。可是,皇子们让他大伤脑筋。党派纷争。皇子们个个优秀,储位之争激烈。九子夺嫡,让康熙大伤脑筋。 而本朝的后宫看起来却仿佛十分风平浪静,然而,这只是表面,没有身在这深宫大院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勾心斗角呢! 当朝谁不知道她熹妃如今是宠冠后宫,儿子弘历被先帝康熙爷带到宫里抚育恩视,她如今又代替皇后执掌后印,总理六宫事物,可是她心里明白,树大招风,她们母子被千千万万的人盯着,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 熹妃驻足,折了一只开的正艳丽的杏花,拿在手中把玩,对瑞萍说:“瑞萍,之前去通教寺的时候,那个小尼姑,你还记得吗?四阿哥下个月大婚之后就要开府了,把那个小丫头送到四阿哥府上去。” 瑞珠不解:“娘娘,那个小丫头才七八岁,能做的了什么?再说,她虽然只是俗家弟子,可以随时离开通教寺,可是我们四阿哥以后至少也是个亲王,就算挑个侍妾,八旗的官宦小姐任我们挑任我们选啊!” 熹妃笑了笑,将杏花递给瑞珠:“你们不懂他,只有我懂你只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四阿哥身边的贴身太监小李子突然跑来:“娘娘,不好了!四阿哥今天从上书房逃课,让胤禛知道了,胤禛” 熹妃听了神色大变,赶紧往阿哥所放下赶去。这紫禁城里住着二十五位后妃,四位皇子十位公主都住在阿哥所里,有宫里的抚育所里的太监和嬷嬷照顾。 大清宫规严厉,身份低微的嫔妃没有胤禛的恩准不能随意到阿哥所探视自己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胤禛的隐忧 胤禛终于把所有的奏折看完了。丢下果亲王领衔所奏,“恭办圣训告竣,请旨遵行”的那道折子,胤禛顺势伏在紫檀书案上喘气。 左右的小太监都无动作,只紧张地注视着,怕“万岁爷”会昏厥。胤禛虚弱得太厉害,这时还不能去碰胤禛,须等胤禛喘息稍定,才宜于上前服侍。 五十七岁的胤禛,头上涔涔冷汗,胸前隐隐发痛,最难受的是,双颊潮热,烧出一种不知何处可以着力的虚浮之感。 但是,胤禛的思绪仍然是清晰敏锐的,最后所看那道奏折的内容,还能清清楚楚地默记得起。什么“圣训”? 想到胤禛自己告诫臣子的那些话,“朕”如何如何?“尔等”如何如何?越觉双颊如火,烧得耳朵都发热了。 每一念及自己的责任,胤禛总不免归于困惑,困惑于列祖列宗,何来如许精力,得以轻易应付日理万机的繁剧? 而尤其使胤禛不解的是,胤禛的父亲玄烨如何竟有以处理政事为至乐,每天手批章折,动辄数千言,而毫不觉得厌倦的天子? 对于胤禛来说,仅是每天看完奏折,便成苦刑,特别是那些军报。江南未平,山东又起,域内未弭,俄夷又至。 康熙朝以前,只有边陲的鳞甲之患,康熙爷手里,也不过三藩闹,象这几年内忧外患,纷至迭起,不独东南半壁糜烂,甚至西南内犯,中原闹灾。 胤禛心烦,不得不到圆明园来避是非,这是前人所未曾遭遇过的艰难处境,胤禛相信换了任何一位皇上,都会象胤禛一样,怕看那些奏报军情的章折。 唯有这样自我譬解,胤禛才能支持得下去,也唯有这样自己为自己找理由,胤禛才能有寻一些乐趣的心情,领略到一些天子之贵! 喘息渐渐平定了,胤禛慢慢抬起身子,早有准备的小太监,敏捷有序地上前伺候,首先是一块软白的热手巾递到胤禛手里,然后进参汤和燕窝。 最后是胤禛面前最得宠的太监苏培胜,捧进一个朱漆嵌螺甸的大果盒,跪在御座旁边,盒盖揭开,里面是金丝枣c木樨藕c穰荔枝c杏波梨c香瓜,五样蜜饯水果。 胤禛用金叉子叉起一片梨,放在嘴里,靠在御座上慢慢嚼着,觉得舒服得多了。 “传熹贵妃来批本!” “嗻!”管宫内传宣的小太监金环跪一跪,领旨走了。 “慢着!”等金环站定,胤禛又吩咐:“传谦妃,东暖阁伺候。”等金环传旨回到御书房,胤禛已回烟波致爽殿东暖阁。接着熹贵妃到 了御书房,一个人悄悄地为胤禛批答奏折。她不能坐御座,侧面有张专为她所设的小书桌。从御书案上将胤禛看 过的奏折都移了过来,先理一理。把那些“请圣安”的黄折子挑出来放在一边,数一数奏事的白折子,一共是三十二件,然后再清理一遍,把没有做下 记号,须发交军机大臣拟议的再挑了出来,那就只剩下十七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较劲 批十七件奏折,在熹贵妃要不了半个时辰,因为那实在算不了一件什么事! 多少年来累积的经验使然,胤禛批答本章,通常只不过在几句习用语中挑一句,诸如“览”,“知道了”,“该部知道”,“该部议奏”,“依议”之类。 而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胤禛也不必亲自动笔,只在奏折上做个记号就行了。记号用手指甲做。贡宣纸的白折子,质地松软,掐痕不但清晰,而且 不易消灭,批本的人看掐痕的多寡c横直c长短,便知道胤禛的意思,用朱笔写出那个掐痕所代表的一句话,就算完成了批答。这在“敬事房”的太监, 是无不可艺胜任的。喜欢揽权的熹贵妃,因为常侍候胤禛处理政务的缘故,把这个能够与闻机密的工作,拿到了手里。胤禛的亲信近臣,协办大学士,署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大臣并执掌印钥的隆科多,因此一再秘密进言,说熹贵妃揽权,喜 欢干预政事,其实,熹贵妃是在学习政事。对于大清的皇位,没有谁比熹贵妃看得再清楚的,也许一年半载,至多不出三年,熹贵妃的今年十五岁的儿子——四阿哥, 也就是胤禛眼前唯一的出色儿子弘历,将会继承大统。熹贵妃必须帮助儿子治理“天下”。 所以熹贵妃不但依照掐痕,代为批答,更注意的是,胤禛看过,未作表示,而须先交军机大臣处理的奏折,往往在那里面的陈述,才是正在发展中的军 国重务,熹贵妃想了解内外局势,熟悉朝章制度,默识大臣言行,研究驭下之道,懂得训谕款式,这些都要从奏折中去细心体味。 有一道奏折,是恂郡王允禵所上,胤禛未作任何记号,而应该是有明确指示的,恂郡王“奏请赴圆明园,敬问起居”,哥哥有病,弟弟想来探望, 手足之情,天经地义,何以不作批答呢? 稍作思量,熹贵妃就已看出,这道内容简单的奏折中,另有文章。恭亲王来问起居,只是表面的理由,实际上是要亲自来看一看胤禛的病势,好 为他自己作一个准备。也许,恂郡王还会苦谏回銮,果真谏劝生效,回到北京,有那么多王公大臣,勋戚耆旧在,总可以想出办法来制裁专擅跋扈的肃顺。 想到这里,她立刻知道了这道奏折发交军机处以后的结果。隆科多虽不是军机大臣,但在圆明园的军机大臣中,怡亲王鄂尔泰,隆科多的胞兄郑亲王李荣保, 倚隆科多为灵魂。穆荫c匡源c杜翰都仰他的鼻息,资格最浅的“打帘子军机”焦祐瀛,由军机章京超擢为军机大臣,更是隆科多的提拔,这样,他们还不是 都照隆科多的意思,驳了恂郡王的折子? “哼!隆科多,你别得意!”熹贵妃这样轻轻地自语着,把恂郡王的奏折拿在手里去见胤禛。 在东暖阁的谦妃,听得太监的奏报,特意避了开去。胤禛却依旧躺在炕床上,等熹贵妃跪安起来,随即问道:“你手里拿着谁的折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十四爷允禵 “十四爷的。”宫内家人称呼,胤禛行四,恂郡王十四,所以妃嫔都称恭亲王为“十四爷”。 胤禛不作声,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但潮热未退,双颊依然是玫瑰般鲜艳的红色,相形之下,越显病态。 这样阴沉的脸色,在此两三年中,熹贵妃看得太多了。起先是不安和不快,历久无事,不安的感觉消失了。而现在,甚至不快都已感觉不到,该 说的话还是要说,不管他是如何的脸色! “皇上!这一道折子,何必发下去呢?”胤禛开口了:“我有我的道理。”他本来想用峭冷的声音,表示给她一 个钉子碰,但以中气不足,声音低微而软弱,反倒象是在求取谅解。于是熹贵妃越发咄咄逼人:“我知道皇上有道理。可是皇上有话,该亲 笔朱批。皇上别忘了,十四爷是皇上的同胞手足。而且,”她略一沉吟, 终于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他跟八爷c九爷他们,情分又不同。”胤禛最讨厌这两个兄弟八弟胤祀不但被削爵,圈禁,还改名为阿其那,满语中是狗的意思。而九弟胤禟不但改名为塞思黑,满语是猪的意思,还被囚禁牢中,毒死。 八爷党中唯有允禵的情形特殊,当胤禛继承大位的同时,他被派去景陵了,虽然没有当上亲王,远离了朝中争斗倒是也逍遥自在,终归是一母所生。 但是,因爱几乎成仇,也正为此。这是胤禛的心病,熹贵妃偏偏要来揭穿,话说得在理上,胤禛心内懊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退让一步:“那,你先搁着!” “是!”熹贵妃说,“这道折子我另外留下,等皇上亲笔来批。” “嗯。你跪安吧!” “跪安”是胤禛叫人退下的一种比较宛转的说法,然而真正的涵义,因人因地而异,召见臣工,用这样的说法是表示优遇,而在重帷便殿之中,如 此吩咐妃嫔,那就多少意味着讨厌她在跟前,因此熹贵妃心里很不舒服。 跪安是跪了,也正巧,跪下去就看见炕床下掉了一块粉红手绢在那里,顺手捡起来一抖,粉香扑鼻,上面黑丝线绣的五福捧寿的花样。这一看,熹贵妃陡觉酸味直冲脑门,脸色就很难看了。 忍了又忍,咽不下这口气,她站定了喊道:“苏培胜!”这一喊惊动了胤禛,转脸看到她手里拿着块手绢,认得是谦妃的东西。 怎么到了她手里?倒要看看她跟苏培胜说些什么? “传话给小葛子,让他去问一问,皇后可是在歇午觉?如果醒了就奏报,说我要见皇后。” 熹贵妃朗朗地嘱咐完了,扬着手绢儿,踩着“花盆底儿”,一摇三摆地离了东暖阁。 胤禛非常生气,立刻回到书房,召见隆科多。原怀着一腔怒火,打算着把熹贵妃连降三级,去当她入宫时初封的“贵人”,但见了隆科多,胤禛却又改了主意。熹贵妃与隆科多是死对头,胤禛难胜 烦剧,但求无事,不敢去惹是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弘瞻 隆科多却已从小太监口中,得知端倪,此时见胤禛欲语不语,满面忧烦, 便即趋至御座旁边,悄悄问道:“想来又是熹贵妃在皇上面前无礼?”胤禛叹口气,点点头。 “那么,皇上是什么意思,吩咐下来,奴才好照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皇上万般无奈地说:“第一,她总算于宗社有功;第二,逃难到此,宫里若有什么举动,那些个老臣们,可又抓住好题目 了,左一个折子,右一个折子,烦死了!” 所谓“于宗社有功”,当然是指熹贵妃诞下的四阿哥弘历被先帝看中,抚育宫中为胤禛继位增加了筹码,隆科多心想,不提起来还罢了,提起来正好以此进言。 于是,他先向外望了一下,看清了小太监都在远远的廊下,才趴在地下,免冠碰了个头,以极其虔诚忠爱的姿态说道:“奴才有句话,斗胆要启 奏皇上。这句话出于奴才之口,只怕要有杀身之祸,求皇上天恩,与奴才作主。” 隆科多是胤禛言听计从的亲昵近臣,早已脱略了君臣的礼节,这时看他如此诚惶诚恐,大为诧异,而且也稍有滑稽之感,便用惯常所用的排行称呼 说道:“隆科多!有话起来说。” 隆科多倒真的是有些惶恐,叩头起来,额上竟已见汗,他也忘其所以地,就把御赐宝石顶的大帽子,往御案上一放,躬身凑过去与胤禛耳语。 “熹贵妃恃子而骄,居心叵测,皇后忠厚,谦妃更不是她的对手。皇上要为皇后抚养的五阿哥跟谦妃的六阿哥打算打算才好。” 皇后为胤禛所敬,谦妃为胤禛所爱,六阿哥弘瞻是胤禛的小儿子,最受他疼爱。提到这几个个人,胤禛不能不关切,但是:“你说如何打算?而且有我在,她又敢如何?” “不是说眼前,是说皇上万年以后——这还早得很哪!不过,六阿哥今年才六岁,现在龙体康健,六阿哥一天天大了,懂事了,自然就不要紧。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那时候皇上再想下个决断,可就不容易办到了!” 隆科多的话说得相当率直,胤禛也不免悚然惊心,对于自己的病,最清楚的还是莫过于自己,一旦倒了下来,母以子贵,那就尽是熹贵妃的天下了。 吕氏明空,史迹昭然,大清宗社,不能平白送给钮祜禄氏,若有那一天,何以上对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胤禛动心了!太阳穴上苍白的皮肤下,隐隐有青筋在跳动,双手紧握着御座的靠手,痛苦而又吃力地在考虑这个严重的后患。 而胤禛的衰弱的身体,无法肩负这样一个重大的难题,想不多久,便觉得头昏胸痛,无法再细作盘算。这原非一时片刻所能决定的大事,暂且不想它吧! “让我好好儿想一想。”胤禛又郑重告诫:“你可千万别露出一点儿什么来!” “奴才没有长两个脑袋,怎么敢?”到了晚上,胤禛觉得精神爽快了些,记起恂郡王那道折子,想好好作 个批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兄弟昔日情 于是胤禛又到了书房,由谦妃在灯下伺候笔墨。把恂郡王的折子重新看了一遍,想起儿时光景,胤禛触动了手足之情。 于是二十年来的往事,刹那间都奔赴心头,最难忘怀的是,每天四更时分,起身上学,允禵爱玩贪睡,保母一遍遍地唤不醒,只要说一句:“四 阿哥可要走了!”立刻就会把双眼睁得好大,慌慌张张地喊着:“四哥等我!四哥等我!” 于是纱灯数点,内监导引,由皇子所住的乾清宫东五所,入长康左门,穿越永巷,进日精门到乾清门东面的上书房。虽然各有授汉文的师傅,教满 洲话的“谙达”,但只要一离了书案,两个人必定凑在一起,不管到那里都是形影不离的。 胤禛记得自己十四岁那年,正式开始习骑射,就在东六宫西面的东一长街试马。九岁的允禵,第一次被抱上鞍子,吓得大叫,可是没有几天工 夫,就已控御自如,骑得比谁都好。从那时候起始,允禵才具展露,一步一步地赶上来了! “唉!”胤禛轻喟着,浮起一种莫名的惆怅,喃喃念道:“青灯有味,儿时不再!”一面自语,一面取支玉管朱笔,信手乱涂着。 谦妃从胤禛肩头望去,只见画的是两个人,一个持枪,一个用刀,正在厮杀,便即问道:“皇上画的是谁啊?” “一个是我,一个是十四。”谦妃一颗心猛然往下一沉,手脚都有些发冷,皇上与十四爷兄弟不和, 她是知道的,但何至于如仇人般刀枪相见,要拚个死活呢? “这话有十四c五年了!”胤禛画着又说:“是老六玩儿出来的花样,让内务府给打了一把好刀,一支好枪,我跟他两个人琢磨出来好些个新招式。 有一天让老爷子瞧见了,高兴得很,给刀枪都赐了名字,刀叫‘宝锷宣威’。” 谦妃舒了口气,无端惊疑,自觉好笑,“枪呢?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枪叫‘棣华协力’。”胤禛转脸来问:“你可懂得这四个字?”谦妃娇媚地笑着,“我那儿懂呀?正等着皇上讲给我听呢!” “这就是说弟兄要同心协力,上阵打仗,才可保必胜。” “本来就应该这样儿嘛!” “连你都知道,”胤禛冷笑一声,“哼!老十四偏偏就不知道!去年八月初,我叫他出面议和,无非担个名儿,好把局势缓一缓,腾出工夫来调兵遣将, 谁知道他只听他老丈人桂良的话,真的跟洋人打上了交道了!我真不懂他其心何居?” 静静听着的谦妃,笑容渐敛,不敢赞一词。因为皇后一再告诫过她,胤禛说到什么有关系的话,只准听,不准说,更不可胡乱附和或者出什么主 意,这是祖宗的家法。柔弱的谦妃,就是没有皇后的提示,她也是不敢违犯的。 发了一顿牢骚的胤禛,心里觉得痛快了些,站起身来,踱了数步,重新回到御座,对着恭王的奏折,拈毫构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不见 胤禛已打定了主意,决计不要恂郡王到圆明园来,之前果亲王允礼也说要来看望,胤禛打算一并回绝。 但是,胤禛不愿意批几个字就了事,心想着该好好写一段冠冕堂皇,情文并胜的话,一则好堵住朝野 悠悠之口,再则也让老十四和老十七领略领略他的文采,他自知此刻能胜过他这个两个弟弟的,怕就只有这一点了! “这是刚沏的。”谦妃把用一只康熙五彩盖碗盛着的新茶,捧到御前,“昨儿个湖南进的君山茶。皇上尝尝!” “嗯。”胤禛自己用碗盖,慢慢把浮着的茶叶,滤到一边,望着淡淡的茶氛出了一会神,忽然转脸喊了声:“莲莲!” “莲莲”是谦妃的小名。她刚走向门前,要传小太监去预备点心,听得胤禛呼唤,赶紧答应一声:“莲莲在!” “你说,”胤禛等她走到御书案前,指着奏折这样问她: “老十四要到圆明园来看我的病,我应该怎么跟他说?”“这,”谦妃陪笑道:“该皇上自己拿主意。我不敢说。” 胤禛知道宫中曾经诫饬妃嫔,不得与闻政务,所以点点头说:“不要紧,是我问你的,你说好了。皇后知道了也不会责备你。” 这一说,谦妃不能不遵旨。她想了一会答道:“皇上看待十七爷,原跟亲兄弟一个样,只怕十七爷来了,谈起从前,不免伤心,那就对圣体大不相宜了。 如果十七爷体谅皇上的心,还是在京城里好好办事,替皇上分忧,不来的好。反正秋凉总得回銮,也不过一转眼的工夫!” 一番婉转陈奏,赢得龙颜大悦,连连轻击书案,学着三国戏中刘备的科白笑道;“嗯,嗯,正合孤意!” 看见胤禛得意忘形的神情,谦妃抽出袖中那方五福捧寿花样的粉红色手绢,握在嘴上,轻声笑了。 于是胤禛欣然抽毫,略一沉吟,用他那笔在《麻姑仙坛记》上下过功夫的颜字,在恂郡王的折子后面,振笔疾书:“朕与恂郡王自去秋别后,倏 经半截有余,时思握手面谈,稍慰仅念。惟朕近日身体违和,咳嗽未止,红痰尚有时而见,总宜静摄,庶期火不上炎。朕与汝棣萼情联,见面时回思往 事,岂能无感于怀?实与病体未宜!况诸事妥协,尚无面谕之处,统俟今岁回銮后,再行详细面陈。着不必赴圆明园!” 写到这里,加“特谕”二字,便成结束。忽然想起奏折内还有“夹片”,检起一看,果然。 奏折内别叙一事,另纸书写,称为“夹片”。恂郡王折内,另附一片,是说留京办事的军机大臣马齐,亦奏谓赴圆明园面请圣安。此人出身“满洲八 大贵族”之一的富察氏,能文能武,有见识,有才干,留守在京,任劳任怨,极其得力,胤禛原想也慰勉他一番,但恨他是恂郡王一党,而且这半天 也劳累了,懒得再费心思,所以草草又写一笔: “马齐亦不必前来。特谕!”写完重看一遍,自觉相当恳切,一时不能回銮的苦衷,应可邀得在京 大小臣工的谅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拈酸吃醋 至于恂郡王心里作何想法?那就不去管他了! 这一夜,胤禛就由谦妃侍寝。如果在京城禁宫内,睡到寅卯之间,即须起身,传过早膳,到天亮辰时,召见军机,裁决庶政。政巡狩在外,办事 程序,不妨变通。而且胤禛痼疾缠绵,必须当心保养,所以总要到天明以后,太监方敢“请驾”。 从去年八月驾到圆明园避暑山庄以后,这种情形,由来已非一日,但懿贵妃对于胤禛这一天的起居,特别注意,实际上她无时不在侦伺胤禛的动静, 这份差使,由她的太监葛优担任。 这个被上上下下唤做“小葛子”的葛优,是直隶南皮人,生成兔儿脸,水蛇腰,柔媚得象京城里应召侍坐的小旦,同时又生成一张善于学舌的 鹦鹉嘴,一颗狡诈多疑的狐狸心,对于刺探他人的,特具本领,因此深得熹贵妃的宠信。在禁城内,熹贵妃住“西六宫”的储多宫,照规矩有十四 名太监执役,其中带头的两名“八品侍监”,名为“首领”,小葛子以首领之一,独为熹贵妃的心腹。 前一天晚上,小葛子就把谦妃在御书房伺候笔墨的消息,在熹贵妃面前渲染了一番。但一到起更,宫门深锁,消息中断。已两年未承雨露的懿贵 妃,看着谦妃的那方粉红手绢,妒恨交加,几乎一夜不能安枕。所以一早起身,等小葛子来请安时,她第一句话就是:“去瞧瞧去!” 到那里“去”?“瞧”什么?小葛子自然知道。答应一声,匆匆而去。等打听回来,熹贵妃正进早膳,他帮着照料完了膳桌,悄悄靠后一站,什么 话也不说,倒象是受了什么好大的委屈似地。 “怎么啦?你!”熹贵妃微偏着脸问。 “奴才在替主子生气。” “替我?”熹贵妃没有再说什么,只拿手里的金镶牙筷,指着膳食上的一碟包子说:“这个,你拿下去吃吧!” 小葛子跪下来谢了赏,双手捧着那碟包子,倒退数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熹贵妃慢慢用完早膳,喝了茶,照例要到廊上庭前去“绕弯儿”。一绕绕到后园,只见紫白丁香,烂漫可爱,桃花灼灼,灿若云霞,白石花坛上的 几本名种牡丹,将到盛开,尤其娇艳。她深深惊异,三日未到,不想花事已如此热闹了。 花儿热闹,人儿悄悄,满眼芳菲,陡然挑动了寂寞春心,二十七岁的熹贵妃,忽然想起两句不知何时记下,也不知何人所作的词,轻轻念道:“不 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念了一遍又一遍,叹口气懒懒地移动脚步,回身一瞥,恰好看见小安子在回廊上出现,知道他有话要说,便站住了等他。 “奴才刚打前边来。皇上刚刚才传漱口水!”小葛子躬身低声,秘密报告。 “这么晚才起来吗?” “听‘坐更’的人告诉奴才,皇上到三更天才歇下。叽叽咕咕,絮絮叨叨,跟谦妃整聊了半夜。” “喔!”熹贵妃装得不在意地问,“那儿来这么多话聊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与皇后结盟 “谁知道呢?据说,就听见谦妃小声儿的笑个没完!”熹贵妃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但她不愿让小葛子看到,微微冷笑一声, 走得远远的,对花悄立,不言不语。 “皇上也是!”小葛子跟过来,在她身后以略带埋怨的语气说,“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不错!熹贵妃在心里想,这是句很冠冕正大的话,到那里都能说的。于是,她从容地转过身来,一面走,一面问: “什么时候了?”跟在后面的小葛子,赶紧从荷包里掏出一只打簧金表来,只见短针和 长针,指在外国字的八和三上,便朗声答道:“辰正一刻。” “哎哟!可稍微晚了一点儿!”这是说到中宫问安的时刻晚了些。她昨天下午就要见皇后有所陈诉了, 因为皇后午睡未醒,不便惊扰。这时决定乘问安的机会要狠狠告谦妃一状。所以特为把那方粉红手绢带着,好作为证据。就这时,又有个太监来密报, 说胤禛起身不久,吐了两口血。这是常有的事,但恰好说与皇后。 皇后比熹贵妃还小两岁,圆圆的脸,永远是一团喜气,秉性宽厚和平,颇得胤禛的敬重,更得妃嫔c太监和宫女的爱戴。因此,就是精明强干的懿 贵妃也不得不忌惮她几分。但是比起谦妃c婉嫔c祺嫔c玫嫔c容贵人她们,熹贵妃已是非常骄恣的了。就象皇后每天梳洗,妃嫔都应该到中宫伺候,唯 有熹贵妃不到。皇后也曲予优容,甚至当胤禛知悉其事,作不以为然的表示时,皇后还庇护着,说是熹贵妃要照看阿哥,所以免她循例伺候。 也因为如此,熹贵妃在忌惮以外,还对皇后存着敬爱之意,同时她也深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道理,要打击宫内何人,就必须利用皇后统摄六 宫的权威。所以在敬爱以外,又还用了些笼络的权术。 一到中宫,只见其他妃嫔,包括谦妃在内,都已先在。这时熹贵妃才发觉自己失策了,应该早些来,无论如何要在谦妃之前,这样,等谦妃迟到, 立刻就可以借题发挥,甚至以次于皇后的贵妃地位,放下脸来申饬她几句。岂不可以好好出口恶气? 她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声色不动,给皇后请了安,又跟所有的妃嫔见了礼。转过脸向坐在炕上的皇后悄悄说道: “我有样重要东西,要请皇后过目。” “喔,是什么?” 熹贵妃故意毫无表情地呆了一会才说:“也不忙。等皇后什么时候闲着,我再跟皇后回话。” 皇后极老实,但也极聪明,若是别人如此说法,她一定信以为真,暂且丢下不管,而熹贵妃就不同了,深知她沉着厉害,说话行事,常有深意, 这时必有极要紧的话,只可私下密谈。 因此,皇后慢慢抬眼,把谦妃以下的几个人,目视招呼遍了,才亲切地说:“你们都散了吧!” 于是妃嫔们依序跪安,退出中宫,各有本人名下的太监c宫女们簇拥着离去。宫规整肃,顿时声息不闻,朝阳影里,只有廊上挂着的一笼画眉c 一架鹦鹉,偶尔发出“扑扑”地搧翅膀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挑拨 熹贵妃有些踌躇,怕她所说的话,会让侍立在外面的太监听见,辗转传入谦妃耳中。因此顾盼之间,欲语还休。皇后猜出她的心意,便从炕上下 地,说一声:“跟我来吧!” “是!”熹贵妃机警,随手拿起摆在炕几上的,皇后的镶着翡翠嘴子的湘妃竹烟袋——这样,皇后贴身的宫女便知道用不着随伺,望而却步了。 进入寝宫,皇后盘腿坐在南炕上首,指着下首说道:“你也坐下吧!”熹贵妃请个安谢了恩,半侧着身子坐着,从袖子里掏出那方粉红手绢, 放在炕几上。 “谁的?”皇后拈起手绢一角,抖开来看了看上面的花样,“好眼熟啊!” “谦妃的。” “喔!”皇后笑一笑,把手绢撂回原处。这一笑,颇有些皮里阳秋的意味,熹贵妃暗生警惕,千万不能让皇后 存下一个印象,以为是跟谦妃吃醋。她的思路极快,一转念之间,措词便大不相同了。 “是我昨儿下午,在烟波致爽殿东暖阁捡的。这原算不了什么,不过,”熹贵妃皱一皱眉说,“为了皇上的病,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够烦人的了, 再要让他们瞧见这个,不知道又嚼什么舌头?” “是呀!皇上有时候在那儿‘叫起’,召见臣工的地方,谦妃怎么这么不检点呢!” “这也怨不得谦妃,她年轻不懂事,胆儿又小,脾气又好,皇上说什么,她还能不依吗?” 皇后默然,慢慢地拿起烟袋,熹贵妃抢着替她装了一袋烟,又取根纸煤儿,就着蟹壳黄的宣德香炉中引火点了烟,静候皇后说话。 皇后心地忠厚,抽着烟心里在想,谁说熹贵妃把谦妃视作眼中钉?看她此刻,竟是颇为回护谦妃。只是外面若有关于宫闱的风言风语,自己位居 中宫,倒不能不打听打听。 于是皇后问道:“外面有些什么风言风语啊?” “皇后还不知道吗?”熹贵妃故作惊讶地。 “没有谁跟我说过。” “那必是他们怕皇后听了生气。” “那一朝c那一代没有风言风语?”皇后从容说道,“外面说得对,咱们要听他们的,说得不对,笑一笑不理他们,不就完了吗?” “皇后可真是好德量!叫我,听了就忍不住生气。” “倒是些什么话啊?” “话多着呢!”熹贵妃似有不知从何说起之苦,迟疑了半晌才笼统说了一句:“反正都说皇上不爱惜自己身子。” “噢!原来是这些个话?那也不是一天才有的。”看到皇后爽然若失,不以为意的神情,熹贵妃相当失望。看样子,是 非说一两句有棱角的话,不能把她的气性挑起来。于是她故意装出想说不敢 说的神气,要引逗皇后先来问她。皇后果然中计,看着她说:“你好象还有句话不肯说似地?” “我,”熹贵妃低首敛眉,“有句话传给皇后听,怕皇后真的要生气。” “不要紧!你说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别哭 “外面很有些人这么说,说皇后的脾气太好了,由着皇上的性儿,糟踏自己的身子。倘或象当年孝和太后那样,皇上的病,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地步。” 孝和太后是先帝宣宗的继母,秉性严毅,后妃畏惮,以她来相提作比,显然是说皇后统摄六宫,失于姑息,以致无形中纵容了胤禛,溺于声色,渐 致沉疴。这分咎戾,如何担当得起? 皇后终于动容了!惊多于怒,而皆归于忧急不安,问计于熹贵妃说:“外面这些话,对我是稍微苛刻了一点儿,可也实在是好话,你看,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请皇后,多劝劝皇上。” “嗐!”皇后重重叹口气,“劝得还不够吗?你说你的,他当面敷衍,一转背全忘了。 你说有什么办法?” “办法自然有。只怕皇后驭下宽厚,不肯那么做!”皇后复又沉默,她懂得她的话,但要她以中宫的权威,制抑妃嫔的承 幸,照她的性格来说,也实在是件不容易办到的事。皇后心中的疑难,熹贵妃看得明明白白。任何事她一向是不发则已, 一发就必须成功,费了半天的心机唇舌,眼看已经把皇后说服,不想又有动摇的模样。如果以一篑之亏,前功尽弃,越发不能叫人甘心。但这一篑之功, 关系重大,必得好好想几句话,一下子打入皇后心坎,立见颜色。稍一迟疑,皇后必朝宽处去想,那就风流云散,什么花样也没有了。 这样转着念头,很快地想到了极厉害的一着,她刻意去回忆十几年前的往事,父亲死在安徽徽宁池广太道任上,官场势利,向来是“太太死了压 断街,老爷死了没人抬”,既无亲友照应,又留下一大笔债,身为长女,好不容易抛头露面,说尽好话,才凑成一笔盘柩回京的川资。忘不了长江夜泊, 寒潮呜咽,与弟妹睡在后舱,听母亲在中舱抚柩饮泣的声音,真个凄凉万状,想想倒不如推开船窗,纵身一跳。 只要一触及这些回忆,熹贵妃就忍不住红了眼圈,鼻子里息率息率作响。沉思中的皇后,闻声转脸,正看到她从衣袖中抽出手绢儿在悄悄的拭泪,不免吃惊。 “怎么啦?你!”不问还好,一问,熹贵妃泪流满脸,一溜下地,跪在皇后炕前,哽咽 着说:“皇上今儿又‘见红’了!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呢?”胤禛的“红痰不时而见”,咯血亦是常事,但让熹贵妃这样痛哭陈诉, 似乎显得病势格外沉重了,皇后心慌意乱,只拍着她的肩,连声劝慰:“别哭!别哭!”但口头这样子劝别人,自己的眼圈却也红了。 这时的熹贵妃,想起当年在圆明园“天地一家春”,夹道珠灯,玉辇清游,每每独承恩宠的快心日子,思量起胤禛温存体贴的许多好处,抚今追昔, 先朝百余年苦心经营,千门万户,金碧楼台的御苑,竟已毁于劫火,而俊秀飘逸,文采风流的胤禛,于今亦只剩得一副支离的病骨,怎能不伤心欲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熹贵妃那一副原出自别肠的涕泪,确也流泻了伤时感逝的真情,越发感动了心肠最软的皇后。 “皇后您想,”熹贵妃哭着又说,“万一皇上有个什么的,阿哥才六岁,大权又落在别人手里,还有咱们孤儿寡妇过的日子吗?” 那哽咽凄厉的声音,完全控制了皇后的情绪,特别是最后的一句话,使得皇后震动了。 她想起跟胤禛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客客气气地,从容坐谈,胤禛常拿 “纲鉴”上的故事讲给她听,久而久之,历代兴亡得失,大致了然于胸,奸臣专权,欺侮孤儿寡妇,篡弑自代的往事,也略略知道几件。要说隆科多是奸 臣,这话不免过分,但他的跋扈是人人共见的,眼前不过跟熹贵妃作对,在自己面前,还持着对皇后应尽的礼节,然而此又安知不是看胤禛的面子?这 样想着,惊出一身冷汗,万料不到自己也会有一天,面临这“孤儿寡妇”受制于人的威胁! 于是,皇后顺手拿起谦妃的那一方手绢,拭一拭眼泪c擤一擤鼻子,沉声叫着熹贵妃的小名说:“熹儿!你快别哭!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说着, 她从炕上下来,顺手扶起熹贵妃。 熹贵妃还在抽噎着,但终于收拾涕泪,跟着皇后一起走入后房套间。那是整个寝宫中最隐秘的所在,原是皇后贴身心腹宫女绵嬛的住处,两人就 并肩坐在绵嬛床上密谈。 “你看胤禛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呢?”皇后紧锁着眉问。熹贵妃想了想,以断然决然的语气答道:“非要回銮以后,才能大好!” “怎么呢?” “哼!”熹贵妃微微冷笑,“太医的脉案上,不是一再写着‘清心寡欲’?在这儿,有隆科多他们三个,变着方儿给皇上找乐子,‘心’还‘清’得下来 吗?听说,皇上还嫌谦妃太老实,他们还替皇上在外面找了个什么曹寡妇,但凡身子硬朗一点儿,就说要去行围打猎,我看哪,鹿啊c兔啊的没有打着, 倒快叫狐狸精给迷住了!” 对于熹贵妃以尖酸的口吻,尽情讽刺胤禛,皇后颇不以为然,但是,她说的话,却是深中胤禛的病根。鄂尔泰和李荣保,是两个毫无用处的人,唯一 的本事,就是引导胤禛讲究声色,若有所谓曹寡妇,必是此两人玩出来的花样。 因此,连忠厚的皇后,也忍不住切齿骂道:“鄂尔泰c李荣保这两个,真不是东西!” 熹贵妃立刻接口:“没有隆科多在背后出主意,他们也不敢这么大胆。” “唉!”皇后叹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銮的话,眼前提都甭提!” “那就只有想法子让皇上‘清心寡欲’吧!” “对了!只有这个办法。”皇后停了一下又说,“除了谦妃以外,我不知道这一晌常伺候皇上的,还有谁。” “这好办,叫拿敬事房的日记档来一查,就全都明白了!” “嗯!”皇后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到得窗前,喊一声: “来人!”宫女绵嬛,应声而至。皇后吩咐传敬事房首领太监陈胜文,随带日记 档呈阅。于是宫女传太监,太监传敬事房,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行宫中太监的头脑陈胜文,带着三大本从本年正月初一开始记载的日记档来见皇后。 敬事房专司“遵奉上谕办理宫内一切事务”,那日记档就是胤禛退入后 宫以后的起居注,寝兴饮食,记得一事不遗。皇后取档在手,从后翻起,前一页记的是昨天的一切,一日之间,谦妃就被召了两次,下午在东暖阁伺候, 晚上在御书房伺候笔墨,然后记的是:“戌初二刻万岁爷回寝宫,谦妃随侍。”再往前看,触目皆是谦妃的名字,偶尔也有祺嫔c婉嫔等人被召幸的记载, 但比起谦妃的雨露之恩来,那就微不足道了。 皇后很沉着,看完了日记档,不提谦妃,只问陈胜文: “今日皇上怎么啦?要紧不要紧?”陈胜文知道问的是什么,跪在地下奏答:“今儿辰初一刻请驾,喝了鹿 血,说是胸口不舒服,想吐,小太监金环伺候唾盂,皇上吐了两口血。要紧不要紧,奴才不敢说!” “那么,吐的到底是什么血呢?” “说不定是鹿血。”熹贵妃插进来追问:“到底是什么血?” 她的声音极坚决,很清楚地表示了非问明白不可的意思。宫中太监都怕这位熹贵妃,陈胜文是太监头脑,碰的钉子最多,所以这时一听她的语气, 心里发慌,结结巴巴地答道:“回熹贵妃的话,奴才实在不知道皇上吐的是皇上自己的血还是畜生的血?” 话一出口,陈胜文才发觉自己语无伦次,怎么把“皇上的血”与“畜生的血”连在一起来说呢?熹贵妃只要挑一挑眼,虽不致脑袋搬家,一顿好 打,充军到奉天是逃不了的。正自己吓自己,几乎发抖的当儿,幸好皇后把话岔了开去。 皇后问的是,“可曾召太医?”陈胜文赶紧回奏:“这会儿太医正在东暖阁请脉。” “咱们看看去!”皇后向熹贵妃说。到了东暖阁,在重帷之后,悄悄窥看,只见皇帝躺在软靠椅上,正伸 出一只手来,让跪着的太医诊脉。这人头戴暗蓝顶子,是恩赏四品京堂衔的太医院院使徐大业。只看他直 挺挺地跪在地上,眼观鼻c鼻观心,一脸的肃穆诚敬,但额上见汗,搭在皇帝手腕上的右手三指,亦在微微发抖。这使得皇后好生不安,如果不是脉象 不妙,徐大业不必如此惶恐。 除了皇帝自己以外,侍立在旁的御前大臣,侍卫和太监们,差不多也都看到了徐大业的神色,而且怀着与皇后同样的感觉。因此,殿中的空气显得 异样,每一个人皆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静得似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紧张的沉默终于打破了,徐大业免冠碰了个响头:“皇上万安!”这四个字就如春风飘拂,可使冰河解冻,殿中微闻袍褂牵动的声响, 首先是肃顺走了过来,望着徐大业说道: “皇上今儿见红,到底是什么缘故?你要言不烦地,奏禀皇上,也好放心。” 于是,徐大业一板一眼地念道:“如今谷雨已过,立夏将到,地中阳升,则溢血。细诊圣脉,左右皆大,金匮云:‘男子脉大为劳’,烦劳伤气,皆因 皇上朝乾夕惕,烦剧过甚之故。” “那么,该怎么治呢?” “自然是静养为先。” “静养,静养!”皇帝忽然发怒,“我看你就会说这两个字!” 徐大业不知说错了什么,吓得不敢开口,唯有伏身在地,不断碰头。天威不测,皇帝常发毫无来由的脾气,臣子也常受莫名其妙的申斥, 在这时就必须有人来说句话,才不致造成僵局,所以肃顺喝道:“退下去吧! 赶快拟方进呈。”有了这句话,徐大业才有个下场,跪安退出,已是汗湿重衣。还得匆匆 赶到内务府,略定一定神,提笔写了脉案,拟了药方,另有官员恭楷誊正,装入黄匣,随即送交内奏事处,径呈御前。 就这时,军机处派人来请徐大业,说有话要问。到了宫门口军机直庐,只见他属下的太医杨春和李德立,已先在等候。这两个人也是深知皇帝病情 的,同时奉召,就可知道军机大臣要问些什么了! 于是徐大业领头,上阶入厅,只见怡亲王鄂尔泰和郑亲王李荣保,坐在正中炕床上,其他四位军机大臣散坐两旁,依照他们的爵位官阶高下,徐大业带着 他的属下,一一叩头请了安,然后在下方垂手肃立,目注领班军机大臣怡亲王鄂尔泰,静候问话。 鄂尔泰慢条斯理地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翡翠的鼻烟壶,用小象牙匙舀了两匙放在手背上,然后用手指沾着送到鼻孔上,使劲地吸了两吸,才看着他身 旁的杜翰说道:“继园,你问他吧!” 杜翰点点头,转脸对徐大业用京官以上呼下的通称说:“栾老爷!王爷有句话要问你,你要老实说,不必忌讳!” “是!”徐大业口里答应着,心里在嘀咕,只怕今天要出纰漏!要问的话,只有一句:“皇帝的病,到底能好不能好?倘不能好,则在 世的日子还有几何?”然而就是民间小户的当家人得了重病,也不能如此率直发问,何况是万乘天子?只是措词过于隐晦含蓄,又怕搔不到痒处,问不 出究竟。因此,这位翊戴辅佐有功,被諡为“文正”的杜受田的令子杜翰,此刻颇费沉吟。 考虑再三,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婉转堂皇,不致以辞害义的好说法,只得一面想,一面缓缓地说:“圣躬违和已久,医药调养,都是你一手主持料 理。入春以来,京城里谣诼纷传,私底下在揣测皇上的病势如何如何!那么照你看,到底如何了呢?” 徐大业原已料到有此一问,但没有想到有“医药调养,都是你一手主持料理”这句话!听口气“大事”未出,责任已定,不免反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可怜的身世 熹贵妃已经到了阿哥所的大门口,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这个地方她是第三次来,却还是那么陌生。虽然她已经贵为熹贵妃,她为了不给别人留下口实,可以狠下心,一年半载不见四阿哥。 熹贵妃突然冷静下来,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不该进去,弘历犯了错,就应该被罚,自己这个当额娘的如果护短,胤禛会怎么想,胤禛还能放心把协理后宫的大事交给自己吗! 从阿哥所里传出了胤禛的责骂声:“逃学,行啊,你长本事了!说,你还敢不敢了!”弘历的叫喊着:“我没错!” 弘历的哀嚎声越来越凄厉,仿佛板子打的越来越重了。瑞珠都快掉眼泪了:“娘娘,娘娘,都已经到这里了,您就进去吧!劝劝胤禛,劝劝四阿哥!他是您的亲骨肉啊!” 熹贵妃含着泪,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朝自己住的永福宫走去。熹贵妃踩着花盆底旗鞋,快步朝前走,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回头对瑞萍说:“让两个侍卫,明天就去把那个小丫头找到!” 弘历惨痛地挨了一顿板子之后,这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熹贵妃派出宫的两个侍卫到通教寺仔细盘问的主持,才找到了魏肇新的家里。 两个侍卫望着躺在炕上被雷了,浑身仿佛抹了一层锅底黑的弗笙,面面相觑。两个人决定先回宫禀告熹贵妃,再听熹贵妃的定夺。 熹贵妃刚刚得了两只黄莺,两只鸟叽叽喳喳乱叫成一片,两个侍卫将魏弗笙的情况如实禀告之后的一刻钟里,熹贵妃一直没有说话。 熹贵妃叹了口气:“弗笙!”瑞珠说:“娘娘,弗笙,不要出生,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这丫头又被天雷劈了,恐怕是个不吉利的人!” 熹贵妃说:“还有十几天四阿哥就大婚了,四阿哥大婚的第二天,你们把这个丫头送进四阿哥府,还有她就不要叫弗笙了,就叫绵奕吧!” 四阿哥弘历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每天躺在自己的房里,吃了睡,睡了吃,过这像猪一样没心没肺的生活。 弘历倒真的希望自己没心没肺,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忧虑。所有宫眷和阿哥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谁都盼着他出错,那他就出个大错好了,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反正自己的额娘对自己也是不管不问。 成亲对于弘历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他没有见过富察家的小姐,对她也没有什么期待,反正婚姻大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但是成亲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他不用再住在阿哥所,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没有一丁点喘息的空间。 弘历终于能逃离严厉苛刻的皇阿玛和视权如命冷漠的额娘的严密监视,带着真正疼他爱他李桂枝嬷嬷在自己的府上,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弘历在期望和忐忑中过了十天,虽然还没有好利落,但是已经能自己下床走路了。熹贵妃仍然只是派人来问候,自己却没有来过一趟。 李嬷嬷帮弘历擦洗身体,清理伤口,换药,喂水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弘历一次又一次对李嬷嬷承诺:“等到了府上,您什么都不用做,我让两个小丫头每天伺候您,您就养养花,散散步,好好颐养天年!” 李桂枝总是温顺地点头,含着泪笑着。弘历觉得有点好笑,这些话他说了这么多遍以后,为什么李嬷嬷每次听到还是会流泪,李嬷嬷也太容易感伤了。 弗笙昏迷了三天以后,终于醒了,阿桂比她大两岁,今年八岁了,这几天把净身房里的差事做完之后,就全心全意地照顾弗笙。 魏弗笙出生在世代为净身师的魏家,爹爹魏肇新就是净身师。京城里专门从事净身这个行当的有三家,刘家,魏家,章家。 魏弗笙是家里第五个孩子,前面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没有活过两岁,听说弗笙刚刚出生的时候,浑身发青,大夫说恐怕活不过满月。 弗笙的娘硬是让魏肇新给刚出生的女娃娃起个名字,魏肇新随口就说了“弗生!”生字仿佛是个男孩的名字,后来弗生渐渐大了,这才改成了“弗笙”。 弗笙的娘在弗笙三岁那年又怀了一胎,弗笙四岁时候,娘肚子里的娃娃出生了。可是这个小娃娃出生还不到一个时辰,魏肇新就在后院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弗笙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每年那一天都会到后院祭奠它。 弗笙还不知道到底是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爹爹把它放进坑里的时候,它还在哭。弗笙后来问了娘很多次,可是每次都会为这个挨一顿打。 弗笙被打之后,娘哭得比弗笙还凄惨,仿佛被打的不是弗笙,而是她。小娃娃被埋了才刚过百天,娘就出家了。 娘出家两个月之后,魏肇新喝酒回来,见到在胡同里拿着碗要饭的小弗笙,将她带回家痛打了一顿,就扔到了娘出家的通教寺的门口。 弗笙年龄太小,主持不愿意给弗笙剃度,于是就收做俗家弟子,母女两个分食一份饭,这样过了四年。 徐大业心里在想,太 医本来最难做,祸福全靠运气,皇帝偏偏生的是缠绵难治的痨病,叫自己遇上了,就是运气太坏,再加上怡亲王和郑亲王专门逢迎皇上,娱情声色,自 己的运气更是坏上加坏。这都还罢了,但皇上不听医谏,纵欲自戕,怡c郑两王不反躬自省,倒要把调养失宜的责任,转嫁到别人头上,实在于心不甘。 徐大业自己忖量了一下,反正将来“摘顶戴”是无论如何逃不掉的,万一还要往深里追究责任,须先站稳脚步,方可保住脑袋!这样想着,不自觉 地把腰挺起来了。 “回杜大人的话,皇上的病,由来已非一日,本源已亏,全靠珍摄。今儿个请脉,真阴枯槁,阳气独升,大是险象。” “慢着!”一声洪亮的天津口音,喝住了他,是被人背后称作“焦大麻子”的焦祐瀛——勇于任事的军机新进,他自觉抓住了徐大业的把柄,“既如此, 你今儿请脉,何以面奏: ‘皇上万安’?” 徐大业看他那剑拔弩张的神气,不免好笑,从容答道:“为宽圣虑,自然要这样子说。从古以来,为医者都是如此!” 焦祐瀛碰了个软钉子,有些下不得台,面皮紫胀,大麻子粒粒发光,气鼓鼓地又说:“栾老爷,你可不要人前一套话,人背后又是一套话!” “请焦大人明示,徐大业在人背后说了些什么话?”眼看要起冲突,无论谁是谁非,一个四品官儿顶撞军机大臣,传出去 都是失体统的笑话,因此,杜翰抢着在前面:“这些闲白,不必去说。栾老 爷,你看皇上的病,该如何调理?” “养正则邪自除。屏绝忧烦,补阴和阳,百日以后,可以大见其功。”徐大业的话,已有保留,但“养正则邪自除”这句话太刺耳,两位王爷 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这时焦祐瀛又开了口:“皇上亲裁庶政,日理万机,而且外患未平,内 忧未除,要请皇上‘屏绝忧烦’,这话不是白说吗?”徐大业被问住了,僵在那里,很不得劲。于是六品御医李德立,为了解 他的围,向偏站了一步,越次陈述。 “焦大人见得极明。”他说:“圣恙之难着手,正就是这些地方。”这一说,坐着的人都觉得满意,因为他启示了一个很好的说法,也留 下了一方什么人都可以脱卸责任的余地,皇上的病必须静摄,而宵旰勤劳,国事忧心,以致药石无灵,实非人力所能挽回。倘或真个“不行”,则死于 积劳,应为天下后世臣民所感念。推衍焦祐瀛和李德立的话,连皇帝自己都可以瞑目无愧了。 这李德立字卓轩,医道平平,但言语玲珑得体,善于揣摩贵人心理,开方子爱用人参c肉桂c鹿茸这些贵重药,来投贵人的所好。而且毫无太医 架子,奔走权贵豪门,遇人总是以笑脸相迎,所以人缘极好,熟识的王公大臣都拿他当个门下清客看待,不称官名,只叫“卓轩”。 “卓轩,”怡亲王说:“听听你的!” “院使的脉案极精。”李德立先照应了他的“堂官”,然后说他自己的心得:“幸喜皇上颇能纳食,‘药补不如食补’,虽是人人皆知的常谈,实有至 理。如今时序入夏,阳气上升,于圣体略有妨碍,只要忧烦不增c胃口不倒,平平安安度过盛夏,一到秋凉,定有大大的起色。” 这番话平实易解,不比徐大业口头的陈诉,亦象是在写脉案,尽弄些医书上的文字,叫人听了似懂非懂,觉得吃力。所以相视目语,一致表示嘉许! “好!”怡亲王用他那个黑黑的c抹鼻烟的手指指着他们三个人说:“你们好好尽心吧!等秋凉回銮,我保你们换顶戴!” “谢王爷的栽培。”徐大业就手请了个安。 “王爷可还有别的话吩咐?”杜翰问道,“没有别的话,就让他们歇着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阿桂 “我没有话了。看看别的,有那位大人有话要问。”怡亲王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到郑亲王李荣保身上,一扬脸说: “老郑!”郑亲王端着水烟袋,尽自把根纸煤儿搓来搓去,搓了半天,拿纸煤儿 点点徐大业说:“我劝你一句话:勤当差,少开口!” “对了!”焦祐瀛马上接着说:“栾老爷,你可记住了,在这儿说的话,片言只字,都有干系,一句也不能泄漏出去。” “是!”徐大业很沉着地答应一声,领着他的属下退了下去。这三个人倒是谨守告诫,出了军机直庐,什么话也不敢说。但是消息 还是泄漏了。有小葛子布置着的耳目,很快地把徐大业和李德立在军机大臣面前所说的话,传到内宫,辗转入于熹贵妃耳中。 入耳自然惊心!熹贵妃特别重视李德立的那句话:“平平安安度过盛夏,一到秋凉,定有大大的起色,”这不就是说,今年这个夏天怕度不过吗? 果然如此,可有些叫人措手不及了! 她咬着嘴唇沉吟着,一时倒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这话应该不应该告诉皇后?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终于决定,暂且不说,于己有利。因为,这可能是个“独得之秘”。 但除此以外,其余的话却都不妨告诉皇后,而且也正好亲自去看一看动静,所以随即传话,要进遏中宫。 听了熹贵妃的略带渲染的报告,皇后深为骇异。太医的面奏和对军机大臣的陈述,内容出入甚大。当然,“为宽圣虑”,在皇帝面前要隐瞒病情, 这个理由,一点就明,因此皇后对熹贵妃的话,自是深信不疑的。 慢慢抽完了一袋烟,皇后终于下了决心,“你先回去吧!”她对熹贵妃说,“我来办!”熹贵妃不便也不宜多问,应声“是”,退了出来。未出殿门,就知道了 皇后的办法。 “传懿旨,”是绵嬛传话给太监的声音:“看谦妃在那儿?快找了来!” 熹贵妃暗暗得意,忙了一上午,到底把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可也不无希望,最好能亲自在场,看着皇后如何申斥谦妃,那才真的叫痛快! 然而她如果真的在场,却也未见得会痛快。皇后天生宽厚和平的性情,从无疾言厉色,所以把谦妃召来,也只是规劝一番而已,倘或期待着她会对 谦妃放下脸来申斥,那就一定要失望了。 “你知道我找你来的意思吗?”皇后向跪着的谦妃问。 “请皇后开导。” “你起来!我有好些个话要问你。”等谦妃站起,皇后就象早晨对熹贵妃那样,屏绝宫女,把她带入寝宫, 只是未上炕去坐——坐在梳妆台边,让谦妃站着回话。 “昨儿个你伺候了皇上一天?” “是。”谦妃答道:“昨儿晚上,皇上批六爷的折子,是我伺候笔墨。” “说皇上跟你整聊了半夜,倒是说些什么呀?” “皇上给我讲当年跟六爷一块儿上书房的事儿。” “噢!”皇后停了一下,又问:“这一阵子,皇上还在吃那个‘药’吗?”谦妃知道指的是什么药,脸一红,勉强陪着笑说:“我那儿知道啊?” 皇后心想:你决无不知道之理!不过彼此都还年轻,无法老着脸谈房 帏中事,只好这样问:“你可知道今天太医说的什么?”这一问,谦妃的眼圈就红了!咬着嘴唇摇摇头,然后答了句:“不说也 知道!” “喂?”她的答语,引起了皇后深切的注意,略想一想,点一点头说:“你常在皇上跟前,皇上的病,应该是你知道得最真,你老实告诉我!” “皇上,”谦妃显得很为难,仿佛有无从说起之苦,好半晌才迸出一句, “皇上瘦得成了一把骨头!”皇后的心往下一沉,怔怔地望着谦妃,不知道说什么好。皇帝脸上的 清瘦,是人人都看见了的,又何用谦妃来说?于此可知,她的这句话意在言外,指的是皇帝的病根太深了! 皇后黯然垂首,脸望着地下说:“你也该懂点事!常劝劝皇上,爱惜身子,别由着他的性儿闹!” 话中大有责备之意,谦妃既惶恐,又委屈,“皇后圣明!”她双膝一跪, “我岂不知皇上身子要紧?也不知劝过多少回,请皇上保重。可也得皇上听劝才行。话说得重一点儿,皇上就急了,脸红脖子粗地骂我,‘简直是麻木 不仁!不知道我心里多烦,不想办法替我解闷,絮絮叨叨,尽说些废话!’皇后你想,我敢惹皇上生气吗?”说着,从袖子里抽出手绢,捂在息率息率作响的鼻子上。 从她那方手绢上,触发了皇后的记忆,顺便告诫她说:“你自己也该检点检点,随身用的东西,别到处乱扔,叫外边看见了,不成体统。”说着, 开了梳妆台抽斗,把她失落在东暖阁的那方手绢还了她。 谦妃这下完全明白了,此刻听皇后的这场训,完全是熹贵妃捣出来的鬼。眼前有皇帝在,到底是个靠山,还不致吃她的大亏,倘或靠山一倒,母 以子贵,她即刻便是太后的身分,那时作威作福,尽找麻烦,只怕有生之年,无非以泪洗面的日子!这样一想,忧急无计,一伏身扑向皇后膝上,抽抽噎 噎,哭得好不伤心。 上午是熹贵妃如此,下午谦妃又如此!皇后心里明白,是同样的一副眼泪,看着似为皇上的病势忧伤,其实哭的是自己的将来。怎么办呢?皇后 除了陪着掉眼泪以外,别无可以安慰她的话。 谦妃一面哭,一面想,光是哭出几碗眼泪,无济于事,皇后忠厚,该趁早有所表示,于是,哽咽着说:“万一皇上有个什么,我只好跟了皇上去! 那时求皇后替我作主。” 皇后再老实,也不致于相信谦妃将来会殉节,她那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暗指着熹贵妃而发的。倘或有那不幸的一天,两宫同尊,不全由自己发号 施令,对谦妃怕也只能回护得一分是一分。因此,自觉心余力绌的皇后,忍不住叹口气:“唉! 只怪你自己肚子不争气!”这一说,正碰着谦妃最伤心的地方,越发哭得厉害。 七八天前,娘弗笙去世了,弗笙从通教寺跑回魏家胡同,想向爹要点钱给娘买一幅薄棺材,挨了一顿痛打,淋了一场雨,没有要到一分钱。 下雨的时候,魏肇新不让弗笙进屋,弗笙躲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面,却被天雷给劈了。弗笙虽然命大,没有被劈死,但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感到很茫然。 弗笙直着眼睛盯着阿桂。章阿桂,是净身世家章家的二儿子,有个大哥,有个小弟,爹不疼,娘不爱,净身师这这饭碗自然是大哥继承,家里其他的产业交给小弟,阿桂日后就成了吃闲饭的。 净身师是将男人阉割,让人断子绝孙的行当,一般人家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家沾上关系。净身世家间早就有相互通婚的惯例。 爹爹魏肇新一向为人刻薄吝啬,多少人想跟他学这门手艺,他都不答应,唯独对这个小子格外开恩。看来外面传言魏肇新要收这小子做上门女婿不假。 弗笙警惕地望着阿桂,阿桂呵呵地傻笑着,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脑后拖着一根又短又细的小辫子,脸上脏兮兮的,衣服又短又小,沾满灰土的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 阿桂的身上又酸又臭,弗笙胃里的食物一个劲望上翻,十分恶心。阿桂却仿佛全然不在意弗笙对他的不屑,很关切地问:“怎么了,又不舒服?”弗笙使劲推开阿桂:“离我远点,滚!” 弘历能下地走路了,熹妃一天四次派人来催他赶紧到胤禛那里去请罪。弘历在养心殿外站了一个时辰才进了大门。 胤禛还在批阅奏折,弘历在胤禛的书案前又站了一刻钟。胤禛终于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双眼:“你有什么事?”弘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胤禛说:“前年朕批阅奏章共10498件,每天合29件。去年全年朕批阅奏折13327件,每天合37件。朕得思索,还得批注,写意见。每天要写几千上万字。当皇帝多辛苦,你作为儿子不为朕分忧,还咳咳咳咳” 同样是怀孕生子,谦妃在雍正七年生下了六阿哥弘瞻,如果弘瞻能早几年出生,便是如今最年长的阿哥,眼前及将来的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皇后甚为失悔,不该触及她的隐痛。眼看谦妃涕泗滂沱,却是怎么样也劝她不住,心里不免着急,而且有些懊恼。就这时,宫女绵嬛匆匆进来奏报:“万岁爷驾到!” 这一下,立刻把谦妃的眼泪挡了回去。皇后也站了起来,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认为她不宜见驾,说一声:“你快回避吧!” 随即出了寝宫,去迎接皇帝。四名小太监抬着明黄软轿,已到殿前,皇后迎了进来,见过了礼,皇 帝起身说道:“到你那间小书房坐吧!那儿静些。”皇后的小书房也是个套间,窗明几净,十分素雅。皇帝摘下冬帽,往 软椅上颓然一靠,皇后赶紧取了个锦枕垫在他脑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弘历 “嗳,好累!” “那能不累啊?”皇后接口说道,“白天晚上都忙。”话中原是意存讽劝,但出于皇后之口,无论语气c声调,都摸不出一 点点棱角,所以效果正好相反,听来竟是句极体贴的话。皇帝露出森森白牙, 十分欣慰地笑了,同时伸出一只瘦得成了皮包骨的手,亲热地向皇后的手一握。 于是绵嬛使个眼色,几名宫女悄悄地退了出去,只远远的在廊下伺候。 “你也坐嘛!” “嗯。”皇后挣脱了手,拉过一个锦墩来,坐在皇帝身旁,从茶几上的大冰盘里取了个苹果,用一把牙柄的小洋刀,聚精会神地削着皮。 看着她那低垂的杏儿眼和葱管儿似的纤纤十指,皇帝忽有感触,微喟着念道:“唉,不幸生在帝王家。” 皇后抬头看着他,不敢流露眼中的忧郁,笑着问道,“那儿来的这么句牢骚?” “牢骚?我的牢骚可多着哪!不提也罢。”口中不提,心里却忍不住向往那种贵介公子的境界。皇帝最羡慕的是 门第清华的红翰林,文采风流,名动公卿,家资也不必如何豪富,只要日子过得宽裕,在倦于携酒看花,选色征歌时,关起门来,百事不管,伴着皇后 这样温柔敦厚的娇妻,谦妃那样善解人意的美妾,这才是人生在世无上的际遇。 这样想着,口中问道:“你可知道我最羡慕的是谁?”皇后微感诧异,一面把削好的一个苹果递给皇帝,一面调侃地说:“俗 语说得好,‘做了皇帝想做神仙’,只怕就是皇上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做神仙有什么味道?” “那么,皇上想做什么呢?”皇帝安闲地咬了口苹果,徐徐说道:“前明的正德,自己封自己做‘总 兵’,以前我觉得他是异想天开,这两年我算是摸着他的心境了!如果说京内外大小衙门,能让我挑一个,我一定挑翰林院或是詹事府。” “亏皇上怎么想来的?”皇后笑道,“翰林,倒是又清闲,又贵重,可就是‘大考’的滋味不好受!” “‘大考’才三年一次。”正说到这里,绵嬛在门外拉开一条极清脆的嗓子奏报: “启奏万岁爷,内奏事处进黄匣子。” “当”一声,皇帝把才咬了两口的苹果,扔向银痰盂里,“你看,”他向皇后说,“连个水果都不让好生吃!”说着,吃力地站了起来,步出皇后的小书房。 内奏事处此时进黄匣子,必是专差飞递的军报。一看果然,是两江总督曾国藩从祁门大营上奏,说曾国荃攻安庆的大军,反被包围,而各路清军, 皆受牵制,无法抽调赴援,曾国藩决定从祁门大营移驻安徽北岸的东流,亲自督师,挽救危局。这是军事上的一番大更张,皇帝背着手在走廊上沉思, 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敢高声说话,唯一的例外是六岁的皇子。 跑着c跳着c叫着的六阿哥弘瞻,一见皇帝,立刻变了个样子,收起嬉笑,跪下请安,用满洲话叫声父亲:“阿玛!” “嗯,乖!好好玩儿去吧。别摔着!” 六阿哥弘瞻站起来,先退后两步,才悄悄溜走,这都是“谙达”调教好了的。但“谙达”究竟不能算做传道解惑的“师傅”,皇帝此刻看见六阿哥弘瞻, 想起一件存在心中已久,早要跟皇后商议的大事。于是,把曾国藩的奏折发交军机处,等明天早晨再作商量,自己重又回到了皇后的小书房。 他要跟皇后商量的是,六阿哥弘瞻该上书房了。历来的规矩,皇子六岁入学,早在去年,皇帝就已降旨,命“大臣择保儒臣堪膺授读之任者”,其中 大学士彭蕴章所荐的一个李鸿藻,简在帝心,这时不妨问问皇后的意思。 皇后也知道李鸿藻其人。他原是“上书房”的老人,醇王c钟王c孚王都跟他读过书,谈起来都称赞“李师傅讲书透彻”。又曾私下告诉皇后, 说“李师傅长得象皇上”,因此皇后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对于皇帝的征询,内心是赞成的。 但皇后素性谨慎,对于此等大事,向来不愿作过分肯定的表示,所以这样答道:“光是口才好也不行,不知道可有真才实学?人品怎么样?” “翰林的底子,学问差不到那儿去。至于人品,他这三年在河南‘学政’任上,名声挺不错,那也就可想而知。” “这一说,再好不过了。”皇后欣然答说。 “我想就是他吧!”皇帝略带感慨地说,“六阿哥弘瞻典学,原该隆重些,我本来想回了京再办,现在不能再耽误了!” “那就让钦天监挑日子开书房吧。” “不用,我自己来挑。”皇帝平时读书,涉猎甚广,纤纬星命之学,亦颇有所知。当时从绵嬛 手里接过时宪书,选中四月初七入学。日子挑好了又商量派人照料书房,这个差使落到御前大臣景寿身上。景寿尚宣宗第六女寿恩固伦公主,是皇帝的 姐夫,宫中都称他“六额驸”,秉性沉默寡言,不喜是非,由他以懿亲之尊,坐镇书房,既不会无端干预师傅的职权,又可叫六阿哥弘瞻心生忌惮,不敢淘气, 是个很适当的人选。 于是第二天早晨,皇帝驾到御书房,先写好一张朱谕放着,然后召见军机。 军机大臣由怡亲王允祥鄂尔泰为首,手捧黄匣,焦祐瀛打帘子,依次进殿行礼,未等他们有所陈奏,皇帝先把一道朱谕交了给侍立在旁的隆科多。 这道朱谕,连隆科多事先都不知道,接在手里,先略略看了一遍,随即往御书案旁一站,双手捧起,等军机大臣都跪好了,才高声宣旨: “六阿哥弘瞻于四月初七日入学读书。着李鸿藻充六阿哥弘瞻师傅。钦此!” 念完了把朱谕放入黄匣,捧交怡亲王允祥,好由军机处转移内阁,“明发上谕”。 于是怡亲王允祥便有一番照例颂赞圣明的话,他不甚善于词令,这临成现抓的几句话,期期艾艾,颂扬得并不得体。好在皇帝是优容他们惯了的,看到他说不下去时,反提件别的事,为他打个岔,解消了他的窘态。 胤禛说:“你们都先下去吧,传四阿哥弘历!”弘历才刚刚迈进御书房,就听到了胤禛的咳嗽声。 弘历走到胤禛跟前,帮胤禛拍拍后被,又给胤禛倒了一杯热茶。胤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是来请罪的,朕没有让你做什么你真是肆意妄为!”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重,胤禛却仿佛没有那么生气了:“这些是谁教你的?”弘历说:“是照顾我的一位嬷嬷,我小时候一咳嗽她就这样给我拍背,喂我喝热茶” 胤禛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嗯,你小时候是一到冬天就咳嗽,朕都还记得”说罢,胤禛抬头望望儿子。 胤禛说:“弘历啊,论计谋你敌不过弘时;论睿智,你敌不过弘昼;论宽仁,你敌不过弘瞻。你不要以为你皇爷爷之前把你带到宫里养育,你就必定是皇储,你” 胤禛望着弘历,弘历的目光并没有躲闪,他只是如同一个普通儿子一样望着自己父亲,他的瞳仁里只有温情。 胤禛却有一些局促,他迫使自己恢复威严:“行了,你到前面去好好站着,朕有话很你说!” 弘历在胤禛的书案前站定。胤禛说:“弘历,我知道怀恪公主远嫁科尔沁你很伤心,朕已经说了所有的皇子公主不能前去相送,你却跑到怀恪公主跟前哭天喊地,惹得她也痛哭,你让臣民怎么看朕这个父亲!”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落泪。胤禛心软了:“行了,男儿轻易不落泪,你犯了错,朕也打了你,过两天,你就大婚了,这几天别去上书房了,好好准备一下吧!” 胤禛望着弘历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圈有些发红,他喜欢这个儿子,却总是对他不放心。弘历仁厚,胤禛就怕他斗不过那些老臣;弘历重情,胤禛就怕他被弘时算计。 胤禛这一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他越来越担心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弘历,让他顺利登上帝位。还好他已经帮弘历把最碍事的年羹尧给除掉了。还有佟国维和隆科多这两个心腹大患,胤禛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可惜心力不济。 胤禛有时候想想自己觉得实在太委屈,做皇子的时候,他干活,胤礽邀功。胤礽后来桀骜不驯被废了,又冒出个胤祀,假仁假义。 好不容易,皇考看到了自己的忠诚和雄心,胤禛拿着遗诏做了皇帝后,又成了众矢之的,大家都怀疑他的皇位得来不正常,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德妃都在质疑。一母同胞十四弟都不服气。 这些年胤禛心力交瘁,忧烦不遑,夜难成寐,有时候他是那么羡慕弘历,这个孩子光明磊落,宽厚仁义让名士自愿跟随他。 有时候胤禛却有些憎恨弘历,弘历得到这一切仿佛太理所应当了,他胤禛却耗费了自己半生的青春,凭什么!胤禛在这种又爱又恨中艰难徘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与绵奕初见 胤禛提到的是年羹尧的奏折,问他们拟议的办法如何?“臣等已经会议。让李卫给皇上细细奏闻。”怡亲王允祥说着,微偏一偏身子,好叫李卫面对胤禛。 胤禛点点头,许可了怡亲王允祥的请求。 “启奏皇上,”李卫首先称贺:“托皇上的洪福,西南之围已解,年羹尧 在祁门原有‘去此一步,即无死所’的话,现在自请移驻东流,可见得皖南的局面,年羹尧已有把握。” “嗯,嗯!”胤禛觉得他这几句话的分析,扼要而深入,深深点头,表示同意。 看见胤禛如此,李卫越发精神抖擞了,“至于安庆方面,眼前虽不免稍见艰难,亦正见发匪的困兽之斗。年羹尧亲自移节督师,足可鼓舞士气。加 以湖北有田文镜坐镇,粮饷两项,苦心筹划,洞中机宜,必能全力支助曾国藩c曾国荃。今后安庆军事,定可改观。安庆一下,洪匪不足平矣!此皆皇 上英明睿智,任使指授,万里如见之功。所以年羹尧请移驻东流督师一节,拟准如所请。”说完,趴在地下叩了一个头。 “好,好!”胤禛大为嘉许,“写旨来看!”欣悦的不仅是胤禛,还有站在御座后面的隆科多。年羹尧c田文镜c岳钟麒的得能大用,隆科多在其间确实尽了斡旋回护的力量,因此,李卫称颂皇帝善于用人,间接就是表扬隆科多的功劳。“不愧杜受田之子,十分识窍!”肃 顺在心里想,“有机会还要好好提拔他一下。” 在圆明园的军机六大臣,都以隆科多的意旨为准,特别是马齐,只要见了隆科多,一定注意他脸上的气色,这时看到李卫的陈奏,不但深惬圣心, 而且大为隆科多欣赏,心里不免又羡又妒,因此,回到军机处,对于写旨就打不起兴致来亲自动笔了。 军机大臣面领胤禛的裁决,称为“承旨”,既承以后,用胤禛的语气,写成上谕,称为“述旨”,或称“写旨”,在雍正朝创立军机处之始到乾隆初 年,都由军机大臣“写旨”,以后慢慢地转为交付军机章京执笔。但重要而机密的指示,有时亦仍旧由军机大臣亲自动手。马齐由军机章京领班,超 擢为军机大臣,为了力图报答,象这些指授军略的旨稿,往往自告奋勇,但这一天却故意保持沉默。 李卫心里有数,不便说破,只向怡亲王允祥建议:“年羹尧的折子,交给曹琢如办吧!” 军机章京定例满汉各为八人,分作两班,每一班有个领班,满洲话叫做“达拉密”,这天的“达拉密”是王顼龄,字琢如,论资格在马齐之上, 那个位居军机大臣班次之末的“打帘子军机”,原来应该是属于他的。 事实上当初所保的亦正是王顼龄。那是去年十月间的事。胤禛“巡幸”到圆明园,一时不能回京,把“圆明园”当做了正式的朝廷,许多照例的政务, 也移到了圆明园来办,觉得有添一个军机大臣的必要,并指示在军机章京领班中,选择资深绩优的超擢。于是隆科多与怡c郑两王及其他军机大臣商议,决 定按规矩奏保王顼龄充任。这是一步登天的际遇,那知王顼龄竟极力自陈,说是才具浅薄,难当重任,坚决辞谢,这样才成全了马齐。 王顼龄的力辞军机大臣的任命,可以说是件令人惊诧的异事。因而有许多揣测之辞,有人说他不识抬举,有人说他耻于为隆科多所荐,这都是隔靴 搔痒的话,只有真正了解朝局的人才知道原因:王顼龄是恭亲王所赏识的人,他决不能受隆科多的提拔而成为“肃党”。 因此,怡亲王允祥听李卫一提到王顼龄,心里先有种没来由的反感,便皱着眉问道:“桂樵呢?还是让桂樵来写吧!”桂樵是马齐的别号。 军机大臣都在一屋中起坐,怡亲王允祥的话,马齐自然也听到了,他可不会象王顼龄那样不识抬举,不等李卫开口,赶紧先站起来一陪笑道:“我 今儿原有些头痛,想躲个懒。既然王爷吩咐,我马上就写。”李卫心里冷笑,表面不露,反而欣然说道:“得桂樵的大笔,太好了! 而且我也省了事,不必再多说一遍。”里面的一番对答,外面值班的军机章京,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肚里也 都明白,马齐与李卫在暗中较劲。可是谁也不发一言,每个人都是振笔疾书,军机章京要有下笔千言,一挥而就,语气轻重,丝丝入扣的本事,才够 资格“述旨”。否则只有干些收发抄录的琐碎杂务,在军机大臣眼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黑章京”了。 不过片刻工夫,谕旨草稿,陆续送到领班那里,王顼龄以一目数行的速度,加以审核,若有错字或措词稍有不妥之处,随手改正,立即转送军机 大臣再看一遍,用黄匣进呈。胤禛随看随发,仍旧由军机章京誊正校对,有些交内阁抄发,称为“明发上谕”,有些直接寄交各省督抚或统兵大臣,称 为“廷寄”,盖用军机处银印,批明每日行走途程:是“四百里”c“五百里”c “六百里”c还是“六百里加紧”,交兵部捷报处发递。军机处每日的公务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归档封柜之后,除了值日章京以外,其他的都可以下班了。 胤禛苦笑:“妻也空,子也空,朕这样和他置气又是何必呢!苏起,白云观的张真人什么时候来?” 熹妃最不喜欢她焚香闭目养神的时候别人打搅她,她身边的几个丫头推来推去的,最后还是瑞珠进去禀告:“娘娘,凌大人求见。” 熹贵妃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会:“不见。”瑞珠不敢再说什么。熹贵妃说:“等等,让阿玛和额娘多多保重身体。”瑞珠行礼:“是。” 来求见的四品典仪钮祜禄·凌柱是熹贵妃的阿玛,多亏了胤禛体恤老大人,听说他最近身体不适,特地恩准他来见见熹贵妃。 凌柱年纪大了,膝盖不好使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宫里等闲人等不能骑马,只有皇族宗亲才能乘轿子。 让这样的老父亲就这么回去,永福宫里的人都暗骂熹贵妃狠心。熹贵妃最清楚性格严苛的胤禛,最忌惮势力强大的外戚。 一旦钮祜禄氏势力发展壮大,胤禛为了弘历将来不受钮祜禄氏的辖制,可能会将她的母族剪除。胤禛狠厉的性格已经让她噤若寒蝉,她不得不防。 熹贵妃知道宫外有人传言胤禛弑父,这是无稽之谈。逼母亲德妃娘娘撞柱而死,这也实在是荒谬 但是胤褆和胤礽被圈禁高墙而死,胤祉削爵拘于景山圈禁而死。胤祀先是开除宗籍,圈禁于高墙,改名为阿其那,被赐死。九弟被赐名赛斯黑,同样被赐死。一母同胞胤祯被囚禁在景陵,这么多年没有丝毫要放出来的迹象。 胤禛是这样残暴,如果一个人惹恼了他,不管是谁,他都不会留一丝情面的。所以熹贵妃不能给胤禛丝毫挑剔她的机会。 如果弘历被胤禛从皇储的名单上除名,那么弘历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比胤祀的结局还要凄惨,谁让他早就名声在外。 两天后就要举行婚礼了,弘历邀请自己的老师庶吉士福敏c翰林院掌院学士朱轼c徐元梦等人到自己的府邸坐客人。 给几位大人传话的小厮刚刚出门,熹贵妃安排在弘历身边的人也出门了,先去宫里禀告了熹贵妃,而后又去了几位大人家里。 弘历等了两个时辰,几个大人一个都没有到。弘历心里烦闷,甩掉了跟随他的仆从,一个人在赐宅乾西二所里转悠。 进乾西门前院正殿为崇敬殿,面阔5间,进深3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前檐正中接抱厦3间,为改建后所添。明间开门,古钱纹棂花槅扇门4扇,其余为槛窗。 这么好的屋子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弘历觉得有点可惜,弘历说:“来人!拿笔墨。”正在院子里拿着水盆洒水的绵奕听到,赶紧擦干净自己的双手,到书房取来笔墨纸砚。 殿中台上设宝座,座前另配紫檀脚踏一只,风格与宝座相同。座后为三扇屏风,两侧为宫扇c香几c香筒等,香几上承太平有象和甪端各一对。 弘历坐在宝座上,绵奕在他面前将宣纸铺平,用砚台压好,又滴了些许水在砚台里,开始磨墨。 皇上一向崇尚节俭,弘历没想到自己的住所却布置的如此精美。乾西二所的三进院落格局。分为前院正殿和中院正殿,面阔5间,进深1间,黄琉璃瓦硬山顶,明间开门,余皆为槛窗,前接抱厦3间。 弘历略微思索了一会,提笔写下“乐善堂”。绵奕在旁边轻轻读道“乐善堂”,弘历这才注意到这个小丫头,才八岁的年级,却认得这几个字,实在不错。 绵奕并不害怕弘历:“这是这里的名字吗?”弘历说:“你觉得怎么样?”绵奕笑着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奇怪的念头 中殿左右配殿各面阔3间,进深1间,黄琉璃瓦硬山顶。东配殿“古香斋”,以紫檀雕花槅扇分隔,槅扇雕刻精美,是紫禁城宫殿内檐装修上乘之作,弘历想了想,写下“古香斋”。 西配殿内是子孙万代葫芦落地罩,弘历写下“抑斋”。后院正殿院内一面墙种了一排竹子,弘历便写下“翠云馆”。 弘历想了想,乐善堂常常要会客,没有个对联始终不好,于是写下“圣光昭,敬诚常自勖;天伦敦叙,忠孝在躬行“。 乐善堂的东西暖阁供奉佛像,东暖阁的就悬挂皇爷爷为他书写的“意蕊心香“之匾。 正殿卧室内东面为一通炕,炕上靠墙置十二扇炕屏,屏心雕十二月花卉图。屏前为炕几,两侧为炕案,案上陈设帽架和文玩。炕前放置香炉。弘历便写下“兰芝室” 弘历诗兴大发,写下“芰荷香绕垂鞭袖,杨柳风微弄笛船“。西暖阁悬挂着乾隆皇帝题写的对联“篆袅金炉,入座和风初送暖;花迎玉佩,映阶芳草自生荣“。 弘历给翠云馆的题联“古训手披勤,每兢寸阴求日益;民依心默运,常先万姓祝年丰“。 绵奕在弘历身边静静地研墨,弘历写完了将狼毫放在笔架子上。弘历看着绵奕磨墨的姿势有模有样的,不徐不疾,平而稳。 弘历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话一出口,弘历便觉得这话有份。弘历说:“这些字你都认得吗?” 绵奕将纸上的字一一念了。弘历很高兴:“你这个年纪就能认得这么多字真是不错!现在很多贵族小姐都不愿意念书,你叫什么名字?” 绵奕说:“魏绵奕。”弘历更加高兴了,这个丫头没有像别人一样跟他说“回主子的话。”这让弘历对绵奕有几分刮目相看。 弘历问:“你知道我是谁吗?”绵奕说:“不知道。”弘历笑着:“那你为什么听我使唤?” 绵奕天真地说:“因为我是新来的嬷嬷说了,你刚刚来,不管是谁都可以使唤你,等你熬到我这岁数” 弘历看着绵奕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娃娃约摸六七岁,粉妆玉琢,脸泛柔和的光辉,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伏在一对又长又细的眉毛之下,微微一笑,即现两只甜甜的酒窝来。 弘历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宫里的女孩子或是心机太重有意接近他,或是为了躲是非,见了他就如同见到了瘟神。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不同,她仿佛和他老早以前就认识了。 弘历伸出手捏了捏绵奕的脸蛋,光滑地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弘历又将手伸到她的腰际,想将她拦入怀里。 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在弘历的脑海里闪过,但随即他又将手抽回。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小了,他不该如此。 这些扈从在圆明园的官员,都无法携带家眷,当地也没有什么可以游览消遣的地方,所以下了班不是打牌,就是饮酒,如果两样都不爱,便只有彼此 互访清谈了。军机章京消息灵通,所以访客最多,有些是有目的地来打听消息,有些只是闲得无聊,想来听些内幕秘闻。特别是在王顼龄那里,除了行 在的一切以外,还有京城里的消息,所以每日里高朋满座,晚饭起码要开三 桌,才能应付得下。但这天却与往日不同,往日下车进门,总可听得熟客在厅上谈笑,这 天却是静悄悄地,几乎声息不闻。王顼龄不免奇怪,站定了脚问号房:“可有客来?” “礼部张大人c翰林院胡老爷c沈老爷都来过。胡老爷坐了会,说要给李大人去道喜,刚走不久。” “哦,哦!”客稀之故,王顼龄明白了。 “厅里还有位京里来的张老爷,”号房又说,“从未见过。告诉他老爷不在家,有事请他留下话。张老爷非要坐等不可,说是老爷的小同乡。” “看样子是来告帮的。”听差曹升在旁小声添了一句。果然是个特为从京城里来告贷的小同乡。王顼龄送了十两银子把他打 发走了,随即叫曹升传话给号房,凡有客来,一律挡驾,难得有此清闲的一日,他要静下心来,好好盘算一番。 换了便服,洗了脸,喝着茶,一个人在书房里展玩两部新买的碑帖,正欣稍得出神之际,听得帘钩叮冬,抬眼看时,曹升正打起门帘,迎着他的 视线说了声:“许老爷!” 是军机章京许庚身,同官至好,熟不拘礼,所以不在号房挡驾之列。他也穿的是便服,安闲地踏进书房,轻松地笑道:“清兴不浅!” “‘偷得浮生半日闲’,全是拜受李兰荪之赐。”王顼龄也笑着回答。 “我刚从他那里来,贺客盈门,热闹极了。” “对了!”王顼龄踌躇着说,“似乎我也该去道个喜!” “不必,我已经替你说到了。反正明儿一大早,他要来递谢恩折子,总见得着面的。” “多谢关顾!”王顼龄拱拱手说:“省得我再换衣服出门了。” “他们的消息也真快!据说上谕未到内阁,外头就已纷纷传言,‘大阿哥的师傅,朱笔派了李鸿藻。’不知道是谁泄漏出去的?” “反正不是你我。”王顼龄冷笑一声:“哼!咱们这一班里头,听说有人不大安分,迟早要出了事才知道利害。” 许庚身想一想问道:“莫非‘伯克’?” “伯克”是隐语,用的《左传》上“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暗指曹毓瑛那一班中的军机章京郑锡瀛。 王顼龄不愿多谈,摇摇手叫着许庚身的别号说:“星叔!牌兴如何?” “找谁?” “找?”王顼龄沉吟了一下说,“还是自己人吧!”于是写了两封小简,叫进曹升来吩咐:“请王老爷c蒋老爷来打牌。” 彼此都住得近,一招即至。军机章京王拯c蒋继洙c许庚身,陪着他 们的“达拉密”,坐上了牌桌。各人所带的听差,站在后面替主人装烟。八圈打完歇手,王顼龄一家大输。 结完帐开饭,宾主四人,各据一方,除了主位以外,王拯年辈俱尊, 自然首座,蒋继洙年纪虽轻,科名却早于许庚身,坐了第二位。主人以漕运粮船上带来的绍兴花雕和千里远来,在上方玉食中都还算是珍品的黄花鱼款客。 座无外客,快饮清谈,不须顾忌,话题很自然地落到当权的几个大臣身上。提名道姓,有他们习用的一套隐语,怡亲王允祥的“怡”字,拆开来称为 “心台”,“郑亲王”唤作“耳君”,是在“郑”字的偏旁上着眼。李卫的代名最多,一称“北韦”,取义于“韦杜”并称,而唐朝长安城南的“韦曲” 在北,“杜曲”在南,又称“通典”,由于通典是杜佑所作,或者径用对杜甫的通称为“老杜”。对唯一留在京里的军机大臣马齐,称为“湖州”或者“兴 可”,因为宋朝善画竹的文同,湖州人,字与可。 这些在局外人听来,稍作猜详,都还可解,再有些却真是匪夷所思了!隆科多的外号叫“宫灯”,说是“肃”字的象形,匡源被叫作“加官”,以戏中 “跳加官”例用小锣,其声“匡c匡”。至于马齐,原是同僚,私底下他们一直叫他“麻老”或者“麻翁”, 至今未改,“麻老真何苦?”王拯感叹着说,“通典跟‘上头’等于师兄弟,连宫灯对他,都得另眼相看,麻老要去跟他较劲,岂非自不量力?” “唉!”王顼龄叹口气,“通典可惜!他不比加官c麻老,全靠宫灯提拔,何必甘心受人利用?我看,将来他要倒霉!” 做客人的都不响,心里却都在体味王顼龄的最后那句话,“将来”如何呢?宫灯要垮吗?如果宫灯不垮,李卫又如何会“倒霉”? “请教琢翁,”蒋继洙忍不住要问:“你看,恭王看了上头亲笔批回的折子,可还会有什么举动?” “你看呢?”王顼龄反问一句:“应该有什么举动?回銮的话,不必再提,朝觐圆明园又不准。宫灯让他们弟兄一时见不着面,这一着最狠!” “我倒有个主意,”许庚身接口说道,“何不让修伯来一趟?” “这个主意不坏!”蒋继洙附和着说,“一面让修伯来看看动静,一面也让咱们听听京里的消息。” 王顼龄点点头,向王拯征询意见:“少鹤,你看如何?” “修伯若来,名正言顺。”修伯是恭亲王的亲信,朱学勤的别号。军机章京在京城里还有满汉各 一班,朱学勤是领班之一,为了军机处公务的联系,朱学勤亦有到圆明园来一趟的必要,所以王拯说是“名正言顺”。 这一说,王顼龄愈觉许庚身的建议可行,当晚就写了信给朱学勤。这封信在表面看来,无足为奇,但一用挖了许多框框的“套格”往信上一覆, 所显现的字句,就另成一种意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留一个愿望 弘历对绵奕说:“我们做个游戏,你来说说这些字都是给哪里写的,如果你猜对了,我就奖励你一个愿望!” 绵奕高兴地点点头,依次说出了没一幅字属于哪里,丝毫不差。弘历十分高兴,拉着她进了自己的书房:“我这里的藏书很多,还有珍藏本的《诗经》c《春秋》c《尚书》从今天开始,这里打扫的时候,你可以从这里借书。” 绵奕问:“那一个愿望还作数吗?”弘历说:“当然,你想要什么?”绵奕说:“这个愿望我要留着,关键时刻再用。” 弘历听绵奕的话,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绵奕说:“你不把自己当客人,那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这的主人就是四阿哥。” 弘历说:“说说你的理由。”绵奕说:“回四阿哥的话,我听这里的嬷嬷说,四阿哥前庭方广,眉清目秀,身材欣长,举步稳重,谈吐悦耳。” 弘历的表情变得严肃了,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走了,出了乐善堂之后,弘历吩咐随从:“去看看那个小丫头现在在做什么。” 弘历举起茶盏,刚喝了一口,随从就回来了:“回主子,那个小丫头在洒水。”弘历问:“她什么表情,没有哭吗?”随从说:“没有,她看到奴才还咯咯地笑呢!” 李卫与田文镜所约定了秘密通信的方法。到了第二天一早入值,李卫取了个盖了军机处银印的“印封”,封好 了信,标明“四百里”,由兵部飞递,进古北口,循大路过密云,当天就递 到了京城。 田文镜选定三月十六动身到圆明园。此去行踪,不宜张扬,而且既非赴任,亦非回籍,只是份内供职,所以饯行等等应酬,一概辞谢。话虽如此, 他自己还是在百忙中抽出工夫来,到几位致仕的大老那里去走了一趟,一则辞行,二则请教。 这些致仕而大多因为家乡沦陷,或者道路阻隔,不能回籍的大老,隐操清议,对于朝政国是,亦依旧可以专折建言,所以连胤禛见了他们都有些 头痛。至于隆科多,可以排挤他们去位,但一旦在野,却不能禁止他们以科名前辈,影响门生故吏的作为,这也就是隆科多私心中,挟天子以远避的原因之一。 在野的大老,第一个要数祁隽藻,道光二十一年就已入直军机,当今胤禛即位,穆彰阿象和珅在仁宗即位以后一样,立即垮了下来,于是祁隽藻 成为军机领袖。等到隆科多逐渐当权,彼此议论大政,常有冲突,特别是在重用年羹尧这件事上,胤禛听从了隆科多的建议,祁隽藻便不能安于位了,坚决 告病,退出军机。他是山西寿阳人,所以都称他“寿阳相国”。 “寿阳相国”这年六十九岁,精神却远不如他同岁的大学士周祖培。朱学勤去了没有见着,见着他儿子祁世长,是后辈中讲理学的。田文镜与他虽 熟,却没有什么谈头,寒暄一番,告辞而去。 离了祁家,田文镜去见原任吏部尚书张廷玉。他是嘉庆二十五年的榜眼,除了祁隽藻,翰林前辈就要数他。田文镜算是他的门生,又是同乡后辈, 而且同寅至好许庚身是他的胞侄,所以用家人称呼,叫他“六叔”。 这张廷玉也是受隆科多排挤的一个。隆科多的手段一向毒辣,但张廷玉一生服官清慎,捉不着他的短处,直到上年八月二十三,英法联军入京,许乃 普正在圆明园,听得警报,仓皇逃散,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才告病开缺。隆科多的亲信,兵部尚书陈孚恩,一直就想吏部尚书这个缺,这下终于算如愿以偿了。 这天田文镜去辞行,还谈到这段往事。张廷玉极有涵养,夷然不以为意,他的长子张若霭却颇有不平之色,而细谈起来,他的不平,又另有缘故。 “修伯,”他说,“隆科多倒还有可取的地方,比附他的那班小人,你想想,是什么东西?陈孚恩,穆彰阿门下的走狗!蒲城王相国死谏,他替穆彰阿一 手弥补,把王相国劾穆彰阿误国的遗疏掉了包,王抗不能成父之志,叫大家看不起,至今抬不起头来,这不是受陈孚恩所害?” “是啊!”田文镜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身分可以专折言事,有机会,何妨上个折子!”张若霭官居詹事府少詹事,属于文学侍从的天子近臣,照例 有建言之权,所以田文镜这样怂恿着。 “我早有此意,只等机会。也还不止陈孚恩一个!”田文镜不愿再有所问。对于刚才那一句话,他已在自悔,失于轻率, 所以顾而言他地问道:“近来作何消遣?”张若霭朝上看一看他那正在“咕噜噜”抽水烟的父亲,笑笑不响。朱 学勤心里明白,必是那些名士风流的勾当,碍着老父在前,不便明言。 “也还有些雅的。”张若霭又说,“正月里逛琉璃厂,得了个文征明的手卷c草书,写的范成大《田园杂兴》四十首。我临了几本,自己觉得还得意, 回头你来看看,有中意的,让你挑一本带走。” “好极,好极!”田文镜满面笑容地拱手称谢。 “对了!”张廷玉捧着水烟袋站了起来,“仁山,你陪修伯到你书房里坐吧!回头叫小厨房添几个菜,留修伯在这里便饭。” “六叔,”田文镜赶紧辞谢,“等我圆明园回来,再来叩扰。明天一早动身,还有一两处地方,得要去走一走。” “这,也好,等圆明园回来,替你洗尘。” “我先谢谢六叔。回头我不进去了,此刻就给你老人家辞行!”说着要跪下来磕头。张若霭一把扶住,田文镜便就势垂手请了一个安。 等目送张廷玉的背影消失,张若霭才陪着田文镜到他书房,取出文征明的手卷和他的临本来看——是浓墨油纸的摹写本,点画波磔的气势精神, 几乎与原本无异,转折之处,丝毫不带牵强。不见原本,怎么样也想不到出自摹写。 田文镜高兴极了,老实不客气挑了本最好的,连连称谢,然后告辞,并又问道:“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星叔?” “明年会试,叫他多用用功。有工夫也写写大卷子。” “写大卷子的工夫,怕是没有了。星叔跟你不同,其志不在翰林。” “翰林到底占便宜。”张若霭说,“象李兰荪,咸丰元年考取军机章京,未到班‘行走’,第二年点了翰林,以后当考官,放学政,中间还丁忧守制 了两年,前后算起来不过六年的工夫,就俨然‘帝师’了!” 话中有些牢骚,田文镜一面敷衍着,一面便向外走,听差见了,高唱一声:“送客!”于是中门大开。照门生拜老师的规矩,田文镜由边门进来, 大门出去,叫做“软进硬出”。 两人走着又谈,张若霭忽然问道:“修伯,听说翁叔平跟你换了帖?” “是的。” “你这位把兄弟,孝悌忠信四字俱全,人也还风雅。”田文镜点点头,觉得他的话中肯而中听。 “不过也是个会做官的,如果你不是赫赫的‘红章京’,他这个状元未见得看得起你这个进士。”说罢,哈哈大笑。 田文镜却有啼笑皆非之感,但此时无可分辩,一揖登车,恰是要到南 横街去看翁叔平——刘统勋。刘统勋正在书房里写“应酬字”。田文镜不愿分他的心,摇摇手示意听 差不必出声,叫自己的跟班取来衣包,在翁家小客厅里换了便服,悄悄站在刘统勋身后看他挥笔。 刘统勋直待写完一张条幅,才发觉身后有人,叫了声“大哥”,赶紧放下笔,取了长袍来穿上,一面又问:“从那儿来?” “你先别问。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他把张若霭送他的字,在书桌上摊了开来。 翰林的字都写得好,讲究黑大光圆,富丽堂皇,称为“馆阁体”,许乃普就是写“馆阁体”有名的。时下是翁状元的颜字,当行出色,他收藏的碑 帖不少,眼界甚宽,对于此道比田文镜又内行得多,所以一看就能指出,是摹写的文征明的草书。 “那么,”田文镜问道:“叔平,你看是谁的临本?” “貌合,神亦不离。出自绝顶聪明人的手笔。” “一点不错!许仁山可以说是绝顶聪明。” “喔,是仁山!”刘统勋问:“可是从他那里来?” “正是。” “见着许老师了?精神如何?” “许老师倒还矍铄,仁山却是越来越枯瘠了!而且颇有牢骚,忧怒伤肝,大非养身之道。” “他有什么牢骚好发?”刘统勋虽是张廷玉的门生,但与张若霭不甚对劲,所以是这样不以为然的语气。 “那也无非有感于李兰荪的际遇之故。” “状元才放的詹事,传胪早当上了少詹,四品京堂,难道还算委屈?”这是指张之万和张若霭,他们是道光二十七年会试的同年,张若霭是会元,殿试中了二甲一名传胪,一甲一名状元就是张之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傅恒 又一个随从上前对弘历说:“四阿哥,一个叫傅恒的毛头小子在门上的人来报,说他想和您赛一赛打猎。” 弘历问:“傅恒,这个名字倒是挺耳熟。什么来头?”管家说:“傅恒是李荣保的六小子,是富察福晋的弟弟。” 弘历忽然觉得有趣了,叫他进来。傅恒迈着大步进来了。弘历背着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问:“是你要挑战我?我凭什么答应你?” 傅恒说:“你要娶我姐姐,我总有考验考验你到底靠不靠得住。”口气倒是不小:“你几岁了?”傅恒说:“十三了,可是我六岁就开始骑马了,你别小看我!” 弘历转过身,虽然才十三岁,傅恒的肩膀却很宽阔,比起同龄人要高出一个头,弘历常常以自己在众皇子中身材最高而自豪,可是这个小子却比他还高一些。 弘历心里很不爽:“比就比,你说吧,比什么?”傅恒说:“骑射和火器。”弘历说:“择日不如撞日,马上就比,怎么样?一个时辰之后景郊的野猪林见。”傅恒很干脆:“一言为定!” 弘历的骑射是和他的二十一叔允禧学的,火器是和庄亲王允禄学的,这二人是皇族里的佼佼者,弘历在他们的教导下,自然也不差,宫门挽弓,南苑围猎,他都命中率十分高。 一个时辰之后,弘历到的时候,傅恒已经在了,傅恒连随从都没有带,单刀赴会,弘历有些佩服他的气概。 弘历说:“这里可是有野猪的,你该带上一个随从,万一你不敌,也好有个人回去请救兵。” 说话间,一只鹿冒出头来,傅恒抽出三支箭,三箭齐齐插到了那头鹿身上,那鹿应声倒地。 傅恒说:“你看看如今是鹿死谁手?”弘历说:“好吧,我认输,是我太粗心了,出现猎物,都没有及时察觉到。我们比火器。” 天上刚好飞过一群大雁,两个人都端出火枪。傅恒说:“你先来!”弘历说:“我一开枪,大雁飞散了,你打不到可不要怨我!” 弘历点火,开枪,一只大雁被打伤了,却仍然向前飞行,没有掉下来,傅恒点火,开枪,却没有对那只大雁下手,而是挑了另一只大雁,大雁应声掉到地上。 弘历说:“我输了,你有什么要求?”傅恒说:“我姐姐性子温和,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不会饶了你的!” 傅恒骑马要走,弘历叫住他:“等等,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傅恒回转马头:“这附近又个野湖,要游泳吗?” 田文镜听了刘统勋的话,不免也想到张若霭批评他的话,颇有感于“文人相轻,自古已然,于今为烈”这些个话。翁家也是吃了隆科多的亏的,彼此利 害相共,正该和衷协力,所以思量着要如何想个办法,化除他们的隔阂,只是眼前无此工夫,只好留到以后再说了。 “大哥!”刘统勋见他默然,便换了别的话来说:“此行有多少时候耽搁?” “总得个把月。” “噢!”刘统勋很注意地望着他,仿佛在问:何以须有这么多日子的逗留?田文镜心想,这位拜把子的老弟,素来谨小慎微,可共机密,不妨略 略透露一点风声给他:“我受命去观望风色,而且要做一番疏导的工夫。行在有个谣言,已上达天听,说这个人要反!”说着,翘起拇指和小指,做了 个“六”字的手势。要造反?刘统勋大吃一惊,不敢再往下打听了。 他既不问,田文镜自然也不会再说。谈了些别的,又到上房去见了翁同龢的父亲,为户部官票所兑换宝钞舞弊一案,被隆科多整得“革职留任”的 体仁阁大学士翁心存,方始告辞。 当日出德胜门,暂住一家字号叫“即升”的旅店。第二天一早,行李先发,田文镜与送行的至好略作周旋,过了时辰,方始揖别登车。 由京城到圆明园承德,通常是四天的路程。田文镜按站歇宿,出了古北口,第三天下午到达滦平县,满洲地名称为“喀拉河屯”,也有行宫在此, 离避暑山庄只有一站的途程,如果要赶一赶路,当天也到得了承德。但为了要示人以从容,他还是在滦平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上车,午初时分到了承德,行李下了客店,人却不能休息,一身行装,先到宫门请安,然后转往丽正门内的军机直庐。 田文镜是恭亲王留京办理“抚局”,奏准随同办事的人员,但依旧兼顾着军机章京领班的原差使,所以一到先按司员见“堂官”的规矩,谒见军机 大臣,呈上了马齐的亲笔信,面禀了在京的“班务”,自然也还谈了京里的情形。 从军机大臣那里下来,到对面屋内与同事相见。大家都正在忙的时候,也不过作个揖,问声好,公务私事,有许多话说,却无工夫。于是李卫作 了安排,晚上为田文镜接风,邀所有的同事作陪,以便详谈,一面把自己的车借给田文镜,让他坐了去拜客。 承德地方不大,扈从的官员也不多,拜完客回到客店,时候还早,朱学勤好好休息了一阵,才换了便服,来到曹家,已有好几个同事先在等着, 各家都有信件什物托他带来,田文镜就在曹家一一交代。 开席入座,行过了一巡酒,谈风渐生,纷纷问起故人消息。田文镜交游最广,问到的几乎无一不识,特别是那些名士的近况,潘祖荫在崇效寺宴 客赏牡丹;李慈铭新结识了三树堂的名妓佩芳;刘统勋上已那一天与同乡公祭顾亭林;诸如此类不是风雅便是风流的韵事,他或者亲历c或者亲见,所 以谈来格外真切有趣。 “看来九城繁华,依然如昔。”随扈到圆明园以后,始终未曾回过京的许庚身,感慨而又向往地说。 “就圆明园,却真是伤心惨目。”田文镜摇摇头不愿再说下去了。一提到圆明园的遭劫,顿使满座不欢,而且这会谈到时局——恰是曹 毓瑛所希望避免的话题,所以赶紧找句话岔了开去。 “修伯,”他说,“你何必住店?搬到我这里来吧!” “倘或耽搁的日子不多,那就一动不如一静了。” “‘通典’有话下来了,这里事多,正要添人,意思是让你留下来帮一两个月的忙。” 田文镜原来就有多住些日子的打算,但这话只好跟李卫一个人在私底下说,在座的同事中,有些是要顾忌的,所以他表面上只能持一切听上命 差遣的态度,点点头说:“我自己无所谓。不过,我在恭王那里,是奉了旨的,倘要我留下来,恭王那里该有个交代。” “当然,当然。”李卫说:“好在‘抚局’已成,你原来也该归班了。”一席快谈,到此算是结束。在“内廷当差”的官员,都起得绝早,所 以睡得也早,饭罢随即道谢,纷纷散去。李卫把田文镜留了下来,一面差人到客店去算帐取行李,一面将这位远客延入书房,重新沏上茶来,屏人密谈。 田文镜告诉他,即使没有密信催促,也要到圆明园来一趟,因为在京听得圆明园的谣言,说恭王挟洋人自重,有谋反的企图,这话传到他本人耳朵里, 异常不安,上折请求到圆明园来谒见胤禛,就是想当面有所解释。接到朱批的折子,胤禛的猜嫌,似乎越来越重,恭王与马齐商量的结果,决定叫田文镜 来作一番实地的考察,当然也要下一番疏导辟谣的工夫。说完了这些,田文镜紧接着又问:“到底有这些谣言没有?” “怎么没有?连惇王都有这话!”田文镜大为惊骇,而且不胜困惑:“‘宫灯’c‘心台’一班人,造此谣 言,犹有可说。怎么惇王也说这话?” 傅恒将马栓在湖边的树上,随后脱掉身上的长袍马褂,只穿着中衣,光着脚慢慢走进湖里,朝弘历大喊:“喂,下来吧!这的水很浅的!” 傅恒不断地大喊:“下来吧,下来吧,你不会游,我可以教你!”随后,硬是跑到岸边,把弘历给拖下水。 傅恒在水里叉了两条鱼,捡了些树枝,堆在一起,弄了个篝火,让弘历把被水打湿的衣服脱下来烤。 傅恒看弘历仿佛有心事:“你怎么了?”弘历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起了一个人,心情很复杂。” 傅恒说:“什么人?女人,你在想谁?”弘历说:“这么快就要拷问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傅恒说:“我没有要拷问你,男人谁没有三妻四妾,我只是让你对我姐姐好,这和你有没有别的女人是两码事!说说,说说!” 弘历说起了绵奕,他讲了很多很多。傅恒却有点昏昏欲睡:“哎,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居然讲了半天,不就是她认识几个字,长的还挺可爱的。” 弘历说:“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一见如故,仿佛我和她早就认识一样。看到她给我铺纸研墨,我就想起了跟皇爷爷学写字的时候,我给皇爷爷研墨;看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绵奕受到的优待 傅恒说:“过几天你大婚了,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有点好奇了,改天我再去找你的时候,让我也见见她吧!” 弘历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好!”还没有几个时辰,绵奕在乾西二所的地位就大不相同了。乾西二所的府眷都知道,绵奕和弘历独处了一个时辰。 这个才半人高的七岁的小丫头,居然得到了四阿哥的垂青,特别允许她到自己的书房里借书。 主管绵奕的嬷嬷特地在绵奕的晚餐里加了几块红烧肉:“丫头,今天四阿哥都和你说什么了,能告诉嬷嬷吗?” 绵奕一边大嚼红烧肉一边说:“也没有什么,四阿哥让我给他铺纸研墨,我磨研的好,他就夸了我两句。他知道我认得几个字,就允许我借书看。” 吴嬷嬷若有所思:“哦!”吴嬷嬷听那时候侧殿擦窗的凌儿说,她看到四阿哥捏了绵奕的脸,还搂了绵奕的腰。 吴嬷嬷将绵奕从头发丝看到脚趾头,又从脚趾头看到头发丝,一张稚嫩的小脸,完全没有任何发育迹象的胸部,和几乎没有凸起的屁股。 这个小丫头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却也不发干,一张小脸玲珑剔透,长相可爱却是事实。可是这样的丫头,前也平平,后也平平,四阿哥难道喜欢年级小的? 四阿哥没有几天就进府了,自己给四阿哥挑的都是的丫头,十七八岁,发育成熟,是生育的最佳年纪。 “果亲王原是个没见识c没主张的人,误信谣言,又何足怪!” “可是,”田文镜显得很不安,“果亲王的身分不同,嫡亲手足如此说,上头当然会相信。” “上头还不知果亲王的为人?”李卫极沉着地说,“这些个谣言,当然大非好事,但也不必看得太认真!” “嗯,嗯!”田文镜有所领会了,淡焉置之,可能比认真去辟谣,要来得聪明。 “可虑的倒是上头的病!” “是啊!”田文镜赶紧又问:“这方面,京里的谣言也极多。到底真相如何?”李卫看了看门外,移开茶碗,隔着茶几凑到田文镜面前,轻轻说道: “不过拖日子而已!” “噢!能拖多少日子呢?” “听李卓轩的口气,只怕拖不过年。” “那,那。”田文镜要问的话太多,都挤在喉头,反不知先说那一句好了。 “‘湖州’的意思怎么样?”李卫又加了一句:“为恭王打算。”田文镜定一定神,才能辨清李卫所问的是什么,于是答道:“‘湖州’ 的意思,总要让恭王重入军机才好!” “此獠不去,恐成妄想。”李卫做了个“六”数的手势,当然是指隆科多。田文镜点点头:“那也只好缓缓图之!” “你明白这一层,最好。”李卫警告他说,“人人都知你与恭王的关系,暗中窥伺的,大有人在!”李卫的观察,一点不错,颇有人在谈论田文镜 到圆明园的消息,猜测他此行的目的。甚至连小葛子都悄悄去告诉熹贵妃:“六爷的心腹,那个姓朱的‘达拉密’来了。” “嗯!”熹贵妃想了想吩咐:“再去打听,他是来换军机上的班,还是六爷派他来干什么?” 军机处的关防最严密,而且田文镜谨言慎行,退值以后不出门拜客,住在曹家,也只与些极熟的人在一起打牌喝酒,或者玩玩古董,谈谈诗文, 因此小葛子始终无法把他的来意打听清楚,只好捏造些无根之谈去搪塞“主子”,前言不符后语,破约百出。熹贵妃心里自然明白,但懒得去寻根问底, 因为这些日子,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四阿哥弘历身上。 四阿哥弘历决定在四月初七入学,以及派李鸿藻充当师傅,她是在朱谕下来以后才知道的,这倒还在其次,最教她心里不舒服的是,得到消息,说皇 帝与皇后事先作过商量,四月初七这个日子,就是胤禛用绵嬛拿来的时宪书,亲手选定的。男孩子启蒙入学是件大事,那怕民家小户,也得先告诉生母一 声,而在宫里居然是这样子!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句话,最实在不过。熹贵妃这样在心里想。 不!她又想名位比权势更要紧!名位一到,权势自来。四阿哥弘历入学, 胤禛为什么跟皇后商量?就因为她是皇后!此是熹贵妃最耿耿于怀的一大恨事,论家世,钮祜禄氏和钮祜禄氏,一般都是“上三旗”尊贵的大族。论 身分选秀女的时节,一般都是三品道员家的女儿,只不过她早服侍了胤禛两年,便当上了皇后。自己还生了儿子,对得起大清朝的列祖列宗,却连次皇 后一等的“皇贵妃”的名位都还没有巴结上,已是天大的冤屈,如今索性连亲儿子入学,都够不上资格说句话,这口气怎能叫人咽得下? 为此,熹贵妃气得发“肝气”,晚上胸膈之间疼得睡不着,要“坐更”的小葛子揉啊,捶啊的折腾好半天,才能安静下来。 肝气平复以后,她很冷静地想到,当皇后是今生休想了!那怕现在的皇后,暴疾崩逝,可以断定胤禛宁愿让中宫虚位,决不会册立她为后,至于 当太后虽是必然之势,但也要做胤禛的儿子听话孝顺,这个太后才做得有味。倘如宫内相沿的传说,圣祖德妃乌雅氏,因为做胤禛的儿子不孝,雍正元年五月,活活地被气死,算起来不过当了半年的太后,还是个虚名。这样的太后,又何足贵? 由此她有一番觉悟,从现在开始,非要把四阿哥弘历控制在手里,叫他听话孝顺不可。于是,常常传话叫保母把四阿哥弘历领了来玩,和颜悦色地哄着他。 母子天性原在,四阿哥弘历平日畏惮生母,只因为熹贵妃不象皇后那样慈爱,现在既然如此,四阿哥弘历自然也乐于亲近生母了。 每当他们母子絮语,不知趣的小葛子总爱在旁边指手划脚地胡乱插嘴,皇子只有六岁,爱憎之心却十分强烈,恨透了小葛子,但拿他无可奈何。 有一天受了人的教,当小葛子又来插嘴时,四阿哥弘历大吼一声:“你个放肆的东西,给我滚!” 这一声吼,殿内殿外的人,包括熹贵妃在内,无不惊异得发愣,自然,最惶惑的是小葛子,勉强挤出一脸笑容,弯下腰来说:“弘历,你,你是怎么啦?给小葛子发这么大脾气!” 十五岁四阿哥似乎忽然长大成人,胸一挺,厉声申斥:“还敢跟我回嘴!”接着用更大的声音,看着一屋的太监和宫女说:“给我把陈胜文找来!” 没有那个太监或宫女敢作声,只偷眼望着熹贵妃,要等她有句话下来,才好行动。 熹贵妃给她这十五岁的儿子弄迷糊了,有些困扰,有些不快,但也有些欣悦和得意——为了四阿哥弘历的神气活现,象个身分尊贵的皇子。 但一看到太监和宫女的脸色,她从困惑中醒悟过来,立即沉着脸喝道: “你这要干什么?”四阿哥弘历一看到她母亲如此,心里有些发慌,但视线落到小葛子身上,却又勇气忽生,朗朗答道:“我要叫陈胜文来问,我跟额娘回话,可许小太监在旁边乱插嘴?谁兴的这个规矩?” 居然能如此侃侃而谈,熹贵妃心里明白,不可再用对付一个孩子的办法,哄哄骗骗,就能了事,但也绝对不能依他。 主子谈话,太监在一旁插嘴,这要在康熙年间,立刻就能捆到内务府,活活打死。照此刻的罪名,至少也是一顿板子,斥逐出宫。小葛子纵不足惜,自己的脸面可不能让人撕破! 于是她略想一想,依旧绷着脸说:“有我在,不用你管!小葛子不对,我会处罚他。” “那就请额娘处罚小葛子!” 是如此咄咄逼人,熹贵妃心里十分气恼,受隆科多的气受不够,还受自己儿子的气!这一下,她的胸膈间立刻隐隐作痛,不由得抬起手捂着痛处。 小葛子一看这情形,知道祸闯大了!原来还指望着熹贵妃庇护,现在熹贵妃自己都气得发了肝气,她犯病的时候,脾气最坏,说翻脸就翻脸,决 不容情,真的叫人传了陈胜文进来,那就只有“万岁爷”才能救得了自己这 条命。一想到此,不敢怠慢,扑通一声,跪在水磨砖地上,双手左右开弓, 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一面打,一面骂:“小葛子该死!小葛子该死!”四阿哥弘历这下心里才舒服了些,逞报复的快意,大声说道: “给我狠狠地打!” “是!狠狠地打!”小葛子还高声回答,就象打的不是自己似的。自己把自己的脸都打肿了,这还不算,四阿哥弘历又说了句: “打一百!”于是从头来起,另有个太监“一啊c二啊”地高唱计数。打足了一百, 小葛子还得给熹贵妃和四阿哥弘历磕头,谢谢“恩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绵奕的迷惑 吴嬷嬷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些丫头换成绵奕这样的,仔细想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绵奕在乾西二所度过的第三个晚上,绵奕还是睡不着。绵奕一闭上眼睛,弘历的脸总是她眼前浮现。 绵奕对今天的自己有点惊讶,笔墨纸砚这些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她碰都没有碰过,她为什么会知道如何铺纸,如何研墨,还把这些事情做的井井有条? 奇怪的不止是这些,她居然认识字,绵奕从来都没有用过毛笔,从来都没有读过书。虽然通教寺的老尼姑曾经教过她写自己之前的名字,魏弗笙。 可是绵奕也只写过那几个字而已,她是什么时候学的写字?更让绵奕感到吃惊的是,四阿哥,这个家的主子就在她面前,她居然能侃侃而谈。 四阿哥捏她的脸的时候,她没有害羞,没有躲闪,而是咯咯地笑了。四阿哥搂着她的腰的时候,她眨巴着眼睛,望着四阿哥。 她才刚到乾西二所三天,她如何知道如何走能去哪里?之前她在通教寺住了四年还时常会迷路,找不到回厢房的办法。 绵奕到乾西二所之后一直住在这院子最后面巴掌大的下人房里,她也只走过从住所到自己负责打扫的这个庭院这一条路,她是如何能向四阿哥详细描述,那个幅字该放在哪里,哪里又有什么摆设呢! 还好目前看来四阿哥只是觉得她聪明伶俐,而没有疑心她如何对这里这么熟悉。如果四阿哥也像她这样想,那绵奕就只有被打死的命了。 绵奕赶紧自己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时常会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出现一次,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再也无法想起在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了晚上,肿着脸的小葛子,跪在熹贵妃面前哭诉,他说四阿哥弘历受了别人的挑唆,无故拿他羞辱,表示自己这顿嘴巴,打得于心不甘,口口声声: “主子替奴才作主!主子替奴才作主!”熹贵妃自己心里也非常不痛快,只说了句:“你何必跟四阿哥弘历认真!” 意思是何必跟主子一般见识,这也算是一句劝慰的话了。无奈小葛子一味磨着,断言必有人挑唆。然则挑唆的是谁呢? 熹贵妃要他指出人来,小葛子这才不作声。但是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明查暗访,到底让他打听清楚了,是一个“谙达”,看不惯他那副狐假虎威的丑 态,又听得大阿哥说讨厌小葛子,便想出这么个“高招”来整他。而且反复教了不少遍,大阿哥才能把这出戏唱得如此有声有色。 于是,小葛子又到熹贵妃那里去告密,但话中添油加醋,改了许多,他不说自己为人所厌恨,说是别人知道他在熹贵妃面前得宠,故意拿他开刀, 目的是在打击熹贵妃。换句话说,他是为熹贵妃而吃的亏。 自然,初听之下,熹贵妃十分生气,追问着说:“那么,到底是谁在挑唆大阿哥呢?” “奴才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还是皇后?” “不是皇后。是。”他蘸着口水,在砖地上写了个“丽”字。是谦妃?熹贵妃冷笑一声:“她不敢!” “主子不信,奴才就没有办法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过去就过去了!”熹贵妃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她早已平心静气地想过,这件事决不能再提,提了叫人笑话,而且大阿哥责罚一 个太监,也实在算不了一回事。如果象这样的事,都要主子出头来管,这个主子也太不明事理,太不顾身分了。 在小葛子自然不会这么想,自己狠狠打了自己一顿,面子都丢完了,却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原想熹贵妃设法替自己出气,不道竟是这样地 不体恤人,反弄得委屈愈深。看来一片赤胆忠心,完全白搭。 想到这里,不免寒心,承应差遣,便有些故意装聋作哑,懒懒地不甚起劲。熹贵妃也知道他受了委屈,姑且容忍。只是一次两次犹可,老是这样 子,可把她惹恼了。 “我看你有点儿犯贱!”熹贵妃板着脸骂他,“你要不愿意在我这儿当差,你趁早说,我成全你,马上传敬事房来把你带走!” 这一下,吓得小葛子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但晚上睡在床上,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以全副心血精神伺候熹贵妃,就有一时之错,也还有千日之好,打 骂责罚,都可甘受不辞,只居然要撵了出去,如此绝情,不但叫人寒心,也实在叫人伤心! 因此,小葛子象个含冤负屈的童养媳似地,躲在被窝里整整哭了一晚上,脸上的红肿未消,眼睛倒又肿了。 说来也真有些犯贱,宦官的身体,受后天的戕贼,有伤天和,所以他们的许多想法,绝不同于男子,甚至亦有异于一般的妇人。小葛子让熹贵妃 一顿骂得哭了,却从眼泪中流出一个死心塌地来,尽自琢磨着如何才能博得熹贵妃的欢心,如何才能赢得熹贵妃的夸奖?惟有这样去思量透彻,他觉得 一颗心才有个安顿之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熹贵妃的寝门初启,宫女出来舀水的时候,他就跪在门外,大声禀报:“小葛子给主子请安!” 里面初无声息,然后说一声:“进来!”掀开门帘,只见熹贵妃正背门坐在妆台前,她穿着玫瑰紫缎子的夹袄, 月白软缎的撒脚裤,外罩一件专为梳头用的宝蓝宁绸长背心,身后头发,象玄色缎子似地,披到腰下,一名宫女拿着阔齿的牙梳在为她通发。她自己正 抬起手,用养得极长的五个指甲,在轻轻搔着头皮,夹袄的袖子落到肘弯,露出雪白一段手腕,腕上一只琉璃翠的镯子,绿得象一汪春水。 小葛子不敢多看,再一次跪了安,站起身陪着笑说:“主子昨儿晚上睡得好?” “嗯!”熹贵妃从镜子里看见了他的哭肿了的双眼,倏地转过身来,定睛看了他一下,点点头说:“小心当差!将来有你的好处。” “主子的恩典。”小葛子趴下地来,又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去当他的差。他所当的差极多极杂,但有个万变不离的宗旨,一切所作所为,都要 让熹贵妃知道。这时候就在屋里察看检点,那些精巧的八音钟上了弦没有?什么陈设摆得位置不对?一样样都查到。最后看见炕床下有灰尘,亲自拿了 棕帚,钻到里面去清扫。熹贵妃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但没有说什么。照每日常例,梳洗完 了传早膳,然后前后院“绕弯儿”消食,绕够了时候,换衣服到中宫给皇后请安。 这下小葛子又为难了,每日到中宫照例要跟了去,但这张打肿了的脸,特别是一双眼睛,实在见不得人,却又不敢跟熹贵妃去请假。想了半天,只 好躲了起来,希望主子不见便不问,混了过去。 熹贵妃是极精细的人,何能不问:“小葛子呢?”既混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奴才在这儿哪!”他一面高声回答,一面急急地赶了来当差。 一见他那样子,熹贵妃倒觉得他有些可怜,便说:“今儿你不必伺候了!” 小葛子如遇大赦,可是不敢露出高兴的神气,低声应“是!”仿佛不叫他跟了去,还觉得怪委屈似地。 “你这双眼睛怎么啦?”明知道他是哭肿的,熹贵妃不好意思点穿,只又说:“回你自己屋里歇着吧!今儿不必当差了! 找点什么药治一治,再拿烫手巾敷敷就好了!”如此温语慰恤,小葛子真有感激涕零之感。想想一晚上的眼泪,自觉 没有白流。熹贵妃到中宫的时刻,照例要比其他妃嫔晚一些,这是三个原因使然, 第一,她要表示她在妃嫔中的地位最高。其次,不愿跟谦妃见面,见了谦妃,她心里就会酸酸地不好受。再有就是留在最后,可以跟皇后说说话,一来打 听些消息,二来相机进言,以中宫的命令,达成她的意愿。 这天却是皇后先有事问她,未说之前,先皱了眉头,“怎么回事?”开出口来,更知不以为然,“说小葛子挺放肆的,是不是?” 熹贵妃一听皇后这话,心里便有气——倒不是对皇后,气的是到皇后面前来搬弄是非的人,但她不肯把这些感觉形之于颜色,只平静而略带亢傲地答道:“我那儿的人,谁也不敢放肆!” “那么,怎么说是他顶撞了四阿哥呢?”熹贵妃笑了,这笑是做作出来的,做作得极象,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得意,然后又用微有所憾的语气答道:“四阿哥任性c淘气,小葛子也算是个挺机警的人,让他治得哭笑不得。” 把这重公案当做笑话来谈,皇后便无可再说了,也是付之一笑。于是熹贵妃又不经意地问道:“皇后倒是听谁说的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弘历成亲 皇后随口答道:“是四阿哥自己来告诉我的。”她又笑着加了句:“弘历这孩子!”熹贵妃也笑笑不响。随后便丢下此事,谈到别的了。只是心里却始终 抛不开,小葛子一直在说:四阿哥乐意亲近皇后,不是件好事!看来这话倒真的不无见地。 因此,到了下午,她又到了中宫。皇后爱吃零食,除了御膳房精制的点心以外,也常有专差从京城里送了有名的小吃来,不管东西多少,她一定 得留下两份,一份给四阿哥,一份给谦妃所生的六阿哥。这也是兄弟两人,一到午后便吵着要到皇后那里去的原因之一。 熹贵妃一到,兄弟俩象个懂事的大孩子似地,站起来迎接,跪安叫“额娘”。然后拉着手,又去玩他们的七巧板,熹贵妃便陪着皇后坐在炕上喝茶聊闲天。 一会儿兄弟俩吵嘴了,“怎么啦?怎么啦?”皇后大声地问。各人的保母,纷纷跑来拉架。兄弟俩却不理她们,一前一后奔到皇后 面前来告诉。 “阿哥欺侮我!”六阿哥弘瞻嘟着小嘴说。 “谁欺侮你了?”四阿哥弘历拉开嗓子嚷着,显得理直而气壮,“你摆不出,赖人。老渔翁少个脑袋,那算什么?” 皇后一听就乐了,“什么‘老渔翁少个脑袋’?” “皇额娘,你来看!”四阿哥弘历拉着皇后去看他们摆的七巧板,六阿哥弘瞻也紧跟着。这种“官司”, 从开始到此刻,他们都没有理熹贵妃,熹贵妃也插不进一句话去。四阿哥弘历和六阿哥弘瞻所玩的七巧板,与民间的不同,那是经过他们的嫡亲 祖母,宣宗孝全皇后改良过的。孝全皇后从小生长在苏州,对于江南阁阁中 的那些玩艺,无不精通,经她改良过的七巧板,其实已不止七块,因此能摆出更多c更复杂的花样。每一种花样都画成图,题上名目,称为“七巧谱”。 兄弟俩比赛着摆“谱”,四阿哥弘历摆的一个花样,叫做“月明林下美人来”,美人是摆成了,却忘了摆月亮,让六阿哥弘瞻捉住了错,四阿哥弘历输了,不肯叫打 手心,只说:“该你五下。你输了扯直,赢了一起打!” 六阿哥弘瞻答应了,摆一个四阿哥弘历指定的花样,名为“独钓寒江雪”,主要人物就是个老渔翁,摆到完结,少个脑袋。 皇后让他们兄弟俩拉了来,一看就看出来了:“少一块嘛!”果然少一块!少一块半圆形的板子,高挂上方,就是“月亮”,斜安在老渔翁身上,就是“脑袋”,六阿哥弘瞻还未说话,四阿哥弘历却先嚷开了。 “怎么少一块呢?找,快找!”于是宫女c保母一起弯下腰去找,那块半圆形的板子,不过半寸长, 体积太小,找起来不容易,人仰马翻地乱了半天,始终未曾找着。 “算了!”皇后吩咐,“不用找了。另外拿一副来给四阿哥和六阿哥玩儿。” “不行!非找不可。”四阿哥弘历指着六阿哥弘瞻说,“找不着就算你输!” “皇额娘,你看,阿哥不讲理。” “好了,好了!”皇后笑着劝架,“这一副不算。” “那么头一副呢?”六阿哥弘瞻问。 “头一副?算,算绵嬛输。来,绵嬛,让六阿哥弘瞻打手心!”绵嬛笑嘻嘻地伸出手来,六阿哥弘瞻又不肯打,只扭着身子不依。 熹贵妃冷眼旁观,看到四阿哥弘历捣鬼,悄悄走了过来,一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拳头,从拳头里取出了那块遍找不得的半圆形板子! “没有出息的东西!输了撒赖!”熹贵妃顺手在四阿哥弘历手心上,狠狠打了一下。 玩儿得很热闹的,一下子因为四阿哥弘历受了责罚,想哭不敢哭的神情,把一屋子的欢笑都赶跑了,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皇后觉得十分无趣,转身回到炕上坐着抽烟袋。绵嬛向保母们使了个眼色,各人带着四阿哥弘历和六阿哥弘瞻跪了安,悄没声息地退出宫去。 “四阿哥弘历快成亲了,六阿哥也要进尚书房读书了,也该都收收心了。”皇后这么说了一句。 弘历大婚的庆典如期举行,绵奕是最下等的丫鬟,连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这几天绵奕一直在后厨刷碗,堆积如山的碗碟都要被她的小身板给埋住了。 就这样忙碌了七天,富察福晋从娘家回门归来之后,一切终于恢复如常了。弘历听说富察福晋很向往园林生活,于是让人连夜赶工,打造了一个小小的乌蓬船,放进了花语的池塘里。 花园的池塘不小,乌蓬船从东侧摇到西侧慢慢摇能摇半个时辰,池塘对面的南山上松林丛中有两间小屋子,弘历打开屋子面向花园的窗户,能看到碧波荡漾的池塘。 福晋身边多是女眷,弘历特地叮嘱府里的女眷可以自由学习摇乌蓬船,丫鬟嬷嬷们争相去要船,唯独绵奕跑到了湖心的晴碧亭,对着湖上吃力的摇船的嬷嬷大喊。 绵奕望着嬷嬷摇船吃力的可笑模样,站在亭子的护栏上,哈哈大笑,几乎前仰后合。乌蓬船上摇橹的嬷嬷心惊肉:“快到亭子里面去,小心一会掉水里,可没有人捞你!” 弘历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暖暖的,之前在雍王府,后来在宫里,他见惯了年纪大的奴才倚老卖老,仗势欺人。 可是想这个老嬷嬷和小丫头一样嬉笑玩闹,又互相关心的,却很少少见。弘历还记得,那个小丫头叫,魏绵奕,绵奕。 清风将傅恒的那句话又送到弘历的耳边“改天我一定要见见这个丫头。”弘历将窗子关上,却怎么也看不进书了。 弘历将书本合上,想起了师傅朱轼对他说的话:“四阿哥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牢牢栓住富察福晋的心。” 从成亲的第二天起,四阿哥弘历便不能再象平日那样痛快地玩,这样一直到了四月初六,入四阿哥成亲后入上书房的前一天。 胤禛特为召见四阿哥弘历的师傅张廷玉,有所垂询。等张廷玉奏报了四阿哥弘历入学准备的情形,胤禛表示满意,又问:“朕的圣训,其中有一段关于皇子典学的话,你可记得?” “臣谨记在心,不敢忘!” “念给我听听。”这是有意考“师傅”了,张廷玉应声:“是!”然后凝神略想一想,用极清朗的声音背诵:“雍正元年正月二十四日,上谕皇子师傅大学士鄂尔泰c张廷玉c朱轼c左都御史福敏c侍朗徐元梦c邵基: ‘皇子年齿虽幼,然陶淑涵养之功,必自幼龄始,卿等可殚心教导之。倘不率教,卿等不妨过于严厉。从来设教之道,严有益而宽多损,将来皇子长成自知之也。’” “对了!”胤禛点点头,“我要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些话,俗语说:‘开口奶要吃得好’,你是四阿哥弘历启蒙的师傅,如今朕要让你当六阿哥的启蒙老师,别辜负朕的期望!” 张廷玉赶紧免冠碰头,诚惶诚恐地奏答:“臣敢不竭驽骀,上答天恩!” 胤禛又转脸对站在御书案旁边的御前大臣,六额驸允禧说:“书房里固不宜热闹,可也不宜于太冷清。阿哥们有个伴读的人就好了!” 允禧天性拙讷,慢吞吞地答道:“那要身分相近c年龄相仿才行。果亲王的老二弘漪,恭王的老大弘澂,可以给四阿哥弘历伴读,可是都不在这儿。” “除非在京才行。”站在胤禛身后的隆科多,跨出一步,抢过允禧的话来说, “而且,现在只有李师傅一个人,怕忙不过来,反倒耽误了四阿哥弘历的功课,等秋天回銮以后,再请旨办理吧!” “嗯,这话也是!”胤禛没有再说下去。君臣之间,不能有太多的沉默,于是隆科多努一努嘴,张廷玉跪了安,由允禧带领着退出御书房。 “该赏些什么?”胤禛回头跟隆科多商议。 “照例是文绮笔砚。”等胤禛提起朱笔,才写了“赏张廷玉”四个字,隆科多便自作主张,在 胤禛身后念着赏赐的东西。 “宁绸两匹,荷包一对,端砚一方,大卷笔十枝。”他念一句,胤禛写一句,写完,把朱谕交了给隆科多,胤禛随即又到中 宫,叫了六阿哥来,谆谆告诫,是一篇尊师重道的大道理,六阿哥似懂非懂地应着。 等胤禛一走,皇后少不得也有一番叮嘱,她拉着大阿哥的手说:“要听师傅的话,不要淘气。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六阿哥响亮地答应着,皇后这两句话,他是完全懂的。皇后又把大阿哥那里的首领太监张文亮传了来,责成他用心照料,特 别叮嘱,宁早勿迟。因此,这夜四更天张文亮就把六阿哥唤了起来,袍褂靴帽,扎束停当,领着到胤禛c皇后那里请了安,然后由奉旨照料的御前大臣允禧引领着,初到书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弘瞻进上书房 这时,朝珠补褂,翎顶辉煌的张廷玉,早就在书房外面站班伺候。把六阿哥弘瞻迎入正屋,先按廷臣见皇子的礼节,请安行礼,然后由允禧引六阿哥弘瞻 进了东间书房,里面已设下东西相向的两张书案,西面一张是六阿哥弘瞻的,张文亮拉拉扯扯地让六阿哥弘瞻在他自己的书案面前向东站定。允禧走到上面,南 向而立,张廷玉站在东面书案前,与六阿哥弘瞻面对面,其余的谙达们,在南窗下站成一排,张文亮则退出门外。 等各人站定了位置,允禧从身上取出朱谕,高声说道: “奉旨。”才说了两个字,张廷玉赶紧趋跄数步,双膝一跪,后面的谙达们,也 都纷纷跪下,只有六岁的六阿哥弘瞻,还不懂这些礼节,依然站着。于是允禧继续传旨:“六阿哥弘瞻今日初入书房,师傅已派定翰林院编修张廷玉充任,师道尊严,虽皇子不得例外,应行拜师之礼,着张廷玉毋得固辞。 钦此!”张廷玉照例先磕头谢恩,等站起身来,向允禧表示:“皇上天高地厚之 恩,鸿藻感戴不尽。但是,名分攸关,六阿哥弘瞻要行拜师之礼,实在不敢当,求额附奏禀皇上,豁免了这个礼节。” “你不必太谦了!本朝最重师傅之教,六阿哥弘瞻今天行了礼,也让他自己记得,师傅应该尊重,这样子他才会虚心受教。” 说到这里,允禧朝门外喊了声:“张文亮!” “张文亮在!” “取毡条来!”传取毡条,自是要行跪拜之礼,张廷玉赶紧向允禧摇着手说:“若行大 礼,不敢奉诏!” “也罢!”允禧向张文亮挥一挥手,脸却对着张廷玉:“按老规矩,六阿哥作揖吧。你可不许不受!” 既是老规矩,而且朱谕有“毋得固辞”的话,张廷玉再要谦辞,就变得虚伪而有失师道了,所以不再多说,走到书案面前,微微偏着站定。 “六阿哥弘瞻,给师傅作揖,叫‘李师傅’。” 这是早已教导好了的,六阿哥弘瞻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喊一声:“李师傅!” 行了拜师礼,师弟各自归座,允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只有谙达没有座位,这也是老规矩。 “六阿哥弘瞻!”张廷玉徐徐说道:“今天第一天上学,我把书房的功课跟你说一说,每天一早上了书房,先拉弓,读清书,然后读汉书。现在是半天的 功课,只要你早早做完了功课,我就早早放你的学,好不好?” “好!”六阿哥弘瞻大声答应,表示满意。 “那么,咱们头一天就按规矩来!”说到这里,张廷玉站起来向谙达们说, “请各位先带六阿哥弘瞻做功课!”谙达们把六阿哥弘瞻带出去教拉弓,允禧也跟了出去看着,张廷玉仍旧留 在书房里,把黄绫硬裱,裁成方块的“字号”和朱书的仿格,都整理好了,然后坐下来喝着茶等。 弓拉完了,六阿哥弘瞻回书房读清书——满洲文。先从“字头”读起,由允禧坐在六阿哥弘瞻书案旁边,亲自教授。 咿咿啊啊,读了五个满洲文的字头,休息片刻,再上汉书,张廷玉先把着他的笔,写了“天下太平”四个字,然后开蒙第一课,读《大学》四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张廷玉教六阿哥弘瞻自己用朱笔点断。读了有个二十遍,便能琅琅上口,六阿哥弘瞻颇为得意,走下座位来, 高声喊道:“张文亮!” “六阿哥弘瞻!”张廷玉问:“传张文亮干吗?” “我渴了。” “喔,渴了。”张廷玉指着六阿哥弘瞻的书案:“你回来坐着,我有话说。”看师傅的脸板着,张文亮又垂手站在门口,不敢走近,似乎是怕师傅 的样子,六阿哥弘瞻心存忌惮,一声不响,乖乖地爬上椅子坐好。 “做人要学规矩,越是身分贵重的人,越要有规矩。”说到这里,张廷玉扭过脸来问张文亮:“六阿哥弘瞻平常可守规矩啊?” “守!”张文亮附和着说,“六阿哥弘瞻最懂规矩!” “好,是要守规矩,才象个人品贵重的六阿哥弘瞻。”张廷玉接下来又说,“规矩到处都有的,书房有书房的规矩。六阿哥弘瞻,你可知道书房的规矩吗?” “不知道。”说了这一句,六阿哥弘瞻忽然记起皇额娘的教导,马上又加上了一句:“要听师傅的话!” “对了!”张廷玉大为兴奋,“张文亮的话不错,六阿哥弘瞻真是最懂规矩。在书房里,有什么事,譬如你渴了要喝水,或者要解小溲什么的,都要先告 诉我,等我答应,不可以自己走下地来,那就是书房的规矩。懂了吗?” “懂了。” “好!”张廷玉点头嘉许,“我知道六阿哥弘瞻最乖,最聪明,一说就懂!” “师傅,我渴了。” “这才对。下来,找张之亮去吧!”听得这一声,六阿哥弘瞻身子一挺,从花梨木的大靠背椅上滑了下来,张 文亮迎上两步,把他抱了起来,到对过房间。那里已摆好了活腿的小膳桌,让他朝南坐下,取下帽子,先绞了热手巾替他擦脸:“喝玫瑰露,还是木樨露?” “不管什么,快端来!”六阿哥弘瞻一本正经地说,“我念书念得渴了。”张文亮为哄他高兴,便故意骂小太监:“快端玫瑰露来!六阿哥弘瞻念书念得渴了。快,快!” 小太监也就有意地装得手忙脚乱,端来调了蜜的玫瑰露,一大盘御膳 房新出炉的“小八件”,四五个人围着六阿哥弘瞻团团转。 “张文亮!”六阿哥弘瞻低声问道:“师傅姓什么?” “姓李嘛,木子李。” “我想起来了,叫张廷玉!”说了这一句,六阿哥弘瞻玫瑰露也不喝了,点心也不吃了,两只眼睛望着空中骨碌碌转,一个人傻嘻嘻地笑着。 一遇到这种时候,小太监就要起戒心,不知道有什么淘气的花样想出来。 六阿哥弘瞻倒没有跟小太监找麻烦,伸手拉一拉张文亮的衣服,等他弯下腰来,六阿哥弘瞻问道:“你怕不怕师傅?” 张文亮是把六阿哥弘瞻的性情摸熟了的,若说“不怕”,可能就会指使他去跟师傅打交道。 书房不比宫内,太监除了传旨以外,不得与廷臣交结,更不准干预任何事务,而且看李师傅方正凝重,一上来就给六阿哥弘瞻立规矩,可知是个难说 话的人。所以一听六阿哥弘瞻的话,马上把个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你怕师傅?” “六阿哥弘瞻怕不怕?” “怕!” “六阿哥弘瞻都怕,张文亮自然也怕。”六阿哥弘瞻不作声了,自然,怏怏之意是完全放在脸上的。从这个表情,张文亮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但看六阿哥弘瞻闷闷不乐,却又 有些担心,只好想出些话来哄着,哄得高兴了,再抱着送到东间。余下的功课是认“字号”,跟把笔写“天下太平”的意思一样,认了四 个字:“正大光明”。这是入学第一天,点缀故事,颠来倒去让六阿哥弘瞻认得熟了,再把那四句《大学》背一遍,一字不误,张廷玉欣然合书放学。 于是依旧由允禧带领,送了回去。一入禁宫,张文亮把六阿哥弘瞻一把抱起,前后小太监簇拥着,如献宝似地把他送到皇后那里。 这可是六阿哥弘瞻出世以来,最得意的一天!一路上只听见太监宫女,递相传呼:“六阿哥弘瞻下学了!”“六阿哥弘瞻下学了!”进入中宫,但见廊上珠围翠绕, 皇后和各宫的妃嫔,正含笑伫候,只是独独不见六阿哥弘瞻的生母谦妃。 张文亮一看这场面,赶紧把六阿哥弘瞻放了下来,皇后第一句话就问:“在书房里哭了没有?” 跪在地下的张文亮,高声答道:“没有哭,六阿哥弘瞻在书房里乖得很,师傅直夸奖!” 皇后的笑意越发浓了:“师傅怎么说呀?” “师傅夸奖六阿哥弘瞻懂规矩,聪明。” “可吃了点什么没有?” “喝了一盏玫瑰露,吃了四五块点心。” “噢!”皇后拉着六阿哥弘瞻的手说,“来!告诉我,今天师傅教了你些什么?”一面说,一面把六阿哥弘瞻领了进去,皇后坐在炕上,亲自替六阿哥弘瞻摘了 帽子,让他靠在身边,问他书房功课。事情太多,六阿哥弘瞻有些说不上来,加以妃嫔们你一句,她一句地问,越发使他结结巴巴地弄不清楚。皇后把张文 亮传了进来,细问明白,再听六阿哥弘瞻背了那四句《大学》,知道一切顺利, 才算放下了心。 “可真难为你!”皇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脸又吩咐张文亮:“先把大阿哥送了去见皇上,回头就送到谦妃那儿去。” 胤禛还在御书房召见军机大臣,此时任何人不准进入,张文亮不敢违背皇后的话,只好带着六阿哥弘瞻在那里等着。 这一天召见军机的时间特别长,不但因为要胤禛裁决的大事甚多,而且为了户部一个折子,君臣之间颇有不同的意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天伦之乐 师傅朱轼对弘历说,他曾经听到过一个传言:康熙爷临终的时候对大学士富察·马齐说:“第四子雍亲王最贤,我死后立为皇嗣。胤禛第二子弘历有英雄气概,必封为太子。”而这个富察·马齐正是富察福晋的伯父。 弘历大婚已经数日,富察福晋姿容窈窕却性格恭俭,平居冠通草绒花,不御珠玉。弘历对她礼让尊重,但要说爱意,却为实谈不上。 又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了,祈谷礼成之后,皇上一般会将食尚赐给他觉得最近表现比较好的皇子。 皇上越赏识一个皇子,拥护这个皇子的文武大臣便越多。弘时正在苦练骑射,准备下个月随皇上到热河行宫的时候,射一头熊让皇上高兴高兴。 而弘昼则在学习数学和乐律,仿佛要在下个月宫宴的时候给皇上弹一曲。弘历正在冥思苦想,忽然下人来报:“四阿哥,您题的匾都做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瞧一眼?” 弘历问:“什么匾?”下人说:“乐善堂c云翠馆”弘历豁然开朗:“好,就是它了。你马上去京城的文人名士家里拜访,就说我想编一部诗集,如果他们能过来帮我,我会很高兴!” 下人说:“喳!”弘历补充道:“还有,那个叫绵奕的孩子,以后就在我身边贴身伺候。” 户部满汉两尚书,实权在 满尚书隆科多手里。隆科多以能清除积弊自许,认为自洪秀全金田村起事,派官军剿捕以来,时隔十年以上,而各地军费报销,犹多未办,因此,从军兴之 始的广西下手,查出自道光三十年,特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并派固原提督向荣,前云南提督张必禄,领兵分路至广西会剿开始,到咸丰二年,洪杨出 兵两湖,广西的军事告一段落为止,三年之中,拨过军饷一千一百余万两,延不报销。户部一再行文广西催办,又奉旨勒限于上年年底赶办完结。到现 在限期过了三个月,还是拖在那里。 因此隆科多上了个折子,奏请将广西巡抚刘长佑,布政使张凯嵩,先行议处。 对于隆科多的清理积弊,胤禛是深为嘉许的,但从咸丰八年科场案,因为隆科多的坚持,杀了正考官大学士柏葰以后,胤禛总觉得他所主张的手段, 是太过分了一些。象广西的军费报销,现任的巡抚和藩台,延不遵办,当然有他们的难处,十年前的一笔烂帐,要毫不知情的,隔了好几任的官员来负 责,未免说不过去。 “凡事总有个开头。”隆科多抗声争辩:“若照皇上这么宽大,积弊根本无从清理起。”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要说开头,首先就要从道光三十年的广西巡抚身上追究。” “道光三十年的广西巡抚是郑祖琛,革了职,现在不知那儿去了。以后是林则徐以钦差大臣兼署,未到任死在潮州。再后是周天爵,庐州之役阵亡 了,接着是邹鹤鸣,也早在江宁殉节了。” “那么劳崇光呢?他在广西多年,不更应该比刘长佑多负点儿责任吗?” “劳崇光现任两广总督,自然也脱不了关系!”于是反复展开争议,胤禛疑心隆科多有意跟刘长佑为难,但以那班军机 太臣都附和着隆科多说话,而且他也相当累了,懒得多说,终于准了户部的奏请,以“明发上谕”将刘长佑和张凯嵩“先行交部议处”。 等军机大臣退出以后,胤禛才知道六阿哥弘瞻已经等了好久。他自己身受师傅辅佐的莫大益处,所以把皇子典学这件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虽然已 经累得不想说话,仍旧把张文亮传了进来,细问一切。又怕太监图功讨好,尽拣好的说,并特地找了允禧来问话,两人所说的书房情形,大致相同,皇帝深感欣慰。 因此,胤禛这天对六阿哥弘瞻格外宠爱,把他带到东暖阁用膳,又特传丽妃带了大公主来伺候,一堂之中,宠妃c佳儿c娇女,笑语不断,融融泄泄, 胤禛左顾右盼,心情极其舒畅,因而胃口大开,这一顿饭吃得非常舒服。心里在想,还是在圆明园的好,一回到京城宫内,体制所关,不能如此随便,那 就再也享受不到这份乐趣了! 胤禛进用这顿午膳的时间相当长,六阿哥弘瞻一时不能下来,把张文亮可急坏了。他知道皇后宫内的一举一动,熹贵妃无不了然,此时定已得到消息, 正在等着六阿哥弘瞻,去晚了必惹她动怒。当然,皇上留着六阿哥弘瞻,是个天大的理由,但熹贵妃如这样说呢:“你就不能先来送个信儿?你那两条腿这么尊 贵,多走一趟也不行?” 这样一想,他自然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估量着送个信的工夫还抽得出来,于是嘱咐了手下的小太监小心伺候,同时又重托了胤禛面前最得宠 的小太监苏培胜,万一上头有所传问,托他照应遮盖。这样安排妥当了,才三脚两步,一路走,一路抹着汗,赶到了熹贵妃那里。 熹贵妃正是抑郁无聊的时讲,照她的打算,六阿哥弘瞻下了学,见了皇后就会来见她,特为预备了六阿哥弘瞻爱吃的菜和点心在等他。那知左等也不来, 右等也不来,最后听小葛子来说,皇上传了谦妃,带着六阿哥弘瞻c大公主在烟波致爽殿东暖阁午膳,吃喝谈笑,热闹得很。这一下把熹贵妃气得饭都吃不 下,越想越不是滋味,就这当儿,听说张文亮求见,自然不会有好脸嘴给他看。 传见了张文亮,等他刚行过礼,熹贵妃先就绷着脸问道:“你是照看大阿哥的人,不跟在六阿哥弘瞻身边,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张文亮一上来就碰个钉子,心里在想,这一趟还真省不得!看熹贵妃的样子,生的气不小,如果不是先来送个信,回头带了六阿哥弘瞻来,她心里更 不痛快,碰的钉子更大。 因为自己先站稳了脚步,张文亮的应对就从容了:“回熹贵妃的话,皇后懿旨,先把六阿哥弘瞻送去见万岁爷,然后再送到熹贵妃这儿来。万岁爷把大 阿哥留下了,奴才怕熹贵妃等着,特意先赶了来送个信儿。” 这最后两句话,让熹贵妃听了很舒服,心一平,气一和,觉得倒是错怪他了,同时想到正应该趁此笼络张文亮,把他收为一个好帮手。 于是熹贵妃脸上,化严霜为春风,“倒难为你了!”她微笑着说,“起来说话。” “是!”张文亮站起身来,又把书房里的情形,略略禀告,最后加了一句: “六阿哥弘瞻聪明知礼,师傅不断夸奖,连奴才都觉得脸上好光彩!” “六阿哥弘瞻年纪小,全靠你照应。你多费心吧,谁好谁歹,我心里全有数儿。”说到这里,喊了声:“来啊!” 廊下三c四个宫女齐声答应着赶来伺候,熹贵妃单把替她管帐的,一个叫王福的宫女留了下来。 “年例银子关来了没有?” “关来了。”王福答道:“三个月,一百五十两。” “怎么三个月呢?”熹贵妃大为诧异,“不是半年一关吗?” “敬事房首领太监说,是肃中堂新定的规矩。肃中堂说,各省钱粮催解不来,内务府经费困难,只好先发三个月。” “哼!”熹贵妃冷笑了一声,又换了一副脸色吩咐王福: “你拿二十两给张文亮!”张文亮当即磕头谢赏,等王福取了银子出来,熹贵妃接在手里,亲自 递给张文亮。这份恩荣比二十两银子又重得多,张文亮跪着接了,颇有诚惶诚恐的模样。 “本来还多给你一点儿。你看,”熹贵妃苦笑着说,“隆科多克扣得咱们这么凶!” 张文亮是谨慎当差的人,说话行事,颇知分寸,对于熹贵妃的怨言,不敢接口。跪安退出,又匆匆赶回烟波致爽殿,正好御膳刚毕,胤禛正在跟 谦妃商量着,带了六阿哥弘瞻和大公主到那里去散散心。 谦妃口中唯唯地附和着,心里却颇感为难。自上个月应召到中宫,从皇后的微带责备的语气中,引起了甚深的警惕,宫中因宠遭妒,受人暗算的 事,她听得多了,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不免害怕。她颇有自知之明,以懿贵妃的精明强干,自觉决非她的对手,就算无惧于熹贵妃,凭自己所受胤禛的 宠信,大可周旋一番,她也不肯这样去做,唯愿息事宁人,和睦相处。 因此,她希望早早把六阿哥弘瞻送到熹贵妃那里,这倒不是为了讨好,只是将己比人,体谅熹贵妃此时的心情。而且也怕熹贵妃久盼六阿哥弘瞻不至,因 怨生怒,把这笔帐又记在她头上,越发冤仇难解。 这话自然不便跟胤禛明说,反复思量着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皇上不是老说他们有唱错了的地方吗?何不到钱粮处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侍奉李桂枝 弘历在乐善堂的书房内,绵奕被嬷嬷领进来,给弘历磕头谢恩。嬷嬷退下之后,绵奕便走到弘历身边,为他磨墨。 没一会功夫,弘历写完了:“绵奕,这些字你都认得吗?”绵奕点点头:“余有书屋数间,清爽幽静,山水之趣,琴鹤之玩,时呈于前。菜圃数硅,桃花满林,堪以寓目。颜之曰乐善堂者,盖取大舜乐于人以为善之意也。” 弘历满意地点点头:“你是哪个旗的?是如何进入王府的?家里父亲是什么官?”绵奕说:“奴婢镶蓝旗人,家里父亲是净身师,是熹贵妃娘娘派人到我家里把我带进王府的。” 弘历暴怒:“大胆,胡说八道!我额娘如何会特意把你这样出身低贱的人安排到我府上!来人,把她押到宗人府罪奴司去!” 绵奕满脸的委屈:“四阿哥,奴婢没有说谎,请听奴婢说完,之前奴婢跟随母亲一起在通教寺修行,奴婢在给我娘买药归寺的时候不慎撞到了来寺里祈福的熹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没有责罚我,数日后熹贵妃就派人到我家将我带到了这里。” 看着可怜楚楚的绵奕,弘历说:“你娘现在如何了?”绵奕啜泣着:“我娘还起不来床,吃饭一样的吃药。” 弘历问:“既然你娘在病中,那我就许你回家去照顾你娘,回去收拾东西吧!”绵奕说:“求四阿哥让我留下,我爹嗜酒根本对我娘不管不顾,我在这里赚了工钱才有钱给我娘治病。而且我回去之后,我爹过不了一两年就会把我许了人家!” 弘历听了绵奕这些话,想她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是这个丫头的生死与他又何干!可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如果许给一个猪狗一般的男人那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弘历想将照顾他长大的李桂枝嬷嬷接到府里来,可是熹妃娘娘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放人。弘历想干脆拿这件事情和她讨个说法,趁熹妃娘娘理亏,把李嬷嬷接来。 没有一会功夫,弘历进宫去了一趟永福宫,之后又到辛者库将李桂枝接了出来。随后吴嬷嬷就将绵奕带到了李桂枝跟前。“升平署”的那些太监——宫中的伶人。胤禛与他的父亲玄烨,爱好各殊。玄烨不喜声色,而且素性节俭,认为唱戏是件最糜费无益 的事,虽不便裁撤点缀“盛世”的升平署,但逢年过节,或遇太后万寿这些庆典,演戏祝贺,只是有此一个名目,上得台去的脚色,穿的行头拖一片c 挂一片,简直就是一群乞儿。蒙恩赏“入座听戏”的王公大臣,私底下都在摇头叹息,说是天家歌舞,比穷乡僻壤的野台子戏都不如。 而当今胤禛却最喜听戏,并且精于音律。自到圆明园行宫,才发觉嘉庆年间所制的行头砌末,异常精美,虽已四十多年未曾用过,但以收藏得法, 取出来依然如新。这一下,可真高兴极了,特地由京城宫内传了升平署的好脚色来,经常演戏消遣。有时清唱,有时“花唱”,戏单都经朱笔点定,一唱总是两三个钟头。 此外,胤禛也常去看升平署的老伶工,为新进学生排戏,那在从“钱粮处”拨出来的几间屋子里。谦妃投其所好,一提那地方,胤禛果然嘉纳。 “六阿哥明儿要上学。” “对,对!”胤禛说道:“大阿哥不宜于到那些地方去,心会野!”于是熹贵妃如愿以偿,总算能把六阿哥送到谦妃那里去了。 来的时候,还是繁花满眼,一晃的工夫,绿叶成荫,又是一番光景,田文镜要赋归了。 一个多月的勾留,在他自己看来,一无成就,但在李卫他们眼中,他已不辱所命。由于他的谨慎持重,那些希望从他身上看出果亲王有何企图 的人,无不失望,他们认为恭王是失势了,一时不能有何作为了,所以象作为恭王的亲信的田文镜之流,依然浮沉由人,不能不小心当差,以求自保。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而能使人产生这样的错觉,便是田文镜的成功,他不但替恭王洗刷了“要谋反”的流言,而且替恭王加了一层“韬光养晦” 的掩护色彩。另外,他还听到许多“秘闻”:要谋反的不是恭王,而是拚命与恭王为 敌的隆科多。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隆科多以内务府大臣及御前大臣的双重资格,出 入宫禁,毫无顾忌,有时公然坐上胤禛的宝座,顾盼自喜。这就是“逆迹”。还有个十分离奇的故事,田文镜也是在圆明园才听到的。据说,隆科多每 天一早醒了以后,未下床就先要喝一杯人乳,用的是一只先皇御赐的玉杯,一向为隆科多所珍视。有一天小当差不小心,打碎了那只玉杯,一时吓得魂不 附体,就有人指点他去求教于原为“穆门十子”之一,而今是隆科多的心腹的 陈孚恩。于是陈孚恩授以密计,教他把碎了的玉杯,设法粘合,第二天一早, 照样盛了人乳去伺候,一揭帐子,失声惊呼,手颤杯落,砸得粉碎。隆科多自然要追问,小当差战战兢兢地答说,揭开帐子,看见一条金龙盘在床上,受 了惊吓,以致失手。而隆科多竟信以为真,不但不责罚小当差,还特加赏赐,买嘱他严守秘密。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无从究诘,但如说隆科多有谋反之心,则陈孚恩一定会知道,甚至参与密谋,那是了解朝局内幕的人,一致深信不疑的。 因此在饯别田文镜的前夕,屏人密谈时,李卫特别谈到留守在京的陈孚恩,提出警告:“陈子鹤老奸巨猾,居心叵测,那是宫灯派在京里的‘坐 探’,格外要提防他。” “知道了。”田文镜又说。“关于宫灯的那些流言呢?依你看,有几许可信?” “这很难说,也不便谈论。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有形迹抓在手里,千万慎重,不可造次行事。打蛇要打在七寸上,若无把握,须防反 噬!”说到这里,李卫从书房里取出密札一通,郑重交付:“拜托面呈恭王。我的看法,都写在上头了。这封信若落在外人手里,一场轩然大波,你我都 要身败名裂。千万当心,千万当心!” 田文镜听他这样说,当时解开衣襟,把李卫的信,藏入贴身所穿短袄的夹袋中。 事情已经交代,夜也深了,但宾主二人,都有无限依恋不舍之意,这不仅是因为交情深厚的缘故,还另有一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的苍 凉之感。朝局混沌,天子病重,一旦“大事出”,在隆科多的把持之下,不知会演变成怎样一个局面?但盼安然度过这个夏天,秋凉回銮,恭王能与胤禛 见了面,涣释猜嫌,重入军机,那时大局才有稳定的可能。 “这个夏天,”李卫感叹着说,“这个夏天可难过了。” 田文镜懂得他的意思,朗然吟道:“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但愿有此‘好景’。只怕等不到那时候。” “对了!”田文镜记起久已藏在心里的一个念头,“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于今分手在即,不能不说了。果真霹雳一声,天昏地暗,那时如何应变?” 李卫苦笑了,“你我经常苦思焦虑,未有善策的,不正就是这件事 吗?” “虽说未有善策,总须有一策。” “我在信上也约略提到了些。真个如你所说的,‘霹雳一声,天昏地暗’,那就恐怕不得不走上‘与汝偕亡’这条崎岖险路了。” 何谓“与汝偕亡”?何谓“崎岖险途”?田文镜细细地咀嚼着这两句话,觉得意味深长,颇有启发。 “我想‘霹雳’或不可免,‘天昏’或不至于。周公辅成王,天经地义, ‘上头’熟读诗书,难道这个故事都不记得?” “在你我看是天经地义,在‘宫灯’看,正要天翻地覆。周公摄政,管叔蔡叔与武庚作乱,这不也是故事吗?” “然则唯有效周公的诛伐了!”这一句话刚出口,田文镜恍然自悟,所谓“与汝偕亡”c“崎岖险途”, 正就是指此而言。“宫灯”再厉害,手上没有立即可以调遣得到的兵力,这是他一个致命的弱点。果真龙驭上宾,照本朝的成例,必有遗诏派定“顾命 大臣”辅保幼主,倘或“周公”竟不与其列,则提一旅之师来清君侧,“管叔” 和“蔡叔”弟兄唯有俯首受缚。他们在密议着胤禛驾崩以后,如何以恭王为中心来应付变局,同样地, 在宫内也有人在悄悄地谈论着恭王——自然,那是熹贵妃。熹贵妃心里的话,只有一个人可谈,不是小葛子,是她的胞妹,慎郡王 的福晋。但虽是椒房懿亲,进宫探望同胞姊妹,亦不是随便可以来去的,到圆明园八个月中,慎郡王福晋与熹贵妃见面的次数,总共不上十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两个月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姐妹悄悄话 不过两个月的工夫,在她眼中,胤禛又变了一个样子。 “皇上怎么这么瘦呀?”慎王福晋惊骇地与她姐姐私语:“简直都脱形了。” “哦!”熹贵妃愣了愣说,“也许我们是常见面的缘故,倒不怎么看得出来。” “皇上自己可知道他自己的病?” “谁知道呢?”熹贵妃悻悻然地,“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我也不问他。” “皇后呢?”慎郡王福晋又问,“皇后当然关心,可曾说过什么?” “她能有什么主意?主意要别人替她拿。” “是啊!”慎郡王福晋觉得进言的时机到了,看一看花影中c廊柱边,确实没有人在偷听,才放低了声音说,“七爷要我来问问你,皇上可有了什么打 算没有?他害怕得很。” “怕什么?” “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紧的人,一个不在皇上身边,误了大事!” 熹贵妃心想,倒难为慎郡王,还能想得到此!她平日看她这位妹夫,庸懦无用,照此刻来说,缓急之时,似乎可以做个帮手。但这点意思她就对嫡 亲的胞妹,亦不肯透露,只平静地问道:“那么,谁是要紧的人呢?” “五爷是过继出去了,而且人也糊涂,我们的那位七爷,到底年纪还轻,自己知道还担当不了大事。老八c老九还是孩子,更甭提了。” 这样,谁是要紧的人?不说也明白,是“六爷”恭王。熹贵妃点点头,保持着沉默。在未曾回答她妹妹的话以前,她必须先估量一下慎郡王说这些话 的用意,是为他自己想爬上来而探路,还是真的为大局着想? “万寿的日子不是快到了吗?”慎郡王福晋又说,“六爷该来替皇上拜寿啊!” “哼!”熹贵妃微微冷笑,“等咱们想到已经晚了,人家早就有了算计,皇上听了隆科多的话,今儿早晨口传军机:六月初九万寿节,除了各衙门有执 事的官员以外,其余的都不必到圆明园来。” 这下是慎郡王福晋保持沉默了。她的沉默是真的无话可说。夫妇俩昨天晚上商量了半夜,才想出让恭王以叩贺万寿为名,到圆明园来见胤禛,自以为 是名正言顺的好办法,特地来告诉熹贵妃,那知办法虽好,落在人后,变得一无用处。所以慎郡王福晋觉得非常扫兴。 “隆科多就会这一招,想尽办法不让六爷到圆明园来!可见得他还是怕六爷。” “对了!”熹贵妃很率直地答道:“你说了半天,就是这句话还有点儿意思。”说到这里,她把脸色一正,用低沉而极具有自信的声音又说:“凡事有 我!你回去告诉七爷,沉住气,别打草惊蛇——那条‘蛇’,他可千万碰不得。” 话里对慎郡王藐视得很,做妹妹的觉得好无意味,正想辞出,胤禛派了小太监金环来传旨,召熹贵妃和慎郡王福晋去听戏。熹贵妃心里明白,这是沾 了妹妹的光,胤禛的原意,不过优遇弟妇而兼姊妹的慎郡王福晋,不能不顺便招呼她一声。本想赌气告病,但又觉得何苦让妹妹心里起个疙瘩?所以想想还是去了。 “避暑山庄”的戏台有三处,最大的在勤政殿前的福寿园,遇到寿庆大典才用。一处在澹泊敬诚殿后面,离胤禛的寝宫极近。还有一处在苏培胜洲, 苏培胜洲三面临水,一径遥通,宜于盛夏居住,戏台临水而建,名为一片云,隆科多已经派人在修理,要赶在万寿节前启用。 经常使用的戏台,是在澹泊敬诚殿后那一处。等熹贵妃和慎郡王福晋到了那里,戏已开锣,高踞宝座的胤禛,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戏台上,此时不 宜去分他的心,只尽自己的礼节,跪了安,熹贵妃在皇后身旁坐下。慎郡王福晋不敢僭越,向皇后跪安以后,打算着退到后面去入座,却让皇后一把拉住 了,指一指熹贵妃身旁的空位。于是慎郡王福晋便和她姐姐坐在一起。 坐定了看台上,唱的是昆腔,不如乱弹那么热闹,也不如乱弹那么易解,但正在演着戏的那脚色,慎郡王福晋却在台上看过他不止一次,是升平署 的一个学生,名叫张多福,据说最得胤禛的欢心。这张多福此刻唱的不知是什么戏?只见他身穿水田衣,手执拂尘,想来扮的是个小尼姑。脸上淡扫蛾 眉,薄敷胭脂,眉梢眼角,做出无限春心荡漾的意思,当然是个不规矩的小尼姑。 胤禛与熹贵妃都看得津津有味,皇后却大不以为然,嘴里只不断轻声叨念看:“罪孽,罪孽!”而且常闭起眼来,只不过闭不多时,又舍不得不看, 还是睁得大大地。这一出完了,胤禛放赏,张多福随即到台下谢恩。接下来又是一出昆 腔:《夜奔》。扮林冲的那个学生,看上去才七八岁,一身簇新的行头,扎束得极其英俊,随着小锣笛子,一面唱,一面做身段,干净俐落,丝丝入扣。 皇后看得极高兴,戏完了,吩咐“放赏”,胤禛为凑皇后的趣,等他下台谢恩时,特意叫小太监苏培胜,领着他到皇后面前来磕头。皇后摸着他的头问了 名字,特意又从荷包里掏出个小金锞子来赏他。 这两出昆腔唱过,下面是由京城里特地传来的,广和成班的乱弹,第一出是老生黄春全的《饭店》,唱的是《隋唐演义》里的故事,秦叔宝被困 在天堂州,遭受饭店掌柜的凌辱,不得已当锏卖马来还店饭钱。黄春全是一条“云遮月”的嗓子,特别宜于唱这路苍凉激越的戏,此刻御前奏技,更不 敢有丝毫疏忽,抚今追昔,自叙身世,把个英雄末路的凄凉情状,刻画得入木三分。扮店家的那个小花脸,自然也使出全副精神,只拿尖酸的言语,逼 得秦叔宝走投无路。那副小人脸嘴,在熹贵妃看来,就是隆科多第二,所以看着觉得又痛快,又生气,不住拉着慎郡王福晋的衣袖,小声说道:“你看多势利!” 等《饭店》唱完,暂停片刻,太监摆膳桌传膳,这时胤禛才得有工夫跟人说话。 “六阿哥弘瞻呢?”他问皇后。 “他要跟了来,我怕他念书的心野了,不让他来。而且,”皇后正一正脸色又说:“有些戏,可真不宜让孩子来看!” 胤禛知道她是指张多福所唱的那出《思凡》而言。这出戏不是,推陈出新,另有妙解,正要为皇后讲解其中的好处,只见御前大臣隆科多,领 着内奏事处的官员,捧着黄匣,入殿而来,这是有军报到了,胤禛不能不先处理。 黄匣中一共七件军报,其中一件是督办浙江军务的杭州将军瑞昌和浙江巡抚王有龄会衔的飞奏:“浙东寿昌失守,严州c兰溪吃紧。”胤禛最不能 放心的就是浙江的军务,由寿昌到绍兴c杭州一水可通,关系尤其重大,进退机宜,必须立即有所指示,于是传谕:“召见军机大臣。” 好好的戏听不成了,胤禛大为扫兴,他对瑞昌和王有龄的印象,原就不好,这时越发认定这两个人办事不力,所以在指授方略之后,把瑞昌和王 有龄大骂一顿。因为过于激动,话也说得太多,以致气喘头昏,不能再去听戏了。 到第二天精神略好,又续前一天未竟之欢。一早就传谕,侍候午后开戏,升平署开了戏单来,胤禛亲笔点定,大锣大鼓的武戏不要,枯燥严肃的 唱工戏不要,一出《四海升平》,朱笔批示:“下次再传”,剩下的就都是生旦合演的风情戏,或者有小丑插科打诨的玩笑戏。 这样一连唱了好几天,到得五月底,一片云的水座修好了,越发无日不唱,这一阵子胤禛的心情极好,因为除了浙江以外,各地的军务都颇有起 色。对洪杨的用兵,重心仍在安庆,年羹尧自祁门移驻东流,督饬曾国荃坚持不撤,洪杨悍将陈玉成以攻为救,佯战湖北,用意在迫使曾国荃回师相救, 便得解安庆之围,幸好有田文镜坐镇,曾氏弟兄才无后顾之忧。此外岳钟麒为年羹尧帮办军务,极其得力,更为胤禛所嘉许。而曾左胡的不负重任,迭 建勋业,说来都是隆科多的推荐调护之功,因此,胤禛对隆科多的宠信,亦复是 有加无已。当然,隆科多是要“感恩图报”的,他决心要让胤禛好好过一个生日, 第一不让他烦心,胤禛不愿与恭王及那些喜进忠言的老臣见面。隆科多早就有了布置,由胤禛亲口传谕军机大臣,明发上谕,不必到圆明园来叩贺万寿。但 有执事的官员是例外。与庆典有关的执事官员,不过是礼部c鸿胪寺c光禄寺,以及内务府的司官,从五月中开始,他们就从京城里带了大批工匠c物 料,把“避暑山庄”布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当然,还有京里的名伶,早就传齐了到圆明园伺候,万寿这一天,福寿园片云和澹泊敬诚殿后三处 戏台,一起上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美好的一天天 吴嬷嬷说:“从今以后,你就负责照顾李桂枝。”李桂枝和颜悦色:“起来吧,到我身边来坐坐。” 李桂枝详细问了绵奕的身世和如何进的王府之后,陷入沉思:熹贵妃娘娘为什么处心积虑地把这么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弄到四阿哥府来呢? 绵奕从这一天起就住到了李桂枝的院子里,这个院子不算很大,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八角菱池,池塘里开着荷花,架着小桥,那桥身是汉白玉石做的。 八角菱池的小径两旁,各式的花卉灵巧地排列在花圃里,正屋前面还特意栽种了两颗柳树。 胤禛已有旨意,六月初九这一天:“里外叉着唱,要寻常轴子杂戏共十八刻”,加上照例应景的开锣戏,半天都唱不完。 就这时候,钦天监也来凑兴,专折奏报,八月初一日,“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同时绘图呈览。这是罕见的祥瑞,看来胤禛快要传《四海升平》这出戏了。 不过,胤禛到底还不是脑筋糊涂,见识浅薄,会陶醉于天象巧合上的昏庸之主,遇到这种情况,尊重家法,先查成例。查出嘉庆四年四月初一, 也有此“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祥瑞,当时仁宗睿胤禛有一道上谕,说川陕战事未平,不敢侈言符应,只望早日平定,黎民复业,铺陈祥瑞,近于骄 泰,深为不取,此事“不必宣付史馆,用昭以实不以文之至意”。 胤禛觉得他祖父所说的这番话极好,命军机传谕内阁,就照这番意思 “明发”,晓谕臣民。但天上的星象“以实不以文”,人间的繁华却是以文不以实,万寿的庆典,并不因“东南贼匪,未克殄除”而减少了繁文缛节。行 宫内外,特别是内务府的官员,庆寿的情绪跟那几天的天气一样地热烈。 六月初八暖寿,在福寿园赐食,是晚宴。六月初九万寿正日,胤禛一早起身,先到供奉了康熙c雍正c乾隆c嘉庆c道光五位胤禛御容的绥成殿 行礼,然后临御澹泊敬诚殿受贺。 内设了卤簿请驾,丹陛大乐,以皇子和亲王c郡王为首,贝勒贝子c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爵c文武大臣c翰詹科道,一律蟒袍补褂,各按品级序列, 在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鸣赞之下,雍容肃穆的“庆平”乐章之中,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庆贺大礼。 午时赐宴,仍旧在福寿园。胤禛升座c赐茶c进膳c赐酒,不断地奏乐c不断地磕头,等这些仪注完毕,个个汗流浃背,委顿不堪,最好回到私 寓,解衣磅礴,好好凉快一下。无奈这是办不到的事,赐宴以后,赐入座听戏,回头还有赐食c赐文绮珍玩,许多的荣宠,不能走也舍不得走。 群臣如此,胤禛当然更难支持。他素性畏热,一回到寝宫,脱得只剩一身绸小褂裤,一面大啖冰镇的水果,一面由四个小太监替他打扇,等积汗 一收,又要了新汲的井水来抹身。 这样自然是痛快,但冷热相激,却非他的虚极了的身子所受得了的,顿时觉得鼻塞头昏,胸头有股说不出的烦闷。 但是,他不肯把自己的不舒服说出来——有许多原因使得他不能说,大喜的日子召御医,不独太扫兴,更怕引起不小的惊疑揣测,所关匪细。而 且他也不甘于这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日子在病中度过。完成殿行礼,澹泊敬诚殿受贺,福寿园赐宴,他认为那是他所尽的义务,要从此刻起,他才能庆 祝他的生日,内务府为他细心安排的一切节目,他决不能轻易舍弃。 就这时,小太监金环来请驾,说皇后和妃嫔,还有六阿哥弘瞻c四阿哥弘历都 等着要替万岁爷上寿。 “知道了!”胤禛甚至都不传御药房,只在金豆蔻盒子里取了些紫金锭c槟榔放在嘴里嚼着。然后换了轻纱便衣,起驾去受妻儿家人的祝贺。 在烟波致爽的正屋中,皇后以次,所有的妃嫔都到齐了,珠冠凤衣,一律大妆。 六阿哥弘瞻和四阿哥弘历是早就被教导好了的,一见胤禛,便双双迎了上来跪安,用满洲话恭贺吉祥。然后等胤禛升了座,皇后又领着妃嫔行礼。天气酷 热,盛妆的后妃,被汗水蒸发得粉腻脂香,却越显得唇红面白,分外娇艳,好看倒是好看,胤禛却于心不忍,吩咐一声:“都去换了便衣吧!” 好在各人的宫女都带着衣包,又多的是空闲不用的房屋,不妨就在附近更衣,只有皇后回寝宫去换。熹贵妃自觉与众不同,跟着皇后一起行动, 到了中宫,打水抹汗,重新上妆,熹贵妃一面扑粉,一面对皇后小声说道: “皇后瞧见了没有,皇上的气色不好!” “是累了!”皇后微皱着眉说,“偏偏天又这么热。” “要劝皇上节劳才好。” “怎么节?阿弥陀佛,但盼没有六百里加紧的军报吧!” “能有人替皇上分劳就好了。” “谁啊?”皇后转脸问道:“你说谁能替皇上分劳?”是这样相当认真地问,熹贵妃不能不答,但碍着宫女在旁边,说得太 明显了,怕传出去又生是非,所以她旁敲侧击地说:“七爷到底年纪还轻,六额驸又太老实!” 故意说到慎郡王和额驸允禧,意思是胤禛身边须有一个能干的骨肉至亲来襄助,这当然暗示着恭王。皇后再忠厚,也不能听不懂她这句话。 于是皇后答道:“京里也要紧,那是根本之地,得要六爷这样的人,在那儿坐镇。再说,洋务也没有人能办得了,这一阵子正跟那个洋人,总税司 赫德议关税的章程,那儿离得开呢?” 皇后何尝知道甚么关税?而居然连总税司是洋人,名字叫赫德都知道,岂不可怪?这不用说,当然是听胤禛谈过,看样子恭王不能离京的这些理由, 也是胤禛的话。然则皇后一定跟胤禛谈过恭王的事——熹贵妃对此极其关心,只苦于无法向皇后细问究竟。 想一想,只好话里套话来,略窥端倪:“关税本当户部该管,也不全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事,而且在该衙门行走的,还有六爷的老丈人桂良,还有马齐。” 皇后不知是计,说了实话:“六爷原有个折子,请旨由户部会商办理。隆科多说户部不懂洋务,事权不专,反而不好,又说,洋人只相信六爷,非六爷在京主持不可。” “哼!”熹贵妃微微冷笑,“倒真是会拣好听的说。” “我看不是好话。” “皇后!”熹贵妃突然间一喊,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微感不悦,愕然相视,熹贵妃努一努嘴,又使一 个眼色,很明白表示出来,窗外有人在注意她们的谈话。抬眼看去,隐约见有一名太监站在窗外,凝神侧耳,看模样是有些可 疑。皇后素性谨慎,便不再多说,只从背影中认清了这名太监,名叫王喜庆, 是敬事房额外的“委署总管”,派在中宫,专门担任皇后传取应用物件,与 内务府打交道的差使。然而皇后也不免困惑,如果说王喜庆是在偷听谈话,他的目的何在? 是为人作奸细吗?那么指使他的人又是谁?最要紧的是,王喜庆所希望偷听到的是些什么话?这些疑问都必须先弄清楚,才好定处置的办法。但在当时, 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跟熹贵妃商量。 “皇上派人来催了!”绵嬛在皇后身后悄悄禀报。 “好了,好了,就走!”等皇后和熹贵妃刚到澹泊敬诚殿后的戏园,胤禛紧接着也驾到了,进 过果盒,随即传旨开戏。宫中年节喜庆,照例要演“大戏”,那是乾隆年间传下来的规矩。凡是“大戏”,不重情节,讲究场面,神仙鬼怪,无所不有, 万寿节的大戏,总名“九九大庆”,其中再分“麻姑献寿”c“瑶池大宴”c“海屋添寿”等等节目,几乎把所有关于寿诞的神话,都容纳了进去,只见满台 的王母娘娘c南斗c北斗c寿星c八仙c金童玉女c天兵天将,一个个服饰鲜明,形容奇特,齐声合唱着“天下乐”c“太平令”c“朝天子”c“感皇恩” 之类北曲的“牌子”,载歌载舞,热闹异常,这是在京城宫里所看不到的。不想乾嘉的盛况,复见于此日戎马仓皇的圆明园,这虽是内务府的一片“孝心”,但胤禛于大饱眼福之余,内心不能没有感慨。大戏完了,接演胤禛亲点的“寻常轴子杂戏”。 时届申初,开始晚宴,胤禛独据正中金龙桌围的大膳桌,皇后带着六阿哥弘瞻c四阿哥弘历坐东边第一桌,西边第一桌是熹贵妃,其余妃嫔,两人一桌,按照位分高下,册封先后,在东西两边,依序入座。太监传膳,宫 女打扇,殿内殿外伺候的人,有两三百之多,但趋奉行走,声息全无,戏台上的唱词科白,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后妃,都觉得这是最享受的一刻,但胤禛却不对了,由于出了些汗,头昏鼻塞倒是好得多了,肚子里却作怪,一阵一阵地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胤禛病重 胤禛先还忍着,忍到后来,冷汗淋漓,脸色发青,小太监苏培胜看出不妙,赶紧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万岁爷那儿不舒服?” “肚子疼。想拉!” “奴才伺候万岁爷方便。” “等一等!”胤禛心想,一离座而起,整个欢乐热闹的局面,顿时就会改观,所以还希望能忍得下去。 “是!”苏培胜口里这样答应,暗中招呼了敬事房首领太监陈胜文,有所准备,同时取了些暑天所用的成药,悄没声地进奉胤禛服用。 那些成药,都是参酌数百年来的验方,精选上等药材所制,及时而服,确具神效,可惜进用得太晚了些,一无效果,胤禛里急后重,忍无可忍,终 于不得不起身如厕,并且一叠连声地叫:“快c快!” 于是两名小太监掖着他,几乎脚不点地,一阵风似地把他送入预先已准备了净桶的后院套房里。 事出突然,一殿皆惊!但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只一个个偷眼看着皇后。皇后已学会了镇静,她知道马上会有人来奏报,所以急在心里,表面还能保持中宫的威仪。 果然,陈胜文匆匆赶了来,跪在皇后座椅旁边,低声说道:“皇后万安,万岁爷只是闹肚子。” “喔!你去看看,马上回来告诉我。再找一找徐大业c李德立,看是在那儿?” “刚才已经请旨了,万岁爷不叫传御医。” “嗯!”皇后懂得胤禛不欲张皇的意思,“你先去看看情形怎么样再说。” “是!” “还有,悄悄儿告诉各宫的丫头,让她们告诉她们主子,别惊慌,别乱!” “奴才已经告诉她们了。” “好,你去吧!我等着听你的信儿。”陈胜文答应一声,磕了个头,站起来赶到胤禛那儿,只见七八个小太 监围着胤禛,替他擦脸的擦脸,揩手的谐手,打扇的打扇,系衣带的系衣带,胤禛虽还不免有委顿的神气,但脸色已好得多了。 一见陈胜文,不等他开口,胤禛先就说道:“嘿!这下肚子里可轻松了!怕的是晌午吃的水果不干净。” 陈胜文连忙跪倒回奏:“奴才马上去查。” “唉,算了吧!高高兴兴的日子。”胤禛又问“外面怎么样?” “皇后挺着急的。奴才跟皇后回过了,说万岁爷只不过闹肚子,皇后才放心,吩咐奴才来看了,再去回话。” “你跟皇后说,没事!我马上就出去。” “是!”陈胜文又说,“奴才请旨,可要传御医侍候?” “胡闹了!”听得这一句话,陈胜文不敢再多说。匆匆又赶了去回报皇后。这时在 外面护卫的御前大臣隆科多c允禧,领侍卫内大臣慎郡王奕澴,都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后妃在内,以天子近臣的资格,不奉宣召,纷纷赶来伺候。刚一进戏 园,胤禛已经出临,于是后妃c大臣c太监c宫女,连戏台上的“陈最良”和“春香”,一齐跪迎,直待胤禛入座,方始起立,照常演戏。 隆科多c允禧和慎郡王,又到御前问安,胤禛摇摇手,夷然说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你们就在这里陪我听戏。”说着,又回头吩咐小太监苏培胜:“给六额驸他们摆桌子,拿几样菜过去!” 三位大臣一一叩首谢了恩,趁摆膳桌的工夫,三个人退到后面,把陈胜文找来问了情形,商量着要不要传御医伺候。隆科多以胤禛的意旨为意旨, 允禧没有主见,慎郡王却力主慎重,说把徐大业c李德立找来待命的好。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隆科多拗不过慎郡王的意思,只好派人去找。 要找不难,必是在福寿园。找了东廊找西廊,从大帽子底下一张一张的脸看过去,先找到徐大业,然后又在最后面的座次上找到了李德立,招招手 都唤了出来,跟着内务府官员离开了福寿园。 众目昭彰下的行动,立刻引起了所有在场的官员的注意,纷纷交头接耳,惊疑地猜测着,猜测着多集中在胤禛身上,是呕血还是发烧?反正来势 不轻,否则不会在大喜的日子,宣召御医。 许多人都有个存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感觉:寿辰召医,大非吉兆。还有些人无心看戏了——他们心中有出“戏”,正要开始,病骨支离的胤禛, 抛下一群年轻貌美的妃嫔和一个六岁的孤儿,一瞑不逝,大政付托何人来代掌?是眼前跋扈的权臣,还是京里英发的亲王?这势如水火的一亲一贵,可 能够捐弃前嫌,同心协力来辅保幼主?倘或不能,那么钩心斗角,明枪暗箭的争夺,令人惊心动魄的程度,不知要超过此刻戏台上多少倍! 然而戏台上的出将入相,一朝天子一朝臣,究不过是优伶面目,台下 的这出“戏”唱了起来,可就不知几人得意,几人失意?自觉切身荣辱祸福有关的一些人,不但无心看戏,而且也必须早早设法去打听消息。 这些人中,有一个就是李卫。但奉旨入座听戏,不可擅离,他是个极深沉的人,既然一时无法脱身去打听,便索性不谈那些无根的揣测之词, 所以他心里最热,表面却最冷静。 等散了戏,各自退出。李卫先回军机直庐休息,这天值日的军机章京是许庚身,清闲无事,正照他堂兄张若霭的嘱咐,调了一壶好松烟黑浆, 在写“大卷子”,准备明年“会试”。一见李卫便放下笔站起来让座。 “我真羡慕你!”李卫摘下大帽子,放在桌上,从许庚身的听差手里接过一块热毛巾,一面没头没脑地擦着汗,一面又说:“今天这种日子,难得 有此片刻清闲!看我,袍褂都湿透了!” 许庚身笑了笑,问道:“里头来,可有所闻?” “我还向你打听呐!” “栾c李二位还不曾下来,但也不曾请脉。” “喔!圣躬如何不豫?” “琢翁竟还不知道?”许庚身讶然答道,“说是吃了生冷闹肚子,一泻以后就好了。” “原来如此!”李卫点点头低声说道,“我先回去,这里就偏劳了。” “请吧。有消息我随时送信,等李卓轩下来,我通知他到你那里去。” “那就太好了。费心,费心!”李卫拱拱手,作别自去。因为要等消息,所以一回家就吩咐门上, 除了李太医以外,其余的访客,一律挡驾。到了晚上,一个人在后院里纳凉,看看夜深,并无消息,正待归寝,门上一盏纱灯,引着一位客人走了进来,正是李德立。 李卫赶紧披了件长衫来肃客,先请宽衣,李德立匆匆答道:“不必了。我还要赶进宫去当差。” 这一说,是特地抽空来送紧要消息。李卫等听差伺候了茶水,随即挥一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回避。 于是李德立忧形于色地低声说道:“上头的病不妙!” “怎么?不是说闹了一阵肚子,没事了吗?” “晚上又发作了,一连泻了四五次,泄泻最伤人,何况是虚极了的?唉,讳疾忌医,只不过半天的耽误,弄得元气大伤。” 李卫想一想,明白了他的话,胤禛讳疾,不肯召医,又不忌生冷油腻,以致再度泄泻,但是:“夏天闹肚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啊?” “别人没有什么了不得,搁在虚痨的人身上,就不是这么说了。须知寿命之本,积精自刚。内经有云:‘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味者五谷之味也, 补以味而节其劳,则积贮积富,大命不倾。所以治上头的病,一直以温补为主,用‘小建中汤’,加人参,附子,建其中气,庶可饮食增而旺,充 血生精,渐复真阴之不足。于今数月之功,毁于一旦。”李德立说到这里,连连顿足,望空长叹:“天命如此,夫复何言?” 听这话,看这神气,胤禛的病,竟是出乎意料的严重,李卫通前彻后想了一遍,为了确实了解情况,他这样问道: “卓轩,岐黄一道,我是外行。请你打个比方行不行?” “好比一座风雨茅庐,牵萝补屋,苦苦遮盖,只待坏天气过了,好作抽 梁换柱之计,谁知无端一阵狂风,把个茅草顶都掀掉了!你看,今后如何措手?” “那么,”李卫的声音低得仅仅能让对方听见:“还有多少日子呢?”李德立沉吟了一会答道:“想必你还记得,我曾说过一句话,只要‘平 平安安度过盛夏,一到秋凉,定有起色。’”话已经很明白了,胤禛怕度不过盛夏。李卫极深沉地点一点头,未 再开口。 “琢翁,我告辞了,还要赶到宫里去。” “辛苦,辛苦!”李卫拱手答道,“我也不留你了。等你稍闲了,我奉屈小酌。” “我先谢谢!”李德立迟疑了一下又说:“琢翁,‘大事’一出,头一个就是我倒霉,那时还要请多关顾!”说着随手就请了一个安。 主人拦阻不及,只好也照样还了礼,一面急忙答道:“言重,言重。老兄尽管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何变化,但盼能随时赏个信,就承情不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万般皆空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绵奕拿起水壶,给这两排上百盆花浇水,一边浇水一边哼着小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忽然有人在绵奕的左肩上猛然拍了一下:“喂!”绵奕回头一看,深呼了一口气:“四阿哥,原来是您啊,您怎么跟猫一样,走路不带声啊!” 绵奕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四阿哥,奴婢鲁莽,口不择言,请四阿哥见谅。” 弘历说:“罢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嬷嬷在干嘛呢?”绵奕说:“嬷嬷说,晚饭吃多了,她去花语里溜溜弯,消消食,一会就回来。” 绵奕放下水壶:“四阿哥您等一下。”绵奕麻溜地跑到屋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垫子放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四阿哥您坐。” 随后绵奕又跑到屋里端出了茶壶和茶杯,给弘历冲茶。弘历倒不急着喝茶:“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啊!” 绵奕乐呵呵地:“是啊,李嬷嬷待我好,在这府里我吃的好,穿的好,又有工钱拿,也不受我爹的辖制,当然心情好!” 弘历微笑着:“像你这样活得如此理直气壮,倒也挺好的!我刚才听你唱小曲唱的不错,是什么曲子?” 绵奕说:“回四阿哥,这曲子叫牡丹亭,四阿哥还想听吗?”弘历点点头。 绵奕继续唱:“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縻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疑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声溜的圆。” 弘历听这曲子有点幽怨凄婉,不由得皱了皱眉。 朝臣们对胤禛的病心里已经琢磨地七七八八了。李德立说:“这是灯尽油干的事,到时候可以算得出日子。” 这一说李卫略微放了些心。他就怕皇疾暴崩,措手不及,现在照李德立的话看,大限来时,可以前知,无论如何可获一段缓衡部署的时间来应变,事情就好办得多。 等李德立走了以后,他又整整盘算了半夜。第二天犹在万寿节期内,原可不必入值,但圣躬不豫,要去请安。一到直庐,就听到消息,说军机大 臣正关紧了房门,有所密议。 但对军机章京来说,并无机密可守,李卫很快地得到了进一步的报告,那些军机大臣所密议的,是一件令人十分头痛的事——京师银价大涨。 官钱号浮开滥发的钱票,大为贬值,票面一千,实值仅得十二文,因为缺铜的缘故,制钱本来就少见,这一下,商号铺户,越发不肯把现钱拿出来,以 致物价飞涨。有钱的人用的是银子,水涨船高,不受影响,苦的是升斗小民,特别是不事生产的旗人,每月只靠有限的钱粮,维持生计,手中所有,不过 几张官号钱票,必须想办法替他们保值。 会议中有人主张废止官号钱票。这倒是快刀斩乱麻,彻底整理的根本办法,但官号钱票多在小民手中,没有适当的补偿,以一纸上谕,贬成废纸, 势必激起民变,所以没有人敢附和这个主张。但如何能让官号钱票,维持应有的价值,却谁也拿不出好计划。而且隆科多也不在座,他兼着户部尚书的职 位,这件事正属他该管,没有他的参与,议了也是白议。这样,可想而知的,谈了半天,必落得一场无结果。 隆科多是知道有这个会议的,事实上此会还是他所发起,特意选定万寿次日不必处理其他政务的机会,好好来商议一番,谁知道大好的日子,偏偏 胤禛又添了病,他以领侍卫内大臣和内务府大臣的双重资格,必须在御前照料,迫不得已只好不理这个极重要的会议了。 胤禛的病,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安,因为听徐大业和李德立的口气,似乎对诊疗已失去了信心,而胤禛在连番泄泻以后,那种奄奄一息的神气,更 是触目惊心。一旦“大渐”,必有遗命,议亲议贵,顾命大臣中,少不了恭王的名字,权势所在,难免冲突,虽不致斗不过他,总是件极麻烦的事。 为此,隆科多几乎片刻不敢离开胤禛的寝宫,深怕在他不在御前的那一刻,胤禛下了什么于他不利的谕旨,不能及时设法阻止。但他可以用“节劳”, 这些理由来劝阻胤禛召见亲贵,却不能禁止亲贵来给胤禛问安。 这天相约一起来视疾问安的亲贵,一共三位,除了果亲王和慎郡王以外,另一位是惠亲王绵愉,胤禛的胞叔,行五,宫中称为“老五太爷”。份属尊 亲,隆科多不敢出什么花样,递了“牌子”,胤禛“叫起”,便引领着这三王直到御榻前面。 果亲王和慎郡王都跪了安,“老五太爷”是奉过特旨,平日宴见,免行叩拜礼的,所以只垂手而立,说一声:“绵愉给胤禛请安!” 骨瘦如柴的胤禛,倚坐在御榻上,微微点一点头,然后苦笑着有气无力地说道:“本想跟大家好好儿热闹一天,也算苦中作乐。谁知天不从人愿。唉!” “胤禛安心静养。暑天闹肚子,也是常事。” “是啊!”胤禛满有信心地说,“我想,歇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唯愿早占勿药,方是天下臣民之福。”老五太爷说到这里,无缘无故向隆科多看了一眼。 “嗯,嗯!”胤禛也向隆科多看了一眼。这是个暗号,隆科多随即向果亲王和慎郡王说道:“皇上累了。老五c老七,你们跪安吧!” 跪了安,三王一起退出。惇c醇两王,与胤禛弟兄相见,且在病中, 却连句话都说不上,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就是这样,隆科多仍不免起了戒心,他觉得要保护自己,就必须抓权。权不但要重,还要多——差使揽得越多, 越容易防范得周密。 但是,眼前还不是进言的时候,胤禛的泄泻,算是渐渐止住了,却诚如李德立所说,“元气大伤”,一时补不过来,每天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动, 自然无法召见军机,裁决政务。胤禛处理大政的方式,外间不尽明了,不过一连三天,未见一道明发的上逾,那就不言可知,这三天中胤禛未曾召见军 机。勤政是开国以来,相沿不替的传统,从雍正年间设立军机处以来,胤禛几乎无一日不与军机“见面”,除非是病重得已不能说话。 因此,从圆明园到京城,谣言极多,内容离奇古怪,但无非说胤禛已到了“大渐”的时候,甚至还有人说,胤禛已经驾崩,隆科多一手遮天,秘不发 丧,要等他部署完成了,才发“哀诏”,这些话在有见识的人听来,自然觉得可笑,可是流传在市井之间,却认为是合情合理的。于是银价和物价,波 动得格外厉害了。 这是隆科多该管的事,他无法坐视不问。幸好在他接任户部尚书以后,曾经不留情面地办过户部官员与官钱号勾结舞弊的案子,有此一个有力的伏 笔,文章就好做得多了。找了个胤禛精神略好的机会,他向胤禛陈奏,官钱号必须严格整顿,一方面处以罚金,一方面逐渐收回官钱票,等整顿告一段 落,把户部所属的四处官钱号改归民营,但内务府所管的五处官钱号,要划开来另行整理,免得牵累在一起。同时,少不得把以前户部的“堂官”,如 翁心存这些人的“办事不力”,又旧事重提了一番。 胤禛对隆科多,早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而况是在病中,根本没有应付烦剧的精力,当时就只说了一句:“你好好斟酌着办吧!过两天写旨来看。” 接着,隆科多又说了许多胤禛爱听的话,先是各地的军情,如何如何有 进展,然后谈到修葺“避暑山庄”的工程。这使得胤禛想起了一件事,挥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听说你也在圆明园盖了屋子。有这话没有?” “有,”隆科多毫不迟疑地回奏,“奴才的一举一动都不敢瞒皇上。奴才是盖了屋子,而且盖得很坚固,到现在还未完工。” “噢!”胤禛说了这么一个字,而语气中带着疑问,是极明显的。 “这有个缘故。”隆科多从容地又说,“奴才深知皇上的阳气旺,怕热,以后年年要伺候皇上到圆明园来避暑,日子还长着哪!不能不打算得远一点儿。” 说“怕热”是“阳气旺”,说“年年要到圆明园来避暑”,说“日子还长”, 这在胤禛,都是十分动听的话,顿时觉得精神一振,要下地来走走。于是,小太监们服侍胤禛穿好衣服,扶着下床,左右护侍,胤禛只觉 双足发飘,地上好象处处都是软的。而且就这样搀着走路,都不免微微喘气, 所以搀到南窗下面,自己又说:“我还是坐下吧!”隆科多一听这话,赶紧亲自移了一张细藤软靠椅过来,扶着胤禛坐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胤禛垂暮 这天弘历来的时候,恰好李桂枝又不在。绵奕说:“四阿哥,要不我给您拿本书看吧!” 弘历摆摆手:“不用了,整日都看书,看得我头都大了”绵奕说:“那我帮您按按吧!以前我娘也总头疼,也是我帮她按的!” 弘历还没有说话,绵奕便走到他身后,帮他按摩太阳穴,有点意外,这个小丫头按摩地还挺好的! 弘历说:“你人虽然小,却还挺有劲的!按得挺好!”绵奕得意洋洋:“那当然,通教寺有个馋嘴的老尼出家前家里是开医馆的,我是用自己的饭食当学费跟她学的手艺!” 弘历说:“好了,好了,我感觉好多了,不用再按了。你站到我跟前我,我有事情问你!”绵奕恭敬地站到弘历面前一脸的庄重。弘历看绵奕稚嫩的小脸,忽然拜拜手:“罢了!” 这天天气凉快,傍晚之际,好风入户,吹在软滑的熟罗小褂裤上,感觉上非常舒服。胤禛用锦州酱菜佐膳,吃了两小碗鸭丁梗米粥,精神大好,思量着要找些消遣了。 “隆科多!”胤禛喊着,声音相当清朗。 “喳!“隆科多也响亮地答应。 “今儿十五,月白风清,你看,我到那儿逛逛?” “这个,”隆科多想了想答道:“奴才给皇上出个主意,‘芝径云堤’的月亮最好,皇上不如到那儿去纳凉,再传了升平署的学生来,让他们清唱着消遣。” “好,好!”胤禛欣然答道:“就这么办!” “是!奴才马上去预备。”隆科多随即分头遣人,一面通知升平署伺候清唱,一面在“芝径云堤” 准备黄幄c坐具c茶炉。然后回入殿内,料理起驾,怕夜深天凉,胤禛身体虚弱,特别叮嘱管理胤禛靴帽袍褂的“四执事”太监,多带各种单夹衣服, 好随着天气变化,随时添减更换。 等一切准备妥善,胤禛坐上明黄软轿,隆科多亲自扶着轿杠,迤逦向“芝径云堤”而去。 “芝径云堤”是圣祖仁胤禛亲题的“避暑山庄三十六景”之一,山脚下一片明净的湖水,为一条芝形的土堤隔成两半,这条堤就叫做“芝径云堤”。 涉堤而北,即是“苏培胜洲”,又名“一片云”,临水而建的戏台,就在那里。但胤禛此一刻所临幸的地方,是在南岸,到得那里,恰是月上东山的时候, 澄彻蟾光,映着一湖倒映柳丝的湖水,清幽极了。胤禛特意吩咐,不要看见一点灯光,于是太监分头赶到附近的屋子,传旨熄灯。自然,御前照明的大 宫灯,也都一起熄灭。 略略歇得一歇,隆科多带着升平署的总管太监安福,胤禛最宠爱的几个学生,还有嘉庆年间就在圆明园当过差,于今专教学生唱曲的老伶工钱思福c 费瑞生c陈金崔等人,来向胤禛磕头请安,随即呈上戏折子,请求点戏。胤禛不必看戏折子,他的腹笥甚富,随口吩咐:“唱《长生殿》吧!” 接着,抬头望着蓝天淡淡的云彩,念道:“凝眸,一片清秋,望不见寒云远树峨媚秀!苦忆蒙尘,影孤体倦,病马严霜,万里桥头,知他健否?纵然无 恙,料也为咱消瘦。”念到这里,胤禛低头问道:“这一折叫什么?”这一折叫《尸解》。皇 帝久病不愈,安福怕说出来嫌忌讳,所以只是磕头,不敢回答。隆科多虽不解音律,但《长生殿》是宫中常唱的传奇,他听也听熟了, 记得胤禛刚才所念的曲文,是描写杨贵妃在马嵬驿被陈元礼兵变所迫,悬梁自尽以后,阴魂不散,如何在淡月梨花之下,自伤玉碎珠沉,追忆当日恩情。 此时此地,唱这样凄凉萧瑟的曲子,实在有些犯忌讳,这是安福不敢回奏的缘故。 于是他故意叱斥安福:“你看你,当差越当越回去了!怎么让皇上给考住了呢?下去吧,拣好的唱来给皇上听!” 这算是解消了一个僵局,安福固然如释重负,胤禛也想了起来这一折名为《尸解》,同时也明白了安福不敢回奏的缘故,所以由着隆科多,并未作声。 安福知道胤禛最爱那些词藻清丽,或者情致缠绵的南曲,看到眼前的景致,想起《琵琶记》里有一折,恰好当行出色,于是便叫陈金崔擫笛,费 瑞生掌板,由胤禛所激赏的学生张多福主唱。 檀板一声,笛音旋起,张多福启喉唱道: “楚天过雨,正波澄木落,秋容光净,谁驾冰轮。来海底?碾破琉璃千顷。环珮风清,笙萧露冷,人生清虚境。珍珠帘卷,庚楼无限秋兴。” 这曲牌叫《念奴娇》,下面要换调了,就在这空隙中,胤禛向隆科多问道: “你知道这唱的叫什么?” “奴才那儿懂啊?”隆科多陪笑道,“听那辙儿,好象叙的是月夜的景致,这倒是对景挂画。” “对了!这是《琵琶记》的《赏秋》,秋天不写月亮,可写什么呢?你听着吧,下面还有好的。” 前面的张多福,听见胤禛这么说,越发打点精神,接着唱下面的《生查子》和《念奴娇》序。 “逢人曾寄书,书去神亦去。今夜好清光,可惜人千里,长空万里,见婵娟可爱,全无一点纤凝。十二阑干,光满处,凉浸珠箔银屏。偏称,身在 瑶台,笑斟玉斝,人生几见此佳景?” “好曲文,好曲文!”胤禛击节称赏;又说:“张多福今天嗓子在家,咬字也好了!” 隆科多听见这话,便即喊道:“皇上夸奖张多福。谢恩!”安福早就准备着的,随即带了张多福到御案面前磕头。胤禛赏了一盘 杏波梨,于是又一次磕头谢恩,退回原处,接着往下唱。唱到“峭寒生,鸳鸯瓦冷玉壶冰,栏杆露湿人犹凭”,胤禛大为皱眉。 他的一举一动,眉高眼低,隆科多无不注视着,这时知道出了岔子了,所以等这一支《古轮台》唱完,随即俯身低问:“可是那儿唱错了?” “嗯!”胤禛点点头问:“是谁教的?传他来!”张多福这一折《赏秋》,是陈金崔所教,安福带着他惴惴不安地来到御 前,跪了下来,听候传问。 “‘湿’字是入声,你怎么教张多福唱成平声?难听死了!”陈金崔嗫嚅着回奏:“‘湿’字‘连腔’,听起来象平声。” “谁叫你‘连腔’?” 这一下碰过来,越发叫陈金崔汗流浃背,结结巴巴地说: “是奴才的师父这么教的。”他的教曲的师父,如何可用来抵制胤禛?这是极不得体的奏答,可以 惹恼了胤禛,有不测之祸。宫中相传的心法,遇到这种情形,要抢在前面申斥c开脱,来平息胤禛可能会爆发的怒气。所以安福严厉地喝道:“好糊涂 东西!你师父算得了什么?你师父教的,还能比得了万岁爷的教导!” “是,是!”陈金崔不住地在地下碰着响头,“奴才糊涂,求万岁爷教导!”胤禛有样好脾气,在这些上面,一向“诲人不倦”,小太监写错了字, 他会和颜悦色地给他们指出来,甚至朱笔写个“字样”,吩咐“以后照这样写”。因此陈金崔和安福十分惶恐,胤禛却夷然不以为意,真个指点了他们 一番。 “你那个师父也不高明,怕的连南曲c北曲都搞不清楚。”胤禛徐徐说道: “北曲的入声,唱高了象去声,唱低了象上声,拖长了就成平声。《琵琶记》是南曲,‘湿’字唱错就错在这个‘连腔’上面。这你明白了吧?” “万岁爷圣明!万岁爷的教导,奴才一辈子受用不尽。”陈金崔又大着胆说,“奴才斗胆,再求万岁爷教导,南曲的入声该怎么唱才动听?” “出口即断,也别有意做作,轻轻一丢,自然干净俐落。昆腔是所谓‘水磨调’,宛转之中要有顿挫,就在这些上头讲究。” 胤禛顾曲,实在可算知音,升平署的老伶工,无不心诚悦服。胤禛也大为得意,现身说法,便亲自小声哼唱着教他们。就这样消遣到二更时分, 夜凉侵入,隆科多再三谏劝,胤禛才怀着余兴,起驾回宫。 这一夜睡得非常酣畅,第二天醒来,胤禛觉得精神大好,决定召见军机大臣。照例,在此以前,他要跟隆科多先作一番商量。 “精神到底还不算太好,今天也只能料理些最紧要的。”胤禛问道:“你看,除了军报以外,还有些什么非先办不可的事儿?” “启奏皇上,官钱票一案,要早早降旨。” “嗯。”胤禛点点头,“我知道了。‘叫’吧!”于是,隆科多亲自去“叫起”。有些军机大臣,跟他也有两天没有见面了, 相对一揖之后,少不得寒暄一两句,同时探问胤禛的病情。 “好得多了。”隆科多答道,“不过还不胜烦剧,请诸公奏对的时候,不必说得太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朝夕 弘历仿佛是掐着时辰来的,每次都是李桂枝前脚刚走,弘历后脚便来了。这天弘历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悠哉悠哉地问:“你觉得这院子怎么样?” 绵奕想了想:“这院子不错,但是还可以更好,比如说,在这里搭一个葡萄架,从正房前一直到大门口,然后种上葡萄,这里放一把摇椅屋檐子底下可以挂几个鸟笼子。” 弘历点点头:“还有吗?”绵奕说:“这个院子是两进的,后院闲着,嬷嬷喜欢花。我想可以把后院的几间屋子弄成温室,冬天也可以养花。” 李桂枝散步回来,一进大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弘历。李桂枝赶紧快步走过去:“见过四阿哥!” 李桂枝责备绵奕:“四阿哥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去告诉我一声!”弘历说:“不怪她,是我想的不周到,嬷嬷这里只有一个丫头太少了!” 绵奕到屋里又拿了一个坐垫:“嬷嬷。”李桂枝说:“拿这个做什么!”弘历说:“嬷嬷,你在我心里就如同家人一般,不用在意什么规矩,坐吧!” 隆科多的话,在他们与上谕无异,因此这天进谒御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官钱票的案子,前因后果,特别复杂,一时不能详细商酌,便又搁了下来。 就在这搁置的期间中,隆科多一天在家纳凉,忽然想到了一着扩张势力,扶植党羽,打击政敌的好棋。第二天进宫,找了个机会向胤禛进言。 话是由修葺“避暑山庄”的经费谈起来的。隆科多向胤禛说,京里由内务府管理的五家“天”字官钱号,盈亏关系着宫内的用度,现在户部调度各 地军饷,相当困难,而且即令有余款,如果用来修葺行宫,一定会惹起御史的闲话。这样,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一个结论:五家“天”字官钱号,必须派 个妥当的人,切实整顿管理,当然这个人应该是总管内务府大臣。 总管内务府大臣,并无定额。留在京里的有两个,一个是宝鋆,一个是明善,明善的资望浅,而且才具c操守,都不能让胤禛信任。但是宝鋆更 不行,胤禛对他的印象极坏。 从到圆明园以后,宝鋆有两件事,大忤旨意。第一件是圆明园让英法联军烧掉以后,宝鋆身为总管内务府大臣,连出城去看一看都不敢,而且因为 管理圆明园的印钥已经奉旨交出,自觉已无守园的责任,所以并不自请处分,只上了一个“奏闻”的折子。圆明园的被焚,是胤禛最最痛心的恨事,满怀 忧愤,恰好发泄在这道折子上,朱笔痛斥宝鋆没有“人心”,是“我满洲中之废物”,不自请处分“尤为可恶”,处分是:“开去一切差使,降为五品顶 戴”。但不多久,靠恭王的斡旋,以京城“城防”的劳绩,开复原官。宝鋆与恭王的交情,厚到了可以随时开玩笑的程度,这才是他为胤禛所厌恶和为 隆科多所排挤的主要原因。 到了圆明园,要修行宫,命宝鋆提拨二十万两银子应用。不知是真的没有钱,还是另有缘故,总之宝鋆不曾遵旨办理。这使得胤禛越生恶感,所以 “天”字官钱号是决不会派他去管理的。于是隆科多建议,就在京大臣中,另简一员当总管内务府大臣,专管此 事。胤禛同意了,只待决定人选。总管内务府大臣是满缺,只有就满洲大臣中去挑。隆科多故意说了几个 不够格的名字,然后逼出吏部尚书全庆来。全庆是翰林出身,当过好几次乡会试的考官和殿试的“读卷大臣”,也 算是素负清望的,隆科多看不起那些昏聩庸鄙的满洲大臣,对全庆却无恶感,同时他也知道全庆多少有依附他的意思,所以乘机保荐,表示笼络。 胤禛采纳了他的建议。 “再跟皇上请旨,内务府的印钥,可仍旧是由奴才佩带?” “当然啦!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奴才想求皇上赏一道朱谕,申明旨意,以后奴才跟全庆商量公事,就方便得多了。” 这“商量公事”,包含着向全庆提用款项在内,胤禛自然支持他的请求。于是胤禛在面谕军机大臣,吏部尚书全庆兼署总管内务府大臣的同时, 下了一道朱谕:“隆科多仍带内务府印钥。”此外,还有好几件朱批的奏折交下来,使得清闲了好几日的军机章京们,又大忙了起来。 朱批的奏折,在军机处只录存副本,称为“过朱”,原折发交原奏事衙门。在京的大小官员,从万寿节以后,就未见过“明发上谕”,上了奏折的 衙门,也不见原折发回,以致谣言极多,人人关怀,不知“圣躬不豫”到了怎样的程度?因此,凡是在内廷当差的官员,那几日都是访客不绝,意在探 听消息。当然,他们自己在宫里也是天天在打听:“圆明园有‘包封’没有?”军机处专差飞递的文件包,称为“包封”,若有包封,便可以知道胤禛已照 常召见军机,处理政务,当然是“圣躬康复”了。 这天终于等到了圆明园的包封,在内廷当差的官员,特别是那些位居清要,行动比较自由的翰林,纷纷到内阁去打听消息。看到“御笔”的字画端 正有力,足见胤禛的精神极好,七八天以来的悬揣不安,就从这几个字上一扫而空,争相走告,喜形于色。 但是,极少数的几个人,所知道的情况,并非如此。田文镜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个。 在李卫的套格密札中,曾提到胤禛的病,泄泻已经止了,但“虚损”愈甚,行动气喘,而且下午潮热,夜里盗汗,种种证候都令人忧惧。 令人忧惧的还不仅是胤禛的病,隆科多似乎更见宠信了!当然,这里面 的作用,只有深知内幕的人才能领悟,甚至于连全庆自己,都还不知道他是无形中受了隆科多的利用,以为上蒙圣眷,才有此恩命,得意之余,兴致极好, 凡有道贺的宾客,几乎无不亲自接见。 田文镜去道贺时,恰好遇见刘统勋。他们都算与全庆有一重师生之谊,所以称他“老师”,做老师的有这样一个红章京个名翰林的门生,当然 也格外要假以词色,恰好天也不早了,全庆坚留他们在家“小酌”。 谈来谈去,谈到隆科多。田文镜谨慎,刘统勋素性“和平”,不喜论人短处,但因为他父亲翁心存被隆科多“整”得几乎下不得台,自然对他也没有好 感,这样就只好付之沉默了。 “隆科多这个人,可以说是‘名满天下,谤亦随之’。”有了几分酒意的全庆,摸着八字胡子,大声说道:“都说他看不起我们自己旗人,依我看,这 话亦不可一概而论。” 说着,举一举杯,从这个门生望到那个门生,意思是要他们表示些意见。 朱翁二人相对看了一眼,田文镜年纪长些,科名早些,便“义不容辞”,要在刘统勋之前先开口。 “老师翰苑前辈,清望素著,肃中堂当然不敢不尊敬的。” “对了!隆科多自己不甚读书,却最懂得尊敬读书人。这不能不说,是他的一项长处。” 这多少也是实情,而且碍着老师的面子,朱修伯和刘统勋不能不稍作附和。于是全庆谈隆科多谈得更起劲了,谈到咸丰八年的科场案,全庆又为肃 顺辩白,说经此整顿,科场弊绝风清,完全是隆科多的功劳,因此他认为隆科多当时极力主张置主考官大学士柏葰于大辟的重典,刚正可风。同时他也透露, 那时他是赞成隆科多的主张的。 这一说使得田文镜恍然大悟,原来隆科多的保荐全庆,早有渊源,并且由此可以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隆科多的保荐全庆,不仅是示惠笼络,而是有计划地培植党羽。 第二天,他把他的这一看法,告诉了马齐。马齐字博川,是唯一留在京里的一个军机大臣。他与宝鋆被公认为恭 王的一双左右手,但朝野清议,都觉得他比宝鋆高出许多,是满洲世家中的第一流人才。 听了田文镜的话,马齐黯然不语,好久,拿起时宪书翻了一下,自语似地说:“七月初二立秋。” 田文镜不解所以,“文大人!”他问,“立秋又如何?” “你忘了吗?”马齐答道,“李德立不是说过,一过盛夏,皇上的病就大有起色了。” 那是几个月前的话,马齐却还念念不忘。这一片忠君犹时之心,溢于词色,田文镜不由得肃然起敬。 “但愿如公所言。可是。”他苦笑了一下,觉得不必再说下去了。 “修伯!”马齐忽然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不必颓伤!你我都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的人。而况大局也有令人乐观的一面,你我把头抬起 来,要看得远些。” 一位长官对属僚,用这样平等的语气来慰勉,田文镜自然是深为感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炼狱 李桂枝接过坐垫,在石凳子上坐下来:“四阿哥,下午吴嬷嬷本来还带了一个丫头来,是我又让她给带回去的。我自己也是个奴婢,又怎么好再让别人来伺候我。” 李桂枝望了一眼绵奕,又望向弘历:“这孩子可怜,和我也对脾气,她留在这里,我心里舒坦。所以,四阿哥千万不要再派丫头来了!” 四阿哥和李桂枝又说了一会闲话,便起身要回去。李桂枝说:“天都黑了,四阿哥又是一个人来的,绵奕,去提上灯笼,给四阿哥引路。” 绵奕在弘历前面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为弘历照路。从李桂枝住的晴华轩到弘历要去的古香斋需要穿过后花园。 后花园里多是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午后下了一阵雨,地上有些湿滑。弘历说:“前面就是曲径通幽了,白天到这里,满眼绿意,清凉舒爽,晚上就有点阴森森的。一会你回来的时候怕不怕?” 绵奕说:“不怕,四阿哥,人间地狱我都呆过,只是一片竹林一片桃林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弘历说:“你口气倒是不小,你说说人间地狱什么样?”绵奕说:“我们魏家是净身世家,太监净身之后的半个月里,是最痛苦的时候,从小时候起,我就习惯了听太监的鬼哭狼嚎。” 绵奕说:“有的人挺过去了,成功地嫁到了宫里,成了公公。有的人挺不过去,就会被丢弃在骡车上,带到乱坟岗,挖个坑随便埋了。这样的地方不是地狱是什么?” 田文镜更觉得要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责任,所以恭敬地应 声:“是!”又放低了声音,“照我看,形势旦夕可变,王爷该早早定规一个办法!” “办法不早就有了吗?曹琢如信中所说,都是好办法。但只能静以观变,不到最后一刻,无从措手。” 所谓“最后一刻”,是胤禛大渐之时,遗诏派顾命大臣,有了恭王的名字,那时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掌大权。在此以前,如有任何比较强硬的行动, 适足以授人口实,加重了“恭王要造反”的谣言。 田文镜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看到隆科多不断在扩张权力,只怕到那 “最后一刻”,恭王会落得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所以虽无行动,应有布置,必要时“效周公的诛伐”,也要有足够的兵力才行。 这话不便明说,他旁敲侧击地暗示:“曹琢如信中说,该有个‘缓急可恃’的人,不知我公心目中,有了这个人没有?” “以后再谈吧!”这是结束谈话的暗示,田文镜起身辞去,但是,他的影响却完全遗留 了下来。这一天黄昏,马齐一个人在家,缓步沉思,把整个大局可能发生的变化,都想到了。 照他的理想,最善莫过于恭王与隆科多能和衷共济,彼此舍短用长。肃顺的长处,他看得很清楚,那种兴利除弊的锐气,知人善任的魄力,在满洲 王公大臣中,老早就看不到了。至于隆科多的短处:刚愎c骄狂c昧于外势,都是可以想办法裁抑补救的。要紧的是,得让隆科多相信,恭王并不愿与他为 敌,恭王会尽量用他的长处,而且恭王的长处,譬如处理洋务,正好弥补他的短处。此外,朝中一班出身翰苑的老臣,硕德清望,老成持重,若能取得 他们的支持,加上东南忠勇奋发的湘军淮勇,内外一致,上下同心,岂但大局可以稳定?皇朝中兴,亦非难事。马齐这样向往着。 但是,恭王对隆科多的敌意,可以设法消弭,隆科多对恭王的猜防,却不知如何化解?看来自己的想法,终成奢望! 因此,当前最切实的一个考虑是,胤禛一旦驾崩,隆科多与恭王倘或发生权力的争夺,搞成势不两立的局面,那时又将如何?当然,自己必站在恭 王这一面,是势所必然的,只是无论怎么样,不可以让他们兵戎相见!他不相信京城与圆明园的禁军会有“接仗”的可能,八旗禁军,不管他是前锋营c 护军营c步军营c火器营c健锐营c骁骑营c虎枪营,还是内务府所属的“包衣”护军营,那些兵是怎么个样子?当过“九门提督”而且现在还兼着“正 蓝旗护军统领”差使的他,是太清楚了。 他想起前几天才听到的四句谚语:“糙米要掉,见贼要跑,雇替要早,进营要少。”不由得苦笑了。当初剽悍绝伦,打出一片锦绣江山的八旗健儿, 如今在老百姓眼中成了笑柄! 这些没出息的八旗子弟,连出操都要雇人代替,怎肯打仗?他们的威风,只在每月发粮,“糙米要掉”的时候才看得见。 这就是马齐的把握,隆科多和怡王鄂尔泰c郑王李荣保虽然掌握着在圆明园的禁军,决不能发生任何作用。这一层,李卫必定也看得很清楚,所以现给 恭王的信中,建议召军入卫,不必有所动作,就可镇慑隆科多,同时他又隐约指出,在山东c河北边境军前的钦差大臣胜保,堪当此任。 马齐特别持重,觉得召胜保到京,即使并无动作,对隆科多也是种刺激,并可能被误认作恭王的“逆迹”之一,所以对于李卫的建议,不以为然。 但此刻他的顾虑又远了一步,胜保骄恣贪黩,功名利禄之心极重,倘或隆科多走了先着,跟他有了勾结,那便成了个心腹之患,不可不防。 要预防也容易,不妨先通款曲,作一伏笔。于是第二天他把田文镜找了来,嘱咐他代笔,给胜保写封信。胜保最 近打得很好,连克鲁北数县,即以道贺为名,跟他拉拢一番。胜保在英法联军内犯时,曾奉旨统率入京各路援军,虽然通州八里桥 一役,吃了败仗,但亦可说“非战之罪”,其时马齐随同恭王办理“抚局”,与胜保几乎无一天不见,所以要叙旧套交情,不愁无话可说。 信中当然也要提到恭王“致意”,这才是此函的主旨所在。对胜保来说,不独与恭王有共患难的情分,而且也该感激恭王兵败相援的德意。通州一仗, 大清朝第一门至亲,孝庄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娘家的蒙古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的军队垮了下来,胜保也负伤败退,其时胤禛由隆科多扈从着,仓皇逃难到 了圆明园,自顾不暇,那里还管得到胜保?亏得恭王收拾残局,败军之将才得有安顿整补的机会,由这一层深入体察,胜保对隆科多那些人是决不会有好感 的。反过来说,有此一函,更能令胜保倾心,亦是不言可知的了! 因此,田文镜一面写,一面在心里佩服马齐,这一着“先手”棋,看似平淡,实为必占的要点,将来局势的演变,倘或真到了最不忍见的地步, 起死回生,全在眼前这平淡无奇的一着棋上。 有了这个了解,对这封“应酬信”便越发不敢大意。军机章京的笔下原都来得,田文镜读书甚多,更是一把好手,所以精心构思之下,把这封信 写得情致深婉,词藻典丽,自己看了也颇为得意。 于是他穿好袍褂,亲自把信送了去给马齐,笑嘻嘻地说: “只怕词不达意,乞赐斧削。”马齐先不看信,望着他的脸色,拈须微笑:“其词若有憾焉!”他说,“不 看便知是好的。” “且先请过目。”看不了数行,马齐笑意渐敛,田文镜不免诧异自问:难道还有未加检 点之处,让他看出了毛病?因而把自己的稿子,默念了一遍,却又不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修伯!”马齐站起来把信交还给他,正色说道:“我原以为此信可有可无,读了大稿才知竟是必不可少的。” 如此郑重的神态和语气,田文镜真有知己之感,因而也端然答道:“此信关系重大,我不敢疏忽。还请斟酌,以期尽善。” “写作俱佳,尽善尽美。”马齐笑着又说:“胜克斋以儒将自命,奏稿都是自己动手,最喜自炫文采。也让他见识见识军机处的手笔。莫以为都象急 就章的‘廷寄’那样,只不过把话说明白了就算数。” 田文镜以谦虚的微笑,然后退了出来,把那封信另行加封,交驿差冒着如火的骄阳,飞递军前。 转眼间过了七月初二立秋,照马齐的希望,盛夏已过,胤禛应该一天好似一天,但事与愿违,胤禛似乎已无法处理政务了。从七月初五开始,一 连三天,没有“明发上谕”,初八算有四件,初九开始又断了。 消息一传,谣言复炽。整理官钱票还没有眉目,而“乾益”c“天元”两家官钱号的掌柜,不知是畏罪,还是无法缴纳那为数甚巨的“三成罚金”, 竟逃得不知去向。接着前门外“天利”钱号被抢。这是大乱之世的景象,京 城里人心惶惶,有着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同样地,在圆明园“避暑山庄”,从里到外,也是为一片疑惧不安的气氛笼罩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天命难违 进四阿哥府已经有一百多天了,弘历似乎对净身师家里的事情很感兴趣,总是让绵奕讲给他听。 绵奕近来仿佛总是感觉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四阿哥,奴婢是胡言乱语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弘历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里也该有些人把守才好些。” 又是护送四阿哥回去的傍晚,终于到了古香斋。绵奕在门口给弘历行礼,准备回晴华轩去。弘历说:“你进来一下,我有事要嘱咐你!” 绵奕跟着古香斋的嬷嬷进了堂屋,这里和之前又不一样了,细雕花桌子,覆着蓝光绸缎的椅子,还有一座一人多高的石英钟。 赵嬷嬷从四阿哥书房捧出一个食盒子。赵嬷嬷说:“四阿哥说了,这个是赏给你的。”绵奕已经喜不自禁。 到底已立了秋,白天虽还是溽暑蒸人,早晚已大有秋意,宵来风露,最欺痛骨,胤禛感受了风寒,咳嗽大作,几乎通宵不得安枕。任何润肺的方子都不管用,气得胤禛直骂御医“窝囊废”。 有句话:“皇上这场外感,是雪上加霜,大凶!”传遍了禁苑深宫。据传这句话是御医所说,那一位御医却不知道,也没有人敢去打听,更不敢公 然谈论,只是背着人交头接耳地私议着。 于是,又有许多见神见怪,离奇古怪的新闻传出来了。太监c宫女的胆子最小,禁忌最多,最相信成精作怪的那些说法,何处天花板上有狐狸, 何处阶沿石下有蛇,无不敬鬼神而远之,尊之为“殿神”——殿神最好不要遇上,免得冲犯了得祸,所以进入不常到的宫殿之先,必须提出“警告”, 不是大声咳嗽,便是高喊一声:“开殿!”而这几天,不知怎么,这个也说撞见了殿神,那个也说某处殿神出现。不过,诸神毕现,并非好事,他们说那 些话时,很明白地表现了一种“时衰鬼弄人”的感想。 甚至有个老太监,还说看见了“嘉庆爷”! “那一天晚上,该我‘坐更’,天儿凉快,我正迷迷糊糊地打盹。”那老太监在新闻“发源地”的御茶房,告诉他的同事,‘忽然之间,觉得有人踢 我,睁眼一看,我的妈,把我魂都吓掉了,你们猜,我遇见的是谁?” “别猜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谦妃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把放在地上的一铜铫子热水,拎了起来,“我们那位主子,还等着我这一铫子水洗脸哪。” “你急什么?说出来吓你一跳,是嘉庆爷!” “啊!”大家齐声惊呼,并有人急急问道:“你怎么样呢?” “我还能怎么样呢?慌忙跪倒。嘉庆爷问我:‘大阿哥住在那儿?’我说: ‘大阿哥住在皇后寝宫后面的那一排平房。’嘉庆爷就说:‘那我可不便去了。’说完了,朝烟波致爽东暖阁发了一会儿愣,背着手,叹着气走了。走 到院子里,也不知怎么一晃,人影皆无。这时我才想起来,呀,嘉庆爷殡天四十年了,怎么今儿叫我见着了驾呢?莫非是我作梦?别忙,待我自己试一 试。我就伸个指头到嘴里一咬。” 他的话犹未完,便有人抢着问道:“到底是梦不是?” “你看!”他伸出左手一个食指来,上面咬啮之痕犹在,证明他当时不是作梦。 “呸!”谦妃宫里的小太监毫不容情地说,“我看哪,嘉庆爷看你当年当差谨慎,快要传你回去伺候了。” 这句刻薄话,把人逗笑了。但那只是有限几个人,绝大多数的太监,相信了这个在避暑山庄待了四十几年的老太监的话,同时在琢磨着四十一年 前暴崩在这里的“嘉庆爷”,魂灵突然出现的缘故。 这要凭各人的“鬼聪明”去解释那些“鬼话”。死了四十年的鬼魂,突然出现,而且望着胤禛的住处,摇头叹息,这表示将要发生怎样的不幸?就 是不聪明的人,也能猜想得到。 还有件事,是连脑筋不甚糊涂的人,也觉得不祥的。这些日子里,皇帝每每在不知不觉中讲些“断头话”,看来会成语谶。 此外,胤禛在最近还特别眷恋皇后,不是把她请到东暖阁来闲谈,便是自己挣扎着到皇后那里来盘桓一个下午。皇后寝宫右侧,是一座水榭,曲槛回廊,后临广池,池中种满了荷花,正值盛开,胤禛每一来,总喜欢在那里凭栏而坐,观玩着摇曳生姿的红白荷花,与皇后谈着往事。 往事十年,在胤禛真是不堪回首!即位之初,正是弱冠之年,身体极甚壮硕,那会想到有今日这样的衰颓?自己想想,这十年中,内外交迫,应付糜烂的大局,心力交瘁,诚然是致疾之由,但纵情声色,任性而为,自己不知爱惜,真是追悔莫及。 当然,这份悔意,他是决不肯说出来的。而眷恋皇后却正是忏悔的表示。不过皇后忠厚老实,看不出他的意思。 胤禛虚弱得厉害,多说话觉得累。但是,他总觉得有着说不尽的话,要告诉皇后,他自己也已明白,这时不多说几句,便再无机会可说了。 为了不愿惹得皇后伤心,他避免用那种郑重嘱咐后事语气,有许多极要紧的话,都是在想到那里,说到那里的闲谈方式中透露的。好在皇后极信 服胤禛,他的每一句话,她都紧记在心里,胤禛不愁她会把那些要紧的话忽略过去。 有一次谈起大臣的人品,胤禛提到先朝的理学名臣,把康熙朝汤斌c张伯行的行谊,告诉了皇后,这两个人是河南人,于是又谈到此刻在河北办 团练c讲理学的李棠阶,胤禛说他是品学端方,堪托重任的真道学。也谈到驻防河南的蒙古旗人倭仁,曾经当过果亲王的师傅,此刻在做奉天府尹,也是 个老成端谨的醇儒。 皇后把李棠阶和倭仁这两个名字,在心里记住了。有一次谈到隆科多,皇后把她从熹贵妃和宫里对隆科多的怨言,很婉转地告诉了胤禛,意思是希望胤禛裁抑隆科多的权力。 “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对隆科多不满。”胤禛极平静地说,“什么叫‘任劳任怨’?这就是任怨!如果不是他事事替我挡在前面,我的麻烦可多呢!” “我也知道他替皇上分了许多劳。可是,”皇后正色说道,“凡事也不能不讲体制,我看他,是有点儿桀骜不驯。” “那也不可一概而论。譬如说,对你,”胤禛停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他是挺尊敬你的。你可以放心。” “我不是什么不放心!”皇后急忙辩白,“有皇上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胤禛报以苦笑,有句没有说出来的话:若是我不在了呢?皇后默喻其意,深悔失言。原可以深入地谈一谈胤禛身后的大政,至少对于恭王的出处, 不妨探一探胤禛的口气,经此小小的顿挫,机会失去了,而且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七月十二是皇后的生日。事先,皇后以时世不好为理由,一再向胤禛要求,蠲免了应有礼节,但胤禛也很坚决,说这是她逃难在外的第 一个生日,一定要热闹一下,留作纪念。胤禛喜欢热闹是真的,如果有方法 可以让他开心,她决不会反对,所以她终于还是顺从了胤禛的意思。那一天一早,王公大臣身穿蟒袍补褂,到皇后寝宫门外,恭祝千秋。 在圆明园的少数福晋命妇,则按品大妆,进宫向皇后朝贺。中午在澹泊敬诚殿赐宴开戏,胤禛亲临向皇后致贺,兴致和精神都似乎很好。 戏是胤禛亲自点的,都是些劝善惩淫,因果报应的故事,最为皇后所喜爱。但刚看完一出,胤禛说“吵得慌,坐不住”,随即起驾回宫了。 这就象六月初九胤禛万寿那一天的情形,花团锦簇的一席盛会,只因为他一个人的不豫而黯然失色了。为了维持体制,皇后不能不很镇静地坐在 那里,而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异常不安,胤禛最喜听戏,入座以后,不耐久坐,这在她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胤禛反常了!只怕他的病会有剧变。于是,敬事房首领太监陈胜文,奉了懿旨去打听消息。他到东暖阁时, 御医正在请脉——从六月初九以来,徐大业和李德立,不分昼夜,轮班照料,所以一传就到。陈胜文不敢进屋,只在窗外张望着。胤禛躺在床上,身上盖 一条黄罗团龙夹被,平平地,下似无物。 床前跪着诊脉的李德立,不远之处站着御前大臣隆科多和允禧,屋子里除了胤禛喘气的声音以外,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终于李德立磕了 个头,照例说一句:“皇上万安!” 胤禛闭上了眼睛,是厌闻这句话的神气。李德立退了出来,隆科多在后面跟着,一离开胤禛的视线,他们的脸色 都阴沉得可怕,两个人都似没有看见陈胜文,一直向外走去,走到侧面太监休息的屋子去开药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礼物 这一天绵奕又从四阿哥哪里得到了赏赐,绵奕仔细地盯着那个严严实实的小匣子,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宝石戒指,珍珠?绵奕想了想却觉得不是。如果她成了四阿哥的侍妾,或许好是那些东西。或者,金元宝? 绵奕将匣子抱到怀里,才刚刚走出古香斋,匣子就被几个比她大的丫头给夺了去。几个丫头急急忙忙地打开匣子,原来是一整套的笔墨纸砚。 一个丫头说:“切,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呢!原来就是这些破东西!”几个丫头将匣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匣子里的隔层,于是失望而归。 绵奕将地上的笔墨纸砚捡起来,还好没有弄坏。绵奕将这些东西重新收到匣子里,欢欢喜喜地朝晴华轩走去。 绵奕将笔墨纸砚放到自己屋的书案上摆好,铺好宣纸,磨了些许墨,提起笔来。这是她第一次拿起狼毫毛笔。 绵奕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魏绵奕”,绵奕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写得这么好,她真的好惊讶! 绵奕将毛笔搁在笔架子上,眼前忽然浮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穿着绣满大朵红牡丹的黄绸缎,珠宝挂满了她的冠冕,冠冕两边有珠花,左边一串珠络,中央一只翠玉凤凰。这个人便是熹贵妃。 陈胜文必须问个究竟,才能回去复命。刚走了不多数步,隆科多发见他了,向他招招手。 “你去奏报皇后,四阿哥弘历别走远了!皇上说不定随时要见四阿哥弘历。” “是。”陈胜文回去悄悄奏报了皇后,很快地宫内都知道胤禛危在旦夕了。大 家都把一颗心悬得高高地,准备适应不测之变,只有谦妃不死心,半夜里起来祷祝上苍,把自己的寿数借给胤禛。她不知上苍可肯默佑?但这样做了,仿佛心里好过多了。 熹贵妃心里当然也不会好过。虽然胤禛对她,已似到了恩尽义绝的地步,到底也还有过宠冠六宫的日子,追思往日恩情,不免临风雪涕。但是这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十分清楚,自己正到了一生最紧要的关头,丝毫怠忽不得,特别是在四阿哥弘历身上,她必须多下工夫,把他抓得紧紧地。 她教了四阿哥弘历不少的话,其中最重要的只有一句:“封额娘做太后。”这句话说起来不难,难在要说得是时候,不能说迟了,说迟了就可能又落在皇后后面,不是同日并封,两宫齐尊。但更不能说早了,如果胤禛犹未宾天,四阿哥弘历说了这句话,会替她惹来大祸。最好是在胤禛一咽气,四阿哥弘历柩前即位,第一句就说这话,那便是御口亲封,最光明正大的了。 熹贵妃在那里为自己的名位作打算,同样地,隆科多也在各方面为维持自己的权力作积极的部署。就在皇后生日那天,他又多了一项差使:“署正黄旗领侍卫内大臣”,在内廷当差的“御前侍卫”和“乾清门侍卫”,都在“正黄”c“镶黄”c“正白”这所谓“上三旗”中选拔。 隆科多由于这一项差使,使得他掌握了指挥正黄旗侍卫的权力,对于控制宫门交通,获得了更多的方便。 其次是商量题命大臣的名单,与此密议的,除了鄂尔泰和李荣保以外,就只有一个李卫。 密议的地点是在隆科多家的一座水阁中,三面隔绝,唯一的通路一座曲栏小桥,派了亲信家人在入口之处守住。因为是如此严密,所以每一个人说话,便都不须有任何顾忌。 当然是隆科多首先发言,“上头的病,比外面所知道的要厉害得多!”他说,“一句话,‘灯尽油干’,说完就完。这一倒下来,整个儿的千斤重担,都在咱们身上。趁上头还有口气,咱们该让他说些什么!” “还不就是派顾命大臣这一档子事吗?”鄂尔泰搭腔,“反正总不能把恭老六搁在里面。” “继园,”隆科多看着李卫说:“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大家听听。”李卫到底是读过几句书的,想了一会,慢条斯理地说:“顾命大臣,多出亲命,从无臣下拟呈之例,倘或冒昧进言,惹起反感,偏偏不如所期,岂非弄巧成拙?” “这不会。”隆科多极肯定地说,“我有把握。” “好吧,那咱们就想名字吧!”李荣保用他那为鼻烟染得黑黑的手指,指点着说,“你c他c我,还有他。这里就四个了。” “军机大臣全班。” “不,不!”隆科多纠正鄂尔泰的话,“怎么说是全班?文博川不在内。” “那么就是四位。穆c杜c匡c焦,加上咱们哥儿三,一共七位。够了,够了!” “还应该添一个。”隆科多说了这一句,望着李卫又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中堂的意思我懂。”李卫点点头。不仅李卫,就是鄂尔泰c李荣保,稍微想一想,也都懂了隆科多的用意。 大清朝的家法,对于“亲亲尊贤”四个字,看得特重,选派顾命大臣,辅保幼主,更不能有违这两个规矩,但“尊贤”的贤,只凭宸断,“亲亲”的亲,却是丝毫不能假借的,至亲莫如手足,胤禛又曾受孝静太后的抚养。 这样说来,亲中之亲,莫如果亲王,所以顾命大臣的名单中,如果要排挤掉果亲王,就必须有一个适当的人,作为代替。 允禧是额驸,胤禛的嫡亲姐夫,年龄较长,而且以御前大臣兼着照料大阿哥上书房的事务,派为顾命大臣,不失“亲亲”之义,这样,用此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好人来抵制恭王,勉强也可以杜塞悠悠之口。 顾命八大臣算是有了。接着又拟定了“恭办丧仪大臣”的名单,这是一项荣衔,也是一项优差,只要列名在上,等大丧告一段落之后,照例有恩 赏作为酬庸。隆科多对于这些无关大计的名单,并无一定的成见,所以恭王亦是内定的人选之一。但是他定下一个原则,在京的“恭办丧仪大臣”,一律不必赴圆明园,只在京里当差好了。当然,这也是抵制恭王。 当然这是胤禛身后之事,一纸上谕可了,此时不必亟亟。倒是专办宫廷红白喜事的内务府的官员,这几天又要象胤禛万寿以前那段日子一样,大大地忙一阵了。 预办后事,不能象万寿c大婚的盛典那样,喜气洋洋地敞开来干。所以隆科多召集了一个秘密会议,预先检点准备,第一当然是要钱,不在话下。 但还有两样东西,比钱更重要,在京城里是现成的,叱嗟立办,而在圆明园却 必须早早张罗。一样是胤禛的棺木,天气太热,一倒下来就得入殓。胤禛的棺木称为“金匮”,材料早已有了,是一副阴沉木的板,其色黝黑,扣击着渊渊作金石之声,据说尸体装在里面,千年不坏。这种稀世奇材,出在云南山中,内务府办这副板,光是运费就报销了四十万两银子。 材料存在京里“皇木厂”,隆科多下令:火速运来,要快,而且要秘密。还有一项是白布。等胤禛一入“金匮”,幼主成服,宫内宫外,妃嫔宫眷c文武百官,统通要换白布孝服,许多地方还要换上白布孝幔,这大部分要内务府供应。 在京里,只要把几名“祥”字号的绸缎庄掌柜传了来,要多少,有多少,在圆明园却不得不预作准备。 此外丧仪中还有应行备办的物品,数千百种,少一样就是“恭办丧仪疏略”的罪名,谁也担不起干系。但办得平稳无事,却颇有油水可捞,而且将来叙劳绩的保案中,还有升官换顶戴的大好处。所以内务府的司官们怀着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的心情,关起门来,查会典c找成例c调旧档c开单子c核银数c派头办c动公事,忙得不亦乐乎,跟那些“酒以浇愁c牌以遣兴”的军机章京的懒散无聊,恰好大异其趣。 军机处越清闲,胤禛心里越焦急。明朝的万历皇帝,有四十年不临朝,躲在深宫设坛修道的。清朝的胤禛有一天未能亲裁军国大政,便觉得放不下心,何况一连数天,更何况是军情紧急之时?因此,虽有隆科多一再安慰,说各地都极稳定,不劳廑虑,但病榻上的胤禛,始终悬着一颗心,却又连细问一问军情政务的精神都没有。 这一天午后,服了重用参苓的药,吃了一碗冰糖燕窝粥,很安稳地歇了个午觉,醒来忽觉精神大振。他知道这是极珍贵的一刻,不敢等闲度过,便传旨召隆科多。 一看胤禛居然神采奕奕地靠坐在软榻上,隆科多大为惊异,跪安时随即称贺:“皇上大喜!圣恙真正是大有起色了!” 胤禛摇摇头,只说:“你叫所有的人都退出去,派侍卫守门,什么人,连皇后在内,都不许进来。” 这是有极重要c极机密的话要说,隆科多懔然领旨,安排好了,重回御前,垂手肃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回光返照 “这里没有别人,你搬个凳子来坐着。”越是假以词色,隆科多反越不敢逾礼,跪下回奏:“奴才不敢!” “不要紧!你坐下来,说话才方便。”想想也不错,他站着听,胤禛就得仰着脸说,未免吃力,所以隆科多磕 个头,谢了恩,取条拜垫过来,就盘腿坐在地上。 “隆科多,我待你如何?”就这一句话,隆科多赶紧又爬起来磕头:“皇上待奴才,天高地厚之恩。 奴才子子孙孙做犬马都报答不尽。” “你知道就好。我自信待你也不薄。只是我们君臣一场,为日无多了!你别看我这一会精神不错,我自己知道,这是所谓‘回光返照’。” 他的话还没有完,隆科多感于知遇,触动悲肠,霎时间涕泗交流,呜呜咽咽地哭着说道:“皇上再别说这话了!皇上春秋正富,那里便有天崩地坼的事?奴才还要伺候皇上几十年,要等皇上亲赐奴才的‘谥法’。”越说越伤心,竟然语不成声了。 胤禛又伤感c又欣慰,但也实在不耐烦他这样子,“我知道你是忠臣,大事要紧,你别哭了!”胤禛用低沉的声音,“趁我此刻精神好些,有几句要紧话要嘱咐你!” “是!”隆科多慢慢止住哭声,拿马蹄袖拭一拭眼泪,仍旧跪在那里。 “我知道你素日尊敬皇后,将来要不改常态,如我在日一样。”这话隐含锋芒,隆科多不免局促,碰头发誓:“奴才如敢不敬主子,叫奴才天诛地灭!” “除了尊敬皇后以外,你还要保护皇后,这件事不容易!熹贵妃将来一定要想爬到皇后头上去,你要想办法制止。但是,她也该有她一份应得的名分。” 胤禛停了一下,很吃力地又说:“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要防着她,可也别太过了!” 这是顾虑及于熹贵妃成为太后以后,可能弄权,所以特赋隆科多以防范的重任。其实就是胤禛不作此叮嘱,隆科多只要一日权柄在手,也必定照此去做。但此刻胤禛既然提了起来,则正不妨把握机会,问个明白。 “奴才愚昧,有句不知忌语的话,不敢说!” “你说好了。” “皇上万年以后,倘有人提垂帘之议,奴才不知该当如何?”胤禛点点头:“我也想到过这个。本朝从无此制度,我想,没有人敢轻 奏。”这虽不是直接的答复,但胤禛决不准有垂帘的制度出现,意思已极明显。自来幼主在位,不是太后垂帘,临朝称制,便是特简大臣,同心辅弼,隆科多心想,话已说到这里,索性把顾命大臣的名单提了出来吧! 略略考虑一下,他还是用迂回的试探方式,“皇上圣明!”他跪着说,“敬天法祖,念念在祖宗的制度上。奴才承皇上隆恩,托付大事,只怕粉身碎骨,难以图报。不过奴才此刻有句话,不敢不冒死陈奏,将来责任重大,总求皇上多派几个赤胆忠心的人,与奴才一起办事,才能应付得下来。” 隆科多平日的口才很好,这番话却说得支离破碎,极不得体。好在胤禛懂他的意思,便即问道:“你是说顾命大臣吗?” 隆科多不敢公然答应,只连连地碰头。 “唉!”胤禛忽然叹了口气,“这件事好难!”语气不妙了,隆科多有些担心,不得不逼紧一步:“皇上有为难的事,交 与奴才来办!” “这是你办不了的事。”胤禛摇摇头又说:“照你看,有那些人可受顾命?” “此须上出宸顾,奴才不敢妄议。”隆科多故意这样以退为进地措词。 “说说无妨,我好参酌。”于是隆科多慢条斯理地答道:“怡c郑两王原是先朝受顾命的老臣。随扈圆明园的四军机,是皇上特简的大臣。还有六额驸,忠诚谨厚,奴才自觉不如。这些人,奴才敢保,决不会辜负皇上的付托。” “嗯,嗯。”胤禛这样应着,并且闭上眼,吃力地拿手捶着腰。看见胤禛累了,隆科多便请休息。这一席密谈,不得不作结束。隆科多原 来还打算着一两天以内,胤禛还会有这样一个安排。继续再谈——应行嘱咐的大事,以及胤禛心里所不能消释的疑难,显然还多着,譬如恭王,胤禛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是非要澄清不可的。 但就在第二天——七月十六,胤禛早膳的胃口还很好,到了下午,突然昏厥,等隆科多得信赶到,御前大臣允禧和慎郡王,正带领太监,七手八脚地 把胤禛抬回东暖阁,安置在御榻上。 允禧是个拿不出主张的人,慎郡王年轻,初次经历这种场面,张皇得比什么人都厉害,所以东暖阁中乱作一团,几乎什么事也未做。等隆科多一到, 大家的心才定了下来。他也无暇细问,第一道命令,是飞召御医,第二道命令,奏报皇后,并请六阿哥弘瞻马上来侍疾。太监们答应着飞奔而去,分头通知。 其时御医已得到消息,徐大业带着李德立和杨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来,匆匆行了礼,一齐来到御榻前,由徐大业诊脉。无奈他自己气在喘c 手在抖,而胤禛的脉又细微无力,所以两支手指搭在胤禛的手腕上,好半天 还是茫然不辩究竟。三位御前大臣都极紧张地站在他身后,等候结果,隆科多第一个不耐烦, 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徐大业不知如何回答,李德立说了句:“自然是虚脱。” “那就照虚脱的治法,快救!不能再耽误工夫了!”就这时,徐大业算是把脉也摸准了,“是虚脱!”他忧形于色地说,“事不宜迟。先拿参汤来!”参汤是现成的,小太监立即去取了来,由李德立和杨春亲自动手,撬 开胤禛的牙关,用金汤匙,一匙一匙地灌。虽没有即时复苏,但参汤还能灌得下去,这就很不错了。 这时徐大业已开了方子,“通脉四逆汤”重用人参c附子。开好了亲自送给隆科多说:“请中堂过目。” “不用看了。快去煮药!”隆科多等他把方子交了下去以后,又问:“情形到底怎么样呢?” 徐大业很吃力地答道:“怕是很为难了!” “你们要尽力想办法!估量着还要用什么药,趁早说,这里没有,我派人连夜到京里去办。” “回中堂的话,”徐大业答道,“皇上的病,什么方子都用到了。这是本源病,全靠。” “你别说了!”隆科多不悦地申斥着,“全靠谁?有了病不就靠你们当大夫的吗?你不必在这儿糟踏工夫,好好儿跟你的同事商量去吧!” 徐大业碰了个钉子,不敢申辩。下来与李德立和杨春商议了一阵,都是一筹莫展,唯有看“通脉四逆汤”的效果如何,才能定进一步的办法。 就在这时,张文亮抱着六阿哥弘瞻,飞也似地奔了来。三位御前大臣纷纷出屋迎接,但把六阿哥弘瞻接是接来了,却不知跟他说些什么。六阿哥弘瞻也不知出 了什么事,只觉得先是一路飞奔,这时又看到所有的人,脸色均与平时不同,心里不由得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文亮赶紧去捂他的嘴,哄着他说:“别哭,别哭!在这玩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先把六阿哥弘瞻抱开吧!”隆科多吩咐张文亮,“可也别走远了!皇上说不定随时要找六阿哥弘瞻!”张文亮答应着把六阿哥弘瞻抱了到殿后去玩,到天快黑时,还不见动静。 其时消息已经遍传,宫内宫外,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无不以惊疑焦 灼的心情,希望了解胤禛昏厥以后的详细情形,但隆科多已经下令封锁消息, 甚至就在烟波致爽殿外的朝房中,等着请安问疾的亲王,包括“老五太爷”c惇亲王,以及睿亲王仁寿等等,都得不到一个字的消息,这使得他们在焦忧 以外,还有愤怒,觉得隆科多的把持,太过份也太可怕了! 唯一的例外是皇后,隆科多不断有消息报告她。在服下“通脉四逆汤”以后,胤禛已经回苏,但苏醒与昏迷之间,实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胤禛脉 微无力,一息奄奄,不但无法说话,甚至也无法听话,心神耗散,仅仅是有口气而已。徐大业提出警告,胤禛这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而且不可引起哀伤 郁怒之情,所以一切亲人,皆不宜见。 御医的话,不能不听,可是隆科多也不能不防着胤禛随时会咽气,倘或就此一瞑不视,毫无遗言,那就要大费手脚了。但只要胤禛能讲一句话,这 句话一定于己有利,只是口传末命,必须共见共闻,所以他要留着慎郡王和景寿,做个见证。允禧没有那么多心思好想,慎郡王的想法却与隆科多多少相同, 知道这一刻关系重大,必须密切注意着胤禛有什么话留下来?因此三个人守在御榻面前,一步都不敢离开,把外面所有在等候消息的人都忘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托孤不成 那天绵奕大早上就从通教寺去了集市的永安当当掉了母亲仅剩的几件首饰,之后又去药铺买药。主持说,熹贵妃娘娘要来寺里祈福,如果她在午时之前不能回寺里,那就要第二天才能回去。 可是母亲的病不能再拖着了,绵奕在午时之前赶到了寺门口,却没有想到熹贵妃也刚到。 绵奕冲撞了熹贵妃的圣驾,被带到了熹贵妃面前,她好像并不怎么害怕,还抬起头看着熹贵妃。绵奕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大胆。 《乐善堂文集》终于在八月十五祭祀大典之前完成了,祭祀大典之后,皇子百官献上贺礼,弘历便将这本《乐善堂文集》呈上。 终于还是允禧想了起来,“六哥!”他悄悄拉一拉隆科多的袖子:“六阿哥弘瞻平常这时候都该睡了,先让张文亮把他送回去吧!” “对了!”隆科多随即叫人去通知:“把六阿哥弘瞻送回皇后宫里。”六阿哥弘瞻早就睡着了,张文亮抱着送到了皇后宫里,其时已经天黑,而 烟波致爽殿外朝房里的几个亲王,以及在军机直庐待命的军机犬臣,看见此时还无消息,断定胤禛已届弥留之时,就越发不敢走了。 终于,胤禛能够转侧张眼,开口说话,“我不行了!”他的声音极低,转脸看着隆科多说,“你找人来吧!六阿哥弘瞻c宗令c军机c诸王!” “是!”隆科多跪着回奏,“皇上千万宽心,先让御医请脉。”说着,向外做了个手势。站在门口的徐大业c李德立和杨春,急忙上前跪安,徐大业诊了脉,磕头 说道:“六脉平和,皇上大喜!” “该进点儿什么了吧?”隆科多问道。 “只要皇上喜爱,什么都能进。” “倒是有点儿饿了。”胤禛的神气似乎又清爽得多了,“有鸭丁粥没有?” “早给万岁爷预备了!”敬事房首领陈胜文,跪着说道: “还有皇后进的冰糖燕窝粥,谦妃进的奶卷。” “奶卷太腻了吧?”隆科多问徐大业。 “不妨!不妨!只要皇上喜爱。” “那就传膳吧!”隆科多吩咐。摆上膳桌,依旧是食前方丈,隆科多亲自动手,带着太监把胤禛扶了起 来,但望一望膳桌,便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御前大臣和御医苦苦相劝,算是勉强喝了几口燕窝粥,倒是玫瑰山楂卤子加蜂蜜调开的甜汤,似乎颇能 疗治胤禛口中的苦渴,喝了不少。 就这一起一坐,可又把胤禛累着了,睡下来闭着眼,只张着嘴喘气。这时要召见的人,除掉六阿哥弘瞻据说因为从睡梦中被唤醒,大不乐意,哭着闹 着,正在想办法安抚以外,其余的都已到齐。但看此时的情形,胤禛还没有精神来应付,所以隆科多一方面请慎郡王去向大家说明情况,一方面把徐大业找到 僻静的地方去悄悄密议。 “你看,皇上这样子,到底还能拖多久?”隆科多率直地说,“你实话实说, 不必怕忌讳。” “今晚上我可以保,一定不要紧。” “可是这个样子怎么成呢?”隆科多忧心忡忡地,“有多少大事,都得等皇上吩咐。起码总得让人有说几句话的精神嘛!” “这个,”徐大业慢吞吞地说,“也许有办法。” “有办法就行。你快想办法吧!”于是徐大业又开了药方,并且亲自到御药房去检了药,亲手放入药罐, 浓浓地煎了一小碗,由隆科多亲自捧到御榻面前供胤禛服用。果然,这付药极有效验,萎靡僵卧的胤禛,眼中有了光采,示意左右, 把他扶了起来,靠床坐着,吩咐隆科多宣召亲王及军机大臣进见。以惠亲王绵愉为首,一个个悄悄地进了东暖阁,排好班次,磕头请安, 发言的却仍是唯一奉旨免去跪拜的惠亲王,用没有表情的声音说道:“皇上请宽心静养!” “五叔!”胤禛吃力地说,“我怕就是这两天了。”一句话未完,跪在地下的人,已有发出哭声的。胤禛枯疲的脸上,也 掉落两滴晶莹的泪珠,这一下欷歔之声越发此起彼落,隆科多厉声喝道:“这是什么时候,还惹皇上伤心?” 这一喝,欷歔之声,慢慢止住。隆科多便膝行向前一步,磕头说道:“请皇上早定大计,以安人心。人心一安,圣虑自宽,这样慢慢调养,一定可以康复。” 胤禛点点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宗社大计,早定为宜。本朝虽无立储之制,现在情形不同,六阿哥弘瞻可以先立为皇太子。” 此是必然之势,惠亲王代表所有承命的人,复诵一遍,表示奉诏:“是!六阿哥弘瞻为皇太子。” “六阿哥弘瞻年纪还小,你们务必尽心匡助。现在,我再特委派几个人,专责辅弼。” 这到了最紧要的一刻了,所有的亲王和军机大臣都凝神息气,用心听着,深怕听错了一个字。 “鄂尔泰c李荣保。”胤禛念到这里,停了下来,好久未再作声。每一个人都在猜测着,胤禛所念的下一个名字,大概是奕䜣!甚至连 隆科多都以为胤禛的迟疑,可能是临时变卦,在考虑恭王的名字了。然而他们都猜错了,胤禛继续宣示名单,是:“允禧c隆科多c穆荫c匡 源c李卫c马齐。”这一下喜坏了隆科多一党。但自然不便形诸颜色,鄂尔泰看了看李荣保和肃 顺,磕一个头,结结巴巴地说:“臣等仰承恩命,只恐才具不足以负重任。只有竭尽犬马,尽心辅助,倘有异心,天诛地灭,请皇上放心。” 这番话虽不甚得体,总也算交代了,胤禛点点头,又问: “六阿哥弘瞻呢?”六阿哥弘瞻刚由张文亮抱了来不多一会,奉旨宣召,张文亮便把他放下地 来,半哄半威吓地说:“皇上叫了,乖乖儿去吧!记着,要学大人的样子,懂规矩,胤禛说什么,应什么,千万别哭,一哭,张文亮倒霉,也许就会关 了起来,明天可就不能陪六阿哥弘瞻玩儿了。” 穿着袍褂的六阿哥弘瞻,听张文亮说一句,他应一句,但一掀帘子,只见满屋子跪的是人,把他吓得愣住了,回身就跑,不想张文亮正好拦在后面。 “小爷,小祖宗!”张文亮急得满头大汗,“进去!别怕!”幸好允禧及时出现,六额驸是熟悉的,六阿哥弘瞻胆子大了些,让他牵着 手,直到御榻面前,跪了安,叫一声:“阿玛!”看见儿子只有六岁,便要承担一片破烂的江山,胤禛万感交集,自觉 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子孙,此时才知生死大限是如何严酷无情!万般皆难撒手,而又不得不撒手,人世悲怀,无过于此。就这样一阵急痛攻心,顿时 又冷汗淋漓,喘息不止。 六阿哥弘瞻看得慌了,“阿玛,阿玛!”大叫着扑倒在御榻上去拉住了胤禛的手。 这对胤禛是极大的安慰,那一只小小的c温暖的手,仿佛有股奇妙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他的喘息止住了,心也定下来了,而且也不再那样恐 惧于一瞑不视,茫茫无依了。他微笑着伸出枯瘦的手,摸着六阿哥弘瞻的脸,看着鄂尔泰说,“我把他交给你们了!” “是!”鄂尔泰肃然答道:“六阿哥弘瞻纯孝天生,必是命世的令主。” “要好好教导。张廷玉一个人不够的。”胤禛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向六阿哥说:“你也认一认我所托付的八大臣。给他们作一个揖吧!” 鄂尔泰代表顾命八大臣辞谢,胤禛不许。这番推让,胤禛厌烦了,于是 “老五太爷”发言劝阻,顾命八大臣站成一排,与六阿哥弘瞻相向而立。一面作揖,一面跪下还礼,这样胤禛算是当面托过孤了。 在形式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道手续。隆科多命人抬来几案,备了丹毫,要请胤禛亲笔朱谕,以昭慎重。但这时胤禛已经无法写字,握着笔的手,不住发抖,久久不能成一字,这是胤禛忽然昏厥了。 太医吴谦站在御榻前,凝视胤禛那张腊黄的脸,眉头渐渐皱了过来,过了半晌,又俯身将耳朵贴在胤禛的胸膛上听了足有半个时辰,然后才去按脉。 吴谦按脉即如老僧人定,左手按半个时辰,右手也半个时辰,满脸平和,双目微合,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诊脉过后,手虽离开病人,人却纹丝不动,依然闭目沉思,头上汗珠大冒。然后跪落地上,朝御榻叩了三个响头,便悄然退出。 熹贵妃追随出去,但寝殿上却不见吴谦的人影。 “怎么没在这里开处方?”熹贵妃说。 “也许”瑞珠犹豫说,“他到太医院去,在那里开处方,交代配药c煎药事宜” 二人又直奔太医院,心里想法都是一样的,得问吴谦:到底胤禛的病如何?胤禛的安危非止关系社稷吉凶,而且直接系维着熹贵妃和弘历母子二人的荣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皇嗣弘历 到了太医院,吴谦已经写好了药方,也抓好了药材,自己却跑到后院。熹贵妃来到太医院后院见吴谦正忙着在井边打水,将水一桶一桶地提往庭中浇树。那树其实已经枯死了,枝上一片绿叶无存 熹贵妃上前:“大胆吴谦!皇上病重乃何等大事,你看完病将处方送去制药后不马上回到御前,却中途跑到这里来浇树,你是何居心?” 吴谦似乎此刻才知来了贵客,放下了木桶,以袖擦汗,歉然一笑,跪在地上。熹贵妃屏退其他人后,走到吴谦跟前,将他扶起:“太医请起来吧,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吴谦起身:“皇上恐怕就是这几天了”胤禛身边的苏公公早已经奉旨去请几位大臣入宫。 之前几个时辰胤禛早已奄奄一息,连微弱的声音都不能发出了。几位王公大臣都有焦躁又疑虑:“皇上这是怎么了?” 太医将几位大人带到外殿,吭吭哧哧地说了皇上的病情,几个王公大臣愁眉不展。太医捧来汤药硬是灌了下去,胤禛总算恢复了些精神,神智也清醒了。却看到熹贵妃黑着脸站在自己跟前。弘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胤禛说:“朕的身体怕是不行了,立四阿哥弘历为皇嗣,继承大统。朕死之后,你们将正大光明匾后的宝匣取下来,里面有朕的传位诏书。传四阿哥弘历入宫咳咳”胤禛又昏死了过去。 弘历已经到了胤禛的病榻前,弘历不断地唤胤禛:“皇阿玛,皇阿玛”胤禛慢慢苏醒,仿佛精神好了很多:“别哭了,人都有一死。” 胤禛抬手指着站在一旁的允禄c允礼c张廷玉等人:“这些都是朕留给你的肱骨大臣,你要努力成为一代明君,做完朕没有完成的” 胤禛还未说完,就撒手人寰了,内宫里哭声一片。张廷玉站出来说:“四阿哥,眼下要先处理传位大事,皇上的亲笔密书收藏宫中要赶紧取出,以正大统。” 一个时辰之后,总管太监从皇宫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之后取出了黄封一函,打开黄封拿出胤禛亲笔的传位诏书。 张廷玉在灯下宣读,弘历跪拜受命:“遵皇考遗旨,令庄亲王c果亲王c大学士额尔泰c张廷玉辅政。” 张廷玉将诏书转交御前大臣隆科多,隆科多拿起来先极快地看了一遍,深为满意,随即把他放在胤禛身边的几案上,并且亲自捧了仙鹤形的金烛台,照映着胤禛看那两个文件。 “念给大家听听吧!” “是。”隆科多放下烛台,把那两道手谕,交了给穆荫,然后自己也归班跪听。 穆荫捧着上谕,面南而立,朗然念道:“立皇长子载淳为皇太子。特谕。”又念第二道:“皇四子弘历现为皇太子,着派鄂尔泰c李荣保c允禧c隆科多c穆 荫c匡源c李卫c马齐尽心辅弼,赞襄一切政务。特谕。” 那“赞襄一切政务”六个字,是李卫自己加上去的,但既经胤禛认可,不啻出自御口,谁也不敢说话。只是头脑冷静些的人,已有戒心,这班亲承 顾命的“忠臣”,一开始便颇有揽权的迹象了。 办了这件大事,勉强撑持着的胤禛,一下子泄了劲,颓然垂首,双眼似闭,于是老五太爷说了句:“皇上歇着吧!”大家纷纷跪安退出。 除了顾命八大臣以外,没有一个不是感到心情沉重的,顾命大臣没有恭王,不是一个好兆头!只怕朝中从此要多事了。当然,也有些人怕隆科多的 权越来越重,气焰也会越来越高,此后更难相处,而有些人只怕为了恭王不平,以他的身分c才具,说什么也不应该被摒于顾命大臣的行列之外。 然而此时很冷静地下了决心,要与隆科多斗一斗的,却只有深宫中伴着一盏孤灯的熹贵妃。 东暖阁中的一切,她随时都能得到很正确的报告。大阿哥被立为皇太子,自然不是新闻,而顾命大臣没有恭王的名字,虽在意料之中,却仍不能 不使她震动!事情摆明了以后,前因后果不得不重作一番估量。胤禛的末命如此,表示他至死对恭王不谅解,同胞手足何至于这样子猜嫌,拧成这么个 死都解不开的结?这自然是隆科多的挑拨离间! 一想到此,熹贵妃顿觉不寒而栗。都说隆科多跋扈毒辣,今日之下才发现他还有极其阴狠的一面。这使她很快地想到这几天的情形,隆科多处处抬举 皇后,已明显地表示出来,他将来只尊敬一位太后,假手于那位忠厚老实的太后,去抓住年幼无知的胤禛,口衔天宪,予取予求!“哼!”熹贵妃咬着牙 冷笑,“隆科多,你别作梦!” 越是心里恼恨,她越冷静,心里的事连小葛子面前都不说一句,只看着桌上的逐渐消蚀的短烛,默默在心里盘算,一遍又一遍,直到天色微明。 宫里一天的活动,都是在曙色未临之前开始的,太监和宫女静悄悄地各自来去,忙着自己分内的工作。熹贵妃虽然一夜未睡,但精神有种异样的 亢奋,不想再睡,开了房门,叫人打水来漱洗晨妆。 “主子起得早!”小葛子跪了安起来,接着又垂手请了个安,“主子大喜!” “什么喜啊?” “大阿哥封为皇太子,”小葛子掉了句文:“主子便贵为国母了!” “哼!”熹贵妃报以冷笑。一听见她的冷笑,小葛子背脊上就会无缘无故地发冷。他不敢多说什 么,只帮着宫女伺候漱洗,等看到镜中熹贵妃黄黄的脸,失血的嘴唇,以及铺得好好的床,才惊讶地问:“主子一夜未睡?” “怎么啦?”熹贵妃回身看着他问。小葛子跪下来答道:“主子千万要保重!大阿哥年纪还小,全得仗着主 子替他作主,大清朝的天下,都在主子手里。” ‘咄!”熹贵妃喝道:“你懂得什么?少胡说八道!”小葛子想不到又碰一个钉子,这个钉子碰得他也实在不明白,自己想 想,话并没有说错,熹贵妃的脾气发得没有道理。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不由得便有委屈的神色。 熹贵妃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但此时不便作任何解释,反倒因为小安子的话,引起了警惕,觉得必须有所告诫。 于是她沉下脸来,大声说道:“小葛子!你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这几天谁要在人前背后胡言乱语,谈大阿哥立为皇太子和我将来怎么样,怎么样, 这些话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没有别的,马上传了敬事房来,先打烂两条腿再说。我可再告诉你一句话,”她用冷得似冰,利得似刀的声音又说,“连你在 内,一样办理。” 小葛子吓得连委屈也感觉不到了,只听出这一段话,情况严重,没有一分一毫的折扣可打,赶紧连声答应,站起来先对屋内的四五个宫女说道: “你们可听见主子的话了!千万小心,千万小心!”说完,匆匆走了出去,把熹贵妃的告诫,郑重其事地转告了每一个太监和宫女。 因此,各个宫里,都在窃窃私议着胤禛的病,以及肃中堂如何如何?只有熹贵妃那里,特别安静。自然,安静得十分沉闷。 传了早膳,皇后派人来通知,即刻齐集中宫,去省视胤禛的病。后妃不与外臣相见,所以胤禛的病,她们只能听太监的报告,等闲无法探视。这 天早晨,是皇后特意叫陈胜文与六额驸安排好的,御前大臣一律回避,容后妃与胤禛去见可能是最后的一面。 胤禛却不知道后妃来省视,他一直未醒,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昏迷着?一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说什么食前方丈,说什么六宫粉黛,转眼莫非 成空!皇后与那些妃嫔们,也不知是为胤禛还是为自己,一个个泪落如雨,却不敢哭出声来,唯有障面掩口,想把自己的眼泪吞到肚子里去。 于是敬事房首领太监陈胜文,劝请后妃止泪,说是胤禛神明不衰,怕朦胧中发觉了大家的哀痛,一定会伤心,于病体大为不宜。接着额驸允禧又 来奏请皇后回宫。不离伤心之地,眼泪是无论如何止不住的,皇后只好依从,领着妃嫔,退出了东暖阁。 回到中宫,皇后余痛未已,依然流泪不止。跟着来到中宫的熹贵妃,却显得格外刚强,虽然也是红着眼圈,但说话行事,与平时无异,一进皇后 寝宫,她就吩咐宫女绵嬛:“这儿有我伺候皇后,你们到外面呆着去吧!没有事儿别进来。” 绵嬛是皇后的心腹,但也佩服熹贵妃凡事拿得了主意,不比皇后那样老实无用,这时知道有机密大事要谈,当即答道: “奴才在外面看着,不会有人闯进来。” “对了!”熹贵妃嘉许她知机识窍:“你小心当差吧!将来有你的好处。”等绵嬛一走,熹贵妃亲自关上房门,绞了把热手巾,递到皇后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生死别离 心乱如麻的皇后,也正有许多话要跟熹贵妃商议,但心里塞满了大大小小,无数待决的事件,却不知从何说起?擦干了眼泪,怔怔地楞了半天,越想越 害怕,越想越心烦,蓦地里又捶着妆台,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说:“弄成这个样子,怎么得了呢?” “皇后,皇后!”熹贵妃扶着她的手臂说,“这不是一哭能了的事。光哭,把人的心都哭乱了!你先拿定了大主意,咱们再慢慢儿商量做法。” “我有什么主意?”皇后拭着泪哭说:“还不是他们怎么说,咱们怎么听。” “不!”熹贵妃断然决然地说,“皇后千万别存着这个想法。权柄决不能下移,这是祖宗的家法。” 说到这个大题目,不由得让皇后止住了哀痛,“我可不懂了。”她问,“又 是‘赞襄政务’,又是军机大臣,他们要作了主,咱们拿什么跟他们驳回啊?” “拿胤禛的身分。胤禛亲裁大政,不管胤禛年纪大小,要胤禛说了才算。” “啊!”皇后仿佛有所意会了,但一时还茫然不知如何措手,“我在想,将来办事,总得有个规矩。凡事,咱们姐儿俩,大小也可以管一管。这要管, 又是怎么管呢?” “皇后算是明白了。咱们不妨把六额驸找来问一问。” “也好。”于是熹贵妃教了皇后许多话,同时派人传谕敬事房,宣召六额驸,说 有关于胤禛的许多话要问。这原是不合体制的,但情况特殊,事机紧迫,景寿固不能不奉懿旨,隆科多这一班人,也不敢阻挡。 熹贵妃特意避了开去,只皇后一个人召见允禧,跪了安,皇后很客气地说:“六额驸起来说话吧!” “是。”允禧站了起来,把手垂着,把头低着。 “内务府办得怎么样了?”这自然是指胤禛的后事。“隆科多在忙着呢!”允禧答道:“金匮的板,早 两天就运到了。其余的东西,听说也都齐了。” “还有样要紧东西,”皇后又问:“陀罗经被呢?”陀罗经被是金匮中必备之物,亲藩勋旧物故,饰终令典,亦有特赐陀 罗经被的。这由西藏活佛进贡,一般的是用白绫上印金色梵字经文,御用的是黄缎织金,五色梵字,每一幅都由活佛念过经c持过咒,名贵非凡。当然, “内务府老早就敬谨预备了。”允禧这样回答。 “噢!”皇后略停一停,换了个题目来问:“这几天的政务,由谁在料理呀?” “还是军机上。”允禧慢吞吞的地道:“听说许多要紧公事,都压着不能办。” “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皇上不能看奏折。” “以后呢?”皇后急转直下地问到关键上,“你们八个人,可曾定出一个办事的章程?” “目前还谈不到此。而且,也没有什么老例儿可援的。” “我记得康熙爷是八岁即的位。那时候是怎么个规矩?” “那时候,内里有孝庄太后当家,不过国家大事,孝庄太后也不大管。”这些对答,熹贵妃早就算定了的,所以受了教的皇后,立刻追问一句: “那么谁管呢?” “是辅政四大臣。” “那四个?”允禧一面思索,一面回答:“索尼c苏克萨哈c遏必隆c鳌拜。” “后来呢?” “后来?”允禧愣了一下,“后来当然是康熙爷亲政。” “我是说康熙爷亲政以后。”皇后又加了一句:“那辅政四大臣怎么样?”这一问,把木讷寡言的允禧吓得有些心惊肉跳,显然的,皇后是拿康 熙诛鳌拜的故事,作为警告。但是,于今如说有鳌拜,自是隆科多,与自己何干?这顾命大臣的荣衔,也不知如何落到了自己头上?看这光景,将来是非 必多,不如趁早辩白一番。想到这里,随即跪了下来,免冠碰头:“皇后圣明!臣世受国恩,又蒙 皇上付托之重,自觉才具浅薄,难胜重任,可是当时也实在不敢说什么。臣现在日夜盼祷的,就是祖宗庇佑,能让皇上的病,化险为夷,一天比一天健 旺,这顾命大臣的话,从此搁着,永远不必再提了。”他一面说,一面想到隆科多的跋扈,同时想到皇后提起康熙朝旧事的言外之意,不由得越想越害怕, 汗出如浆,急出一句最老实的话:“臣是怎么块料?皇后必定明白。他们拿鸭子上架,臣实在是莫奈其何!但分臣能效得一分力,万死不辞。只怕,只怕效不上力。” 这番话真有些语无伦次了。皇后啼笑皆非,而且也不知如何应付,因为它未在熹贵妃估计之中。只是允禧的窝囊,连忠厚老实的皇后都觉得可怜亦复可笑。 允禧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皇后却又说不出话,眼看要弄成个僵局, 躲在屏风后面的熹贵妃不能不出头了。她袅袅娜娜地闪了出来,先向皇后行了礼,然后自作主张地吩咐: “六额驸,请起来吧!”允禧一见熹贵妃出现,心里略略放宽了些。熹贵妃为人厉害,但也明 白事理,她一定能谅解他的处境为难而本心忠诚,所以站了起来,顺手给懿贵妃请了个安,退到一旁,打算着她有所询问时,再作一番表白。 “六额驸是自己人,胳膊决不能朝外弯。”熹贵妃这一句话是向皇后说的,但也是暗示允禧别忘掉自己是椒房至亲,论关系要比隆科多他们这些远支宗室密切得多。 允禧自然懂得她的意思,赶紧垂手答道:“熹贵妃明见,这句话再透彻不过了,正是允禧心里的意思。” “好!”熹贵妃赞了一声,接着又说:“可是我得问六额驸,你下去以后,他们要问:皇后召见,说些什么?你可怎么跟他们说呀?” “就说,就说皇后垂询皇上的‘大事’,预备得怎么样了。” “一点不错。你就照这个样子,别的话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你一个人也争不过他们,不用跟他们废话,有什么事,你想办法先通一个信儿就行了。” 说到这里,熹贵妃停了一下,又威严地问道:“你明白吗?” 允禧想了想,懂得熹贵妃的意思是叫他不必多事,于是惶恐地答道:“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熹贵妃转脸向上问道:“皇后如果没有别的话,就让六额驸下去吧!” “嗯!”皇后想了想说,“有一件事,也是要紧的,‘大事’一出,里里外外一定乱糟糟的,大阿哥在外面,怕他们照应不过来,六额驸多费心吧!” 这是允禧办得了的差使,欣然答道:“皇后跟熹贵妃请放心!允禧自会小心伺候。” 等允禧退了出去,皇后与熹贵妃,相对苦笑,她们原来期望着要把景寿收作一个得力帮手,不想他竟是这等一个窝囊废。“亏得你机敏,不叫他 插手,不然,准是事成不足,坏事有余!”皇后摇头叹息:“唉,难!” “皇后先沉住气。凡事有我。”话是这样说,熹贵妃也实在不知道如何才不致于大权旁落?回到自己 宫里,倚栏沉思,不知日影过午。忽然,胤禛身边的小太监金环,匆匆奔了进来,就在院子里一站,高声传旨:“万岁爷急召熹贵妃!”说完才跪下请安, 又说:“请熹贵妃赶紧去吧!怕是万岁爷有要紧话说。” “喔!”熹贵妃又惊又喜,问道:“万岁爷此刻怎么样?” “此刻人是好的。只怕。”金环欲言又止,“奴才不敢说。”熹贵妃知道,胤禛此一刻是“回光返照”。时机万分珍贵,不敢怠慢, 随即赶到了烟波致爽殿。御前大臣都在殿外,站得远远地,一看这情形,就知道皇后在东暖阁。 小太监打了帘子,一眼望去,果然皇后正跪在御榻前,熹贵妃进了门,随即也跪在皇后身后。 “这个给你!”胤禛气息微弱地说,伸出颤巍巍的一只手,把一个蜀锦小囊,递给皇后。熹贵妃知道,那是乾隆朝传下来,胤禛常佩在身边的一枚长 方小玉印,上面刻的阳文“御赏”二字。 皇后双手接了过来,强忍着眼泪说了句:“给皇上谢恩。” “熹儿呢?” “在这里。”皇后把身子偏着,向熹贵妃努一努嘴,示意她答应,同时跪到前面来。 “熹儿在!”熹贵妃站了起来,顺手拿着拜垫,跪向前面,双手抚着御榻,把头低了下去,鼻子里息率息率在作响。 胤禛缓缓地转过脸来,看了她一下,又把视线移开,他那失神的眼中,忽然有了异样复杂的表情,是追忆往日和感叹眼前的综合,不辨其为爱为恨,为恩为怨? “唉!”胤禛的声音不但低微,而且也似乎哑了,“我不知道跟你说些什么好。” 听得这一句话,熹贵妃哭了出来,哭声中有委屈,仿佛在说,到今日之下,胤禛对她还怀着成见,而辩解的时间已经没有了,这份委屈将永远不可能消释伸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胤禛驾崩 就这时,胤禛伸手到枕下摸索着,抖颤乏力,好久都摸不着什么东西。于是,皇后站了起来,俯首枕边,低声问道: “皇上要什么?” “‘同道堂’的那颗印。”皇后探手到枕下,一摸就摸出来了,交到胤禛手里,他捏了一下,又 塞回皇后手里。 “给熹儿!”这一下,熹贵妃的刚低下去的哭声,突然又高了起来,就象多年打入 冷宫,忽闻传旨召幸一样,悲喜激动,万千感慨,一齐化作热泪!又想到几年负屈受气,终于有此获得谅解尊重的一刻,但这一刻却是最后的一刻,从 此幽明异途,人天永隔,要想重温那些玉笑珠香的温馨日子,唯有来生。转念到此,才真的是悲从中来,把御榻枕旁哭湿了一大片。 这样哭法,皇后心酸得也快忍不住了,顿着足,着急地说:“你别哭了,行不行?快把印接了过去,给皇上磕头!” “是!”熹贵妃抹抹眼泪,双手从皇后手里接过了那一枚一寸见方,阴文大篆“同道堂”三字的汉玉印,趴在地上给胤禛磕了个响头。 “起来,熹儿!”胤禛又说,“我还有话。” “是!”熹贵妃跪直了身子,愁眉苦脸地看着胤禛。 “我只有一句话,要尊敬皇后。” “我记在心里。”熹贵妃又说:“我一定遵旨。” “好!你先下去吧!”这是还有话跟皇后说。熹贵妃极其关切这一点,但决无法逗留偷听, 只好一步一回头地退了出来。等出了东暖阁,遥遥望见在远处廊下的隆科多和允禧那一班御前大臣,她忽然想到御赐的玉印,正好用来示威,于是故意站 在光线明亮的地方,恭恭敬敬地把那方印捧在胸前。这是个颇为郑重罕见的姿态,她相信一定可以引起隆科多的注意。 就这样站了不多一会,皇后红着眼圈也退了出来,两宫的太监c宫女纷纷围了上来,簇拥着她们俩回到中宫。 熹贵妃想到一道紧要手续,随即把皇后宫里的首领太监喊了上来。 “我有话告诉你,你听清楚了!”熹贵妃很郑重地向皇后宫里的首领太监说,“刚才皇上召见皇后和我,亲赐两方玉印,皇后得的是‘御赏’印,我 得的是‘同道堂’印。你去问一问烟波致爽殿的首领太监马业,他知道不知道这回事儿?要是不知道,你先把这一段儿告诉他,叫他‘记档’!” 胤禛的一言一行,都由首领太监记下来,交敬事房收存,称为“日记档”,那当然是极重要的文献,所以首领太监记档十分慎重,倘非胤禛朱谕 或口传,便须太监亲眼目击,确有根据,方始下笔。当时胤禛召见赐印,东暖阁中只有两名小太监,熹贵妃怕他们不了解此事的关系重大,不曾告诉马 业,以致漏记,因而特意作一番点检。 接着,熹贵妃辞别皇后,回到自己宫里休息。多少天来的哀愁郁结,这时候算是减轻了许多,全由于这方印的缘故。 这方印是完全属于胤禛的。自乾隆的“五代五福五德堂”开始。列朝胤禛都象文人雅士那样,喜欢取一个书斋的名字,作为别号。嘉庆是“继德 堂”c道光是“慎德堂”c当今垂危的胤禛便是“同道堂”。 同道堂有两处,一处在“西六宫”的咸福宫后面,一处在圆明园“九洲清晏”。去年八月初八一早,胤禛就是在圆明园的同道堂进了早膳以后, 仓皇离京的。想不到自此一别,圆明园竟遭了兵燹,胤禛亦不能生还京城!这不过是一年间的事,谁想得到这一年的变化是这么厉害!熹贵妃心 想,一年以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成为太后,而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莫非天意?她是永远朝前看的一个人。既然天意如此,不可辜负。于是精神抖擞 地想在御赐的玉印上,作一篇好文章。 “同道,同道!”她这样叨念着,自然而然地想起一句成语:志同道合。这不就是说自己与皇后吗?两位太后,同心协力,抚养幼主,治理国事! 不错!胤禛赐这方印的意思,正是如此。这也足见得胤禛把她看得与皇后一样尊贵。想到这一点,熹贵妃深感安慰,而且马上想到,要把胤禛的 这番深意,设法让皇后c顾命大臣以及王公亲贵了解。 但眼前却无机会,不但皇后没有心情来听她的话,所有的顾命大臣c王公亲贵,根据御医的报告,说胤禛随时可以咽气,因此也都守在烟波致爽 殿,全副精神,注视着胤禛的变化,谁还来管她得了什么赏赐? 夜谅如水,人倦欲眠,忽然首领太监马业匆匆自东暖阁奔了出来,惊惶地喊着:“皇太子,皇太子!” 这是让皇太子去送终。 弘历被唤醒穿着袍褂,赶到东暖阁,胤禛已经“上痰”了! 王公大臣都跪伏在地,皇太子在御榻前拜了下去。看看久无声息,肃顺点了根安息香,凑到胤禛鼻孔下,去试探可还有呼吸? 那支香依旧笔直的一道烟,丝毫看不出有鼻息的影响,隆科多便探手到胤禛胸前,一摸已经冰凉,随即双泪直流,一顿足痛哭失声。 殿里殿外,上上下下,早就把自己沉浸在凄凄惨惨的情绪里,蓄势已久,隆科多哭这一声,就象放了一个号炮,顿时齐声响应,号哭震天——而皇太子却是吓得哭了。 国有大丧,好比“天崩地坼”,所以举哀不用顾忌,那哭的样子,讲究是如丧考妣的“躄踊”,或者跳脚c或者瘫在地上不起来,双眼闭着,好久 都透不过气来,然后鼓足了劲,把哭声喷薄而出!越是惊天动地,越显出忠爱至性。这样由烟波致爽殿一路哭过去,里到后妃寝宫,外到宫门朝房,别 院离宫三十六,那一片哭声,惊得池底游鱼乱窜,枝头宿鸟高飞。而唯一的 例外是谦妃,她没有哭,不言不语地坐在窗前,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远处渐隐的残月。 残月犹在,各处宫殿,是有人住的地方,都点起了灯烛,烟波致爽殿和毗连的澹泊敬诚殿,更是灯火通明。王公大臣的哭声已经停止,顾命八大 臣尤其需要节哀来办大事,他们就在烟波致爽殿后面,找了一间空屋,暂时作发号施令的枢机之地。 内务府的司员,敬事房及各重要处所的首领太监,包括小葛子在内,几乎都赶到了,静悄悄地在廊下待命,或是打探消息,遥遥望去,只见隆科多 一个人在那里指手划脚地发号施令。 第一件差使派了允禧,“六额驸!”隆科多说,“请你护送皇太子,不,不,如今是皇上了!扈从圣驾,去见太后。把大行胤禛升天的时刻,奏告太后, 大丧礼仪,等商量定了,后行陈奏。” 哭肿了双眼的允禧,点一点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管自己办事去了。 “敬事房的首领太监呢?”隆科多这一问,立刻便有人递相传呼:“隆中堂传陈胜文!” “陈胜文在!”他高声答应着,掀帘进屋,先请一个安,垂手肃立,望着隆科多。 “马上传各处摘缨子!”凡遇国丧,第一件事就是把披拂在大帽子上的红缨子摘掉,陈胜文答 道:“回隆中堂,已经传了。” “好!”隆科多接着又说,“从今天起,皇后称皇太后,皇太子称皇上。” “是!“陈胜文踌躇了一下,觉得有句话非问不可,“请肃中堂的示,熹贵妃可是称熹贵太妃?” “当然!”隆科多答得极其干脆,仿佛他这一问,纯属多余。交代了陈胜文,随即又传内务府的司员,预备初步的丧仪,宫内“应 变”的措施告一段落,顾命八大臣又移地军机直庐去开会。在这里所商议的, 就不是宫廷私事,而是要布告“天下臣民”的国家头等大事了。首先提出来的是“胤禛”即位的时刻和仪典。 当时由鄂尔泰首先发言:“常言道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该怎么 办?咱们得快拿个主意!”兹事体大,一时都不肯轻率献议。隆科多不耐烦了,指着穆荫说:“挨着 个儿来,你先说吧!”穆荫清一清嗓子,慢条斯理地陈述他的见解:“自古以来,太子都是枢 前即位。不过本朝有本朝的制度,咱们最好按着成例来办,免得有人说闲话。” “要说成例,那得按着康熙爷的例子来办。”李荣保抹了一手指头的鼻烟,一面把鼻子吸得嗤嗤作响,一面大摇其头: “年代这么久了,一时那儿去找当年的成例?” “我倒记得,”匡源接口说道:“世祖章胤禛宾天,圣祖仁玄烨八龄践阼,那时是先成服,后颁遗诏,再下一天,在太和殿即位,颁诏改元。” “不错!”鄂尔泰点点头说,“列朝的皇上,都是在太和殿即的位,我们的新皇也该在太和殿即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绵奕入宫 “还不错呢!我看简直就不通!”隆科多嚷着。鄂尔泰虽然袭封了怡亲王允祥,而且年龄最长,但论辈份是隆科多的侄子,所以他驳他的话,很不客气:“照你 这么说,一天不回京,国家就一天不能有皇上?” “你别气急,”鄂尔泰的修养倒是很好,“原是在商量着办,你再问问继园,也许他有好主意。” 李卫早已把这件大事研究过了,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地说道:“列公的话都不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太子应该‘柩前即位’,可也得按照本朝 的家法,在太和殿行大典,颁诏改元。” 这番话面面俱到,谁也不得罪,但嫌空洞,而且也似乎有些矛盾,肚子里黑漆一团的李荣保,却偏偏听出来了,赶紧问道:“继园,你的话是怎么 说?又说‘柩前即位’,又说‘在太和殿行大典’,难道即两次位吗?” “回王爷的话,”李卫答道:“柩前即位是皇太子接掌大位,太和殿行大典是行登极大典,原是两回事儿!” “啊,啊!”李荣保颇为嘉许:“说得有理!”这一下李卫越发侃侃而谈了:“说要按成例办,现成有个例子,四十一 年前,也是七月,七月二十五,仁宗睿胤禛在这儿驾崩,王公大臣遵照朱谕,请玄烨成胤禛即了位,当天恭奉梓宫回京,八月二十七在太和殿行登极大典。 如今也可以这么办,先请幼主即位,名位一正,其余的就都从容了!”这个办法完全符合隆科多的心意,幼主不即位,顾命大臣就不能用“上 谕”来号令全国,所以听完李卫的话,随即大声说道:“好极了!就这么办。 继园,”他又问:“那么幼主即位,到底什么时候最合适呢?” “最好在大行胤禛小殓的时候,即位成服一起办。” “好!”隆科多吩咐:“传钦天监。”等把钦天监的官员传来,选挑小殓的时刻,那官员答道: “今天申正,时辰最好!” “混帐东西,什么好时辰?”隆科多大喝一声:“国丧是大凶之事,还有什么好时辰好挑的?” 话是驳得有理,但又何至于发这么大脾气?钦天监的那官员吓得脸都青了。 在座的人也都觉得隆科多未免过分,只有李卫明白他这脾气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申正太阳已将下山,幼主到那时才即位,不能发诏旨办事,这一天就算白糟踏了。 这番意思自然不能明说,李卫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天气炎热,大行胤禛的遗体,不宜摆得太久,”他向钦天监的官员说,“成殓的时刻,你再斟酌一下!” 那官员原也相当机警,刚才是让隆科多迎头痛斥,吓得愣住了,这时一听李卫的指点,恍然大悟,当即装模作样地用指头掐算了一会,从容答道: “小殓以辰正二刻为宜,大殓以申正为宜。”他不再说“好时辰”,只说“为宜”了。 李卫点点头,嘉许他识窍,但小殓要早,大殓不妨从容,便转脸看着隆科多说:“中堂看如何?申正大殓,只怕预备不及。” 隆科多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极大的西洋金表,掀开表盖一看,这时照西洋算时刻的方法是六点钟,辰正二刻是八点半,还有两个半钟头,预备起来, 时间恰好,申正大殓,确是太匆促了,“大殓在明儿早上吧!”他说。 “明天早晨大殓,以巳初二刻为宜!”这一下,钦天监官员不等李卫传话,便先抢着回答。 巳初二刻是九点半,不早不晚,也算相宜,隆科多一点头,事情就算定 局了。第二件急需决定的大事是派定“恭理丧仪大臣”,这张名单是早就在肃 顺家的水阁中决定了的,拿出来念一遍就是。接着又商量哀诏的措词,照李卫的提议,由马齐执笔起草。也谈到 “恭奉梓宫回京”的事,那需要一百二十八个人抬的“大杠”,沿路桥道,必须及早整修,决定立即命令署理直隶总督文煜到圆明园来商议一切。其余的 大事还多,但此刻无暇计及,请见太后以后,马上就得预备皇太子即胤禛位的大事了。 于是顾命八大臣,除掉允禧以外,一起进宫。太监奏禀太后,立即召见。 一见面自然是相对痛哭,哭过一阵,年轻的太后抹着眼泪,哀切切地说道:“你看,大行胤禛撇下我们孤儿寡妇归天了!你们都是先帝的忠臣, 里外大事,总要格外尽心才好!都请起来说话。” “是,是!”鄂尔泰跪在地上答道,“奴才几个,受大行胤禛的付托,必要赤胆忠心,辅保幼主。请太后千万放心。”说完,大家一起又磕一个头站了 起来,鄂尔泰回头便说:“隆科多,你把咱们商量好的事儿,跟太后回奏!” 隆科多记着先帝的嘱咐,特别尊崇太后,恭恭敬敬地朝前一跪,把按照仁宗驾崩以后的成例,皇太子先即大位,回京再行登极典礼,以及小殓和大 殓的时刻,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 “既然你们商量定了,就这么办吧!”太后又问:“什么时候成服啊?” “本想小殓就成服。孝衣太多,实在来不及做,请太后的熹旨,可否大殓成服?” “是啊,孝衣太多。”太后又问:“你叫内务府早早把白布发了过来,好让各宫的女孩子,连夜赶着做。” “是,奴才已经关照了,等敬事房首领把名册送了来,随即照发。”隆科多一面说,一面掏出一张名单:“再跟太后回奏,恭理丧仪大臣,奴才几个拟 了个单子,是睿亲王弘皙c恒亲王允祺c果亲王允礼c慎郡王允禧c大学士周祖培c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隆科多c吏部尚书全庆c陈孚恩c工部尚书绵森c 右侍郎李卫,一共十个人,豫亲王c果亲王c周祖培c全庆,仍旧留京办事。”这就是说,只有陈孚恩一个人可以到圆明园来。 太后对陈孚恩并不关心,关心的是果亲王,“果亲王也留在京里吗?”她不以为然地问。 “宫中事务非果亲王不可,而且梓宫回京以后,丧仪繁重,也要果亲王在京里主持。” “你的话也不错。”太后没话说了,只好同意。 额尔泰说:“先皇的遗体要火速送回宫中,然后将先皇驾崩,新皇即位的事情昭告天下。”于是弘历一行人带着胤禛的遗体火速回宫,星夜疾行。 弘历一到乾清宫就颁发圣旨:朕受皇考托付,凡皇考办理未竟之事,皆朕今日所当敬谨继述。诸王公大臣均是深受重恩之人,各益殚精竭虑,辅政不怠。外省文武大臣处理事务应一如既往,不得欺慢。 朝堂上的事情已经下了圣旨,弘历又让宫里的太监备车到乾西二所将富察福晋和其他家眷一起接到宫中。 绵奕从睡梦中被李桂枝提溜起来,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又被李桂枝塞上马车,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绵奕已经在宫里的大通炕上了。 绵奕揉揉眼睛,望了望这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一脸茫然。一个比她大三四岁的人说:“懒鬼,还不快收拾你自己的东西,这么吵,亏你还能睡得着!” 绵奕问:“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搬家?”那个丫头说:“家?这里是紫禁城,哪里是你的家!” 这时候,一个公公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都挺下手里的活,谁之前在潜邸的时候给皇上沏茶的,赶紧到养心殿去!” 一个宫女赶紧站出来。那个公公说:“皇上刚刚动了气,你要小心伺候!”哪个宫女一脸紧张。 弘历正在口述,让张廷玉拟旨:“尊熹贵妃为皇太后,皇太后仁慈,抚爱朕躬,凡有所知,岂有不告之理?但市井传说,多为舛误,今后凡宫外传闻,无故向内廷传说者,即为背法。” 绵奕走出屋子,想找找李桂枝嬷嬷到哪里去了。听到站在柱子旁边的两个宫女正在议论:“哎,原以为四阿哥当了皇上她能享几天福呢!没想到这就上了黄泉路了!” 令一个宫女说:“现在宫外都在传说皇上是她生的,你说太后能容她吗?没有让她受酷刑,直接一碗毒药了事,已经很开恩了!” 绵奕走到两个人跟前,两个人都住了嘴,想要走开。绵奕问:“你们看见李桂枝嬷嬷了吗?我是照顾她的奴婢。” 其中一个宫女说:“她死了。”绵奕的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死了?为什么?”另一个宫女说:“你先别管她死为什么,你是她身边的人,难保不会受她的牵连” 这时候一个公公来宣旨:“之前照顾李桂枝的小丫头在哪?”绵奕走到公公跟前:“公公,是我。” 赵公公盯着这个小丫头:“你?跟我走一趟吧!”绵奕跟在公公后面,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宫门,来到一个大门前,绵奕看到上面写着“慈宁宫”。 慈宁宫外停着一顶大大的轿子,八个穿丧服的太监站在轿子旁边,轿子前面是四个太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慈宁宫日常 轿子后面是十二个太监,各人手里分别拿着太后的丧服c鞋子c毛巾c梳子c粉盒c各式大小的镜子c银珠笔墨c黄纸和黄绸缎凳子。最后面还有两个老妈子和四个宫女。绵奕被这阵仗给惊住了。 太后由一个太监扶着出来了,太后瞥了一眼绵奕。带绵奕过来的公公赶紧上前:“太后。”太后说:“这丫头是谁?” 公公说:“她就是照顾李桂枝的奴婢。”太后很意味深长对绵奕说:“李桂枝死前对我说,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很可怜,让我多照顾照顾你,我该怎么照顾你呢?” 绵奕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该怎么回答。太后对那个公公说:“这丫头以后就留在我宫里了,你带她下去吧。” 那公公还急着到太后面前邀功,于是赶紧把绵奕扔给了一个嬷嬷,自己就走了。嬷嬷冷冷地说:“看什么看,走吧!” 绵奕跟着嬷嬷进了一排低矮的小房子,这房子的门成年的人必须低头才能进来。绵奕跟着钻进了屋子。阴暗矮小的屋子里南面和北面个一张大通铺,每张铺上面排着十个人的铺盖。 这么促狭的屋子里居然要挤二十个人,绵奕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嬷嬷坐在炕上,伸出手:“拿来!” 绵奕问:“什么?”嬷嬷说:“拜师礼!你要是不想那么快就被打死,就拿来。”绵奕将娘留给她的一队银手镯紧紧握在手里:“拜了师,我就能不死吗?” 嬷嬷将绵奕手里的手镯夺去:“你死还是活,太后说了算,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知道了这里的禁忌,小心做人,或许能活到二十五岁出宫。” 绵奕说:“出宫,去哪?”嬷嬷说:“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宫里,老死宫中。” 教了拜师礼之后,这位周嬷嬷就开始给绵奕上课。太后厌恶李桂枝,将她赐死了,但是却因为这件事和皇上大吵了一架,皇上还下旨让宫人不准再让太后传递消息,这是打了太后的脸。 太后对李桂枝的气还没有消完,把绵奕弄到她身边,多半是为了出出气。如果只是小心谨慎地防着是防不胜防的。 即便是宫里等级最低的官女子欺压宫女,宫女都只能忍着,无处伸冤,更何况绵奕面对的是大清唯一的太后,绵奕浑身都在颤抖。 绵奕问:“嬷嬷,我该怎么办?”周嬷嬷说:“你以后每个月发了工钱,都得交一半给我。” 绵奕说:“好,嬷嬷,我答应你。”周嬷嬷说:“这个事没有办法解,但是你可以试着让太后喜欢你。可是这是个冒险的事,弄不好就适得其反了!你都会做些什么?” 周嬷嬷打量了绵奕一番,才六岁的孩子,能会做什么!周嬷嬷都觉得自己这话问的蠢:“算了,你也不定能等到拿第一个月的工钱,这样,你这幅镯子放我这里,如果没几天你就死了,等你死的时候,我给你买一幅薄棺。” 绵奕跪在地上给周嬷嬷磕了三个头:“谢谢嬷嬷。”绵奕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纸:“嬷嬷,这是我的名字,要是我死了,把这个放到我衣服里。” 周嬷嬷说:“这是你写的?你会写字?”绵奕点点头。周嬷嬷说:“你认得多少字?”绵奕说:“不是太生僻的,能认个七七八八的。” 周嬷嬷仿佛很高兴:“如果有人来找你写家书,你高高兴兴地答应他们,如果有人要给你财物,你分文不取,知道吗?”绵奕点点头。 周嬷嬷高高兴兴地走了,没一会功夫,果然有两个宫女进来:“你会写字?能给我们写封家书吗?”绵奕笑着点点头。 两个宫女说:“可是我们没有笔墨,也没有宣纸。”绵奕说:“没关系,我有。但是屋里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太暗了。” 绵奕想到外面去写,被两个宫女拦住了。一个宫女说:“不行,如果让公公看到了,不但得把信撕了,把纸笔没收,还可能挨一顿打!” 绵奕问:“那有没有蜡烛?”另一个宫女说:“有,但是我们不能用,这蜡烛是二十个人共有的,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取用。这个屋子一个月只有一根蜡烛。” 绵奕说:“那等晚上点起了蜡烛,我再写,你告诉我写些什么,我提前想好。”一个宫女说:“可是洗漱铺床什么的事情都要在一刻钟之内做完,你真能弄好?” 绵奕点点头。那个宫女说:“那好,一言为定,我叫承玥,她叫承雁。”一个太监在外面喊:“承雁,承玥,两个死丫头,又躲在屋里逃懒了!五阿哥来了,还不赶紧出来伺候!” 承雁拉拉绵奕:“快把你的东西放好,五阿哥来了,你躲在这里不出去叩拜,小心别有用心的人说你大不敬!” 绵奕赶紧把包袱放好,把身上的衣服捋一捋,出来跪着侯五阿哥来。五阿哥进来慈宁宫。 绵奕好奇地抬起头,五阿哥今年十二岁了,身长五尺七寸,有些瘦弱,高鼻子宽额头,光亮乌黑的大眼睛,宽阔的嘴巴,整齐的牙齿,可以算是一个美男子。 五阿哥说:“我来的真是不凑巧,母后都已经走了。”五阿哥在慈宁宫里稍稍停留了一会,就起身了:“劳烦跟母后通告一声,我来过了!” 慈宁宫总管太监和颜悦色地回复:“是,五阿哥慢走!”趁这么一会功夫,绵奕在脑袋里把承玥和承雁的家书该如何措辞组织了一下,牢牢记在脑子里。 晚上一回去寝室,绵奕便拿出笔墨赶紧铺好,不到半刻钟便写好了,剩下的半刻钟绵奕抓紧时间洗漱了一下。 宫女多少出生八旗,虽然出身有高有低,但是能略微识几个字的都是少数,像绵奕这样可以写出酸溜溜的家书的,还委实没有几个。 绵奕便成了慈宁宫里的小名人,不光宫女们找她写家信,连小太监c六品c五品四品太监们都来找她写家书。 国丧在沉闷中度过,胤禛之前迷行道家丹药,还让张太虚c王定乾常驻宫中西苑炼药。 胤禛身体虽然一直有些差,但是突然就死亡,弘历觉得十有和这些道士的丹药有关系。于是下旨将炼丹道士逐出西苑。太后虽然有微词,却也没有出来为道士们说话。 雍正十三年九月三日黎明,胤禛大驾卤薄全设,弘历着素服率后宫及文武百官向胤禛梓宫行九拜礼。胤禛梓宫启程前往景陵。 弘历更换礼服,奉皇太后到永寿宫,行九拜礼,随后到中和殿受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之礼,到太和殿即皇帝位,受亲王百官朝贺,颁诏天下明年为乾隆元年。 胤禛的大丧礼成,弘历顺利即位,皇太后这一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很好。惠风和畅,皇太后想到御花园去散散步,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绵奕被总管太监带到前面,太后往后一转头。这个小宫女六七岁模样,眉清目秀,鹅蛋脸,光滑的脸蛋像白莲花瓣似的白里透粉。 太后问绵奕话,照规矩,绵奕只能在她后面稍稍隔开些距离。皇太后时时回过头来和绵奕说话,觉得有些麻烦,索性叫绵奕再上前去几步,紧紧跟在她身后。 皇太后说:“这么说,你自小就生活在通教寺了?可会诵经吗”绵奕点点头:“只会一点点,诵的不好。” 皇太后笑着:“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哀家也不奢望你诵的多好!听说你会写字?写个文章都不用打草稿?” 绵奕有点羞涩:“只是略识得几个字,哪里会写什么文章,只是想想如何把事情说清楚罢了。”皇太后点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虽然穿着一色的宫女装,梳着旗头,这个小丫头却有几分别人没有的俏皮利落,笑起来天真可爱,却又仿佛凉茶一般让人心旷神怡。绵奕挺的笔直的腰板,即使在请蹲安的时候也稳重潇洒。 皇太后对绵奕很满意,是个好坯子,可惜年纪实在太小了,要等几年才能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能被皇太后问话,实在是莫大的殊荣,绵奕因为这件事被其他宫女高看一眼,好长时间没有人敢欺负她。 然而,又过了一个月,绵奕却没有任何能发迹的迹象,宫女和太监们也就渐渐把她受太后召见的事情给淡忘了。 周嬷嬷也曾经对绵奕抱有幻想,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太后的懿旨,也没有皇上的垂青,她渐渐也对绵奕失去了希望。 太后虽然把她放到了永寿宫,并没有特别照顾她,也没有故意为难她。魏绵奕只是一个出身净身师家的小丫头,皇太后值得跟她较真吗! 周嬷嬷的希望全部化为愤怒,她当奴婢的委屈要全都发泄到这个小丫头身上,才不枉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教导绵奕。 绵奕这些天每天晚上睡觉连旗头都不敢拆,带着那个小牌楼一样的家伙坐着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背水一战 梳头实在要花费太长时间了,周嬷嬷早上醒的早,周嬷嬷一醒便会大声咳嗽。这时候,绵奕必须马上过去请安,给嬷嬷梳头。 给嬷嬷梳好头之后,伺候嬷嬷洗完脸,嬷嬷要到太后跟前去伺候了,绵奕才能回自己的屋子这时候天都还没有亮,绵奕继续迷糊一会。 起先的时候,绵奕总是起不来床,结果嬷嬷晚上当值回来之后,便要将她的屁股打的红透了才肯罢休。绵奕渐渐就练就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的本事。 绵奕每天睡的不足四个时辰,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到底要撑多久,她还能撑多久。 这一天,绵奕又睡过头了,她醒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远处传来一曲悠扬的诵神歌,伴随着三铉c琵琶的合奏,掠过绵奕住所的上空。 糟了!已经寅正时了,昨天午夜皇太后在堂子祭奠夜神,绵奕过来午夜才睡,实在太累了。今天是坤宁宫祭奠天神的日子。 绵奕听着这萦绕在皇宫上空的诵神歌,实实在在想是黑白无常对自己唱的招魂歌,顿时打了个激灵。到底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绵奕闭上眼睛,一个身穿黄缎绣云龙袍的女子跪在天神像前面,身穿萨满服,头戴萨满面具的人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刺向皇后的胸口。 绵奕拔腿就跑,穿过御花园向南,过端则门c增瑞门c基化门c永祥门,过太医院值房,寿药房c寿膳房,绵奕终于到了坤宁门。 绵奕站在坤宁门门口大叫,皇后娘娘有危险,门口的带刀侍卫大吼:“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死丫头!快走,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突然听到殿内一声惊呼:“来人,有刺客,护驾!”绵奕急得直跺脚:“还不快去!” 几个带刀侍卫赶紧闯到殿内,三下五除二将刺客拿了,还没有审问,刺客就忽然口吐白沫了,皇后娘娘昏了过去,侍女大叫:“宣太医!” 还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即将绵奕拿下,暂时押解在侍卫值房,等待皇上审问。富察皇后清醒的时候,看到弘历就坐在她身边。 皇后想要起身,弘历温柔地伸手将她扶起,又亲自给她垫了枕头,让她靠在床头,随后给她掖了掖背角。 皇上这些温柔的举动让皇后有几分羞涩:“皇上”弘历靠近皇后,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下去:“谢谢你!皇后,你有喜了,朕要成为皇阿玛了!” 皇后看看屋里跪着的绵奕问:“这孩子是谁?”坤宁宫太监总管说:“刺客出手之前,她就跑到坤宁宫门口,说你有危险,多半是同党。” 皇后责备地看着总管太监,随后对绵奕说:“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出事的?”绵奕说:“回皇后娘娘,因为奴婢今天没有听到萨满嬷嬷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皇上和皇后都很惊讶,随后绵奕将她在周嬷嬷的残酷训练下,锻炼出了能根据脚步声判断出一个人的身材和年龄的事详细陈述。 皇后说:“皇上,永寿宫里居然有如此恶毒之人,实在有损太后圣德,这个恶奴必须要受些惩罚!” 之前太后受身边的人挑唆,将李桂枝囚禁还赐毒酒,弘历已经心生怨恨,可是公然为李桂枝抱不平,恐怕宫内外的流言会越来越横行。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皇太后身边这帮无法无天的奴才! 皇上与皇后对视了一下,皇后立即对皇上的意思心领神会了。皇后温和地绵奕说:“你起来吧!来人,先将她带下去。” 将绵奕带下去的嬷嬷在即将分开的时候告诉绵奕,明天她可以放假一天,累得筋疲力尽的绵奕从九月十五夜一直睡到次日下午申时,起身兀自浑身酸疼。 绵奕醒来的时候,望到自己枕头边上放着一件浅粉色风毛湖绸夹袍,和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几碟子点心,已经被其他宫女偷走了几块。 绵奕从自己的包袱里抽出一本书,走到窗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来,刚看了两章,便听外面有人叫道:“绵奕,快点出来!” 外边突然传来一声“罢了!”,接着便听帘子一响,慈宁宫的吴嬷嬷已经进来,绵奕楞在那里,一时间忘记站起来。 吴嬷嬷垂手而立,含笑看着绵奕:“太后娘娘要见你,换上你的新衣服,跟我走吧!” 皇太后身着便服,一手执着湘妃竹扇,坐在御花园池塘边的石凳子上,说道:“绵奕,你觉得这里景色如何?” 绵奕说:“这里好清幽,只园里秋色太重,肃杀了些。”太后点点头:“你倒是挺大胆的!你可知罪吗?” 绵奕似乎恍然大悟,慌得伏地便叩头,说道:“太后娘娘请恕奴婢在皇后娘娘面前的失仪之罪!” 皇太后缓缓转过头:“失仪?哦,仅仅是失仪吗?哀家去年蓄了一坛雪水在这个园子里,你去将它刨出来,给哀家煎茶喝,哀家喝的满意便饶恕了你的罪!” 绵奕低头伏在地上:“绵奕能不能问问那坛子雪水究竟埋在了哪里?”皇太后说:“哀家怎么会知道!”说完,便起身走了。 皇太后走了,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也走了,绵奕仍旧呆呆地跪在原地。去年绵奕还未进王府,终日都在通教寺中,她如何会知道皇太后的雪水埋在哪里! 可是这御花园里不过百步就有一名守卫,绵奕也不能随意乱挖,虽然帮皇太后挖藏雪水的坛子是圣命,但是弄坏了这里的一花一木,却是绵奕卖了自己的命也赔不起的。 虽然到了秋天,可是天气还是说变就变,到天刚刚黑,便下起雨来,每一场秋雨都有几分透骨的寒凉。皇后静静地靠着床头,望着半掩的窗子。 弘历没有让人通报,自己静静地走进来。皇后说:“皇上,您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臣妾还要给您行礼啊!” 弘历说:“朕就是怕你折腾才没有让他们通报的!快好好躺着!”弘历觉得屋里有些凉,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怎么不把窗子关上,皇后着凉了怎么办?” 皇后说:“皇上,开着吧,这也算是臣妾为自己的罪过受的一点惩罚!”弘历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还为那个小宫女的事耿耿于怀?朕也听说了挖雪水的事,这不是你的错!” 皇后问:“皇上,皇额娘真的有在御花园里埋雪水吗?宫闱之地,私自在地底下埋东西,万一被人栽赃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弘历叹了口气:“颖萱,你就是心太软了!”皇后说:“四爷不也为了那孩子感到可惜吗!”弘历将颖萱拥入怀里:“知我者,颖萱也!” 然而次日一大早,绵奕便捧着一个大罐子到了慈宁宫门口。太后问:“雪水煎茶?她真的把雪水弄来了?”太监点点头。皇太后说,“让她进来就在这外屋煎。” 皇太后才刚刚洗漱完毕,皇上就来给她请早安了。皇太后问:“皇上,今天真是稀罕啊,已经有半月不登我这个老太婆的门了吧!” 弘历说:“前一段时间,朕才刚刚继承大位,有太多的事情,实在是儿子的疏忽,望皇额娘见谅!哟,这是要烧水煮茶啊,水将沸时告朕一声,朕亲自为额娘泡制!宝亲王府几个太监都是煎茶好手,是朕教出来的呢!” 没一会功夫,弘昼也来了。弘昼的到来让弘历分外高兴:“弘昼,你来的刚刚好,来坐,坐么!一会让你尝尝四哥泡茶的手艺!” 弘历亲切地用手让弘昼,“今儿我们是一起来给额娘请安的兄弟,不要拘君臣之礼。坐而论道品茗,不亦乐乎?”弘昼便施礼谢座。 刚坐好,还未及说话,便听外屋里煮水的宫女一声惊呼:“呀!这是甚么?”皇太后温怒地隔窗看了看。 “太后!”一个嬷嬷捧着湿漉漉一个东西,兴奋地跑进来,笑嘻嘻道:“真是个稀罕物儿,紫红色的,蟹壳儿似的,还是硬的!” 皇太后正待发作,弘昼突然眼睛一亮,矍然起身道:“灵芝!天生祥瑞啊!”弘昼突然想起前天皇上还在朱批上申斥河南巡抚国泰“妄言祥瑞,以朕为可欺之主。”忙顿住了,面现尴尬之色。 皇太后却喜笑颜开:“这是哪里来的?”吕嬷嬷说:“刚刚那个丫头一直在煮水,煮得快沸起来的时候,奴婢突然看到水里面冒出来个东西,走近一看” 太后身边的齐嬷嬷说:“太后,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的好,万一这是个毒物”皇太后点点头:“来人,传太医!” 太医拿着那个紫红色的东西,时不时地瞥一眼弘历,思量再三,说:“罕物,真是罕物啊!天降祥瑞!” 皇太后似乎过了刚才的高兴劲:“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祥瑞!皇上前天不也还说国泰说的祥瑞是胡说八道吗?” 弘历呵呵笑道:“祥瑞还是有的。天下兴,河图洛书出;天下乱,山川河湖崩。弘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祥瑞 弘昼说:“象国泰说的‘万蚕同织一茧’,叫他进上来,他说是传闻;说‘谷穗九茎同枝’,臣弟昔年在府里见过——其实是一个大瘪穗,散分成几小穗而已。臣弟在山东曾亲自到谷地看,多得很,老百姓管它叫‘傻穗’,光长个儿里头没籽儿!这样的“祥瑞”又哪里和如今此般祥瑞相比!” 皇太后似乎被说服了:“来人,叫绵奕进来!”绵奕进来跪在地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两膝盖也沾满了泥土。 绵奕给皇太后请安,说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太后面前失仪了。 皇太后问:“绵奕,哀家恕你失仪之罪,先告诉哀家这半坛子雪水你是这哪里找到的?” 绵奕摇摇头:“奴婢忘记了,子夜时分,一个须白发白的老道士忽然出现在奴婢的面前,对奴婢说了些话,随后留下了这坛子雪水。” 皇太后身边的齐嬷嬷大怒:“一派胡言!”弘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皇太后问:“你说的话可有凭证?” 绵奕说:“奴婢说的话无法指出凭证,但是这装雪水的罐子并不是奴婢轻易能取到的,奴婢寸步没有离开池塘边,这里面澄澈的水对奴婢也不易得,还有这灵芝” 绵奕说的并不是妄言,宫中一切物品的取用,哪怕是马桶也需要经过内务府。这个坛子仿佛有年头了,还是佳品。 御花园每五十步便有一个侍卫把守,侍卫分三班,每班八个时辰,中间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无人把守,一刻钟根本无法从御花园到底绵奕自己的住所。 更何况这十分罕见的灵芝!皇太后心中疑惑,她从来没有在御花园里埋下这个坛子,绵奕是如何得到这个坛子的! 可是皇上和弘昼都在她跟前,她只能说到做到。皇太后说:“好吧,你帮哀家找到了这埋雪水的坛子,将功抵过,哀家就不追究你失仪之过了!” 总算是平安地过了这一关,绵奕深呼一口气。弘历却将全部目光都放到绵奕身上,连弘昼都察觉到了弘历的不对劲。 婧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插言道:“万岁这话,实是天下之福。纵观史册,王莽新朝‘祥瑞’最多。其实是‘中有不足而形之于外’。他自己也要用‘祥瑞’哄自己。“祥瑞”多了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 弘历这才注意婧瑶,婧瑶赶紧行礼:“见过太后,皇上,五阿哥。”乌喇那拉·婧瑶是胤禛皇帝第二任皇后的侄女。 婧瑶因受皇后宠爱,自小养育在皇后的坤宁宫中。皇后薨世之后,之前协理六宫事物的熹贵妃便将她接到自己宫里。 后来熹贵妃成了太后,搬到了永寿宫,婧瑶便跟随太后一起住到了永寿宫。 弘昼在旁却道:“只要是实,该报的还是要报。就如今日,皇兄也没通知母后,突然临幸,偶然索茶,就有紫灵芝现世,不能说冥冥之中没有天意。” 皇太后见弘历c弘昼和婧瑶都说这是祥瑞,心里就越发高兴,得脸上放出光来,笑道:“皇儿来了,就有紫灵芝出,这是国之瑞,也是哀家永寿宫承泽之瑞。不论旁人怎么看,哀家反正心里高兴。” “这是爱新觉罗的家瑞。”弘历笑道,“不过恰逢朕来它就出现,朕心里也实在欢喜。”弘历说着便索纸笔:“喂,小丫头,你不是很会研墨吗?别跪着了!” 绵奕忙不迭捧砚过来,在一头抚平了纸。弘历饱蘸浓墨凝重落笔,极精神地写了“福寿绵长”四个大字。 弘历的字本来就好,此刻神完气足运笔如风,真个龙蛇飞动堂皇华贵,弘昼先叫一声“好”众人无不由衷喝彩。 弘历自己也觉得意,取出随身小印,说道:“朕的玉玺尚在刻制,这是先帝赐朕的号,倒可用得。”遂钤上了。绵奕在旁边一看时,却是:长春居士 四个篆字,与端庄凝重的正楷相映成趣。钤好,指着纸道:“这个送给额娘。” 在一片啧啧称羡中,皇太后双手捧了纸放在长案上,吩咐宫眷:“谁也不许动,明儿叫内务府来人来人,我看着他们裱。” 正说着,皇后也来了,一进门就说:“这边翰墨飘香,一进来就看到外边廊下有人扇炉煮茶,太后今儿好兴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儿儿媳”颖萱猛然瞧见弘历坐在书案前,猛地顿住了,竟象钉子般定在了原地! “今儿要享口福,是么?”弘历含笑道;“怎么,见到朕就这么意外,不认识朕?” 颖萱这才醒过神来,忙伏地俯身行礼,道:“臣妾是皇上的妻,怎么会不认得皇上!只是太突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弘历道:“起来吧。朕原说晚上召见你,今儿倒巧——把袍服去了,坐额娘下首去。” 说着便听宫女在外高声禀道:“相爷,水响了!”便见一个宫女用条盘端着几个精巧玲珑的碧玉小盅和茶叶罐进来。弘昼忙亲自接过捧到弘历面前。 众人仔细看弘历怎样行事。只见弘历掀开茶罐,捏一撮茶叶看了看,说道:“这碧螺春,还不算最好的。明儿朕赏你一包女儿碧螺春你吃吃看。” 一手撮茶,向各杯中抓药似地各放少许,一个小奚僮已提着刚煎沸的壶进来。弘历挽起袖口提壶在手,向杯中各倾约半两许沸水,干燥的茶叶立刻传出细碎的咝咝声。 弘历静听着茶叶的舒展声,极认真地观察着每个杯中的水色,一点一点地兑水。坐下笑道:“吃茶以露水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水愈轻而色味愈佳。你这是隔了年的雪水,不及当年的好。这可不是酒,越陈越好。” 弘昼看那茶水,碧澄澄的色如琥珀,满室里荡漾着茶香,笑道:“臣弟哪里省得这些,只道是吃茶可以提神解渴而已。只一样的水c茶,从没闻过这样香味!”说着便要端。 “等一等,这茶半温才好用。一点一点品尝才上味。至于解渴,白开水也使得的。”弘历摆手止住了,说道:“方才是王者香,现在已是隐者香,你们试闻闻看。” 众人屏息细嗅,果然茶香与方才不同。方才香得又烈又醇,这会儿已是幽香,如空谷之兰清冽沁人。皇太后摇头嗟讶道:“皇儿圣学渊博,真叫哀家瞠目结舌,吃一口茶竟有这么大学问!” 弘历难得被皇太后这么夸奖,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众人一齐哄堂大笑。多少天来居丧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尽。 弘历喝了口茶,仿佛突然想起些什么:“弘昼你是不是仍旧是不读书!”弘历笑得咽着气道,“听说你在下头还是满口柴胡骂人?” 弘昼红着脸忸怩地说道:“书也读点,读得不多;骂人也改了些,没全改好。”弘昼话音才落已是笑倒了众人。 于是大家开始品茶,果觉清香爽口,每次只呷一点点便觉满口留香,与平常冲沏之茶迥然不相同。 绵奕早已经静静地退到了一边,弘历朝她扫视一眼。“茶乃水中之君子,酒为水中小人。”弘历呷着茶扫视众人一眼,大家立刻停止了说笑,听他说道:“朕生性嗜茶不爱酒。也劝在座诸臣留意。” “但为人君者,只能亲君子远小人,你不能把小人都杀掉,不能把造酒酒坊都砸了。因为‘非小人莫养君子’嘛!李白没酒也就没了诗。”弘历说着。 弘历一手端杯一手执扇,起身踱步,望着窗外灿烂秋色说道,“孔子说中庸之道为至德。这话真是愈嚼愈有意味。治天下也是一理,要努力去作,适得其中。比如圣祖爷在位六十一年,深仁厚泽,休养生息。他老人家晚年时,真到了以仁治化之境,民物恬熙。” 说到这里,弘历意味深长地朝皇太后点点头。这是极重要的话,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静听。 弘历一笑,又道:“皇考即位继统,见人心玩忽,诸事废弛,官吏不知奉公办事,小人不畏法度,因而痛加砭斥,整饬纲纪。不料下头蝇营狗偷之辈误以为圣心在于严厉,于是就顺这思路去铺他的宦途,凡事宁严不宽,宁紧不松,搜刮剔厘,谎报政绩邀宠。” 这些话不是信口胡诌来的,河南的田文镜,清理亏空弄得官场鸡飞狗跳。垦出的荒,连种子都收不回,硬打肿脸充胖子。 河南饥民都涌到李卫那里讨饭了,这边还在呈报丰收祥瑞!我不是说田文镜一无是处,这人还算得上是个清官,但他确实是个酷吏,他的苛政,坏透了! 弘历的目光火花似的一闪,转瞬即熄。谁都知道胤禛二年,弘历到河南私访,回来向胤禛回报田文镜苛察媚君遭到胤禛严斥的事。如今事过十一年,要翻案了。 一怔间弘历又道:“因此要取中庸,宽则济之以猛,猛则纠之从宽。如今下头情势,毛病在太猛。”清理亏空,多少官员被逼投河上吊,发配充军,就如江宁织造曹家,跟着祖宗从龙入关,跟着圣祖保驾扈从,那是什么功劳情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五阿哥府上 一声抄,抄得一文莫名,抄得灯干油尽,朕就想不通下头这些官怎么下得了手!”别的人听了倒没什么,婧瑶听了,身子一紧。查抄曹家,她爹就在南京任两江总督。太后心里也是一缩,查抄旨意是她跟先皇建议的。 “朕不追究什么人,今日是论宽猛之道嘛。”弘历莞尔一笑,“于今日形势而言;要想政通人和,创极盛之世,必须以宽纠猛。 这和阿玛以猛纠宽的道理一样,都是刚柔并用阴阳相济,因时因地制宜。朕以皇祖之法为法,皇父之心为心。纵有小人造作非议,也在所不惜。”这篇冗长的“宽猛之道”议论说完,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沉思。 这一场风波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绵奕不得不庆幸自己有几位贵人救驾,才能免于一祸。 周嬷嬷被拖到慎行司毒打了一顿板子,太后念她年岁也大了,打发她到冷宫去给先帝的废妃们作伴。 萧瑟的秋天一天又一天过去,太后喜欢的各种花草除了菊花,其他的已经凋谢了,落叶纷纷,天凉了,太后的咳疾又有些犯了,整日整日的不出门。 可是宫眷们并没有因此有了丝毫偷懒的机会,太后越是不走到,心里越烦闷,眼睛只盯住身边人哪里做的不是,每天都有被责罚的太监和宫女。 这一天,五阿哥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带来了三个蝈蝈葫芦,里面装着嫩绿的蝈蝈,时时轻脆地鸣叫,仿佛把夏天都带回紫禁城了。 太后很高兴,要赏赐五阿哥弘昼。弘昼说:“我看着上次我过来的时候煮茶的那个小丫头就很不错,皇额娘不如把她赏给我罢!” 太后说:“你倒是真会挑,绵奕是我先看好的,你倒是一开口就要了去!你三只蝈蝈换一个大活人,哀家可是觉得有点亏!” 弘昼笑着说道:“皇额娘,你看这样可好,你先把人借给我几年,那丫头虽然好,可是年纪太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到我那里呆几年,过几年您想她了,我再给您送回来。” 太后说的蝈蝈换大活人本来是玩笑话,可是十二岁的弘昼对一个人一件事如此上心,却是她第一次看到。 太后说:“一言为定,人我先借给你,你到时候一定还我!”又坐了一刻钟,绵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跟着弘昼回他住的阿哥所了。 这天午后,颖萱吃过午膳,瑞珠伺候她睡下之后,自己就到自己房里歇了一小觉,还好醒来的时候,看看时辰,不过睡了半个时辰。 瑞珠瞧瞧进了坤宁宫内殿,看看主子是否还睡着,没想到颖萱早已经起来了。瑞珠说:“娘娘您用过午膳才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颖萱略一蹙眉沉思说道:“皇上最近总是说起孔孟仁恕之道,偶尔和我讲起三朝政纲,中庸之论,只是我才学太浅,其中太多都不知晓。皇上圣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地步,我若不抓紧学习,恐怕皇上觉得我不懂就不会再和我说这些了。” 瑞珠有点心疼:“可是娘娘怀第一胎,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如果白天再这样劳累,恐怕会伤身体。” 颖萱放下《中庸》说:“就算累一点,也比被皇上轻视,和皇上渐行渐远地要好。前天我还听说永寿宫那边,太后娘娘的意思,过了年就给皇上选秀。” 瑞萍也进来了,刚好听到了颖萱和瑞珠的一番话,说:“可是皇上都说了要守丧三年啊!” 颖萱说:“你们哪来晓得个中利害,胤禛十二年也选过一次秀,那时候先皇身体已经迟暮。许多大臣都买通内务府,故意让自己的女儿在初选就落选。如今距那时候才不过两年,许多女孩子还在年龄限制内” 瑞珠点点头:“再过三年,女孩子们又大三岁,许多王公大臣家的女儿恐怕就超出了一十八岁了。” 颖萱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对许多大臣还没有表示,选秀这个示好拉拢人才的机会,你们觉得皇上会甘心放弃吗?”瑞珠和瑞萍都不说话了。 到了五阿哥的住所,绵奕仿佛忽然进了天堂,五阿哥也同太后一样阴晴不定,可是五阿哥对女孩子们却是一幅菩萨心肠。 五阿哥身边贴身服侍的有四个侍女,府里的都说她们是四大护法。胤禛去世,弘历又刚刚主政顾及不到他,他就天天找借口逃学,不去尚书房。 五阿哥正房的廊子下面,挂着四个鸟笼子,一只红颌,一只蓝顁,一只雪白的麻雀,还有一个鸟笼子里是空的。 据说,五阿哥的意思总要有一个空鸟笼来迎接一只未知的好鸟儿。弘昼将绵奕要到这里,便是为了让她学习照顾这几只稀罕鸟。 据说,绵奕来之前,那只空鸟笼里是有一只七彩的鹦鹉的,可是有一天那鹦鹉突然死了。五阿哥叫来养鹦鹉的老嬷嬷,硬说是因为老嬷嬷太丑他的鹦鹉才死了。于是老嬷嬷就被打发到慎行司了。 弘历到颖萱这里吃了晚饭站起身来要走,颖萱非要陪着弘历往外走。弘历边走边说:“朕今晚要把张廷玉拟的旨好好看看,如无不可,就用廷寄发往各省,宣示天下学宫。眼下最要政务,是苗疆事务。朕这几天有点忙,不能天天都过来” 颖萱挽着弘历的胳膊:“皇上不必解释,臣妾都知道。”弘历深情望着颖萱:“你知道就好,只是有一件事朕觉得还是要先跟你说一声。朕昨日到皇额娘那里,她说,明年三月要替朕选妃。” 虽然早已经听说了消息,颖萱还是有些失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弘历停住脚步:“皇后,朕希望你明白,在潜邸的时候,朕可以不纳侍妾,可是如今朕刚刚登上皇位,却不得不納妃!朕要稳定天下,就要笼络文武百官!” 弘历走了,颖萱站在皇宫宽阔的甬道上,却迟迟不肯回宫。瑞珠轻声唤她:“娘娘,外面风凉,咱们回去吧!” 颖萱望着瑞珠:“瑞珠,之前那个跑到坤宁宫门口报信的丫头,你说她被谁要去了?” 瑞珠有点摸不到头脑:“娘娘说的是谁?是不是那个姓魏的丫头,她被五阿哥要去养鸟了。” 颖萱仿佛下定决心,用力地点点头,在瑟瑟寒风中,单薄的身子踩着高高的花盆底旗鞋回宫了。 弘历对张廷玉拟的旨有点不满意。张廷玉辩解道:“昨日养心殿皇上的旨意剖析甚明,并不是苗人人多c火器厉害打败了官军,是官军将帅不和,钦差秉心不公离散了军心,自己没上阵就败了。所以锁拿张熙c哈元生c董芳等误国将帅十分妥当。不过只派钦差,奴才却有些顾忌,所以没有急于票拟办理。” 弘历踱步走着,一边听一边“嗯”,随后站住,说道:“今天也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张廷玉走后,弘历还在御书房踱步:“吴书来,吴书来!”御前总管太监吴书来赶紧进来:“主子,您叫我?” 弘历有些烦闷:“五阿哥前几天从太后那里要了个宫女”吴书来脸上堆着笑:“主子宽心,那丫头在阿哥所没有受什么委屈,听说就是专门负责养鸟的” 弘历问:“若是日后弘昼成婚,要出去开府,有什么名目可以把一些宫眷留在宫中?” 吴书来的神色很复杂,好像有些为难,又好像有些高兴:“万岁爷,把一个宫人留在宫里倒不是难事,只是万岁爷从弟弟的手里要人” 弘历撇了撇嘴:“对了,淑芳斋的那棵樱桃树底下,你去找了没有?”吴书来说:“回万岁爷,奴才去找过了,还真是,这棵树底下被人挖过奴才们什么都没有挖到。” 弘历“哦”了一声,陷入沉思:淑芳斋的樱桃树底下埋的那坛子陈年雪水,是弘历被抚育宫中的时候和爷爷玄烨一起埋的。 这件事只有玄烨c弘历和当时的御前总管太监梁九公知道,玄烨驾崩十几年了,梁九公也死了,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淑芳斋樱桃树底下埋着坛子的? 弘历隐隐感觉,这一次次的巧合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这个丫头或许会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或许就是祸水。 可即便是祸水,如果有人现在要杀了这个丫头,弘历还是会觉得可惜,真想看看这丫头长大的样子! 绵奕认真地跟着五阿哥住处的公公学习这几只鸟该怎么遛,怎么“押”,换羽毛的季节怎么加料饲养,鸟笼子坏了该报哪里修补 绵奕盯着这四只鸟笼子,不光是笼子本身,笼子里的小磁食罐,小磁水池,和清理鸟粪的小竹铲都是那么考究。 可是整天都围着这三只鸟四个鸟笼子转,生活也多了几分无趣。阿哥所的公公比起慈宁宫的嬷嬷们要好相处的多。 绵奕月头的俸禄银子发下来了,除了给家里的,绵奕自留了一部分,这些钱多半是送给阿哥所的公公们喝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婧瑶 宫里的公公仿佛是一个个都会唱,有的会唱须生,有的会唱花旦相处的多了,公公们都会问起绵奕的家世。 黄公公说:“你跟她们有点不一样!”绵奕抱起小酒坛给自己的杯里也倒上一点点:“哪里不一样?”黄公公说:“其他的宫女有点怕我们,有的厌我们,有的看不起我们,有的同情我们,你好像都不是!” 绵奕说:“我爹是净身师,我们家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公公,或者想当公公的人” 听到绵奕这话的人里十有都要吃惊,净身师家族虽然也是旗人,可是出身比旗兵家庭还要卑贱,一般入宫都只能去辛者库。 随后,一传十十传百,凡是见过绵奕的公公似乎都对她产生了些许敬意。这天下午,绵奕正在阿哥所的小花园里给鸟笼清理鸟粪。 绵奕心情不错,一边清理一边唱着牡丹亭,忽然一个人在她的左肩上猛然拍了一下。绵奕被吓了一跳:“谁” 回头一看是弘昼。绵奕赶紧行礼:“见过五阿哥。”绵奕却没有注意到手里拿着清理鸟粪的小铲子,旗服上都沾上了鸟粪。 宫女旗服一季只有一套,如果不小心弄坏了,要被嬷嬷责罚。绵奕手忙脚乱,赶紧用手帕擦,却把手帕也弄脏了弘昼看着绵奕手忙脚乱的样子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绵奕有些恼了:“你还笑!”弘昼忽然发现这个小丫头嗔怒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弘昼说:“听你唱的不错,你以后就入我的票社吧!” 傅恒里在御书房里,抬眼望望宝座上的弘历。弘历说:“怎么你不敢?” 傅恒说:“张广泗这人臣听家父说起过,志大才疏,心雄万夫,他已立了军令状克日扫平苗叛。主子在上头派臣去当这个钦差,不但他不能放手办差,要有个差池闪失,便给了他推诿的机会。因此臣以为臣不当去。” 弘历说:“好。就是这样,有点见识!朕就命你为军机处行走,你将从前因清理亏空被迫逼落职的官员列个名单出来,要逐个甄别。象杨名时,为修云南洱海,拉下亏空,被误拿下狱,已经三年了。还有史贻直,不但要释放,还要重用。你再想想还有谁,都开出来。不过朕说的‘宽’,并不是宽而无当,先帝清理亏空惩办墨吏的宗旨并没有错。失之于‘宽纵’就又不合中庸之道了。” 傅恒领旨谢恩了。弘历说:“你既然进宫来了,就去看看你姐姐,朕听说她这些天害喜利害,晚上都无法安睡” 此时已渐近晚,天色不知何时阴下来了。劳乏了一天的弘历,兴致仍然很好,进入大内,便下了乘舆。只令乘舆在后跟着,步行往永寿宫见太后。 待过承乾宫时,天已擦黑,莽苍苍的暮色中细雨纷纷,宫人们正在上宫灯。弘历走着,忽然一阵琴声随着凉风飘过来,似乎还有个女子和着琴声在吟唱。 弘历极喜爱听这琴声,便在倒厦门前徘徊静听。却见养心殿小太监沿永巷逶迄过来,便问:“有甚么事么?” “哦,是主子爷!”小太监吓了一跳,忙打千儿请安,“方才太后娘娘叫人过来问主子回来了没有,恰好东华门那边传话,说主子已经进来。奴才是专来寻主子的。” 弘历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算是知道了,指着宫门问道:“这里头住的哪个宫眷?”小太监答道:“是婧瑶格格” 话未说完,弘历便摆手止住了他,又道,“你去传旨,叫后头乘舆撤了,叫吴书来去回太后,朕一会儿就去。” 听着这惹人的琴音,弘历再忍不住,转身疾步进了大院。弘历循着琴音进入西偏殿,果见婧瑶坐在灯前勾抹挑滑地抚琴。 婧瑶那俊俏的瓜子脸,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丰满的上身随着纤指移动轻轻晃动着,灯下看美人令人神醉魂销。 弘历此时欲火蒸腾,便蹑手蹑脚地移步到她身后,猛地双手一抱,将她搂在怀里。 婧瑶吓了一跳,起初摆着头向后看,但弘历的头紧紧贴在她后背上,任是怎样转动脖颈总是瞧不见头脸,却一手捞住了弘历的辫子,辫子上明黄色的发结,不禁大吃一惊,急挣身时,恰似铁箍般箍住,哪里挣得脱。 婧瑶口中低声说道:“皇上,皇上,放手!”弘历一手伸到胸前,一手又要插到下身小衣,口中含糊道:“乖乖小宝贝,真是可人儿” 婧瑶真的急了,反手便用指甲乱抓。弘历急闪时,腮上已被抓出血痕,双手一松退到一边,抚着腮道:“你手好狠,抓着朕了。” “皇上!”婧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弘历见她脸色苍自,没有一点血色,笑着上前抚慰道:“是朕太莽撞了,不怪你,看把你吓的” 弘历将手伸到婧瑶的腰际,凑近婧瑶,俯身在她耳边说:“别担心,朕会对你好,朕会封你为妃” 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外边雨地里吴书来在远处喊道:“皇上,皇上,太后娘娘一直等您过去呢!”外面的小太监答道:“皇上在这宫里,我这就进去。” 婧瑶赶紧起身帮弘历更衣。弘历说:“就这样,朕去了。”弘历还没有尽兴,松开婧瑶,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殿门,临出门时又回身笑道:“相信朕,定不负你!” 弘历见吴书来兀自探头探脑往里看,气得他挥动巴掌每人一记耳光,说道:“嚎什么丧?!朕不知道去给太后请安么?贼头贼脑的,成什么体统!” 待到弘历冒着细雨赶到慈宁宫,颖萱正跪在炕沿边给太后捶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见弘历进来,满殿里宫女侍从一齐跪下了,皇后也缓缓下炕行蹲身礼。 此时深秋,又下着雨,慈宁宫连熏笼都生了火,弘历一进东暖阁便觉得热烘烘的,忙解了油衣给母亲行礼,陪笑道:“额娘安好?” 太后呵呵笑道:“皇上快坐下,我正和皇后商量着还愿来着,寻你来,也为这事。我近来做了个梦,——怎么,瞧你脸色通红,怕是着了凉吧?” 弘历有点心虚:“儿子走着来,这屋里又热。”弘历不自然地笑了笑,欠身道:“不知额娘作了甚么好梦?必是吉利的,说出来让儿子也欢喜欢喜。” 太后吃着茶说道:“我梦见陪着大行皇帝去了清梵寺,进香的时候旁边恍惚有人说,‘你是个有福的,连前头老祖宗孝庄太皇太后也及不得。既然皈依我佛,不舍一点善财么?瞧这佛身的贴金都剥落了。’ 也不知怎的我就答话,说‘胤禛爷就是佛门菩提。你怎么不求他?’那人说,‘他不成,就要你。’回头看时,那人不见了,胤禛爷也不知哪去了!”太后说着,拭泪道,“老爷子是怎么的,一句话也没说,真狠心!” “这梦是吉梦,”弘历忙笑道,“《解梦书》上说‘凡遇大廊庙梦,皆吉’。孝庄老祖宗活到七十四,您必定活一百岁!至于给佛身贴金,我叫他们办就是。” 太后叹道:“我打十五进宫跟了你们爱新觉罗氏,四十三年了。所有的大惊大险见了,所有的富贵也都享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知道你不信佛,所以越发得虔心为你祈福。既然你肯为佛装金,索性就连山门佛殿也都修了,送老爷子梓宫过清梵寺,见那庙字都旧了。难道非要等佛菩萨计较出来我们才施善么?” 弘历忙道:“这不是大事,母亲只管放心。修好清梵寺你去还愿,瞧那里不尽如意,儿子还是只管照办。” 说着转身接茶,太后身边的吕嬷嬷失声惊呼道:“皇上,您腮边怎么了,一串儿血斑儿?” 弘历忙掩饰道:“刚刚路过御花园,想来是天太黑了,勾藤枝划了一下,也没有及时发现,你怎么也这么大惊小怪的儿?” “是怎么了?我瞧瞧。”太后挪动身子下炕来,戴上老花镜凑近看了看,摇头道:“断乎不是。象是被人抓了的样儿——别忙,这边也有一条血痕!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后脸上已没了笑容,“这宫里还有这么犯上的东西么?”弘历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太后c皇后面,真尴尬得不知所措,眼见再分辩只会越描越丑,急切中说道:“是婧瑶” 太后怔了一下,退着坐回原位,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而后似乎又缓和过来,半晌才道:“原来是她!”弘历此时真是进退两难,只好点头道:“是” “这还了得!”太后顿时捶床大怒,顺手扯过一条束在大迎枕上的黄丝绦带扔给吕嬷嬷:“去,给婧瑶拿去,就说我的话,她的事我都知道了!让她自己了断!” 弘历急急说道:“额娘!您别生气,这不是她的错,是朕的不是!朕是您听我说!”太后吩咐众人,“你们都退出去!” 众人都退出去了,殿里只剩下太后c皇帝和皇后,相对无言,只听大金自鸣钟不紧不慢地“咔咔”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颖萱 弘历木着脸看颖萱时,颖萱别转脸看着蜡烛,似乎没什么表情,除了眼角的那滴泪,颖萱只是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太后松弛地叹一口气,说道:“还用得着分解么,这种事大家子都有,你还年轻,皇后又有身孕,你身边也没有个贴心的人,这也难怪!婧瑶不是个坏的孩子,皇上,你打算怎么办?” 弘历说:“朕已经答应要封婧瑶为妃。”太后点点头:“原也该如此。只是再熬四五个月就选妃了,到时候名正言顺,皇上你怎么就这么心急呢!” 弘历红着脸低头称是。心里只盼太后慢点说完,能说到皇后将一串串眼泪都擦干。偏是太后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皇上带皇后回宫去,我乏了。” 弘历带着颖萱刚出慈宁宫大院垂花门,颖萱看了一眼满脸阴云的弘历。弘历有些尴尬:“朕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朕不是让傅恒去看你” 颖萱呆呆地望着弘历,心象泡在沸水里般缩成一团,眼泪像一颗颗散了串的珍珠止也止不住,颖萱良久才道:“皇上,不必解释了,三宫六院,本来就是常事”说着便和弘历一齐上了乘舆。 在乘舆里,弘历和颖萱都没有再说话。这一夜,他们都失眠了,弘历的脑海里是婧瑶,颖萱的脑海里是绵奕。 颖萱比弘历还有大两岁,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四五个月,自己应该也要生了,皇上的后宫里又添佳人,按例,至少要选四位后妃。 今日是婧瑶,明日不知道又会是谁!颖萱是多么的孤立无援!颖萱知道弘历盼着她能生个阿哥,可是弘历对她期望越高,她就越怕弘历失望,整日都生活在无法对外人道的痛苦中。 颖萱的堂姐莹萱嫁给了胤祹,起初夫妻感情也十分和睦,但是后来却因为胤祹的侍妾先一步生下儿子,导致夫妻二人产生嫌隙。 后来堂姐莹萱用过数不尽的偏方,终于剩下了儿子,却不到半岁就早夭了,莹萱与胤祹两个人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了。 傅恒这天晚上也失眠了,好不容易见了大姐一面,没想到大姐一开口就跟他说起一个不习惯的无名小卒。 傅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魏绵奕?”傅恒想起大姐的话,到五阿哥的住所去,看看这个丫头怎么样,五阿哥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自己府里。找机会把她带出来。 这个小丫头傅恒是见过一面的,长得挺讨人喜欢的一个小丫头,除此之外却并没有什么别的了。 一个月一次的轮休到了,绵奕带着出宫的手令背着自己仅有的金银细软从午门往家走。 还好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绵奕走了四个时辰的路终于到家了。还没有歇口气,魏肇新便吩咐她:“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跟我出门。” 今天魏肇新突然大方起来了,花了半两银子雇了辆骡子车,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地上也渐渐干透了。绵奕掀起车窗帘,地上又恢复了沙灰三尺,仿佛香炉似的。 魏肇新开口了:“一会我们要去拜见一位大人,这位魏清泰大人是我的同族,一会见了大人你不要害怕,多多和大人接触,讨大人喜欢” 魏肇新说了好多,绵奕大概也听懂了,魏清泰在户部大牢己被囚禁十一年。这位昔年揭露张廷璐考场舞弊案的云贵总督,是因为疏通洱海壅塞,征集盐商银两被捕下狱的。 魏清泰由贵州巡抚升迁云贵总督,一上任便是淫雨连绵,接连几处报警,都因洱海大堤崩溃,淹没村庄,冲毁良田,死人不计其数。几次申报户部,当时,户部急着催缴各地官员亏空,向皇上报考绩,谁肯拨巨款来做这善事? 遂下文叫云南“就地筹款,自行修复”。魏清泰粗算一下,至少要二百万银子。而云贵两省无此财力。幸而云南产盐,便在盐商身上打主意,令云贵两省各要道设卡征银。 偏是新任贵州巡抚朱纲是两江总督李卫一手提拔的,写信告知李卫,“魏清泰在这里刮地皮征盐税”,李卫回信也说得痛快:“娘希匹,怪不得这边盐涨价。他既贪赃,你只管告他!” 朱纲便扎扎实实写了奏折,告魏清泰“妄兴土木c图侵帑项”,迫使守卡小吏无理盘剥过往行客。有理有据说得痛心疾首。 魏清泰平素对胤禛改革赋税,官绅纳粮c清理亏空,设养廉银等作法无不反对,只由于他为政清廉,才没有惩处他。见了这奏章,胤禛勃然大怒。 胤禛当天便下旨,用六百里加紧发往云贵,命朱纲代为总督,并派户部侍郎黄炳星夜前往大理。黄炳是张廷玉门生,要为老师报一箭之仇。 二钦差下车伊始,不由分说便将魏清泰革职下狱,并不顾大清条律,私自动用火炼c油龙等极惨的刑具,要置魏清泰于死地。 魏清泰平素实在太清廉了,因为不收一分火耗,身居总督高位,有时穷得不能举炊,他连家眷都没带,只有一个本家侄儿里外照顾。 这是云贵两省士绅百姓无人不知的事实。把家产抄了个底朝天,只寻得几件打了补丁的破内衣和两串青蚨。没法交差的两位钦差便把征来的盐规银算成贪赃。这一来激怒了两省人民。 升堂刑讯那日,三万老百姓聚到总督衙门外,人情汹汹,连衙门里的戈什哈c衙役都一齐倒戈,大呼:“杨公受刑,还有什么天日?我们反了!” 还是魏清泰披枷带锁出来申斥,命百姓“不得有违王宪”才算解围。但这一来,朱c黄二人再也不敢动刑了。草草具本完结。胤禛不知出于什么想头,定了魏清泰绞刑,却连着三年没有勾决。 魏清泰作官时没人敢送东西,坐班房时人们便没了忌讳。有的替他向狱中上下打点,住了单间牢狱,又“因病”允许带侄儿进去侍候。 不知姓名的人常常送来衣物:“狱卒哥哥留点,下余的给阿爷穿用”;天天都有人提着肉,“请照应阿爷”,丢下便走。因此,魏清泰这个待死之囚比他当总督时还要阔绰。 每年秋决时,多少人家求佛烧香,盼着“万岁爷眯一只眼”漏勾魏清泰。魏清泰在狱中还读书治学,时而还招来狱役讲学,闲时打打太极拳,院中游悠散步,养得红光满面。 胤禛听说之后很是愤恨,将魏清泰从昆明府提到了京畿大牢,魏清泰的日子便没有之前那么舒坦了。 这个魏清泰和魏肇新同为镶蓝旗人,往上数四代却也攀不上亲戚,魏肇新却不这么想。 魏清泰清廉,到了京畿大牢之后,家里人没有钱在牢里打点,日子越发落魄。魏肇新边隔三差五地带着酒菜去看望他。 起先魏清泰看不起净身师魏肇新,无论魏肇新带什么东西来,他都不接受,人心都是肉长的,来京畿大牢八年了,两个人跟亲哥俩似的。 魏清泰的释放诏书还没有下来,魏肇新却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一个男人要嫁进皇宫当太监,需要一个给他净身的师傅,拜了师傅在契约上画了押,身上掉下来的那陀肉便得押在师傅那里。 无论是八品九品的小太监,还是升了四品三品的太监,要想死的时候还得个全尸,都不得不顾及给他们净身的师傅的面子。 因此魏肇新虽然不出门,却也遍知宫里的事情,比如女儿两次从太后手里死里逃生,又进了五阿哥住所,得到五阿哥的重视。 再过几个月到了明年春天,若真像吴公公所说,皇上要选秀,那么五阿哥的婚事也必定得办,如果绵奕能进五阿哥府做个侍妾,那魏家 绵奕跟着魏肇新到牢里去看望了魏清泰,魏清泰早年有过一个女儿,他被关进大牢之后,女儿生病无钱医治,病死了,因此对绵奕更加喜爱。 婧瑶的事情看似风平浪静过去了,弘历和颖萱却因此而置起气来,皇上一连七八天即不到坤宁宫去看望皇后,也不派人去问候。 太后没有从中劝和,而是从各宫挑了三个容貌姣好十七八岁的宫女送到皇上跟前。弘历没有像之前一样婉拒,这几个宫女便被太监抬上了养心殿的龙床。 只过了一个月,便有一个叫富察·莺儿的宫女怀孕了,她是佐领翁果图的女儿,是从永寿宫出来的,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弘历觉得心里有些愧对颖萱。 三天后,京畿接到上书房释放魏清泰的廷寄文书,朱纲压了几天没有照办,还想上书弘历“维持先帝原判”,接着不久又接到上谕“政尚宽大朕主于宽”,邸报上还赫然载着“已令上书房行文滇省,释放魏清泰”。 朱纲再不敢迟滞,亲自坐了八人大轿径往狱中宣旨。一进狱门便见典狱带着一群狱役从一间小瓦房中出来,个个喝得脸红耳赤。朱纲翎顶辉煌地站在前门铁栅后,板着脸斥道:“不逢年不逢节,吃的什么酒?寻打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认干爹 “回制台话,呃——”典狱官打着酒呃说道:“方才大理府台水大人来访,说见了邸报,魏大人很快就要出去了。酒席是府台带来的。魏大人不肯吃,就赏了小的们——”朱纲咽了口唾沫,没有再说什么,径自跨进牢房。 魏肇新带着绵奕天才刚蒙蒙亮就等在大牢门口了,魏清泰早已经自己收拾好包袱,跟着魏肇新上了骡车便往家去了。 魏清泰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清雅的小房子,天棚墙壁都裱了桑皮纸,木栅小窗上糊着十分名贵的绿色的蝉翼纱。 一张木榻占了半间房,油漆得起明发亮。榻上齐整叠着两床洗得泛白的青布被子,贴墙还放有一溜矮书架。架上的书籍都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小木案上摆着瓦砚纸笔等物件。 魏清泰似乎心情沉重一屁股坐在榻下一张条凳上环视这屋子出神。魏清泰的妇人刘氏听说魏清泰回来了,从两里外的田里一口气跑了回来。 妇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老爷,你回来了!”魏清泰见妇人进来,双目含泪款款起身,淡淡说道:“妇人还好吗?”妇人刘氏泪流满面却用力点了点头。 绵奕早已经识趣地到厨房的灶台上去生火煮粥,拿出天还没亮就到街上排队买来的油条c马蹄烧饼和咸菜丝。一顿热腾腾的早饭就出炉了。 魏肇新拿出他珍藏了十年的女儿红,给魏清泰倒了满满一杯,随后举起自己的酒杯:“清泰兄!我们走一杯!” 夫人刘氏也举起酒杯:“老爷,我们也喝一杯。”魏清泰一脸坦然之色,慌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一边坐一边微笑对夫人道,“让你吃苦了。不过瞧上去气色还好。身子骨儿似乎比先前还要结实些。” 夫人刘氏说:“是老爷受苦了。”魏清泰笑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么!”气氛不免又有些沉重。 魏肇新笑道:“我和小女给大人道贺的。当今圣上以宽仁为政,才刚刚当政就释清泰兄出狱,大人蒙冤十一年,如今重见天日,飞黄有望。真令人喜不自胜!”说着,又端起酒杯。 绵奕坐在一旁,只是吃菜,魏肇新桌面底下的脚一个劲地踢绵奕,绵奕却迟迟不肯开口。 喝了几杯酒,大家便开始喝粥,吃油条。魏清泰的粥已经吃得见底了,绵奕站起身:“大人,我来给您盛些粥来!”说着,便端了碗下厨房去了。 夫人刘氏开口了:“老爷,你看这孩子怎么样?”魏清泰说:“嗯,很是乖巧懂事,不错!” 刘氏望望魏肇新:“老爷,你不在的这些年里,魏大哥夫妇帮了很多,后来绵奕一天天长大,也常常来看我!以前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拿主意,如今你回来了,我就想着能不能认绵奕当我们的女儿?” 魏清泰说:“若能如此,我当然高兴,就是不知道肇新老弟是不是舍得?”魏肇新眼眶里含着热泪:“不瞒清泰兄,小女的娘是个福薄的人,如今躺在床上只吊着一口气,就是怕她走了女儿没有人疼了” 魏肇新抹一把浊泪:“如今清泰兄和嫂子愿意认她做女儿,我当然高兴,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二位能不能听听” 魏肇新便将章阿桂在他家里的事情说给了魏清泰夫妇。魏肇新说:“净身师家族通婚本来就是旧例,我也是招赘到魏家的。章阿桂入继魏家是我丈人爹定下的可是小女嫁给那章阿桂实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魏清泰明白魏肇新的意思:“肇新老弟是想把绵奕过继给我们夫妇?”魏肇新点点头。魏清泰自然知道魏肇新想把女儿过继给他不止为了绵奕能避开那桩婚事。 魏清泰略一思索,与夫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吧!我和夫人的女儿出生不久我就进了大牢,随后那孩子便早夭了,一直都没有上报宗人府,过几天我就去一趟宗人府让绵奕进我魏家的族谱!” 绵奕盛好粥之后,就一直躲在门外,偷偷听几个人的谈话,听到魏肇新要把自己过继给魏清泰,心里五味杂陈。绵奕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却还是调整自己的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粥端了进来。 早饭还没有吃完,听说魏清泰被放出来前来道贺的客人就一窝蜂拥进来,道贺的,请安的,说吉利话的,一齐众垦捧月似的送魏清泰礼物。 魏肇新见状,赶紧放下碗,携了绵奕告辞,从魏清泰家回来了。魏肇新和绵奕才刚刚出门,就见屋外已经围满了人,鞭炮噼哩啪啦响成了一片。 魏清泰袍袖萧然从容走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几个跪在跟前的都是穷人,昔年在魏清泰任上曾打赢了官司的,仰着脸,哽咽着道:“老天有眼,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都起来起来你们不要这样”魏清泰自号“无泪文人”,见人们仰首瞩目,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知怎的,心中“轰”地一阵酸热,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魏清泰积郁了十一年的悲苦愁仿佛都融化在这泪水里,遂拭泪勉强抚慰道:“名时何德何能,受父老如此爱戴!当今皇上圣明,大家回去好好营生,不要负了名时一片殷殷厚望” 回来的时候,魏肇新没舍得再雇骡车,父女两个在尘土飞扬的路上走了八里地,回到家已经变成土鬼了。 才刚到门口,绵奕就看到一个精瘦却很高大,浓眉大眼,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一件土布靛青截衫,脚下一双“踢死牛”双梁布鞋,正是章阿桂。 魏肇新有些生气:“阿桂,家里的活都做完了吗?还有闲功夫在外面杵着!”阿桂有些羞涩地摸着脑门笑笑,随后就跟着魏肇新和绵奕回院子里了。 绵奕和阿桂接触的不多,却知道阿桂有个相好的叫陈芙,十三四岁了,长得很漂亮惹人爱,好像眼睛有些不好使,到现在也没有定下人家。 陈芙的亲娘死了,她爹又娶了个新老婆,后娘又生了娃娃,陈芙自然成了家里人的眼中钉,在家的日子想想就知道过的如何。 每逢春秋两季之初是净身的热季,来往这里净身的人数不尽,像如今这样的深秋时节,天冷了,倒是没有什么活了。 这时候,阿桂便常常到山里去打猎,一呆就是四五天,有时候能劣着些稀罕东西比如红颌c蓝顁这些稀罕的鸟,运气好的时候能卖出十几两银子。 阿桂这次出去遇到了一头离群的鹿,阿桂只是射了一箭,让那鹿不能动弹了,随后将鹿带回来。多数时候阿桂只能打些野兔,改善一下伙食。 魏肇新看看阿桂刚刚打到的这只梅花鹿:“嗯,还是活的,趁新鲜赶紧杀了,现在集市还没有散,赶紧把鹿角弄下来,带到集市上卖!” 绵奕挡在那头无力挣扎的鹿前天:“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要是集市关门之前还卖不出去,肯定有人砍价,我看这鹿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如多留一天。” 绵奕从库房里拿出一些止血的药材,研成粉末给鹿上药,然后又仔仔细细地包扎好,正准备做晚饭。 魏肇新说:“阿桂去给人抬轿子了,说今天晚上请咱爷两到酒楼去吃,天都快黑了,你去看看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绵奕走到胡同口,看到一个暗巷子里,阿桂和另一个小子正堵着一个中年胖夫人。 阿桂说:“是你说的,只要走的不颠簸,绕点远路你也答应,我们抬的这么稳,到了地方想赖账,想的美!二十个铜板,一个也不能少!” 胖夫人一脸横肉,声音也十分蛮横,听起来却不像是本地人:“早又不讲加钱,当我傻啊!天子脚下,首善之区,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胖夫人要绕开阿桂,阿桂就拦住她的路,胖妇人蛮横地往前冲,仗着膀大腰圆就往精瘦的阿桂身上撞。 阿桂灵机一动,一个急转身,那胖夫人踉跄几步扑倒在地上,另一个轿夫哈哈大笑。胖夫人艰难地爬起来,揉着身上跌疼的肉。 绵奕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阿桂!”阿桂看到朝他走过来的绵奕,神情有些尴尬。阿桂旁边的那个小子说:“哦,阿桂,这小丫头就是你未来的老婆吧!” 绵奕又羞又气,脸憋地通红:“阿桂!”绵奕走到阿桂身边,扯住他的大手要拉他走,阿桂有些不耐烦,掰开绵奕的小手,将她往旁边一推。 绵奕就摔出一米远,实实地坐了个屁股墩,尾巴骨都生疼。胖夫人看到阿桂对六七岁的小女孩都不留情,气昂昂地朝前走,想赶紧逃跑,阿桂却紧跟其后。 天渐渐黑下来,这个胖夫人是一个江南富商的夫人,图新鲜,一个人在京城里逛,本来找了个价格便宜的轿夫,没想到却被敲了竹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父与子 胖夫人没了办法,只能投降,停住脚步,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万般不愿意,却还是掏出一把铜钱,使劲往地上一摔:“死穷鬼!去你娘的!” 二十个铜板朝不同方向滚去,天已经黑了,铜板挺下来的时候便隐藏在土里。阿桂的眼睛紧紧盯着滚动的铜板,追上一个赶紧捡起来,又追住另一个。 终于捡齐了十个铜板,阿桂对另一个小子说:“路子,另外十个归你了,我们家老头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绵奕脸上写满了鄙夷,阿桂却仿佛不甚在意。小路子对着绵奕尴尬地笑笑。阿桂对绵奕介绍:“他叫小路子。” 阿桂和绵奕一起回来的时候,话异常地多,跟绵奕说了那个小路子的情况。小路子是山东德州人,他们那遭了灾。他有个表姐夫就是咱们住的胡同里。魏清泰坐班房时,是他在外头专为魏肇新采办东西的。 这个小路子就是被贺露滢“阴魂”吓得连夜逃走的那个申家客栈的小伙计。他从贺露滢家逃出,再也不敢在浙江耽搁,便赶回德州。 刚进村便被一个本家叔叔看见,一把就拉到坟场里,说道:“这里刘府台已经升了监察道,前头审一个盗案,已经攀出了你们那个申老板。店里人死的死逃的逃,连你娘都躲得不知去向!你好大胆子,还敢回来!快点远走高飞吧!” 小路子当时吓愣了,半晌才醒过神。这是刘康心存鬼胎,借刀杀人灭口。那本家叔叔也不让他回村,取了一串钱送他上路:“我家康康在广里贩绸缎,你去投奔他吧,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但当小路子餐风宿露乞讨到广州,他的康哥却下南洋贸易去了。情急之下想起有个表姐嫁在云南大理,便又投奔到这里。 不凑巧的是表姐三年前就得痨病死了,表姐夫又续了弦。幸好表姐夫心肠还好。城里富户约定轮流作东照应魏清泰,得有个人在外头采办,就临时安置了他。 魏清泰出狱后,这个差使自然也就没了。小路子想想自己前途茫茫,大哭一场,又想魏肇新是好人,求求他敢怕还有个机缘,这才奔来哀恳的。 小路子跟阿桂哭着诉了自己的苦情,哀求道:“只请收留我,我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也吃得。你要什么时候瞧我不地道,听任爷发落!” “我也无法收留你。”阿桂听他苦情,不禁恻然心动,说道:“我也只是魏老爷身边的一个长工,你先找个大杂院落脚,我若找到了活计,喊你和我一起做。你能赚几个铜板,挣口饭食吧!” 然而,这些话丝毫不能使阿桂赢得绵奕的谅解。绵奕却始终一句话也不说,阿桂也赌起气来。 走到家门口,一阵香味飘进鼻子里,魏肇新早就听到了阿桂和绵奕的脚步声,乐呵呵地招呼:“阿桂,好孩子,回来了!” 阿桂望望大门口的伙计问:“多少钱?”伙计说:“一只便宜坊烤鸭碗天泰轩木须肉,一碗狮子头,一共五十文。” 阿桂张大了嘴巴:“五十文!”阿桂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望望正屋里昏黄的灯光,还是咬牙把账给付了。 伙计走了,阿桂正准备进屋,绵奕却看到一个五短身材,黑红脸膛的中年男人健步走来,男人两鬓虽然有些斑白,但是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那个人大踏步走到门上来,扫视一眼院子里。阿桂说:“你来干什么?”那个人说:“我来找魏肇新商量点事情。”随后便大步走向正房。 魏肇新弯着腰,夹起一筷子烤鸭放进嘴里,那个男人猛一推门,把魏肇新吓了一跳,差点噎住。魏肇新赶紧把卡在喉咙里的烤鸭咽下去:“阿克敦老爷,有何贵干?” 绵奕拔腿跑到隔壁的曹秀才家里,没一会功夫又跑了回来,在自己的包袱里搜索了一遍,却一两银子都没有找到。 绵奕恨恨得:“可恶的魏老头,把我的月银全给搜刮过去了,真是魏扒皮!”绵奕的房门大开,阿桂看到她手里攥着包袱:“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绵奕说:“胡同口的赵家有棵桑树,你去那里帮我弄回些桑叶来吧!”阿桂说:“你就别在那头鹿身上费心思了,你后天就要回宫了,难不成你还有把它带到宫里?” 绵奕走到门口:“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起开!”阿桂丧气地说:“算了,我去就是了。” 阿桂去采了桑叶回来,看到绵奕正趴在门缝上偷听。阿桂慢慢靠近正屋,绵奕赶紧走下台阶,连推带扯把阿桂带到后院了。 梅花鹿的血已经止住了,绵奕捧着水瓢给梅花鹿喂了些淡盐水,又喂它嚼了些桑叶。梅花鹿便侧躺在地上,可怜楚楚地眨巴着眼睛。 阿桂问:“你听到了什么?”绵奕说:“没想到,你不是净身师家的孩子,我爹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阿桂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人抛弃了!”绵奕轻轻抚摸着梅花鹿:“那个叫阿克敦的说要让你从军。” 阿桂只是沉默。绵奕说:“这世间还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地方吗?上战场又有什么不好的” 阿桂望望个头只到自己腰间的绵奕:“有时候真觉得,你不止六岁,莫非你是千年老妖?” “大人,”魏肇新问道:“你不是在广州将军任上,什么时候回京城来了?”阿克敦道:“我是来进京述职的。” 阿克敦刚从广东制台衙门过来,夷人在广州滋事,已经波及半省。原来的钦差张熙c总兵官董芳c哈元生都被撤了差。阿克敦知道他这次进京凶多吉少。可是他的儿子是个只知道沉溺酒色的酒囊饭袋,又骄纵不学无术。 阿克敦出身低微的旗兵家,父亲早亡,母亲一手将他带大,他家里实在太穷,和他相好的女子如燕家里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后来如燕被许给了一个富户。 阿克敦一天天长大,却迟迟娶不到媳妇,后来一个媒人找到阿克敦,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个佐领的独身女儿,嫁了一次,丈夫早亡,又回了娘家,要阿克敦入赘。 阿克敦的老母亲答应了,成亲洞房的那天,阿克敦才见到新娘,整个一个女张飞,黝黑黝黑的脸上满是大麻子,只凭着没有一脸胡子,才能知道这是个女人。 这个佐领的独生女儿脾气也不是一般的臭,无论什么小事情,稍有不顺心,随便捡起手边的家伙就往阿克敦身上砸。 一次阿克敦回家照顾卧床的老母,又见到了如燕,听街坊说,如燕的丈夫得痨病死了。两个人眉来眼去,,一来二去的,如燕就怀上了阿桂。 阿克敦却不敢将如燕接进自己的家,只是盼着等到佐领咽气,他能成为家主,名正言顺地入籍镶蓝旗。 如燕一个寡居在家的女人却大了肚子,不得已才嫁给了在人身上动刀子,让人断子绝孙的净身师老章。 如燕整天被人指指点点,嫁进章家没几年就抑郁而死了,临死的时候才把阿桂的这些身世告诉他。 如燕死后,老章便带了一些薄礼到了魏肇新这里,让魏肇新把阿桂留下当上门女婿,还说如果阿桂不够格就直接把他阉割了,送到宫里。 阿桂刚来这里的时候,日子过的何等凄惨,却不知道为什么,爹爹魏肇新一天天对阿桂好了起来,甚至向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绵奕这才知道了原由。 魏肇新前几年听说阿克敦代理广州将军,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可是也算是个人物,这还没有熬上去,就又面临一个大槛。 魏肇新心中一阵感慨,叹息一声低下了头。阿克敦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现在我那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到处是兵,我只想着好歹我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若不能在官场留下个自己的后人” 魏肇新眼睛有些发光:“那是自然,这世上当然是自己的亲骨肉最值得依靠!”阿克敦说:“眼下总理广州事务的大臣是张广泗。他原是我的部下,如今连我也要听他节制了。我虽然没了实权,但是举荐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阿桂说:“张广泗?”绵奕点点头:“我在永寿宫当差的时候曾经听皇上和太后说起过这个人,他很能打仗,是阿克敦军里有名的悍将。” 阿桂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去,低头缄默不语。魏肇新含糊其辞说要问问阿桂的意思,阿克敦知道了他的意思,起身刚要告辞。 阿克敦还未跨出大门,阿桂便大步走出来,单膝跪在地上:“我愿意和大人一起走!”魏肇新站在正屋的台阶上,没有说一句话。绵奕随后听外头一阵马蹄声响,阿桂便跟着阿克敦走了。 阿克敦将阿桂带到了军营,还没有进帐,就听到一个随从高声叫喊:“总理苗疆事务大臣张广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傅恒 阿桂怔了一下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个作派?怎么这么张狂呀!阿克敦见阿桂吃惊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一笑,随后便听马靴咚咚作响。张广泗已经昂然进营。 阿桂走了,魏肇新怅然若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人喝着闷酒:“王八羔子,我养了他三年,一千多天,说走就走!” 绵奕一边啃着烤鸭,一边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是有一天,阿桂出人头地成了大将军,说不定他会回来报答您老人家呢!” 魏肇新欣慰地望着绵奕:“还是我的亲生女儿靠的住,绵奕,爹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绵奕将烤鸭肉撕碎,均匀地混在米饭里,等魏肇新睡下之后,瞧瞧端到母亲的屋里。魏肇新每次看到绵奕给母亲送去好饭好菜都会叫嚷:“糟践粮食!糟践粮食!” 绵奕将母亲叫醒,让母亲自己拄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随后绵奕将碗筷放进母亲手里,望着母亲自己哆哆嗦嗦地将饭送进自己嘴里。 母亲将饭吃完之后,绵奕已经将澡桶挪了进来,里面添了半桶热水,绵奕扶着母亲走上桶边的小凳子,然后迈进桶里。绵奕帮母亲好好地洗完了澡,已经三更天了。 绵奕在母亲身边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绵奕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干净褥子和棉被给母亲换上。随后将母亲身下的褥子抽出来,拆洗了。 还好这一天天气不错,没一会功夫,洗过的被单就干透了。绵奕踩着凳子将被单摘下,这时候五十刚出头的魏肇新,白皙的面孔略显长点,一双眉毛笔直挑起,透着一股奸诈,嘴角微微翘起,仿佛随时都在向人表示自己的得意。 魏肇新站在门口看了看女儿,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换了没两天就又会被屎尿浸透。”绵奕白了魏肇新一眼:“别忘了,你也有老的一天,你也有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一天。” 魏肇新听到这一句恨得咬牙切齿:“小丫头片子,你翅膀硬了你!”上完便追到绵奕跟前,绵奕将手里的被单一甩,砸到魏肇新脸上。 绵奕跑到廊下,伸手抓住笼子里的金丝雀,对魏肇新大喊:“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你敢对我动手试试,我先把这东西捏死,让你攒了一年的俸禄消失。” 魏肇新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绵奕是个有胆量的丫头,可是她能如此冷静理智地面对自己的恐吓,这让魏肇新有点害怕。 绵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成熟?魏肇新不得不换一种方式对待绵奕。魏肇新皮笑肉不笑,对绵奕招手说:“乖女儿,先把金丝雀放下,别吓着它,这可是我给魏清泰大人的礼物。” 绵奕说:“魏肇新,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你如果好好按我们的约定做,我发达了,你也会富贵,如若不然,我一定让你在悔恨中度过下半生!” 魏肇新说:“你这丫头口气倒是不小,我凭什么和你约法三章,我是你爹,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绵奕说:“我能拿出定金,你好好养着那头鹿,一个月内会有人送来一百两银子,然后把鹿牵走。这就是我的诚意。这期间你要好好照顾我娘,等我下个月回来再和你谈。” 绵奕从魏肇新那里要来了半两银子,傍晚又坐着骡车回宫了。绵奕才刚刚放下包袱,五阿哥弘昼便让人来叫她过去。 早已经掌灯了,天色已晚,绵奕心里觉得不好,五阿哥宣她,她又不能推辞。绵奕来到五阿哥的住处。 五阿哥说:“绵奕,你总算是回来了!你才走了三天,我却觉得仿佛三年一般,那是给你的!” 绵奕望了望桌子上的食盒。弘昼说:“太后赏了我些点心,我想你年纪小,爱吃甜的,特意给你留了。” 绵奕刚刚和魏肇新谈判成功,心里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可言,此时弘昼对她说的几句暖心的话,惹出了她的眼泪。 一颗又一颗泪珠子从绵奕的眼眶里蹦出来:“谢五阿哥!”绵奕磕头谢恩。弘昼有点不好意思:“你瞧瞧你,别人都是笑着谢恩的,你却哭哭啼啼的!” 弘昼起身去扶绵奕:“今天太后跟我说,皇上赐给我的府邸已经装潢好了,让我明天去看一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明天你跟我们一同去吧!” 第二天上午弘昼带着他身边的四大侍女和绵奕等人一同到了他的新宅,这是一丛十六幢的四合院,大小房屋总共一百七十间。 弘昼说:“别的倒没有什么稀罕的,带我去看一眼后花园!”绵奕尾随众人来到这里,花园的大门是西式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中心建了一个湖心亭。 池塘上架着小桥,水里游着金鱼,深秋时节荷花已经开败了,岸边的柳树的枝叶也不那么嫩绿了。花园边缘百十来个花盆排列在花圃里,却没有几盆是盛开的。 弘昼有些不高兴:“扫兴!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就不过来了!”弘昼身边的四大侍女纷纷安慰他。绵奕却仿佛在这里看到了希望。 新宅的总管见五阿哥不是很满意,凑到弘昼跟前说:“五阿哥,别急,还有惊喜呢!” 总管太监带着弘昼和四大侍女走到一个大庭院,随后从这里上了一条环山游廊,随后便到了戏院。 绵奕看到戏院是沿着庭院的四边筑起来的,戏台一共五层,上三层据说是用来储藏和张幕的,第一层是普通戏台,第二层是庙宇的样子,演鬼神戏的时候用的。 戏台两边是两排矮房,正对戏台的是大厦三间,是给五阿哥及太后和皇上听戏的地方,高出地面十余尺,和戏台在同一水平面上。 前面是很大的玻璃窗,夏天可以移走,三间房的左右两间用来休息,右边的那屋里有炕,五阿哥听戏听倦了,可以在这里休息。 弘昼对这个戏台很满意,连连叫好,又将绵奕叫到他跟前,仿佛炫耀一般:“绵奕,你看着这戏台如何?” 绵奕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奴婢看着真好!”弘昼背着手,年轻稚嫩的脸上扬起自豪的笑容。 不一会,公公回禀说:“五阿哥,傅恒大人求见!”弘昼撇撇嘴:“烦人!”弘昼说:“你去跟他说,请他务必鉴谅,我只能稍坐片刻。” 弘昼慢吞吞地望正堂那边走,却见一众侍女止步不前,只有几个太监跟在身后,弘昼更加不高兴了:“你们都不要我了是不是?” 四大侍女里为首的尔淳说:“我们是内府里的人不宜见外宾。”弘昼皱着眉:“也罢!你们都跟我去从后门进正殿,到厢房里去等着我。”弘昼到的时候,傅恒双手按膝端坐,已经等待了半个时辰。 傅恒见弘昼来了赶紧起身行礼:“五阿哥,今夜回去还要安排进剿事宜,所以我冒昧前来和五阿哥通报一声。” 弘昼说:“苗疆的那些事,我本来是不愿意插手的你长话短说吧!”傅恒微笑道:“傅恒这一次定要将苗寨犁庭扫穴,一鼓荡尽了。傅恒想先将出兵的方略告知五阿哥。” 弘昼不耐烦地打着哈欠:“皇兄的意思,我都知道了狠打猛剿,擒到那个假苗王!不就是这些吗?” 傅恒道:“五阿哥您是主将,属下一定听令。但卑职想分兵三路攻上九股c下九股在清江下寨。” 弘昼道:“我只是个挂名主帅,皇兄让你统率两省官兵,要不能一战而胜,你也只有自尽以谢朝廷了。”说罢便起身。 弘昼这一句话颇有几分重量,傅恒听出弘昼似乎对他不仅仅是没有好感而已。弘昼起身从正门出,尔淳带着其他侍女和绵奕从后门出。 弘昼问尔淳:“尔淳,五爷我刚刚表现得如何,有没有大将风度?”尔淳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其他人都低着头,唯独绵奕抬头笑着。 尔淳对绵奕说:“绵奕,不如你替姐姐回五爷的话。”绵奕给弘昼行礼,甜甜地笑着:“回五爷的话,那是当然的。”弘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魏清泰赶到北京时已是三月下旬。一进房山县境,他便不肯再坐八人大轿。只叫驿站备一乘四人抬竹丝凉轿,三匹走骡,一匹驮行李,两匹让风儿和小路子骑着。飘飘逸逸走了一天,下晚住到潞河驿,胡乱歇息一夜。第二日鸡叫二遍便赶进内城,在西华门递牌子请见。不一时吴书来一路小跑出来,气喘吁吁道:“哪位是魏清泰?皇上叫进!” 魏清泰来到养心殿天井,一眼看见弘历皇帝立在殿门口候着自己。杨名时浑身一颤,向前疾趋几步行三跪九叩大礼: “臣——杨名时恭叩皇上金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弘历见他行礼,徐步下阶,亲手挽住魏清泰说道:“一路辛苦了。不过气色还好。怎么瞧着眼圈发暗,没有睡好吧?”说着便进殿,命人“给魏清泰上茶,赐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没入允禵府中 今天真是走运,五阿哥身边的嬷嬷大发慈悲,给绵奕等一众刚入府的丫头要了一天的假期。既然能休息一天,出去逛逛总是少不了的。魏肇新信佛,总免不了让绵奕到关帝庙去拜拜。 这里是北京香火最盛的庙,各家酒楼店肆煎炒烹炸油烟缭绕,花香c酒香c肉香c水果香搅在一起,也说不清是什么香,绵奕和魏肇新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才选了一个叫“高晋老酒家”的店铺进来。 那伙计肩搭毛巾正给客人端菜,热得满头是汗,见他们进来,高唱一声:“两位客官!——楼上雅座请!” “这一嗓子叫得特别。”魏肇新不禁一笑,“真吉利到头了!”说罢两人拾级而上,临街处择了个大间,也不安席,都散坐了。各人点菜下来,共合六两三钱银子。这边绵奕付帐,茶博士沏上茶来,已是流水般端上菜来。 绵奕还在为魏肇新给她认干爹的事生气,两个人各自闷头吃菜,谁都没有言语一句,绵奕吃完便径直走了,没有给魏肇新一个好脸子。刚回到五阿哥府,管事的就告诉绵奕,五阿哥府她不用来了,今夜就到十四贝勒府去报到。 十四贝勒是康熙的第十四个儿子允禵,是雍正皇帝唯一的同母弟弟。康熙晚年太子允礽昏乱失位,诸王趁机群起争位。允禵和八阿哥允禩c九阿哥允禟c十阿哥允饿混到了一处,成了“八爷党”的中坚。 民间甚至传言,康熙原意由允禵接位,是前上书房大臣隆科多私自将遗诏中“传位十四子”改为“传位于四子”,才有了胤禛登极。胤禛登极后,在颁发“政尚宽大”明诏的当天,就传旨“撤去十四叔c九叔住处高墙圈禁,允许在宅旁散步走动”。 管事的在前头引路,用手指道:“前头就是十四贝勒府,这是总管给你写的文书,你好好拿着。”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唔,”绵奕神色恍惚地望了一眼,只见黑魅魅的院墙足有丈五高,原来的五楹倒厦门虽然还保留着,但迎门一道高墙垒成弧形,连门前大石狮子也包了进去,只在仪门旁留了四尺宽一个小口儿,由内务府c宗人府会同把守。栅门一关,严实得像铁桶似的。 秋风瑟瑟,管事的几乎要缩成一团了,哆哆嗦嗦地嘱咐绵奕:“你过去吧,我要回去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担心这里着上自己晦气。 绵奕一个人刚走近西瓜灯下,那边守门的早已看见,厉声喝道:“什么人?站住!”说着两名笔帖式打扮的人过来,觑着眼一瞧,脸上的肉一横:“小丫头片子,来这捣什么乱,快滚!” 绵奕急忙掏出自己的文书:“是宫里的嬷嬷让我到这里来侍奉的,我有文书!”那两个笔帖式将文书抢过去,又将绵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总管找来!” 过了一会,一个拄着拐杖,留着山羊胡七十多岁的老头过来了,眯缝着眼睛朝绵奕瞄了几眼:“一代不如一代了!三番五次地催,就催来了这么个小萝卜头!”说完,就转身朝里走。 绵奕吓了一跳,呆呆楞在那里。老头子回过身:“楞着干什么!跟我走!”绵奕紧跑几步,一阵钥匙叮当,“咣”地一声,铁栅门被两个守门的拉开。老头一进门,问道:“十四爷没睡吧?” 两人太监回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十四爷见天都是四更入睡。这几日身子骨儿不好,只怕这会儿躺在炕上养神呢!”老头说:“宫里新派来的府眷,你们两个别打盹,激灵着点!我带她去见见十四爷!” 老头说着便往里走,两个小厮挑着灯在前头引路。进了朱漆剥落的二门,那院里更黑得难走。满院里青蒿c野艾长得有半人高,在晚春的夜风中簌簌抖动,绵奕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脊背直冒冷汗。 远处在昏暗的西瓜灯下站着几个老太监,屋里一盏青油灯幽幽放着冷森森的光。绵奕见此情景,忽地想到自己这后半辈子可能都要葬送在这固若金汤的囚笼里了,心里一阵凄凉,不由得想起了魏肇新。 老头紧走几步进了屋子,轻声叫道“十四爷,宫里新派的府眷来了。”允禵脸朝里睡着,没有应声。 老头在旁柔声说道:“十四爷,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了点,我瞧着还算激灵。”“你要我说几遍”允禵喉头咕哝了一声,翻身坐起来。 绵奕瞧着眼前的这位王爷,灯下瞧去,五十出头年纪,半苍的发辫蓬乱着,脸色苍白形容惟悴,有些刻板些,炯炯双眸隐在刷子似的眉毛下,灯影里幽幽放光。 老头在旁边说:“十四爷,皇上还是惦记着您的!”允禵说道:“皇上?还没有给我赐死就算是天大的恩德了!” 老头给绵奕使眼色,绵奕近前一步,躬身施礼,说道:“奴婢魏绵奕,见过十四爷!十四爷,您恐怕误会得深了。当今皇上宽仁,十四爷一定能走出这牢笼的!” 允禵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丫头:“你几岁了?”绵奕说:“回十四爷,奴婢九岁了。”允禵沉思了一下:“哦,你先出去吧!福海,带她下去!” 允禵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站在旁边的老太监赶紧拿起痰盂。允禵咳完了,问老太监:“福寿,永琏今年是不是七岁了?”老太监福寿说:“回十四爷,二阿哥今年六岁了。”允禵点点头,又躺下了。 允禵闭上眼睛:“等那个丫头安顿好了,让她过来吧!”绵奕匆匆安放了自己的行囊,就来了十四爷房中。绵奕见允禵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允禵忽然开口:“你如何知道我一定能摆脱着牢笼?” 绵奕行礼说:“皇上在潜邸时,奴婢曾经在府中侍奉,一次打扫的时候,偶然听到皇上和傅六月说起十四书是真男子汉!又听皇上说父亲和叔叔们中的事,责任不在他。他不能为叔叔说话,也不能说父亲不对。” 绵奕瞧着允禵的眉头皱了起来,却还没有大怒,继续说:“皇上说先皇几次提起十四爷,还有八爷c九爷c十爷,总是愁闷不乐,觉得处置得过了。皇上打算遵了父亲这个遗命,释放十四爷。十爷也要放” 允禵一脸的警惕:“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绵奕退下之后,允禵心里一阵悲酸,竟自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老天爷你是怎么安排这皇家骨肉的?大哥幽死,二哥幽死,八哥幽死,九哥也幽死死了还得个‘好名儿’叫阿其那c塞思黑呜呜呜嗬嗬” 福寿在一旁劝慰:“十四爷,当心身子啊!”福海说:“福寿,你就让爷哭吧!积郁了十多年的郁闷c愤恨,总得发泄一下!只是不知道这个绵奕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如果是皇上派来的细作” 允禵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是谁又有何妨!最重要的是她能为我所用!我倒真的希望她是弘历派来的细作,那说明她还能很多能接触到弘历的机会父债子偿,胤禛欠我的,我一定让弘历加倍奉还!” 绵奕刚从允禵的屋里出来,便听到了允禵的哭声,门上的人催促她快走,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本来开开心心地出来,回去之后却被从五阿哥府给赶了出来,绵奕浑如身处噩梦之中。听着允禵嘶哑绝望的哭叫,竟想拔脚逃开这囚笼! “十四爷!不管您有天大的委屈,奴才都求您不要冲动!您现在和新皇对抗,能有几分胜算?”福海扑通跪了下去。 福寿也跪下哭道:“奴才知道您在这四方天活棺材里是什么滋味?您的七个兄弟都埋在里头,埋毁了,可是皇上宽厚,您还活着,就有盼头!” 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绵奕就起来了,其时正是九月初,天气渐次冷下来。院子里有不少的菊花,长势却稀稀落落。 远看倒也可以算是菊花丛,近瞧时便令人摇头,菊花的茎细得线香似的,花朵大多长得象中号毛笔头大小,田头一些小穗头儿也就比苍蝇大些儿。 绵奕又望一望铺了厚厚一层的落叶和满地的枯草,心里唏嘘一阵。福海朝她走来:“你会做饭吗?”绵奕点点头。福海说:“那就好,你赶紧去厨房生火做饭,米缸里应该还有些米!” 绵奕望着不远处提着食盒走来的小厮。福海说:“别看他了,他带来了饭,狗都不愿意吃!别磨蹭了,快去厨房!对了,柴没有现成劈好的,你要烧柴就自己劈,不愿意劈,就拢些枯叶带到厨房去!” 绵奕一推厨房大门,尘土扑面而来,废柴烂木满地都是,锅碗瓢盆里除了厚厚的一层灰,还有许多老鼠屎。绵奕往角落里走了几步,七八只老鼠被惊到,横冲直撞地逃窜到跟深的角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两小无猜 乾隆二年皇后富察氏皇后生皇二子永琏。乾隆二十一年,皇后又怀上了身孕,不知怎么,这次怀孕之后就一直身体虚弱,时常感觉不适。 皇太后为让皇后专心养胎将三岁的永琏接到了自己宫内。永琏四岁时又有了弟弟永宗,胤永宗刚出生就得了一场大病,钮祜禄皇太后就让永琏在自己的宫里住下了。 四岁的永琏长得可爱,就是话少,腼腆认生。绵奕七岁了,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永琏每天都跟在绵奕后面,两个孩子哭一起哭,笑一起笑,要说话,就非抢在一起说;要装不高兴,就谁都不说话。 钮祜禄皇太后察觉到皇后的不满,永琏被嬷嬷带到了翊坤宫。嬷嬷一走永琏就一直哭闹,怎么都不肯留下,永琏一哭,永宗也哭了,皇后还是更疼爱永宗,嬷嬷见这情况,就自作主张得把永琏带回了慈宁宫。 “是谁下旨让你把二阿哥带回来的?”皇太后怒目而视。 “七阿哥,还没有满两岁,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鬼,咱们的二阿哥多么老实的一个孩子,额娘要是偏心,以后肯定要受委屈的。” 嬷嬷见皇太后没有说话又接着说:“二阿哥和绵奕两个一般儿大,格格机灵可爱,可是不欺负阿哥,阿哥整天乐呵呵的,话也多了。” 这些话是说到钮祜禄皇太后的心坎里了。两个孩子天天围在自己身边,她哪里舍得放手。自己索性就倚老卖老一次,和皇帝说了让两个孩子一起在自己宫里。 乾隆二年四月,皇上常到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看永琏比起其他的阿哥有些不同,不爱说话,见到自己时也像是老鼠见了猫,连话都说不流利,这日皇上来了慈宁宫想见见二阿哥,看到两个孩子正在写字,高兴得很。 走近一看,两个孩子临摹的是自己的笔迹,皇上说:“永琏,为什么临摹朕的笔迹啊?”永琏没有注意到皇阿玛来了,猛一听到这一句,吓得笔掉在地上。绵奕从椅子上爬下来,到对面拉了永琏的手,一起给皇上行礼。 皇上坐下,说:“嗯,不错,人不大就知道礼数了,很好啊。绵奕告诉朕你们两个平日里都干什么啊。”绵奕已经掉了一颗门牙,说话还有些漏风,皇上看她小小年纪,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可笑。 绵奕说:“回皇上,绵奕和二阿哥,一块学写字,老佛爷教我们写的;还听老佛爷讲故事。”皇上笑了:“师傅是谁,竟然敢让你们私自模仿朕的笔迹?” 绵奕抬头看着皇上说:“绵奕和二阿哥的字是老佛爷教的,皇上的字也是老佛爷教的,我们想只有照皇上的字写,才能领悟老佛爷教的写法。” 皇上,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一起坐着喝茶,皇上说:“绵奕这小丫头倒是聪明伶俐,这孩子不错。就是永琏,没什么长进,一见着人就想躲后面。” 皇太后说:“皇上,我和老祖宗都老了,有这两个孩子在跟前,也觉得这日子有个乐呵头。”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会说:“皇上别看永琏不说话,他心里明白。是个懂事的乖孩子,绵奕外向,两个孩子在一块慢慢地,永琏话就多了。”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见知道皇上来是想把永琏带回翊坤宫。孩子是皇后的,两个人再喜欢也不能硬留着不给,就答应送回翊坤宫去。 皇后待永琏总是疾声厉色,永琏回到翊坤宫每日听到的呵斥大骂声不断。皇后稍不如意,大声责骂,或者罚永琏长跪;永琏见皇后就像见了母老虎,战战兢兢的。一听到皇后吆喝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永琏每日都至皇后前跪而请安,可是皇后对永琏没有什么话说,有时候故意不马上让永琏起来,永琏也不敢起来。 皇后好不容易把孩子要回来了,她却发现儿子永琏对自己十分冷淡,一心想回慈宁宫。她必须让在永琏心里立下母亲的威严。 皇后为了让永琏长大成人后仍然能够顺从她,亲自教永琏读《孝经》,谁知疏忽了永宗了,听说永宗病了,她对永琏不闻不问了。永琏还是读不好书,皇后总是打骂带永琏的太监和宫女。奴才受了气,就把气发在小主子身上,永琏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永琏被带离了慈爱的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身边,回到了已经感觉陌生的翊坤宫。皇后让他学周而复始的繁琐礼节,逼他说话。皇后知道皇上把孩子给她要回来不容易,就想着把永琏训练好了,让皇上看看。 五月的一天皇上来了翊坤宫,皇后高兴地对皇上说:“皇上不知道,二阿哥自从回来以后,就特别努力,最近正学《孝经》呢。快二阿哥给皇阿玛背一段。”这一段书,太监已经逼永琏背了上百遍了,永琏背得很流利,皇上很高兴。背着背着,永琏突然流起眼泪,却丝毫不敢停下背诵。 皇上看他一边用手抹去鼻涕,一边还一字不落地背着书,皇上很恼火。皇上说:“永琏,别哭了,告诉皇阿玛怎么了?”永琏嚎啕大哭起来,翊坤宫的宫人怎么都劝不住,皇上不耐烦了,抬起脚要走,永琏踉踉跄跄得追在皇阿玛后面大叫:“皇阿玛,我要皇阿奶,皇阿玛,皇阿玛!” 皇上停下脚步,头都没有回说:“皇后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好,永琏先送回慈宁宫,皇后还是专心把永宗教好吧,永琏在皇额娘和皇祖母那里不会受委屈的。” 永琏胆小,一紧张就说话结结巴巴的,从翊坤宫回了慈宁宫,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发现:永琏比以前更胆小了,对她们两个也生疏了不少。大概皇后没有少对永琏说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坏话。只是对绵奕,永琏还是一样地好。 永琏满肚子的委屈,只一个人憋着,整天闷闷不乐的。永琏回慈宁宫已经有了两天了。这天,绵奕和永琏一块玩,一块追闹嬉戏,永琏总是追不上绵奕。永琏跑累了,停下来喘着气,绵奕折回来,跑到他身边。 永琏说:“额娘说背不出书就不能吃饭,背出了书,饭凉了,太监要禀报额娘才能摆上新的饭食,额娘要照顾弟弟,不理我,我肚子疼,太监们不管我,额娘不理我,还说是我故意逃懒的借口。”永琏的眼泪顺着小脸颊流了下来,绵奕拿出手帕说:“我给永琏擦擦,以后不许哭鼻子了。”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远远得看着两个五岁的孩子这般情景。 太皇太后说:“我说儿媳妇啊,我是活不到他们长大的那一天了,这两个孩子,我喜欢。他们俩的事,以后你可不能不管。”皇太后看着太皇太后说:“皇额娘是说两个孩子。”她突然住口了,两个人彼此看着,意思已经心领神会了。 乾隆元年,永琏六岁了,永琏还没有去阿哥所读书。钮祜禄皇太后喜欢这两个孩子,年纪大了,免不了要夸耀自己辉煌的过去,也不避讳,经常给这两个孩子讲皇上多英明。 钮祜禄皇太后坐在炕沿上,宫女在给她捶着腿,两个孩子坐在桌子旁边吃糕点。皇太后笑着回忆着:“皇上亲政以后就给大鼻子洋人汤若望平反。你们没有见过那个大胡子洋人,乍看一眼,让人觉得可怕。可和他说起话来,就知道了他很好相处。又有好些稀奇玩意。” 绵奕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说:“洋人是患了红眼病的人吗?”钮祜禄皇太后说:“洋人有蓝眼睛的,棕眼睛的,没有红眼睛的。倒是有红胡子的,郎世宁就是。 皇上起用郎世宁为钦天监监副,重新使用比较精确的时宪历。皇上好学,对有专长的西洋人求贤若渴。他派遣传教士到澳门,招来通晓历法的徐日升c安多到京城做官。还赐给他们宅子,又赐银两,又给他们空地建圣堂。” 钮祜禄皇太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说这些,看着两个孩子说:“算了,你们也不懂这些。”绵奕说:“老祖宗,你说吧,我们爱听,我们听的少自然不懂,听多了,就懂了。皇上是好皇上,有能撑船的的肚量。” 钮祜禄皇太后挥挥手,让捶腿的宫女下去,说:“对了,绵奕是个好孩子,过来。”绵奕拉着永琏围到老祖宗身边。老祖宗一手搂着一个孩子说:“这些个洋人都是些能人啊,皇上平定“三藩”期间,南怀仁指导造炮120位。还画了大炮的构造图叫《神威图说》。” 钮祜禄皇太后感慨着说:“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事了,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民族,皇上孜孜求学,每天召徐日升c张诚c白晋c安多等轮班至养心殿讲授西学也正是为了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 永琏自翊坤宫回来,就越发讨厌太监,总是变着法地捉弄太监。每次让绵奕知道了,绵奕都要说他一顿,这事让钮祜禄皇太后知道了。钮祜禄皇太后私底下把绵奕叫过来,对她说:“这事绵奕做得对,想要什么赏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逃 乾隆八年深秋。绵奕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绵奕!绵奕!”绵奕一睁眼,看到一张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脸正望着自己。绵奕吓了一跳。她又看看四周自己正躺在安放在阁楼的棺材里。 那花白胡子的肥老头说:“终于醒了,还知道你是谁吗?”绵奕说:”绵奕。”肥老头说:“哦,原来你还知道呢!爬到棺材里躲着,伺机逃跑,得亏你想得出来!要不是管家方向这祠堂有人来过,我就真让你给骗了!你不怕把自己给闷死啊!” 绵奕听的一头雾水:“爹,我不懂!”肥老头说:”哎,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为了那个傅恒。这小子不错,可是,他已经娶了夫人,不是个好选择。朝廷刚刚下了圣旨,要选秀了,爹一定上下打点疏通,不会委屈你!” 绵奕说:“我不要,我谁都不嫁。”肥老头笑着说:“这会知道害羞了,当初想方设法地从魏家逃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臊,奕儿啊!”绵奕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天哪!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肥老头火了:“奕儿,又装疯卖傻是不是,我告诉你,除非你拆了我魏清泰这把老骨头,想再去找傅恒那个小子,没门!”魏清泰生气走了,绵奕长长叹了一口气。 二姨娘郭氏说:“老爷,我看着七小姐有点不对劲啊!”魏清泰说:“这丫头跟她娘一样倔!”丫鬟在桌子在桌子上摆满了菜,绵奕赶紧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魏清泰不声不响地进来了:“还知道饿啊!闹绝食闹了那么多天,不怕功亏一篑?”绵奕只是吃。 魏清泰乘胜追击:“说话啊,哑巴了?连爹也不搭理了是不是?”绵奕说:“我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魏清泰说:“哦,明白了,失忆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要爹了。好,失忆就失忆吧,爹一定找大夫给你治好,让你想起来。” 魏清泰走了,绵奕却好像突然饱了,她看着周围,绫罗绸缎,花鸟珠玉,突然觉得好心酸,大哭起来。魏清泰还没有走远,听到女儿的哭声,苦笑了起来。丫鬟给绵奕梳妆,绵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下决心她不能呆在这里! 这个晚上月黑风高,绵奕的手在黑暗的房间里摸索。一只手里拿着箱底翻来的银票,另一只手里拿着书房墙上挂着的弯刀。从书上撕下来的地图,桌上盘子里的点心 该带的都收进包袱里了,早已经换上柜子里翻出来的夜行衣的绵奕,好像还在焦急地等着谁。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小姐!”丫鬟琥珀推门进来了,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递给绵奕,脸上不情不愿。 琥珀吞吞吐吐:“小姐!”绵奕说:“都睡了吗?”琥珀点点头:“大人那里,已经熄灯一个时辰了。”绵奕说:”琥珀,接下来,你就要受委屈了!” 琥珀说:“小姐,我已经习惯了。小姐,倒是你,你是不是在棺材里憋太久,忘记了好多事情,好像脑子不灵光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你都记住了吗”绵奕说:“知道了,啰里啰唆,不就是去天香阁说找李老板买货就能给傅恒传消息吗” 绵奕说:“等我找到了回去的办法,我回来跟你告别。”绵奕拿起一个大花瓶。琥珀双手抱头:“小姐,别砸太阳穴,会死人的。”绵奕说:“算了,我还是把你绑了吧!” 系好了绳索,绵奕背着包袱顺着绳子往下刺溜,绵奕的绳子不够长,离地面还差一米,她又不敢往下跳,怕折了腿,角落里一个脚凳放在哪里,绵奕在半空中荡秋千一样晃悠着,脚蹬居然自己挪到了她脚底下。 绵奕踩住脚凳:“啊,太好了!”绵奕转身朝门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随后院子的灯全亮了。绵奕不知道怎么回的卧房,包袱被拆开,东西散的七零八落。魏清泰说:“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没有忘记怎么逃跑!” 绵奕低低地说:“这样不公平,凭什么你赢!”魏清泰一回头:“嗯,不错,这句话我爱听。我告诉你,占理的人会赢,而我就是道理!看在你闹了那么长时间绝食的份上,每五天让你出一次门。不过得有人跟着。” 天气很好,绵奕决定采取迂回策略,先不去找傅恒了,最近京城里来了很多洋人,英格兰的,法兰西的,比利时的。洋人或许知道的比较多。绵奕来了最出名的一个洋人医生的诊所。 门口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跪着,穿的衣服没有乞丐那么破烂,却脏兮兮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小少爷,走吧,我求你了!要是让阿克敦知道了,那史密斯先生的诊所怕是开不成了。” 绵奕本来还有点同情男孩,一听人家叫他少爷,火了:“你这不是碰瓷吗?别人都是老头老太太碰瓷,你这么小小年纪也不学好!”男孩看到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穿绸缎的男孩,心里很憋屈,却还是一言不发。 绵奕见男孩不搭理自己,又向前:“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没有说完就被随从拖走了。绵奕刚要发飙,随从赶紧解释:“这个小少爷是章佳阿克敦的小儿子,咱们大人都要敬章佳几分,我们还是不要惹他。” 路上,随从又一路解释,原来章佳阿克敦的夫人宇文氏是个烈女子,坚决不许丈夫纳妾。章佳一直洁身自好,不想十五年前,被美色引诱失了节,生了小儿子阿桂。夫人知道以后大闹了一场,一直不让母子两个进章佳府,还克扣供给。 没想到这件小事居然马上就传到了魏清泰的耳朵了,半个时辰之后,家里的人就把绵奕给带回去了。回到家本来以为要挨魏老头的骂,却听说魏老头和皇上议事的时候,讨伐北齐的首战告捷,皇上摆了庆功酒留大臣们喝。 傍晚的时候,魏清泰喝了酒回来却一脸愁容来了夫人崔氏这里。绵奕正在亲娘这里吃饭,母亲示意她先退下。绵奕告退了却没走,而是躲在外间的门口偷听。崔氏说:“听说是捷报,难道” 魏清泰说:“败了!我们这些当初极力主张战的大臣都吃不了兜着走了!尤其是,你知道鄂尔泰一直担心我功高盖主,想除掉我!”崔氏说:“我们一家太势单力薄了,我们得联合其他被打压的家族。” 魏清泰说:“你是说联姻被打压的家族不少,可是品貌出众的公子却不多。而且,我们的女儿们还小。而且我本以为我们的大女儿嫁给张若霭之后,鄂尔泰可以放我们一马。可是” 崔氏说:“正因为他不放过我们,我们才必须联合其他家族。我看章佳府就不错,虽然女儿得面对一个难伺候的婆婆。”魏清泰说:“章佳家的话,嫁一个庶出的女儿,配不上人家,只能让我们家奕儿嫁过去。” 崔氏也有些伤心。魏清泰说:“况且,阿克敦的长子阿必达这次伐齐被活捉了。”崔氏很震惊:“什么?那章佳府是不行了,不能把咱们家的女儿嫁给阿克敦的侄子!”魏清泰豁然开朗:“有一个绝佳人选!” 阿桂受了一肚子气,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他家门口好几辆马车,仆人进进出出。仆人一见到阿桂,满脸堆着笑凑上来:“三少爷,您回来了!三少爷大喜啊!老太太发话了,让您和姨奶奶回去住呢!” 阿桂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仆人拖进屋里,扒了衣服洗澡,梳头,换是绸缎衣服。阿克敦从门缝里看着儿子洗澡,想着自己怎么多年对儿子的亏欠,泪水模糊了双眼。可是,夫人是皇族公主,自己有什么办法! 阿克敦没有去看姨太太吕苦桃,也没有和阿桂说什么,自己只是偷偷瞧了一眼就走了。阿桂和母亲匆匆吃了晚饭,就上了马车,随从一点也不懈怠,拿着章佳府的平面图,给阿桂介绍:“七便过,五进深,右边三开间” 阿桂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这一天太累了。早早等着当铺开门,当了东西拿钱买米买菜,送回家。没歇一口气又到史密斯先生那里,受了委屈也不能和生病的母亲说。这日子太糟心了。 才刚吃过晚饭,魏清泰派到章佳府周围候着的人就回来报告,阿桂回府了。两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秋闱,鄂尔泰肯定会借战败这件事向老臣子们发难。这几天,谁都不好过。 秋闱带上自己家的公子是规矩。阿桂一露面估计就会被其他家族给盯上,魏清泰虽然担心,却不敢贸然把女儿交给一个野混了这么多年的小子。终于到了秋闱的这一天,阿桂想想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夫人宇文氏都特意叮嘱:“好好表现!”就心里紧张地发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弘昼——此生有缘无分 已经是第四天没有和绵奕一起吃饭了。弘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绵奕房间门口,他佯咳一阵,绵奕在屋里,就是不理他。 弘昼转头想走,已经快走出院子了,还是打算先低头。他想起胤禛对他说的“你要是总先低头,就永远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了。”他自言自语道:“抬不起头就抬不起头,我就是怕老婆,又怎么样。” 弘昼敲着门,一边违心地喊:“有人吗?绵奕开开门吧。”弘昼想:娶个老婆怎么像是娶个菩萨,天天好好的供奉着,她还是不满意。绵奕开门了。弘昼看着她说:“我知道错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让他恶心了。 “绵奕说:“你是想在门口站着,还是要进来?”不知是不是许久没有见了,弘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认错,但是看着绵奕,他一直不停地傻笑着。 绵奕看着他,本来还想装生气,听听他怎么认错,见他笑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绵奕想: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弘昼这个傻瓜这么容忍我了。绵奕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干嘛?”弘昼说:“因为喜欢你啊!” 弘昼好几天没有和绵奕一起吃饭,如今趁吃饭的时候要一股脑都倒出来才行。弘昼说:“绵奕你记不记得,每次我哭闹的时候慈宁宫的总管太监就会说:“弘昼心里有火,哭一哭败败火吧。” 接着,就把我扔进一间放到一间空屋子里,然后倒插上门。我被单独关在里面,无论怎么叫骂,踢门,央求,哭喊,也没有人理我,我就一直不停的敲门,然后听到另一边也有敲门的声音,是你在敲门。你敲三下,我敲三下。敲着敲着,我就不哭了。他们就把我放出来。” 绵奕笑了:“你从小就有胃病,有一次你桃子吃多了,撑着了,就因为皇太后一句“弘昼胃不好”,你就喝了半个月的白米粥。总是喊饿,还到我的屋子里偷果子吃。太后责打了奴才,对你管得更严了。又多吃了半月的粥。” 弘昼说:“这些事也只有你知道,这是属于你的属于我的记忆。”弘昼性格腼腆,在众阿哥面前话也不多,也就是在绵奕的面前,才偶尔开开玩笑,耍耍贫嘴。他这样表白倒是稀奇事。 绵奕装不高兴地说:“酸死了,你在阿哥所不好好读书也就算了,倒是学了醋酸的书生气。”两个人一齐笑起来了。 然而最让两个人苦恼的是时时刻刻都被裕妃娘娘安排的嬷嬷监视着,嬷嬷有一点看不过去,就会添油加醋的禀告给裕妃娘娘。 有时候甚至是些嬷嬷的臆想,也会禀告给裕妃,类似“侧福晋打击弘昼读书的积极性”,“弘昼读书不好,侧福晋不但不鞭策他,反而和他一起顽,眼瞅着弘昼越来越落后,侧福晋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弘昼因自己已经开府,也算是成人了,对额娘总是干涉自己很不满。绵奕说:“她就是看你是软柿子,任她捏。我觉得她对胤禟比对你更宽容,你觉得呢?”这句话说到了弘昼的心上,弘昼确实觉得裕妃偏心。 而且更可气的是裕妃也确确实实是偏心眼儿。但是两个人的悄悄话偏被听墙根的嬷嬷听去了。裕妃听了,肺都要气炸了。 裕妃想:弘昼眼下才十四了,他们两个人就一条心跟我杠到底了。要是再大一点岂不是连我这个额娘都不认了。真真是还没有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裕妃娘娘宫里的太监几次来弘昼府上传口谕,让弘昼到翊坤宫请安,弘昼只是拖着,两个人到底还是要去。来到宫里,却先到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说:“你们两个孩子都有不如意,谁都有谁的委屈,哀家嫁到宫里的时候,顺治爷心里只有董鄂妃,后来顺治爷走了,更是冷冷清清的。 幸好后来哀家身边有了你们两个孩子,你额娘也是女人,也可怜,你们好好地和额娘相处,家和万事兴。平常人家是这样,我们这样的皇家却也是这样。” 可惜两个孩子都没有领会皇太后的苦心。两个人一致地认为只要灭了裕妃的气焰,两个人就能摆脱牢笼,就可以自由了。但是,并不是这样。裕妃心中的怒火只是暂时压着,等待着有一天有一个机会,能一劳永逸。 雍正十年二月,皇上觉得大清修生养息已经消化了平定西南时的损失,积极准备第三次亲征。还想把自己的皇子们也带上,长长见识。皇上亲临宁夏,三月兵分两路西进。 四月,皇上带领大军抵狼居胥山,他的意图十分明显:剿灭噶尔丹。雍正十年,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历,弘昼等满十六岁的阿哥们都雍正皇上出征噶尔丹。 皇上特别吩咐下来:“不要当他们是阿哥,就当他们是刚进营里的小兵。”武将们都诚惶诚恐的,丝毫不敢怠慢阿哥,又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阿哥们多被分去监管后勤工作了。“ 既不必担心被箭伤着,也不用担心皇上指责我们优待阿哥。这押运官的职位已经相当低了。”几个大人达成了共识。 几位阿哥不是被分派去押运粮草就是被派去看管粮草,还有的派去勘察地形。皇上虽然不怎么满意,可是知道臣子的难处,也没有怪罪。四阿哥被派去押运粮草,弘昼被派到了翁金的贮米站,看守粮草。 弘昼本来也没有什么主意,虽然到了这种地方条件差一点,但是想想出来一次,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被封个贝勒。自己也能在绵奕面前威风几天,也就可以忍受了。 弘昼在这里实在憋闷的慌,不出门就只能窝在军帐里,一出门就是风沙,满眼里除了戈壁还是戈壁。只是在这里,自己也是有点权力了,兵士们也是“弘昼”“弘昼”的,恭恭敬敬的。弘昼也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高兴之余,经常把自己的酒肉分给军官们吃。有时候,军营里出了纷争,弘昼总是当和事佬,大家对他也尊敬,日子还算舒坦。可惜,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而战事实在拖的时间太久了,葛尔丹是还能匍匐前进的狼,不把它杀掉,他绝对不安分。昭莫多之战后,噶尔丹的处境十分困难,可以说是战败已经是定局了。 粮草没有了,军帐也在战中被清军夺去了,噶尔丹已无去路,狼狈不堪,战士们只能挖草根吃了。葛尔丹已经败了七八分,他不甘心:“即便只剩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和清军一决雌雄。” 雍正十年三月,噶尔丹派他的亲信丹济拉带人想抢劫清军在翁金的贮米仓站。葛尔丹的军队偷袭清军,弘昼正睡地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杀喊声,刀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外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祖良壁将军派人来保护弘昼时,弘昼已经吓地动不了了。在一旁的军官不停地和他说:“弘昼别担心,祖将军应付地了。”他丝毫没有反应,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军官提醒他:“弘昼最好换上戎装。” 他哆哆嗦嗦地穿上铠甲。丹济拉已经杀人杀红了眼,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都死了,他下定决心以死明志,报答葛尔丹的栽培。擒贼先擒王,要死也得拉个官职高的垫背。他大喊一声“啊!杀呀!” 一路厮杀,直冲到大帐。他刚进大帐就被几个军官刺了好剑,他却好像完全没有痛觉。一阵厮杀中,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把弯刀砍向了呆呆躲在一旁的弘昼。 弘昼血流不止,在场的军士都吓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两军发生激战,最终葛尔丹部兵败而逃。 自翁金一役,西南军再也无力与清军正面交锋,而是穷蹙已极,四处流窜,以躲避清军追剿。葛尔丹只能和策妄阿拉布坦联合,自己屈居在阿拉布坦之下。 阿拉布坦联合伏尔加河流域的土尔扈特汗国,共同守护蒙古人的一片土地。接下来发生的杭爱山战役,清军大败,损伤惨重。清军已经疲惫不堪,最重要的是已经没有信心了。 朝中大臣已经有人提出撤兵了。皇上也感觉很苦恼,他召来张廷玉和几位肱骨大臣商议。张大人一开始和皇上分析局势,皇上也觉得有道理,一直说:“说下去。”其他的大人们也都点头。 张廷玉大人更加慷慨激昂,突然说到了一句:“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合适的将领,如果有一个像鳌大人一样的将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马上跪下等待皇上的责罚。其他的大人们也战战兢兢。 裕妃攒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哪里出。偏她的六格格又病了,皇上也不常见她了,她失意得不行了。 一天,照顾六格格睡下,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小主子病了,绵奕做丫头的也不知道问候,也不知道进宫看望看望,真是不像话。都十六了,难道还是小孩子家的吗?就让人召绵奕如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绵奕也知道裕妃召见她没有好事,只是推脱不了,只好去了。裕妃先是絮絮叨叨地指责绵奕这里不好,那里不对。见绵奕既不认错也不开口,毫无表情,骤然火冒三丈,然后破口大骂。绵奕只求能好好等着弘昼回来,弘昼虽然软弱,到底是向着自己的。绵奕不想和裕妃起争执,只能跪下认错。 不料裕妃根本不理会,仍然不依不饶的。骂着骂着,突然想不起还有什么可以骂的了。裕妃嚷到:“有人生没人养的贱人,你的父辈祖辈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额娘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嫁了两次男人,把两任丈夫都克死了,一般人早就割脖子死了。你额娘和鳌拜那个大恶人苟且才有了你,你这个野种,要不是太皇太后”绵奕再也忍不了了,站起身走了。 裕妃的为难在继续升级。为避免再被召进宫,绵奕干脆称自己病了。裕妃是关心儿媳妇的好婆婆,每天都给绵奕赐药,不是毒药只是会让人一直拉肚子。每天宫里来的嬷嬷都有盯着绵奕喝完,才肯心满意足地回宫复命。弘昼府里的嬷嬷们看到绵奕这么受欺负都不敢吭声,也更加地放肆,不把侧福晋放在眼里。 已经连续拉了三天肚子了,绵奕几乎吃不进东西,然而每天送来的药并没有停。绵奕一气之下让下人把嬷嬷轰走,但是马上就有些后悔了。她不停地说服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也许弘昼马上就回来了。”绵奕只能再到翊坤宫请罪,又挨了一顿骂。康熙三十五年三月,大军主力已经班师回朝了,阿哥们都回来了,却不见弘昼回来。 绵奕差人到四阿哥府上问,才知道弘昼受了重伤。下人禀报说:“四爷说,已经控制住了,只是伤筋动骨的,没有一百天怎么好得了。让侧福晋安心等五爷回来。”看着侧福晋一直落泪,贴身丫鬟小桃也伤心了:“主子,四阿哥稳重,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这些天绵奕耳边都是些冷嘲热讽,好不容易有了句宽慰的话。 绵奕和小桃也说起了贴心话:“这些天胤禛一直不见裕妃娘娘,现在想来多半是怕她问起弘昼的事。如果真的只是像从马上摔下来这样的伤筋动骨,至少也该有封家书报个平安。”一想到弘昼生性软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又是在贮米站,不能及时医治。怕是只有口气在那里吊着,已经死了大半个了。 裕妃也知道弘昼被砍伤的事了,就算弘昼再不中用也是她自己的儿子。裕妃娘娘自己坐在炕沿儿上念叨:“说起来,三个儿子里最乖的就是弘昼了。本宫骂他最多,他却从来没有顶过嘴。虽然低眉顺眼的,没有什么男子汉的气质,可是长的白白净净的,也是个好孩子。 本宫也是恨铁不成钢,天下哪个母亲对自己的亲骨肉怀着坏心?弘昼怕是回不来了,可怜他才只有十七岁,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都是绵奕那个丫头。都是这个挨千刀的,没有生个一男半女的不说,怀都没有怀过一次。” 裕妃身边的胡岚姑姑也添油加醋的:“当初娘娘就不应该委曲求全,同意他们的婚事,要不是她那么霸道,弘昼不会到现在连个妾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侧福晋。” 裕妃叹息思虑了一夜,终于找到中年丧子的根源,那就是自己给儿子娶了个不合适的儿媳妇。” 第二天,裕妃就说:“六公主不大好,你们快去请胤禛来瞧瞧。”胤禛来的时候,裕妃已经在宫中跪了许久了,胤禛让她起来,她就是不肯。裕妃哭了一夜,眼睛红肿了,嗓子也有些哑了,很是可怜。 裕妃抹着眼泪:“皇上,我的媳妇不孝,皇上一定要替我做主,休了她。皇上,我知道弘昼怕是回不来了,我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和弘昼合葬,她就是想守寡,我也是不肯的。皇上不知道她有多娇纵,皇上······”她絮絮叨叨地哭诉儿媳妇让她受了多少委屈。 如果是以前,胤禛一定会安抚裕妃,做个和事佬。可是胤禛正在为鳌拜的事情生气,又听到了裕妃做为一个母亲的真心,更加生绵奕的气了。胤禛下令:“将绵奕关进宗人府。”绵奕已经心灰意冷,安然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绵奕本来这一阵子就被裕妃的泻药弄地身体虚弱,虽然后来娘娘开恩,没有再赐泻药了,终究是没有调养过来。宗人府里潮湿,环境差,还不时有其他女犯人的哀嚎声。绵奕又惊惧又吃不好睡不好,得了病。 宗人府的理事官整日吃喝玩乐,不做正事,只领俸禄。日常事务都是左副理事官富察·傅恒打理的。这位富察·傅恒的父亲富察·李荣保曾经当过户部尚书。 傅恒十七岁时还在官学读书,父亲米思瀚去世了。本来他的仕途应该顺风顺水,父亲去世没有了依靠,只能自己打拼了。他只能靠父亲的余荫做个监生,托了托关系,谋得了一个宗人府左副理事的职位。 傅恒父亲去世时,他弟弟富察·傅成只有十岁,如今却也十八了,在官学习武,如果再没有门路,富察·傅成就只能去察哈尔戍边了。傅恒经常提醒自己:“为了自己,为了弟弟,也为了富察家族,我必须出人头地。” 生母早就去世了,姨娘们又不管,自阿玛死后教导傅成就成了傅恒的责任。傅恒一想到作为哥哥,他不能给弟弟一个好前程,一个光明的未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去边疆受苦,傅恒就感到自责。 一天宗人府的左司主事和傅恒报告有一个犯人病了。傅恒问:“是什么人?”左司主事说:“是弘昼府里的府眷。”傅恒有点惊讶,宗人府从来不缺犯人,什么样形形色色的犯人他都见过。 虽然这里关的都是宗亲,可是真正的皇族他还没有见过。傅恒来看到了这位侧福晋,才虚岁十七,更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那般娇小,身材瘦弱,面色通红,发着高烧。 傅恒嘱咐主事:“只能先请个寻常大夫来诊治着,再看看能不能好了,要不要禀明胤禛。”可是高烧持续不退,甚至烧的越来越厉害了。六天过去了,高烧没有一点缓解。 傅恒马上报告上司,宗人府却是最好养闲人的地方,上司没有见识,爱搭不理的,只早上露一面,这一整天就见不到人影。傅恒只能上折子告诉胤禛,弘昼的侧福晋在宗人府得重病了。胤禛派太医去诊治,太医说:“是伤寒。”久治不好,反而好像越来越重了。傅恒又接连上折子,倒不只是为了救皇子福晋,更多的只是想争取见见胤禛,给胤禛留个印象罢了。 想向胤禛进谏,引起胤禛的关注,现在正有一个机会,胤禛要拿明珠开刀,给太子点颜色看看,傅恒想要这个机会,可是自己的阿玛死了,自己职位太低,年纪又轻,没办法使得动阿玛的人脉。 他下定决心:“我必须找到一块敲门砖,让胤禛看到我是个人才。”胤禛看了他的折子,召见了他。傅恒觉得胤禛想救绵奕,只是碍于裕妃娘娘。胤禛看都不看他:“怎么你上面主事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要你一个从五品的官上折子?”傅恒说:“一位大人这两日身体不适,另一位” 胤禛说:“行了,你不必说朕也知道,都是些宗族子弟,朕也不能硬生生断了人家的活路。”胤禛问:“侧福晋的病情怎么样?”傅恒说:“不大好,请了大夫来医治,就是不大起色。大夫说是伤寒,药没有少吃,还是不见好。”傅恒第一次见胤禛,又激动又紧张,脑门上全是汗。胤禛说:“继续给她医治就好,别的自然无需你操心。” 过了几天,还是不见好,高烧还是不退,也喂不进东西,这样不病死也饿死了。傅恒只能再上折子,胤禛见了傅恒说:“侧福晋理亏在先,裕妃那里要照顾六公主,也还在为弘昼的事伤心。 现在让她回弘昼的府上,裕妃那里说不过去,阿哥府的奴才们都是趋炎附势的,只怕会一个劲地作践她。弘昼那边的人说弘昼日渐康复,朕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朕自己知道,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等尸体运回来,裕妃不知道还要怎么闹呢。”胤禛的声音沉闷且低沉,却处处入情入理。 傅恒抬起头说:“皇上。”胤禛看着他说:“朕看了你整理的卷宗,你是个谨小慎微,能担事的人,朕也不想皇子福晋死在宗人府,伤寒症接到宫中也不妥,送到弘昼府就只是死路一条了。就把她暂时接到你府上,好好照顾,等人断气了再送回弘昼府,不能惹恼了裕妃,以后也好合葬。朕不想再为了这事纠结了,你办好了,替朕解忧,自然有你的好前程。你有不必害怕,什么事有朕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蜕变 傅恒叩谢:“喳!”傅成在官学的学业已经结业了,九月才到察哈尔去戍边。傅恒把照顾弗笙的任务交给了傅成说:“给她吃药,要是大夫说没救了,不开药,就找开药的大夫。 不管是谁开的药,把大夫开的方子都留个底,只要没有毒就行。胤禛觉得她的死期到了,她现在还没有断气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傅恒府上每天都请一批大夫,他的家里这几年亏的不轻,可是他坚决不同意大姨娘变卖家产的主张,现在又请来了侧福晋这么一位“菩萨”,心理上和经济上都有很大的压力。 傅恒好不容易地到了这个大展宏图的机会,自然丝毫不懈怠。东果的事京城里的太医们都不愿意插手。 但凡有点见识的大夫都不愿意因为这位已经被胤禛看“死了”的侧福晋而惹祸上身。傅成终于找到了一个行脚医,飘荡到了京城,反正也是四海为家,也就不担心什么是是非非了,把钱赚到手是正经事。 这个行脚医说:“这个病,我可以治,要包吃包住,一服药要十两银子,每天一服。”傅恒回来之后见了这个行脚医,问:“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行脚医说:“姑娘是肠子出了问题。因姑娘持续高热,再过半月可能出现肠出血c肠穿孔,就有可能要香消玉殒了。 你一天吃我一服药,在饮食上一定要注意忌口,只许吃煮得稀烂的粥,鸡鸭鱼肉蛋这些东西一概不许吃,只能吃点小量的c剁成碎末的咸菜,再喝点粥。大人您拿主意,是治还是不治。” 傅恒吩咐下人:“把客房收拾出一间,让大夫住进去。”傅成真想把他赶走,可是又不敢不听哥哥的。于是就把这死皮赖脸的行脚医留下了。 吃了七八天的药,负责照顾弗笙的婆子说:“还是发着些烧,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烫了。”傅恒听说了赶忙去看,看起来还可以撑些日子,每天有一两个时辰醒着,婆子们趁她醒了,赶紧喂点东西吃。 傅成说:“要是这丫头还没有死,反而好了,这怎么办?”傅恒也慌了神,出了一脑门的汗,对傅成说:“老三,大哥一向觉得自己成熟稳重,到现在也就冒过这一次险,如果她死了,那是她的命。可是如果她死不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和胤禛交代。” 一天胤禛问起傅恒弗笙的事,傅恒已经浑身冒汗了,咽了半天口水说:“虽然死了大半个了,可是一时怕是”胤禛说:“弘历的额娘还是闹着让朕赶走弘历身边的那个女子朕已经告诉裕妃马上就会宣布那个叫弗笙的女子已经暴病死了。你如果不能在出殡以前把尸体悄悄运回四阿哥府” 傅恒低着头跪在地上:“皇上,她是个人,再怎么样微臣也不能”胤禛说:“既然如此,弘历的侧福晋出殡之后,你就给她些钱,随便将她打发了,只是不要再出现在京城” 弘历府上的风云人物魏弗笙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出来。弘历府的奴才们把葬礼办地热热闹闹的,候夜c送终c落地c报丧c戴孝c落材c封材c立孝堂c做道场点不落,丝毫没有因为主人不在有一点怠慢的。 到弘历府上主持葬礼的是他的三哥弘时,弘时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比弘历只强不差,又聪明,又有主子的气度,对下人恩威并施,再加上雍王妃宠他,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的。他并不关心这个女子死了没有,只是让阿玛满意,让额娘开心就够了。 弘历还是一直昏迷,偶尔或是醒了,也没有神志清醒的时候,密金的官员们看弘历身体瘦弱,也不敢让他坐马车,长途跋涉。如果死在路上,谁也担不起责任。胤禛又没有发话,只能等他或是好了,或是死绝了。 傅恒也来弘历府祭拜,府上全家大小嚎啕大哭。傅恒感到很震惊:平日里侧福晋不知道受了这些势力的奴才多少气,现在为了讨好裕妃娘娘,明知道主子没有死,还哭地这么伤心,明摆着催她早点咽气了。 和尚们“开路经”c“往生咒”念的不亦乐乎,棺材里明明没有人,葬礼却办地热闹非凡。傅恒来的时候,弘时恰好回宫了,因此,没有见到九阿哥的面。九阿哥回来后知道傅恒来了却不等着见他,说:“既然这样,他再来了也甭想见到我,反正人在他家,我看他怎么办。” 只因为没有尸体,又不能总让人在那里装死人。第二天晚上就封棺了。弘历府马上要“盖棺死钉”了,傅恒已经买了砒霜,只是犹豫着要不要为了仕途平白害一条人命。 傅成站在一边,说:“哥,这是个无辜的人啊,可你看看这明明只是个毛丫头。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就受了这么多的罪。”傅恒苦笑:“你只是比她大一岁,还说她只是个孩子?”可是,人命,一条人命不能这么草率。 弗笙烧渐渐地退下去了,只是每天还是只能醒一两个时辰,像个婴儿一样,人喂她吃的,她就吃下,给她枕头,她便躺下,又睡去了。 傅恒琢磨不透胤禛的心思,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自己的臣子娶自己的儿媳妇,傅恒思忖着胤禛要他娶弗笙的旨意。最终才明白:胤禛是怜惜东果才让傅恒把她带出来的,弘历的侧福晋是该死的,可是弗笙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皇家容不下她,她可以到一个一般的富贵人家去好好过日子。 呆坐了四个时辰,傅恒终于决定了:“四弟,你看着丫头婆子好好照顾她吧,如果她在七七之前断气了,我一定让她回弘历府;如果她没有在七七之前断气,我就娶她,她这个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葬在我们家的陵地好了。” 一天又一天,七七已经满了,弘历的侧福晋下葬了。送殡人返回之后,道士还要到弘历府上的每间房去“赶煞”。裕妃娘娘亲自吩咐下来,请了道士来驱邪。 下人们忙着摆香案,又请来了吹奏哀乐的,宗人府的高官用朱笔写下弗笙的牌位侧福晋瓜尔佳氏。点主后,牌位被人用红布包头送进祠堂。一个活人就这么死了。而傅恒府上的这个半死的人,得有一个名分让她活着。 傅恒和大姨娘说了自己的意思,大姨娘一向是隔岸观火,并不反对。傅恒又请来了族里的长辈一起商议。傅成仿佛想起了什么:“哥,不是有个内管领一直想和咱们攀亲戚的。你忘了吗?前几天管家还说起过呢!” 傅恒仿佛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叫魏魏清泰的?”傅成高兴地快跳起来了:“对就是他,他不是一直想和我们攀关系,这位弗笙姑娘以后就是魏清泰的大人的女儿了!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傅恒想想魏清泰那副谄媚的嘴脸,就知道这事有七成的把握。果不其然,傅恒和魏清泰一说,魏清泰便感天谢地答应了。终于把一个大麻烦推走了,傅成笑得快合不拢嘴了,傅恒很冷静:“从今日起,她便是你九年前走丢的女儿,魏绵奕。魏大人,您说我说的对吗?” 傅成说:“魏大人您也不用有什么负担,魏姑娘缺钱我们给她就是;魏姑娘没有地方住,我们就把我们家的四合院给她一处;魏姑娘没有人伺候,我们就派几个人过去伺候” 傅恒说:“魏大人,想必您也听说了这位姑娘和四阿哥弘历的种种,当今皇上还能有多少春秋,皇上百年之后,会是哪个皇子的天下?你们魏家的荣华可全系于这姑娘一人!” 魏清泰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小人明白,明白!只是小人看这姑娘的意识似乎不是很清醒,眼神有些混沌” 傅成说:“这姑娘服下了皇上赐给她的秘方,忘记了前尘往事和无尽烦恼,你也不用违背圣意,硬是要使她想起之前的孽缘,懂吗?” 魏清泰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傅恒笑着说:“四阿哥是什么人?有容得下天下的度量,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小女子,这女子被人暗害,四阿哥怎么能不惦念?大人只管接回去,像对待菩萨一样虔诚供养就是!” 傅恒将弗笙送到魏府,还见了魏清泰的夫人刘氏,刘氏从十年前丢了女儿之后便神志不清了,刘氏一见弗笙,便以为是自己的女儿魏绵奕回来了,她抚摸着弗笙,一会流泪,一会又欣慰地笑了。 魏清泰夫妇特意选了个良辰吉日,由族长主持,让绵奕到魏氏祠堂认祖归宗。经历了人间太多痛苦和恩怨情仇的弗笙,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又重回人间,成为了无忧无虑长大的官宦人家的小姐魏绵奕。而冥冥之中这又意味着和那个人的前缘也必定将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反抗 北地春迟。外面园子里的白梅谢了,残雪未消,风里却已经带着春日的暖意。然而东院正屋里,却是一片惨惨戚戚的肃穆。 兰氏面带着微笑躺在那榻上,双手交握在一起,还像是生前那样,平静端庄。她甚至还梳着规矩的两把头,描过眉c敷过粉,精致的妆容掩去了她病时的惨黄。不管是真悲还装悲,院内上上下下都一副伤心的表情。 偏生这时候来了个满脸喜色的丫鬟,从院外奔进来,不顾外面的阻拦,直接闯进了正屋,兴奋喊道:“老爷,老爷,四姨奶奶有喜,恭喜爷,贺喜爷,四姨奶奶有喜了!” 绵奕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她看着额娘躺在那里,已经闭上了眼,再也不会醒来。在忽然听到那丫鬟跑进来说的这句话之后,绵奕一搭身边小桃的手,咬着牙,浑身流动的血液里都带着冰渣子。 绵奕缓缓站了起来,眼底却一滴泪也没有,竟然还惨笑了一声,却走上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那丫鬟的脸上,冷声道:“四姨奶奶房里的丫鬟便是这般不懂规矩吗?来人,掌嘴!” 那丫鬟是冷霜妍身边的,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如今这样的场面,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看到二小姐绵奕那可怕的神色,她方才所有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头,全没了声响,当下只知道往后面退,捂住了自己的脸。 东院正屋里躺着个死了的太太兰氏,站着老太爷和老爷,还有这丫鬟眼前的嫡出小姐绵奕。 她是来报喜的,谁会想到东院这病歪歪的正室夫人恰好今日死了?她委屈极了,转过眼看到魏清泰站在那里,顿时眼珠子一转。 小桃哭喊起来:“二小姐你好不讲道理,我哪里知道太太是今日去了的?路上碰见三姨奶奶也没听她告诉我!我满心欢喜地来为四姨奶奶报喜,这是府里天大的喜事,怎么能够瞒住?奴婢怎么想到撞见这种事?您不由分说便打了奴婢,奴婢向谁喊冤去?人说二小姐刁横无礼,奴婢原还不信,今日算是见识了!” 小桃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看在绵奕的眼里真是不知道有多恶心,多么惺惺作态。 魏府也算是个有头面的人家府邸了,老太爷魏士宜是内务府总管大臣,二品官,是此时府里辈分最高的;他嫡子魏清泰在户部捐了内管领的五品官,也是这府里头的爷儿,今日殡天的是魏清泰的嫡妻兰氏。 奇怪的是,嫡妻去世,却不见这魏清泰有什么悲伤神情,他偷眼一瞧自家老太爷,咳嗽了一声。 魏清泰训斥道:“绵奕,你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前些日子我还以为你受了教训,不想今日还是劣行难改!你冷霜妍怎么知道你额娘今日出事?不过就是个丫鬟,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责难,把我家训置于何处?你这不孝——” “阿玛——” 被训斥的绵奕抬高了一点声音,站在正屋最中间,身边唯有一个贴身丫鬟小桃,有一种孤零零的感觉。然而她脸上的表情是嘲讽的,高高在上的,像是在蔑视魏清泰一般。只是两个字,就已经打断了正在训斥的魏清泰。 绵奕忽然就想起来了,额娘临走之前拉着自己的手说——把你的善心,藏起来。 绵奕是该藏起那些不会有用的东西了,都是二次了,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吗?绵奕扯起唇角,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魏府上上下下。 绵奕站在原地,那乌黑的眼瞳下面汹涌着的是一种滔天的恨意,然而声音却无比平静:“魏府家训,赏罚分明,请阿玛指出女儿何处做得不妥,再行训斥。”这府里的局势,她算是看清楚了。 绵奕额娘兰氏本来就是不受宠的,好在有几分手段,震慑得住下面的妾室和下人。往日有额娘护着,她能在这府里过两天安生日子,现下额娘一去,她几乎成了孤女。 有个宠妾灭妻的阿玛魏清泰,她日子还能好过吗?今日这一关过不去,以后日日都是被欺负的命。心慈手软换来的,不过是别人变本加厉的蹬鼻子上脸而已。 只是绵奕的反击,却让魏清泰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眼见着旁边的老爷子站在那里不说话,魏清泰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魏清泰上去就指着绵奕鼻子骂道:“好你个小蹄子竟然连我也敢质疑了!春柳犯了什么错你要责罚她?这好歹还是你庶母的贴身丫鬟,你庶母有喜你身为府中嫡女应当高兴,而不是借着责罚春柳来针对你庶母!” 呵,连冷霜妍身边的丫鬟都能把名字记得清清楚楚,真不知道冷霜妍给他灌了多少药! 绵奕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上一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额娘长什么模样——上辈子穿过来的似乎不只是兰氏,便是连魏清泰都是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人了。 “阿玛倒是记性好,连四姨奶奶身边的丫鬟都能一口叫出名字来。阿玛,女儿有名有姓,魏佳氏绵奕,不是什么小蹄子。春柳有没有错,阿玛你一人说了不算——方才春柳进正屋时可曾有人通传?无人通传擅闯正室,冲撞我额娘亡魂,自然当罚。” 绵奕此话一出,便已经瞧见那春柳变了脸色,她暗地里冷笑了一声,被小桃扶着的那一只手已经掐紧了,另一手拢在袖子里握成了拳。 “女儿身为魏府嫡女,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一个小小的丫鬟敢出言顶撞于我,且言语之间处处辱及主子,也不当罚吗?不但该罚,且应当重罚! 丫鬟出来代表的是主子的脸面,虽则冷霜妍是个贱妾,算不上是正经主子,但是入了我们魏府,就应当有我们魏府的规矩,不是那什么烟花柳巷的腌臜地方了。阿玛您说是不是?” 烫手的山芋被绵奕这最后的一句话,重新抛给了魏清泰。 魏清泰生得一副瘦竹竿的模样,两眼深凹,双目涣散无神,分明就是整日里胡混c纵欲过度的模样。冷霜妍的出身他自己很清楚,当下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说,几乎就是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朝着绵奕掌掴而去。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老爷子魏士宜终于被眼前这一幕激怒了,高声骂道:“好个逆子,还不住手!” 绵奕已经是咬紧了牙关准备挨这一巴掌,不想老爷子此刻出言阻止,她顿时想起前世父母去后,只有这老人护着自己的场面。那强忍着的丧母之痛联合着前世今生的凄苦,几乎就要压不住,从她鼓荡的胸腔之中翻涌出来,化作流不尽的泪了! 只是她还不能哭,她额娘说了,只愿她这一生平安喜乐,顺顺遂遂,她不能哭。额娘还在看着她呢绵奕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抬眼看向老爷子魏士宜。 魏士宜乃是整个府里最高的掌权者,虽然平日忙于政事不管事,也已经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但他儿媳兰氏却是个顶能干的。 魏士宜丧妻,久未续弦,府里的大小事宜都是儿媳兰氏操办的,可以说是贤良淑德,不想积劳成疾,病入膏肓,终于是在今日去了。他就算是再不理事,也不能眼见着自己儿子如此胡闹。家宅不宁,也会影响魏士宜在朝中的仕途。 “老夫素日里是不管事的,你顽劣成性,我已是听之任之,不想今日竟然让我看到你这糊涂场面!”魏士宜已经快气得说不出话来,揪过魏清泰就是好一顿骂。 魏昀张嘴想要反驳,却被魏士宜那一瞪眼给吓了回去,只好私下里狠狠剜了绵奕一眼,这女儿简直是给自己添堵的! 绵奕巴不得在一旁看好戏,只是今日毕竟是她额娘的白事,又何必在额娘跟前闹出这许多是非来?然而该惩戒的人,还是要惩戒的。 “玛法,阿玛,今日是额娘离世的日子,她临走之前曾言希望清清静静地走。绵奕不想多生事端,只是这丫鬟断不能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说到这里绵奕顿了一下,却是眼也不抬一下,不看那春柳一眼,却显出几分冷酷无情来,已经有了几分兰氏在世时候的风范,“春柳” 她只喊这一声,春柳已经明白今日是在劫难逃。她几乎是在喉咙里咽下了一口冒上来的血,咬紧了牙关,目光移到魏清泰身上。 却见魏清泰低垂着头,因为怕被魏士宜责罚,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春柳再次看向绵奕,那目光怨毒至极。 颤抖着抬起手,她狠狠一耳刮子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只听得响亮地一声“啪”,脸已经肿起来了,只是下一手,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绵奕当即冷笑了一声,一捏自己身边小桃的手,小桃便已经会意,立刻骂道:“小姐让你停了吗?你自己若是不打,便让婆子拖下去,一个接一个耳刮子地往死里抽!” 婆子们下手向来是心黑的,春柳如何不明白那些下等婆子遇到这种事会如何作贱她?她眼泪掉下来,看着绵奕的时候已然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使其万箭穿心!她一边哭,一边喊冷霜妍,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真是好不凄惨。 “啪!” “啪!” “啪!” 听着这声音,整个屋里所有兰氏生前的丫鬟仆妇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绵奕也知道,从今往后的路,都不一样了。 “小姐,您去睡会儿吧?老太爷之前已经吩咐了,您不必时时去灵堂看着” 小桃今年十一,是绵奕的贴身丫鬟,生得一张圆圆的脸,一双水灵的杏仁眼,太太兰氏生前一见便觉得十分讨喜,因而亲自给小桃取了个应景的名字,给派到了绵奕的身边做一等贴身丫鬟。 绵奕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只是因为心理年龄不小,所以倒觉得成熟稳重许多。 此刻她坐在魏府后罩房最东边的吹雨轩里,外面的白梅已经谢了个干净,枝上抽出几片新绿来,眼见着春天就要来了,兰氏的丧事却让整个府里的人都失去了游春的兴趣。 怎么也是个官太太,办丧事有一套讲究。 这些天,绵奕脑子里的事情很多。前世今生,桩桩件件,因为兰氏之死,一时全部涌上来,像是前世那淹死自己了池水,让她无法喘息。 她端过了小桃沏上来的茶,搁在手里,却问道:“张嬷嬷跟巧杏哪儿去了,怎么这几日都不见人?” 小桃一愣,答道:“这几日张嬷嬷家里的孙子出生,已经回去探了几日,说是再过三日便回。至于巧杏” 一听到小桃这话里的一顿,绵奕立刻就明白了。“巧杏哪儿去了?” 按照府里的规矩,每位小姐身边是有两名一等丫鬟的,现在府里有三位姑娘。除了嫡出的绵奕自己外,尚有庶姐和庶妹各一。别人那里的丫鬟都是整天跟在小姐的身边,她身边的倒好,早跑得不见影子了! 小桃跟巧杏都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贴身伺候,现在只有小桃一个,巧杏却不知影踪。 “前些天说开春了,大小姐想要扎风筝,所以叫她去了,现下整日里都看不到人。”小桃垂着头,低声说道。 绵奕当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差点摔了手上的茶盏,太太兰氏丧事,还放风筝?魏蔚涵是真当自己是个宝贝了! 若是前世,这些小事绵奕不会怎么计较,毕竟她甚至根本没见过兰氏,只是在兰氏死后为她上过几炷香,没什么母女情分。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穿越来的,上辈子也就短短的四五年,浑浑噩噩就过去了,从来没真正融入过这个世界。不管干什么,都觉得自己是个事外的人,是个看客,旁人的死活乃至是自己的死活,都不是太过在意。所以即便是上辈子嫁了人,被人推进水里淹死,回来的那一刹那,也多有几分浑不在意的淡定。 可是上天让她遇到了兰氏 刚刚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是从宗人府出来之后被傅恒兄弟送到魏府,是兰氏悉心照料,也是她常常在自己的耳边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孤女 兰氏将整个魏府的局势告诉她,给她讲一些老掉牙的可爱故事,说一些别人说过千万遍c可是由她讲着却很窝心的话兰氏的音容笑貌还在她的眼前。 她已经将兰氏视作了自己的亲人,此时又怎么能够像是上辈子一样无动于衷? 她绵奕心再冷也是肉长的,旁人以真心待她,她又如何能冷血无情? 她说,我怀你的时候万不该吃斋念佛,生出你这么个菩萨心肠来,这府里险恶,善心最是活不久的。 她说,只盼你能有我十之一二的狠心,我便能放心地撒手了。 她说,绵奕,藏起你的善心,有时候那会害了你,也害了别人我只愿你平安喜乐,顺顺遂遂 她说,倘若有幸你有一日起了恶心,也全部藏起来 她说,都藏起来 绵奕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她以为自己掉眼泪了,可是一抹脸颊,却是干干的一片。 还好,她还没哭。 平安喜乐,顺顺遂遂,藏起来。 今日之我,已非昨日。 在兰氏撒手西去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绵奕忽然按住了自己的眉心,摆手道:“不必说了,先前吩咐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已经炖好了红豆汤,装在盒子里了。”小桃也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自家小姐的处境不算是很好,若是她因为这件事再闹,怕是又要惹得大小姐那边不快了。 现在绵奕是势单力孤,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呢? 绵奕自己也知道,不过她也很清楚地知道,魏府里真正的掌权者只有一个,那便是老太爷魏士宜。 今日这红豆汤,便是送去给魏士宜的。 带着小桃出了吹雨轩,到处都挂着白。方过了二三进之间的垂花门,绵奕便听见了廊下闲着的丫鬟们的碎嘴。 “谁说不是呢?那天被二小姐赏了大耳刮子之后,春柳就到四姨奶奶跟前儿哭去了,四姨奶奶气得砸了屋里一对儿釉里红大花瓶。若不是旁边爷劝着,早就闹出去了!” “爷向来宠着四姨奶奶,怎么可能拦着?” “还不是老太爷那天骂了爷呗!我看四姨奶奶这暗亏是吃定了,贴身丫鬟被人打了,还找不回脸子呢!” “说来也怪,我看太太去了,这二小姐愣是一滴泪没掉,都说是个不孝的,这话不假。” 绵奕就站在廊上,她还没作声,身边的小桃就已经忍不住了,上去就斥道:“有那起子嘴碎的闲工夫不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吗?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们议论得的?!” 毕竟是绵奕身边的丫鬟,也是一等的,下面站着的都是些二三等的粗使丫鬟,见到她还有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绵奕,都是齐齐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四天前下令掌掴春柳时候的威势,已经被嘴巴大的丫鬟在府里传了个遍。 她们虽然不知道绵奕什么时候转了那懦弱的性子,变得这么可怕,却知道现在的绵奕是绝对不能惹的。面对小桃的斥责,只能垂首:“奴婢们知错,求小桃姐姐饶恕。” 小桃恨恨瞪了她们一眼,才回到绵奕身边来。 绵奕也懒得搭理这些人,闲言碎语哪里听得完?她在意的人,从来不是这些无关紧要之辈。“小桃,继续走吧。” 始终还是正事要紧,只不过似乎是天注定,该来的还是要来。 从后面的第三进院落到第二进,过垂花门便是东北角上的跨院,这里住着的恰好是冷霜妍冷霜妍,绵奕主仆二人才从旁边经过,便听到里面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冷霜妍那捏着忽然拔高的声音:“凭她是什么人!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小蹄子,竟然也敢让人打我的贴身丫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好不容易怀个孩子,还要撞上那贱人兰氏的丧期!老天爷,你待我不公啊待我一举得男,定要这小蹄子好看!” 绵奕一听这骂声便冷笑了,对着早已经有准备的小桃使了个颜色,小桃便放下手边挂着的食盒,停下脚步往里面“呸”了一声。 只听她高声清了嗓子便骂道:“凭你是个什么下贱身份,也有那舌头长短敢议论太太和嫡出小姐?左右不过是个贱妾,生下来的也不过是个庶出。便凭着你的出身,也永远扶不了正!背地里骂,算什么本事!” 绵奕最喜欢的就是小桃这一点,该开口骂人的时候一点也不嘴软,话出口就像是刀子一样,既说出了主子心里头想说的,又不必主子开口说这些腌臜话叫人笑话了去。 她身上还穿着丧服,本是一点也不想在兰氏的头七惹事的。方才听了那一干丫鬟嘴碎,也压着没生气。给魏士宜送汤去之后,她还要回灵堂守灵的,不想半路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人善被人欺 里面静了那么一刹那,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绵奕二人站在院子月亮门外头,便听到门板拍在墙上的声音,却是那冷霜妍冷霜妍摔门从屋里出来了。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传出来了:“我当是谁?这不是才死了娘的二小姐吗?连我的人也敢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别以为爷劝着我,我就会放你一马。现在我肚子里有块肉,你们能耐我何? 他若是生下来,便是这府里最尊贵的主子!绵奕,我告诉你,你那贱人娘死得早是她运气好,若是她不死,犯在我手里,便是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气急败坏的冷霜妍就已经出现在了绵奕面前,一群丫鬟婆子拥在她身边,颇有几分声势。 冷霜妍一身水绿的锦缎旗袍,鬓上歪插着一只青玉簪,纤细水蛇腰,抬手便是皓腕如雪,挂了对儿花好月圆苏攻白玉镂空镯,这一身的穿戴首饰。 可比太太兰氏在世的时候还要富贵。她眼含冷意,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妖巧,便不善地来到了绵奕的面前。 只一看这架势,绵奕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不过在冷霜妍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现在冷霜妍已经开口说话了,自然不能小桃来对付。 她面无表情,“冷霜妍有本事,扬州瘦马c贱妾出身,一举得男也是庶出,他是主子,你不过是个奴才。”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客气,虽不见得刀刀见血,却是真正地戳中了冷霜妍的痛处。 冷霜妍乃是扬州来的瘦马,被京城里头的官宦子弟买来,转送把玩了好几手才到了她阿玛魏清泰这里,从此心尖尖一样疼着,给抬了位分,成了府里的姨娘。 冷霜妍出身微贱,向来是所有人都不敢说的,只因着她得爷喜爱,都避讳着。更何况这大清的规矩,妾室生了孩子,那孩子是主子,庶出的不如嫡出,可是生孩子的姨娘却还是个奴才,算不得正经主子。 现在绵奕一说,冷霜妍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尖声叫道:“好你个小蹄子,今日必是要打死你,你方才知道现在府里是谁说了算!” 她说着就冲上来,扬手要打绵奕,小桃上来当初自家小姐,却被冷霜妍一巴掌扇在脸上,打了个响,唇角渗出血来,已经倒在了地上。 冷霜妍眉毛一扬,狠声道:“当日你不是还帮你小姐训斥春柳吗?这府里简直反了,还敢动我的人,今日我不打你,你且看着我教训你家小姐!” 绵奕只在这眨眼之间向着下面倒着的小桃一使眼色,意有所指地看了那食盒一眼,示意小桃快走。 此时冷霜妍已经上来了,照着绵奕那本来就已经惨白的脸一巴掌,“啪!” 小桃差点哭出来,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才强行忍住。 场面已经乱了,冷霜妍那边有懂事的丫鬟知道事情不能闹大,上来拦人,绵奕势单力孤 小桃趁着这乱局,悄悄地拎了食盒,顺着抄手游廊就往西边走,这个时候老爷子必是在正屋。 她擦着眼泪,一路疾走,却不想半路有人叫住了她:“哪儿的丫鬟,怎么这样狼狈?” 小桃立刻停住,看到是她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行礼道:“奴婢小桃,给三姨奶奶,三小姐请安” 兰氏头七未过,富贵人家都是第五日或者是第七日出殡,魏家这边定下的日子是五日。阖府上下一片缟素,这丫鬟从东北跨院那边来,一边脸肿起来,带着五指印,嘴角还挂着血,身上脏兮兮的,怕是受了什么委屈。 赵宥月心里头寻思了一阵,便拦住了小桃。 她乃是这府中唯一的贵妾,生了三小姐魏昕茹。如今魏昕茹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牵着自己亲娘的衣角,有些怯怯地看着小桃。 “你是怎么回事?”兆佳氏握了自己女儿的手一下,示意她别怕。 小桃知道这府里魏清泰有三名妾室,并几个通房丫鬟,这赵宥月是素日里最低调的,不像是二姨娘那样蠢笨,也不像是冷霜妍那样妖巧蛮横,似乎是个很明理的人。 “四姨奶奶跟我家二小姐闹起来了,现在正打着,奴婢想去找老太爷” 小桃这话说出来之后,赵宥月眼底暗光一闪,却用手中的帕子掩了嘴唇,扫了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一眼,道:“二小姐也是可怜的,太太才刚去唉,老太爷尚在书房里,你且去找找看,这事儿我不好插手” “谢过三姨奶奶,奴婢告退。” “赶紧去吧。” 小桃松了一口气,却抹着泪一阵小跑,顺着走廊去了。 后面赵宥月看着她的背影,却缓缓地将手上的帕子放了下来,一脸的思索。 这个时候三小姐魏昕茹松开了捏着兆佳氏衣角的手,再也没有了人前那羞怯的模样,问道:“娘怎么放她去了?若是请了老爷子去,岂不” “我的姑娘啊,你还小,算计不到这里去。”赵宥月笑了一声,又开始往前走,“我若是拦了她,绵奕会不知道?日后计较起来没个完,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嫡女,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你日后也不要与她冲突。今日我算是帮了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魏昕茹一脸的好奇。 赵宥月道:“冷霜妍是有孕的人,二小姐又是嫡女,你说老爷子来了怎么处理?她们斗起来,我就” 这一下魏昕茹明白了:“还是娘高明,您教过我,这叫做——坐收渔人之利。” “是我的小云静聪明!” 兆佳氏牵着她的手,下了游廊,本是想去看看热闹,不想看见前面魏清泰站在东院前面,她脚步一转,便向着魏清泰走去。 却说这边的小桃,好不容易到了书房,管家魏忠拦下了她:“哪里来的丫头敢擅闯老太爷书房?” 小桃哭道:“奴婢是二小姐身边的小桃,二小姐被四姨奶奶拦在东北跨院外面了” 魏忠一下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忙进去通报。 里面正在写折子的魏士宜立刻将笔搁下了,“叫人进来。” “奴婢给老太爷请安,请您快去救救二小姐,太太办丧事的这几日,她几乎不吃不睡,那身子骨若是再被四姨奶奶掌掴欺负,怕是求求老太爷了” 小桃直接放下了食盒,给魏忠磕起头来,额头出了血,看上去更加狼狈了。 只这一听,魏士宜便站起来了,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你好生说。” 小桃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魏士宜皱眉不语,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倒是魏忠跟在自家主子后面,问小桃道:“你提食盒是?” 小桃抽抽搭搭道:“小姐说熬了红豆汤给老太爷的,不过路上被我洒了” 因为跑来的时候太急,里面放着的汤早就没剩多少了。 魏士宜停下脚步,看了魏忠一眼,魏忠会意,上去打开盖子,之间里面那青花碗汤盅里还剩下一些汤水。魏忠在小桃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向着魏士宜点头,魏士宜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快步向着东北跨院那边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选秀 乾隆十年,八旗选秀每三年一次,不过内务府包衣三旗的选秀却是一年一次的,乃是小选。这种一年一次的挑选,甚至不能称之为“选秀”,而只能说是“选宫女”。 清朝初期的时候,秀女与宫女之间还没怎么清楚地划分,可是雍正开始,便将选秀女和宫女完全分开了。一般来说,“秀女”出自八旗官员之家,参加三年一次的大选;“宫女”出自内务府包衣三旗之家,乃是一年一次的小选。 魏士宜官位虽高,却是出身内务府内管领佐领。魏家是汉军旗。所以即便官至二品,如果没有皇帝的加恩,绵奕姐妹三人也只能参加一年一次的小选。大选是每年七月,小选每年二月,因为皇宫那边的情况而有轻微的波动。 所以魏清泰的独生女儿魏绵奕是逃不了选秀的。宗室子女,十三以上便开始参加选秀,由内务府造册登记,至少也要两次没选上才能由家中自行婚配。 朝廷有规定,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能够在规定年限内参加选秀的女子,后面得补上。乾隆十年之初的时节里,一个消息,如同轩然大波在整个京城炸开了。皇太后下懿旨,名八旗筹备选秀事宜! 这突如其来的选秀旨意,当真把绵奕惊了个够呛。绵奕才十六岁,自然在待选之列!随着选秀之期越来越近,魏佳绵奕脸上的愁容却愈发深了。 兰氏笑着安慰她:“我还以为,额娘的奕儿只能许配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为妻。没想到竟有这般福气!额娘已经为你打点妥当,何况,咱们这样的家世,断断不会轻易落选的。”就是因为如此,她才犯愁!绵奕心中的郁闷是说不出的。 额娘说得没错,她阿玛魏佳清泰是内务府内管领。这样的家世门第,怎么可能落选呢?只怕未开选,名字就已经被上头记下了,只等上头对她的婚姻做出决定。要么留在宫里,要么指婚给近支宗室子弟做福晋。 撂牌子自行婚配的可能性不大。绵奕仔细嗖罗了一下前世的记忆,乾隆早期,应该没有姓魏佳氏的嫔妃。想到此,绵奕才稍稍安心几分。如此便等着选秀之日来临了。 乾隆十年的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柳絮满城。天色蒙蒙亮,紫禁城的顺贞门外已经排列出一条宛如长龙的马车队伍。随着顺贞门打开,打扮得无比精美的秀女们从马车里下来,排列得整整齐齐,在太监嬷嬷的引领下,缓缓走进顺贞门。 今日是满军上三旗大选的日子,而上三旗中最不乏的便是家世门第佼佼的秀女。选秀需经过三道流程,海选c初选和最终的殿选。 海选是由各旗都统c副都统负责,从本旗女子中挑选体无残疾c年龄合适的秀女,记录好名字成册,递交上去。海选很简单,只要不谎报年龄c又不是残废就算过关。 而初选是由内务府的嬷嬷选看,这些嬷嬷们负责检查秀女的身子,不但要检验秀女是否处子之身,另外肤色太黑c身有疤痕c体有异味都会遭到淘汰。 因为额娘早就提前打点过了,所以嬷嬷手脚倒也客气。饶是如此,魏佳绵奕还是有些脸红。光溜溜躺在里头的小榻上,让她不禁生了一身鸡皮疙瘩。“格格请穿上衣裳吧。”那嬷嬷只瞄了几眼,便淡淡道。 魏佳绵奕二话不说,飞快开始穿衣服,穿戴整齐后,便把提前预备好的红包塞进了嬷嬷手里。那位嬷嬷顿时脸色和蔼了三分,“格格仙姿玉貌,必能荣选宫妃。”说着,便在初选单子上记下她的名字。 魏佳绵奕忙道:“承嬷嬷吉言了。”给弘历当小老婆,还是算了吧。前世她是魏弗笙的时候,也是在弘历身边,可结果又怎么样! 接下来,便有太监引领通过初选的秀女,往宫闱深处而去。最后一轮,虽名为“殿选”,但选阅的地点,却未必是殿宇。太监领着一众上三旗秀女穿过御花园,从西六宫的南北大巷一路笔直北区。 旁的秀女早已走得有些懵了,魏佳绵奕凭借上辈子多次故宫游历的记忆,心中明白,走不了多久就是寿康宫了。难道这次选秀要在寿康宫选阅?这倒也正常,清朝选秀,素来是由皇太后做主。中宫之主孝贤纯皇后霍硕特氏自然也是要陪同的。 中宫之外,位份最高的,是娴妃乌喇那拉氏,以及毓庆宫娘娘高贵妃这位是继后的妹妹,进宫已经半年有余,虽未册封,却也享贵妃礼遇。两宫之下,并无妃位,只有仪嫔c怡嫔c诚嫔c恂嫔c诚嫔c慎嫔c恭嫔这七位嫔主。 秀女们跟在引路太监后头,整整齐齐两列,步履均匀,虽然大家都好奇到底要往哪儿去,但并无不识趣开口询问的。绵奕原以为目标地点是寿康宫,不料引路太监行至寿康门前,却丝毫不停脚步,继续前行。绵奕心道,再往前,就是寿康宫花园了呀! 又心想,如今春暖花开,又是这般晴好的天儿,看样子皇太后也是不愿待在寿康宫里的。 寿康花园的风光甚好,春日碧桃开得繁花紧簇,远远望去,宛若粉霞堆积,暖风一吹,醉人的甜香便扑面而来,当真是沁人心脾。太监将秀女们引至影壁楼外,才停下脚步。影壁楼正处于碧桃花海簇拥之地,当真是极好的风景。 秀女踩着花盆底鞋,一路从顺贞门走来,穿越了大半个紫禁城,个个累得脚都抽筋了。甫一停下,众人俱松了一口气。绵奕暗笑,幸好她今天特意穿了只有一寸高的花盆底鞋。 太监躬身道:“众位小主请在此稍后,奴才这就要将通过初选的秀女名单呈递给皇太后。小主们等待召见既可。” 绵奕耳朵听得分明,选阅秀女的是皇太后和皇太后,皇帝并不在也对,选看秀女,繁琐费时,如今三藩未定,皇帝自然是没空。何况下诏选秀的,本就是皇太后。大约,皇帝对这次选秀并不上心吧 暗自一扫周遭,过了海选和初选,剩余的上三旗秀女也还有五十余人。秀女们穿着旗服c踩着花盆底鞋,为了迎接这次选秀,秀女们无不是精心粉饰妆容,穿着亦是华美得体。 绵奕的目光从一张张娇嫩的脸蛋上扫过,也不知这些秀女中,哪个会是皇帝小妾,哪个又会是宗室福晋。又想到自己的命数,要交到旁人手中,心下终究有些不乐意。 可再不乐意,她也无法抗衡封建制度,只能期盼,能被指婚个好点的宗室子弟,爵位高低不打紧,起码别是个贪花好色c品行卑劣的就好。 结婚之前没感情不打紧,反正她这幅皮囊生得不错。她脑子也不必别人笨,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过得太差。何况还有娘家撑腰呢。 秀女们都不出声,都各有心思。有的在整理鬓角衣襟,有的已经拿出巴掌大的西洋镜对镜补妆,有的在偷偷打量别的秀女,总之都有些紧张。 绵奕发现,往自己脸蛋上瞄的秀女似乎蛮多的。呵呵,她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这批秀女中,家世比她高的自然有几位,可脸蛋比她漂亮的其实也有一二个能媲美的,家世颇高的。 只不过,她并不是受到关注最多的秀女,最备受瞩目的是察哈尔总管里荣保之女霍硕特氏,瞧着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一副稚气未褪的模样。选秀开始前,私底下便有传言,说这位霍硕特氏秀女是上头记了名的,必定会荣选为宫妃。至于为何,无他,霍硕特氏是弘历皇后霍硕特氏的亲妹妹! 只不过,她长得并不出色,五官中规中矩,圆圆的脸蛋,举止端庄,眉眼倒是温柔和气的样子。打量了几眼,绵奕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做他想,只静静等候召见。本朝殿选,六个秀女一轮,被太监叫着名字进入影壁楼。 绵奕的家世不低,所以第三轮就轮到了她,她与其她五个秀女齐齐走进影壁楼中,齐齐敛身参拜,规规矩矩跪在宽阔殿宇的方砖墁地上。这一系列大礼,如行云流水,无半分涩滞。 地上有些凉,绵奕低头瞅着方砖上的这福寿吉祥纹,直到听见一个低沉苍老c但还算温吞的声音:“都平身,抬起头来。”六个秀女齐刷刷起身c抬起小脸蛋。 前方是三尺高的须弥台,台上设有两张宝座,一张是鎏金紫檀龙凤宝座居中,另一张紫檀木祥云福寿宝座居侧,上头坐着的便是皇太后和皇太后,俱是姓博尔济吉特氏。 皇太后已经六十多岁了,穿一身石青色平金缎绣万寿篆文的吉服吉服虽不比朝服隆重,但也算正装。皇太后的亦着吉服,那是件绛紫色纱绣八团夔龙纹的吉服。 两宫在上,秀女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哪怕平日里再端庄稳重的秀女,此刻也难掩紧张之色。绵奕亦不例外,只不过旁人是怕入选不得,而她却最怕被留选宫妃。 绵奕站在底下,心中不禁感慨,不晓得是不是该感谢额娘给了她这么一张标致的脸蛋,上辈子她若是有这么漂亮,肯定欢喜坏了。可这辈子,因为这张脸蛋,上头两个老太太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说老太太有点过分,皇太后的确上了年纪了,可太后的年纪并不算太老,这个年纪轻就当了未亡人的女人,如今也还不到四十岁呢,比她额娘都年轻不少。只不过毕竟是个未亡人了,穿着打扮已经不再鲜艳,低沉的色泽,生生趁得她老了许多。 而皇太后虽然满脸皱纹c白发苍苍,但精神甚好,她仔细打量了绵奕的脸蛋,便问:“右边第二个秀女,叫什么名字?” 绵奕只得忙屈膝道:“回皇太后,臣女魏佳绵奕。” 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瞅了一眼秀女名单,低声禀报:“是内管领的嫡长女。” 绵奕不禁有些紧张。若想被指婚个好去处,不入皇太后眼缘是不成的,可太入皇太后眼睛,也不见得是好事。万一皇太后一高兴,把她留在宫里,那可就悲催了。 皇太后转脸与太后咕哝了两句,那声音绵奕听得很清楚,但一个字都不懂!!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说得肯定是蒙古语! 她这辈子额娘是汉军旗c阿玛是满人,所以满语汉语都会,可惜没学过蒙古语。结果现在,她懵逼了,皇太后到底说了什么?她根本无处去猜啊! 跟太后骨碌了两句,皇太后又问道:“你会写汉字吗?” 绵奕有些犯愁,她到底该说会还是不会呢?算了,还是别说谎了,便谦逊地道:“回皇太后,臣女会写字,但字迹丑陋。” 皇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笑容。 苏嬷嬷便上前道:“请格格写几个字。”她指了指旁边的案几,案上文房四宝齐备,其中那方端砚中有少许研开的墨汁,毛笔也明显被用过,可见方才上一波秀女有人过来写过字。 只不过,写什么好呢?绵奕先拿起那方贡墨,熟稔地在端砚中磨墨。前一位磨墨的技术明显不到家,那坨墨汁太浓稠,也不怎么均匀。想要写出好字,首先得墨出好墨。她阿玛清泰也是个极喜文墨之人,虽然学问不怎么样 所以魏府的墨,虽比不上贡墨,却也差不了太多。她六岁开始读书,都是额娘兰氏一手教导的,兰氏才学不俗,她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读了十年书,写了十年字,自然是有几分功底的。 至于今日要写什么,绵奕有些踟蹰前一位些的是女训。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很简单,因为宣纸印透了,沾在底下的纸上,虽然只有少许,但也能看出几个字来,也能够猜出来。 旁人写过的东西她自然不能写,神马女则女诫的,也是没什么区别的。可闺阁女子写诗词歌赋,又显得有些卖弄略一忖,便决定写几句佛经便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魏贵人 绵奕选的是法华经里的一段: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c恭敬c尊重c赞叹。为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 入于无量义处三界,身心不动,是时天雨华国陀儸,地藏王佛。华文楹萨,而成佛下。及铸大众,普佛世界,五种不动。 兰氏是个信佛的人,所以绵奕从小到大的字帖就是各种五花八门的佛经,尼玛抄得她都快吐血了。熟稔写完之后,绵奕轻轻吹了吹墨迹,便将佛经交给了苏嬷嬷。 苏嬷嬷打量着上头的字,微露惊讶,她敦厚一笑,便将经文转呈皇太后。至于结果如何,绵奕就不晓得了。因为她写完之后,她们这一批秀女就被从影壁楼里打发出来了。光初选就费了一个上午,这殿选更是一直选看到傍晚时分。 秀女们面色各异,有些欢喜,有的忐忑,还有的泪眼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毕竟都是一群未成年的小丫头,心里素质能好到哪儿去呢?方才两宫面前未曾失仪,已经足见教养不俗了。 而绵奕,其实也有点忐忑。只是宫中不许喧哗,她也只能静静的,按照来的路途,跟着太监穿越了大半个宫廷,走出了顺贞门。上三旗殿选结束,剩下的就是回家等消息了。要么选为嫔妃,要么指婚宗室,若什么旨意都木有,就是落选了。 其实绵奕倒是不介意落选。可她也知道这似乎不大可能,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故意失仪落选。只不过,也不刻意展现,只表现得中规中矩。人事已尽,剩下的便要看天意了。 回到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一片乌漆黑了。进宫一整天,水米未进,她都快饿毙了!看到自家府门,绵奕瞬间泪水盈眶。额娘兰氏c大伯母他他拉氏c二伯母马佳氏都出来迎她。 “额娘!”绵奕一头扑在兰氏怀里,鼻子抽噎了起来,选个秀,真特么遭罪,她快饿死了,也快冻死了!北方的春天就是如此,白天很温暖,可天一黑c风一吹,腿脚都冻得麻木了!昼夜温差就是辣么大! 她哭得如此可怜,吓得兰氏脸色一白:“怎么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奕儿这丫头该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绵奕吸吸鼻子道:“我好饿!” 听了这三个字,兰氏顿时笑逐颜开:“你这丫头”又忙握住她那双冰凉的小手,道:“热饭热菜都给你备着呢!”进了府内,绵奕喝了一碗热粥,这才觉得浑身暖和了起来。 等她吃饱喝足,兰氏才急忙忙问:“选秀怎么样了?” 绵奕擦了擦嘴唇,道:“初选很顺利,殿选我心里没底。” 兰氏问:“你细细跟我说。” 绵奕道:“皇太后问了我的名字,让我写了几个字。就这样。”鬼才知道那位老太太心里打什么主意呢。不过可以看出,老太太起码不讨厌她。 兰氏松了半口气:“若不中意,皇太后也不会问你的名字。” 兰氏又问:“那你写了什么?” 绵奕道:“法华经里的一段经文。” 大伯母他他拉氏笑着道道:“皇太后也是信佛的人,抄写佛经倒是不至于出差错。” 二伯母马佳氏也赞道:“妹妹的字迹娟秀,额娘可以安心了。” 魏府夜色静谧,屋外呼啸的北风。室内燃了香甜的苏合香,兰氏是风雅之人,素喜调香,这苏合香正是她亲生调制的。 里面有安息c冰片c沉香c丁香c木香荜茇c白术c薄荷,以适当的比例调和在一起,三蒸三熏,方才调和出这种香甜馥郁的气味。 绵奕端坐在绣墩上,问额娘兰氏:“额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兰氏沉吟片刻:“如今才选阅了上三旗秀女,还有下五旗c满军旗和汉军旗,起码得等大选结束。” 绵奕暗自估算了一下,剩下的秀女怎么也得七八日才能选阅完。 兰氏又道:“不过选完了,也多半不能立刻定下来。若等圣旨,起码得大半个月吧。” 等待命运,是最煎熬的。绵奕暗自叹了口气。 兰氏笑了笑:“等选秀结束,倒是可以托人打听一下。你表姐慎嫔虽不得宠,但好得是个嫔主娘娘。” 二伯母马佳氏也忙道:“诚嫔娘娘是我堂姐。虽不及与慎嫔娘娘亲近。但若只是打听消息,想来还是可以的。” 兰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诚嫔钮钴禄氏虽然也已经失宠,但她膝下有阿哥和公主,自然比慎嫔更贵重些。 嫂子们走后,绵奕这才开口道:“额娘,我应该不会被选进宫吧。” 兰氏一愣,表情有些诧异:“奕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绵奕低低道:“表姐进宫那么多年,日子过得那样冷清,即使做了娘娘,又有何益呢?反倒不如嫁个寻常宗室子弟。” 兰氏皱了皱眉头,便笑着安慰她:“你表姐端庄得体,可论容色并不出挑。当初你表姐进宫,是因为皇上需要纳个汉军旗嫔妃入宫,以安抚汉军八旗。” 所以,表姐只是个充数的摆设罢了。想想便让人觉得悲哀。 兰氏抚着绵奕的小手:“可是,奕儿你不一样。你这般容色,若选入宫中,皇上肯定会喜欢你的。” 太糟糕了,居然连额娘都盼着着她入宫。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魏绵奕,和这个家终究是有代沟,只是一直不愿与额娘唱反调,一直采用迂回方式应对。好在额娘是疼爱她的,问题也不大。如今问题大了。 如今也只能期盼会被指婚宗室了。在静候圣旨的日子里,蒙军旗和汉军旗的选阅也落下了帷幕,无数秀女和绵奕一样,都在静候消息。额娘与二伯母都已经忙碌起来,忙着为她打听消息,忙得极是欢喜。 但凡是有秀女的人家,都期盼着好消息降临,都期盼着自家女儿雀屏中选,为家族带来荣耀。选秀结束后第五日,她二伯母马佳氏打听到了确切消息:“妹妹被记了名字在寿康宫,只等旨意下来了。” 绵奕心想,毕竟表姐是个失宠又无依无靠的嫔妃,还是诚嫔在皇太后那儿有几分脸面。兰氏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这就好!哪怕不能进宫,起码也能指婚宗室做福晋!奕儿果真是有福气的!” 绵奕咧嘴,苦笑了笑。但愿是做福晋吧,她可不想给弘历当小妾 寿康宫内,皇太后笑呵呵将留中的秀女名单递给了弘历,“皇帝瞅瞅,可有中意的?” 弘历今年才三十四岁,神色间的沉稳不动,他闲闲扫了两眼,道:“这些日子劳累皇额娘了,儿子身边本不缺人服侍,随意留几个便是了。” 皇太后却道:“好不容易大选一次,这次自然是要多添些新人才是。霍硕特氏c乌喇那拉氏虽然服侍皇帝尽心,可容貌终究不够好。” 弘历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清冷:“皇额娘做主就是了,儿子没有什么异议。” 皇太后笑得满脸皱纹:“这回选秀,当真有几个不错的秀女。”便吩咐苏嬷嬷将桌上的一沓子字呈给弘历瞧。 弘历一副并不上心的样子,随意翻看着,直到看到那段法华经中的佛经,瞬间眼中有一抹难掩的异色,又是佛经么 皇太后见弘历看得入眼,便笑着说:“写这段佛经的秀女,是内管领魏佳清泰之女。皇帝可还中意?” 弘历面色平静:“哦?只是不知她长相如何?” 苏嬷嬷一旁笑着道:“是个极标致的美人儿呢!皇上见了必定不会失望。” 弘历微微一笑:“反正朕也不曾见过,苏嬷嬷怎么说都成。” 苏嬷嬷一脸惶恐,她忙道:“奴才可不敢欺瞒皇上。皇太后为这次选秀的事儿可是煞费苦心,总算挑了几个资质佼佼的。” 皇太后笑呵呵道:“这么多年没选秀了,哀家怎能不上心?如今宫里称皇帝心意c又像样嫔妃,也就怡嫔姊妹。如今也是时候添几个像样的新人了。” 弘历脸上的微笑顿时敛了下去,“皇额娘有心了。” 皇太后笑着说:“旁的也就罢了,哀家知道这里头汉军旗的袁氏,父兄都是南边战场上,给她贵人位份,用来安抚汉军旗也使得。” 弘历点头道:“那是自然。” 皇太后又道:“至于这个魏佳氏,论家世门第都比袁氏高了不止一筹” 弘历神色淡淡:“也册为贵人吧,等进了宫,若真合乎儿子心意,再加晋封也不迟。” 皇太后没有反对,她点头:“这样也好,毕竟是新人。”微微叹了口气,又道:“还有这个小霍硕特氏,皇帝打算如何待她?” 弘历微微踟蹰:“毕竟是皇后的亲妹妹,可她年纪又小,又刚进宫。倒不急着册封位份,便给她妃位的礼遇吧。” 皇太后忍不住直皱眉:“小霍硕特氏是皇后的妹妹不错。若是嫡亲的,哪怕给贵妃礼遇,哀家也不反对。可她毕竟是庶出,生母又是个家生子”皇太后忍不住露出嫌弃之色。 顿了顿,皇太后发话:“还是暂时按照嫔位礼遇吧,若她真是好的,以后再册便是了。” 弘历想了想,便点头了。 如此算是商量定了。 十日后,内务府管领太监前来宣旨。 魏府备好香案,整整齐齐跪在地下聆听圣旨。 太监扬着尖细的嗓音,“上谕:内管领长女魏佳氏,端敏,着封为正五品贵人,于四月初九入内!” 绵奕跪在地下,顿时百味杂陈,简单的几句话,绵奕便成了贵人,皇帝的记名小妾。四月初九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 阿玛魏佳清泰敬接了圣旨,又忙将准备好的封后红包塞给传旨太监,满脸客气:“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传旨太监笑容满面,拱了拱手:“魏爷太客气了!” 魏佳清泰又忙道:“公公请到里头喝杯茶吧。” 传旨太监忙摆手道:“不了,奴才还得去承恩公府上传旨呢!” 清泰眼中精光一闪,忙问:“可是富察家?” 传旨太监捏了捏袖子的红包,大约估算出分量,便低声道:“正是皇后的小妹呢。” 清泰也压低了声音道:“那可当真贵重得紧,毓庆宫娘娘是继后的妹妹,都享贵妃礼遇,何况皇后之妹了。” 传旨太监笑了笑:“魏爷是明白人,何必和奴才说虚话?”呵呵一笑,传旨太监道:“奴才告辞了。” 清泰急忙要送传旨太监,太监忙摆手:“魏爷请留步!” 清泰只得叫侄子博敦去送传旨太监。 绵奕心道,她还一直以为自己这个老爹是个挺憨厚的人,没想到这么狡黠。方才那些话,她都听了个真真。皇后霍硕特氏的妹妹,据她所知,那位只是庶出,自然进宫以后不可能享贵妃礼遇。 博敦这一去就花了两刻钟时间才回来,他满脸乐呵呵跑到绵奕面前道:“这回选入内廷的总共有十位,其中多半都是满军旗,还有几个汉军旗。妹妹是其中位份最高的,赫舍里家的小格格并没有定下位份,另外还有一位汉军旗的袁贵人。那位袁贵人的父兄正在南方战场上作战,据说颇有功勋。” 绵奕心想,此次一满一汉两贵人,可以说十分平衡。对于新人而言,贵人位份也不低了。毕竟,生了阿哥的柏氏如今也只是贵人而已。 这次进宫的新人,除了富察没有定下位份,其余都各有其位。没有定下位份,便是庶妃。虽是庶妃,小霍硕特氏仍然是不可怠慢的,其礼遇用度,必定在她这个贵人之上, 哪怕是庶出,小霍硕特氏毕竟是皇后的妹妹。最起码也会有嫔级的待遇,很可能或许还是妃位礼遇呢。 绵奕不是此次入选宫妃中位份最高的,小霍硕特氏才是。乾隆朝的后宫之中,是极其看中家世门第和嫡庶出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入宫 乾隆十年四月初九,黄道吉日。天刚蒙蒙亮,内务府就派了轿子前来接应,给她的自然是贵人级别的,还算气派。 入宫前几日,家里忙活活的,额娘为她打理妆奁,又紧急请了京中手艺最好的裁缝为她裁制了几套新衣,首饰也打了一批新的。另外最要紧的便是银子,满满一大匣子的小额银票,统共有五千两之多。可以零散地用来打赏。 陪嫁进宫的是绵奕乳母荣嬷嬷的女儿伴夏,伴夏打小伺候她,忠心无虞。临行前一天晚上,绵奕曾私底下问兰氏,可有能避孕的药。 兰氏听了她的问题,吓了个半死,连忙叮嘱道:“奕儿,宫里可千万不能给人下这种东西!一旦被查出来,你这辈子就算完了!”额娘居然以为她是给旁人用唉,她是想给自己用啊。她才十六岁,实在不想怀孕。 兰氏又道:“何况,那些东西太损阴元,也太伤阴鸷了!你以后千万不可用这种东西算计人!” 绵奕只能连忙应下,又问:“那旁人会不会用这种东西算计我?”古代的避孕药就是厉害,那哪里是避孕,分明是绝育 兰氏道:“如今宫里不是早年了,你大可安心。只不过防人之人不可无,你小心谨慎自是没错。” 绵奕细细咀嚼着兰氏的,如今宫里不是早年了这话很深啊。她记得,弘历早期的儿子死亡率大得下人,死得比活得多,甚至因为害怕儿子夭折,大阿哥和三阿哥一出生就被送去大臣家中抚养。直到年前才接回宫,反倒是四阿哥自出生就在宫里养育,一直很健康。绵奕心下略安定了几分。 只是这一夜,终究没怎么睡。好不容易睡着了,没过多久便被额娘唤了起身,起来换上光鲜的新衣,脸上层层擦脂抹粉这是要准备入宫了。 这一次走的还是顺贞门,只不过她总算解放了双脚,一路被抬进东六宫。最后轿子停下,伴夏扶她出来,耳语道:“格格,是摛藻堂!”她被分派到摛藻堂了。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格外叫人倦懒。摛藻堂宫门外,一个穿着七品太监服四十来岁的太监上前请了个安:“奴才陈矩,给贵人请安了。” 一看便知,这是摛藻堂的首领太监,绵奕微笑着道:“有劳陈公公久等了。”陈矩笑着道:“诚嫔娘娘已经在正殿等着小主了,小主请进吧。” 摛藻堂的主位是诚嫔钮钴禄氏,被分派这里,似乎不是随机的诚嫔是她二伯母的堂姐,之前也是二伯母从诚嫔这儿打听了消息,难道是诚嫔刻意让她分派来摛藻堂的?据她所知,诚嫔也已经不复早年恩宠,难道是希望新人帮她争宠? 绵奕心中想着,扶着伴夏的手迈进摛藻堂的门槛,便径直往正殿进去。 摛藻堂正殿面阔五间,重檐歇山屋顶,殿宇高大宽阔,端的是巍峨华丽。殿前有两株高大的西府海棠,满树花开,嫣红簇簇,一阵晨风吹来,香气袭人。海棠有解语花之称,在内廷栽植海棠,倒是比牡丹芍药要雅致些。 诚嫔钮钴禄氏,五品员外郎之女。其家家世门第只算中等,但她是最早伺候弘历的嫔妃之一,资历深厚,而且生养极多。只可惜,如今存活的只有三阿哥和二公主。 大约是频繁生养的缘故,诚嫔看上去要显老些。虽然脸上细细上了妆容,但再多脂粉也遮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细纹。 诚嫔五官都很精美,气度也甚佳,想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这是废话了,如果不美,弘历也不可能跟她生那么多孩子。 只不过,色衰而爱迟,是宫中所有女人的宿命。诚嫔也不能免俗。 诚嫔端坐在扶手椅上,身侧还侍立着一个浅紫色绣长春花旗服的女子,女子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周正,衣着打扮明显是个嫔妃。 绵奕脚步细细,已经走上前去,屈膝做了个恭谨的万福,“臣妾魏佳氏,给娘娘请安。” 诚嫔倒是一脸温和,她忙抬手道:“不必多礼。之前就听慎嫔妹妹说你美人坯子,如今见了,果真不虚。” 绵奕不免一滞,难道她被分派到摛藻堂,竟是因为表姐的缘故? 诚嫔身旁的宫妃也矜持地微微一笑:“魏佳贵人的确好颜色。”这语气似乎有些复杂,似是高兴,又似是烦恼。 绵奕一脸惶惑:“这位是” 诚嫔笑曰:“你还不认得,这是住在西配殿的芳妃。跟我是同一年进宫的。” 绵奕暗自咂舌,如此说,芳妃还真是老资历了。谁都知道,诚嫔那可是跟皇后同一时代的。诚嫔年纪,也有二十五岁上下了。 如今宫中嫔位有七:仪嫔黄氏c怡嫔柏氏c恂嫔霍硕特氏c诚嫔钮钴禄氏c慎嫔王佳氏c恭嫔和慎嫔都是柏氏。 绵奕记得,表姐兰氏进宫已经也已经有十一年了,两年前才刚刚册了嫔位,在这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也一直都是庶妃。 宫里的庶妃很多,有的家世卑微c不值一提,日子久了,皇帝都忘了。有的家世门第不俗,给的位份太低不合宜,若给的高了,于那些熬了那么多年才封嫔的旧人而言,又不够公允,所以这类也暂居庶妃之位,以待将来加封。 这位芳妃,明显不可能是后者。瞧着衣衫都有些旧了的样子,只怕是个没什么家世c又被皇帝忘在脑后的可怜庶妃。 只不过绵奕并未有半分轻慢,而是客气地朝她欠身:“张姐姐好。” 芳妃急忙回了个更郑重的万福礼:“贵人安好。” 诚嫔露出舒心的微笑,她道:“以后住在一个宫,你们亲近的机会还多得是。”又对绵奕说:“你才舟车劳顿进宫,今儿就先好好歇着,明日本宫再带你去各宫拜见。” 说吧,诚嫔指了指两侧侍立的宫女太监,“按照贵人的定例,有四个宫女c四个太监。这都是内务府送来的人,以后专门伺候你的。” 芳妃面露艳羡之色,掌管六宫事务的娴妃给只给她答应的礼遇,伺候她的只有两个小宫女。 绵奕忙再度给诚嫔行了个万福:“多谢娘娘费心了。” 诚嫔微微一笑,便叫首领太监陈矩带她去住处。 摛藻堂比别的宫清净,除了主位诚嫔,就只有她这个新来的贵人和芳妃了,因此诚嫔直接将东配殿拨给她住。 摛藻堂东配殿名乐善堂,堂屋面阔三间,虽不能与正殿相比,却也十分宽敞了。 堂中里头一应家具摆设都还崭新。乐善堂正间宽敞,是平日里待客的地方,两侧是楠木福寿燕春落地罩,分别通向东次间和西次间,东次间是寝室,是夜里安睡的地方,西次间则是暖阁。 西暖阁临窗处是一张罗汉榻,榻上铺着崭新的藕荷色潞绸条褥,坐上去很是柔软。跟着一路走进来的四个宫女四个太监齐刷刷跪了下来,齐声道:“奴才给贵人请安,贵人万福金安!” 绵奕扫了一眼,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首领太监陈矩忙为绵奕一一指着点名,四个宫女里,其中最大的已经二十了,叫素英,其次有个十八的,叫书昀,还有两个一团孩子气,才十三四岁,也不指望她们什么。 四个太监中有个三十来岁的,有些资历了,叫李连海,其余的几个都是不足二十岁的小太监。 绵奕点了点头,仔细记下名字,又笑着对陈矩道:“真是劳烦陈公公了。”说着,便以目色示意伴夏。 伴夏立刻心中有数,从袖子里掏出张银票便塞给了陈矩。 陈矩不动声色收在袖中,“贵人今日劳累了,请好生歇息,奴才告退了。” 绵奕再度点头。并叫伴夏送她出配殿殿门。 陈矩走后,绵奕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和颜悦色地道:“你们都起来吧。”然后点了素英c书昀和太监李连海,其余的小太监小宫女赏了银子,便都叫退下了。 伴夏也回来了,继续侍立在绵奕身侧。 绵奕打量了三人人一眼,倒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便问:“你们从前是在哪儿当差的?” 素英垂眸道:“奴才原先是在恭靖太妃身边伺候,太妃年前薨了,所以才被内务府指派到贵人这里服侍。” 绵奕嗯了一声,心下了然。恭靖太妃是雍正嫔妃,她是郡王博罗特女之女。恭靖太妃虽与太后c皇太后同姓博尔济吉特氏,却不是一个部落的,可想而知,必定得不到两宫照拂。她无儿无女,孤寂终老,倒是个可怜人。 书昀细声道:“奴才之前是内务府的针线上人,裁剪布料的时候,不慎剪伤了手。养好了伤,管事嬷嬷担心奴才手艺迟钝,所以便叫内务府重新安排奴才来做贵人的针线上人。” 绵奕仔细一瞧,书昀的右手上,果然有一道刚刚落了痂的伤痕,便问她:“这么说,你还能再做针线?” 书昀急忙道:“奴才其实并未伤到筋骨,如今也好利索了。” 绵奕点了点头。东西六宫服侍的宫人,按照差使不同,有针线上人c浆洗上人c灯火上人c锅灶上人之分。针线上人就是专门做针线活儿,位高得宠的嫔妃,虽然也可差遣针线局,可贴身的小衣c小裤以及月事带子总不好分派出去。 浆洗上人也是如此,宫里有浣衣局,嫔妃的外裳c被褥c帐子c地毯之类都可送去浣洗,而月事带子和贴身衣物自然不便送去,自是交给浆洗上人浆洗自然了,若主子不得宠,浆洗上人要浣洗的东西就多了。 灯火上人除了管理蜡烛,还要负责守夜。别看辛苦,却得是最得信任的奴才才能充当。不知多少人争着相当灯火上人呢。 而锅灶上人就是厨子,一般由都是太监,锅灶上人分属一宫主位麾下,因此绵奕自然没有锅灶上人。因此摛藻堂的锅灶上人自然要先服侍了主位诚嫔,才轮到其他嫔妃。 太监李连海道:“奴才原是御前的茶水房烧水的。”茶水房太监,也属于锅灶上人。 绵奕为之一愣,“既是御前的,怎么竟分派出来了?” 李连海神态有些窘迫:“奴才犯了糊涂,打碎了御用茶碗,所以c所以” 听了这话,绵奕倒是安心了许多,便笑着说:“人总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只不过御前规矩大些。” 李连海见主子未曾介意的样子,终于舒了一口气,连忙跪下磕头表忠:“奴才以后一定忠心耿耿服侍小主,绝不会再有半分粗心大意!” 素英和书昀见状,也忙跪了下来,“奴才一定一心效忠小主!” 绵奕满意地点了点头,叫伴夏也赏了三人银子,便叫他们下去准备午膳了。 这会子都晌午了,肚子已经有些饿了。 屋里只剩下伴夏,绵奕便:“你可瞧仔细了书昀的手?” 伴夏略一忖道:“奴才也觉得奇怪,那伤虽然不小,可不过是皮肉伤,又怎会手艺迟钝呢?” 绵奕道:“这是另一点疑虑,我指的是她的右手书昀应该不是左撇子吧?”既然是右手拿剪子,又怎么会剪伤了右手? 伴夏瞬间一惊:“格格的意思,书昀是被人排挤出来的?” 绵奕没有回答伴夏的话,而是淡淡一笑,“内务府的针线局,是专门给宫里绣制朝服c吉服的地方。那里的绣娘,手艺都是顶尖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怕针线局也少不了这些龃龉。 为诶一顿,便道:“叫书昀随便绣点什么,拿来瞧瞧。”且看看她针线如何吧。 “是,奴才记下了。” 午膳倒是很快就送了来,摛藻堂膳房设在后殿,因摛藻堂嫔妃只有三位,所以她是午膳排在诚嫔后头就烹调好了。 一共六道菜,三荤三素,主食是粳米饭,还有一碗杏仁酪。 饭菜都很普通,炖羊肉c炖猪肉c老鸭汤,鸡丝豆苗品豆腐c脆腌黄瓜。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厨子,宫里嫔妃的食材本来就很单调。嫔妃按照位份高低,有不同等级的食材,内务府会每日送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冤家路窄 吃饱喝足,伴夏端茶上来。 绵奕拿起盏盖,细细一嗅,便道:“这是六安瓜片。”茶汤明透,泡得不错。 伴夏赧笑道:“奴才不懂茶,是胡公公沏的。” 李连海弓着身子道:“奴才从前在御前茶水房当过差,所以会泡茶。” 绵奕吹了吹热气,这才抿了一口,入口圆润,清香怡人。也算是上等好茶了,泡茶的功夫也到位。 素英道:“禀小主,六安茶是宫中嫔妃的月例茶。贵人每月有七两六安茶。” 七两?绵奕心里撇撇嘴,才这么点?算了算了,虽然不多,但自己喝想来也是足足的。 绵奕对茶倒也不怎么挑剔。清朝的六安瓜片,也算是难得的名茶了。 以前在家,喝的都是龙井,要么就是碧螺春。二者均是取自嫩芽制成,格外鲜香。六安茶则不同,采摘时取二c三叶,求“壮”不求“嫩”,其味道自然不同些。 正品着茶,西配殿的芳妃来访。 绵奕忙叫奉茶待客。 芳妃笑着说:“方才在外头就闻见六安茶的香气了!” 绵奕忍不住默默吐槽:你是狗鼻子吗?! 芳妃低头饮了两口,道:“才刚用了午膳,肚子里正腻腻的不消化。”说着,芳妃赧笑道:“所以便来贵人这儿蹭茶喝了。” 绵奕一脸迷惑:“今儿不是才初九吗?张姐姐把份例茶都喝完了吗?”就算芳妃份例肯定比她少,也不至于用得那么快吧。 芳妃眼角耷拉,叹道:“月例茶要贵人以上才有,娴妃只给我答应的用度。” 合着位份低了,居然连茶都不给!!绵奕暗自腹诽。宫中嫔妃的饮食偏油腻,哪怕是答应,也少不了鸡c鸭c猪肉和羊肉 “我听闻,六宫事务是由娴妃打理?”听芳妃方才的语气,显然是对娴妃有点不满的。这位芳妃好歹进宫这么多年了。用度竟然只是答应级别的。 芳妃点了点头,“也怪我没福气,早年虽生过皇长女和皇四女,可两个孩子都没能保住。”话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绵奕一怔,原来这位芳妃早年也是得过宠的,否则也不会生养过两回。乾隆朝早期,阿哥公主夭亡甚多,譬如诚嫔,生育过五子一女,结果只活下了一子一女。而同样住在摛藻堂的芳妃,所生二女俱夭,加起来,摛藻堂统共诞生过八个孩子,只活了两个。 绵奕瞬间心冷到谷底,便问:“诚嫔娘娘所生的阿哥也接连夭亡,不知是何缘故?” 芳妃眼中滑过难掩的恨意,“只怪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摛藻堂里竟被搁了不干净的东西。若不是二公主一早养在皇太后膝下,若非三阿哥刚满月就被送出宫抚养,只怕也会保不住!” 绵奕吓得一哆嗦,这摛藻堂简直就是婴儿坟墓啊!怪不得,别的宫里少说也得五六个嫔妃,摛藻堂却这般冷清!合着是孩子死多了,别人都不敢来了呀! 芳妃看出了绵奕的惊慌,忙安慰道:“贵人放心,自打宫里清洗之后,如今已经不碍事了。想来以后也没人敢做那种事了。” 清洗?只怕是大换血吧?皇帝死了那么多子嗣,怎么会察觉不出不对劲呢?盛怒之下,一场大清洗自然是免不了的,想也知道,必定死了不少人,所以芳妃才说,以后没人敢了。 绵奕虽觉得胆寒,但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既然无法避孕,那她早晚受到皇帝的召幸,也难免会有孕。介时,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夭亡。 芳妃叹道:“可惜发现得太迟了,我和诚嫔娘娘都已经不能再有生养了。诚嫔娘娘膝下还有儿女,皇上总会眷顾些。而我皇上怕是早忘了,也忘了我那两个早夭的女儿了。”芳妃眼圈通红。 绵奕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话安慰她。芳妃给皇帝生过两个女儿,如今却只拿着最末等的答应的份例 芳妃试了试眼角的泪珠,旋即笑着道:“如今三阿哥被接回宫了,我正打算给他缝身小衣裳呢。”说着,便起身道:“跟贵人说了这么多话,贵人一定烦了吧。” 绵奕忙笑着道:“我才刚进宫,什么都不懂,多亏了贵人告诉我这许多事呢。” 芳妃道:“贵人这个时候进宫,是最合时宜的。贵人是有福之人。”说吧,她屈膝一礼,告了辞。 绵奕亲自送她出惜春堂。只看芳妃平日里爽朗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她夭折了两个女儿呢?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她身上,她早疯了。 李连海道:“诚嫔娘娘平日里很是照拂芳妃,所以芳妃还没到吃不起茶的地步。” 绵奕道:“我知道,她是来诉苦的,也是来示好的。”只是听了她的故事,终究是叫人动容的。芳妃求的,不过是她得宠之后,对照拂其一二。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片刻后,绵奕忽的道:“我想去拜访一下慎嫔,是否要去请示一下诚嫔娘娘?” 李连海一脸不解:“明日诚嫔娘娘会带小主去拜访各宫娘娘的。” 伴夏忙笑着解释道:“慎嫔娘娘是小主嫡亲的表姐。” 李连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慎嫔娘娘和另一位汉军旗的恭嫔娘娘一同住在景阳宫,小主若急着去,奴才这就去禀报诚嫔娘娘一声。” 话刚落音,外头传来笑语:“倒是不必麻烦了,我已经来了!” 只见一个身穿浅藤紫潞绸旗服的女子已经走了近来,绵奕望着那张幼时记忆中的容颜,不由鼻子一酸,“表姐”这张容颜,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娇嫩。眉宇间已经没有了青春洋溢,只剩下沉稳清寂。 她就是慎嫔,李清若。 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 她这个表姐,是个如水般清透的女子。 慎嫔快步上来,握住了绵奕的手,语气有些哽咽:“奕儿长大了,也长漂亮了。” 绵奕望着慎嫔发红的眼圈:“一别多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表姐了”寻常人哪里有进宫的机会?只是如今以嫔妃的身份相见,倒是叫绵奕心中百味杂陈。 慎嫔苦笑了笑:“我倒是情愿咱们再也没有相见的一日。” 慎嫔的话切中她心生,只是嘴上少不得安慰道:“能进宫是天大的福气呢。家里头,阿玛额娘都高兴坏了。” 慎嫔脸色苦涩更浓,她长叹了一口气,又仔细端量绵奕的脸蛋,道:“罢了,奕儿生得这般标致,将来再不济,也比我有出息的。” 绵奕明白,表姐是汉军旗。虽然表姐的父亲贵为闽浙总督c封疆大吏,哪怕她的祖母贵为郡王之女c多罗格格。封了嫔,大约也是顶点了,这辈子想来无望再进一步。 而绵奕,是姓魏佳氏,著姓大族不说,还是魏府贵女。哪怕她阿玛清泰的官职还不如舅舅李率泰高。在这个时代人的眼光里,她出身终究高出慎嫔许多。 绵奕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太监,只留下伴夏一人在旁伺候,为的是和表姐多说几句体己话。 “我被分派到摛藻堂,可是表姐的缘故?”绵奕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慎嫔摇了摇头:“寿康宫里不待见我,我就算想求也无处可求。我是前儿才知道,是皇上发了话,说摛藻堂冷清了些,便把你指派到诚嫔宫里了。” 绵奕轻轻点头,她倒是运气不错。皇帝大约是看重诚嫔,所以才将她指到摛藻堂。 慎嫔打量着这偏殿,这里虽不算十分宽敞,但一应摆设还算不错,她不禁微微点头,“不过也好。景阳宫偏僻又冷清,皇上好几个月都不见得去一次。还是摛藻堂好,离皇上的养心殿近,三阿哥又回了宫,皇上总会时常来看看的。还有,诚嫔的性子也是极好的,有她照拂,也算稳妥。” 听慎嫔絮絮叨叨了这么一大通,绵奕倒是安心不少。只是表姐说寿康宫不待见她表姐并未有任何过错,却遭寿康宫如此冷待绵奕心下多少有些不平。 “表姐,皇上对你好吗?”绵奕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慎嫔面色有些发冷:“皇上倒也没亏待过我。我从进宫那一天就知道,皇上纳我进宫,不过是为了安抚汉军旗。” 绵奕不禁沉默了,虽然她早知道如此,还是不死心地问了。 慎嫔淡淡道:“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清清静静。” 绵奕忍不住低低叹息了一声,“表姐你没想过要争宠吗?就像仪嫔那样,不也引见了乌喇那拉氏帮衬吗?”如今宫里最得宠的卫常在,正仪嫔宫里人。 据说,乌喇那拉氏原是浣衣局的粗使宫女,有一回送洗好的衣裳去仪嫔那儿,仪嫔姿容渐老,眼瞧乌喇那拉氏美貌,便将她从浣衣局弄了出来,安排在自己身边做宫女,然后又举荐皇帝枕席。乌喇那拉氏因此得宠,仪嫔也跟着沾光不少。 慎嫔不禁一呻,“仪嫔那是为了大阿哥的将来考虑。我又为了什么呢?” 绵奕无言。 慎嫔笑了笑:“我只是日子过得清净了些,宫里多得是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仪嫔虽借乌喇那拉氏容貌争了宠去,可在皇太后那里却落了不喜。又是何苦来哉?” 是啊,安排宫女争宠也无可厚非,可偏偏乌喇那拉氏是那样的出身,皇太后又岂会高兴? 慎嫔摇了摇头:“用新人固宠,是宫中常见之事。可仪嫔挑人也太不谨慎了。”微微一顿,安排又道:“不过乌喇那拉氏那样的模样,即使在宫里也是难得一见的,仪嫔自然不肯错过。” 绵奕心声好奇:“乌喇那拉氏有多美?” 慎嫔笑着打量她的小脸蛋,“你倒也不必担心,乌喇那拉氏美则美矣,可太过狐媚了。你这样的模样,就正合宜。” 绵奕宽心一笑,“我知道,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儿。” 慎嫔唤了宫女镜音进来,“我知道,你在家时,最爱喝碧螺春,怕你喝不惯宫里六安茶,所以特意给你带来一罐过来。” 绵奕心中一暖,又心生好奇:“宫里的份例茶不都是六安茶吗?表姐从哪弄来的碧螺春?” 慎嫔淡淡一撇,“宫里有的是南边进宫的好茶。拿银子去茶库换就是了。” 绵奕顿时明了了,表姐虽不得宠,但毕竟站稳了嫔位,娘家少不得每年送银子过来,所以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差。想到此,她总算安心了。 新人刚刚入宫,还未制好绿头牌,自然不会侍寝。 摛藻堂安静,头一夜,倒也睡得安生。 翌日醒了个早,若换了在家里,绵奕必定要赖床一会儿,如今进了宫,倒是立即就爬了起来。素英便带着小宫女端热水进来,服侍她洗脸更衣。 梳洗妥当,绵奕选了一身天水碧织银莲花纹锦旗服,又用过了早膳,便去正殿给诚嫔请安。 诚嫔淡淡一笑,便道:“咱们先去重华宫,给贵妃请个安,然后在去一趟毓庆宫就是了。其余各宫,以后慢慢认识就是了。” 娴妃是乌喇那拉氏,是弘历嫡亲的表妹,而毓庆宫高贵妃也享贵妃礼遇,二人一个居东六宫之首,另一个居西六宫之首,可谓地位相当了。 重华宫就在摛藻堂的西面,倒也路途极近。 走到重华宫门口,便正碰见一位衣装鲜艳的宫妃,身边也带着一个年轻娇嫩的嫔妃,瞧着是新人。二人似乎刚刚从重华宫出来。 绵奕正好奇眼前二位是谁,诚嫔就已经开口了:“恂嫔妹妹来得好早。” 绵奕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恂嫔霍硕特氏,这位虽姓霍硕特氏,只不过跟承恩公家八竿子打不着,也就姓氏相同罢了。恂嫔入宫甚早,资历与诚嫔相当,只不过并无生养。 恂嫔的容色倒是比诚嫔艳丽几分,只不过终究不不够年轻了,她亦笑着道:“我特意带了袁贵人来给贵妃请了个安。”说着,她扫了一眼绵奕,“这位就是魏佳贵人吧?的确好生标致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弘历——重逢却是初识 绵奕忙屈膝一个万福:“恂嫔娘娘金安。” 恂嫔身边的袁贵人也急忙给诚嫔行了个礼,袁氏娇声道:“诚嫔娘娘万福。” 绵奕暗自打量了几眼,心想,这袁贵人虽是因为父兄缘故才得以入宫,没想到容色也这般出挑。袁氏腰肢纤细,体态婀娜,脸蛋亦是千娇百媚,端的是动人。 诚嫔笑着道:“袁贵人当真好颜色,以后宫里要热闹了。” 恂嫔掩唇笑了,“魏佳贵人更是姿色不俗!”赞了一句,恂嫔便又道:“我还要带袁贵人去给毓庆宫娘娘请安,就不跟荣姐姐絮叨了。告辞。” 恂嫔走后,绵奕这才跟着诚嫔一块被请进了重华宫。 重华宫虽与摛藻堂毗邻,宫苑规格也肖似,只不过重华宫内着实比摛藻堂奢华不少,殿前花坛广植牡丹c芍药,俱是大红大紫的富贵之态,正殿中亦是华丽无比,一应摆设非金即玉。 娴妃是雍正十二年入潜邸的,也是做了几年王府格格,弘历登基才正式册了娴妃。如今也年过了二十了,她穿一身银红万字缠枝牡丹缎,满头珠翠,打扮得极是华丽。只是娴妃的容貌,并非绝色,脸蛋只能算精致罢了。而侍立在娴妃身旁的那位衣着素净的宫妃,反倒肤如凝脂c面赛芙蓉,甚是温婉动人。 绵奕跟着诚嫔上前见了了万福,“贵妃娘娘,臣妾带了魏佳贵人特来给您请个安。” 娴妃扫了一眼绵奕的脸蛋,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袁贵人娇媚窈窕,反倒衬得魏佳贵人清丽怡人。” 绵奕只得忙道:“贵妃娘娘过奖了。” 娴妃抿唇一笑,她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子,道:“从前本宫觉得霍硕特氏容色出挑,如今新妹妹们容貌个个盖过旧人了。” 绵奕心道,原来这温婉俏丽的女子,便是生了四阿哥胤禛的富察贵人。 她眉心一蹙,心道:娴妃这话,简直是明晃晃的挑拨。这位富察贵人,可是日后的德妃,将来的孝恭仁太后,可得罪不起。 这时候,只听诚嫔淡淡道:“富察妹妹可是贵妃娘娘一手提拔的,怎的如今贵妃却先嫌弃上了?” 娴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敛了大半,她旁边的富察贵人露出了微笑,上前道:“诚嫔姐姐多心了,贵妃娘娘不过是瞧着魏佳贵人年轻可人,跟她打趣几句罢了。” 娴妃脸色稍霁,便叫宫人将赏赐端了上来:“魏佳贵人今日打扮得清净了些,这对珠钗便给你添几分颜色吧。” 只见那锦盒敞开,雪白的缎子上静静躺着一双点翠珠钗,那翠色鲜亮,又缀着硕大的合浦珍珠,的确是夺目得紧。 绵奕心道,这娴妃出手就是阔绰!这个年代还没有珍珠养殖技术,这么大的天然珍珠,可着实难得一见。 “多谢娘娘赏赐。”绵奕忙谢了恩,双手接过锦盒。 娴妃淡淡嗯了一声,便揉着太阳穴,露出疲色,道:“好了,今儿也乏了,若没有旁的事儿,你们便退下吧。” 诚嫔笑着道:“是,那臣妾和魏佳妹妹改日再来给贵妃请安。” 走出重华宫门,绵奕便将珠钗交给伴夏拿着,快步跟上诚嫔,忍不住问:“娘娘,以后咱们该不会要天天来重华宫请安吧?” 若真如此,可要头疼了。娴妃明显是厌恶她的,虽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止。可应对嘴炮,也是很费脑子的,更何况,她可不愿跟富察贵人打擂台。 诚嫔笑了,“贵妃虽然尊贵,毕竟不是中宫,哪里需要日日请安呢?我方才不过是客气话。” 绵奕这才松了一口气。 诚嫔淡淡道:“你也不必太紧张,贵妃虽然尊贵,皇上也常去她的重华宫,却极少留宿。” 绵奕一愣,娴妃不是皇帝的表妹吗?怎么?竟然不怎么得宠?? 是了,若真得宠,也没必要提拔霍硕特氏出来固宠了。 诚嫔笑着继续道:“她呀,不过是嘴巴上呈呈威风罢了。” 绵奕尴尬地笑了笑,连诚嫔都敢如此数落贵妃,可见娴妃这个贵妃还真没多厉害,只是她却不敢接话,只道:“那位富察贵人性子倒是不错。” 荣妃淡淡“嗯”了一声,“她若是恃宠而骄,只怕早就失宠了。宫女出身,能生下阿哥,封为贵人,又哪里会是蠢笨之人?” 这话在理,霍硕特氏的确是聪明人。以宫女之身,位列四妃,又怎么可能是无知蠢妇? 然后,便直奔毓庆宫去。 她与诚嫔在宫门外等了片刻,便有太监请二人进殿。 毓庆宫的华丽亦是丝毫不逊色重华宫的,只不过却比重华宫清净些,据说这里只住着高贵妃一人,并无其他嫔妃。也有人说是因为高贵妃悍妒,所以不容旁人住进毓庆宫。 高贵妃虽也享贵妃礼遇,但毕竟未加册封,身份上自然比娴妃低了半筹。不过高贵妃的长相甚是华贵艳丽,衣着打扮上也丝毫不逊色,只可惜漂亮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不愉之色。 照旧跟着诚嫔请安,“给娘娘请安。” 高贵妃坐在莲纹宝座上头,一脸的不耐烦,她秀眉紧簇,嗔怒道:“一的,还真是没完没了!” 这话一出,诚嫔倒是面色如旧,绵奕却忍不住尴尬了,这位贵主儿的坏脾气竟丝毫不加掩饰 诚嫔很是客套地道:“新人入宫,照规矩,是该给宫中位份高的嫔妃请安。” 高贵妃却愈发不耐烦,她摆了摆手道:“行了,安已经请了,你们回吧!” 高贵妃如此不客气,诚嫔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娘娘想必是累了,臣妾告退了。” 才说了二句话就被撵出来了。真节省时间。 出了毓庆宫,诚嫔才告诉道:“她性子就这样,除非是皇上c皇太后面前,否则还没见她给谁好脸色呢。” 绵奕扯着嘴角笑了笑:“的确是好大的脾气。” 诚嫔扬着嘴角笑道:“不过皇上一个月都不见得去毓庆宫一次。” 合着也是个不得宠的?怪不得高贵妃看见新人,那么不爽。本来皇上就少去她那儿,新人一进宫,只怕更要分薄了宠爱了。 咦?怎么两大贵妃都不受宠爱? 绵奕忽然觉得疑惑,娴妃也就罢了,皇帝是嫌弃她不够漂亮,可这高贵妃贵妃可是个美人儿 豁然间,绵奕脑中一闪位尊却不予宠爱,所以宫里才能安宁不少。弘历玩得一手好平衡啊!腻害! 绵奕又忽然想到,方才娴妃给了赏赐,怎的这位没给?靠,那岂不是白来拜山头了? 心里正嘀咕着,毓庆宫的首领太监已经追了出来,那太监笑呵呵道:“两位小主走得怎么这么快!奴才险些没追上来呢!” 诚嫔微微一笑:“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首领太监道指着随从小太监怀里抱着的绸缎道:“方才贵主儿心急,忘了给新晋的魏佳小主赏赐了。这两匹妆花缎还请贵人收下。” 宫中有不成文的惯例,新人入宫需觐见宫中位高的嫔妃,而高位嫔妃也相应的,得给新人赏赐。不拘什么,常见的便是首饰衣料了。 绵奕道:“一寸妆花一寸金,妆缎果然华贵不凡。还请公公替嫔妾谢过娘娘。”说着示意太监庆喜上去抱走了妆缎。 而伴夏,早已眼明手快,递了赏银上去。 首领太监悄然无息收了银票,脸上笑容更多了三分,“那奴才恭送两位小主。” 带着两大贵妃给的赏赐,便回了摛藻堂。也算是收获不菲了。 两大贵妃之外,其余各宫也不过是嫔位。犯不着诚嫔亲自带着去请安,诚嫔只说,其余各宫,以后慢慢熟悉就是了。 绵奕忍不住问:“不用去给皇太后请安吗?” 诚嫔解释道:“两宫不喜叨扰,只叫嫔位以上嫔妃逢五逢十才去请安。今儿虽是初十,可皇太后料想新人才刚入宫,六宫必定忙碌,便免了请安。” 绵奕点了点头。 诚嫔又笑着道:“不过你说皇太后点名留的人,皇太后想来很快就会召见你的。” 绵奕暗叹,果然选秀那日,她写得佛经,竟入了皇太后的眼缘吗? 回到摛藻堂,奶香一团的三阿哥便朝着诚嫔扑了过来,三阿哥如今才两岁多点,走起路来踉跄跄,活像只胖鸭子。小脸蛋红扑扑的,倒是极为可人。 诚嫔笑着将儿子抱在怀里,顺手翻开桌上的一本字帖,“永璋乖,昨天额娘教你的字儿可还记得不?” 三阿哥小脸蛋皱了起来,一头埋在诚嫔怀里,根本不去看字帖上那些烦人的字。 绵奕看在眼里,着实吃了一惊,“娘娘,三阿哥还那么小,现在就读书,还太早了点吧?”如果她记得不错,三阿哥是乾隆八年才出生的,如今满打满算才刚满两周岁而已! 诚嫔道:“只是认几个字,哪里算读书?何况”诚嫔叹息道:“永璋不及大阿哥和二阿哥身子骨健壮,本宫也只能叫他在读书上多用心了。” 绵奕明白诚嫔的忧虑,皇帝的儿子不好当,做皇子阿哥的,最好是文武双全,若不能双全,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若文不成武不就,日后如何能讨得皇父欢心?又如何会有前途可言? 唉,小小孩子,当真可怜。怪不得有句话,叫做“不幸生在帝王家”,绵奕原本还以为是矫情话,没想到却是大大的实话。 绵奕看着三阿哥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着实不忍,略一忖,便道:“这样照着字帖认字,对小孩子而言着实枯燥无趣了些。臣妾倒有个法子,不如娘娘叫人将纸剪成方形,正面写字,反面画图”其实就是简单的识字卡罢了,在现代很常见,制作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诚嫔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眼睛都亮了,便二话不说叫人拿了宣纸来,亲自剪裁。绵奕也上去帮忙,先写了一套十二生肖,反面也是由她绘制生肖图,为了迎合小孩子,所以画得都是彩色萌系的。 诚嫔看得欢喜,拿起一张写着“牛”字卡片问三阿哥:“永璋,还认得这字儿不?” 三阿哥摇头。 “不是前儿刚教过你么!这是‘牛’!牟牟叫的大水牛!”诚嫔笑着将卡片翻了过来,那那惟妙惟肖的大眼牛给他瞧。 三阿哥瞅着那牛,满眼好奇心,他伸出小手摸了摸,“牛?” 诚嫔笑着点头:“没错,这就是牛!” 诚嫔那边教导儿子教得不亦乐乎,三阿哥学得也开心,他平日里哪里能见到牛马羊这些动物,自然好奇得紧。 绵奕坐在一旁又画又写,倒也自得其乐。 正在这个时候,陈矩匆忙跑了进来:“娘娘,皇上驾到,您快迎驾吧!” 诚嫔一愣,“御驾到哪儿了?” 陈矩急得满头热汗:“已经到了宫门外了!” 听得这话,诚嫔急忙吩咐:“赶紧把这里拾掇一下!”便拉着三阿哥的小手,急忙往殿外去。 绵奕自然也不能继续写写画画了,也忙搁下毛笔,跟在诚嫔后头,出去迎驾。可皇帝来得极快,才刚走到殿门口,人便已经进来了! 诚嫔急忙俯下身去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给汗阿玛请安。”三阿哥也跪在地上,奶声奶气请了安。 绵奕也不敢多看,二话不说跟在诚嫔身后也行了大礼。 “都起来吧。”那声音甚是清和随意,听着这声音,绵奕只恍然觉得耳熟。她的眼睛,只瞧见一双玄青色绣着缕金云龙的靴子已经飞快从她身侧经过。 绵奕这才起身来,便瞧见里头那张罗汉榻上已经坐了一个身穿靛青色团龙常服的男子。看着那男子的脸,绵奕忽然一懵,心道,她怎么觉得皇帝长得有点眼熟?? 诚嫔抱着三阿哥上前,笑着说:“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倒是叫臣妾好生失礼。” 说着,诚嫔便亲自从侍女手上接了茶盏,亲自奉给皇帝,举止十分恭敬。按照规矩,皇帝若要去哪个宫,都会叫人提前告诉一声,好叫嫔妃有所准备并早早出来迎驾。这般乍然驾临,的确少见。故而见惯了事的诚嫔也有些惶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侍寝 弘历抿了一口茶,道:“朕方才去皇后那儿看了永琏,倒是忽然想起永璋了,就顺便过来瞧瞧。”说着,他倒是真的仔细瞅了瞅三阿哥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呵呵一笑,还顺手捏了一把。 可三阿哥似乎很不喜欢被捏脸,小脸蛋都皱了起来。 皇帝不由瞅见了三阿哥手上拿的东西,便问:“这是什么?” 三阿哥欢喜地咧着小嘴儿,扬着那张卡片,奶声奶气道:“兔兔!兔兔!” “嗯?”皇帝顺手从奶包子儿子手里抽走了“兔兔”,那的确是兔子,正面写了一个大大“兔”,反面则画了一只很可爱蓝色胖兔子。 兔兔被抢走,三阿哥又皱起了包子脸。 皇帝也皱了皱眉头:“谁画的?” 诚嫔忙道:“是魏佳贵人绘制的。”说着,她笑盈盈看了绵奕一眼。 这下子,皇帝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她身上,皇帝那双凤眸饶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名字。” “啊?”绵奕一脸懵逼。 皇帝只得再度道:“朕问你叫什么名字。” 绵奕急忙道:“臣妾魏佳绵奕。”你就不能把话说全了? 说着,又再瞅了弘历一眼,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的样子?真特么诡异 皇帝眯了眯凤眼,瞅了瞅绵奕的脸蛋,问:“朕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诶??”绵奕眼珠子一圆,更加懵逼了。真见过? 诚嫔观摩了一下状况,眼观鼻鼻观心,忙将皱着小脸蛋的三阿哥塞到乳母怀里,以目色示意乳母将孩子抱下去。 三阿哥这个孩子一走,殿内就更加安静了,安静得让绵奕觉得气氛有些不妙。 在寂静中,皇帝忽然开口了:“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绵奕的脑袋里瞬间轰的一声,几乎要炸裂开来!三年前c香山!是那个人!那个收了她一卷祈寿佛经c那个把阿桂当成她姐姐的人!他居然是弘历?! “你,不记得了吗?”弘历眸色深邃,语气也格外幽深。 绵奕的脸蛋有点僵化,忽然她觉得弘历前言后语不搭!方才明明说“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这意思是他也不怎么记得了,可他却明明记得那首诗,还反问她“不记得了吗?” 一时间,绵奕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好在弘历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指了指那张卡片,问绵奕:“为什么兔子画成蓝色的?” 绵奕一愣,这是神马转折?但皇帝的提问,她自然不敢不回答,便急忙道:“回皇上,只是觉得三阿哥是男孩子蓝色挺适合他。”女孩子用粉色c男孩子用蓝色,这才后世好像都是习惯性的问题了。古代似乎没有这样的习惯 弘历淡淡哦了一声,他扫了一眼诚嫔与绵奕,“都坐下吧。” 底下宫女立刻搬了两个绣墩上来,绵奕与诚嫔分坐在弘历两侧。 绵奕此刻心绪未定,脑子里一团乱麻,她突然感觉到,选秀会突然展开c她会被选入宫,是否跟三年前香山之事有关??皇帝到底是一直记得她,还是今日看到她才突然想起当时的事儿?? 绵奕心里那叫一个纠结!是不是她太自作多情了些?诚嫔不是说,是皇太后留了她的名字,又不是弘历选中她!可若皇帝不记得,怎会脱口就念处那首诗?! 若弘历真的对她上心了,怎么会三年内都没有再跟她相遇?? 脑子好乱啊 绵奕满脸苦恼。 诚嫔看在眼里,倒也揣度出了几分,只不过她并不加以追问,反倒是笑呵呵道:“魏佳贵人的字很是娟秀。” 弘历嗯了一声,“字写得有些长进。” 绵奕怔忪,有些长进??意思是弘历记得她送出的祈寿佛经上的字?若非加以比较,是不能得出这般评价的! 弘历瞅了瞅绵奕那焦虑如麻的俏丽脸蛋,问:“你喜欢竹子?” 绵奕只得忙回答:“竹子虚心有节,臣妾很喜欢。” 弘历徐徐道:“香山居士有云‘竹解心虚即吾师’,又有云‘竹死不改节,花落有余香’。你读过不少诗词?” 香山居士就是白居易,那两句诗正好应了绵奕所说的“虚心有节”,天可怜见,她只是随口一说,真不是故意跟弘历拽文。 绵奕低头道:“臣妾闲来翻看罢了。” 弘历便问:“古来言竹之诗词,你最喜欢那首?” “额”突然这么问,她也没法一下子说出来只得急忙从脑子里思索,写竹子的诗词,当然是郑板桥的最出名,可郑板桥还没出生,自然不成。 “那个”比郑板桥写得还好的言竹诗词,似乎木有吧?绵奕只得随便道:“薛涛的《酬人雨后玩竹》:晚岁君能赏,苍苍尽节奇。” 弘历“唔”了一声,颔首道:“倒也是上佳之作!”旋即,他朗声念诵:“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姿。众类亦云茂,虚心宁自持。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尽节奇。” 念完之后,他顿了片刻,“只不过不及‘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许多。” 绵奕:“额” 弘历又道:“能与之相媲美的,想来也只有诗经中的名句了。” 绵奕思忖片刻,便明白了弘历所指:“淇奥?” 弘历点头:“不错。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绵奕沉默,这是赞颂君子的词儿,亦可说是对君子的思慕也就是言情之词。绵奕不禁有些尴尬,便道:“臣妾不大懂诗经。” 弘历若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便道:“不懂多读读就是了。” 绵奕再度无语:“额” 说罢,弘历大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恭送皇帝离开摛藻堂,诚嫔深深看了绵奕一眼:“看样子,皇上今儿不是来看三阿哥的,是来看你的。” 绵奕面色尴尬无比:“臣妾很是惶恐。” 诚嫔有些好奇:“你进宫前,见过皇上?” 这事儿自然是否认不得的,绵奕只得点点头:“数年前见过一次,只是当时不知皇上身份。今日见到皇上,倒是吓了臣妾一跳。” 诚嫔轻轻点了点头,幽幽道:“那是你福气。” 隐约,绵奕倒是觉得诚嫔语气里带着些许酸味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 诚嫔长长吐出一口气,打量着绵奕的脸颊,“你回去好生打扮一下,今晚皇上想来会翻你的牌子。” 绵奕呆住了,这么快?? 见绵奕呆滞,诚嫔不禁莞尔,心想,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啊。旋即,又想到,自己当年初次侍寝,何尝不是这般慌乱失措? 木木回到偏殿,绵奕身体都僵硬了。虽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是皇帝的小老婆,陪皇帝睡觉是早晚的事儿,可若真的事到临头,她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理智告诉她,这事儿越早越好。 在忐忑的等待中,暮色初至之时,敬事房的总管太监高武庸夏太监便来了。这表示皇帝已经翻了牌子,敬事房太监负责将牌子上的嫔妃接去养心殿侍奉皇帝。 接人的轿子已经停在了摛藻堂外,高武庸白胖的脸上满是笑容:“皇上今儿翻的是魏佳贵人的牌子,请贵人小主拾掇一下,这就去养心殿侍寝吧。” 绵奕扯着嘴角笑了笑,“有劳公公了。” 而伴夏早已聪明地上前塞了一张银票。 高武庸收了银子,脸上瞬时笑开了花儿,“新晋嫔妃里头,小主可是头一份儿的恩典!奴才恭喜小主了!” 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左右去了养心殿,也会被洗白白,光溜溜送皇帝床上,索性也不必更衣了,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去了。 一路坐着承幸的鸾轿,前头打着大红的八角宫灯,如此阵仗,想不扎眼也难。幸而这会子天还没黑,硕大的宫灯才没有太显眼。 摛藻堂去养心殿的路不远,不过两刻钟功夫,轿子便落地了。 伺候绵奕过来的侍寝的除了她的陪嫁宫女伴夏之外,还带了素英这个老资历的宫女。伴夏毕竟刚刚随她入宫,哪里知道宫里的规矩,还是素英谙熟老练。 养心殿前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高武庸便直接引她去后殿,那里才是皇帝晚上歇息c召幸嫔妃的地方。 高武庸一路引着她走到后殿正殿前,绵奕不禁停住了脚步,“不是要先去偏殿沐浴更衣吗?”怎么直接就进正殿? 高武庸弓着身子道:“这是皇上的吩咐,贵人请进去吧。” 养心殿后殿中走出来一个身穿六品蟒缎服的太监,那太监上前给绵奕打了个千儿:“奴才孙国安给贵人请安了。” 李连海之前也跟她禀报过了,养心殿总管太监是顾问行,是弘历从登基前就用过人的老人儿了,因此十分信任。除此之外,养心殿还有两个副总管太监,分别是李德全和孙国安,二人地位相当,不分上下。 虽是御前的副总管,可品级比摛藻堂首领太监陈矩都高一品。 孙国安三十来岁,倒是一副忠厚面孔,他笑着道:“皇上在里头等着小主呢。” 连御前的人都这么说,绵奕也只好进去了,叫伴夏素英外头候着,便由孙国安引着,进了殿中。 养心殿后殿正间宽阔华丽,左右只有几个侍立的太监宫女,俱是低眉顺眼,安安静静。正间两侧,俱是万福万寿的落地罩,东侧落地罩垂着珠帘,西侧立着一个硕大的紫檀木山水屏风。绵奕自然不知该往那边儿走。 孙国安抬手指了指东面珠帘。 绵奕心下了然,便自己上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孙国安则侯在了珠帘外。 珠帘后是东次间,嫔妃宫中,一般殿宇正间宽阔,两边次间略窄小,再两边的梢间更小。而养心殿却非如此,这东次间的面积丝毫不逊色正间。 正间相当于客厅,次间算是半私人的空间。因此临窗处有一架硕大的罗汉榻,榻上是明黄色盘龙缎条褥,褥上有一方剔红炕几,几上摆了瓜果茶水,还有不少摞放的奏折,自然了,还有文房四宝。 而弘历正盘腿坐在榻上,一手端茶喝着,另一手拿着本奏折瞧着。 这是在办公? 绵奕心怀好奇,谨慎地莲步轻移,徐徐上前她脚步虽然轻盈,但脚下穿的毕竟是花盆底鞋,哪里可能不发出声音?何况方才掀开珠帘的时候,也出了声儿的。这养心殿中异常安静,稍微有一丁点响动都格外突兀,弘历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有人进来呢。 所以他搁下了手中的珐琅茶盏,奏折也合上撂了一旁。他用一双含笑的丹凤眸子看着绵奕。 “皇上万福金安。”绵奕慌忙俯下身去请安。 乾隆朝她抬了抬手,语气甚是温和:“过来。” 听得这二字,绵奕忙起身,几步走到皇帝近前。 “坐。”这次只有一个字。 真特么的言简意赅。 只是绵奕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周遭,这里没有椅子,也没有绣墩,她往那儿坐?难道要坐榻上??猜到这唯一的可能,绵奕脸色有点窘迫。 看到绵奕木木站在跟前,弘历忽然一把抓住绵奕的手臂,便将她整个人突然给拽了过去! 穿着花盆底鞋,本就站不稳当,何况弘历突然出手,绵奕自然猝不及防,身子直挺挺便扑去榻上! 不过弘历并没打算叫她一头趴在榻上,所以右臂一揽,环腰将绵奕一提一转,便将她半抱半拽了上去。 这一切动作来得极快,绵奕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屁股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柔软的条褥上,就紧挨着皇帝坐在他身旁,大半个身子都贴在她肩膀上。 绵奕惊慌中回身,才忽然察觉自己与弘历贴得太近,根本就是零距离!瞬时臊得慌,急忙挪动屁股,挪开寸许,便到了墙边儿。不过总算不是零距离了。 呃,真是太尴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侍寝(2) 弘历却满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上的红囧之色,顺手却抄起炕几上一本红皮的折子,翻开,凤眼一撇,道:“内管领女魏佳氏,肤白凝脂,容甚佳。体长五尺,无疤痕c无异味,肚脐下三寸有小痣一颗,左臀内侧有红痣一枚” 一开始,描述她容貌身高的内容,绵奕还能淡定,越往后头尼玛越变态啊!!她左屁股内侧有红痣??尼玛她怎么不知道啊?!! 绵奕的脸瞬间如煮熟的螃蟹,嘴唇都哆哆嗦嗦了:“停!停!别别念了!” 弘历抿着嘴角一笑,倒是真的停下不再念了,反倒是仔仔细细盯着绵奕那赤红的脸颊。 绵奕又气又羞:“怎么会有这种”身为皇帝,怎么会调查这些东西? 弘历淡淡道:“你忘了,这就是初选时候验身之后记录下的东西。” 听了这话,绵奕这才想起了那天的事儿!只是她哪里想到,这些东西居然还要记录下来?!尼玛太变态了吧?! 绵奕瞄了瞄炕几上,这种红皮封的折子,貌似只有这么一个,其余的应该都是奏折,“为什么这里只有我的?” 弘历淡定地合上红皮折子,“别人的,朕没兴趣看。” 合着就有兴趣看她的验身记录!死变态 绵奕心里都快呕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暖阁里很安静,弘历慢条斯理将记录绵奕身体特征的红皮折子合上,又放回了原位。 “朕只是好奇,所以才叫取来一观。没别的意思。”弘历一脸平静地说。 绵奕内心有一千只羊驼飞奔而过!这还叫没别的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有木有!节操木有下线啊!! 弘历语气很平和,“何况光看着这些没什么意思,朕若想知道,自己看便是了。” 绵奕一愣,一时没往那上头想,便脱口喃喃:“自己看?” 然后,秒懂。 再然后,脸上热得火辣辣的! 她差点忘了,自己是来侍寝的。待会儿要要干啥,鬼都知道。赤果果一丝不挂,自然什么都看到了 一言不合就飚黄段子啊! 尼玛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黄段子! 皇帝原来这么黄 弘历笑容揶揄,他低头凑在绵奕耳畔,呢喃道:“朕想看看那颗红痣是否生得可爱。” 你直接说想看老娘屁股就是了!! 绵奕觉得自己的下线又一次被刷新了。来养心殿侍寝,她还是有点准备的,可明显,她的准备远远应付不了弘历的人品下线。 绵奕差点恼羞成怒,浑然不复刚进来时候紧张兮兮的模样了。想着那帘子外头还候着不少太监宫女呢,绵奕也不敢高声,生恐被听见。幸好弘历的声音也不大,那些木有节操的话,他也是压低了声音,凑在绵奕耳畔说的。 万幸孙国安他们听不见,否则她真想死一死! “怎么不说话了?”弘历眯着眼睛问。 绵奕已经无话可说了,羞愤欲绝的她这会子也只能胡乱诌了:“那个臣妾是不是该去偏殿沐浴更衣?”这个流程她还是知道的。 这话一出,弘历露出别样的神色,那目光格外炙热了三分:“哦?奕儿这般心急?” 绵奕瞬间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天爷明鉴,她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和康“黄”帝再这么聊下去,她一准得羞愤而死!所以才想这个借口暂且脱身一下的! 绵奕忙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不不不,我我c我”脑子一乱,竟也忘了自称臣妾了 弘历一脸热切之色,便握住绵奕柔软的小手,低声道:“沐浴便不必了,不过天色的确不早了,跟朕去里头寝殿安置吧。” 好吧,终究还是要步入正题了。方才那些口头黄段子,只是开胃菜而已。 绵奕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再度僵硬了起来,宛若一只牵线木偶,就那样被弘历牵着手,牵进了里头的梢间。 挑开那藏青色金宝地仙台楼阁妆缎闱帐,才是养心殿内寝殿所在。 里头地上尽数铺设猩红万寿地毯,踩在上头柔软无比,恍若行走在云端。沉郁郁的檀香气息铺面而来,南海花梨木香几上是一尊金螭龙熏炉,袅袅檀香从龙首中吐出,缭绕不绝,内寝殿迷离得宛若仙境。 弘历牵着她的书走到那硕大的金丝楠木垂花柱式夔纹拔步床跟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明黄色织金缎幔帐c明黄色百子千孙锦褥那刺目的明黄色,在大红宫灯照耀下,格外醒目。 绵奕只觉得心跳得厉害,那颗心脏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膛一般。 “别怕”弘历环抱她在怀中,低低呢喃。 灼热的吐息喷在绵奕的耳根,愈发叫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弘历端详着她发红的耳垂,心中一阵悸动,忍不住便含了上去。 “啊”绵奕发出急促而慌乱的低叹,耳垂被一下下舔舐着,心脏也如被猫爪子一下下地撩拨。脸上的燥热不由地蔓延到了全身。 豁然间,绵奕脚下一轻,原来她整个身子竟被横抱了起来。 弘历拥着她倒向龙榻,那明黄色的闱帐也被他一脚踹了下来,厚厚的闱帐将床榻内与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在床榻里头,这片空间中,绵奕的衣衫渐渐被剥去 绵奕的脑子迷糊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知该如何。她只是被动地,被引导着 好在另一位是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鸟了,一切都那么地如鱼得水。 良久的之后,绵奕那泛着娇红的身躯依偎在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中。她低低喘息着,脑子里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那滋味,倒是不坏。 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反倒还蛮舒服的。 弘历嘛,开车技术当然好。 这时候,弘历才附耳问她:“疼吗?” 绵奕忍不住再度臊了起来,忙缩着脖子,蚊子哼哼般道:“还还好。” 弘历这才释然地笑了,双手捧住她依旧发烫的脸蛋,便将他的脸也凑了上来。 唇与唇相触。 对付舔了舔她的嘴唇,然后开始慢慢啃着。 很没技术地啃着 你妹,这跟刚才技术娴熟的弘历是一个人吗?! 明明嘿咻技术那么好,为什么吻技这么差劲?? 啃了良久,舌头才总算钻到门路,一路钻了进去 而绵奕吻技上也没什么技术可言,所以舌头一交缠,两人通通不会呼吸了。 最后憋到极致,只能分开,各自大口喘气。 绵奕忍不住想,弘历这该不会是初吻吧? 呵呵,想也知道不可能啦娃都生了一大堆了! 不过吻技和嘿咻技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也只能归咎他不常练习 脑子里混混沌沌想着少儿不宜的内容,绵奕渐渐乏累,便萎软在龙榻上,与周公相会了。 绵奕倒是入睡极快,弘历却还清醒着,或者说他还亢奋着无论身心。 他舔着自己的薄唇,有些回味刚才那个有些拙劣的吻。回味过后,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看着那双已经微微红肿的嘴唇,不禁心道,似乎用力大了点 “奕儿?”弘历轻轻唤了一声。 “嗯”绵奕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朕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 “嗯”绵奕的应声更加低迷,她早听见耳畔说得是什么,只能听见有声音,故而本能地又应了一声。 “你对朕其实很生疏但不打紧,来日方长。”弘历声音也渐渐归于低迷,他合上眸子,怀中抱着佳人,也渐渐入梦了 翌日晨。 绵奕依稀听见有鸟鸣啁啾,醒来方知天色已经大亮。而枕畔之人早就已经不在了,被窝里还依稀留着他的体温 御前副总管孙国安告诉他,皇上去上早朝了。 是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的确被窝里一阵翻动,好像她听见弘历跟她说话,说什么让她再睡会儿,不必早起,还说,过几日再召她侍寝。 她的脑子里只记得这些了。 叫伴夏c素英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绵奕也不在此久留,便按照来的时的路,乘坐敬事房专用的轿子,一路返回摛藻堂。 既然回来了,少不得得先去正殿给诚嫔请了个安。 诚嫔笑着打量着她那略显凌乱的眉梢,笑着说:“膳房灶上给你煨着补汤呢,待会用早膳,可别忘了喝。” 绵奕不禁满面臊红,意思是侍寝辛苦,所以需要补一下? 其实她真的不需要的 可这种事儿越解释越黑,她便也不做多说,急忙应了一声,便逃窜似的离开了正殿,回到她的乐善堂。 这会子她也着实饿了,便叫底下传膳。 明显的,今日的早膳格外丰盛,不但有诚嫔提及的那份补汤,还有凤尾鱼翅c龙井虾仁c百花鸭舌等好几道山珍海味。这些菜色所用的食材,明显不是贵人份例里能有的! 呵呵,这是侍寝之后格外给的福利待遇吗? 她怎么有一种卖身的古怪感觉啊?! 不过她肚子实在饿了,忙把古怪的念头抛在脑后,专心用膳。不得不说,早膳烹调得极好,不仅仅是食材好,厨子也是十分尽心的。 素英给她舀了一盅补汤,奉了上来:“这人参乌鸡汤,是嫔妃侍寝后专用的补汤。小主快趁热喝了吧。” 被素英这么一说,绵奕反而尴尬了,红着脸喝了两口,便急忙搁下了。 用过了早膳,绵奕正打算去景阳宫找表姐慎嫔,却没想到,御前的副总管孙国安来了。 孙太监,自然是奉旨而来。 皇帝的赏赐到了。 孙国安扯着腔调扬声道:“皇上赐魏佳贵人诗经一部,贡墨两盒c端砚一方!” 绵奕当场嘴角就抽搐了,合着昨天在诚嫔正殿说叫她多读诗经,原来不是随口一说,居然还真给了她一部诗经!那贡墨也是极好的紫玉光墨,端砚更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不过皇帝赏赐嫔妃,不应该是珠宝首饰c绫罗绸缎吗?怎么弘历尽来这些玩意儿?? 内心腹诽,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忙谢了恩,又叫伴夏给孙太监塞银票。 送走了孙太监,诚嫔笑着道:“皇上赏旁人,都是些金啊玉啊的,唯独赏你的东西与众不同。” 绵奕讷讷道:“这些我怎么觉得赏给阿哥正合适呀”说着,她忍不住瞄了一眼榻上抱着引枕玩得不亦乐乎的三阿哥。 诚嫔掩唇咳嗽了一声,便道:“对了,刚才寿康宫的嬷嬷来了一趟,说皇太后想见你。” 后宫里的皇太后传召,绵奕自然不敢耽搁,麻溜吩咐李连海将弘历赏的东西登记造册收好了,然后麻溜跟着诚嫔往寿康宫去了。 抵达的时候,寿康宫里头正热闹得紧,皇太后和皇太后二位自是不必多说,都端坐在罗汉榻上呢,重华宫c毓庆宫二位贵主儿俱在,另外底下还分坐了不少嫔妃。仪嫔c怡嫔c恂嫔c诚嫔这四位俱是端坐如仪,其中长相最出众的莫过怡嫔柏氏,当真是个千娇百媚的艳丽佳人。 一大堆女人俱在一块,想不热闹都难!早在殿外,绵奕就听见里头的笑声了。 与诚嫔上前,先给皇太后和皇太后两位郑重请安,又给两边两位贵主请了万福,再与一众嫔主们互相问好,一通繁琐礼数过后,诚嫔才落座。即使是在寿康宫,诚嫔也有个相当不错的座次。 寿康宫的列座次序,那是相当有门道的。 临窗的大罗汉榻上,右边坐着皇太后,左边是皇太后。然后紧挨着罗汉榻是两张南官帽椅,挨着皇太后坐在官帽椅上的是毓庆宫贵妃高贵妃,娴妃则是坐在皇太后手底下。 这个安排,就别有韵味了。谁都知道,挨着皇太后那位置,该叫后宫最尊贵的嫔妃坐。可毓庆宫这位贵妃,还没正式册封呢,明摆着是娴妃位尊些 如此可见,皇太后更待见毓庆宫贵妃,不怎么喜欢娴妃。荣妃的座位,是个精致的绣墩。而绵奕这个贵人,自然没得座位,只能站在荣妃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斡旋后宫——站队 当然了,站着的不只有绵奕,还有富察贵人,以及那天有过一面之缘袁贵人,袁贵人也站在恂嫔身后。除此之外,身份上还是庶妃的小霍硕特氏也站在边儿上她虽然享嫔位之礼遇,可依旧没有绣墩可坐。 如此一来,绵奕自然没什么不服气。人家待遇比她高的,都只能站着呢。 落了座儿,荣妃笑着道:“老远就听见皇太后殿中的笑声了,可是有什么喜事?” 毓庆宫贵妃高贵妃完全不复绵奕请安那天的冷脸,反倒是笑容满面,如春暖花开,当真艳丽动人,她笑吟吟道:“是怡嫔有了大大喜事了!” 怡嫔柏氏就坐在毓庆宫贵妃旁边的绣墩上,一脸难掩的笑意,“最近一直身上不大舒坦,原还以为春困犯懒,昨儿太医来请平安脉,竟诊出是喜脉。” 诚嫔微微错愕,旋即便道:“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呢!自打富察贵人生了四阿哥,宫里便再没有过喜讯了呢。” 绵奕心中也暗自吃惊,没想到来请个安,竟能听到如此重磅消息。 怡嫔怀孕了!这身孕来得可真是时候!如果她记得不错,怡嫔肚子里的应该是五阿哥了吧? 娴妃脸蛋有些发僵,难掩酸意:“怡嫔入宫多年,一朝有喜,当真是可喜可贺。”怡嫔是弘历十二年选秀入宫的,至今已有六年了。 一时间满堂嫔妃轮番贺喜怡嫔,艳羡与妒忌夹杂,倒是好不热闹。 一通热闹过后,皇太后笑着招手唤了怡嫔上前,在皇太后面前,怡嫔举止谦顺温和。 皇太后笑着打量了怡嫔那面庞,便从自己的旗头上拔下了一支金累丝五福钗,道:“如今你有了身孕,这只五福金钗就给你添添福气,只盼你能给皇帝添个阿哥。”说罢,那支金钗已经斜斜插在了怡嫔的架子头上。 怡嫔一脸的受宠若惊,她急忙屈膝谢恩,语气柔柔道:“多谢皇太后恩典。”她抬手抚摸着那支金钗,欣喜之色难掩。 皇太后赏赐的首饰自然贵重,可更贵重之处在于这是皇太后赏赐的。 赏赐了怡嫔,皇太后的目光便突然转向了绵奕,她道:“魏佳贵人上前来。” 绵奕不禁一愣,她还以为自己只是跟着诚嫔来请安充数的,哪里想到惊慌之后,她连忙垂首,疾步上前,屈膝下来,“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点了点头,便瞥了一眼身后的苏嬷嬷。苏嬷嬷便捧了个盒子走到绵奕面前,将那锦盒打开,里头是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石扁方,扁方上镂雕祥云如意纹饰,极为精美。 “这支扁方是内务府新制的,今日哀家赏赐给你。”皇太后徐徐道,“你日后需好生服侍皇帝。” 绵奕急忙再度屈膝,双手接过赏赐,“是,谢皇太后。”同时,她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收了这金累丝扁方,以后就得好好伺候弘历?肿么感觉像卖身了似的?! 一旁恂嫔满脸艳羡之色:“刚入宫便能得到皇太后的赏赐,记得在此之前,也只有怡嫔妹妹和钮祜禄贵妃才有这等福气呢。” 听得这话,绵奕心下忍不住想,只有怡嫔和钮祜禄贵妃?意思是连娴妃进宫的时候,都没得过赏?看样子,皇太后真不喜欢娴妃 如此一来,皇太后赏赐的这支如意扁方,宣告了皇太后对她看重与青睐。就如同皇太后青睐高贵妃与怡嫔那样。 绵奕心下是欢喜的,有了这么一座靠山,以后日子,起码能安泰不少。若有人想为难她,也得斟酌一下,是否会惹这座靠山不愉。 绵奕今日可谓收获颇丰,拜了寿康宫这座最大的山头,还得到了孝庄皇太后的青眼。 不过这会子还不能称呼人家孝庄,孝庄是谥号,也就是死了以后才有的称号,老太太这会子活得还蛮精神的。 而活着时候的称号,叫做徽号,她老人家的徽号很长曰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仁宣弘靖皇太后。简称昭圣皇太后。昭圣二字,是雍正帝当年给上的尊号。 顺带一提,皇太后的徽号是仁宪皇太后,是弘历登基后给的尊号。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儿子给的。 这位仁宪太后素来少言寡语,平日里很少理会六宫之事,每日除了念经礼佛,做得最多的便是来寿康宫陪着皇太后唠嗑,而她一开口多半都是蒙古语,底下无论满军旗汉军旗嫔妃通通懵逼。 皇太后到底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嘱咐了怡嫔好生养胎,便叫嫔妃们退下了。 走出寿康宫,绵奕忖着今日表姐慎嫔没有来请安,有些不放心,便与诚嫔说了一声,想去景阳宫瞧瞧。 诚嫔低声道:“皇太后不大喜欢汉军旗嫔妃,你妹瞧见,今儿来的都是满人嫔妃吗?” 绵奕一愣,“可娴妃不也是”虽然历史上孝懿仁皇后是乌喇那拉氏没错,可现在她还没抬旗,准确点说,现在只是佟氏而已! 她这随口的半句话,却正好落在了前头的娴妃耳中。娴妃立时止了脚步,回头过来,冷着脸问:“本宫不也是什么?!” 绵奕一脸尴尬,嗫嚅道:“没c没什么”瞧娴妃这架势,明显忌讳旁人说她是汉军旗呢! 娴妃冷哼了一声:“魏佳贵人才刚进宫,可别失了规矩!” 娴妃身旁的富察贵人忙笑着道:“今儿太阳有些毒,贵妃娘娘,咱们还是快些回重华宫吧。” 霍硕特氏这么说,显然是在替绵奕解围明明昨日才刚见过一次,霍硕特氏如此示好。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做人。 娴妃抬头看了看了日头,忙用手中的团扇遮了脸,似乎很怕被晒黑的样子。也是,娴妃五官不够漂亮,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白皙了,自然更怕失了这唯一的醍,便二话不说,飞快远去了。 这时候,耳旁却传来鄙夷的冷哼:“遮什么遮,容貌不济,再怎么费心保养也是无济于事!” 敢宫里如此嘲讽娴妃的,自然就只有毓庆宫那位了。 也只有高贵妃,才有如此底气。 其实娴妃长得还不错,有句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娴妃的姿色也算上佳了,只可惜宫里多得是姿色倾城的美人,娴妃那容貌自然就有些不够用了。 而她这句讽刺,绵奕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诚嫔也是如此。 只见高贵妃腰肢摇曳,便走了过来,“魏佳贵人可有兴趣去毓庆宫喝杯茶?” “诶?”绵奕有些懵,昨儿这主儿还一副千万个不待见她的样子,怎么今天竟变了脸? 是了,方才众人都退出寿康宫,唯独高贵妃在里头多留了一会儿,难道是皇太后跟她说了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高贵妃得皇太后看重,而今日皇太后也一副很青睐她的样子 诚嫔笑着说:“魏佳妹妹今儿没瞧见慎嫔请安,有些疑惑,正打算去景阳宫瞧瞧呢。” 听了这话,高贵妃把脸了撂了下来,“是么?那本宫就不打搅了!”说罢,便拂袖而去了。 绵奕心道,这位最是心高气傲,她好意邀请被拒绝,是断然不会死皮赖脸的再邀。这倒是个难得的优点。而且,拒绝的话,是诚嫔替她说的,高贵妃也怨怪不到她身上,只怕会对诚嫔有些不满 绵奕忍不住看了诚嫔一眼:“娘娘,她” 诚嫔道:“皇上不喜欢毓庆宫那位,你若想得宠,还是离她远些。” “是,多谢娘娘。”绵奕忙屈膝谢过。心中却忍不住疑惑,那主儿是怎么得罪弘历了?? 诚嫔露出笑容,“好了,你不是想去景阳宫么?快去吧。” 绵奕点了点,便辞别诚嫔,去看望清若表姐了。 今日请安阖宫嫔妃尽在,唯独汉军旗的慎嫔兰氏与恭嫔董氏未曾现身,便可见皇太后对汉军旗嫔妃的不待见了。 六宫之中,上了嫔位的宫妃,哪个不是居一宫主位?连享受嫔位礼遇的小霍硕特氏都住进了长春宫正殿,形同一宫主位。可慎嫔和恭嫔这两个老资历的嫔主,却同挤在一个偏僻的景阳宫。 景阳宫东六宫中距离寿康宫最远的一座宫殿。绵奕乘坐肩舆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景阳宫。寿康宫处于西六宫西南,而景阳宫处于东六宫东北角这距离,也是无语了。 景阳宫的宫殿规格虽与其他宫苑并无太大不同之处,但内中的一应摆设,明显逊色摛藻堂一筹。 慎嫔正在暖阁里,绣着一面团扇,那是九重春色的吉祥绣样,牡丹芍药争艳,绣得花团锦簇,十分惹眼。 “表姐绣工真好,瞧那牡丹上的蝴蝶,都要飞出来了!”绵奕忍不住赞叹。 慎嫔笑着打趣道:“我的苏绣手艺,还不是小时候跟姑母学的?难道姑母没教你?” 绵奕吐了吐舌头,“我也学过几日,不过总是扎着手指。疼得慌,跟额娘撒了几天娇,额娘就没叫我继续学下去了。”她可学不来这个,读书写字也就罢了,可那针可是危险玩意儿,一针扎上去,十指连心哪个都疼啊! 慎嫔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学绣工,哪儿有不扎手指头的?只看旁人刺绣精湛,却不知十根手指头早已扎烂到底是姑母疼你。”慎嫔艳羡地看着她,眼中是难言的寂寥与悲怆。 “表姐”比起清若表姐,她的确是太幸运了。满洲著姓大族,自小有父母疼爱呵护,哪怕入宫了,也得到了皇太后的青眼而弘历,貌似还算喜欢她的样子。 慎嫔笑了笑,“瞧我这张嘴,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她拉了绵奕的手,一起去榻上坐了,慎嫔笑吟吟打量着绵奕细腻的脸颊,低语道:“我可听说了,昨儿是你侍寝呢。” 瞬间,绵奕脸蛋臊红,“青天白日的,说这个做什么!”第18章集宠于一身 慎嫔咯咯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头一个侍寝,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会子都快晌午了,待会儿在我这儿用了午膳,你就赶紧回摛藻堂等着吧。” 绵奕一愣:“等着?等什么”瞬间,她明白了清若表姐的意思,忍不住啐道:“越说越不正经了!”表姐这分明叫她回去等弘历翻牌子呢! 慎嫔道:“我可不是打趣你!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多承宠,早日生个阿哥,这样终生才算是有了依靠。”说到后头,慎嫔不免有些黯然,“可千万别跟我似的。” 绵奕忙道:“表姐的意思我懂。只是皇上说了,过几日再召我,所以今日翻牌子,大约该是袁贵人或者是赫舍里庶妃。” 慎嫔点了点头,“霍硕特氏年纪还太小,想来会是袁氏。” 赫舍里庶妃才十三岁,要是老康真对她下手,的确太变态了! 绵奕四下张望,不禁有些疑惑:“我是不是该先去给恭嫔问个安?”照理说,恭嫔位份在她之上,她既然来了景阳宫,少不得要去问候一声,方才不算失了礼数。 慎嫔叹了口气,“自打她二皇女夭折,恭嫔便整日待在后殿佛堂,跟个姑子似的唉” 恭嫔早年曾生过一位公主,是弘历的第二女,可惜那孩子两岁就夭折了,和芳妃的孩子一样,也未曾列入齿序。 绵奕低声道:“摛藻堂的芳妃也夭过两个女儿,却也没像恭嫔那般承受不住” 慎嫔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孩子都是当娘的心头肉,心头肉被剜去,自然会痛不欲生。我虽然没生养过,但着实同情恭嫔。到底是芳妃看得开些。接连夭了两个女儿,若换了是我,只怕早活不下去了。” 绵奕亦叹了口气,是啊,有几个人受得了自己的孩子生一个死一个的? 芳妃的确不是一般人,而诚嫔更不一般。诚嫔可是接连夭折了四个儿子啊! 绵奕扪心自问,若诚嫔的遭遇落到她身上,只怕她会疯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当表亲成为情敌 慎嫔笑道:“咱们怎么越说越晦气了,奕儿只管安心。如今宫里不比早年,你这个时候入宫,也算是好时运了。” 绵奕苦笑,她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运气好。 慎嫔压低了声音问:“昨晚,皇上对你好吗?” 绵奕恼羞成怒:“表姐!” 慎嫔掩唇嗤嗤笑了,“看样子还不错。”说着,她忽然凝了神情,道:“只是,奕儿你既然进了宫,少不得要想法设法讨皇上欢心,只是你自己切不可动了真心啊!” 绵奕愣住了,她没想到清若表姐竟然会跟她说这个身为嫔妃的,竟然告诫别的嫔妃不要动皇帝动真心 “你的容貌在宫里也算是上乘姿色,又有那样的家世才情,皇上会宠爱你,也不稀奇。只是,你若把皇上的宠爱当做是喜爱,只怕早晚要自误自伤。”慎嫔语气幽幽。 这样的话,在宫里是何等的忌讳,可表姐连这等忌讳的心里话都与她告诫,绵奕心下自是感触颇多。 若她真是个古代女子,得到年轻英武皇帝的垂怜,只怕少不得一颗芳心付与。 只可惜她不是,她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动心? “表姐的意思,我懂的。”绵奕轻声道,“宫里的女人得宠一时不难,但又有谁是一世得宠的呢?既然皇上对我的宠爱,注定不可能长久,我又何必痴心错付呢?” 虽然她感觉得到,弘历应该是喜欢她的。只是弘历又不是只喜欢她。在她之前,宫中圣宠优渥的,有卫常在c富察贵人,还有怡嫔与郭络罗贵人姊妹,弘历难道不喜欢她们吗? 如此博爱,她哪里会心生一丝一毫的情愫呢? 她的感情,还没有廉价到那种地步。 慎嫔有些吃惊地看着绵奕,似乎她也没想到绵奕竟然如此清醒。像花骨朵一样年纪的女子,不应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吗? 良久,慎嫔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打小透彻,没想到在男女之事上,竟也看得如此清醒。” 绵奕嫣然一笑,“如此,表姐安心了?” 慎嫔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神情也宽松了下来。 绵奕在景阳宫陪表姐用过了午膳,午后又陪她做针线。慎嫔飞针走线,绣着那柄湘妃竹骨的九重春色团扇,一针一线,都是那样熟稔。绵奕则在一旁把她理顺丝线,闲的时候就喝几口茶c吃几块点心。如此不知不觉,竟已经晚霞灿烂时分。 伺候慎嫔的太监顺宁弓着身子进来,“娘娘c贵人,内务府的人已经去承乾宫接卫小主侍寝了。” 绵奕捏着玫瑰酥的手突然一滞,“卫常在?”她还以为会是袁贵人呢。 慎嫔慢条斯理绣完最后几针,神色淡淡道:“不稀奇。乌喇那拉氏得宠,一个月最多时候能侍寝七八回呢。” “七八回?”很多吗?不过想想宫里的嫔妃数量,便点了点,的确相当多了。 慎嫔徐徐道:“皇上不会每日都召幸嫔妃,一个月也就翻牌子二十回上下,乌喇那拉氏一个人就占了小半,不知有多少人恨死她了。” 绵奕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玫瑰酥塞嘴里,慢慢咀嚼。如此得宠,还真不见得是好事。有句话说得好,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绵奕侍寝后,乌喇那拉氏被连续召幸两日,然后袁贵人才总算被翻了牌子。看样子,新人入宫,仍旧没有冲散乌喇那拉氏的宠爱。 侍寝后的袁氏,也得了弘历不少赏赐,俱是上乘的首饰衣料。可即使如此,袁氏仍旧酸意难平。也难怪,被一个出身如此卑微的常在压制一头,袁贵人如何能福气呢?何况袁氏姿色不俗。 绵奕入宫后第七日,那是第二回陪着诚嫔去旁边的重华宫给贵妃请安。 因昨夜侍寝的是富察贵人,故而今日霍硕特氏脸颊上颇有几分难掩的娇艳。只不过娴妃气色不佳,那神色似乎是宽心c似乎有带着妒意。 娴妃担心新人入宫,会使得霍硕特氏失了宠爱,霍硕特氏获得召幸,所以她宽心。可自己宫里的女人被传召去侍寝,这种事情,娴妃如何能不吃醋呢? 如今天儿还不算太热,绵奕手里已经多了一柄九重春色湘妃竹团扇,便是那日清若表姐所绣制,被她讨了来。 请了娴妃安,便坐在一旁绣墩上陪着唠嗑。 那日早寿康宫外,绵奕差点脱口说出娴妃是汉军旗。按理说是得罪了娴妃的,只不过娴妃却是一派温和模样,说说笑笑,甚是亲切,似乎已经把那事儿给忘了的样子。 正说着话,太监进来禀报说:“仪嫔娘娘带着卫常在来请安了。” 瞬间,娴妃脸色见了几分妒意,却强装温和:“倒是有几日没瞧见仪嫔了,叫她们进来吧。” 仪嫔黄氏,绵奕早先在皇太后的寿康宫便见过了。可卫常在,却是头一次见呢。 绵奕也好奇,那是怎样的绝色?竟能让坐拥六宫佳人的弘历留恋不已。 心想着,便见一个身穿水绿色旗服的纤细女子,低头紧跟在仪嫔身后,便朝这里盈盈走了过来。她衣着素雅,水绿色的旗服上只绣了几簇小巧玲珑的丁香花枝,粉紫色的丁香,映着她娇羞的容颜。那一瞬,绵奕看得呆住了。 眉若远山,眼若流波。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她美得叫人几乎挪不开眼睛,那一点娇嫩的红唇,水润欲滴,是那样引人亲近,甚至会叫人忍不住想去品味一番,那双红唇会是何等滋味。 可今日一见,绵奕不得不承认,这般相貌,的确足以让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嫉妒。 请了安,仪嫔秀眸含笑,“臣妾的承乾宫离贵妃这儿颇近,照理说该时常过来请安才是。只是大阿哥顽皮,臣妾总是忙得脱不开身。”仪嫔一副苦恼的样子,其实不过是炫耀她所生养的大阿哥健壮罢了。 娴妃将目光从乌喇那拉氏脸颊上的挪开,语气有些生硬,“仪嫔有福气,生养了大阿哥,还有卫常在这样的美人在身边帮衬,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这话里,难掩讽刺之意。什么帮衬,就是帮着争宠呗! 仪嫔却一脸的浑不在意,反倒是掩唇一笑,“贵妃不也是如此吗?富察贵人不但能帮衬贵妃,还生了四阿哥让贵妃教养。相比之下,卫常在虽然得皇上宠爱,却一直没有身孕,真是可惜呢。”仪嫔虽嘴上说可惜,却未见有丝毫的可惜之色。 娴妃脸上恼色横生,气得鼻子都歪了半边。 富察贵人生恐贵妃发作,忙对仪嫔道:“卫常在如此得皇上喜爱,想来很快就会有身孕了。” 霍硕特氏这话说得温温吞吞,仪嫔却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若卫常在有孕,只怕第一个难受的就是她自己。 娴妃不由笑了,满脸快意之色。 而侍立在仪嫔身侧的乌喇那拉氏,柳叶秀眉不由颦蹙了起来,她低低道:“多谢富察姐姐吉言,只是妹妹福薄,比不得姐姐有福气。” 绵奕看在眼里,不禁暗想,这乌喇那拉氏虽然柔弱,却也不笨。 仪嫔在娴妃身上没占到便宜,便转脸瞅了一眼诚嫔,“摛藻堂新得了魏佳贵人,想必热闹不少。” 诚嫔挑了挑眉,脸上笑容有些发冷:“哪里比得上姐姐的承乾宫热闹?卫常在那般争气,姐姐与大阿哥也跟着沾光不少呢。” 如此一语噎上去,生生叫仪嫔脸色都青了。一个嫔个阿哥,沾一个常在的光,这话简直是打脸。可却又是大大的实话,仪嫔以乌喇那拉氏固宠,方能稳固地位,她稳固了,大阿哥才稳当。 诚嫔平日里一副好性子,但有人挑衅上来,她也不是泥人。 而乌喇那拉氏神色慌张,脸蛋都白了半边,她依附仪嫔生存,如何能不慌乱呢?上头娘娘们针锋相对,却拿她做筏子 仪嫔咬牙切齿道:“妹妹不必羡慕,总有一日你也能沾魏佳贵人的光!” 荣妃笑了,“魏佳妹妹是著姓大族出身的贵女c魏府嫡出的格格,若真有那一日,也是我的福气!” 诚嫔的意思很明了,绵奕出身体面,若有朝一日为嫔为妃,不但不是她的耻辱,反倒是是她的荣光。可乌喇那拉氏就不同了,若真有一日,和仪嫔平起平坐了,只怕仪嫔第一个意难平! 吃了这么一枚硬邦邦的钉子,仪嫔一肚子气却无处可发,只得气呼呼起身,对娴妃道:“臣妾今儿累了,改日再来给贵妃请安。”便带着卫常在,扬长而去。 绵奕暗自摇头,真是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主儿!诚嫔是招她惹她了,非得上来挑事儿! 气走了仪嫔,诚嫔冷哼一声,满含鄙夷地嗤笑:“她以前就是这种脾性,自打乌喇那拉氏得宠,仪嫔闲着没事儿就带乌喇那拉氏出来显摆。” 绵奕忍不住嘀咕:“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显摆的”分明是丢人的事儿好不好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大约是觉得她说得不合宜,富察贵人忙轻咳嗽了一声,“魏佳妹妹刚进宫,许多事情怕是还不了解。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绵奕瞅了一眼这位未来的孝恭仁太后,如今她只是依附娴妃的小贵人罢了,其处境也只比乌喇那拉氏略好些罢了。她虽不及乌喇那拉氏貌美,却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娴妃端详着绵奕的脸蛋,“本宫瞧着,魏佳贵人清姿动人,哪里是乌喇那拉氏那种狐媚子能比的。” 这话绵奕也不敢接下,“贵妃娘娘谬赞了,卫常在的确貌美,臣妾不及也。” 娴妃笑了:“你倒是好性子,不比那仪嫔无知张狂。” 仪嫔无知张狂吗?倒也不见得全然,她就算落败而逃又如何?娴妃不还是照样那她没办法?说到底,仪嫔到底是有子可依的嫔妃。娴妃再尊贵,四阿哥终究不是她生的。 娴妃目光落在绵奕手中的团扇道,不禁赞道:“这扇面绣得真是精美绝伦,没想到魏佳贵人这般精于女红。” 绵奕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忙道:“臣妾最是粗手笨脚,哪里会女红?这是景阳宫慎嫔所绣。” 娴妃一愣,旋即点头道:“是了,慎嫔兰氏是你表姐。”娴妃叹道:“有自己的姐妹在宫里真好。” 好个屁,一想到弘历还是自己表姐夫,绵奕就郁闷得很!幸好表姐根本不喜欢弘历,否则她更得尴尬死! 诚嫔微笑着道:“怡嫔有了身孕,绿头牌已经撤下来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郭络罗贵人要有福了。” 绵奕听懂了诚嫔的意思,怡嫔既然自己不能侍寝了,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自然是要多举荐她妹妹小柏氏去侍寝的。 尼玛,孝昭仁皇后与钮祜禄贵妃c皇后与小霍硕特氏庶妃也就罢了,好歹前头两位皇后都不在人世了。怡嫔跟她妹妹郭贵人,那可真真是姐妹同时共侍一夫啊!!太那啥啥了!弘历这癖好,太邪恶了!! 娴妃点头道:“怡嫔一直很照拂郭贵人。” 郭贵人便是郭络罗贵人的简称,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姓郭呢。绵奕心底吐槽。 正在此时,重华宫的首领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噗通磕头,“娘娘,皇上御驾刚刚从重华宫门口经过!已经停在了摛藻堂外!”摛藻堂就在重华宫西面。 娴妃顿时心里发酸,便对诚嫔道:“妹妹快些回去侍奉圣驾吧。” 诚嫔也有些疑惑,怎么皇上又没叫人提前通知?又是这般突兀驾临上次是因为在重华宫看过了四阿哥,才顺道想去看三阿哥这回诚嫔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 出了重华宫门,诚嫔遥遥看着停在摛藻堂外的明黄色华盖与紫檀龙舆,忽然停住了脚步。她这一止步,叫绵奕有些疑惑:“娘娘?” 诚嫔冲她笑了笑,“瞧本宫这记性,竟把帕子落在贵妃那儿了。妹妹先回去侍驾,本宫回去取手帕。”说吧,她飞快扭头,又钻进重华宫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新欢的日子不好过 徒留下绵奕一个人满头诧异,诚嫔这是怎么了? 伴夏也惶惑:“只是条手帕,吩咐个宫人去取就是了,犯得着” 绵奕顿时明白了诚嫔的意图,她这是故意做好人呐,“走吧,别耽误了。”诚嫔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摛藻堂了。 摛藻堂正殿。 这里是嫔妃迎驾的地方,诚嫔白天也会在这儿教导三阿哥读书,晚上的时候则回后殿正殿歇息。也就说这里本该是诚嫔的客厅。 “皇上万福!”瞧见弘历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绵奕急忙行了大礼。 弘历面带微笑,朝她招手:“过来坐。” “是。”绵奕忙起身上前,踩着脚踏,挨着弘历坐在了罗汉榻的条褥上。这可是诚嫔的坐榻,如今她与弘历如此亲昵地坐在一起,着实叫人尴尬。想到诚嫔的贤惠,她愈发觉得不是滋味。若设身处地,换了她,她必然做不到这般贤德。 或许正因为如此,弘历才会看重诚嫔。 弘历伸手握住绵奕的手,低语问:“在摛藻堂住得习惯吗?” 绵奕低头,温顺地道:“诚嫔娘娘很照拂臣妾。”幸好皇帝分派她住在摛藻堂,若换了别的地儿,哪里能如此安泰?且看霍硕特氏和乌喇那拉氏便可见一斑了。 富察贵人在重华宫,不过是娴妃拿来争宠和生子的工具,可霍硕特氏照样得小心翼翼奉承着。而乌喇那拉氏的处境,只怕还不如霍硕特氏,仪嫔拿乌喇那拉氏争宠,还用她处处招摇,无端叫乌喇那拉氏招惹了无数妒恨。 弘历“唔”了一声,“正因如此,朕才叫你暂住在此。” “暂住??”绵奕抬头,疑惑地看着弘历。 他扬着嘴角笑了,抬手抚了抚绵奕的鬓角,丹凤眸子凝视着绵奕旗髻上露出一角的如意纹扁方,不由笑意更浓,“奕儿其实有更多疑惑要问朕吧?” 弘历这话说中了绵奕心声,她的确有太多疑问。 “臣妾的确有些不解的地方。明明三藩之乱未定,为什么会突然选秀?八旗秀女佼佼者众多,皇太后为何会独独中意臣妾?还有还有皇上皇上喜欢臣妾吗?” 虽说弘历还是召幸乌喇那拉氏的次数更多些。可弘历对她也算是极好了。譬如这摛藻堂,的确嫌少又比诚嫔更贤惠识趣之人了。 我喜欢你。 绵奕忍不住问:“就因为,三年前的缘故吗?”那时候说了也没几句话,难道就喜欢上了? 若是因为才学,她也说了,那诗是一个姓郑的先生写。若因为孝,她也坦白,抄经纯粹是为了治额娘的心病,这孝之一字上也是打了折扣的。 弘历道:“于奕儿而言,进宫前,只见过朕一次罢了。可于朕而言,却不止那一次” “诶?”绵奕满腹疑虑,不止那一次?? 弘历一脸神秘的笑容:“今日时辰尚早,朝堂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奕儿今日陪朕去校场骑马吧。” 绵奕眼睛一滞,她是喜欢骑马的弘历居然知道吗? 重华宫。 娴妃闲闲拨弄着皓腕上的蜜蜡佛珠,眼角瞥了一眼坐在绣墩上安之若素的诚嫔,酸溜溜道:“诚嫔好生贤惠,连本宫都自愧弗如呢!”若换了她,必定做不到把重华宫让给霍硕特氏与皇上单独亲近。哪怕只有一会儿也不成。 诚嫔笑着道:“什么贤惠不贤惠的,臣妾人老珠黄,若再不识趣些,皇上只怕要嫌恶了。” 娴妃神色一愣,一时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就因为马佳氏识趣,皇上纵然不再翻她牌子,但还是时常去摛藻堂看望三阿哥 诚嫔道:“宫中新人不断,若要拈酸,岂非这辈子都要酸个不停?”这话倒更像是说娴妃。 娴妃淡淡挑了挑眉梢:“本宫可比不得诚嫔这般贤惠识趣。” 诚嫔暗叹一口气,看样子她的劝解是失败了。 直到底下禀报说,皇上已经带着魏佳贵人离开了摛藻堂,娴妃便露出驻客之态:“得了,诚嫔得偿所愿,还赖在本宫这儿做什么?” “是,那臣妾告退了。”校场的路有些远,乘着肩舆,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宫中只有这么一个校场,素来是皇帝c皇子们骑射的地方。可大阿哥和二阿哥都还小,因此不常来,故而时常来骑射的,也就只有弘历了。 校场的面积不下一个足球场,马棚里栓了十几匹上好的御马,俱是膘肥体壮c遒劲结实。 绵奕特意换了一身干练的骑射装出来,银红的织锦缎服,大有鲜衣怒马之势。 弘历指了指,道:“这些都是蒙古各部进献的宝马良驹,那匹油光水滑的黑马,是朕的黑龙驹。”说吧,马夫便麻溜将黑龙驹牵了上来。 绵奕细细端量,便道:“这应该是科尔沁部进献的阿巴嘎黑马。”哪怕只是普通的阿巴嘎黑马也价值百两,若是黑龙驹这等遒劲高壮的,自然是千金不换。 弘历拍了拍修长的马脖子,道:“奕儿要试一试吗?” 绵奕忙摇头:“阿巴嘎黑马骨架高大,不适合女子驾驭。”她这辈子虽然从小注意锻炼,可身高还是没好到哪儿去,估摸着顶多一米六,骑这种马,爬上去太费劲,若是摔下来更惨。 弘历听了,不由哈哈大笑,“不错,朕记得你以前骑的是一匹栗红色的三河马。” 绵奕脸蛋一黑,弘历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儿啊? 麻蛋,知道她屁股上有红痣就罢了,那是验身的时候嬷嬷记录的。连她平日骑什么马的都知道,这是监视了她多久啊,怪不得弘历说进宫前见过她不止一次,意思是暗中观察她很多次了?为毛她一点都木有察觉?! 绵奕又是气恼又是郁闷,便跑去马棚,挑选了一匹雪白色的乌珠穆沁马。这种马,产自锡林郭勒草原,乌珠穆沁马多是棕色c褐色或者枣红,白色的乌珠穆沁马十分罕有。她大哥二哥都喜欢宝马良驹,在这上头花了不少银子,却弄不到一匹乌珠穆沁白马,可在马棚里去足足有四匹这样的马。真想多牵两只回去,大哥一只c二哥一只,至于三哥就免了 绵奕给白马喂了饴糖,又抚摸着哄了一会儿,便顺利地骑上了马背。这马明显是经过精心训练的,否则哪里会这么快被她哄到手? 大阿哥仰着脑袋,打量着绵奕,“魏佳贵人,我额娘提过你。只不过你也没多漂亮呀。” 绵奕听了,心中更加不爽,便笑着道:“是啊,我是没有卫常在漂亮,只不过起码比仪嫔漂亮!” 大阿哥听了这话,顿时恼红了小脸,“你” 看着大阿哥气得跟朝天椒似的,绵奕不禁暗想,她怎么跟一个小屁孩吵起架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便道:“罢了罢了,我不跟你斗嘴。”说吧,便将马鞭子扔给养马太监,打算去别的地方逛两圈,等天黑再去养心殿不迟。 可她刚走开二步,便见大阿哥恼红了眼,竟拔出一支羽箭,朝着绵奕身上便扎了过来! 还好绵奕身子骨不错,今儿穿又是骑射装,而不是花盆底鞋,急忙一闪,便堪堪闪开了。 饶是如此,还是刺啦一原来那羽箭竟划破了她的衣袖,布帛撕裂,好好一身骑射装便不成样子了。 绵奕又惊又恼:“你这是做什么?!” 大阿哥如一头呲牙咧嘴的虎犊子,一脸凶狠:“谁叫你说我额娘坏话的?!” 绵奕恨不得翻白眼:“我哪里说她坏话了,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她比仪嫔漂亮,的确是事实。 大阿哥听得这话,恼怒不已,抓着那羽箭,再度刺了上来。 这个熊孩子!绵奕急忙退步侧闪,疾呼道:“你可想好了!你扎伤了我,皇上兴许不舍得严惩你,但却会怪罪仪嫔教子无方!!” 骑在马背上,一抖马缰绳,白马便矫健地跑了起来。因为是第一次骑乌珠穆沁白马,绵奕未加鞭挞,适应性地在校场溜了一圈便回来了。 弘历骑在油光水滑的黑龙驹背上,熟稔地驾驭着到了绵奕面前,问:“如何?” 绵奕微笑道:“自然比臣妾的小栗子矫健多了。”小栗子就是从前那匹栗红色的三河马。只见弘历听到“小栗子”三字,也未露疑色,便知道,他连自己的马叫什么都知道 弘历道:“奕儿既喜欢,这匹马就予了你。” 绵奕只得赶忙谢恩:“多谢皇上。”得了这样一匹漂亮的乌珠穆沁马,她自然是开心的。便扬起马鞭子,在校场飞奔开来。 只不过乌珠穆沁马的脚力,逊色弘历的黑龙驹不少。倒也正常,那黑马腿长,迈出的步子自然大,何况阿巴嘎黑马本就是极其敏捷善奔的良驹。 不一会儿,绵奕就被甩在后头吃灰了 被一骑绝尘甩在后头,绵奕很郁闷,索性怏怏把马骑回马棚,吩咐太监喂些干净草料和水。 不一会儿,黑龙驹吁的一声,停在了绵奕身旁。 弘历跳下马来,问:“怎么不骑了?以奕儿的体力,不至于跑两圈就累了。” 你还真了解我绵奕腹诽不已,便道:“臣妾不累,只是有些饿了。” 今日一大早就去重华宫陪着贵妃唠嗑,这会子日头已经老高了。 弘历唔了一声,“那就陪朕回养心殿用午膳吧。” 皇帝级别的午膳,那自然是要多丰盛有多丰盛,只不过规矩也大,再好吃的菜色,也必须“食不过三”,吃得实在是别扭。 用过了膳,弘历道:“朕要去处理些西南军务。奕儿随便去哪儿玩儿都使得,只是记得晚上早点回来歇息。” 回来歇息?意思是今天晚上让她侍寝?? 不过这话说得,像是嘱咐自家小孩子似的 这样的口气真让人不爽! 不过,白天嫔妃的确不便待在养心殿,这里白天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只有等宫门落钥之后,嫔妃才会被接来侍寝。故而嫔妃白天不得随意靠近,没有皇帝准允,擅闯养心殿可是一项不小的罪名。 绵奕应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跑去校场了,上午跟弘历在一块,骑马实在不痛快。如今只有她,才真正可以撒欢儿了。 那匹雪白的乌珠穆沁马,也被喂得肚子饱饱,正该跑两圈消食才对,“小白,咱们溜两圈!” 于是上了马背,甩鞭子便飞奔了起来。 几圈下来,倒是渐渐跟小白熟稔了,速度也提高了不少,只不过她暗自估算了一下,若是跟弘历一块骑马,她还是只能在后头吃灰额 摇摇头,决定不跟他比。于是叫养马太监拿了弓箭上来,绵奕骑在马背上,拉弓放箭,对面五十步开外的靶子上哆哆哆三支羽箭嗡嗡晃动。 只可惜,射偏了些,大约只有七八环的成绩。在飞奔马背上,想要射中靶心的确是难了些。 正在这时候,后头传来小孩子嘿嘿的笑声,分明是嘲笑的声音! 绵奕心中恼怒,回头一瞧,只见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身锦缎骑射服,背着箭筒,手里拿着鹿角小弓,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长得倒是讨喜,只不过那一脸嘿嘿窃笑的样子,实在太让人讨厌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大阿哥,这小子,跟他额娘一样,真不讨人喜欢。 绵奕下了马,便问:“大阿哥这是来练习骑射吗?” 大阿哥不回答她的话,反倒是抬头反问道:“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汗阿玛的新欢吗?” “新欢?”绵奕的额头暴起一根青筋,特么滴这是什么称呼?!可恶的臭小子! “我是摛藻堂的贵人魏佳氏,是你的庶母!”绵奕狠狠咬中了“庶母”二字,你个臭小子,给老娘有礼貌点! 大阿哥撇嘴道:“什么庶母,等你封了嫔,再跟爷摆母嫔的架子吧!” 你丫的一个小屁孩,还“爷”上了!绵奕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弘历家的娃都这么臭屁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受宠树敌 这话一出,大阿哥的举动戛然而止,他呆愣在了那儿,“我我会连累额娘?” 绵奕呼了一口气,她黑着脸道:“你做事情之前,难道不考虑后果吗?” 大阿哥被如此数落,气得鼓了鼓腮帮子,却再也兴不起刺伤绵奕的事情,将手中的羽箭气呼呼摔在了地上,狠狠剁了两脚,又怒瞪绵奕一眼,便转身跑得没影儿了。 伴夏是吓坏了,她忍不住嘀咕道:“大阿哥也太放肆了” 绵奕摇了摇头,“一看就知道,被仪嫔惯坏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绵奕也没心情骑马了,在校场树荫底下喝了点茶水,歇息了一会儿,便慢吞吞回养心殿去了。 等到了养心殿,暮色已经降临。 绵奕虽然没怎么出汗,不过养心殿的司寝嬷嬷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洗澡水,“皇上让小主先行沐浴更衣。” 这次是按照规矩来,要洗白白了? 不过她的确有些乏累,洗个热水澡也能解解乏,便跟着嬷嬷去偏殿沐浴了。 洗澡桶极大,里头洒满了花瓣,泡在里头舒服极了。嬷嬷们也不催促她,还不时上来为她添热水,让她慢慢悠悠泡舒坦了。 本以为洗过了,要被卷起来送去弘历龙床上,没想到底下却将干净的衣物奉了上来。 伴夏忙道:“这是诚嫔娘娘派陈公公送来换洗衣衫。” 的确是她的衣裳。诚嫔还真是好心胸连换洗衣服都给她送来。 要知道,绵奕可是来侍寝的,侍寝的嫔妃少不得要自带换洗衣物,是因为跟皇帝嘿咻过后,自然要换一身衣服穿。 而她是上午穿着骑射装跟皇帝走了,之前没料想要留在养心殿侍寝,自然也就没带换洗衣服。亏得诚嫔细心,给她送了来。不过她竟也肯在这种事情上尽心,是何等的心宽体胖啊她竟也不吃味? 上午的时候,诚嫔也刻意避开了,给绵奕与弘历独处的空间。真是贤惠得没边儿了 穿戴整齐,便去了弘历的寝殿。 进去的时候,弘历已经在床上。他穿了一身明黄色暗纹卷云的寝衣,衣襟半开,露出蜜合色的胸膛,那胸肌鼓鼓,十分结实。 上次侍寝,绵奕基本没睁眼,自然也就没欣赏过弘历的果体。这回倒是瞅见了,瞅着弘历的胸脯,绵奕突然很受打击。 好大的胸肌啊 尼玛居然比她的还大!! 绵奕突然想哭,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长那么大的胸肌干什么?! 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辈子,绵奕对自己的这幅皮囊十分满意,唯一有点的遗憾就是胸部了不过想到自己才十六岁,以后还有发展空间,便没太在意。 可现在,她好介意 弘历也发觉绵奕瞅着她胸膛看,不由露出得意之色,嘴角都翘了起来,他笑着冲绵奕招手,“奕儿,过来。” 绵奕忙快步上前,坐在床头,“皇上臣妾回来了。” 弘历“嗯”了一声,伸出右臂,便将她的身子揽了过去,绵奕一个猝不及防,便跌入看弘历怀中,脸蛋就贴在她的胸肌上! 很结实,很热乎。 绵奕如被烫了一般,脸蛋嗖的透红了。 弘历低低笑了,“都是第二次侍寝了,还这般害羞?” 绵奕撅了嘴巴,伸出软软的小手,戳了戳弘历结实的胸膛,结实,却很有弹性。 真不晓得他是怎么炼出来的她这辈子很注重锻炼,平日里除了骑射,自己每天晚上还在自己屋里偷偷练习深蹲c俯卧撑c仰卧起坐,还有瑜伽,这些对塑形都很有好处,她也觉得自己腰身不错,一点赘肉都木有,可胸部却没什么进步 绵奕出于嫉妒,所以去戳弘历的胸肌。 可弘历却被她一下下戳得心里痒痒,软嘟嘟的小手指,一下下戳着,便把弘历的小火苗给戳了起来,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奕儿” 这一声“奕儿”叫得格外炙热,绵奕却没察觉,只嘟哝道:“为什么你的胸脯比我的都大” 弘历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戳朕胸口的?便咬着绵奕的耳垂,低声道:“那朕帮奕儿多揉揉,它会长大的” 这是何等的无耻绵奕再度被刷新了三观。 结果,弘历真的帮她揉了,揉来揉去,不止揉那里,而是哪里都揉了 简直是把绵奕当面团了 绵奕的身子也的确柔软,肌肤也细腻顺滑,摸起来的手感也是相当不错滴。 豆腐从头吃到脚。 一次又一次 绵奕觉得自己累坏了,这比塑形运动都累! 弘历这次终于饕餮足了,之前第一次侍寝,他要顾忌绵奕碧玉破瓜,举动自然格外克制,这回却吃了个饱饱。 弘历长长吐息一声,怀里抱着软成一潭春水的娇躯,一脸的满足,“这几年,朕一心在三藩之乱上,对胤褆,的确有些疏于管教。” 绵奕一愣,原来白天校场的事儿他都知道了?唉,到底有什么事儿是他不知道的?! 弘历继续道:“三藩大局已定,以后,朕会严格管教胤褆的。” 绵奕忙道:“大阿哥只是年幼调皮罢了,皇上就算要管教,也不必太严格。”仪嫔也就罢了,她实在是怕惹皇太后不高兴,不管这么说,大阿哥是皇太后的曾儿子,在皇太后心目中,必定是比她要紧得多。 弘历嗯了一声,“朕省得睡吧。” 一夜无梦到天亮。 转眼已经是五月光景,绵奕进宫也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新人都陆陆续续侍寝了。新晋嫔妃里,自然是她侍寝最多,足足有四次,其次是袁贵人,也有侍寝过三回了。其余常在答应倒是不值一提。 宠爱新人之余,弘历并未忘了旧爱。艳冠六宫的乌喇那拉氏自是不必多提,侍寝的次数比绵奕还要多一次,可见弘历对她是何等的眷恋。另外富察贵人c郭络罗贵人也分别侍寝了两次。 在新欢旧爱之间如此游刃有余,弘历还真是好艳福啊! 乌喇那拉氏国色之姿,可谓琼姿花貌。富察贵人温柔婉顺,郭络罗贵人瑰姿艳逸,袁贵人亦是秀色可餐。 绵奕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像有一回侍寝,正好是她的排卵期 唉,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这么快中招啊! 慎嫔兰氏坐在御花园的美人靠上,手里拿着一柄苏绣团扇,有一搭没一搭扇着,“你听说了吗?大阿哥跟二阿哥起了争执,原不过是小孩子闹气,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皇上却动了怒,罚大阿哥跪了半晌呢!” 绵奕心下忽然想到之前弘历跟她说的,会严格管教大阿哥,难道 便道:“二阿哥是储君,大阿哥虽长,也只是臣子,尊卑有别,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忽然瞧见芍药花丛对面,仪嫔那张遏制不住的怒容。绵奕不禁苦恼,怎么仪嫔也来御花园溜达了,还好巧不巧的听见她的这番话了。 绵奕忙起身,对着仪嫔遥遥一福,算是请了安。 仪嫔几步上前,冷眼扫过绵奕与慎嫔,“魏佳贵人虽得皇上宠爱,但也得自修德行,一副长舌妇作态,可着实不像样!” 绵奕蹙眉,她方才的话,一字一句其实并无可挑剔之处,仪嫔也知道话里挑不出错,所以才指摘她多嘴长舌。妇人以娴静婉顺为美,多嘴多舌,便可说是不修妇德。这一记帽子扣下来,的确不好应对。 绵奕不语,慎嫔却不愿见她受辱,便嗤笑道:“本宫就听不明白了。仪嫔方才话,到底是怪罪魏佳贵人多嘴,还是怪他得皇上宠爱?!”前者也就罢了,后者便有妒忌之嫌了!而妒忌,何尝不是妇德之大亏? 表姐这一招,果然厉害。 绵奕见状,便娇柔一笑,羞涩地道:“仪嫔若怪臣妾多嘴,臣妾以后少说两句便是。若怪臣妾得宠,臣妾可就无可奈何了”说着,便做出一副无奈之状。 她这幅样子,可着实气煞了仪嫔,她脱口讥笑道:“你才承了几次宠,便以为自己的宠妃了?!一副妖媚作态,真是不知检点!” 慎嫔听得“妖媚”二字,瞬间大怒,立刻反唇相讥:“若论妖艳妩媚,阖宫上下,谁比得上仪嫔宫里的乌喇那拉氏?!仪嫔若真有心教导宫嫔,还是从自己宫里开始吧!其身不正,虽令不行的道理,仪嫔不会不懂吧?!” 绵奕真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宫里女人个个伶牙俐齿,连清若表姐嘴巴都如此厉害!她以后可得多学着点。 绵奕微笑打量仪嫔那张怒极发紫的脸,便温温吞吞道:“仪嫔请息怒,若是被旁人听见嫔妃争风吃醋,对谁的名声都不好。” 仪嫔深深吸了一口气,怒目看着绵奕:“原还因为你只会跟在诚嫔后头畏首畏尾,哼!是本宫小觑了你了!” 绵奕淡淡道:“多谢仪嫔夸奖。” 仪嫔冷哼,“得宠的嫔妃,本宫见得多了!想凭一时之宠,凌驾本宫之上,不过是痴心妄想!本宫跟那些无子无依的嫔妃可不一样,本宫膝下有大阿哥!”说着,她又冷眼扫了慎嫔一眼。慎嫔可不就是无子无依的嫔妃吗? 慎嫔抚了抚鬓角:“我是无子无依,可魏佳贵人年轻得宠,何愁不能生个阿哥?” 仪嫔冷笑连连:“那本宫就等着瞧魏佳贵人肚子是否争气!咱们走着瞧!”撂下这句话,仪嫔拂袖离开浮碧亭。 仪嫔走后,慎嫔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不就是生了大阿哥么,整日显摆个没完没了,好像别人都不会生似的!” 绵奕嘴角抽搐,“表姐,你也犯不着置气。” 慎嫔撇嘴,“仪嫔的德行我又不是今儿才知道,只是奕儿,仪嫔今日发作,也太没用来由了,你方才说的那几君臣尊卑,也不算不中听呀。”慎嫔不免有些疑惑。 绵奕叹道:“大概是因为之前在校场我数落了大阿哥几句,才被仪嫔怨恨上了。方才不过是她借机发作罢了。”于是,便将校场那日发生的事情与表姐细细说了。 慎嫔听了,徐徐点头:“怪不得仪嫔平日里把大阿哥疼得跟宝儿似的,谁要说半句不好,她保准跟疯了似的!” 绵奕耸了耸肩,忍不住嘀咕:“我不过是训了大阿哥两句,她也太”何况那天,是大阿哥先无礼的,还不许她训几句了?!真是不可理喻! 慎嫔不禁叹道:“大阿哥的确任性。只是奕儿,你才刚进宫,便树敌,只怕不是好事。” 绵奕头疼得很,仪嫔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可事情惹上门儿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绵奕幽幽道。 慎嫔笑着安慰道:“不过你如今正得宠,仪嫔就算有心要为难你,也不敢太过分。为今之计,你只要保住皇上宠爱,早日生个阿哥,便不觑她了。” 生个毛生,现在她最怕的就是中招! “哟,今儿御花园好热闹!”明媚的笑声自迤逦的石子路上传来。来的正是多日未见的怡嫔,还有其妹郭络罗贵人。 怡嫔姊妹俱是艳丽的美人儿,身材高挑纤细,二人容貌足有五六分相似,当真是一对姐妹花。论容色,自然是怡嫔更光艳逼人,尤其笑起来当真耀若春华。 慎嫔笑道:“怡嫔妹妹自打有了身孕,便少出门,今儿倒是好兴致。” 怡嫔笑靥如花,艳赛芙蓉面庞上格外添了几分母性的温婉,“这不是听说御花园的芍药开了,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倒是先瞧见仪嫔气急败坏的模样。” 绵奕暗道,看样子仪嫔拂袖而去之后,竟碰上了怡嫔。 慎嫔掀了掀眉毛:“春日风景如画,有人硬是要煞风景,本宫无可奈何。” 怡嫔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品红色芍药,“慎嫔姐姐向来不招惹是非,自打魏佳贵人入宫,似乎与从前不同了。可见是有个表妹得宠,腰板也英朗了。” 宜妃语气温和,却带着丝丝挑刺的味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难掩失落 绵奕上前道:“有自家姐妹在宫中,自然可以互为依靠。这点,怡嫔娘娘是最清楚的,不是吗?”说着,便看了一眼怡嫔身边姿色俏丽的郭络罗贵人。 怡嫔听了这话,灿然笑了:“魏佳贵人说得极是,本宫的妹妹若能像你聪慧伶俐,便也能跟你一样得宠了。” 绵奕笑道:“娘娘说笑了,有娘娘照拂,郭贵人怎会不得宠?皇上不过是一时新鲜,才略加垂怜臣妾罢了。” 贵人柏氏,一般都称呼她郭贵人。绵奕心中不禁想,幸好没人叫她瓜贵人,否则她真想死一死 怡嫔咯咯笑了,笑得风姿动人。 怡嫔笑靥动人,绵奕也只管一旁欣赏着。 正在此时,诚嫔身边的首领太监陈矩跑来了,上前一一请了安,才禀报道:“皇上派人赏了些衣料,请贵人快些回去吧。” 怡嫔微微一忖,便道:“这个时节,应该是江宁织造局的云锦到了吧?” 陈矩点头道:“正是云锦。” 怡嫔幽幽道:“江宁云锦,寸锦寸金,如今天气渐热,云锦轻软柔顺,用来裁制夏衣是再合适不过了。皇上当真心疼魏佳妹妹。” 绵奕忙问陈矩:“想必不止我有吧?” 陈矩半弓着身子,笑着回话:“织造进献的第一匹云锦只有三十匹之数,除了进献两宫,皇上还赏赐了卫常在。” 绵奕这才松了口气,若独独只给她,不知要招惹多少妒忌了。 慎嫔便笑着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别叫御前公公久等。” 绵奕点了点头,朝着慎嫔屈膝一礼,又给怡嫔辞了一个万福,道:“那妹妹先告辞了。”这才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一路穿花拂柳去了。 自浮碧亭一路往南,花木愈发繁密,绵奕的心情也甚好。脚下步履比平常略快了三分,春风拂面,带着百花清香。小路迤逦走到拐角,绵奕忽的脚下竟打滑,一个刺溜,便趔趄仰倒,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一切来得太猝不及防,绵奕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空白之后绵奕只觉得屁股生疼,随从宫女忙七手八脚将她给搀扶了起来。 绵奕臀部疼得都有些麻木了,根本站不直身子,大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瘦巴巴的伴夏身上。 嘴里发出两声痛楚的“嘶”声,绵奕心下却无比疑惑,御花园的小路都是最防滑的石板路,怎么会这么滑溜?!这不符合常理啊! 她低头一瞧,才发现地上竟然一片油光!细细一闻,竟是桂花的馥郁幽香。 “桂花头油?!”这是宫中嫔妃用来梳头最常用的头油! 素英蹙着眉头道:“是谁竟这么不当心!” 绵奕屁股疼得一抽一抽,她呲牙咧嘴道:“若是洒了水,兴许真的是不当心。这可是梳头用的桂花油,若真是不小心摔了油瓶,怎么不见碎瓷?!” 伴夏忙问:“小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绵奕皱了皱眉头,心中也不免疑惑:“谁闲着没事想让我摔个屁股蹲?真是闲得”蛋疼这俩字绵奕没好意思说出口。 伴夏气呼呼道:“肯定是仪嫔,除了她,小主也没跟旁人起过龃龉!” 绵奕心下狐疑,“用这种招数,未免也太幼稚了些。”在她回宫的路上洒上桂花油,让她摔一跤,以此出气? 呵呵哒,段数也太低了吧? 李连海低声道:“小主,此地树荫繁密,纵使地上洒了油脂,也不易察觉。因此手段虽然简单,却也是用了心思的。” 也对,若洒在别的地方,她岂会瞧不见? 真是仪嫔干的?? 绵奕眯了眯眼,便吩咐素英:“你去告诉怡嫔一声,她怀着身孕,可千万别在这儿摔着了。”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她还是告知怡嫔一声为妙。 “是。” 摛藻堂。 来送赏的是御前另一位副总管李德全,其资历与孙国安相当,圆乎乎的脸,一脸笑意。 绵奕看了一眼那些华丽的云锦,便笑着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德全看见绵奕走路的样子有些古怪,衣裳也沾了油渍,不免疑惑:“贵人这是怎么了?” 绵奕笑了笑,摆手道:“不打紧,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德全哦了一声,倒是不曾多问什么,躬身一礼,便告辞了。李连海急忙去送李德全出摛藻堂。 宫门外,李连海低声跟李德全嚼了半天舌根子,李德全听了,暗暗点头,“我知道了,回头就禀报皇上。” 绵奕回房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遣了伴夏去御药房取些伤药来,毕竟屁股狠摔了一下,还是擦点药为妙。 那些几匹杭罗倒是极好,尤其那匹紫丁香色五彩云纹云锦,十分绚丽,还有几匹素锦,颜色也十分雅致。绵奕想了想,便召了书昀上前,道:“那匹月白的暗纹云锦,你拿去绣个屏风。”之前为了试验她的绣工,叫她绣了个帕子,绣得蝴蝶蜜蜂活灵活现,绵奕如今正贴身用着,爱不释手呢。 书昀忙问:“不知小主喜欢什么花样?” 绵奕思忖片刻,便道:“绣个竹报平安吧,看着也清爽。” “是,奴才明白了。” 绵奕摔得虽然不重,但摔的部位有些难以启齿,走路也有失仪态,便索性窝在摛藻堂不出门,权当是养伤。过了三四日,屁股上的瘀伤消了,这才跟着诚嫔一块去寿康宫给皇太后请了个安。 皇太后忽的道:“前儿听怡嫔说,魏佳贵人摔伤了,如今瞧着似乎没什么大碍了。” 绵奕忙面色微囧,“多谢皇太后关怀,本就不打紧的。”怡嫔竟把这件事告诉皇太后了?可见是她那日的提醒,起了作用。 今日仪嫔也在一旁绣墩上坐着,她眉宇飞扬,笑咯咯不止:“魏佳妹妹以后走路可要当心些,这一摔着,可真真耽误侍寝了。” 听着仪嫔那得意的语气,绵奕瞬间就可以肯定了,特么滴居然还真是仪嫔干的好事!你丫的还真是闲的蛋疼!让她摔一跤,就是为了这几天不能侍寝?!你也太了吧?! 绵奕心下大为恼怒,便满是担忧地道:“幸好怡嫔没有走那条路,否则岂非要伤了龙胎?” 皇太后的老脸果然变阴沉了几分。 而仪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了,眼中慌乱之色难掩。 绵奕上完了眼药,便眼观鼻鼻观心退回诚嫔身后。叫你没事儿找事儿,这下子老娘看你怎么应对! 怡嫔怀着身孕,少不得疑虑多些,她生恐是有人要害自己,所以捅到皇太后跟前。不过怡嫔自然不能明晃晃的说,是有人想害她。 怡嫔不方便说的话,绵奕便替她说了。 这一局,配合得当真精妙! 片刻后,皇太后对苏嬷嬷道:“去查查,是哪个奴才这般不谨慎!” 洒了桂花油这种事情,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而为。只不过,若只是故意为难一下一个小贵人,皇太后也懒得上心,可若是针对的是怡嫔肚子里的龙胎,绵奕只是替怡嫔挡了灾,皇太后就不能不上心了。 大白天在路上洒桂花油,这事儿根本禁不起调查,保准一查一个准。所以,仪嫔一听皇太后要调查,顿时脸色就白了个透彻。 慎嫔咯咯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头一个侍寝,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会子都快晌午了,待会儿在我这儿用了午膳,你就赶紧回摛藻堂等着吧。” 绵奕一愣:“等着?等什么又有什么好等的?”瞬间,她明白了清若表姐的意思,忍不住啐道:“越说越不正经了!”表姐这分明叫她回去等弘历翻牌子呢! 慎嫔道:“我可不是打趣你!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多承宠,早日生个阿哥,这样终生才算是有了依靠。”说到后头,慎嫔不免有些黯然,“可千万别跟我似的。” 绵奕忙道:“表姐的意思我懂。只是皇上说了,过几日再召我,所以今日翻牌子,大约该是袁贵人或者是赫舍里庶妃。” 慎嫔点了点头,“霍硕特氏年纪还太小,想来会是袁氏。” 赫舍里庶妃才十三岁,要是老康真对她下手,的确太变态了! 绵奕四下张望,不禁有些疑惑:“我是不是该先去给恭嫔问个安?”照理说,恭嫔位份在她之上,她既然来了景阳宫,少不得要去问候一声,方才不算失了礼数。 慎嫔叹了口气,“自打她二皇女夭折,恭嫔便整日待在后殿佛堂,跟个姑子似的唉” 恭嫔早年曾生过一位公主,是弘历的第二女,可惜那孩子两岁就夭折了,和芳妃的孩子一样,也未曾列入齿序。 绵奕低声道:“摛藻堂的芳妃也夭过两个女儿,却也没像恭嫔那般承受不住” 慎嫔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孩子都是当娘的心头肉,心头肉被剜去,自然会痛不欲生。我虽然没生养过,但着实同情恭嫔。到底是芳妃看得开些。接连夭了两个女儿,若换了是我,只怕早活不下去了。” 绵奕亦叹了口气,是啊,有几个人受得了自己的孩子生一个死一个的? 芳妃的确不是一般人,而诚嫔更不一般。诚嫔可是接连夭折了四个儿子啊! 绵奕扪心自问,若诚嫔的遭遇落到她身上,只怕她会疯掉。 慎嫔笑道:“咱们怎么越说越晦气了,奕儿只管安心。如今宫里不比早年,你这个时候入宫,也算是好时运了。” 绵奕苦笑,她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运气好。 慎嫔压低了声音问:“昨晚,皇上对你好吗?” 绵奕恼羞成怒:“表姐!” 慎嫔掩唇嗤嗤笑了,“看样子还不错。”说着,她忽然凝了神情,道:“只是,奕儿你既然进了宫,少不得要想法设法讨皇上欢心,只是你自己切不可动了真心啊!” 绵奕愣住了,她没想到清若表姐竟然会跟她说这个身为嫔妃的,竟然告诫别的嫔妃不要动皇帝动真心 “你的容貌在宫里也算是上乘姿色,又有那样的家世才情,皇上会宠爱你,也不稀奇。只是,你若把皇上的宠爱当做是喜爱,只怕早晚要自误自伤。”慎嫔语气幽幽。 这样的话,在宫里是何等的忌讳,可表姐连这等忌讳的心里话都与她告诫,绵奕心下自是感触颇多。 若她真是个古代女子,得到年轻英武皇帝的垂怜,只怕少不得一颗芳心付与。 只可惜她不是,她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动心? “表姐的意思,我懂的。”绵奕轻声道,“宫里的女人得宠一时不难,但又有谁是一世得宠的呢?既然皇上对我的宠爱,注定不可能长久,我又何必痴心错付呢?” 虽然她感觉得到,弘历应该是喜欢她的。只是弘历又不是只喜欢她。在她之前,宫中圣宠优渥的,有卫常在c富察贵人,还有怡嫔与郭络罗贵人姊妹,弘历难道不喜欢她们吗? 如此博爱,她哪里会心生一丝一毫的情愫呢? 她的感情,还没有廉价到那种地步。 慎嫔有些吃惊地看着绵奕,似乎她也没想到绵奕竟然如此清醒。像花骨朵一样年纪的女子,不应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吗? 良久,慎嫔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打小透彻,没想到在男女之事上,竟也看得如此清醒。” 绵奕嫣然一笑,“如此,表姐安心了?” 慎嫔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神情也宽松了下来。 绵奕在景阳宫陪表姐用过了午膳,午后又陪她做针线。慎嫔飞针走线,绣着那柄湘妃竹骨的九重春色团扇,一针一线,都是那样熟稔。绵奕则在一旁把她理顺丝线,闲的时候就喝几口茶c吃几块点心。如此不知不觉,竟已经晚霞灿烂月牙高挂时分。 伺候慎嫔的太监顺宁弓着身子进来,“娘娘c贵人,内务府的人已经去承乾宫接卫小主侍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最奢侈的三个字 绵奕捏着玫瑰酥的手突然一滞,“卫常在?”她还以为会是袁贵人呢。 慎嫔慢条斯理绣完最后几针,神色淡淡道:“不稀奇。乌喇那拉氏得宠,一个月最多时候能侍寝七八回呢。” “七八回?”很多吗?不过想想宫里的嫔妃数量,便点了点,的确相当多了。 慎嫔徐徐道:“皇上不会每日都召幸嫔妃,一个月也就翻牌子二十回上下,乌喇那拉氏一个人就占了小半,不知有多少人恨死她了。” 绵奕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玫瑰酥塞嘴里,慢慢咀嚼。如此得宠,还真不见得是好事。有句话说得好,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绵奕侍寝后,乌喇那拉氏被连续召幸两日,然后袁贵人才总算被翻了牌子。看样子,新人入宫,仍旧没有冲散乌喇那拉氏的宠爱。 侍寝后的袁氏,也得了弘历不少赏赐,俱是上乘的首饰衣料。可即使如此,袁氏仍旧酸意难平。也难怪,被一个出身如此卑微的常在压制一头,袁贵人如何能福气呢?何况袁氏姿色不俗。 绵奕入宫后第七日,那是第二回陪着诚嫔去旁边的重华宫给贵妃请安。 因昨夜侍寝的是富察贵人,故而今日霍硕特氏脸颊上颇有几分难掩的娇艳。只不过娴妃气色不佳,那神色似乎是宽心c似乎有带着妒意。 娴妃担心新人入宫,会使得霍硕特氏失了宠爱,霍硕特氏获得召幸,所以她宽心。可自己宫里的女人被传召去侍寝,这种事情,娴妃如何能不吃醋呢? 如今天儿还不算太热,绵奕手里已经多了一柄九重春色湘妃竹团扇,便是那日清若表姐所绣制,被她讨了来。 请了娴妃安,便坐在一旁绣墩上陪着唠嗑。 那日早寿康宫外,绵奕差点脱口说出娴妃是汉军旗。按理说是得罪了娴妃的,只不过娴妃却是一派温和模样,说说笑笑,甚是亲切,似乎已经把那事儿给忘了的样子。 正说着话,太监进来禀报说:“仪嫔娘娘带着卫常在来请安了。” 瞬间,娴妃脸色见了几分妒意,却强装温和:“倒是有几日没瞧见仪嫔了,叫她们进来吧。” 仪嫔黄氏,绵奕早先在皇太后的寿康宫便见过了。可卫常在,却是头一次见呢。 绵奕也好奇,那是怎样的绝色?竟能让坐拥六宫佳人的弘历留恋不已。 心想着,便见一个身穿水绿色旗服的纤细女子,低头紧跟在仪嫔身后,便朝这里盈盈走了过来。她衣着素雅,水绿色的旗服上只绣了几簇小巧玲珑的丁香花枝,粉紫色的丁香,映着她娇羞的容颜。那一瞬,绵奕看得呆住了。 眉若远山,眼若流波。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她美得叫人几乎挪不开眼睛,那一点娇嫩的红唇,水润欲滴,是那样引人亲近,甚至会叫人忍不住想去品味一番,那双红唇会是何等滋味。 乌喇那拉氏年才十七,侍奉弘历还不到一年,侍寝后自官女子起步,晋答应c常在。一年之内,三次晋封,不知让多少嫉妒发狂。 可今日一见,绵奕不得不承认,这般相貌,的确足以让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嫉妒。 请了安,仪嫔秀眸含笑,“臣妾的承乾宫离贵妃这儿颇近,照理说该时常过来请安才是。只是大阿哥顽皮,臣妾总是忙得脱不开身。”仪嫔一副苦恼的样子,其实不过是炫耀她所生养的大阿哥健壮罢了。 娴妃将目光从乌喇那拉氏脸颊上的挪开,语气有些生硬,“仪嫔有福气,生养了大阿哥,还有卫常在这样的美人在身边帮衬,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这话里,难掩讽刺之意。什么帮衬,就是帮着争宠呗! 仪嫔却一脸的浑不在意,反倒是掩唇一笑,“贵妃不也是如此吗?富察贵人不但能帮衬贵妃,还生了四阿哥让贵妃教养。相比之下,卫常在虽然得皇上宠爱,却一直没有身孕,真是可惜呢。”仪嫔虽嘴上说可惜,却未见有丝毫的可惜之色。 娴妃脸上恼色横生,气得鼻子都歪了半边。 富察贵人生恐贵妃发作,忙对仪嫔道:“卫常在如此得皇上喜爱,想来很快就会有身孕了。” 霍硕特氏这话说得温温吞吞,仪嫔却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若卫常在有孕,只怕第一个难受的就是她自己。 娴妃不由笑了,满脸快意之色。 而侍立在仪嫔身侧的乌喇那拉氏,柳叶秀眉不由颦蹙了起来,她低低道:“多谢富察姐姐吉言,只是妹妹福薄,比不得姐姐有福气。” 绵奕看在眼里,不禁暗想,这乌喇那拉氏虽然柔弱,却也不笨。 仪嫔在娴妃身上没占到便宜,便转脸瞅了一眼诚嫔,“摛藻堂新得了魏佳贵人,想必热闹不少。” 诚嫔挑了挑眉,脸上笑容有些发冷:“哪里比得上姐姐的承乾宫热闹?卫常在那般争气,姐姐与大阿哥也跟着沾光不少呢。” 如此一语噎上去,生生叫仪嫔脸色都青了。一个嫔个阿哥,沾一个常在的光,这话简直是打脸。可却又是大大的实话,仪嫔以乌喇那拉氏固宠,方能稳固地位,她稳固了,大阿哥才稳当。 诚嫔平日里一副好性子,但有人挑衅上来,她也不是泥人。 而乌喇那拉氏神色慌张,脸蛋都白了半边,她依附仪嫔生存,如何能不慌乱呢?上头娘娘们针锋相对,却拿她做筏子 仪嫔咬牙切齿道:“妹妹不必羡慕,总有一日你也能沾魏佳贵人的光!” 荣妃笑了,“魏佳妹妹是著姓大族出身的贵女c魏府嫡出的格格,若真有那一日,也是我的福气!” 诚嫔的意思很明了,绵奕出身体面,若有朝一日为嫔为妃,不但不是她的耻辱,反倒是是她的荣光。可乌喇那拉氏就不同了,若真有一日,和仪嫔平起平坐了,只怕仪嫔第一个意难平! 吃了这么一枚硬邦邦的钉子,仪嫔一肚子气却无处可发,只得气呼呼起身,对娴妃道:“臣妾今儿累了,改日再来给贵妃请安。”便带着卫常在,扬长而去。 绵奕暗自摇头,真是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主儿!诚嫔是招她惹她了,非得上来挑事儿! 气走了仪嫔,诚嫔冷哼一声,满含鄙夷地嗤笑:“她以前就是这种脾性,自打乌喇那拉氏得宠,仪嫔闲着没事儿就带乌喇那拉氏出来显摆。” 绵奕忍不住嘀咕:“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显摆的”分明是丢人的事儿好不好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大约是觉得她说得不合宜,富察贵人忙轻咳嗽了一声,“魏佳妹妹刚进宫,许多事情怕是还不了解。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绵奕瞅了一眼这位未来的孝恭仁太后,如今她只是依附娴妃的小贵人罢了,其处境也只比乌喇那拉氏略好些罢了。她虽不及乌喇那拉氏貌美,却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娴妃端详着绵奕的脸蛋,“本宫瞧着,魏佳贵人清姿动人,哪里是乌喇那拉氏那种狐媚子能比的。” 这话绵奕也不敢接下,“贵妃娘娘谬赞了,卫常在的确貌美,臣妾不及也。” 娴妃笑了:“你倒是好性子,不比那仪嫔无知张狂。” 仪嫔无知张狂吗?倒也不见得全然,她就算落败而逃又如何?娴妃不还是照样那她没办法?说到底,仪嫔到底是有子可依的嫔妃。娴妃再尊贵,四阿哥终究不是她生的。 娴妃目光落在绵奕手中的团扇道,不禁赞道:“这扇面绣得真是精美绝伦,没想到魏佳贵人这般精于女红。” 绵奕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忙道:“臣妾最是粗手笨脚,哪里会女红?这是景阳宫慎嫔所绣。” 娴妃一愣,旋即点头道:“是了,慎嫔兰氏是你表姐。”娴妃叹道:“有自己的姐妹在宫里真好。” 好个屁,一想到弘历还是自己表姐夫,绵奕就郁闷得很!幸好表姐根本不喜欢弘历,否则她更得尴尬死! 诚嫔微笑着道:“怡嫔有了身孕,绿头牌已经撤下来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郭络罗贵人要有福了。” 绵奕听懂了诚嫔的意思,怡嫔既然自己不能侍寝了,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自然是要多举荐她妹妹小柏氏去侍寝的。 尼玛,孝昭仁皇后与钮祜禄贵妃c皇后与小霍硕特氏庶妃也就罢了,好歹前头两位皇后都不在人世了。怡嫔跟她妹妹郭贵人,那可真真是姐妹同时共侍一夫啊!!太那啥啥了!弘历这癖好,太邪恶了!! 娴妃点头道:“怡嫔一直很照拂郭贵人。” 郭贵人便是郭络罗贵人的简称,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姓郭呢。绵奕心底吐槽。 正在此时,重华宫的首领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噗通磕头,“娘娘,皇上御驾刚刚从重华宫门口经过!已经停在了摛藻堂外!”摛藻堂就在重华宫西面。 娴妃顿时心里发酸,便对诚嫔道:“妹妹快些回去侍奉圣驾吧。” 诚嫔也有些疑惑,怎么皇上又没叫人提前通知?又是这般突兀驾临上次是因为在重华宫看过了四阿哥,才顺道想去看三阿哥这回诚嫔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 出了重华宫门,诚嫔遥遥看着停在摛藻堂外的明黄色华盖与紫檀龙舆,忽然停住了脚步。她这一止步,叫绵奕有些疑惑:“娘娘?” 诚嫔冲她笑了笑,“瞧本宫这记性,竟把帕子落在贵妃那儿了。妹妹先回去侍驾,本宫回去取手帕。”说吧,她飞快扭头,又钻进重华宫去了 徒留下绵奕一个人满头诧异,诚嫔这是怎么了? 伴夏也惶惑:“只是条手帕,吩咐个宫人去取就是了,犯得着” 绵奕顿时明白了诚嫔的意图,她这是故意做好人呐,“走吧,别耽误了。”诚嫔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摛藻堂了。 摛藻堂正殿。 这里是嫔妃迎驾的地方,诚嫔白天也会在这儿教导三阿哥读书,晚上的时候则回后殿正殿歇息。也就说这里本该是诚嫔的客厅。 “皇上万福!”瞧见弘历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绵奕急忙行了大礼。 弘历面带微笑,朝她招手:“过来坐。” “是。”绵奕忙起身上前,踩着脚踏,挨着弘历坐在了罗汉榻的条褥上。这可是诚嫔的坐榻,如今她与弘历如此亲昵地坐在一起,着实叫人尴尬。想到诚嫔的贤惠,她愈发觉得不是滋味。若设身处地,换了她,她必然做不到这般贤德。 或许正因为如此,弘历才会看重诚嫔。 弘历伸手握住绵奕的手,低语问:“在摛藻堂住得习惯吗?” 绵奕低头,温顺地道:“诚嫔娘娘很照拂臣妾。”幸好皇帝分派她住在摛藻堂,若换了别的地儿,哪里能如此安泰?且看霍硕特氏和乌喇那拉氏便可见一斑了。 富察贵人在重华宫,不过是娴妃拿来争宠和生子的工具,可霍硕特氏照样得小心翼翼奉承着。而乌喇那拉氏的处境,只怕还不如霍硕特氏,仪嫔拿乌喇那拉氏争宠,还用她处处招摇,无端叫乌喇那拉氏招惹了无数妒恨。 弘历“唔”了一声,“正因如此,朕才叫你暂住在此。” “暂住??”绵奕抬头,疑惑地看着弘历。 他扬着嘴角笑了,抬手抚了抚绵奕的鬓角,丹凤眸子凝视着绵奕旗髻上露出一角的如意纹扁方,不由笑意更浓,“奕儿其实有更多疑惑要问朕吧?” 弘历这话说中了绵奕心声,她的确有太多疑问。 “臣妾的确有些不解的地方。明明三藩之乱未定,为什么会突然选秀?八旗秀女佼佼者众多,皇太后为何会独独中意臣妾?还有还有皇上皇上喜欢臣妾吗?” 虽说弘历还是召幸乌喇那拉氏的次数更多些。可弘历对她也算是极好了。譬如这摛藻堂,的确嫌少又比诚嫔更贤惠识趣之人了。 弘历伏在她耳畔,如喃喃般,发出轻语:“喜欢你。”绵奕瞬间就脸红到了耳根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太热 绵奕便道:“从前入了夏,臣妾都会跟着额娘去郊外庄子上避暑,那里依山傍水,很是清凉。”京城里本就闷热,而皇宫又四面都是墙,闷得跟个蒸笼似的。 弘历这才明悟,“宫里的确闷热了些。等天下太平了,朕也得建个避暑行宫才好。” 她记得清朝的圆明园就是避暑的园子,只不过那似乎是弘历后期赐给四阿哥永琏的园子,后来雍正登基后才加以扩建,又经历乾隆一朝的扩建,才有了万园之园的规模。 而乾隆朝的避暑行宫,看样子还没建出来。 若真能落成,那自然是极好的。 正想着,忽觉得寝殿内比方才闷热了几分。 绵奕心道,唉,看样子冰已经融化完了今晚睡得晚了,若是从前,睡得早,熟睡过去便不觉得热了。 弘历这会子也感觉出来了,便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掀开芙蓉锦帐,瞅见搁冰的青花瓷大缸中竟只剩下水,便皱眉,于是扬声道:“来人!添冰!” 今夜负责上夜摛藻堂宫人是李连海,他弓着身子进来,禀报道:“回皇上,娘娘今日的冰例已经用完了。” 弘历很是不悦地皱起眉头,御前上夜的是副总管李德全,李德全也滴溜溜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奴才已经着人去取冰了。” 弘历却犯了疑惑,回头问绵奕:“冰例怎么会不够用?” 绵奕略想了一会儿,便道:“从前在摛藻堂的时候,也没觉得不够用。大约是最近天气热,冰融化得快了许多。” 弘历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固然冰融得快了,可是以你的月例,应该够用才对。是不是份例被克扣了?” 绵奕忙笑着说:“这倒没有,冰跟从前还是一样多。” 弘历看着她笑靥,他愈发生气,伸手便在绵奕雪白光滑的额头上敲了一击,“糊涂虫!” “哎哟!”绵奕吃痛地捂着脑门子,眼圈红红的,一脸怨怼地瞪着弘历。 弘历道:“你犯傻了不成?!你现在是嫔位,冰例跟从前贵人时候份例一样,你竟不觉得不对劲吗?!” 绵奕不禁一愣,她倒是忘了这茬子了 心道,她不是管这事儿的人,没注意到也正常。可娴妃是管束六宫事务之人,难道她也疏忽了?!心下微微一沉,脸上却笑着说:“法华经方才正好抄完了,明日臣妾送去重华宫,顺道跟贵妃提醒一下冰例的事儿。” 弘历点了点头:“你晓得不叫自己受委屈就好。” 说着话,御前太监腿脚倒是极为麻利,硕大的冰块便搬了来,立刻冷气幽幽,寝殿内又清凉了起来。 绵奕也困乏了,既然不热了,不消片刻,便呼吸均匀了。 翌日晨起,弘历已经不在枕畔,显然是已经去上朝了。 绵奕躺了一会儿,这才唤人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用过了早膳,李连海打帘子进来禀报:“娘娘,今儿一大早,皇太后下懿旨,以良贵人染病为由,撤了她的绿头牌。” 绵奕一脸诧异,皇太后竟然亲自出手了? 绵奕没说什么,只静静拾掇好二十八品法华经,整整齐齐装在盒子中,叫李连海抱着,便起身往重华宫去了。 也是巧了,正好就在重华宫门口遇见看诚嫔,便忙朝她行了个万福。 她已是嫔位,诚嫔虽受了礼,却赶忙还了平礼,“最近除了在寿康宫,倒是少见妹妹。” 绵奕指了指李连海怀抱的里的东西,“贵妃娘娘命臣妾抄一步法华经,从挪宫那日起,臣妾就着手了,所以这些日子”绵奕有些报赧,自打挪宫之后,她的确没回摛藻堂。倒是有些疏忽诚嫔了。 诚嫔一愣,“自挪宫到现在才十四日而已。你竟抄完了一部法华经?!” 绵奕道:“我写字比旁人快些,慎嫔表姐也时常帮我念着,自然更快些。总算赶在中元节前抄录完了。” 诚嫔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是故意折腾你呢。” 绵奕叹了口气,“我知道,只不过她口口说是要祭奠孝康太后” 诚嫔蹙眉,拿孝康太后来压人,的确是无计可施了。诚嫔不禁叹了口气,“我陪妹妹一块进去吧。” 绵奕一喜,有诚嫔做个见证,自然是极好,“多谢姐姐。”诚嫔对她,也着实是处处照拂了。改日得好生还她这份恩情才是。 重华宫中,行了万福礼。绵奕便叫李连海将整部经书奉上。 娴妃看了,多少有些吃惊,她一边翻看着,一边道:“这些都是佳嫔一手抄录的?” 绵奕淡淡道:“整部经文字迹别无二致,贵妃娘娘慧眼必定能看出来。”一个人一个笔迹,难道还能冒充不成? 娴妃自然听出绵奕语气不善,顿时脸色一沉。 今日霍硕特氏也在旁边,霍硕特氏忙笑着说:“佳嫔气色不佳,可是昨夜熬夜抄经的缘故?” 娴妃也忍不住打量了她两眼,绵奕昨夜抄经抄得晚,弘历又去了,自是睡得晚了许多,今儿又早起,少不得眼底有些血丝。见她有些疲惫的样子,娴妃脸上再度见了笑容。这般反应,说白了,就是幸灾乐祸。 绵奕岂能叫娴妃得意了,便笑着道:“德嫔姐姐猜错了,昨夜皇上在妹妹宫里,妹妹服侍皇上,才睡得晚了些。” 弘历昨夜去的时候,六宫的灯火已经熄尽。旁人自然未察觉皇帝去了,今儿她又来得早,想必重华宫的奴才还未得消息,自然就不曾禀报娴妃。 听了绵奕这番娇羞的话,叫娴妃脸色一青,语气都阴沉了七分:“是么?那还真是辛苦佳嫔了!” 绵奕笑意柔柔道:“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不敢言辛苦。” 绵奕愈是开心,娴妃愈是气不打一处。 连旁边绣墩上的诚嫔都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佳嫔要服侍皇上,还能尽心尽力抄好一部法华经,还真是不容易。”说着,她特意上前,走到娴妃身前,仔细端量这那些经文:“瞧着字迹,当真字字娟秀。贵妃娘娘,您说是吧?” 娴妃气得脸颊赤红。 绵奕忙道:“明日就是中元节了,还烦请贵妃娘娘,将此经文带去宝华殿佛前供奉。” 娴妃冷哼道:“用不着你多嘴,本宫自然知道怎么做!” 绵奕微笑道:“有娘娘这句话,嫔妾就安心了。” 霍硕特氏见娴妃似乎忍耐到了极致,便上前道:“天热儿,贵妃娘娘昨夜歇息得不是很好,若没有旁的事情,诚嫔姐姐和佳嫔妹妹还是” 霍硕特氏话未说完,绵奕便打断了她话:“德嫔姐姐说到天热而,妹妹正有一事要请教贵妃娘娘呢。” 娴妃怒目道:“佳嫔还有什么事?!” 绵奕微笑着道:“嫔妾的冰例,似乎比从前并未增加,敢问贵妃可是忘了将嫔妾的冰例提上来?” 娴妃淡淡一哼,“佳嫔还未行册封礼,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何况冰例不比别的用度,每日运到宫里冰本来就不多,佳嫔就将就几日吧。等行了册封礼,自会给你提上来!”说着,娴妃还瞥了霍硕特氏一眼:“德嫔怀着身孕,冰例也还是贵人级别的呢!” 绵奕心道,果然是娴妃故意克扣,而且还是名正言顺地克扣。正式册封,起码也得是数月之后的事儿了,那时候也差不多该用炭了!鬼才用冰! 德嫔忙微笑着道:“不过贵妃怜惜,怕我招了暑气,所以挪了一些自己的用度给我。” 原来如此,料想娴妃也不敢叫霍硕特氏的肚子出了什么差池。 遇到这种情况,若换了旁人,的确无计可施了,只不过绵奕却笑了:“嫔妾一己之身倒是不打紧,只是” 绵奕拖长了语调,笑靥如花道:“只是皇上时常去臣妾宫里留宿,若因臣妾冰例不够,叫皇上招了暑气,臣妾可担待不起!” 这话,可当真气煞了娴妃,“怎么,佳嫔这是要拿皇上来压本宫不成?!” 绵奕屈膝一礼,不卑不亢道:“嫔妾绝无此意!昨夜皇上在臣妾那儿,寝殿里冰就不够用了。还是皇上发话叫人去冰库拿了些来呢。这事儿,贵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叫人打听打听!” 娴妃虽气恼,但也知道绵奕绝不敢拿皇上撒谎。 诚嫔微笑着劝慰:“贵妃不如便将佳嫔的冰例提上来吧,也免得皇上不悦。” 诚嫔的话与其说是劝慰,倒更像是威胁。 自打孝昭皇后去世,娴妃便是六宫第一人,如今竟被两个小小嫔位给威胁了,她心中的气恨可想而知。 德嫔暗自一叹,忙低声道:“娘娘向来爱重皇上,何苦为了这点小事,伤了与皇上的情分呢?”同是劝慰的话,德嫔这番话就要委婉顺耳多了。 娴妃听了这话,才总算生生忍下了这口气,便道:“这事儿本宫会知会下去!你们退下吧!” 目的达成,绵奕也不乐意在这儿看娴妃的臭脸,便屈膝一礼,与诚嫔一起离开了重华宫。 二人才刚走出正殿,便听见后头一声脆响,必定是娴妃摔了手里茶盏了。 茶盏可以说是宫里报废率最高的瓷器了。嫔妃们闲来无事手边都会有一盏茶,若置气了,顺手抄起来就能摔,再顺手不过了。 里头殿中,霍硕特氏看着地上的碎瓷,只得劝慰道:“娘娘,佳嫔年轻得宠,难免骄纵。您置气也是无济于事啊。” 娴妃冷哼一声,“本宫居六宫之首,掌摄六宫大权,难道竟连她小小嫔位都拿捏不住吗?!” 德嫔道:“她正当盛宠,您若拿捏她,她回头必定会跟皇上告状。如此一来,连皇上都会觉得您不够贤惠。” 娴妃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为这一丁点冰例,竟跟皇上进了谗言!” 德嫔见娴妃愈发火大,便忙道:“娘娘息怒,免伤凤体啊!” 娴妃抬头狠狠瞪了德嫔一眼,“你又怀了龙胎才能封嫔,她入宫才三个月,竟也封嫔!说到底,还是你没用!” 德嫔忙垂头下去,缄默无言。 娴妃犹自不消气,继续怒斥道:“连乌喇那拉氏都装病拿乔引皇上去,你怎么就不学学?!” 德嫔低声道:“乌喇那拉氏虽引了皇上去了,可却惹了皇太后不悦,绿头牌都撤了。” 娴妃冷哼道:“那是她活该!本宫瞧着,她是看佳嫔蒸蒸日上,所以才坐不住了!” 德嫔忙微笑着劝慰:“明日便是中元节了,也只有娘娘有资格陪皇上去宝华殿祭奠。到时候,娘娘趁机请皇上来便是。皇上一定会来重华宫的。” 娴妃面上浮现淡淡的得意之色:“这还用你说!” 德嫔又瞥了一眼那案几上的整部法华经,便小心翼翼地问:“娘娘,这经文” 娴妃冷哼一声,便吩咐身旁太监:“拿下去烧火吧!” 德嫔愕然:“娘娘,万一皇上知道了” 娴妃淡淡道:“即使皇上问起,本宫也有说辞,用不着你操心!” 若换了从前,德嫔必定要劝阻娴妃这般冲动举动,可如今德嫔心下一动,便转而道:“只要娘娘心中有数,嫔妾就安心了。” 翌日,宝华殿。 弘历只着一身素色青缘衣袍,他站在佛祖金身前,看着富丽堂皇佛像,脸上满满都是怅然。 殿中的青桐熏炉中,燃着檀香,浓浓的香雾充斥着整个宝华殿。御前的太监个个缄默,都不敢胡乱插嘴。 片刻后,御前大总管顾问行才上前打千儿道:“皇上,娴妃到了。” 弘历长长吐出一口气,才道:“让她进来吧!” 娴妃素喜华丽,可今日也打扮得异常素净。浅浅的玉色回字纹旗服,外罩一个妙莲纹雪缎坎肩,手中拿着一只豆青赏瓶,瓶中插满了雪白的初开莲花。如此素洁现身,但带着一脸的哀悯,倒是大有几分白衣观音之态了。 这幅模样倒是叫弘历一怔,他仍然记得,记得的便是生母喜莲,人都说皇额娘貌类观音。皇额娘即使当了太后,也不喜欢华丽艳丽的衣衫,亦不喜花团锦簇的绣纹,倒是合了乌喇那拉氏今日打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两妃相争,良人得利 宝华殿中,香雾缭绕。 弘历打量着娴妃手里拿的东西,忽的一愣,便问:“对了,佳嫔抄录的法华经呢?” 娴妃心底一恼,没想到皇上竟真记得此事,便忙道:“回皇上,那二十八品法华经,佳嫔昨日就送去臣妾宫里。臣妾仔细检查过,的确毫无错漏,可见佳嫔抄录得还算认真仔细。” 弘历点了点头,嘴上道:“你若要尽心,以后不可再假手旁人。” 娴妃咬了咬嘴唇,忙屈膝道:“是,臣妾谨记。”她又忙为自己解释开脱:“臣妾也是月前才想到这个主意的,可臣妾写的字不够好,写得也慢,又听皇太后说佳嫔自己娟秀,又熟读佛经,所以才请她帮臣妾抄录的。” 听了这番解释,弘历淡淡嗯了一声,“这次就算了。” 娴妃这才松了一口气。 弘历道:“那就叫人把经文拿上来吧!”娴妃手上并未带经文,弘历便料想,定是经文太多,乌喇那拉氏手里拿着一瓶新摘的莲花,必定是拿不了,才交给奴才带来的。 娴妃忙微笑着道:“回皇上,佳嫔所抄经文,臣妾今早就在重华宫佛堂,祭奠给孝康太后了。” 既是给孝康太后抄录的佛经,自然是要烧给孝康太后的。这就是娴妃一早想到的自以为完美的说辞!! 娴妃自以为完美,弘历却勃然变了颜色,弘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紧紧盯着乌喇那拉氏那张堪称完美的微笑,问道:“你说什么?!” 娴妃自然也察觉弘历脸色不对,语气更加温柔地道:“臣妾已经烧给孝康太后了。” 弘历心中的怒意,终于遏制不住,当即怒斥道:“你当朕是傻子一般好糊弄吗?!!” 如此雷霆之斥,直叫娴妃吓得花容失色,她嘴唇一颤,满是惊愕得看着弘历:“皇c皇上” “什么烧给孝康太后,朕看你是随手付之一炬了吧?!”弘历的怒吼声,仿佛要将人撕裂一般。 娴妃双腿发颤,手也在打颤,只听得“碰”一声,那插满了初开白莲的豆青赏瓶已经摔碎在了地上,里头的水飞溅,洒在了娴妃素净的旗服上,了一大片,而那白莲也摔得花瓣零散,好不可怜。 娴妃如何见过弘历如此震怒的模样,双腿发软,便软在了地上,嘴上却急忙狡辩道:“不,不是的,臣妾是真的祭奠给” 娴妃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弘历怒声打断:“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想巧言令色?!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子吗?!凡宫中所抄录经文,都要在宝华殿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日开光,才可做他用!你不是进宫第一天了,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点连绵奕这个进宫三个月的嫔妃都知道,所以那日才刻意叮嘱娴妃送去宝华殿供奉。娴妃自然不会不知道,她却被妒恨冲昏了脑子,以为用捎给孝康太后为借口,便可毁掉绵奕半月来的心血,以此泄愤。 娴妃已然是哑了舌头,“臣妾c臣妾” 弘历已经将她“一时忘了”的路给堵死了,她如何还想得出别的借口?!弘历是个掌控欲极强之人,岂会被轻易糊弄了?! 正因那日绵奕故意激怒娴妃,娴妃愤怒c妒忌交加之下,竟想出这种自作聪明的蠢主意! 这时候,御前太监顾问行再度走了进来,提心吊胆禀报道:“皇上,德嫔求见。” 弘历此刻正火大得紧,哪里会有好脸色,转头怒斥道:“她怀着身孕,不好好安胎,跑来这里做什么?!” 顾问行深深垂下头,勉强维持着镇定道:“奴才不知,只不过瞧见德嫔娘娘似乎带了什么东西。” 听得带了什么东西,弘历先是皱眉,然后又忍不住报了些许期待,便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德嫔怀抱一只硕大的锦盒,恭恭敬敬入殿。 娴妃看到那个熟悉的锦盒,不由愣住了。 德嫔上前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看到那锦盒,也是不由一喜,因为之前他在绵奕的书案上看到过,也就是说弘历急忙问:“这是什么?” 德嫔忙回话说:“回皇上,这是佳嫔妹妹所抄录的经文。臣妾特意送来。”说着,她打开了锦盒,里头果然满满都是法华经。 弘历面露喜色,娴妃却呆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弘历瞥了娴妃一眼,不由冷哼,便问德嫔:“此物不是被乌喇那拉氏付之一炬了吗?”原本弘历就算打算,等法华经在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自己拿回去收着留作纪念,并不打算祭奠给生母孝康太后。因此,看着是失而复得之物,弘历的怒火已经减了大半。 德嫔看了一眼娴妃,露出一脸的疑惑之色:“付之一炬?”然后,她又道:“臣妾是在重华宫茶房外捡到的,还以为是贵妃娘娘她忘了带,所以才特意送来的。” 德嫔装得一副懵懂又带着几分惶恐的样子,弘历便也不再问她,而是冷冷扫了娴妃一眼:“看样子,你是想叫茶房烧火太监给烧了!” 娴妃自是百口莫辩,毕竟她刚才才说自己烧了,此刻即使德嫔将此物带来,她也是改不了口了,只灰头土脸跪坐在地上,紧咬着发白的嘴唇。 德嫔却是一副惊讶的模样,惊讶中又带着惶恐,她抬头看着弘历:“皇上” 弘历重重吐出一口气,对娴妃道:“你当真让朕失望透顶!” 娴妃仰头望着弘历,急忙辩解道:“皇上,都是臣妾一时气愤,所以才失了分寸” 弘历挥了挥手:“你给朕住嘴吧!朕不想再听你狡辩!今日若非德嫔,佳嫔这半月来的心血,皆要被你一手糟蹋了!” 娴妃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心下却是妒恨交加。她自是妒恨绵奕,恨绵奕为什么要这么快抄完了佛经,甚至还将抄录之事告诉给皇上知道!亦恼恨德嫔,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不但帮不了她,反而拖她的后腿! 弘历吩咐身边太监将佛经收了过来,便抬腿要走,才走出两步,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德嫔霍硕特氏身上,淡淡道:“永和宫已经修缮一新,你明日就搬过去吧!不要待在重华宫了!” 听得这话,德嫔眼底滑过一抹计划得逞的喜悦。 而娴妃却急了:“德嫔还要养胎呢,实在不宜搬迁。” 弘历冷哼:“依朕看,待在重华宫,才不宜养胎呢!”撂下这句冰冷的讽刺之语,弘历便再也懒得多看娴妃一样,拂袖而去。 德嫔面带惶恐之色,忙上去搀扶娴妃。 娴妃却甩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眼里冒火,怒吼道:“你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面对娴妃疯婆子般的质问,德嫔神情愈发惶恐,她卑怯怯开口:“臣妾思来想去,觉得烧了那经文,会有些不妥,所以才匆匆送来,不想还是迟了。” 德嫔露出一脸懊恼的样子,“是臣妾无用,竟弄巧成拙请娘娘责罚。”说着,德嫔深深屈膝一礼,脸上的惶恐之色更浓了。 娴妃冷眼打量着德嫔这幅温顺谦卑面孔,不禁冷笑连连:“本宫看你不是无用!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德嫔心中一惊,急忙摇头,极力辩解道:“臣妾c臣妾真的是想帮贵妃的!” 娴妃讥笑道:“以后是不必了!明日你可就要搬去永和宫做主位了!” 德嫔急忙道:“嫔妾就算搬出去了,以后也一定会时时来给贵妃请安的。” 娴妃再度讥笑,“时时请安?你是舍不得四阿哥,想时时看望吧?!” 被一语说中心中事,德嫔不免有些慌乱,她急忙道:“臣妾是贵妃一手提拔上了的,绝不敢忘了娘娘恩典。” 娴妃却不吃她这一套了,“你都是一宫嫔主了,哪里还需要时时去重华宫请安?至于四阿哥你肚子里不是怀着一个么?没有四阿哥,也不打紧!” 而娴妃撒过了气,便扬长而去了。 徒留下德嫔黯然伤神,她嘴里喃喃念着:“四阿哥我的四阿哥”她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眼底浮现浓浓的不甘与难掩的怒色 宝华殿里的动静如此之大,殿外的宫女太监自然听了个真真。只不过无论御前的人还是重华宫的奴才都不敢多嘴外传。 因弘历下旨,命德嫔挪宫。因此六宫嫔妃都在暗地里猜测,娴妃必定是触怒了龙颜。否则没道理,娴妃陪着皇帝祭奠孝康太后,结果德嫔却被祭走了。 绵奕得知前因后果,是在翌日的午后。是弘历亲自来告诉她的。 绵奕这才晓得,原来娴妃差点把她抄的佛经给当柴火少了!而且娴妃事后,竟想着去糊弄弘历,也勿怪乎弘历那么生气。 绵奕知道娴妃这下子要失宠了,倒是开心得紧,“只要经文还在,臣妾就安心了。” 弘历一愣,也消了怒容,“奕儿竟不生气吗?” 绵奕淡淡道:“不值当的。” 一句简单的“不值当”叫弘历愣住了,片刻后,他徐徐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不值当。” 弘历微微一笑:“乌喇那拉氏的心性,朕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为了她生气,不值当!” 康大老板的毛被捋顺了之后,在绵奕这里略呆了一会儿,便走了。 绵奕原还以为,弘历会在这儿留宿呢 恭送弘历大驾离开,后脚表姐慎嫔便来串门了。 绵奕便拉她入内室,将昨日宝华殿之事告诉她知晓。 慎嫔不禁笑了:“娴妃惹恼了皇上,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绵奕亦笑了,“我也没想到娴妃竟会犯这种糊涂!。”想烧她的经文出气也就罢了,事后竟有胆色欺君罔上!绵奕不禁暗自摇头,人呐,眼睛一红,便拎不清了。 慎嫔道:“娴妃爱拈酸吃醋,会一时冲动犯蠢不稀奇。可稀奇的是,德嫔这个聪明人竟没有劝着她。” 绵奕淡淡道:“若我料得没错,德嫔必定是故意不加阻拦。” 慎嫔一愣。 绵奕继续道:“德嫔在重华宫多年,侍奉娴妃跟前,伺候着娴妃这种脾性之人,岂会不生怨怼?我观她一应打扮丝毫不敢出挑,言语也处处恭维娴妃。饶是如此,娴妃对她没甚少有好脸色。如今德嫔都封了嫔c赐了宫,娴妃为了争宠竟还扣着她不放,她岂会不生怨恨?” 慎嫔了然地点了点头,“只不过四阿哥还养在娴妃膝下,德嫔自然不敢得罪娴妃。” 绵奕笑语道:“所以,德嫔也在等机会。而我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岂能错过?!” 慎嫔含笑点头,“德嫔今日乔迁之喜,咱们也该去庆贺一下才是!” 绵奕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见时辰还早,便叫李连海去库房拿了两匹云锦并一盒燕窝,与表姐慎嫔一起,去永和宫贺德嫔乔迁之喜。 却是极不巧,竟在永和宫碰上了仪嫔和她宫里的良贵人,见旁边桌上还放着礼盒,可见那是仪嫔的贺礼。绵奕不禁暗叫晦气。 仪嫔见到绵奕与慎嫔,也是一脸的晦气。倒是良贵人很有礼数,忙上来行礼:“佳嫔娘娘万福c慎嫔娘娘万福。” 绵奕微笑着打量良贵人的小脸蛋,白里透红,的确不像生病的了样子。便道:“良贵人看样子已经好利索了。” 良贵人低声道:“本来就不打紧的。” 仪嫔昂着下巴道:“良贵人已经好利索了,皇上早朝后特意来瞧过,已经吩咐敬事房把良贵人绿头牌挂上去了。” 绵奕心道,难怪弘历没有留宿,合着今晚是打算召幸乌喇那拉氏啊。话说,乌喇那拉氏绿头牌撤下来才几天?弘历就按捺不住了?也不晓得这会子,皇太后会是何等的生气。 便笑着道:“那真是恭喜仪嫔了。” 绵奕这番贺喜,反倒叫仪嫔笑容一僵,心里堵得慌。是啊,良贵人马上就可以侍寝了,仪嫔心里岂会不酸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明争与暗斗之间 德嫔这个东道主被撩在一旁,却未有半分不愉之色,她笑着叫人搬了椅子,客气地请绵奕与慎嫔入座。 绵奕这才道:“妹妹新进宫,也没旁的,这两匹云锦就当给德嫔姐姐添两身新衣吧。” 德嫔忙叫人收下绵奕送的云锦,正要道谢,仪嫔便酸溜溜道:“我记得这云锦,皇上只赏了你和良贵人。佳嫔倒是出手大方!” 绵奕唇角一抿,含笑看着仪嫔那张酸脸,道:“难为仪嫔还记得,仪嫔若也喜欢,回头跟良贵人要就是了,良贵人你是宫里人,一定会给的。” 这话,可把仪嫔可气坏了,仪嫔位份高,岂会去要自己宫里位低嫔妃的东西?!这简直是羞辱。 良贵人微微颦眉,忙道:“仪嫔娘娘哪里会稀罕我那些小玩意儿?年初皇上赏赐了娘娘不少妆花罗,娘娘至今还不曾用完呢。” 这话算是替仪嫔挽回了颜面。 德嫔看着良贵人,油然生出三分同情,“良贵人很敬重仪嫔。” 良贵人美眸微垂,谦和地道:“这是应当的。” 仪嫔这才顺了气息,她淡淡扫了一眼谦卑温顺的乌喇那拉氏,立刻挺直了腰杆。 永和宫中,一屋子女人,自然热闹得紧。 殿外蝉鸣声不绝于耳,慎嫔笑语不绝:“德嫔怀了龙胎,又乔迁新宫,当真是双喜临门。方才本宫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殿前栽植了两株石榴树,石榴多子,可当真是好兆头。” 德嫔坐在垫了鹅羽软垫的扶手椅上,一派温婉之态:“花房的太监的确是有心了。只可惜如今不是榴花开放的时候。” 慎嫔看着德嫔尚未显怀的腰间,笑着说:“待到来年一朝分娩,德嫔就能抱着小阿哥一块看榴花如火了。” “嗨,谁知道是阿哥还是公主呢。”德嫔笑着理了理那绣满了缠枝莲的衣袖。 仪嫔端坐如仪,“以皇上对德嫔的宠爱,不论阿哥公主,都会喜欢的。” 这时候,宫女端了消暑的冰镇酸梅汤上来,酸梅汤最适合夏日饮用,只不过永和宫酸梅汤未免太酸了些,绵奕只喝了一口,就差点倒了牙齿。绵奕连忙撂下,拿了一块旁边葵口珐琅盘中的西瓜,压了压嘴里的味道。 可德嫔却一口气喝完了一盏酸梅汤,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绵奕看在眼里,嘴上不禁笑着说:“看样子德嫔姐姐这次怀的又是阿哥,真是恭喜了。” 德嫔含羞一笑,“这种事情当不得准的,当初我怀四阿哥的时候,便嗜辣得紧。说不准,我的体质,跟别人正好是反过来的呢” 仪嫔点了点头:“是了,去年的时候我听娴妃说过,记得那时候,贵妃还失望得紧呢。” 失望得紧?可见娴妃举荐德嫔争宠,就是为了借腹生子啊! 德嫔脸上滑过一丝异色,然而只有一瞬,她便恢复如常,又是那个众人眼中温厚柔嘉的德嫔霍硕特氏了。 慎嫔摇着团扇,闲闲道:“德嫔上次怀胎虽然嗜辣,却生了阿哥,莫说娴妃喜出望外,连皇上都高兴得紧呢。立刻就下旨晋了你为贵人呢。” 绵奕听着表姐这番话,倒是品出了别样的意味。德嫔上次怀胎,该不会是故意吃辣,好叫人以为她怀的是个公主,就是为了能平安诞育吧? 正说着话,仪嫔宫的首领太监跑进来禀报,“主子,敬事房的总管夏公公来了!说是皇上翻了良小主的牌子。” 听了这话,仪嫔顿时志气昂扬,她笑着说:“哎哟,真是不巧得很。我是不能陪妹妹们唠嗑了。”说着,还挑眉扫了绵奕一眼。 绵奕不禁腹诽,你得意个毛!是良贵人侍寝!又不是你侍寝! 德嫔这个东道主忙道:“惠姐姐且去忙着吧,我这里不打紧。” 仪嫔笑得愈发得意,“那咱们回见。”然便带着良贵人,风情万种地走了。 她一走,慎嫔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仪嫔看样子很高兴,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仪嫔要去侍寝呢。” 绵奕忍不住“噗嗤”笑了,她想说的话,倒是被表姐先说出口了。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德嫔却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见她手边盘中的西瓜已经吃尽,连忙吩咐太监又上了一盘冰镇西瓜。宫中夏日,西瓜是管够的,去皮去籽,切成小块,搁在铺了碎冰的大盘中,格外叫人开胃。 德嫔宫里,如此不需节省地用着冰,可见她如今也是嫔位的冰例用度了。 自打冰例提上来,绵奕也觉得舒坦了不少。平日里的西瓜,不再吃凉水灞的,直接用冰镇,凉茶凉饮则直接加碎冰,果然清凉不少。 德嫔笑着问绵奕:“佳妹妹搬去钟粹宫也有些时日了,可住得舒坦?” 绵奕笑着道:“虽说从前在摛藻堂,有诚嫔姐姐里里外外照拂着,也极好。不过能做一宫主位,自然也是舒坦的。”如果没有伊常在给她添堵就好了。绵奕暗自一叹。 自打伊常在被她以“染病”为由撤去绿头牌,关在承乾宫不许出门,伊雅氏就没少摔东西,绵奕便吩咐底下,不必给她补瓷器。如今,倒是不见声响,可见是已经摔得差不离了。暗地里监视伊常在的太监小江子昨儿跟她回话说,伊雅氏喝茶的茶盏都凑不成对儿了! 德嫔幽幽道:“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如今虽成了一宫主位,以后想再见四阿哥,却是难了。” 慎嫔一愣:“怎么?难不成娴妃还敢阻拦你们母子相见吗?” 德嫔一扬眉梢:“她有什么不敢的?!” 绵奕不禁一呻,她记得历史上雍正亲近养母而疏远生母,想来未必只是生恩不及养恩!便淡淡道:“是啊,她连欺君都敢,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德嫔不禁笑了:“看样子宝华殿的事儿,妹妹都知道了。” 绵奕坦言道:“皇上都跟我说了。” 德嫔打量着绵奕平淡的表情,便问:“佳妹妹不觉得惊讶吗?” 绵奕微微一笑:“娴妃善妒,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倒不觉得太惊讶,只是没想到德嫔姐姐也会掺和到里头。” 这件事,德嫔原本只需默不作声,眼看娴妃倒霉即可。可是,她竟然暗中截留下法华经,还掐着时辰,送去了宝华殿,着实叫娴妃更下不了台。 德嫔眼色深深,语气幽幽问道:“怎么?佳妹妹这是怪我吗?” 绵奕立刻笑靥如花道:“怎么会?多亏了姐姐,我的心血才能保留下来,我感谢姐姐还来不及呢!” 永和宫内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在良久的沉寂之后,德嫔忽然抿唇一笑,那笑容却有些苦涩,“此番之事,娴妃已然怨怼到了我身上,以后如何肯叫我亲近四阿哥?” 慎嫔蹙眉道:“虽说当初皇上指了她抚养四阿哥,但你才是四阿哥生母,她岂可阻拦母子相见?!” 绵奕沉思片刻,便道:“德嫔姐姐怀着身孕,想要将四阿哥要回来抚养,显然是不可能的。” 德嫔忙道:“这点莫说现在,哪怕以后生下孩子,我亦不敢抱这种奢望。唯盼着,娴妃尽快消了气,许我时常去看望四阿哥,我便心满意足了。”德嫔一脸的叹惋之色。 绵奕不禁笑了,从德嫔方才话里,绵奕已经能听出来,娴妃已然是想将四阿哥据为己有,意在阻隔德嫔与四阿哥母子。这不是消了气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利益之争。 娴妃没有儿子,也只能霸占旁人的儿子了。 除非娴妃自己生一个儿子,否则断无可能让四阿哥亲近德嫔! 可惜,娴妃这辈子是没有儿子了,她记得,乌喇那拉氏似乎只生了一个女儿,而且还夭折了近亲结合的悲剧啊! 而霍硕特氏,与她这般诉苦,无非是想借她的口,跟弘历吹吹枕边风罢了! 毕竟,娴妃是德嫔旧主,有些话德嫔自然不便说。德嫔在弘历眼中,可是温柔谦顺的形象,而一个温柔谦顺的女子,又岂会抱怨旧主呢? 这绵奕自然不愿意帮着德嫔去告状,谁喜欢听告状的话?弘历肯定也不喜欢听。 但她与娴妃已然势如水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不得要费些脑子替德嫔想想了。 半晌后,绵奕忽的眼前一亮,便道:“我知道,德嫔姐姐好性子,是断断不肯为这点小事去叨扰皇上的。只是即使不去烦扰皇上,以德嫔姐姐的聪明,也必定有法子让皇上知道姐姐对四阿哥思念而不得见之苦。” 德嫔一愣,“我是蠢人一个,还望妹妹赐教。” 绵奕淡淡一笑,有一搭没一搭摇着手中的双面绣团扇,“重华宫于旁人而言,自然无需每日请安。可于姐姐而言,娴妃是姐姐恩人,姐姐时常去请安,也是理所当然。” 德嫔道:“我怀着身孕,娴妃再生气,也不会把我撩在外面日头不许进。可进了又如何?她还是不许我见四阿哥。” 绵奕淡淡道:“能进去,那姐姐自然也能亲手绣制些小衣裳c小襁褓带进去。” 德嫔点了点头,“送些东西给四阿哥,想来还是可以的。” 绵奕继续道:“姐姐慈母之心,自然令人感动。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次数多了,娴妃难免不悦,她一不悦,只怕姐姐的东西不易送给四阿哥了。” 德嫔一脸黯然地叹了口气,“佳妹妹说得一针见血。” 绵奕笑容愈发灿烂:“为人母亲的一番心血,竟被拒绝。次数多了,自然会传扬到旁人耳朵,而皇上耳听八方,自然早晚也会知晓。” 德嫔眼前一亮,“佳妹妹当真聪慧。” 绵奕道:“不过是笨法子罢了。要紧的是德嫔姐姐要持之以恒才成。”持之以恒地去给娴妃添堵吧! 给德嫔支了恶招之后,绵奕便告辞了。 出了永和宫,慎嫔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似的,一肚子坏水!” 绵奕冲她吐了吐舌头,她小时候的确没少欺负阿桂。 绵奕笑嘻嘻不以为意,便拉着慎嫔的胳膊,邀她去钟粹宫一块用午膳。慎嫔想到今夜侍寝的是良贵人,便点了点头,吩咐小太监回景阳宫告知恭嫔一声,便陪着她进了钟粹宫。 此刻晚霞正绚烂得紧,斜阳映着殿前巨缸中的“艳娇容”睡莲,自是格外明艳。 可旁边的那缸“雪仙子”睡莲,却只剩下几杆清圆的荷叶,竟一朵花也不见了! 绵奕眉头一蹙,她明明记得走得时候刚开了第三朵,按理说不该凋谢得这么快呀!便快步走上前去,便见那水面上突兀地几支光杆!原来竟是在水面上一寸处,生生被折断了去! 慎嫔也注意到了,也皱起眉头:“这是谁干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可能是不小心碰断的!因为足足断去了三支! 负责打理摛藻堂一应花木的是太监小温子,小温子急忙上前打千儿,辩解道:“娘娘,您走之后,伊常在便跑来,把这缸里开的睡莲如数掐下,奴才阻拦不得呀!” 小温子只是个无品级的小太监,哪里敢对常在小主无礼?!故而这会子,他又是惶恐,又是委屈。 绵奕不禁暗啐,这个欠抽的伊雅氏!竟还不学乖! 心里正暗骂着,那犯案原主竟扭着腰肢走了出来,她手里正捏着一朵“雪仙子”,随手揪下花瓣,随意往地上洒着,一脸得意洋洋,“哎哟,佳嫔娘娘回来了,嫔妾给您请安了。”嘴里说着“请安”,却未见行礼,足见其何等倨傲。 绵奕她未曾来得及发作,慎嫔反倒比绵奕更气坏了,便对绵奕道:“我宫里若是有这等无礼贱婢,早赏她耳光了!” 慎嫔斥之为“贱婢”,可算是极大的侮辱了。伊常在本来就不是好相与之人,如此被辱骂,顿时气急败坏:“景阳宫那种就不见昭阳日影的地儿,就算把正殿送给我,我也不稀罕!” 慎嫔着实气坏了,正殿是只有嫔位以上才有资格居住,一个小小六品常在竟也口出狂言,着实是叫她开了眼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见面礼——赏你个耳光 绵奕却冲慎嫔一笑,“表姐莫要生气,我宫里的人,还是让我还管教吧!”说罢,便上前一步,扬起胳膊,一个巴掌便落在了伊常在白净的小脸蛋上。 “啪!”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多亏表姐的好主意,赏她一个耳光! 伊常在被这一个耳光给打蒙了,她似乎不敢相信绵奕竟然敢甩她耳光!下一刻,伊常在气急跳脚,“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绵奕微微一笑,道:“管教一宫嫔妃,是主位职责所在。妹妹不必谢我了。” 听得这话,伊常在气得面目赤红,“你当着皇上一副良善面孔,背地里却这般对我!早晚有一天,皇上会看清你的嘴脸的!” 绵奕不由鄙夷地笑了,她撤去伊雅氏绿头牌的事儿,早就私底下告诉过弘历了。弘历也只嗔她一句,小醋坛子,反倒一脸宠溺。 今日打伊雅氏一个耳光,就算传到弘历耳中,弘历也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这个伊雅氏,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绵奕这幅冷淡而不屑的面孔,愈发激怒了伊雅氏,她张牙舞爪,漂亮的脸蛋都因扭曲而变得狰狞难看。 绵奕便吩咐李连海:“以后关在偏殿,里房门都不许她出!”看样子只将她禁足在钟粹宫还不够呀! 伊常在气呼呼大喊大叫:“你凭什么禁足我!我要见皇上!!” 绵奕啐道:“果然是脑子有病的,皇上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你以为你自己乌喇那拉氏那种级别的宠妃吗?!真是有够拎不清的! 慎嫔亦是一脸嫌恶:“之前听你说自己宫里的常在倨傲无礼,我还以为你是醋言。没想到,今日见了人儿,才晓得,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绵奕耸了耸肩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样子,我真得想法子把她撵出去,要不然以后是不的清净了。” 通贵人的谏言,的确是有理啊。 看样子她得想法子,把伊雅氏拾掇了才是! 绵奕眯起眼睛,眼底泛起寒芒!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啊! 今日要留表姐共用晚膳,故而特意吩咐掌勺太监多备些精美可口的菜色。 慎嫔看着那一桌子山珍海味,不禁打趣道:“可见是得宠,想吃什么都有!” 绵奕微囧,忙夹了个虾仁到慎嫔碗中,“表姐姐尝尝这龙井虾仁。夏日里,太油腻的东西不下口,这虾仁还算清鲜。” 慎嫔夹着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眼睛都亮了,“你宫里的厨子手艺长进不少嘛!”之前抄录法华经的时候,若弘历不来留宿,表姐便时常在此用晚膳。 李连海忙禀报道:“回慎嫔娘娘的话,这是新来的厨子刘端的手艺。” 慎嫔神色一愣,“我听着这个名儿怎么有点耳熟呀?” 李连海笑嘻嘻道:“刘端从前是御膳房的太监,日前皇上指派她来摛藻堂做掌勺太监。” 绵奕白了李连海一眼:“多嘴个什么劲儿!”倒像是她在跟表姐炫耀了! 慎嫔笑容不减,“你得皇上喜爱,我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这御膳房的厨子,个个手艺了得。德嫔有了身孕,却也不见皇上赏赐她厨子呢。” 如此絮叨着,吃着愈发入味,绵奕也胃口大开,比平常多用了半碗粳米饭。 乾隆十年七月二十,寿康宫请安。 因她得弘历宠爱,侍寝上已经能与良贵人平风秋色,故而皇太后对她愈发满意,“你之前抄录法华经,着实是用心了。” 想到孝康太后的死与皇太后脱不了关系,绵奕不免有些紧张,见皇太后神色温和,才略略放心,于是忙温声细语道:“这是臣妾的本分。” 在这件事上娴妃失了宠,却叫绵奕得了好,娴妃如何甘心,银牙瞬间都要咬碎了,只听娴妃阴声阴气道:“佳嫔的确是很用心!不止对孝康太后有心,对良贵人也很有心地的施以援手呢!” 听得这话,皇太后微微蹙眉。 娴妃看皇太后已有不悦之色,便继续加把火,她讽刺地道:“之前请安,良贵人半路淋在雨中,还是多亏了佳嫔借伞呢!看样子,佳嫔和良贵人很是亲近呢!” 果然,皇太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几许。 站在仪嫔身后的良贵人神情瑟缩,忙期期艾艾道:“佳嫔娘娘不过是可怜嫔妾,才借了一把宫人用的伞给嫔妾。” 乌喇那拉氏这话,刻意说明绵奕借给她的不过是一把宫人用的雨伞。让嫔妃用宫人的伞,细细品味,着实带了一点点羞辱的味道。 只不过那日,绵奕事先言明,倒也没什么。良贵人刻意没有说明这点。其意,自然是帮着绵奕开脱。 仪嫔听了,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仿佛是嫌恶她小气的样子。 绵奕心道,这乌喇那拉氏果然聪明,也很识趣。绵奕便莞尔一笑,“禀皇太后,臣妾与良贵人友善,皇上也很高兴呢。” 听了这话,皇太后果然舒展眉头,还连连点头:“佳嫔聪慧懂事,也难怪皇上喜欢你。” 皇太后意在安排新人得宠于弘历,而分薄乌喇那拉氏宠爱。绵奕此举,恰恰讨了皇帝欢心,皇太后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 绵奕一脸娇羞:“为难皇上宠爱之人,便等于是为难皇上。”说着,绵奕便看向娴妃,笑着道:“娴妃娘娘,您说是吧?” 她这话指的即是良贵人,又是她自己。也是暗示娴妃,大姐,你以后能不能别找我茬?反正你找我茬,康大老板也会不高兴的,你又何苦来哉? 不过娴妃一脸气恼,显然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怕反倒以为她在炫耀恩宠呢! 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真愁人!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娴妃好好聊聊。 走出寿康宫,绵奕忙跟上娴妃的脚步,道:“皇上似乎有些日子没去重华宫了。” 绵奕这话说得平和,娴妃却视作是绵奕的讽刺,顿时气不打一处:“怎么?佳嫔很得意吗?!本宫是宫里的唯一的贵妃,是六宫最尊之人,你不过小小嫔位罢了!也敢在本面前放肆?!” 她这番大吼大叫,很是不巧地也听进了高贵妃的耳朵里,高贵妃登时脸色不快至极,什么叫她佟氏是最尊之人?!难道本宫比你佟氏位位份卑微不成?! 绵奕自然也察觉了钮祜禄贵妃的不快,便只当没看见,忙对娴妃解释:“贵妃误会臣妾的意思了。臣妾只是想说,贵妃入宫多年,是皇上亲近之人。难道至今仍不明白,皇上为何这等生气,竟多日不曾驾临?” 娴妃冷笑:“难道不是你佳嫔吹了枕边风吗?!” 绵奕一脸无辜:“臣妾可没跟皇上告状。” 娴妃脸色愈发冷厉:“你以为本宫会信你?!” 绵奕无奈地叹了口气:“贵妃不妨平心静气想想,若只是因为嫔妃间拈酸吃醋,皇上何至于如此冷落贵妃?” 这话一出,娴妃脸露疑色,但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绵奕,“那你说说看,皇上为何这般冷落本宫?!” 绵奕微笑道:“皇上震怒,并非因为臣妾。而是贵妃犯了大错。” 娴妃不禁再度恼怒了起来,“本宫有什么大错?!” 绵奕淡淡道:“欺君罔上!难道不算大错?!” “欺君罔上”这四字,重重砸在了娴妃心头,砸得她整个人都懵了。 宝华殿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旁边高贵妃听到此处,不禁掩唇笑了:“哎呀,还是佟姐姐好胆色,连皇上都敢欺瞒!换了我是万万不敢的!” 娴妃身一晃,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欺君” 绵奕微笑道:“难道不是吗?是贵妃自己根本没往这上头想吧?” 娴妃咬了咬嘴唇,一脸的惶恐不安,“本宫c本宫” 绵奕又道:“这等欺君大罪,若换了旁的嫔妃,又哪里只是受些冷落那么简单?皇上对贵妃可谓是极为宽宥。”这话,可以说是给足了娴妃面子了。 娴妃听了之后,二话不说,便远去了,看样子是回去写请罪折子了。 钮祜禄贵妃施施然走了过来,“佳嫔怎的这般好心点醒她?” 绵奕欠身一礼,“娴妃毕竟是六宫最尊之人,臣妾着实不愿与她为敌。” 听了这话,高贵妃脸上愈发不爽,这不爽显然是对娴妃的不爽。 绵奕继续道:“娘娘其实是明白人儿,娴妃是皇上嫡亲的表妹,就算犯了错,皇上也不会重惩她。即使她犯了欺君之尊,也依然是贵妃,依然掌摄六宫事务。” 听了这话,高贵妃也难免神色黯然,“她犯了大错,也不过受些冷落。而本宫什么过错都没有,却一直饱受皇上冷落!” 绵奕看着高贵妃那张艳丽无匹的容颜,心下也狐疑得紧,就算为了平衡,弘历不便对高贵妃多加宠爱,却也不必冷落到如此地步真不晓得康大老板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绵奕道:“臣妾也觉得奇怪,娘娘国色天容,怎的却不得皇上欢心?可是私底下,娘娘性情过于耿直的缘故?” 意思是,你在康大老板面前是不是脾气不够温柔?是不是跟康大老板顶牛了?毕竟高贵妃这等家世,有些傲气也很正常,可若傲气到康大老板跟前,自然就会不讨好了。 高贵妃自然听明白了绵奕的意思,顿时气恼地道:“私底下的时候,本宫何尝有一言半语忤逆皇上?!”这话里,满满的都是怨恨。 绵奕一脸的纳闷,“若真如此,那臣妾着实想不通了。” 高贵妃恨恨道:“何止你想不通,本宫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绵奕略一忖,便道:“臣妾毕竟是外人,若有机会,贵妃不若亲自问问皇上。” 高贵妃听了这话,反倒是更加气恼了,她气得连连跺脚:“本宫何尝没有问过皇上,可皇上只撂下句‘你自己清楚’!哼!本宫清楚个什么?!本宫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绵奕:“额” 这主儿似乎要暴走了。 绵奕一脸黑线,弱弱道:“那个,时辰也不早了,臣妾先告辞了。” 高贵妃叫她要开溜,立刻气呼呼到:“滚滚滚!你也赶紧滚吧!” 美人暴躁,招惹不起啊! 绵奕脚底抹油,立刻跑得没影儿了。 逃回钟粹宫,绵奕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慎嫔笑着递给了一方锦帕:“瞧你热得一头汗,就不会慢点走。” 见慎嫔在自己殿中,绵奕也不觉得奇怪。表姐来她这儿串门,已是常事。因她方才去了寿康宫请安,多亏通贵人安排招待,倒也茶水瓜果齐备,不失礼数。 绵奕擦了擦汗,坐下吃了一盏冰镇的凉茶,喘匀了气息,才问道:“表姐,你入宫多年,可晓得,为什么毓庆宫那位不得皇上喜爱?” 听了这话,慎嫔摇了摇头:“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毓庆宫贵妃也算是绝色佳人了,与当年的孝昭皇后,可是一对难得的姐妹花儿呢。可皇上统统不喜欢。” 绵奕一愣:“皇上连孝昭皇后也不喜欢?!” 慎嫔道:“孝昭皇后一声无子无宠,空守着个皇后虚位,连坤宁宫都没来得及住进去就殁了,倒也可怜”慎嫔不禁叹息了一声。 通贵人亦叹惋道:“孝昭皇后虽不算好脾性,却也不曾为难过谁。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没了。” 看样子孝昭皇后的脾性,与高贵妃贵妃倒是很相似。 通贵人又压低了声音道:“我瞧着,继后虽不及皇后和蔼,心性却比皇后好多了!” 绵奕心底咯噔一下,通贵人竟说到了心性上赫舍里皇后也是颇有贤名,莫非内里子是个精于算计的?! 慎嫔神色一紧,连忙打量了四周,见左右并无外人,这才略安心了些,她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通贵人道:“我知道,你头一胎没了,都是拜她所赐。只是有些话,是说不得的,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可如何是好!” 通贵人不禁眼中含泪:“我知道,不过私底下忍不住怨怼两句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皇上驾到! 绵奕却好奇得紧,如猫爪挠一般,“什么头一胎?通贵人难道不是只怀过两次吗?”通贵人早年生过两位阿哥,不过似乎都是在富察皇后死后才对。 通贵人含泪道:“我刚入宫的时候,虽不比得诚嫔,但也还算得宠几分。因此很快就怀了的第一胎,当时诚嫔的第二个孩子塞音浑察因先天不足而夭折,可我身边的宫女竟跳出来揭发,说是我夜夜诅咒,才咒死了那孩子!富察皇后便以此责问于我,这等罪名,却岂能枉担?她便罚我跪在佛堂为那孩子祈福超度,我跪了半日,才觉得腹痛不止,然后就见了红” 说到此处,通贵人已然潸然泪下。 绵奕忙问:“你自己当时难道不晓得自己有孕吗?” 通贵人苦笑连连,“我当初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自己怀了身孕,竟是旁人先洞悉!而我自己知道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通贵人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富察皇后知道她有孕,所以才故意买通她的宫女,就是为了诬陷她c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通贵人道:“那次小产之后,我便伤了身子。以至于后来生的两个阿哥,都先天体弱,才会保不住!”说到此处,通贵人气恨交加,眼珠子都通红了。 绵奕不禁长长叹了口气,通贵人亦是可怜人。 同时,她也不禁庆幸,自是没有活在皇后霍硕特氏那个时期。 想到弘历早期的儿子夭折那么多,真不晓得有多少是拜皇后所赐! 这个享有贤德之名的皇后,竟是这种狠辣人物! 而富察皇后英年早逝,焉知不是她作孽太多的报应呢? 正说着话,李连海进来禀报说:“娘娘,御前的孙公公传话,说皇上待会儿要过来用午膳。” 听了这话,慎嫔莞尔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恭嫔也还在等我用午膳呢!” 通贵人自然也是极识趣的,陪着绵奕一起送慎嫔出了仪门,便回自己偏殿去了。 绵奕不禁暗忖,康大老板这回倒是和从前不同,竟叫人提前通知了。之前她来钟粹宫,从来都是骤然驾临,存心想给她个惊喜或者是惊吓。 只是离着用午膳,还得约莫半个时辰,倒也不必立刻在门口候着。绵奕便吩咐了膳房太监刘端,嘱咐他午膳准备得精致可口些,并叫他照着康大老板的口味上菜。 略坐了一会儿,底下再度禀报说,御驾朝这边过来了,绵奕这才出钟粹门迎驾。 弘历是乘着龙舆来的,远远就看见那明黄色的九龙华盖了,一应跟随的太监宫女众多,那阵仗着实浩大。 见龙舆停了下来,绵奕赶忙屈膝行礼,“臣妾迎驾,皇上万福金安。”身后跟随的太监宫女自是早就伏跪在地良久。 弘历走下龙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她虚扶一把,“起来吧。” 这才是正规的嫔妃迎驾流程。 陪着康大老板进入摛藻堂,径直朝正殿而去,绵奕边走边道这才笑着说:“从前皇上总爱冷不丁冒出来吓臣妾一跳,这回却不同了。” 弘历道:“朕倒是喜欢吓你一跳。只是许多次就碰见慎嫔,着实无趣。” 绵奕暗自腹诽,合着弘历是不想见到表姐啊!的确,表姐常来她这儿,弘历若是不提前通知便来了,的确很容易碰见。只是但凡碰见了,表姐从不久留,都是立刻起身告辞,哪里会碍眼呢? 绵奕还没介意,康大老板倒是够龟毛的! 拾级而上,上了殿前月台,弘历打量着东侧那缸娇艳盛开的睡莲,不禁点头,又转脸瞧了一眼西侧的“雪仙子”,不由眉头一蹙,因为花儿没了,只余下孤零零的叶子和被折断的杆子 绵奕眼珠子骨碌一转,便忙道:“不妨事的,过几日新的花骨朵又会长出来了。” 弘历立时便听出绵奕话里的惋惜之意,便蹙眉道:“奕儿最喜欢这缸白睡莲,若要时时看着,打开书房的支摘窗既可,断无必要折了养在殿中。”说罢,他问道:“是哪个奴才不老实吗?” 弘历也看得出来,那明显不是不小心碰断了。因为没人会一下子把所有花枝都碰断。 正在此时,“碰”的一声巨响西配殿的殿门竟被踹开了! 伊常在竟闯了出来,两个宫女阻拦,却被她生生推开。 然后,伊常在百米冲刺般便笔直冲来,一路冲上月台,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弘历面前。 等到绵奕回过神来的时候,伊常在已经“哇”地哭了出来,一副委屈的样子,“皇上!臣妾没有生病!佳嫔娘娘却谎称嫔妾生病,撤去绿头牌还不止,还将臣妾禁足在房中!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伊常在扯着嗓子嚎完了这通控诉,弘历听得眉头皱得厉害,便扭头看了绵奕一眼。 绵奕面带微笑,眼带戏谑,“皇上,您瞧她,像不像脑子有病?”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你自己找死,就别怪老娘就不客气了。 弘历略一忖,便瞥了一眼那栽植白睡莲的大缸,“是她折的?” 绵奕点了点头,小脸蛋上满是不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伊雅氏立刻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板道:“这睡莲,是皇上赏赐摛藻堂的东西!嫔妾也是摛藻堂的嫔妃,这东西自然有嫔妾的一份!” 弘历听了这番无耻谰言,气得都笑了,她冲着绵奕点头,“你说得对,的确脑子有病!” 伊雅氏呆住了。 弘历也懒得理会伊常在是何等表情,直接吩咐大太监顾问行:“伊雅氏既然病了,就挪出去避疾吧!也省得叫一宫嫔妃都招惹了病气!” 伊常在愕然瞪圆了双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绵奕见状,忙笑着道:“不劳烦顾公公了。”说着,便招手唤李连海上前,吩咐道:“你去跑跑腿,护送伊常在去避疾吧!” “嗻!” 这下子,伊雅氏才终于回过了神儿来,可惜让她再怎么嚎啕大叫,都是无济于事了。 绵奕已经陪着弘历进了殿中,吩咐底下传膳了。 伊雅氏这个惹事精终于被撵走了,自此之后自己地盘上终于是清净了!所以绵奕心情特别好,午饭吃的特别下口,一口气吃了两碗高汤水饺c两个白面饽饽卷子,还喝了一大碗莲子粥,吃得肚子都滚圆了。 弘历看在眼中,笑意愈浓,直到搁下筷子,他才道:“看样子,朕赐下的厨子,手艺很合奕儿的口味。” 其实今天吃得这么好胃口,主要原因并不是厨子的手艺。只不过前御厨刘太监的厨艺的确比从前的掌勺太监强多了,绵奕也便不反对弘历的说法,便甜甜一笑,“照这个架势,只怕臣妾很快就得长胖了。”说着,绵奕露出几分苦恼之色。 她这幅苦恼的样子,却大大逗乐了弘历。 过了午,弘历就得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了,绵奕亲自送他出摛藻堂宫门。 目送弘历御驾远去,绵奕这才折回,通贵人与刘庶妃二人满脸笑容地来迎她。 通贵人乐不可支地道:“嫔妾和刘妹妹正在屋里做针线呢,却听得外头好大的动静。问了底下宫人,才知道伊常在被挪出去避疾了。” 绵奕莞尔一笑,道:“西配殿算是腾出来了,刘庶妃这下子可以搬回去了。” 听了这话,刘庶妃自是感激不已,连忙道:“多谢娘娘。”又忍不住问:“嫔妾听说是娘娘身边的胡公公将伊常在送出去的,想必皇上也是默许了吧?” “默许?”绵奕扬着唇角笑了,她就是故意叫李连海跑腿的。这样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弘历亲口发的旨意。只不过谁都瞧得见,弘历前脚进了钟粹宫,伊雅氏后脚被撵出去,也难怪刘庶妃会觉得是弘历“默许”只怕旁人也会这样以为 之前她特意点播娴妃,也是不愿与她龃龉更深。 如今,她将自己宫里的伊常在给撵了出去,照理说,于宫规不合。可这里有弘历的“默许”。 如此情况,不晓得这位执掌六宫大权的娴妃,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还是 绵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静。重华宫那位已经连上了三封请罪折子,倒也一时无心关心被撵出去“避疾”的伊常在。 绵奕也依旧得宠,德嫔霍硕特氏养胎之余,也没有忘了每日去重华宫请安,自然也少不了会带些亲手做的针线或者吃食给四阿哥,一次两次,娴妃那儿倒还不曾为难,照单全都收了。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平静。 六宫祥和,常州一年一度的贡品梳篦也到了,历来地方进献的贡品,嫔位以上都是有份儿的,嫔以下就要看是否得宠了。这回的宫梳名篦自然少不得绵奕这个佳嫔一份。 那是一套雕四美的黄杨木梳篦,常州黄杨木梳,用的都是三百年以上的黄杨木,因此质地细密,颜色乳黄,而且雕工也是极为精美。四美就是西施c貂蝉c昭君c玉环这四大美人,是十分常见的图样。 只不过这样的样式用来做插梳,并不合宜,用用来梳头,尺寸又小了点。 “鸡肋。”绵奕淡淡一呻。便吩咐素英,“收进库房里吧。”反正也是排不上用场的。 李连海上前道:“据奴才所知,分给袁贵人的都是一双描金彩绘蝴蝶的象牙梳呢!” 黄杨木梳篦,是贡梳中最寻常的,更高级的自然是檀木的c象牙的,乃至白玉的。 绵奕淡淡道:“娴妃掌管六宫事务,贡品如何分配,自然她说了算。”娴妃只需按照惯例给她一份,她就挑不出毛病来。 “罢了,我也不稀罕这玩意儿。”在这种微末小事上算计人,这格局真是叫人无语。 午后,绵奕才刚小憩醒来,御前的李德全便来通知,说弘历晚上要过来用膳,叫她准备着。 凡是用晚上,弘历肯定是要留宿的。 记得上一次留宿还是五日前,康大老板也是时候该来了。 日前针线上人书昀才刚为她制好了一身天水碧的云锦旗服,那颜色极为清透,宛若一汪碧水,在炎炎夏日里看着叫人格外清爽舒坦。书昀那丫头绣工了得,特意用了掺了银线的绣线绣出并蒂莲缠枝作为镶边,那莲花是浅浅的粉紫色,娇嫩而不抢眼,与那天水碧的颜色极为相称。 穿上这样一身清雅的旗服,在配上简简单单的小两把头,头上只簪玉插翠,却不用金银珠花,因此整个人亦是清爽的。 绵奕看着镜中的自己,也觉得比大红大紫的装束要入眼多了。 弘历来的时候,果然眼前一亮,“今儿打扮得倒是素净。” 绵奕施施然请了安,心道,嫔妃迎驾,总不少了浓妆艳抹,时日久了,弘历怕早就腻歪了。便笑着说:“臣妾本就不喜太过华艳。” 弘历“唔”了一声,打量着她旗髻上的玉簪翠钗,不禁道:“常州进献的贡品单子上,朕瞧见有一对羊脂玉半月梳,想来与奕儿正相称。” 说罢,底下太监已经将锦盒奉了上来。 绵奕不禁一愣,早先还嫌弃分的宫梳不够好,如今弘历竟亲自送了一对羊脂玉的! 只见那锦盒中,一双梳子,小巧无比,羊脂玉质地,自是温润柔和,细腻得宛若美人的肌肤,梳子是半月形的,两个合在一起,便是圆月了。那梳上还浮雕着如烟的云岫,那是十分精妙的流云文,甚是不俗。 绵奕拿在手心把玩,爱不释手。 弘历见她欢喜,便问:“可喜欢?” 绵奕忙不迭点头,羊脂玉可是极品的美玉,雕琢成这样一对插梳,可当真是价值连城了!康大老板出手,就是壕! 弘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意愈浓,那丹凤眸中满是宠溺。 晚膳后,钟粹宫后殿寝殿中,自是别样旖旎 “不许捏我屁股!”杏黄色竹石纹锦帐中,绵奕嗔怒。 弘历哈哈大笑,笑得得意无比,“那朕帮奕儿揉揉胸口” “不许!!”绵奕气急败坏地叫嚷着。揉你妹的胸口! 弘历真是越来越坏了各种花式开车有木有啊! 夜,还很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两日后,是恂嫔霍硕特氏的生辰,因不是整寿,倒也不必大办恂嫔已经失宠,想来就算想大办,也办不了的。 绵奕同为嫔位,也少不得去应个景儿。恂嫔最爱听戏,所以选在雨花阁小戏园办生辰。绵奕去的时候,台上已经咿咿呀呀开唱了。 今儿来的嫔妃还真不少,九嫔到齐,连腰身已丰的怡嫔都来了。不过娴妃与高贵妃都自恃身份,自然不会纡尊降贵来给恂嫔庆生,只派人送了贺礼来。 因与恂嫔只是点头之交,故而在寿礼上,也没有太费心,只选了一对赤金嵌珊瑚的梅花簪。论贵重程度,自是拿得出手。 恂嫔笑语热络地招待宫中姐妹落座,袁贵人这个娇媚新人今日打扮得也甚是艳丽,尤其那架子头上的一对描金彩绘蝴蝶插梳,正插在一朵品红色织金芍药宫花旁边,宛若蝴蝶落在花畔,端的是抢眼。 绵奕忍不住赞道:“袁贵人头上的蝴蝶梳篦当真精美。” 袁氏掩唇笑着,笑得甚是自得:“还是佳嫔娘娘好眼光,这是日前娴妃赏赐的呢。” 恂嫔却格外眼尖,她一眼就瞅见了绵奕旗髻上的羊脂玉流云纹插梳,便笑着说:“象牙再精美,也比不过佳妹妹头上的羊脂玉梳珍贵。” 怡嫔坐在一旁那垫了厚厚软垫的扶手椅上,笑靥妩媚地道:“还是恂嫔眼尖,什么好东西都逃不出你的眼珠子!”这话,与其说是是夸奖,倒不如说是挖苦。 恂嫔却是笑意不止,“进宫这么多年了,这点眼力劲儿我自然还是有的!” 说着,她又“咦”了一声,面露疑惑之色:“这羊脂玉梳一看就是新的,可是今年的宫梳分给佳妹妹的似乎只是一套黄杨木的。妹妹头上这支,莫不是皇上赏赐的?” 绵奕莞尔一笑,“恂嫔姐姐耳听八方,连这点小事都如此清楚,妹妹佩服!”不过是分发贡品这点小事,你丫的居然这么门清儿! 恂嫔咯咯笑了,“嗨,佳妹妹是大忙人,自然无心关心这些。我整日可闲得很,自然知道得琐碎事就多了!” 什么大忙人,分明是酸绵奕得宠呢! 绵奕二话不说,便摘下头上的那支羊脂玉半月流云梳,笑着递给恂嫔:“姐姐若喜欢,我赠与姐姐便是了。” 且看恂嫔眼珠子盯着不放的样子,便晓得,她心里早痒痒了。恂嫔虽然也是一宫嫔主,首饰不少,但羊脂玉首饰却未必有。如今见了,岂能不眼热? 绵奕如此大方,恂嫔急忙推辞:“已经收了妹妹的寿礼,岂能再收?” 绵奕微笑道:“那这梳子也充作寿礼便是了。” 恂嫔听了这话,自然不舍得再推辞,连忙便收在手里,“那就多谢妹妹好意了。” 怡嫔忍不住再度咯咯笑了起来,“幸好,恂嫔一年之过一次生日,要是过个十次八次的,岂不要把佳嫔的钟粹宫给掏空了?!” 恂嫔面色微恼,便啐道:“怡嫔妹妹肚子愈大,肚量却愈发小了!” 这话自是叫怡嫔不快,旁边的诚嫔王佳氏忙低语道:“今儿是恂嫔生辰,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 怡嫔暗自压低了声音,对诚嫔道:“我就瞧上她那副小家子气!” 嫔妃一扎堆,想不热闹都难! 绵奕这才入座,恂嫔已经热络地去招待别的嫔妃了。 绵奕的位置就在怡嫔左边,怡嫔笑着睨她:“皇上赏赐的东西,你也舍得给。” 绵奕道:“这半月梳子是一对的,我还有一支呢。” 怡嫔嗤嗤笑道:“那另一支你可得好好收着了!省得再被人惦记!” 诚嫔忍着笑意道:“你们说,今儿皇上会不会来呀?” 怡嫔扬着眉毛道:“我赌一年的俸禄,皇上肯定不会来!” 绵奕暗笑,嫔妃们自然也都是有俸禄的,嫔位一年是二百两银子赌二百两,其实也着实不少了。 诚嫔立刻啐道:“谁要跟你赌!”然后,她小声嘀咕:“明摆着是输” 绵奕忍俊不禁,弘历当然不会来。他只怕都不记得恂嫔的生辰了呢 生辰宴上,插科打诨,好不热闹。直到过了午,众人都得了讯儿皇上去了重华宫了。 骤然,场面冷清了下来。 怡嫔酸溜溜道:“写了半个月的请罪折子,娴妃娘娘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说着,还那眼珠子斜了绵奕一眼。 绵奕笑着说:“人家贵妃娘娘,皇上还能冷落一辈子不成?这是早晚的事儿。” 恂嫔如同被浇了一头冷水,若皇上忙着朝政,不得空来也就罢了,偏生皇上有空,却去了重华宫,当真是叫恂嫔颜面全无。 这生辰宴自然维持不下去了,嫔妃们三三两两告辞,恂嫔今年的生日算是结束了。 重华宫。弘历驾到,自是叫娴妃喜出望外。 看见皇帝的那一瞬间,直叫娴妃眼圈都红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来了!” 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叫弘历忍不住皱眉,他肃色提醒道:“莫失了仪态。” 娴妃急忙遏制住泪涌之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是,臣妾失仪了。”又连忙亲自端茶奉与弘历,甚是恭敬。 弘历抿了一口茶水,肃着脸色警告道:“你既然已经知错了,以后莫要再犯。” 娴妃神色一紧,连忙欠身道:“是,臣妾谨记!”说罢,又眼波柔柔看着弘历,含情脉脉道:“多谢皇上宽宥。” 弘历淡淡“嗯”了一声,面色如旧,他撂下手中的茶盏,问娴妃:“朕有些日子没来,四阿哥最近如何?” 娴妃忙笑着道:“四阿哥这几日胃口见好了些,臣妾这就叫人抱来给皇上瞧。” 弘历立刻摇头道:“这会子怕是午睡着,还是别惊醒了。” 娴妃微微尴尬,只得忙道了一声“是”。 弘历略一忖,又补充了一句:“你照顾永琏一直还算尽心,朕都是看在眼里的。” 听了这话,娴妃大是感动,她急忙道:“臣妾一直视四阿哥如己出,绝不辜负皇上信任。” 弘历又淡淡道:“你视他如己出,自然很好,只是也别忘了永琏的生母是德嫔!” 娴妃心底骤然咯噔一下,一脸慌张之色:“皇上” 面上慌张,可娴妃心里却是恼怒的:霍硕特氏挪出去之后,便几乎每日都来,不是送衣裳就是从吃食,好似她短了四阿哥什么似的!娴妃心里难免不悦,故而这几次东西都不再收了,自然更不许她见四阿哥一面。 娴妃忍不住想,难道皇上已然知道了这事儿?竟然对此不悦了? 娴妃一时心酸又恼怒,便急忙解释道:“德嫔对四阿哥很尽心,只是她怀着身孕,臣妾也是怕她累着,所以才” 弘历微露不悦之色:“慈母之心,又岂会累着?!” 见弘历已有几分严厉之色,娴妃再也不敢坚持,只得忍着心中酸涩,道:“是,臣妾知错了,以后不会如此了。”娴妃暗自咬牙切齿,以后竟阻隔不得德嫔见四阿哥了! 娴妃又转念一想,如今挽回圣心才是最要紧的。只要挽回皇上,那她以后总还会有怀孩子的机会,四阿哥虽好,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想到此,娴妃再度软语温声道:“臣妾毕竟没有生养过,所以思虑不周了,还望皇上宽恕。” 弘历点了点头:“这是小事,你改了便是了。” 见弘历没有动怒的样子,娴妃这才略略安心了几分,她眼底一转,心下想的却是数日前钟粹宫之事 “臣妾听闻钟粹宫的伊常在患了恶疾,挪去云意馆避疾了。臣妾担心,日前遣了太医去看诊,可太医却回禀臣妾说,伊常在她”娴妃拖长了语调,“她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娴妃心下是窃喜的,那日是钟粹宫的首领太监李连海将人送出去的,虽说那日皇上也在钟粹宫,但保不齐就是佳嫔胆大欺君呢!之前皇上恼怒,正是因为她欺君罔上,如今若佳嫔也犯下欺君大罪,只怕恩宠是要断了! 这番话,娴妃斟酌了多日了,只可惜弘历一直没来重华宫,所以娴妃到今日才总算有机会告状了。 娴妃想着佳嫔的恩宠之深,又谨慎地道:“莫不是伊常在的恶疾已经好了?若无碍,是否该立刻挪回钟粹宫去?”娴妃自是知道绵奕与伊雅氏的龃龉,心中想着,再不济也能把伊常在再送回去好继续给佳嫔添堵 弘历听了这话,却轻轻哼了一声,“她是犯了疯魔之症,动不动就发作。为免伤人,还是继续待在云意馆养病吧!” 听了这话,娴妃不免怏怏,却还是不死心地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患了这种怪病?臣妾早先也见过伊常在,年纪轻轻的,人也精神,怎么会” 弘历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之色:“朕亲眼瞧见她发病,难道还有假?!” 娴妃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晓得,此事是没法拿来对付佳嫔了,便忙道:“那可真是委屈佳嫔了,没想到钟粹宫里竟有这样的嫔妃。幸好皇上发现得早。” 娴妃虽满口关切,弘历却有些烦躁,烦自然是娴妃的满腹的心机,“朕为前朝事务已经够费心了,连后宫也是是非不断,让朕烦心!” 娴妃满脸惶恐:“是臣妾失职,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轻轻一哼,道:“你只需管好你该管的,少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娴妃又是惶恐又是委屈,只得恭恭敬敬道:“是,臣妾知错了。” 弘历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了,朕要回去批奏折了。” 娴妃满脸哀切:“皇上才来就要走么?” 弘历瞅了娴妃一眼,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朕过几日再来。” 听了这话,娴妃这才总算安心了,只要皇上还肯来,就表示她还有机会,便连忙提起精神,恭送皇帝。 弘历敲打娴妃之后,六宫倒是难得安宁了许多。 绵奕得了清净,德嫔得以时常见到四阿哥,就在这样的安宁中,天儿渐渐凉爽c渐渐冷肃。 这一年十月,绵奕入宫正好半年,她与德嫔一起,穿戴好朝服c朝冠,在中和殿行册封礼。 真真是难为了德嫔,肚子已经大起来,还是少不得三跪九叩繁琐之礼。 好在只是封嫔,若是封妃,只怕要更辛苦。 不过这番辛苦,自然是值得的,行过了册封礼,才是名正言顺的嫔主。 而她德嫔之间的关系,也愈发亲近了许多。 她虽与娴妃交恶,可娴妃不得弘历宠爱,而她多得恩宠,娴妃倒也不敢太过分,顶多轻描淡写挖苦几句,或者是贡品分给她些次的,但绵奕有皇帝时时赏赐,倒也不缺什么。 渐渐的,冬雪纷飞。 绵奕入宫后的第一个冬天愈发冷冽了起来。 北风呼啸中,钟粹宫中地龙烧得热乎,炭火燃得通红。 慎嫔正在绵奕宫里坐着针线,嘴里絮叨着:“听说诚嫔宫里的一个庶妃怀孕了,可把诚嫔给欢喜坏了。” 绵奕淡淡道:“的确是难得的喜事。”诚嫔不得宠,她宫里虽有几个年轻的小嫔妃,也无一得宠的。如今怀孕的是庶妃姓戴佳氏,是早些年就进宫旧人了,年纪也有二十了。 那戴佳氏两个月里,也不过才侍寝了一回,只这一回,竟怀上了,今年这都是第三个有孕的嫔妃了! 慎嫔忽的停下手里的针线,笑着打趣绵奕:“你进宫也大半年了,皇上一直宠爱你,怎的还不见有喜?” 绵奕笑了笑:“良贵人也极得宠,到现在不也没有喜讯吗?”最得宠的反倒无喜,反倒是默默无闻的戴佳庶妃一次就怀上了。这种事儿上,还真是没处说理去。绵奕自是巴不得如此,可慎嫔似乎有些心急的样子。 慎嫔低声道:“良贵人早先时候被皇太后赐了半年汤药呢,她是封了常在之后,皇上才发话停了汤药。那药多少有些伤身,需些时日才能调养过来。” 绵奕一愣,所谓的汤药,自然是避孕的,没想到良贵人之前还有那么一段凄苦的过去啊。 不过乌喇那拉氏有弘历宠爱,日子自然愈发好了。 “怡嫔邀两位娘娘去翊坤宫玩叶子戏。”李连海如是禀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打赌怎样 绵奕立刻黑了脸,“我才不去呢,让她找别人吧!”雀牌,说白了就是清朝版的麻将!怡嫔肚子越大,赌瘾也愈发大了,更气人的是这厮赌技高超,每每大杀四方,回回跟她打牌,绵奕回回都是输! 老娘是有受虐症不成,鬼才去陪她打牌! 仪嫔见她恼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也犯不着生气,就那点子赌注,输了就输了。她怀着身孕,不宜出来走动,难得有个消遣。” 那赌博当消遣,这兴趣爱好,绵奕还真不敢苟同!! 仪嫔又推了推她的手臂:“左右也是闲着,咱们去吧!” 绵奕撇撇嘴,宫里喜欢打雀牌的嫔妃不少,怡嫔怎么就偏爱找她?还不就是看她不擅长,刻意虐她呢!!真特么恶趣味!! 相比之下,仪嫔的赌技就强多了,起码输赢各半,所以她当然不介意拿这个来消遣光阴。 绵奕生生是被表姐给拉去了翊坤宫,怡嫔倒是热络好客,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还特意走出正殿殿门来迎接她。 怡嫔笑得一脸春光灿烂,一把就抓住绵奕的手臂往里拽,“可叫我好等!我还以为妹妹今儿不来了呢!” 绵奕:我真的不想来怡嫔的妹妹福贵人也笑着道:“恭嫔妆奁丰厚c娘家富庶,哪里会心疼这点小钱儿?” 绵奕:这对姐妹,一唱一和的!老娘是不介意这点小钱儿,但逢赌必输,尼玛太叫人憋气了!! 在绵奕郁闷的目光中,姐妹对姐妹的四人雀牌开始了。 怡嫔姐妹自是配合无间,表姐仪嫔技术也不差,可惜绵奕这个队友不怎么给力。结果怡嫔大杀四方,手边那黄澄澄的铜钱越多越多 怡嫔那叫一个得意,一整个下午都乐不可支,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捡了元宝呢!其实,那么铜钱加起来也就一二两银子罢了!!不过是宫里教习嬷嬷一个月的月例而已!! 绵奕越打越郁闷!尼玛,为什么她这么点背,从来都没赢过一局? 直到暮色沉沉十分,好不容易来了屁胡结果,怡嫔截胡了! “哈哈哈!!!”怡嫔一边往自己怀里搂铜钱,搂得丁零当啷掉了一地,乐得她仰头哈哈大笑。 气得绵奕鼻子都歪了! 怡嫔径自大笑不止,挺着大肚子,嘴都要裂到耳边了!! 可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啊!! 突然,怡嫔的肚子一抽,笑声戛然而止,然后,脸色一僵,“哎哟!!!” 她这一哎哟,可吓坏了怡嫔她妹儿福贵人。 “姐姐!!”福贵人从自己椅子上跳了起来。 怡嫔捂住肚子痛叫了起来:“疼疼疼啊!!!” 仪嫔惊道:“这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绵奕笑眯眯道:“都足月了,要生了也不稀奇!!”疼死你丫的!叫你赢老娘钱!肚子辣么大,还不悠着点!! 福贵人急忙大吼大叫:“快!快来人!!叫接生嬷嬷!!还有传太医来!!!” 翊坤宫顿时如热油里浇了冷水一般,沸反盈天。 翊坤宫的宫女太监嬷嬷一个个如陀螺般转了起来,其效率还是蛮高的。接生嬷嬷是一早就预备在翊坤宫中的,自然随叫随到,太医那儿则是两刻钟后才赶来,来的时候,产房已经布置好了,怡嫔在里头嚎啕大叫,活似杀猪。 绵奕忍不住都想捂耳朵了。 正吐槽着,孩子她爹,弘历驾到了。 不过弘历这个爹明显镇定得很,比未来小姨妈的福贵人可要安之若素多了。毕竟当爹多次了,早已习惯了。 不过看到绵奕和仪嫔都在,他少不得问了句:“你们两个怎么也在?” 绵奕指了指那满桌子的雀牌和成堆的铜钱,道:“被怡嫔姐姐叫来打雀牌了。” 弘历顿时皱起眉头:“不像样!!!” 额这是说她们赌博不像样,还是怡嫔的这个孕妇不好好养胎不像样咩? 福贵人却立时缩了缩脖子,她弱弱道:“姐姐实在是闷得无聊” 弘历冷哼了一声,“还不快把这些不像样的东西给朕拿出去烧了!!” 合着弘历是厌恶赌博的呀 绵奕觉得挺好,玩什么不好,非赌钱!! 底下人立刻拾掇了雀牌,赌赢的铜钱也被福贵人的太监代为收了起来,甚至掉在地上的那些也都一个个捡干净了! 产房里怡嫔声嘶力竭地吼着,吼得弘历都忍不住蹙眉了,便吩咐道:“叫她小点声,留着力气生孩子!” 绵奕默默吐槽:您老人家还蛮懂的嘛! “是!”福贵人连忙应声,便飞快跑去产房告诉她姐了。 皇帝的话,果然是金口玉言,果然怡嫔的嗓门小了不少,绵奕的耳朵也终于解脱了。 片刻后,掌管六宫事务的高贵妃也火急火燎赶到了,并非她速度慢,只是因为景仁宫距离翊坤宫远了点,所以才是弘历先来。 一通行礼后,高贵妃走到弘历跟前,一脸关切地道:“太医不是说要月中才会临盆吗?今儿才初四怎的就发动了?”说着,她还特意睨了绵奕一眼,“恭嫔可否为本宫解惑?” 这意思分明想说怡嫔提前发动是她害的好吧,的确跟她有点关系的。 绵奕便淡淡道:“方才跟怡嫔打雀牌呢,怡嫔赢了,一高兴,笑得太厉害,抻着肚子了,所以就发动了。” 高贵妃目瞪口呆,发动的原因,着实太出乎她的意料。 听了这话,弘历又不高兴了:“不好好安胎,偏要在宫里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高贵妃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怡嫔爱打雀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同时高贵妃心里下了决心,以后她也绝不不能再打雀牌了 怡嫔在产房里挣命生孩子,孩子他爹弘历却很没耐心,他嘱咐太医:“好生照看着,一有消息,立刻回禀朕!”这意思,是要走了。 的确,嫔妃生孩子,弘历还没有一直等着的习惯呢。来瞅两眼,已经足见怡嫔得宠了。 高贵妃赶忙道:“皇上请安心,臣妾自会在此照应。” 弘历淡淡嗯了一声,便拍拍屁股走了人。 人家孩子爹都这么悠闲,绵奕也没兴趣继续参观怡嫔生孩子了。 高贵妃是了展示贤惠才来守着的,她们着实没这个必要。绵奕可不愿意跟高贵妃长久呆在一处。 绵奕给高贵妃见了万福,道:“有贵妃娘娘坐镇,怡嫔定能平安临盆,臣妾就先告辞了。” 高贵妃淡淡道:“想也知道,恭嫔没这份耐心,便退下吧。” 绵奕撇撇嘴角,也懒得跟她争辩,嘱咐了胡庆喜留下等消息,便与仪嫔表姐一起离开了翊坤宫。 绵奕原本还打算邀表姐一块去钟粹宫用晚膳呢,结果在自己宫门外看到弘历的龙舆华盖 仪嫔掩唇笑道:“得嘞,我不打搅了。”便施施然远去了。 绵奕叹一口气,怡嫔还在生孩子呢,弘历倒是好兴致,还是要继续睡嫔妃啊 于是,快步进殿,请了安。 弘历一脸的笑意,第一句便问:“今儿输了不少吧?” 绵奕:“呃”你丫肿么知道的? 见她面露囧色,弘历哈哈一笑,道:“方才在翊坤宫,朕瞧见你样子便晓得,输了不少铜子!!” 绵奕郁闷无比,“臣妾实在不擅长这个”自带“逢赌必输”光环,她实在不适合玩雀牌啊!! 弘历听了,又是一通哈哈大笑,跟在翊坤宫里那副生气的样子,俨然是两个人!! 绵奕又吐槽道:“怡嫔最近手气也太好了,臣妾敢打赌,她怀的一定是个儿子!!” 这娃一定给他老娘加不少buff!!!所以怡嫔才如此大杀四方,上下通吃!!主要是吃她!!泥煤球弘历笑着道:“是吗?可朕瞧着她肚子滚圆,八成是个丫头。” 绵奕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道:“要不咱们打个赌?臣妾赌一年的俸禄”话说到此,绵奕立刻捂嘴,糟糕!差点忘了,弘历不喜欢赌博,她怎么转眼就给忘在脑后了! 弘历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好啊!” 赞!绵奕眼珠子放光,输了这么多天,她终于要翻本儿了!!而且还是大翻本!! 哈哈哈哈 因为绵奕心情好到爆棚,所以晚上的床上活动,也颇为兴致高昂。 康大司机和康小司机,也都非常亢奋一直嘿咻到弹尽粮绝,方才相拥而眠。 总之,一夜和谐。 可是,第二天后遗症就找上门儿来。 绵奕腰酸得都快下不了床了!!! 尼玛,为毛康司机还能起得那么早,还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太不公平了! 白檀连忙取来了药膏,帮她按摩腰肢。 绵奕哎哟哟叫着,却还忘不了自己的翻本儿的事儿,“怡嫔生了吗?” 白檀道:“头一回生孩子,哪儿有那么快!” 尼玛都折腾一夜了,也该出来了吧?? 绵奕等得那叫一个心焦,不晓得还以为这是她的娃呢! 大约是老天爷知道绵奕心急,所以不过盏茶功夫,胡庆喜就跑回来了,那个折腾了怡嫔一宿的五包子,终于呱呱坠地了! 一时间,消息传遍六宫,自然也是第一时间送达消息到弘历的乾清宫。 “恭喜皇上!!怡嫔娘娘母子平安!是位小阿哥!!”李德全脸都笑出花儿来了。 弘历不由愣了片刻,“阿哥?真叫她说中了?” 多了个儿子,弘历还是很高兴的,立刻吩咐赏赐了怡嫔不少绫罗绸缎c珍宝首饰,自然了,弘历赌品极佳,也立刻着人准备了二百两银元宝,叫送去了钟粹宫。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绵奕那叫一个高兴!!可惜她要去慈宁宫请安,否则还真要亲手点一点呢! 宫中添了一位阿哥,皇太后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忙碌了一夜的高贵妃赶了过来,已然满眼血丝的她,皇太后选择无视,连关心的话都木有一句。 反倒是没少称赞福贵人照料怡嫔,还赏赐了福贵人十匹贡缎。 怡嫔有子,福贵人亦是有了依靠,自然兴致高昂,她急忙谢恩,又道:“都是皇太后福泽庇佑,何况,臣妾照料姐姐也是应当的。” 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姐妹俩入宫多年,服侍皇帝尽心尽力,哀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你姐姐生了阿哥,赶明你也生再一个,那才好呢!”福贵人前头已经生了一位公主,齿序行四,是为四公主。 福贵人不禁脸红,“臣妾哪儿有姐姐那么好的福气。”何况,自打新人入宫,哪怕姐姐扶持着,她也不算太得宠。想到这上头,福贵人不禁想到,皇上昨夜竟是留宿在钟粹宫的,不禁心里头有点不舒坦。 这会子,心里最不舒坦的自然是高贵妃,忙碌一夜,结果眼睁睁看着怡嫔生了大胖儿子。如今连福贵人都得了皇太后的赞许和赏赐,她却什么都没捞着,白忙活一场!! 高贵妃幽幽道:“本宫听闻,昨夜皇上是在恭嫔妹妹宫里留宿的。这还不止,今早皇上还叫人送了赏去妹妹宫里,哎哟,不晓得的,还以为诞育皇嗣的是恭嫔妹妹呢!” 听了这话,福贵人心里更不舒服了,眼神都有点酸溜溜的了。 绵奕不由笑了,“贵妃误会了,那并不什么赏赐。” 高贵妃挑眉:“不是赏赐,那是什么?” 绵奕道:“是二百两银子。” 顿时,满堂嫔妃傻眼。 高贵妃更是一脸狐疑:“皇上赏赐妹妹银子做什么?” 绵奕接续解释道:“臣妾方才不是说了么,不是赏赐。其实,那是皇上输给臣妾的赌注。” 福贵人也疑惑了:“赌注?” 绵奕笑着道:“说来有点对不住怡嫔姐姐,臣妾跟皇上打赌,赌的便是怡嫔姐姐一举得男!” 福贵人瞬间笑了:“姐姐怀孕之事,肚子滚圆,人人都说她怀的是个公主。怎的恭嫔娘娘敢赌姐姐怀的是阿哥呢?” 绵奕掩唇道:“怡嫔愈到临盆,愈是手气厉害,我才猜想,必定肚子里是个阿哥!” 这话一出,连皇太后都忍不住笑了:“恭嫔说得有理!!” 连弘历都笑了,底下嫔妃也是个个忍俊不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战利品——短暂的团聚 恂嫔见皇太后心情极佳,便打趣道:“之前便听说恭嫔妹妹输给怡嫔不少银子,如今这一下子可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绵奕道:“可不止连本带利呢!臣妾输给怡嫔的次数虽多,可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这下子,一把就赢了二百两呢!” 一时间,又是满堂哄笑。唯独高贵妃脸色独特,她虽也扯着嘴角笑,可笑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想而知,她此刻心里是何等的不爽! 钮祜禄氏贵妃笑靥灿烂,“没想到恭嫔还有这眼力,竟能瞧出是龙是凤!” 诚嫔也跟着起哄道:“不如恭嫔瞧瞧,舒妃肚子里怀的是阿哥还是公主!” 一语出,把挺着肚子的舒妃乌雅氏生生给拉了进来。 未等绵奕说什么,钮祜禄氏不禁一呻:“舒妃最近可嗜辣得很,怀的必定是个公主。”那眼神,分明带着几分鄙夷。 按理说,这样的话,在皇太后面前,着实不合宜了些。可皇太后竟也不生气,反倒乐呵呵笑着,足可见皇太后对钮祜禄氏的宠溺了。而舒妃,因出身的缘故,哪怕生了四阿哥,终究还是不如皇太后的眼。 舒妃自然也没胆跟钮祜禄氏顶牛,反倒是笑呵呵说:“娘娘说得是,嫔妾也是这么觉得。” 钮祜禄氏风姿妩媚地睨了绵奕一眼:“恭嫔觉得呢?” 绵奕道:“娘娘都先猜了是公主了,臣妾当然只能猜是阿哥喽!!” 钮祜禄氏眉宇飞扬,愈发乐不可支:“那你可敢再赌一局?” 绵奕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莫非是老天爷见她前阵子输得次数太多,现在来弥补她了,便连忙点头:“好啊,臣妾就再赌一年的俸禄好了!!” 钮祜禄氏咯咯笑了,“那本宫也赌一年的俸禄!!” 恂嫔忍不住提醒道:“贵妃可吃亏了哟!您一年的俸禄是六百年,足足是恭嫔妹妹的三倍呢!!” 钮祜禄氏漂亮的脸蛋一僵,旋即淡淡道:“区区六百两银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她语气甚是轻描淡写,仿佛赌注不是六百两银子,而是六个铜钱儿!! 高贵妃撇着嘴角道:“钮祜禄妹妹当真是财大气粗!” 绵奕心想,钮祜禄氏的确很壕啊!钮祜禄家就是有钱!!反正,她是赚大发了! 而打赌的对象舒妃神色有些尴尬,尴尬中却也带了几分期盼。毕竟绵奕赌中了怡嫔的肚子。舒妃虽满口说自己怀的是个公主,可她心里何尝不盼着再生个阿哥呢? 因聊得开怀,故而在慈宁宫耽搁了许久。绵奕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 冬日冷肃,幸好嫔妃冬季都有份例貂皮,以绵奕的嫔位,一年有二十块貂皮。 貂,有水貂c紫貂c花貂多种,其中最珍贵的是紫貂,紫貂皮光泽油亮,蜂毛灵活,绒足针密,颜色是均匀大气的黑褐色故而又称之为黑貂。 其次是水貂,水貂皮毛性柔软,毛绒丰厚,色泽光润,而且沾水不入,其颜色甚多,也有黑褐色的,还有是珍珠白c铁灰c红棕c米黄等色。嫔妃份例的貂皮一般都是水貂皮。 不过绵奕却得了几匹紫貂,是弘历额外赏赐的。数日前就送去针线局了。 绵奕刚在暖阁坐下,书昀就捧着件黑褐色的貂皮坎肩走了进来,“娘娘,方才针线局的嬷嬷将制好的坎肩送了来。” 绵奕伸手摸了摸那丰满厚实的绒毛,又掀开瞅了瞅镶的茶色妆缎里子,不禁点了点头,“针脚还不错。” 书昀嘴角一撇,道:“娘娘的衣裳,针线局岂敢不尽心?”旋即,书昀又道:“不过这上头珍珠纽扣缝得不是很结实,奴才已经特意补过了。这样好的珍珠,万一掉了寻不到可怎么是好。” 书昀的口气,明显是挑剔针线局的。 绵奕不以为意,黑褐色的坎肩上,镶嵌洁白莹润的南珠为纽扣,着实显眼。 书昀又道:“年关就要近了,娘娘今年的貂皮还有不少,不如用来做件鲜亮的风毛斗篷吧。” 绵奕略一忖,便点了点头,便问道:“本宫记得有一匹银朱色的串枝芍药妆缎,颜色鲜艳明媚,若再镶上白色的风毛,必定好看。” 书昀忙道:“娘娘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奴才回头便动手,保准胜过针线局!” 书昀的手艺,绵奕自然放心,便点了点头,叫她去裁制了。 寒冬腊月,殿外北风呼啸。 她在清朝的第十六个新年,就要在紫禁城过了 一时间,绵奕神色怔忡,倒是怀念起在安定伯府的光景,若在伯府,这个时候,她必定在额娘兰芝房中,在那烧得热烘烘的炭盆前捧着一盏热热的奶茶烤火额娘也必定坐在榻上,飞针走线。这时候,三叔昭景肯定会咋咋呼呼跑来 绵奕回忆过往,却不知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在想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绵奕耳中。 绵奕这才恍然回过神儿来,抬头一看,竟是弘历不知何时驾临了!她急忙起身,要行礼。却被弘历按着肩膀,按回了罗汉榻上。 而弘历也坐了过来,还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朕瞧着,你是想念母家亲眷了?” 绵奕嗯了一声,“近来天寒,也不晓得阿玛额娘会不会染上风寒。”尤其是额娘兰氏,到了冬天就爱咳嗽。 弘历道:“你额娘如何,朕倒是不晓得。不过你阿玛广德,朕瞧得面色红润,倒是中气十足。” 绵奕不禁笑了,阿玛官居副都统,自然也少不得每日上朝。弘历自然每天都能瞧见。 弘历又笑着说:“年底,外命妇要入宫觐见,用不多久,你就能见到你额娘了。” 是啊,绵奕也期盼得很。照规矩,每到年关,宗室福晋c公侯伯夫人都有资格觐见皇太后和太后。真得庆幸阿玛是安定伯,所以她可以趁机见到额娘。宫里能享受这点待遇的,除了她,也就只有钮祜禄氏和佟佳氏两位贵妃了。 在绵奕一天天的期盼中,外命妇入宫觐见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她的额娘兰芝是二等伯夫人,腊月二十七便轮到她与公侯夫人一并进宫觐见了。 绵奕自是心中激动,激动之余又恐额娘万一染了风寒,不能来可如何是好? 在忐忑的等待中,那一日终于来临了 一大早,天微微亮,胡庆喜就来禀报:“娘娘,伯夫人已经与一众外命妇前去慈宁宫磕头请安了,用不了多久想必就能过来了!” 绵奕忙道:“那你赶紧去慈宁宫外等着,好给额娘引路!” “嗻!!” 仪嫔正坐在一旁,她一大早就来了,此刻也终于露出了安心的微笑:“我也有许多年没见到姑母了”语中满是感慨。 虽说她额娘兰芝可以年年进宫觐见,但是仪嫔李清若毕竟不是额娘的女儿,若无皇太后准允,照例是不能去景阳宫探视的。 因此,上一次额娘得准允去探视表姐,似乎还是外祖母在世的时候,额娘陪着外祖母去看过一次。然后,便再也不得特许了。 外祖母是郡王之女,连皇太后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外祖母去世之后,仪嫔表姐便再没有见过家人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胡庆喜便跑回来:“娘娘,伯夫人来了!” 绵奕一喜,“怎么这么快?” 胡庆喜道:“是皇太后发话,让老夫人提前过来的。” 此刻,绵奕忍不住有些真正感激皇太后了。 旋即,只见一个身穿伯爵夫人品级朝服的妇人,满眼含着急切,已经快步进了殿中。 是额娘!!她瞧着见老了些 绵奕鼻子一酸,险些要掉下泪来!! 兰氏亦是瞬间红了眼圈,于兰氏而言,这个小女儿自幼长在她身边,何曾离开她这么久?当初她欢欢喜喜送女进宫,可随后,却是万千怀念,欲见不得。其中滋味,兰氏算是饱尝了,若非女儿在宫里得宠,还封了嫔主,只怕她早后悔了! 看到绵奕,兰氏脱口想唤“嫆儿”,却知这不合规矩,连忙便屈膝下来,“臣妇给娘娘请安了” 绵奕如何受得了母亲给她行礼?立刻箭步上前,一把便扶住了兰氏,转瞬痛哭:“额娘!!”一头便扑在兰氏怀中嚎啕不止。 仪嫔看在眼中,眼里亦带了泪花,急忙上前,打趣道:“能见到姑母,嫆儿该高兴才是,怎的竟哭鼻子了?” 绵奕这才略止了哭声,连忙擦着泪水道:“表姐就知道笑话我!” 兰氏忙仔细打量着仪嫔,唏嘘道:“掐指算来,我也有七年没见到仪嫔娘娘了。” 仪嫔不禁鼻子一酸,是啊,足足七年了,“今儿若不是沾了表妹的光,我只怕今日都见不到姑母!” 仪嫔只有兰氏这一个姑姑,自然视她如半个母亲一般,如今见到,也几乎抑制不住想哭了。祖母去世,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家人了,没想到,竟有这般机缘时运。想到此,仪嫔鼻子酸涩,几欲掉下泪来。 今日天寒,绵奕生恐额娘进宫会招惹风寒,故而一早叫人熬了浓浓的红糖姜汤,此刻正好热热的端上来,亲眼看额娘喝下去,绵奕这才略安心了几分,“幸好今年额娘没有染风寒。” 兰氏目色坚定地道:“今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生病的。就算要病,也得等年后!” 绵奕心中又酸又暖。 仪嫔皱眉道:“姑母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管它年前前后都要健健康康c百病不侵才是!!” 绵奕连忙点头,“表姐说的是。” 兰氏目光柔弱清泓,“见你们表姐妹还像进宫前那样亲近,日后在宫中能相互扶持,我便安心了。” 仪嫔含着笑靥,“姑母在宫外,想必也知道嫆儿得宠。连皇太后也很喜欢她呢。” 兰氏连连点头,仔细打量着绵奕那一身华贵的衣衫,不禁道:“若能早点添个一儿半女,我才能真正放心。” 绵奕脸上一红,嘴上含糊地道:“这事儿急也没用的。” 兰氏见她含羞的样子,便忍俊不禁,又道:“自打你进宫,昭景的性子也安稳了不少。” 绵奕暗道,那倒是极难得之事了。 仪嫔笑道:“我这个咋咋呼呼的表弟,也到了也该娶妻的年纪了!姑母可物色好了人选?” 兰氏道:“我正要说这事儿呢!”又对绵奕道:“嫆儿可还记得,辅国公常舒的夫人?” 绵奕忙点头:“自然记得,那位也是姓瓜尔佳氏,只不过跟咱们家不是一支的罢了。” 辅国公常舒,别看人家爵位低,可辈分却是先帝顺治爷的哥哥c弘历的伯父。只因生母出身卑微,所以爵位一直很低。常舒的继妻,姓瓜尔佳氏,绵奕也是见过几次的。 兰氏继续道:“辅国公有位四格格,系继夫人瓜尔佳氏所出,年岁比景儿小几个月。瓜尔佳夫人相中了景儿,想将四格格许配呢。” 辅国公之女,只是普通宗室格格罢了,连个固山格格都不是。以安定伯府的门第自然算不得高攀。绵奕入宫封嫔,还如此得宠,也难怪瓜尔佳夫人意动。 “四格格”绵奕忙细细思索记忆,“我记得,倒是个明媚活泼的。”似乎只在幼时见过一两次而已。 兰氏笑道:“是啊,我瞧着性子有些像你呢。” 绵奕不禁一愣,额娘挑儿媳妇,素来都选温柔敦和的,大嫂二嫂都是如此。可她走了之后,竟中意与她性子相似的儿媳妇人选了 绵奕道:“额娘跟三叔说了吗?” 兰氏道:“还不曾呢。” 绵奕便道:“三伯的性子,可不像大伯二伯那么听话,给他娶媳妇,最好还是问问他喜不喜欢。” 兰氏微微一忖,便点了头:“这样也好,省得他日后埋怨我。” 如此,兰氏便不再提这个,转而问及她在宫中的生活,一口气絮叨了两刻钟。 两刻钟后,兰氏悠长地叹了口气,“我该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比就比 绵奕顿时慌了神儿,“额娘才来一会儿呢!” 兰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能来这一会儿,已经是极难得的了!我总不能比钮祜禄家和佟佳氏的两位承恩公夫人呆得久,那样会招惹非议的。” 绵奕心中酸涩无比,额娘一年里,除了年底,甚少有进宫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却只能叙这么一小会儿 绵奕吸了吸鼻子,连忙叫胡庆喜将准备给额娘的东西搬了出来,两匹妆缎c八匹贡缎缎料上那上用的鹅黄签子尚未撕去,因此是极为体面的东西,最适合年节礼尚往来之用。 另外还有几块貂皮,她的份例不少,弘历又额外赏赐了许多,自是用不完,索性给了额娘一些,拿回去也好给阿玛哥哥们做大氅御寒之用。 表姐仪嫔也特意备了四匹云缎与两盒织金宫花,只说是给晚辈小侄儿和小侄女们的。 东西甚多,额娘只身进宫,自然少不得绵奕吩咐太监给搬到宫门处。倒时候,侯在宫门的伯府下人自会将东西一一抬上马车。 兰氏临走前,又塞给了绵奕鼓鼓一包的东西,绵奕打开一看,才晓得,是一沓子小额银票,便急忙道:“进宫时候带的银票还不曾用完呢,额娘还是拿回去吧!” 兰氏摇了摇头:“嫆儿进了宫,娘家也给不了旁的东西。这些银票也算不得什么。你不瞧瞧,那个家族若是出了位娘娘,哪怕门第不及咱们家的,也没少送银子进来!” 见额娘如此说,绵奕只得收下了,她也清楚,安定伯府传承数代,自是殷实的。只是,在格格身上花这么多银子,却是头一遭。 额娘走了,绵奕的这一年也就过去了,而后的年节里,宫中在热闹,都不能让她真正欢欣。 转眼已经是弘历九年的春天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在万众瞩目中,舒妃乌雅氏的胎已经足月。敬嫔宫里的戴佳庶妃也挺起了肚子,只不过后面这只肚子明显不怎么受关注。 这戴佳庶妃与舒妃一般,都是宫女出身,只不过她长相只能算是周正中带着几分清秀,原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存在。即使有了身孕,位份上仍旧没有丝毫变化,弘历也只在她有孕之处赏赐了一回绸缎补品,而后去看她的次数统共也才回而已。 弘历的不重视,反倒叫她怀得十分顺遂,平安度过了头三个月。高贵妃为展示贤惠,也将戴佳庶妃的用度,从答应级别提到贵人等级。当然了,临盆之后,能够继续维持这个等级的用度,那得看她生的是阿哥还是公主。 舒妃发动那天,是个微风习习的晴好天儿。 高贵妃这个贤德的六宫第一人,立刻便赶去守着了。 绵奕的钟粹宫距离永和宫还算比较近,便去了一趟,送了支老参,聊表关怀。因为不想跟高贵妃大眼瞪小眼儿,搁下老参,便走人了。 弘历因忙着朝着,因此未能亲自来瞧,不过已经派遣了御前的大总管顾问行来守着。 舒妃身子骨健康,又是第二胎了,按理说应该生得顺遂才是。 实则却不然,舒妃在弘历十七年十月生了四阿哥,半年后便又怀了这一胎,似乎之前的亏损并未完全补回来。因此舒妃月份愈大,身子骨难免有些不济。 这一胎愣是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总算在二月初五凌晨,平安诞下一子。 好在,孩子虽不及四阿哥那么强壮,但哭声还算响亮,身子骨还算健康。 只不过舒妃产后便昏厥了过去,两日后方才苏醒过来,太医也说了,需要细细调养才是。 新春添丁,是宫中极大的喜事。连不怎么待见舒妃的皇太后都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弘历自是不必多说,除了丰厚的赏赐之外,还加封舒妃之母为五品宜人,舒妃之父是内务府五品管领,其母为五品诰命,也算不得出格。可仍旧叫不少宫中嫔妃酸妒不已。 说到底舒妃是包衣,其母自然也是。一个包衣之妻,竟得诰命之荣,可着实是稀罕事儿。 连表姐仪嫔都忍不住嘀咕:“同是满人包衣,戴佳庶妃至今仍是庶妃。真是同人不同命!” 舒妃既得弘历厚爱,嫔妃们给六阿哥的洗三贺礼少不得更贵重了几分。 宫里阿哥出生后,洗三c满月c百岁c抓周四个日子,能收四回贺礼,这下子舒妃算是赚了。 洗三礼后,绵奕的钟粹宫迎来一位稀客,正是永寿宫贵妃钮祜禄氏!!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叫人抬了个花梨木箱子来。 这阵仗,倒是叫绵奕懵逼了。 直到那箱子打开,那白花花的一片,差点晃瞎了绵奕的眼!! 银子!!全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元宝!!一个挨着一个,一层摞着一层!!! 钮祜禄氏娥眉淡淡一条,道:“六百两银子,全都在这儿了!” 绵奕这才恍然想起年前的那个赌注!这钮祜禄氏倒是好记性!更是好赌品!!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这主儿倒是记得真真!!还亲自给送了来!! 便讪讪笑道:“嫔妾当初不过是跟娘娘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娘娘倒是当真了。” 钮祜禄氏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话从本宫口中而出,便一个唾沫一个钉!断无可能是玩笑!” 绵奕:“呃” 这位贵主的脾气,说实在的,她倒是不讨厌,反倒还有点欣赏呢。人家不差钱,自然就不至于昧了这点钱儿。 绵奕便也不再忸怩,笑着道:“贵妃既如此豪爽,嫔妾便不推辞了!”银子这东西,她还是蛮喜欢滴!_ 交付了彩头,钮祜禄氏正要离去,却忽的瞅见绵奕榻上的骑射衣装,不由问:“恭嫔这是打算去校场骑马吗?” 绵奕道:“春暖时节,正是骑射的好时候呢。” 钮祜禄氏明眸一转,扬着唇角蔓起笑意:“是了,之前本宫是有听说恭嫔喜爱骑射。不知,可有兴趣跟本宫比上一场?” 这是要找回场子吗?? 绵奕忙道:“嫔妾骑马只为散心,因此骑术不佳,便不献丑了。” 见她偃旗息鼓的模样,钮祜禄氏撇了撇嘴,一副失望的模样,啐了句:“不比拉倒。”便拂袖而去了。 送走了这位姑奶奶,绵奕这才忙着换上骑射装束,赶去了校场。 早先曾经跟永璜在这儿撞上过,还生了不少的麻烦。自那之后绵奕便涨了心眼,打听到了阿哥们骑射的时间,刻意避开,便再没生出事端。 照旧带了饴糖喂小白,顺便也分了两块给黑龙驹就是弘历最喜欢的那匹坐骑,绵奕每次来都少不了它一份儿饴糖,时日久了,倒是形成条件发射了。但凡她一来,黑龙驹便滴溜溜凑上来讨糖吃了。 “乖!”绵奕摸着黑龙驹乌黑柔顺的毛,笑容愈浓。 “这不是皇上的黑龙驹吗?怎的在你手里这般乖顺?” 闻见身后传来的声声上扬的熟悉口吻,绵奕不禁一愣,转头一瞧,一身若榴花般嫣红的劲装骑射服的女子,可不正是方才才告别钟粹宫的钮祜禄氏吗?! “娘娘怎会在此?”绵奕脱口问道。 钮祜禄氏红唇一撇,道:“这校场,莫非本宫来不得吗?!” “呃”看着她那副傲气凛然的样子,当真是一支带刺的玫瑰。绵奕忙展露微笑,“娘娘这是来骑马的?” 钮祜禄氏露出几许得意之色,“恭嫔方才不是说,春暖时节,正是骑射好时候。本宫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就来了。” 满洲勋贵之家的格格,喜欢骑马倒也不稀奇。可钮祜禄氏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来围追堵截。绵奕心底实在摸不准她在打什么算盘。 钮祜禄氏瞅了一眼黑龙驹,便问:“你是要骑黑龙驹吗?” 绵奕急忙摇头,指了指旁边的白马,道:“这匹马才是嫔妾素日骑的。” 钮祜禄氏扫了一眼,旋即轻轻点头:“乌珠穆沁白马,养得还不错。” 一眼认出品种,看样子钮祜禄氏的确是精于骑射之人。幸好没答应跟她比试! 养马太监瞅见钮祜禄贵妃,忙不迭将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色伊犁马给牵了过来,陪着笑道:“贵主子有些日子没来了。您的伊犁马,奴才一直悉心照料着呢。” 钮祜禄氏仔细端量了那伊犁马两眼,又伸手摸了摸马脖子,满意地点头:“照料得还不错,赏!” 一个“赏”字出口,钮祜禄氏身后的太监立刻丢了一枚沉甸甸的银元宝出来。那养马太监接了赏银,脸笑得跟花似的! 养马的太监,不必别处的,一年都不见得能得到几回赏赐。而钮祜禄氏素来出手阔绰,是讨赏的最佳人选,故而养马太监才如此殷勤。 钮祜禄氏道:“这是本宫的刺玫瑰,恭嫔觉得如何?” 刺玫瑰?嗯,这个名儿倒是跟你很般配!绵奕暗自嘀咕,脸上已经带了笑容,“一看就知遒劲,必定是善奔的良驹。” 钮祜禄氏露出几分自得之色,“这校场中,除了黑龙驹,还没有那匹马能跑得过本宫的刺玫瑰。” 说罢,钮祜禄氏眉梢一扬,竟发出挑战:“本宫瞧你竟驯服了黑龙驹,不如骑上跟本宫比较一场吧!” 绵奕:“呃”这主儿还真是斗志昂扬! 绵奕忙摆手道:“嫔妾并未驯服黑龙驹,只是时常带饴糖給它的缘故,它才有几分亲近臣妾。其实,臣妾并不骑过小黑。” “小黑?”钮祜禄氏听到这个称呼,不由一愣,旋即笑了,“你竟给皇上的御用坐骑起了这么个诨号,也不怕皇上知道了会生气。” 绵奕眨了眨眼,“这还不至于吧?”弘历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吧。 钮祜禄氏娇容忽的一黯,不由叹道:“是了,本宫差点忘了,你极得皇上宠爱,皇上对你自然宽容。” 的确,弘历对钮祜禄氏的确不怎么宽容的样子。记得当初乌雅氏怀孕,弘历要封她为嫔,钮祜禄氏表达不满,便被弘历当着众多嫔妃面给训斥了。 宫里人尽皆知,皇上不喜欢永寿宫贵妃。 去年一年弘历在永寿宫留宿次数,只怕还不及绵奕一个月呢!而那几次,是否真的滚过床单,还真不好说呢 钮祜禄氏仰头看着碧天如洗,幽幽道:“看样子,本宫这辈子是无望得到皇上垂怜了。” 绵奕忙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娘娘十分得皇太后照拂庇护。”老太太对于出身高贵却不得宠的钮祜禄氏,的确是十分照拂了,光看在慈宁宫的座次,便可见一斑了。 钮祜禄氏淡淡道:“皇太后待本宫的确呵护,可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又能照拂多久呢?” 这话,着实有些忌讳。也就钮祜禄氏敢说了。 绵奕只得道:“皇太后福泽万年,必定寿考绵鸿。”其实这老太太也够长寿的了,还有七八年好活呢! 钮祜禄氏自嘲地一笑,“若哪天她老人家不在了,便是她佟婉贞骑在本宫头上的日子!!”说罢,钮祜禄氏眼中满是恨恨之色。 绵奕暗想,似乎不用等待那一天,佟佳氏就能封皇贵妃c凌驾你头上了 钮祜禄氏咬牙切齿道:“本宫心里不服气得很,论家世c论容貌,她哪里比不得上本宫?!不过是整日打着孝康太后旗号,做出一副虚伪嘴脸,便一手独占六宫大权!!” 说到最后,钮祜禄氏眼珠子都冒火了。 绵奕耸了耸肩膀,“皇上要照拂母族,谁还能阻拦不成?”弘历未必在乎佟佳氏,但却不能不在乎母族。而佟佳氏恰恰代表了弘历的母族。 钮祜禄氏妩媚而凛冽的眼眸横扫了绵奕一眼,“怎么,恭嫔难道不恨她?” 绵奕一脸无奈:“恨有什么用?娘娘,没人搬得倒高贵妃的!” 钮祜禄氏冷哼道:“本宫瞧着,皇上也没多看重母族!她虽口口自称‘佟佳氏’,可至今仍在汉军旗!皇上若真要抬举母族,怎的至今未曾给佟家抬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啥?先知? 绵奕微微一笑,“皇上没有给高家抬旗,并非是不看重高家。而是因为三藩未定,战场上汉军旗士卒占了大半。高家一日未抬旗,宫里就永远有一个汉军旗贵妃!便也足以表达皇上对汉军旗安抚与看重。” 弘历自登基以来,便极力宣扬满汉一家。数次开博学宏词科,收揽前朝文人,宫里也没少纳汉军旗嫔妃入宫。于弘历而言,母族虽重,也依旧要为大局朝堂让步的。 听了这话,钮祜禄氏瞬时愕然,她惊讶良久,再看绵奕的眼色便多了几许赞赏:“之前,本宫只当你是个有几分小聪明的宫妃,没想到竟能看透前朝大局!恭嫔真是叫本宫意外啊!” 绵奕忙道:“嫔妾不过是胡乱揣度罢了,娘娘随耳一听便是,不必当真。” 钮祜禄氏一脸别样的笑意,“本宫对恭嫔,倒是愈发有兴趣了!” 绵奕嘴角一抽,钮祜禄氏的眼神实在叫她浑身不对劲儿被一个带刺美人感兴趣,还真不是个叫人高兴的事儿。 钮祜禄氏又道:“不瞒你说,皇太后多次让本宫亲近你,好从你身上学学如何讨皇上欢心。” 绵奕:“呃”你倒是挺直爽,随口就把老太太都给出卖了 钮祜禄氏又傲然挑眉:“只不过本宫一直敷衍皇太后!直到如今,看你竟能两次料中龙胎,才对你起了几分好奇。” 看样子,她真不应该打赌,嘴上却急忙道:“嫔妾不过是侥幸猜中了罢了。” 钮祜禄氏仔细端量着绵奕的神情,不由眯起眼睛:“侥幸?当初怡嫔肚圆,人人都猜测她肚子里是个公主,当初舒妃嗜辣,人人也都以为她怀的个女儿。独你猜是阿哥,而且还全都猜中了。这真的都是侥幸?” 绵奕不禁有点发毛,我勒个擦,她真不应该闲着蛋疼赌这个 钮祜禄氏忍不住凑近了她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有观相望气的本事?!” 钮祜禄贵妃美眸直勾勾盯着绵奕,手中马鞭子扔掉,腰肢一甩,风情万种地走到她近前,伸出葱白似的红酥手,轻轻搭在了绵奕的肩膀上。这样的举动,何其亲昵!! 绵奕心里愈发毛毛的,钮祜禄氏现在看她的眼神,像极了百合!!绵奕那叫一个浑身难受啊!!传闻,在明朝的时候,宫里嫔妃失了宠爱,寂寞难耐,便跟宫女“磨镜”,以为慰藉! 卧槽,钮祜禄贵妃也是个饱受冷落的嫔妃啊!! 绵奕越想越如芒在背!!! 钮祜禄氏红唇轻启,口吐兰香,在绵奕耳畔柔柔呢喃:“恭嫔且看本宫面相,可有诞育一儿半女的命数?” “呃??!”绵奕眼珠子一圆!大姐啊,原来你只是想问这个而已?!犯得着招这么风情万种勾搭人吗?!! 绵奕全身紧绷的弦儿终于松了下来,忙露出恭维的表情,道:“贵妃福泽深厚,又年轻体健,肯定能生一位阿哥的。” 听了她这话,钮祜禄氏不但没有欣喜,反倒黑了俏脸:“本宫可不是来听你的奉承话的!!本宫要听的是实话!!” 绵奕无语凝噎,她说得是大大的实话啊!!钮祜禄氏的确生了个儿子,而且还是数字军团里很有名气的草包老十。 这年头,越是实话,越没人信。 绵奕一脸木木:“哦,实话就是,您能生个公主,而且很有可能会夭折!”没错,这还是实话。 说实在的,说这种实话的确太得罪人了。宫里的嫔妃,哪个不盼着生阿哥?公主,呵呵,清朝的公主,就是拿来抚蒙的!抚一个死一个!! 可听了这话,钮祜禄氏没有生气,神情反倒是有些怔忪,她红唇微颤,“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绵奕忙咬重了“都是”二字!! 钮祜禄氏眼眸颤抖,“本宫会有个女儿,但是很有可能会夭亡?” 绵奕再度点头,历史上的确是这么记载的,钮祜禄氏生过一儿一女,儿子不必多说,女儿确实连序齿都没有,可见是幼殇的,至于几岁没了,她就不清楚了。 钮祜禄氏急忙一把抓住了绵奕的手腕:“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为了个还没影儿的女儿,你倒是够心急的!只不过绵奕哪里知道什么劳什子的破解之法? 只得道:“命中有劫,需仔细照料,过了六岁,应该就无碍了。”绵奕脸不红心不跳地诌着。不过,却也不是无的放矢,皇子公主满六岁入宗室玉牒,就有了序齿。若钮祜禄氏的女儿真能活过六岁,那命数的确是改变了。 钮祜禄氏咬唇重重点头,似乎是谨记在心了的样子,她又问:“那本宫何时妊娠?” “这个嘛”卧槽,她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便只得讪讪笑了笑,“反正三十岁以前,肯定会有的。”这个区间似乎有点大了。 见绵奕眼珠子乱转,还一副底气虚微的样子,钮祜禄氏顿时眼珠子满是狐疑之色,“方才说了那么多,你该不会都是诓本宫的吧?!” 绵奕无语地耸了耸肩,“不信拉倒。” 钮祜禄氏半晌才道:“本宫若真能有个一儿半女,介时,必定会报答恭嫔。”说完这句话,满肚子半信半疑的钮祜禄氏终于走了。 绵奕不禁有点苦恼,告诉她那些真的好么? 万一一切都应验了,该怎么是好? 万一历史改变了,又该怎么是好?! 尼玛,说中说不中,都太让人苦恼了。 以后,她是绝对不能赌这个了。 绵奕也没心情骑马了,直接打到回延禧宫。 而后的日子,钮祜禄氏倒是没再来找过她,绵奕再度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如今,怡嫔产后才两月,身子还没调养好,自是不能侍寝,还在坐月子的舒妃就更不用多说了。如此一来,绵奕侍寝的次数反而更多了些,一个月里六七次侍寝,与良贵人卫氏平风秋色,两个人便占了六宫过半恩宠,可当真是令阖宫嫔妃怨妒。 舒妃的的六阿哥满月后,弘历给这个儿子取名为胤祚。这个名字,在六宫激起千层浪!! 祚,有福分之意,更可指国祚!而胤者,继也!合起来,便容易被解读成“承继国祚”!! 这个名字,太重了!! 重到让朝堂都紧张了起来,重到让高贵妃恨得眼珠子都红了。 甚至连皇太后都颇有微词,甚至还对弘历说:“皇帝这般,是要至太子于何地?!” 弘历却只平淡地道:“皇玛嬷多心了,小六体魄不够健壮,所以儿子取这个字,只是取赐福之意,给他添添福分罢了!” 弘历解释之词,多少消弭了些妒恨。 而乌雅氏虽出了月子,却依旧以“产后伤身”为由,闭门养病,一直未曾走出永和宫宫门半步。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绵奕的十七岁生日来临了。 她是三月初九的生日,正当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因她位份只在嫔位,又不是整寿,自然是没资格大办的。她又不喜欢听戏,所以就在自己宫里办了便是了。 同在嫔位的嫔主们,以及一些贵人c常在c答应c庶妃之流,倒是来了不少,一时间钟粹宫挤挤攘攘,倒是好不热闹。 至于高贵妃和钮祜禄氏,自然不会来,但贺礼都已经送到了。高贵妃送的是十匹颜色娇嫩的春日绸缎,是上好的妆缎和潞绸,花色也上佳。 景仁宫首领太监秦寿道掐着公鸭嗓子,尖声尖气道:“这些都是织造局新到的绸缎,贵主子瞅着颜色青嫩,正适合小主气度,所以特意选来赐给小主,贺小主芳辰。” “贵妃有心了。烦请公公替本宫转达谢意。”绵奕笑着对送绸缎的太监道,其实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送走了景仁宫的太监,绵奕这才忙吩咐胡庆喜将绸缎都收了起来。 产后的怡嫔略有些发福,她拿着帕子掩唇道:“料子倒是好,只不过颜色花样过于素雅了些。”说着,她瞥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尚未来记得收入库房的那些妆花罗,端的是大红大紫,富丽堂皇,“还是永寿宫娘娘的赏赐更艳丽喜人些。” 也不晓得这二位是不是在较劲儿,送的生辰礼,居然都是绸缎,都是十匹!! 呵呵哒。绵奕知道怡嫔惯爱耍嘴皮子,倒也不放在心上,由着她插科打诨,自己径自安排人将绸缎一一收拢起来。 诚嫔身边的袁贵人妩然一笑,娇声道:“恭嫔得皇上钟爱,嫔妾原还以为今日能瞧见龙颜呢。” 袁氏自入宫以来,恩宠一直在她与卫氏之下,自然颇有不服气。只不过袁氏只是个贵人,位份在她之下,也不敢太放肆,顶多嘴巴酸两句罢了。 绵奕心下一呻,淡淡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无暇前来。之前诚嫔姐姐生辰,皇上不是也没去吗?”莫说是诚嫔生日,哪怕是高贵妃生日,弘历也只是赏赐些珍玉珠宝罢了。 诚嫔面上微有不快之色,“我早已是昨日黄花,哪里能跟妹妹比?!”说罢,便转移话题,“咦?怎么不见惠嫔姐姐人影儿?” 袁贵人嬉笑道:“六宫中凡有热闹,断然少不了她,怎的恭嫔娘娘生辰,惠嫔却缺了席?” 惠嫔的承乾宫,绵奕自然早已送了请帖去。 “一早承乾宫派人来告知,说是良贵人身子不适,惠嫔放心不下,故而不来了。”绵奕淡淡陈述着,惠嫔也不是头一次拿良贵人做借口了。其实惠嫔不来也好,也省得生出许多不快来。 旁边的怡嫔听了这话,不由搁下了手中那盅玫瑰甜酒,美艳的脸颊上浮现几缕讥笑之色:“哎哟喂,这良贵人还真是娇贵,身子不不爽利,竟要烦劳一宫主位亲自屈尊照料!” 怡嫔的口齿锋利程度,那是六宫数一数二的。绵奕不禁一笑,道:“惠嫔与良贵人情同姐妹,自然值得咱们效仿。” 怡嫔忍不住啐了一口:“跟一个包衣嫔妃情同姐妹,谁效仿谁丢人!!” 好一个伶牙俐齿啊! 绵奕暗自一扫再坐嫔妃,幸好舒妃产后体虚,未能前来,否则听到这番话,还指不定如何难堪呢。 今日六宫诸嫔位,能来都来了,连平日里几乎不出门的端嫔董氏也陪同仪嫔表姐一块前来为她庆贺生辰。 少卿,胡庆喜便小跑着进来禀报:“娘娘,皇上的赏赐到了!” 来送赏的是御前的副总管太监李德全。 弘历的赏赐也甚是厚重: 田黄冻石素章一对c四海升平澄泥砚一方c紫玉光贡墨两盒c白玉三阳开泰镇纸一方。 掐丝珐琅梅花盆景一对c象牙雕石榴香筒一双c白砗磲佛珠两串c和田碧玉手镯一对c赤金绞丝手镯一对c各式金累丝发簪十支c玉钗十支c寿字小金锞子一百锭c合浦明珠一盒。 这些东西一抬上来,真真晃瞎了人眼!! 不愧是弘历,出手就是阔绰,这些加起来,要抵得上其他所有人送礼的总和了!! 绵奕进宫后,虽则见惯了宫中富贵,但也忍不住震惊。 莫说旁人看了酸妒眼热,连怡嫔都忍不住道:“咱们平常得两颗珍珠用来制成耳环,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这盒合浦珍珠,不但硕大圆润,颗颗走盘。而且如此满满一盒,都能用来制两串珍珠项链了!” 这个时代,珍珠都是天然的,其价值着实无愧一个“珍”字。那小巧玲珑的珐琅嵌八角妆盒中,满满的都是光华夺目的合浦珍珠。每一颗都足足有拇指肚大,其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颗,的确足以串两串珍珠项链了。只是她这个年纪,戴珍珠珍珠项链,太过贵妇派儿了,着实不大合宜。 绵奕不禁苦笑,如此厚赏,不知要招惹多少妒忌了。 仪嫔见状忙道:“我记得高贵妃娘娘也有一串三十六子的合浦珍珠项链呢。” 诚嫔眼热不已,连忙点头道:“是呢,高贵妃可珍爱得紧,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戴呢。”说罢,诚嫔盯着绵奕道:“恭嫔若制好了珍珠项链,可要给咱们仔细瞧瞧!” 还是算了吧,省得被你瞧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我这般年纪,那是~ 绵奕忙道:“我这般年纪,哪里戴得出高贵妃娘娘那种华贵气度?我还是不丢人现眼了。”说罢,便忙吩咐底下人将弘历的赏赐抬去耳殿仓库收着。再赏看下去,还指不定如何酸言醋语呢。 这一日生辰,可把绵奕给累坏了。 尼玛,她真的宁可不过生日! 记得在娘家的时候,生日虽没有这般气派热闹,却是真真叫人高兴的事儿。 直到傍晚,才送走了各宫嫔妃,绵奕总算清净了几分。 她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腮帮子:“今儿个呀,笑得我脸颊子都要抽筋了!”过个生日,竟成了遭罪事儿。幸好一年只有一遭 仪嫔抬手戳了她腮帮子一记,“你呀,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绵奕撇了撇嘴:“皇上的赏赐固然价值连城,可你也不瞧瞧诚嫔的模样,只怕恨不得把那盒合浦珍珠给抢走呢!” 仪嫔掩唇道:“诚嫔贪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你别理会她就是了。”说罢,她看了看外头的暮色,“得嘞,我也该回去了。今儿啊,皇上多半要来你这儿,我就碍人眼了!” 绵奕嘀咕道:“谁晓得能不能来,今儿良贵人身子骨可不舒服呢!” 仪嫔微微沉吟,“宫里争风吃醋的事儿从来没断过,惠嫔的招数也没什么新鲜了!” “管他新鲜不新鲜,管用就成。”绵奕撇嘴道。 刚吐槽完,宫女素英便满脸欢喜跑来:“娘娘,御前的人传话,说皇上待会儿要过来!” 仪嫔听了这话,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抬手刮了刮绵奕的鼻尖,便道:“这下子你放心了?” 绵奕红着脸啐了一口,“什么安心不安心的。只不过今日好歹是我的生日,若皇上不来,明日慈宁宫请安,旁人还指不定怎么挖苦我呢!” 想要在宫里过得好,皇帝的恩宠是断断少不得的。 仪嫔表姐走后没多久,弘历就驾临了。 彼时华灯已上,夜色森森,冷风呼呼,绵奕特意批了件厚实的五彩百蝶纹湘椴斗篷,立在钟粹宫的宫门外迎驾。 弘历下了肩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感觉到绵奕双手发凉,便不多言,执绵奕的手快步进了殿中。 “良贵人不适,臣妾还以为皇上不来了呢!”绵奕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娇嗔道。 殿中燃了淡淡的兰香,气味幽微清雅,闻着格外叫人舒坦。 弘历打量着绵奕那张娇嗔中带着小酸味的脸蛋,不由笑意盈面,“今儿是嫆儿生辰,朕岂会不来?”说罢,他问道:“朕赏的东西,嫆儿喜欢吗?” 绵奕半歪着脑袋道:“那盒合浦珍珠,光华耀眼,不止臣妾喜欢,当时在坐的所以姐妹都很喜欢呢!” 弘历淡淡道:“嫆儿无需理会旁人。” 在宫里生存,怎么能不理会其他嫔妃?绵奕暗自嘀咕了一句,便又笑盈盈问:“皇上去看过良贵人了吗?” 弘历眼底忽闪了一下,语气稍显急促:“朕方才去瞧过了,她没生病,不打紧。” 绵奕“哦”了一声,弘历果然去瞧了。卫氏果然最得圣心,哪怕知道那不过是借口争宠,弘历仍旧没有半分生气 她也知道卫氏没事儿,只不过是惠嫔作怪罢了。 弘历粗粝的拇指刮了刮绵奕柔软的手心,他眼中满是炙热之意,“今夜良宵,一刻千金,早些安歇吧。” 绵奕脸颊微微泛红,什么安歇,不就是滚床单么 心里暗啐,人已经被弘历牵着,一步步走进寝殿中。 一刻值千金,果不虚言 绵奕忍不住想,她已经满十七周岁了照理说十八以后再有孕更好些,只是谁能保证明年的今天她依旧得宠呢?怡嫔的五阿哥c舒妃的六阿哥,都那样可爱在恩宠不知能维系几时的境况下,或许她也该考虑一下要个孩子了。 只是她入宫已经快满一年了,许多次承宠都在排卵期内,却一直没有怀上。也不知道是她年纪还小,不容易受孕,还冥冥中属于她的那个孩子还不曾到来。 怡嫔不也是入宫多年才有了身孕吗? 这一夜,绵奕思虑良多。 翌日正是初十,绵奕带上通贵人纳喇氏一并前往慈宁宫请安。 因昨夜弘历在她宫里留宿的缘故,不少人都眼带酸意,只不过皇太后看她的眼神却十分欣慰的样子。 皇太后笑容和蔼,“哀家是今早才知道,原来恭嫔昨日生辰,倒是忘了赏你一份生辰礼了。” 绵奕忙谦和地道:“不过是小生日罢了,岂敢惊动皇太后。” 皇太后右臂压着一个明黄色龙凤团纹引枕,仪态悠闲,“你伺候皇帝尽心,哀家也该给你补一份寿礼才是。”说罢,便吩咐苏麻喇姑,“去把哀家那尊白玉送子观音拿来,赏赐给恭嫔吧!” 听了这话,高贵妃脸色剧变,“难道难道是当年孝端文皇后” 高贵妃话磕磕绊绊尚未说完,皇太后便一脸淡然地道:“高贵妃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错,正是当年哀家怀着先帝的时候,孝端文皇后赏赐给哀家的!” 绵奕心底骂出一句“卧槽”!!这来历简直大得吓人啊!! 孝端文皇后是皇太极的皇后,更是皇太后的亲姑姑!!当年孝端文皇后连生了三位公主,膝下无子,所以才有孝庄太后进门,可惜孝庄也连生了仨闺女!直到第四胎,才总算生下了顺治帝!! 因此这尊送子观音的寓意就太重了!! 绵奕忙噗通跪下,“如此珍贵之物,臣妾是断断不敢领受的!!”说罢,还连忙磕了个头。尼玛,这太吸仇恨值了!!哪怕白玉再价值连城,她也不能要啊!! 皇太后笑眯眯道:“不过是个物件罢了,留在哀家这儿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给你,也好叫你尽快给皇帝生个阿哥。” 绵奕都快哭了:“皇太后厚爱,臣妾感激涕零,只是” 正搜肠刮肚想着婉拒之词,苏麻喇姑却已经将那白玉送子观音给捧了出来。那是一尊一尺三分的观音像,一看那莹润通透的质地,便是最珍惜的和田羊脂白玉!!此玉,价比百倍黄金!!何况是这么大块的羊脂白玉,更是世间罕见!!在此之前,绵奕甚至都不曾见过如此大的羊脂玉!! 那观音雕琢得精细无比,菩萨五官柔和,眉眼中带着怜爱众生的慈性。观音一身白衣,并无多余纹饰,然而却雕琢出衣带翩翩,脚下踩着祥云,宛若从天而降一般。那观音怀抱一个白胖可人的婴孩,这就是送子观音的造型。 皇太后微笑着打断了绵奕的话:“收着吧,别辜负了哀家的一片心意。”那语气虽然温和,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绵奕见状,心中一片苦涩,知道回绝不得,只得连忙再磕头,强扯出个笑容道:“是,多谢皇太后恩典。”便连忙亲手接过那白玉送子观音,交给伸手跟随的素英仔细拿着。 绵奕这才坐回自己位子上。 下一秒,迎接她的便是高贵妃酸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恭嫔妹妹可要争气些,尽快怀个阿哥,否则可要对不住皇太后如此厚爱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不赶快生儿子,就是对不起孝庄了。 恂嫔笑容涓涓,一手抚了抚鬓角,徐徐道:“贵妃关心恭嫔的肚子,都快生过关心自己了!” 恂嫔意思,绵奕懂,就是讽刺高贵妃呗,你丫不也没生出儿子来吗?还要意思数落旁人! 高贵妃瞬时脸色铁青。 可这里是慈宁宫,借高贵妃仨胆也不敢发作。 她这般怒而不敢发泄的憋屈样儿,被钮祜禄氏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咯咯笑了:“高贵妃这是怪皇太后太后厚爱恭嫔吗?” 高贵妃脸色瞬间由青变白,她板着脸争辩道:“妹妹素来爽直,可有些话也不能乱说!!” 钮祜禄氏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是否乱说,高贵妃心里清楚。” 高贵妃原是针对绵奕,可如今竟演变成了两大贵妃争锋了!! 皇太后最不乐见这种场景,不消多时便皱起眉头,斥道:“行了,都给哀家闭嘴!” 高贵妃立刻垂下头,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多嘴半句。 钮祜禄氏却撅了撅嘴巴,“是!”完全是一副跟长辈撒娇的样子。 皇太后露出几分无奈之色,显然并未生钮祜禄氏的气,“你呀,要多学学恭嫔,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才是!” 钮祜禄氏忍不住怨怼地道:“臣妾纵然放再多心思在皇上身上,皇上依旧对臣妾不假辞色。臣妾也无可奈何。” 皇太后不禁沉默了。 慈宁宫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中。 惠嫔打量了一下状况,忽的站起身来,几步上前,朝着皇太后郑重屈膝一礼,“启禀皇太后,臣妾宫里良贵人有孕了!” 一语出,满堂惊!! 莫说是在坐嫔妃惊讶,连皇太后的神色都镇定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皇太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额头的皱纹都深了许多。 惠嫔嫣然一笑,回头看着还侍立一旁满面错愕的良贵人卫氏,笑道:“恭喜皇太后,良妹妹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是昨晚太医们刚刚诊断出来的。因昨日天色已晚,故而来不及立刻禀报皇太后。”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卫氏身上。 卫氏娇容已经有些发白,似乎她也惊讶于惠嫔竟然会说出此事的模样。面对无数人针尖般的目光,卫氏嘴唇微颤,忙垂下了头去。 皇太后冷眼扫了一眼举止战战兢兢的卫氏,意味深长地道:“那还真是难得的喜事!!” 绵奕心底默默想,昨天傍晚诊断出来的吗?昨晚,弘历也去过承乾宫,所以说弘历当时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弘历没告诉她。只说卫氏没有生病,是啊,是孕,不是病。 弘历没骗她,只是隐瞒了而已。或许,他是考虑到,昨日是她生辰,怕她吃味。绵奕心中幽幽一叹连卫氏都有孕了啊 诚嫔笑嘻嘻道:“哎哟,原来良贵人昨日不适,是害喜的缘故呀!真是可喜可贺呢!” 怡嫔眼梢一挑,眼中滑过淡淡的不屑之色,“良贵人有孕,听说皇上还顺道去看望了。不过皇上没在承乾宫留宿,可见还是更挂念恭嫔呀!” 怡嫔特意贬低卫氏,卫氏却急忙道:“臣妾怎能与恭嫔娘娘相比?况且,昨日是恭嫔娘娘生辰,皇上本来就是要去延禧宫的。” 见卫氏如此懦弱的模样,惠嫔略有些恼,便扬声道:“良贵人有孕不能侍寝,皇上当然要去钟粹宫了。” 惠嫔这话,分明是说,良贵人不能侍寝,才便宜了绵奕。 舒妃与怡嫔都接连平安诞下皇子,如今戴佳氏月份大了,连卫氏都有喜了,眼下的时机似乎不错,或许她真的该有个孩子了。绵奕心中感叹。 卫氏的身孕,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就引燃了六宫妒恨。倒是叫舒妃从六宫嫉妒中脱身出来。不多时,绵奕便偶尔能见到走出永和宫,在御花园散布的舒妃了。 卫氏素来是谨慎小心的,何况还有弘历的庇护照拂 良贵人有孕之事爆出口,弘历便下旨赏赐了不少养胎的补品,还特意命太医院最擅长妇产千金一科的太医为她安胎,甚至还下旨,命卫氏怀胎足四个月前,必须留在承乾宫养胎,不得外出这旨意,等同禁足,但谁都不会认为,这是弘历的惩罚,反倒人人觉得,弘历是在保护卫氏。 绵奕也是这样认为的,嫉恨卫氏的人多了去了。保不齐便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对皇嗣下手,不出门,便是躲避了无数明刀。至于暗箭想来惠嫔会帮着卫氏阻挡的。卫氏是她承乾宫的人,若卫氏小产了,惠嫔这个主位首当其冲,难逃照顾不周的罪名。 卫氏有孕后,绿头牌自然撤了下来。可弘历对卫氏的宠眷并未消弭,即使不能召幸,弘历还是会隔三差五去承乾宫看她,连带着惠嫔也愈发春风得意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咳咳,这个任务有点艰辛! 只不过绵奕收益颇多,卫氏既然不能侍寝,那她侍寝的次数,自然就多了许多。而正在这个时候,产后的怡嫔绿头牌也终于挂了上去,重新开始侍寝了。 这个月里,绵奕好有两次侍寝,都在排卵期内这倒是叫她忍不住怀了期待 绵奕的得宠,卫氏的身孕,无不叫高贵妃妒恨无比,她虽掌摄六宫大权,但不得皇帝宠爱,自然不敢明晃晃为难皇帝宠爱之人。 既然不能明晃晃针对,便迂回针对。 四月初五那日,在慈宁宫中,高贵妃忽然提起了旧事:“日前,云意馆的管事太监禀报,说常在伊雅氏的疯病已经痊愈,数月都不曾发作了。” 绵奕当时便是一愣,她没想到伊雅氏竟然被重提了。当初是弘历发话将伊雅氏发落云意馆的,因此给借高贵妃仨胆,也决计不敢做主将她放出来。所以高贵妃才要请示皇太后。 皇太后拧眉思索了半晌,“伊雅氏是谁?” 高贵妃笑着说:“就是从前住在钟粹宫偏殿的伊常在,如今痊愈了,也该重新回去了。” 回你妹的!! 绵奕忙起身道:“启禀皇太后,伊常在对臣妾十分厌恨,想来她是不愿意回来的!”绵奕语气生硬中带着几分恼怒。 高贵妃道:“妹妹怎知道她不愿意回去?伊常在从前对恭嫔是有些无礼,可思过了这么久,想来是知错了,妹妹不如再给她一次机会。” 绵奕立刻怼了回去:“不如高贵妃给她一次机会吧!您的景仁宫东西配殿可都空着呢!” 高贵妃被她噎了面红耳赤,心中亦是恼怒无比。 这时候皇太后发话了:“行了!既然恭嫔不喜,就随便把她挪哪儿吧!” 绵奕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多谢皇太后。”幸好有大靠山罩着,否则她可有得添堵了。 高贵妃扫了一眼殿中众人,目光便停在了惠嫔身上,“既如此,不如就叫伊常在挪去承乾宫吧。” 惠嫔如何甘愿自己宫里多出来一个惹事精,便立刻道:“臣妾要照顾良贵人胎,只怕无暇分身照顾。” 高贵妃笑着道:“良贵人有孕,承乾宫里的嫔妃都不能侍寝了,伊常在去了正合适!” 惠嫔听了这话,面色更加恼怒。 可皇太后露出几分烦色,便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如此,便是板上钉钉,惠嫔再想反对,也是无济于事了,只得咬牙恨恨接受了。 高贵妃笑眯眯道:“以后就劳烦惠嫔多多教导伊常在了。” 惠嫔气得磨牙。 绵奕徐徐道:“我可得提醒惠嫔一句,可得好好管束着才是,免得冲撞了有孕的良贵人。”高贵妃此举,明显是没安什么好心的。高贵妃的筹谋很简单,给她添堵,要么就给良贵人及惠嫔添堵。 惠嫔此刻正在气头上,即使绵奕好心提醒,她也不认为是好心,她狠狠瞪了绵奕一眼:“不牢恭嫔费心!!本宫定将伊常在调c教地安安分分c老老实实!” 绵奕默默道,这个目标可不太好实现啊 当日,慈宁宫的太监便前去云意馆,将“避疾”半年的伊常在给接了出来,并送去了惠嫔的承乾宫。 通贵人得知这个消息,反倒比绵奕这个正主更忧心,“娘娘,那伊雅氏绝非善类,此番出来,必定会对娘娘您不利的!” 绵奕何尝不知伊常在不是善茬?可那是皇太后发话,她又有什么法子?! 绵奕淡淡一哼,“说到底,她只是个小小常在,位分低微,又无恩宠,想要与我作对,便是找死!!”伊雅氏被放出来,她的确头疼。但为一介小小常在而惶惶,那就大可不必了! 通贵人道:“她是位份低微,可终究是个颇有姿色之人,万一得了皇上恩宠” 绵奕笑了:“本宫不会让她有这样的机会的!”当初可是弘历亲自发话,将伊雅氏发落云意馆的。弘历怎么可能会宠爱她?伊雅氏是有些姿色,可宫里比她更漂亮c更温顺的美人多了去了,弘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这点,绵奕还是有信心的。 通贵人舒了一口气:“娘娘心里有数,嫔妾就放心了。” 通贵人是她钟粹宫的人,自然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一个得宠的主位罩着,起码底下的奴才不敢轻贱,月例用度更无人敢克扣。平日里绵奕得了新的衣料,也时常会赏赐通贵人和刘庶妃些,这些时不时好处,便足以让通贵人事事为她筹谋考虑了。 通贵人转而又问:“良贵人有了身孕,娘娘打算送些什么?” 绵奕“唔”了一声,卫氏盛宠优渥之时有了身孕,自然是鲜花着锦c烈火烹油,连高贵妃和钮祜禄氏都少不得赏些东西聊表心意,她自然也少不得应个景。 “叫底下挑几匹颜色鲜亮的绸缎吧。”绸缎衣料,虽然不出挑,但却是最不容易动手脚的。送的人安心,收的也安心。 于是,第二天绵奕便带了两匹花团锦簇的妆缎,与通贵人一起前往承乾宫。 惠嫔见绵奕来,自然没给什么好脸,她冷冷道:“是恭嫔呀,还真是稀客。” 绵奕打量了一眼承乾宫,倒也富丽堂皇,“是呢,说来妹妹这还是第一次来承乾宫呢。” 惠嫔扫了一眼那两匹质地上佳的妆缎,便淡淡道:“是给良贵人的吧?本宫替她收下了,恭嫔便请回吧!” 绵奕不过是来应景儿,当然也没打算在这儿耽搁,只是想到伊雅氏,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伊常在可还好?” 惠嫔不由笑了,“妹妹竟这么关心伊常在?!” 绵奕笑曰:“我是怕她犯了疯病,冒犯到惠嫔和良贵人。” 惠嫔鼻子一哼,娥眉一扬,嗔道:“妹妹的顾虑看样子是多余的!伊常在温顺娴静,很是听话。” “哦?”绵奕露出讶异之色。惠嫔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道是伊雅氏真改了性子不成? “怎么?恭嫔不信?!”惠嫔冷冷道,“可要本宫传伊常在过来给你瞧瞧?!” 绵奕微笑道:“那倒是不必了。从今以后,伊常在是姐姐宫里人,与我再无半分关系。” 惠嫔淡淡一哼,“恭嫔妹妹这样的懂规矩,本宫很是欣慰。” 东西既然已经送到,绵奕也懒得跟惠嫔继续斗嘴,直接便告辞了。 出了承乾宫,绵奕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吩咐抬肩舆的太监,直接转到去延禧宫。她有些日子没见到永璋了,倒是有些想念那白白胖胖的孩子。 去的时候,恂嫔正在正殿里做针线,永璋则乖巧地坐在软榻上玩七巧板。 “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禀一声?”恂嫔忙从榻上下来。 绵奕笑着道:“是我失礼了,姐姐莫怪。”她从前住过延禧宫,跟这儿的守门太监自然熟,只嘱咐了声不必通禀,太监便放她进来了。 恂嫔自然不会怪罪,连忙叫人给她搬了张椅子,又叫奉茶待客。 延禧宫的茶,只是六安瓜片而已。恂嫔膝下虽有永璋,毕竟只是个失了宠的嫔妃 与恂嫔闲闲絮叨了一会儿,绵奕才随口问:“我记得,永璋快满三周岁了。” 恂嫔点了点头,“胤祉是三月二十三生日,还有五日。” 还有五日,可绵奕还没想到该送点什么真叫人苦恼。 永璋这时候眨着眼睛问:“额娘,生日是什么?” 恂嫔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生日,就是你出生的日子。” 永璋一脸似懂非懂。 绵奕道:“每年过生日,永璋都能收到旁人送的礼物哦!” 礼物这个词儿,永璋还是懂的,立刻眼珠子亮晶晶的,他急忙扯着恂嫔的袖子问:“额娘c额娘,真的吗?会有礼物吗?!” 恂嫔笑着打趣道:“你才多大,竟也学会收礼了!你这猴儿!”啐了一口之后,恂嫔又宠溺道:“放心吧,倒时候额娘和你二姐姐都会给你礼物的!” 永璋笑得裂开了嘴角,“那额娘,我要只狗狗!” 恂嫔皱起眉头:“不行!!” 永璋撅起小嘴儿,跺着小脚,“我就要狗狗!!大伯有,我也要有!!!” 宫里不少人都爱养宠物,大多是猫啊狗啊的,不过是为了消遣。不少嫔妃都有,只不过自打她进宫,就没见恂嫔养过什么活物,倒也是稀奇事儿。 恂嫔一脸无奈的表情:“你还太小了,狗牙齿那么锋利,万一咬着你可怎么是好?” 永璋小嘴儿撅得更高了,几乎都能挂酱油瓶子了! 绵奕忙笑着道:“宫里的狗都是精心驯养出来的,其实也满温顺的。养个京巴,应该没事儿。” 恂嫔摇着头道:“妹妹不晓得,我这孩子又多调皮!我从前就养过一只京巴,被他抱着又啃又抓,生生把京巴惹急了,就咬了他一口!!” 绵奕:“呃”好吧,莫说是狗,兔子急了要咬人呢!!永璋这个习惯可不妙啊!! 恂嫔气得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永璋委屈得泪眼汪汪。 绵奕忖着,小孩子大约都喜欢毛茸茸可爱的小动物,可小孩子难免手贱,小动物被弄疼了,自然要反抗的如此一来的话,送什么生日礼物,绵奕倒是有了主意。 绵奕忙道:“永璋别急,等你跟永璜一样大的时候,恂嫔娘娘就许你养狗了!” 永璋听了这话,顿时收住了泪花,他急忙可怜巴巴看着恂嫔。 恂嫔清眸一动,“和永璜一样大的时候”她忍不住瞥了绵奕一眼。 绵奕则是一脸坏笑,“是啊。” 恂嫔不由噗嗤笑了,她的儿子比永璜小,这辈子也不可能跟永璜年岁一样大!!想到此,恂嫔忍不住嗔了绵奕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说,你竟糊弄起我儿子来了! 于是,恂嫔笑着说:“成!等你跟永璜一般大,额娘就许你养狗!!”说罢,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绵奕回到延禧宫后,便着手起永璋的生日礼物了。 记得前世的时候,绵奕就买过一只装死兔。那是用獭兔皮缝制而成的毛绒兔子,颜色也是应有尽有,她买的就是一只粉色的兔子,很粉嫩c很可爱。不过有装嫩的嫌疑,所以从不带出去,只搁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玩。 不过那只是盗版的而已,正版的据说是是用水貂制成的,因为价格昂贵,绵奕才退而求其次买了只獭兔皮装死兔。 现在好了,去年冬天的水貂皮还剩下好几张呢,用来缝个兔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便飞快画了草图,叫了书昀过来,“你瞅瞅,这个五日内能做出来吗?” 书昀扫了一眼,露出几分惊奇之色,她忙道:“水貂皮虽不必绸缎柔软,但缝起来倒也简单。哪里需要五日呢?” 绵奕点了点头:“那你就把手里的其他活计都放下,专心做这个。记得,兔子眼睛要用黑曜石,兔子爪子要用金线缝一下。里头记得多塞些棉花,看上去要胖乎乎的才好。” “是,奴才都记下了。”书昀愈发好奇,“娘娘要这个东西做什么?不能穿,也不能戴的您若喜欢兔子,养一只活的就是了。” 绵奕笑道:“活物难免伤人,我这是打算送给永璋的!” 书昀这才恍然大悟,“娘娘真是太有心了!这东西柔软又好看,而且怎么撕扯都不会咬人。” 绵奕听了,不禁咯咯笑了。 正笑得开怀,只见暖阁的帘子被掀开了,瞬时见,暖阁里的几个宫女太监急忙噗通跪了一地。 来的,自然是弘历陛下。 绵奕忙从榻上下来,屈膝请安:“皇上万福。” 弘历伸手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朕在外头就能听见你的笑声了,可是有什么乐呵事儿?” 绵奕笑着说:“臣妾正打算送一只怎么撕扯都不会咬人的兔子给永璋呢!” 听了这话,弘历也不免露出疑惑之色,“真有这种兔子?!” 绵奕忙拿起图纸递给弘历。那图纸上标注得明晰,兔眼睛,标注黑曜石,兔爪子标注用金线缝一下 弘历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是只假兔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熊孩子们 绵奕抿嘴笑道:“其实用兔皮做只兔子更相配,只是臣妾想着,水貂皮更柔软丰满,做出来想来比兔皮更好看些。” 弘历笑着眯起了凤眼,“嫆儿的脑子是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的?!” 绵奕道:“不过是听恂嫔说,永璋从前被狗咬过。所以臣妾才想着,今年他生日,干脆送一只不会咬人的宠物便好了。” 弘历一愣:“生日是了,朕记得胤祉的生日是三月底?” 绵奕嘴角抽搐,连你自己儿子的生日是哪天居然都记不住!!这爹当的,还真有够失职的!!绵奕便道:“是三月二十三,还有五天。” 弘历“哦”了一声,旋即便揶揄地道:“嫆儿这般喜欢孩子,何时给朕生个阿哥?” 提到这种事儿,绵奕还是不免有些脸蛋发烫,嘴上道:“如今连良贵人都有孕了,臣妾大概是福薄吧!”明明她身体倍棒,弘历小蝌蚪活性更是爆棚级别,可她就是没怀上 弘历立刻虎着脸道:“这种话不许胡说!朕的嫆儿是最有福气的人!!”说着,他一把将绵奕揽入怀中,口吐热气道:“卫氏不能侍寝,以后朕多来你这儿可好?” 绵奕恼羞地瞪了他一眼,鼓作拈酸地道:“良贵人是不能侍寝,可承乾宫不是才去了个伊常在么!!” 弘历伸手刮了刮绵奕的鼻尖,宠溺地道:“伊雅氏当初对你何其放肆,朕岂会忘了?朕是断然不会宠幸那种俗物的!” 绵奕道:“可惠嫔说,现在伊常在很是温顺娴静呢。” 弘历笑着打趣:“你这个小醋坛子!!朕跟嫆儿保证,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朕都不会召幸她的!”说罢,弘历在她耳畔吹了一口热气:“这下子放心了吧?” 绵奕的确放心不少,“皇上一言九鼎,可不许骗臣妾。” 弘历一脸无奈:“朕何时骗过嫆儿?朕又怎么舍得骗嫆儿?”他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这一夜,自是旖旎万分。 弘历秉承着尽快造崽的新年,很是努力地运动着。 绵奕也有心要个孩子,因此也蛮配合的。 所以,男女互动,妖精打架,激烈万分,连硕大的拔步床都有些不堪负重了,吱呀呀响到半夜方才止息。 书昀倒是极尽心,第三日的晌午就将一只水貂兔呈了上来。 那兔子大小跟真兔子差不多大,圆滚滚毛茸茸,黑漆漆的眼珠子,乍一看,还真像只活兔子!! “不错不错,几乎能以假乱真了!!”绵奕把玩着,爱不释手。甚至都她忍不住想自己留下,不给永璋了!! 这水貂兔做得那叫一个精美,一个线头都找不出来,缝得很是精致,兔子肚子里的棉花填得很是均匀。正版装死兔都没这么完美!! 玩了一通,绵奕这才发现书昀满眼都是血丝,可见这两日她必定是熬夜赶工了。绵奕心下一转,便顺手拿起首饰盒中的一只嵌珊瑚梅花金簪,赏赐给书昀。 那金簪虽不过才一两重,但上头镶嵌珊瑚为梅花花瓣,以米珠为梅花花蕊,因此甚是精美,价值都顶得上书昀一年的俸银了。 书昀自是激动不已,连连磕头谢恩。 绵奕这才嘱咐:“做针线上人,最少不得要保养眼睛。你接下来几日好生休息,那些小活计交给手底下小丫头做就是了。”书昀是针线上人,手底下带了三个小宫女,平日里负责为绵奕缝袜子c贴身衣裤以及月事带子这些玩意儿。这些东西,不需要太高明的手工,小丫头也做得出来。 如此,转眼便到了三月二十三那天,是那个阳光晴好的天儿。 绵奕带着一只红彤彤的锦盒,便往延禧宫方向去了。 恂嫔不免露出几分惊喜之色:“今儿是什么风,竟把妹妹给吹来了?”恂嫔打量着绵奕手里硕大的锦盒,不免觉得疑惑。 绵奕笑着说:“今儿可是永璋生辰,妹妹岂能不来?” 恂嫔吃了一惊,“不过是小孩子的小生日,如何犯得着妹妹来?” 阿哥们但凡过了周岁之后,在成年之前的生日都是小生日,顶多生母在宫苑里准备一桌饭菜庆祝一下就是了。若等再大些,还可邀请其他阿哥前来一同乐呵。只是如今永璋小,其余的阿哥也没大到哪儿去。这样的生辰,恂嫔甚至都不曾通知旁人。 自然了,想必连当爹的弘历都未必记得的。 不过绵奕之前,已经提了一次,就是不晓得弘历能否上心,能否前来瞧一眼。若能来,也算是稍稍报答恂嫔早先的照拂庇护了。 今日是永璋生日,二公主也早早从慈宁宫赶了过来。 二公主虽然齿序为二,却是弘历的长女,如今宫里大公主是恭亲王常宁之女,以养女的身份养在宫中,年纪比二公主还大两岁。 恂嫔的二公主生于弘历十二年,如今已经七岁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亭亭玉立,真是可人极了。二公主盈盈向她见了个万福,稚声稚气道:“佳母嫔万安。” 绵奕见她如此乖巧可人,一颗心都要冒泡泡了,哎哟妈呀,这才是妥妥的小公主啊!!真的好想自己也生一只不过转念一想,清朝的公主十有都要抚蒙,便熄了心头热火。 旋即,又不免觉得好笑,自己能够有生养,生儿还是生女,又岂是自己能决定的?除了皇帝的恩宠,更要看运气啊! 如此便不再多想。 绵奕笑着对恂嫔道:“姐姐儿女双全,真真是要羡煞旁人了!” 恂嫔笑着道:“我呀只盼着,这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就好了。”这无疑是身为一个母亲心底最深的祈盼。恂嫔死了那么多孩子,最怕便是自己的孩子夭亡。 里头暖阁中,永璋那孩子正趴在白胖的乳母怀,中贪婪吮吸好吧,宫里的孩子,断奶都比较晚。甚至,永远喝下去都成!!满人习俗多饮用奶制品,而最好的奶,莫若人乳。据载,慈禧就喝了一辈子人乳。 只不过呢,若是长大了,再喝,也是挤在碗里喝,肯定不能趴在乳母怀里吮吸。否则,那场景,着实太邪恶了。 待到永璋吃饱了,打了饱嗝儿,乳母忙替他擦了擦嘴角,这才退了下去。 绵奕忍不住道:“永璋都三岁,还这么喝奶?” 恂嫔面露古怪之色,“不这么喝,要么怎么喝?挤在碗里的话,胤祉还太小了,喝一半洒一半的,还弄得满身都是。” 绵奕脱口道:“做个奶瓶不就得了?!” 恂嫔一愣:“奶瓶?!” 呃古代好像木有奶瓶 奶瓶的瓶嘴儿其实就是仿照的形状制成的,其实也没什么难度。虽然旋拧螺纹式的瓶口不好做,但可以用钢丝锁扣的,或者榫卯镶接也能做到良好的密封效果,总之,别小看了古代工匠的手艺。 “就是个瓶子,不过瓶盖特殊些,用软皮子做出咳咳那种形状,顶上扎了一个小口,然后小孩子就能拿着吮了。”绵奕连说带比划,算是把奶瓶的构造原理说清楚了。 恂嫔听得愈发眼亮,身为人母,恂嫔也不喜欢自己儿子对乳母过于依赖。便急忙拉着绵奕进了书房,要求她将奶瓶的构造画了下来。 奶瓶画起来也不复杂,只不过绵奕不太懂复杂的榫卯样式,故而只画了个草图,具体工艺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恂嫔笑着将图纸收了起来,“回头叫给造办处的工匠瞧瞧,若真能做出来,我可得好生感谢妹妹。” 绵奕忙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算不得什么。” 这时候,永璋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扯了扯绵奕的袖子,他奶声奶气问:“母嫔c母嫔那个是什么?”三岁的孩子,说话还不是很顺溜,但已经能够明白表达意思。 永璋眼珠子正瞅着绵奕带来的那个大礼盒呢。 绵奕笑嘻嘻刮了刮他奶香四溢的小脸蛋,“这个呀,是给胤祉的生日礼物!”说着,便推到了胤祉跟前,指了指那盒子,示意他亲手去打开。 拆生日礼物这种事,还是寿星亲自动手比较好。 小孩子自然好奇心重,胤祉便抓住盒子一角,碰的便将盒盖子给掀了下来。 然后,永璋眼睛瞬间惊喜地滴流圆了。 因为那盒中躺着一只毛茸茸的萌物!! “兔兔!!兔兔!!”永璋惊喜地拍着小手。 恂嫔瞅了一眼,不禁露出惊色:“妹妹怎么送了只兔子?!”说着,急忙一把从儿子怀里连盒子带兔子都给抢走了。 绵奕不禁笑容灿烂,居然连恂嫔都被蒙骗了,她便笑着道:“姐姐放心,这是只不会咬人的兔子!” 听了这话,恂嫔一愣,低头仔细一看,果然,这兔子根本一动不动!!她伸手一摸,这才明白,竟是一只水貂缝成的兔子!! 二公主这时候急忙开口:“额娘,您快把兔子给弟弟吧!” 恂嫔低头一瞅,这才瞅见儿子腮帮子气鼓鼓的,泪眼汪汪的眼珠子正满是怨怼地瞪着她。 恂嫔咳嗽了两声,忙将盒子放回了原位。 顿时,永璋破涕为笑,一把将盒子里的胖兔子给揪着耳朵提溜了出来,毕竟是棉花芯儿的,自然没什么重量,小孩子也能轻易拎起来。 永璋怀里抱着大兔子,乐得一跳跳的,呃真不晓得谁才是兔子!! 恂嫔忍不住发笑,她看着绵奕道:“还是妹妹蕙质兰心,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绵奕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是哄小孩子的小玩意儿罢了。” 二公主看着弟弟怀里那只萌爆了的水貂兔,一脸艳羡之色。 绵奕看在眼里,便道:“二公主若喜欢,回头叫恂嫔娘娘给你也做一只!这水貂兔做起来也不复杂。” 二公主一双水眸带着渴望看向自己的额娘。 恂嫔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我去年的水貂皮给你们姐弟各添了身斗篷,已经用完了。” 二公主笑道:“反正那斗篷现在已经不穿了,拆了做兔子吧!” 恂嫔听了,立刻瞪了女儿一眼,“不许胡闹!”拆了斗篷做玩物!这种败家事儿,恂嫔岂能肯?! 二公主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恂嫔心疼地叹了口气。 绵奕忽然想到自己哪儿还有一块珍珠白色的水貂皮,正想开口,忽然又想到这种事儿只怕会伤了恂嫔尊严,便笑着道:“这东西,倒也不一定非得用水貂皮。用兔子皮缝兔子,反倒更惟妙惟肖!” 兔子皮相对而言就廉价多了,也好弄到手。 恂嫔听了,果然眼前一亮,“还是妹妹聪慧!”便刚忙对二公主道:“回头额娘就给你弄张兔皮做兔子!” 二公主瞬间欢喜地露出笑靥。 这一双儿女,的确是羡煞了绵奕。 延禧宫中一片欢乐。 永璋抱着水貂兔,蹦蹦哒哒,还不时啃两口幸好这不是活兔子,否则保准得咬他一口!饶是如此,永璋还是咬了一嘴毛!! 这孩子,真是嘴巴犯贱!!看样子,这兔子早晚都被他给咬秃了!! 绵奕为这只装死兔,默哀三秒钟。 恂嫔看在眼里,不免气恼,“你咬它作甚,又不好吃!”一边气呼呼训着,一边将永璋拉到跟前给他擦嘴。 永璋只管自顾自地笑着,笑得跟个傻孩子似的! 见儿子这般开心,恂嫔自然也是欢喜的。少不得心里更念了绵奕的好。 满屋欢声笑语之际,陈矩进来禀报:“娘娘,永璜来了。” 恂嫔一怔,“他怎么会来?”嘴里嘀咕了一句,便道:“赶快让他进来吧!”恂嫔虽不喜惠嫔,却也不至于为难惠嫔的儿子。 半年没见,永璜长高了些,也壮实了些。 “给荣母嫔请安!”永璜上前给恂嫔行了个常礼。礼罢,抬头却瞅见了绵奕,顿时眼珠子气呼呼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绵奕翻了个白眼,“我从前是延禧宫的嫔妃,今儿永璋生日,我怎不能来?” 永璜听了这话,不禁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脑袋,“哦,是这样啊。”说罢之后,他眼珠子又狠狠瞪了绵奕一眼,“你不许欺负我额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谁欺负谁啊? 绵奕一脸无语凝噎,“永璜放心吧,你额娘那么厉害,谁欺负得了她!” 听了这话,永璜露出得意之色,“嗯,你说得没错!谁都欺负不了我额娘!” 这娃子,好话孬话分不出!绵奕忍不住嘴角一瞧,笑了起来。 恂嫔便耐着性子说:“永璜,恭嫔已经是一宫嫔主,你该叫她母嫔才是!” 绵奕忙摆手道:“这个就算了,我不介意。”她可没兴趣做永璜的“母嫔”。 绵奕婉拒了,永璜反倒是正色了起来,拱手道:“胤褆给佳母嫔请安了!” 这般礼待,倒是叫绵奕露出几分讶异之色,半年没见,永璜竟然学乖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永璜撇嘴道:“是额娘叫我以后不许对你无礼!”那小脸蛋上,分明是一脸的不服气。可再不服气,他也得听自己额娘的话。 绵奕这才恍然大悟,惠嫔这是怕永璜栽在她身上啊!惠嫔也是怕她去吹弘历的枕边风。 心道,若能如此相安无事,倒是极好。 这时候,永璜才注意到永璋怀里那只兔子,永璋的小嘴巴才能恂嫔拾掇干净,这会子又嘴痒痒了,正努力地啃着兔子的一只眼睛。永璜瞅见后,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小孩子都是好奇心重的,永璜也不能免俗,他嗖的窜了上去,死死盯着那只毛茸茸的兔子,“这这是什么?!” 绵奕得意地道:“这是用水貂皮缝的兔子,眼睛是黑曜石。”旋即,她忍不住白眼:“幸好我叫书昀缝得结实些,否则还真禁不起这么咬!!” 恂嫔满脸尴尬之色,急忙掰开永璋的小嘴巴:“不许咬!” 永璋不满地撅了撅嘴唇。那黑曜石眼睛上已经满是湿哒哒的口水了!! 可怜的装死兔 永璜越看眼睛越亮,忍不住一只小手便伸了过去。 只不过永璋别看他小,反应倒是蛮快,他立刻一侧身,愈发抱紧了兔子,“这是c我的!!”永璋昂首道。 永璜气呼呼道:“给我摸一下有什么关系!!” 永璋搂着金元宝似的不松手,一脸警惕地瞪大着阿哥:“不许摸!!” 永璜气坏了,气得连连跺脚,“小气鬼!!!我以后不理你了!!” 俩小屁孩正斗气着,陈矩满脸惊喜跑了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一语出,两个阿哥再也不敢斗鸡眼了,立刻变成了乖宝宝。这变脸速度,让绵奕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卧槽!皇家的孩子,也真够精的!! 绵奕c恂嫔c永璜c永璋c二公主都赶忙走出正殿,迎接弘历大驾。 弘历到来,叫恂嫔喜出望外,“今儿不过是胤祉的小生日,皇上日理万机,怎的竟亲自来了?” 弘历瞅了一眼怀抱水貂兔的三儿子,眯着眼睛露出笑意,他道:“日前恭嫔提了句,正好朕今日也还有空。” 这话一出,恂嫔少不得欠了绵奕一次人情。皇子阿哥未来的前途,自然要仰赖皇父的恩宠。若绵奕帮恂嫔,恂嫔未必会这般心中感激,可帮她的儿子,恂嫔怎能不感恩? 恂嫔柔声道:“恭嫔妹妹对胤祉一直很有心。” 正在此时,永璜跑到弘历跟前,很乖宝宝地撒娇道:“汗阿玛,您叫佳母嫔也给儿臣做一只兔子呗!” 绵奕:“呃”你还真知道谁是老大!! 弘历嗤地笑了,“想要,自己去求恭嫔,朕不管!!” 永璜有点懵了,因为他从来没遇见自己皇父做不了主的事儿,只好一脸郁闷地跑到绵奕跟前,他抬头看了看绵奕,想开口,有有点拉不下脸。可瞅瞅那只装死兔,又眼馋得紧。 绵奕看着他那张纠结的小脸蛋,忍不住笑开了花,便道:“成!我回头就叫人给永璜也做一只兔子!嗯七天后,我就叫人送去承乾宫。”书昀的手艺三天就够了,不过才叫她休息几日,就定在七天后吧。 永璜急忙摇头道:“不要送去承乾宫,那样额娘肯定不会给我的!她从来不许我有玩具,说那会玩物丧志!” 绵奕:“呃”这小子,心眼儿倒是不少,“好,我直接叫人送去你的阿哥所。” 永璜立刻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佳母嫔!!” 这声母嫔倒是叫得蛮甜的!小孩子,就是好收买!! 弘历看着眼里,舒心地点了点头。 永璋这个生日,当真过得欢喜。弘历此番前来,还带了一双玉璧赏赐给永璋,但永璋明显对这玩意儿不感冒。弄得恂嫔有些胆战心惊,幸好弘历没介意,恂嫔这才松了一口气。 永璋三周岁生日后,绵奕在约定的日子,命胡庆喜将刚做好的装死兔装在一个漂亮的礼盒中,送去了阿哥所。 结果,一个时辰后,胡庆喜捎回来了一包萨其马,胡庆喜道:“永璜最爱吃萨其马,所以拿这个当回礼。” 绵奕不禁笑了,想当初惠嫔正是因为永璜才跟她敌对。如今,永璜却跟她化敌为友了。 其实永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讨厌,反而还颇有可爱之处呢! 承乾宫中一派安泰,良贵人身孕怀得稳当,一点是非都没出过。 逢五逢十的日子,去慈宁宫请安,再见到惠嫔,绵奕明显察觉,惠嫔看她的眼神已经少了三分敌对,甚至都不曾开口挤兑过她。 没想到一只兔子,竟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绵奕哑然失笑。 六宫安泰,绵奕整个人也有些犯懒了,整个总提不起精神来。 大约是春困的缘故,即使晚上睡足了,白天也总大哈欠,非得补个回笼觉才饱。 弘历看在眼里,也忍不住打趣:“怎么跟个懒猫似的。莫非是朕把嫆儿给累坏了?”说着,已经满眼都是坏笑。 此刻才跟弘历翻云覆雨罢,身上正黏黏的不舒服,绵奕恼羞地瞪了他一眼,这厮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弘历呵呵一笑,道:“朕打算过些日子去关外祭昭陵。” 绵奕一愣:“怎么突然要祭昭陵?”如今三藩未定,此去路途遥远,只怕是多有不便的。 弘历叹了口气:“是皇太后的意思,皇太后说她梦见太宗了。何况,许多年都不曾祭过昭陵,朕也不好拒绝。好在三藩战事稳定,出了不了岔子。” 一时绵奕也无言,明显,这次行程已定,并无转圜余地。 弘历亲了亲绵奕的脸颊,“朕走后,嫆儿要好生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叫自己受了委屈。” 绵奕心中一暖,忙“嗯”了一声,“如今天儿还未暖透,关外只怕会更冷些,皇上要记得加衣才是。” “朕省得。” 如此,便安睡了。 翌日,天气晴暖,慈宁宫花园的牡丹开得雍容华贵,因此皇太后也难得好兴致出来赏花,还叫了几个绵奕和永寿宫贵妃前来陪伴。 慈宁花园中以松柏为主,间种梧桐c银杏c玉兰等挺拔的乔木,沿着绿荫遮蔽的石子路小径,一路迤逦抵达牡丹环绕的翠芳亭。 在一片绿荫环绕中,牡丹开得姹紫嫣红,姚黄c魏紫c赵粉c欧碧,夜光白c紫蓝魁c锦绣球c首案红,璎珞宝珠c银红巧对c玉壶冰心c雏凤还巢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名品。 绵奕去的时候,钮祜禄氏已经在亭中陪伴皇太后说说笑笑了,见到绵奕鼻尖冒着汗珠赶来,便打趣道:“妹妹来迟了,可得罚酒才是!” 钮祜禄氏对她的态度倒是愈发亲和了,绵奕心下忖着,便屈膝见了请安礼,然后笑着说:“赏花饮酒,自是难得的乐事。只可惜这里有花无酒,臣妾就算想自罚三杯也不成了。” 钮祜禄氏见她如此嘴滑,不由咯咯乱笑,笑得甚是风姿动人。于这大红大紫牡丹簇拥之地,还真是人比花艳啊!只可惜,弘历不懂得欣赏这份美艳。 皇太后也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笑得满脸都是皱纹,嘴里也打趣道:“你这丫头,愈发油嘴滑舌了!” 绵奕甜甜一笑,便从侍女白檀手中拎过食盒,走进亭中,“臣妾还带了些小点心,还望皇太后和贵妃姐姐不嫌弃才好。” 说着,便将食盒中四道点心亲手一一端了出来:杏仁佛手c豆沙苹果c糯米凉糕c水晶软糖。都是软和好咬的点心,为的是照顾皇太后的口牙。 钮祜禄氏瞅了一眼,便道:“我记得妹妹宫里的厨子,可是皇上赏的,那手艺必定过人。” 绵奕含羞道:“姐姐取笑了,不过是个厨子罢了。” 皇太后仔细瞅了瞅那几盘点心,瞧着精美,闻着也香甜,便随口尝了两块,旋即微微颔首,“还算不错。” 绵奕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这老太太口味刁钻呢。 皇太后擦了擦唇角,对身旁的钮祜禄氏道:“过些日子,哀家打算和皇帝一块去祭昭陵,宫里的事儿,你得用心替哀家盯着才是。” 绵奕早就知道此事,但面上还是少不得露出几分吃惊的神色,以应付皇太后。 昭陵是太宗皇太极的陵寝,那里埋葬的是皇太后的丈夫和姑母。只是昭陵地处关外盛京,因此路途颇为遥远,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钮祜禄氏道:“臣妾纵然有心,可掌管六宫事务的是高贵妃”钮祜禄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怨怼的味道。 皇太后道:“太后会留在宫里,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记得常去寿安宫便是了。” 钮祜禄氏忙道:“是,臣妾谨记。” 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倒时候,哀家与皇帝都不在宫里,为免有些人搅风搅雨,你可得拿出贵妃的气势来才行。” 钮祜禄氏低头称是。 皇太后又叮嘱绵奕:“此行是为祭奠太宗,所以皇帝不会带嫔妃同行。恭嫔需好生帮衬着钮祜禄氏才是。” 皇太后果然不遗余力先该让他于钮祜禄氏贵妃结盟。只不过皇帝一走,高贵妃的确保不齐会趁机动什么手脚,这个时候与钮祜禄氏亲近些,也是个不错的应对之策。于是,绵奕忙道:“臣妾年轻,什么都不懂,倒时候只管听贵妃的姐姐的便是了。” 皇太后面露满意之色,又道:“哀家走后,承乾宫那儿,你们都离得远些,省得出了什么事儿,惹一身骚!”说罢,皇太后一脸的嫌恶之色。 皇太后所指,无非是良贵人卫氏的胎。只不过据她所知,良贵人应该会平安诞下八阿哥,想来也不至于出了什么意外。 何况卫氏自打有孕,便不曾走出承乾宫半步,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也赖不到她和钮祜禄氏身上。只是表面上少不得郑重地应了。 慈宁宫的一个太监便上前打千禀报:“承乾宫的伊雅常在揽胜门外求见,说是抄录了一部佛经,想要进献给皇太后,聊以谢恩。” 揽胜门是慈宁花园的入口,这花园是专门给皇太后c太后以及太妃游览散心之地,旁人自然不能轻易进来。因此伊雅氏相见皇太后,只能侯在揽胜门外请人通报。 听了这话,绵奕瞬时眉头紧簇。这个伊雅氏自打皇太后发话,将她挪去承乾宫后,半月不曾露面,如今以露面竟跑到皇太后跟前卖乖讨好了! 钮祜禄氏淡淡一哼,“皇太后是什么身份,是她一个小小常在相见便能见的吗?!真是不知所谓!” 皇太后却摆了摆手,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不妨事,就叫她过来吧。” 钮祜禄氏不禁露出三分疑惑之色,绵奕也觉得多少有些不解平日里有资格去给皇太后请安的,少说也得是个贵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常在竟也能见到皇太后了? 绵奕怎么想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心下疑虑重重,便见一个身穿银粉宫装c腰身纤细的女子垂首快步走来。 无疑,就是半年未见的伊雅氏了!倒是比当初瘦削了不少,是啊,云意馆可不比钟粹宫,那里的日子不好过,谁住进去都会衣带渐宽的。 绵奕尚未来得及仔细打量伊雅氏的容颜,伊雅氏便噗通跪在了翠芳亭外,“臣妾伊雅氏,给皇太后请安,给两位娘娘请安!” 皇太后嗯了一声,“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嗯,大事不好! “是。”伊雅氏站起身来,忙掸了掸裙上沾染的灰尘,然后才抬起头来。 绵奕扫了一眼她的脸蛋,许久未见,这伊雅氏倒是更见娇媚了,纤细的身量,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伊常在似乎完全磨去了曾经的桀骜,一脸温顺的面孔,她道:“臣妾德蒙皇太后垂怜,方才能够重回六宫,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身无旁物,因此日夜赶工,抄录了这部佛经,进献给皇太后。” 底下太监,连忙接过那部佛经,快步呈到了亭中。 绵奕瞅了一眼那佛经,顿时吃了一惊,无他!那佛经,竟然是用弯弯曲曲的蒙古语抄录而成!! 皇太后也不禁露出几分喜色:“没想到,你竟然通晓蒙语。” 伊雅氏抬头,一脸乖巧甜美:“回皇太后,臣妾的额娘是蒙军旗,因此臣妾自小学过蒙语。” 钮祜禄氏挑眉道:“宫里竟有通晓蒙语的嫔妃,真是叫本宫惊讶呀。”说着,她用眼角睨了绵奕一眼。 绵奕耸了耸肩膀,“伊常在除了犯过疯病,其余的,臣妾可丝毫不知。” 绵奕如此明晃晃说着不客气的话,那伊雅氏却再也不复曾经动辄暴跳如雷的模样,反倒是一脸歉意悔愧的模样,忙不迭再度噗通跪地,“从前都是嫔妾不好,多有冒犯主位恭嫔娘娘,还望娘娘宽恕!” 说着,伊雅氏眼中泪水潺潺不止,当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绵奕眯了眯眼睛,心下却是愈发警惕,嘴上却道:“如今伊常在的主位是惠嫔,只要伊常在日后莫要冲撞惠嫔和有孕的良贵人既可。”她的语气虽然还算温和,却带着疏冷,完全是一副划清界限的态度。 伊雅氏眼珠通红,呜咽着控诉道:“恭嫔娘娘这是不肯原谅嫔妾吗?” 绵奕心下愈发厌恶,却笑着说:“伊常在的意思,莫不是本宫不原谅你,便是罪大恶极不成?!”绵奕一语诛心,生生把卖可怜的伊雅氏堵得无话可说! 伊雅氏张口结舌,“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太后这时候开口了:“好了,哀家放你出来,是想让你好生伺候皇帝的。卫氏现下不能侍寝,你正好替她服侍皇帝。” 听了这话,伊雅氏喜出望外,连忙磕头,满脸娇羞地道:“是,嫔妾谨记皇太后教诲,一定好生服侍皇上。” 皇太后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伊雅氏终于走了,绵奕眉头皱得却愈发厉害了。皇太后的态度,明显是要抬举伊雅氏啊!!皇太后是想让伊雅氏替卫氏承宠,好分去卫氏的宠爱。 只不过,自打伊雅氏放出来,弘历根本没翻过她的牌子!!皇太后嘴里那些话,想要实现,只怕不容易!! 皇太后不可能不知道,承宠这种事情,起码得弘历配合!弘历不配合,哪怕是尊贵如钮祜禄氏,还不是恩宠稀薄? 或者,皇太后纯粹就只是撺掇伊雅氏跟卫氏争宠?? 唉,这老太太的心思太难猜了!! 绵奕有些想多问几句,皇太后却已经露出疲色,“今儿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绵奕与钮祜禄氏四目对视,只得跪安了。 一路走出揽胜门,钮祜禄氏忽然开口相邀,“天色尚早,恭嫔不如去本宫的永寿宫坐坐?” 绵奕微笑道:“贵妃盛情,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钮祜禄氏妙目横扫,“这回你倒是没有推辞。” 是了,记得钮祜禄氏上一次邀她,还是她刚进宫的时候当时,绵奕对钮祜禄氏是敬而远之的。 永寿宫中,一如当初华丽。 饮了一盏茶,绵奕忍不住问:“贵妃入宫早,又得皇太后厚爱,可看得出,此番皇太后为何这般抬举伊雅氏?” 钮祜禄氏撇嘴:“本宫哪里猜得出她老人家的心思?!她老人家向来难以捉摸,咱们就别瞎猜了!” 绵奕:“呃” 钮祜禄氏忍不住又是一啐:“那伊雅氏不过是个小小常在,位份比卫氏还低,能掀起什么浪花?!恭嫔也不必太在意了!” 绵奕幽幽一叹,“我如何能不在意?那伊雅氏,在承乾宫的时候,就敢欺凌到通贵人头上,更敢跟我叫板!我还真不晓得,她有什么事不敢的!!!”这就是个脑子拎不清,而且胆大包天的主儿!! 听了她这番话,钮祜禄氏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是么?一个个小小常在,竟也如此狂妄?怪不得妹妹当初要把她撵出钟粹宫呢!” 绵奕道:“幸好,此番她没回钟粹宫,否则我可要头疼了!” 钮祜禄氏道:“不过我瞧着她今儿倒是温顺,难不成是被惠嫔给调c教出来了?” 绵奕嗤嗤笑了,“江山易改c本性难移!我可不认为她会改过!!” 钮祜禄氏眯着妙目思忖了片刻,“罢了,管她本性改不改,就算不老实,那也是惠嫔该头疼的事儿了!” 说罢,钮祜禄氏娥眉一耸,气势凛然,她那葱根似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花梨木案几,“伊雅氏能从云意馆出来,可是她高婉贞一力促成的,她打什么盘算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绝没安什么好心!!” 这点,绵奕自然省得,若非那日皇太后站在她一边,按照高贵妃心意,是想将伊常在送回她宫里的。 隐隐,绵奕多少觉得事情在向着某个不妙的方向发展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弘历九年四月中旬,弘历御驾起行,伴驾而去的除了皇太后,还有太子胤礽。 高贵妃以六宫之首的身份,身穿金黄色贵妃朝袍,携众嫔妃在太和门恭送御驾。嫔妃们亦着正装朝服,妆容一丝不苟,恭送弘历御驾远去在视线中,这才起身。 绵奕扶着白檀的手起身,忍不住揉了揉疲乏的腰肢。今儿一大早就得早早起床,按品着装,一层层穿上朝服,带上嫔主级别的朝冠。老远从钟粹宫赶到太和门,先是侯了弘历半个时辰,又是一通恭送御驾,跪了也有两刻钟。 这会子,这恭送仪式总算是结束了。绵奕着实乏了,眼下只等高贵妃和钮祜禄贵妃走了,她们这些嫔便可以各回各宫了。 日头已经老高,高贵妃却丝毫没有动身回后宫的架势,而是遥遥望着那浩浩荡荡的御驾消失。才转过身来,扫了一眼眼前清一色穿香色朝服的九嫔们:惠嫔纳喇氏c怡嫔郭络罗氏c恂嫔马佳氏c诚嫔赫舍里氏c敬嫔王佳氏c仪嫔兰氏c端嫔董氏c恭嫔瓜尔佳氏c舒妃乌雅氏。 高贵妃最终停留在绵奕与舒妃面上,绵奕的神色有些疲乏,而舒妃产后还未调养好,今日折腾了这么一通,自然气色也有些不佳。只不过,皇帝起驾,凡嫔位以上都少不得要来送驾,谁都不敢拿乔。 高贵妃头上戴的朝冠是嫔妃中最华丽耀眼的,青绒为檐,上缀朱纬,顶三层,每层皆承金凤,金凤口衔大东珠c身嵌珍珠无数,朝冠后还缀有金翟,翟尾垂珠,凡珍珠一百九十二颗,三行二就。在阳光下,端的是熠熠生辉,华丽无匹。 相比之下,九嫔的朝冠,所用材质虽然相同,但朝冠顶只有两层,每层所承只是金翟,而非金凤,其所嵌珍珠亦远远不能相较。朝冠后亦有金翟,只不过翟尾垂珠,只有一百七十二颗。一眼便能看出高下之分。 所以穿着那样一身贵妃的行头,高贵妃有足够的底气冷眼睥睨九嫔,她自傲的声音响彻每一个人耳中:“皇上与皇太后远去盛京祭奠昭陵,本宫既为六宫之首,承皇上旨意,掌管六宫,就断断不容许六宫出什么岔子!!”说到最好一句,高贵妃一脸的疾言厉色。 旁边钮祜禄氏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副根本不理会的模样。钮祜禄氏有这般底气,九嫔却没有,只得低头,齐齐称“是”。 高贵妃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众位妹妹回去之后,也都约束好自己宫里嫔妃!越是皇上不在,六宫嫔妃就更要谨言慎行!哪个若是不规矩,就别怪本宫不顾昔日的姐妹情分!!” 绵奕心里暗啐,谁特么跟你有姐妹情分了!只是表面上少不得低眉顺眼,谁叫人家是贵妃呢,又掌六宫事务,训诫六宫嫔妃,是高贵妃的权利!! 九嫔自然不敢不配合高贵妃的威势,可钮祜禄氏却不管那一套,钮祜禄氏打了个呵欠:“高贵妃说完了没?本宫可乏了,想回去歇息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生生叫高贵妃恼红了脸,她冷笑道:“钮祜禄妹妹还真是身骄肉贵!” 钮祜禄氏不以为忤,反倒引以为傲:“本宫可是孝昭皇后的亲妹妹,身骄肉贵那是理所当然的!” 这话生生噎得高贵妃半晌说不出话来,绵奕看在眼里,心里不禁窃笑,六宫之中,能不鸟高贵妃的,这就永寿宫这位贵主儿了!! 惠嫔为九嫔之首,见状,便笑着道:“今儿天色实在是不早了,高贵妃娘娘若还有话要教导姐妹们,不妨改日吧。” 惠嫔这番话,意在说和,毕竟两大贵妃若是在太和门闹出什么不愉快,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 可高贵妃不但不领情,反倒冷冷斥道:“本宫如何做,还轮不到惠嫔来指手画脚!!” 如此训斥,可着实太不给惠嫔脸面了。弘历十六年的时候,册封七嫔,惠嫔居首,即使后来又添了绵奕这个恭嫔以及乌雅氏这个舒妃,惠嫔也仍然是毫无置疑的众嫔之首。 高贵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她颜面,惠嫔的脸也登时就难看了起来。 高贵妃犹自不解气,她脚下踩着足足五寸高的花盆底鞋,一下子身高生生比别人高出一截子,便更可居高临下地俯视惠嫔,高贵妃冷哼一声,道:“良贵人的身孕,是皇上最关心最在意的!皇上不在,惠嫔可要好生照顾良贵人胎!若有半分不妥,本宫头一个饶不了你!!” 惠嫔憋了一肚子火,却只得咬牙忍了下来,道:“是,臣妾会照顾好良贵人的!” 高贵妃撒了气,终于露出了几分微笑:“那就好!”于是,她拂袖而去,登上贵妃肩舆,便远去了。 钮祜禄氏看着高贵妃的背影远去,忍不住啐了一口:“摆什么臭架子!!” 钮祜禄氏这句话,在场九嫔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全都当做没听见。这主的脾气,人人皆知。 听钮祜禄氏骂高贵妃,惠嫔也露出了几分解气的神色,还特意上前道:“娘娘可不值得为这点事儿气伤了凤体。” 钮祜禄氏呼出一口气,也懒得理会惠嫔,也乘上自己的贵妃仪舆,施施然远去了。 这下子,惠嫔脸色那叫一个尴尬。 绵奕见状,心下一动,便上前几步,微笑着道:“永寿宫娘娘就这么个性子,她并非是不给惠嫔姐姐面子。” 惠嫔大约是没想到绵奕会上来劝慰,微微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旋即叹着气道:“本宫知道,她对谁都是如此” 所以,惠嫔才没有怨恨钮祜禄氏。因为钮祜禄氏并非针对惠嫔。 绵奕心想,真没想到,她与惠嫔竟也能如此彼此温和以对。 回去的路上,与仪嫔表姐结伴而行。 仪嫔也有些欣慰:“看样子,你与惠嫔的恩怨,算是就此化解了!” 绵奕莞尔一笑,惠嫔护犊,当初结怨是因永璜,如今化解恩怨,也是因为永璜。解铃还须系铃人,以前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弘历走后,高贵妃算是得意了,隔三差五便召六宫嫔妃前去景仁宫训话。自然了,她还有点脑子,没叫人去永寿宫叫过钮祜禄氏。估计也是明白,钮祜禄氏这块骨头,她啃不动。 绵奕这些嫔位可就倒霉了,冷不丁高贵妃一个抽风,就得滴溜溜去景仁宫听她摆威风训话!! 而高贵妃的重点照顾的对象,自然就是绵奕了! 这一日,九嫔再度齐聚景仁宫。 高贵妃威风凛凛坐在上头宝座上,手里翻看着一本账册,翻到一半,便突然冷脸发作:“怎么钟粹宫上个月领取的食材,足足比别的宫多出五成不止!!” 领得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坐山观虎斗 可高贵妃责问,绵奕只得起身道:“臣妾宫中每日食材领取,都是掌勺太监刘端负责。贵妃若想问个究竟,不如臣妾叫人把刘端叫过来,让您慢慢审问。”刘端从前是御厨,就算她把人叫出来,高贵妃也不敢真把他怎么着了! 听了这话,高贵妃柳眉倒竖,碰的一声便将手中的的账册摔在了一旁案几上,“哼!!掌勺太监不过是个奴才!还不是听你的吩咐?!” 倒霉,看样子高贵妃也不好糊弄。 绵奕无奈,只得垂首道:“是,是臣妾疏于管教。回头会叮嘱刘端按例领取,不得超支。” 其实,但凡有点宠爱的嫔妃,谁是只按照月例用度过活的?平日里,刘端也是捡着好的东西领,从来没把什么定例当一回事儿。 从前,弘历和皇太后在宫里的时候,怎么不见高贵妃拿这个挑刺?无非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恂嫔见状,忙笑着道:“既然恭嫔已经保证改正,还请贵妃息怒。” 高贵妃依旧怒意不减,“如今才改正,恭嫔不觉得晚了点吗?!” 靠!!绵奕心底竖起一根中指,你丫的有完没完?!威风还没耍够吗?! 绵奕便抬头,直视高贵妃拿迫人的目光,语气淡淡道:“今日若非贵妃发现,臣妾也不曾注意到。还是贵妃娘娘悉心体察,连这点微末小事也如此上心,臣妾多谢贵妃提点!”嘴里说着谢,绵奕脸上却无半分感谢的意思,反倒颇有讽刺之意。你根本就是揪着这点小事找茬来了! 高贵妃看在眼里,愈发恼怒,她鼻孔一哼,道:“本宫既掌六宫大权,自然要事事上心!众位妹妹若有过错,本宫自然要竭尽全力帮着众位妹妹改过!!”说到最后,高贵妃脸色已然是冷厉密布。 旋即,高贵妃板着脸色,冷冷扬声道:“恭嫔既然知错,本宫就从轻发落!!便罚恭嫔恭嫔抄录女诫百遍,十日后交于本宫!!” 绵奕瞬时愕然,靠你十八辈祖宗!!! 绵奕气得都笑了,“敢为贵妃娘娘,您读过女诫吗?!” 这般问题,叫高贵妃气得鼻子都歪了,“恭嫔!!你胆敢耻笑本宫!!!” 绵奕淡淡道:“女诫全文两千余字,百遍便是二十万字!敢问世上谁人能在十日抄录完?!”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啊!二十万字,莫说用毛笔字,就算用后世的签字笔也不可能抄完! 高贵妃讥笑道:“恭嫔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绵奕毫不客气地道:“这种事情,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怎么贵妃竟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这话,等同是扇了高贵妃一个耳光!!高贵妃瞬间脸色铁青,当即怒斥道:“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这样说话!” 绵奕嘴角一翘,扬声道:“臣妾是什么东西??臣妾是皇上钦封的恭嫔!!绝非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场面一下子,便是剑拔弩张。 仪嫔见绵奕如此气势十足,却愈发焦急,便急忙起身,朝着高贵妃行了一礼:“还请贵妃娘娘三思而行。娘娘就算要罚恭嫔抄录女诫,也无需百遍之多,不如罚她抄写十遍女诫” “住嘴!!!”高贵妃由不得仪嫔把话说完,便怒骂出声,“本宫训诫宫嫔,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汉军旗贱人插嘴!!” 一句“汉军旗贱人”可谓是极大的羞辱,仪嫔脸色瞬时骤变。 绵奕顿时气不过,便冷笑着讥讽道:“这话说得,好像贵妃不是汉军旗似的!!”数典忘宗到这种地步,她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高贵妃气结,一口气噎在喉咙中,险些背过气去。 舒妃见状,只得急忙上前,扶着高贵妃的后背:“娘娘息怒,千万不要置气啊。” 高贵妃被一下下抚着后背,总算喘过气来。可高贵妃刚缓过来,便骤然扬起巴掌,朝着舒妃脸上就甩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 旋即,舒妃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高贵妃怒道:“呸!!少在本宫面前装出一副温恭良善的模样!!你从前是本宫身边端茶倒水的奴才!!一日为奴,一辈子都是奴才!!” 绵奕皱眉,高贵妃真是疯了!!舒妃上去帮她顺气,却换了如此刻薄对待!!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舒妃固然出身不体面,但她现在可是一宫嫔主,更是四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哪里容得这般轻贱?! 正在这时,绵奕忽然瞧见通往东次间的落地罩里头,隔着珠帘,一个个白嫩生生的孩子,正一脸呆愕地看着,他正是四阿哥胤禛,他看向的正是高贵妃那副狰狞的嘴脸,以及舒妃那被打肿的脸。 方才,高贵妃扇舒妃耳光,无疑都被四阿哥看在了眼里!!四阿哥仿佛被惊吓到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整个人都吓傻了似的。 绵奕这时候忙开口提醒:“贵妃可别吓坏了四阿哥!” 淡淡一句提醒,高贵妃这才注意到四阿哥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那儿!! 舒妃也看到了,她急忙捂住那半张肿胀难看的脸颊,眼中满是泪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的惶恐失措。 高贵妃见状,再也顾不得刁难人了,急忙快步冲了上去,她想要去抱四阿哥。可四阿哥早已被她可怖的模样吓坏了,急忙躲闪了开来。 高贵妃扑了个空,顿时满脸伤心之色,她急忙道:“胤禛乖,快来额娘这儿!” 四阿哥才一岁半,虽然还不懂什么生母养母的,却也知道舒妃时常来看他,对她百般温柔疼爱。而在他记忆里,高贵妃亦是温柔可亲的,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方才竟做出那么吓人的事,他小小一个孩子,自然是吓坏了。 四阿哥使劲摇头,反倒是一头钻到了墙角,如一只吓坏的小兽。 高贵妃急忙道:“你德母嫔是做错了事,额娘才打她的。胤禛那么乖,额娘不会打你的。” 四阿哥还是使劲摇头不止。 高贵妃看着这孩子对自己畏惧又生疏的样子,顿时一脸伤透了心的模样,“终究不是亲生的” 绵奕不禁嗤笑,你如此轻贱四阿哥的生母,竟还盼着四阿哥视你如生母,简直是脑子有病!! 第一更的时间调整为早晨八点 第71章嫆儿揣包子(第二更) 景仁宫里出了那档子事儿,绵奕也总算解脱出来,趁着机会,便逃离了景仁宫。高贵妃正为四阿哥的事儿伤心了,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得她了。 仪嫔亲自陪着她一并回到了钟粹宫,绵奕立刻吩咐素英:“我记得有一瓶消肿止痛效果极好的玉脂膏,立刻送去给舒妃吧。” “是,奴才明白。” 仪嫔也忍不住叹息道:“今日舒妃真是无妄之灾!” 绵奕幽幽道:“说来还是被我连累的。” 仪嫔忙道:“却也不能怪你,高贵妃能说出那种话,可见在她心里是何等贱看舒妃,今日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罢了!” 绵奕点头:“高贵妃养着舒妃亲生的四阿哥,却如此肆意践踏四阿哥的生母。自此之后,四阿哥只怕是难于她亲近了。”别看是小孩子,一次留下心理阴影,若不悉心温柔抚慰,只怕是难以再亲近了。而当时看高贵妃的架势,分明是怨怼四阿哥,哪里会温柔抚慰他? 想到此,绵奕不禁觉得痛快。真是报应不爽啊!! 仪嫔长长叹了口气,又打量了绵奕的神色,不禁道:“嫆儿,我瞧着你最近气色不好。可是时常去景仁宫的缘故?” 绵奕莞尔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她脸颊忽的泛起娇柔温婉之色,她软语道:“表姐,自打皇上走后,我我的月事就没来过。” 听了这话,仪嫔瞪大了眼睛,那眼中满是惊喜之色:“皇上走了,都快半个月了!!嫆儿,你你这是” 绵奕将手轻轻落在小腹上,轻轻朝她点了点头,“原以为只是月事迟滞,并未当心。两日前,周太医来诊脉,才告诉我,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可既然来了,她自然要保这孩子周全。 仪嫔喜出望外,激动得眼里都带了泪花,“嫆儿,你可算是有盼头了!!你若能一举生个阿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 绵奕道:“说这些还太早了些。”其实表姐的说法,也正是她所盘算的。三藩之乱会在弘历二十年结束,也就明年,到时候,她的孩子就该降生了,若是阿哥,她想必能赶上弘历二十年的大封六宫。 若能成为第一批封妃之人,在后宫的地位,就算是稳固了。 当然,这些都是往好处想。且不提她肚子里的是阿哥还是公主,但眼下的境况,就有些不妙。 绵奕叹着气道:“我没有身孕,高贵妃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若是让她知道我有了身孕,保不齐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仪嫔冷笑道:“我不信她敢谋害皇嗣!!除非她不要命了!!” 绵奕道:“皇上的确不容有人动这种手脚,可眼下皇上和皇太后都不在宫里,我也是怕万一” 仪嫔不禁也谨慎了起来,“你说的是,咱们的确不能赌这个万一!!今日且看她那副疯婆子似的嘴脸,保不齐会干出什么疯事呢!!” 说着,仪嫔急忙道:“嫆儿,你的身孕可得好好瞒着!皇上回来之前,千万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绵奕道:“我的身孕,除了身边几个亲信,就只有表姐知道。” 仪嫔又问:“给你请脉太医可封口了?” 绵奕道:“那是自然的!我赏了周太医一百两银子。如今皇上不在宫里,贸然爆出我有孕,对周太医也没有半分好处。还不如等皇上回来,他也有机会报喜领赏。” 仪嫔安心舒了一口气,“周炳焕是太医院医术也算上佳了,而且自打她封嫔之后,就专职给你请平安脉,想来还是信得过的。” 那是自然,绵奕也隐隐觉得,周太医,似乎是弘历安排为他诊脉之人 绵奕又道:“表姐放心吧,皇上走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大约怀孕了,月事不来,我就将月事带子给白檀用了,那丫头的信期和我差不离,也能糊弄过去。” 仪嫔嗯了一声,“你有了身孕,自是该百般小心。” 说着话,书昀端了一碗浓黑的药汁上来,“娘娘,安胎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 看着那苦涩的药汁,绵奕不禁皱了鼻子,“我胎相安稳,哪里用得着喝这些?!” 仪嫔立刻道:“这个时候,嫆儿可不能任性!安胎药岂能不喝?!” 绵奕一脸抗拒,“不是说,是药三分毒吗?” 仪嫔苦口婆心道:“宫里的安胎药,都是精心斟酌的药方,断断不会有害!你若是怕苦,等过了头三个月,再停药不迟!” 绵奕无奈,只得掐着鼻子往下灌。 靠!!这特么是什么滋味啊!! 泥煤球,她真怀念后世那些胶囊 见她喝完了安胎药,仪嫔满意地笑了,又叮嘱白檀:“你是嫆儿的陪嫁丫头,最是忠心耿耿。平日里要听嫆儿话,可喝药这事儿上,你断断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你可得给本宫盯紧了,一定要看着她把药喝下去!!” 白檀一脸严肃认真:“是!!奴才一定盯着娘娘喝药!!” 绵奕一脸苦涩,尼玛,看样子以后是逃不掉了! 五月细雨纷飞,绵奕以染病为由,闭门不出。处处小心谨慎,连熬药剩下的药渣子都不许丢出去,而是叫人拿去膳房烧了,就是怕被人发现。 她自以为防备得极好,却不成想,终究还是泄露了 景仁宫,夜色深沉。 高贵妃这几天正为四阿哥的生疏而伤怀,倒是多日不曾召嫔妃前来了。六宫嫔妃难得落了几日清净。 寂静深夜里,首领太监秦寿慌慌张张跑进来:“主子,不好了!太医院的眼线回报,说周焕炳这几日明面上记了些调理肠胃的温补药,可实际上偷偷抓的竟是杜仲c阿胶c竹茹c菟丝子c苎麻根这些保胎安胎的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狗急跳墙 公主闻言心中顿觉方才太过鲁莽,不禁有些着急了。 “皇上,臣不才,也想见识一番这教马比试,请二王子赐教!”就在此时,纳延泰却猛地站起身来,躬身道。 公主一愣,呆呆的看着纳延泰,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色。 “你是谁?”那木扎尔看着纳延泰,眼中满是不屑。 “辅国公色布腾纳延泰见过二王子!”纳延泰朗声道。 那木扎尔的随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眼中的那一丝不屑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此人,来头不小嘛,不过,他那木扎尔可不惧任何人。 “公主”绵奕低下头在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木扎尔,既然你要比试,那规则便由本公主定下,如何?”公主笑道。 “公主请便!”那木扎尔稚嫩的脸上满是笑意。 “本公主想瞧瞧新鲜,我大清与你准噶尔各派出十人比试,在场中放入百匹野马,哪一方驯服的马儿最多便获胜,如何?” “便依公主所说,若是我准噶尔的勇士们侥幸获胜,还请公主依方才所言,嫁与我那木扎尔为妃,至于我大哥,公主便将你身后的两个宫女嫁他吧!”那木扎尔说罢大笑起来。 而他也是存心在侮辱达尔扎,只因达尔扎是婢女所生,因此便想让他娶婢女,借机羞辱他一番,让他此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绵奕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心道,这个准噶尔二王子实在可恨,不仅对公主无礼,还拉她与婧瑶下水,即便她与婧瑶是宫女,可也轮不到他一个准噶尔人来定她们的命运。 “皇阿玛,儿子不才,也想比试一番!”永璜猛的站起身禀道。 “好,朕准了!”弘历看着永璜,心中有了些许安慰,这个儿子虽然并未达到他的期望,却也是不差的。 “皇上,奴才也愿一试!”傅恒恭声道。 “皇上,奴才也愿一试!”弘历身边的御前侍卫鄂容安也恭声道。 弘历轻轻颔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 不仅是弘历,在场的众人都是吃惊不已。 永璜实则不该去冒险,若是出了差错,或是表现不佳,皆会影响他在弘历心中的地位。 至于傅恒,他可是个稳重尚且从不出风头之人,往年的教马大赛可不见他参与呢。 鄂容安自不必说,打小在马背上长大,是不可多得的勇士,但此人城府极深,也从不出头,因此在弘历身边当了多年的御前侍卫,弘历也舍不得放他离宫做官。 “一个个见色忘义,方才本公主被人威胁时怎不见出来!”公主心中酸酸的,不由得轻声嘀咕道。 “公主!”绵奕低唤一声。 “本公主说着玩的啦,嘘”公主讪笑道。 绵奕自然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正愁如何躲过眼前这一劫呢,思虑片刻后,她又在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公主闻言不由得双眼一亮,心中顿时有了底。 那木扎尔与达尔扎迅速从他们所带之人中挑选了八人,与他二人一起骑马进入了场中。 而鄂容安也在弘历的授意下,亲自挑选了名满大清的勇士,与他们四人一道便要上马应战。 “等等!”公主拉着绵奕跑上去拦住了他们。 “落落别闹,你不可去!”永璜苦笑道。 “我偏偏要去!”公主高声喊道。 “落落,不可胡闹!”颖萱上前劝道。 “皇额娘,儿臣没有胡闹!”公主见颖萱竟然来阻止她,不由得急了。 “那木扎尔,本公主要亲自应战,你不会反对吧!”公主突然高声喊道。 “公主若是不想输,还是不要亲自上阵好!”那木扎尔笑道,他虽然稳重,到底还是个孩子,心中巴不得公主亲自上阵呢,一个娇弱的女子,丝毫不会有威胁。 “你这是小看本公主,该不会是怕了吧!”公主娇声道。 “公主说笑了,小王这是为了公主好!”那木扎尔笑道。 “本公主偏偏要自己上去,还有我这个宫女,我也要带着她,难不成女子就不能驯马了?”公主故作生气道。 “自然能!”那木扎尔可不想惹她生气,立即说道。 “那好啊,本公主去定了,不过,那木扎尔,驯马的马套太重,本公主拿不动,绳子也太长,本公主能不能带点别的东西去!”公主有些讨好的说道。 “公主请随意!”不是那木扎尔轻敌,而是他瞧公主与她的宫女皆娇小,心道,两个弱女子能带什么?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落落”永璜有些着急了,正要开口,傅恒却拦住了他。 只因绵奕方才看着他偷偷的使眼色,他便知她有主意了。 “小安子,你过来,去帮本公主准备些东西!”公主对身边的太监小安子吩咐道。 “是,公主!”待公主低声说完之后,小安子便跑开了。 弘历却未阻止公主,甚至派人将颖萱请了回去,在他心中,公主虽爱胡闹,却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弘历,你可不能任由落落胡闹!”太后也是关心则乱,深怕公主有任何的闪失。 “皇额娘不必担忧,落落不会胡来!”弘历笑道。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安子终于按照公主的吩咐,将马匹准备好了,只是那马儿的两边各自驮着一个大布袋。 公主与绵奕翻身上马,又从小安子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了弓箭。 颖萱与太后见此,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弘历虽未曾表露出什么,但众人皆能看出弘历此时也很高兴。 而不远处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等人却是面色剧变,达尔扎瞥了一眼身边的弟弟,心道,傻子,想娶人家,却被玩的团团转。 方才那木扎尔想借机羞辱他,让他娶宫女,达尔扎便下定决心要搅乱这场比试,甚至是输,噶尔丢脸是小,他丢脸便是大了。 更何况,他绝对不允许那木扎尔娶了大清的公主回准噶尔,否则他这一辈子休想继承汗位。 “公主,你”那木扎尔呆呆的看着公主,肠子都悔清了。 “二王子,这可是你答应本公主的,难不成你想反悔!”公主笑道。 教马比试,众人带的皆是马套和绳子,而公主和绵奕却带了弓箭,如此便可以将马射伤后用绳子套住驯服,而且那大布袋里还不知放了什么,那木扎尔自然紧张了。 唯一欣慰的便是,她们所带的箭枝不多,每人不过二十支左右,野马跑得快,应该射不中许多,那木扎尔如此想到。 “真是蠢!”公主对着身边的绵奕眨眨眼道。 “公主所言极是,可他们却还不知呢!”绵奕笑道。 “那可不是,还是绵奕你聪明,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公主不由得得意起来,似乎这法子是她所想一般。 就在此时,号角声想起,公主与绵奕便跟在永璜等人身后进场了。 “永璜,稍后你们先不急驯马,骑马跟在奴婢与公主身边保护我们!”刚进去,绵奕便对他们喊道。 “你们是要?”永璜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射人!”绵奕冷笑道。 “你们”永璜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狠!” “谢永璜夸赞!”公主说罢一鞭子抽打下去,策马便往前而去。 “驾驾”永璜与傅恒他们立即跟在公主与绵奕身后。 “王子,他们追我们作甚?”那木扎尔身边的侍从往后瞧了一眼,便有些疑惑了。 “不好!”达尔扎面色一变,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了一声惨叫,他身边的侍从措不及防,被绵奕一箭射到了腿上,跌下了马背。 “王子”看台上的准噶尔将领脸色一变,猛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 在场的蒙古王公与八旗将士们也拔出了剑,气氛顿时有些剑弩拔张。 “皇上,我等奉了大汉之命,护送两位王子来此狩猎,可眼下两位王子却性命堪忧,大清与我准噶尔早已议和,皇上此番难不成是要开战不成?”为首的将领怒气冲冲的吼道。 “将军多心了!”弘历淡淡的说道,随即挥挥手,众人立即收起了手中的刀剑。 那准噶尔将领见此,心知己方势单力薄,也不敢再放肆,却死死地盯着教马场中,深怕两位王子出了任何的意外。 意图谋害准噶尔王子的大罪,绵奕可担待不起,即便是公主之尊,也不敢如此。 因此两人皆是射那些侍从的手脚,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也不曾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 但她们也担心被那木扎尔等人追上来夺了弓箭,因此才让傅恒等人护在她们身边。 准噶尔那边落马三人后,那木扎尔身边的人也有不怕死的,在他的命令下,根本不惧箭枝,骑马横冲过来。 傅恒就在绵奕身边不远处,见绵奕有危险,他立即策马挡在她身前。 “傅恒”绵奕大叫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弓箭抛给了他。 她已然射下了两人,而眼前的局面,不是她所能应付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而公主也将弓箭抛给了鄂容安,与绵奕一道策马退到了边上。 弓箭在傅恒与鄂容安手中发挥的作用简直令人惊叹,两人本就武艺过人,不一会,除了达尔扎与那木扎尔,其余八人皆落马了。 “好”公主和绵奕不禁喊出声来。 而看台上的弘历等人也齐声喝彩。 被击落下马的人已然没有丝毫的威胁,那木扎尔与达尔扎又被永璜与纳延泰牵制住了,丝毫起不到作用。 这时候,绵奕与公主用匕首割开了马背上的大布袋子,在教马场内奔跑起来,袋子里装满了马豆料,那些野马在一根草儿都瞧不见的教马场内跑了许久,早已饥饿难耐了,此时有了料豆,皆埋下头去寻找起来。 傅恒与鄂容安立即带着他们身边的四人去教马了,绵奕与公主却不会教马,便在一旁看着。 过了不久,教马场内的马儿皆被驯服了,公主和绵奕两人都有些兴奋,暗自偷笑着,众人面前却未曾表现的太过,怕失了分寸。 而一直被永璜与纳延泰牵住的那木扎尔兄弟,此时却脸色铁青,两人皆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他们一匹马都未曾驯服,输的一败涂地,就连达尔扎心中都异常的愤怒,他确实想输掉这比试,便不用娶婢女,却也不想输的如此彻底。 “皇阿玛,女儿赢了!”一出了教马场,公主便兴奋的冲上了看台扑到弘历怀里拉着他的手大叫道。 “落落,别闹,成何体统!”颖萱见公主如此,虽然欣喜,却也有些无奈。 “好好,朕的公主果真是巾帼不然须眉啊!”弘历看着公主笑道。 “皇祖母!”公主又跑去一旁拉住了皇太后的手。 “哀家的落落真是给咱们大清长脸了!”皇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那木扎尔,说话算话,你可别输了不服气,回到准噶尔还叫你父汗派人来求亲,若真是那样,本公主瞧不起你,天下人也瞧不起你!”公主深怕那木扎尔会反悔,便看着早已不复之前那般嚣张的那木扎尔笑道。 “公主放心,不过公主此番胜之不武啊!”那木扎尔虽然是对公主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公主身边的绵奕,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看的绵奕心中不由得一颤。 “兵不厌诈!”公主神色间有了一丝得意之色,更多的是欣喜。 那木扎尔虽然输的很不甘心,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无计可施。 之后,弘历等人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未曾听到,他的心里在思量着另一件事。 和敬公主之所以能轻易的赢了她,自然是因为他轻敌,并不将两个弱女子放在眼中,但偏偏是这两个弱女子让一向自负的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而那木扎尔何尝不知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出的主意,他不禁对那宫女恨之入骨,欲处之而后快,若不是她,他准噶尔的勇士又何尝会败的那样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被贬 因宫中缺人手,绵奕等人并未经过十分严格的教习,仅仅两个月后,便有各宫的姑姑们来宫女所挑选了。 芜霜姑姑看着眼前近百个新宫女,朗声道:“今儿个各宫缺人手的嬷嬷c姑姑们会来挑人,你们都给我仔细些,放机灵点,被挑剩下的就要干粗活了,若是有了好去处,也要记得姑姑的好,这两月来,我可未曾亏待你们,哪怕做错事也未加责罚,这是怜惜你们,记住了吗?” “是,奴婢记下了!”众人微微屈膝福身道。 “嗯!”芜霜姑姑很是满意,这一届的宫女虽说比往年的教习时日短了不少,可都是聪明的丫头,且个个长的水灵,她是宫中的老人了,看人极准,若是苛待这些宫女,有朝一日这些宫女中有人飞上枝头成了主子,那可有她受的,何必自讨苦吃呢。 绵奕静静的站在那儿,这两月来,她很用心的学习姑姑所教习的一切,只为了往后能在这宫里过的好一些,不至于被人寻了错丢了小命。 宫女们可不比秀女明争暗斗,大伙都是伺候人的,加之刚进宫,个个谨小慎微,因此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还不错,绵奕虽未同她们交好,却也未曾得罪任何人。 宫中的规矩十分严格,行为举止,衣着打扮都有规定。不许描眉画鬓,也不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由宫里赏给衣裳。底衣c中衣c外衣c背心,算一套,衣料是春绸c宁绸的多,夏天也有纺绸的。除万寿月能穿红c擦胭脂c抹红嘴唇外,一年穿两色衣裳绿色和紫褐色。 春夏绿色,淡绿c深绿c老绿可以挑选,但不能出大格;秋冬是紫褐色的,惟一能争奇斗胜的,是在袖口c领口c裤脚c鞋帮子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宫女们均梳着乌油油的大辫子,辫根扎二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梳子梳匀,蓬松著,鬓边戴一朵绒花,脚下白绫子袜子,青鞋上绣著满帮的浅碎花。 这些仅限于普通宫女,若是主子娘娘们身边的嬷嬷姑姑那自然是不同的。 此时已是四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众人在院子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未见各宫派的人前来,额头上的细汗渐渐往下滴,就连芜霜姑姑脸上也有了一丝不耐之色,她微微侧身对身边的小宫女低声道:“你去看看!”。 “是!”小宫女领命往外走去,一会功夫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姑,来人了!” “嗯!”芜霜姑姑微微颔首扫了众人一眼,轻声道:“记住我方才说的,往后如何,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 约莫片刻,便有太监领了各宫的管事嬷嬷c姑姑们前来。 绵奕等人在芜霜姑姑的示意下,向众人请了安。 “秋嬷嬷安好!”芜霜姑姑对为首的老嬷嬷福了福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这秋嬷嬷是慈宁宫的管事嬷嬷,太后身边的老人,她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嗯!”秋嬷嬷微微颔首,随即扫了众人一眼,对芜霜姑姑道:“人是你调教的,自然错不。” 秋嬷嬷说罢,还不等芜霜姑姑说话,便挑了两个看着很是伶俐的丫头:“你们俩随我去慈宁宫吧! 被挑中的两名小宫女微微一愣,能去慈宁宫伺候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她们可想不到自己能有如此造化,惊喜之后便在众人羡慕之下,谢了秋嬷嬷,辞了芜霜姑姑,随秋嬷嬷去了。 秋嬷嬷走后,随她前来的各宫姑姑们微微松了一口气,在秋嬷嬷面前她们可不敢放肆,可秋嬷嬷一走,众人便无所顾忌了。 看着眼前这十几个姑姑不怀好意的目光,众宫女们更是小心翼翼的站在那儿。 “芜霜,你且说说,这些小宫女中,可有出类拔萃的,咱们金贵妃娘娘身边正好却几个伶俐的丫头呢!”承乾宫的雁芷姑姑上前一步,扫了绵奕等人一眼,随即对身边的芜霜笑道。 “芜霜,咱们纯妃娘娘身边也缺几个人呢,我看这个就不错,还有这个,还有这个你们都和我走吧!”钟粹宫的涵雅抢先一步选了人,便要带走。 “慢着!”雁芷脸色微变,拦住了涵雅,对她选中的几名小宫女冷笑道:“你们几人从今儿个起,便是我们金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了,随我去吧。”雁芷说罢看着满脸铁青的涵雅,娇声道:“谢谢妹妹替姐姐选了几个可心人儿,姐姐定会禀明金贵妃娘娘赏赐妹妹!” “你雁芷,你不要仗着是金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放肆,这人可是我先选的,你要带走,就随我去钟粹宫禀明我家娘娘。”涵雅沉下脸来。 “后宫历来尊卑分明,涵雅,我看放肆的是你吧!我们娘娘可是金贵妃!”雁芷冷眼看着她,正要发作,脑中灵光一闪,随即笑道:“既然你喜欢她们,那便让于你吧!” 涵雅未曾料到雁芷竟然会将人让给她,心道,难不成这几个宫女中有她安插的奸细,想到此,涵雅笑道:“姐姐客气了,我看这几个奴才蠢笨的很,还不如打发到辛者库去!” 原本见自个竟然被两位姑姑争夺的几名宫女,先前还微微有些窃喜,此时脸上却惨白一片,顿时跪了下去颤声道:“求姑姑饶了奴婢吧!” 涵雅看着几人,仿佛是在看几只小蚂蚁般,微微有些不耐烦了:“芜霜,还不将这几个蠢笨的奴才送走,真是碍眼!” “是!”芜霜姑姑哪里敢得罪她,立即让身后的小太监将几人拉走了。 绵奕站得有些靠后,原本还担心自己未有机会被选中,最后被送去做粗活,可如今她竟有些庆幸,做粗活也比被送到辛者库强,那里才是宫中最苦,最累的地儿。 “姐姐先选吧!”涵雅看着雁芷,笑道。 雁芷微微侧身看着她,笑道:“多谢妹妹!” 众人皆知雁芷和涵雅是死对头,加之两人如今各自跟了厉害的主子,私下里更是斗的厉害,如此和气的一面,还真让她们身后那些等着看戏的人错愕不已。 雁芷慢慢从一个个宫女面前走了过去,将众人都打量了一番,随即到了绵奕面前,目光猛的一亮:“叫什么名字?” “奴婢绵奕给姑姑请安!”绵奕微微屈膝。 “绵奕,好,好极了,你” “慕苏姑姑到” 雁芷还未说完,外头便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慕苏姑姑万福!”芜霜姑姑立即迎了上去,心道,颖萱身边并不缺人手,慕苏姑姑此时怎会来? “慕苏姑姑!”众人福身见礼。 “不必多礼!”慕苏展颜一笑,随即对芜霜姑姑等人道:“颖萱身边本不缺人手,只是今儿个一早,小园子里浇花的小宫女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本以为无大碍,却没曾想到她竟然摔断了腿,此时已被送出宫去,只得来选一个新宫女了!” “姑姑请!”雁芷纵然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得罪颖萱身边的大宫女,立即退了下去。 慕苏微微颔首,随即将绵奕等人都仔细打量了一番,便指着绵奕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绵奕给姑姑请安!”绵奕着实被吓了一跳。 慕苏姑姑似乎很是满意,笑道:“就你吧!” 雁芷闻言脸色微变,心道,这慕苏怎么也来和她强人,但也不敢发作,她可不敢得罪慕苏,只得忍住了。 绵奕浑身冷汗直冒,没想到她会选中自己,心道,这可如何是好,等下那位雁芷姑姑抢人,自己一定会被送到辛者库去。 “愣着作甚,还不快随我去!”慕苏柔声道。 “是!”绵奕这才跟在慕苏身后,一直出了宫女所,才舒了一口气。 慕苏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回头笑道:“宫中可无人敢和咱们长春宫抢人,你不必害怕。” “是!”绵奕恭声道。 “颖萱仁慈,宫中众人皆知,往后你只要一心一意忠于娘娘,好好当差,不出岔子便可!”慕苏笑道。 绵奕点头称是。 “日后你便去小园子浇花吧!” “是!” 到了长春宫后园,慕苏便将绵奕交给了圆子的管事马佳嬷嬷后便离开了。 “嬷嬷万福!”绵奕被马佳嬷嬷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了,心道,难不成马佳嬷嬷不喜欢我。 “嗯!”半响,马佳嬷嬷才微微颔首,对身边的宫女道:“婧瑶,往后由你教她!” “是!”婧瑶应道,等马佳嬷嬷走后,一把拉住了绵奕的手笑道:“你叫绵奕是吧,我是婧瑶。” “婧瑶姐姐!”绵奕初来乍到可不敢放肆,立即福了福身。 “园子里只有你c我和马佳嬷嬷,嬷嬷平日里是不管事的,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你无需多礼,我入宫也才一年呢!”婧瑶似乎很开心,娇声笑道。 绵奕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婧瑶,微微有些发愣,半响才道:“姐姐好美!” “妹妹也是个美人呢!”婧瑶娇声道。 “妹妹可不及姐姐!”此次入宫的宫女中不乏长的极美的,可绵奕自认不比她们差,但眼前的婧瑶,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比之绵奕还略微盛了一筹。 婧瑶身量苗条,肤色如雪般白皙,极为细腻,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柳叶眉下一双如同桃花般的双眸,波光流转间透着一股子异样的气息,动人心魄。 所谓媚骨天成,大约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在绵奕看来,婧瑶整个人就如同那绽开的朵朵桃花,娇羞诱人。 在绵奕看来,婧瑶整个人就如同那绽开的朵朵桃花,娇羞诱人。 她却不知,在婧瑶眼中,绵奕虽样貌略微不及她,但年岁尚小,往后定会和她不相上下,更何况绵奕虽是宫女,却贵气天成,让她这个自小在贵胄之家长大的小姐都有些自惭形秽。 “妹妹切不可妄自菲薄,只是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妹妹切记,为了过上安生日子,万不可太过出挑,幸好咱们都是颖萱宫里之人,娘娘慈善,又向来护短,只要咱们守本分,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但妹妹定要记着,只要进了这长春宫便注定只是宫女,咱们宫里的人万不可对皇上生出别样的心思来!若是敢狐媚祸君,皇上必定会赐死!”婧瑶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我记下了!”绵奕心道,我才不会对皇上有别样的心思呢。 “妹妹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打皇上的主意会被皇上赐死,而不是娘娘呢?”婧瑶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不知!”绵奕确实不知,也未多想。 “皇上极为敬重娘娘,对咱们娘娘和别人是不同的,若是在别的娘娘宫里,皇上看上的人便有机会飞上枝头,可咱们长春宫不成,在这里,皇上可不会让咱们娘娘受半分委屈呢,更不允许奴才们借着主子往上爬,因此,这宫中就数咱们长春宫的宫女长的美,说句大不敬的话,宫里那些娘娘们都比不上,要知道选秀进宫的娘娘们大多是身份尊贵的,可长相却不太出挑!” 绵奕着实被婧瑶的话惊了,心道,这个婧瑶姐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呢,不过,这倒是对她的脾气。 “颖萱最爱花花草草,这后园里的花草皆不是凡品,大多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只要咱们好好打理这些花草,日后指不定能到娘娘身边伺候呢,只要讨得娘娘欢心,要不了二十五便会被娘娘恩准出宫,指不定还会被娘娘指一门好亲事呢!”婧瑶说到此脸色微微泛红,娇羞不已。 “婧瑶姐姐你有心上人了?”绵奕凑到她耳边问道。 “没有,没有的事儿!”婧瑶连连摇头,可脸色那一抹红晕是骗不了人的。 绵奕忍不住笑了,心道,宫里的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值得庆幸的是,她来到了长春宫,这个与众不同的地儿,遇到了婧瑶这样的好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婧瑶,姐妹 “姐姐,往后妹妹可要姐姐多加指点,这院子虽不大,打理起来却要费不少劲呢!”绵奕看着这小园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你刚来不明白,这施肥,除杂草修剪枝叶都是辛者库派人来,咱们看着那些奴才让他们小心些便成,平日里只需偶尔给这些花草浇浇水!”婧瑶说到此在绵奕耳边低声道:“你可知今儿个一早原本和我同在这院子的宫女玥妍是为何摔断腿的?” “不知!”绵奕摇摇头,她刚来怎会知晓这些。 “那个贱婢是被我给推下去的!”婧瑶说到此绝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什么?”绵奕微微一惊,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你不必害怕,我是不会那么对你的,那个贱婢是活该,仗着自己长的美总是觉得比旁人高上一等,还常常欺负于我,我婧瑶可不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捏的。 吃些亏倒罢了,我和她同为宫女她却要日日羞辱与我,我自然不会饶她,不过她只是跌断腿,修养些时日应是无碍的,现如今却被送出宫了,倒是便宜她了!”婧瑶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呢。 绵奕看着婧瑶,心道,这宫中果然没有心慈手软之辈。 “她摔下去时晕了过去因此未曾看见是我推了她,就算她怀疑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再者她已出宫了,对我可没有任何威胁,你可得保密,不许告诉旁人,否则慕苏姑姑知晓了,定会处罚与我,指不定会把我敢去辛者库呢!”婧瑶说到此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可爱。 “姐姐放心,妹妹定会守口如瓶!”绵奕脸上露着笑意,心却提了起来,自己初来乍到,婧瑶却将此事告知她,难不成当真不怕她去告诉慕苏姑姑吗? 只怕不是,自己不过是新来的小宫女,她去说慕苏姑姑也不一定会信,万一慕苏姑姑和这婧瑶是一伙的,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只怕婧瑶告诉她此事,是为了警告她,若是开罪了她便会和那玥妍一个下场吧。 想到此,绵奕立即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小心谨慎一些,跟在这个婧瑶身边不出错便好了,太聪明c太出挑便会被人防着,被人记恨着呢。 别看这婧瑶表面上活泼可爱,可心思却深着,不得不防。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才各怀心思离开园子回了她们的住所。 绵奕自然是和婧瑶一个房间,两人在这长春宫只算得上是三等宫女,对谁都得客客气气的,小心应对。 长春宫寝殿中,皇后富察颖萱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细细的看着,慕苏进了殿来屈膝福身道:“娘娘万福!” 颖萱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柔声道:“可曾办妥了?” “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将宫女中最出挑的要了过来,先前已将她交给了马佳嬷嬷,安置在后园了!”慕苏恭声道。 “如此便好,太过出挑的宫女若是被分去别的宫里,那便是死路!”颖萱叹息道。 “娘娘仁慈!”慕苏打从心里佩服自家主子。 “仁慈?”颖萱微微摇头,苦笑道:“本宫将她们弄到这长春宫给看管起来,一是不想多出劲敌来分了皇上的恩宠,二便是保住她们的性命,本宫不想这后宫太过血腥!” “是!”慕苏心中对颖萱越发的恭敬起来。 “慕苏,新来的那个丫头比之婧瑶如何?”颖萱忽然问道。 “启禀娘娘,若论相貌,婧瑶略胜一筹,但那绵奕尚小,假以时日必定不会比婧瑶差,若是看气韵,绵奕更是不凡!”慕苏丝毫不敢隐瞒,如实禀道。 颖萱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娘娘!”就在此时,马佳嬷嬷进了殿来。 “嬷嬷。”颖萱见是马佳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马佳嬷嬷是她从富察府带进宫的老人,也是她最为信任的人。 “娘娘,奴婢会好好看着那两个丫头,请娘娘放心,奴婢不会让皇上见到她们。” 颖萱闻言放心不少,笑道:“嬷嬷办事本宫向来是放心的,若她们真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那便把她们打发出长春宫去,让宫里那些人烦心去吧,本宫就可不想趟浑水!” “娘娘,奴婢前来是有事禀明娘娘!”屋里并没有外人,慕苏是颖萱信任之人,马佳嬷嬷并没有避开她,在颖萱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你此话当真?”颖萱满脸惊诧。 “是,慕苏也发现了吧!”马佳嬷嬷看着一旁的慕苏。 慕苏微微颔首道:“马佳嬷嬷所言不假,奴婢见到绵奕第一眼也被吓了一跳,先前还不知该如何禀报娘娘呢!” “她的底细可查明了?”颖萱微微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马佳嬷嬷颔首道:“奴婢先前去内务府查看了一番,这绵奕是内管领魏清泰的小女儿!” “魏清泰的小女儿”颖萱闻言沉默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才看着马佳嬷嬷,眼中有了欣喜之色:“嬷嬷,她可是兰姑姑的女儿?” “娘娘,奴婢瞧着不离十!”马佳嬷嬷也笑了。 “本宫派人寻了兰姑姑寻了兰芷好些年,没想到她回了魏家,她的女儿也进宫了。”颖萱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来。 她比兰芷小了五岁,兰芷虽是服侍她的姑姑,可在她心中却把兰芷当做亲近人。 只是后来出了意外,兰芷嫁给了魏清泰做妾,她虽然想念之极却也不能去看她,再后来她嫁入宝亲王府便再也没有见过兰芷了。 “娘娘,咱们该如何安置那小丫头?”马佳嬷嬷低声问道。 颖萱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让她留在小园子里,远离是非之地,本宫会寻个机会放她出宫的,你要保护好她!” “奴婢遵命!”马佳嬷嬷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这长春宫的宫女虽然个个都是美人,可当真出挑的向来都是被送到小园子里的,马佳嬷嬷则专门看着她们,若是想兴风作浪,她不介意双手沾满血腥,替主子除了去。 那玥妍在小园子里三年了,从未安分过,总想着飞上枝头,倒是刚来一年的婧瑶是个安生的主,因此对于婧瑶推玥妍害的她摔断腿一事,马佳嬷嬷装作没看见,不用她出手便除了玥妍,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今不同往日,绵奕可是娘娘要保护的人,那婧瑶虽然是宫女,但来头也大,娘娘的意思是再过两年也是要送出宫去的。 因此现在小园子里的绵奕和婧瑶在马佳嬷嬷看来就是两个小祖宗,她须得好好护着她们,直到将她们送出宫自行婚配那一日。 一连半月,绵奕每日早早便和婧瑶去园子里照顾那些花草,婧瑶很细心的向她讲了这些花草的名称和作用,让绵奕吃惊的是,竟有些花草是有毒的,不过,慎用便无碍了。 绵奕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这婧瑶对她确实很好,时时都照顾着她,好吃的先给她,好玩的也想着她,但绵奕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还是小心翼翼的,未敢放松警惕。 这一日,两人正在给长春花浇水时,几日不曾露面的马佳嬷嬷突然进了园子来。 虽然马佳嬷嬷是管这园子的,但她在颖萱身边多年,地位甚至高于慕苏姑姑,宫里上上下下对她都颇为客气,更别说绵奕和婧瑶了。 “马佳嬷嬷好!”两人立即站起身行礼。 马佳嬷嬷扫了两人一眼,在绵奕身上明显顿了顿,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低声吩咐道:“你们去花房让人送两盆三色堇过来!” “是!”两人应了一声,绵奕可不知花房在何处,便跟在婧瑶身后往长春宫外走去。 “婧瑶,三色堇是何花?我从未听闻过!”四下无人时,绵奕轻声问道。 “三色堇又名蝴蝶花,这花的种子是郎世宁画师来咱们大清时带来的,可稀罕了,宫里这些年虽然种了些,却也不多!民间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婧瑶说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嗯!”绵奕微微颔首,心想着,这花如此名贵,待会定要小心些才好。 这些日子以来,绵奕深知宫中当差不易,一旦出错便会连累家人,为了额娘和哥哥,也为了等傅恒回来,她往日那风风火火的倔脾气也完全收敛起来。 两人垂首靠边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前走去,路上时不时遇到宫中妃嫔,二人都垂首行礼,到了花房时,绵奕膝盖都有些疼了。 “回去我弄些花草给你敷在膝盖上便不会疼了,宫里就是这般,慢慢你便习惯了!”婧瑶轻轻扶了她一把,低声道。 “谢谢!”绵奕心中顿觉暖暖的。 “好了,咱们进去吧!”婧瑶拉着她的手进了花房。 “慕容姑姑!”两人一进门便向花房的管事姑姑问安。 “哟,是婧瑶姑娘,今儿个颖萱要哪些花,吩咐一声,奴婢这就派人送去长春宫!”慕容姑姑见来人是婧瑶,顿时眉开眼笑。 “姑姑,咱们娘娘今儿个要两盆三色堇!”婧瑶笑道。 “两位姑娘稍后,我这就派人随两位姑娘送去!”慕容姑姑说罢正要去吩咐,却见承乾宫的雁芷姑姑走了进来。 “雁芷姑姑!”慕容姑姑立即迎了上去。 雁芷微微颔首笑道:“慕容姑姑,我们娘娘要的迎春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奴婢这就派人随姑姑送去!”慕容姑姑说完立即吩咐身边的人跟着雁芷走。 绵奕和婧瑶在雁芷进门之时便垂首退到了一旁,深怕引火上身。 雁芷确实没有注意她们这两个小宫女,带着一众人出了花房。 “两位姑娘,这花房的奴才都送花去了,我便和两位姑娘送去给颖萱吧!”慕容姑姑说罢抬起两盆三色堇。 承乾宫要了二十盆迎春花,奴才们都和雁芷走了,她得罪不起金贵妃娘娘,更得罪不起颖萱,值得自己抬花了。 “这可使不得,姑姑让奴婢们自个抬吧!”婧瑶偷偷使了个眼色,绵奕立即上前和她一起接过了慕容姑姑手里的花。 “万万不可,怎能烦劳两位姑娘!”慕容姑姑脸上大变。 “姑姑容禀,奴婢们是奉命来抬花的!”婧瑶说罢就要往外走。 “两位姑娘”慕容姑姑追了上来,塞了一个荷包到婧瑶怀里笑道:“烦劳了!” “谢姑姑!”婧瑶看着绵奕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抬着花出去了。 “婧瑶,那慕容姑姑为何要给咱们银子?”绵奕确实有些诧异,毕竟她进宫时日不长。 婧瑶轻轻叹了口气道:“宫里生活不易,承乾宫金贵妃和钟粹宫纯妃眼下是最得宠的娘娘,宫里的人免不得巴结,但咱们娘娘可是后宫的正主,且皇上的心在娘娘这儿,没人敢对娘娘不敬。 按理说慕容姑姑该先派人给咱们送花的,可承乾宫来的是管事姑姑雁芷,她得罪不起,加之金贵妃娘娘向来咄咄逼人,因此她只得先派人送花给承乾宫,咱们嘛,她也不敢得罪。 虽然是小宫女,却是颖萱宫里的人,她只好给些银子封嘴了,消财免灾嘛,万一咱们回宫四处这么一说,颖萱之下后若是生气了,那她的管事也当到头了,不过颖萱的仁慈是后宫人人皆知的,奴才们只要不是犯下大错,娘娘是不会计较的!” “原来如此!”绵奕不禁感叹宫中生活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呢! “在宫中久了,你便知晓了,走吧,小心些,万不可弄坏了这三色堇!”婧瑶笑道。 “嗯!”绵奕微微颔首,两人抱着花盆,小心翼翼的沿着宫道边儿往前走。 这花虽只是一小盆,但两人都有些紧张,加之烈日当头,走着便觉得很累了。 “虽说长春宫不远了,可我也迈不动步子了,绵奕,四下无人,咱们歇息片刻!”婧瑶靠在宫墙上喘着气低声喊道。 “好!”绵奕微微颔首便要将花放在地上。 “使不得,可不能放地上,宫道上人来人往,万一被人看见了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呀,偷懒都不会!”婧瑶有些无奈的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在宫中生存 “是,好婧瑶,好姐姐!”绵奕确实不知,冲着她做了个鬼脸,便靠在墙上轻笑起来。 就在此时,原本只有三两个宫女走动的宫道上突然出现了几台肩舆,绵奕一惊,轻轻碰了婧瑶一下,婧瑶神色一变两人随即蹲下身跪了下去。 渐渐的,原本离得还有些远的主子娘娘们慢慢被太监抬了过来,众人似乎在说着有趣的事儿,欢声笑语不断。 娴妃c纯妃和嘉妃的肩舆在前,愉嫔c怡嫔和舒嫔在中,陆贵人和陈贵人等在最后。 “娴妃姐姐,您说金贵妃娘娘今儿个唱的是哪出戏啊?都快午时了还让咱们听戏?”纯妃抿嘴一笑,看着一旁的娴妃问道。 “金贵妃娘娘请我等去听戏,去了便知,纯妃妹妹莫要急!”娴妃微微一笑,眼里一片淡然之色。 “纯妃姐姐,娘娘是请我等听戏,可不是娘娘要唱戏!”嘉妃瞥了一眼纯妃,把玩着手上的纯金护甲,不咸不淡的说道。 “本宫听闻金贵妃娘娘最喜听戏,指不定娘娘也会唱戏呢,嘉妃你说吧!”纯妃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却是冷然一片,心道,这个嘉妃仗着她生的四皇子永珹受皇上喜欢便处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则可恶。 两人同为妃位,纯妃只不过比嘉妃早封妃四年罢了,想到此纯妃心中更是难受,她和嘉妃都是皇上还是亲王时便进了王府之人,如今她虽然得宠,但她说生的三阿哥永璋却不受皇上喜爱。 永璋小小年纪便很孤僻,说话还结结巴巴的,总是惹得皇上不快,相比之下,嘉妃的五阿哥永珹却活泼可爱,让人见了就喜欢,纯妃打从心眼里嫉妒。 “姐姐说是,便是吧,只是一会去了戏园子,妹妹会帮姐姐问问金贵妃娘娘!”嘉妃冷笑道。 “你”纯妃脸色突变,扬起手指着嘉妃便要发作。 “两位妹妹快看,那两个小宫女手中的花可是三色堇?”娴妃怕她们真的翻脸大闹,随即指着前面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宫女笑道。 娴妃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大宫女暮云立即向抬肩舆的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停了下来,只是纯妃两人均在气头上,装作未瞧见,完全不给娴妃脸面。 娴妃见二人如此,并未生气,而是低声笑道:“前面是长春宫,两位妹妹还是谨慎些好,如若打扰了颖萱礼佛,娘娘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姐姐所言甚是,妹妹鲁莽了!”纯妃立即醒悟过来,看着娴妃笑道。 “谢姐姐提点!”嘉妃不禁有些后怕,但心中对娴妃也更是感激。 三人虽然同在妃位,但纯妃二人也不敢在娴妃面前太放肆,娴妃在当今圣上还是亲王之时便入了王府成了侧福晋,远不是她们那些没有名分的侍妾格格可比的。 更何况娴妃待人向来仁厚,且不争宠,在后宫之中除了颖萱便是娴妃最得人心了,因此众妃并不与她交恶,反而对她恭敬有加。 娴妃见此,婉然一笑:“金贵妃娘娘还等着呢,咱们快些过去吧!” “是”两人微微颔首。 太监们正要往前走,婧瑶却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却被怡嫔瞧见了,怡嫔眼前一亮,她深吸一口气摇手指着婧瑶娇声道:“舒嫔,这不是你姐姐吗?” “什么?”怡嫔身边的舒嫔猛的一滞。 婧瑶闻言立即低下头,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道,我怎么如此不小心,今日断不能安然离去了。 纯妃猛的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婧瑶,冷笑道:“哟,倒是本宫眼拙了,婧瑶丫头命好啊,到了颖萱宫里当差,都不认本宫这个旧主了!” “你可不是,姐姐啊,人家婧瑶可是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即便为奴为婢了,又岂会将咱们放在眼中。”嘉妃虽有些不待见纯妃,可此时却是和她一个鼻孔出气。 “娘娘万福金安!”婧瑶捧着三色堇的手开始发抖了。 绵奕刚刚正细细的听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娘娘们拌嘴呢,可没想到这一会功夫火就烧到了婧瑶身上。 舒嫔的姐姐?婧瑶是舒嫔的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绵奕脑子里满是疑问,可此时却大气也不敢出,她看着身边正在发抖的婧瑶,不禁有些担忧了。 “咱们这里可有三位娘娘,你到底是在向何人请安?没规矩的东西,别以为颖萱护着你,你就可以如此无礼,涵雅,好好教教她规矩,不会请安c不会磕头就让她一直给本宫跪着!”纯妃看着身边的大宫女涵雅厉声道。 “是!”涵雅走到婧瑶身边冷笑道:“没规矩的奴才,竟然敢惹众位娘娘生气,还不请安!”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倒是和纯妃有几分相似。 “妹妹,她到底是颖萱身边的人,算了吧!”娴妃看着纯妃,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笑道。 “姐姐,一个贱婢而已,又不是颖萱身边得力的宫女,娘娘不会在意的!”纯妃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颖萱向来和善,断然不会因一个不相干的奴才和她置气的。 婧瑶在涵雅的呵斥下,一遍遍的磕头,额头越来越红,眼看就要破皮了,加之她不敢放下花,只得举在头顶,又怕磕头的时候碰碎,异常的小心,可她力气毕竟很小,柔弱的双臂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纯妃娘娘息怒,嫔妾的姐姐不,婧瑶她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请娘娘恕罪!”就在此时,原本坐在肩舆上的舒嫔脸色一变,踉跄着落了地,跪在纯妃的肩舆前颤声道。 “舒嫔,纯妃姐姐教训奴才,你插嘴作甚?就算她是你姐姐,可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犯了错被贬为宫女的贱婢而已,早被叶赫那拉家族给放弃了,一个弃子而已,怎配与你做姐妹,难不成你想和她一个下场,还不给本宫起来!”嘉妃看着跪在地上的舒嫔,有些很铁不成钢的喝道。 就在此时,婧瑶额头破了开来,鲜血直流,且力气不支,手上的三色堇也掉在了地上被砸碎了。 陶瓷碎片落了一地,若是她再磕头,定会磕在那碎片之上。 众人皆盯着她,眼中有了灼热之色,特别是纯妃和嘉妃,她们对婧瑶这张祸水似的脸可是嫉妒无比,早想着毁掉她,可她一直在颖萱宫中,她们找不到把柄,无从下手,可如今呢,送上门来,两人当然不会放过了。 不只是她们,在场这些嫔妃们又有谁愿意看见婧瑶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就连一向“心软”的娴妃此时也闭上了嘴。 “不要!”绵奕见婧瑶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眼看她就要磕下去,可把她吓坏了,一把拖住了婧瑶。 她可不想看见婧瑶被毁容。 婧瑶被她拉住以后,也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陶瓷碎片,全身一个激灵,冷汗浸透了衣衫。 只差一点点,她的脸就毁了。 “大胆奴才!”纯妃大怒,眼看婧瑶这个贱人就要被毁了,却被这个死丫头给拦住了,她指着绵奕对涵雅道:“没规矩的东西,本宫教训奴才她也敢插嘴,涵雅给本宫狠狠的教训她!” 涵雅走上前来对着绵奕就是两巴掌,打得绵奕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就在涵雅又要下手时,绵奕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 “姑姑,奴婢有错,理应受罚,可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纯妃娘娘吩咐姑姑教训奴婢,可娘娘却没让姑姑打脸,还望姑姑自重,奴婢和婧瑶奉命去花房拿三色堇,颖萱等着这花有急用,奴婢二人迟迟未归,已是不妥,这便要回长春宫去复命,改日再向娘娘们请罪!” 绵奕说罢磕了一个头,随即站起身来,对还傻傻的跪在地上的婧瑶道:“颖萱还等着我们呢,姐姐快些起来吧!” “大胆贱婢!”纯妃闻言勃然大怒,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大胆,如此无礼,就连如今地上跪着的婧瑶,就算当初是多么不可一世,可在她面前也须俯首帖耳。 绵奕抬起头看着纯妃,嘴角那一丝冷意一闪而逝,随即垂下头,恭声道:“娘娘息怒,冲撞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容奴婢先回长春宫复命,稍后自会去娘娘的钟粹宫任凭娘娘责罚!” “你”纯妃猛的一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很想让人把这两个贱婢都拉出去杖责,可又想到她们是颖萱宫中之人,不是她能随意责罚的,可看着绵奕这张并不比婧瑶逊色的脸,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宫中何时又多了一个厉害的死丫头了。 “奴婢告退!”绵奕和婧瑶微微躬身后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往长春宫走去。 “姐姐怎么就轻饶了那两个贱婢?”嘉妃可没有料到纯妃会就此作罢,特别是后面那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当真是有胆色啊,虽然句句在请罪,却是暗中拿颖萱压人呢。 “怎么,你巴不得本宫责罚了她们被颖萱训斥吧!”纯妃冷笑道。 “姐姐要如此想,妹妹也无可奈何,娴妃姐姐,金贵妃姐姐怕是等急了,咱们快些去吧!”嘉妃侧目看着娴妃笑道。 “嗯,暮云,走吧!”娴妃看着渐渐远去的绵奕和婧瑶,脸上那份淡然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了。 刚刚进了长春宫的宫门,婧瑶便将绵奕拉到一旁,颤声道:“绵奕,咱们死定了!” “为何?”绵奕脸上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反而淡然极了。 “你怎么就不着急你刚刚冲撞了纯妃啊,不止是纯妃,就连那些娘娘们也一块得罪了,不过即便你没有冲撞她,今儿个我们也不能善终了,绵奕,是我连累了你!”婧瑶看着她,眼中闪动着泪光。 “婧瑶,刚刚那种情形,不反抗,咱们必定会被她整的很惨,可如今呢,咱们不是好好的回到了长春宫吗?你当真以为我会去钟粹宫请罪?哼只怕她不配!”绵奕说罢拉着婧瑶便往后园走去。 绵奕在赌,在她看来,纯妃只是想教训婧瑶,却没有胆子真的杀了她,毕竟婧瑶是颖萱的人,可婧瑶若是自个划破了脸,那可就和纯妃没有干系了。 绵奕知道,她拉住婧瑶便是坏了娘娘们的好事,必定会受到责罚,可娘娘们也不敢真的把她和婧瑶如何,她赌赢了,纯妃气急败坏后,总算脑子清醒了,放了她们。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马佳嬷嬷了,她们二人归马佳嬷嬷管,马佳嬷嬷又是颖萱的心腹之人,若嬷嬷要保她们,只消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那么她们就能保住小命了,若嬷嬷不保她们,那她们二人就只能去钟粹宫任凭纯妃处置了。 颖萱虽护短,可也不会为了她们这两个三等宫女和纯妃娘娘翻脸的。 “怎么此时才回来?让你们去花房竟然也用了一个时辰,当真是”马佳嬷嬷话还未说完,便愣住了。 “出了何事?”她盯着头破血流的婧瑶,面色一沉,眼中有了愠怒之色。 “启禀嬷嬷,奴婢二人冲撞了纯妃娘娘被娘娘责罚了!”婧瑶疼的脸色惨白,看着马佳嬷嬷更是害怕,不敢开口,绵奕便恭声道。 “你也被责罚了!”马佳嬷嬷这才瞧见绵奕有些红肿的小脸,脸色微微一滞,随即道:“纯妃真是大胆,长春宫的奴才何事轮到她来责罚吗,你们先回去歇着,我这就去见娘娘!” “马佳嬷嬷,这三色堇?”绵奕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花。 “人都受伤了,你还管这花作甚,早知会出事,我也不会让你们去花房!”马佳嬷嬷说罢怒气冲冲的出了小园子,留下绵奕和婧瑶面面相觑。 “马佳嬷嬷她是不是病了?”沉默片刻后,婧瑶看着绵奕问道,这样的马佳嬷嬷她还是头一次看见。 “没有吧!”绵奕摇头。 “嬷嬷平日里对我们不咸不淡的,怎么此时如此护着我们!”婧瑶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谁都不易 “我也不知!”事情确实出乎绵奕的意料,原本出了此事,即便马佳嬷嬷大发慈悲护着她们,那也不会轻易饶了她们的,可此时,马佳嬷嬷竟然火急缭绕的往颖萱的寝殿去了,看样子是要求娘娘为她二人撑腰呢。 “我头好痛,好晕,我们回去吧!”婧瑶轻轻动一下便觉得额头钻心的疼。 “嗯,你小心些!”绵奕轻轻扶着她,二人便往她们的住所去了。 “先清洗清洗,稍后我去求嬷嬷给你弄些药膏来!”绵奕将锦帕递了过来。 “绵奕我怕疼,我不敢,你帮我吧!”婧瑶此事没有平日里那股子厉害劲儿了,看样子是痛极了。 “好,你忍着点!”绵奕小心翼翼的为她清洗伤口,婧瑶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生生忍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好了。”绵奕见她哭得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谢谢!”婧瑶擦干眼泪,看着绵奕,眼中满是感激:“绵奕,今日若不是你拦着,我这张脸便彻底的毁了,若脸被毁了,我便会被赶出宫去,永无翻身之日了!” “你曾说过,让我把你当姐姐,我自然不会看着你被害,婧瑶,你和那舒嫔真是姐妹吗?”绵奕这才发现婧瑶确实和那舒嫔有几分相似呢。 “我和她一母同胞,是嫡亲的姐妹。”婧瑶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后悔和心痛:“绵奕你可知晓,她是我的亲妹妹啊,我和她打小一块长大,一同进宫选秀,一同被选入宫中。 她自小便柔弱胆小,我为了保护她才会被人算计成为宫女,而她却飞上了枝头,她却不肯帮我这个姐姐脱离苦海,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原来一直是她在害我!”婧瑶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婧瑶!”绵奕轻轻抱住了她,只怕她太过激动会碰到额头。 “绵奕,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啦!”婧瑶拼命的摇头。 “婧瑶,你冷静些!”绵奕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婧瑶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一边抽泣,一边道:“绵奕,我要如何冷静?我叶赫那拉婧瑶,未曾进宫之前便是美名远播的满洲第一美人,我的家族叶赫那拉氏乃是名门贵族。 我的太玛父纳兰明珠是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位同宰辅,我的玛父纳兰揆方虽早亡,太太却是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我阿玛曾是兵部左侍郎,额娘也系出名门,论家世,论品貌,我叶赫那拉婧瑶不比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差。 可我选入宫之后,便被娘娘们记恨着,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到,便被人陷害,后被贬去纯妃娘娘宫里做宫女,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幸好皇后娘娘相救,才有了容身之处 我曾恨过,我也想过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得到皇上的宠爱,报复那些害我的人,可后来我才发现,害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嫡亲的妹妹!” 若是旁人,她定会报复,让害了她的人生不如死,可是瑟舞不行,那是她的妹妹啊!瑟舞狠心陷害她这个姐姐,可她却不能伤害妹妹。 记忆中,小时候的瑟舞体弱多病,几乎未曾断药,整日里躺在床上,那么的柔弱,那时婧瑶便发誓,定要照顾好妹妹。 去年选秀时,瑟舞虚岁虽然满了十三,实际还要差上几月才年满十三,婧瑶比她大了两岁不止,加之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妹妹,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叶赫那拉家族自古出美人,太祖弘历努尔哈赤的侧福晋孟古即慈高颖萱便是叶赫那拉家族之人,孟古的姐姐东哥更是满洲第一美人。 婧瑶被誉为东哥之后,满洲最美的女子,瑟舞自然也不会比姐姐逊色太多,姐妹二人毫无意外,双双被颖萱选入宫中,只是要等皇上亲自阅看之后定下分位。 被选中的第三日,婧瑶便被人诬陷偷了金贵妃娘娘的步摇被赏了一顿板子之后被纯妃要去钟粹宫做了宫女,在那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婧瑶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只因入选的秀女们皆住在启祥宫,且不能离开半步,启祥宫是西六宫之一,而金贵妃娘娘的承乾宫却是东六宫之一,两宫相距甚远,莫说她从未见过金贵妃娘娘,就算见了,也断然没有那个本事去娘娘头上偷步摇。 那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因为她的貌美遭到了宫中娘娘们的嫉妒,众位娘娘们欲除之而后快,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只有任人宰割了。 她遭了罪,妹妹瑟舞却平步青云,被皇上看中成了贵人,几月之后又被册封为舒嫔。 原本她还指望着瑟舞能救她离开纯妃的宫中,可没想到最想让她死的就是瑟舞。 在纯妃宫里的的日子生不如死,纯妃对她百般折磨,多次下杀手,最后一次她原本以为死定了,是颖萱慈悲,救了她,所以她心甘情愿在颖萱宫里做奴才,未敢有二心。 对弘历她未曾有丝毫别的念头,只因为她不能背叛颖萱,即便在娘娘心中或许已经记不得她曾经救下的卑微小宫女了,可是婧瑶从心里感激颖萱。 她人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日子里,唯一对她伸出手的就是颖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婧瑶,你有伤在身,不要太伤心了!”绵奕劝道。 “绵奕,她是我妹妹,她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我是选秀进宫的八旗贵族女子,一进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被贬为宫女后一辈子也休想出宫了,比你们这些选进宫的宫女还要凄惨,你们尚有出宫的机会可我没有我不甘心啊,我不想老死宫中,所以我费尽心思想要接近颖萱,我想着只要我好好伺候娘娘,兴许娘娘会给我一道恩旨准我出宫!”婧瑶说到此一把握住了绵奕的手:“你要帮我!” “嗯,你安心养好伤,以后只要咱们好好当差,必定有机会接近娘娘的!”绵奕连忙说道。 “嗯绵奕,谢谢你,因为有颖萱,有你,有马佳嬷嬷,至少让我觉得这个皇宫不那么可怕了!”婧瑶破涕为笑。 “过去的事不要再多想了,以后咱们尽量不出长春宫,避开宫里的主子们就成了,至于舒嫔娘娘你是不是误会她了?”绵奕不想看见婧瑶真的和舒嫔反目成仇,舒嫔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会有那样的心思,那样的狠劲吗?婧瑶可是她的亲姐姐啊。 “我也不愿意相信,她是那么的善良c单纯,可是她亲口承认的啊!”婧瑶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瞧她今日为你求情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有时迫不得已,也会说谎的!”绵奕思虑片刻后有些凝重的说道。 婧瑶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那日我责问她之时,她支支吾吾的,半响才说是她做的兴许真的有人逼她,我会找机会问清楚!” “你能如此想便好了!”绵奕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响,她们的房门被推开了。来人是颖萱身边的宫女韵菲。 “韵菲姐姐!”绵奕和婧瑶微微一惊后立即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你们还伤着呢,快坐下吧,颖萱差人去请了太医过来!”韵菲说罢对身后之人恭声道:“张太医请!” “姑娘不必多礼!”张太医进了屋里,给婧瑶和绵奕都仔细的瞧了,绵奕只是挨了两巴掌,没有大碍,婧瑶的伤势较重,若不小心医治定会留疤的。 “太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婧瑶一听脸可能被毁了,吓得魂都快掉了,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若是脸被毁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宽心!我定会全力以赴!”张太医开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便要离去了。 “奴婢去拿药吧!”绵奕站起来便要跟着张太医走。 “不必了,歇着吧,这是娘娘的意思,自会有小太监去拿药的!”韵菲拦住了她。 “谢谢姐姐!”绵奕立即道谢。 “绵奕,我的脸”婧瑶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不会有事的,不管用何种法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的没有法子,我去求颖萱!”绵奕看着她,神色间满是凝重。 早在富察府的时候,傅恒每每回府带她出去时,最喜欢说起的人便是颖萱,傅恒说,他的颖萱姐姐是这世上最最善良之人,原本绵奕还不太信,毕竟宫中的女人有几个省油的灯。 此时看来,颖萱果然是值得钦佩的,不仅没有怪罪她们还请了太医。 她们却不知,长春宫寝殿之中,颖萱富察氏正想着如何挫挫纯妃等人的嚣张气焰。 “慕苏,你去传本宫的懿旨,娴妃c嘉妃c纯妃,以及今儿个在场的众位嫔妃藐视本宫,随意责罚宫女,罪无可恕,皆禁足一月,吩咐敬事房撤了她们的绿头牌!”思虑许久,颖萱才下了旨意。 “娘娘”慕苏闻言惊得张大了嘴。 颖萱笑道:“去传旨吧,本宫不发威,她们真当本宫是软柿子不成?真是大胆,竟然敢随意惩罚我长春宫的宫女,真当本宫不存在吗?这些年本宫确实是纵容她们了,这后宫须得好好整治了!” “启禀娘娘,几位娘娘身为主位,因责罚宫女被禁足,只怕不能服众,奴婢怕她们闹到皇上面前对娘娘您不利啊!”慕苏担忧不已。 颖萱闻言笑道:“本宫只怕她们不去皇上面前告状呢,去吧!” “是!”一想起皇上对娘娘的好,慕苏便不担心了。 “娘娘您禁足她们之后,往后一个月里,宫中能伺候皇上的就是娘娘您和金贵妃娘娘了,这只怕不妥啊,万一金贵妃娘娘她”马佳嬷嬷很是担忧,金贵妃本就受宠,此番不是更让她如鱼得水吗? “不必担心,本宫自己打算,金贵妃不是一直对当初只是耿耿于怀吗?她想要孩子,本宫就成全了她”颖萱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是!”马佳嬷嬷见主子如此也不敢多言了。 “回去照顾好那两个丫头吧!” “是!”马佳嬷嬷立即退了出去。 颖萱一个人静立在窗前,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颖萱和弘历是少年夫妻,她嫁与他时,他只是一位皇子,那时的他们就如同一对民间的普通夫妇一般相濡以沫,她爱他,而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人。 后来,他成了亲王,越来越多的侍妾进入王府,接着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再后来侍妾金氏也被进封为侧福晋,她的夫君再也不属于她一人了。 她心痛c难过,也曾嫉妒过,也曾想将那些女人都赶出去,但却只是想,从未那样做。 不是她不敢,而是她不愿。 她不想让她所爱之人为难,不想她所爱之人有后顾之忧,因此她善待侧福晋和侍妾,管好了王府,而他最终也如愿以偿坐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宫中的女人成百上千,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太多太多,她即便想嫉妒也嫉妒不过来,且旧的去了,新的来,除了一个危险的还会冒出更多来。 宫里的女人都是些可怜的人,她也不忍心去为难她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人皆说颖萱大度c贤惠c仁慈,且不知她的心有多痛,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夫君让与别人,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来人,去宣绵奕过来!”颖萱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吩咐道。 “是!”静候在寝殿外的韵菲立即去传旨了。 “颖萱要见我!”绵奕被韵菲拉出去后才回过神来。 “你这丫头,娘娘要见你,快些吧!”韵菲笑道。 “是,谢谢姐姐!”绵奕心中虽很惊喜,却有些忐忑,她毕竟刚刚才犯了错,不知娘娘唤她是否是要怪罪她。 想到此她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 “娘娘,人到了!”韵菲微微欠身道。 “嗯,你退下吧!”颖萱轻轻摆手。 “是!”韵菲退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陆妃密会鄂公子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绵奕跪了下去,恭声道。 “起来吧!”颖萱从软榻上站起走了过来,弯下身扶起了她。 “娘娘!”绵奕大惊,又要跪下去,却被颖萱拉住了。 “小丫头,不许跪了,给本宫站好!”颖萱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 “是!”绵奕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垂下头,丝毫不敢有不恭敬之色。 “抬起头来!”颖萱柔声道。 “是!”绵奕可不敢抗旨,她慢慢抬起头来,颖萱的脸渐渐出现在她眼里。 “很吃惊吗?”颖萱笑道。 绵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眼前的颖萱和她的额娘兰氏竟然有几分相似,只是颖萱更年轻更貌美。 “不必吃惊,你额娘有没有告诉你,她曾是本宫身边的侍女,和本宫一起在富察府长大的?”颖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未曾!”绵奕心惊不已,额娘竟然是富察府的丫鬟,而且是颖萱身边的丫鬟,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本宫五岁那年,额娘带回了兰芷,因兰芷和本宫长的有几分相像,爱屋及乌,本宫的额娘也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本宫更是和她情同姐妹,后来因一些误会,她嫁人了,此后便再也未见了!” “奴婢惶恐!”绵奕闻言垂下了头,此时的她真恨不得立即出宫找额娘问个清楚。 “在本宫心里,你的母亲兰芷一直是那个对本宫关怀备至的姑姑,而你就是本宫的亲近人,你放心,有本宫在,定会保你在宫中平安,若你愿意,本宫会寻个合适的机会放你出宫。 不过,即便你出宫了,也是魏家的庶出小女儿,丝毫没有地位,倒不如暂且留在本宫身边,你与永琏只差三岁,过上两年永琏长大了,本宫就将你赐给永琏,你看如何?” 颖萱说到此心中一痛,心道,额娘,当初你欠兰芷的,如今便让女儿来替你偿还吧,女儿会补偿她们母女的。 “颖萱,奴婢”绵奕被吓到了,纵使她胆子很大,也经不起这么吓啊。 颖萱的义女,郡主,赐婚好像是在做梦啊! “孩子,没旁人之时,你便唤我一声姨母吧,过几日我会让你额娘进宫来,本宫二十年未曾见她了!”颖萱握着绵奕的手笑道。 “娘娘奴婢不我”绵奕实在是喊不出口,按理说颖萱如此对她,她该千恩万谢才是,可她心里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嫁给傅恒,现如今却叫颖萱姨母,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你不愿吗?”颖萱见她如此哑然失笑。 “不奴婢惶恐,奴婢是太高兴了!”绵奕立即说道。 “嗯等你额娘进宫本宫便让马佳嬷嬷唤你过来,你暂且还是留在园子里,那里很是清净,远离宫中是非!” “是,谢娘娘!”绵奕何尝不知颖萱是在保护她。 “以后若再有人敢动你,你便拿本宫压她,瞧瞧你这小脸肿的,回去歇着吧!”颖萱看着绵奕有些红肿的脸说道。 “是!”绵奕退了出去。 “额娘和颖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出了寝殿,绵奕轻声嘀咕道,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晓,只能以后问额娘了。 “娘娘”绵奕刚刚出去,慕苏便进了殿来。 “慕苏,你也看见了,纯妃真是狠心呢,本宫看她不是想打绵奕,是想打本宫吧!”颖萱冷笑道。 “娘娘息怒!” “本宫不生气,你是本宫嫁与皇上时先颖萱钦赐的宫女,跟在本宫身边许多年了,你说说,绵奕和本宫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像?”颖萱突然问道。 “娘娘您是颖萱,一国之母,绵奕不过是个小宫女,不能和娘娘相比!”慕苏恭声道。 “你啊本宫是问你,她和本宫当年是否相像!” “这确实有七分相像!”慕苏有些惶恐的说道。 “是啊她是兰芷的女儿,本宫和兰芷本就相像,绵奕像她也是像本宫了,看着这孩子本宫就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她不仅和本宫长得像,性子也很像。 记得本宫刚刚嫁给皇上之时,就像个疯丫头似地,天不怕地不怕,常常拉着皇上出宫乱跑,只是岁月让本宫改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贤良的皇后,这虽不是本宫想要的,可本宫也回不到过去了。”颖萱叹息道。 “娘娘您还年轻” “本宫已三十岁了”颖萱又是一声叹息。 “娘娘” “纯妃她们也发现绵奕和本宫相像了,打不了本宫便打一个宫女撒气,那两巴掌本宫迟早要纯妃加倍奉还!”颖萱说到此,低声道:“你且派人去看看她们是否去养心殿找皇上告状?给本宫好好盯着她们!“ “是!”慕苏立即出去安排了。 三日后,颖萱果然宣了兰氏进宫,两人一直在寝殿了说了许久的话,待绵奕终于能和兰氏见面之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因宫中规矩,兰氏只是匆匆和绵奕说了几句便出宫去了。 兰氏告诉她,颖萱不会害她,让她一定要听颖萱安排。 绵奕自然是乖乖的应了,此后几日里,婧瑶额头上的伤也大好了,两人又回了园子里与花花草草作伴,马佳嬷嬷对她们也不再冷漠,常常和她们一起说说话,细细的将花草的作用讲给她们听。 一晃便到了五月里,天气慢慢炎热起来,绵奕和婧瑶每日天还未亮早早起身去了园子里,日头高了就回去歇着,这都是马佳嬷嬷额吩咐,怕她们晒坏了。 这一日,绵奕和婧瑶刚刚起身到了屋外,便见她们隔壁的宫女茹儿也走到了屋外。 “茹儿姐姐!”两人立即见礼。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我正要去御花园采集晨露给娘娘泡水喝呢,两位妹妹可要一同去?”茹儿笑道。 绵奕和婧瑶只是三等宫女,可是明眼人便能看出她们是不一般的,慕苏姑姑护着,马佳嬷嬷宠着,谁还敢欺负她们呢?长春宫的宫女大大小小的都对她们异常和善。 “谢姐姐美意,只是园子里还需我们去打理,改日陪姐姐去可好?”绵奕笑道。 其实绵奕和婧瑶巴不得能出去走走呢,整日困在长春宫里异常烦闷,可是她们又怕出去会被那些娘娘们欺负,只能躲着了。 颖萱将娴妃c纯妃和嘉妃等人禁足后,众位娘娘也去皇上跟前告状了,却被皇上训斥了一番,老老实实回宫面壁去了。 绵奕和婧瑶知道,那些娘娘们恨不得将她二人扒皮抽筋以泄心头只恨呢,毕竟她们禁足是因她二人而起的。 “好,那我便先去了!”往常茹儿都是带着身边的小宫女一同去的,可那小宫女这两日病了,只得她一人前去了。 “姐姐小心”绵奕和婧瑶见她跑的太快踩空了石梯子,吓得尖叫起来。 “啊”茹儿整个人摔了下去,虽然这石梯才只有三阶,却让她扭伤了脚。 两人立即冲下去将她扶了起来。 “哎呦”茹儿疼的直哼哼。 “姐姐先进屋歇着吧!”婧瑶急声道。 “不可,我要去采集晨露,晚了可不成!”茹儿原本还想忍着疼去,可刚刚走了一步就疼的迈不动步子了。 绵奕和婧瑶只得扶着她进屋。 “两位妹妹,娘娘每日的茶水都是新鲜的晨露,可耽误不得,这如何是好,都怪我,不长眼!”茹儿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怪姐姐,这天都未亮开,姐姐往后可得小心!”绵奕说罢看着一旁的婧瑶。 “绵奕,我不敢出长春宫!”婧瑶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 “我去吧,你熟知花草药性,可以去园子里弄些来给茹儿姐姐消肿,我去御花园采集晨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绵奕知道,婧瑶是怕了,她脸上的伤到此时都还有一块淡淡的疤痕,也不知何时能痊愈。 “绵奕,你也别去了,咱们瞧瞧别的姐妹是否能去!”婧瑶自个不敢去,可也不让绵奕去冒险。 “这宫里就咱们两个在园子里还能得闲,去迟些也不打紧,那些姐妹们可是不能离开的,能随意走动的是娘娘身边的几个一等宫女,可不是咱们敢使的,放心,我会很小心的!”绵奕安慰道。 “不行!”婧瑶紧紧的拽住了她。 “两位妹妹,若是平日里,娘娘仁慈,禀明娘娘缘由也不打紧,可皇上今日会来长春宫陪娘娘用早膳,娘娘要亲手为皇上泡茶,这晨露水不能没有,我你们扶我去见慕苏姑姑吧!”茹儿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必了,皇上要过来,宫中众人定是忙坏了,去了姑姑哪儿也不定有人手,我去吧,可不能误了娘娘!”绵奕沉声道。 “这”婧瑶想想也觉得她说的在理,可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不碍事的,一会天就该亮开了,晨露只怕没了!” “谢谢你,绵奕!”茹儿含着泪道谢。 “同为姐妹,姐姐不必客气,我速去速回!”绵奕说罢从茹儿房里抱了一个琉璃瓶就走,刚刚那个早就被茹儿摔碎了。 平心而论,绵奕也不想如此冒险,可平日里这些宫女姐姐们对她是不错的,人总有难处,能帮便帮吧! 更何况,皇上已经好几日不曾来长春宫看颖萱了,娘娘对她那般的好,她可不能误了娘娘的事儿。 绵奕一路疾驰到御花园时,天刚刚亮开,应是卯时了,主子们用膳是辰时,她有一个时辰采集晨露。 想到此,绵奕抱着琉璃瓶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花丛中,约莫半个时辰便采集好晨露了。 此时的绵奕已累的满头大汗,她将琉璃瓶放在一旁的石凳之上,正想擦拭满脸的汗水,却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兴许是好奇心作祟,她忍不住往前走去,在花丛中依稀看见一男一女正拉拉扯扯的。 看样子并不是宫女太监,更像宫里的主子娘娘和侍卫,绵奕惊得一身冷汗。。 “鄂容安,我早已是皇上的女人,不再是从前的陆云婷,此番与你相见已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此后你不必再找我。”女子语中满是决然之意。 “云婷,你听我的,我会想办法将你弄出宫去!”男子急声道。 “不必再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你走吧,嫔妃私会侍卫,若是被人瞧见了,咱们死了不打紧,罪及家人可见万死难辞其咎了。”女子轻轻推开了男子便要走。 “云婷,你听我说,你进宫七年了,如今只是一个贵人,皇上未曾注意到你,他的心思不在你这儿,你也不喜欢皇上,只要我小心安排,定能将你带出宫去,不会连累家人!”男子语中满是哀求之色。 “鄂容安,接我出宫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更何况,你已娶乌雅沁雪为妻,我和你出宫也是个见不得天日的侍妾罢了,还要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我陆云婷当初不愿做你的妾,此时更不会。”女子语中带着些许的哀伤和决绝。 “云婷” “不必再说了!”女子似乎有些生气了,猛的推了男子一把,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正好和躲闪不及的绵奕撞了个正着。 “啊”随着两声尖叫,两人皆跌倒在地。 “云婷!”男子冲了出来,一把扶起了女子。 而绵奕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女子她见过,上次她和婧瑶被纯妃责罚之时,这女子也在似乎是陆贵人,至于这男子她就不认识了。 “你是何人?”陆云婷看着绵奕喝道。 “奴婢”绵奕见他们二人眼中的杀机,心下一沉,是了,她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们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此绵奕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小主,奴婢是颖萱身边的宫女,奉命采集晨露的!”绵奕指着不远处的琉璃瓶道。“你刚刚听到了什么?”陆云婷深吸一口气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发飙也不看看对谁? “奴婢奴婢未曾听到什么,奴婢在这里采集晨露有些内急,又找不到地儿所以想着去花丛里,然后就撞到了小主,奴婢知错了,请小主恕罪!”眼下绵奕也只能如此说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人啊。 “云婷,你和她说这么多作甚!”鄂容安说罢拔出了腰间的刀。 “慢着,鄂容安!”陆云婷一把拉住了他。 “这个小宫女一定听到了我们所说之话,若传扬出去,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都要死。”鄂容安看着陆云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不是他想滥杀无辜,而是迫不得已,这世上能保住秘密的只有死人了。 “我”陆云婷拉着鄂容安的手颤抖起来,是啊,放了这宫女,他们就得死。 “小主,大人,奴婢真的没有听见两位所说的话,求你们放了奴婢吧!”绵奕抬起头苦苦哀求着,心中却已经在想应对的法子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在这里,一定不能。 陆云婷微微一怔便想起眼前这小宫女是上个月曾见过的,因她自个还被禁足了呢。 就在她发愣这一瞬间,鄂容安手里的刀已经对这绵奕的刺来,绵奕有所准备,猛的一滚躲开了。 虽然她和傅恒学骑马射箭,和普通的女子比起厉害很多,可哪里是鄂容安这个侍卫的对手,躲得了第一刀,躲不过第二刀。 看着明晃晃的刀砍来,绵奕立即伸出手挡在头上,心中却道,今日死定了。 可等了许久都未曾感觉到疼,她移开手才见那侍卫正呆呆的看着她。 “你这手镯是哪里来的?”鄂容安指着她手腕上的紫玉镯子问道。 “是是”绵奕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若说是傅恒送的,定会连累他的。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是宫女,而傅恒是侍卫。 “是傅恒送的!”鄂容安苦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绵奕犹如雷击。 鄂容安叹息一声道:“我和傅恒打小便认识,又同在皇上身边当差,情同手足,你这紫玉镯子是我和傅恒小时候得来的极品紫玉石雕刻而成的,一共有两只,你这只上面雕刻的是玉兰花,还有一只是海棠花,就在云婷手上!” 一旁的陆云婷轻轻拉起了衣袖,她的手腕上正有一只紫玉镯子,式样和绵奕的一模一样,只是所雕的花纹不同。 “我和傅恒发誓做一辈子的兄弟,这镯子便是要送给我们最爱之人的,幸好我方才看见了你手上的镯子,若是伤了你,傅恒定会找我拼命的!”鄂容安说到此一阵后怕。 “起来吧!”陆云婷叹息一声,将绵奕从地上扶起。 “谢小主,颖萱等着奴婢送晨露回去,奴婢先行告退了!”绵奕微微福身道。 “你去吧,今日之事”陆云婷还有些担心。 “奴婢今日未曾遇见任何人!”绵奕说罢跑到一旁抱起琉璃瓶走了。 “原来傅恒看上了一个小丫头,可她为何在宫里!”鄂容安一头雾水的说道。 “你险些酿成大祸,快走吧!”陆云婷瞪了他一眼,本想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丢给他,终究舍不得,拂袖而去。 绵奕走了很远,全身还微微有些颤抖,刚刚她确实被吓坏了,任谁被人拿刀砍也会害怕吧。 可那人竟然是傅恒的好兄弟,害她想生气都不行。 可若不是傅恒的兄弟,人家早就一刀砍了她了。 想到此绵奕更是打定主意,以后一定不能多管闲事了,否则小命不保,不是每次都有今日的运气。 宫中女人何止千人,有私情的多了去,就连自个心中不也是喜欢傅恒的吗? 秀女们进宫之前,虽是养在闺中的大家小姐,可又有谁能保证她们就未曾见过别的男子,就未有喜欢之人呢,更何况是八旗贵族女子。 说起来弘历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当真有些可悲,宫中的女子对弘历真心的只怕不多,即便有,面对着掌握自己生死的男人,又有哪个女子敢真的与之交心,只怕是活腻了。 前面不远处是钟楼,过了钟楼便是宫道,两刻钟她就能回到长春宫了,绵奕深怕再出了意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弘历一连几日留宿在金贵妃宫里,心中却挂念着颖萱,昨儿个夜里便派人去长春宫支会颖萱,今日会去用早膳。 “皇上,时辰还早呢!”金贵妃见弘历起身了,立即娇声道。 “不早了,已是卯时了,朕要去看看颖萱,爱妃再歇息一会吧!”弘历笑道。 金贵妃一听,心中不是滋味,却也不敢说什么,笑道:“那臣妾准备一些点心,等皇上下了早朝用!” “嗯,爱妃有心了,朕走了!”弘历说罢出了寝殿。 金贵妃再也没了睡意,她紧紧握住手,冷笑道:“颖萱总有一日,本宫定会将这些年所受的屈辱统统还给你!” “皇上!”首领太监吴书来见弘历出来了,立即使了个眼色,让宫女太监们都跟上。 弘历坐在龙舆上,对吴书来道:“去长春宫!” “是,皇上起驾长春宫!” 弘历本想直奔长春宫,但见天色尚早,怕惊扰了颖萱,因此便吩咐众人先回了养心殿,换上了早年颖萱为他做的衣衫。 那是他们新婚第一年颖萱为他做的衣衫,一直是他心爱之物。 “吴书来,摆驾御花园,朕要亲自摘花给颖萱!”弘历看着身上这件月白色的长衫,笑道。 “是!”吴书来立即吩咐太监们抬着龙舆往御花园去了。 “你们不必跟着朕!”下了龙舆,弘历吩咐道。 “这奴才遵旨!”吴书来说罢对众宫女太监们使了个眼色,自己一人跟了上去。 “皇上,您摘花,奴才远远的跟着,定不会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吴书来笑道。 “嗯!”弘历知他是忠心,也未曾呵斥,自己一人往里走去。 五月里,御花园里盛开的花数不胜数,许久未来御花园,弘历看的眼花缭乱,也不知到底该摘何种花给颖萱,颖萱喜欢白玉兰,只是此时玉兰花早已凋谢了。 满院子的花开得正艳,月季c木香c紫藤c八仙花c金雀花c芍药c四季海棠,弘历的目光最终落到了玫瑰花上。 那绯红的花儿娇艳欲滴,霎是好看,这让弘历想起颖萱来,新婚之时,颖萱那娇羞的摸样比这花儿更美,即便如今也是如此。 弘历忍不住伸出手想摘下这花儿,却被刺破了手指,远处的吴书来瞧见了,吓得魂都快掉了,立即飞奔过来,却被弘历呵斥退下了。 “朕就不信今儿个还摘不下这花!”弘历说罢仔细看着这花柱,小心翼翼的找没有长刺的地方,被刺了好几次后终于失去了耐心,将花连根拔起,躲在千秋亭上的吴书来见了,又担心又忍不住想笑。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皇上只有对颖萱才有这样的心思。 绵奕远远的便瞧见了千秋亭,心想着要快些从亭子下过去,前面不远处就是宫道了。 就在此时,她看见前面的花丛外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似乎有人蹲在那儿,绵奕闭上眼睛对自个说,不许多管闲事,随即目不斜视的就要走过去,哪知却被一个飞来的东西砸到了头上,待她看清时才发现是一株被连根拔起的玫瑰。 “你是谁,竟然砸我?”绵奕忍不住呵斥道,只是那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样子。 弘历忍不住回过头来,却见是一个小宫女,那打扮应该是宫里最下等的宫女才是。 “我问你,你为何砸我?”绵奕气急败坏的走上前去吼道。 她今日果真是倒霉了,走在路上都会被人砸。 弘历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宫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记忆中如此吼他的人只有颖萱吧,十几年前的颖萱,如今的颖萱早已不似当年了,可当弘历看清小宫女那张脸时,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你这人怎么呆了,大白天跑来御花园偷花,你是哪个宫里的太监,难不成不知宫里的规矩吗?这玫瑰花可是颖萱吩咐人种的,你竟然连根拔起,真是不要命了!”绵奕想起前几日马佳嬷嬷说派人在御花园种了玫瑰花,过些日子要采集回长春宫给娘娘做玫瑰花蜜呢,可此时却被人拔了好多株。 “你怎么不说话?砸了人也不知道歉,还偷花,真是没规矩!”绵奕忍不住撅起了嘴,心道,原来碰到个傻太监,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还不快将这些被拔了的花儿收拾好,被人瞧见了你就死定了!”虽然被砸了,可这么傻呆呆的一个人,她也不好再生气了,还好心提醒他善后。 “你怎知我是太监?”弘历终于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眼前这一幕,他似曾相识,十五年前,雍正五年,也是五月里,那时的他还是四阿哥,皇阿玛让颖萱和额娘为他选嫡福晋。 因是午后才选,加之不能自个做主,他心里觉得无趣之极,烦闷之下就去御花园随意逛逛,只是无意之中摘了几朵花便被人训斥了。 至今为止,弘历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那一幕,晨辉中,身着粉衣的少女双手叉腰娇声喝道:“你这个小太监怎能随意采花,须知花儿也是有生命的” 那时的他穿着额娘为他亲手缝制的青色衣衫,上面并无任何饰物,因此看不出他是皇子。 那训斥他的女子便是李荣保的女儿富察颖萱,后来成了他的嫡福晋乃至颖萱,也是他生平最爱的女子。 弘历记得,事后他曾问颖萱:你怎知我是太监? 颖萱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娇声道:“宫里除了皇上就是太监,皇上老了,你还小嘛,我自然以为你是太监了!” 而如今,这个和颖萱长得很相似的女子竟也以为自己是太监,难不成是因为同样的缘由? 今日在此碰见这女子,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到此弘历脸上一沉。 “不是太监?瞧你这身衣服,不是太监难不成是侍卫?”绵奕见他一身月白衣衫,还以为是未着外衣的小太监,不是老太监呢,这人看着已经不小了。 “嗯我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弘历略微沉思片刻后笑道,进来总觉无趣,倒不如逗逗这个小宫女,顺便看看是否有人吃了雄心豹子的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御前侍卫,怪不得呢,侍卫们可是不许进内宫的,你能出入御花园,想来是皇上身边之人了,可你也不能随意拔了御花园的花草吧啊,这可是犯了宫规的!”绵奕忍不住说道。 “是,是我鲁莽了,我本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摘花给娘娘,因这花扎手才不小心拔起来的!”弘历笑道。 “原来如此,这花要用剪子剪下的,你回去找一把剪子再来吧!”绵奕好心提醒他后说就走。 “等等”弘历唤住了她。 “有事?”绵奕转身看着他。 “你是哪宫的宫女?”弘历问道。 “自然是长春宫的宫女啊,遭了,颖萱还等着我的晨露给皇上泡茶呢!”绵奕说到此,才发现天色不早了,脸色一变,撒开腿就跑,却不料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小心!”弘历一把扶住了她顺带接住了琉璃瓶。 “幸好晨露没洒,谢谢,侍卫大哥!”绵奕一把抱过琉璃瓶,这次她不敢再跑了,只是加快了脚步。 弘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上!”吴书来此时才敢到弘历面前。 “吴书来,派人剪一些花给朕拿来!”弘历沉声吩咐道。 “皇上不剪吗?”吴书来微微吃惊,心道,皇上不是要亲手给颖萱摘花吗,怎么此时突然改变主意让奴才们代劳了,难不成是因为方才那个小宫女?只是他站得远未曾瞧清楚呢,否则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个宫女如此厉害。 “不必了!”弘历说罢沉着脸上了龙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傅恒,来了 方才那小宫女是颖萱宫中之人,难不成是颖萱派了试探自己的?弘历想到此心中更觉得烦闷不已。 他和颖萱是少年夫妻,即便如今不同往日,可她依旧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这些年来,颖萱变了很多,变得他再也捉摸不透,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富察颖萱了,但即便她再如何改变,她依旧是他最爱的人。 “皇上,花摘好了!”吴书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跑到了弘历的龙舆前。 弘历却没有看花,淡淡的吩咐道:“派人送去颖萱宫里吧,告诉他朕去太后宫里用早膳,下了早朝再去看她!” “是!”吴书来伺候弘历多年了,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不敢多言,立即领命。 绵奕匆匆赶回长春宫将晨露送到慕苏姑姑手里后,才回了宫女的住所看茹儿。 “茹儿姐姐可好些了?”绵奕进屋后便问道。 “好多了,妹妹可采集好晨露了?”茹儿急忙问道。 “幸不辱使命,妹妹已将晨露给了慕苏姑姑!”绵奕脸上带着笑,可一想到今日在御花园中发生之事,也后怕不已。 “那便好,我不碍事,谢谢两位妹妹了,你们快去园子里看看吧,不然马佳嬷嬷怪罪下来,咱们都担待不起!”茹儿深怕误了两人的事儿。 “那姐姐好生养着,妹妹们晚些时候再来看姐姐!”婧瑶说罢拉着绵奕的手就出去了。 到了园子里四下无人,婧瑶才急声道:“绵奕,往后你别傻了,这宫里的人啊,都是白眼狼,你帮了别人别人可不会感激你,不落井下石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虽说现如今慕苏姑姑对咱们不错,马佳嬷嬷也给咱们撑腰,可咱们始终是这长春宫最下等的宫女,千万要小心啊!” “嗯,这个我自然知晓,同在宫中为奴为婢的,都是可怜人罢了,我绵奕从不与人为难,可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旁人待我好,我百倍还之,旁人若是要害我,我自然不会手软,从进了这紫禁城我便只有一个期望,那便是安安稳稳的等到出宫的那一日,除此便再无所求了!”绵奕笑道。 “我明白,你帮茹儿是因为上次我受伤时她帮忙煎药,说起来你是在帮我还情呢,绵奕你别怪我,我实在是怕极了,我不敢离开长春宫半步,纯妃她们可是恨极了咱们,特别是我!”婧瑶有些害怕的说道。 “别担心,总会过去的,咱们会等到出宫那一日的!”绵奕安慰道。 “你还有机会,我若是一直在这园子里做下等宫女,哪里有那个机会呢!”婧瑶无比担心的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法子,放心吧!”绵奕将婧瑶当做宫中唯一的姐妹,可有的话却不能告诉她,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比如她和颖萱之间的种种,这些都是她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绵奕和婧瑶是用午膳之时才知晓皇上未曾到长春宫用早膳而是去了慈宁宫陪太后娘娘,皇上派人说下朝再来看娘娘,最后却去了金贵妃娘娘宫里。 兴许颖萱不高兴了,总之今儿个长春宫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额娘是和颖萱一起长大的,加之傅恒那层关系,绵奕打从心底把颖萱当成她的亲人,不想见颖萱不开心,不想娘娘失宠,可她如今的身份很低微,也不能去安慰颖萱,只能干着急了。 “绵奕,跟我走!”马佳嬷嬷一进门便喊道。 “嬷嬷,出了何事?”绵奕还以为是颖萱出事了,到了屋外才低声问道。 “傅恒少爷回来了,正在偏殿等你!”马佳嬷嬷笑道。 “傅恒回来了!”绵奕闻言,心中狂喜不止,随即便往前跑,只是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拉着马佳嬷嬷,急声问道:“是哪个偏殿?” “别急,让人瞧见了可不好,要知你如今的身份可是宫女!”马佳嬷嬷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我奴婢和傅恒少爷是旧识,所以”绵奕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解释道。 “不必隐瞒了,傅恒少爷方才都和我讲了,你放心,我可是颖萱从富察府带进宫的人,少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呢!”马佳嬷嬷笑道。 “是!”绵奕小脸微微泛红。 “走吧,我领你去!”马佳嬷嬷拉着她便走。 到了西偏殿,绵奕一进屋便瞧见了坐立不安的傅恒。 几月未见,傅恒似乎瘦了许多,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绵奕”原本正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傅恒,见她进来,整个人都怔住了。 “傅恒”绵奕轻轻唤了一声,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绵奕!”傅恒也不管马佳嬷嬷在场,一把抱住了她,绵奕一怔,。 “让我瞧瞧,你好不好?有没有伤到哪里?”傅恒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幸好没有伤着,太好了!” 傅恒在宫中当差已久,深知宫女太监们的苦楚,无论有错还是无错,只要主子不高兴,非打则骂,丢小命也是常有的事儿。 此次他奉命去盛京办差,岂料上月来喜竟然赶往盛京,告知他绵奕入宫了,从那时起,他就担心无比,恨不得立即办好差事回京城。 此番回宫,他还未曾向皇上复命便一路直奔长春宫,现如今的他还是御前侍卫,加之宫中无人不知他是颖萱的胞弟,因此才能畅行无阻,原本傅恒是想让颖萱查查绵奕在哪里当差,却没想到先遇到了马佳嬷嬷,这么一问,才知绵奕在长春宫中。 “我没事,倒是你,你瘦了!”绵奕低声抽泣道,眼中满是心疼。 “我很好,就是担心你,傻绵奕,你怎么就进宫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我有多害怕。”宫中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稍不谨慎就有性命之忧,傅恒自然不会让绵奕范险。 “你不在,我和额娘又没有法子,只得进宫了,傅恒我害怕,这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儿,我想出宫去。”一想起这些日子所遭遇的一切,绵奕就觉得后怕无比。 “你放心,我这就去回禀颖萱,求恩旨准你出宫!”傅恒柔声安慰道。 “你也别急,一切要娘娘答应才成,若是娘娘不答应,我可以等的!”绵奕急声道。 “好,一切交给我吧!绵奕,我不能让你留在宫中,否则我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傅恒说罢握住了她的手,绵奕顺势靠在了他怀里,随即想起马佳嬷嬷还在,立即直起了身子,红着脸慌张的将手从傅恒的掌中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现在只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她能确定,长这么大最丢脸的事儿就在眼前了。 “傻丫头,屋里就我们两人。”傅恒低笑出声,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啊你怎不早说!”绵奕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跺脚,娇声道:“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你别走!”傅恒一把拉住了她,绵奕措不及防,被傅恒如此用力一拉,她站立不稳跌入了傅恒的怀中对上傅恒含笑的双眼,她原本微微泛红的脸此时更是红透了。 傅恒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上怀中的美人儿如同娇花般迷人,当即就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绵奕也不是第一次被傅恒抱住,更不是第一次和傅恒如此接近,但未曾有一次能让她如现在一样心慌,看到傅恒俯下来的脸,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推,才发现自己的手足软得哪里有半分的力气?便被他亲到了。 “呵呵傻丫头!”傅恒见她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才傻你我不理你了!”绵奕一把推开她就跑了出去。 “绵奕,小心点!”傅恒在她身后提醒道。 绵奕压根未曾到他的话,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回了她和婧瑶的房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此刻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方才那一幕一直在眼前出现,他他怎么能亲我我还未曾嫁给他呢! “绵奕,出了何事?”婧瑶见她猛的冲进屋用被子盖住头,着实吓了一跳。 “不碍事!”绵奕扯下被子站起身来,笑道。 “你的脸怎地如此红?生病了?”婧瑶说罢伸出手摸着她的额头,见她并未发热,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病!” “没事,就是外面日头太毒,晒得有些头晕罢了!”绵奕有些尴尬的笑道。 “嗯先歇会吧,稍后我们再去园子里!”婧瑶倒了一杯水给她。 绵奕端着水,思绪也越飞越远了。 长春宫正殿内,傅恒正向颖萱请安。 “快起来,多日不见,瘦了许多!”颖萱扶起他,脸上露出了慈爱之色。 阿玛额娘去世之后,傅恒是她看着长大的,对这个最小的弟弟,颖萱把他视作自己的孩子般,倾注了很多的爱。 “姐姐,此番我前来是有事相求!”傅恒在颖萱面前从不拐弯抹角,即便现如今她贵为颖萱,在傅恒心中她依旧是小时候那个对他宠爱无比的姐姐。 “说罢,你回宫还未曾面见皇上便来我宫里,是有急事吧!”颖萱笑道。 “姐姐我想向您求一道恩旨,恩准绵奕出宫!”傅恒立即说道。 “绵奕?莫非你对她?”颖萱愕然。 “是我和绵奕相识许久了,原本是想等她年满十五岁再求您,可如今她身在宫中,我不放心!”傅恒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原本不是难事,只需一道旨意便成了,我身为皇后,要恩准一个宫女出宫易如反掌,只是傅恒你可曾想过,你娶她,是要做妻还是妾?”颖萱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傅恒闻言,微微一震,随即道:“自然是要娶她为嫡妻!” 颖萱神色一变,随即笑了:“傅恒,当局者迷啊,连你如此通透的人也犯糊涂了,绵奕是魏清泰小妾所生的女儿,乃是庶出,更何况魏家包衣出身,是皇家的奴才。 而我富察家系出名门,本宫贵为颖萱,你贵为国舅又深受颖萱器重,你娶一个包衣奴才家庶出的女儿做嫡妻,莫说是本宫,就是富察家那些叔伯们也绝不会答应!” 傅恒闻言脸色有些惨白,但见颖萱笑吟吟的看着他,心道,原来姐姐是在试我,随即放下心躬身道:“姐姐,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姐姐示下!” “若是旁人,这样的身份即便给你做妾也是配不上的,可绵奕乃是兰芷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先前我便和绵奕说了,让她安心在我宫中当差,寻了合适的机会,我便收她做义女,让皇上赐一个郡主的身份赐婚与你,你看如何?”颖萱说罢笑着看向傅恒。 “谢姐姐恩典!”傅恒闻言大喜,可一想到绵奕还要在这宫中两年,心中不忍她为奴为比,随即笑道:“姐姐何不现在就收她做义女!” “糊涂,她只是新进宫的宫女,就算本宫贵为皇后也不可肆意胡来,加之本宫还需让皇上赐她郡主出生,郡主可是亲王之女才有的封号,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了?本宫自然要寻个机会让她立了大功再向皇上请旨!”颖萱说罢,笑道:“你啊,平日里可没见你如此急躁,仔细想想我的话!” “是,都听姐姐的,有姐姐在,绵奕断然不会出了岔子,还请姐姐多加照拂!”傅恒笑道。 “这是自然了,你快去向皇上复命吧!”颖萱说罢轻轻推了他一下。 “是,晚些时候再来瞧姐姐!”傅恒笑道。 颖萱抿嘴一下:“滑头,只怕你想瞧的人不是本宫,还不快去!” “是!”傅恒立即退出殿去。 颖萱见他没了影子,这才坐在软榻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在这宫中,也只有见到傅恒时,她才能完全放下一切。 “娘娘,公主回来了!”就在此时,慕苏进了殿来,柔声禀道。 颖萱还未从踏上站起身,便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往怀里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公主难侍 “落落回来了,快让皇额娘瞧瞧,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又偷偷溜出上书房瞎闹了?”颖萱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小脸笑道。 “皇额娘,儿臣今儿个可安分了,未曾爬树,未曾偷偷下荷花池,未曾捉弄旁人,乖乖在上书房和师傅学诗词呢,不信您问问皇阿玛?他今儿个还考了儿臣,夸奖儿臣来着!”和敬公主略显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啊,再过些日子就是你十一岁生辰,你便是个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和那些阿哥贝子们胡闹!”颖萱轻怕女儿的背,柔声叮嘱道。 “儿臣知道了,皇额娘,儿臣饿了!”公主拉着她的手撒着娇。 “好,慕苏,你带公主去吃点心吧!”颖萱说罢看着慕苏微微颔首。 “公主请随奴婢来,今儿个膳房做了好些新点心,公主尝尝!” 颖萱见女儿蹦蹦跳跳的随慕苏去了,满眼都是笑意。 和敬固伦公主小名落落,是颖萱所出的第三个孩子,早些年所出的一女一子皆夭折了,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她膝下承欢,颖萱视若珍宝。 现如今宫中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又是颖萱所出,弘历异常宠溺她,远远超过众位皇子,对这个宝贝女儿有求必应。 用了些点心,和敬公主便蹦蹦跳跳出了大殿,在长春宫晃悠着,可苦了她身边的宫女太监。 绵奕和婧瑶去了小园子,没曾想竟然与和敬公主一行人遇了个正着。 婧瑶曾远远的瞧见过公主,此时见公主在园子里,立即拉着绵奕跪了下去,恭声问安:“奴婢给公主请安!” “你们是这园子里的奴才绵奕和婧瑶?”公主娇声问道。 “是,正是奴婢!”两人听闻公主知晓她们的名字,异常诧异,但却不敢表现出异样来。 “嗯起来吧!”和敬公主娇美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待两人站起身来,她才道:“你们抬起头来!” “是!”绵奕和婧瑶也不知这小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抬起头来。 “哇原来小卓子果真未曾骗本公主,你们真是我额娘宫中最美的宫女呢,往后你们就跟在本公主身边伺候吧!”和敬公主说罢,拉着她们就跑。 绵奕和婧瑶完全懵了,见公主竟然拽着她们往长春宫外跑,两人吓的魂都快掉了。 “公主这是要带奴婢们去哪里?”绵奕硬着头皮问道。 “是啊,公主,奴婢们没有颖萱的恩准是不能离开长春宫的!”婧瑶也急了。 “有本公主在,你们怕什么?哼大阿哥身边有个宫女,本公主见了很喜欢,便想让她来本公主身边伺候着,可大阿哥不答应,更可恨的是,色布腾纳延泰那个蠢蛋身边有个小宫女更美,他们常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上书房,那些贝子还有伴读们整日就围着那两个小宫女,都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这下可好了,瞧瞧,你们就比那两个宫女好!”和敬公主说到此露出了笑容。 绵奕和婧瑶闻言脸色大变,冷汗直流,心道,公主小孩心性,原来是要拿她们二人去跟人家比啊,这可使不得。 此时公主已放开了她们的手,两人相视一眼立即跪了下去:“公主,求公主让奴婢们回长春宫!” “怎么?你们不愿意伺候本公主?”和敬公主小脸上微微有了怒色,别瞧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从小便被人宠上天了,哪里有人敢拒绝她,更何况是两个奴婢。 “不,奴婢能伺候公主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只是要回禀了颖萱!”绵奕颤声道。 “你们先随本公主去,回头本公主再回禀皇额娘!”和敬公主说罢便坐上了肩舆。 “你们还不快起来跟上!”小卓子在两人耳边低声喝道。 绵奕和婧瑶相视一眼,只得跟上了。 到了上书房外,公主并未进去,而是侯在哪儿,约莫一刻钟后,见还未有人来,她小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大阿哥他们今日为何还不来书房?” “公主,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小卓子弯下腰媚笑道。 “去吧!”和敬公主随意挥挥手。 “是!” 看着小卓子那张谄媚的脸,绵奕和婧瑶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若不是他在公主面前多嘴,她们二人也不会被公主拉出长春宫了,眼下两人只盼望着不要遇到宫中任何的娘娘。 过了一会,小卓子又跑回来了:“公主,奴才打听到了,今儿个下午阿哥们去练习射箭了!” 和敬公主闻言眼前一亮:“好,咱们也去!” 绵奕纵使无奈,也只得跟上去了,而她身边的婧瑶,同样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遇上刁蛮的小公主,她们做奴婢的只能顺从了。 众人跟在肩舆后面又是一阵子小跑,才到了皇子们练习射箭的地方。 “大阿哥,纳延泰,把你们的小宫女叫出来!”公主一进门就高声喊道。 正在射箭的大阿哥听到她喊声,心一颤,手一抖,箭飞了出去,脱离了靶子。 “落落,你怎么了来了?”大阿哥永璜将手里的弓递给一旁的奴才,随即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 “皇阿玛可是特许我和你们去上书房还有骑马射箭的,我自然能来了,你的宫女呢?”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随即看着大阿哥身边的伴读色布腾纳延泰:“纳延泰,你的宫女呢?” 大阿哥永璜今年十四岁,而他的伴读色布腾纳延泰于之同岁,乃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蒙古王公贵族之后,系出名门,他九岁便入宫做了大阿哥的伴读,养于宫中,弘历也异常喜欢他。 可和敬公主却嫌他名字很长,总是叫他纳延泰,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这么称呼他了。 “公主,臣将茉莉送给公主!”纳延泰有些头疼的说道,早知公主总是拿那个宫女说事,他早早便送与她了,省的惹了公主不高兴。 “不必了,本公主身边有了更好的,绵奕,婧瑶,过来给他们瞧瞧!”公主有些得意的喊道。 “是!”两人微微福身,随即走了过来。 “奴婢给大阿哥请安!”两人硬着头皮跪了下去。 “起来吧!”大阿哥也后悔了,早知妹妹会如此执拗,他也忍痛割爱了。 “抬起头来,让大阿哥和纳延泰瞧瞧,是不是比他们的梅儿啊,茉莉的强!”公主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是自然!”大阿哥和纳延泰立即笑道,满是讨好之意,实则他们根本没心思瞧绵奕和婧瑶,只希望快些将公主送走。 “哼本公主也要去射箭,绵奕,婧瑶,过来,我教你们!”公主此时兴奋极了,自己带的两个宫女把人家比下去了,那可是给她这个做主子的脸上争光了。 大阿哥给纳延泰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要溜了,可公主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大阿哥,纳延泰,咱们来比试!” “妹妹不必比了,我认输!”一听说要比试,大阿哥脸色都白了。 “公主,臣也认输了!”纳延泰心有余悸的说道。 想上次和公主比试射箭,公主高兴怀了,一不小心射偏了,险些就闯大祸了,和她比试就得担心小命不保。 公主闻言,一脸威胁的看着他们,笑道:“我这就去告诉皇阿玛上次你们二人上次” 公主话音未落两人便投降了:“是,我们比!” “你们有两人,本公主只有一人,这不公平。”原本有些兴奋的和敬公主说到此,脸上顿时露出了异样之色。 “那妹妹要如何?”大阿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等我教会我这两个宫女咱们再比试!”和敬公主顿时眉开眼笑了。 “那要等到何时?”大阿哥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难不成今儿个乃至明儿个甚至往后很长一段日子他和纳延泰都要在此陪着这丫头教宫女射箭。 “这就要看看她们悟性如何了!”和敬公主说罢回过头看着绵奕和婧瑶:“过来,本宫教你们射箭!” 绵奕还好,毕竟是学过的,且箭术不差,可婧瑶就为难了,她虽是满人家的女儿,幼年时也曾和阿玛学习骑射,却因太娇弱,第一次上马就跌了一跤,阿玛额娘心疼便不让她练习了,反倒是诗词歌赋等学的颇好。 若是从前,即便让她拉弓都不可能,如今做了一年多的宫女,婧瑶力气大了许多,纵使能拉开弓,可那射出去的箭枝离靶子差了好大一截便落到了地上,看的大阿哥和巴尔多心都凉了。 “公主,奴婢实在没有力气!”婧瑶面红耳赤的说道。 “没有力气继续练!”公主撇撇嘴说道。 婧瑶闻言,脸色微微发白,随即颤声道:“公主,奴婢自小体弱多病,便未学骑马射箭,您教教绵奕吧,绵奕她可是学过的!” 绵奕一听,忍不住看了婧瑶一眼,心道,她怎么出卖我?须知绵奕很多事儿都未曾瞒着婧瑶。 可婧瑶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恳求。 “真的?”和敬公主闻言眼前一亮,随即看着绵奕道:“去试试,若是射中了靶心,本公主重赏!” “是!”绵奕只得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弓箭。 一箭射出去,虽然未曾命中靶心,却相差不远了。 “再射一箭!”和敬公主异常兴奋的喊道。 “是!”绵奕只得又射了一箭,这次运气极佳,命中靶心。 以前她和傅恒出去射箭时,常常射出十箭才有三箭命中靶心的。 “好,太好了!”和敬公主对一旁的小卓子道:“回宫后将本公主最喜欢的那个红玉串珠赏给绵奕!” “是,公主!”小卓子笑着应道。 “谢公主赏赐!”绵奕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太监,微微福身道。 “大阿哥我们来比试!”和敬公主将绵奕拉起来回过头看着大阿哥笑道。 “妹妹有命,不敢不从!”大阿哥看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对这个妹妹他还是打心里喜欢的。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公主身边的绵奕身上时,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如初了。 大阿哥和纳延泰自小学习骑射,断然不是“半路出家”的绵奕和公主可比的,两女自然是输了。 “大阿哥,纳延泰,你们就不知道让让落落吗?”公主输了,很是委屈的看着他们,眼睛红红的。 “公主,臣之罪!”纳延泰大惊。 “不理你们了!”公主说罢拉着绵奕掉头就跑。 “终于走了!”大阿哥松了一口气,笑道。 “大阿哥,公主她”纳延泰一脸担忧。 “纳延泰,你进宫不是一日两日了,落落就是这个脾气,她可不是生气,只是面子上过去去罢了,那丫头只是爱使使小性子,不碍事,保准明儿个一早在上书房看见她,她远远的就会冲着咱们跑过来!”大阿哥似乎很了解妹妹,满脸笑意的说道。 “是!”虽还有些不放心,可纳延泰强忍着了。 “纳延泰,你该不会是看上落落了吧!”大阿哥突然挪揄道。 “这大阿哥说笑,公主千金之躯,是我大清的明珠,纳延泰不敢高攀!”纳延泰脸色微红,干咳两声后笑道。 “哈哈哈,走,咱们骑马去!”大阿哥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是!”纳延泰此时也恢复如常。 两人年岁相当,大阿哥虽然是皇子,可纳延泰出生也很高贵,因此大阿哥并未将他当作是伴读,而是当成好兄弟一般。 公主拉着绵奕奔出了箭亭,又跑出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公主息怒!”绵奕低声道。 “呵呵”和敬公主突然咧开嘴笑了。 “公主您!”绵奕万万想不到刚刚还泫然欲泣公主此时竟然笑了。 “哎呀,本公主哪里会那么小气,只是输了有些不好意思罢了,绵奕,往后咱们常常来这箭亭练习骑马射箭,今儿个输了不打紧,等皇阿玛到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本公主也要跟着去,到时定要打到猎物,让他们刮目相看!”公主说到此眼中闪着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被偷走的两年 “是!”绵奕可不敢拒绝她。 “走,本宫带你们去玩玩!”和敬公主有些兴奋的拉着绵奕走在前头,往常跟在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见此脸色都有些难看。 绵奕走在前头自然未曾察觉,可婧瑶在后面可瞧得清清楚楚的,心想着回去要提醒绵奕小心这些奴才。 箭亭是弘历及其皇子皇孙们练习骑马射箭的地方,在皇宫西面,靠近南三所,原本公主是想带着众人绕过南三所偷偷去筒子河边瞧瞧的,可记起上次险些跌到水里,心有余悸,因此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奔御花园而去。 “公主,您慢点跑”众宫女太监们,一边低声喊着,一边满头大汗的跟了上去。 绵奕和婧瑶却是卯足了劲儿陪着公主,原本觉得漫长无比的宫道此刻看来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绵奕,婧瑶,本公主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公主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跑了许久还不觉得累。 “公主先歇息片刻!”绵奕恭声道。 “不必了,你们瞧瞧小卓子他们,真像是一只只呆呆的大笨鹅!”公主指着还在后面跑来的小卓子等人,笑的脸都红了,就连绵奕和婧瑶也忍俊不禁了。 “走,咱们去踩石子!”和敬公主欢呼一声拉着她们就往前走。 御花园的通道上,到处都是以各种颜色的小石子砌嵌而成的不同图案,共有近千幅。这些独立内容的图案分别为人物c风景c花卉c建筑c飞禽c走兽c历史故事等等,异常的精美。 上次绵奕来采集晨露时,并未注意到,此时一瞧,顿觉得太精美了。 “本宫打小就喜欢走这石子路,瞧瞧这里面都有哪些图案,可好玩了,你们看,那里是一只狗,那是房子前面还有荷花呢!” 绵奕心中唏嘘不已,原本以为天家的公主定是端庄无比的,可和敬公主却天真活泼,也没有很大的架子,对身边的人都极好,让人打心眼里喜欢,都说皇上最宠公主,这样的可人儿又有谁不喜欢呢。 就在绵奕看着公主露出笑容时,婧瑶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随即一把拉着她跪了下去。 “咦”和敬公主瞧着突然冒出人的众位娘娘们,也是一愣,心道,她们怎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吓得本公主小心肝直跳,想到此,她随即收敛起笑容,微微屈膝道:“和敬给各位姨娘请安!” “公主万福!”愉嫔c怡嫔c陆贵人等人立即问安。 和敬公主乃是嫡出的大公主,有固伦公主的封号,妃位以下者见了她都要行礼问安。 “众位姨娘不必多礼!”和敬微微一笑,有些稚嫩的脸上再也寻不出刚刚那股子疯样来。 一身紫袍的金贵妃立于众人前面,额头上的金步摇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将她那张原本就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儿衬托的越发高贵,她婉然一笑,脆声道:“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启禀贵娘娘,落落正想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安!”和敬公主语中满是恭敬之意,只因皇额娘告诉她,见着贵娘娘要守礼数。 “哦本宫也正想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如此公主便与本宫等人前去吧!”金贵妃说罢对身边的雁芷道:“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 “是!”雁芷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众位娘娘们是要同去的,也吩咐身边的人去让人抬肩舆来。 公主闻言,明亮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目光便落到了众位娘娘们脚下踩着的高底鞋上,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道:“贵娘娘,落落想走着去给皇祖母请安,不知贵娘娘意下如何?” 金贵妃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那便依公主的,来人啦,让他们不必抬肩舆过来,本宫等人要和公主一起走着去慈宁宫问安!” “是!” 众嫔妃一听要走着去,脸色都微微变了,从御花园到慈宁宫可是有些远的,原本就不大爱走动的娘娘们此番走过去定会疼的两腿发软。 公主虽小,却知晓这些娘娘们均不是省油的灯,别的不说,就说这眼前的金贵妃吧,眼巴巴的看着皇额娘的颖萱宝座,宫里上上下下就她敢在皇额娘面前放肆,那还是皇额娘不和她计较,可和敬常常看在眼中,不知不觉对金贵妃异常的厌恶。 加之四年前哥哥重病夭折之时,还年幼的她却在无意之中听见了金贵妃那得意的笑声,至今她还记得,金贵妃当时说:死得好,最好全都死了! 那时她不敢向伤心欲绝的皇额娘说,慢慢长大后便深知其中的厉害,便没有讲出去,但心中却对皇金贵妃厌恶至极。 此时便想捉弄她们,只见她冲着绵奕和婧瑶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她们跑,嘴里还叫道:“我们跑快些!” “大但奴婢!”后面的纯妃一声呵斥倒是吓了众人一跳,就连金贵妃也回过头去冷然的瞥了她一眼。 纯妃虽然不怕金贵妃,可被她这么一瞧心中也咯噔一下。 “纯娘娘这是怎么了?”公主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而绵奕和婧瑶却知晓了公主的用意,两人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公主小小年纪便知晓算计旁人了,当真是让她们害怕。 纯妃走上前笑道:“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怎能拉着两个小宫女?”纯妃说到此脸色微变,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贱婢,还不快跪下!” 当初众人因绵奕和婧瑶被禁足一月,可是将她们恨极了,众位娘娘可忍不下这口气,但她们身在长春宫奈何不得,可如今呢,两人还敢在外头瞎晃悠,这不是送上门来吗。 绵奕和婧瑶闻言虽然百般不愿,可也不敢反抗,便要跪下去,但公主却死死拽着她们的手不放,硬是不让两人跪下去。 “公主!”纯妃看着公主眼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和敬公主虽然还不到十一岁,但长于宫中耳濡目染,自然知晓这些娘娘们常常有的手段,若是旁人便被吓到了,可是她嘛,倒是从来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即便眼前这位是皇阿玛如今极宠爱之人。 “纯娘娘,她们是和敬的奴婢,不牢纯娘娘管教!”公主带着稚气的脸上有着一丝凌厉之色。 纯妃看着小公主仿佛就像看着威严的颖萱般,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灭了大半。 就在此时,金贵妃笑道:“公主,宫中规矩便是如此,纯妃也是好心提心公主罢了,公主你尚且年幼,不知深浅,可这两个宫女却不懂规矩,理应受罚,便罚她们跪半个时辰吧!” 虽说半个时辰并不长,可在这石子路上跪上半个时辰,绵奕和婧瑶定会半个月都爬不下床。 公主闻言脸上甜美的笑容荡然无存,冷笑道:“贵娘娘是否觉得落落还小便不知深浅?落落的确不知深浅,可贵娘娘您更是如此,她们是本公主的奴婢,要打要罚还不劳贵娘娘费心,再则,即便本公主不知深浅也轮不到贵娘娘的您来管教,本公主这就回长春宫向皇额娘请罪不,来人啦,摆驾养心殿,本公主要向皇阿玛请罪!” “是,公主!”小卓子等人立即跟在公主身后走了。 金贵妃气的浑身颤抖,本想呵斥于她,却生生的忍住了,只是雁芷知道,主子这次当真动怒了。 “蠢货!”金贵妃深吸一口气,瞪了一眼身边的纯妃,拂袖而去。 “你”纯妃本想反唇相讥,却忍了这口气,见金贵妃已走,这才对身边的娴妃道:“姐姐您瞧瞧她那副得意劲儿!真是不知深浅,姐姐您早年可是先帝钦赐给圣上的侧福晋,她不过是个侍女,仗着母家的人立了功才被扶上去的罢了,如今却被尊为金贵妃,力压姐姐您一筹,妹妹真是为姐姐感到不值,姐姐您才是德才兼备啊!” “妹妹说笑了,姐姐宫中还有事儿,先行回宫了!”娴妃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足以在她平静的心中掀起丝毫的波澜,只是眼底却悄然闪过一丝嘲讽。 “妹妹今夜还要侍寝,先行回宫准备了!”纯妃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众人略带羡慕的目光中翩然而去。 夜已深,绵奕和婧瑶两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两人都心事重重的。 “哎”婧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此番,咱们总算把这宫中所有的娘娘都给得罪了!”绵奕突然翻身坐起来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愁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好绵奕,你倒是想想法子啊!”婧瑶拉着她的手摇晃着。 “婧瑶,即便我们出宫了,众位娘娘指不定都不会放过咱们呢!”绵奕叹息道。 “那该如何是好?”婧瑶此番真的急了。 “好办啊,除非咱们成为娘娘,把她们打压的死死的” “要死了,你敢说这样的话!”绵奕还未说完,便被婧瑶捂住了嘴。 “好了,我的好姐姐,我逗你的,睡吧,想了也是白想,还不如不想,反正现在咱们有颖萱和公主撑腰不是,暂时能保住脑袋就行了!”绵奕虽然知道颖萱会保护自己,可世事难料啊,谁知道往后会出什么事呢。 “是啊,总之咱们现在是不会掉脑袋的,说起来那些娘娘们真是可恶,次次都是她们来招惹咱们姐妹的!”婧瑶有些愤怒的说道。 “是啊,宫中就是如此,我虽进宫时日不长,却也领教了,睡吧,明儿个咱们还得早起呢!”绵奕柔声道。 “哎公主说要让我们去她身边伺候,也不知颖萱会不会应予,眼下我倒是希望能躲在小园子不出去呢,跟着公主免不得在宫中行走,危险啊。 “嗯明儿个便知了,眼下猜了也无用处!”绵奕笑道。 “你啊我若是有你一半便好了,你虽比我小,却比我稳重许多,自然,有时也冷静的太让人着急了!”婧瑶最羡慕绵奕能临危不惧了。 第二日一早,马佳嬷嬷便来了两人屋里。 “嬷嬷怎么来了?”绵奕和婧瑶着实一惊。 “是颖萱让我前来,娘娘说了,你们此后还是在园子里当差只是每隔五日须得陪公主骑马射箭!” “这嬷嬷,陪公主是我们的福气,只是”绵奕微微皱眉。 “这也是折中的法子了,昨儿个夜里公主可是缠了娘娘一整夜呢,现在才睡下不久!”马佳嬷嬷笑道。 “公主怎么就要咱们伺候呢?”婧瑶满是疑惑的问道。 “公主说见了绵奕便觉得亲切,很喜欢,加之绵奕可以陪她骑马射箭,至于你,公主说她喜欢长得美的宫女跟在身边伺候着!”马佳嬷嬷说到此也笑了。 “公主还真是不一般!”婧瑶说到此心道,幸好公主不是位阿哥,否则我可惨了。 “能留在小园子自然是好事了!”绵奕也挺满意的。 “嗯娘娘还让我告诉你们,不必怕宫中那些娘娘,只需记住,不被人抓了大错便好,如此,没人敢动你们!”马佳嬷嬷低声在两人耳边叮嘱道。 “是,谢嬷嬷!”两人甜甜的应道。 待马佳嬷嬷走后,两人才有些兴奋的偷笑着。 因有颖萱和公主庇护,两人总算是没有出错,期间她们常常陪公主去箭亭骑马射箭,便和大阿哥c纳延泰熟络起来。 日子一晃便到了乾隆九年四月,此时的绵奕进宫已两年,再过上几月便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午后,明媚的阳光洒满了长春宫的小花园,绵奕坐在树荫下小心翼翼的用黑布罩子将身前的三盆花罩住了。 此花名为昙花,因是夜里开花又名月下美人,是年前巡台御史张湄大人从台湾回京叙职时敬献给皇上的,皇上知娘娘爱花便赐给了娘娘。 张湄大人曾告知她们,昙花本在夜间开放,要使其在白日里开放,就须得在花蕾膨大时,白日里将它放于暗室内或用黑布罩子罩上,不让其见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昙花一现 天黑后,戍时到第二日寅时这四个时辰则需用烛光照射,如此“昼夜颠倒”七八日后,可使昙花在清晨绽放。 因宫中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花,均想瞧个热闹,颖萱便吩咐她和婧瑶好好照看着,待花开时请后宫众位娘娘来长春宫赏花。 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绵奕眼见这花蕾开始膨大了,立即用准备好的黑布罩子将花罩上。 “绵奕,喝水!”婧瑶此时才端着水进了园子来。 “你可曾去公主那儿回话了?”绵奕抬起头轻轻擦拭着脸上的细汗,问道。 这两年来,绵奕已然脱胎换骨,原本就生的极美的小脸看上去愈发的标致,丝毫不比婧瑶差。 “我已回了公主,这几日咱们要守着这花儿,不能陪公主去箭亭骑马射箭,公主欣然应予了!”婧瑶笑道。 “那便好,咱们可要仔细瞧好了这花儿,不能有丝毫的岔子!”绵奕神色间满是凝重。 “可不是,方才我去回公主话,听公主说,太后娘娘和皇上也会亲临赏花呢,长春宫内上上下下都开始备着了!”婧瑶说到此娇媚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深怕会出了纰漏。 这两年她和绵奕甚少来这院子里,好些时候都是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可如今娘娘却让她们来看着这花儿。 颖萱说了,这是个好机会,若她们让这月下美人开了花,娘娘便会借此机会恩准她们出宫。 婧瑶的心不在这宫里,她知晓绵奕与她一样,均想出宫去,因此两人把这花儿看的异常重。 “太后娘娘和皇上来了才好,这可是我们的机会!”绵奕看着婧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颖萱昨儿个告诉她,此番之后便会送她出宫嫁给傅恒,这对绵奕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两年,傅恒可谓是官运亨通,去年便是户部右侍郎,又出为山西巡抚,已是正二品的大员了,在朝中炙手可热,加之他出身名门又未曾娶妻,着实让人眼热,听颖萱说,太后娘娘可是多次要为傅恒指婚,她再推脱下去只怕不好了。 这让绵奕近日来都心惊胆颤的,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绵奕,你想过出宫后要做何事吗?”婧瑶突然问道。 “自然是嫁人了!”绵奕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只是说出口后便有些后悔了。 “嫁给谁?”婧瑶眼前一亮,急声问道。 “我说了,你可不要告诉旁人!”绵奕脸色微微泛红。 “那是自然了,咱们可是好姐妹!”婧瑶笑道。 “是是傅恒!”绵奕在她耳边低声道。虽然她和婧瑶无话不说,可有关傅恒的事儿她可是只字未提,从去年开始傅恒便不在宫中行走了,她想见上一面都很难,因此也没有让旁人看出丝毫的端倪,就连婧瑶也一样。 婧瑶闻言一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绵奕的话,傅恒傅恒。 “怎么是他?”婧瑶脱口问道,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有何不可吗?”绵奕觉得婧瑶好生奇怪。 “不自然不是,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只是傅恒可不是普通人,而你的出生呵呵你不要误会,你也知晓咱们满人的规矩,总讲究门当户对,可也有例外,我只问你,颖萱知晓你和他的事儿吗?”婧瑶柔声问道。 “自然,这也是娘娘的意思!”绵奕听婧瑶说自个的出生,原本心中有些黯然的,但一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便要和傅恒在一起了,心中溢满了喜悦,整个人是那般的光彩照人,看的一旁的婧瑶不禁有些痴了。 “那实在太好了,绵奕,傅恒大人很好!你和他在一起,再好不过了!”婧瑶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只是绵奕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未曾发觉。 “嗯他待我再好不过了!”绵奕脸上一片娇羞之色。 “如此说来,你每月出宫一次为娘娘采买物品实则是去见傅恒大人了?”婧瑶突然想起这事来。 她和绵奕朝夕相处,绵奕做了何事她都一清二楚,除了每月绵奕奉旨出宫那一日外。 “嗯,你可不许说出去,否则颖萱也会被我牵连的!”绵奕有些凝重的说道。 婧瑶婉然一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放心吧!不过,我很好奇,颖萱为何对你如此好!” 婧瑶从未将自己和绵奕相比,只因在她心里绵奕是她的好姐妹,可此时她不禁问自己,为何我比不上绵奕,我们同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为何只对她好?难道我叶赫那拉婧瑶真的如此不济吗? “这我也不知,兴许正如宫中众人所说,我和娘娘长的有几分相似,娘娘格外垂帘吧!”绵奕笑道,她本欲合盘托出此事,却觉得有些不妥,便瞒着她了。 “兴许吧!”婧瑶闻言笑了。 “嗯对了,你和舒嫔娘娘?”绵奕突然想起最近这段日子,婧瑶常去舒嫔的储秀宫。 “放心吧,以前是我误会了她,我们姐妹已经和好如初了,她也在想法子送我出宫呢,我阿玛额娘也想我想得紧!”婧瑶笑道。 “那我便放心了,婧瑶,咱们就快离开这个地方了,往后出宫了咱们也要常常相聚才好!”绵奕紧紧的握住了婧瑶的手。 两年来,她们在这长春宫中相互扶持,一起面对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情同姐妹,一想着能一起出宫,绵奕便有些激动。 婧瑶看着她,浅浅笑道:“那是自然了!” 两人随意闲聊着,一直到天黑了便又抱着花儿回了屋里,打开黑罩子放在烛光中。 如此过了七日,花却还是未曾开,绵奕和婧瑶不免有些着急了。 “这可如何是好?”两人看着烛光中的昙花,不免有些发愁了。 就在此时,马佳嬷嬷进了屋来,她吩咐身边的小宫女放下了两个罐子。 “这是何物?”婧瑶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个罐子是盐巴,一个罐子是糖,取少许用水化开了便可浇花。”马佳嬷嬷笑道。 “这是为何?”绵奕很是不解,为何要用盐水和糖水浇花。 “防蚊虫,还能让花枝更为茂盛,不过你们要谨记,盐水和糖水分开浇,且用量要少!”马佳嬷嬷叮嘱道。 “嬷嬷有这样的好法子为何从前不告诉咱们!”婧瑶笑道。 “这法子我不久前才知晓的,往后园子里那些珍贵的花花草草,也要用盐水c糖水浇!”马佳嬷嬷吩咐道。 “是,谢嬷嬷指教!”绵奕微微福身道。 “嗯,这花就快盛开了,今夜你们小心瞧着这花儿,若两日之内未曾开,那便有些棘手了!”马佳嬷嬷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嬷嬷放心,定然会开花的!”绵奕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了她和婧瑶的未来,这花无论如何都要开。 两人迷迷糊糊的守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清晨,眼见花还未曾开,都有些泄气了。 “绵奕,你去歇息一会吧,我将它搬出去!”婧瑶见绵奕眼中冒着血丝,有些担心她。 “嗯我歇息片刻便来!”绵奕说罢倒在了床上。 婧瑶微微颔首,便叫了两个小宫女进来帮她一起将花抱到了小园子里。 一同被她带走的还有昨夜马佳嬷嬷送来的两个罐子。 到了小园子里,婧瑶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她呆呆的看着地上装满盐巴和糖的罐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阴晴不定,直到朝阳初升,温热的阳光映照在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 婧瑶转过头看着被盖住的昙花,咬咬牙,半响才做出了决定。 只见她将装满盐巴的罐子打开,随即将一罐子盐巴全倒进了一旁的水桶里,又提着桶在不远处的大水缸里灌满了水,用水瓢在水桶里轻轻搅动着,直到那盐巴全部融化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婧瑶便将罐子盖好放到了一旁,随即出了园子。 绵奕歇息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急匆匆的带着她和婧瑶的早膳往园子里去。 躲在园子外头的婧瑶见她进了小园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并不着急进去,直到园子里传来了绵奕的惊呼声,她才小跑进了院子。 “出了何事?”婧瑶神色焦急的问道。 “婧瑶,花开了,你瞧瞧,快去回禀娘娘,花开了,花开了!”绵奕看着眼前这三盆颜色各异的昙花,喜逐颜开,高声喊道。 “好,我这就去!”婧瑶见花开了,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往外跑去报信。 “不不咱们抱着花去娘娘那儿!”绵奕一把拉住了正欲往外跑的婧瑶。 “我这就去外头叫两个小宫女来帮咱们抬花!”婧瑶说着,眼睛却瞟了一旁的水桶一眼,见原本满满的水此时却少了一些,心道,绵奕果然给这三盆花浇了水。 “快去!”绵奕还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未曾发现婧瑶的异样。 约莫一刻钟之后,绵奕和婧瑶带着一个小宫女抱着花去了颖萱的寝殿。 “花开了!”慕苏姑姑一眼便瞧见了,眼中满是喜色:“好好好,这花真是美,我这就去禀报娘娘!” 片刻之后,正在用早膳的颖萱便让人传了她们进去。 “奴婢给娘娘请安!”绵奕和婧瑶放下花后齐齐跪了下去。 “起来,你们果真未让本宫失望,来人啦,去请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各宫的娘娘们前来赏花!”颖萱满脸喜色,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慕苏立即出去安排了。 颖萱又细细的看了花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招了招手道:“你们到本宫身边来!” “是!”绵奕和婧瑶立即上前去。 颖萱拉着她们的手笑道:“你们是本宫最喜欢的宫女,本宫从未将你们当成外人看待,今儿个你们让这月下美人在白日里开花,本宫甚为高兴,等皇太后和皇上来了,本宫会找机会为你们请功,将你们放出宫去,本宫还要给你们指一门好的亲事,绵奕本宫已有安排,至于婧瑶,你本系出名门,身份高贵,本宫瞧着鄂尔泰的五公子鄂圻便是不错的,与你正好匹配,你意下如何?” 婧瑶闻言大惊,便要拒绝,可转念一想,不能在此时得罪了颖萱,随即垂首恭声道:“奴婢能有今日乃是娘娘仁慈,一切但凭娘娘做主!” 绵奕闻言微微有些吃惊,鄂尔泰乃是领侍卫内大臣,官拜一品,他有六个儿子,个个不俗,就拿两年前在御花园被她撞破和陆贵人有私情后差点一刀砍了她的的四公子鄂容安吧,现如今鄂容安虽是御前侍卫,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因傅恒和鄂容安是好兄弟,这两年鄂容安没有少帮傅恒给绵奕传信呢,因此绵奕和他身为熟络,对鄂尔泰一家子也有些了解。 绵奕倒是未曾想到颖萱竟然对婧瑶如此好,满族勋贵中未曾娶亲的,傅恒自然是最拔尖的,但鄂圻也是出类拔萃的,听说他能文能武是鄂尔泰最喜欢的儿子。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弘历和皇太后齐齐驾临长春宫,后宫的众位嫔妃们也到了,长春宫正殿顿时热闹起来。 “颖萱这便是张湄千里迢迢从台湾带到京城来的月下美人?”太后瞧着桌上的三盆花问道。 “启禀皇额娘,正是!”颖萱柔声道。 太后脸上的喜色更深了,笑道:“果真稀罕,哀家听说这花是在夜里开的,你能让它白日里绽放,真是不俗!” 颖萱闻言一喜,笑道:“谢皇额娘夸赞,儿臣不敢居功,这都是儿臣身边宫女们的功劳!” “好好好,都有赏!”太后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的花儿,只觉得没有任何花能与之相比了。 此花枝叶翠绿,绽放时清香四溢c洁白如雪的花朵光彩夺目,令人惊叹。 “好美的花儿” “是啊” “奇花异草” 众嫔妃们也是一片赞叹之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谁笑春风 而弘历只是瞧了一眼花儿,目光便移到了身边的颖萱脸上,眼中泛起了一阵柔光,正巧颖萱也望着他,两人目光相对,久久未曾移开,看得一旁的金贵妃满心都是嫉妒,而同样瞧见的娴妃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此时,一声声惊呼响起,弘历和颖萱这才发觉那花已然凋谢了。 “真是可惜了如此娇美的花儿!”太后叹息道。 “是啊!”金贵妃附和着。 “可惜啊!”纯妃等人也很是惋惜。 就在此时,嘉妃目光微凝,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臣妾听闻这月下美人花期虽短,却也能绽放两个时辰,不知怎的这会子功夫便凋谢了!” 弘历看着嘉妃,虽依旧笑着,目光却是冷冷的:“嘉妃,花开之后颖萱才派人请众人赏花,这一来一去,算算也差不多了!” “皇上,这一来一去似乎用不了一个时辰呢!”嘉妃似乎并未看见弘历眼中隐含的怒色,娇声道。 金贵妃看着嘉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随即道:“嘉妃妹妹说的极是,如此珍贵的花儿怎么不足一个时辰便凋谢了,怪可惜的,颖萱姐姐您说呢?” 颖萱也是措手不及,按理说这花不应该此时便凋谢了,她瞥了一眼绵奕和婧瑶,随即上前一步,望着太后笑道:“皇额娘,此花因是头一次见到,儿臣还不完全了解其习性,加之宫女们又用了法子使其在白日里开花,花期缩短也是可能的!” 太后见花谢了,虽然也觉得可惜,但也并未在意,她轻轻拉着颖萱的手,笑道:“颖萱说的极是!” 弘历脸上那一丝阴郁也一扫而空,朗声道:“今日颖萱让众人瞧了新鲜,理当有赏。” “臣妾谢皇上!”颖萱微微福身道。 “哈哈哈”弘历的笑声在大殿中回响着。 而金贵妃却一脸的阴沉,她忍不住瞪了舒嫔一眼,吓得舒嫔目光微微一缩,满脸惊恐,却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婧瑶,心道,难不成姐姐未曾按照她们昨夜约定的办事? 就在此时,纯妃却有些惊诧的说道:“太后娘娘,臣妾瞧着这花怎么连叶子也快枯萎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的落到了桌上的三盆花上。 绵奕和婧瑶自然也瞧见了,绵奕额头上的细汗不住往下冒,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婧瑶更是紧张,浑身冒着冷汗。 “这好生奇怪,臣妾虽不懂花草,但娴妃妹妹懂,妹妹你倒是瞧瞧这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金贵妃笑着看向身边的娴妃。 “金贵妃姐姐谬赞了,臣妾近日来对花粉过敏,不便去看,还请姐姐见谅!”娴妃笑道。 “太后娘娘!”金贵妃微微福身,看着太后,等待她的旨意。 太后微微皱眉,虽此花难得,却还是花罢了,开败了还会再开,并未放在心中。 但她见金贵妃等人一直拽着不放,也察觉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她倒想瞧瞧是谁在作怪。 “秋蝉,你且去瞧瞧!”太后看着身边的秋嬷嬷,沉声道。 “是!”秋嬷嬷应了一声,便细细的查看三盆花,从花朵,花叶一直到盆里的土壤。 婧瑶见秋嬷嬷沾了一点点泥土放到嘴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启禀太后娘娘,土壤很咸,应是浇了盐水!”秋嬷嬷恭声道。 “浇盐水?”太后有些疑惑了。 “太后娘娘,花草若是适量浇一些盐水c糖水,不仅能防虫害,还能使枝叶茂盛,可若是浇的太多亦或是水里放了太多的盐巴c糖,则会使花枝迅速枯萎!”秋嬷嬷不愧是在宫里当差多年的老人呢,这些个事儿都瞒不过她去。 太后闻言并未说什么,而是看着颖萱,颖萱也是一脸的惊诧,随即回过头,看着绵奕和婧瑶,语中有些恼怒了:“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颖萱质问她们,绵奕和婧瑶只觉得浑身一震,随即跪了下去。 “你们可曾浇了盐水?”颖萱深吸一口气问道。 绵奕收敛心神,镇定下来,便察觉到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了,昨儿个夜里马佳嬷嬷才告知她们可用盐水和糖水浇花,今儿个便出了这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们。 想到此,绵奕恭声道:“启禀娘娘,奴婢等人前些日子从未用盐水浇花,也是昨儿个才知适量浇盐水和糖水能使花草枝繁叶茂,但奴婢也不敢轻易使用,奴婢清晨也是用清水浇花的,请娘娘明鉴!” “婧瑶,你说说!”颖萱沉声道。 婧瑶一脸惶恐,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泣声道:“启禀娘娘正如绵奕所说,奴婢们是昨夜才知可用盐水c糖水浇花的,但并不敢轻易尝试,今儿个是奴婢抱着花去园子里的,奴婢确实想浇上盐水和糖水,可奴婢在水桶里放盐巴时不小心手滑了,盐巴罐子掉入了水桶之中。 奴婢当时害怕极了,便想出去找几个水桶来将这盐水分一分,再加些清水用来浇灌园子里的花草,便出了园子,等奴婢找到水桶刚刚走到园子门口便听见绵奕喊花开了,奴婢便和她抱着花见娘娘了,奴婢未曾给花浇上盐水啊,定是有人趁着奴婢和绵奕不在,偷偷给花浇上了盐水!” 大殿里静得可怕,众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只有绵奕脸色惨白一片,她深吸一口气,猛的磕了一个头,颤声道:“娘娘那盐水是奴婢浇上的!” “绵奕你!”颖萱此时也料到定是绵奕不知那水桶里是盐水误浇了花,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事,搪塞过去,没曾想她竟然招了。 “娘娘,奴婢是无心的,奴婢不知那水桶里是盐水,请太后娘娘c皇上和娘娘明察秋毫!”绵奕颤声道。 此时的她真的害怕了,进宫两年了,她知道,自己此生第二次接近死亡了,上一次是鄂容安差些一刀砍了她,这次也危险了。 “太后娘娘,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想浇盐水的,和绵奕无关,她是无心的!”婧瑶高声喊道。 “不是奴婢的过错!”绵奕自然不会放弃婧瑶的,心想着此事本是无心之失,若她们一起认错,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也太不知轻重了,不过既是无心之失,也情有可原!”太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不是后宫众人在兴风作浪,她老了,不想再瞧见血雨腥风了。 “皇额娘说的极是,既是无心之失,便作罢吧!”弘历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地上跪着的两个宫女不敢抬头看主子们,可主子们自然可以打量她们,弘历已然发现她们之中一位便是自己曾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个和颖萱长的颇为相像的宫女。 想当初小丫头还把他当成太监呢,两年未见,她似乎长大了。 “谢太后娘娘,谢皇上!”绵奕和婧瑶欣喜不已,立即谢恩。 “谢皇额娘,谢皇上!”颖萱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便对她们二人道:“还不快下去!” “是!”绵奕和婧瑶如蒙大赦,立即起身便要退下去。 就在此时,金贵妃一声娇喝:“慢着!” “金贵妃有何指教?”还不等太后和弘历说话,颖萱便沉下脸来,看着她问道。 纵使颖萱脾气好,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 “太后娘娘c皇上,臣妾觉得此事不能就此作罢,臣妾听闻此花一直未曾开,指不定有人为了使花开才铤而走险浇了盐水想让花儿早些开放。”贵人沉声道。 “金贵妃的意思,是本宫为了让这花儿开放所以才吩咐身边的人浇了盐水?”颖萱冷眼看着她。 金贵妃正欲开口,颖萱又道:“即便本宫让人浇盐水催花开放又如何?本宫也是为了让皇额娘和皇上瞧见这昙花开放,让众位姐妹瞧个新鲜,就算它提前枯萎又如何?本宫还想把这劳什子丢出去呢,金贵妃,不要把本宫对你的容忍当成你放肆的筹码!” “你”金贵妃一脸错愕的看着颖萱,她此番精心安排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颖萱竟然自己承认了,原本她该欣喜若狂的,可此时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只因颖萱已经许多年未曾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强势的呵斥于她了。 弘历看着颖萱,眼中一片柔色,这才是他的颖萱啊。 “三盆花而已,值得你们如此争执吗?朕瞧着这花难看之极,来人啦,拿出去丢了!”弘历淡然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便让身边的小太监前来搬花。 “慢着”就在此时,和敬公主蹦蹦跳跳的进了殿来。她身后还跟着大阿哥永璜和纳延泰。 “哀家的落落来了,快来给哀家瞧瞧!”太后见和敬公主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公主和大阿哥立即拜了下去,纳延泰也一道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太后笑道。 “你们此时应在上书房才是,落落,又带着你大阿哥和纳延泰偷偷溜出来了?仔细师傅打你的手心,贪玩的小东西!”弘历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 “师傅才舍不得打落落呢,再说有大阿哥和纳延泰在,哪里轮得到儿臣受罚,皇阿玛,儿臣是听人说月下美人开花了,才急着赶过来的,只是刚刚进了长春宫便听小太监说,花被人动了手脚枯萎了,所以才急急忙忙跑进来瞧瞧!”公主说罢看着绵奕和婧瑶:“出了何事?” 绵奕只得将事情的始末向她禀明了。 “原来如此,本公主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如今看来虚惊一场嘛,皇阿玛,您啦,也别把这花丢了,多可惜啊,留下吧,便送于儿臣,儿臣还未曾瞧见这花开放呢!”公主拉着弘历的手摇晃道。 “落落说好,那自然好,来人啦,把这花送去公主屋里!”弘历轻拍着她的小脸,一脸宠溺。 “是!”便有小太监立即上前来搬花。 “妙法莲华经上有云,佛告舍利佛,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妹妹得了如此奇花,可喜可贺啊!”大阿哥突然笑道。 公主突然跑过去凑到大阿哥耳边低声道:“此昙花可非彼昙花,大阿哥你又在胡说了!小心师傅知道你胡乱卖弄打你手心!” “呵呵”大阿哥干笑了两声。 “落落在说什么?”太后笑道。 “秘密,孙儿不能告诉皇祖母!”公主娇声笑道。 若是旁人敢如此和太后说话,她定然会生气,可小孙女是她最宠爱的孩子,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小小年纪你还有秘密,弘历你瞧瞧,这小丫头是长大了吧!”太后满眼都是笑意。 “是啊,这丫头就快十三岁了,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弘历笑道。 “落落才不嫁呢,皇祖母和皇阿玛取笑人家!”公主撅起小嘴娇声道。 “那可不成!”太后拍着她的手说道。 “要嫁也成,皇祖母和皇阿玛要答应落落,落落要自己选额驸,不然不嫁!皇阿玛可不要想着把儿臣嫁去和亲,儿臣可不愿!” “都依了你,皇祖母可舍不得让你离开京城!”太后拉着她的手笑道。 “皇额娘,这孩子就是爱胡闹,落落快回上书房去!”颖萱看着女儿,颇有些无奈。 “皇额娘,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这会回上书房也于事无补,晚些时候再去吧!”公主娇声道。 “就依落落的,吴书来,去御膳房传旨,今儿个众人就在长春宫用膳!”弘历吩咐道。 “奴才遵旨!”吴书来应道。 用过午膳,公主便让绵奕和婧瑶跟着他们一块去箭亭骑马射箭,太后兴许有些累了,早早便回了慈宁宫,弘历也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各宫嫔妃们见弘历和太后都走了,顿觉无趣,便各自散去了。 四下无人,颖萱才将马佳嬷嬷叫到了寝殿,吩咐慕苏将众人屏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阿哥也忧伤 “嬷嬷,今儿这事你如何看?”颖萱看着马佳嬷嬷,眼中满是隐隐有些担忧。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昨儿个夜里送了盐巴和糖给她们,今日便不会出了这样的事儿,险些连累了娘娘!”马佳嬷嬷也后悔不已。 “嬷嬷,你为何会送那些给她们?”颖萱很是疑惑,自然,她是不会怀疑马佳嬷嬷的忠心。 “娘娘,奴婢昨儿个白日里奉了娘娘的旨意去内务府领白芷粉,正巧碰见了各宫的人,便与她们闲聊了几句,我见娴妃宫里的暮云竟然让人额外拿了盐巴和糖,一时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句,这才知娴妃娘娘会用盐水和糖水浇花,因此奴婢也各领了一罐子回宫交给了绵奕她们,没曾想会发生今日之事啊!”马佳嬷嬷真是后悔不已。 “当时各宫的人是否都在?”颖萱脸色微变。 “金贵妃娘娘c纯妃娘娘c嘉妃娘娘,愉嫔c怡嫔c舒嫔的人都在!”马佳嬷嬷立即回道。 “这么说这些人都有可能了!”颖萱沉声道。 “娘娘,这次是奴婢的错,明知宫里上上下下都盯着那三盆月下美人,到了节骨眼上还自己送上去让人算计,奴婢该死!”马佳嬷嬷颤声道。 “嬷嬷不必自责了,你说的对,宫里的人都盯着那三盆花,巴不得本宫出错才好,娴妃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那时候透露出那法子,给那些要害本宫的人指明了一条路,果真是高,本宫倒是小看了她!”颖萱语中满是冷意。 “娴妃娘娘向来不过问宫中之事,也不争宠,真是她所为吗?”马佳嬷嬷有些不敢相信。 颖萱闻言,眸色微凝:“看着与世无争,实则呢也不知她打了什么算盘,她自打嫁入王府便一直安守本分,这些年从未出错,更不与人相争,兴许是本宫多心吧,不过金贵妃她们也太放肆了,以为几盆花就能动摇本宫的地位,真是愚蠢!” “娘娘乃是国母,岂是她们能撼动的,奴婢往后自当加倍小心,断然不会让今日之事重演!”马佳嬷嬷立即说道。 “嗯,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颖萱也有些疲惫了。 “奴婢告退!”马佳嬷嬷随即退了出去。 承乾宫中,金贵妃坐于软榻上,冷冽的目光从嘉妃面上扫过,随即落到了舒嫔脸上,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废物,都是废物!”金贵妃咆哮道。 “娘娘息怒!”嘉妃立即垂下头去,舒嫔则是吓得全身发抖。 “嘉妃,你告诉本宫此事万无一失,到头来却功亏一篑,还让太后娘娘和皇上对本宫生了嫌隙,你说,你是不是投靠了颖萱故意给本宫使绊子?”金贵妃冷喝道。 “娘娘息怒,臣妾怎敢,臣妾能有今日全仰仗娘娘提携,断然不敢对娘娘有二心,娘娘,今日全怪那婧瑶贱婢临阵倒戈。”嘉妃说到此转过头看着舒嫔,厉声道:“舒嫔,昨夜可是你去找那贱婢的,你口口声声说她已然应予了,最后却弄得本宫和金贵妃娘娘措手不及,你说,是不是你们姐妹合伙欺骗本宫与娘娘,还不如实招来!” “金贵妃娘娘,嘉妃娘娘,嫔妾不敢,嫔妾昨夜的确和姐姐商议好了,她也按照约定将盐水浇于花上了,嫔妾万万没料到她竟然自个承认了,嫔妾也不知为何,娘娘息怒!”舒嫔原本娇美的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蠢货!”金贵妃站起身来,一伸手一个干脆刮辣的耳光便落在了舒嫔脸上,那纤细的鎏金护甲也在舒嫔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两道红痕。 “娘娘恕罪!”舒嫔猛的跪了下去,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却不敢掉泪。 “记住了,本宫可以让你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也能让你从高位一落千丈,去冷宫中自生自灭!”金贵妃脸上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是,嫔妾记住了!”舒嫔被她这么一吓,忍不住掉下泪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再不中用,本宫跟前可多的是人!”金贵妃冷哼道。 “求娘娘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断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舒嫔颤声道,语中满是哀求,她年纪虽小,也没多大的心机,但她深知,若她被金贵妃弃了,那往后在宫中的路只怕更难走了。 “娘娘,依臣妾看,舒嫔也是被骗了,要怪就怪婧瑶那个贱婢,两面三刀!”嘉妃有些愤然的说道。 “你们还未曾看明白吗?那婧瑶根本就是颖萱的人,她假意投靠我们就是替颖萱对付咱们,往后你们动动脑子,否则出了事,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若真的出了大事,她自然不介意将她们丢出去做那替死鬼了。 “臣妾记下了,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嘉妃恭声道。 “嗯,本宫瞧着,永珹已满了五岁吧!”金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嘉妃,淡声道,刚刚那股子火气荡然无存。 嘉妃闻言,身子轻轻一颤,眸中那一丝怨色一闪而逝,婉然笑道:“回禀娘娘,永珹正月里便满五岁了!” “嘉妃,你是个好福气的,有儿子在,一辈子便有依靠了,本宫不如你,一旦年华老去,下场可想而知!”金贵妃目中带着些许的幽怨之色。 “娘娘福泽天佑,断然能诞下阿哥。”嘉妃立即说道。 “是吗?”金贵妃忍不住想起她那死去的孩子,眼中满是哀伤。 “是,日子还长着,娘娘自然能生下阿哥,况且臣妾能诞下四阿哥全仰仗娘娘庇护,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嘉妃说到此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生下孩子不容易,想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更不容易,颖萱的二阿哥不就夭折了吗,说起来本宫也许久未曾见到四阿哥了,雁芷,去永寿宫把四阿哥抱过来,本宫和嘉妃带着他去御花园逛逛!”金贵妃笑着对身边的宫女雁芷吩咐道。 “娘娘,不劳烦雁芷了,婉清,你回宫去让嬷嬷们带着四阿哥来给金贵妃娘娘请安!”嘉妃看着身边的宫女笑道,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金贵妃的话,背上冷汗直冒,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让四阿哥平安长大,至于能否承继大统,就看他的造化了。 箭亭里,众人正在射箭,天色尚早,和敬公主等人并不着急离开,倒是绵奕和婧瑶恨不得立即回到长春宫去。 出了这等大事,绵奕实在没有心思陪公主射箭,几次想开口,却不忍心打断正在兴头上的公主和大阿哥等人。 “绵奕,前两年去木兰围场狩猎,你都以身子不适为由不与本宫前去,今年你可不许逃!”公主放下手里的弓,回过头对绵奕笑道。 “是!”绵奕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为了那花的事儿犯愁,你放心,有本公主在,谁都不敢为难你们!”公主颇为豪气的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谢公主!”绵奕笑了,只是那笑容在大阿哥看来甚是勉强。 “落落,今日我们也累了,早些回去吧!”大阿哥笑道。 一旁的纳延泰见大阿哥对他使了个眼色,也笑道:“公主,今日的功课颇为繁重,臣也想回去背诵文章,以免明日被太傅责罚!” “也好,那咱们便回吧!”和敬公主也看出端倪来了,既然大伙都没有了兴致,她也觉得无趣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款款而来,躬身问安:“奴婢给公主请安,给大阿哥请安,给国公爷请安!” 去年,弘历便下旨封了纳延泰为科尔沁辅国公。 “你是谁?”和敬公主微微挑眉,这个小宫女她可未曾见过。 “启禀公主,奴婢是舒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冬烟,奉了娘娘的旨意,前来请婧瑶姑娘去储秀宫!”冬烟恭声道。 “婧瑶?”公主看着婧瑶,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启禀公主,储秀宫舒嫔乃是奴婢一母同胞的妹妹!”婧瑶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哦怪不得本宫觉得你们长的有些相似呢,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公主恍然大悟道。 “谢公主!”婧瑶立即跟冬烟走了。 只有绵奕看着婧瑶的背影若有所思,今日若说她不怀疑婧瑶,那定然不可能,只是婧瑶认错后,绵奕才打消了疑虑,但近日来,原本不爱搭理舒嫔的婧瑶,似乎和舒嫔走的颇为近呢。 “手脏了,我去洗洗!”公主看着自己原本白嫩的小手上沾上了灰尘,微微皱眉说道。 箭亭名为“亭”,实质上是一座独立的大殿。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四面出廊,里面自有盥洗的地儿。 绵奕便要随公主进去,却在门口被大阿哥拉住了。 “大阿哥!”绵奕微微一惊,便挣脱了他的手。 “绵奕,前些日子我问你的事,你可曾想好了?”永璜看着绵奕,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大阿哥,奴婢身份卑贱,配不上您,奴婢” “胡说”大阿哥立即打断了她,急声道:“你知晓我对你的心意,我可以请皇阿玛赐婚。” “大阿哥,您是皇长子,皇上器重您,您有大好的前程,不能为了奴婢而受人诟病,您的福晋必定是出自名门的,而奴婢,虽然不济,却也不想为人侍妾!”绵奕索性把话挑明了,近日来她也被大阿哥缠的有些怕了。 并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因为她的心中已有傅恒了。 “不是侍妾,是侧福晋!”大阿哥立即说道,虽然他很想娶绵奕做嫡福晋,可祖宗规矩是不允许的。 “侧福晋不过是高贵一些的妾氏罢了,奴婢宁头不做凤尾,大阿哥,公主还等着奴婢伺候,奴婢告退了!”绵奕刚欲抬脚进去,却见和敬公主和纳延泰已出来了。 公主有些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道:“绵奕,回宫!” “是!”绵奕立即跟了上去。 见两人走远了,大阿哥才看着纳延泰,正色道:“你说,要如何才能让她成为我的嫡福晋?” 纳延泰愕然,半响才道:“大阿哥,你是不是病了?” 大阿哥闻言,顿时泄气了。 “大阿哥绵奕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宫女,但你想娶她为嫡福晋,无异于痴人说梦!”纳延泰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了!”大阿哥说罢,垂头丧气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绵奕见原本活泼好动的公主沉默不言,便觉奇怪了。 “公主您身子不适吗?”四月里,日头也有些毒辣了,绵奕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是绵奕你告诉本宫,你到底是喜欢本宫的小舅舅还是大阿哥?”和敬公主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与之不符的凝重。 “傅恒!”绵奕脱口道。 “那便好,小舅舅是皇额娘极其在乎之人,而大阿哥和本宫自幼一块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他却是本宫唯一的哥哥,本宫不希望见到他们不开心!”若不是她也很喜欢绵奕,这会子只怕当她是个狐媚子,重重责罚了。 “公主,您知道的,奴婢近日来一直都躲着大阿哥!”绵奕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公主自然看在眼里了,可有些事是躲不过的,你还是想想怎样才可尽快出宫嫁给小舅舅吧,哎其实本公主倒是舍不得你,你若是走了,还有谁能陪本公主玩呢!”公主说到此笑了。 “公主,奴婢也正为此事着急呢!”她和傅恒的事儿,公主早已察觉了,颖萱也未曾瞒着公主。 “不急,皇额娘和本公主会帮你的!”公主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甚为迷人。 “谢公主!”绵奕也知道,此时去想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她要做的便是一步步去谋划。 回了长春宫,绵奕便去颖萱跟前请罪,颖萱丝毫未怪罪与她,反而柔声安慰她,至于她于傅恒的事儿,只能在寻合适的机会了。 绵奕也未曾多言,便按颖萱的吩咐回屋了。主子体恤她今日受了惊吓,让她歇息,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但绵奕心中却不是滋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不与你一般见识 平心而论,这两年绵奕打心里感激颖萱,可出了今日之事,她也明白,即便颖萱对她再好,可也有她所能承受的底线,一旦事情超出了颖萱的掌控,她也会被放弃,若今日婧瑶未曾挺身而出那后果绵奕真不敢去想。 归根究底,只因她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在这深宫大院实在太卑微。 绵奕并不想做一只任谁都可以碾死的蚂蚁,但为了能顺利出宫和傅恒在一起,不横生枝节,她这两年将自个曾经那不顾一切的脾气完全收敛起来,可此时她有些明悟了,顾忌太多反而畏手畏脚,兴许不顾一切,尚有一丝机会。 想到此,绵奕深吸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定。 如今她和婧瑶早已不是曾经的三等小奴婢,在长春宫也是有头有脸的宫女,主子身边的红人,两人虽然挪了宽敞明亮的屋子,却还是住在一块。 绵奕回了屋里便坐在木椅上等着婧瑶,今日之事,她还需一个说法,但愿婧瑶不会欺骗于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却还不见婧瑶的影子,绵奕不免有些担忧了,深怕她有个好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储秀宫中,婧瑶站于寝殿外,双腿微微发颤,她已在此站了一个半时辰了,她的好妹妹果然是气急了吧。 “婧瑶,我们小主醒了,你进去吧!”就在婧瑶摇摇欲坠之时,舒嫔身边的大宫女落英姑姑出了殿来,神色冰冷的说道。 “是,谢姑姑!”婧瑶轻轻挪动已然僵直的腿,跌倒在地上,原本静立一旁的小宫女冬烟便要扶她,却被落英姑姑瞪了一眼,立即收回了手。 婧瑶在心中冷笑一声,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进殿了。 舒嫔卧于软榻上,原本宛若秋水般澄澈的大眼中呆滞一片,白净的小脸上红肿不堪,看的婧瑶心中不禁一痛。 “姐姐,为何要骗我?”舒嫔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婧瑶,满是质问和怨恨。 “瑟舞,我不曾骗你!”婧瑶苦笑道,事到如今,她的好妹妹还觉得是她的不是呢。 “是你确实按我说的做了,可你为何要承认,你可知你害得我有多苦,有多惨吗?金贵妃娘娘动了大怒,这次只是一巴掌,下次我就该去冷宫了,不是死。”舒嫔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瑟舞,人总是要依靠自己才能出人头地,依附于旁人就要有足够的心机和她周旋,借助她上位,而你呢,被金贵妃和嘉妃牵着鼻子走,给她们做替死鬼,还整日如履薄冰,你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和金贵妃她们走的太近了!”婧瑶劝道。 “我还能回头吗?自从被她诬陷偷了她的步摇,又被她逼得陷害姐姐开始,我便再也没有退路了!”舒嫔掩面而泣。第六十四章意外 “曾经我因你被扁为宫女,也曾怨你,可我于你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那怨早已不复存在,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昨日你来找我,我心都死了,可我还是答应了你,但姐妹之情至此也不复存在了,瑟舞,你是我的亲妹妹,可你对我还不如绵奕对我真心,你让我失望,让我痛心,至此,你做你的舒嫔娘娘,我做我的小宫女,再无瓜葛!” 婧瑶说罢,擦干脸上的泪水,在舒嫔一脸震惊之下,拖着僵硬的腿,忍住痛一瘸一拐的出了舒嫔的寝殿,慢慢走出了储秀宫。 长春宫位于储秀宫右前方,一刻钟便能到,她如今腿疼,只怕要走上两刻钟了。 “婧瑶!”绵奕见她出来,立即跑上前去扶住了她。 “你怎的来了?”婧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我见天都快黑了,你还未回宫,怕舒嫔为难你,你的腿怎么了,她打了你?”绵奕有些焦急的问道。 “不碍事,绵奕,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婧瑶紧紧握住了绵奕的手,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往下落。 “婧瑶,你别哭,我们这就回宫,我去求娘娘宣太医给你瞧瞧!”绵奕以为她腿疼,有些着急了。 “不绵奕,我的腿无碍,只是站得久了,我们回宫去!”婧瑶的心中从未如此自责过,,今日她还曾起了害绵奕之心,幸好,幸好她只是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并未曾真的那么做,否则她将会失去这辈子最好的姐妹。 回到长春宫,婧瑶在绵奕的搀扶下见了颖萱,将此事和盘托出。 颖萱闻言并未感到诧异,此事已然在她预料之中。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应该先禀告娘娘,不应自作主张!”婧瑶跪下请罪道。 “婧瑶,你让本宫很欣慰,舒嫔是你的亲妹妹,她交代你的事儿,你不能不办,可你却未曾背叛本宫,让皇太后和皇上觉得此事是意外,保全了所有人,你做的很好。”颖萱有些赞叹的看着她,笑道。 原本她只以为绵奕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看来,婧瑶也是不遑多让的。 婧瑶闻言却是大惊,泣声道:“娘娘奴婢只是不想见瑟舞受到伤害,所以才” “本宫明白,她是你的妹妹,你如此做是自然的!”颖萱叹息道。 “娘娘瑟舞还小,她十三岁进宫,小小年纪无依无靠,这才被金贵妃利用,如今她也不过十五岁,不懂事,还请娘娘饶恕她!”婧瑶终究不想看见妹妹死于非命。 “你放心,本宫不会对她如何,反而会帮她!”颖萱笑道。 “奴婢谢娘娘,谢娘娘!”婧瑶喜不自禁,颖萱说话是一诺千金的,她深信不疑。 “去吧,你们两个丫头今日吓坏了,也累坏了,回去歇着吧!”颖萱将她扶起来,柔声道。 “奴婢告退!”绵奕微微躬身便扶着婧瑶小心翼翼退下了。 回了住处,绵奕便帮婧瑶瞧了腿,替她擦了药膏。 “绵奕,对不起!”婧瑶握着绵奕的手颤声道。 “婧瑶,我要听实话!”绵奕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平静的说道。 “正如你所知,瑟舞来找我,我没有拒绝,可也不敢陷害颖萱,更不能让你受了牵连,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可在大殿时你被众人怀疑时,我确实犹豫要不要帮你!”婧瑶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绵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何?”绵奕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便是她一直真心相对的好姐妹吗?难不成,这宫中真的如马佳嬷嬷所说,没有真正的朋友。 “只因,我有些嫉妒你,颖萱喜欢你,公主喜欢你,大阿哥也喜欢你我自问不比你差,可是众人却只瞧得见你那一刻我鬼迷心窍了,可绵奕,我发誓,我并不想害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些,微微呆住了,可我回过神来便立即证明你的清白,绵奕你能原谅我吗?”婧瑶看着绵奕,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 “婧瑶,我不怪你,可我绵奕也最恨旁人利用我,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们可以一起去谋划,可你却瞒着我,你明知我每日都会给花浇水,你却故意将装满盐水的桶放在那旁边,婧瑶我的心很乱!”绵奕满心都是苦涩。 “绵奕,我” “天色很晚了,先用膳吧!”绵奕打断了她,去外间取了吃食来。 婧瑶呆住了,可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绵奕见婧瑶双眼红肿,心中不是滋味。 “婧瑶,你这是何苦?”绵奕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婧瑶眼眶微红:“我我一想起你不理我,我便忍不住想掉眼泪!” “你我何尝不理你,罢了,我不怪你便是,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绵奕故意板着脸说道。 “不会有下次了!”婧瑶赶紧说道。 绵奕见她如此着急,忍不住笑了,心中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过了几日,绵奕如往常一般出宫为颖萱采买。 采买是幌子,她只是去见额娘和傅恒,至于颖萱想买的物品,傅恒吩咐人一早便准备好了。 绵奕也只来得及和傅恒见上一面,傅恒便匆匆离京了,他身为山西巡抚,不得皇上传召不能回京,但因傅恒是有些不同的,弘历倒是常常传他回京,但两人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少。 看着傅恒离开,绵奕心中颇不是滋味,可这一切她无力改变,在富察府外站了一会,绵奕便慢慢往外城走去,自打她们曾经住的地儿被一把火烧毁后,她便再也未曾到外城了。 但她也不想再去那伤心地,一想起叶大哥一家人葬身于那里,绵奕的心便一阵阵的疼,可她至今为止也未能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原本被她当做凶手的魏家大夫人杨氏和她从未承认过的大哥杨修武并不是凶手。 即便如此,绵奕心中对魏家那些人也是心有不满的。 到了外城,绵奕直奔琉璃厂,马佳嬷嬷和慕苏姑姑是识文断字的,绵奕便想着买些文房四宝回去。 琉璃厂位于京城和平门外,是京城极为出名的地儿,每逢科考,各地来京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此地也是京都雅游之所,因此在这儿卖书籍和笔墨纸砚的铺子较多,古玩字画也数不胜数,绵奕曾经也和傅恒来见识过。 只因她记不住前次来的是哪家铺子,因此便寻了人多的地儿去。 绵奕在里面细细的看着,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了架子上方那碧绿的砚台上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可那架子实在太高,她伸手也够不着,便踮起脚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就在她正要叫掌柜时,突然见一只手伸到了她头顶将那砚台给拿了下来。 “这是我先看中的!”绵奕转身有些急切的说道,甚至并未看清来人。 随即,还不等那拿着砚台的人反应,她便一把从那人手里抢了过来。 “大胆!”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尖细的喝声在绵奕耳边响起。 绵奕一抬头,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不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吗?他怎会在这,绵奕心下一惊,便看向吴书来身边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的落下了。 她虽从未从近处看见弘历,可也能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弘历,只因这人留着胡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记忆中,皇上好似没有留胡子吧,比眼前之人看着年轻许多。 可绵奕也不想被吴书来给发现,下意识便要溜走。 “还敢跑,你以为咱家不认识你,你便是颖萱身边的人!”吴书来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 “吴吴公公!”绵奕干笑道:“出门在外,奴婢不便行礼,还请您老人家海涵!” 不过绵奕心中却甚是疑惑,她和这个吴公公也没见过几次面吧,他怎会记得她。 “行礼就不必了,不过你这丫头太过放肆了吧,这位这位公子好心帮你拿下砚台,你不道谢便罢了,还如此凶悍!”吴书来低声喝道。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绵奕一脸惶恐,还不等吴书来发作便转过身对右边那人笑道:“大叔,麻烦您让让!” 吴书来在左边拦着她,前方后方都是摆满货物的架子,她只能往右边走了。 “大叔?”那人显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绵奕趁着他发愣,轻轻将他推到一边,挤了出去。 “你”吴书来完全傻眼了,那个臭丫头竟然敢这么对主子,简直是活腻了。 “吴书来,我老了?”弘历有些错愕的问道。 “皇公子您别听那没规矩的丫头胡说!”吴书来急声道。 弘历却不搭理他,径自走了出去,正好见绵奕付了银子往外走,便疾步上前拦住了她。 “小丫头,我帮你将这砚台拿了下来,你一声不吭便想走?”弘历此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他怎的和她一般见识了。 “谢谢!”绵奕鞠了个躬,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纯妃不纯 见她此时这么识趣,弘历笑了,眼中闪过一抹异彩,随即道:“你还记得我吗?” 绵奕一惊,细细打量了他随即摇摇头,她不记得何时见过此人。 “御花园拔玫瑰花!”弘历思虑片刻后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低声道。 绵奕脑子灵光一闪终于记了起来:“哦原来是你啊,那个傻太监,不不不那个侍卫,不过,你变了许多,我一时倒认不出你了!” 一旁的吴书来听到绵奕这么说,脸都绿了,可瞧主子并未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 弘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道:“为何变了许多?” “你留胡子了,老了!”绵奕沉吟片刻后,极其认真的说道。 弘历神色微变,干咳一声道:“嗯,你怎在宫外?” 前几日这丫头还因为那昙花差点被罚,此时却在宫外瞎晃悠,看来颖萱对她果真如众人所说,很不一般。 “你呢?”绵奕反问道。 “我陪吴公公出宫为皇上办事!”弘历给一旁的吴书来递了个眼色,随即笑道。 “哦我为颖萱办事!”她出宫之事,许多人只怕是知晓的,绵奕并未隐瞒。 “可曾办好了?”弘历问道。 “娘娘吩咐的事儿,自然办好了!”绵奕扬了扬手里的包袱笑道:“都在这儿呢,时辰不早了,吴公公,侍卫大哥,我先回宫了!” “我们也办好了,一道回宫吧!”弘历笑道。 “好啊!”绵奕求之不得呢,包袱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加之先前买的砚台,有些重,有人同行再好不过了。 “侍卫大哥,可否帮个忙?”绵奕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意,要想请人帮忙,自然要乖巧些。 “你说便是!”弘历笑道,他倒要瞧瞧这丫头想让他帮何忙? 绵奕闻言笑开了眼,把手上的大包袱丢到了他怀里,随即一把将他手里的折扇抢了过来,笑道:“侍卫大哥,您帮我拿着这包袱,我给您摇扇子!” “你”弘历还未曾发作,一旁被忽视的吴书来就忍不住了,刚欲训斥她,却被弘历一瞪,顿时蔫了。 “洪爷我来吧!”吴书来和弘历出来多次了,在外头他自有分寸,不会暴露了弘历的身份。 “吴公公您老胳膊老腿的就别瞎掺和了!”绵奕笑道。 “我老胳膊老腿”吴书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您自个瞧瞧,比姑娘还弱不禁风呢!”绵奕捂着嘴笑了,吴书来虽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她却不怕他,加之绵奕多次见他欺负小太监c小宫女乃至那些份位低又无宠的娘娘,却对得宠的娘娘们极其巴结,甚是厌恶呢。 “我我”吴书来被她噎得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弘历笑了,心道,这丫头仗着颖萱撑腰连吴书来也不放在眼里,这么大胆的小宫女他倒是头一次见,随即笑道:“这姑娘说的对,吴书来,我是侍卫,我来拿!”。 “还是大哥您厉害!”绵奕一边摇扇子,一边笑道。 “那可不是,力拔千斤不在话下!”弘历被她那略带崇拜的眼神给晃花了眼,随意说道。 “这么厉害,那不是能搬动这石狮子了?”绵奕指着身旁不远处那卖古玩的铺子外的石狮子笑道。 弘历一眼望过去,看着那真的有千斤重的石狮子,再瞧瞧绵奕见她眼中闪过的那丝狡黠,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石狮子那是小菜一碟,不过我昨儿个不小心扭伤了手,只怕许久都不能用劲了。”弘历笑道。 “是么,那倒是可惜了!”绵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道,弘历还真是不幸,身边跟了吴书来这么个小人也就罢了,还有个爱撒谎的侍卫呢。 “今日天气真不错!”弘历干笑道。 “可不是!”吴书来在一旁附和道。 “瞧瞧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过上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咱们快些回宫交差吧!”弘历真有些后悔了,他本想逗逗这丫头,没曾想反被人家给捉弄了。 “离宫门落锁还早着呢!”绵奕笑道。 吴书来狠狠的瞪了绵奕一眼,心道,回宫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绵奕并不放在心上,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折扇,方才光顾着说话她竟然未曾发现,这折扇上是一幅水墨山河图,她虽不懂画,却也看得出此画不凡。 再瞧瞧落款,绵奕脸色大变。 “这是皇上的画!”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是”弘历正欲说什么,却猛地将绵奕拉到怀里往一旁暴退。 就在此时,几道破空声响起,绵奕一回头便见方才他们所站的地方满是散落的箭枝。 绵奕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箭枝又向他们射了过来。 “快走!”弘历丢掉手里的包袱,拉着绵奕便钻进了一旁的铺子。 吴书来也跟了进去。 他们刚进了铺子,片刻后便有黑衣人涌了进去。 弘历拉着绵奕往后院跑去,本想躲上片刻,岂知他们刚进去便有黑衣人从房顶上跃下,举着明晃晃的刀砍了过来,一时腹背受敌。 弘历微服出宫,身边自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暗中保护,就在黑衣人们围上来之时,便有数名青衣人从天而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这边走!”弘历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他一脚踹飞挡在他们身前的黑衣人,拽着绵奕往外跑。 吴书来也跟了上去,却被后面追来的黑衣人给缠上了。 绵奕短暂的惊吓后也回过神来,此时她手里也握着一把死了的刺客原本拿着的刀,和弘历一起跑了出去。 大街上的刺客们皆被引进了那铺子,绵奕和弘历跑出去时,未曾见到那些拿着弓箭的刺客了。 “他们为何要杀我们?”绵奕一边跑一边问道。 “刺杀皇上的!”弘历沉声道。 “什么!”绵奕猛的停下,随即便要转身往回跑。 “你做甚?”弘历一把拉住了她。 “保护皇上啊!”绵奕很是焦急的吼道,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颖萱和公主该如何是好。 “皇上身边高手如云,不会有事,我们跑是为了吸引那些刺客的注意,帮皇上逃,快跑!”弘历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跑。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的弓箭手又有几人从房顶上出现,一阵箭雨下来。 弘历武功虽然不弱,便拉着绵奕闪躲。 这北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行刺又伤及无辜,顿时引来了巡逻的步军营中的官兵,他们立即将那铺子包围起来。 “快,护驾快救皇上”劫后余生的吴书来瘫坐在地上片刻后尖声喊道。 “皇上”步军营众人猛的一愣便冲了出去。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到处寻人之时,弘历和绵奕已从正阳门进了内城。 此时的京城分宫城,皇城,内城和外城,外城是汉人所居住的,内城则是旗人居住,内城戒备森严,弘历顿觉放心了。 “遭了,吴公公未曾跟上来!”绵奕回过头去才见吴书来不见了。 “不碍事,他会自行回宫的!”弘历神色间还有些许凝重,任谁被行刺了只怕也会发怒吧。 “是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行刺皇上!”绵奕有些愤恨的说道。 “估摸着是天地会那些余孽吧,他们几年不闹上一回便不自在!”弘历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反清复明!”绵奕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这话可不许胡说,今日回宫也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弘历正色道。 “好,可包袱不见了,我如何交差!”绵奕这才想起那包袱来。 “我帮你找!”弘历说到此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你怎么”绵奕猛的发现他左手手臂有鲜血渗出。 “你中箭了”绵奕失声喊道,随即查看起来,那箭射的不深,也并无毒。 “还好无毒,你忍着点!我们这就去找大夫!”绵奕急声道。 弘历本想回宫,可一想到宫中之人见他受伤了,非得大乱不可,略微一沉吟,便和绵奕去找大夫了。 待取出箭枝包扎好后,两人便往宫门走去,到了西华门外头不远处,弘历便不向前了。 “你先回宫,我回去瞧瞧!”弘历对绵奕笑道。 “那岂不是很危险,你受伤了!”绵奕急声道。 方才死里逃生,绵奕只觉得心中还未完全平静下来,见他又要回去,心道,这人真是个傻子,能逃出来还回去。 “我可是御前侍卫,皇上未曾回宫我怎能回宫,再则吴公公也在外头,我去瞧一眼!”弘历说罢便疾步而去。 “哎”绵奕本想叫住他,可想想便觉得他说的在理,只得回宫去了,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今日她是因为这侍卫大哥才能平安回宫的。 弘历刚刚走出不远,吴书来等人也回来了。 “皇上!”吴书来立即冲了上来跪在地上。 “可抓到活口了?”弘历冷声道。 “大多咬舌自尽了,只有三人还未死,被步军营的人带走了!”吴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他实在被吓坏了。 “传旨,把人看好,改明个朕要亲自审问,朕倒想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行刺朕!”弘历喝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却猛地看见弘历那裂开的袖子和斑驳的血迹。 “皇上您受伤了?”吴书来失声喊道。 “闭嘴,不许声张!”弘历怒声喝道,心中却道,这吴书来跟在他身边多年了还如此的不知轻重。 “是皇上!”吴书来便不敢多言了,只是被吓得不轻,冷汗直冒,弘历若有个三长两短,皇太后定然会要了他的命,想到此,吴书来更害怕了,心想着是否要将此事回禀皇太后。 可真如此,皇上若知晓了,他这首领太监也当到头了,指不定也小命难保,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吴书来此刻更是深有感触。 “那包袱呢?”弘历突然问道。 “包袱?”吴书来一惊。 “就是朕先前帮那小丫头拿着的包袱,你派人找回来给她送过去!”弘历说罢径自从正门往宫里走去,留下吴书来呆愣在场,半响才回过神来。 “臭丫头,真不知走了哪门子的好运,真是便宜你了!”一想起那丫头今日损了他,吴书来就恨得牙痒痒的,自打他跟在皇上身边起,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宫女太监们更是争相巴结,就连宫里面得宠的娘娘们也给他几分薄面,可这丫头却奚落他,吴书来原本还打算回宫后寻个机会教训教训绵奕,可此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只因,弘历对那丫头上心了。 他虽然不敢动手,可却能借助旁人之手,一个宫女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看看主子答不答应,别说旁人了,就是颖萱也不允许,颖萱虽仁慈,可对这种妄想攀高枝的臭丫头,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但此刻弘历有命,吴书来不敢不从,只得去办。 而绵奕,一进宫便急匆匆的往长春宫去,只是快到慈宁宫时,便见有人正从那宫道走了出来,便立即垂首立在一旁。 “哟,这不是颖萱宫里的绵奕吗?怎的又出宫了?本宫看你这丫头是跑野了吧!”纯妃不怀好意的说道。 绵奕见躲不过了,只好下跪请安:“纯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不然颖萱瞧见了,又要训斥本宫教训她的宫女了!”纯妃不咸不淡的说道。 绵奕却不敢起身,垂首规规矩矩跪在那儿。 纯妃见她如此识趣,也懒得理会了,抱着她才四个月大的小阿哥坐着肩舆扬长而去。 这两年她也未曾和绵奕c婧瑶有冲突,只因去年她有了身孕便不大出宫,年底安安稳稳的生下六阿哥之后,她已然有两位皇子傍生了,虽然那股子傲气见长了,却因儿子年幼不敢太放肆而成为众矢之的。 前几日观赏昙花,她也怕破天荒的未曾找绵奕两人的麻烦,可见她如今是不同往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婧瑶的心事 直到纯妃走远了,绵奕才站起身来,往前走去,两刻钟后回到了长春宫。 “娘娘,绵奕回来了,在外头候着!”慕苏见颖萱正与公主说话,沉吟片刻才低声禀道。 “快让她进来!”颖萱还未曾发话,和敬公主倒是很兴奋的吩咐道。 “是!”慕苏立即去宣绵奕进来。 “绵奕,瞧见我小舅舅了吗?”绵奕刚进屋,公主便急声问道。 “他已离京了!”绵奕说到此心中还有些黯然,好不容易见到傅恒一面却又要匆匆分开。 “天色已晚,绵奕你去用膳歇着吧!颖萱见绵奕面露疲惫之色,随即说道。 “是娘娘,奴婢告退!”今日被吓得够呛,绵奕此时实在是没力气应付公主,颖萱让她歇着,她便退下了。 “绵奕,你总算回来了,快来,饭菜我放在温水里,还是热的!”婧瑶一直未曾关门,因此老远便瞧见她回来了,迎了出去。 她这么一说,绵奕顿觉饿了。 直到她用完膳,婧瑶才道:“绵奕,傅恒大人走了?” “是,他离京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绵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你别担心,有颖萱在,傅恒大人迟早会留在京中的!”婧瑶劝道。 “我不担心,娘娘说了,傅恒想要位极人臣,就须得离开京城被放到地方上去,更何况他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大吏了,离他回京不远了。” “嗯!”婧瑶笑着颔首。 “两位姐姐”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我去瞧瞧!”这般晚了,竟有人敲门,婧瑶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深怕是出事了。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长春宫里扫洒的粗使宫女。 “姐姐,这是一位小公公送来的,小公公说是魏姐姐落下的!”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呈上了包袱。 婧瑶正要伸手去接,却被绵奕一把抓了过去。 “还好没丢,否则全白买了!”绵奕捧着包袱笑道。 见她欣喜若狂,婧瑶笑道:“是何宝贝,瞧你这高兴劲!” “是出宫给颖萱采买的物品,还有给慕苏姑姑c马佳嬷嬷她们的,我也有给你带了胭脂水粉还有银簪花!”绵奕说罢其拿了出来。 “作死啊,咱们可不能用这个!”婧瑶有些无奈的笑道。 “万寿月不是要打扮打扮吗?往常我与你可是从未打扮过的,此时不试试,往后出宫了都不会呢!”绵奕笑道。 “那这簪花?”婧瑶微微皱眉,她们这些宫女都是戴着一种花样,一个色的绒花,可不敢随便带别的,除了主子面前的大宫女,有主子的赏赐自然可用。 “簪花咱们在自个房里美美不行吗?”绵奕说罢就插到了她头上,见她拉到铜镜面前笑道:“瞧瞧,不愧是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 “休得再提,否则我又要被众位娘娘惦记了!”婧瑶娇嗔道。 “好,不提不提!”绵奕笑道,两人又闹了片刻才歇下了。 自打昙花一事之后,绵奕和婧瑶便不去院子里当差,公主去上书房也甚少带着她们,因此两人只是午后陪着公主,早朝倒是闲着。 宫里的人各司其职,她们自然也不会去帮忙,不说别的,万一帮忙反而帮坏了,这责任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慕苏见两人闲来无事,便吩咐绵奕与婧瑶去内务府广储司的绣房瞧瞧颖萱吩咐她们为公主做的新衣可好了,可有不妥之处? 下月公主便十三岁,虚岁十四,是个大姑娘了,加之公主这两年长得快,因此常常添置新衣。 绵奕和婧瑶便往广储司去,半路上却被吴书来给拦住了。 “吴公公万安!”两人齐齐见礼。 “魏姑娘,我正找您呢,您快跟我走!”吴书来拉着绵奕就往回走。 “等等公公公公您这是要作甚?”绵奕挣脱开来,心道,这吴书来不是记恨自个昨日戏弄了他,现在报仇来了,可光天化日之下,这宫道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瞧着,他也太大胆了吧。 “请姑娘您帮帮忙,急事”吴书来说罢凑到绵奕耳边道:“黄那黄四似乎病了!” “什么?”绵奕大惊,心下顿时记起他的伤来想,心道,难不成是伤口化脓发高烧了? “快带我去瞧瞧!”绵奕说罢准过头看着婧瑶,急声道:“婧瑶,你先去广储司,我一会便来!” “好,你且去吧!”婧瑶嘴里虽如此说,却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吴书来凶名在外,见两人走远后,她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怎会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他虽受了伤,却是包扎好的,加之那箭头并未有毒,怎会病了?”见四下无人,绵奕便问道。 “奴才也不知,他今日一早还是好好的,可方才却有些头晕眼花!”吴书来也是急的直冒汗,心道,这下完了,若皇上真的病了,这一请太医,昨日之事便众人皆知了,他的小命也玩完了。 “人呢?”绵奕问道。 “在御花园里!”吴书来颤声道。 “怎又是御花园,御花园的花草多,清晨去确实令人神清气爽,可他是有伤在身,有些花草是有小毒的,闻多了那些味道也会出事!”绵奕有些生气了。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御花园,吴书来便见弘历身着便装一个人坐在亭子上,原本那些宫女太监全没影了,想来是被弘历打发走了。 此时的弘历浑身轻微发烫,四只微微麻木,见吴书来和绵奕来了,轻轻招了招手。 刚刚他吩咐身边的人退下了,可就一会便觉得难受之极,也没力气叫他们回来了。 “这花哪里来的?”绵奕一进亭子便瞧见了他脚下散落的花朵,深吸一口气问道。 “方才采的!”弘历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 “你这人真是鲁莽,上次去拔玫瑰花,这次竟然还敢采长春花,不要命了,这长春花虽能入药,镇静安神,可折断其茎叶而流出的白色汁液是有剧毒的,宫里怎会种植这种花草!”绵奕顿觉奇怪,这可算得上是毒花毒草了。 弘历闻言不禁有些愕然,随即苦笑起来,长春花只因颖萱住在长春宫,他偶然之下听有花名为长春花,想讨颖萱欢心,才让人种植的,实则不知此花是有毒的。 此时他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未曾派人送给颖萱,若是颖萱或公主不小心碰到,那他可就痛不欲生了。 绵奕细细瞧了才道:“幸好,轻微中毒,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煮水喝便成了,只是你那箭伤要小心些,出来吹冷风是容易得风寒的!”绵奕叮嘱道。 弘历闻言微微颔首,他身子不舒服,却不想请太医让自己受了伤之事传出去,那一刻脑子里竟然就浮现起这个小丫头的身影来,边让吴书来去找她前来,连他自个都说不清怎会相信这个小丫头。 “绿豆汤也成,正好这两日有些微热,颖萱每日都会吩咐膳房熬制,你且等着,我去给你端上一碗来!”绵奕说罢便要走。 “慢着!”弘历喊住了她。 “还有事?”绵奕回头问道。 “不绿豆汤我们有,你不必去了!”弘历笑道。 “哦,那就成,对了,谢谢大哥你昨日帮我找回了包袱,你好生将养着,我还要去广储司,先走了!”绵奕说罢就急匆匆的往亭子外跑去。 一向甚为精明的她此刻完全未曾多想,一个御前侍卫怎会随意出现在御花园,像是无所事事般,而吴书来这个常常跟在弘历身边的人竟然跟在他身边。 只因头一次巧遇弘历,绵奕便当他是侍卫,因此便从未多想过。 绵奕刚走,弘历便看着吴书来沉下脸来。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皇上,奴才真不知那花有毒!” 吴书来在弘历还小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弘历虽知他有些仗势欺人,但年在主仆多年,加之他也并未犯下那十恶不赦之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决不允许他放肆到自个身上。 “皇上明鉴,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莫说是花草的药性了,就连这御花园的很多花草奴才都叫不上名儿,又岂会知那花有毒,奴才不敢期满皇上!” “起来吧!”弘历沉声道。 “是,谢皇上!”吴书来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吴书来,弘历身边有众多宫女太监,吴书来不知此花有毒,并不是指旁人就不知,可偏偏弘历是喜欢清静的,每次来这园子里都不让人跟着。 “吴书来,传旨内务府,然他们派人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花园,以及各宫娘娘门的住处仔细查查,凡是有毒,有危害的花草全部搬出去毁了!”在弘历看来,这实在太危险了,若只是个孩子中毒了呢,只怕凶多吉少了,现如今他的皇子公主本就不多,不想瞧见这意外发生。 “是,奴才稍后便让人去传旨,皇上,您该回宫了,奴才瞧着还是要请太医才妥当!”吴书来心有余悸的说道,只要弘历无碍了,他才能安生,弘历出了大事,他便只能一死谢罪了。 “不必了,到时候弄得宫里乱成一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的,朕心不安,再者,朕的身子,朕自个心中有数,将养几日便无事了,你不必多言!”弘历说罢站起身来。 吴书来立即扶着他上了龙舆。 直到此时,躲在不远处的婧瑶,见他们走了,才小心翼翼的从花丛里站起身来,心中却是惊骇到了极点。 皇上绵奕怎会认识皇上,他们说话还是那般的随意! 这在婧瑶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很可怕。 绵奕你究竟想做什么?一门心思想要出宫嫁给傅恒,现在却来勾引皇上? 你到底作何打算?难不成你想要毁了傅恒,不绝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即便那个人是你。 婧瑶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那是乾隆五年九月里,那时的她尚不足十五岁,那一日,天朗气清,因再过几月便要入宫里,爹爹特许她与妹妹出府游玩。 姐妹二人养在闺中,甚少出门,即便出去也是附近,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没有任何危险。 可那一日她们偏偏让府里的人抬着她们去了外城,虽说天子脚下,外城却也龙蛇混杂。 满族女子也不怕抛头露面,便和妹妹下轿去看新鲜,她本是极其难得的美人,所到之处便引来众人围观,却没曾想会被人给缠上了。 她们二人皆是待选的秀女,本不怕这些人闹事,可这世上却有难缠之极的无赖,发疯撒泼,不仅将她们带去的下人给打趴在地上了,还对她动手动脚,确硬说是她的不是,是她撞了他。 那一刻,她真是气得浑身发抖,便要搬出父亲和自己待选秀女的身份来压这人。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男子从天而降,将那恶霸给教训了一番,这在婧瑶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原本在她心中,只有阿玛才是最伟大的英雄,可那时她的眼里全是他的影子,而那影子在她心中从未被磨灭。 事后,她派人多方打听也不知那人是谁,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对他道一声谢,直到她进了宫,直到她被人陷害成为宫女,后到了颖萱宫中,她竟然又看见了他,那时她才知,当初那人便是傅恒。 那时候的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个是宫女,而不是皇上的嫔妃。 可又十分的沮丧,傅恒啊,对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是皇亲国戚,颖萱最疼的弟弟,皇上最看重的人,而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贵胄之女,她是犯了错的奴才,这宫中最卑微的存在。 可是她不曾放弃,只要她往上爬,只要她受到了颖萱的器重,那么她会被放出宫,到时候只要阿玛从中周旋,她便能嫁给傅恒,哪怕是做妾也好,起码她的人生还有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错!错!错! 她叶赫那拉婧瑶不仅有超越众人的美貌,还有远胜众人的才情和智慧,只要她不放弃,那么她终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嫡妻。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绵奕的出现而破灭了。 她轻而易举获得了大家的喜爱,马佳嬷嬷,慕苏姑姑,颖萱,公主,大阿哥,甚至连纳延泰都高看她,不把她当成普通的宫女,而她婧瑶,却只是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宫女罢了。 这一切,她也曾恨过,怨过,可她不得不承认,绵奕对她真的很好,比她那些亲姐妹都真心。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她要嫁给傅恒时,妹妹来找她,让她给颖萱使绊子,她却首先想到了陷害绵奕,毁了她,只因她不许任何人抢走傅恒。 可最终,在傅恒和绵奕之间,婧瑶选择了她,深宫大院太可怕了,宫女的日子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熬过去的,在这宫中,能有这份真诚的姐妹之情,来的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她们二人一起熬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这一切对若妍来说是最为珍贵的。 正因如此,当日她才选择和她一起去承担,而不是陷她与不仁不义之地,傅恒虽好,可那也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傅恒喜欢的人不是她,是绵奕。 她又有何脸面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去争一个男人。 但如今,婧瑶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绵奕不配做她的姐妹,她从未看懂绵奕,她竟然不知,绵奕是如此的工于心计,如此的心高气傲。 她不仅仅牢牢的抓住了傅恒的心,让傅恒心中只有她,这几年甚至连侍妾都未曾有,而此时还迷惑住了皇上。 多可怕的人啊,若真的如此,不仅傅恒凶多吉少,就连颖萱也要受到牵连。 婧瑶此时毫不怀疑,绵奕一直也在欺骗她,利用她。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婧瑶心中不断地升腾着,直到她猛的醒悟过来,立即朝另一条宫道往广储司的方向跑去。 正因她是飞奔过去的,硬是比绵奕早到了片刻。 “婧瑶,可看了那新衣了?”绵奕也是满头大汗,可见她也是急匆匆赶来的。 “还未曾瞧见,我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金贵妃娘娘,被她训斥了一番,因此也刚到,正欲歇息片刻,喘口气再进去!”婧瑶随口胡诌道,但此刻的她在绵奕面前未曾露出半分的异样。 “这些娘娘们真难伺候,总是寻咱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宫女的麻烦,看来真的如公主所说,闲的发慌了!”绵奕笑道。 “是啊,谁让她们是娘娘呢!”婧瑶说到此心中冷笑一声,绵奕啊,绵奕,是否因为这样,所以不才不愿再做这宫女受人欺凌呢,可要飞上枝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若是不伤害傅恒便罢了,你若是敢伤害符合,我婧瑶即便与你同归已尽也在所不惜。 “我们进去瞧瞧吧!”绵奕拉着婧瑶的手便往里走。 就在此时,却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绵奕放开婧瑶,两人立即屈膝道:“给陆贵人请安!” “是你们,快起来!”陆云婷立即扶起两人,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们倒是越发的水灵了!” “不及小主万分!”两人很有默契的答道。 婧瑶心中又是一痛,她们两人有时候已宛如一人,却出了今日这样的事儿。 “无需谦虚了,我今日也是来这拿前些日子做的衣裳,对了,绵奕,前几日你不是问我那荷包是如何绣的吗?正巧今日我闲着,稍后得空了你和慕苏姑姑说一声来延禧宫,我便细细教你!”陆云婷笑道。 “谢小主!”绵奕可不知自个要向她学什么绣荷包,看来绣荷包是假,只怕是陆贵人找她有事吧,绵奕如此想到。 毕竟这陆贵人和鄂容安之间的事儿,宫中只有只有她一人知晓,两人出了事,便会来找她。 加之绵奕瞧见了她眼中闪过的焦急之色,心中更是肯定了,和婧瑶将衣服送回长春宫后,便向慕苏姑姑支会了一声,去了陆贵人所在的延禧宫。 如今延禧宫的主位是怡嫔,绵奕深知怡嫔不待见自己,因此到了延禧宫便给看门的小太监塞了银子,这才顺畅的去了陆贵人所住的偏殿。 “小主,绵奕来了!”陆云婷身边的宫女夜萤见绵奕来了,立即跑进去禀道。 “快请她进来!”陆云婷急声道。 “奴婢给小主请安!”绵奕屈膝道。 “快起来!”陆云婷一把扶起了她。 绵奕这才见陆云婷的脸色极其苍白,一片惊恐之色。 “小主,出了何事?”绵奕心中顿觉不妙。 陆云婷深吸一口气,将她拉到了寝殿的屏风之后。 “啊”绵奕忍不住尖叫一声,却被陆云婷捂住了嘴。 “她她杜鹃死了!”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陆云婷身边的宫女竟然死了一个。 “是是她瞧见了鄂容安给我的书信,便想拿出去给怡嫔治我的罪,我死了不打紧,可我的家人,还有鄂容安,以及他一家也都会受到牵连,虽然我和鄂容安之间清清白白的,可此信落入旁人手中还如何说得清!”陆云婷泣声道,嫔妃私通可是死罪。 “你便杀了她?”绵奕毕竟是头一次看见死人,脸色惨白一片。 “不,是夜萤发现了她偷了我的书信,便上去和她争抢,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跌了一跤后脑勺磕到了桌子角上死了!”陆云婷说罢看向一旁的夜萤,夜萤也是一脸的惊恐。 “你怎能留着那书信给人把柄呢!”绵奕忍不住说道,此刻的她并未将陆云婷当成主子,而是朋友一般,正因为鄂容安和傅恒那层关系。 “我正如你所见,两年前御花园之后,我便再也未见鄂容安了,那书信是早年还未曾入宫之时他写给我的,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了,所以我我舍不得毁掉!”陆云婷说到此眼中并没有后悔之色。 “糊涂”绵奕都不止该说什么好! “眼下该如何是好?”陆云婷已是六神无主了,她和夜萤见人死了之后,平日里的镇定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特别是夜萤,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还是陆云婷出去找绵奕。 她从长春宫打听到两人去了广储司拿新衣,便赶过去,却没曾想竟然先到了。 “尸体在屋里,这天热了,今日还好,明日指不定会有尸臭传出,到时候想瞒下去都不可能,还有你们瞧瞧桌子旁的地毯上有很大的一片血迹,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绵奕沉吟片刻后终于有了主意。 “如何铤而走险?”陆云婷低声问道。 “你不是说怡嫔常常欺负你,不想与她同住一宫吗,如今正好,索性一把火烧了这偏殿,毁尸灭迹,自然,你们也得付出点代价!”绵奕低声道。 “放火!”陆云婷一惊,随即也点了点头,这延禧宫的主位是怡嫔,若是她宫里死了人,她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个太监背出去丢到池子里假装淹死,可陆云婷不成,她身边只有夜萤一个人可信,就连这死了的杜鹃都是怡嫔派来监视她,找她把柄的,外头那两个小宫女更不可信,也不知是哪宫派来的,太监们也不可靠,她找不到人帮忙,即便有,想要出这延禧宫的大门也难。 其实绵奕也想过去给鄂容安送信,让他帮忙,可稍有不慎被人发现了那鄂容安和陆云婷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既然不能冒险,那便只能放火,毁掉一切证据。 两人又商议片刻后,绵奕便回了长春宫。 “荷包秀好了?”见绵奕回来了,婧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嗯”绵奕只得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她不便告诉婧瑶。 “原来陆贵人竟擅长女红!”婧瑶笑道。 绵奕未曾答话,只是笑了笑。 婧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言了。 在她看来,绵奕肯定和那陆贵人在密谋什么,只是她不便打听罢了。 第二日一早,绵奕便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说,延禧宫昨夜走水了,大火将后院的西配殿给烧毁了一些,但火势不大,一会功夫便被扑灭了。 绵奕心中顿觉奇怪,陆贵人是住在后院的东配殿,要着火也是东配殿,怎么起火的竟然是西配殿? 就在此时,她瞧见了从外头进来的慕苏姑姑。 “姑姑,听说延禧宫走水了!”绵奕走过去笑着问道。 “可不是,一早便有人来回禀娘娘了,我先前去瞧了,是后院东配殿着火了,只是火势不大,烧毁了半间屋子!”慕苏笑道。 “延禧宫东配殿并未有主子居住,无人受伤吧!”绵奕沉吟片刻后问道。 “那倒没有,可西配殿里住着的陆贵人今儿一早说,她身边有个宫女不见了,后来被人发现死在了荷花池里!”慕苏说罢便往颖萱的寝殿走去:“我先去回颖萱,绵奕,你去叫上婧瑶前来,我有事吩咐你们去办!” “是,姑姑,我这就去!”绵奕微微颔首便去后院叫婧瑶。 想想方才慕苏姑姑说的话,绵奕心中唏嘘不已,陆贵人到底是进宫多年的老人了,虽然一时没了主意找她去商量,可此时她已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细想之下,绵奕也觉得陆贵人的法子甚好,虽然放一把火容易,可要是奴才们发现的早,很快将火扑灭了,那么杜鹃的尸体自然不会有损伤,即便有也是轻微的,只要让人验尸,就会出纰漏,可在别的地方放火,便会转移延禧宫众人的视线,她便可以乘机和夜萤将那杜鹃的尸体处理了,果真是好法子。 人丢到荷花池里泡了一夜被人发现,谁还说得清什么,不过苦了陆贵人,还得和那怡嫔住在一起。 “婧瑶,慕苏姑姑唤我们去正院,她有事吩咐!”绵奕进屋便对婧瑶说道。 “好,我这就来!”婧瑶将手里正在绣着的花样放下便和绵奕往正院去了。 到了正院,慕苏正好从颖萱的寝殿出来。 “绵奕,婧瑶,你们速速去传旨六宫,皇后娘娘今儿个午后请众位娘娘去听戏!”慕苏吩咐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往长春宫外去了。 宫里的娘娘们闲来无事也只有赏花听戏。 绵奕和婧瑶去各宫传旨,先是东六宫再是西六宫,到了西六宫之一的承乾宫外头,却被闻讯赶来的吴书来给拦住了。 “给吴公公请安!”绵奕打从心底开始害怕见到吴书来,见到他准没好事。 “绵奕,你快和我走!”吴书来急声道。 “他又出事了?”绵奕问道。 “未曾,只是要换药!”吴书来笑道。 “婧瑶,还有四宫未曾传旨,只能烦劳你去,等会我们回长春宫会和!”绵奕有些歉意的看着婧瑶说道。 “你要去哪里?”婧瑶问道。 “上次我出宫,在外头遇见了吴公公和侍卫洪大哥,洪大哥他受了轻伤,我得帮他换药,就在御花园,用不了多久我便回宫!”绵奕有些乞求的看着她。 “去吧,咱们回长春宫会和!”婧瑶笑道,只是心中却暗自打起算盘来。 “那我走了!”绵奕说罢,便与吴书来往御花园去了。 绵奕刚刚走了不远,雁芷便从承乾宫中走了出来。 “姑姑万福!”婧瑶恭声问安。 “嗯那不是和你形影不离的绵奕吗?她这是要和吴公公去哪?”雁芷笑着问道,只是那笑意中带着些许不怀好意。 “启禀姑姑,奴婢也不知!”婧瑶神色一凛,心道,不知这雁芷姑姑在宫门内站了几时,方才她与绵奕说的话,也不知她是否听到了。 “不知?婧瑶,本姑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敢隐瞒?非得将你送到娴妃娘娘跟前你才会老实不成?”雁芷厉声道。 “姑姑,奴婢不敢欺瞒姑姑,奴婢只是听吴公公说有个侍卫受伤了,在御花园,让绵奕帮忙瞧瞧!”婧瑶有些惶恐的看着她说道,似乎真被雁芷给吓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换药 “侍卫,御花园”雁芷有些疑惑的看着婧瑶。 “是!”婧瑶颤声道。 “嗯,你此时来承乾宫作甚?”雁芷突然问道。 “启禀姑姑,奴婢奉了颖萱的旨意,请金贵妃娘娘午后去听戏!”婧瑶被她这么一问,想起正事来。 “嗯,本姑姑会禀明娘娘的,你退下吧!”雁芷说罢便进去了。 婧瑶见她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来,往一旁的永和宫去了。 雁芷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婧瑶方才所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她进了金贵妃的寝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侍卫受伤了,也不该吴公公亲自来请,除非那侍卫是皇上身边的人,即便如此,请的也该是太医,而不是一个小宫女。 想到此,雁芷立即禀明了金贵妃。 金贵妃闻言并未放在心上,雁芷却恭声道:“娘娘,那绵奕在宫女中是拔尖的,她又是颖萱身边的红人,若是获罪,颖萱也脱不了干系的,再则,能让吴书来出面帮忙的侍卫,只怕不是普通人,应该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家世也很显赫,侍卫和宫女有私情,闹大了也是了不得的事呢!” “你说的在理,本宫正愁近日闲的慌呢,看来这宫中是太平静了,雁芷你带着霜秋一道去御花园瞧瞧,若属实,你便让她回来禀明本宫,颖萱不是要请众人听戏吗?本宫就帮她唱头一出!”金贵妃冷笑道。 若说着宫中众宫女中,她最厌恶的便是绵奕和婧瑶了,只因那两人在宫女中容貌太过出众,相比之下,她就黯然失色了!。 雁芷十四岁进宫,至今已八年了,自打进宫起,她就跟在了金贵妃娘娘身边,从小宫女一步步往上爬,成了娘娘身边最为得力的大宫女。 身为大宫女,自然贴身伺候娘娘,见到皇上的机会也更多了,宫里的娘娘们,身边的大宫女大多只是长的清秀罢了,而她却是众人中最美的,就连皇上也曾夸赞她秀美可人。 宫里的女子,无论是娘娘还是宫女,又有谁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呢,一步便能飞上枝头,她何苦做那受人践踏的奴才。 但她一直都小心谨慎,不敢让金贵妃娘娘看出丝毫的异样来,每次皇上来承乾宫,她都会不经意的让皇上注意到她,却不让娘娘发现,但至今为止,她用尽手段也没能让皇上真的将她放在心里。 而这两年,绵奕和婧瑶的出现更是让她觉得有了危机,若真的有宫女飞上枝头,那也只是她雁芷,而不是才入宫不久空有美貌的两个臭丫头,她决不允许有人先她一步。 因此她常常在金贵妃面前说绵奕与婧瑶的坏话,想通过金贵妃的手除掉她们,可天不遂人愿,次次都让那两个死丫头给躲过去了,这次她便要亲自出手。 绵奕和吴书来到了御花园后,远远的便瞧见了坐在亭子里的弘历。 “洪大哥!”绵奕笑吟吟的喊道。 “来了!”弘历笑道。 “吴公公说你要换药了,药呢?”绵奕问道。 “在这里!”弘历指了指一旁的小木盒。 绵奕打开便瞧见了里面有一小瓷瓶的金疮药还有白布条以及剪子! “洪大哥,把手伸出来!”绵奕一边说着,还未等弘历伸出手她就自个把他的手抓住将他的袖子卷起。 而此时,远远躲着偷看的雁芷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容,对身边的霜秋道:“回去禀明娘娘,就说那绵奕果真和一个侍卫卿卿我我的,我在这里监视他们!”只因离得很远,弘历身着便装,又被他身前的绵奕给挡住了脸,雁芷便未曾认出来,只当是个侍卫呢。 霜秋微微颔首便悄悄的溜了出去,往承乾宫飞奔而去。 金贵妃知晓后,便让人去请各宫的娘娘们去御花园赏花,就连颖萱她也请了,说是有新鲜玩意要和宫中众姐妹们同乐。 金贵妃相请,众人也不敢不去,便往御花园去了,颖萱虽不想去,可以给她面子。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绵奕刚刚为弘历换好了药,包扎好了,只因她以前从未替人治伤,丝毫未有经验,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原本带着血黏在伤口上的布条给清理干净了,又才换上药包扎了,前前后后竟然用了大半个时辰,而她的衣衫也快被汗水给浸透了。 而弘历却一直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更多的是透过绵奕看另一个人。 那便是颖萱富察颖萱,想当初他还是皇子时,常常练习骑马射箭和兄弟们切磋武艺,受伤也是常有的事,颖萱常常替他擦药治伤,眼里还带着泪水,让他很是感动,那温馨的一幕幕至今常常在他脑子里浮现。。 可如今弘历受伤却不敢让颖萱知晓,如今的颖萱不会再替他治伤了,只会火急缭绕的让人宣太医,闹得满宫皆知,满朝皆知。 “洪大哥,好了,伤口愈合的很好,我瞧着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绵奕伸出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这包扎伤口简直比她满宫跑还累呢。 弘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片刻后笑道:“小丫头放心吧,你洪大哥我力大如牛,三两日便痊愈了!” 不远处的吴书来听到弘历如此说,先是一愣,随之捂住了嘴,想笑却不敢笑,憋得他满脸通红。 记忆中,皇上还是头一次说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话呢。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等着看你举起聚贤阁外面的石狮子呢!”绵奕笑道。 石狮子一出,弘历顿时有些泄气了,真想派人立马去把聚贤阁外头那石狮子给敲碎了,可他转念一想,便有了绝妙的主意。 “石狮子啊,那自然不在话下,下次你若是出宫,叫上我,我便举给你看!”弘历笑道。 “好啊!”绵奕倒是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人真是力大如牛? “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不两个月后如何,那时我这手臂定然痊愈了!”弘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好!”绵奕微微颔首。 “绵奕,你在颖萱宫中当差可习惯?”弘历突然问道。 “那是自然,颖萱待我可好了,不止是我,娘娘宅心仁厚,对长春宫里的人都好!”绵奕笑道,这话她可是发自内心说的。 “你想做一辈子的宫女吗?”弘历沉吟片刻后问道。 “当然不想,除非我疯了!”绵奕摇摇头。 “你想做主子娘娘?若你真的想,我倒是可以帮忙,你别忘了,我可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弘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 “洪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想做宫女更不想做嫔妃啊!”绵奕觉得这洪大哥今日有些奇怪。 “那你是要?”听她不想做嫔妃,弘历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失望,但脸上未曾表露出丝毫,仍旧是满脸笑意。 “自然是出宫!”绵奕说罢抬头看着天,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外面的天比紫禁城的更蓝,更美,连呼吸都是顺畅的,我每次出宫都恨不得再也不进来呢!” 弘历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瞬间流露出的天真笑容竟觉得有些痴了。 “呀完了,我还要回宫向娘娘复命呢,还有,婧瑶还等着我,她定是急坏了!”绵奕这时才猛然发现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 “嗯,你先回去吧!”弘历笑道。 “洪大哥我走了,你好生养伤!”绵奕一转身便要往外走,远处的雁芷见她要走了,可金贵妃娘娘还未曾来,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来,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她。 此时已经容不得她再想了,雁芷立即从她藏身之处冲了出来,拦住了绵奕的去路,厉声喝道:“大胆贱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御花园私会野男人,做那苟且之事,你好大的胆子!” 绵奕被她这么一吼,顿时有些发懵了,只是片刻后便醒悟过来,脸上丝毫未见异色,微微福身道:“姑姑万安!”仿佛雁芷方才那番话不是对她所说。 雁芷扬起手便要往绵奕脸上打去,却被她身后的吴书来给拦住了。 “雁芷姑姑莫要动怒!”吴书来笑道。 “吴公公万福,原来公公您也在,奴婢这就安心了,您瞧瞧,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私会侍卫,后宫,奴婢已然吩咐霜秋回承乾宫禀告金贵妃娘娘了,这会子娘娘只怕就要到御花园了,到时候还要请公公作证啊!”雁芷笑道。 “那是自然!”吴书来笑了,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就在此时,雁芷却一把推开了绵奕,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背后的男人是谁,是哪个侍卫如此的大胆,大白天不去当值,竟然敢来御花园和宫女私会。 可当雁芷看清后,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皇皇” 弘历神色一凛,看着吴书来微微扬起手。 吴书来受到了弘历的指示,上前一步,在雁芷还未完全回过神之时,将雁芷给打晕了。 “金贵妃娘娘就要到了,你快走,这里交给咱家来应对!”吴书来对绵奕说道。 “谢公公!”绵奕微微颔首,便往外跑去。 此刻的雁芷,在绵奕心中已然是个死人了,吴书来是不会饶了她的。 在这宫里,唯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绵奕刚刚走出不远,便见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她立即躲了起来,待众人靠近了,绵奕心中不由得一沉,颖萱c金贵妃c娴妃c纯妃c嘉妃后宫众位主子竟然齐聚了。 只听金贵妃娇笑道:“颖萱姐姐,众位妹妹,往这边走,就在前头不远处,保准让众位姐姐大开眼界!” “金贵妃娘娘,是何物如此稀罕?”纯妃笑着问道。 “众位姐妹一看便知!”金贵妃故意卖关子道。 “那便快些去吧,时辰不早了,众姐妹稍后还要各自回宫用膳,本宫瞧着姐妹们都有些累了,午后就不必来长春宫陪本宫听戏了!”颖萱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 “是,娘娘!” 直到众人去远了,绵奕才走了出来,心中冷笑不已,金贵妃娘娘可真看得起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竟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只是此番又要让她失望了。 绵奕定了定神,这才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在御花园深处的亭子内,弘历看着昏迷过去的雁芷,眸子里一片冷色。 这个宫女他有些印象,是金贵妃身边的,回回去承乾宫,这宫女都殷勤无比。 “皇上,奴才这就派人把这该死的贱婢拖下去!”吴书来恭声道。 弘历神色闪烁不定,直到远处传来了欢笑声,心中猛地一沉。 “皇上,金贵妃娘娘来了,还有颖萱,娴妃娘娘,众位主子都来了!”吴书来也是一惊,急声道。 弘历闻言,目中满是讽刺:“金贵妃为了后宫的宁和,可是煞费苦心啊,也罢,她既然如此急不可耐,朕便成全了她。” “皇上您是说?”吴书来眼中满是诧异。 “将她抱过来!”弘历沉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将人抱起来放到了弘历怀里! “她叫什么?”弘历问道。 “启禀皇上,她叫林佳雁芷,内务府包衣出生,她的阿妈是个正七品的小官!”吴书来不愧是跟在弘历身边多年的人,早已修炼成精了,宫里娘娘们身边得力的宫女,身世来历,他无一不知。 “好,朕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吴书来,瞧瞧她们可要到了!”弘历冷笑道。 “皇上,来了来了,片刻就能瞧见这亭子了!”吴书来语中竟然有一丝兴奋之色,他已然明白皇弘历的意思了。 这雁芷,今日死了倒一了百了,可弘历“仁慈”,这往后啊,她活着只怕比死了更痛苦。 “吴书来,去花丛里躲起来!”弘历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立即跑出亭子躲了起来。 而金贵妃等人,也慢慢的靠近了亭子。 “颖萱您瞧瞧,这御花园的花可真是越发好看了!”纯妃在颖萱身边笑道。 “嗯!”颖萱淡淡的应了一声,今日她无心赏花,总觉有些心神不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娴妃不省心 而娴妃,则是瞧瞧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霜秋,低声道:“就是前面的亭子?” “是,娘娘,方才姑姑就在此处的!”霜秋在她耳边回到。 娴妃闻言不着痕迹的往四周瞧了瞧,却并未发现雁芷的影踪。 难不成那丫头是见众人过来了,故意躲了起来?想到此,娴妃心中那一丝疑虑完全打消了。 就在此时,她身边的嘉妃却摇手指着亭子喊道:“颖萱,众位姐妹你们快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顿时,吸气声此起彼伏。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这御花园的亭子里”嘉妃说到此脸色微红,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离得不远,众人也瞧了个清清楚楚,那男子一身青衣,背对众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 颖萱也被惊到了,心道,难不成这便是娴妃所说的新鲜玩意,这可真是够“新鲜”的,可这“新鲜”背后只怕隐藏着杀机吧。 “娴妃姐姐,您让我们顶着烈日来逛园子就是为了看这个?”纯妃说罢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过她这话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娴妃娘娘每每请众人皆是有目的的,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若谁以为此番真的是来赏花,那便要作茧自缚了。 原本在后宫中,若是有人私通,被发现后主子们早就命人上前拿人,弄得沸沸扬扬了,哪里会像此时这般平静。 只因众人皆以为这是娴妃早有预谋的,只怕她下了绊子,包括颖萱在内的众人均冷眼旁观。 娴妃见众人如此漠然,心中顿觉有些生气了,她瞪了纯妃一眼,率先进了亭子。 按理说众人到此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亭子里的两人早就该吓坏了,怎会还抱在一起,视众人与无物。 娴妃心中虽有疑虑,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后宫,其罪当诛,来人啦,还不将他们给本宫绑起来。”娴妃心中冷笑不已,颖萱你不是总想看我的笑话吗,可你竟调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贱人,此番我便让众人瞧瞧你的笑话。 娴妃一声令下,她身边的首领太监冯清州立即带着小卫子等小太监一拥而上。 “放肆”就在此时,弘历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待弘历转过身来,众人皆愣住了。 “皇上万福金安!”颖萱首先醒悟过来,屈膝问安。 “皇上万福金安!”众位娘娘们也跟着行礼。 “皇上臣妾,臣妾不知是皇上,皇上恕罪!”娴妃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是弘历,她着实被吓得不轻,两腿一软便要跪下去请罪,但她还是有些不死心,往弘历怀里的人看去,这一看,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雁芷竟然是雁芷 “娘娘”她身边原本跪着的霜秋立即爬起来扶住了她,这才让她没有跌倒。 “放开本宫!”娴妃一把推开她,摇手指着弘历怀里的人,浑身都在发抖:“雁芷好好” 弘历见她如此,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一想到她平日的所作所为,便觉得是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 就在此时,原本昏迷过去的雁芷悠悠转醒,她见娴妃在她眼前,先是一喜,正准备告诉娴妃她被人给打晕了,却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里,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 “娘娘奴婢” “雁芷!”弘历柔声唤道。 雁芷呆呆的偏回过头去,这才发觉她竟然是被弘历抱在怀里,原本只发生在梦里的事却突然成了现实,雁芷原本该高兴才是,此时反而吓得浑身发抖。 “臣妾给皇上道喜了!”颖萱笑道。 一声道喜,在娴妃听来宛若晴天霹雳,她看着雁芷,双眼通红,心中的恨意上升到了极点。 她高慧兰决不允许身边任何人有那个机会飞上枝头,莫说机会,就连念头也不许有,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谁敢对她不忠,那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若是旁人想攀高枝也说得过去,可雁芷,那是她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这些年她自问从未亏待过她,她为何要背叛自己,为何? 娴妃怒极反笑:“是,臣妾也给皇上道喜了!恭喜皇上又纳新人!” “颖萱和娴妃倒是朕的解语花,特别是娴妃,能如此大度,当真让朕刮目相看!”弘历笑道。 “皇上如此说,那便是觉得臣妾小气了!”娴妃不依了,看着弘历娇声笑道,仿佛方才的怒气已烟消云散了。 弘历倒是有些诧异了,便笑道:“雁芷是娴妃宫中之人,朕自然不能让娴妃忍痛割爱,雁芷,回你主子身边去吧!” 弘历的笑容在雁芷眼里宛若催命符,她呆呆的从弘历怀里站起来,跪倒在了娴妃面前。 “皇上可真是拿臣妾寻开心呢,雁芷是臣妾宫里的人,皇上喜欢她不仅是她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便向皇上讨个赏,给她个份位,皇上意下如何?”娴妃看着弘历,很是乖巧的说道,与她平日里那飞扬跋扈的摸样相差甚远。 她岂不知弘历是在试探她,众人也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至于雁芷这个小贱人,先让她得意吧,总有一日,她会让这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难得娴妃如此懂事,吴书来!”弘历高声唤道。 可刚刚喊出口,弘历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方才他让吴书来躲了起来,此时也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 “是,奴才在”吴书来躲到花丛中,这会子听弘历唤他,一急,边往外冲,却被花枝挂住了头发,一时出不去了,急的满头大汗。 颖萱等人见此,均忍俊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奴才来了,来了”吴书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花丛里跑了出来,待他跑到弘历面前,原本只是小声偷笑的众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原来他头上竟然还挂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 弘历也笑了,心中顿觉舒爽了不少。 娴妃等人给他添的堵,倒是让吴书来这奴才无意中给打破了。 “吴书来,传朕旨意,承乾宫宫女林佳雁芷,温婉谦恭,着纳入后宫,充为答应!” “奴才领旨!”吴书来高声道。 娴妃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的雁芷,眼中满是冷意。 而众人见雁芷被弘历封了个末品的答应,还未曾有封号,也不放在心上了。 “皇上,既然雁芷成了答应,那臣妾回宫便让人收拾一处偏殿给她住,再拨两个宫女c两个太监去伺候她!”娴妃笑道。 颖萱闻言,神色一凛,柔声道:“皇上,臣妾看还是让林答应搬出承乾宫吧,以免叨扰了娴妃妹妹,再则,宫女出生充为答应,理应住在咸福宫或启祥宫才是!” 咸福宫c启祥宫住的大多是地位较低的嫔妃,亦或是不受宠的嫔妃们。 大多宫女出生的嫔妃起初都是住在那里的,待有了孩子,身份地位高了,才住到别的宫中。 “颖萱说的在理,那便赐住咸福宫西配殿吧!”弘历笑道。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打理!”吴书来立即应道。 “雁芷,还不快谢恩!”娴妃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雁芷笑道。 “谢皇上恩典,谢颖萱恩典!”雁芷凄然道。 “皇上,臣妾怎么瞧着雁芷不大乐意呢!”纯妃娇声道。 “纯姐姐只怕看错了!雁芷不,林答应今儿个可是大喜呢,只怕是乐的有些回不过神了!”嘉妃笑道。 纯妃本想在说些什么,却见娴妃看着她轻轻摇摇头,便作罢了。 “快午时了,烈日当空,你们都散了吧!”弘历低声吩咐道。 “是!”众人微微屈膝应道。 “吴书来,今日便让林答应侍寝吧!”弘历在众人刚刚出了亭子后说道。 颖萱闻言微微一顿,娴妃更是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锦帕,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心里却把雁芷恨得牙痒痒的。 其与众人也神色各异。 弘历十来日未曾招幸后宫嫔妃了,只因前几日忙于政务,后又出宫被箭射伤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便未曾招嫔妃侍寝了。 十来日未曾招嫔妃,今日却招了这雁芷,当真让人嫉恨。 数到宛如刀子般冷冽的目光冷冷的刺向走在最后的雁芷,若是真刀,只怕此时她浑身已千疮百孔了。 “林答应请随奴才来,皇上唤您!”吴书来受了弘历的旨意又跑上去火上浇油。 雁芷浑身发抖,哆嗦着腿和他退回了亭子,跪了下去。 弘历见众人走远了,并未叫她起身,而是闭目养神,直到察觉有许久才睁开眼来,看着雁芷,目中一片冷然。 “今日之事你若敢向旁人提起半句,朕定让你五马分尸,若绵奕因此受到半点伤害,朕必然诛你九族!”弘历说罢拂袖而去。 雁芷闻言浑身颤抖,许久才哭出声来。 她一向自诩聪明,到头来却作茧自缚,害人终害己。 现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娴妃娘娘宫里的管事姑姑了,而是皇上用过后丢弃的棋子,为了保护绵奕而丢弃的棋子。 从进宫那一刻起,她便期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主子,如今如愿以偿了,却是将她推入了无尽的深渊,稍不留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罪及家人。 这便是她的命运吗?她不甘心啊! 承乾宫雁芷在御花园被皇上看上后飞上枝头成为了答应的事儿,一会功夫便传遍了后宫。 这也让众多的宫女们瞧见了希望,她们原本被主子们给摧残的毫无斗志的心又渐渐的跳动起来。 而正在长春宫和婧瑶喝着绿豆汤解热的绵奕听闻后,手里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婧瑶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问道。 “婧瑶,此番我有麻烦了!”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到底出了何事?”婧瑶虽然气她两面三刀周旋在傅恒和弘历之间,可不知为何,见她如此惊慌失措,她的心便狠不下来。 “今日我在御花园给洪大哥换药,被那雁芷抓了个正着,说我和他私通,后来吴公公打晕了她我便跑了,可如今她却被皇上看中成了答应,她必定不会饶了我,若是她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凶多吉少,洪大哥也有危险!”绵奕说到此已是满头大汗。 凭婧瑶的聪慧,自然猜出了绵奕今日所见之人与昨日所见之人是同一人,也就是弘历,可她一口一个侍卫,一口一个洪大哥,难不成她不知那人是弘历吗? “绵奕,你见过皇上吗?”婧瑶突然问道。 “见过!”绵奕微微颔首。 婧瑶听罢,有些恼怒,心道,你既然见过皇上为何还装作不认识? 绵奕又道:“我只见过皇上几次,还是大老远的瞧见了便跪下去了,皇上到底是何摸样,我也不知!”绵奕倒是不知婧瑶此时问这个作甚。 “那个侍卫你是在哪里认识的?”婧瑶又问道。 “宫外巧遇的!”绵奕并未说曾经在宫中遇见过一次。 婧瑶想知她是否在撒谎,可绵奕目光澄澈如水并不像是在说谎。 婧瑶的脑子有些混乱了,昨日见绵奕在御花园和弘历有说有笑,她便认为绵奕勾引了弘历,负了傅恒,可今日听她如此一说,似乎她并不知那人是弘历。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婧瑶不禁有些头疼了。 “不行,我要去禀告颖萱!”绵奕心中觉得甚为不妥,便想去前殿禀明颖萱。 婧瑶却一把拉住了她,急声道:“先别去,即便那雁芷成了答应又如何,你没听说吗?众位娘娘可是恨极了她,此刻的她自顾不暇,又怎会来寻你的晦气!” 绵奕闻言便觉婧瑶说的甚有道理,再则,惹急了她,她也不怕雁芷那个小人。 “为今之计,咱们要想法子让她翻不起风浪来!”婧瑶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如今她可是站在风口浪尖,特别是娴妃娘娘,她那样的性子如何能容忍身边的人成了皇上的女人,只要咱们顺着她推波助澜便是了!”绵奕瞬间有了主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本不该的两心相悦 “先别急,暂且瞧瞧众位娘娘有何动静!”婧瑶笑道。 “嗯,幸好有你,不然此番我便莽撞了!”绵奕微微松了一口气。 “行了,快喝吧,稍后便要去伺候公主了!”婧瑶笑道。 绵奕也想起方才公主让太监小安子过来传的话。公主让她二人午后去她的寝殿里伺候。 公主的封号是和敬固伦公主,位比亲王,按理说稍大一些便该有自己的寝宫,搬出去住,可她偏要住在颖萱的长春宫中,众人宠着她便依了她。 绵奕和婧瑶伺候公主也倒方便,一刻钟便到了公主的寝殿。 公主身边的夏嬷嬷见两人来了,立即将她们迎了进去。 “公主,绵奕和婧瑶到了!”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苏樱正伺候公主梳妆,见她们进来了,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身为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苏樱无疑是聪慧过人的,公主房里的小宫女们,见公主对绵奕和婧瑶极好,难免会不高兴,常常给她们脸色瞧,倒是苏樱,每每都是笑脸迎人。 “你们来了,快快,我们快走,大阿哥和纳延泰定是等急了!”公主有些兴奋的拉着两人边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对夏嬷嬷和苏樱道:“你们不许跟来!” “是,公主!”两人应道。 公主前脚刚走,屋里的小宫女便说道:“嬷嬷,姑姑,你们瞧瞧那绵奕和婧瑶,都霸占着咱们公主不放了,公主现如今都不让咱们跟着了!” 夏嬷嬷闻言笑而不答,她本就是公主的乳娘,公主怎么做她都是喜欢的。 苏樱却沉下脸来看着小宫女们,冷声道:“有人替咱们伺候公主,咱们应该感激才是,她们可是颖萱身边的人,你们也敢放肆,以后谁若是再敢嚼舌根,我便回了慕苏姑姑,送去辛者库做苦役去!” “奴婢不敢了!”小宫女们均是吓得脸色惨白。 和敬公主拉着绵奕和婧瑶便往乾东五所,也就是阿哥们所居住的地儿。 皇子诞生之初,一般住在其生母所居的宫殿内。当他们年近六岁,即将入上书房就读之时,便要迁入“阿哥所”居住。 “公主,天热,您别跑的太急!”绵奕柔声劝道。 “跑着有风更舒服,改明儿个本宫便去求皇阿玛,让他后日便带着咱们去热河行宫避暑!”公主娇声说道。 绵奕和婧瑶闻言均有些动容了,热河行宫是皇家的避暑胜地,每年夏日皇上都要带着娘娘们去热河行宫住上几月,自然,并不是宫里所有人都能去的。 皇上通常只会带受宠的娘娘,而娘娘们身边带的人也少,去年颖萱倒是有意带她们去,可婧瑶却病了,绵奕便留下了照料她。 前几日,皇上便钦点了前往热河行宫伴驾前往热河行宫的娘娘们,颖萱c娴妃c娴妃c纯妃c嘉妃自然是不可少,皇上还钦点了怡嫔c舒嫔伴驾。 而颖萱至今还未曾说要谁去伴驾呢,慕苏姑姑和马佳嬷嬷是少不得的,此外娘娘还会带上几个宫女太监。 “你们俩便随本公主去吧!”和敬公主似乎早就打算好了。 “是,公主!”能去热河行宫,两人自然兴奋。 “傅恒!”绵奕转过身对着他的脚就踩了过去:“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来福每隔三日便会飞鸽传书,告知他绵奕是否安好,一但到了第三日日落时,信鸽未曾到,他便担心不已,甚至想不顾一切回到京城。 甚至有一次,他已骑着马离开山西往回京的路上赶去,却被来喜带人给追了回去,想到此,傅恒的心中满是苦涩。 “绵奕相信我,此时我多想带你一起去山西,甚至想抛开这身份的枷锁,带着你远走天涯,就像现在这般,住在这样的地方,就像师父和师母那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看遍山山水水” “傅恒你不要说了,不可以,不可以的,你是富察家的希望,你是颖萱的依靠,你若是抛开一切,你的家族该如何是好?颖萱又该如何是好?你可知,在娘娘心中,你不仅是她最小的弟弟,也像她的孩子一般如若我们真的走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傅恒你的出生便注定你必须背负起这一切,而我,既然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即便如今再艰难,我也会等到你回来,等到能嫁给你的那一日!”绵奕靠在他肩上柔声说道。 “是是我糊涂了,额娘死得早,姐姐一直护着我长大,打小我便未曾让她失望过,这一次亦然,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你等太久,绵奕,一年最多一年,我定能回京,到那时,无论谁阻挡,我也会娶你的。” 绵奕摇摇头:“这两年我想了许多,即便不能嫁给你为妻,为妾也好,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在宫中经历的种种让她渐渐看清了许多,如同颖萱两年所说那般,做她的干女儿,亦或是义妹,以郡主的身份嫁给傅恒那实在太难了,即便有娘娘相助也难以实现,可她身份卑微,傅恒又是满族亲贵中最为出色之人,做他的嫡妻,只怕是不可能了。 “不,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嫡妻!”傅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傅恒,凡事不能勉强,你我身份相差太远,我不想你冒险!”绵奕低声道。 傅恒看着她半响才道:“好,我答应你,如若不能娶你为妻,那便为妾吧,只是不管是妻也好,妾也罢,我一辈子只娶你一个!” “你”绵奕看着他,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傅恒抱着她,两人坐在草地上依偎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 “傅恒我要回去了!”绵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我送你下山去找他们!”傅恒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绵奕,以后离大阿哥远一些!”上马后,傅恒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心醉,今日他远远望着她也不禁失神,而她身边的大阿哥,更是至始至终一直未曾移开眼,这让傅恒心中担忧不已。 “嗯,你放心,我与大阿哥朋友都不算!”绵奕微微颔首。 这两年来,傅恒何尝不知大阿哥对绵奕有意,以前大阿哥还小,他可以不在意,可如今不同往日了。 大阿哥也长大了,再则大阿哥在宫中,又是主子,若他真的逼迫绵奕,绵奕还能反抗吗? 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否则,他即便失去一切也会保护他的绵奕。 “走”傅恒等她消气了,才拉着她往人群里挤出去。 “今日人怎如此多,也不知他们去何处了,傅恒你快帮我找人,公主还有大阿哥他们都不见了!”绵奕忧心忡忡的说道。 “真笨!”傅恒轻轻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是我让人故意把你们挤开的,不然怎么能单独带走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被挤在一起的!” “你”绵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傅恒何时也变的这么狡诈了。 “傅恒,你不是去山西了?怎么才几日又回来了?官员未经皇上宣召私自开上任之地罪同谋反,是要掉脑袋的!”绵奕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傅恒向来稳重,怎么此次如此不小心。 “别急,我是离开京城了,可刚走了一日便想起此时已快到五月了,皇上定会去热河行宫,我只怕你也被颖萱姐姐给带去,我回京想见你就难了,加之有要事回禀颖萱姐姐,便偷偷溜回来了!”傅恒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绵奕。 “这是?”绵奕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将此物呈给颖萱!”傅恒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好,我便知你回宫不是为了我!”绵奕瞪了他一眼,语气酸酸的。 “傻丫头,若不是为了再见你一面,这荷包我就让来喜送回来了,何苦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亲自跑一趟!”傅恒柔声道。 “行了,见也见了,荷包也给我了,你快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你可就惨了!”虽然绵奕不想他离开,可又担心他的安危。 “不必担心!”傅恒从怀里拿出一个脸谱带在脸上。 “真难看!”绵奕忍俊不禁,笑道。 “走”傅恒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儿?”绵奕问道。 “去了便知!” 绵奕进宫后被宫规所约束,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只有在傅恒面前她方能无拘无束,也只有在傅恒身边,她才会觉得有依靠,不必自己去谋算,劳心伤神。 傅恒带着她去了早年绵奕还未曾进宫之时他们常去的地儿,那里漫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花儿。 那时候教傅恒武功的人早已不在了,只是那房屋却还完好无损。 看着眼前这一切,绵奕不禁潸然泪下,若她未曾进宫那该多好,此刻,她甚至想抛开一切相对傅恒说,带我一起走。 她不想再回到宫里了,在那里,每一日都无比的压抑,每一刻都战战兢兢,常常担心被人算计,常常担心小命不保,若不是她时时警惕,只怕此时早就没命了。 傅恒的心被她眼中的泪水深深刺痛了,这两年来他们连见上一面都是奢望,无尽的相思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一闭上眼,绵奕的脸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加之担心绵奕在宫中可过的好,可平安,他的心时时刻刻都是提着的。 她们早就听慕苏姑姑说,热河行宫依山傍水,美得如诗如画呢。 到了乾东五所,公主便带着她们去了大阿哥住的地儿,纳延泰身份特殊,也是和阿哥们住在这的。 现如今乾东五所住着的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而四阿哥c五阿哥c六阿哥都还年幼,均跟在他们额娘身边的。 “大阿哥,我们来了,你们可曾准备好了?”公主一进屋便高声喊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难不成你想让宫内所有人都知晓咱们要溜出宫吗?”大阿哥低声道。 出宫。 绵奕和婧瑶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骇然之色。 “我不是故意的,大阿哥,纳延泰,你们可曾准备好了?”这次公主小声了许多。 “我向皇阿玛请旨了,说和纳延泰出宫去太傅府里,皇阿玛见我俩如此勤学好问,直夸我们呢!”大阿哥笑道。 “不行,公主您不能出宫,大阿哥,国公爷,你们不能带着公主胡闹,宫外可是很危险的!”绵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声说道。 众人也不是头一次见绵奕无礼了,均未曾怪罪她,大阿哥听她这么一说,便笑道:“绵奕,你别怕,出了事我和纳延泰会保护你们的,宫外我与他也去过好几次了!” 绵奕偷偷翻了翻白眼,心道,谁用的找一个半大的孩子保护,我在宫外的时日比你们多了去了。 大阿哥虽比绵奕还小了几月,但却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加之常年习武,看上去可比绵奕年长些,只是她心中觉得大阿哥似乎还是两年前所见的少年那般。 殊不知前几日,弘历已经过问大阿哥的亲事了。 皇家的阿哥们,到了十几岁便可以成亲了,当今弘历便是十六岁迎娶了颖萱做嫡福晋。 “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出宫呢,即便出宫了也是坐在轿子里,无趣之极,我不管,我就要出宫去!”和敬公主任性起来,连皇上c颖萱都只有顺着她的份,更不必说绵奕几人了。 经过商议之后,公主和绵奕两人扮作小太监和大阿哥c纳延泰出宫。 公主答应一定不乱跑,瞧瞧新鲜就回来,绵奕和婧瑶才放下心来。 因大阿哥和纳延泰禀明了弘历,要出宫去太傅府里请教,便没有人敢拦着他们,到了宫门口,侍卫们也不敢检查他们的马车,众人顺利出宫了。 到了宫外,公主兴奋极了,又吼又闹,见了什么都觉得稀奇,众人便去天桥看杂耍。 但人实在太多,虽刚开始他们五人是靠在一起的,可不一会儿便被挤散了。 大阿哥是一直瞧着绵奕的,自然是和她一起,而纳延泰照顾着公主,婧瑶虽然一直和绵奕拉着手,却被人给挤开了。 “婧瑶”绵奕见婧瑶被人群越挤越远,大声喊了起来。 “绵奕,你别急,我带你去找她!”二阿哥一把拉住绵奕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就这会功夫,他们也被挤散了。 “完了完了!”绵奕真后悔提议来天桥看杂耍,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她心都凉了,这要如何去寻人? 就在绵奕担忧不已之时,她的嘴却被人猛的捂住了,她心下一惊便对身后的人又打又踢。 “是我!”傅恒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丫头,多日不见,愈加的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永璜 “傅恒!”绵奕转过身对着他的脚就踩了过去:“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走”傅恒等她消气了,才拉着她往人群里挤出去。 “今日人怎如此多,也不知他们去何处了,傅恒你快帮我找人,公主还有二阿哥永琏他们都不见了!”绵奕忧心忡忡的说道。 “真笨!”傅恒轻轻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是我让人故意把你们挤开的,不然怎么能单独带走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被挤在一起的!” “你”绵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傅恒何时也变的这么狡诈了。 “傅恒,你不是去山西了?怎么才几日又回来了?官员未经皇上宣召私自开上任之地罪同谋反,是要掉脑袋的!”绵奕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傅恒向来稳重,怎么此次如此不小心。 “别急,我是离开京城了,可刚走了一日便想起此时已快到五月了,皇上定会去热河行宫,我只怕你也被颖萱姐姐给带去,我回京想见你就难了,加之有要事回禀颖萱姐姐,便偷偷溜回来了!”傅恒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绵奕。 “这是?”绵奕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将此物呈给颖萱!”傅恒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好,我便知你回宫不是为了我!”绵奕瞪了他一眼,语气酸酸的。 “傻丫头,若不是为了再见你一面,这荷包我就让来喜送回来了,何苦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亲自跑一趟!”傅恒柔声道。 “行了,见也见了,荷包也给我了,你快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你可就惨了!”虽然绵奕不想他离开,可又担心他的安危。 “不必担心!”傅恒从怀里拿出一个脸谱带在脸上。 “真难看!”绵奕忍俊不禁,笑道。 “走”傅恒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儿?”绵奕问道。 “去了便知!” 绵奕进宫后被宫规所约束,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只有在傅恒面前她方能无拘无束,也只有在傅恒身边,她才会觉得有依靠,不必自己去谋算,劳心伤神。 傅恒带着她去了早年绵奕还未曾进宫之时他们常去的地儿,那里漫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花儿。 那时候教傅恒武功的人早已不在了,只是那房屋却还完好无损。 看着眼前这一切,绵奕不禁潸然泪下,若她未曾进宫那该多好,此刻,她甚至想抛开一切相对傅恒说,带我一起走。 她不想再回到宫里了,在那里,每一日都无比的压抑,每一刻都战战兢兢,常常担心被人算计,常常担心小命不保,若不是她时时警惕,只怕此时早就没命了。 傅恒的心被她眼中的泪水深深刺痛了,这两年来他们连见上一面都是奢望,无尽的相思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一闭上眼,绵奕的脸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加之担心绵奕在宫中可过的好,可平安,他的心时时刻刻都是提着的。 来福每隔三日便会飞鸽传书,告知他绵奕是否安好,一但到了第三日日落时,信鸽未曾到,他便担心不已,甚至想不顾一切回到京城。 甚至有一次,他已骑着马离开山西往回京的路上赶去,却被来喜带人给追了回去,想到此,傅恒的心中满是苦涩。 “绵奕相信我,此时我多想带你一起去山西,甚至想抛开这身份的枷锁,带着你远走天涯,就像现在这般,住在这样的地方,就像师父和师母那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看遍山山水水” “傅恒你不要说了,不可以,不可以的,你是富察家的希望,你是颖萱的依靠,你若是抛开一切,你的家族该如何是好?颖萱又该如何是好?你可知,在娘娘心中,你不仅是她最小的弟弟,也像她的孩子一般如若我们真的走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傅恒你的出生便注定你必须背负起这一切,而我,既然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即便如今再艰难,我也会等到你回来,等到能嫁给你的那一日!”绵奕靠在他肩上柔声说道。 “是是我糊涂了,额娘死得早,姐姐一直护着我长大,打小我便未曾让她失望过,这一次亦然,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你等太久,绵奕,一年最多一年,我定能回京,到那时,无论谁阻挡,我也会娶你的。” 绵奕摇摇头:“这两年我想了许多,即便不能嫁给你为妻,为妾也好,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在宫中经历的种种让她渐渐看清了许多,如同颖萱两年所说那般,做她的干女儿,亦或是义妹,以郡主的身份嫁给傅恒那实在太难了,即便有娘娘相助也难以实现,可她身份卑微,傅恒又是满族亲贵中最为出色之人,做他的嫡妻,只怕是不可能了。 “不,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嫡妻!”傅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傅恒,凡事不能勉强,你我身份相差太远,我不想你冒险!”绵奕低声道。 傅恒看着她半响才道:“好,我答应你,如若不能娶你为妻,那便为妾吧,只是不管是妻也好,妾也罢,我一辈子只娶你一个!” “你”绵奕看着他,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傅恒抱着她,两人坐在草地上依偎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 “傅恒我要回去了!”绵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我送你下山去找他们!”傅恒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绵奕,以后离二阿哥永琏远一些!”上马后,傅恒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心醉,今日他远远望着她也不禁失神,而她身边的二阿哥永琏,更是至始至终一直未曾移开眼,这让傅恒心中担忧不已。 “嗯,你放心,我与二阿哥永琏朋友都不算!”绵奕微微颔首。 这两年来,傅恒何尝不知二阿哥永琏对绵奕有意,以前二阿哥永琏还小,他可以不在意,可如今不同往日了。 二阿哥永琏也长大了,再则二阿哥永琏在宫中,又是主子,若他真的逼迫绵奕,绵奕还能反抗吗? 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否则,他即便失去一切也会保护他的绵奕。 下山后,傅恒将绵奕送到天桥附近的小巷子里。 “傅恒,我瞧见了,他们在那呢!”绵奕笑道,出宫之时,在马车里众人便约好了,若是不小心走散了,就哪里走散,在哪里等着,此番看来,这果然是很有远见的。 此时天桥的人早已散了大半,绵奕一眼便瞧见了和敬公主等人。 “去吧,绵奕,照顾好自己,此番我去山西只怕要年末方能回京!”傅恒说到此,神色间满是无可奈何。 “保重!”绵奕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又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走出了小巷子,尽管她多么想回头,却不敢,每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 “绵奕”和敬公主等人也在焦急的四处张望,几乎在绵奕走出巷子那一瞬间便发现了她。 “你去何处了?”二阿哥永琏跑过来问道,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他还以为她遇到了不测。 “被挤散了,找不到你们!”绵奕笑道。 “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被人给绑走了呢,出宫虽然好玩,可太危险,我和纳延泰也是方才才找到二阿哥永琏的!”公主心有余悸的说道。 “婧瑶呢?”这时,绵奕才发现婧瑶竟然不在。 “没瞧见!”公主摇摇头。 纳延泰和二阿哥永琏也摇着头。 绵奕心中咯噔一声响,担忧不已,深怕婧瑶有个三长两短。 出宫之后,她和婧瑶c公主便换下了小太监的衣服,穿上了宫外民女常穿戴的衣物,婧瑶本就出色,若是被坏人给打上了主意,那可就坏了。 此时太阳已然落下去了,几人依旧等着,一直到天慢慢黑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锁了。”纳延泰看着公主说道。 公主却看向了绵奕,神色间也有些着急了,此番她是偷偷溜出宫的,此时早就过了用膳的时辰,只怕皇额娘久久不见她,已吩咐人满宫寻她了。 二阿哥永琏也心焦不已,但见绵奕执意要等着婧瑶,便忍住了,未曾说出来。 今日他和纳延泰是以去太傅府里为由出宫的,若是被皇阿玛发现他们竟然是带着公主出宫玩,那可就糟了。 “公主二阿哥永琏,国公爷c奴婢知道,此时天已很晚,可若我们丢下婧瑶,今日她休想回宫,那她便没有活路了,即便她明日回宫,宫里会将她当私自出宫的宫人处死,而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求你们,再等片刻吧!”绵奕有些乞求的看着他们。 公主闻言叹了一口气:“罢了,此时已然戍时,即便立即回宫也不能全身而退了,便等着她吧!” 纳延泰和二阿哥永琏闻言,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公主不会受到很重的责罚,他们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婧瑶才在众人的期盼中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去何处了?”公主语中已然有了冷意。 “奴婢奴婢被人给骗走了,奴婢找不到主子们,那些人骗奴婢说见过几位主子,奴婢”婧瑶似乎被吓到了,断断续续的说道。 “公主,稍后再问不迟,快上马车!”绵奕拉着公主便往马车上去。 婧瑶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的看着绵奕,绵奕却轻轻摇头,示意她,快跟上去。 众人兴许知晓回宫会被责罚,一路上均未有人说话,连一向活泼可爱的公主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气氛让婧瑶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不免有些责怪自己为何忘了时辰。 原本她和众人失散后,便想着去找人,却在无意之中瞧见了府里的管家。 婧瑶便跟了上去,进宫三年有余,猛的见到管家,她心中对阿玛额娘的思念之情瞬间爆发了。 如今的她已然是个宫女,阿玛c额娘定是以她为耻辱,不想瞧见她了,可她却忍不住跟在管家身后回到了府里。 让婧瑶意外的是,额娘见到她便抱住了她,哭成了泪人,而一向爽朗的阿玛眼中竟然也闪着泪光。 临走时,额娘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这三年来,为了将她弄出宫,他们一直在想法子,一向不喜做官c得过且过的阿玛,竟然一门心思扑在了衙门里,只为了能立功,向皇上讨一道恩旨放他的女儿出宫。 而她向来刚直不阿的伯父,竟然和内务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走的很近,暗中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只求婧瑶能在宫里过的稍好一些。 婧瑶从小便知,她是阿玛和额娘最疼爱的孩子,可自打成为宫女之后,她便不再期望了。 可今日额娘却对她说,她一直是他们最喜欢的孩子,最爱的女儿,无论她是娘娘还是宫女,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那一刻,婧瑶便在心中发誓,绝不再让已年老的阿玛和额娘为她忧心,为她奔波,也不能让将她视若亲生的伯父失望。 只因在府中耽搁的太久,等婧瑶醒悟过来之时,已来不及了。 但让婧瑶意外的是,她抱着一丝期望来到天桥,才发觉众人竟然还等着她,可她也明白,此番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太监小夏子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往宫里赶去,到了西华门时,戍时已过去,宫门落锁了。 “二阿哥永琏,宫门落锁了!”小夏子略带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小夏子,去敲门!”公主沉声道。 “是!”小夏子颤声道。 二阿哥永琏和纳延泰也立即下了马车,绵奕和婧瑶也扶着公主下去了。 小夏子看着高高的宫门,扬起的手抖的越来越厉害,却不敢敲下去,他一转头便见公主和二阿哥永琏正冷冷的盯着他,把心一横,便要敲上去,就在此时,只听“嘎吱”一声响,原本紧闭的宫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倔强的心 “主子,开了,开了!”小夏子满头大汗的喊道。 公主和永璜也笑了。 “快上马车,不能让守门的侍卫瞧见你们!”永璜对公主说道。 “好,绵奕快来!”公主拉着绵奕便要往马车上去,可她拉了几下也不见绵奕动,便回过头来,正欲开口催促她,却猛地愣住了。 大开的宫门内,灯火通明,众多的侍卫举着火把站着,而他们正中,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醒目。 “皇皇阿玛”公主颤声道。 “和敬c永璜,你们好大的胆子!”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皇皇祖母!”和敬公主这才瞧见弘历身边的皇太后来,双腿一颤跪了下去。 从小到大,皇祖母只有在众人面前赏赐她时,才会叫她和敬,平日里都是唤她落落的,可此时,她明白,她的皇祖母真生气了。 “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出宫?”皇太后细细的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公主和永璜,见他们平安无事,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但心中的怒火丝毫未曾平息,反而更胜。 面对皇太后的质问,跪在地上的永璜浑身一震,他虽害怕,但此番出了事,也只有他能担起这责任了,便恭声道:“皇祖母,是孙儿” “皇祖母,是和敬逼着永璜带我出宫的!”和敬公主抢先说道。 颖萱闻言,只觉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幸好弘历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颖萱看着弘历,眼中闪动着泪光。 “放心,有朕在!”弘历在她耳边低声道。 颖萱微微颔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都要碎了。 “皇额娘息怒,这几个孩子虽有些胡闹,但好歹平安回来了,皇额娘便饶了他们这一回,朕相信,有此教训,他们断然不敢再犯了!”弘历在皇太后身边笑道。 “弘历,依哀家看,绝不能纵容,今日为了找他们,宫里简直闹翻天,各宫都被侍卫给翻了个底朝天,弄得人心惶惶,你又派人满京城的找,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往后那还得了!”皇太后说到此,神色一变:“马仁毅。” “奴才在!”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马仁毅立即躬下身去。 “传哀家的懿旨,和敬公主c永璜c纳延泰私自出宫,触犯宫规”皇太后本想重重处罚他们,但见和敬公主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原本活泼可爱的丫头此时却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皇太后心中一痛,甚是不忍。 “皇祖母,落落以后再也不敢了,皇祖母息怒!”公主何等的聪明,见皇太后突然停了下来,面露不忍,便泣声道。 “皇祖母,孙儿知错了,请皇祖母责罚孙儿,此番是孙儿的不是,与落落和纳延泰无关!”永璜朗声道。 “你此时倒是讲义气,带他们出宫时怎么不想想后果?”皇太后喝道。 “皇太后,是臣的错,请皇太后责罚臣,饶了永璜和公主!”纳延泰也说道。 “皇祖母,我们知错了,皇祖母您消消气!”公主颤声道。 “皇额娘,是臣妾管教不严,求皇额娘责罚!”颖萱猛的跪在了皇太后面前。 “你啊慈母多败儿,起来吧!”皇太后见颖萱如此,叹声道。 “谢皇祖母!”公主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扶起了颖萱。 “哀家没让你起来?”皇太后看着公主,沉声道。 “皇祖母,您别生气了,落落今日也吓坏了呢,街上好多人,我们被挤散了,若不是纳延泰拉住了落落,落落就被人给踩死了!”公主拉着皇太后的手泪眼朦胧的说道。 “竟胡说!你是哀家的乖孙女,谁敢?”皇太后闻言心中一颤,忍不住握紧了公主的手,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才道:“哀家便饶你一回,永璜与纳延泰去给哀家跪在乾清宫外思过一夜,至于两个宫女和那太监,拉下去杖责五十!” 如此惩罚已然是最轻的,可一听要杖责绵奕和婧瑶,公主和永璜立即变了脸色。 “皇祖母,主子有命,奴才从命,此事与他们无关,还望皇祖母宽恕他们!”永璜立即说道。 “主子犯糊涂,身为奴才不劝阻还跟着主子去胡闹,罪无可恕,再敢多言,哀家便仗毙了他们!”皇太后厉声道。 “皇祖母”公主急了,五十板子下去,不死也废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绵奕和婧瑶受罪。 “皇额娘息怒,两个丫头是臣妾身边的宫女,向来知礼数c懂进退,是臣妾吩咐她们伺候公主寸步不离,她们陪公主出宫也是忠心护主,还望皇额娘宽恕!”颖萱听要打她们五十板子,也是一惊,便忍不住求情。 若是平常的宫女也就罢了,可绵奕不行,她答应了傅恒,定然会保绵奕在宫中平安。 “哀家已说了,不许求情,颖萱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哀家不会将他们仗毙不成?”皇太后见颖萱竟然顶撞她,勃然大怒。 “皇额娘息怒,吴书来,将他们领到内务府去,杖责五十!”弘历说罢便扶住了皇太后:“夜深了,儿臣送皇额娘回慈宁宫歇息!” “嗯!”太后轻轻拍了拍弘历的手,笑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原本跟来看热闹的娴妃等人,见颖萱竟然为了宫女和太后起了冲突,而皇上却站在了太后那边,神色各异,却不敢插嘴,见弘历和皇太后走了,也都散了。 “皇额娘”公主见颖萱呆呆的看着已走远的弘历和太后,忍不住喊道。 就在此时,未曾跟着弘历去的吴书来走到了远远跪着的绵奕c婧瑶以及永璜身边的太监小夏子面前,冷声道:“跟咱家去内务府受罚!” 公主和永璜却猛地冲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吴书来。 “公主c永璜,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请公主和永璜恕罪!”吴书来躬身道。 “落落c永璜,你们过来!”颖萱沉声道。 “皇额娘”公主有些急切的看着她。 颖萱并未看她,而是定定的看着吴书来,沉声道:“吴书来,你是宫中的老人了,用不着本宫提醒你便知该如何行事,这两个宫女,本宫要看着她们平安无事回到长春宫!”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打了个千恭声道。 “回宫!”颖萱说罢拉着公主的手便走。 公主却一直回过头看着绵奕她们,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她竟然护不住她身边的人,想到此,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气太后和皇上,也明白,他们虽然宠爱她,可也不会事事都依着她。 绵奕和婧瑶从地上起来,跟在了吴书来身后,往内务府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们出了内务府。 五十板子是打了,却只听见小太监数板子的声音,未有一个板子落下去,因此两人完好无损的回了长春宫,这也让颖萱和公主放下心来。 弘历刚从慈宁宫回到了养心殿,吴书来便迎了出去。 “事情办得如何?”弘历微微皱眉问道。 “奴才按皇上的意思,完好无损给送了回去!”吴书来恭声道。 “嗯,吩咐下去,若有人敢传扬出去,朕要了他们的脑袋!”弘历微微挑眉道。 “皇上您放心,他们断然不敢!”吴书来恭声道。 “嗯!”弘历微微颔首。 “皇上,是否要传林答应来侍寝?”吴书来见弘历竟然从桌上拿起奏折来,不由得一愣,心道,难不成皇上忘了今日在御花园中的事了? “林答应?”弘历思虑了片刻,才想起所谓的林答应是谁。 “吴书来,让人去把她接来吧!”若不是吴书来提醒,他已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是,皇上!” 此时天已很晚,弘历批阅了几本奏折便歇下了,吴书来派人将林答应请来之后,便让她去了偏殿里,过了一个时辰又给送回了咸福宫。 弘历自然不会宠幸林佳雁芷,只是做个样子给后宫众人瞧瞧罢了,他有伤在身,若多日不召幸嫔妃,难免令人生疑,此番这个林答应倒是可以利用。 乾清宫外,永璜和纳延泰老老实实的跪着,此时虽是夏日,但深夜里也是凉风阵阵,两人不免有些冷了。 “主子,您披件衣裳吧!”小夏子双眼通红的说道。 “不必了!”永璜摇摇头,随即看着身边的纳延泰:“冷吗?” “不冷,只是这膝盖疼得慌,此时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纳延泰苦笑道。 “是啊,估计明儿个咱们都得躺倒床上了,不过绵奕无事便好!”永璜乐呵呵的笑道。 “你无药可救!我问你,若是她真的被杖责了,你要如何?”纳延泰问道。 永璜闻言,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我在外头瞧着她被打那瞬间,脑子完全无法思考,若不是你拼命拉着我,我早已冲进去了!” “是啊,幸好我发现那些太监是假意打她们的,不然你进去将事情闹大了,那她们受到的惩罚将更重!”直到此时,纳延泰才明白,他看轻了那个丫头在永璜心中的分量。 “是,我不想再担惊受怕,纳延泰,快给我出个主意,我一定要让她做我的福晋,那样我便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她也不会再受人欺负了!”永璜有些着急的说道。 “太难,永璜你是一个阿哥,未曾封王,皇子们只有被封为王搬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你便能求颖萱将绵奕赐给你,而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这宫中的女子皆是属于皇上的!” “嗯”听纳延泰如此说,永璜的心也沉了下去。 再过两个月,他便年满十六岁了,若他是受宠的皇子,便能被封为王搬出宫去,可他虽是皇长子,却从不是皇阿玛最喜爱的。 永璜心知,在弘历心底,一直最爱的便是颖萱所出的永璜,可永琏八岁那年夭折了,至今已有六年,但弘历从未忘记永琏,甚至思之甚切。 去年的一日里,永璜去养心殿给弘历请安,弘历大约太累,坐在龙椅上睡了过去,永璜不敢惊醒弘历,但却听弘历嘴里断断续续的叫着永琏的名字。 那一刻,他又一次嫉妒起那个已死了许久的弟弟来。 “若是额娘还在便好了,那样,皇阿玛定会在意我许多!”永璜如此想到。 永璜的额娘名为富察静虞,乃是佐领翁果图之女,早年便入王府伺候还是王爷的当今弘历,她虽出自富察氏,与颖萱富察颖萱乃是同族之人,但两人身份相差许多,颖萱成为嫡福晋,她却连侧福晋都不曾是,只是一个侍妾。 永璜虽是弘历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庶出,因此弘历并不是很喜欢。 嫡出庶出,在帝王家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纵观老祖宗们便知,大清开国至今,所继承帝位的弘历皆是庶出,就连当今圣上亦然。 可永璜却自小在王府里感受到了异常严重的嫡庶之分,二阿哥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人护在手心里,阿玛眼中从来只看得见二阿哥一人,而他,却常常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那时候他恨,恨额娘为何不是阿玛的福晋,恨额娘为何要给他一个庶出的身份。 因此,他每每受气之后便会冲着额娘大吼大叫,直到雍正十三年六月里,一向体弱的额娘一病不起,七月初三便卒了,那时的他不过才八岁。 额娘死在皇阿玛登基的前两月里,当初王府所有的女人之中,最福薄的便是额娘了,她甚至来不及等到阿玛登基那一日便与世长辞。 若说王府让永璜害怕,那皇宫便让他恐惧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失去了额娘,唯一的依靠便是偶尔会想起他的皇阿玛。 永璜拒绝了娴妃的“好意”不愿给她当儿子,失去了额娘的永璜才明白,亲额娘永远是最爱他的,即便额娘只是一个侍妾,那也是他的额娘。 如今,二阿哥已死,颖萱无子,他身为永璜,完全可以依靠颖萱,可他不愿,只因他的心中,只有一个额娘,他的亲额娘。 快十六岁的永璜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他的眼睛开始看着太和殿上的龙椅,他的心亦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无奈生于帝王家 现如今,皇阿玛只有五个皇子,三阿哥永璋略显愚笨,不受皇阿玛所喜,四阿哥永珹还小,极其贪玩,五阿哥永琪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六阿哥永瑢尚在襁褓之中,而他,身为皇长子又聪慧好学,相比之下乃是皇位最佳的继承人。 但皇阿玛正值壮年,未来的变数甚多,永璜也不敢肯定日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便是他的。 但他不会放弃,只有比所有的皇子出色,皇阿玛才会选择他,朝臣们才会支持他。 想到此,永璜看着眼前的乾清宫,心渐渐坚定起来。 这便是皇阿玛平日里召见朝臣们上朝的地方,若他想成为这里的主人,那此后便不能再出丝毫的差错。 纳延泰说的对,皇阿玛是弘历,宫里所有的女子,包括宫女都是皇阿玛一人的,他不该有所想才是,即便想,那也是白想,只有他成为这里的主人,才能拥有这一切。 “纳延泰,从此后我会离她远一些!”永璜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能如此想便好,若让宫里的娘娘们知道你喜欢她,只怕又会生出事端来,到时她小命不保,你的前程也毁于一旦了!” “是,我不能害了她,也不能毁了我自个,但有朝一日我必然会娶她的!”永璜斩钉截铁的说道。第九十六章公主失踪 “你”纳延泰有些无力的看着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永璜却自顾自的说着:“绵奕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是,是不一样,正因她不一样,在这宫里也多了一分危险。”纳延泰苦笑道。 永璜闻言,沉默不语,但他的心却未曾动摇分毫。 第二日一早,绵奕和婧瑶早早的起身了,昨夜回到长春宫她们本就该去颖萱跟前谢恩才是,但颖萱得知她们安然回宫后便让慕苏吩咐她们早些歇着。 而此时,绵奕谢恩之后,才有机会将傅恒给她的荷包呈给了颖萱。 “绵奕,傅恒可还有交代?”颖萱屏退左右,屋里只剩下绵奕,她才问道。 “未有!”绵奕微微摇头。 “嗯,此番辛苦你了,往后公主若是再胡闹,你不能依着她,公主虽有些刁蛮,可你的话她向来是要听大半的,近日里,你和婧瑶便不要离开你们的居所,毕竟你们是‘受伤’的人,不能落人口实!”颖萱吩咐道。 “是,娘娘!”绵奕应道。 正如婧瑶昨儿个夜里悄悄对她说的,此番过后,她们正好可以得闲歇息一段时日了。 但刚刚过了七八日,弘历便吩咐众人,五月初一前往热河行宫。 虽然她们“有伤在身”颖萱却带着她们一道去了,仍旧让她们伺候在公主身边。 若是往年里,弘历早已带着去了热河行宫,今年晚上了不少时日。 绵奕与婧瑶伺候在公主身边,公主怜惜她们,让她们一道坐在马车上,免去了步行的辛劳。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北京城,往热河行宫去,一路上的翻山越岭c鞍马劳顿让人不免有些吃不消。 可瞧着在马车旁走着的宫女太监,绵奕便不觉得累,此番能坐着马车已是万幸了。 马车在燕山山脉的崇山峻岭中前行,从北京城到热河行宫,耗在路途中的时日就达半个月之久。 众人到了热河行宫时,已是五月中旬了,原本酷热的天气在热河行宫却完全感受不到,一进行宫,绵奕便觉得神清气爽,一路上鞍马劳顿的疲惫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绵奕和婧瑶伺候在颖萱和公主身边,进入了正宫后院的寝殿之中。 热河行宫可比不得紫禁城,娘娘们都有自己的宫室,在行宫内,众位主子们都是居住在正宫后院的,正宫前殿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后院是皇上和娘娘们日常起居的地儿。 绵奕和婧瑶伺候着公主进入一早为她准备的寝殿歇息后,便被公主给拉着往外走。 公主指着正宫东面低声道:“这东面是松鹤斋,皇祖母便住在那儿,你们可千万别过去,走,我带你们出去瞧瞧,这热河行宫比起紫禁城虽然少了一份华美,却更让人觉得自在,这里好玩的能玩的也很多。” 一听公主要玩,绵奕心下一紧:“公主,这会刚到行宫,您也累了,何不早些歇下,明日咱们再陪您出去可好?” 公主闻言嘿嘿一笑:“你们别怕,行宫可不是紫禁城,出了这宫殿区,外头大得很,有山林,有湖,有草原,本公主往常疯玩一整天也见不着几个人影呢,再则,这儿虽然凉爽,可娘娘们也不会出来瞎晃悠的,怕晒得很黑,变丑了皇阿玛不喜欢了!” 听公主这么一说,绵奕和婧瑶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走,带你们去瞧瞧大湖!”公主拉着绵奕就往外跑。 热河行宫的湖泊在宫殿的北面,湖泊面积甚大,八个小岛将湖面分成大小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极富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色。 绵奕和婧瑶自小在北京城长大,哪里瞧见过如此秀美的江南风光,两人不禁看呆了。 “如何?”公主笑着问道。 对于两人的反应,她很满意,她打小虽年年和皇额娘来热河行宫,却不觉得有何美,直到她慢慢长大后才有所感触了。 “美”两人齐声道。 “走,本公主带你们游湖去!”公主笑道。 “这公主,此时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绵奕率先醒悟过来,急声道。 “公主,快到用膳的时辰了,颖萱定然等着您,公主,咱们快些回去吧!”婧瑶也有些焦急的说道。 公主对她们虽好,可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再聪明也是贪玩的,有时行事不免有些不分轻重,但她是公主,这些又有何妨呢,可她们这些奴婢便不同了,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便小命难保。 公主见二人都劝她,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了,便赌气道:“你们不去,本公主一人去!” “公主,您不可任性!”绵奕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上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语气不再似从前那边谦恭,而是带着一分冷意:“ 公主此时天色已晚,游湖若是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只怕咱们都要死在这湖里,您是公主,奴婢和婧瑶是宫女,主子有命奴才从命,可今日奴婢却不敢领命,奴婢进宫已有两年,这两年奴婢与婧瑶常常伺候在公主身边,看着您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奴婢心中把公主您当自己的妹妹般看待。 许多时候,您任性,您肆意妄为,奴婢和婧瑶都依着您,那是奴婢们打从心中希望公主您开心,而不是因为我们是您的奴婢便要事事听您的摆布,公主您是天之骄女,因身份高贵,身边所有的人都宠着您,可公主可曾想过,若是没有这金枝玉叶的身份,他们还能如此吗?宫里的奴才,主子出事时他们都奋不顾身去挡着,为何? 只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若是出事了,做奴才的只会更凄惨,这并不是他们对主子忠心,而是他们别无选择,公主希望奴婢和婧瑶真心待公主还是像别的奴才般,只因您是主子才对您好?” “我”公主完全未曾料到绵奕竟然会如此声色俱厉的和她说完,完全呆住了。 “绵奕说的不错,公主你可曾知晓,许多时候因您的任性,我与绵奕常常面临着危机,您是公主,没有人敢将您如何,可我们是两个小小的宫女,被人拿住把柄便会没命。 奴婢知道,公主您喜欢奴婢和绵奕,对我们万般的好,奴婢打从心里感激您,可有时候真是战战兢兢的,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出了丝毫的差错,奴婢”婧瑶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只因这为人奴仆的日子让她实在是害怕了。 “我你们本公主只是想起游湖,你们不肯便罢了!”公主说罢一个人转身便往正宫的方向跑去,她原本很是生气,可也觉得她们说的在理,但她身为公主怎能在奴才面前服软呢。 婧瑶一惊,吓得也不敢哭了,便要追上去,却被绵奕给拉住了,她摇摇头,低声道:“公主她很聪明,比我们俩都聪明,很多事她明白,只是少个人点点她,她会明白咱们是为了她好,公主已经不小了,她如今是你我二人的主子,她荣我们便荣,她损我们便损,我打从心里希望公主能好,长大后的公主若太任性c不知轻重还如何受到皇太后和皇上的喜爱,公主她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婧瑶叹息道。 两人这才慢慢回到了公主所居住的寝殿,可一回去才瞧见寝殿内空无一人。 “公主公主”绵奕与婧瑶将寝殿内能藏人的地方全找遍了,却未曾发现公主的踪影,绵奕心中不禁一颤。 “兴许是去颖萱殿里用膳了!”婧瑶也是吓坏了,脸色惨白的说道,心中不禁期望公主能在颖萱那儿。 两人立即跑出了寝殿便要往颖萱殿里去,却在外头遇见了慕苏姑姑。 “你们慌慌张张的作甚?公主呢,快请她出来,皇上和娘娘等着她用膳呢!”慕苏笑道。 两人闻言原本惨白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惊恐。 绵奕的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方才回来时所走的路,想想有无藏身之所,有无可疑之处,而婧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一软便晕了过去。 “婧瑶这是怎么了?”慕苏大惊,和绵奕一道扶住了她。 婧瑶悠悠转醒,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拉着绵奕的手便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早知如此,就该依了公主才是” “出了何事?”慕苏只觉得大事不妙,颤声问道。 “公主,公主不见了!”绵奕抬起头看着慕苏道。 “这”慕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震得呆住了。 公主可是颖萱的宝贝,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可现在她们竟然说公主不见了,慕苏急了,满眼通红的看着绵奕,厉声道:“没用的奴才,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跟着公主吗?如今公主不见了,你们还呆着做甚,还不快去找!” “是,奴婢这就去找!”婧瑶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便要往外跑,却被绵奕一把给拉住了,绵奕回过头看着慕苏姑姑,眼中原本那一丝慌乱与害怕此刻也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坚定。 “姑姑,此事与婧瑶无关,她方才身子不适,公主便让她先行回来歇着,是奴婢跟丢了公主,奴婢这便去找,姑姑只需禀明皇上和娘娘,公主是从湖泊到寝殿的路上不见的,奴婢谢姑姑了!”绵奕说罢看着婧瑶,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留下来仔细的瞧瞧这后园,看看哪位娘娘有异常,有嫌疑,此番我能否活命便看你了!” 此时的婧瑶已是心力交瘁,不堪重负了,连走路都脚步虚浮,又怎能去寻人呢,还不如先保住她,让她留下来查探是否有蛛丝马迹。 至于寻人,只要慕苏姑姑回去禀明皇上和颖萱,便会有众多的人去寻,不差婧瑶一个。 “去吧,稍后我会回禀娘娘,说我来此处一人未曾瞧见,你们明白吗?我未曾瞧见公主,也未曾瞧见你们,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慕苏说罢便急匆匆的往颖萱的寝殿去了。 “谢姑姑!”绵奕没想到慕苏姑姑竟然如此帮她们,心中感动不已,她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便往外跑去。 “绵奕”婧瑶只觉得她的心此刻都在滴着血,为何为何每当出现危险之时,绵奕都要护着她,为何? 虽然慕苏姑姑包庇了她们,可刚刚姑姑是生气了,绵奕却为她脱罪,把罪责全部揽下,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只会让她更难过,更内疚,只因她曾经怀疑绵奕,误会绵奕,甚至想害她。 “对不起绵奕,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永远都是我婧瑶的好姐妹,永远都是我在这深宫中最在乎的人,我会把我曾经的过错弥补回来的,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都不可以有事的!”婧瑶怕自己哭出声来,捂着嘴便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最难抵达的是心间 她要听绵奕的话,她要偷偷的去瞧瞧所有的娘娘们,她一定要找到那个想害公主,害她们姐妹的人。 而慕苏姑姑回到颖萱寝殿外时,终于稳住了心神,在宫中多年,她早已学会了隐藏任何的情绪。 当初二阿哥的死对颖萱的打击甚大,此番公主再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娘娘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楚。 “慕苏,落落呢?”慕苏刚刚进殿,颖萱便笑着问道。 而坐在桌前的弘历也抬起了头,却并不见宝贝女儿进来,心道,小丫头定然又在玩花样了。 慕苏微微躬身道:“启禀娘娘,奴婢去了公主的寝殿,却见寝殿内空无一人。” 颖萱闻言微微挑眉:“空无一人?即便公主不在,那宫女和太监呢?” “启禀娘娘,公主吩咐奴婢,不想让很多人伺候,奴婢不敢违背,便按照公主的意思,只在她身边留下了绵奕和婧瑶。” 只因公主所住的地儿与颖萱这儿十分近,慕苏想着随时能派人过去照应,便未曾放在心上,此时却后悔不已。 “这么晚了,那孩子会跑到哪里去,慕苏,你派人去找找!”颖萱急声道。 “是,娘娘,奴婢这便派人去,娘娘,公主今儿个下午出去时,绵奕曾回了奴婢,说公主要去湖泊边玩耍,奴婢想着公主兴许还在那儿,只是此时天色已晚,若还在湖上,那”慕苏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接下来便要看娘娘和皇上了。 颖萱闻言脸色大变,弘历心中也是一突,便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你带着侍卫过去找!”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跑了出去。 “慕苏,你带着宫里的人都给本宫去找,快去!”颖萱急的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摇地动的。 “颖萱!”弘历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臣妾要去找落落!”颖萱颤声道。 “颖萱,你别急,落落只是贪玩,此时天未曾黑,朕已派人去寻了!”弘历虽如此说,但心中也是焦急,便让人抬了龙舆来,往湖边去了。 他与颖萱刚刚到了半道上,便遇见了急匆匆跑回来的吴书来。 “皇上”吴书来气喘吁吁的跪在了地上。 “如何,可找到公主了?”弘历问道。 “启禀皇上,奴婢去了湖边,守在那儿的太监和侍卫说,今日未曾有人要船游湖,他们也曾瞧见了公主,但后来便没人影了!”吴书来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派人在附近一处处给朕仔细找!”弘历沉声道。 “是!”吴书来领命而去。 约莫两刻钟之后,吴书来和慕苏同时回来复命。 “皇上,奴才带人将这附近所有的地儿都寻遍了,还让人在整个正宫范围内搜寻了,未曾找到公主!”吴书来颤声道。 “皇上,奴婢也仔细让人找了,还派人去皇太后和永璜那边问了,公主未曾去!”慕苏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颖萱闻言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的落落不见了,不见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出现后她便卷缩在了肩舆上,似乎异常的痛苦! “颖萱!”弘历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猛的对抬着肩舆的太监吼道:“还不快把娘娘放下来!” “是!”众太监吓得一下子将肩舆放到了地上。 “颖萱,你怎么了?”弘历猛的将颖萱抱了下来,见颖萱痛苦的浑身发抖,心仿佛在这一刻也被撕裂开来。 “颖萱,不怕,我在的,传太医,传太医”弘历抱着她便往寝殿跑。 颖萱有心绞痛的毛病,这是永璜死后,她伤心过度留下的病根,此后每逢思念二阿哥太深时便会发作,每每都痛得死去活来,弘历看在眼里伤在心中。 这两年,颖萱从未犯病,此番因为公主不见了却病发了,只因她已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在失去另一个了。 回到寝殿,颖萱忍住剧痛拉着弘历的手,微弱的声音慢慢响起:“皇上落落” “颖萱,落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她不会有事的!”弘历急声安慰道。 “永琏落落”颖萱痛的迷迷糊糊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 弘历一拳锤在了床沿上,起身出了颖萱的寝殿,亲自找公主去了。 永琏的死是颖萱心中永远的痛,对他来说亦然。 雍正八年六月二十六日申时,身为嫡福晋的颖萱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因是嫡孙,皇阿玛大喜,亲自为爱孙命名为“永琏”。琏者,这暗寓承继宗庙之意,那时的他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而他的儿子永琏在皇阿玛心中也将是江山延续之人。 因永琏是颖萱所出,爱屋及乌,他也将永琏当成心肝宝贝,宠爱至极,而永琏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渐渐的,他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因此对永琏更加喜爱。 继位之后,他便召集重臣,仿照皇考成式,秘密建储,将皇储之名亲手密书,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实际上,立储并不主张立嫡或立长,主要取决于皇子自身的资质但他却早早建储,只因为太钟爱永琏了。 可他继位后第三年十月里,秋风初起,乍暖还寒,永琏得了伤风。皇子虽然金贵,但此病小病,并未太在意。谁知永琏竟一病不起,此月十二日便死了。 颖萱很自责,他亦然,那时候,孩子不舒服,他却依旧让孩子去上书房,依旧让他去箭亭骑马射箭。 直到此时,弘历还记得,永琏死的前一日早晨,他见永琏去上书房无精打采,还严厉的训了他。 此时想来,若不是孩子不舒服,从未出过丝毫差错的孩子怎会如此,而他这个做皇阿玛的竟然不知,还训了他,让年仅八岁的儿子直到死前都还对他说,皇阿玛,儿子错了! 懊悔,自责,心痛不,远远不够,他悔恨,恨自己,因此这些年来甚至不敢面对伤心欲绝的颖萱。 原本,他以为,他于颖萱之间再不似从前,这一切皆因颖萱不再是从前的颖萱,她变了,可细想之下,是他们皆变了。 他在责怪自个,也责怪颖萱,怪她未曾照顾好永琏,孩子病的那样厉害竟然不知。 如今,落落失踪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失去了永琏,再也不能失去落落,颖萱承受不起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他亦然。 在弘历的旨意下,整个热河行宫内的人都四处寻找公主,就连皇太后和永璜等人也闻讯赶来。 夜幕降临,众人举着火把,高声喊着公主,将正宫和湖泊周围都寻遍了,弘历还让人划船去湖中寻找。 而绵奕却只能避开众人,小心翼翼在四处寻找,婧瑶也按照她所说的,在正宫后院悄悄的去查探。 公主未曾被找到,她们两人也不敢出现,那样便完全没有退路了,绵奕与婧瑶深知其中的道理,两人皆是小心翼翼的。 从公主寝殿到湖泊周围处处都被寻遍了,绵奕见所有人都未曾有发现,便悄悄的进入了正宫后院,去找婧瑶。 而此刻,婧瑶却也未曾有丝毫的发现。 众位娘娘身边的下人们均被派去找公主,娴妃和娴妃此时伺候在昏迷不醒的颖萱身边,而纯妃嘉妃等人则是跟在了太后和弘历身边,她们所住的寝宫完全空了下来。 绵奕找到婧瑶之后,两人又潜入了众位娘娘的寝宫一处地儿也未曾放过,细细的寻了,却毫无所获。 夜深了,绵奕和婧瑶站在后院的角落里,两人都沉默着,就连绵奕都快死心了,但她们没有退路了,往后便是死路一条,丢了主子的宫女除了死再也没有旁的选择。 可她不甘心,她答应了额娘,答应了傅恒,要活着离开皇宫,更何况,她决不能让公主出任何的意外。 在宫中,失踪的人十有是被人杀了给丢弃在了某处偏僻的角落里,运气好才能保住一条小命。 若是个宫女,那几乎是死了,但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有谁敢谋害她?即便有也只是宫里的主子们,但公主不是皇子,对她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们不会铤而走险才是。 绵奕思前想后也毫无头绪,就在她已经快要放弃之时,脑中却猛地浮现出一个人来。 “婧瑶,方才你可曾瞧见林答应了?”绵奕突然问道。 “雁芷?未曾瞧见,娴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在颖萱身边,纯妃娘娘和嘉妃娘娘以及怡嫔c舒嫔她们在太后娘娘身边,至于林答应,未曾瞧见!”婧瑶摇摇头。 此番弘历来热河行宫,嫔以上的主子娘娘们都随行了,那些份位低的贵人c常在c答应们弘历却只带了林答应一人前来。 但此番绵奕却发现这林答应竟然没了踪影。 两人又在林答应的住所寻了一圈也未有发现,但绵奕此时再也找不到别的蛛丝马迹,便拉着婧瑶躲在了林答应的寝殿之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寝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绵奕和婧瑶一惊立即躲好。 雁芷一进门便慌慌张张的直奔屏风后面,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和鞋子,对身后还在发愣的宫女巧儿道:“快去帮我拿干净的袍子和鞋袜来!” “主子我”巧儿一脸惨白的看着她,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没用的东西!”雁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你怎的如此惊慌,万一被人看出端倪来,我与你都得死,你还不给本小主将你身上沾满泥土的外袍和鞋子换下来!” “是”巧儿含泪应道。 “快些,必须立即赶到皇上那儿去,先前一片混乱,不会有人在意我们,若稍后被人发现我们不在那可就危险了!”雁芷拉着巧儿说道。 “是,主子!”巧儿颤声道。 “算了,瞧瞧你这样,谁都看得出不对劲,你不必跟去伺候了!”雁芷已然换上了干净的外袍,随意抓了一双盆底鞋便往外走。 “主子,奴婢害怕”巧儿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雁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心道,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没胆的丫头伺候,不能帮忙不说,平添了许多的麻烦。 “主子万一公主她” “你给我闭嘴,我们今日一直在这殿里,半步也未曾离开,可记住了?”雁芷厉声喝道。 “是!”巧儿不住的点头,但心中的恐惧却有增无减,一想起公主还昏迷着被她们抛到了草地上,就浑身发软。 雁芷推开她便往外走。 巧儿见主子出去了,心中更是害怕,去了她所住的偏房中卷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此时绵奕和婧瑶才慢慢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绵奕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屏风后头,拿起方才雁芷换下的衣物与鞋子查看起来。 “如何?”婧瑶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袍子下方有些潮湿,鞋子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我也不知是在何处留下?”绵奕轻轻摇摇头,她对这热河行宫丝毫不了解。 “逼问那宫女!”婧瑶定定的看着绵奕,等待她拿主意。 “好!”绵奕本不想打草惊蛇,从方才雁芷与宫女巧儿所说的话中便知,她们和公主失踪有关,但她与婧瑶却不敢立即去质问雁芷,只因事情闹大后,即便可以证明是雁芷害了公主,可她们二人却因护主不力,也会没命。 但此时,绵奕与婧瑶只能去问那宫女了。 绵奕从雁芷的梳妆盒里拿出一支银钗便与婧瑶一起去了宫女巧儿的偏房中。 “啊”巧儿本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此时被她们掀开被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婧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绵奕则是将银钗抵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巧儿,不许动,给我闭上嘴,否则我一害怕,这手轻轻一抖,银钗便会刺破你的喉咙,要了你的命。” “唔唔”巧儿的身子一直在发着抖。 “放开她!”绵奕对婧瑶说道。 “嗯!”婧瑶虽放开了她,却死死的盯着她,以免她耍花样。 “是你们!”巧儿见来人竟然是绵奕和婧瑶,原本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相见不相亲 “巧儿,方才我们全都听到了,是你和林答应害了公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公主现在在何处?可有危险?否则我便将你送去皇上面前,到时候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也会受到株连,你自个想想吧!”绵奕看着她,沉声道。 “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将我说出去,我不想死,还有额娘和阿玛,我不能让他们受牵连!”巧儿本就害怕,此时见绵奕和婧瑶竟然找上门来,还听到了她和主子所说的话,顿时崩溃了。 她原本才进宫一月,就连宫里的规矩都知之甚少,却被林答应给要来身边,跟着她到了这热河行宫,可来的第一日主子便犯下了那等杀头大罪,她一个小宫女,自然是吓坏了,被绵奕这么一威胁,半分不敢隐瞒了。 原来今儿个下午,公主带绵奕和婧瑶出了正宫后院之时,正好被雁芷给瞧见了,雁芷原本是想带着巧儿出去走走,让这丫头尽早熟悉这行宫,不然往后可如何伺候她。 雁芷往年跟在娴妃身边来行宫,对这行宫了若指掌,便带着巧儿跟了上去,一直到湖泊那儿,主仆两人便躲了起来。 雁芷心中对绵奕可谓深之入骨,若没有绵奕她怎会有今日?怎会成为皇上的弃子,成为众位娘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见绵奕竟然敢教训公主,雁芷心中窃喜不已,后见公主一个人跑了绵奕与婧瑶却不去追,她更觉机会来了,带着巧儿追上了公主。 公主正羞愤难当,却被雁芷主仆给拦住了,加之雁芷竟然对公主说,绵奕以下犯上罪无可恕,公主听后大怒,自然将心中的愤怒统统发泄到了她们身上。 雁芷原本想借机让公主对付绵奕,却没曾想会被公主劈头盖脸的骂,当时便懵了。 后来听公主说要回禀颖萱处置她,她吓坏了便伸手拖住公主,本想下跪认错,哪知一个踉跄竟然与公主一同摔到了地上,公主的头碰到了石头便晕了过去。 雁芷吓坏了,却又见绵奕和婧瑶过来了,便与巧儿拖着昏迷后的公主躲了起来,待她们走后雁芷见公主的头上渗出了血,心想即便公主无碍,她也死定了,把心一横便要将公主丢弃到湖中,反正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嫁祸给绵奕和婧瑶,何乐而不为呢? 但湖边常常有侍卫巡逻,她怕被人发现便让巧儿背着公主跟着她往万树园与试马埭那边去了。 到了那儿便是一片碧草,林木茂盛,一眼望不到边际,两人便将公主丢弃在了茂盛的草丛中。 “你们真是该死,茫茫草原上,我们如何寻人,巧儿,若你想将功赎罪便领着我们前去!”绵奕看着巧儿说道。 “公主原本头就破了,虽伤口不大,但一直流血不止,主子也不许我替公主包扎,她说公主若是醒过来,我与她便没命了,此时即便赶过去,公主只怕也救不活了!”巧儿颤声道。 绵奕听她如此一说,原本还算镇定的心瞬间全乱了,她手里的银钗下一刻便刺入了巧儿的手臂上。 “巧儿,大事不妙,绵奕与婧瑶那两个小贱人竟然找到了公主,我们大祸临头了!”雁芷满脸狰狞的低吼道。 巧儿却在心中冷笑着,祸是小主闯下的,大祸临头的自然是小主,不过,如今她还得听命于小主。 “啊”巧儿痛的尖叫起来,却被婧瑶给死死的捂住了嘴。 “你们该死,若是公主真的出了意外,即便我与婧瑶要偿命,也会先把你和雁芷杀了!”得知公主可能性命不保,绵奕的心竟然抽痛起来,她盯着巧儿眼中满是杀气,真恨不得用着银钗将巧儿给刺死了以泄心头只恨。 那么天真活泼的公主,她们怎会下得了手。 绵奕一把拔出银钗,将巧儿拽下床来,厉声喝道道:“带我们去找公主!” “是是”巧儿吓得连身上的痛都丝毫察觉不到,连鞋子也未穿,便往外跑去。 绵奕与婧瑶跟了上去,拽着她便往万树园的方向跑去。 往湖泊北面的山脚下往前便是万树园了,听巧儿说,她与雁芷并不敢往前走太远,就在山脚下不远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丢下了公主。 绵奕和婧瑶随着她往那边跑去,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侍卫和宫女太监,但众人皆是在找公主的,也未曾注意她们。 三人到了湖泊北面远远的便瞧见了好些太监在那儿。 此处很是偏僻,有如此多太监出现简直让绵奕意外,而她们个现在出去难免突兀了一些,便在大石头后躲了起来,却没曾想还是被发现了。 只见为首那太监慢慢走了过来,对躲在石头后的三人道:“是谁躲在那儿,还不快出来!” 绵奕三人顿时冷汗直冒,眼见火光越来越近,便知太监们已然举着火把围了上来。 “怎么办?”婧瑶紧紧握住了绵奕的手,心道,今日死定了。 巧儿更不必说,险些晕了过去。 绵奕轻拍着婧瑶的手,低声道:“我出去引开他们,你随巧儿去找公主,记住,一定要救公主,不仅为了救我们自个的性命,想想公主对我们的好,便不能让她出事!” “不我去!”婧瑶一把拉住了绵奕便要站出去,但她劲太小,不仅未曾拉住绵奕,自个还跌倒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绵奕已然从大石头背后站了出来。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那石头背后?”太监沉声道,不似平日里那些捏着嗓子怪声乱叫的太监,这倒是让绵奕微微有些诧异。 但她却丝毫不敢抬头,微微屈膝到:“奴婢是跟随姑姑一道出来寻公主的,没曾想却迷了路,夜深了,奴婢害怕便躲在了这石头背后,请公公明察!” “你是哪位主子身边的?”太监又问道。 “奴婢是”绵奕正想着如何回答,却见那太监竟然移动了脚步,眼看就要绕去石头背后了,她立即直起身来挡在了太监面前。 “你”太监没曾想会被她拦住,正欲呵斥,却猛的瞪大了眼睛。 而绵奕也呆住了,下一刻竟然猛的握住了太监的手臂,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是你是文昊哥” 太监闻言浑身一震,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下一刻便将绵奕的手拉开,冷声道:“你认错了人,咱家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胡世杰。” “不你骗人,你就是”此时此刻,绵奕已然有些失控了。 胡世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对身后的十几个小太监道:“此处都被寻遍了,随咱家往这边去!” “是,公公!”小太监们拿着火把便随他去了,留下绵奕一人呆呆的立在那儿。 如若她追上去便能瞧见一人走在前头的胡世杰此时拳头紧握,眼中闪动着泪光。 刻意闭着她,躲着她,没曾想会在此处遇上。 如今的他不是叶文昊,而是胡世杰,一个太监而已。 方才,绵奕那一声文昊哥几乎让他瞬间失控了,但他在最后那一刻忍住了,他此生注定不能再与绵奕又任何的交集,他只是一个太监,此生他没有脸面再见绵奕,加之身负血海深仇,万万不能将绵奕给连累了。 “绵奕快走!”婧瑶并未发现绵奕的异样,见太监们走远了便拉着绵奕跟着巧儿往前跑。 而绵奕还未醒过神来,她的脑子此时混乱一片。 四年前便死在大火中的文昊哥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绵奕在吃惊的同时心中涌起了狂喜。 但文昊哥竟然不认她,而且令她心痛不已的是,他成了太监。 这是为何?这到底是为何? 绵奕一遍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从五岁起,一直到她十三岁,这期间的八年中,额娘身子弱,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日是躺在床上的,几乎对她不闻不问,而叶文昊就像她的亲哥哥一般,护着她,照顾她,在她饥饿难耐之时给她吃的,在她受冻的时候给她穿的,在年幼的绵奕眼中,世上最好的人便是叶文昊,比额娘还好。 因有叶家的接济,她与额娘才挺过了一年又一年,她才能平安长大。 可一夕之间,被她视为恩人的叶家却被大火夷为平地,绵奕曾为此伤心了许久,如今能再见叶文昊她应该高兴才是,但文昊哥那般好的人怎会成了太监? 当年到底出了何事? 一时间,绵奕的心中仿佛被压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绵奕你怎么了?”婧瑶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事,找公主要紧,我们快些!”绵奕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笑容。 她们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在巧儿的指引下找到了公主,万幸的是,公主后脑上的伤口不深,早已结痂并未流血,而公主气息与脉搏尚在,性命无忧,只是被丢弃在这更深露重的草丛中已然染上了风寒,浑身烫的厉害。 此时天已濛濛发亮,绵奕与婧瑶轮流背着公主往回去的路上走,而巧儿绵奕早已让她先回去了,临走之时还交代巧儿千万不可被雁芷给瞧出端倪来。 待到了湖边之时,绵奕突然拿出了那银钗便往自己的肩上刺去。 “你做什么?”背着公主正在走的婧瑶被她吓到了。 “公主受伤了,我们自然不能安让无恙!”绵奕忍着剧痛,又在腿上刺了一下,将银钗递给了婧瑶。 “我来背着公主!”绵奕疼的浑身冷汗直冒。 婧瑶咬咬牙将公主放到了她背上,拿起银钗便在自个身上也刺了两下。 约莫过了两刻钟,终于有人发现了她们。 绵奕和婧瑶也累得快要趴下了,将公主交给了她们之后,婧瑶也晕了过去,只有绵奕一人还清醒着。 得知公主找到了,忙活了一整夜的众人也终于放下心来,公主被抬回寝殿之后众位太医立即为其诊治。 正如绵奕所料想的,公主的伤势并不重,却因染上了风寒,需要好好调养。 原本昏迷的颖萱也醒了过来,这让弘历终于松了一口气,送走了皇太后便下旨让众位娘娘们也回去歇着了。 看着女儿原本红扑扑的脸儿此时惨白一片,弘历的心不禁一痛,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后便吩咐太医们好生照料着。 他要去瞧瞧颖萱如何了,虽然她醒过来了,但他仍旧不放心。 刚刚迈出寝殿的门,弘历却瞧见了跪在外头的绵奕,眼神微微一滞,往前走远了才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去叫她起来,派个太医给她瞧瞧!”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旨往后跑去。 “绵奕,皇上有旨,让你起来!”吴书来到了绵奕面前,扶起她笑道。 “谢公公!”绵奕微微舒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真是福气好啊,是个做主子的命!”想起弘历对这丫头的不一般,吴书来便笑道。 “公公此话何意?”绵奕猛的一滞,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竟有几分凌厉之色。 “就是就是咱家这是随意说说,随意说说,你也受伤了,赶紧进去歇着吧,咱家这就让张太医给你瞧瞧!”吴书来被她瞧得心中发麻,讪笑道。 “吴公公,有时话可不能乱说,您可知此番话会害死奴婢!”绵奕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便进了殿去。 吴书来心中一突,半响才回过神来,心道,我方才竟然有些怕这丫头,要知我吴书来除了皇上可从未怕过别人。 宫中除了弘历便未曾有人训斥于他,就连皇太后也念他伺候皇上多年,常常赏赐与他,颖萱对他也颇为客气,但这个丫头却常常不给他好脸色,可他偏偏连一丝想教训她的念头都不敢生。 而此时,回到寝殿的雁芷却急的满头大汗,心慌不已,她跑到偏房一把将巧儿给拽起来。 巧儿心中一突,心道,难不成主子知道是我帮绵奕他们找到了公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真的假的? “小主,那如何是好?奴婢奴婢”巧儿故作害怕,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曾想此番我费劲心思却便宜了那两个贱人,不行,公主万万不能醒过来,她若是醒过来我便会没命,一定要想个法子,一定要!”雁芷说到此猛的拽着巧儿的衣襟,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小主”巧儿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不禁有些害怕了。 “巧儿,你想不想死?”雁芷笑着问道,只是她的笑容在巧儿看来命如同厉鬼般可怕。 “小主,奴婢不想死!”巧儿摇摇头,绵奕曾答应她,公主醒来后会求公主放她一条生路的,她自然不会死,要死的是小主。 “那好,公主醒了我们就得死,不想死那么只能”雁芷说到此凑到巧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巧儿闻言愣住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猛的跪在了地上:“小主奴婢不敢” 雁芷掐着她的手臂,低吼道:“不敢,有何不敢?谁想让我雁芷死,我便先让她去见阎王。” “那可是公主!”巧儿只觉得她疯了,可小主的疯狂与心狠她不是头一次见到,将受伤的公主丢弃,让其自生自灭,这须多大的胆子啊,小主有胆子干一次,便有胆子干第二次。 雁芷虽然如此说,但也是吓得不行,弄不好,事情败露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快去!”雁芷浑身都在发抖。 “小主,奴婢不敢去,奴婢害怕啊!”巧儿跪下来抱着她的腿喊道。 “你给本小主闭嘴!”雁芷气的一脚将她踹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喝道:“也罢,你就留着这儿,不许离开半步,本小主自己去!” 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雁芷真是不报一丝希望了。 约莫一个钟之后,心知小主已然走远了,巧儿才定了定神,悄悄走出了她们主仆所住的小园子,往公主寝殿的方向去了。 她前脚刚出去,雁芷便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今日回来去偏房找巧儿时,雁芷发觉那个丫头竟然睡着了,她顿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巧儿怕得要死,怎会睡得着?且她瞧巧儿熟睡之时竟然用手护着手臂,便轻轻触碰了一下,却听她呓语“痛”,心中便觉得奇怪,昨儿个巧儿可未曾受伤,雁芷这才起了疑心,轻轻将她宽大的衣袖掀开便瞧见里面被白布绑着还有丝丝血迹。 心知有鬼的雁芷却不动声色的将她从床上拽起来。 雁芷当时就怀疑公主被找到与巧儿有关,只因她们将公主丢弃到那么隐蔽的地方,怎么还会被绵奕她们找到? 再加之她出主意说要毒死公主时,这个死丫头虽然看着很害怕,但眼中竟然有窃喜之意,被雁芷给看了个真真切切。 她入宫多年了,若还会被这个刚进宫两个月不到的小丫头给骗了,那便是她蠢的无药可救了。 因此雁芷才躲了起来,见巧儿离开园子,便知巧儿背叛了她。 巧儿走后,雁芷自然悄悄跟上了,一直跟到了公主所住的寝殿外,便见绵奕将巧儿给拉了进去,雁芷顿时明白巧儿投靠了绵奕。 至今为止,雁芷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让绵奕给瞧出了端倪,借助巧儿找到了公主。 既然想不明白,雁芷便作罢,忙活了一夜,她此时早已累得脚步虚浮,还是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儿,就让绵奕和巧儿去急吧。 而此时,绵奕正思索着巧儿方才所说之话。 巧儿告诉她,雁芷欲下毒加害公主,绵奕微微惊讶过后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巧儿,你说,林答应让你下毒,你不敢,她便要亲自动手?”绵奕再次确认。 “是,小主的确是这么吩咐我的!”巧儿忙不迭的点着头。 “嗯,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她起了疑心!”绵奕笑道。 巧儿微微颔首便跑了出去。 “婧瑶,你说雁芷有那个胆子吗?”绵奕看着婧瑶问道。 “想在公主的药中下毒,只怕她有胆子却没那个本事!”婧瑶冷哼道。 “嗯,但我们也得小心点!”绵奕只怕真的出了差错。 “你放心,我会盯着的!”婧瑶笑道。 绵奕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寝殿有人在喊“公主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便跑了出去。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小宫女大声喊着。 “快去把太医们叫过来!”绵奕支走了小宫女这才看着床上已经醒来的公主。 “公主,您可有哪里不适?”绵奕有些焦急的看着公主。 “哇”公主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绵奕后,竟然大哭起来。 “公主您别哭,告诉奴婢您哪里疼!”绵奕与婧瑶立即拉住了她的手。 “绵奕,婧瑶,我怕”公主似乎被吓坏了。 “不怕,公主不怕,我们在,我们会保护公主的!”绵奕既心酸又心痛。 “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跑了!”公主哭着说道。 “公主可还记得是谁害了你?”绵奕问道。 “是是林答应,她拦住了我的去路,我便训斥了她,随后她向我扑来,我便不知后来出了何事,我的头好疼!”公主轻轻动了一下,发发觉头疼欲裂。 绵奕深吸一口气便将所有的事儿都讲给了公主听。 公主短暂的惊吓之后也回过神来,她止住了哭声,问道:“如此说来,雁芷欲置本公主与死地,而我若是将此事告知皇额娘,你们也难逃责罚?” “是,公主!”绵奕与婧瑶立即跪了下去。 公主瞧了她们片刻才道:“你们起来吧,此事本公主不会告诉皇额娘,若是有人问起,本公主便说有人将我们主仆三人打晕了,是你们醒来后将本公主背了回来,如此你们不但无错还有功,至于那个林答应,本公主先留着她的性命,迟早让她生不如死!” “谢公主!”两人齐声谢道。 “起来!”公主对两人说道。 “公主,奴婢不敢起来,昨日是奴婢在公主面前大不敬,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才让公主生了气,才着了小人的道,奴婢罪该万死!”绵奕说到此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真是后悔了,公主金枝玉叶,又是个孩子,她不该说的那样重。 “公主,奴婢也该死!”婧瑶也颤声道。 “不你们说得对,本公主现如今有这个公主的尊贵身份,她们都敢害本公主,若本公主没有这公主的身份,只怕早死了,本公主不怪你们,快起来!” 经过此事,公主方才明白昨日绵奕所说之话是真心为了她好。 有人要害她,公主岂能善罢甘休,若是依她往常的脾气,早就将雁芷给处死了,可此时,为了保住绵奕与婧瑶,她不得不强压下心中这口恶气。 “谢公主!”两人这才起了身来。 “头好疼,该死的雁芷。”公主扶着头低声吼道。 “公主放心,奴婢断然不会饶了她!”绵奕已然有了主意。 “不急,等本公主痊愈了再说,这些天就先让她得意去。”公主有些愤然的说道。 “颖萱驾到”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额娘来了,你们快扶我下来!”公主很是激动。 “是!”公主早已退热了,只有头上的伤未曾痊愈,两人也放心让她下床了。 “皇额娘!”见颖萱进来了,公主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快回去躺着!”颖萱一阵心疼,拉着她的手说道。 “皇额娘您不舒服,也回去歇着吧,儿臣无碍的!”方才绵奕在回禀公主之时,也告诉她颖萱昨夜旧疾发作,公主自然担心不已。 “皇额娘一听说你醒了,哪里都不痛了,落落你放心,皇额娘一定会找出加害你们的凶手!”颖萱说到此对身后的太监总管王禄道:“多派些人给本宫查!” “是,娘娘!”王禄恭声领命。 “这次多亏了绵奕和婧瑶,将你背了回来,如若不然,本宫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颖萱说到此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额娘您别伤心!”公主轻轻靠在她身上,紧紧抱住了她。 “好,落落没事了,本宫该高兴才是!”颖萱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 “皇额娘,此次多亏了绵奕和婧瑶,儿臣要请皇祖母赏赐她们!”公主笑道。 “好,落落,等你痊愈,皇额娘与你一块去给她们讨一道恩旨,让她们出宫去!”颖萱也笑了。 “皇上驾到”弘历得知公主醒来后也急忙赶了过来。 “你们俩先下去候着!”颖萱突然对绵奕和婧瑶说道。 “是,奴婢告退了!”绵奕和婧瑶立即退到了偏房。 弘历来后,过了不多时,皇太后与永璜等人也来了。 绵奕于婧瑶却躲在偏房不敢出去。 “颖萱似乎刻意让咱们避开皇上呢!”婧瑶似笑非笑的看着绵奕说道。 “嗯这点咱们早就察觉出来了,娘娘如此做也是在护着咱们,你也知道,万一被皇上给看上了,咱们可怎么出宫去?”绵奕笑道。 “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婧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何事?”绵奕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糊涂了,你若是知道,怎么可能那样对他,绵奕,上次我瞧见你在御花园中为人治伤,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洪大哥,你可知他是何人?” “他是御前侍卫!”绵奕见婧瑶满脸凝重,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来。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有哪个御前侍卫会使得动吴书来,即便是傅恒大人做侍卫那会子也不会去使唤他,那可是忌讳,吴书来是皇上身边的人!”婧瑶苦笑道。 “你是说他是是皇上!”绵奕目瞪口呆的看着婧瑶,随即便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想笑。 皇上是谁啊,高高在上,她远远的瞧见过,皇上看着是那般的威严,而侍卫洪大哥呢,很平易近人,最关键的是,他们差太多了。 “是,我曾经细细的瞧见过皇上,上次我不放心偷偷跟你去了御花园瞧见了你说的那个侍卫,他就是皇上。” “不会!”绵奕使劲的摇着头:“洪大哥长着大胡子,皇上没胡子,我昨夜远远的见到皇上走过来,虽然没有看清,但是他脸上没有胡子!” 婧瑶闻言思虑了片刻,脸上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来。 “似乎,皇上真的没有胡子,而那日御花园那位确实是个大胡子!”婧瑶也觉得奇怪了。 “所以你别瞎扯了,洪大哥怎么会是皇上,你瞧瞧他那个没正经的样儿就不会相信了,再说了,上次他在宫外曾经救过我,还被箭伤到了,若他真是皇上他还能瞒得过众人吗?只要一召嫔妃侍寝就会露馅的!”绵奕说罢长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洪大哥都不是皇上。 “你说的也是,可是为何会长的那般像呢,哎呀我也糊涂了,要不,绵奕你下次见到那个侍卫时,你自己想法子确认一下,不然他要真的是皇上,那你可就惨了!”婧瑶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他似乎没有来行宫啊,我也许久未曾见到他了,所以说他绝对不是皇上!”绵奕可不敢相信。 “好,要不你现在去悄悄瞅一眼,仔细把皇上给瞧个清楚!”婧瑶突然说道。 “想死啊,要是被发现了,我还不惨了!”绵奕白了她一眼。 “也是啊,皇太后c永璜他们也来了,还是小心为妙!”婧瑶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虽然绵奕就当婧瑶今日所说的都是废话,可不知怎么的还是放在心上了。 而外头,皇太后正抱着公主流泪不止。 “皇额娘,落落无碍了,您也要保重身子才是!”弘历低声劝道。 “请皇额娘保重凤体!”颖萱也柔声道。 “好好好,哀家就是太高兴了,弘历,你可要早些找到那些胆大妄为的人,连公主也敢加害罪该万死。”皇太后怒声道。 “是,请皇额娘宽心!”弘历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蒙在鼓里 “皇祖母,今日您能见到落落,皆因落落身边那两个宫女奋不顾身救了落落,您可要赏赐她们!”公主抱着皇太后的手臂轻轻的摇着,娇声道。 “好,你说赏赐便赏赐!”皇太后摸着她的小脸笑道。 “皇祖母,那让她们出宫好不好?”公主一脸期盼的看着太后。 “出宫?”皇太后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而一旁的弘历听公主如此说,心中也是一突,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颖萱,若有所思。 “是啊!”公主忙不迭的点头:“孙儿想让她们出宫去!” “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两个宫女?”皇太后问道。 “是,很喜欢!”公主笑道。 “那你舍得让她们出宫吗?”皇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这”公主一想想便觉得不舍了。 “哀家瞧着,就让她们还是伺候你吧,等你往后出嫁了,再恩准她们出宫去!”皇太后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 “可是皇祖母” “落落,还不快谢谢皇祖母!”颖萱突然打断了公主。 “是,孙儿谢皇祖母!”公主见颖萱微微点头,也不再坚持了。 “皇额娘,落落刚刚醒过来,需要静养,儿臣先送您回宫吧!”弘历看着皇太后,轻声道。 “如此也好,落落你好生歇着,再过几日便是你十三岁的生辰了,到时哀家命人好好为你操办,去去晦气!”皇太后拉着公主的手柔声道。 “谢皇祖母!”公主很是高兴。 “弘历,走吧!”太后对身边的弘历笑道。 “臣妾恭送皇额娘!”颖萱微微福身。 “恭送皇祖母!”公主高声道。 “永璜,你们也回去吧!”永璜和纳延泰本想留下来,他们还未曾来得及和公主所说几句话呢,岂料弘历却让他们一道离开了。 “皇额娘,为何方才不让女儿再求求皇祖母!”见人都走光了,公主才问道。 “你这孩子真是记不住事儿,你若是一再的提及,你皇祖母定然要过问起绵奕与婧瑶来,如若是她知道她们便是上次与你出宫的宫女,那可如何是好?”颖萱笑道。 “啊”公主终于回过神来,懊恼道:“是啊,要知道她们上次可是被罚了五十板子,伤筋动骨的,不休息几个月是不会好的,儿臣差点就给忘记了,幸好皇额娘您提醒,看来万万不能让绵奕与婧瑶在皇祖母面前出现,也不能么让她们给别的姨娘们给逮住了,否则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拾。” “知道便好,如今她们是你身边的人,你可得好好的护着,别的不说,绵奕可是你小舅舅看中的人!”颖萱再次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可从未把她当奴才看!”公主笑道。 “好!你还伤着呢,快去歇着,皇额娘也回去了!”出来这么一会,颖萱顿觉身子有些不适,却不敢让公主瞧出来,怕公主担心。 “恭送皇额娘!”公主笑着喊道。 “去躺着吧!”颖萱又握了握她的手,才出去了。 刚刚出了公主所住的小园子,颖萱便在外头瞧见了弘历,心中不免有些惊讶,皇上不是陪着太后走了吗? “颖萱!”弘历见颖萱出来了,迎了上去。 “皇上”颖萱微微一愣,不禁热泪盈眶,原来昨夜她发病之时,并不是幻觉,皇上真的唤她的小名来着。 “颖萱,永琏去了已六年了,是该放下了,我该放下,你也该放下了,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都怨我吗?”弘历握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哀伤。 “皇上我从未怪您,我是怪我自个若是我再仔细些,再小心些,永琏他怎会怎会与我们天人两隔。”颖萱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颖萱!”弘历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永琏虽去了,但他还活在我们心里,我不曾忘记他,你也不曾,他那样的孝顺,若是知我们这么悲痛他该伤心了,颖萱,为了永琏,你要振作起来!” “皇上我也不想悲痛,可一想起他我就自责,我就懊悔,我就难过。” 弘历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痛,并未说什么,而是紧紧的抱住了她,或许,再有一个孩子,会让颖萱忘记往日的伤痛吧。 将颖萱送回去之后,弘历只觉着心中异常的压抑,只觉得这晴朗的天在他眼中竟然也阴沉起来。 几乎是不经意间,绵奕那灿烂的笑容突然就浮现在他眼前,弘历便在吴书来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上,奴才这就去!”吴书来得了弘历的旨意,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去了公主那儿。 “你说洪大哥找我有事?”绵奕不禁觉得有些怪异了,方才她与婧瑶才提起洪大哥,他竟然就让吴书来来找她了。 可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行宫? “吴公公,洪大哥不是在京城吗?”绵奕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京城?不不他随皇上来行宫了!”吴书来笑道。 “他受伤了竟然还跟来伺候皇上,不知该说他忠心还是蠢笨!”绵奕只觉得当奴才的实在是太凄惨了,受了伤还得伺候弘历。 “这”吴书来见绵奕一脸愤恨,不由得冷汗直流。 “吴公公,快去吧,我正好瞧瞧他的伤可好些了!”同在宫中为奴为婢,谁也有个难处,既然熟识,能互相有个照应也不错,加之洪大哥上次受伤其实也是为了护着她,绵奕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不然以他的身手要躲开那些箭雨自然不在话下。 “你别担心,皇你洪大哥他已然痊愈了!”吴书来原本才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弘历见绵奕的地方极其隐蔽,乃是一处假山后头。 “洪大哥!”绵奕见到他无事,心中不免有些欣喜,可脑子里却突然响起方才与婧瑶所说的话来,虽然她心中一万个不相信他是弘历,但瞧着他脸上的大胡子,绵奕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过去,她倒要瞧瞧这胡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弘历见到绵奕笑吟吟的跑过来,原本阴霾的心豁然开朗,也跟着开心起来,可当绵奕那嫩白的小手摸到他脸上时,痒痒的,酥酥麻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弘历整个人猛的一滞。 绵奕却并未感觉到他的异样,将他脸上的大胡子摸了又摸,扯了又扯,不禁笑出声来:“我就说嘛,这胡子怎么会是假的。” 绵奕说罢抬起头看着他,却察觉到他似乎有点怪异,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怪异,就像就像傅恒有时候看着她一样。 每每傅恒那样瞧着她时,都会偷亲她,想到此,绵奕不禁有些脸红了,甚至还有些恼怒,她忍不住抬起脚对着弘历踩了过去。 “嘶”弘历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丫头真是狠心!” 平日里见她在颖萱与公主等人面前进退有度的,可接触多了,便会发现,她其实比野猫还野。 一旦有人对她丝毫不利便会张牙舞爪。 绵奕撇撇嘴道:“谁让你盯着我瞧的,踩你一脚那是轻的,要是旁人我早就”绵奕说到此猛的一顿。 “早就如何?”弘历笑着问道。 “不告诉你!”绵奕白了他一眼才道:“洪大哥你的伤可曾痊愈了?” 弘历今日穿了一身侍卫的衣衫,他奋力的掀开了袖子,露出了当时所受箭伤的地方。 伤口完全愈合了,只是上面依旧看得出有个淡淡的伤痕,伤痕的皮肤颜色比周围的浅上了许多。 “痊愈了便好!”绵奕微微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放心了。 “小丫头,你方才为何扯我的胡子?”弘历笑着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是弘历!”绵奕笑道。 弘历闻言脸色微变,正欲说什么,绵奕却笑道:“你怎么可能是皇上?我才不信呢,所以啊,我就来扯扯你的胡子,虽然我从未看清皇上长什么样,不过我可以确定,直到昨夜我远远瞧着皇上时,他还是没胡子的,若是一个人一夜之间能长这么长的胡子那不是人,那是鬼!” “可别胡说!”一旁默不作声的吴书来忍不住插嘴了,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就喜欢找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听她胡扯呢。 “我哪有胡说,吴公公,你不是跟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的,可每次我瞧见洪大哥的时候你却总是在,为何?”绵奕一直都觉得很怪异呢,此时也没有憋着,索性大大方方的问了。 “那是因为凑巧了,吴公公他想给他徒弟机会,在皇上面前多露露面,就随我出来了!”弘历笑道。 “徒弟?吴公公你有徒弟?谁啊?”绵奕不相信这个半老不老,一毛不拔的太监还会对徒弟那么好。 吴书来呢,听弘历这么一说,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心道,原来他那点小秘密弘历全知道,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以后万万要小心谨慎。 “吴公公,绵奕问你话呢!”弘历见他久久不答,笑道。 “是是胡世杰!”吴书来苦笑道。 “胡世杰”绵奕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昨夜遇到的叶文昊来,胡世杰不正是文昊哥吗? 今日她便悄悄的问了好些宫女和太监,可是也未曾问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进宫几年,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除此便一无所获了。 “吴公公,胡世杰真的是你的徒弟?”绵奕再次确认道。 “是!”吴书来顿觉有些奇怪了。 “绵奕你认识那胡世杰?”弘历笑着问道。 “不是,是因为胡公公与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很像罢了!”绵奕可不敢实话实说。 可她此话一出,吴书来顿时脸色大变,但却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了。 “哦原来如此!”吴书来讪笑道。 “洪大哥,既然你痊愈了,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公主那儿去了!”绵奕说罢打了个哈欠,看着似乎有些累了。 “去吧!”弘历也觉得十分累了,昨夜寻了公主一夜,忧心无比,今儿个却也睡不着,一听公主醒了又忙不迭的过去,方才为了出来见这小丫头还手忙脚乱了一番,又是贴假胡子,又是换侍卫衣服,现在还真觉得有些累了。 绵奕确实累的快趴下了,她虽然很想问问胡世杰的事儿,可也知道眼下不是个好时机,只得作罢了,来日方长,她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的。 吴书来陪着弘历回到寝殿后,待弘历歇下了,他便急匆匆的去太监们住的地儿找胡世杰。 “世杰世杰”吴书来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小太监们见是他来了,均行礼后远远的避开了。 “干爹!”胡世杰见是吴书来,心中不由一喜。 “世杰,我问你,你可曾识得颖萱宫里的宫女绵奕?”吴书来一进屋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胡世杰闻言一怔,沉默片刻后才微微颔首。 “这么说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原本我不想动她,如此看来,她决计不能留!”吴书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干爹,不能杀她!”胡世杰脸色大变。 “不,她必须除掉,否则你的身份暴露后,你我都得死!”吴书来面带狠色。 “干爹,我会去找她说清楚的,她与我一块长大,不会害我!”胡世杰急声道。 “不行,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吴书来已然下了决心。 “干爹,在我心中除了死去的爹娘,最重要的人便是您与绵奕,当初经历了那场灾难,我成了废人,多少个夜里,孩儿背着您拿着匕首,真想了此残生,可孩儿心中却念着她,总想着有一日还能远远的瞧瞧她,两年前,她入宫了,孩儿心中仿佛有了寄托,干爹,孩儿相信,绵奕她绝不会出卖我!”胡世杰说罢看着吴书来,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你”吴书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心道,怪不得这两年,这孩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自从大火后,吴书来将他救起后带他进宫,但这孩子却一个人从早到晚默默不语,完全放弃了自个,自生自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假太监阿桂 这两年却突然有了改变,当差也利索了,从一个小太监慢慢成了弘历身边得力的传旨太监,虽然吴书来也关照他,提拔他,但这也与他的努力分不开,这一切,原来是因为他看见了绵奕,有了生的希望。 “干爹,您放心,我晚些时候便去找她,将当初的事儿都与她说明白,只是绵奕那样的性子,我怕连累了她!”章阿桂叹声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绵奕这丫头对身边的人倒是不错,就说那婧瑶,绵奕次次都护着她,既然你相信她不会出卖你,那你便告诉她吧,不过你可得避着点,千万不要让旁人瞧见了!”吴书来叮嘱道。 “是,干爹!”章阿桂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天黑后,章阿桂便千万公主所住的园子里,此时园子多了好几个小太监和宫女。 颖萱吩咐下来了,公主身边要多些人伺候着,她才安心,公主虽然有些不乐意这么多奴才晃悠着,却也无可奈何。 小太监们见章阿桂来了,还以为皇上有旨意传下来,便进去通报了。 “你说,皇上身边的胡公公来了,可是章阿桂?”绵奕问道。 “这,奴才不知,只知道他是胡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小太监恭声道。 “好,不必禀告公主了,我先去瞧瞧!”绵奕说罢便走了出去。 “胡公公!”再见他,绵奕已然不像当初那般失态了,为免被人瞧出什么来,她便依照宫中的规矩,微微福了福身。 “姑娘客气了,咱家前来是有事想烦恼姑娘帮忙!”章阿桂眼神微动,看着她说道。 “是,公公这边请!”绵奕见他领到了后头一处僻静地儿。 “文昊哥!”绵奕突然回过头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泪光。 “绵奕!”章阿桂看着绵奕,心久久不能平静。 “文昊哥,你终于肯认我了!”绵奕哽咽道。 “绵奕,叶文昊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章阿桂!”章阿桂有些凄苦的笑道。 “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绵奕心中的文昊哥!”绵奕握着他的手不禁泪流满面。 “绵奕,别哭,打小你一哭,我的心便会乱,虽然我不再是从前的叶文昊,但无论此生我变成何人,也会保护你照顾你的。”小时候,他曾经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让绵奕有好吃的,有漂亮的衣服。 因此他不足十五岁便和额娘去内务府供职,干一些杂活,重活,再苦再累他都未曾放弃。 但一场大火却毁了一切,阿玛c额娘死了,他成了废人,曾经的梦完全破碎了,现在他只要远远的看着绵奕便好了。第一百零三章于虎为谋 绵奕听他如此说,眼中的泪水更是抑制不住,小时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 “文昊哥,当年到底出了何事?”许久,绵奕才镇定下来,低声问道。 “当年”章阿桂的双眼逐渐通红起来:“那时,我与阿玛在内务府干粗活,阿玛是有功夫在身的,我也不差,互相有个照应,从未出差错,那一日我们奉命从内务府运一些物品去雍和宫,路上,我不小心闪着脚,阿玛让我先回去,后来阿玛神色慌张的回到了家里,说他听到了不该听之话,但他却什么也未曾告诉我与额娘,十日之后除夕之夜,我们睡下后有人潜进来,他们将阿玛和额娘杀了,我也中了一刀,却并未死,可是这些畜生竟然放了火,后来我昏迷在了火海里,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干爹宫外的私宅里,是他救了我,可我却成了个废人。” “文昊哥!”绵奕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她明白,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绵奕,别伤心,或许这是我一生注定好的,我如今就想找出杀害阿玛和额娘的人,为他们报仇,也为我自己报仇,可干爹说,他们太厉害了,即便是他也不能动那些人分毫!”章阿桂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苦笑道。 “到底是何人?”绵奕心惊不已,连吴书来都不能撼动分毫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干爹说,看那些黑衣人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宫中的侍卫!”章阿桂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宫中的侍卫!”绵奕倒吸一口凉气:“是皇上派去的人?” “不不是皇上,干爹是皇上身边最可信的人,若是皇上他怎会不知,更何况,宫中的主子们能调得动侍卫的有很多!”章阿桂摇摇头。 “文昊哥,你为何如此相信吴书来?他为何会那么凑巧救了你!”绵奕心中总觉得吴书来不是个善类。 “我阿玛早年是宫中的侍卫,他与干爹是旧识,两人有一次当差时出了大错,阿玛抗下了罪责,被打的半死后赶出宫了,出宫之后便再也未和干爹有联系,隐姓埋名多年,后来,我才从干爹那儿知道,阿玛在出事之前曾找过干爹,但干爹还是来迟了一步。” “原来如此,只要他不会害你就好!”绵奕终于松了一口气。 “绵奕,我进宫之后,干爹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便是这个章阿桂,此人在我进宫之前便是宫中的小太监,只是他丝毫不起眼,后来又死于意外,干爹便乘机让我进宫顶着他的身份,只要在这宫中一日,我便是章阿桂,不是叶文昊。”他说到此心中很是苦涩,却无可奈何,为了报仇,他做何事都愿意,更别说是顶替旁人的身份。 “好,文昊哥,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也会帮你查当年之事的!”绵奕已然下定了决心。 “不绵奕,你不可被牵扯进来,再则我与干爹这几年多方查探,以他的本事都毫无所获,我不想你浪费了心神还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章阿桂沉声道。 “好!”绵奕神色微变,随即微微颔首,但她不会放弃,她只是不想让叶文昊担心。 “绵奕,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虽然很舍不得离开,很想和她多说一会话,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 “好,文昊哥,你有事便来找我!”绵奕笑道。 章阿桂微微颔首,加快脚步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绵奕心酸不已,老天真是不公啊!为何那样的事儿偏偏发生在了文昊哥身上。 “绵奕,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快随我进去,公主正寻你呢!”就在绵奕伤心不已时,身后却想起了婧瑶的声音。 “好!”绵奕轻轻眨了眨眼睛,直到眼中的雾气消失殆尽,才转过身和婧瑶去了。 雁芷休息了一整日,到了此时才醒过神来,她瞧着正在屋里忙活的巧儿,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你过来!”雁芷轻轻招手。 “小主有何吩咐?”巧儿很乖巧的走到她身边躬下身来。 “你好生把屋里打扫干净,睡了一日,烦得慌,本小主出去走走!”雁芷笑道。 “是,小主!”巧儿笑着应道。 雁芷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到处闲逛一番后,见未曾有人跟着她,便往娴妃那儿去了。 “你说谁来了?”娴妃看着冯清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是雁芷!”冯清州颤声道,他深怕主子会发火,前些日子一有人不小心提起雁芷,主子便会生气,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 可此时雁芷来见,他身为娘娘身边的总管,不得不前来禀报,毕竟如今的雁芷可是答应小主了,觐见娴妃娘娘自然合情合理。 “哼本宫瞧着她是走投无路,急于来向本宫交待一切了吧,正好,本宫也纳闷当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娴妃笑道。 “是,奴才这就让她进来!”冯清州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了,娘娘前几日都对雁芷恨之入骨,怎么这会子不一样了。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雁芷见了娴妃,远远的便跪了下去。 “得了,你如今也是答应的身份了,不是本宫身边的奴才,不必作践自个,起来说话吧!”娴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此番是来向娘娘请罪的!”雁芷仍旧低着头,并未起身。 “少来本宫面前装模作样,有话便说!”娴妃可没有耐心和她绕圈子。 “主子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向您发誓,奴婢绝不敢勾引皇上!”雁芷颤声道。 “是吗?”娴妃冷笑一声,突然从椅子站起身,走了下来,高高的盆底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但雁芷却吓得浑身都开始冒出了细汗。 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娴妃给捏住了,不由得抬起头来,对上了娴妃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雁芷本宫承认,你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你以为如此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宠?或许一两日还有可能,但离宫之前皇数日传召你侍寝,本宫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就凭你,能有那个本事?本宫在来行宫的途中静下心来想了许久,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了,本宫知道你是个想攀高枝的,可是本宫不点头,你不敢!所以本宫很好奇,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当然,那日是本宫气急了,才会让你受了委屈,本宫会补偿你的!”娴妃说到此在她耳边低声道:“本宫身边出去的丫头,做一个小答应,太委屈了,明日本宫便向皇上请旨,进封你!” “娘娘,您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想留在你身边伺候您,娘娘奴婢虽曾妄想着飞上枝头,可奴婢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子,加之在娘娘身边多年,奴婢早已打消了那个念头,那一日奴婢奉了娘娘的旨意去跟踪那绵奕,且料” 雁芷一五一十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娴妃听。 娴妃闻言,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怒火,她看着雁芷,厉声道:“你这个蠢货,为何那日不讲与本宫听!” “娘娘那日您断定奴婢背叛了您,恨不得把奴婢千刀万剐,奴婢说的话您哪里会信,加上皇上声色俱厉,训斥奴婢,奴婢也不敢说实话了,奴婢想着,等娘娘您消气了再告诉您,娘娘,奴婢没有骗您,奴婢至今还是清白之身,皇上从未宠幸奴婢!”雁芷说到此,怕娴妃不信,便急声道:“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嬷嬷来为奴婢验身!” “不必了,本宫相信你,你起来!”娴妃伸出手扶起了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歉意:“雁芷,是本宫对不住你,当日本宫若是冷静下来,也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意了!” “娘娘如今看来,皇上对那个贱人是上心了,若是不尽早除去,定是个祸患啊!”雁芷有些焦急的说道。 娴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妄想将她当刀子使,这雁芷未免自视过高了吧。 宫中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又如何?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一波又一波,她除得了那么多吗?还是想想怎么抓住皇上的心吧。 更何况,这些年宫中的新人可是层出不穷啊,但受宠的,还是当初在王府里的老人,皇上啊,是个念旧的。 再则,那绵奕是颖萱身边的人,真的出事了,就让颖萱去头疼吧。 想到此,娴妃故作愤恨道:“你说的有理,那个贱人必须除了,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爬到本宫头上来,本宫须得想一个好法子才成啊!” “是啊,娘娘!”雁芷恭声道,心中却道,娴妃娘娘果真上钩了,以她对娴妃的了解便知娴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雁芷,你可有好的法子?”娴妃看着她微微蹙眉道。 “这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 “你说与本宫听听!”娴妃有些动容了。 “娘娘,奴婢有个法子能一箭双雕,不仅可以除了绵奕那个小贱人,还能让娘娘您登上后位宝座!”雁芷在娴妃耳边低声道。 娴妃闻言猛的一滞,原本想等着看热闹的她,此时心中不能平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嫉妒与阴谋 “说下去!”娴妃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奴婢记得,二阿哥死后,皇后悲痛欲绝,躺在床上整整一年,身子才有了起色,却也落下了心绞痛的病根,而公主失踪之后,颖萱又犯病了,娘娘您昨夜奉旨去侍疾,必然有所知了!”雁芷神色间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本宫瞧着她痛苦万分,连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娴妃微微颔首道。 “若是颖萱再次承受这样的痛苦,指不定便会”雁芷说到此微微一顿。 娴妃自然会意,眼神闪烁不定,半响才笑道:“雁芷,日后在本宫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免得旁人听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夜深了,你且回去歇着吧,来日本宫再与你从长计议,本宫方才所说之事,定然算数,你既是本宫身边出去的人,本宫自当扶持你!”娴妃面露困意道。 “是,嫔妾告退了!”雁芷一时也不知娴妃心中到底有何打算,要说服娴妃,必然要投其所好,娴妃只有两个心愿,其一是生一个皇子,这其二便是坐上颖萱的宝座。 雁芷相信只要给娴妃一些时日,她便会有所决定的,此时她也不敢再多言,便退下了。 雁芷刚刚出去,娴妃便召来冯清州,在他耳边低声道:“去给本宫跟着她!” “是!”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跟了出去,约莫两刻钟之后,才匆匆回来复命了。 “娘娘,林答应去了嘉妃娘娘那儿!” “哼她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知道的太多了,还想踩着本宫往上爬,真是痴心妄想,本宫留她不得!”娴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而此时,嘉妃的寝殿中,雁芷正笑着看向嘉妃,相信她方才那番话,足以让嘉妃动容了。 嘉妃看着雁芷,脸色有些发白,手也微微颤抖,半响才平静下来,沉声道:“林答应,夜深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本宫也乏了!” “娘娘”雁芷万万没曾想到嘉妃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打发她。 “梁一鸣,送林答应回去!”嘉妃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是,林答应请!”梁一鸣笑道。 “是,嫔妾告退了!”雁芷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她推心置腹,将那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嘉妃,没曾想人家竟毫无反应。 她前脚刚走,嘉妃便瘫到了软榻上。 “娘娘!”嘉妃身边的管事宫女婉清大惊。 “婉清原来,本宫生四阿哥时难产竟然是娴妃所为,她为何要如此对本宫?当初在王府,本宫便以她马首是瞻,从未生过二心,原本,本宫心中还念着是她帮着本宫护住了胎,这才有了四阿哥,对她更是敬重,却不知,她竟然那样狠毒,若不是本宫福大命大,挺了过来,早就一尸两命了!”嘉妃恨声道。 “娘娘,那个林答应是娴妃娘娘身边的奴才,却背叛主子,现如今与娴妃娘娘水火不容,她说的话可不能全信!”婉清劝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宫定会查明此事!”嘉妃沉声道。 “娘娘您能如此想便好,宫中险恶,四阿哥还年幼,娘娘不得不防啊,林答应有句话说的对,娘娘在娴妃娘们身边若是不小心谨慎,有朝一日若出了意外,那四阿哥便是娴妃娘娘的儿子了!”婉清很是担忧的说道。 “本宫何尝不知,永璜大了,又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他定然不会给娴妃当儿子,三阿哥和六阿哥是纯妃的心头肉,纯妃虽然脑子不够使,可皇上就喜欢她那股子傻气,她如今正受宠,没人能抢了她的儿子,至于五阿哥,他额娘愉嫔虽然分位不高,也不受宠,可愉嫔性子刚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娴妃断然不会去招惹,她眼下就是想打四阿哥的主意,若是本宫有个三长两短或是犯了大错,那么她便能抚养四阿哥了。”嘉妃说到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越发的担忧起来。 “娘娘所言极是!”婉清却不知主子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本宫自然不能给他人作嫁衣裳,等着瞧吧,总有一日,她会后悔曾经如此对待本宫!”嘉妃冷笑道。 “那林答应那头?” “她?跳梁小丑罢了,本宫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不必搭理她!”嘉妃沉声道。 “是,奴婢懂娘娘的意思了!”婉清应道。 经过十来日的修养,公主完全痊愈了,但雁芷的存在对她来说犹如芒刺在背,若不是为了保绵奕和婧瑶周全,她早就报仇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这一日是公主十三岁的生辰,因太后娘娘下了旨,众人便齐聚一堂为公主庆生。 绵奕与婧瑶本欲跟在公主身边去热闹热闹,可为了不让众位主子们瞧见了引火烧身,两人便按照公主的吩咐侯在了外头不显眼的地儿。 一连收了好些个精致的寿礼,公主自是高兴,但她一瞧见雁芷,顿时沉下脸来,只是未让众人发觉罢了。 席间,公主似乎很“喜欢”弘历的“新宠”林答应,总是缠着她,而弘历也想起前几日娴妃所请来,当场便下旨进了雁芷的分位,现如今的她已是常在了,还得了封号“秀”。 而雁芷却吓得战战兢兢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至于失态,只因公主方才在她耳边说:“别以为本公主奈何不了你,咱们来日方长!” 席散后,雁芷喝的晕乎乎的,她如今虽然是秀常在,却还是众人之中最卑微的存在,娘娘们让她喝酒她岂敢不喝,加之公主有意对付她,她根本不敢拒绝。 “秀常在,喝多了吧,本公主送送你!”公主一把扶住了雁芷的手笑道。 “不不公主折煞嫔妾了”雁芷吓得酒醒了一半。 “皇额娘,儿臣觉得和秀常在很投缘,儿臣想去她那儿玩玩,可好?”公主看着尚未离去的颖萱笑道。 “去吧!”对于公主的要求,只要不是太出格的,颖萱都会答应,更何况今日是公主的生辰。 雁芷只好和公主一道离开了。 刚刚出了大殿,绵奕与婧瑶便跟了上来,还有好些小宫女,小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雁芷的寝宫去。 到了寝宫,公主吩咐,除了绵奕与婧瑶,不许任何人跟进去。 刚进了寝殿,公主便放开了雁芷,顺道推了她一把,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巧儿道:“你主子喝醉了,你去院子里提一桶水来!” “是!”巧儿虽不知公主是何意,却不敢多问,立即跑出去打水了,约莫半刻钟她才提着水桶进了寝殿。 公主一把接过水桶便将里面的水浇在了雁芷头上。 “如何?酒醒了吗?”公主蹲下身看着狼狈不已的雁芷笑道。 “公主嫔妾冒犯了公主,不求公主恕罪,但求公主给嫔妾一次机会!” “啪”一声脆响传入众人耳中。 公主摸着有些发红的手掌,转过头看着绵奕,可怜兮兮道:“手疼!” 绵奕笑道:“公主,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必动手,别伤着你自个!” “你说的极为在理,可谁让她方才张嘴胡说的?欲置本公主于死地,竟然还让本公主给她机会,真是做梦!”公主说罢,一把将雁芷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真以为本宫主怕你连累到绵奕她们,才饶了你吗?”还未到雁芷回话,公主却冷笑道:“错了若是本公主要你死,有一万种法子,比如,在你的宫中吃下带毒的食物,邀你一道出去逛园子,被你‘推进’水里只要本公主愿意,顷刻间便能要你的命,可本公主不会这么做,本公主要你生不如死,每一日都活在害怕和悔恨之中,顺便告诉你,你那个七品贪官阿玛此时应该下大狱了。” “不公主,您杀了奴婢吧,饶了奴婢的家人!”雁芷闻言一脸死灰之色,随即抱着公主的腿乞求道。 “你要害死本公主之时可曾考虑今日的后果,哼不曾,一个死人能有何威胁呢?可本公主偏偏没死,本公主要你一辈子不得安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饶了你?做梦!”公主一脚踢开了她。 “绵奕,婧瑶,我们走!”公主笑道。 “是,公主!”两人应道。 绵奕跟在公主身后,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去,在雁芷耳边道:“奴婢知道您不会善罢甘休,但您最好不要再招惹我们,不是每次都会如此走运的。” “绵奕,不必与她这种人废话!”公主说罢冷冷的看着雁芷:“秀常在,本公主可喜欢你了,今儿个才是个开始,来日方长啊,明日本公主再想个新花样来找你玩玩!” 第二日一早,公主便让人唤了雁芷前去。 “今儿个,本宫主带你去万树园玩玩,那个地方你不陌生,上次你便是将本公主丢在了那儿自生自灭呢!”公主看着雁芷笑道。 雁芷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绝望了。 万树园北倚山麓,南临澄湖,地势平坦开阔,地上绿茵如毯,麋鹿成群,山鸡c野兔出没,苍松c巨柏c古榆c老柳散置其中,遮天蔽日,园内不施土木,设蒙古包。 进了万树园,公主与绵奕等人便骑在了马上。 “秀常在,闲着无聊,咱们玩玩,等下本公主数到三,你便可以跑了,若是跑的太慢,本公主与绵奕手中的箭可是不长眼的哦!”公主乐呵呵的笑道。 “公主,嫔妾今夜要侍寝,改日陪公主可好!”雁芷不得不搬出弘历来压众人,毕竟除了娴妃,可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只是,自从弘历启程往热河行宫来后,雁芷便丝毫没有用处了,弘历这些日子以来,可从未召她侍寝。 “侍寝!”公主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公主您这是?”绵奕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秀常在,你这是故意吓唬本宫主吧,好大的胆子!本公主今儿个一早便听皇额娘说,皇阿玛要带她去游玩呢,去什么地儿?本公主一时也想不起了,不过要过两日才回行宫来,你侍寝?给谁侍寝?”公主故作不解的看着雁芷。 绵奕与婧瑶忍不住笑了起来。 “拿箭来!”公主娇声喝道。 “是,公主!”小安子立即递上了弓箭。 “秀常在,你不跑本公主可哦” “公主,奴婢也想试试呢!”婧瑶突然笑道。 “婧瑶你不是不会射箭吗?”绵奕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此时学也不晚嘛!”婧瑶笑道。 “说的有理,小安子,给婧瑶弓箭!”公主说罢已然拉开弓。 雁芷本来不愿意跑,可公主射出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她,从她身边擦过,她若是不跑,定然被射中了。 一个时辰下来,雁芷早已晕倒在地,无论泼多少水她也未曾醒来。 “真是没劲,这么没用,本公主还怎么慢慢报仇!”公主有些气愤的吼道。 “公主,奴婢有个法子定然能叫醒她!”婧瑶笑道。 “哦那便试试!”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从万树园回到了塞湖边。 小宫女们在婧瑶的指挥下,将雁芷给绑了起来,而太监们则是拉着绳子,将雁芷丢入了湖水里。 “哎呀动了动了”公主见人刚刚丢进水里片刻便有了动静,高兴的大叫起来。 “快快快,把她拉上来,可别让她溺死了!”婧瑶立即吩咐小太监们。 “公主饶命”被倒着拉出水面的雁芷立即求饶。 可公主是玩上瘾了,一直尖叫着让人放下去又拉上来。 绵奕在一旁看得不禁笑出声来,她自然是不会同情雁芷的,雁芷那样的人,你同情她,她便如同那饿狼般,下一刻便要了你的命。 “快快放下去” “拉上来” 众人的嬉闹声传了很远很远。 娴妃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绣着淡雅碎花的袍子,脸上脂粉未施,更显得她气质脱俗。 在园子里走了不久,她便想去湖边瞧瞧,暮云立即叫人抬来了肩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木兰秋围 “不必了,本宫想走走,你与海盛跟着便成了,本宫不想身边人太多!”娴妃笑道。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与大太监海盛一起跟着她去了。 “比起紫禁城,本宫倒是更喜欢这行宫,依山傍水,连这天都是那样的蓝,看着就让人心中舒爽!”娴妃抬头看着天,柔声道,眼中却满是憧憬之意。 “本王今日才知,皇嫂竟然喜欢行宫!”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娴妃微微一愣,这才回过头去,待看清来人,脸上那淡淡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皇嫂这是要上哪儿去?”和亲王笑道。 “和亲王!”娴妃微微颔首,神色间满是疏离与漠然。 “皇嫂”和亲王看着她欲言又止。 “和亲王是要去觐见太娴妃吧,本宫想去塞湖边走走,海盛”娴妃微微侧目看着海盛。 “娘娘!”海盛立即垂下头。 “派人将本宫的肩舆抬过来!”娴妃柔声道。 “是!”海盛立即往后疾步走去。 “暮云”娴妃看着暮云,眼神柔和。 “娘娘,起风了,奴婢回去给您拿件披风过来!”暮云顿时会意,娘娘这是要支开她呢。 见娴妃身边无人,和亲王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退下了。 “敏若,进来可好?”和亲王看着娴妃,目光中一片柔色。 “本宫一切皆好!”娴妃淡笑道。 “我听母妃说,倩儿在宫中时,你很照顾她,谢谢!”和亲王面带苦涩,没曾想,有一日,他与她见面之时,竟然无话可说,只得说这些无用之话。 “和婉公主聪慧可爱,本宫喜欢她也是常理之中!”娴妃笑道。 “敏若,我” “和亲王,请称本宫娴妃!”娴妃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敏若,当初你便不该嫁给四哥,四哥深爱四嫂,别的女人只是摆设罢了!”和亲王神色黯淡的看着她。 “此话王爷十年前便说过了!”娴妃冷笑道。 “敏若当初” “和亲王!”娴妃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 “敏若,有句话我憋在心中十年了,今日我不吐不快,十年前,我不能娶你做我的嫡福晋,可我答应你娶你做侧福晋,一辈子只疼爱你一人,可你为何选择嫁给四哥,做了他的侧福晋?”和亲王有些痛心的问道。 “和亲王,请你自重,你是亲王,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若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本宫不客气!”娴妃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和亲王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诚恳,还有一丝歉意:“我此番是送倩儿来此的,敏若,我还是那番话,有难处便找我,我弘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了!”娴妃冷冷的说道。 此时,海盛与暮云双双敢来了。 “娘娘!”暮云将披风为她披上,扶着她上了肩舆,众人便往塞湖边去。 娴妃坐在肩舆上,脑子一片混乱。 曾几何时,她也曾问自个,当年为何会选择嫁给弘历而不是弘昼。 他们均有嫡福晋,嫁过去她只是个侧福晋,但弘昼喜欢她,弘历却漠视她。 平心而论,她当初喜欢的是弘昼,可当先皇问她时,她却选择了弘历。 只因阿玛告诉她,宝亲王弘历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而弘昼未来不过是个亲王。 做一个亲王的侧福晋了此一生还是做一个帝王的妃子?一步步往上爬,问鼎后位?她陷入了两难。 最终,在爱情与权力之间,她选择了权力。 可嫁给弘历这十年来,她也曾努力了,却从未得到他的怜惜与爱,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愿用那些卑鄙的,不耻的手段去争,去夺。 多少次,她差点迈出了那一步,就像宫中这些女人那样,费尽心思去谋划那一份恩宠。 可每当她不经意间瞧见弘历望着颖萱时眼中的柔情,她的心也渐渐冷下去了。 她乌拉那拉敏若,不是一个乞儿,她不愿要那一丝丝怜悯。 尽管那一丝施舍来的怜悯之情在这后宫之中,众人趋之若鹜,可她不屑。 宫里的女人不是傻子,有谁看不出皇上心中c眼中只有颖萱一个? 尽管这几年来,因二皇子的死,帝后之间不再似从前那般浓情蜜意,可那份爱并未曾因此有丝毫的减退。 这几年来,她远离后宫的争斗,可总是在不经意间又趟进了这浑水来,到底还是不能独善其身啊! 难不成这一生就这般下去,终老后宫?她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一阵阵嬉笑声传入耳里。 “娘娘,和敬公主在湖边玩呢!”暮云躬身禀道。 “过去瞧瞧!”娴妃柔声道。 “是!” 太监们将肩舆抬了过去,稳稳落地,娴妃这才下了肩舆。 “落落,你在作甚?”娴妃走到湖边问道。 “娴娘娘万安!”公主似乎对娴妃很是喜欢,远远就扑到了她怀里。 “那不是秀常在,她怎么会?”娴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公主。 “闹着玩的,小安子,把秀常在拉上来,送她回宫!”公主玩累了,也闹得差不多了,便要收手。 “你这孩子,她好歹是你皇阿玛的嫔妃,悠着点!”娴妃拍着她的手笑道。 “是,落落知道了!”公主并未放在心中,但她在娴妃面前向来是知礼数的。 “落落,方才我遇到了你五叔,他将倩儿送到太娴妃那儿去了,你不去找倩儿玩玩?”娴妃一边为公主擦干额头的汗水,一边笑道。 “倩儿回来了,太好了,我快三年未见到她了!”公主乐的跳了起来,对着娴妃福了福身便要往前跑。 “公主!”绵奕轻声唤住了她。 “您慢些!”绵奕上前,柔声道。 公主闻言,虽放慢了脚步,但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那欢呼雀跃的样儿,绵奕还是头一次瞧见。 这让绵奕不禁对娴妃与公主所说的倩儿很是好奇。 “婧瑶,你可知倩儿是谁?”绵奕低声问着身边的婧瑶。 “是和硕和婉公主,倩儿是她的乳名,咱们可唤不得。”婧瑶低声道。 “宫中不是只有一个公主吗?”绵奕微微有些诧异。 “皇上如今确实只有咱们公主这一个金枝玉叶,那和硕和婉公主不是皇上亲生,她是和亲王唯一的女儿,太娴妃的心肝宝贝,自小养在宫中,皇上收其为养女,封了公主!这和婉公主人虽小,但脾气可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三年前得了重病,被和亲王福晋从宫中接回王府调养,此时大概是痊愈了,到这行宫来拜见太娴妃!”婧瑶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绵奕恍然大悟。 皇太后居住的松鹤斋是正宫东面一组八进院落的宫室,此次来热河行宫,皇太后邀了太娴妃一道,均住在了这松鹤斋中。 绵奕等人陪着公主一道去了松鹤斋,远远便听见了小女孩那清脆悦耳的笑声。 不必说,那便是和硕和婉公主公主了。 快三年未见妹妹,公主自是欣喜,陪着和婉公主玩了许久,直到傍晚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正如婧瑶所说,和婉公主年纪不大,脾气却大着,只是在和敬公主面前甚为收敛。 毕竟在这宫中,固伦和敬公主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和婉公主再刁蛮,也要有所避让。 因和婉公主来后,和敬公主便有了伴儿,这也苦了绵奕与婧瑶,整日伺候这两个小祖宗,忙得团团转。 而雁芷却因此逃过了一劫,公主几乎将她给遗忘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底,弘历传下旨意后,众人便准备随驾前往木兰围场。 热河行宫的设立便是为了方便弘历去木兰围场狩猎。 从圣祖康熙爷设立木兰围场起,木兰围场便成为皇家猎场。 弘历每年秋日在木兰举行“秋狝”,却并非为了娱乐。 通过狩猎,可以使八旗官兵既习骑射,又习劳苦。 木兰围场北控蒙古,南拱京津,是战略要地,在此行围狩猎,是帝王演练骑射的一种方式。也从而达到控制蒙古c震慑沙俄c巩固北部防守的目的。 绵奕与婧瑶跟在公主身边前往木兰围场,在途中,她从公主那儿得知了一个令她喜不自禁的消息——傅恒奉旨前往木兰围场了。 途中颠簸数日之后,众人终于到了木兰围场。 此处自古以来就是一处水草丰美c禽兽繁衍的草原。这让从未见过大草原美景的绵奕等人着实愣上了许久。 弘历到木兰围场后,首先驻进御营。御营由黄幄帐c幔城和网城组成。内设连帐一百七十五座为内城,外设连帐二百五十四座为外城。 绵奕与婧瑶自然是伺候着公主,住在公主的帐中。 而她心中一直念着傅恒,可傅恒却伺候在弘历身边,她未曾有机会与他相见。 修整了两日后,狩猎便开始了,八旗众将士将包围圈慢慢缩小之后,弘历首先跨马上阵追逐野兽,扈从的王公大臣和神机营c虎枪营将士紧紧尾随。 重围之中,只有弘历一人射猎,以示天子独尊。 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绵奕不禁有些失望,众人均是甲胄在身,她根本瞧不见傅恒在哪儿,却又不得不看住身边的公主,深怕她出了意外,此时她不禁有些羡慕留在帐中歇息的婧瑶了。 “哇皇阿玛射到了一只鹿”公主兴奋的大叫起来。 绵奕勉强抬起眼来,便瞧见那明黄的身影正驾驭着马儿追逐着猎物。 “该本公主啦!”公主兴奋的喊道。 绵奕策马跟在她身边,目光却四处游走,寻找傅恒的身影,但千军万马之中,她如何寻得到。 弘历行猎之后便是皇子随射,接着是王公大臣们,最后才是大规模的围射。 弘历则是回到看城,登城观围。他这是在观察皇子王孙骑射是否娴熟,是否有能力继承王位;也是在趁机考核官吏,检阅军容。队伍不整肃的立即予以惩处或革职。 参加围猎的人视猎场为战场,个个奋勇争先,与猛兽搏斗。 “傅恒,你瞧瞧落落,这丫头骑射的本事见长了!”弘历指着远处的公主,对身边的傅恒笑道。 “是!”傅恒微微颔首,恭声道。 “你追上去跟在落落身边,不可让她出了岔子!”片刻之后,弘历见公主竟然策马狂奔,不禁有些担忧了。 “是,奴才领旨!”傅恒心中不由一喜,他自然知道绵奕在公主身边,立即下了看城,策马而去。 “公主,小心些”绵奕跟在公主身边可谓是胆战心惊,公主马术虽好,可也禁不起她那般折腾,瞧着她竟然飞身站到了马背上,搭弓便要射箭,绵奕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离她们很近的永璜和纳延泰也被吓得一身冷汗。 “落落,别闹”永璜喊道。 “公主”纳延泰则是奋力抽打着马儿想要追上去。 绵奕离公主最近,几乎是策马跟在了她身边,她的心狂跳不止,若是公主跌下马背,她也救不了啊。 公主连发三箭,均射中了猎物,这让四周围观的众人又是欢呼又是担忧,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必然大怒。 射中猎物之后,公主一个旋身稳稳落到了马背上,她身后的绵奕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是谁?”人群中,一名浑身甲胄的少年指着远处的公主问着身边的男子。 “是大清弘历的公主!”男子沉声道。 “大哥,回头我让父汗给我提亲去,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那木扎尔。”少年有些得意的笑道。 “是吗?”男子的嘴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是自然,本王子是准噶尔部大汗的嫡子,未来的大汗,只有本王子才配得上大清弘历的金枝玉叶!”那木扎尔说罢看着身边的长兄,语中满是轻蔑:“至于达尔扎大哥,你是婢女所生的庶子,能娶公主身边的婢女便不错了!” 达尔扎闻言,并未曾说话,只是眼中那一丝冷意更盛,心中有万千的怒火,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赌约 “大哥,咱们也比试一番,让大清弘历瞧瞧咱们准噶尔男人的厉害,也不枉父汗让咱们来此的一番苦心!”那木扎尔说罢策马而去。 “哼”达尔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冷哼出声,随即跟了上去,他自然不会忘记临行前父汗的命令,断然不能让那木扎尔出现任何的意外。 “绵奕,你随本公主去前头,今日咱们比试一番,看谁狩的猎物多!”公主一边策马,一边对绵奕喊道。 “公主,您当心些!”绵奕急声道。 公主却未曾听清,此时的她,眼中只有那些成群的猎物。 “这丫头怎这般野!”颖萱也登上了看台,瞧着远处的女儿那股子疯劲,不禁笑出声来,自然也有些担忧。 “颖萱,你可要去试试?”弘历在颖萱耳边低声道。 “臣妾便不去了,许久未曾骑马了,只怕会从马上跌下去呢!”颖萱笑道。 “也罢,咱们瞧瞧吧!”弘历不禁莞尔。 此时公主与绵奕已然跑到了很远的地儿,永璜与纳延泰都被她们甩开了老远。 众人在大草原上种马狂奔,一番狩猎下来,公主与绵奕收获颇丰。 “大哥,你瞧,那不是大清的公主吗?真是巧!”那木扎尔可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公主。 “那木扎尔,休得无礼,不要给父汗惹麻烦!”男子见他欲要策马上前去追公主,不禁喝道,正欲拦住他,但转念一想,若是那木扎尔开罪了大清的公主,对他岂不是有利。 “公主公主”那木扎尔追了上去。 公主听到有人唤他,还以为是永璜和纳延泰,正巧她有些累了,便停下马来。 “你是何人?”公主见来人甚是陌生,不禁皱起秀丽的眉头来。 “小王乃是准噶尔大汗之子那木扎尔!”那木扎尔笑道。 “哦”公主长长的应了一声,随即将那木扎尔打量了一番,冷声道:“本公主听闻准噶尔部向来与我大清为敌,不知你来此作甚,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公主误会了,早在五年前,大清便与我准噶尔议和,以阿尔泰山为界,准噶尔于阿尔泰山以放牧,喀尔喀部在阿尔泰山以东放牧,各占其地,何来为敌之说!”那木扎尔笑道。 “哼”公主冷哼一声,不知为何,她就是看着眼前这少年极其不顺眼。 就在此时,永璜与纳延泰也跟了上来。 “永璜!”那木扎尔笑道。 “二王子!”永璜微微颔首,他身边的纳延泰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永璜,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公主看着永璜笑道。 “好!”永璜应了一声,便调转马头。 “公主且慢!”那木扎尔却策马拦住了公主。“二王子有何贵干?”公主轻轻瞥了他一眼,语中满是不快,若不是永璜给她使眼色,她早就训斥于这个令她生厌的二王子了。 “小王与公主一道回去!”那木扎尔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公主虽有些不情愿,可那木扎尔却策马在她身边,硬是将绵奕挤到了后头。 绵奕微微皱眉,却并不能说什么,她不过是个宫女,此刻轮不到她多嘴。 “小舅舅”就在此时,公主忽然看着前方高喊一声,便策马奔去。 绵奕随即跟了上去。 傅恒见到她们,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下了。 他下了看台之后便策马追她们,却因人与猎物太多,寻了许久这才瞧见了。 “公主!”傅恒并未下马,只是微微抱拳。便看向公主身边的绵奕。 两人目光相对久久不愿分开。 “小舅舅,你怎么来了?”公主见他们如此,心道,不好!万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来,便打断了两人。 “是皇上吩咐奴才前来寻公主!”傅恒笑道。 “那咱们一道回去吧!”公主说罢策马往前,众人皆跟了上去。 绵奕也收敛了心神,跟在公主身边,此时,永璜永璜却到了他身边。 “绵奕。” “永璜!”绵奕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心道,永璜许久未曾缠着她了,今日这是? “绵奕,我已满十六岁,皇阿玛要为我选福晋,你” “永璜!”绵奕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心道,你选福晋与我何干? “绵奕,你别生气,我只是” “驾驾”绵奕未再搭理他,挥着马鞭驱使着马赶上了公主。 纳延泰看着永璜不由得摇摇头。 众人觐见弘历后,公主便带着绵奕回到了她的帐内歇息。 “公主回来了!”婧瑶见两人归来,便迎了上去。 公主今儿个打了许多猎物,自然兴奋不已,赏赐了身边的众人。 “你可曾见到他了?”待身边无人时,婧瑶才低声问着绵奕。 “谁?”绵奕问道。 “就是傅恒大人!”婧瑶笑道。 绵奕俏脸一红,低声道:“见是见到了,可惜只是一面,他现在在皇上身边呢!” 婧瑶也是一脸的惋惜,虽然她心中并未曾忘记傅恒,却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心思了。 木兰秋狝持续二十余日,每日狩猎结束后,车驾回营,弘历将所获猎物分别赏赐给群臣c王分c扈从。 草原上点起千百堆篝火,众人割生炙熟,举行野餐。 绵奕每日陪在了公主身边,公主先前还热衷狩猎,后来便不去了,兴许是她还小,折腾起来有些累了。 木兰行围期满后,在张三营行宫举行盛大的庆功宴飨会,蒙古王公宴请弘历和满汉大臣,随后弘历再宴赏蒙古王公。 盛宴上进行四项表演活动,称为宴塞四事。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便是教马,由一些年轻力壮的套马手,驯服那些未经驯服c狂奔乱咬的幼马。 公主每次随帝后前来狩猎皆要看的,因此绵奕与婧瑶便跟在了她身边伺候着。 两人皆身着公主赐下的衣衫,脸上虽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甚是好看。 今日就连皇太后与太娴妃也前来了,随侍而来的娘娘们也皆在,在场女眷较多,她们又很是谨慎,因此并不显眼。 绵奕偷偷抬起头四处瞧,欲寻找傅恒的踪影,却没曾想对上了一双极为阴沉的眸子,不由得一愣,便垂下了头。 那是准噶尔的大王子达尔扎。 此人绵奕识得,近日来,二王子那木扎尔时常缠着公主,令人异常生厌,而这位大王子向来是寸步不离二王子的。 绵奕也听公主说过,这位大王子虽然是准噶尔大汗的长子,却是婢女所生,在准噶尔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二王子。 “绵奕快看,教马要开始了!”婧瑶轻轻拉了拉绵奕的衣衫,笑道。 绵奕这才回过神来,而坐在椅子上的公主已然欢呼起来了。 教马的勇士,有蒙古各族的,也有八旗将士,皆是异常壮硕之人,绵奕一时找不到傅恒,只好将视线转移到教马上。 就在此时,坐在下方正首的那木扎尔突然站起身对弘历笑道:“皇上,那木扎尔愿一试,领教大清勇士的风姿!” “哦二王子既然有雅兴,朕的大清勇士们自当奉陪,来人啦!”弘历朗声道。 “奴才在!”便有一人出列了。 “陪二王子前去!”弘历心中不面对这个二王子刮目相看。 这二王子虽然年仅十三岁,却颇为稳重熟成,身量也颇高,竟与长他三岁的永璜不相上下。 但无论如何,他与那些勇士们一比,却显得瘦弱了。 “皇上,若小王侥幸取胜,有一不情之请!”那木扎尔恭声道。 “二王子请说!”弘历笑道。 “小王若是取胜,请皇上将您的掌上明珠和敬公主下嫁于小王!”那木扎尔高声道。 他此话一出,四下皆惊,而弘历脸上原本的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颖萱手心不禁冒出了细汗来,她忍不住瞧了弘历一眼,随即看着身边的女儿,担忧不已。 皇太后也是一脸怒容,可此时她不便说话,便看着身旁的弘历,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而在场的娴妃等人,片刻的错愕过后,面色各异,有担忧,有欣喜,却都隐藏的极好。 弘历的心也沉了下去,按理说,落落还小,这那木扎尔年岁也不大,论身份c相貌,这那木扎尔的确配得上公主,可他怎会将最爱的女儿嫁到准噶尔。 莫说是落落,就是养女和婉公主他也绝不愿。 弘历心中早已下定决心,有生之年必定会灭了准噶尔,将其纳入大清,将女儿嫁过去,无异于推入火坑。 他是弘历,也是一个阿玛,更何况,此时并未到非嫁公主和亲的地步,江山的稳固与延续,绝不是靠一个女子便能维系的。 “皇上,小王也愿一试!”达尔扎突然站起身来,打破了四下的寂静。 弘历闻言心中那强压的怒火不禁汹涌而出,他看着眼前的这对兄弟,眼中一片冷色。 那木扎尔闻言,却有些不屑的看着达尔扎,冷笑道:“大哥也有兴趣?不过以大哥的身份,怎配得上公主,能娶公主身边的婢女便不错了!” “弘历,哀家瞧着两位王子是看上了咱们落落身边的宫女了!”皇太后逮住机会,突然笑道。 宝贝孙女她舍不得,可宫女要多少她都不会心疼。 见众人的目光霎时落到了自个和婧瑶身上的绵奕,方才还有些担心公主的她,此时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弘历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公主身边的绵奕身上,虽离得极远,他却从那丫头脸上看见了惊恐与无助。 弘历不由得一怔,认识这丫头以来,他从未见她怕过,此时一见,他心中满是不忍。 “皇阿玛,儿臣不嫁,儿臣身边的人也不嫁!”公主却猛地站起来看着弘历有些悲愤的说道。 众人又是一惊,在场的王公大臣心知固伦和敬公主是弘历最为宠爱的金枝玉叶,可也没曾想公主此时竟然敢如此说话,毕竟这可不是后宫之中啊。 那木扎尔微微一惊,还来不及发作,他身边的达尔扎便沉声道:“依公主之意,我堂堂准噶尔的王子配不上公主,也配不上公主身边的奴婢?” 公主闻言,心知方才的话欠妥,便深吸一口气道:“王子此言差矣,是本公主不敢高攀!” “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小王不介意公主高攀!”那木扎尔笑嘻嘻的说道,他此话一出,四下想起了一阵抽气声。 这二王子难道疯了不成?众人如此想到。 公主猛的站起身来冷笑道:“你真是蹬鼻子上脸,难不成你堂堂准噶尔的王子娶不到王妃不成?跑来我大清撒野,想娶本公主,做你的春秋大梦!” “落落,休得胡言!”颖萱怕公主再说出不妥的话,便低声喝住了她。 那木扎尔也想不到和敬公主竟然敢在众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要知道他姐姐被父汗宠上了天,也不敢如此啊。 “二王子,公主年幼无知,又被朕宠坏了,只怕是做不了你的王妃!”弘历笑道。 “皇上,小王与公主同岁,小王愿意等!”那木扎尔笑道。 他虽年幼,却也知晓,若是娶了大清的公主,他在准噶尔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到时候他这大哥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哈哈哈此事还得朕的公主点头!”弘历朗声笑道。 “那木扎尔,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赢我大清的勇士不成,本公主便与你打赌,若是你赢了,本公主便嫁给你!”公主思虑片刻后冷笑道。 “落落!”颖萱不禁有些着急了。 “皇额娘,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你以为他多厉害,儿臣才不信呢,他打猎时儿臣见过,很是一般!”公主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此时,浑身冷汗的绵奕与婧瑶相视一眼,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又为公主担忧。 “公主,您要小心,这个那木扎尔既然敢如此说,定然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他此番不是丢了准噶尔的脸吗?”绵奕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叛乱 想到此,那木扎尔死死的盯着绵奕,那眼神,如同草原上的饿狼寻着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绵奕心中一惊,收敛心神在公主耳边低声道:“公主,奴婢瞧着那二王子似乎恨极了奴婢,他该不会又要打坏主意了吧!” 公主闻言,方才那股子得意劲儿瞬间消散了,她起身对首座的弘历福身笑道:“皇阿玛,儿臣方才一番劳累,这会手脚无力,头晕眼花,想回去歇着了!” “病了?”弘历不免有些担心了。 “不,就是身子不太舒服,大约是累了!”公主吐吐舌头笑道。 “去吧,来人,宣太医给公主瞧瞧!”弘历大手一挥。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安排小太监去宣太医。 “皇上,臣妾去瞧瞧!”颖萱以为公主真的身子不适,有些放心不下。 “去吧!”弘历看着颖萱,眼中一片柔色。 “皇额娘,儿臣无碍,只是此番赢了那些准噶尔人,我瞧着他们不服气,怕多生事端才以此为由离开的!”公主出去后见颖萱跟来了,便跑回去笑道。 “你这孩子,即便要离开也不能以身子不适为由,害的皇额娘好生担心!”颖萱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随即看向一旁的绵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本宫一早便知你是个心细胆大的丫头,又聪明伶俐,此番你可是立下大功了!” “奴婢惶恐!”绵奕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要知这两年多以来,颖萱可未曾将她视作外人,也不曾讲这些话夸赞她,不知今日是何缘故。 “绵奕,本宫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落落此番真的有危险了,本宫可不想看着唯一的孩子远嫁准噶尔!”颖萱心中对绵奕更是满意了。 “娘娘,奴婢受娘娘与公主的大恩,自当尽心尽力,侍奉主子!”绵奕恭声道。 颖萱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往后别说这些,本宫倒是想让你受大恩呢,可此番时机还不成熟,绵奕,你上次找到了公主,这次又保全了公主,多番立功,等回到京城以后,本宫自当请皇太后下旨给你指婚!” “谢娘娘!”绵奕心中欣喜不已。 “不必多礼,用不了多久就是一家人了,等回到京城,你也出宫去瞧瞧你额娘吧,她许久未曾见你,怕是想极了。”颖萱不禁想起绵奕的额娘兰氏来。 “是,谢娘娘恩典!”绵奕已然四个月未曾见兰氏了,想念得紧。 绵奕心中十分很感激颖萱,别的宫女一入宫门深似海,活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才能见到亲人,往往在宫中一呆便是十多年,即便出宫也是随着主子来行宫c木兰围场亦或是圆明园,哪里能与亲人相见呢。 而她,每月都能奉旨出宫一次,对她来说,当真是天大的恩典了。 回到了帐中,公主又蹦又跳,兴奋地不得了,绵奕与婧瑶两人也十分欣喜。 此番来木兰围场狩猎,可谓是人人皆大欢喜,此次狩猎已然接近尾声,弘历下旨回京,众人便忙着收拾准备。 “绵奕姐姐,公主正寻你呢!”绵奕刚刚按公主的吩咐准备好了行囊,便见一个小宫女进了帐来,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是哪位主子身边的。 “你是?”绵奕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奴婢是跟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公主正与和婉公主玩,她吩咐奴婢前来请您前去!”小宫女恭声道。 “好!”绵奕不疑有他,便跟在了这小宫女身后。 “绵奕这是要去哪儿?”婧瑶刚从外头回来,远远的便见绵奕跟着一个宫女往外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又是那个姓黄的侍卫找她?那人也真是的,老爱找绵奕的麻烦,也不怕被人知道了闹出事来!”婧瑶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片刻之后还是有些担心,便悄悄跟了上去。 上次绵奕硬说那个姓黄的不是皇上,是她婧瑶看花眼了,此番她正好去瞧上一眼。 “等等,这是要去哪里?”绵奕走了许久,见宫女带着她走的地儿越来越偏僻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唤住了这宫女。 “姐姐,公主与和婉公主就在前头!”小宫女柔声笑道。 “前头?”绵奕顿时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心道,这个宫女有些诡异啊。 此处偏僻,若是两位公主在此游玩,老远就该听到喧闹声也该瞧见伺候的宫女太监才是,可此处静得可怕呢。 想到此,绵奕双手不动声色的靠在了一起,她左边袖口里藏了一把小匕首。 就在此时,绵奕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动,忍不住转过身去,顿时脸色大变。 “奴婢给二位王子请安!”绵奕微微福身。 来者正是那木扎尔与达尔扎。 “绵奕。”,木扎尔看着她,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此时,绵奕何尝不知自己上了这宫女的当,被骗了出来,心提了起来,握在手上的匕首也紧了紧,手心微微冒出了冷汗。 “知道本王子为何让人将你引到这里来吗?”那木扎尔冷声问道。 “奴婢不知!”绵奕故作慌乱的看着他,随即摇摇头。 “你一个小宫女,竟然敢坏了本王子的好事,让本王子不仅不能娶公主,还连带着我准噶尔丢了这么大的脸,本王子若是饶了你,又有何脸面回准噶尔去见父汗。”那木扎尔冷笑一声,便步步紧逼过来。 绵奕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那木扎尔被她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到了,片刻才定了定神,怪笑道:“不想做什么?我那木扎尔还未曾杀过女人呢,你应该庆幸才是!” 那木扎尔说罢一把掐住了绵奕的脖子,只是他还来不及得意便觉得手上一阵剧痛,猛的放开了绵奕。 “该死的,你好大的胆子!”那木扎尔看着鲜血直流的手背,再瞧瞧绵奕手中那带着血的小匕首,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方才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此刻却真的动了杀机。 绵奕丝毫未被那木扎尔吓到,她紧紧握着匕首,眼中更是多了一丝坚定之色。 性命岌岌可危,无论眼前之人是谁,她也不会束手就擒的,若是不能脱身,想要她的命,那也要付出代价。 “大哥!”那木扎尔忍不住回头瞪了达尔扎一眼,怪他不拦着这宫女。 原本正抱着手臂看戏的达尔扎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看着绵奕对那木扎尔道:“你不是希望我娶一个婢女吗,我便如你所愿,她的性命不必取了,我带她回准噶尔!” “果真?”那木扎尔看着达尔扎,有些不敢置信。 “我可从未骗过你!”达尔扎笑道。 “死丫头,既然我大哥看上了你,就饶你一命!”那木扎尔死死的盯着绵奕,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绵奕未曾说话,她警惕的看着这兄弟两人,脑子里却想着要如何才能脱身。 达尔扎往前一步,笑着看向绵奕,只是那笑意中潜藏着别的意味:“是你自个和我们走,还是将你打晕了带你走?” “做梦!”绵奕冷冷的看着他。 “好!”达尔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一眨眼功夫便到了绵奕眼前,绵奕扬起手中的匕首,可匕首还未刺到达尔扎身上便被他给夺了去。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冰凉,绵奕的身子慢慢僵住了,那匕首异常的锋利,若是她有异动便会被伤到。 就在此时,达尔扎忽然伸出手将她给打晕了。 “大哥,你真要带她回去!”那木扎尔还是想不明白达尔扎此举是何用意。 “那是自然,你瞧瞧她,长得多美,咱们草原上可难找出第二个这样的美人来!”达尔扎抱起晕倒在地的绵奕,笑道。 那木扎尔可不相信达尔扎是个沉迷美色之人,心道,不管大哥带着个女人回去作甚,只不过是个宫女,地位卑微,能有何用,到头来还是对他有利。 “殿下,奴婢”那宫女见兄弟俩都要走了,忍不住跟了上去。 “哦差些便坏了大事!”那木扎尔听到宫女的唤声,停下脚步来。 “殿下,您答应奴婢会带奴婢走的!”小宫女可怜兮兮的瞧着他说道。 “是啊,本王子答应过你,会娶你做侧妃嘛!”那木扎尔笑道。 小宫女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晕,她的家人早就死光了,无牵无挂,与其一辈子做一个宫女,还不如跟着这个王子离开,起码还是个侧妃。 只是她脸上的笑意下一刻便成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一个贱婢而已,怎么配得上本王子!”那木扎尔看着瞪大眼睛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宫女,冷笑道。 “快走吧!”达尔扎回过头冷声道。 那木扎尔自然知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大清弘历明日便要离开木兰围场,而他们在方才便去与弘历告辞回准噶尔了,此时是该离去了。 待两人走后片刻,确定四周没有人的婧瑶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此时的她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不能让绵奕被带走,不能几乎是在醒悟过来的一瞬间,婧瑶便往后飞奔而去。 “哎呦死丫头你跑什么”吴书来正奉了弘历的旨意去给皇太后请安,瞧瞧太后那边可准备妥当了,毕竟明日就要离去了,却没曾想半道上冲出来一个宫女,愣是撞到了他身上,若不是章阿桂扶住了他,他便要摔倒在地了。 被撞得气晕八素的婧瑶,此时已顾不上身上的痛楚,她只想立即去见公主搬救兵救绵奕。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婧瑶便要跑,却被气的直发抖的吴书来给拦住了:“死丫头咦婧瑶!”吴书来正欲开骂,却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婧瑶,猛的瞪大了眼睛。 “吴公公,公公救命啊!”婧瑶早些日子便听绵奕提起过,说着吴书来现如今和她私交不错,是个可信之人,若是出了事可以找他。 绵奕之所以会告诉婧瑶这些,也是因为吴书来是章阿桂的干爹,她相信章阿桂,自然对吴书来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待见了。 “救命?谁要杀你?”吴书来一惊,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番。 “不是我,是绵奕!”婧瑶急声道。 “绵奕,她怎么了,出了何事?”吴书来还来不及出声,他身后的章阿桂便问道。 虽然婧瑶不知这个胡公公怎么如此着急,却还是将事情说了一番。 “准噶尔那些人好大的胆子,世杰,你先带人去追,婧瑶即刻去禀报颖萱与公主!”吴书来急声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 吴书来跺了跺脚这才往弘历的御营跑去。 “皇上,大事不好了”吴书来人还未到声先到。 正在帐中看书的弘历听闻后,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太后出了何事?” 弘历吩咐吴书来去太后那儿,此番他如此焦急的跑了回来,弘历自然以为太后出事了。 “不不是太后娘娘”吴书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是是绵奕,她,她被准噶尔的人给抓走了!”吴书来急声道。 弘历勃然大怒:“那木扎尔兄弟好大的胆子,他们应该未曾走远,吴书来,吩咐下去,命神机营的人封住围场,给朕拦住他们!”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命跑了出去。 “高玉”弘历对着帐外大声喝道。 “皇上!”太监高玉立即跑了进来。 “备马!”弘历沉声道。 “是,皇上!”高玉领命而去。 片刻后,弘历带着百来名贴身的侍卫骑着马从御营冲了出去,鄂容安自然也在其中,此刻他还不知出了何事。 而得之消息的公主等人也异常的着急,便和永璜他们也骑马追去,颖萱自然也派人告知了傅恒。 原本异常平静的木兰围场突然间便人仰马翻,这让摸不清状况的人还以为出了大乱子。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闲逛的娴妃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方才若不是她身边的霜秋拉着她躲得及时,便要被奔驰而来的马儿给伤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还好有惊无险 “娘娘娘娘”雁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笑道:“娘娘,好事啊!” “何事?瞧你这笑容满面的样子,莫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在娴妃心中称得上好事的可不多呢。 “娘娘,嫔妾方才给颖萱请安,那个婧瑶跑来说,绵奕那个小贱人给准噶尔的人带走了!”雁芷眉飞色舞的说道。 “嗯”娴妃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心道,本宫还以为颖萱出事了呢,真是白高兴一场。 雁芷见娴妃似乎不太关心,也不敢多说了,便笑道:“嫔妾陪您逛逛!” “不必了,本宫如今没这个心情了,霜秋,回宫!”娴妃看着身边的霜秋吩咐道。 “是,娘娘!”霜秋有些讥讽的看了拂柳一眼,扶着娴妃便离去了。 “哼”半响,拂柳才冷哼一声,带着身边的巧儿去了。 只是丢了一个宫女,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众人皆是有些不解的,除了知道一些眉目的拂柳与娴妃外,就连皇后都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只有公主与傅恒等人去追,却未曾想到皇上竟然派出了神机营的人,就连皇上自个都去追了。 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便让人去宣了来不及跟去的吴书来。 “娘娘是奴才禀告皇上的,绵奕她两次立下大功,救了公主,皇上听奴才这么一说,心知公主与娘娘喜爱绵奕才追上去的,这也是为了娘娘和公主!”吴书来惶恐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一番话说得极其漂亮。 皇后闻言,便觉自个多心了,笑道:“此番麻烦吴公公了,初夏!” 初夏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吴书来。 “娘娘折煞奴才了!”吴书来是断然不敢要皇后赏赐的。 但初夏却硬塞给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可别让娘娘不痛快!” 吴书来只好接下了荷包,千恩万谢的磕头后,退下了。 “但愿佛祖保佑绵奕能平安无事的归来!”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放心,皇上派出那么多人,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准噶尔那几百人!”初夏安慰道。 “嗯”皇后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而此时,那木扎尔兄弟正带着身边的人奋力的赶路,他们身后不远处,章阿桂已然带着几个太监追了上来。 只是几个太监,自然对他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那木扎尔他们并未曾放在心上。 绵奕被达尔扎放在马车之中,马车跑起来比马慢上许多,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章阿桂便追上了他们。 “几个太监而已,呼雷,干掉他们!”达尔扎回过头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是!”呼雷立即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将章阿桂他们拦了下来,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章阿桂身边几个太监都死了,几个准噶尔人也被他干掉了,他又策马追了上去。 “该死的太监!”达尔扎见章阿桂又追了上去,便知他派的人死了,心中涌起了怒火。 章阿桂不断的骚扰他们,那木扎尔忍无可忍便吩咐众人停了下来,准备杀了章阿桂再走。章阿桂打小练武,这些年进宫后也未曾落下,吴书来更是重金请了深藏不露的老太监教他,因此章阿桂武艺精进了不少,一时间那些准噶尔勇士倒是杀不死他,但章阿桂再厉害也经不起这么多人耗着,身上所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可他却不怕死的往马车那里冲过去。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达尔扎等人不禁面色一变。 “是大清弘历还有他的御前侍卫!”那木扎尔倒吸一口凉气。 “那木扎尔,弘历身边不过百余人,虽然是御前侍卫,可我们身边的护卫也不差,我们有几百人,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达尔扎突然看着那木扎尔说道。 “大王子说的对!”跟着兄弟二人前来的将领也附和道。 “好冲过去,杀了乾隆!”那木扎尔眼中一片疯狂之色。 达尔扎见那木扎尔领着众人冲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里可是大清的地盘,弘历虽然带着百余人追了上来,可一时间也休想杀了弘历,大清的大军稍后便到,若是若是那木扎尔能死在这儿,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弘历武艺不弱,加之身边的御前侍卫个个不俗,身处众人保护之中,虽然准噶尔人不怕死往上冲,却未曾接近弘历十丈之内。 此时,远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尘土漫天飞扬,那木扎尔面色一变,便对身边的众人吼道:“走” “那木扎尔,把人留下,朕赦你们不死!”弘历朗声道。 那木扎尔闻言神色微变,心道,那个小宫女看来不一般啊。 “二弟快走,大清的大军追上来了!”达尔扎心中却希望大清弘历能够追上来杀了那木扎尔。 至于他,有那个小宫女在,他定然能逃脱,大清弘历亲自来追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弘历见他们要逃,立即追了上去。 达尔扎骑着马靠近了绵奕所在的马车,想要跳上马车去,即便等下被追上了,他还有一张保命符。 那木扎尔自然不蠢,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心中打了什么盘算,也冲了过去。 “那木扎尔,你做什么?”达尔扎怒吼道。 “大哥,这个女人真是不祥,弟弟我看你还是不要娶她好!”那木扎尔高叫一声,从马背上俯下身去,一刀砍在了拉着马车的马儿腿上。 马儿受了伤,顿时往前倒去,马车本就在疾驰之中,便随着马儿翻了过去,往左边的山坡下撞去。 “该死”达尔扎怒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奋力拍打着马儿逃命了。 “哈哈哈”那木扎尔高声笑了起来,也奋力逃命,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不傻,自然猜到了达尔扎心中的打算。 方才他让人回马过去杀大清弘历,一回头却发现达尔扎在最后无动于衷,便知自己上当了,此时他有危险,自然也不会让达尔扎平安无事。 “吁”弘历见马车翻下了山坡,又见那木扎尔等人皆是单人单骑,便知道绵奕是在那马车之中,便下马往山坡下跑去。 幸好此处是草原上,即便有山坡也是小山坡,马车跌下去之后竟然还完好无损。 “绵奕”弘历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此时的绵奕还昏迷着,摔下来的时候,头撞到了马车车身上,磕破了头,右脸颊上全是血。 弘历一把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缠到她头上抱起她便往山坡上跑。 “鄂容安,快马回去请太医过来!”弘历沉着脸对身边的鄂容安吩咐道。 鄂容安看着弘历将绵奕紧紧的抱在怀里,还一脸焦急,微微有些错愕,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却不敢耽搁片刻,骑着马便往回跑去。 追上来的神机营大军也被弘历下旨撤退了,他并未让人去追达尔扎兄弟,此时还不到大清与准噶尔决一死战的时候,他不想引起太大的纷乱。 “绵奕,你一定要撑着!”弘历见那布条已然被鲜血给浸透了,心中不由一颤,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是一瞬间,难以抑制的心痛猛的爆发开来,越来越强烈。 弘历怔了怔,这种感受只有在皇太后c皇后或者和敬公主等为数不多的几人出事时,他才会如此。 皇太后是他的亲额娘,他敬之,爱之,皇后是他生平之所爱,而皇后所生的永琏与和敬亦是他最爱的孩子,在他心中,他们才是他最在乎最爱的人,谁受到半点的伤害都会让他心痛。 而宫中那些妃子出了事,他顶多只是微微有些不忍罢了,却从未有过多的情愫。 可此时 弘历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认识这个小丫头两年了,在他心中,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小妹妹一般,闲来无事贴着假胡子扮作侍卫逗逗她,看着她开心也是不错的,可弘历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他会如此在乎这小丫头。 听说她被抓走后,他的心中竟有些害怕,害怕永远见不到她,听不到她唤自己黄大哥,再也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般,随心所欲的和她说笑。 他是弘历,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可自从成为弘历那时起,得到了无上权力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很多。 皇额娘对他虽然一如既往的关爱,却多了一丝对君王的崇敬,皇后更是如此,就连一向刁蛮无比的娴妃,也收敛起了脾气,不敢再顶撞他。 有时他甚至怀念起当初在王府时的日子,那样的惬意。 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让他随心所欲说话的人,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身为弘历的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扮作一个侍卫,不厌其烦往脸上贴着大胡子,还得担心胡子贴的不稳,被小丫头给拔下去,身份暴露,每每在她面前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这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可他也未曾想过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妃子,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怕那样,那一份随心所欲的惬意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此时,他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永远将她留在身边保护她的念头,这是为何?他竟然不敢去深究。 跟在弘历身后,浑身是伤的章阿桂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楚,他看着弘历紧紧的抱着绵奕,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即便他这一辈子只能远远的看着绵奕,却也希望她一生能够平安快乐,可在宫中几年,看惯了嫔妃之间血与泪的争斗,他不想绵奕跳入这个用无休止的战场之中。 一定一定要阻止,即便不能留在宫中,即便不能报仇,他也不允许,不允许他这世上所剩下的亲人陷入危机。 没错小时候的他,没有成为废人的他期望着能有一日能够娶绵奕,一生一世照顾她,疼爱她,可如今的他,完全将绵奕当做他的亲人,他的妹妹那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便那人是弘历。 “皇阿玛,绵奕她怎么样了?”公主策马过来,与弘历汇合了。 “伤的很重!”弘历颤声道。 片刻后,大阿哥与傅恒他们也赶到了。 “皇阿玛绵奕她”大阿哥看着绵奕头上的血,双眼刹那间泛红了。 而傅恒,原本的冷静也在这一瞬间奔溃了。 “绵奕。” “小舅舅!”公主却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猛的拉住了他,微微摇头。 傅恒浑身一震,立即策马跟了上去。 “皇上,您累了,奴才来抱着她吧!”傅恒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必,朕自己来!”弘历此时也是担忧无比,完全未曾注意到傅恒与大阿哥的异样。 过了一会,太医们也到了,给绵奕包扎伤口之后,弘历便抱着她骑着马回到了御营中。 “小舅舅你别跟进去!”公主猛的一把拉住了魂不守舍的跟在弘历身后的傅恒。 她拉住了傅恒却来不及拉住大阿哥。 御营之内,大阿哥猛的跪在了地上。 “永璜,你做什么?”弘历将绵奕放在榻上后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大阿哥,沉声道。 “皇阿玛,前些日子您说儿臣满了十六便要给儿臣指婚了,儿臣求皇阿玛,将绵奕赐给儿臣!”大阿哥恭声道。 “为何?”御营内一片寂静,片刻后,弘历才低声问道,语中带着浓浓的冷意。 “皇阿玛,儿臣喜欢绵奕!”大阿哥虽然惧怕弘历,却也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让朕想想,绵奕是你梨梨身边的宫女,又数次救过梨梨,你想娶她也得她自个愿意!”弘历思虑片刻后说道。 “谢皇阿玛,谢皇阿玛!”大阿哥欣喜若狂,虽然往常他问过绵奕,每次都被绵奕给拒绝了,可这次不一样,只要皇阿玛做主,绵奕嫁给自己最少也是个侧福晋,她自然不会拒绝了。 “你退下吧!”弘历沉声道。 就在此时,皇后也赶到了御营外头。 “梨梨c傅恒,你们怎在外头站着!”皇后柔声问道。 “皇额娘”公主看着皇后,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虽然才十三岁,可也不是何事都不懂的孩子了,方才皇阿玛将绵奕抱在怀里,仿佛视若珍宝那般,她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偶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天地一家春 可此时公主要如何对皇额娘说? 难不成告诉皇额娘,皇阿玛看上了绵奕,看上了您早就中意的弟媳。 就在此时,御营的大帐被掀开来,大阿哥走了出来,他正欲说什么,却见皇后等人均向着他身后行礼,立即转过身去微微躬身。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柔声道。 “皇阿玛万福!”公主微微福身。 “傅恒也打了个千跪了下去。 “皇后来的正好,你的宫女朕已经给你带回来了,你将她领回去吧!”皇帝说罢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备马!朕要出去走走!” 公主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帝,就连傅恒也是一头雾水。 方才在归途中,任谁也看出了皇帝对魏绵奕的异样,可此时竟让他们怀疑自个是否看错了。 “初夏,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绵奕背回去!”丝毫不知情的皇后对初夏吩咐道。 “我来抱她!”大阿哥却猛地冲了进去。 还未曾走远的皇帝闻言猛的一顿,随即便上马了。 “大阿哥,不必你帮忙了!”公主却猛地拦住了大阿哥。 “梨梨,皇阿玛答应我了,只要绵奕点头,就将绵奕指给我!”大阿哥却有些兴奋的说道。 公主微微一顿,心道,难不成真是我看错了,误会皇阿玛对绵奕有意? 想到此,公主便打消了要将此事告诉皇后的念头,却也没好气的对大阿哥说道:“绵奕现在昏迷不醒,受了重伤,你还想着这个,当真让人生气,还不让开!” 皇后轻轻拍了拍傅恒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魏绵奕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被打晕后又撞到了头流了血,伤了元气,被公主带回去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绵奕你醒了!”若研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了笑容来。 “别哭,难看死了!”魏绵奕有些虚弱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若研,她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好,还好她回来了,还好未曾被那对丧心病狂的兄弟给带走。 “绵奕你吓死我了,幸好皇上把你救回来了!”若研握着她的手说道。 “不是公主吗?”魏绵奕心下一惊,头便剧烈的疼了起来。 “不是,公主迟了片刻,皇上已然把你救下了,你不知道,你吓死我了,听说是皇上抱你回来的,我还以为皇上对你不过幸好没事儿,皇上把你救回来以后就让皇后娘娘带走你了!”若研说到此还觉得的后怕呢。 “傅恒他怎么样了?”魏绵奕问道。 “一直在帐外站着呢,我去告诉他一声!”若研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傅恒得知魏绵奕无碍了,想偷偷的进去看看她,但若研却不让,怕被人给瞧见了不好,此时已然是流言满天飞,众人皆说魏绵奕要嫁给大阿哥做侧福晋。 这可是皇上应予了的,只要魏绵奕点头便把她赐给大哥,一个小宫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怕乐得不知所以然了,怎会不应予呢。 以魏绵奕的出生自然不可能是嫡福晋,不是侧福晋便是侍妾了,可皇帝钦赐,那便不是侍妾,想来只能是侧福晋了。 傅恒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去找皇后,宫里流言满天飞,若不及时阻止,流言就要成真的了。 皇后也很着急,她未曾想到大阿哥竟然是个管不住嘴的,将此事满到处说,弄得她心中甚是不快。 而公主,听到奴才们的风言风语后,早就去找大阿哥了,自然是去教训他。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傅恒微微躬身。 “小六,不必多礼,快坐!”皇后慈爱的看着傅恒,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那般,对这个弟弟,她可是爱极了。 “姐姐,怎么这会子功夫便出了如此变故?早知如此,我也不妄想要娶她做嫡妻了,妻也好,妾也罢,只要我心中有她,只要我一辈子只娶她一人,名分又有何意义,只要我傅恒有朝一日立了大功位极人臣,一样能给她讨封号,一样能让她成为嫡妻,为何我当初就想不明白,要让她留在这宫中!”傅恒此时后悔不已。 “傅恒你别急,冷静些!”皇后的心不由得一痛,早就知这个弟弟对魏绵奕情根深种却未曾想到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姐姐,我冷静不下,这么多年我冷静的太多了,从阿玛离世起,从姐姐你成为皇后起,我便知自己要冷静,我不能走错哪怕是一步,不能给我们富察氏抹黑,不能给姐姐抹黑,我要成为姐姐的依靠,我要成为富察家的依靠,可姐姐,此时我真的冷静不下来,绵奕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哪怕我因此一无所有!”富察家的重担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压在了他身上,他是富察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很多哥哥,但皆不是能堪大任之人,因此,阿玛在他身上寄托的最多,姐姐亦然。 皇亲国戚并不是好当的,自打他十五岁那年,姐姐成为皇后,他便愈加的小心,深怕有任何的差错给姐姐带去麻烦,少年老成的他自然十分冷静,在他心中仿佛只有家族和姐姐。 魏绵奕的出现却让他有了新的寄托与念想,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抢走她。 “傅恒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绵奕,也不会让你一无所有,你终有一日必当成为我大清的肱骨之臣!”皇后看着傅恒,心疼不已,她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为何要给年幼的弟弟那样大的担子。 傅恒微微颔首,他终有一日会凭借自己的本事位极人臣,保护他说要保护之人。 第二日,众人拔营而去,魏绵奕依旧与公主一道坐在了马车里,大阿哥仿佛将魏绵奕当成他未过门的福晋一般,常常骑着马到马车旁边想要和她说话。 魏绵奕却从未曾搭理他,自打她听公主告诉说,大哥向皇帝说要娶她之时,便对大阿哥失望之极,加之后来流言满天飞,魏绵奕更是气愤。 此时的她恨不得一脚将大阿哥踹的老远,又何尝会搭理他。 “绵奕,你别不说话,我不该在你未曾点头之前便将此事说了出去”大阿哥依旧在外头自顾自的说着。 魏绵奕耳朵边上都快听的起茧子了,她甚至有些不明白,永璜身为皇上的长子,往后指不定便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为何要来缠着她一个小宫女。 “大阿哥,请您不要来和奴婢说这些了,奴婢头疼!”魏绵奕终于听不下去了。 “大阿哥,你要是再不走,本公主不客气了,整天像一只苍蝇似的在我们耳朵面前叫,你不烦本公主烦了!”公主吼道。 “我这是诚心道歉!”大阿哥委屈不已。 “诚心?你这是将事情越描越黑,算了,不想与你说话了,你若是再不离去,我便告皇阿玛!”公主拿出了杀手锏。 “我走!”只要公主一哭,他准得被皇阿玛给训斥,自然不愿惹麻烦。 “本公主此时才知晓,我这大阿哥如此令人生厌,不过绵奕大阿哥对你似乎真的挺上心的,你瞧瞧他,不顾皇子之尊,低三下四来求你,本公主还是头一次见到呢。”公主在绵奕耳边笑道。 “公主,您不是不知,奴婢心中” “我知道,你不要说了!”公主立即说道,她真是怕了绵奕。 魏绵奕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但她的心中却日日担心着,深怕皇帝真的指婚,将她赐给大阿哥。 君命不敢违,即便她不怕死,可傅恒呢,傅恒的牵绊太多,而她何尝不是舍不得额娘。 众人车马劳顿,从木兰围场回到京城用了二十日。 此时已是九月末了,在回京的途中,魏绵奕便默默的度过了她十七岁的生辰。 此次回京,皇帝便下旨去了圆明园,并未回紫禁城。 圆明园坐落于北京西郊,它始建于圣祖康熙皇帝年间。 圆明园最初是圣祖康熙爷赐给世宗雍正皇帝的花园,后雍正皇帝即位后,将其建成了离宫,此后便常常住在了圆明园中。 当今圣上即位以后,也大肆扩建了圆明园,使这座离宫更加的华美。 圆明园处处体现出皇权的至高无上。皇帝处理朝政和皇室居住的地方是圆明园的核心。 皇帝平日里在勤政亲贤殿处理政务,勤政亲贤殿即养心殿西暖阁前室,位于正大光明殿东面。 朝堂和后宫被巨大的人工湖隔开,湖的形状是大清疆域的轮廓,沿湖分布着九个人工岛屿,环抱于九岛之中的这群宫殿正是皇帝居住的地方,被称为九州清晏。 九洲清晏东边的“天地一家春”,是皇后与妃嫔的寝宫,有大小数个院落,单独有宫门。 刚进宫那一年,魏绵奕未曾跟着主子们来圆明园,只是去年才来了些时日。 将养了一些日子,魏绵奕的伤势也慢慢痊愈了,加之圆明园景色宜人风景秀丽,她慢慢的也将大阿哥所带来的危机给抛诸脑后了。 这一日,太后却派人来皇后所居住的园子里宣魏绵奕去长春仙馆觐见太后。 “娘娘”魏绵奕看着皇后,心中七上八下的。 “应该是为了大阿哥的事儿,本宫随你同去!”皇后沉声道。 “我也要去!”公主也想去凑凑热闹,顺便帮帮魏绵奕。 “走吧,是福是祸,去了便知!”皇后叹息道。 魏绵奕听她如此说,心中更是一紧。 到了太后所居住的长春仙馆,魏绵奕着实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原来,各宫的娘娘们均到了。 “皇额娘万福金安!” “皇祖母万福!”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与公主c魏绵奕进了正殿便向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似乎心情不错。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也向皇后问安。 “免礼!”皇后微微一笑,在太后身边坐了下来。 “皇后,今儿个把大伙叫来,是为了永璜的事儿,那孩子打小没了额娘,怪可怜的,你身为他的皇额娘,对他的事儿也要上心些,哀家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太后语中似乎对皇后有些不满。 “皇额娘说的是,臣妾这些日子一直也寻思着,永璜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臣妾进来也在物色咱们满人勋贵家的女儿,倒是有几个中意的,就是不知永璜可否喜欢?”皇后笑道。 太后闻言,眼前一亮,心道,原来皇后都记在心里,哀家倒是错怪她了。 “好,还是皇后有心!”太后拉着皇后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也给大阿哥物色了不少呢!”贵妃娇声笑道。 “好,你们如此疼爱永璜,哀家也放心了,哲妃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们!”太后说到此对身边的大太监马仁毅道:“去请大阿哥过来!” “是!”马仁毅立即领命而去。 太后这才看着公主身边的魏绵奕,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低眉垂眼也瞧不清,便道:“魏绵奕,到哀家这儿来!” 魏绵奕一怔,公主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到了太后身前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也不知永璜那孩子着了什么魔,三番五次来求哀家把你赐给他!”太后笑道。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颤,她包衣的出生太后娘娘定然是瞧不上的,虽然在场的众位娘娘中不乏包衣出生,就说贵妃娘娘,她便是包衣出身,因此早年进王府时只能是个侍妾,连侧福晋都做不了,虽然她的阿玛已是朝中肱骨之臣,可出生却不能改变,只是后来她阿玛立了功,被抬了旗,她才成为侧福晋。 家族与出生,这对后宫之中的女人来说,极其重要。 “哀家瞧着你怎的如此眼熟!”太后看着魏绵奕不禁低喃道,片刻才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皇后,恍然大悟:“你和皇后竟然生的有些相像。” 魏绵奕闻言垂下了头,心乱如麻。 “可不是,太后娘娘,臣妾头一次瞧见这丫头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要将她当成皇后娘娘的女儿了!”贵妃笑道。 贵妃此言一出,众人看着魏绵奕与皇后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贵娘娘,绵奕和皇额娘长得像,那就是缘分,依梨梨看,皇额娘就认绵奕做妹妹吧!”公主笑嘻嘻的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谁与争锋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太后看着公主笑道。 “皇额娘,绵奕的额娘与臣妾是旧识,绵奕虽是包衣出生,但她的阿玛也曾是正五品的管领,绵奕两次救了公主,臣妾也寻思着给这孩子一个恩典,还请皇额娘做主!”皇后站起身恭声道。 “嗯,哀家也寻思着这孩子不错,聪明伶俐又识大体,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永璜中意她也是情理之中,绵奕,哀家问你,你可愿意嫁给永璜做侧福晋?”太后笑着问道。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阵恐慌,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只是一个宫女,如何敢在太后娘娘面前拒绝大阿哥,可若不拒绝,那么她此生便与傅恒无缘了。 皇后也是一阵焦急,可此时她不便开口,否则太后便认为她不关心大阿哥。 公主似乎察觉到了魏绵奕的心慌与皇后的无奈,便笑道:“皇祖母,皇阿玛曾答应大阿哥,只要绵奕点头就让她嫁给大阿哥,可绵奕只是一个宫女,她自然不敢不愿的,要不咱们等大阿哥来了再说可好?” “嗯那便等等吧!”太后说罢看着皇后,笑道:“皇后,你看中了哪家的女儿?” 皇后闻言,婉然一笑:“启禀皇额娘,前些日子,臣妾倒是召见了不少勋贵家的女儿,臣妾瞧着左都御史刘统勋家的女儿是个不错的,轻车都尉德海之女亦然,她们皆出身名门,秀丽端庄,举止有度,臣妾喜欢的紧呢!” “嗯,哀家听着都是不错的,贵妃可有中意的人选?”太后随即看着贵妃问道。 “两广总督那苏图有个孙女,臣妾倒是见过一面,她系出名门,又是镶黄旗贵族女子,举止端庄,小摸样长得也极为俊俏,臣妾瞧着倒是不错的!”贵妃笑道。 “那苏图的孙女”太后闻言微微颔首,那苏图可是两朝重臣。 “娴妃可有瞧上眼的?”在太后心中,后宫众人,她看中的除了皇后便是贵妃c娴妃,只因她们曾是王府中的侧福晋。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瞧着明泰的女儿倒是不错,品行甚好,只是出生稍稍低了一些,能做个侧福晋便是她的福气了。”娴妃不禁有些庆幸,近日来宫中众人为了大阿哥的婚事费心不少,原本她是不在意的,但又怕太后问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便稍稍留了个心眼,随意瞧了瞧,如今看来倒是对了。 “好,都是不错的,正巧哀家今日精神头好,秋嬷嬷,派人去将她们宣进宫来,哀家要好好瞧瞧!”太后满脸笑意,吩咐身边的秋嬷嬷。 “是!”秋嬷嬷笑着应道。 不多时,大阿哥便随着马仁毅进了殿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额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大阿哥进殿便向众人行了礼,随即便瞧见了公主身边的魏绵奕,欣喜不已。 到了这圆明园之后,魏绵奕便以养伤为由,总是躲着他,公主也拦着他,他已有大半月未曾见到绵奕了,此时自然高兴。 “永璜,皇祖母让人请你过来,是让你选福晋,你皇额娘c贵娘娘c娴娘娘都看中了一些,哀家已命人去请了!”太后看着大阿哥,心中很是欣慰。 “皇祖母,孙儿是要”大阿哥不禁有些急了。 “好了,皇祖母知道你心中所想,等稍后你选了嫡福晋再说吧!”太后打断了他。 凡是都用轻重缓急,既然要给大阿哥选福晋,定是先选嫡福晋,在她心中魏绵奕只能是侧福晋,稍后待大阿哥选了嫡福晋她再下旨赐婚不迟。 大阿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不禁偷偷的看了一眼公主身边的魏绵奕,见她低着头,心中更是一紧,绵奕会不会不高兴,不答应了? 若是让他选,他自然是选绵奕一人,可他身为皇子,注定不能只娶一人,可他真的希望能娶魏绵奕做嫡福晋,但如今看来,只怕是不能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长春仙馆。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众位请安!”吴书来打了个千,笑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请您与众位娘娘前往方壶胜境。” 太后闻言,笑道:“吴书来,哀家与众位娘娘正在给大阿哥选福晋,你且去回了皇上,改日再去!” “是,太后娘娘!”吴书来立即退了出去。 从圆明园去各家请那些小姐们,要些时辰,众人在长春仙馆中用了午膳,几位小姐们才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 “太后娘娘,众位小姐们到了!”秋嬷嬷进殿禀道。 “嗯,快快宣。”太后吩咐道,随即看着身边的大阿哥:“永璜啊,你待会可要好好的瞧瞧!” “是,皇祖母!”大阿哥敷衍道,他的一颗心都在魏绵奕身上,此时见魏绵奕从头到尾未曾瞧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哪里还有心情去选嫡福晋。 五名官家小姐一一进了殿来给众人行礼问安,兴许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大的阵仗,都有些紧张。 太后将众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又细细的问了个遍,这才看着身边的大阿哥道:“永璜,你瞧瞧中意谁?皇祖母便给你赐婚!” 大阿哥匆匆的扫了几位小姐一眼,只觉得中间那位身着淡蓝旗装,看着不是那样的刺眼,便指着她道:“就她吧!” 被大阿哥点到的女子微微一愣,便下跪谢恩。 “好,她是你皇额娘为你选的,是轻车都尉德海之女,伊拉里氏茉雅奇。”太后很是满意,这几位中,她也看中了这打扮最为素净却又不失大气的伊拉里氏,其余几位满身珠光宝气,甚为刺眼,她倒是不太喜欢。 众位娘娘见大阿哥选了茉雅奇,均将茉雅奇给夸赞了一番。 “皇额娘,再给大阿哥选一位侧福晋吧!”娴妃笑道。 众人不禁多看了娴妃一眼,心道,这娴妃向来不是多事之人,怎么今儿个竟然如此主动? “嗯哀家瞧着明泰的女儿伊尔根觉罗氏舒舒也不错,便给永璜当侧福晋吧!”在场的几位小姐之中,除了明泰之女出生稍低了一些,其余的都是出身名门,乃是重臣之女,做侧室皆是不合适的,侧福晋便只能选这明泰之女了。 大阿哥自然没有反驳的权利,他只关心魏绵奕能否嫁给他。 “魏绵奕!”太后突然柔声唤道。 “奴婢在!”魏绵奕原本就紧张,此时听太后唤她,浑身冷汗直冒。 若是太后娘娘开口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大阿哥,即便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不愿,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嫁给大阿哥做侧福晋,那是天大的恩典,她若是拒绝了,那便是拂了皇家的脸面,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即便她不怕,为了与傅恒在一起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额娘和哥哥该如何是好。 见皇后娘娘一脸担忧,魏绵奕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她明白,此时此刻,谁也帮不了她,若是太后娘娘下旨将她赐给大阿哥,皇后娘娘即便帮她说话,也断然不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旨意,若是太后娘娘执意如此,皇后娘娘也无力回天啊! “哀家欲将你赐给大阿哥做他的侧福晋,你可愿意!”既然皇帝有话在先,太后自然还是要询问魏绵奕的。 “魏绵奕”太后见她久久未答,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殆尽。 此时此刻,魏绵奕明白,最好的选择便是应了太后,可不知为何,即便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仍然开不了口。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在她心中从未想过有一日与傅恒成为陌路之人。 自打入宫起,她的目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出宫嫁给傅恒,可此刻,梦碎了。 她多年的努力白费了,这叫她如何甘心,如何认命。 魏绵奕不禁抬起头看着太后身边的大阿哥,从他眼中,魏绵奕看到了紧张与担忧,原本六神无主的魏绵奕突然镇定了下来。 这两年来,她深知大阿哥对她有意,甚至是情有独钟,这宫中的宫女何止上千,即便她魏绵奕出色,可她身边却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她的若研,可大阿哥偏偏只对她上心。 他是皇帝的长子,天生贵胄,即便他母妃早逝,但他皇长子的尊贵身份却是任何人不敢忽视的。 可在她面前,他从未拿出阿哥的身份压她,反倒是处处顺着她,依着她。 平心而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能有一个人能那般珍惜她,爱护她,那是她福气,更何况那个人是大阿哥。 可她的心中早就容不下别人了,年少落难时的相识,傅恒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几年两人虽然见面的时日都能数的清,但他们之间的默契是旁人比不上的,那一份情意也越发的浓厚,有时候一个眼神,他们便知彼此心中所想。 她不能放弃,决不能,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即便会有性命之忧,她也要拼上一把,堵上一次。 想到此,魏绵奕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启禀太后娘娘,请娘娘赎罪,奴婢不能嫁给大阿哥!” “为何?”太后语中满是冷意。 “这丫头怕是疯了吧!”纯妃低声对身边的娴妃道。 娴妃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倒是贵妃,一脸看戏的样子。 而大阿哥,此时完全怔住了,他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绵奕为何不愿意嫁给他,为何?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包衣出生,身份卑微,配不上大阿哥,还请娘娘赎罪!”魏绵奕语中丝毫未有一丝胆怯。 “好好一个宫女竟然不愿嫁给阿哥,哀家今日算是开眼了,你心气倒是高啊,这后宫三千宫女谁都想获得圣宠,你有那样的心思也不为过,但哀家却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哀家平生最厌恶贪得无厌之人,既然你身份低微,不愿做侧福晋,哀家便成全你,去给大阿哥做侍妾吧!”太后冷笑道,在她看来,这宫女不愿嫁给大阿哥只怕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获得圣宠成为嫔妃,除此之外,她倒是想不出有别的缘由。 “太后娘娘”太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魏绵奕顿时呆住了。 “皇额娘,绵奕她绝不是那个意思,您”皇后急的站起身来,便想给魏绵奕求情,此刻的她也不敢想着还能让魏绵奕嫁给傅恒,只求她有个好的归宿,能做侧福晋也比那侍妾强啊。 “这丫头如此不识抬举!太后娘娘您给她个教训是理所应当的!”贵妃突然打断了皇后的话。 “是啊娘娘,免得这宫中的奴婢们都想攀高枝,一心想着往上爬,也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嘉妃也附和道。 “不皇祖母,孙儿不愿让绵奕做孙儿的侍妾,皇祖母,绵奕她不是那个意思,绵奕的为人孙儿再清楚不过了,她绝不是攀龙附凤之人,您不要怪她,是孙儿不好!”就在此时,大阿哥猛地醒悟过来,急声道。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不是他所愿意见的,他甚至有些后悔了,为何不等绵奕答应他了,再请皇祖母赐婚。 “太后娘娘,臣妾瞧着这丫头也不像不知深浅之人,娘娘息怒!”娴妃柔声劝道。 “娘娘息怒!”纯妃也附和道。 其余众嫔妃倒是不敢多言,皆战战兢兢的,深怕太后的怒火会烧到她们身上。 “好,哀家给你个机会,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愿意嫁给大阿哥,哀家不想听那敷衍之语,说实话!”半响,太后才沉声问道。 此时的太后,确实气急了,若不是顾及大阿哥,她自然不愿再给魏绵奕机会。 “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打从进宫那一日起,奴婢便告诫自个,一定要好好当差,伺候好主子们,万不可有丝毫的差错,奴婢只期盼着能安安稳稳的等到年满出宫那一日,归家陪伴额娘,奴婢万万不敢有一丝的妄想,请太后娘娘明鉴!”此时此后,魏绵奕的心中万般的苦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凄苦身世 太后闻言,还来不及说什么,大阿哥便急声道:“皇祖母,此番是孙儿的不是,请皇祖母息怒,孙儿得皇祖母庇护才有今日,皇祖母心疼孙儿,孙儿岂能不知,皇祖母先前赐婚,孙儿已有两位福晋了,此事往后再议可好!” 他不能让魏绵奕遇到危险,也不能让太后气伤了身子。 就在此时,公主夫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热河行宫时所发生的事来,便跑过去拉住太后的手,娇声道:“皇祖母,您偏心,您就想着要将绵奕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却忘记了您答应和敬的事儿,前些日子在热河行宫时,您还说,要等和敬嫁人后才把绵奕放出宫的,现如今倒是急急忙忙的先把她从和敬身边赶走,您说话不算话!”敢在太后生气之时还如此说话的这宫中只有和敬公主了。 公主一番话堵得太后哑口无言,在热河行宫之中,公主曾向太后求恩典,想放魏绵奕出宫,太后却要让魏绵奕留下了伺候公主,此番她又要将魏绵奕给了大阿哥,岂不是出尔反尔吗。 “和敬,你听皇祖母说,此一时彼一时!”太后看着公主眼眶红红的,有些无奈的说道。 “和敬不管,谁也不能抢走绵奕,我就要她伺候,大阿哥,你不要和和敬争好不好?”公主转而拉着大阿哥的手不依不饶的摇晃着。 “好,大阿哥不和你争!”大阿哥笑道。 此时他只希望魏绵奕不要出事便好。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被你们弄得头疼,往后这些事儿哀家也不操心,不费心了,时辰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后虽然有些不快,却也不似刚才那般生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是吃斋念佛去,只要这后宫朝堂不要出大乱子,她又何苦来管这些。 太后何尝看不出来,这个魏绵奕是不愿意的,而皇后和公主也是帮着她的,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方才她是太生气了,自打皇帝登基,她贵为太后,多少年来未曾有人敢不尊她的懿旨,没曾想今儿个倒是让个小宫女给拂了面子,她气愤难耐才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可此时一想便觉得有些过了,她何必与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更何况这个小宫女还是她孙儿心中所系。 “皇祖母,您生气了!”公主看着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你这个小捣蛋在,哀家怎会生气!”太后不禁笑了。 “皇祖母,和敬陪您去园子里逛逛可好!”公主挽着太后的手笑道。 “皇祖母,孙儿也陪您去!”大阿哥也自告奋勇。 “好好好,你们都是有心的,走吧!”太后老了,她对后宫众位嫔妃尚且还算严厉,可对孙子孙女们倒是溺爱的紧。 太后走后,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绵奕,你起来吧,天凉了,地上跪着冷!”皇后说罢便看着初夏微微颔首,示意她去扶起魏绵奕。 “皇后娘娘,臣妾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对这宫女啊,也好的委实有些过了,您方才也瞧见了,她可真是不识抬举,这样不知深浅的人,留在身边只会让娘娘您堵心!”贵妃瞥了一眼皇后,不阴不阳的说道。 往常,贵妃虽然喜欢说些不中听的话,可也不敢在皇后面前如此放肆,今日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贵妃,本宫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往后你最好给本宫安分些,若是本宫记得没错,十几年前,你也是本宫房里的侍女,若是说堵心,只怕没人能比得过你去!”皇后一改往日的忍让,沉声喝道。 贵妃似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是皇后所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半响才微微福身道:“是,臣妾记住了!” “回宫!”皇后扫了众人一眼,这才离去了。 “娘娘”嘉妃见贵妃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唤道。 “回宫!”贵妃神色一凛,对身边的宫女霜秋道。 “是,娘娘!” 嘉妃本欲想跟上去,却有些踟蹰不定,此番贵妃在气头上,她若是去了,只怕会被当做出气筒,可若是不去,又怕贵妃记在心头。 就在此时,原本处于末位的拂柳却悄然到她身边道:“娘娘此时还是不必去遭罪的好!” 嘉妃闻言,定定的看了拂柳一眼,这才带着身边的人离去了。 拂柳冷冷的看着,心中却是畅快极了,等着吧,魏绵奕,这只是开始,你毁了我,终有一日,我林佳拂柳也必定会毁了你。 “小主!”巧儿见她神色间有些狰狞,顿觉害怕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拂柳瞥了她一眼,径自走了,虽然她那里还有一个宫女,可比起吃里扒外的巧儿来说,那个宫女更是难以掌握,所以,拂柳还是让巧儿留在了身边。 经过此番的风波,魏绵奕在这偌大的圆明园中算得上是人人皆知了,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幸好皇上的寿辰到了,众人忙活了一番,也将她的事儿抛诸脑后。 即便如此,大半个月里,她也不敢离开公主的“棠梨轩”半步。 “绵奕,又在发呆啊!”若研见魏绵奕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便跑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若研!”魏绵奕轻轻靠在她肩上,心中好受了不少,幸好她还有若研这个好姐妹在身边,否则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事情都过去大半月了,你就别忘心里去了!”若研劝道。 “不都是我不好,早早就该与大阿哥说清楚,此番闹出这样的事儿来,众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堂堂一个阿哥,如何丢得起这个人,而他那两位未过门的福晋只怕也恨死我了,再过些时日她们便要嫁给大阿哥,往后在宫中亦或是这圆明园,免不得遇上,若研我真的不敢想!”魏绵奕甚为苦恼的说道。 “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绵奕你也有怕的时候!”若研嘿嘿笑道。 “我都如此着急了,你还笑!”魏绵奕不依了。 “就是觉得奇怪嘛,前几日你怒骂大阿哥的那番气势呢,怎么?现在怕了?”若研讪笑道。 “我哪有骂大阿哥,你别胡说,是他自个”魏绵奕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难不成是他自讨苦吃吗。 前几日大阿哥来找她,魏绵奕心中连日来所积下的担忧和害怕在那一瞬间全化为了怒气,一股脑的撒到了大阿哥身上,可大阿哥临走时所说的话,让魏绵奕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说,绵奕,你知道吗,我心里眼里全是你的影子,容不下别人,为了能娶你,我甚至不敢拒绝皇祖母赐下的那两个女人,可到头来,我没曾想到你竟不愿意嫁给我,而我还必须娶她们,你说,这是不是我自讨苦吃。 这事儿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你也别怪大阿哥了,下月他便要娶那两位福晋了,我瞧着他怪可怜的,费尽心思想要娶你,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娶了两个他一点都不喜欢的女人回去,真是够冤枉的!”若研不禁有些可怜大阿哥。 “别说了,你让我静一静”魏绵奕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好,你不是想你额娘了吗?皇后娘娘答应让你出去,你就去散散心吧!”若研突然想起昨儿个魏绵奕说的事儿来。 “嗯我明日就去,许久未曾见到额娘了,怪想的!”魏绵奕一想到兰氏,不禁眉开眼笑。 “你是个有福气的,哪里像我,进宫几年了,只见过阿玛额娘一面!”若研神色黯然的说道。 “要不我求娘娘,带你一块出去?”魏绵奕拉着她的手笑道。 “真的!”若研心中一喜,忍不住问道。 “我这就去求娘娘!”魏绵奕说罢便站起身来。 她去求,皇后自然是应予了,只是让她们早去早回,切莫在宫外留太久。 第二日一大早,魏绵奕与若研便出了圆明园,直奔内城而去。 两人说好各自回府,天黑之前在圆明园外头汇合。 魏绵奕与兰氏许久未见,两人闲话家常了半日,魏绵奕自然将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兰氏,也包括大阿哥那件事儿。 “你是说大阿哥想娶你做侧福晋?”兰氏看着女儿,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是,可是额娘您知道的我心中只有傅恒一人!”魏绵奕柔声道。 “额娘知道!”兰氏微微颔首。 “额娘,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魏绵奕见太阳西下了,便说道。 “绵奕,你先别忙着走,额娘有件东西要给你!”兰氏拉住魏绵奕的手。 “额娘,是什么好东西?”魏绵奕娇声道。 “你等着!”兰氏说罢便到了里屋,在柜子下面拿出了一个梨花木的小盒子来,盒子上了锁,想来是异常珍贵之物。 兰氏又从她贴身所带的荷包里拿出了钥匙将梨花木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有个绣着梨花的荷包,看那绣工便知是出自兰氏之手,魏绵奕不禁有些好奇了。 兰氏从荷包里拿出了一枚玉佩,递给了魏绵奕。 那玉佩通体碧绿,是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的,魏绵奕接了过来,这才瞧见那玉佩的形状是竟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凝”字。 “这是?”魏绵奕有些吃惊的看着兰氏。 “这是你阿妈留给你的绵奕你也长大了,事到如今,额娘也不想瞒着你了!”兰氏看着魏绵奕,有些苦涩的说道。 “额娘,到底是何事?”魏绵奕心中一颤。 “你其实你不是魏清泰的女儿!”兰氏忧郁半响才道。 “什么?”魏绵奕怔怔的看着兰氏,脑子里嗡嗡作响。 即便她当初离开魏家时只有五岁,可她也能感受到,她那中风的阿玛魏清泰看着她时眼中流露出的喜爱。 她如今已记不清那个老人到底是何模样,却记得他是爱她的,也从不敢忘记那个老迈的身影,可如今,额娘却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她的阿玛? 谁能告诉她,为何会这样?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额娘,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的女儿?”魏绵奕忍不住掉下泪来。 “绵奕是额娘对不住你,当初那只是一个意外没曾想就有了你,至于你的亲阿玛,他早就离世了所以额娘也未曾告诉你,原本想这一辈子都不与你讲了,可思前想后,额娘觉得该告诉你!”兰氏也是满脸泪水。 “他是谁?”魏绵奕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即便那个人是她的亲阿玛又如何,若不是他,她与额娘早年间又怎会受人唾弃,又怎会受尽苦楚。 “绵奕,额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记得,他其实是深爱咱们母女的,当初不是他不要咱们,而是他还来不及看见你出生便死在了战场上绵奕,不要怪他,是额娘不好,心中有了心爱之人,还嫁给了魏清泰,这才酿成大错!”兰氏抱着魏绵奕泣声道。 见额娘如此伤心,即便魏绵奕想问,也知此时不是个时机,便作罢了。 “额娘那哥哥他?”魏绵奕突然想起哥哥魏修允来,便低声问道。 “你哥哥他是魏清泰的儿子!”兰氏轻轻抹掉脸上的泪水说道。 “额娘,这玉佩你收着吧!”魏绵奕心乱如麻,她将玉佩装在了荷包里,递给了兰氏。 “不这是你阿玛留给你的,绵奕,你留在身边吧!”兰氏却将荷包挂在了她胸前。 魏绵奕纵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得收下,她又与兰氏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到了圆明园外头,若研已等着她了。 “绵奕,你哭了?”若研见到她便惊呼道。 “没有!”魏绵奕忙不迭的摇头。 “你可骗不了我,你瞧瞧你的眼睛,肿的可厉害了,是谁欺负你了?”若研有些心疼的问道。 “没只是不想离开额娘,所以才掉泪了!”魏绵奕面勉强出了一丝笑容。 若研见她如此,也未曾多问,两人结伴进了园子,回到了公主的“棠梨轩”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虽为后奈何红颜老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冷,圆明园中园林造景多以水为主,因水成趣,因此到了冬日里,瞧着那水气,虽朦胧美丽,却也让众人觉得冷了。 只是紫禁城中不仅冷,更是有些干燥,皇帝并未下旨回宫,还是在这院子里住着,一直到大阿哥大婚之后,已是十一月末,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皇帝这才下旨回紫禁城。 回到紫禁城的第二日,宫中便传出了喜讯,秀常在有喜了,皇帝下旨进了她的分位,现如今,她已是贵人了。 魏绵奕听到这消息着实惊了一番,随即便不放在心上。 而贵妃则是怒气冲冲的到了拂柳所住的咸福宫西配殿之中,将她从软榻上给拖了下来。 “贱人,你不是告诉本宫,皇上从未碰你吗?这身孕是从何而来的?”贵妃厉声喝道。 拂柳未曾想到,她此刻有孕在身,贵妃却对她如此粗野,她被吓坏了,深怕一不小心伤到了腹中的孩子,忙跪了下去,连连求饶:“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请您听嫔妾解释,娘娘” “娘娘!”霜秋见贵妃欲发作,大惊,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她此刻有孕在身,娘娘您可要当心啊!” 贵妃闻言,猛地一窒,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下来,若是这孩子出了事,岂不是她的错? 想到此,贵妃不禁有些懊恼了,若是旁人她也不会如此失态,可这拂柳原本是她的宫女,就算后来成了嫔妃,那也是她的奴才,因此才气不过。 霜秋见主子已然消气了,立即扶着她坐到了软榻上。 “霜秋,还不快将秀贵人扶起来。”贵妃已然缓和过来了,看着拂柳,笑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往后见了本宫万不可再行此大礼!” “娘娘,嫔妾知错了,请娘娘恕罪,可嫔妾绝不敢欺瞒娘娘,在热河行宫之中,嫔妾所说皆是实情,至于这腹中的孩子,是回到圆明园不久,皇上有一日似乎喝多了,宠信了嫔妾,才有的,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皇上身边的奴才。”拂柳泣声道。 “好了,你当本宫是何人?真的那般善妒吗?往事不必再提,你如今有孕,那是天大的喜事,本宫也为你高兴,方才本宫也是太过激动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好好养着身子,生下皇子!”贵妃拉着拂柳的手笑道。 “谢娘娘!”拂柳心中一沉,若是贵妃责骂于她,那还好,可如今竟然好言相对,这是为何? 难不成她已然看出了自个的伎俩,想到此拂柳不禁有些害怕了。 “出来许久,本宫也乏了,你好生养着,本宫改日再来看你!”贵妃说罢便吩咐霜秋等人离去了。 “小主!”巧儿看着拂柳,小心翼翼道。 “我没事!”拂柳轻轻抚摸着小腹,有些哽咽的摇了摇头。 若不是她身份地位太低,贵妃又何至于如此放肆,只可惜啊,她如今虽有了身孕,却更让皇上厌恶,往后她该何去何从? 最初的打算此时已然行不通,此刻拂柳突然意识到,她虽然伺候了贵妃八年,却并未完全了解贵妃。 贵妃刚刚离去不久,嘉妃接踵而至。 “娘娘万福金安!”拂柳在巧儿的搀扶下迎了出去。 “不必多礼,秀贵人大喜,本宫今儿个一早听闻便赶了过来!”嘉妃说罢看着身边的婉清:“把本宫给秀贵人准备的贺礼呈上来!” “是,娘娘!”婉清微微颔首,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随嘉妃进了拂柳的寝殿。 “你来瞧瞧,这是上好的狐皮做成的软垫,这天越来越冷了,坐着也暖和舒坦,这软垫还是前几年本宫怀着四阿哥时皇上赐下的呢。”嘉妃眼中有着深深的怀念。 “娘娘,这软垫如此珍贵,嫔妾万万不敢收!”拂柳微微一惊,便恭声道。 “不必推辞,如今本宫也用不着这个,给了你算是物尽其用,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当初有了这软垫,本宫可是安安稳稳的过了冬日生下了四阿哥呢!”嘉妃笑道。 “嫔妾谢娘娘,您对嫔妾的大恩大德,嫔妾永生不忘!”拂柳立即跪下谢恩。 “你不必如此,那日也是你争气,本宫不过是劝皇上多喝了两杯小酒,若不是你机警,也不会成事!”嘉妃笑着将她扶了起来,轻拍着她的手:“天冷,地上凉,你如今是双身子了,要多保重!” “是,嫔妾记住了,谢娘娘!”拂柳哽咽道。 “本宫也不打扰你了,你歇着吧!”嘉妃也未曾多说,便带着身边的人去了。 拂柳愣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坐到了软榻上,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平日里的冷静随着这孩子的到来不复存在。 那一日,在热河行宫之中,她与嘉妃虽然未曾说太多的话,但看似不放在心上的嘉妃却对贵妃心生嫌隙。 嘉妃心中虽然不满贵妃平日里总是使唤她,却感激贵妃当初护着她,这才让她生下了四阿哥。 可自打从拂柳这里得知,当初她难产便是贵妃所为,嘉妃的心中便有些怨恨了,若不是她福大命大,只怕早已见阎王去了,而她的四阿哥此只怕已然是贵妃的孩子了。 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一旦亲额娘离世,年幼的便会让高位的嫔妃们抚养,这是惯例。 嘉妃自然不敢对付贵妃,却一心想摆脱贵妃,因此回到圆明园之后便与拂柳一拍而合。 拂柳欲借助嘉妃的帮助获得圣宠,而嘉妃也想让拂柳上位,如此一来,有朝一日拂柳若是有了孩子,那贵妃的视线自然而然转移了过去,不会再想着她的四阿哥了。 毕竟拂柳地位低下,而嘉妃却是一宫主位。 因此,嘉妃才在皇帝去她的寝宫时与皇帝多喝了几杯,又借故身子不适,送走了皇帝,而拂柳早就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嘉妃宫外头守株待兔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一次后,拂柳竟然有了身孕,这让她既欣喜又忧愁,喜的是,她往后有了依靠,忧的是,她如今身份低微,生下的孩子自然轮不到她教导,只怕会落入贵妃亦或是娴妃手中。 宫中位高权重的娘娘们,只有她们二人无所出。 想到此拂柳更是害怕了。 而贵妃确实将主意打到了拂柳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想当初,她一心为还是嫔位的嘉妃保胎,为的便是孩子。没曾想到头来嘉妃竟然未死于难产,便宜了她。 但如今不同往日,拂柳这孩子她要定了,拂柳也别想做第二个嘉妃,如论如何,贵妃也不会留下她。 一个大胆的计策慢慢在贵妃脑中浮现,此番虽然有危险,可若是成事了,她不仅能得到一个孩子,指不定还能取皇后而代之,母仪天下。 “冯清州,吩咐下去,从今儿个起,给本宫仔细的瞧着秀贵人的寝宫还有长春宫,有动静立即回禀本宫!”贵妃吩咐道。 “是!”大太监冯清州微微颔首便去吩咐了。 自打拂柳有孕的消息传遍后宫,宫中众人先前还常常去拂柳所住的咸福宫西配殿看望她,可几日后见皇帝未曾有动静,渐渐地便不去了。 长春宫中,皇帝正与皇后下棋,屋内升起了炭火极其暖和,外头却飘着零星的雪花。 “皇上,您还是去瞧瞧秀贵人吧,她腹中的孩子毕竟是皇上血脉!”皇后笑道。 “朕已经下旨进了她的位份,过些日子再去瞧瞧吧!”皇帝一想起拂柳便十分恼怒,若不是皇后劝他给拂柳进位份,只怕此时拂柳仍旧是个常在。 在皇帝心中,拂柳就是他的一颗弃子罢了,他早就忘记了她,没曾想酒后误事偏偏宠幸了她,还有了孩子,皇帝心中甚为不快,自然不愿见到她。 皇后也不再多言,专心下棋,不多久便输了。 “皇后你今儿个未曾用心!”皇帝笑道。 “皇上说笑了,臣妾可是用了全力,定然是皇上您棋艺越发精湛了!”皇后笑道。 “在这宫中,朕想找个对手难了!”皇帝不禁感慨道。 “臣妾身边倒是有个下棋不错的宫女,臣妾这便命人唤她来!”皇后笑道。 “宫女之中也有下棋的高手?”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皇后。 “皇上可别小看了这些宫女,她们之中不乏才女,臣妾宫里的魏绵奕下棋甚好,臣妾常常都输给她呢!”皇后说罢,看着身边的初夏道:“去公主寝殿里唤魏绵奕来!” “是” “皇后,朕想起来今儿个还有一些奏折未曾批阅,朕先行回宫了,改日再来陪你下棋。”皇帝一听皇后所说之人是魏绵奕,便站起身来,准备回宫了。 “是,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微微屈膝道。 “歇着吧!”皇帝笑着说道,随即大步出了皇后的寝殿坐上了龙舆往养心殿去了。 “初夏,你可曾瞧见了?”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娘娘”初夏很是不解,皇后娘娘要她瞧什么? “不知为何,进来本宫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今日深思熟虑便请来了皇上,方才一番试探,本宫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儿!”皇后沉声道。 “娘娘发现何事?”初夏确实不知皇后所指。 “本宫发现,近日来,本宫一提绵奕,皇上便走!你瞧瞧方才,皇上听说有个宫女下棋不错,还兴致勃勃的,可一听本宫说是绵奕,他便走了,上一回,本宫与皇上说起那花草茶的时候,提到了绵奕,皇上也走了,还有上上回”皇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娘娘您多心了!”初夏笑道。 “是啊,兴许是本宫多心了,皇上九五之尊,难不成还要避着一个宫女!”皇后不禁笑道。 “娘娘所言极是!”初夏应道。 “初夏,崔嬷嬷呢?”皇后这才察觉崔嬷嬷早已不在殿中。 “娘娘,方才您吩咐她带着绵奕去广储司了!”初夏恭声道。 “是本宫忙糊涂了,竟然给忘了!”皇后这才记了起来,随即便想起方才对皇帝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幸亏皇上走了,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年下事儿极多,娘娘您日日操劳,甚为辛苦,歇息片刻吧!”初夏有些心疼的说道。 “嗯,本宫小睡片刻!”皇后的确是困了。 这十二月里便要准备过年,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虽不用她亲自去办,但要过问的却是不少的。 她将崔嬷嬷等人派去广储司便是要瞧瞧给宫中各位主子们添置的新衣是否妥当了。 魏绵奕随着崔嬷嬷去了广储司,两人一道细细的查看了为众位主子们准备的新衣后便吩咐司衣库尽早将这些新衣送往各宫,若是主子们不喜欢便要改。 两人在广储司耽搁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 “嬷嬷,您先回宫,奴婢稍后再回去!”魏绵奕对崔嬷嬷笑道。 “绵奕,你要去何处?没有主子的吩咐可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崔嬷嬷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道。 “嬷嬷不必担忧,奴婢是要去延禧宫拜见陆贵人,上次贵人教奴婢绣荷包,奴婢还未曾道谢呢!”魏绵奕笑道。 “既然是陆贵人,那便去吧,早去早回,万万不可招到惹延禧宫的怡嫔娘娘!”崔嬷嬷叮嘱道。 “奴婢记下了!”魏绵奕说罢便与崔嬷嬷分开了。 昨儿个陆贵人谴了夜萤来找魏绵奕,说是有要事相商,魏绵奕还以为是大事,去了延禧宫才知,原来陆贵人是要托她出宫时帮她带些物品回宫。 只是此时接近年下,宫里异常繁忙,魏绵奕也不能出宫,便答应陆贵人开春后再买。 出了延禧宫,魏绵奕见天色不早了,便急急忙忙往长春宫赶,岂料在永寿宫外头不远处遇见了身着常服的皇帝。 “黄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魏绵奕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 “等你!”皇帝笑道。 “等我,等我作甚?”魏绵奕不禁有些吃惊了。 “许久未见,找你说说话!”皇帝笑道。 魏绵奕却一把将他拖到了角落里,随即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这才急声道:“你疯啦,胆子也太大了,即便你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也不能随意在内宫走动,被人抓到是要砍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争宠是门技术 “皇上此刻在永寿宫中,我是奉旨前来的,不碍事!”皇帝随意胡诌道。 “嗯,黄大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了,不然公主找不到我会不高兴的!”魏绵奕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低声道。 “回去吧,看这天,又要下雪了,外头冷!”皇帝笑道。 “黄大哥,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去永寿宫里守着吧,站在此处冻得慌,小心别病了!”在魏绵奕看来,做奴才的更要爱惜自个的身子才是,否则病了连请个太医都不易,还得主子给恩典,若是主子不管,病死了也是常有的。 魏绵奕走后片刻,吴书来才从转角处小跑到皇帝身边。 “皇上,要下雪了,该回宫了!” “嗯”皇帝微微颔首。 自打木兰围场他救了魏绵奕之后,已有三个月不曾见她。 原本,皇帝以为,一个小小宫女,不消片刻便会忘记,可越想忘记越难。 今儿个从皇后那儿回到养心殿之后,皇帝突然很想见见魏绵奕,便有了方才的相遇。 “皇上,有句话,奴才不知当不当讲?”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低声道。 “讲吧!”皇帝淡淡的说道。 “是,若是奴才说了胡话,还请皇上恕罪!”吴书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吴书来谢了恩才道:“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您若是喜欢她,何不将她留在身边?”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朕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只是”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只是不忍心。” 吴书来不敢多言了,但他心中却有了打算。 从他查出的蛛丝马迹便能看出,胡世杰的仇人异常强大,只凭借着他们想要报仇很难。 皇帝是他的主子,时常护着他,却不会纵容他,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皇帝身上是不可行的。 但皇帝对魏绵奕的用心,吴书来却看在了眼里也放在了心里,若是若是有朝一日魏绵奕成为娘娘,必定深受皇上宠爱,如此一来,凭借着她与胡世杰的关系,报仇也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吴书来暗自下了决心,定要促成此事。 日子一晃便到了年底,除夕之夜,皇上在宫中宴请了皇室宗亲们,很是热闹,一直到了深夜,魏绵奕与若研才陪着公主回到了她的寝殿,按照惯例,今儿个夜里是要守岁的。 公主吵吵闹闹也就倦了,回到寝殿之中便昏昏欲睡,守岁守了一半便睡着了,皇后便由着她去,吩咐魏绵奕她们好生看着。 大过年的,京城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才停了下来。 慈宁宫中,娴妃正侍奉太后念佛经,很是尽心。 “娴妃啊,也别总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今儿个是上元节,哀家怕冷才不愿出慈宁宫,你却该去凑凑热闹,瞧瞧花灯才是!”太后拉着娴妃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向来不喜欢吵闹,再则臣妾笨拙,做不出好看的花灯,与其让众姐妹嘲笑,好不如陪陪菩萨呢!”娴妃笑着递了手炉给太后暖手。 “你的心思哀家明白,这些年来哀家也看在眼中,娴妃啊,既然你已身在这后宫,总想着独善其身到头来便会一无所有,别的不说,你总该有自己的孩子才成!”太后是打从心里疼爱娴妃的。 后宫众人,太后心中在意的便是皇后与娴妃,只有她们才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至于贵妃,那也是侍妾扶上去的侧福晋,太后向来不喜欢贵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太后娘娘,臣妾福薄,不敢妄想,臣妾伺候皇上已有十年了,却始终未有动静,只怕与贵妃姐姐一般,不能生儿育女了!”娴妃有些黯然的说道。 “胡说贵妃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与她不同,你的身子很好,哀家问过御医了,只是你向来不懂邀宠,皇帝几个月才到你宫中一次,如何能有孩子?”太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太后娘娘,臣妾” “不必多说了,你不急,哀家也急了,皇上正值壮年,往后的事儿可说不清,哀家还想多抱几个孙子呢。”太后笑道。 “是,臣妾知道了!”娴妃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你啊,知道了又能如何,只怕见了皇帝又躲得远远的,这次哀家便给你做主,今儿个是十五,皇帝要去皇后宫中歇息,明儿个吧,哀家亲自让皇帝去你宫中陪你!”太后已然有了主意。 “这,太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娴妃有些急了。 “有何不可?这事便说定了,明儿个你就安心等着皇帝便可,其余的事儿,哀家自有主张。” “臣妾”娴妃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作罢。 要一辈子默默的终老后宫,她不她不甘心。 可此时去邀宠,却不是一个好时机,即便太后帮她,却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必须靠自个才行。 现如今,她不能去争不能去夺,她要等下去,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宫里的女人,谁受得了寂寞,谁熬得过凄苦,谁才能笑到最后,她乌拉那拉氏敏若,定要做那笑到最后之人。 可太后既然开口了,皇帝便会到她的宫中来,明日定要想法子送走皇帝才成,娴妃暗自下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皇帝去太后宫中请安之时,太后便提及了娴妃。 “皇上,娴妃近日一心一意伺候哀家,未曾在皇上面前露面,皇上倒是将她给忘记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有不满之意。 “皇额娘您说的是,朕今日便去瞧瞧她!”娴妃在皇帝心中向来与世无争,因此时常记不起她来,但每每想到娴妃,皇帝心中都很是舒适,娴妃那股子淡然能让人静下心来。 “今儿个皇上翻了谁的牌子?”承乾宫中,贵妃正问着身边的大太监冯清州。 “启禀娘娘,是娴妃娘娘!”冯清州恭声道。 “她怪了,皇上怎会想起她来!”贵妃微微皱眉。 “奴才听说,是太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冯清州将打听来的都禀明了贵妃。 “太后娘娘”贵妃闻言眼中一亮,随即对冯清州道:“本宫有要事命你去做!” “是,娘娘!”冯清州立即应道。 傍晚,皇帝便去了娴妃的翊坤宫中,娴妃虽不想侍驾,却不敢将皇帝拒之门外。 今日她也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下了许多皇帝爱吃的菜。 “皇上,您尝尝这道菜,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备下的!”娴妃笑道。 “嗯爱妃手艺越来越好了!”皇帝满脸笑意。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大太监海盛的声音。 “启禀皇上c娘娘,太后娘娘派人赐酒!” “呈上来!”皇帝朗声道。 “是”海盛立即将酒送了进来。 寝殿外,太监小德子却低声嘀咕道:“方才那两个送酒的太监,怎么看着如此陌生!” 宫女紫烟却道:“我怎么瞧着他们挺眼熟的,再则,太后娘娘赐酒,谁有胆子使坏,不要脑袋了!” “是我疑神疑鬼了!”小德子瞬间释然了。 长春宫中,皇后正与公主用膳,大太监王禄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咸福宫派人来回话,说秀贵人身子不大舒坦。” 皇后微微颔首,柔声道:“王禄,你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去瞧瞧吧!” “是,娘娘!”王禄立即领命去了。 “皇额娘您要去哪?”公主见皇后站起身来,便好奇的问道。 “皇额娘不放心,去咸福宫瞧瞧!”皇后笑道。 “皇额娘,那个秀贵人,皇阿玛不待见她,她就常常缠着您,三天两头派人来说身子不舒服,却回回无碍,害皇额娘您白跑,真是令人讨厌。”公主后悔不已,当初去木兰围场后,她便将对付拂柳的事儿抛诸脑后,本想着日后有的是机会,等回到了京城再对付她不迟,岂料拂柳却有了身孕,事到如今公主再胆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见那林佳拂柳总是折腾皇后,公主便忍不住了。 “和敬乖,皇额娘去去就回!”皇后岂能不知公主不乐意,只是她身为后宫之主,有的事儿避不过去。 “不,皇额娘您不能去,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便如今有了身孕又如何,您瞧瞧她那副蹬鼻子上脸的劲儿,真是可恶,再则,儿臣怕她使坏,皇额娘您还是小心些!”公主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也觉得在理,那秀贵人三天两头不舒坦,但从未真的出事,的确有些可疑。 宫中嫔妃有孕时,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一个万一惹祸上身,皇后虽然没有这样的顾虑,却也不得不防。 想到此,她扫了一眼屋里,对魏绵奕与若研道:“你们去咸福宫瞧瞧,万不可出了差错!” 在皇后心中,魏绵奕与若研聪慧且机警,让她们去不至于着了有心人的道儿。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后头,两人走得很急,一刻钟便到了咸福宫外头,进去后直奔西配殿。。 “绵奕姐姐,若研姐姐!”巧儿见两人来了,惊呼一声,跑了过来。 “秀贵人如何了?”魏绵奕问道。 “娘娘躺在床上一直喊肚子疼,还喊着要见皇上,屋里有梅儿伺候着,娘娘不让我进去,太医也还未到,这该如何是好?”巧儿很是着急,毕竟她是拂柳房里的人,主子的龙胎若是保不住,她这个做奴才的也休想独善其身。 “天冷,冰雪未融,地很滑,太医院到这儿要些时候呢,你且先进去瞧着,我们这就回宫去禀明皇后娘娘!”微绵奕说罢又与若研急急的往长春宫去。 魏绵奕两人离去片刻后,巧儿才慢慢的回了内殿。 拂柳坐在床上,见巧儿进来,急声道:“你可按照本小主教你的话说了!” “是,奴婢按照小主的吩咐告诉了她们!”巧儿脸色微微发白。 “嗯从前你吃里扒外,本小主不与你计较,往后你若是不听话,你那老母亲和弟弟的命可就难保了!”拂柳冷笑道。 “是,奴婢记下了!”巧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魏绵奕与若研回到长春宫后,便如实禀告了皇后,此时皇后已然陪着公主歇下了。 “娘娘您这是”初夏见皇后起身了,微微有些惊讶。 “初夏,你派人去翊坤宫禀明皇上一声,就说秀贵人的龙胎有恙,请皇上去瞧瞧,本宫随后便到!”皇后神色间满是凝重之色。 “是,娘娘!” 而此时,翊坤宫中,皇帝用完膳,正与娴妃闲话家常。 片刻后,瞧着时辰不早了,娴妃便柔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养心殿歇息了!” 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娴妃,今儿个他可是特意来陪她的,没曾想到了此时,娴妃竟然要赶他走。 “皇上恕罪,今儿个皇上能来看臣妾,陪臣妾用膳,臣妾感激不尽,臣妾也想好好伺候皇上,怎奈近日来身子不大好,怕伺候不好皇上,请皇上恕罪!”娴妃恭声道。 “也罢,既然身子不好就要叫太医来瞧瞧,好生养着,朕先回养心殿了,改日再来瞧你!”皇帝自然不会勉强她。 皇帝刚刚出了寝殿,娴妃便对身后的暮云道:“快去准备一桶冷水!” “娘娘您要冷水作甚?”暮云忍不住问道。 “你去瞧瞧那壶酒!”娴妃苦笑道。 暮云走到桌前拿起方才娴妃喝过的酒杯,轻轻嗅了嗅,又舔了舔,随即脸色大变:“娘娘这里头被人下了三枝九叶草!” 娴妃微微颔首:“本宫只是喝出了这酒中有异样,却不知是为何缘故,只是确定并无毒!没曾想竟然是那玩意。” 纵观整个后宫,只怕没有人比她宫中的暮云更了解这些花花草草了。 暮云是娴妃的家生丫头,打小学医,后来随娴妃进了王府乃至皇宫后都未曾放下,时常钻研医术。 “娘娘不必泡冷水,奴婢给娘娘配药!”暮云急声道。 “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你的医术,先给本宫准备冷水,再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娴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天不遂人愿 “娘娘您既然知道这酒中有异样,为何不告诉皇上,万一出了事儿,旁人嫁祸给娘娘,那可如何是好!”暮云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放心,她们做这些手脚可算计不到本宫,本宫不会有事的,暮云,本宫还得感谢她们,本宫的机会来了!”娴妃眼中闪过一抹灼热之色。 出了翊坤宫,外头虽天寒地冻的,但皇帝却觉得身子异常燥热,想来是方才喝多了酒。 “皇上可要回宫?”吴书来见皇帝站在龙舆前久久未动,便恭声问道。 “不必了,朕大约是多喝了两杯,走着醒醒酒吧,去皇后的长春宫!”皇帝笑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吩咐众人抬着龙舆走在了皇帝身后。 就在此时,皇后派来请皇帝的小太监已然到了。 长春宫与翊坤宫本就是相邻的,自然很快。 “奴才给皇上请安!”小太监恭声道。 “你是哪个宫中的,有何事?”吴书来上前问道。 “奴才是长春宫的,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求见皇上!”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事?”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咸福宫秀贵人动了胎气,皇后娘娘请皇上移驾咸福宫!”太监急声道。 “嗯,朕这便去!”皇帝微微一顿,便吩咐众人去咸福宫。 长春宫中,皇后已然穿戴整齐,出了大殿便上了肩舆,太监们抬着她便疾步往咸福宫去。 太监们在长长的宫道上走着,初夏等人提着灯笼走在了前头,不时回过头吩咐太监们要小心脚下。 “你们快些走!”皇后很是着急,便高声吩咐道。 “是,娘娘”前面的两个小太监加快了脚步,谁知却脚下一滑,往前倒去。 皇后所坐的肩舆前后各有四个太监抬着,只是前头两个小太监摔倒原本不是太严重,可宫道上冰雪未融,他们这么一摔,令外两个太监措不及防微微一个踉跄,肩舆便轰然落地。 “娘娘” “啊” 一声声尖叫此起彼伏。 “娘娘,娘娘”初夏跑过去便要扶起地上的皇后。 “初夏别动!”皇后一把扶着她的手,语中满是痛苦。 “娘娘您伤到哪里了?”初夏微微一滞,随即满头大汗。 “本宫闪到腰了!”皇后脸上冷汗直冒。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抬肩舆的太监们见皇后受伤了,吓得魂都快掉了。 “小安子,快去请太医!”初夏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随即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们喝道:“没用的东西,回宫再和你们算账,还不快些起来,别一个个跟木头一样,快将娘娘抬回宫去!” “是是”众太监们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抬起肩舆。 “都慢着点,若是再伤到了娘娘,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初夏见他们慌慌张张的,连忙喝道。 “是” “小安子,你立即带人去瞧瞧方才他们跌倒的地儿,看清楚了,瞧瞧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众人刚刚走了片刻,为首的初夏便对身边的小安子吩咐道。 “是,姑姑!”小安子立即带着两个宫女去了。 初夏心中很是疑惑,这两日,大雪虽停了,可积雪并未融化,饶是如此,地面也不该如此湿滑,宫中的粗使奴才们可是会打扫的,为何那几个太监会滑倒呢? 将皇后送回长春宫后,初夏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心中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初夏姑姑!”小安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如何?”初夏走过去,轻声问道。 “方才那几个太监滑到的地儿和四周的宫道均不一样,四周都是未融化的积雪,而那里却是一层薄薄的冰,奴才试了,很滑,站上去就会摔倒,姑姑,好好的地儿怎么会有一层冰。”小安子百思不得其解。 初夏闻言,神色微变,随即道:“天冷,四周又是积雪,若是浇上水,那还一块地儿便会结冰!” “您是说,这是有人故意的,有人想害咱们皇后娘娘?”小安子一脸惊恐。 “我不敢确定今晚的事儿有些蹊跷,你立即去咸福宫瞧瞧,我估摸着此时皇上已去了,你去回禀皇上,就说娘娘受伤了,不能过去!”初夏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姑姑!”小安子立即跑了出去。 初夏心中异常不安,可她看着痛得满头大汗的皇后,不忍心再让皇后担心,因此不敢多言。 “皇额娘”就在此时,公主却跑进了长春宫正殿。 为了怕公主得知她受伤后担心,皇后刻意不让初夏送她回寝殿,而是在这正殿的软榻上歇息。 今夜轮到魏绵奕值夜,她原本是守在公主帐外的,公主得知皇后受伤回宫后,便让魏绵奕伺候她更衣来到了正殿。 “皇额娘您伤到何处了?”公主跑到皇后身边问道。 皇后忍着疼,摇了摇头:“和敬,你去歇着,皇额娘不碍事!” “不,儿臣要等太医来!”公主却执意陪在了皇后身边。 长春宫人心惶惶的,而咸福宫西配殿中,拂柳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越靠越近的皇帝,期盼着皇后快来。 “皇上,您喝醉了,求求您放开臣妾”见皇帝抱着自己,拂柳挣扎起来,欲推开他。 此时的皇帝,因在娴妃宫中喝了许多的百花酒,酒的后劲上来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加之酒中被人放了三枝九叶草的汁液,因此浑身燥热,无处宣泄,恍惚间,在他眼中,此时的拂柳却成了皇后。 三枝九叶草无毒,却是壮阳补肾的一味草药,强阳作用不同凡响,加之放入了百花酒中,待酒劲上来了,这草药的作用也被发挥到了极限。 “皇后”皇帝完全将怀里的拂柳当成了皇后,有些急切的抱着她撕扯着她的衣衫。 “皇上,放开臣妾来人啦,快来人啦,巧儿,梅儿”拂柳有孕在身,也不敢拼命挣扎,只得大声唤着身边的人。 只可惜,她方才将屋里的奴才们全都谴了出去,这时候,在外头候着的巧儿等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冲进去。 “来人啦,救命啊来人啦” 听着寝殿内那一声声凄厉的求救声,吴书来顿觉奇怪,皇上虽不待见秀贵人,可顾念着腹中的孩子,皇上也不会置其于死地啊,到底出了何事,让皇上如此动怒? 想着皇上今儿个晚上多喝了几杯,吴书来怕皇帝真的醉了,伤到了秀贵人腹中的孩子,壮着胆子走了进去,随即便眼前的一切给镇住了。 寝殿内一片混乱,皇帝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上,皇上衣衫不整,秀贵人身上却只剩下肚兜了,狼狈不堪。 “吴公公,救命,救命皇上喝多了,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拂柳见到吴书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地喊道。 “皇上来人啦,来人!”吴书来立即将身边的几个太监唤了进来,将皇帝与秀贵人拉开了。 “皇后皇后”皇帝却欲推开拉着他的几个太监。 吴书来见皇帝双眼一片通红,再瞧着皇帝似乎神情有些不对劲,随即明白了一切,皇上是被人下了春药。 他本欲发怒,脑子里却灵光一闪,随即不动声色的对几个太监喝道:“皇上喝多了,快送皇上回宫!” “是!”一个太监背起皇帝便往外跑。 “小主”巧儿与梅儿一边将拂柳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边为她披上了披风。 “为何?为何要骗我,为何?”拂柳浑身都在发抖,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不禁问自己,为何这样的蠢,竟然就相信了她的话,方才若不是吴公公闯了进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 “小主您要去哪儿?小主” 巧儿与梅儿见主子衣衫不整就发疯似的往外跑,立即追了出去。 “小主您当心身子,小主!”巧儿追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小主”梅儿也跑去拉住了她。 “小主,即便您不为自个想,也要想想您腹中的孩子啊!”巧儿泣声道。 “孩子”拂柳有如雷击,顿时醒悟过来,她可以不顾一切,可孩子呢,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就在此时,受了皇后吩咐的长春宫总管太监王禄已然将太医请到了咸福宫。 拂柳原本没事,可此番惊吓却真的动了胎气,几位太医忙不迭的商量着如何保胎。 一时间,咸福宫内人心惶惶。 而长春宫中,太医已为皇后开了方子,她只是闪了腰,伤的不重,歇息一段时日便会痊愈。 皇后此时也缓了过来,便吩咐公主去歇着。 公主今儿个原本是想赖着皇后,睡在皇后的寝殿中撒撒娇,此番却只能回到自个的寝殿里,魏绵奕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回到寝殿,公主便吩咐魏绵奕去歇着,不必守夜了,魏绵奕拗不过她,只得派了小宫女守着,便要回自个的住处。 只是她还来不及进屋,便被太监小安子给拦住了。 “小安子,有事?”魏绵奕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小安子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太监,虽比不上总管王禄,但在这长春宫中还是说得上话的,魏绵奕向来与他关系不错。 “绵奕姑娘,方才养心殿的一个小太监来传话,说胡公公有要事找你,让你去一趟,他在养心殿的东侧门等你!”小安子低声道。 “胡公公”魏绵奕心中一惊,文昊哥这么晚了竟然让小太监来找她,应该是出了大事了,否则他定不会如此。 叶文昊如今的身份是胡世杰,他怕被人发现,向来处事谨小慎微,也从未让人察觉他与魏绵奕熟识。 此番竟然不顾及了,定是出了大事。 想到此,魏绵奕也顾不得那么多,匆匆谢过小安子后便往长春宫外跑去。 从长春宫去养心殿本就不远,魏绵奕又很担忧,此时已是深夜,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一路狂奔才一刻多钟便到了养心殿的东侧门。 因宫内悬挂着宫灯,四周并不是漆黑一片,但朦朦胧胧的却也看不真切,魏绵奕小心翼翼的往四处看了几眼,才静静的候着。 天很冷,魏绵奕在风中站了片刻便有些受不住了,她正准备瞧瞧这周围有无可以躲避的地方,边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绵奕” “文昊哥”魏绵奕有些惊喜的转过身去,还未曾看清眼前之人,随即便觉得脖子后传来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来人将晕过去的魏绵奕用黑色的大披风包裹住抱进了养心殿东侧门。 “吴公公,人来了!” “快快快送进去!”此时的吴书来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看着那太监将魏绵奕放到皇帝身边时,他还在犹豫。 可就在此时,原本就狂躁不安的皇帝却一把抱住了魏绵奕:“皇后皇后” 吴书来把心一横,随即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停了两日的大雪又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给这座华美而又庄严的紫禁城披上了银色的纱衣。 明日,会有一场暴风雪吧,吴书来如此想到。 雪还在下着,屋内燃着炭炉,皇帝并不觉得冷,他怔怔的看着睡在自己臂弯中的魏绵奕,脸上露出了连他自个都未察觉到的笑容。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她与皇后长得虽像,却又截然不同,若皇后是一朵优雅沉静的兰花,她便是长满荆棘的玫瑰,虽娇艳却扎手。 皇帝还记得头一次在御花园中遇到她,那时他便是被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迷住了双眼,原本想着送给皇后,却被扎到了手,只得连根拔起。 花儿若是被连根拔起,便不能存活,那日他没有丝毫的耐心,而如今将她拥入怀中他才发觉,即便被扎上几下也是欣喜的。 就在皇帝发怔之时,魏绵奕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魏绵奕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般。 她竟然睡在一个男人怀里还衣不蔽体。 她她了,她不能嫁给傅恒了,她完了,全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君欺吾 平日里的冷静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殆尽,此刻的魏绵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人,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切,谁也不能知道。 “绵奕,你怎么了?”皇帝见她醒来了,原本还很开心,但却见魏绵奕死死的盯着他,眸子里一片死寂,心中不由一沉。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魏绵奕双眼通红,疯狂的吼道,随即便在身边寻找利器,可龙床上一片明黄之色,刺得她眼睛发疼,除此之外便无其他,随即她的目光落到了帐外的烛台上,像疯了似地爬下床去。 皇帝见她跌到床下,一惊,便要去扶起她,且料魏绵奕却抓起了一旁的烛台便要向皇帝砸去。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养心殿的宫女们鱼贯而入。 “皇上”为首的李嬷嬷见魏绵奕手里的烛台砸了过去,忍不住尖叫一声。 魏绵奕愣在当场,她手里的烛台也猛的一顿,此时那烛台离皇帝的额头还不到半寸,而皇帝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大胆,竟然敢行刺皇上,还不快把烛台放下!”李嬷嬷吼道。 魏绵奕被李嬷嬷一惊,稍稍冷静下来,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方才的她快要气疯了,急疯了,但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他,哪里管眼前之人是谁。 “黄大哥”虽然眼前的人并未长着平日里的大胡子,可是魏绵奕却一眼认出了他,随即她便想起了方才宫女所说的话。 “皇上?”魏绵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绵奕”皇帝上前一步,正欲握住她的手,岂料魏绵奕却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皇上”魏绵奕浑身都在发抖。 “是!”皇帝微微颔首。 “骗子”魏绵奕手中的烛台猛的落到了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也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绵奕!”皇帝只觉得心中一痛,便蹲下身去欲将她抱起来。 魏绵奕却猛地推开了她,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你?我恨你,恨你,骗子,骗子!” “你”皇帝猛的一怔,他看着魏绵奕眼中的恨意,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昨儿个的情形,他虽然记得不太清,但也知道他在娴妃宫中所喝的酒有问题,这才导致他去咸福宫时,面对秀贵人时控制不住自己。 在意识很模糊的那一刻,皇帝还以为会酿成大错,没曾想吴书来却阻止了这一切,迷迷糊糊时,他已然回到了养心殿的寝宫,后来便发现皇后在他的床上,他自然无需再忍,却哪里知道,那不是皇后。 今日醒来之时皇帝见身边之人是魏绵奕,惊诧过后,便释然了,他一直在想,要如何对这个小丫头才好,将她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他舍不得,可留在宫中让她做宫女直到年长出宫,他亦舍不得,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老天却为他做出了选择。 虽然皇帝也很疑惑,为何魏绵奕昨夜会出现在这儿,但他一时却不愿多想。 原本他还以为这丫头醒过来必定会很诧异,却没曾想到她竟然会气得发疯,且痛不欲生欲置他于死地。 这让皇帝有些纳闷,心中更是窝火。 他堂堂九五之尊,岂会强迫一个小女子,尽管眼前这丫头他十分喜欢,却也不会强迫她。 想要女人,宫中何止上千,他无需如此。 但魏绵奕却不这样想,她的心中已然将皇帝看作是一个欺骗她,玩弄她的坏人。 “我只是一个宫女,我只想做一个宫女,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因为你是皇帝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为了得到你想要的,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也在所不惜,可你不曾问过我是否愿意?你那样的高高在上,为何要强迫我一个小小宫女?为何?” 他是皇帝,那么高高在上,即便看上了一个宫女也该光明正大,可他为何却捉弄她,不仅扮成侍卫骗她,还将她打晕了强行宠幸了她,这样的行径和不仅无耻而且下贱。 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儿,傅恒会如何看她? 入宫快三年了,她与傅恒虽聚少离多,却心系彼此,为了有朝一日能相守在一起,她在这深宫之中谨小慎微,深怕出了一丝的差错,每日那样的战战兢兢,甚至完全失去了自我,现如今的她,已不是曾经那个敢爱敢恨c敢作敢为的魏绵奕了,宫中的生活让她变得怯懦c卑贱,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有时,她甚至在想,这一切是否值得?可每当想起傅恒时,再多的苦,再多的泪她都强行咽了下去。 傅恒为了她,放着好好的京城不留,却求皇上将他下放去外头做官,为的便是在地方上有所建树,早日位极人臣,那时的他便多了一分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加之皇后帮他,里应外合,便可以娶她。 可如今,这一切全被毁了,在傅恒心中,她定然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欺骗了他,抛弃了他吧。 老天何其不公,为何要与她开这样的玩笑,为何要毁了她的一生? 皇后娘娘对她百般维护,百般照顾,公主甚至将她当做姐姐一般信任,她又该如何去面对她们? 与其受人唾弃,被困于这深宫之中,还要面对这让她见了就恨之入骨的皇帝,她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想到此,魏绵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心中已然死灰一片,她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襟,眼中满是绝望:“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皇帝却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道:“你累了,闭上眼睛,你该歇息了!” 面对她的质问,皇帝原本怒不可言,可此时,他的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是皇帝,坐拥天下,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而宫里面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他的恩宠,却没曾想到竟然会有人不愿,木已成舟后还寻死觅活。 若是旁人,他早就一怒之下赐死了,但偏偏是魏绵奕,他连呵斥都不忍心,又怎会要她的命。 “我不我不要”魏绵奕拼命的挣扎着,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支撑,她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烛台上。 额娘傅恒哥哥文昊哥,对不起魏绵奕的脑海里闪过了他们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够了!”皇帝见她竟然又去抓地上的烛台,往她自个头上砸,便将她紧紧的抱住了。 “滚,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对一屋子早已吓呆了的奴才们吼道。 此时不仅是宫女,就连外面的太监都以为出了大事全部涌进来了,可魏绵奕却衣不蔽体,皇帝不顾她的挣扎,有些恼怒的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你们全都给朕出去,今儿个的事儿若是有人多嘴说出去半个字,朕灭他九族!”皇帝怒吼道。 “是”众人吓得不轻,立即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绵奕”皇帝这才转过头看着被子里瑟瑟发抖的魏绵奕。 “当初在御花园遇到你,你将朕当成了侍卫,后来的发生的种种有巧合,也有朕故意为之,但朕并未曾打算要将你强行留在身边,即便朕有这样的心思,也会询问你,昨夜朕喝多了酒,被人下了合欢药,并不知身边的人是你,朕还不至于去强迫你!”皇帝本不欲说这些,他是皇帝,何须向她解释,但被人误会的感觉,即便他是皇帝,也有些受不住。 魏绵奕卷缩在被子里,她不想去听,但皇帝的话还是传入的她的耳里。 此刻的她,多么希望他不是皇帝,而是那个她认识的侍卫大哥,多么希望自己与他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儿。 可静下来后,浑身的痛楚却提醒着她,那是事实。 “朕去上朝,吴书来在外头候着,你有事吩咐他!”皇帝见她还如此激动,心知此时不便多说,看这时辰也要到上朝的时候了,便换上了朝服便准备离去。 只是他刚刚走了几步,却瞧见了地上的烛台,随即回过头道:“若再寻死觅活,朕便让魏家人给你陪葬!” “你”原本躲在被子里的魏绵奕闻言一把掀开了被子,眼中满是恨意。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劲恨他,便不会寻死了吧。 出了寝殿,皇帝便瞧见吴书来跪在了外头,瞧那样儿,应是一夜未曾歇着了,双眼浮肿,脸色苍白。 “你这是作何?”皇帝冷声道。 “皇上,奴才死罪!”吴书来猛的磕到了地上。 “随朕来!”皇帝脸上一沉,低声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从地上爬起,兴许是跪的太久,腿僵直了,刚站起身又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小太监立即扶起他随皇帝去了。 后寝殿旁边便是燕喜堂,皇帝进去后坐在了椅子上,吴书来在他跟前跪了下去。 “将昨夜的事儿一字不露的告诉朕,若是有半句虚言,朕要了你的脑袋!”在魏绵奕面前吃瘪,皇帝心中甚至不快,此时,满腔的怒气都发在了吴书来身上。 吴书来被吓得不轻,颤声道:“皇上昨夜您从娴妃娘娘的翊坤宫出来后到了秀贵人那儿,秀贵人说要和皇上您单独说会话,便将奴才等人给打发了出来,可刚刚不过一刻钟,奴才便听到了秀贵人呼救,皇上,奴才怕出大事因此才带着众人进去将皇上给抬走了,回到养心殿,奴才才发现皇上您是被人下药了,便吩咐人去请太医,可又怕皇上您忍的太久伤到身子,因此才吩咐小海子去找个宫女来,但那时夜深了,除了当值的宫女们,其余的都睡下了,但昨夜养心殿中当值的是老嬷嬷外加两个年纪尚幼的小宫女,小海子才去外头找”吴书来说到此一顿。 “胡说,魏绵奕她可是在皇后宫中,为何找了她!”皇帝自然不信吴书来的说辞。 “皇上,这奴才也不知是为何,听小海子说,他一出养心殿便在侧门瞧见了迎面走来的魏绵奕,便打晕了她带回来,奴才也是见他把人放到龙床上才认出来,本欲将她送走,可奴才转念一想,皇上您定然不愿在神志不清之时宠幸您不喜欢的宫女,奴才想魏绵奕是不一般的,再则,皇上您抱着她不放,奴才拉不开这才奴才该死,奴才听候皇上发落!”吴书来说到此匍匐在了地上 “如此说来,是朕的不是了?”皇帝沉声道。 “是奴才该死!”吴书来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行了,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朕滚起来,吴书来,你跟在朕身边多年了,朕便信了你,若是他日知晓是你从中作梗,朕定会要了你的脑袋!”皇帝语中一片冷意。 “奴才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期满皇上,皇上明察!”吴书来虽如此说,但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 “你去寝殿外头候着,记住了,若是里面有任何的声响便吩咐李嬷嬷进去瞧瞧,万不可让她出了丝毫的差错!”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听皇帝如此吩咐,吴书来心中涌起了狂喜,皇上对魏绵奕果真是不一般的,看来他这步棋走对了。 皇帝说罢便吩咐身边的人往乾清宫去。 昨夜之事,自然不会就此作罢,皇帝上朝之后便会亲自过问,吴书来对此深信不疑。 身为九五之尊,却被人如此戏弄,皇帝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当务之急,便是要劝劝魏绵奕才是,若是再寻死觅活的,即便皇帝再喜爱她,也会厌倦。 想到此,吴书来拖着僵直的腿便往后寝殿去。 “吴公公!”李嬷嬷已然守在了寝殿外头,见吴书来过来,立即福身。 “李嬷嬷,烦劳您进去瞧瞧姑娘可穿戴整齐了,若是未曾,您帮她掖好被角,我便去请安!”吴书来笑着对李嬷嬷吩咐道。 李嬷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吴书来,这才进了寝殿去,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定要好好伺候这位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第129 别怕,酒里有毒 吴书来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平日里除了皇后c贵妃与娴妃外,可从未见这位眼高于顶的大总管如此讨好呢。 更何况里面这位还是没名没分的宫女。 “可曾好了?”半响,吴书来才在外头低声问道。 “好了!”李嬷嬷应道。 吴书来挪动着腿,慢慢的进了寝殿,在龙床六尺之外,跪了下来。 李嬷嬷一惊,也跟着跪了下去,吴书来却道:“李嬷嬷,皇上有话吩咐我告诉姑娘,你且出去候着吧,万不可让旁人闯了进来!” “是!”李嬷嬷立即退了出去。 吴书来这才恭声道:“魏姑娘,奴才吴书来给您请安!” 被窝中的魏绵奕一听是吴书来,慢慢露出头来,脸上却毫无表情。 吴书来心中一叹,语重心长道:“姑娘,奴才知道您不愿意留在这宫中成为妃嫔,可眼下米已成炊,您即便抗拒又有何用,若是惹怒了皇上得不偿失啊!更何况您已被皇上宠幸,这辈子都不能出宫了,与其当宫女老死宫中,何不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 “胡世杰在何处?”魏绵奕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是传旨太监,此刻正随皇上上朝!”吴书来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你去帮我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来。”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可吴书来却从她无比平静的脸上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凝重。 “是,奴才这就吩咐李嬷嬷送进来!”吴书来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往寝殿外走去。 李嬷嬷将一套崭新的宫女服送进来之后,魏绵奕颤抖着手换上了,随即慢慢的往外走,却在寝殿门口被吴书来拦下了。 “让开——”魏绵奕冷声道。 “姑娘,不是奴才不让您出去,而是皇上有旨,奴才不得不从!”吴书来说罢轻轻击掌,众宫女和太监们从两旁鱼贯而出,拦下了魏绵奕。 “姑娘,您入宫已久,想来对宫中规矩甚为了解,奴才敢问姑娘,这养心殿是何处?”吴书来恭声道。 魏绵奕微微蹙眉,并不回答,皇帝那一句让魏家人陪葬的话彻底绝了她想一死了之的路,此刻的她只想弄清这一切。 她不信胡世杰会害她,那是谁将她骗到了养心殿送到了龙床上? 那人有何目的? 皇上的酒中为何会被人下了合欢的药,是否也是那人所为? 被人如此算计了,岂能善罢甘休,即便要死也要死个明白,魏绵奕如此想到。 吴书来见魏绵奕不答,便道:“养心殿是皇上的寝殿,此处有个规矩,想必姑娘您也知晓,能在这养心殿与皇上共度良宵到天明的,只有皇后娘娘,而嫔妃却不能,姑娘您是宫女,更是不能,可您昨儿个却在此留宿到如今,祖宗规矩不可违,仅此一条,便会让您丢了性命,再则姑娘您一醒来便拿着烛台欲刺杀皇上,这宫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个宫女都瞧见了,虽然皇上下旨不准透露只字片语,可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第二条不仅能要了您的命,也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魏绵奕闻言,猛的一滞,她死不打紧,却不能连累额娘与哥哥。 想到此,魏绵奕退回了寝宫。 “吴书来,你进来!”魏绵奕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寝殿内传来。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进了殿去。 “吴书来,我要如何做,才能保住我魏家人!”魏绵奕盯着吴书来片刻后才问道。 毕竟这些规矩吴书来比她了解的更透彻,应该是有法子的。 “姑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系一人之身!”吴书来笑道。 “谁?”魏绵奕心中隐隐不安。 “皇上!”吴书来恭声道。 魏绵奕闻言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姑娘,奴才方才已派人去各宫去打听了,您被皇上宠幸之事已然传遍了后宫,这宫中本就没有秘密可言,贵妃娘娘已去了慈宁宫请太后娘娘,要杀一儆百以正宫规,此刻,太后娘娘与众位娘娘们在来养心殿的途中。” 魏绵奕闻言,心提了起来,手心微微冒汗,她闭上了眼,片刻后才道:“吴书来,你可以法子去请皇上?” “有,若是姑娘吩咐一声,奴才即刻便命人去请皇上,更能向姑娘您保证,皇上一刻不曾回来,奴才便一刻不让来人入这寝殿,即便是太后娘娘也不成,谁若想进来,那边踩着奴才的尸身进来!”吴书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今日魏绵奕之所以面临如此大的危机,都是他的错,若是她因此丢了性命,他如何去面对胡世杰。 “谢公公,敢问公公,皇后娘娘的伤势可好些了?”魏绵奕心中却还有些不死心。 “皇后娘娘受了伤,虽缓过来了,却不曾前来,娴妃娘娘昨日也宣了太医,此时还浑身无力躺在翊坤宫中,秀贵人动了抬气,更不能来,除去她们,后宫众位娘娘皆随太后娘娘来了。”吴书来不动声色的说道。 “就没有法子请皇后娘娘吗?”魏绵奕低声道。 “姑娘您太傻了,您是皇后娘娘宫中之人,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如何能来?她即便来了也不能护着您,身为后宫之主,她反而要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处罚您,此刻她不来便是在护着您啊!”吴书来叹声道。 魏绵奕闻言,眼眶微微发红,随即对吴书来道:“那你去去请皇上吧!”虽然她百般不愿,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姑娘您安心在此候着便是了!”吴书来说罢匆匆出了寝殿。 魏绵奕只觉得浑身一软,瘫倒在了椅子上,笑出声来。 她笑自个蠢,笑自个笨,笑自个没骨气,方才还在皇帝面前寻死觅活的,可此时却不得不去求他,求他救自己一命,救魏家人一命。 多讽刺啊,他毁了她,她却还要无比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脚下祈求他恩赐,恩赐自个与家人活下去的机会。 原本该恨,原本该怒的人是她,如今她反倒成了那不可饶恕的罪人?这是为何? 因为她是这宫中最卑微的存在,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小宫女。 若此生真的没有选择,只能留在这宫中,真的要一辈子做一个小宫女吗?魏绵奕不禁问自己。 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即便米已成炊,她却没有放弃要离开皇宫的打算。 即使不能与傅恒在一起,她只要能悄悄看着他便好,更何况她还有额娘要照顾。 就在魏绵奕心乱不已之时,太后已然带着众位娘娘们浩浩荡荡的到了养心殿后寝殿外头。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给众位小主请安!”吴书来带着众人跪下请安。 四下一片寂静,就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未曾闻到。 就在吴书来冷汗直流之时,太后那略带严厉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是,谢太后娘娘!”吴书来等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他在魏绵奕面前保证能拦住太后娘娘等人,可到了此时吴书来才发觉自个有些无能为力,并不是他胆怯,而是被太后娘娘如此盯着,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不敢动弹,双腿发软了,哪里还有胆子拦住太后。 “魏绵奕呢?”太后似不经意的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在寝殿之中!”吴书来强迫自个定了定神,回道。 “那便好,省的哀家派人满宫的找,你去叫她出来!”太后笑道,只是要笑意中却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涌。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只得应了一声随即进了寝殿,片刻后又退了出来。 “人在何处?”太后已然失去了耐心。 吴书来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大胆贱人,太后娘娘在此,她不出来领罪,难不成要太后娘娘亲自进殿去,来人啦,还不快将她给本宫拖出来!”贵妃见太后脸色微变,心知太后动怒了,便厉声喝道。 “是!”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要带着太监小卫子等人冲进去。 吴书来怕太后,却不怕他们,便拦住了众人,喝道:“大胆奴才,未经皇上传唤竟然敢闯入皇上的寝殿,找死不成!” 宫中有规矩,皇帝的寝殿若是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也是众人为何到了这寝殿外头却不入内的缘由。 在场众人,除了太后娘娘只怕任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即便是贵妃也不敢,只得虚张声势派奴才进去。 冯清州等人被吴书来这么一吓,顿时退回了贵妃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瞥了贵妃一眼,略带一丝警告的意味,随即对身边的秋嬷嬷道:“派人给哀家搬一把椅子来!” “娘娘!”秋嬷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既然她不愿出来,哀家便在此候着!”太后虽一脸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冷色。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这天寒地冻的,您的身子要紧啊!”纯妃一脸焦急的说道。 “是啊,太后娘娘您三思!”嘉妃也附和道。 太后却微微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贵妃心中却是畅快无比,太后此举便是绝了那魏绵奕的退路,虽然贵妃也不知为何昨日陪在皇帝身边的是魏绵奕,但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寝殿内,魏绵奕也是坐立不安,当她听身边的小宫女告诉她太后娘娘在外头坐着侯她时,浑身一震便急匆匆的要出寝殿去。 “姑娘,吴公公吩咐了,万万不能让您出去!”李嬷嬷拦住了她。 “嬷嬷你让开!”魏绵奕自然不愿出去受辱,可此时她魏家人的生死都攥在了皇帝手心里,太后是皇帝生母,若太后在外头着了寒气病了,那皇帝只怕会怪罪与她,到那时,保不住魏家人的性命不说,只怕牵连到的人更多。 “让开” “姑娘”李嬷嬷不敢大力与魏绵奕拉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了寝殿。 刚出寝殿,衣着有些单薄的魏绵奕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寝殿外头,太后坐于大红的木椅上,贵妃等人站在她两旁, 魏绵奕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怯懦,在太后身前站定,缓缓跪了下去:“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魏绵奕!”太后眯起了眼睛。 “奴婢在!”魏绵奕恭声道。 “留宿养心殿,你可知罪?”太后沉声道。 “奴婢知罪!”魏绵奕头也不敢抬。 “欲用烛台行刺皇上,你可知罪!”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魏绵奕微微一滞,这个罪名她无论如何都担待不起,她死了不打紧,却要保额娘与哥哥周全。 想到此,魏绵奕定了定神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刺皇上!请太后娘娘明鉴。”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抵赖,哀家看你是活腻了!”太后冷声道。 “太后娘娘明察,奴婢并未拿烛台行刺皇上,是奴婢不小心碰倒了那烛台,奴婢便捡了起来,恰好那时正好有人进了寝殿,奴婢衣衫不整,慌乱之下跌了一跤,这才让人误会了!”魏绵奕心中无比冷静,面上却很是惊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任由你糊弄?别的事哀家可以不管,可以不计较,只要皇帝喜欢哀家便不会多说一个字,可哀家决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皇帝,即便你是不小心,哀家也留不得你!”皇帝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一生最为在乎的人,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潜在的危机,她也要除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绵奕,太后并不愿这宫中有任何的血腥,虽有些不忍,却也饶她不得,便对太监马仁毅道:“拿上来!” “是”太监马仁毅应了一声,便往后高声道:“拿上来!” 只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腰抬着一个托盘小跑着上前来。 马仁毅将那盖在上面的白布给拉开,里面放着一壶酒把匕首条白绫。 “给她!”太后沉声道。 “姑娘请!”马仁毅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了托盘躬下身去,对魏绵奕道。 魏绵奕抬起头,随即闭上了眼,今日她定然难逃一死了,但她不能连累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皇上啥时候来救我? 片刻后,魏绵奕匍匐在地上,恭声道:“太后娘娘,奴婢心知今日犯了死罪,死不足惜,但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请太后娘娘您大发慈悲,饶他们不死,奴婢永生永世都会记得太后娘娘您的恩德。” 此刻的她已下了必死之心,唯一的遗憾便是,临死之前不能再与傅恒和额娘他们见上一面。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曾几何时,她也曾遇到过死亡的威胁,那时候她也想着不能罪及家人,此时看着有些绝望的魏绵奕,太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心酸与血泪她比谁都经历的多,也看的更透彻。 “好,哀家答应你,不会罪及你的家人!”太后微微颔首。 “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魏绵奕大喜,向太后重重的磕了头后,才将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托盘里。 最后,她伸出手端起了酒杯。 既是赐死的,这酒中必定有鸩毒,鸩毒毒性大,服用后片刻便会毒发生亡。 只要喝下这杯酒,一切的烦恼与痛苦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傅恒,原谅我不能再等你,也不能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原谅我的怯懦,独自离去留下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却终归是梦一场。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魏绵奕脑中闪过,她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手里的酒杯慢慢靠在了唇边,朱唇微启。 吴书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魂都吓得没了,若是魏绵奕死了,皇帝定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如何向胡世杰交代。 想到此,吴书来抱着必死的心便要冲上去。 “不要喝!”悄悄躲在不远处的若研却比吴书来快了一步,她猛的冲了过来将魏绵奕手里的酒杯打掉了。 听闻太后娘娘是让太监带着毒酒与匕首等物去养心殿,皇后不顾自个的伤势便让人抬着软轿送她来。 而若研是则是太过担心便先跑了过来,却见到了这一幕,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若研!”魏绵奕呆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若研,随即推开了她:“你快让开,快走!” “不,我不走,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傅恒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若研在心中吼道。 “大胆贱婢!”贵妃喝道。 太后微微蹙眉,有些不满贵妃那刻薄的摸样,随即对马仁毅道:“把这宫女拉开!” “是!”马仁毅立即让人去拉若研,但若研却死死的抱着魏绵奕不放手,即便那些太监们渐渐失去耐心对她拳脚相加,她也不放。 “姐姐”舒嫔眼见若研被打,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可泪水却汹涌而出,当她见若研嘴角溢出血时,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挡在了若研身前。 “太后娘娘,求您饶了我姐姐,我这就将她拉走!”舒嫔一边求饶,一边去拉若研。 “走开,用不着你假好心!”若研却推开了她。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秋嬷嬷,带人上去将她们全部拉开!”太后勃然大怒。 “是,娘娘!”秋嬷嬷立即带着宫女们上去了,一会功夫便将若研给拉开了。 “绵奕,你别喝,你不能死,你”若研高声喊着却被秋嬷嬷给一掌打晕了。 “马仁毅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她再倒一杯酒!”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贵妃对马仁毅道。 马仁毅却回过头望着太后,待太后颔首示意,他便又倒了一杯酒。 此刻魏绵奕接过这杯酒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淡然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了千般的不愿。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皇后却到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行礼。 “你受了伤不歇着,来此作甚?”太后瞧着皇后,微微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满。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请皇额娘恕臣妾有伤在身不能全礼!”皇后本欲行礼,但伤到腰的她只能僵直着。 “罢了,皇后,哀家知道你的来意,不过是个宫女而已,你又何苦如此护着她,若只是夜宿养心殿,哀家也就作罢了,毕竟昨夜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情况甚是特殊,但今日你是未曾瞧见,她竟拿着烛台欲行刺皇上,哀家岂能饶了她!”太后索性和皇后把话给挑明了。 “绵奕!”皇后听闻后,心中猛地一颤,随即看着魏绵奕。 “娘娘,奴婢奴婢并未行刺皇上!”魏绵奕轻轻摇头,她当时并不知他是皇帝,又何来行刺之说。 “皇额娘,臣妾相信绵奕她绝不敢那样大胆,兴许是误会了,若她真的行刺皇上,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在养心殿等着您来问罪,还是等皇上下朝了再处置,可好?”皇后柔声道。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魏绵奕行刺皇帝,皇帝却欲瞒着此事,可见在皇帝心中,这个魏绵奕是不一般的。 但身为帝王,断然不能专宠与某一个女子,当初皇帝一心扑在皇后身上,着实让她担心了多年,幸好后来有人稍稍分了些恩宠,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往事重演。 “秋嬷嬷!”太后沉声道。 “奴婢在!”秋嬷嬷微微欠身。 “让她喝下去!”太后语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皇额娘,万万不可!”皇后急声道。 “皇后娘娘,这贱婢欲刺杀皇上罪该万死,皇后娘娘您却几番为她求情,难不成是有隐情?臣妾记得她可是您宫里的宫女!”贵妃冷笑道。 “贵妃的意思是本宫指使绵奕刺杀皇上?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宫今日决不饶你!”皇后勃然大怒。 “够了,都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太后喝道。 皇后不再多言,贵妃也垂下头去。 魏绵奕看着皇后,颤声道:“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自打进宫跟在您身边,您对奴婢百般照顾,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不求娘娘原谅奴婢,奴婢只求您相信奴婢,昨夜之事并非奴婢所愿,如此,奴婢死也能心安了!” 出了那样的事儿,皇后重伤在身却还赶着来救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瞧着皇后被人泼脏水。 “皇后娘娘,昨儿个是有人故意给皇上下药,故意引皇上去秀贵人那儿,后来出了种种的事都是有人算计好的,只怕那人的目的便是害娘娘您,您要当心,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了,也不能请娘娘转告他,奴婢对不住他!”魏绵奕说罢猛的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嘴边一仰头,一股辛辣的酒味充斥在唇齿间。 “不要喝”皇后颤声喊道。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想起,众人只见一个白色的物件飞了过来魏绵奕手中的酒杯便落在了地上,随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片刻便到了魏绵奕面前。 “吐出去,给朕吐了!”皇帝猛的将魏绵奕的头压低,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魏绵奕完全被突然起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原本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可此时却被救了,且是被她最不愿见之人救了。 “吴书来,拿水来!”皇帝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跑进了寝殿,端了水来。 “漱口,不许吞下去!”皇帝拍着魏绵奕的脸说道。 魏绵奕张了张嘴,她很想告诉皇帝,她并未将酒喝下去,方才被他一弄早就吐出去了。 但鸩毒毕竟是鸩毒,即便她只是将那毒酒含在口中,此刻也觉得嘴里完全没有丝毫的知觉,脑子也开始发晕了。 皇帝见她如此,心下一紧,立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晶莹剔透的药丸给倒了出来,喂到了她嘴里。 “皇帝,不可!”太后高声喊道。 “皇上”皇后也有些诧异。 而贵妃与纯妃等人脸色微微发白。 那玉瓶子装着的可是能救命的药丸,那是数位太医耗尽了无数心血才炼制而成的,据说能解百毒,强体魄,原本也只得了这一丸。 若是我中毒了,皇上会拿出这药丸救我的性命吗?贵妃不禁问自个? 不仅是她,纯妃等人也是如此想。 一阵阵清凉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魏绵奕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鸩毒之毒性极强,古人云,“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即便未喝下去,但只要毒酒稍稍有一丝进入了咽喉,也会要人性命,幸好魏绵奕并未喝下去,又加之皇帝给她为了那解毒的圣药,这才让她捡了一条命。 “皇帝你真是糊涂!”太后纵然有千般的怒气,在皇帝面前却也强忍了下来。 “皇额娘,事情并未查清,为何要赐死绵奕?方才又是谁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请朕的小太监?若不是和敬及时赶到,此番只怕已然出事了。”皇帝说罢看着贵妃,眼中满是怒气,他身边的公主则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皇后身边。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冤枉,臣妾并未曾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的太监!”贵妃心中咯噔一下,便开始喊冤。 “朕何时说是你?”皇帝冷笑道。 “臣妾”贵妃猛的一滞,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皇上这是故意在试探她,可皇上从未如此对她啊,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怀里抱着的小贱人。 她不过是入宫不久身份低微的宫女罢了,而她陪伴在他身边十多年了,难不成他们的情份还不如这小丫头吗? 而如今皇上却为了这贱婢算计她,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扶着还浑身发软的魏绵奕,对太后道:“皇额娘在此,正好与朕将昨日的事查个清楚,朕定要将那个敢算计朕的人碎尸万段!” “皇帝”太后还有些不死心,仍旧想赐死魏绵奕。 “皇额娘,朕绝不杀无辜之人,也绝不放过为非作歹者,至于今儿个清晨的事儿,也是那有心之人故意误导了皇额娘,朕身为皇帝,岂可拿自己的性命玩笑,魏绵奕的确不曾行刺朕,皇额娘您大可安心!”皇帝看着太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太后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了,难不成今日前来慈宁宫向她报信的宫女果真被人收买了? 是谁竟然能在这后宫一手遮天,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皇帝c皇后,接着是她,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太后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她险些便上了当,幸好皇帝提醒了她。 看来,她真的是老了,自打儿子继位之后,她便在这后宫之中养尊处优,从不过问这后宫之事,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往日的斗志,却没曾想有人竟然敢将她也算计进去,当真是找死。 “来人啦,去翊坤宫将娴妃给哀家请来,还有秀贵人,即便是抬,也要给哀家抬来!”太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随即便与皇帝进入了寝殿旁的燕喜堂。 此时若研已然醒了过来,她扶着还有些发晕的魏绵奕站到了皇后身后。 皇帝高坐在上方,瞧着魏绵奕站在皇后身后,便想让她也坐下,却碍于规矩,加之不能让人再寻她的把柄,只得作罢。 满屋子的嫔妃们神色各异,却不敢造次,皆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娴妃与秀贵人。 娴妃在暮云的搀扶下进入燕喜堂时,瞧着眼前这阵势,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愕,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娴妃微微福身。 “免礼,赐座!”太后心中叹息不已,她只是起了好心没曾想却出了那样的事儿。 “敢问皇额娘,昨夜那酒可是您赐下的!”待娴妃坐下后,皇帝才看着身边的太后笑道。 “是哀家赐的!”宫中还没有人胆大到假传懿旨。 “那百花酿,皇额娘赐下之前可曾派人查过?”皇帝又问道。 太后微微颔首:“那是自然,那百花酿是皇后去年亲手酿造了送于哀家的,此事后宫之中众人皆知,哀家昨儿个才派人将那坛子酒给打开,让身边的绿沫试了这才派人送了一壶给你与娴妃!” 太后说罢看着绿沫,绿沫会意,便躬身道:“启禀皇上,那百花酿奴婢亲自试了毒,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皇帝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那百花酿并无异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为了活命,我只能放弃 太后却道:“哀家今儿个一早便听闻了昨夜之事,随即派人请了太医来查验,从那坛子百花酿之中查出了三枝九叶草来。” “三枝九叶草?”皇帝神色间有些疑惑。 皇后闻言却脸色大变,忙道:“皇额娘c皇上,臣妾绝没有往那百花酿之中放三枝九叶草!” 太后并未看皇后,而是对身边的皇帝道:“三枝九叶草是一种合欢之物!” “如此说来,那便不是在送往翊坤宫之时被人动了手脚,亦不是在翊坤宫被人动了手脚!”皇帝微微蹙眉。 “哀家派去的人可是信得过的!”太后说到此看着一脸着急的皇后,笑道:“哀家也不信是皇后所为,她这酒是专门给哀家酿造的,送一个老太婆放那草药作甚,她怎就知哀家自个还未曾喝便先赐予皇帝了?” “皇额娘说的极是!”皇帝看着皇后,示意她安心,皇帝从未怀疑皇后,从前不曾,现在也不曾。 “哀家今儿个一早便把慈宁宫大大小小的奴才们给叫到了跟前,仔细的盘问过了,除了秋嬷嬷,绿沫与马仁毅他们外,其余的这会都在内务府,哀家已命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仔细审问了,此刻也不知道是否有了结果!”太后笑道。 就在此时,拂柳被人抬了进来,她昨夜动了胎气,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太医却让她好生将养着,若不是太后下了懿旨,她是不肯来的。 “秀贵人不必多礼,躺着吧!”太后见她挣扎着要行礼,便急声道。 “谢太后娘娘!”拂柳有些虚弱的回道。 “皇额娘,昨儿个夜里,臣妾之所以受伤,是有人捣鬼,在宫道上洒水,导致雪地上结了冰,太监们才会摔倒,必定是有人不想让臣妾去秀贵人那儿,那人的目的只怕是要借助皇上除掉秀贵人腹中的皇儿!”皇后思虑片刻后说道。 躺在榻上的拂柳闻言,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袖下的玉手更是死死的攥着。 “好歹毒的心肠,哀家在这后宫数十年,还从未见到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太后勃然大怒,猛的站起身来。 “皇额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皇帝心中的怒火也是节节攀升,但此时此刻却冷静无比。 在这后宫能如此手眼通天,只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前来回话了。 “梁明,可曾问出来了?”太后心,此事最关键的便是查出那三枝九叶草是谁放入酒中的,因此才狠下心让梁明带走宫中的奴才们去内务府慎刑司严刑逼供。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并未查出任何不妥来,众宫女和太监们无一人认罪!”梁明有些惶恐的禀道。 就在此时,皇后脑中灵光一闪,便道:“敢问皇额娘,那酒中所发现的三枝九叶草是风干的药草浸泡在其中,还是被人掺了新鲜的汁液?” 太后也不甚清楚,便看向身边的绿沫。 “启禀皇后娘娘,太医说,是掺了汁液!”绿沫恭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凝重,随即道:“皇额娘,那酒最初被绿沫打开时,她也曾尝试过,却并无异样。”皇后说罢看着绿沫:“若是那酒中先前便被掺入了药汁,你可能品尝出来?” 绿沫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若是那酒最初打开之时便被人掺了药汁,奴婢虽品不出是何药汁,却能察觉到异样,但奴婢昨日奉旨品尝却并未发现百花酒有任何的不妥!” “如此说来,是有人后来才在哀家赐给皇上的酒里和装着剩下百花酒的坛子里分别下了药汁!”太后沉声道。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有了一丝凝重:“皇额娘,看来慈宁宫中的奴才确实有些可疑!” 太后却有些恼怒的对候在一旁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道:“将昨夜送酒的两名太监严刑逼供,还有管库房的宫女,定要给哀家问个仔仔细细!” “是,太后娘娘!”梁明立即领旨退了出去。 “皇额娘,既然那酒中是新鲜的汁液,那定然会留下马脚。”皇后却道。 “来人啦,传哀家的旨意,搜宫!”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立即下了旨意。 “皇额娘,搜宫也好,审问那些太监宫女们也罢,这要些时辰,儿臣瞧着您累了,您先回宫歇着吧!”皇帝见太后已面露疲惫之色,便关切的说道。 “嗯,也罢,等审问出了结果,你们再来哀家的慈宁宫吧!”太后的确有些累了,一大早便被贵妃给请了过来,此时也想歇息了。 “恭送太后娘娘!”众人见太后站起身来,立即屈膝。 送走了太后,皇帝才对众人道:“你们也退下吧!” “是!”众人应道。 魏绵奕与若研一块跟在皇后身后,还未曾离开燕喜堂,皇帝便唤住了她们。 “皇后伤势如何了?”皇帝扶住了皇后的手,关切的问道。 “启禀皇上,臣妾无大碍,太医说了,未曾伤到筋骨,不日便能痊愈了!”皇后笑道。 她今日已然比昨夜好了许多。 “那便好,以后要更加当心才是!”皇帝柔声叮嘱道。 “是,臣妾记下了!”皇后笑着应道。 一旁的公主却道:“皇阿玛,宫中竟有人如此大胆,敢算计皇阿玛与皇额娘,实在该死,您可不要饶了那坏人!” “和敬放心,皇阿玛定然会找出那人!”皇帝笑道。 “那臣妾便告退了!”皇后柔声道。 “皇后,绵奕她”皇帝看着一只垂着头魂不守舍的魏绵奕,有些放心不下。 “皇上放心,她既然是皇上的人了,臣妾自然会好好待她,只是臣妾敢问皇上,如何安置绵奕?”皇后原本不想此时提起,欲先带回魏绵奕弄清后再说,岂料皇帝此时提及了,她也不得不请旨。 “待此事水落石出再作打算,她留在你身边,朕放心!”皇帝原本是想给魏绵奕一个位份,但此时却不是时候。 “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会照料好她!”皇后说罢,便带着众人去了。 回到长春宫,绵奕便随着皇后进了正殿,出了这样的事儿,皇后定然会问个究竟的。 进了殿,皇后落座后,便对身后的魏绵奕道:“你且坐下吧,本宫有话问你!” 魏绵奕却不敢坐下,跪了下去。 “初夏,愣着作甚,把她扶起来!”皇后微微叹息后,对初夏吩咐道。 “是!”初夏应了一声便欲扶起魏绵奕。 “娘娘,奴婢不敢起身!”魏绵奕却垂下头,不愿起来。 “你还是那样的倔啊,也罢,由你去了!”皇后有些无奈,更有些伤怀。 “绵奕,今儿个一早本宫便听公主说,昨儿个夜里你彻夜未归,若研寻了你许久,原本本宫还担心你出了意外,便要吩咐宫里的人去寻,岂料贵妃却派人来报,你昨夜宿在了养心殿中,本宫心中虽很是气愤,却在听说太后欲赐死你时,赶去了养心殿,也让公主去请皇上,这才保住了你,你在本宫身边三年,你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本宫不信你是那攀龙附凤之人,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令本宫寒心,本宫此时便要知道,救你到底是对是错?”皇后虽不信魏绵奕是那不择手段去接近皇帝之人,可她更不明白,昨儿个好好在这长春宫的魏绵奕,为何会出现在了养心殿。 魏绵奕闻言,朱唇轻咬,片刻后才道:“启禀娘娘,昨儿个夜里,奴婢刚刚回了住处,还来不及进去,小安子便来找奴婢,说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胡世杰有要事要找奴婢,胡世杰在热河行宫之中,曾救过奴婢一次,奴婢听闻他寻奴婢,便去了养心殿,岂料在侧门外头却被人打晕了,奴婢奴婢今儿个一早醒来时,才发现发现。”魏绵奕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生生的忍住了。 皇后闻言,手中的锦帕惊得掉落在了地上,她对魏绵奕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半响才道:“万般皆是命啊,本宫原本以为你定然会嫁给傅恒,可没曾想到,你逃得了大阿哥,却被人算计后成了皇上的人!事到如今,你也只得任命了!” 魏绵奕却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想认命!” “你这丫头,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能嫁给傅恒?”皇后苦笑道。 魏绵奕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道:“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只求能出宫陪伴在额娘身边!” 皇后却摇了摇头:“按照祖宗规矩,你已伺候了皇上,是皇上的人,此生都不能离开这皇宫,本宫瞧着皇上对你是有意的,否则方才从养心殿离开时,皇上也不会叮嘱本宫照顾好你!你想出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魏绵奕听皇后如此一说,只觉得万念俱灰,瘫倒在了地上。 “丫头,不是本宫不帮你,而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除了皇上无人能够改变,你若是真要出宫,你便去求求皇上吧,只是本宫不得不提醒你,本朝从未有先例!”皇后只觉得造化弄人,事到如今她也接受不了,可又能如何?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保护魏绵奕,让她不至于在这后宫之中被人害了去。 “只有皇上能做主”魏绵奕喃喃自语,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她不能留在这宫中,一刻也不想。 “折腾了许久,你也累了,如今不同往日,本宫让人把后院的偏殿收拾出来,你暂且去那儿住吧!”皇后柔声道。 “不,娘娘,奴婢不去,奴婢不想去!”魏绵奕到此时也不能接受她已是皇帝女人的事实,她只希望一切照旧,至少让她心中的痛苦少上一些。 “哎你这又是何苦,也罢,随你去!”皇后瞧着魏绵奕那痛苦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心疼,也不愿去强迫她,给她一些时日,她兴许会想明白吧。 魏绵奕叩谢了皇后,这才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她与若研的住处。 “绵奕!”若研见魏绵奕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便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若研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魏绵奕靠在若研身上,低声道。 若研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的,绵奕,你要撑住!” “我撑不住了,若研,为何会这样?至今为止,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醒来便物是人非!”魏绵奕语中满是凄凉。 “绵奕,你别这样,想哭便哭出来,你这样我害怕!”若研见魏绵奕整个人仿佛都傻了,不禁悲从中来。 “哭我想哭,可哭又有何用,事到如今,我该何去何从?”魏绵奕猛的坐起身来,看着若研问道。 若研今日何尝不是被吓得懵了,她又有何主意呢,只得安慰道:“咱们先走一步瞧一步可好!” 魏绵奕看着她,半响才道:“若研,你是喜欢傅恒的吧!” “没有!”若研仿佛被人踩到痛楚似得,立即摇了摇头。 “若研,你骗不了我,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傅恒!”魏绵奕却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若研一滞。 “你瞧他的眼神,你每次听我说起他时眼中的神采与哀伤,你每次不经意向我问其他时的期盼,我都能感受到!”魏绵奕满心都是苦涩,即便她早就知晓,却从不敢提起,毕竟若研是她在这宫中最为亲近之人。 “绵奕,你说这个作甚,我承认,我曾经是喜欢傅恒,可可我早就不喜欢了!”自打那一次她决定放弃之时,心中便再也未曾有过奢望。 “若研,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和傅恒有任何的牵扯了,若有朝一日你能够出宫,你” “不”若研却打断了她:“我不要,绵奕,我是喜欢傅恒,可他的心里眼里却只有你一个人,我叶赫那拉若研不要人家的施舍,我要嫁便会嫁一心一意对我之人,傅恒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难道要放弃他吗?” “不是我要放弃,而是如今”魏绵奕心痛不已,如今她哪里有那个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谁稀罕当贵人 “若真的没有法子,那便逃出宫中去,即便不能名正言顺嫁给他,也能和他长相厮守!”若研眼中甚至有一丝向往。 “可我如今他还会要我吗?”魏绵奕被若研说的心动了,但却很是担忧。 “你真傻,他若是不要你,他便不是我曾经倾心额傅恒,他也不值得你牵肠挂肚!”若研苦笑道。 魏绵奕闻言沉默了。 “你好好思量!”若研也不多言,事到如今,要魏绵奕自个拿主意才行。 内务府慎刑司的人得了皇帝的旨意,便对有嫌疑的宫女和太监用了大刑,却一无所获,到了第二日清晨,内务府的总管梁明便急急忙忙的去了慈宁宫。 “梁总管来了!”绿沫见梁明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笑脸相迎。 “绿沫,太后娘娘可起身了?”此时虽冷,梁明却满头大汗,看着绿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绿沫见他如此,便知出了大事,立即道:“太后娘娘方才起身了,你容我去禀报!” 片刻后,绿沫又快步走了出来:“梁总管,太后娘娘请你进去!” “多谢!”梁明道了谢,这才快步进了殿。 “奴才恭请太后娘娘圣安!”梁明打了个千。 “起来吧,梁明,可问出结果了?”太后问道。 梁明立即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奴才该死!” “出了何事?”太后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启禀太后娘娘,那两个太监死了!”梁明颤声道。 “死了?”太后一惊。 “是,昨夜奴才让慎刑司的人连夜审问,今日凌晨时,他们还未曾招供,慎刑司的人便想着天亮后再审问,谁知他们竟然咬舌自尽了!”梁明小心翼翼的回道。 “没用的东西!”太后脸色微变,沉声喝道。 “奴才该死!”梁明吓得匍匐在了地上。 “那管库房的宫女墨菊呢?”太后又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墨菊她她也死了!”梁明说罢,心中忐忑不安,此番他办事不利,定然会被重罚。 “她是如何死的?”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撞到墙上死的!”梁明颤声道。 “你哀家留着你有何用?不仅审问不出结果,还让他们死了!”太后只觉得急火攻心,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吓得她身边的秋嬷嬷和首领太监马仁毅手忙假乱,便要宣太医。 梁明更是吓得只磕头请罪。 “哀家不碍事!”太后慢慢缓了过来。 “梁明,你这个不中用的奴才,若是让哀家知道你是被人收买了故意弄死他们,哀家定要将你满门抄斩!”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梁明喝道。 “太后娘娘,奴才冤枉,奴才原本就是娘娘您身边的奴才,是娘娘抬举奴才,奴才才有今日,奴才断然不敢做出背叛您的事儿,请太后娘娘明察!”梁明惊吓之后,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罢了,你给哀家滚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给哀家查清楚,他们三人的死是否有人故意为之!”太后只觉得这事越来越让她难以捉摸了。 “是,奴才遵旨!”梁明连滚带爬出了正殿去。 就在此时,奉旨搜宫的吴书来也来了慈宁宫,绿沫便领着他去见了太后。 吴书来昨日奉了旨意后便马不停蹄的搜宫,就连夜里也不敢歇着,领着众人提着灯笼满宫的跑,方才才有了发现,只因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搜宫,他还未曾回禀皇帝便来了慈宁宫。 “吴书来,可搜出来了?”太后正被梁明气的浑身不舒坦,此时见了吴书来也提不起精神来。 “启禀娘娘,奴才奉旨搜宫,在长春宫后面的小园子里找到了三枝九叶草!”吴书来躬身禀道。 只因他带着众人去搜,瞒不过去,因此便派了心腹之人悄悄告之皇后,让她有个准备,自个便来慈宁宫复旨。 “长春宫!”太后微微一滞,随即道:“吴书来,别的地儿可还有发现?” “未曾!”吴书来回道。 “吴书来,你去回皇帝吧。”太后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 “是!”吴书来立即退了下去。 待吴书来走后,太后才对身边的秋嬷嬷等人道:“哀家瞧着此次的事儿有些棘手了,你们可瞧出何端倪来?” “娘娘,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儿,宫中有能力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不多!”秋嬷嬷低声道。 “你说的有理,可到底是谁?哀家瞧着她们都没有那样的胆子。”太后的脑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来。 “娘娘,正如秋嬷嬷所说,宫里能有这个本事,有这个人脉做这事的人极少,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才有可能,而且,嘉妃娘娘与纯妃娘娘根基尚浅,目前只怕还未有那个实力!”马仁毅恭声道。 “是啊娘娘!”绿沫也微微颔首。 “你们去查查,那死了的太监和宫女平日里和谁接触多,查查他们是谁的人,哀家这些年不问世事,却不料她们胆大的连我慈宁宫都敢安插人来,借此机会,你们将宫中那些人都打发到辛者库去,再让内务府送些奴才来,要仔细挑选,万不可再让人混入慈宁宫!”太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三人立即应道。 皇后c贵妃和娴妃,到底是谁?亦或是这宫中还有隐藏的势力,不被哀家所知?太后在心中想着,很是担忧。 吴书来回到养心殿之后,便把在皇后宫中发现三枝九叶草的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微微沉吟了片刻便道:“去长春宫。” “是!” 皇帝去了长春宫后便去了寝殿看望受伤的皇后,约莫一刻钟之后,皇帝从寝殿走了出来。 “吴书来,派人去把这后园的三枝九叶草给朕拔了。”皇帝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虽不知皇后与皇帝说了什么,但见皇帝面色无异,又如此吩咐,便知皇后不会有任何危险,魏绵奕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了,他也安心了。 皇帝回到养心殿后,便下旨宫中之人不许再提及此事,仿佛此事不了了之,从未发生过。 宫中众人也从这不同寻常的平静之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来。 这几日来,魏绵奕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尽管长春宫中的奴才们平日里被管教的甚严,却渐渐也有闲言碎语传出,长春宫尚且如此,宫中更是议论纷纷。 这一日,魏绵奕终于离开了屋子,正准备去公主那儿请安,到了公主寝殿外头,却听见了小宫女们的嬉笑声。 “魏绵奕也真够倒霉的,咱们皇上可是仁慈之人,凡是宠幸的宫女,最少也会给个官女子出生,贵妃娘娘身边的拂柳当初便被封为答应了,可你们瞧瞧,魏绵奕到了如今还是个宫女呢,真是活该!”小宫女说到此捂着嘴偷笑起来。 “那可不是,谁让她是咱们宫里的,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宫中上下皆知,皇上估计是后悔了!”另一个宫女笑道。 “后悔?只怕是魏绵奕她使了狐魅手段趁着皇上被人下药了才爬上龙床的”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她有那样的心思!” “你们傻了,她当初有机会做大阿哥的侧福晋都不愿,当然是想做娘娘了” “只可惜啊,我看她这辈子都休想出人头地了” 几个宫女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的好不热闹,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她们都是公主殿里的宫女,魏绵奕自问平日里也待她们不薄,每逢出了事儿都替她们挡着,没曾想今日她们却落井下石,不仅可恨,而且可怕。 “嘘别说了!”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突然发现魏绵奕站在她身后,吓得立即拉了拉身边的同伴们。 “绵奕姐姐!”那小宫女叫做香桃,平日里便要胆小的多,立即微微福身。 “绵奕姐姐!”另外三个小宫女也微微福身,尽管魏绵奕还是宫女,却也比她们强上许多,别的不说,在皇后与公主面前丝毫未曾失宠。 这几日公主可是时常偷偷跑到她的屋里与她说话,让魏绵奕感动不已,想着不能再让她们担忧,才走出了房门,没曾想却听到这些。 无尽的屈辱席卷而来,让魏绵奕险些喘不过气来。 “绵奕,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快随我去,太后娘娘传召后宫众人,皇上让吴公公吩咐皇后娘娘带你去,娘娘正等着你!”就在此时,若研却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若研见她脸色不好,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再瞧着一旁的宫女们一脸惊恐,随即明白了一切。 近日来宫中流言蜚语甚多,无非是说魏绵奕勾引了皇帝却还是个宫女,被皇帝厌弃了之类,若研听了也十分气恼,却不敢让魏绵奕瞧出丝毫端倪来,加之皇后娘娘下旨不许任何人胡说八道,长春宫中倒是不曾听闻,哪里知道这几个小宫女竟如此大胆,当真可恨。 “一群蠢货,忘记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不成,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往后若是再敢乱嚼舌根子,我便禀明初夏姑姑,送你们去辛者库做苦力!”若研厉声喝道。 “是!”几个小宫女吓得不轻,立即散开了。 “绵奕!”若研见魏绵奕还呆呆的立在哪儿,不免有些担忧了。 “我没事!”魏绵奕轻轻摇头,但她眼中却有雾气隐隐浮现,这一切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们快些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若研心中也十分难过,却并未露在脸上,她若是再伤心,只怕绵奕愈发难过。 两人到了皇后的寝殿,安后,皇后又交代了魏绵奕几句,便让她一道往慈宁宫去。 到了慈宁宫,皇后向太后问安后便坐在了太后身边。 “皇后的伤势可痊愈了?”太后见皇后坐下时微微有些异样,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启禀皇额娘,还未曾痊愈,不过已无大碍了!”皇后笑道。 太后微微颔首,便对一旁的绿沫道:“去拿一个软垫子来给皇后靠着!” “是!”绿沫应道。 “皇额娘,臣妾” 皇后话还未曾说话,太后却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哀家这是心疼你,不许推辞!” “是!”皇后心中甚为感动。 “也给秀贵人备一个吧!”太后说罢看着拂柳:“秀贵人,哀家听太医说你腹中的孩子无碍了,总算是放心了,往后你要谨慎一些。” “是,谢太后娘娘!”拂柳起身应道。 “坐着吧!”太后笑道。 “皇上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一声高呼。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都免了!”皇帝笑着进了殿,到了太后跟前:“皇额娘吉祥!” “皇帝不必多礼,坐下吧!”太后脸上溢满了笑意。 “谢皇额娘!”皇帝随即坐到了太后身边。 “皇帝,今儿个是正月二十三,这天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哀家叫来你们是想逛逛花园去!”太后笑道。 “是,朕瞧着慈宁花园里的梅花倒是不错!”皇帝顿时想起昨日碰巧进了慈宁花园看见的梅花来。 “是啊,哀家那园子里的梅花倒是还未曾凋谢,甚是不错!”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皇后昨儿个与哀家提起要晋后宫众人的位分,哀家听后倒是十分欣慰,皇帝意下如何?” 太后此言一出,下面坐着的众位嫔妃们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听漏了分毫。 皇帝笑道:“皇后与朕商议了,朕已然有了旨意!” “嗯!”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拉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向来不曾亏待后宫众人,哀家与皇帝也放心了。” “吴书来!”皇帝看着吴书来,微微颔首。 “是!”吴书来会意,便拿出了一早便备好的圣旨来。 “上谕:‘朕奉皇太后懿旨,贵妃诞生望族,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著晋封为皇贵妃,以彰淑德’。” 贵妃闻言大喜,立即下跪谢恩:“臣妾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贵妃应当谢皇后才是,若不是皇后贤德,请朕下旨晋封,朕也不知何时才会记起来!”皇帝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病了,谁都不见 “是,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纵然贵妃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谢恩了。 皇后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 皇帝继位已十年,是到了给后宫众人晋一晋位份之时了,即便皇后此次不提议,用不了多久太后和皇帝也会起这个心思的。 “吴书来,接着念!”皇帝笑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又道:“娴妃c纯妃c愉嫔奉侍宫闱,慎勤婉顺,娴妃c纯妃c俱著晋封贵妃;愉嫔,著晋封为妃。钦此,特行传谕。”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娴妃三人随即下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三人又谢过太后与皇后。 “起来吧,朕会让礼部选个吉日再行册封之礼,赐你们金宝金册!”皇帝笑道。 “谢皇上!”三人这才起身了。 剩下的众位嫔妃们,多少有些失望,特别是嘉妃,见纯妃已然成了纯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怡嫔与舒嫔无所出,自然是不会被晋封的,舒嫔年纪尚,来日方长,也不在意,可怡嫔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心里不大痛快,只是宫中嫔妃无子大多不会晋封,她也甚为无奈。 贵人陆云惜倒是从不在意这些,她身边的陈贵人倒是面露失望,她与纯贵妃c嘉妃c愉妃皆是王府侍妾出生,可唯独她只是个贵人,还是没有封号的贵人,当真是有些失落,却也不敢有怨言,谁叫她自个不讨皇上欢心呢。 就在此时,皇帝却对太后道:“皇额娘,前几日朕宠幸了皇后宫中的宫女魏绵奕,朕寻思着也该给她个位份!”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帝,按照祖宗家法,宫女晋封应从官女子做起。” 贵妃此时已是皇贵妃了,只见她笑道:“太后娘娘,虽说祖宗规矩如此,不过秀贵人原本也是臣妾宫中之人,皇上当初便赐了她答应的位份,魏绵奕是皇后娘娘宫中出来的,定然更为不凡才是!” 皇后见她如此说,不免多瞧了她一眼,心道,她又在算计什么? 皇帝闻言甚为欣喜:“皇贵妃说的有理,吴书来,你便传朕的旨意,赐封魏绵奕为贵人,封号” “皇帝!”太后微微有些不满,但见皇帝已然下旨了,也不好多说,可见皇帝竟然还要赐封号,便打断了他:“皇帝,这封号还是往后再说吧!” 皇帝见太后如此说,也不愿拂了她的意思,便道:“那便依皇额娘的,先不定封号,魏贵人就赐住在永寿宫吧。” 永寿宫是嘉妃的寝宫,里面的偏殿还有空着的地儿,加之永寿宫离皇帝的养心殿最近,因此皇帝才将魏绵奕赐住在那儿,可见皇帝对她确实非同一般。 “皇上,按规矩,应该住在启祥宫或是咸福宫才是!”就在此时,皇后却突然开口了。 在她心中,永寿宫的嘉妃与皇贵妃高氏狼狈为奸,可不是好对付的,她先前便纳闷,为何皇贵妃那样好心的帮绵奕,此番才明白皇贵妃的打算,原来是要借机控制绵奕,若是绵奕去了永寿宫,嘉妃免不得给魏绵奕鞋穿,还不如住在未有主位的宫中,还来的自在些。 “皇上,咸福宫如今是秀贵人一人居住,臣妾瞧着她挺寂寞的,倒不如让魏贵人去与她作伴,咸福宫东配殿还是空着的呢!”皇贵妃娇声道。 “秀贵人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让人打扰好!”皇后笑道。 “偌大的宫室,怎会打扰,皇后娘娘多心了!”皇贵妃心中十分窝火,可脸上的笑意却有增无减。 “好了,就去咸福宫吧,哀家瞧着秀贵人近日来有些郁郁寡欢,魏贵人去陪陪她也好!”太后见皇后与皇贵妃相持不下,随即笑道。 “是!”皇后只得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有些诧异的看着魏绵奕道:“魏贵人莫不是高兴傻了吧,怎不谢恩?”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看着皇后身边的魏绵奕。 “绵奕”若研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见魏绵奕竟然毫无反应,她急的冷汗直流。 “绵奕”皇后轻咳了一声。 “是!”魏绵奕这才醒悟过来,见满殿的人都看着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你这丫头,平日里瞧着挺伶俐的,此番怎么傻了?还不快谢恩!”高坐上位的太后笑道。 平心而论,她原本还是十分喜欢这个聪明可人的丫头,可自打她拒绝嫁给大阿哥后,太后心中便有了疙瘩,此番她又成了皇帝的后妃,太后心中更觉得有些不快,却也不曾针对她,方才她拦住皇帝给她封号,也是依照祖制罢了。 “是,谢皇上恩典!”魏绵奕跪了下去,方才还魂不守舍的她,此番已是醒悟过来,心境一下子也与往日不同,此时的她不悲不喜了,脸上甚为平静。 只因她的心中已经升不起丝毫的波澜了,方才听皇帝下旨赐封她为贵人之时,魏绵奕便懵了,尽管她不愿去面对,可现实却如此残酷,让她无路可退。 此后,她再也不是长春宫中那个宫女了,而是魏贵人,曾经的一切都已远离她而去,可她却不曾忘记也不愿忘记。 皇帝见她脸上毫无悲喜,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却并未说什么,魏绵奕的倔强他是领教过了,敢在他面前寻死觅活的,除了她还不曾见到第二个呢。 自然,胆敢拿着利器对着他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起来吧!”皇帝想到此脸上微微缓和了一些。 “谢皇上!”魏绵奕这才站起身来。 “行了,都陪着哀家去园子里看梅花,过些日子这梅花谢了,你们想瞧也瞧不着了!”太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随皇帝c太后去了。 魏绵奕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皇后身边,四周的人和物在她眼中仿佛不复存在似地,直到她们回了长春宫。 “若研,你陪绵奕去收拾一番,随她去咸福宫吧!有你在她身边,本宫便放心了!”皇后一进长春宫便对若研吩咐道。 “是!”若研应道。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皇后,见皇后也是一脸无奈,心中更是绝望,随即微微福身后与若研去了。 “娘娘,奴婢瞧着魏贵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初夏犹疑片刻方试探着道。 “她如今想不明白,本宫也颇为担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她会醒悟过来的,如今木已成舟,哪里能有别的选择!”皇后叹声道。 初夏微微颔首,便扶着皇后回寝殿去了。 魏绵奕与若研收拾一番之后,便去给皇后行礼道别,在长春宫首领太监的王禄的陪同下,去了咸福宫。 刚到咸福宫门外,咸福宫中众宫女太监们便迎了出来。 咸福宫是西六宫之一,因是地位较低一些的宫嫔们所居住的地儿,因此并无主位,此时也只住着秀贵人林佳拂柳一人罢了。 “奴才们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 魏绵奕这才微微回过神来,语中毫无一丝波澜:“起来吧!” “谢贵人!”众人恭声道。 咸福宫前殿为行礼升座之处,后殿为寝宫,魏绵奕只是贵人,因此只能住在配殿。 “贵人,您的东配殿到了!”为首的太监恭声道。 魏绵奕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去,坐于正方上首的木椅上。 “你们过来见礼!”见魏绵奕坐下了,王禄才对众人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王禄是长春宫的首领太监,在宫中众奴才们中地位颇高,即便他并无权管这咸福宫,但这宫里的奴才们对他却甚为恭敬。 “奴才咸福宫首领太监沈利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为首的太监跪了下来。 “奴婢咸福宫掌事宫女清竹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沈利旁边的宫女也跪了下来。 他两人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看来在宫中的时日颇为长了,否则也不能成为一宫之中管事的宫女太监。 “你们将宫中的事儿说与贵人听听!”王禄见魏绵奕似乎并不在意,便在一旁吩咐道,他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也是要给这些人下马威,让他们用心伺候着魏绵奕。 “是!”沈利应了一声才道:“启禀贵人,按宫里的规矩,贵人身边各有四位宫女四位太监伺候着,只因咸福宫中并无主位,奴才们等十来人也负责伺候两位贵人,供两位贵人差遣!” 沈利说罢,清竹这才躬身笑道:“贵人,这四位是内务府刚送来的宫女,冰若,橙汐c青颜,静绮,还有太监程良c刘尉c易子c梁子。” “奴才们给贵人请安!”众人齐声道。 魏绵奕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微微颔首:“起来吧!” “谢贵人!” 方才可是皇上身边的吴公公亲自到内务府挑选的他们,得知自己要伺候宫中新贵,众人皆是欣喜异常,此刻更是难掩喜意。 王禄微微颔首,才道:“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宫女若研,娘娘已把她赐给了贵人,以后贵人宫中大大的事儿,你们都得听若研姑姑的话,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众人应道。 按照宫中规矩,魏绵奕只能有四个宫女,且这咸福宫已有了掌事姑姑,她身边不可有女官,可将若研赐给她却是皇后娘娘的恩典。 “咱家还要提醒你们,虽然这宫中住着两位贵人,但孰重孰轻你们也给咱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该听谁差遣,自个心中有个谱,不然出了差错,皇后娘娘面前有你们好果子吃的!”王禄这话是说给首领太监沈利与掌事姑姑清竹听的。 “是!”众人应道。 见众人还算识相,王禄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大包银子丢给了沈利:“拿去,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们的,好好当差!” “是!”沈利战战兢兢的接过了荷包。 “这是主赏你们的!”若研也丢了一个大荷包给沈利,笑道:“往后还要公公与清竹姑姑多多照料!” “是,谢若研姑姑!”沈利笑道。 “若研,我累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魏绵奕突然抬起头看着若研道。 “主累了,你们退下吧!”若研对众人吩咐道。 “是!”众人应声而退。 “主,奴才也告退了!”王禄打了个千也退下了,他还要回宫向皇后复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魏绵奕正靠在软榻上歇息,若研又走了进来。 “主,皇上派了吴公公送赏赐来,请您随奴婢去正殿外头领赏赐!” “若研,不要叫我主,也不要自称奴婢!”魏绵奕睁开眼看着她定定的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露出了笑容:“如今不同往日,即便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这个,可宫中人多嘴杂,怕被人寻了错去,再则咱们对面那个拂柳可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要防着她!” “嗯你出去让人把赏赐记下收入库房吧,我不想去!”魏绵奕却不曾动身。 “这只怕不好吧!”若研脸色微变,皇帝派人来赏赐,绵奕竟然不去领赏,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告诉吴书来,我不舒服!”魏绵奕确实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那好!”若研见她如此,只得出去了。 这日午后,除了皇上送来了众多的赏赐,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派人送来了。 宫里众位娘娘们见三位正主都赏赐了,哪里还坐得住,皇贵妃c娴贵妃c纯贵妃c嘉妃c愉妃也派人也送来了赏赐,怡嫔c舒嫔c陆贵人c陈贵人则是亲自登门拜访,且料魏绵奕以身子不舒服为由,闭门谢客。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咸福宫东配殿外,怡嫔轻轻啐了一口,瞧着舒嫔等人竟面无异色,心中更是不痛快,便对身边的人道:“去承乾宫,本宫要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姐姐请留步,妹妹与姐姐一道去!”舒嫔随即也跟了上去。 陆云惜从不会凑这些热闹,她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担忧,原本在这宫中与她有交情的便只有魏绵奕一人了,昔日里魏绵奕只是个宫女,可如今却也和她一般是贵人了,但陆云惜却为魏绵奕担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骗人的小皇狗 魏绵奕今日不亲自领赏,且闭门谢客显然是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只怕往后日子难过了,陆云惜不明白的是,魏绵奕向来聪慧c稳重,这一朝成了主子后行事怎么如此乖张了? 陈贵人倒是也想随怡嫔c舒嫔去皇贵妃那儿,只是她却拉不下那个脸陪着两个比自个资历浅上许多却位份高的嫔妃去。 “姐姐,妹妹先行回宫了!”陆云惜笑着福了福身。 “妹妹好走,姐姐也回宫了!”陈贵人微微颔首,便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魏绵奕闭门谢客之事一会功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怪不得朕今日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吴书来,去太医院宣太医去给她瞧瞧!”皇帝听吴书来回来禀明后便让人去请太医。 而太后听身边的绿沫回话,说魏绵奕竟然不亲自领赏谢恩时,只是笑了笑,并未曾说什么。 皇后倒是担心不已,深怕魏绵奕因此得罪了后宫众人。 承乾宫中,怡嫔添油加醋在皇贵妃面前说了一番,而她身边的舒嫔沉则沉默不言。 皇贵妃闻言后,冷笑道:“本宫原本还想,这宫中从此多了个厉害角色,没曾想她竟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的泥巴,你何必与她计较,此番下去,不出一月,皇上必然对她心生厌恶了,到时候你还怕不能给她个教训?” 怡嫔闻言,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笑道:“谢娘娘赐教!” “好了,本宫今儿个乏了,你们先退下吧!”皇贵妃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细发,笑道。 “是!”两人立即退了出去。 “都是些蠢货!”皇贵妃眼中满是不屑。 “可不是!”一旁的霜秋笑道。 “哼”贵妃冷哼一声才道:“霜秋,你让冯清州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咸福宫!” “娘娘您要去见那魏贵人?”霜秋微微一惊。 “魏贵人?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贵人罢了,也值得本宫亲自去,本宫是要去瞧瞧拂柳,本宫见她今日似乎脸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龙胎出了岔子!”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娘娘!”霜秋应了一声,立即去找冯清州。 皇贵妃等人到了咸福宫中时,天色已不早了,她吩咐众人侯在外头,只是带了霜秋与冯清州进去。 拂柳正在用膳,见皇贵妃进来了,头也不抬,仿佛像是未曾瞧见她似的。 “主”巧儿轻轻扯着拂柳的衣袖,见主子毫无反应,浑身都在发抖,深怕皇贵妃一个盛怒下来,便让她们受罚。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皇贵妃见拂柳如此,脸色微变,随即喝退了所有的人。 “是!”霜秋与冯清州立即退了出去,就连拂柳身边的巧儿也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你这是何意?”皇贵妃看着还在喝汤的拂柳,沉声道。 拂柳手中的汤勺微微一抖,她抬起头来,看着贵妃,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又轻轻擦了擦沾在唇边的汤汁,才道:“这便要问娘娘您了!” “问本宫?拂柳,你是不是有所误会了!”皇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但是心中却甚为不安。 “娘娘,嫔妾不知还该不该相信娘娘!”拂柳看着皇贵妃定定的说道。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忘记了本宫与你的约定?”皇贵妃微微一滞,随即低声喝道。 “不是嫔妾忘记了,而是娘娘您忘记了!”拂柳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了。 “拂柳,你只怕是误会本宫了,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你不要听她们胡说。”皇贵妃此时再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气焰嚣张,反而有些讨好的意味。 “谁也不曾在嫔妾面前胡说,是嫔妾傻,才会信了娘娘您,却差点让腹中的孩子死于非命,娘娘您敢说,当日不是您派人在宫道上撒了水,故意拦住了皇后娘娘?”拂柳语中甚是激动的说道。 “你——”皇贵妃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你当本宫愿意这么做,本宫也是迫于无奈,若是不惊险一些,皇上又怎么会彻查此事!又怎能嫁祸给皇后?又怎能让皇上治皇后的罪?” “可事到如今,皇后丝毫未曾受损,反倒是嫔妾更受皇上的厌恶!”拂柳颤声道。 “你如此着急作甚,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除掉了皇后,本宫便能母仪天下,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会让他当太子,让他继承皇位,而你也能母凭子贵,与本宫一道母仪天下!”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狂野之色。 “母仪天下呵呵呵呵呵”拂柳闻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凄凉,满是悔意,满是怨恨。 “你——”皇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你可知,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拂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猛的拉住了皇贵妃的手。 “你这是作甚?”皇贵妃脸上有了一丝慌乱,从拂柳的疯狂之中,她已然猜到,拂柳腹中的孩子定然是出事了。 “你可知道,我后悔了,我千错万错就错在与虎谋皮,原本便知道你心狠手辣,却还与你狼狈为奸,到头来陷害皇后不成,反倒把自个和孩子都搭了进去!”拂柳厉声道。 “你给本宫声些!”皇贵妃喝道。 “声?为何要声?我偏偏要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是你要陷害皇后,是你让人在那酒中下了三枝九叶草,是你让我装作身子不爽快,请了皇上去,我们说好了,让皇后来咸福宫拦住皇上,那么便不会对我的孩子有丝毫的伤害,可你骗了我,你可知,我那日与皇上拉扯后,动了胎气,现在孩子虽保住了,可太医说孩子受了损害,一个不心便要胎死腹中!”拂柳凄厉的声音在内殿中回荡着。 “我怎么听着外头似乎有些吵?”东配殿中,若研有些疑惑的说道。 “冰若,你去外头瞧瞧出了何事?”若研对宫女冰若道。 “是,姑姑!”冰若立即跑了出去。 “绵奕,你这样可不行!”若研看着闭目靠在椅子上的魏绵奕,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别管我,我只是心中不痛快,兴许明日便好了!”魏绵奕轻声道。 片刻后,冰若又回到了寝殿中。 “启禀姑姑,奴婢听沈公公说,皇贵妃娘娘前来看望秀贵人,只是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此时奴才们都被赶到了西配殿外头。”冰若恭声道。 “起了争执,绵奕你说她们是不是窝里反了?”若研笑道。 魏绵奕却丝毫提不起劲儿来。 “我去瞧瞧!”若研见她不搭理自己,只好出去了。 “是你自个蠢笨,难道你就不知道让奴才们拦住皇帝?”皇贵妃见自己的行事败露了,也懒得和她废话了。 “我蠢,我蠢便蠢在信了你,你这个蛇蝎毒妇,我告诉你,只要我腹中的孩子死了,我便去告诉皇上,告诉,是你早年便安插了人去慈宁宫,是你让那宫女下了三枝九叶草在百花酿中,是你” 拂柳那凄厉的叫声异常刺耳,即便若研站在院子里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霜秋,快去告诉娘娘,声些!”冯清州也瞧见了若研等人站在他们不远处,也不敢喝退,只能对霜秋说道。 “是!”霜秋应了一声便要进去,刚到了寝殿门口便被皇贵妃给呵斥退下了。 “给本宫滚,谁也不许进来!” “是!”霜秋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退了出去。 “是你,就是你都是你”拂柳完全像神志不清似地,大吵大闹起来。 “贱人,给本宫闭嘴!”皇贵妃猛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拂柳措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当本宫真的会要你腹中的孩子,只要本宫成为皇后,要谁的孩子不成,蠢货,活该被皇上利用,活该被嘉妃利用,活该被本宫利用,不过,对于你这样的下贱痞子来说,能被人利用也是不错了!”皇贵妃说罢轻轻拍了拍拂柳的脸,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去告诉皇上吗?本宫岂能容你活到明日!” “不”拂柳有些惊恐的摇着头。 “你若是不说这些,本宫倒不至于今日便取理你的贱命,可你自己要寻死,本宫又岂能不随了你的心愿!”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拂柳想从地方爬起来,贵妃却死死的压住了她,她身怀有孕哪里斗得过贵妃。 “娘娘,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我也能让你为我与腹中的孩子偿命!”就在拂柳以为死定了之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便低声道。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皇贵妃冷笑道。 “娘娘,若是我未曾记错,在乾隆三年那个深秋里,您与嫔妾‘巧遇’了从上书房出来的二阿哥,您还记不记得,您当时可是好心的带着二阿哥逛了御花园,他怕皇后娘娘与皇上知道他贪玩,便于您约定,不将此时告诉旁人可第二日二阿哥便偶然风寒,第七日后便死了,娘娘您告诉奴婢,这难道不是您动了手脚,可怜二阿哥临死还保守着与你的秘密,临死都不知是你害了他” “胡说,本宫只是和他玩耍,并未曾对他动手脚,是他自个身子弱,吹了点风便感染了风寒,不是本宫,不是本宫!”贵妃猛的放开了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就是您,是您给二阿哥下了毒,您以为嫔妾没曾瞧见,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老天爷长眼,嫔妾恰巧就看见了,您给他吃的红色糖豆子里面便有毒。”拂柳见贵妃神色恍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没有毒,没有太医都说了,是他身子弱感染了风寒,本宫未曾下毒,未曾若是下毒一定会被太医发现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贵妃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一遍遍的说道。 “娘娘,嫔妾这些年也特意留心了,您给二阿哥吃的乃是一种寒毒,中毒之后不易被察觉,毒发之时如同感染了风寒一般,令人慢慢死去,可怜二阿哥,年纪便被您给毒死了,不知您梦里可曾梦到他向您索命!”拂柳已然趁着贵妃不注意时,悄悄站到了桌子后面,一步步便要往外走。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心,一定不能被发现,只要出了寝殿便安全了,她要去将这一切的秘密都告诉皇帝和皇后,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命,还有腹中的孩子,即便这孩子兴许还未曾出生便会死,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而此时的皇贵妃完全奔溃了:“索命即使要索命,也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向他们母子索命,当初我那可怜的孩子眼看过几日便能平安降生了,是富察月汐,是她指使她的儿子永琏推了我一把,让我动了胎气,让我那孩子胎死腹中,让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养孩子,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我失去了孩子,可富察月汐她还是嫡福晋,王爷甚至未曾斥责永琏一句,还安慰受到惊吓的他,而我的孩子就那样白白的死了!” “娘娘,当初二阿哥不过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后来皇后娘娘也进宫求雍正爷侧封您为侧福晋,弥补了您,您为何还不放过二阿哥!”拂柳已然快要走到了寝殿门口,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马上她便安全了。 “放过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恨不得恨不得咳咳咳咳” 拂柳本欲快步走出寝殿,却见贵妃突然倒在地上,心中涌起了狂喜。 真是老天爷有眼,此时竟然让皇贵妃痼疾旧犯。 皇贵妃自便有哮喘病,当初失去孩子之后愈发严重了,这些年将养的好,甚少发作,可此番太过激动,加之记起了往事,伤心过度,竟然犯了病。 看着皇贵妃躺在地上吸不上气儿来,痛苦的浑身发抖,拂柳心中不禁升起了快意,随即便躺在了地上,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她早已被皇贵妃推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里头怎的没动静了?”冯清洲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霜秋。 霜秋摇摇头,心有余悸道:“兴许娘娘与秀贵人这会子声了些,咱们听不见了而已,方才那阵势可怪吓人的。” “可不是嘛,方才真是够吓人的,你瞧瞧东配殿那些奴才们,都在外头听着呢,也不知会不会出事儿!”冯清洲甚为担忧的说道。 “娘娘与秀贵人方才已然是撕破脸了,闹得那样厉害,我瞧着那若研定然是听到了,这次咱们娘娘只怕是有危险了!”霜秋说到此在冯清洲耳边道:“要不要把她们给” “你糊涂了,这咸福宫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难不成都给杀了,稍有不慎咱们都得掉脑袋,等娘娘出来再作打算吧!”冯清洲被霜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姑姑”冰若见若研还呆立着,忍不住低声唤道。 “咱们回去!”若研满脸凝重走进了东配殿中。 “你说什么?”原本无精打采的魏绵奕,听到若研所说的话后,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上次的事儿都是皇贵妃和秀贵人使得坏,方才她们闹得可厉害了,咱们院里的奴才都听了个明白!”若研沉声道。 魏绵奕闻言如同石化一般,若研推了她几次都毫无反应。 “还有吗?”半响,魏绵奕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只听见了这些,后面她们声音太了,断断续续的,似乎提到了二阿哥,我们未曾听真切!”若研低声道。 “走!”魏绵奕的手紧紧地握着,连日来她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却不肯让身边之人担忧,因此才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对身边一切不闻不问,可此时,当她知道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便是皇贵妃与拂柳时,无尽的恨意瞬间将她淹没了。 “绵奕你现在不能去,主”若研见她竟然往西配殿去,一跺脚追了上去。 “魏贵人吉祥!”冯清洲等人见魏绵奕过来了,便知事情败露,随即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西配殿的门。 魏绵奕却不曾搭理他们,径自便要往里面去。 “贵人,皇贵妃娘娘正与秀贵人说事儿,请你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冯清洲拦住了魏绵奕恭声道。 魏绵奕定定的看着冯清洲,眼中的冷冽让冯清洲不寒而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惧意来。 “贵人稍后,奴婢这就去禀报!”一旁的霜秋见冯清洲拦住了魏绵奕,立即往里跑去。。 “主!”若研见魏绵奕浑身都在发抖,便知她此时已然是气的无法忍受了,轻轻拉住了她,在她耳边道:“不忍则乱大谋,即便要报仇也要慢慢来才是!” 忍魏绵奕不禁笑出声来,这让她如何去忍,她的一生都毁了,一辈子便要在这宫墙内院中自生自灭,让她如何忍得下去。 她自问从不害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c委曲求全之辈,即便这里头的人是皇贵妃又如何,敢害她,她便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贵人请止步!”冯清洲见魏绵奕完全无视他,心中甚为恼怒,便要拦住她。 “冯清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挡住我们主的路,不要以为你是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便高人一等,还不滚开!”若研见此,不由得厉声喝道。 她拦住绵奕那是为了她好,这奴才拦着绵奕那便是不将绵奕放在眼中,她哪里能让一个奴才在绵奕面前放肆。 “拦住她们!”冯清洲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自个的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了,往一旁倒了过去。 “主!”若研见魏绵奕一把便将冯清洲推倒在地,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就在此时,寝殿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喊声。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啦!” 冯清洲闻言立即从地上起来跑进了内殿,他身后的众奴才们也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娘娘,娘娘” “主” 西配殿中立即乱作一团。 站在门口的魏绵奕见此情形,猛的顿住了脚步,便对若研道:“去长春宫!” 若研微微颔首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抬肩舆来! “不必了!”魏绵奕说罢已然先迈开了脚步。 “冰若与易子跟上,其余人回去,无论出了任何动静,万不可多事!”若研对身后的奴才们吩咐后才跟了上去。 到了长春宫,魏绵奕便让若研将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 皇后闻言,脸色异常难看,半响才道:“本宫向来便知皇贵妃她胆大妄为c刁钻跋扈,却没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先安插人去慈宁宫,又利用太后娘娘,接着算计本宫,利用皇上,她怎会如此大胆!” “娘娘,既然娘娘知晓此事是皇贵妃所为,断然不能饶了她!”魏绵奕心中对皇贵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绵奕你先别急,出了这样的事儿,又有许多的宫女太监们听见,断然是瞒不住的,用不了许久便会传遍后宫,到时候本宫自然会问她的罪!”皇后沉声道。 往常皇贵妃犯了错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次皇贵妃实在是太放肆了,若不惩戒,她还如何治理后宫。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娘娘,若研后来听到皇贵妃与秀贵人争吵时提起了二阿哥!” 魏绵奕心中明白,皇贵妃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是,可她也陪伴在皇帝身边快二十年了,皇帝虽对她的宠爱虽不及皇后,却也是不错的,若皇贵妃犯下的不是大错,便不会被罚,即便是大错,也极有可能只是被训斥一番。 若是皇帝与太后都知晓此次是皇贵妃算计了宫中众人,欲图谋不轨,也不会重罚皇贵妃,此次毕竟没有出太大乱子,这在这些正主的眼中若是旁人只怕会受到重罚,可到了皇贵妃这儿便会从轻发落了。 皇贵妃顶多是被训斥一番,又或者是被降了位份。 要让皇贵妃从此再也不能翻身,唯有更大的罪名才行。 魏绵奕不由得想起了来长春宫之前若研的话,想起了二阿哥来,她听说二阿哥是死于风寒,可今日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若不是有隐情,皇贵妃与秀贵人大吵之时又何以提及呢。 她心知皇后因二阿哥的死一直忧心过度,若皇后知道自个的孩子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有人害了他,又会如何? 魏绵奕听宫里的老人说,皇上对二阿哥甚为宠爱,二阿哥夭折后,皇上还下旨追封二阿哥为端慧皇太子,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是多么的宠爱。 谋害皇太子何尝不是自掘坟墓。 既然她如今对付不了皇贵妃,那便让皇贵妃走进她早就为自个准备好的坟墓之中去吧。 “提起了二阿哥,她为何提起了二阿哥?”皇后语中带着些许颤抖。 魏绵奕轻轻摇头。 “你随本宫去承乾宫!”皇后急声道。 “是!”魏绵奕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当皇后与魏绵奕赶往承乾宫时,承乾宫寝殿外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宫中众人知晓贵妃旧疾复发后皆匆匆赶来,主子奴才们挤了一屋子。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见皇后来了,众人立即立于两旁问安。 “你们不在自个宫中,跑来承乾宫作甚”?皇后语中再也不似平日里的温婉,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众人闻言皆是一呆,随即垂下头去。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痼疾犯了,皇上方才派人传旨臣妾等人来此侍疾。”娴贵妃恭声道,只是她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道,皇贵妃何时又招惹了皇后。 “侍疾?”皇后微微一顿,随即问道:“太医可曾来了?” “回娘娘,太医正在寝殿中为皇贵妃娘娘诊治!”娴贵妃回道。 “嗯,本宫知道了,既然是侍疾,也不必这么多的人候着,此时夜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宫歇着吧,本宫与魏贵人留在此处便可。!”皇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嘉妃却有些惶恐的泣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方才那阵势,皇贵妃娘娘此番只怕是撑不过去了,求娘娘让臣妾留在此处。”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嘉妃你说的是何糊涂话?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 “是!”嘉妃从未被皇后呵斥过,此番真有些吓傻了,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即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了!”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臣妾告退!” “嫔妾告退!” 片刻后,众嫔妃们皆退了出去。 皇后与魏绵奕侯了一会,几位太医才为皇贵妃诊治了,前来回禀。 “皇贵妃的病如何了?”皇后沉声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旧疾突犯,若是及时救治尚无大碍,可可此时为时已晚,皇贵妃娘娘昏迷不醒,倘若明日还不曾醒来,微臣等也无能为力了!”为首的太医惶恐不已,深怕因此而获罪。 “无能为力?”皇后,猛地一窒,随即道:“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宫尽力,若是能救皇贵妃,本宫重重有赏!” “是!”几位太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宫中也只有皇后娘娘如此心善了,便千恩万谢的出去商量法子了。 “娘娘!”魏绵奕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绵奕,本宫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你已然是后宫嫔妃,行事更要有所顾忌,即便你不在意你自个,你也要为你额娘c为你的家人想想,本宫此时也与你一般,对高慧兰恨之入骨,倘若本宫的永琏真的死于她之手,本宫不仅会毁了她,也要毁了她高家,以泄心头只恨,可此时她尚未醒过来,性命垂尾,即便我们知道这些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又能如何?”皇后心中虽怒不可言,可此时也无可奈何。 “是,奴婢知道了!”魏绵奕深吸一口气道,她的确是太过心急了。 “往后在本宫面前万不可再自称奴婢,无论你是否心甘情愿,此时你已是贵人了!”皇后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 “走吧,咱们去寝殿瞧瞧她!”皇后拉着魏绵奕便往里走。 寝殿中,霜秋等人正伺候在皇贵妃的床榻前,见皇后与魏绵奕进去了,立即上前行礼。 “都起来吧,你们主子如何了?”皇后低声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她只怕是”霜秋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魏绵奕往里一瞧,只见皇贵妃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白中带着些许青紫之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皇后心中也是一沉,随即道:“你们守在这寝殿中,本宫与魏贵人就在外头,有事便来禀报。” “是,娘娘!”霜秋泣声道。 到了正殿,皇后又派人去请皇帝,此番皇贵妃的病情太重,不得不请皇上前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才急匆匆的赶来了。 “皇上!”皇后远远的便迎了上去。 皇帝将皇后扶起来,脸上微微有着些许急色:“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病的那样厉害?” 天刚黑时,皇帝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吴书来禀报,说贵妃痼疾犯了,皇帝也并未往心里去,毕竟贵妃犯病也不是头一次了,便吩咐吴书来,让后宫众人去瞧瞧,哪知竟如此严重,方才皇后派人去禀报后,他才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皇后见皇帝如此着急,心中一阵叹息,皇贵妃跟在皇上身边快二十年了,即便皇帝近来对她颇为不满,却也是在意她的,随即柔声道:“皇上,臣妾听太医们说,皇贵妃此番凶多吉少,臣妾已然吩咐他们尽全力,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其实臣妾也很纳闷,皇贵妃可是多年未曾犯病了,方才细问奴才们,才知是今日晚膳时皇贵妃去咸福宫探望秀贵人,后来两人竟然大吵起来,奴才们也不敢进去,后来是魏贵人见有些不对劲,这才让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们去瞧瞧,哪知道皇贵妃竟然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上,皇贵妃犯了病,秀贵人如今也未曾醒来,太医说她伤到胎气,脸上又红又肿,像是被人打了耳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好好的,为什么打架! 皇帝闻言怒不可言,喝道:“好好的,怎就动起手来?咸福宫和承乾宫的奴才们都是死人吗?” 皇后闻言,柔声道:“皇上,也怪不得奴才们,是皇贵妃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去,奴才们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如今便是希望皇贵妃吉人天相,躲过此劫!” “吴书来,去请萨满巫师为皇贵妃祈福!”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又对守在这儿的太医们耳提面命了一番,便陪着皇后守在了这正殿之中。 皇后心知皇帝是担忧皇贵妃,也不再劝他,便让人在屋里多放了两盆炭火。 魏绵奕静静的站在皇后身边,不曾多言一句,她甚至垂下头,不愿让皇帝瞧见她。 “魏贵人身子不适为何不歇着?朕瞧着你脸色不好,先回咸福宫去吧!”皇帝此时却瞧见了她,随即便记起傍晚时,吴书来曾向他禀报,说魏绵奕身子不适,不曾亲自领赏谢恩,皇帝还让人请了太医去。 “去吧!”皇后拉着魏绵奕的手,柔声道。 皇后何尝不知魏绵奕是有意不肯去领赏,见皇帝当真以为魏绵奕病了,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却并未多说。 “是!”魏绵奕不想走,但此番她不走也不成,微微福身后带着若研三人离去了。 回到了咸福宫,魏绵奕却睡意全无,她原本想去西配殿中瞧瞧拂柳,看她是否醒来,毕竟有关二阿哥的事儿也只有拂柳与皇贵妃知情,可思虑之后便作罢了。 皇帝不喜欢拂柳,宫中众人皆知,即便拂柳有孕在身,也不只不过是个贵人罢了,旁人尚避之唯恐不及,她又何必去凑热闹,若真的出了事儿,那便说不清了。 “绵奕,夜深了,歇着吧!”若研见她还坐在床边发呆,便低声劝道。 “若研,你陪我!”魏绵奕却一把拖住了她的手臂。 “不成,你我如今主仆有别,若是叫旁人瞧见了,那可不好!”若研连连摇头。 可是魏绵奕却拉着她不放,若研终究是拗不过她,便陪着她歇下了。 第二日,魏绵奕早早便起身了,问过身边的宫女才知晓,皇贵妃竟然还未曾醒来。 “秀贵人可曾醒了?”魏绵奕问道。 “启禀主,秀贵人醒了,皇后娘娘方才来了西配殿,此时还在!”冰若恭声道。 魏绵奕闻言,甚至还不等冰若为她戴上绢花在发髻上,便匆匆出了寝殿,往对面的西配殿去。 她刚道寝殿外,便见皇后与初夏等人出来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微微福身。 “免礼!”皇后彻夜未眠,此时又忙不迭的赶到咸福宫来,已然累的有些头晕眼花了,令她格外气愤的是,拂柳竟然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若不是此时拂柳有孕在身,皇后早已命人审问她了。 “娘娘!”魏绵奕见皇后摇摇欲坠,便扶住了她。 “本宫无碍,只是太累了!”皇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绵奕,宫中这两日不安稳,你留在你宫里,哪里也不要去,免得被人捉了错处!” 皇后说罢才对身边的初夏道:“回宫!” “是!”初夏应道。 魏绵奕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心中颇不是滋味,皇后如此对她,她又怎能给皇后招惹麻烦。 可让她就此作罢,她做不到。 想到此魏绵奕便往西配殿中走去。 “魏贵人万福金安!”拂柳身边的宫女梅儿见她来了,立即行礼。 “去通传一声,我来探望你们主!”魏绵奕淡淡的说道。 “是!” 魏绵奕原本以为拂柳并不愿见她,却没曾想到梅儿片刻后便来请她进去了。 兴许拂柳身子真的不大爽快,魏绵奕进去时才瞧见她是坐在床上的,并未起身,而她脸上确实红肿不堪,看来被皇贵妃责打确有其事。 魏绵奕微微福身,便坐在了梅儿搬过来的凳子上。 拂柳并不看魏绵奕,她神情有些恍惚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魏绵奕并未答话,寝殿中一片寂静,半响,拂柳终于回过头看着她,眼中一片悲色:“魏绵奕,我早早便知你会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只可惜啊,我还未能除掉你便让你一步登天了!” 魏绵奕微微皱眉,冷声道:“你自个做了伤天害理之事,难不成还要往旁人身上推,谋害公主本就是死罪,你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咸福宫中,便是你腹中孩子所赐,也是公主仁慈,否则她只需告诉皇上或是皇后娘娘,即便你有龙胎傍身,只怕孩子瓜熟落地之后,你便只能去那冷宫之中终老一生了,更何况,我自问从未开罪与你,为何你次次与我过不去?” “为何?”拂柳不禁笑出声来,泪水也夺眶而出:“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不知晓吗?当初在御花园中,我本是奉了娘娘的旨意去捉奸,没曾想那侍卫竟然是皇上,他为了保护你支走了你,却拿我去摆了皇贵妃一道,让娘娘对我恨之入骨,即便后来我与娘娘冰释前嫌,娘娘也对我有所不满,因此才有了今日,我之所以落到了今日的田地都是拜你所赐,我不该恨你难不成还要谢你?” 魏绵奕闻言,眼中的冷意更深了:“因此你们便将我打晕了送到了皇上的寝殿,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而丢了性命是吗?怪不得第二日皇贵妃便忙不迭的请了后宫众人去养心殿,原来是你们早有预谋的!” 拂柳闻言却并不回答,事到如今,她已然是犯了大错,皇后娘娘必将处罚她,又何必在乎多这了一条。 “林佳拂柳。”魏绵奕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了她。 “你想做什么?”拂柳下意识的护住了腹。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魏绵奕眼中的恨意,让拂柳不寒而栗。 千错万错便错在了误惹人,魏绵奕的心中纵然有千般的恨意,此时也不得不深埋于心底。 拂柳被魏绵奕所镇住了,直到魏绵奕站起身来,她才回过神来,立即掀开被子下了床,拉住了魏绵奕。 魏绵奕看着她,冷笑道:“秀贵人,你几番动了胎气,我瞧着你腹中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吧!” 拂柳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坚定,更多的是痛。 魏绵奕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冷冷一笑:“别想着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你信不信?即便你现在滑了胎,告诉众人是我害了你,我却能安然无恙,而你没了孩子便要失去一切,到时候只怕是连冷宫也去不成了,想必你是想尝尝乱葬岗的滋味吧?” 拂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拉着魏绵奕的手也滑了下去,待她醒过神来之时,却见魏绵奕已出了寝殿。 “方才好险,若不是你急中生智,吓住了她,恐怕真的有麻烦了!”出了西配殿,若研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魏绵奕却不以为然道:“我原以为她十分厉害,没曾想也是个外强中干的主,还好她心中还有所忌讳,否则方才便难以脱身了,若研,寻个机会让巧儿来我寝殿一趟!” “你是要?”若研微微一惊。 “她当初为了保命背叛拂柳投靠我们,此时却又做那墙头草,任风吹,她以为如此便能在这宫中保全性命吗?我便要点醒她!” “那个丫头不可靠,你何必要帮她。”若研急声道。 “我这不是帮她,我是为了自个!”魏绵奕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为了报仇,想利用她对付拂柳?”若研思虑片刻后才想明白了。 “若研,你可知?昨夜我彻夜未眠,思虑颇多,倘若如你所说,即便傅恒不嫌弃我,又能如何?且不说要逃出这皇宫难比登天,即便容易,我也不能与他出宫,他有他不能舍弃的,我也有我所要守护的,倘若事情败露,受牵连的人何其多?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让你们身处险地。”魏绵奕的眼中满是痛苦,更多的却是坚决。 “你”若研本欲劝她,可将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自个也遇到了这样的事儿,能舍弃阿玛c额娘吗?不能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她叶赫那拉家族毁于一旦。 “傅恒有着莫大的前程,有他在,皇后娘娘方能安心,富察家方能得以永固,若我真的与他逃走,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往何处逃?难不成一辈子都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即便有了孩子,孩子们也须得隐姓埋名,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自己造的孽还要祸及子孙,我办不到!”魏绵奕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她只有舍弃一切,她只有认命,她只有一辈子在这深宫之中终老。 皇帝的恩宠,她不要也不屑,她只求安安稳稳了此一生,不让任何人因她而被牵连便好。 倘若皇后娘娘垂怜,兴许有时还能见到额娘一面,她便满足了。 魏绵奕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忘记吧,忘记曾经的过往,她与傅恒,此生将再无交集。 “绵奕,我懂,若我是你,我也舍不得阿玛额娘,舍不得让身边的人受苦,绵奕,怪只怪天意弄人,我们不得不认命。”若研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了魏绵奕。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此时已然被魏绵奕深埋于心底,此后,她便是这深宫之中的一个卑微的嫔妃,她心系傅恒,再也容不下旁人,断然不会在这宫中争宠,平平安安终老便是她唯一所求。 兴许是一夜未眠累了,也兴许是放下一切后心中不再有包袱,魏绵奕躺在软榻上一直到午膳过后才被若研唤醒了。 “不知不觉都到未时了,若研,我饿了!”魏绵奕看着若研笑道。 “这些日子以来,你日日似个木头人,这会子总算会说饿了,你自个照照镜子,近日来你清减了不少,怪渗人的。”若研见她如此,放下心来,忍不住打趣道。 “贫嘴!你与我一起去做些糕点送到皇后娘娘宫里去吧。”魏绵奕倒是真的心疼皇后了。 “好!”若研微微颔首,却又道:“不成,咸福宫中的厨房一直是秀贵人在用,咱们都是吃御膳房送来的吃食,免得到时候她的膳食出了错儿便赖在咱们的人头上!” “无妨,那边去皇后娘娘宫中吧。”魏绵奕柔声道。 若研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魏绵奕出去了。 到了长春宫魏绵奕才从皇后那儿得知,今日太后娘娘去看皇贵妃,正巧碰见了带着福晋去承乾宫探望皇贵妃的大阿哥永璜,便让皇帝下旨将大阿哥已逝的额娘哲妃追晋为皇贵妃了。 魏绵奕不禁想起来,自打大阿哥成亲之后,她便再也未曾见到他了。 “说起来,大阿哥的额娘静虞当真是个福薄之人,她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第一个女人,比本宫都要早,性子沉静温婉,待人颇为和气,只可惜她是侍妾,因此身份低了许多,当初也颇为受皇贵妃的气,方才太后她瞧见了大阿哥,兴许想起静虞来,因此才追晋了她!”皇后不禁叹息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并不说什么。 她又陪了皇后许久,傍晚时分,见天色不早了,正要起身回宫,却见澄碧进来禀道:“娘娘,承乾宫那边派人来回话,皇贵妃娘娘醒来了!” 皇后闻言猛的站起身来,便道:“来人啦,摆驾承乾宫!” “娘娘,嫔妾与您同去!”魏绵奕恭声道。 “也罢,你随本宫去吧!”皇后微微颔首,便出宫上了肩舆,魏绵奕跟在了肩舆旁,步行去了承乾宫。 兴许是承乾宫的太监第一个跑来长春宫报信,皇后与魏绵奕到时,后宫众人皆未到。 皇后直奔寝殿,见皇贵妃已然坐起身来,只是面色愈发难看,白中带着青紫。 “皇贵妃!”皇后唤道。 皇贵妃闻言,却不为所动,依旧目视前方,眼中一片呆滞。 “皇贵妃”皇后心中一突,又唤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人之将死,也会忏悔! 皇贵妃眼中的呆滞瞬间转为狂喜,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皇后,面带责怪:“嘘别说话,我看见他了!” “谁?”皇后微微蹙眉。 “我的孩子!”皇贵妃突然甜甜一笑,她那苍白的脸顿时绽放出了一丝丝殷红。 皇后闻言猛的一滞,沉声道:“皇贵妃,休要胡言乱语!” “福晋,您别说话,您说话会吓到他的,您瞧瞧,他真的在那儿,还有永琏,喏,您瞧永琏牵着他的手,就在窗外看着我们!”皇贵妃忽然摇手指着床的那一头笑道。 魏绵奕见皇贵妃的手指着屋内开着的窗户,心中一突,而她身边的皇后则是双腿一软,人便要往地上倒去。 “娘娘!”魏绵奕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永琏,我的永琏”皇后嘴里念叨着,人也有些恍然了。 魏绵奕不禁看着床上的皇贵妃,见她还是一脸笑意看着窗外,那笑竟然是那般的纯净,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心中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孩子,别走,额娘在这儿,额娘在这儿,别抛下额娘,永琏,别把弟弟带走,把他还给我!”就在此时,床上的皇贵妃猛的跳了下来,便扑到了窗口。 魏绵奕见她要翻出窗口,便对早就呆愣住了的霜秋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将皇贵妃抱下来!” “娘娘不要。”霜秋这才醒悟过来,立即扑了过去。 “绵奕!”皇后靠在魏绵奕身上,脸色微微发白。 “娘娘!”魏绵奕心中担忧不已,皇后心中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失去了二阿哥,平日里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以免惹她伤心,此时皇后听皇贵妃喊着二阿哥的名字,心中哪里能静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等等额娘,你等等额娘啊”皇贵妃被霜秋抱住后又哭又闹c又踢又打起来。 皇后却不让魏绵奕扶着,跌跌撞撞的到了皇贵妃身前,蹲下身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厉声道:“高慧兰,我的永琏是不是你害死的?” “永琏”皇贵妃呆了呆,随即猛地点头,又摇头:“不是我只是让他去陪我的孩子,福晋您瞧见了吗,方才他们兄弟在外头看着咱们呢,我的儿子说,有哥哥陪着真好,让我也去陪他,对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皇贵妃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皇后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跌坐在了地上,神情之中没有恨意,只有无尽的悲戚。 “娘娘,皇贵妃她神志不清,您不要听她的!”魏绵奕心中一疼,便柔声道。 “不是我是我害了他们”皇后眼中的泪水却汹涌而出, 若不是她当初带着永琏去看皇贵妃,永琏又怎会不心撞到了皇贵妃,让她早产,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这些年来,皇贵妃恨她,一直与她作对,她可以忍,可以不计较,可是,为何皇贵妃要害死她的永琏,永琏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即便要报仇,也应该找她才是啊。 她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她要皇贵妃亲口承认。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片刻之后,霜秋便背着皇贵妃进了寝殿来。 “快去请太医,快去!”霜秋对身后的冯清州吼道。 冯清州立即跑了出去。 魏绵奕这才看见皇贵妃额头受了伤,脸上全是血。 “这这是怎么了?皇后颤声问道。 “皇贵妃娘娘方才跌到了,撞到了台阶上。”霜秋泣声道。 就在此时,皇贵妃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屋里,才虚弱的喊道:“皇后” “你们退下!”皇后扫了众人,沉声道。 “是!”魏绵奕立即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皇后。”皇贵妃看着皇后伸出了手。 皇后走上去,坐到了床边,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用锦帕捂住了她额头上的伤口,颤声道:“你挺住了,太医就要来了!” “我不行了”皇贵妃微微摇头。 “别说丧气话,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一直想要这皇后之位吗?”皇后眼中溢满了泪水。 “皇后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可曾让永琏推了我?”这是皇贵妃心中最耿耿于怀之事,若不弄个清楚,她死不瞑目。 “蕙兰,我从未让永琏去推你,永琏不过三岁,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知晓的,永琏一直十分喜欢你,王府众多姬妾中,他唯独喊你姨娘,他吵着要去看你,我便带了他去,哪知会出事儿。”皇后泣声道。 皇贵妃闻言也是泪流满面:“皇后我对不住你,我当初不该不该给永琏下毒,我后悔了,我给他下毒之后我就后悔了” “真的是你下了毒?”皇后满脸不可置信,无尽的恨意瞬间湮灭了她,她拼命的摇晃着皇贵妃,厉声道:“永琏那般的喜欢你,除了我这个额娘,他对你最好,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皇贵妃也被逼急了,吼道:“我也不想的不想的,永琏那孩子打便喜欢缠着我,即便我的孩子死是被他害的,可我并未曾真让他抵命,那一日他从上书房出来,我带着他去御花园玩他对我说,他好想生病,病了就不必去上书房,不必去箭亭,病了你便会把他当做宝贝,他还那么,我看着他可怜,一时又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儿子,昏了头,便给他吃了那掺了寒毒的糖豆子,可那寒毒不会致命,一场风寒过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永琏被你与皇上寄予厚望,当皇位继承人培养,他生病时你们却不让他放松,反而觉得应磨砺他,依旧让他去上书房c去箭亭骑马射箭,吹了冷风加重了病情” “若不是你给他下了那寒毒,他怎么会”皇后心痛欲裂。 “我也后悔了后来发现他因骑马加重了病情,得了寒热重症,无药可救我恨不得将自己杀了你可知晓,这些年来,我常常一进入梦乡便会瞧见永琏在御花园中向我招手,平日里,四下一旦静下来,我的耳边便会响起永琏的声音,他一声声唤我姨娘,让我陪他玩,我并不害怕,反而愈发的想念他,想念我的孩子这些年来,我心中的伤痛丝毫不亚于你,你承受的是失去你一个孩子的痛苦而我却承受着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皇贵妃说到此闭上了眼睛。 “老天,为何要这么捉弄我们为何我要带着永琏去看你,为何他病了我还要让他骑马射箭为何死的不是我”皇后猛的晕厥了过去。 “皇后是我对不住你,争来争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我已活不成了,孩子们也等着我我便要去了”皇贵妃说罢,忍着痛,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的到了殿外。 “娘娘!”侯在外头的魏绵奕等人见她出来,大惊。 “皇后娘娘晕了,快送她回去!”此时的皇贵妃似乎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罢也晕了过去。 “娘娘!”霜秋大惊。 魏绵奕却与若研c初夏等人冲进了寝殿,将皇后送回了长春宫中。 皇后一直到深夜才苏醒过来,却一只呆坐在床头,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任凭皇帝如何唤她,她也不吭声,只是默默的留着泪。 皇帝的心仿佛瞬间也被人猛的揪住了,轻轻的抱住了她:“月汐,别哭!” “弘历”皇后已然十多年不曾这样唤他了,自打他被封为宝亲王开始。 “出了何事?告诉我,有我在,不怕!”皇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皇后泣声道:“若以后我们有幸能再有一个孩子,他不想去上书房便不去,他不想学骑马射箭便不学,他不想做皇帝便不做,他想一辈子当一个闲散王爷我们也依了他,可好?” “好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便好!”皇帝眼中微微有了湿意。 皇后紧紧的抱住了皇帝,只有在他怀中她才能暂且忘记伤痛。 皇帝就这样搂着她坐在床边,一直到皇后睡着,他也舍不得放开,便用被子裹住她,依旧抱着。 天濛濛亮时,皇后醒了过来,见皇帝正抱着她一脸疲惫,心中感动不已,更多的是心痛。 “你醒了!”皇后刚刚动了动,皇帝便察觉了。 “皇上,您真傻,为何不睡?”皇后真恨不得像从前还王府时那般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张了张嘴却忍住了,并不是因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不敢,而是不忍心。 瞧着皇帝眼睛浮肿,眼圈泛青,皇后眼中微微发酸。 “怎又哭了?别哭,不然和敬瞧见了该笑话你了!”皇帝轻声笑道。 皇后却紧紧的抱住了他,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吴书来却急匆匆的跑进寝殿来。 皇帝十分享受这久违的温馨,却不料被吴书来给打断了,不由得一瞪眼:“糊涂奴才,谁让你进来的!”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薨了!”吴书来颤声道。 “什么?”皇后浑身一僵,继而颤抖起来。 皇帝也是猛地一窒,随即便站起身来,直奔承乾宫而去。 “快给本宫更衣!”皇后也终于回过神来,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待皇后赶往承乾宫时,后宫嫔妃们跪了一地,哭声一片,更让人心中悲戚。 皇帝紧紧的握着皇贵妃的手,虽不言不语,但众人皆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皇上”皇后轻声唤道。 “皇后昨儿个她醒来之后,朕甚至没来记得瞧上她一眼,与她说上一句话,如今她便去了,朕”皇帝说到此有些哽咽,随即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 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方才在路上便听初夏说,今日凌晨皇贵妃醒来之后,吵着要见皇上,只因皇上正在她的长春宫,因此承乾宫的奴才们不敢来请,谁知皇贵妃竟然薨了。 昨日若不是她来找皇贵妃,兴许皇贵妃便不会这么早去了,永琏的死对于皇后来说,是她此生最大的痛,但知道永琏的死于皇贵妃有关后,皇后竟然发觉自己下不了手除了皇贵妃给永琏报仇。 那孩子是她与皇帝c皇贵妃一块给害死的,她怎能将罪责全部推到皇贵妃身上。 “太后娘娘嫁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声。 众人的哭声顿时收敛了,向太后问了安,只有皇帝依旧坐在床边握着皇贵妃的手。 “皇帝!”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儿子,语中满是心疼:“皇帝,人死不能复生,哀家相信蕙兰这孩子泉下有知也不愿瞧见你如此,你要保重身子才好!”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 片刻之后,太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承乾宫,让皇帝一人留下。 到了第二日,正月二十六,皇帝下旨赐谥她为慧贤皇贵妃;赐谥已故大阿哥额娘皇贵妃富察氏为哲悯皇贵妃。 咸福宫中,首领太监沈利正低眉垂眼立于一旁,待魏绵奕用了午膳,他才道:“贵人,皇上方才已从承乾宫出来了,宫里已着手准备皇贵妃娘娘的丧礼。” 魏绵奕闻言微微颔首,一日一夜,皇帝若是再不离开承乾宫,只怕太后与皇后便要去请了。 “贵人,今夜宫中众位主们便要给皇贵妃娘娘守灵,您要多用些膳,再添一件衣裳才成,夜里冷!”掌事姑姑清竹见魏绵奕衣着单薄,便恭声道。 “多谢姑姑,你们也去歇着吧!”魏绵奕这几日对着咸福宫中之人倒是异常的和气。 只是日久方可知人心,她此时也不信这些奴才们会忠心于她,平日里只是派些不打紧的差事罢了。 沈利与清竹方才出了东配殿,魏绵奕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大骂声。 “你们这两个见风使舵的狗奴才,本主平日里也未曾亏待你们,怎么?这咸福宫中刚来了新贵,你们便黏上去摇尾乞怜,是不是她那个贵人便比我这个贵人矜贵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主谋之一已死,安息吧,永琏! 魏绵奕闻言,不禁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这拂柳今日异常的尖酸刻薄,先是故意窜到院子里斥责了若研等人,现如今又寻上了沈利与清竹的麻烦,当真有些过分了。 “贵人明察,奴婢待两位贵人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偏差!”沈利语中略微带着一丝惶恐。 “贵人,奴婢也万万不敢,但凡两位贵人的吩咐,奴婢都是放在心上的!”清竹也颤声道。 “你们这些死奴才,她虽然有皇后娘娘撑腰,可本主好歹有封号,又有龙胎在身,你们若是再敢怠慢,皇后娘娘不管,本主便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拂柳愈发的放肆起来。 听她如此说,屋里的魏绵奕微微蹙眉,便要站起身来。 “主您别去!”冰若急声道。 “不碍事!”魏绵奕确实不怕拂柳。 “绵奕,休要与她计较,咱们瞧瞧她能嚣张到几时,她不过是知大势已去,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逞威风罢了。”若研进了殿来,笑道。 魏绵奕闻言,默不作声,片刻才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去走走,不与她计较!” “好,我许久未曾去御花园了!”若研嘿嘿笑道,丝毫没有一点管事姑姑的样儿,一旁的冰若与青颜两人不禁捂着嘴笑了。 见魏绵奕竟然带着身边的奴才们出了宫去,拂柳气的直跺脚。 “主,当心身子!”巧儿与梅儿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声喊道。 “事到如今,我还当心什么身子!”拂柳气的眼泪都出来了,恨声道:“即便我往后一无所有,我也要毁了魏绵奕,都是这个贱人害得我如今这样凄惨,我岂能让她好过!” “主子您声些,仔细被人听了去!”巧儿急声道。 “我如今还怕什么,这宫里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知是故意派来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林佳拂柳谁也不怕。”拂柳说罢,眼神如刀子般又狠狠的剜了一眼沈利与清竹,这才往寝殿去了。 “主”巧儿立即跟了进去。 她们并未瞧见,原本一直垂首的清竹,突然抬起头来,眼中一片冷色,嘴角渐渐溢出了笑意。 “巧儿,你说,我这孩子是不是真的保不住了?我这两日都心神不宁的,总是管不住自个的脾气!”进了寝殿,拂柳瘫坐在软榻上,一脸烦躁。 “主子不要多想,太医也说了,只要您静心养胎,腹中的龙胎便不会有事!”巧儿低声道。 拂柳闻言,眉头紧皱,厉声道:“那些该死的太医,一会说我的孩子保不住,一会又说静养便能无碍,弄得我都糊涂了!” “主切莫多心,为了您腹中的龙胎,您也得静心调养才是!”巧儿真有些欲哭无泪,这两日主愈发难伺候了,她甚至想,要不要再次向魏贵人示忠? 拂柳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闭上了眼,片刻后才道:“巧儿,这两日你换了何种香料?闻着似乎十分清香!” “主,前些日子您因皇上动了胎气后,太医便嘱咐奴婢,殿内万不可再熏香,奴婢这半月来可是谨遵了太医的吩咐,屋子里并未熏香啊!”巧儿有些诧异的说道。 “我怎么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拂柳说罢脸色微变,随即道:“你把这屋里仔仔细细的给我寻寻!” “是,主!”巧儿闻言立即满屋子的找了起来。 许久后,巧儿才在桌子下闻到了一股清香味,细看之下,发下了些许粉紫色的细末。 “主,您瞧瞧是不是这个味儿!”巧儿心翼翼的将为数不多的粉末包在了锦帕之中,呈到了拂柳面前。 拂柳凑上去闻了闻,不禁低声咳嗽起来,连连摆手道:“拿远点!” 巧儿立即退了一步,也忍不住闻了闻,便觉得有些呛人,有些想咳嗽,却咳不出。 “这东西拿远点便能散发出一股子清香味,极难被发现,可稍微进了便有些呛人,到底是何物?”拂柳微微蹙眉道。 “主子,奴婢怎么瞧着这有点像像花粉!”巧儿沉吟片刻后才道。 “拿来!”拂柳捂着鼻子后,用手轻轻沾了一点在手指上,细看之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随即对巧儿道:“巧儿,把这东西收起来,将桌下的地毯擦干净,万不可让人察觉出来。” “是,主!”巧儿恭声道。 “算了,给我吧!”拂柳却不敢真的相信巧儿,若这玩意真的是花粉,而且还是有害的花粉,那是何时被人不神不知鬼不觉的洒在桌下的,为何每日清扫的粗使宫女未曾发现? 是谁想要害她?魏绵奕吗?只怕她现如今羽翼未丰,还不曾有那个本事,到底是谁? 拂柳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她想起了昨日薨了的慧贤皇贵妃,心中猛地一颤,手里包着那粉末的锦帕也险些掉在了地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此时是初春,御花园里多是树木,极少见到花,尚有些冷清,魏绵奕领着众人逛了一会,也为瞧见有旁人。 “主,累了便去亭子上坐一会吧!”若研笑道。 “不必了,我哪里有那般的娇贵!”魏绵奕微微摇头。 又逛了片刻,魏绵奕正欲吩咐他们回去,却见迎面走来两名宫装丽人来,靠前那一位,肤色极白,有几分姿色,一身淡紫旗装上绣满了淡雅的梨花,脚下踩着高底鞋,气度沉静而娴雅,靠后的却个子娇,但长得极其美,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好奇,脸上带着稚气的笑意,显得甚是天真烂漫。 魏绵奕立即停下脚步来,她虽然不曾认识眼前的两名丽人,却也从她们的打扮中瞧出了端倪来。 不是奴才便只能是主子了,可宫中嫔妃大大她都见过,眼前这两位倒是陌生的紧。 “主,这是大阿哥的两位福晋!”冰若在她身后低声道。 魏绵奕闻言,立即带着身后众人退到了一侧,微微屈膝道:“福晋万福,侧福晋万福!” “免礼!”为首的女子笑道。 这时候她身边的奴才却低声道:“福晋,这是魏贵人!” 紫衣女子闻言微微有些动容,不着痕迹的将魏绵奕打量了一番,而她身边那位却有些吃惊,便到了魏绵奕面前,摇手指着魏绵奕道:“你便是魏绵奕?” 这粉衣女子虽显得稚气,但美丽的脸蛋上却满是鄙夷。 “侧福晋有何指教!”魏绵奕看着她,不卑不亢,轻轻弹了弹衣袖,淡淡的问道。 当日太后等人为大阿哥选福晋之时,魏绵奕也在,可是她只是宫女,哪里敢抬头看众位姐,因此两位福晋她不认识,但却知其姓名。 嫡福晋是伊拉里氏茉雅奇,而侧福晋便是伊尔根觉罗氏舒舒。 “你,你可知我是谁?竟如此无礼,到底是包衣出身,身份低贱,不知礼数!”舒舒见魏绵奕似乎不将她放在眼里,脸微红,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 魏绵奕闻言不禁莞尔,这个侧福晋倒是有些意思,包衣出身那又如何,大清朝至今,宫中包衣出身的嫔妃比比皆是,即便现如今的一切并非她所愿,却也容不得旁人羞辱于她。。 “包衣出身?侧福晋大约不知,皇上的嫡亲祖母孝恭仁皇后便是包衣出身,却深得圣祖康熙爷的宠爱,如今的太贵妃是包衣出身,已故的慧贤皇贵妃也是包衣出身,永寿宫的嘉妃娘娘亦是包衣出身,难不成在侧福晋眼中,她们皆是身份低贱c不知礼数之辈吗?”魏绵奕冷笑道。 “我我只说你,并未说旁人!”侧福晋舒舒脸上顿时一片红,一片白。 “舒舒,不得无礼!”就在此时,一旁的嫡福晋茉雅奇低声喝道。 “姐姐,您瞧瞧她,她欺负我!”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侧福晋,魏绵奕觉得自个似乎太过较真了,何必与一个看似没长大的孩子计较,可不知为何,一听她说自个身份卑微,魏绵奕就忍不住要反驳几句。 “够了!”茉雅奇微微抬手,舒舒似乎挺畏惧她,立即闭上了嘴。 “魏贵人,侧福晋她尚且年幼,又口无遮拦,我带她向您赔罪了!”茉雅奇微微福身道。 “福晋客气了,嫔妾万不敢当!”魏绵奕还了礼,又道:“嫔妾宫中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魏贵人慢走!”茉雅奇脸上的笑意似乎从未曾减了一分。 直到魏绵奕等人走远后,舒舒才拉着她的手娇声道:“姐姐何必与她一个贵人如此客气,姐姐难道不知,爷对我们不冷不热,便是因为她。” “你休得胡说八道,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一准会给爷惹麻烦,如今爷是大阿哥,虽是皇子,却并无封号,咱们在这宫中更要心谨慎才是,宫中的嫔妃无论位份高低,那也是皇上的女人,岂可是我们做儿媳的能训斥c能开罪的。”茉雅奇很是无奈,对于这舒舒,她当真有些力不从心了,方才来御花园的途中便将怡嫔给开罪了,此时又是魏贵人,她何时才能消停? “那又如何,等大阿哥当了皇帝,姐姐与我便飞上枝头了,到时候看谁还敢看咱们!”舒舒低声笑道。“你——”茉雅奇本欲呵斥她,可瞧着她那股子天真烂漫的样儿,顿觉无力。 “舒舒,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茉雅奇暗自决定,往后定要少带着她出来,以免惹祸上身。 皇贵妃薨了后,宫中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位嫔妃们除了去皇后宫中晨昏定省外,几乎足不出户。 而皇帝因皇贵妃的死很悲痛,一连半月不曾入后宫,直到二月十三那日,才宣了纯贵妃去。 皇帝继位十年,最为宠爱与信任的还是他当初在王府时的福晋与姬妾们,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魏绵奕也许久不曾见到皇帝了,这也是她心中所愿,但令魏绵奕想不到的便是,二月十四这一日,皇帝下朝后,竟然来了咸福宫,不是去秀贵人那儿,而是她的东配殿。 “皇上请用茶!”魏绵奕带着众人行礼问安后,便将冰若备好的茶水呈了上去。 皇帝见她一脸淡然,对自己似乎有些疏离,心中因见到她升起的那一丝喜意顿时被浇灭了。 皇帝又与她说了几句话,见她似乎是在敷衍自个一般,心中顿觉无趣,随即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似乎变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的确变了,臣妾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宫女了,这都是拜皇上所赐!”魏绵奕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丝毫不曾有惧意。 “却还是那般的放肆!”皇帝眼中却露出了笑意,随即道:“你好生歇着吧,吴书来,去长春宫!” “是!”吴书来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瞧了魏绵奕一眼才随皇帝去了。 直到此时,原本垂首立于一旁的若研却突然到魏绵奕跟前,低声道:“方才吓死我了,你没瞧见皇上已然生气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终老后宫!”魏绵奕笑道。 “你!”若研不禁有些担忧了,沉吟片刻后才道:“你可知,宫中的嫔妃们,要终老后宫那也是有皇上的恩宠才成,你如今可是给皇上脸色瞧呢,这不成的!” “我如今做不到对他笑脸相迎,若研,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魏绵奕笑道。 若研见此,也不便说什么。 当日夜里,皇上留在了皇后宫中。 第二日,皇帝便在朝堂之上,以“世族旧臣,可望成器,是以加恩令在军机处行走,使之练习政务”为由,令傅恒在军机处行走,派人传傅恒入京。 皇帝刚下了旨意,吴书来便命身边的太监前来长春宫给皇后报信,正在长春宫给皇后请安的众位嫔妃们皆恭声贺喜。 皇后心中欣喜若狂,脸上却未曾丝毫表露出来,昨夜她曾对皇帝说,近日来很是思念傅恒,皇帝今日便有了这旨意。 自然,傅恒在山西政绩卓越,不时也能回京来,只是她不能等了,富察家其余的子弟们皆不成气候,加之未有人约束,近日来在京城里弄出了不少乱子,皇帝是看在她的份上不予计较,如今便指望着傅恒早些回来,也好约束他们一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糊涂到家的魏贵人 她身为皇后,总是将娘家人宣进宫来训斥,终究是不大好的。 有了皇帝的旨意,加之心有所系,傅恒马不停蹄,几日后便回京了。 向皇帝谢恩之后,傅恒便火急缭绕的往皇后的长春宫去了。 “奴才傅恒恭请皇后娘娘圣安!”到了长春宫正殿,傅恒立即向皇后行礼。 “好了,姐姐面前何必多礼,此时未有外人,快些起来!”两月多不曾见到傅恒,皇后当真想念得紧,此时见他面露疲惫,不由得心疼起来,也知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姐姐,怎不见绵奕?”傅恒在殿中扫了一眼,只见到了初夏,有些诧异的问道。 往常他来拜见皇后,魏绵奕都是与初夏一起伺候在皇后身边的。 “你不知吗?”皇后一惊。 “不知何事?”傅恒心中一紧。 皇后看着傅恒,有些踟蹰不定,可即便瞒下去,又能瞒得了几时? “姐姐,她出事了?”傅恒急声问道。 “她很好!”皇后摇摇头,欲言又止。 “那她此时在何处?”傅恒已从皇后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来。 “在咸福宫!”皇后叹声道。 “她被派往别的宫中了?”傅恒心中一颤,立即问道。 “傅恒,你事到如今,我不说你也明白,绵奕她不是宫女了,她已经是皇上的贵人了。”皇后知自己这个弟弟最为聪明且心细,此番不必她说明白,傅恒也该清楚了。 绵奕是她身边的宫女,又怎么会被派去咸福宫伺候旁人呢,她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贵人不会的。”傅恒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他日盼夜盼,终于能回京了,他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可此时,姐姐却告诉她,绵奕已经成了皇上的贵人,他不信。 “傅恒,你要去哪里?”皇后见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嘴里一直说着,不会的不会的,心中有些害怕,便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初夏,拦住他!”皇后对一旁的初夏喊道。 “是!”初夏立即跑了过去。 “傅恒,你脑子糊涂了,你怎能去找她?你是臣子,她是后妃,你想死吗?你想连累她也跟着你一起死吗?还有我富察家,还有姐姐,到时候谁都没有好下场!”皇后赶上去,一把拽住了傅恒的胳膊,低声喝道。 “姐姐,她一定是逼不得已的,我了解绵奕,她一定不想留在这宫中,我要带她走!”此时的傅恒,平日里的冷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脑子里全是魏绵奕的身影,全是心痛和担忧。 他答应过她,会娶她,会一辈子保护她,即便如今拦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是皇帝,他也绝不会放手的。 “傅恒,你冷静下来,你先听姐姐说!”原本皇后还以为傅恒得知魏绵奕已是皇帝的贵人之时,便会认为是魏绵奕攀了高枝,会就此死了这条心,可没曾想到,傅恒竟然是那般的信魏绵奕,那般的喜爱魏绵奕。 “姐姐,我一刻也不愿将她留在这宫中了,当初的选择便是错误的,早知如此,当初便该不顾一切带她出宫去!”傅恒心痛欲裂。 “傅恒,即便你想带她出宫,但如今她的身份已是贵人,咱们要从长计议,你先别着急,好在如今你回京了,往后也能常常来看姐姐,我们慢慢商量!”事到如今,皇后怕傅恒会闹出事来,只得先稳住她。 任她如何猜测,也没曾想到,傅恒得知此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着急和莽撞。 这个弟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不曾见他如此,此时皇后已然知道了,傅恒对魏绵奕真是情根深种,不能放手了。 原本只以为他们相互倾心,却没曾想到了这般的地步。 傅恒的心仿佛被烛火烤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此时他不得不让自个冷静些。 “姐姐,你想法子让我见见她!”片刻后,傅恒才对皇后低声道。 “这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大罪罢了,罢了,初夏,带他下去,给他换上安子的衣衫,让王禄领着他去咸福宫,送些糕点过去,就说是本宫赐给魏贵人的!”皇后见他如此,即便知道会有危险,也任由他去了。 而此刻,得知傅恒已然回京的魏绵奕,正坐立不安,在寝殿中徘徊着。 “别走了,你晃得我眼睛疼,方才易子去打听了,傅恒大人在皇后娘娘宫中呢,我若是你,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若研忍不住说道。 “去长春宫!”魏绵奕眸色一沉,随即对若研说道。 “是,主!”若研笑道,却引来魏绵奕一记白眼。 “哟这刚从长春宫定省回来,又要去了,看来咱们魏贵人可真的是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呢!”魏绵奕领着屋里的人出了寝殿,到了外头,便被正在晒太阳的拂柳给拦住了。 “让开!”魏绵奕微微蹙眉,她对拂柳向来是没有好脸色的,瞧见她都觉得心烦。 拂柳故意往前一步,挺了挺肚子,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别提多嚣张了。 魏绵奕冷笑一声,对一旁的沈利道:“沈公公,秀贵人近日来脑子不好使,你立即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秀贵人好好的瞧瞧。” “你说谁脑子不好使?”拂柳双手叉腰,厉声喊道。 “这宫里除了你,不曾有第二个秀贵人了吧!”魏绵奕说罢,便往后退了一步,往她左边走去。 “站住!”拂柳却微微一闪,挡住了她。 魏绵奕微微蹙眉,随即笑了,定定的站在那儿:“姐姐既然想站着,妹妹自当陪着姐姐才是!” “你。”拂柳顿时泄下气来,她有孕在身,站上一会便觉得累,不禁对魏绵奕恨得牙痒痒的。 “你这个毒妇,我的孩子若是出了半分的差错,便是你害的!”事到如今,拂柳也只能拿孩子压压魏绵奕了。 自打皇贵妃薨了后,后宫众人越发不待见她,均给她脸色瞧,跟在皇贵妃身边许多年的拂柳却沾染上了皇贵妃心高气傲的性子,自然受不了,便常寻魏绵奕的麻烦。 “朕今日方才知晓,秀贵人竟然有指鹿为马的本事,当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就在此时,皇帝那略带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皇上万福金安!”魏绵奕这才瞧见皇帝到了她们跟前,想来是他下了旨意,不许太监通传,众人才未曾察觉。 “皇上。”拂柳身子微微颤抖,便要跪下去。 “姐姐要心身子才是!”魏绵奕却一把扶住了她,笑道:“不然姐姐腹中龙种有闪失,便是皇上的不是了!” “胆子还真不,竟然敢说朕的不是!”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魏绵奕。 “臣妾不敢!”魏绵奕虽如此说,却已扶着拂柳站起身来。 “好了,都平身吧!”皇帝今儿刚召见了傅恒,心情甚好。 “是!”众奴才们这才站起身来。 “秀贵人,朕瞧着你是越发不守规矩了,从即日起,你便留在这咸福宫,不,留在你的西配殿中,一步也不许出西配殿!”皇帝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语中满是不耐烦之意。 “皇上,姐姐是有身子的人了,哪能日日足不出户,那岂不是对孩子不利,请皇上三思!”魏绵奕见拂柳看着自己,眼中的仇恨竟然是那般的深,心中冷笑不已,有的人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必了,朕瞧着她如此放肆,还是静养的好!”皇帝却不为所动,即便拂柳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可也注定了,这孩子即便安安稳稳降生,也不会得到他的喜爱。 “是!臣妾记住了!”拂柳含泪应道。 “绵奕,前几日朕在你宫中喝的花茶不错,再替朕泡一杯!”皇帝对魏绵奕笑道。 “是!”魏绵奕很是无奈,即便她对皇帝向来是不咸不淡的,可近日来,皇帝闲来无事便会来瞧瞧她,虽从未宣她侍寝,但皇帝对她的心意,她何尝不知,只是从不愿意正视罢了。 眼睁睁看着魏绵奕陪着皇帝进了东配殿,拂柳气得浑身发颤,几欲晕厥,幸好她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东配殿中,今日与往日未曾有任何的不同,皇帝端着茶杯询问魏绵奕许多事,不乏问及她时的一切,而魏绵奕却不像往日那样,在心中思虑好了才回话,今儿个她心神不宁的,一心想去长春宫,此时便一打没一搭的应付着皇帝。 皇帝察觉到了异样,笑道:“绵奕今日有事?” “是!”魏绵奕下意识的回到,却见皇帝正诧异的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道:“启禀皇上,并无大事,臣妾今日原本是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的!” “此时刚过巳时,你不是才去皇后宫中定省归来?”皇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这臣妾是说,是说”魏绵奕措不及防,倒是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发问给难住了。 “你有心事?”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皇上,您知道的,臣妾在皇后娘娘身边之时,娘娘常常吩咐臣妾出宫为娘娘办事,臣妾有时便会假公济私一番,去魏府瞧瞧臣妾的额娘,只是如此已有三月不曾见她了,臣妾方才是想去皇后娘娘宫中,想求娘娘宣臣妾的额娘进宫一趟!”事到如今,魏绵奕只得如此说,毕竟她出宫之事,皇帝是很清楚的。 “原来如此,朕便下旨让你额娘进宫陪你一日,如何?”皇帝心知这不合规矩,可不知为何,此番在他心中,似乎没有什么比得上让眼前的魏绵奕开心了。 皇帝不禁有些怀念当初魏绵奕将他当做侍卫,叫他黄大哥的日子来,那时候的她总是那般的快乐,那般的鲜活。 “这”魏绵奕一惊,随即急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宫中规矩可不许,臣妾更不能让您为难!” “那好,朕让皇后宣她进宫吧,你去长春宫便可!”皇帝见她面露急色,随即想了折中的法子。 在这后宫之中,宠爱而不予尊荣名位,向来能平息不少后宫的醋意,原本皇帝心中也曾想,先让魏绵奕从答应做起,可不知为何,他却不想委屈了她儿,因此才让她越过了官女子c答应c常在三级,直接成了贵人。 而给予了尊荣名位,便要冷一冷才能让其不成为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之皇贵妃薨了,皇帝心中有些哀伤,因此许久未曾入后宫,即便如今与往日一般无二了,皇帝却还是从未宣魏绵奕侍寝,只因他不能让他的恩宠成为魏绵奕的祸端,自然他也看得出,如今的魏绵奕是有些排斥他的,他想要女人多得是,自然不会强迫她,更何况魏绵奕是他中意之人,在他心中是不一般的,他更是舍不得让她有丝毫的委屈。 而此时,咸福宫前院中,拂柳并未曾离去,她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主,皇上的旨意,请您回西配殿去!”沈利面无表情的躬身道。 “滚!”拂柳被气得头晕眼花,如今这咸福宫中的奴才们以魏绵奕为主,竟然越发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沈利却不为所动,恭声道:“主若是不进去,只怕一会皇上出来了瞧见了会怪罪主!” “用不着你多嘴!”半响,拂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正欲让巧儿梅儿扶着她进西配殿去,却瞧见有人从咸福宫正门走了进来。 “王公公!”沈利见来人是长春宫的首领太监王禄,立即迎了上去。 “魏贵人此时可在寝殿中?”王禄瞧着沈利够机灵,顿时眉开眼笑。 “在,皇上也在!”沈利笑着应道。 王禄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不动声色道:“既然皇上也在,我便不进去了,以免叨扰了主子们,沈利,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魏贵人的芙蓉糕,等皇上走了后,你再呈上去吧!” “是!”沈利笑着应了一声,随即接过了他手里的盒子。 而一直垂着头跟在王禄身后的傅恒,听说皇帝此时正在魏绵奕的寝殿中,原本紧握的双拳更是嘎吱作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装傻只是权宜之计 沈利闻声,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却因傅恒垂着头,并未瞧真切,待他想要细看之时,却被王禄给挡住了。 “王公公好走!”沈利自然很是机灵,随即恭声道。 王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站住!”就在此时,拂柳却在巧儿与梅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秀贵人吉祥!”王禄立即打了个千。 而他身后的傅恒却定定的站着,双拳紧握,浑身微微颤抖,并未回过神来。 “大胆奴才,见了我们贵人,为何不行礼?”一旁的巧儿娇声喝道。 王禄一听,立即回过头去,却见傅恒完全未曾听到巧儿的喝声,依旧站着,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秀贵人,这是长春宫中新来的太监,还不知规矩,奴才也是带他出来开开眼,没曾想开罪了贵人,请贵人恕罪!”王禄说罢碰了傅恒一下,低声道:“没规矩的奴才,还不快给秀贵人请安!” 傅恒被他一碰,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心痛欲裂,却也不得不将眼前的形势给看了个清楚,随即在王禄的提醒下,打了个千:“秀贵人吉祥!” 傅恒本就是铁铮铮的男儿,加之在勋贵世家长大,除了帝后,他倒是很少向人请安,现如今站在那儿便与平日里卑躬屈膝惯了的奴才们有天壤之别,加之太监们都是压着尖细的嗓子说话,傅恒却声音浑厚,拂柳原本在皇贵妃身边时,这让平日里听惯了太监们说话的拂柳微微一愣,随即又看见了傅恒脖颈间的凸起,便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这太监有问题,是假太监”下一刻,拂柳尖声喊道。 “秀贵人多虑了,这奴才净身不久,加之才入宫,与我等有异那也是情理之中!”王禄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岂能被拂柳给吓住。 “是不是假太监验了便知!”拂柳有些兴奋的喊道。 光想想皇后宫中出了假太监,又让这太监来魏绵奕这儿,拂柳便觉得这事真是太妙了,宫中最大的忌讳便是嫔妃不守妇道,与男人私通,若是与这样的事儿有染,即便如皇后之尊,那也承受不起,不被刺死也会被打入冷宫,皇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秀贵人未免太放肆了,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王禄虽然语中并无异样,但脸上却流出了细汗,拂柳看在眼中顿觉有鬼。 而此时的傅恒,却在想着如何脱身,他甚是下了决心,若是真的没法子了便跑。 “正因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因此更是要心谨慎才是,若真的有假太监混入宫中,且在皇后娘娘宫中,那岂不是危险了?到时候只怕皇后娘娘也担待不起!”拂柳冷笑道。 “走!”王禄立即对傅恒道。 傅恒立即推开他左右的太监,便要往咸福宫外跑,岂料此时宫门却被拂柳身边的太监给关上了。 “抓住他!”拂柳对身边的众人吩咐道。 咸福宫中的奴才们迟疑片刻后还是涌了上去,毕竟拂柳是主子,她有吩咐,做奴才的也不敢不从,就连沈利也被眼前的这一切给吓到了,站在那个人动也不动,更不说去约束手下的太监们。 傅恒武功高强,岂是这些奴才们能对付的,片刻之后便将这十来个太监给打翻在地,可他头上的太监帽子也掉在了地上。 “富察大人!”就在傅恒准备转身翻越宫墙离开咸福宫时,耳边却想起了拂柳的惊呼声。 “完了!”一向胆大的王禄见此,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傅恒乃是皇后之弟,又在皇帝身边当了许久的御前侍卫,后宫的嫔妃与得力的宫女太监们皆认识他,拂柳自然也不例外,见眼前这身着太监衣衫的人竟然是傅恒,惊吓之余不禁叫出声来。 可下一刻,她便不害怕了,众目睽睽之下,该害怕的是这位朝中的新贵吧。 纵然他是皇后之弟,皇帝也待他非同一般,但私闯后宫私会嫔妃的罪,那也能让他这一辈子彻底毁了。 若傅恒在长春宫中,那便是去觐见皇后,自然没人敢说三道四,可此时他偏偏扮作太监与王禄来了这咸福宫,若说这其中未曾有隐情,拂柳自然不信。 咸福宫中除了她,便住着魏绵奕,傅恒自然不是来找她的,那便是魏绵奕。 想到此,拂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她倒要看看这魏绵奕如何逃得了。 自然,曾经皇帝便为了保护魏绵奕,利用了她,此番她自然要防着傅恒反咬一口。 “快走!”王禄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傅恒便要走。 “站住!”拂柳大喝一声,随即不顾自个身子不方便,立即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这倒是中奴才们大开眼界了,要知,平日里拂柳多走一步便会瞎嚷嚷。 “富察大人,你身为朝中重臣,又是皇后娘娘亲弟,在宫中也当差不少时日,对宫中规矩想来应若指掌才是,大人您扮作太监私入后宫,将皇上置于何地?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更何况您来的是咸福宫,乃是我的宫室,若是大人不给个交代,传出去,我林佳拂柳还有何颜面在众姐妹面前立足!”拂柳说到此如同泼妇般拽住了傅恒,又哭又闹。 “主子,不好了,外头出事了!”就在此时,冰若在清竹姑姑的示意下,闯入了魏绵奕的东配殿中。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魏绵奕微微蹙眉。 本就在一个宫中,外头闹出了那般大的声响,魏绵奕与皇帝自然是听到了。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外头富察大人穿着太监的衣衫进了咸福宫,被秀贵人给瞧见了,正闹得不可开交!”冰若颤声道。 “哪个富察大人?”皇帝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是傅恒大人!”冰若被皇帝的怒气吓得跪在了地上。 而魏绵奕闻言,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幸好若研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皇帝面前失了分寸。 此时皇帝也是被惊到了,方才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并未曾注意到他身边的魏绵奕脸色白的吓人。 若研也是六神无主,浑身都在发抖,她的手与魏绵奕的紧握在一起,直到皇帝已然出了东配殿后,两人才从惊吓中缓了过来。 魏绵奕拉着若研便往外走,到了前院中,只见傅恒已跪在了皇帝面前,顿觉自个的心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给压了过来,连呼吸都一滞,脚步也虚浮起来。 “傅恒,你为何在此处?你这身太监衣衫是怎么回事?”皇帝已然沉下心来,冷声问道。 傅恒只觉得一股山岳压顶的气势猛的席卷而来,便知皇帝此番是大怒了,记忆中,皇帝从未对他如此。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好端端的有人假扮太监跑到了咸福宫中,若不是臣妾发现了,只怕有人还将脏水泼给臣妾。”拂柳跪在地上哭诉道。 她不哭还好,他这一哭,皇帝心中对她的厌恶也到了顶峰,随即对身边的人喝道:“还不将她给朕拖到西配殿去,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出西配殿的门一步!”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此番并不是臣妾的错,臣妾与富察大人丝毫没有瓜葛,若是有瓜葛,臣妾怎会笨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逮住了他,皇上,您不能被人蒙蔽啊,咸福宫中只住着臣妾与魏贵人,富察大人假扮太监定然是来私会魏贵人的,皇上狗奴才,不许碰我,伤着我腹中龙种你们也死定了”拂柳奋力挣扎着,那些宫女们倒是真不敢将她如何,皆伸出手却不敢将她扶起来。 自然,拂柳的话也被皇帝一字不露的听入了耳中,他见傅恒与魏绵奕皆是一脸惨白,心中的怒火上升到了极点。 “皇上,请皇上明察,秀贵人本就将臣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臣妾自打入宫以来,便被她明里暗里使了多次绊子,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她逮住了这样的机会便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臣妾,其言可畏,其心可诛!”魏绵奕猛的跪了下去,大气凛然的说道。 此时的魏绵奕,脸色已然恢复如常。 她知晓,此时此刻她不能害怕,不能怯懦,她必须静下来,不能让皇帝瞧出丝毫的异样,这般她和傅恒才能保住性命。 皇帝闻言却不为所动,他不禁想起他与魏绵奕之间的种种来,此时此刻,他方才知晓了,魏绵奕之所以对他很是疏离,竟然是因为心中早有了旁人。 一股怒意勃然而生,甚至还带着些许羞辱,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被这女子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上,您不能因为秀贵人一言便定了臣妾的罪,定了富察大人的罪!”魏绵奕本就跪在地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往前跪爬,拉住了皇帝的衣袖,氤氲的雾气朦胧了她原本明亮灿烂的眼眸。 傅恒见魏绵奕如此,心仿佛被人给捏碎了一般,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四肢五骸。 若不是他用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为了救他的性命而去求旁的男人。 看着魏绵奕眼中闪动的泪光,皇帝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忍来,所谓关心则乱,因他心中在乎魏绵奕,才不能容忍她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即便是傅恒,他也决不允许。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了魏绵奕,此事还得问过傅恒才能下定论。 “傅恒,你给朕进来!”皇帝对着地上的傅恒喝道。 进了咸福宫正殿,皇帝看着傅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半响才问道:“傅恒,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此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恒闻言,微微摇头,此时,无论他如何说,也终究是错,身着太监之衣衫进入后宫本就是罪无可赦,富察家也会因为他而断送,只希望皇上看在姐姐的份上不赶尽杀绝便好,既然如此,他何必多说,到时候再搭进了魏绵奕,那他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原谅自个。 “傅恒,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皇帝见傅恒竟然不言不语,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猛的升腾了上来。 “皇上,奴才知此番私入后宫乃是重罪,请皇上责罚!”傅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沉声道。 “朕问你为何私入后宫?”皇帝猛的一拍桌子,喝道。 傅恒却不言不语,大殿内顿时因皇帝的怒气变得无比压抑,众人皆喘不过气来。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太监的唱声。 原来是王禄见势头不对,立即跑回去请皇后了,咸福宫本就在长春宫后头,并不远,皇后连肩舆都不乘,火急缭绕的跑了过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屋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奴才立即跪了下去。 “皇上!”皇后看着皇帝,眼中闪动着泪光,随即走到了傅恒身边,也跪了下去。 “皇后你这是作甚,起来!”皇帝猛的站起身来,便要下来扶起她。 “皇上,是臣妾教弟无方,请皇上责罚臣妾,饶了傅恒!”皇后恭声道。 “你明知朕不会责罚于你,皇后,你这是在逼朕!若是旁的事儿,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从未发生,可傅恒他竟然敢扮作太监私入后宫,朕决不轻饶!”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哪里容得下这个。 “皇上,傅恒并未做出出格之事,他之所以扮作太监去咸福宫,也是想见见”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 “见谁?”皇帝眸子里一片冷色。 “见若研!”皇后颤声道。 “若研?”皇帝微微蹙眉,并未想起有此人来。 在来的途中,皇后便思量好了,若实在没法子,便只能如此,傅恒去见宫女的罪他们承受得起,见嫔妃的罪他们便承受不起了。 旁的宫女自然不能让皇帝相信,唯有这若研,皇后有万分的把握,只要她说出去,皇帝必然信服。 而听闻皇后如此说的魏绵奕与傅恒两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不情不愿的赐婚 若研却早已傻了,呆呆的立于魏绵奕身边,脑子里嗡嗡作响,连皇后后来说什么都未曾听清,直到魏绵奕轻轻碰了她一下,道:“若研,还不去给皇上请安!” “奴婢若研给皇上请安!”若研只觉得自个的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半响才到了殿中,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语中一片冷意。 “是!”若研只得抬起头来。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宫女眉眼之间倒让他有些熟悉,似乎曾经见过却记得不大清楚了,只是这般的绝世容颜,在这后宫之中,只怕难以找出与之比肩者了。 “皇上,这若研原本是臣妾身边的宫女,与绵奕是要好的姐妹,当初臣妾也让她们一同伺候公主,如今绵奕做了贵人,臣妾便将她赐给绵奕做了宫女!”皇后见皇帝竟盯着若研不放,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若研几年前被誉为满洲第一美人,她的容貌是出类拔萃,少有人能及的,若皇帝此番看上了她,那岂不是更糟。 魏绵奕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瞳孔一缩,随即轻轻拉了拉皇上,笑道:“皇上,若研本就是满洲贵族之女,留在宫中做宫女实在委屈了她,既然富察大人与若研情投意合,臣妾恳求皇上,为若研赐婚!” 事到如今,见皇帝竟然盯着若研不放,魏绵奕便知皇帝定然是被若研的绝世之姿所倾倒了,她决不能让若研与她一般,成为皇帝的女人,一辈子逃离不出这皇宫内院。 更何况,方才皇后已说了,傅恒是来找若研的,若此番皇帝看上了若研,那将会置傅恒与何地?只怕也会重加责罚,若研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成为皇帝的女人之前便心有所属,这可是大忌。 她不能让傅恒出事,也不能让若研出事,为今之计也只有求皇帝赐婚了,纵然她在说出此番话时,只觉得心痛欲裂,喘不过气来,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皇帝此时已然回过神来,他也想起来了,这个宫女以往在皇后宫中见过,只是从未看真切,只觉得皇后宫中的宫女皆样貌不俗,也不曾往心里去,如今这么一瞧的确有些惊艳,不过只是觉得她美而已,却并未有旁的心思,更何况他身边的魏绵奕也是不遑多让的,相比之下,若研虽美艳一些,但魏绵奕在皇帝眼中却如同那朵朵梨花一般,清香之气沁人心脾,丝毫不觉腻味。 “赐婚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傅恒乃是满洲贵族,出身名门,朕要赐婚,也要略微斟酌才是。”皇帝看着魏绵奕与皇后笑道。 而傅恒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有些发懵了,待他回过神来便听见了皇帝此番话,心中一惊,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皇后道:“皇上,这若研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原本是入宫选秀的秀女,只是得罪了慧贤皇贵妃,被贬为宫女,舒嫔叶赫那拉氏便是若研的嫡亲妹妹!” “舒嫔”皇帝微微一顿,便想起一张略带稚气的美人脸来。 “皇上,若研乃是满洲正黄旗出生,她的太玛父纳兰明珠是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她的玛父纳兰揆方也入仕为官,太太(祖母)是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她阿玛曾任兵部左侍郎,她额娘也系出名门,臣妾瞧着她和傅恒很是般配!”皇后笑道。 “皇后如此说,朕倒是想起来了,不错,确实很般配,只是傅恒你此番私闯后宫,朕也不能就此作罢。”皇帝沉吟片刻后道。 “皇上。”皇后顿时急了,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帝见皇后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心顿时揪了起来,叹声道:“也罢,此事幸好未曾闹大,看在皇后的面上,朕便作罢,只是往后你若是再如此鲁莽,朕决不轻饶!”只是一个宫女罢了,即便这宫女美艳不可方物,皇帝心中却没有半分的不舍。 只是他对傅恒却有些失望,皇后对傅恒寄予厚望,他又何尝不是,此番他为了一个宫女便失了分寸,着实不该。 “是,谢皇上恩典!”皇后微微欠身道。 而此时,傅恒正盯着魏绵奕,眼里满是痛,他不敢相信,绵奕竟然会请皇帝赐婚他与若研,虽知晓绵奕定然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却接受不了。 “皇上,我看傅恒是高兴傻了!”皇后怕皇帝看出端倪来,立即走到傅恒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随即转身道:“你还不快谢皇上不罚之恩!” “谢皇上!”半响,傅恒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重重的向皇帝磕了一个头。 “朕明日便为你赐婚,你跪安吧!”皇帝微微皱眉道。 “是!”傅恒站起身来退出了咸福宫正殿。 此时的他才明白,他已永远失去了魏绵奕,此生,他们终究成了陌路之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乎娶谁? 方才那般的情形又让他如何拒绝,若是拒绝了,绵奕与姐姐都必然获罪。 “皇上,和敬方才还吵着要去养心殿呢,说几日未曾见到皇阿玛,想得紧!”就在此时,皇后却笑道。 “好,朕去瞧瞧她!”皇帝猛的记起来,似乎真的有两日未曾见到公主了,那丫头如今越发的野了,他去长春宫总也瞧不见她的人影。 “朕明日再来瞧你!”皇帝看着魏绵奕笑道。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魏绵奕微微福身。 直到皇帝与皇后双双离开后,魏绵奕才跌坐在了地上。 “绵奕!”若研一惊,便要扶她。 “我不碍事!”魏绵奕微微摇头,随即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绵奕,其实我我是喜欢傅恒,可我从未想过嫁给他,我”事到如今,若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研,如此最好,这般才能保全你们,傅恒是我所爱之人,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如今你能嫁给傅恒,我也就放心了!”魏绵奕脸上虽带着笑意,但若研却感受到了她的哀伤。 “绵奕,我去和皇后娘娘说,我不嫁给傅恒!”不知为何,瞧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魏绵奕,若研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傅恒与绵奕即便不能成为一对,她也不该陷入其中才是,那般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不想日后与所爱之人不能善终,与最好的姐妹反目成仇。 “傻若研,若你真的这般做了,皇上便会疑心我们骗了他,若真相大白,你我还有傅恒谁都别想活命,欺君之罪我们承受不起,皇后娘娘也会受到牵连的!”魏绵奕苦笑道。 虽然魏绵奕强压住了心中的伤痛,可当日夜里,她却彻夜未眠,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尽似地,任凭她如何忍都无济于事。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五更天便起身让宫女们为她梳洗,好早些去长春宫中给皇后请安。 可谁知她的眼睛却肿的睁不开,倒是吓了冰若一跳。 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绵奕轻轻抚摸着脸,闭上了眼睛,昨夜,算是她最后想念他,最后放纵自个吧,往后,他便是若研的夫君,与她魏绵奕再无半分瓜葛了。 “主,您的眼睛太肿了,这可如何是好!”冰若见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便再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手哆嗦起来。 一旁的青颜也有些着急了,便道:“奴婢听说用热鸡蛋可以消退浮肿,奴婢这便让人煮来!” “不必了,厨房向来都是秀贵人用的,算了!”魏绵奕却不愿去生事端。 就在此时,若研进了寝殿来,她瞧见魏绵奕肿胀不堪的双眼时,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床上,见那被子上面被浸透了一大片,心中一痛。 昨夜她整夜难以入眠,心中的欣喜是多过担忧的,可今日一见便知绵奕哭了一夜,她便觉得于心不安。 “算了,今日我不去长春宫了,冰若,你让清竹姑姑去长春宫回一声,说我今日身子不适,请皇后娘娘垂帘!”魏绵奕见自个如今这副摸样,即便让她出门,她也不敢了。 “是!”冰若应道。 毕竟这宫中众人皆知魏绵奕是皇后的人,皇后是从不会刁难她的,如今喜欢生事的皇贵妃薨了,后宫安稳了不少,谁敢去寻皇后的麻烦呢。 魏绵奕一夜未眠,便被若研逼着睡了下去,待她起身时,已过了午时,方起身便听守在身边的冰若说,皇上下旨将若研赐给了傅恒为嫡妻。 这个消息已然传遍了后宫,魏绵奕是最后知晓的。 皇帝昨日开了金口,今日必然会下旨,魏绵奕心中有数,可听闻后心中却升起了无限的悲凉。 可当她瞧着若研一脸喜意的进了寝殿来时,立即将自己眼中的哀伤给藏了起来。 眼前之人是她入宫以来最好的姐妹,宫中的老人们皆说,这深宫大院中,不会有真的亲情,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也会为了争宠而互相算计,痛下杀手;这里更不会有爱情,只因皇帝本是无情之人,后宫的嫔妃们对他而言不过是传宗接代c稳固江山的工具罢了;这里也不会有友情,所谓的好姐妹皆是假的。 可她却不这样认为。 再无情的地儿也有有情之人,只是这皇宫内院逼得人不得不去谋划,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害人,只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有谁愿意双手沾满血腥?有谁愿意日日不得安宁,有谁愿意无端去寻旁人的麻烦也和自个过不去。 只因这宫中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她们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争宠,因为,她们只能靠着这个男人的垂帘活下去。 宫中的女人不过是皇帝的附庸罢了。 若没有了皇帝的垂帘,身为主子的她们甚至比奴才活的还凄惨,任谁都可以欺负,任谁都可以践踏,为了不走上这一条路,她们无从选择。魏绵奕只是看清了这一切罢了,并不是宫中之人无情,而是这情意被这无情的深宫给浇灭了而已。 可即便如此,在魏绵奕心中,这深宫之中还是潜藏着美好。 若研与舒嫔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即便舒嫔曾经算计若研,利用若研,可当若研身处险境之时,舒嫔便会乱了分寸,不顾一切替她求情。 而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在魏绵奕看来,仿佛如同民间的夫妇那般深厚,这里头并未曾掺杂其他,虽然皇上后宫嫔妃如云,但他心中最在乎的人无疑是皇后娘娘,这一点魏绵奕深信不疑,虽然说帝王是无情的,可当今皇上却是一个有情人。 他对后宫众人向来是异常宽容的,而皇帝也是最为念旧的,他坐拥天下,却并未曾舍弃当初与他在王府中同甘共苦的妻妾们,他所信任与宠爱的还是这些老人们。 有道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可每当魏绵奕见到皇帝瞧着皇后时的那种眼神,仿佛眼中除了皇后便无其他,这让她觉得,皇后娘娘脸上悄然生出的细纹竟然也是那般的美。 至于若研与她,又何尝不是胜过亲姐妹一般,即便她们曾经有过嫌隙,有过误会,甚至还曾算计了她,可却及时回头,只因在她们心中,权势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比这可贵千百倍的东西,这才是被她们所珍视的。 这份姐妹之前在她们心中何其的珍贵,以至于她们谁也不忍心让这份情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而如今,她便要若研知晓,她这个做姐妹的,希望若研一生安好。 她要将她在这后宫之中得到的美好一辈子延续下去。 “若研,可收拾好了?”魏绵奕拉着若研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 若研从魏绵奕的眼中瞧见了深深的不舍,只觉得鼻子一酸猛的抱住了她。 曾经,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这皇宫,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嫁给傅恒。 这一切,在她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梦,被她深埋于心底,从来不敢触碰。 可如今,梦想实现时,她却觉得心酸不已,她发觉自个竟然万分不舍,舍不得绵奕。 在宫中朝夕相处三年,两人同吃同睡,亲如姐妹,叫她如何割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你该高兴啊,我该难过啊! “若研,别哭,你该高兴才是,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你自由了!”魏绵奕轻轻拍着她的被,泪水汹涌而出。 “绵奕,我不想走!”若研猛的摇头。 “若研,别说傻话,走吧,我送你出宫!”魏绵奕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 这一路很远,魏绵奕并未乘坐肩舆,而是与若研执手慢慢走着,漫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可她却知晓前方有终点,那便是宫门,出了那儿,便能获得自由。 魏绵奕不禁迷茫了,她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否有朝一日,她也有幸与若研一般走上这条出宫之路。 “绵奕,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若研的泪水从未停息过。 “真傻,你是要嫁给傅恒的,身份不同一般,有皇后娘娘在,你自然能常常入宫,我们也能见面了!”魏绵奕收起满心的憧憬与惆怅,笑道。 “绵奕若琳她胆,又不懂事,往后若她遇到了危险,若你能帮她,便帮她一把,可好?”若研终究还是放不下妹妹。 “你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我若说得上话,或是有法子,必然会保住她,她是你的妹妹,看在你的份上,我也知如何做!”魏绵奕微微颔首。 两人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西华门。 若研是皇帝赐婚给傅恒的,她出生名门,自然要回到叶赫那拉家后再行出嫁。 皇帝只是赐婚,并未下旨让他们何时完婚,良辰吉时自然要富察家和叶赫那拉家定下。 此时,若研的额娘已亲自来到宫门外接她了。 “额娘!”若研见到额娘,大喊一声,立即飞奔过去,扑到了她怀里。 “孩子!”若研的额娘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微微湿润。 魏绵奕笑了,眼中闪动着泪光,如此看来,若研是深的她额娘喜爱的,怪不得若研曾说,她额娘并未因她成了宫女便弃了她,而是日日为她担忧,还在家吃斋念佛,求她们姐妹在宫中平安。 “额娘,这是绵奕,不,是魏贵人,女儿此番能够出宫,全是仰仗了她与皇后娘娘!”片刻后,若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对她身边的额娘道。 “谢魏贵人大恩大德!”妇人便要下跪。 “夫人不必多礼!”魏绵奕轻轻扶起了她。 魏绵奕本欲与若研再说一会话,可此处是宫门,她不能待许久,片刻后身边的易子便低声道:“主,该回去了!” “绵奕!”若研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去吧,我瞧着你走了也好安心!”魏绵奕拍着她的手笑道。 她在宫中唯一的好姐妹,终是被她送出宫了。 “主”见魏绵奕依旧望着远去的马车发呆,冰若忍不住唤道。 “走吧,回宫!”半响,魏绵奕才叹声道。 “主,若研姑姑真是好福气!”冰若在魏绵奕身边低声道。 “是啊,是好福气!”魏绵奕微微颔首。 “主,您说,奴婢能等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那一日吗?”冰若颤声问道。 魏绵奕不禁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道:“若是你安分,兴许会更早一些吧!” 冰若闻言,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宫中众人皆说,若研姑姑能出宫,能嫁给富察大人为嫡妻,都是主与皇后娘娘劝说皇上之故,若她一心一意伺候主,有朝一日她是否也能提早出宫? 她不求主赐她一门好亲事,只要能出宫便好。 “主,那奴婢呢?”一旁的青颜也忙不迭的问道,眼中满是渴望。 “你也亦然!”魏绵奕笑道。 “谢主!”青颜颤声道。 “你们就如此想出宫?”魏绵奕笑着问道。 “那可不是!”冰若c青颜c易子c梁子四人异口同声道。 此处是宫道上,两旁是高高的宫墙,四下无人,他们自然不怕被旁人听到了。 “你们记住了,若你们忠心于我,待来日寻得机会,我自然会为你们留意的!”魏绵奕顿了顿才道。 “主放心,奴婢绝无二心!”冰若与青颜脆声道。 “奴才也绝无二心!”易子与梁子也急声道。 “只是主,奴才只听说宫女到了年岁能出宫,咱们做太监的那可就不曾听说了!”易子满脸遗憾的说道。 “易子,你只需记住了,只要有心,任何事均可以办到!”魏绵奕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 “是,奴才记住了!”易子立即笑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主仆几个才回到了咸福宫。 没了若研在身边,魏绵奕只觉得甚为不惯,一连几日,总是会叫着若研的名字,直到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拂柳被禁了足,自然不能再来寻她的麻烦。 而皇帝一如既往,常常来和她说话,有时魏绵奕也会陪他下棋,只是她棋艺虽不错,但比之皇帝差了许多,因此提不起劲儿来,但皇帝不走,她也不能老把皇帝往外头赶,这么下来,她的棋艺倒是愈发精湛了。 “朕可记得,有一日皇后曾对朕说,她宫中有个叫魏绵奕的宫女,棋艺精湛,甚是了得,定能将朕杀个片甲不留,如今看来,皇后定然是诓骗朕了!”见魏绵奕快输了,皇帝不禁打趣道。 魏绵奕闻言,俏脸微红,其实她的棋艺也算不错了,可皇帝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哪里敌得过。 “不算不算,重来!”魏绵奕有些不服气,便将眼前的棋盘给搅乱了。 皇帝可万万没曾想到魏绵奕竟然会如此,不由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这才是她的真脾气!许久未曾领教,倒是有些怀念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进了殿来,低声道:“启禀皇上,和亲王进宫了,正欲往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贵妃请安!” “弘昼来了!”皇帝似乎很高兴,站起身来,对魏绵奕道:“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瞧你!” “臣妾恭送皇上!”魏绵奕立即起身送走了皇帝。 而此时,翊坤宫中,娴贵妃正坐于矮凳上,她的身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绣框,正绣着花样。 “娘娘,方才海盛来禀,和亲王进宫了,正在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皇贵妃请安!”暮云进了寝殿,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手里的绣花针一抖,竟刺到了手指上。 “娘娘!”暮云微微一惊,立即递上了手里的锦帕。 “不碍事,暮云,去外头支会海盛一声,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沉吟片刻后娴贵妃吩咐道。 “是,娘娘!”暮云恭声道。 约莫一刻钟后,娴贵妃的肩舆出了翊坤宫,往慈宁宫去了。 到了慈宁宫她却未曾让太监们放下肩舆来,而是直奔前面的慈宁花园。 而和亲王弘昼此时已在慈宁花园西边的大桂花树下候着她了。 娴贵妃远远瞧见他后便吩咐身边的人落下了肩舆。 “娘娘要逛逛园子,你们且在这儿候着吧!”暮云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吩咐了一声,随即对德海使了个眼色。 德海微微颔首,便道:“你们随我去一旁候着吧!” 在翊坤宫中,娴贵妃所信任的便只有暮云与德海,其余的虽说也未曾背叛她,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弘昼见她来了,便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敏若,你来了!” “和亲王!”娴贵妃却轻轻福身。 弘昼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苦笑:“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的!” 娴贵妃却笑道:“园中巧遇,该守的规矩,也是要守的!” 自打去年在热河行宫与和亲王见了过后,娴贵妃便告诫自个,往后万不可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以免将来惹祸上身,可现如今她所求的却并不是在这宫中安安稳稳终老。 阿玛越来越老,哥哥又没出息,娘家人不能依仗,她的选择也只剩下了和亲王弘昼。 尽管十年前,他们曾相互倾心,可十年后的今日,她对他已心如止水了,而他呢?娴贵妃可不信如今的弘昼心中还会有她。 现如今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前几日你让德海出宫见我,我真是受宠若惊,我曾说过,只要你有需要便可以找我,我也自当尽力!”弘昼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依旧笑道。 “多谢王爷,不知王爷可查出了端倪?”娴贵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是此事在魏府与富察府并不是秘密,魏贵人与傅恒是旧识,她入宫前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两人情投意合!”和亲王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动着的异样的光芒,让她为之一颤,随即避开了眼。 “王爷费心了,本宫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告辞了!”娴贵妃微微颔首,便要离去。 “她可曾听你差遣?”就在此时,弘昼却追问道。 “嗯,是个伶俐的人!”娴贵妃应了一声,并未停下脚步。 弘昼瞧着她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即便他们已然形同陌路了,他却依旧放不下她,这是缘还是劫? 娴贵妃没曾想到,她去慈宁宫时,皇帝也在,她收敛心神向众人行礼问安后,便坐于一旁。 “哀家瞧着娴贵妃近日来气色不错,前些日子着实让哀家担心不已呢!”太后看着娴贵妃,笑道。 “臣妾惶恐!”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柔声道。 “娴贵妃身子不适吗?”皇帝问道。 “皇帝你大半月不曾去瞧瞧她,自然不知了!”太后微微皱眉。 “是朕疏忽了!”皇帝见太后面目不快,笑道。 “皇帝,你别嫌皇额娘多嘴,皇后与娴贵妃皆是皇额娘当初为你挑选的福晋,皇后虽好,可娴贵妃也是不差的,你不能太厚此薄彼,哀家听说你近日来也常去魏贵人那儿,这宫中,专宠可是大忌!”太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皇额娘,皇后是朕的结发之妻,朕宠她也是应当,至于魏贵人,朕只是与之下棋品茶罢了,并未曾召她侍寝,何来专宠之说?”皇帝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了,但在太后面前却不曾表露。 听皇帝如此说,太后沉吟片刻后才道:“罢了,哀家往后也不过问这后宫之事,皇帝你自个看着办吧,只是如今皇帝子嗣单薄,须记在心头才是!” “是,儿臣记住了!”皇帝笑着应道。 就在此时,太后身边的太贵妃耿氏却笑道:“弘昼那个兔崽子,早些便入宫了,怎还不见人影?” “妹妹不必担心,在皇宫中岂能丢了,弘昼那孩子打便贪玩,此时也不知窜去哪儿瞧热闹了!”太后拍着她的手笑道。 “姐姐,这宫中可是他能随意窜的地儿?他如今年过三十,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却还是不改脾性,妹妹我真着急!”太贵妃叹声道。 “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还是少操心,颐养天年吧!”太后笑道。 “是!”太贵妃微微颔首,但心中却放不下,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操心也不成。 “绿沫,去瞧瞧谦太妃可来了!”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是!”绿沫应声而退。 “皇帝,哀家许久未曾见到弘瞻了,今日特意让谦太妃带他过来瞧瞧!”太后笑道。 “皇额娘,弘瞻近日来在上书房常受到太傅的夸奖,骑马射箭也是拔尖的。”提起这个年幼的弟弟,皇帝心中满是欢喜。 弘曕是先皇最的儿子,皇帝继位后第三年,庄亲王允禄奏请皇帝,把弘曕过继给允礼,皇帝准奏,并命其承袭果亲王爵位。 先皇的儿子们,至今为止便只剩下当今皇帝c亲王弘昼与果亲王弘曕了,皇帝甚为珍视手足之情,因此平日里对这两个弟弟格外的好。 娴贵妃见此情形,便知自个此时留在此处甚为不妥,加之和亲王弘昼就要来了,她不喜众目睽睽之下与之相见,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告退了。 她方走到了慈宁宫外头,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弘昼,微微颔首便走了过去,并未停留。 回到翊坤宫后,便有宫女禀报她,大阿哥的侧福晋来了,正在偏殿中等候她。 “霜秋,派人去将她请到正殿来吧!”娴贵妃对霜秋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结盟吧!我们在一条船上 片刻后,伊尔根觉罗氏舒舒便到了正殿之中,见到高坐上位的娴贵妃,行了个万福道:“舒舒给娴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娴贵妃看着舒舒,脸上露出了笑意。 “表姨!”舒舒却不肯坐下,径自走到了娴贵妃面前,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怎地?是不是嫡福晋又给你脸色瞧了?”娴贵妃笑道。 “不是姐姐对我向来不错,只是有时候我不懂规矩她才会训斥于我,那也是为我好!”舒舒稚嫩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那是为何?”娴贵妃微微蹙眉。 她这个远房表侄女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可不信此番舒舒无事便来请安。 “表姨,您说,我要如何做,才能让大阿哥来我房中?”舒舒拉着娴贵妃的手问道。 娴贵妃却冷冷的将她的手拉开,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冷了:“若本宫知晓,也不必日日守在这清冷的翊坤宫中了。” 自打慧贤皇贵妃薨了以后,她便寻机会接近皇帝,却此次碰壁,这让她不禁黯然神伤。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刻意接近皇帝,便能获得宠爱,如今看来,却是她异想天开了。 “表姨您别生气,舒舒以后再也不问了!”舒舒见她似乎生气了,立即颤声道。 “算了,你记住了,往后说话做事可不许鲁莽,否则出了岔子,我也保不住你!”娴贵妃拍着她的手柔声道。 “是不过,昨日,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多喝了两杯,回到屋里便说起了胡话来,福晋姐姐伺候在他身边,我笨手笨脚也帮不上忙,可可我到帘子口却听见我们爷一直叫着绵奕绵奕那不是魏贵人的闺名吗?事到如今,大阿哥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贱人,表姨,您说,如今我该如何是好?大婚至今,大阿哥从未进我的房中,我们还不曾圆房呢,说出去都丢人!”舒舒说到此低声抽泣起来。 “不曾圆房?”娴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一脸凝重道:“他不曾和你圆房,那与福晋茉雅奇呢?” “福晋姐姐说,爷与她是圆了房的,爷说我年岁还,所以所以才避着我的,可是表姨,我也快到十五了,他不能总是将我看做孩子啊!”舒舒急声道。 “嗯,此事我知晓了,寻个机会我会提醒大阿哥的,你也不要生事,以免给大阿哥惹麻烦!”娴贵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舒舒微微颔首,又陪着娴妃说了一会话,这才出了翊坤宫。 到了宫道上,她却与刚从长春宫出来的魏绵奕碰了个正着。 皇帝离去后,魏绵奕便到了皇后宫中陪皇后闲聊,没曾想陆云惜也在,便多说了一会。 “侧福晋!”魏绵奕并不喜欢这伊尔根觉罗氏舒舒,只是微微颔首。 “真是巧,没曾想竟然在这儿遇到了魏贵人!”舒舒看着魏绵奕,脸上满是敌意。 魏绵奕不知她这敌意从何而来,思前想后,也是因为当初她与大阿哥之事吧。 “侧福晋,嫔妾宫中尚有要事,先行告退了!”魏绵奕却不愿与她纠缠。 “魏贵人只怕是见到本福晋心虚了吧!”舒舒冷声道。 魏绵奕脚步一顿,回过头道:“侧福晋多虑了,按理说,我虽是一个贵人,地位低下,却也是侧福晋的长辈,哪有长辈见到晚辈心虚的!” “你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刻心中定是将我嘲笑了一番吧!”舒舒恨声道。 “侧福晋多心了!”魏绵奕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警告,若这舒舒再这般咄咄逼人,便休怪她不客气。 在这深宫之中,你若是一味的忍让,便会让欺辱你之人变本加厉。 就在魏绵奕打定主意之时,舒舒却上前一步,猛的一巴掌过来。第一百三十九章初露锋芒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魏绵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强忍住泪水,抬起头看着舒舒,眼中一片肃杀之意。 “我谁让你对我无礼的!”舒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也不禁后悔自个莽撞了,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主您怎么样了?”冰若与青颜上前扶着魏绵奕,急声问道。 “侧福晋未免也太放肆了吧!”就在此时,陆云惜走了过来。 方才她本欲与绵奕一同离去,岂料刚出了正殿便有些头晕,因此让魏绵奕在宫门外等候她片刻,没曾想她一出来便瞧见侧福晋给了绵奕一巴掌,电光火石之间,她甚至来不及喝止。 舒舒见来人是陆贵人,心道,这个陆贵人不受皇阿玛宠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因此有些不屑的看着她道:“这还轮不到陆贵人来管吧!” “侧福晋,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大阿哥身为皇子,身份地位虽不同一般,可毕竟未曾封王,你只是他的侧福晋而已,似乎没有资格训诫后宫嫔妃吧,莫说是你,即便是嫡福晋,也不行!这后宫之中的主子只有三位,皇太后c皇上与皇后娘娘,除了他们,谁能训诫嫔妃,侧福晋此番越矩了吧!”陆云惜冷声道。 “我”舒舒顿时六神无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入宫已有六年,从未见到主子们责打嫔妃,没曾想今日却见到侧福晋您责打了魏贵人,身为皇上的儿媳却责打皇上的嫔妃,侧福晋您可真是大胆!”陆云惜说到此,对身边的夜萤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长春宫禀报皇后娘娘!” “不我”舒舒顿时急了。 “不必了!”魏绵奕却喝住了夜萤。 “绵奕,你。”陆云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今日是要给这侧福晋一个教训,没曾想绵奕却如此心软。 “侧福晋!”魏绵奕一步步上前,走到了舒舒跟前。 “你想做甚?”舒舒壮着胆子问道。 “嫔妾想,侧福晋从到大从未尝过被人责打的滋味吧!”魏绵奕脸上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有些森然的味道。 “是又如何!”舒舒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却嘴硬道。 “嫔妾却恰巧与侧福晋相反,因嫔妾只是妾室所生,不为嫡母所喜,因此被责打也是常有的事儿!”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过,侧福晋可知?嫔妾的嫡母虽然狠毒,却从未打嫔妾的脸,宫中也有规矩,责打奴婢不许打脸,更何况嫔妾不是奴婢,侧福晋您说说,今日之事要如何善后才好?若侧福晋不能让嫔妾满意,那嫔妾只好去长春宫请皇后娘娘做主了!” “你我我”舒舒原本就没什么心思,她之所以动手给了魏绵奕一巴掌,也是见到她时,便想起了大阿哥对自个的不好来,将这一切都怪到了魏绵奕头上,一时急火攻心才给了她一巴掌,此时却后悔不已。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魏绵奕顿时沉下身来:“既然侧福晋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嫔妾只能去长春宫了!” “妹妹所言甚是,姐姐也陪你一道去,也好做个见证人,这宫中有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此番定要禀明皇后娘娘重处才是,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可不配做大阿哥的侧福晋!”陆云惜附和道。 她何尝未曾看出这侧福晋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只不过是飞扬跋扈惯了,如今一吓便自乱阵脚。 “别,别去”舒舒却一把拉住了魏绵奕,颤声道:“我也是因为大阿哥一心念着你,这才对你心生怨恨,并不是存心要打你的!” 魏绵奕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她身边的陆云惜也别开了脸,心道,这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你若是告诉了皇后娘娘,事情闹大了,你和我们大阿哥的事儿也会被人旧事重提,对你也不好,你”舒舒说到此却猛地闭上了嘴。 只因魏绵奕已经重重的还了她一个巴掌,她捂着脸,疼的直哆嗦,滚烫的泪水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姐姐,我们走吧!”魏绵奕对身边的陆云惜笑道。 “哦”陆云惜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魏绵奕的眼神已经变了,原本便知道绵奕是个大胆的主儿,没曾想到,她竟然大胆到这般地步。 “站住!”舒舒却猛地上前拉住了魏绵奕。 “怎么,还嫌一巴掌不够?”魏绵奕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厉声道:“你可知皇子与嫔妃有染会有何种后果?有时,莫须有的事儿便是被你这种蠢货给闹成了真的,若不是瞧着你年幼无知,今儿个我定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往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害死我你倒是高兴了,只怕到时候你的大阿哥便也会被关进进宗人府一辈子不见天日,你是他的福晋,自然是要去陪着了。” 舒舒闻言吓得放开了魏绵奕,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众人耳边却想起了清脆悦耳的笑声。 “哎呦,今日本宫倒是开眼了,魏贵人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然教训起大阿哥的侧福晋来了!”纯贵妃笑着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沉,纯贵妃是何时来的? “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敛了敛心神,与一旁的陆云惜一道行了个万福。 “纯娘娘万福金安!”一旁的舒舒脸上挂满了泪水,泣声道。 “天可怜见的,孩子别哭,魏贵人你还真下得了手!”纯贵妃拿出锦帕轻轻擦拭着舒舒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心疼。 舒舒慢慢止住了泪水笑道:“纯娘娘您误会了,方才魏贵人与舒舒闹着玩的!” “你这孩子不会是被打傻了吧,还是被她的话吓傻了!”纯贵妃冷笑道。 “纯娘娘,舒舒出来久了,怕福晋姐姐会担心,先行告退了!”虽然舒舒此时巴不得纯贵妃能为她做主,教训魏绵奕,却还是忍住了,她不能给大阿哥惹麻烦,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了。 “舒舒”纯贵妃见她竟然急匆匆走了,微微有些吃惊,心道,这个蠢货此时怎会如此机灵? “纯贵妃娘娘,嫔妾告退了!”魏绵奕与陆云惜相视一眼,恭声道。 “魏妹妹,方才本宫也是见你给了侧福晋一巴掌,这才急了些,说了重话,妹妹可别忘心里去!”纯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 “嫔妾不敢!”魏绵奕立即垂下了头。 “本宫还要去娴贵妃那儿串门子,两位妹妹自便吧!”纯贵妃笑道。 “是!”两人立即福身,见纯贵妃走远了,才起了身来。 “这宫中之人,越发让人看不清了!”陆云惜叹声道。 “是啊往日的纯贵妃娘娘与今日的侧福晋比起来,均嚣张跋扈且没脑子,不过略微好了那么一丝半点而已,至少她懂得如何讨皇上欢心,可自打她生了六阿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魏绵奕说到此一顿。 “妹妹,有时候在这深宫之中,装傻充愣c胡搅蛮缠兴许也是不错的求生之道,往日,三阿哥不成气候,她自然不必去争太多,保住自个便成了,那样的性子也不会有人与她当真,更不会有人将她放在眼中,出了事儿皇上也不会真责罚她,只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可如今有了六皇子,兴许机会也来了吧!”陆云惜却一语中地。 “是啊,额娘不成气候,如何给儿子更多的助力。”魏绵奕也明白过来了。 “所以,那侧福晋也不定便是那样的人,咱们且瞧着吧!”陆云惜神秘一笑。 “姐姐倒是个通透的人儿,姐姐只怕是不想争宠吧,不然以姐姐的聪慧,必然不会入宫六年还是贵人!”魏绵奕笑道。 “我当初与你今日一般,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如今虽想开了,却也将这后宫看的透彻了,不愿去趟浑水罢了!前两年内务府的奴才们瞧着我无宠,克扣份例是常有的事儿,后来有你在皇后娘娘面前帮了一把,这两年倒也好过了不少,姐姐如今也常常来拜见娘娘,那些奴才们也不敢轻视了,我也无所求,只盼着如此终老便是了!”陆云惜笑道。 “妹妹与姐姐所想一般无二!”魏绵奕挽着她的手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宁为瓦碎,不为玉全! “只怕妹妹欲避开,却徒劳,我听说了,皇上对妹妹是不一般的,妹妹要自个思量思量!若一味的逆着皇上,只怕不是好事,姐姐当初之所以能抽身,那是皇上根本记不住姐姐,可妹妹不一般,皇上花在妹妹身上的心思,那可是姐姐从未见过的,妹妹要谨慎些才好!”陆云惜说到此微微有些担忧。 她定然是不会害魏绵奕的,她们两人都知道彼此的秘密,二人又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如何相处才是上上之策。 自打魏绵奕成为嫔妃以来,陆云惜便常常来见她,两人交好也是众所周知的。 “且容我想想!”魏绵奕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之时,便得知傅恒与若研在下月便会成亲,婚期已然定下了。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众嫔妃顿时起身恭贺。 “谢众位妹妹,初夏,上茶,本宫今日要与众位妹妹多聊一会!”皇后笑道。 “是!”初夏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澄碧去了。 “本宫听闻,魏贵人与若研情同姐妹,如今若研有了这样好的归宿,想必魏贵人定然欣喜若狂吧!”娴贵妃端着茶杯,淡淡笑道。 “主!”若研轻轻推了魏绵奕一下。 魏绵奕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听皇后娘娘说傅恒与若研定下了婚期,她便呆住了,心中苦涩不已,久久不能自拔,却没曾想被娴贵妃给盯上了。 皇后也瞧在眼中,脸上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往日里,她瞧着娴贵妃是不错的,打从十多年前嫁入王府起便安守本分,从不争宠,不与人为敌,亦不与人交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可如今看来,她似乎也有些不一般了。 为何沉寂了十多年,如今才锋芒毕露,皇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魏贵人可曾听到本宫的话了!”众目睽睽之下,见魏绵奕久久不答,娴贵妃笑道。 魏绵奕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方才娴贵妃所说之话,她的确未曾听清,眼下众人瞧着,冰若也不能告知与她,如今只能蒙混过去了,她敛住心神,正欲开口,却听坐于上位的皇后笑道:“魏贵人与若研情同姐妹不假,她此时自然是欣喜的,不过这哪里比得过亲姐妹,本宫瞧着舒嫔才是高兴傻了!”皇后顿时笑道。 魏绵奕闻言舒了一口气,看着皇后,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皇后淡笑着颔首,示意她安心。 舒嫔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姐姐能嫁给傅恒这个朝中新贵,对她往后在宫中也大有助益,须知后宫与前朝向来是盘根错节的,叶赫那拉家族今非昔比了,她也断然依靠不了,而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也算是和皇后娘娘有了姻亲关系,往后在这宫中也能立足了,加之慧贤皇贵妃薨了,她也不必再受制于人了,往日里嘉妃还常常欺压她,如今她却不怕了。 “娘娘,嫔妾的姐姐能成为娘娘的弟媳,是嫔妾家族之幸,是嫔妾姐姐之幸,也是嫔妾之幸,嫔妾喜不自禁!”舒嫔似乎很是激动,一脸潮红,站起身来,朝皇后行了个万福。 “舒嫔不必多礼,后宫嫔妃与本宫一道,都是皇上的人,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不过,往后你与本宫的关系倒是深了一层!”皇后很满意舒嫔的机灵,似有深意的说道。 “是,谢娘娘!”舒嫔满脸喜色。 众人见皇后高兴,免不得顺着她说了好听的话,许久后才各自散去了。 “恭喜妹妹了,往后啊,在这宫中也是有了依靠!”出了长春宫,怡嫔笑着到了舒嫔身边,笑道。 “谢姐姐!”舒嫔微微颔首不咸不淡道:“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妹妹的依靠自然也是姐姐的依靠!” “妹妹”怡嫔话还未曾说完,嘉妃便上前道:“本宫今日才知,舒嫔竟然也是这般能说会道!” “嘉妃姐姐谬赞了,妹妹愚钝,宫中姐妹皆知,姐姐聪慧过人,妹妹好生敬仰!”舒嫔微微福身道。 嘉妃闻言,冷哼一声道:“妹妹如今攀了高枝便将姐姐给忘了吧!” “妹妹惶恐,妹妹能有今日全仰仗姐姐提携!”舒嫔恭声道。 “你记得便好!”嘉妃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平平稳稳的过了几日,便到了三月里,是夜,魏绵奕睡意全无,春日里,天气暖和,她便让冰若与青颜陪着到了院中,夜色很沉,像是染了墨一般叫人透不过气来。连悬在宫室外的大红宫灯也忽暗忽明。 “主,我瞧着今夜怎么有些渗人!”青颜说罢往冰若身上靠了靠。 魏绵奕闻言笑道:“我们不曾做亏心事,难不成还怕那脏东西找上门不成!” “主说的极是!”冰若附和道。 魏绵奕叹了一口气随即坐到了石阶上。 “主子,奴婢去搬椅子!”冰若立即道。 “不必了,这般我喜欢,自在!”魏绵奕笑道。 “是!”冰若微微颔首,与青颜一道坐在了魏绵奕身边。 魏绵奕却有些出神的看着对面的西配殿,拂柳被禁足,这咸福宫中一下子便安稳了下来。 她还曾记得,慧贤皇贵妃薨之前,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在承乾宫中密谈了许久,当时魏绵奕领着众奴才侯在了外头,有些话便传入了她的耳中,端慧太子之死与慧贤皇贵妃是脱不了干系的,让魏绵奕心惊与不解的是,皇后娘娘竟然未曾告诉皇上,也并未对付皇贵妃,须知,此事若是追究下去,皇贵妃死后只怕是不得善终的,就连高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可皇后娘娘却将这番的苦痛自个咽下了,魏绵奕到现在也不明白,但她却更加的心疼皇后。 虽然如今她有皇后护着,但还是有人不待见她,宫中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今儿个娴贵妃的话倒是让她心中颇为担忧。 魏绵奕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却被吵闹声给惊醒了。 “出了何事?”魏绵奕见她殿内的奴才们都涌了出来,立即问道。 “主,奴才瞧着是西配殿中出了事!”易子恭声道。 “嗯,不必管了,都回去吧!”魏绵奕吩咐道。 这林佳拂柳当初害公主,又与慧贤皇贵妃一道给她使了绊子,害她一辈子困于宫中,她恨拂柳,可如今拂柳有孕,魏绵奕不会找她的麻烦已是万幸,岂会帮她。 “主!”魏绵奕等人刚刚到了东配殿门口,清竹却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主,大事不好了,秀贵人脸和脖颈上红肿一片,长满了红点,其痒难耐,又哭又闹的,奴婢瞧着是要召太医了!可秀贵人尚在禁足之中,奴婢”清竹有些为难的看着魏绵奕。 “去传太医吧,她如今有孕在身,即便皇上禁了足,太医院的人也不敢怠慢!”魏绵奕说罢便进了殿去。 宫中吵闹的声音让魏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她昏昏欲睡之时,却被冰若给唤醒了。 “出了何事?”魏绵奕睡眼朦胧的问道。 “主,方才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梁明来了,把咱们宫中那几盆天竺葵给拿走了!”冰若急声道。 “无缘无故怎的跑来这儿拿花!”魏绵奕微微蹙眉,随即问道:“我记得这东配殿中并无天竺葵!” “主,那天竺葵是番邦传入的花,甚是珍贵,平日里是少见的,宫中主位们方能赏玩,奴婢今日一早瞧见内务府的人送来也甚为惊讶,因此多问了两句,原来内务府今儿个给主您送来的是插入瓶中的桃花,据说甚是好看,却遇上了纯贵妃娘娘,便被她拿了去,内务府才将原本要送去纯贵妃娘娘那儿的天竺葵给了主!”冰若恭声道。 “天竺葵”魏绵奕喃喃自语,无缘无故的,梁明断然不会拿走这花,除非是出事了,一想到清竹说秀贵人脸和脖颈上长了红点,且其痒难耐,魏绵奕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 “你去把易子叫进来!”魏绵奕已然坐起身来。 “主!”片刻后,易子躬身进来了。 “易子,你立即去长春宫中,越快越好,去找崔嬷嬷,告诉她,我要天竺葵的花粉。”魏绵奕记得皇后娘娘的园子里种了天竺葵。 “是,主!”易子见魏绵奕神色间有了急色,心知此时事关重大,立即跑了出去。 “冰若,你过来!”魏绵奕轻轻招手,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信任身边的奴才,这些日子以来魏绵奕也细心观察了,对冰若与易子倒是有些放心。 魏绵奕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冰若忙不迭的点头,片刻后也出了寝殿。 平平静静的日子总是有人心中不爽快,非要闹得人心惶惶才肯罢休。 纯贵妃将她的花给换了,真是偶然吗?魏绵奕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既然纯贵妃如此看得起她,不惜屈尊降贵来对付她一个贵人,她又怎能让纯贵妃空手而归。 约莫一刻钟后,冰若气喘吁吁的进了寝殿来,她的脸上溢满了细汗,可见方才有多么的凶险。 “如何?”魏绵奕低声问道。 “主,拿来了!”冰若说罢将手中的锦帕打开,将里面的饼递给了魏绵奕。 魏绵奕秀眉微皱,颤抖着手接过了饼,放到嘴里,随意嚼了几下吞入腹中。 “主,喝水!”冰若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不喝了!”魏绵奕微微摆手! 又过了一会,易子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 “主,这是崔嬷嬷给您的!”易子将手里的瓷瓶呈给了魏绵奕。 “好,你下去歇着吧!”魏绵奕笑道。 “主您”易子抬起头,正欲谢恩,却被魏绵奕脸上那一颗颗红点给吓住了。 “去吧!”魏绵奕微微摆手,这才对一旁的冰若道:“把这瓷瓶中的花粉沾一些在今儿个换下来的衣服上,袖口上多一些!” “是,主!”冰若微微颔首。 两人准备妥当后,魏绵奕刚躺到了床上,便听见殿外头想起了一阵嘲杂声,片刻后便听到屋内的冰若恭声道:“奴婢给秋嬷嬷请安!” 秋嬷嬷来了,此事已惊动了太后,魏绵奕藏于锦被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冰若,请你们主起身吧,太后娘娘过来了,正在咸福宫正殿,娘娘要召见你们主!”秋嬷嬷冷冰冰的说道。 “是!”冰若应了一声,随即故作冷静,到了床前,轻声道:“主主”。 她一连叫了几声,魏绵奕这才装作醒了过来,慢慢掀开了锦被。 “啊——”冰若尖叫一声猛的跌倒在地。 “出了何事?”秋嬷嬷原本冷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恼怒之色,上前一步问道。 魏绵奕却装作毫不知情一般,她坐起身来道:“冰若,出了何事如此惊慌?” “主主您”冰若颤抖着手指着魏绵奕的脸,一脸惊恐。 而此时,秋嬷嬷也看清了魏绵奕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半响才敛住心神道:“魏贵人快些起身吧,太后娘娘等着召见贵人!” “太后娘娘要见我!”魏绵奕故作吃惊,随即道:“秋嬷嬷可知是何事?” “奴婢不知,贵人快些吧!”秋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笑道:“好,冰若你快些帮我穿衣,不知为何,我的脸似乎有些发痒!”她说罢便要去抓。 冰若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颤声道:“主子,别动!” “怎么了?”魏绵奕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主子您去铜镜前瞧瞧便知了!”冰若颤声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等冰若伺候她穿妥当了,这才坐到了铜镜面前,饶是她早有准备,也被自个这张脸给吓住了。 她原本巴掌大的脸上此时像是被硬生生的贴上了一层红色的肌肤似地,红肿不堪,而且上面还长满了殷红的点,密密麻麻的好不恐怖。 “主!”冰若心中甚是后悔,早知主会如此的严重,方才她便不该让她将那饼全部吃下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小主,不怕毁容啊? “啊——”魏绵奕尖叫一声,从铜镜前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冰若的手,失声叫道:“我的脸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的脸” “主您别急,我去唤太医!”冰若见她吓成这样以为她真的急了,泣声道。 “魏贵人,还是先梳妆去拜见太后吧!”就在此时,秋嬷嬷冷冷的声音在魏绵奕耳边响起。 “我不去,你给我出去!”魏绵奕心中顿时冒出了无名的火气,转过头喝道。 秋嬷嬷措不及防,倒是被她吓了一跳,本欲说些什么,但见魏绵奕那张被毁了容的脸,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随即道:“既然贵人不愿去,那奴婢只好照实禀明太后娘娘了!”秋嬷嬷说罢便退出了寝殿。 她原本便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宣魏绵奕去的,若魏绵奕不去,她是准备让身边的宫女强行带她去的,可此时,秋嬷嬷却有些不敢,只因魏绵奕此番的情形比那秀贵人不知惨了多少倍呢。 咸福宫正殿中,太后与皇帝c皇后皆在,拂柳也被人请到了软榻上歇着,只等魏绵奕前来。 虽然宫中众人对拂柳不甚在意,可出了事,怕伤及龙胎,太后自然是要管的,见事情有些棘手,便派人去长春宫请皇帝c皇后前来。 “秋嬷嬷,魏贵人呢?”太后见秋嬷嬷几人进了殿来,并不见魏绵奕,微微蹙眉道。 “启禀太后娘娘,魏贵人她不肯来!”秋嬷嬷恭声道。 “反了她,秋嬷嬷,快去将她给哀家绑来!”太后勃然大怒,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容禀,魏贵人她此时确实不便面见太后与众位主子!”秋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何?”一旁的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魏贵人她比秀贵人还要严重,她浑身浮肿,长满了红点,此时正伤心欲绝,奴婢实在不忍心让她前来!”秋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看着太后道:“皇额娘,臣妾去瞧瞧!” 皇帝却道:“皇后你歇着吧,朕去!” “可是皇上”皇后却很是着急。 “娘娘,皇上说的对,魏贵人此时十分吓人,娘娘若是去了,只怕会被吓着的!”秋嬷嬷恭声道。 皇帝听秋嬷嬷如此说,心中更是一沉,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 太后见此,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那皇帝便去瞧瞧吧!” 皇帝到了寝殿外,便听见了魏绵奕的哭声,心中一颤,立即进了寝殿。 “皇上万福金安!”守在外头的青颜见是皇帝,立即请安。 屋内的魏绵奕听闻后,立即拿起身边的锦帕蒙住了头。 皇帝一进去便见魏绵奕正坐在地上,蒙住了头,浑身发颤,低低的抽泣着,他心中一疼,随即走了过去,蹲下身去,见魏绵奕露出来的手与手腕上肿了起来,上面满是红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看着一旁的冰若,喝道。 “奴婢也不知,方才秋嬷嬷让奴婢请主子起身,主子一起来便成了如今这副摸样!”冰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绵奕,别哭,你告诉朕,为何会如此?”皇帝轻轻握着她的手问道。 魏绵奕却不答话,一直哭着,也不将头上的锦帕给拿下来,看的皇帝心疼不已,他从未见到她如此脆弱,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 “别哭,朕知道你伤心,让太医给你瞧瞧可好?”皇帝柔声哄道。 “不要,我没脸见人了!”此时的魏绵奕倒是真的伤心c真的怕了,哪个女子看见自个貌美如花的脸突然成了这副摸样不害怕?即便她心中早有了准备,也经不起这般惊吓。 “朕瞧着并不严重,咱们让太医瞧瞧可好,秀贵人都无恙了,朕相信你也不会有事的!”皇帝继续哄着她。 “我不要,不要!”魏绵奕却一把推开了皇帝。 “绵奕,不能如此任性,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是这副摸样?”皇帝哑然失笑,这样的魏绵奕真让他招架不住,比他的公主还任性。 “我”魏绵奕一急,手里的锦帕掉到了地上,皇帝也正好看见了她那张万分精彩的脸。 “啊”魏绵奕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便要躲起来,谁知皇帝却一把拉住了她。 “放开!”魏绵奕索性把心一横,露出了脸来,心道,我不信你不怕,虽然身为嫔妃不该让皇帝瞧着自个很丑的时候,可不知为何,她却不怕,若是吓到了皇帝,以后他便会远离自个了,魏绵奕在心中想到。 见她如此无礼,皇上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方才秋嬷嬷还说,不让皇后过来,她说你的脸会吓到皇后,朕还以为真的十分恐怖,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瞧瞧,朕便没有被吓到。”皇帝说罢轻轻拍着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 魏绵奕怔怔的看着皇帝,此番情景,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将皇帝当成了侍卫,兴许那时候的她,在他眼前才是真实的吧,现如今,她已然将当初的自个藏了起来。 “骗人!”魏绵奕不禁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了,眼前的人可是皇帝,不再是从前那个任由自个打骂的侍卫大哥。 皇帝却轻轻抱住了她,魏绵奕一怔,见皇帝看着自个笑的似乎太灿烂了,心中有些发毛,下一刻,却见皇帝的脸向自个靠了过来,她猛的一滞,随即心慌不已,下意识的伸手去推,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手足软没有半分力气。 皇帝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笑道:“如此,你便相信朕没有骗你了吧!” 魏绵奕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滚烫起来,她呆呆的看着他,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自个已经红肿的脸上愈发的灼热。 皇帝看着魏绵奕如此,不禁大笑起来:“朕今日才发觉绵奕脸红似乎更好看。” 皇帝此言一出,魏绵奕便恼羞成怒,一脚便踩了过去,她此时明明丑的不得了,哪里还会脸红,脸红只会更丑,皇帝明明就是在捉弄她。 皇帝却并未曾闪开,任由她踩了上去。 “皇上,我不是故意的!”下一刻魏绵奕便后悔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眼前之人是皇帝,是皇帝。 魏绵奕也不知自个今日是怎么回事,总在皇帝面前无礼,明知不可,却总是不经意间便犯了错。 “乖乖和朕去给御医瞧瞧,朕便恕你无罪!”皇帝拍着她的头笑道。 魏绵奕却猛的摇头。 “别摇了,心闪到脖子!”皇帝却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您今儿个是不是受到刺激了!”魏绵奕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皇帝了。 现如今,她这张脸有多恐怖,她心知肚明,反正她瞧了一眼便不想瞧第二眼,可是皇帝真是奇怪,从头到尾他仿佛就没有害怕,也没有露出丝毫厌恶的神色,这让魏绵奕很是不解。 “朕是受到刺激了,是被你这只猪给刺激了,快去让太医给你瞧瞧,否则朕看你至少要顶着这个猪头许久了,朕可不能保证,下次见你还是这副摸样时不害怕!”皇帝说罢拖着她边往外走。 “不行”一想到要去见众人,魏绵奕就觉得害怕,说实话,此时的她真的有些心虚。 这么丑的样子若是被人瞧见了,还真是挺丢脸的,也幸好眼前之人是皇帝,她并不是很在意,可别人她真的没有那样的勇气。 到了正殿外头,皇帝却兀自停了下来,回过身从冰若手里抽过锦帕便给魏绵奕蒙上了。 “既然你怕见到她们,那便蒙上吧!”皇帝笑道。 “谢皇上!”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今夜的皇帝真的和平日里不一样,魏绵奕在心中想到。 众人见皇帝牵着魏绵奕进了殿来,一时神色各异,各自在心中掂量着,只有皇后疾步上前,瞧着魏绵奕露出的额头上那惨状,心中一疼,颤声道:“怎的弄成这般模样,太医,快过来给魏贵人瞧瞧!” “是!”侯在一旁的太医们立即上前来,细细查看之后,为首的太医道:“启禀皇上,魏贵人与秀贵人一般无二,奴才们瞧着皆是因不心触碰到了天竺葵的花粉而诱发了急症,幸好那天竺葵的花粉并未有毒,只需细心调养,不日便能痊愈。” “李太医,只有天竺葵的花粉能导致此急症吗?”一旁的嘉妃却若有所思的问道。 “启禀娘娘,不止是天竺葵的花粉,还有些许花草皆能让人触碰后肌肤红肿,其痒难耐,自然,许多人并不惧怕花粉,沾染上是无碍的,但体弱的人便要心了,秀贵人有孕在身,自然要避开,魏贵人身子弱,也要当心才成!”太医恭声道。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对魏绵奕道:“魏贵人,秀贵人与你皆染上了这花粉,哀家问了梁明,今日宫中只有你宫里送了天竺葵,而你们如今成了这副摸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绵奕闻言,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嫔妾也不知是何故,今儿个夜里,嫔妾有些睡不着,便带着身边的冰若c青颜去了院子外头,却无意中瞧见了这天竺葵,当时却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内务府的人送错了地,但那花儿的确很开的美,臣妾忍不住触摸了花儿,谁知一觉醒来便成了这副摸样,嫔妾也断然不敢去害秀贵人,请太后娘娘为嫔妾做主!” 就在此时,秋嬷嬷却进殿禀道:“太后娘娘,奴婢已照了娘娘的吩咐,去魏贵人的东配殿中查看了一番,魏贵人今儿个白日穿着的衣衫上面沾了些许天竺葵的花粉,袖口上却要多一些!” 魏绵奕闻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让冰若留了一手,她就知道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定然会派人去搜,没曾想竟然是趁着她不在之时。 “太后娘娘,这天竺葵是稀罕的花儿,原本是不应该送到嫔妾宫中,按照宫中规矩,若不是有太后娘娘和皇上钦赐,这花应该送到内廷主位们宫中,可它偏偏就到了臣妾这儿,不得不让臣妾疑心。”魏绵奕说罢,看着一旁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沉声道:“梁公公,花为何会到我宫中?这其中发生了何事,怕只有梁公公知晓吧!” 梁明闻言,额头上的细汗直冒,猛的跪到了太后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奴才掌管宫中内需,却也不曾何事都一清二楚,送花的事儿自然是按照规矩和主子们的喜好,自有花房的太监们打理,待奴才将他们召来问个清楚!” 魏绵奕却道:“不必了,太后娘娘,嫔妾身边的宫女冰若曾问过送花的太监们!”魏绵奕说到此,看着冰若。 冰若跪到太后跟前,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今儿个清晨内务府送花时,奴婢正好瞧见了,便多问了几句,他们说,这天竺葵是要送去纯贵妃娘娘宫中的,但纯贵妃娘娘却瞧上了送给主的桃花,因此才用着天竺葵换了去。”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一旁的皇帝却道:“吴书来,去请纯贵妃来!” “是!”吴书来领命而去。 一旁的拂柳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开口了,如今这情形,她想要置魏绵奕于死地,只怕已是不行了,当下还是寻求自保为上。 今儿个下午,清竹进殿来给她请安,谁知后来便提到了东配殿外头有天竺葵,说魏贵人如今圣眷正隆,竟然连那样的花儿也有了,拂柳听到了,便放在了心上。 待清竹离去后,巧儿便发觉清竹的锦帕掉到了地上,拾起了锦帕便要去还给清竹,且料竟发现了锦帕上竟然沾染了旁的东西,拂柳一看便知是天竺葵的花粉。 那时她便揣摩到,这清竹定然是要帮她的,随将计就计,她有孕在身是碰不得这花粉的,但她却铤而走险,为的便是要让众人想起她,记起她来,这禁足的日子她是过不下去了,借此事定然能惊动宫中的主子们,亦能给魏绵奕带去麻烦,何乐而不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白费了苦肉计 可事到如今,却又是徒劳一番罢了,事情只要牵扯到了纯贵妃身上,哪里还会有她半分的便宜可占。 不出拂柳所料,纯贵妃一进殿便满脸泪水跪到了太后跟前:“太后娘娘,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宫中众人皆知臣妾喜欢桃花,那些奴才们却要将那天竺葵与桃花一道拿到臣妾面前,臣妾自然就选了那桃花,却也并未曾多想,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臣妾便错在与魏贵人抢了那桃花,可臣妾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虽鲁莽却从不敢害人,臣妾与秀贵人c魏贵人无冤无仇,为何要与她们过不去,求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半响才道:“哀家自然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可如今,秀贵人与魏贵人是如何染上那花粉的?” 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不必担忧,严加审问秀贵人身边的奴才便知了!” 一旁的拂柳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声道:“皇上,嫔妾尚在禁足中,身边的奴才们也战战兢兢的,不敢离开西配殿半步,即便有人想要害臣妾,那也不会是他们,他们根本不曾有那个机会!” 皇帝却不听她的辩解,吩咐梁明将巧儿等人全部带去了内务府审问。 “皇上皇上。”拂柳心中一片冰冷,见皇帝不搭理她,随即挺着肚子跪到了太后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嫔妾身子不方便,身边需要奴才伺候,请太后娘娘开恩,将嫔妾的贴身宫女留下吧。”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随即对身边的绿沫道:“你带两个宫女留在这儿伺候秀贵人吧。”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道。 拂柳闻言便知大势已去,她看着被人带走的巧儿,再瞧瞧一旁淡定自若的清竹,随即对还未离去的太后道:“太后娘娘,绿沫姑姑是您身边的人,哪能伺候嫔妾,嫔妾万万不敢,虽西配殿的奴才们被梁公公带走了,可咸福宫还有人,便让清竹姑姑她们暂且留在嫔妾身边,可好?” 太后却道:“不必了,绿沫你好好伺候好秀贵人。” 待太后离去后,皇帝便让魏绵奕随他回了东配殿。 闹了一夜,魏绵奕疲惫不堪,可又不能赶皇帝走,只能陪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你告诉朕,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沉吟片刻后问道。 “臣妾方才不是已禀告给太后娘娘了吗,皇上您在的。”魏绵奕睡眼朦胧的说道。 “你糊弄旁人还成,朕可是不会被你蒙混过关的,区区一些天竺葵花粉,会让你的脸成这样吗,还不老实交代?”皇帝看着魏绵奕,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魏绵奕盯着他,半响才道:“臣妾睡下不久,冰若告诉臣妾,梁明来宫中拿走了天竺葵,臣妾很纳闷,那天竺葵是从何而来的?梁明又拿去作甚?后来才得知秀贵人出了意外,臣妾想,此事是冲着臣妾而来的,所以所以为了自保,就让人去皇后娘娘宫中后园找来了天竺葵花粉涂抹到了所穿过的衣衫上!” 魏绵奕说罢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帝,她也不知自个为何会说实话,可下意识的认为,皇帝是不会将她如何的。 皇帝闻言,久久未语,寝殿中一片寂静,魏绵奕的心也提了起来,不知皇帝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要治她的罪? “那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半响,皇帝才问道,语中却满是恼怒之意。 “是是臣妾让人从厨房偷偷拿了虾饼来,秀贵人最喜欢吃这个,因此御膳房送来的多,不过”魏绵奕说到此心翼翼的看着皇帝。 “不过什么?”皇帝脸上愈发的阴沉。 “不过臣妾打只要吃了鱼虾之物便会浑身红肿长满红点,所以”魏绵奕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她身边的皇帝已经发怒了。 皇帝静静的看着魏绵奕,好半响才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沉声道:“绵奕,往后你可不许如此蠢笨了,即便你毫发无损,朕也会相信你不曾害林佳拂柳,你这般虽然是为了自保,却伤及自身,往后再出这样的事,你告知朕便是,不许自己再如此莽撞了!” 魏绵奕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看着皇帝,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皇上的意思是,臣妾说的话皇上信了?” “那是自然,谅你也不敢在朕的面前说谎!”皇帝笑道。 魏绵奕却追问道:“是不是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会信?” “你可曾骗过朕?”皇帝笑道。 “不曾!”魏绵奕猛的摇头,即便是骗了,她此时也不敢承认的。 “那朕自然是信你的!”在皇帝心中,可不认为魏绵奕有这样的胆子敢骗他。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魏绵奕有些撑不住了。 “朕今日原本在皇后宫中,是因为你才过来的,此时你便要赶朕走,朕忙活了大半夜,你不给朕补偿?”皇帝却定定的看着她,笑道。 皇帝本意是想让魏绵奕再陪他说会话,没曾想魏绵奕却会错意了,她沉吟半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好,皇上便留在臣妾这儿歇下吧!” 皇帝微微有些意外,心想,难不成近日来陪她许久,她终于开窍了。 且料魏绵奕又道:“臣妾怕吓到皇上,就睡在这软榻上了!”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你自个去铜镜前瞧瞧,你如今这副摸样,你难不成还以为朕会对你如何?” 魏绵奕闻言,愣了愣,随即跺了跺脚有些懊恼道:“臣妾恭送皇上!” “你赶朕,朕却不想走了!”皇帝说罢便对吴书来道:“伺候朕歇下吧!” 魏绵奕还以为皇帝是说笑的,可见他真的睡到了自己的床上,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响才对冰若道:“拿被子给我,我睡软榻。” “是!”冰若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领命而去。 魏绵奕有些愤恨的瞧了一眼似乎很是得意的皇帝,心道,今日皇上真是奇怪,堂堂九五之尊,竟有些无赖。 可她却不敢说,抱着冰若送来的被子躺到了软榻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可当她第二日醒来之时,才发现自个睡在了床上。 “冰若,皇上呢?”魏绵奕先是将自己全身上下瞧了一番,确定自个衣着完好,与昨夜睡下时一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冰若见她如此,不禁捂着嘴笑了。 “不许笑!”魏绵奕恼羞成怒道,随即便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未曾穿,赤着脚便跑到了铜镜面前。 “冰若,你快来瞧瞧,我的脸是不是好了许多?”魏绵奕有些惊喜的喊道。 “主您方才起身奴婢便瞧见了,好了大半,皇上临走时还吩咐奴婢,一定要提醒主,按时将太医送来的药喝了,还有涂抹的药膏,也不能断下!”冰若笑道。 “冰若,皇上还说了什么?”魏绵奕若有所思的问道。 “皇上还说让奴婢好好伺候主。”冰若说到此,微微一顿:“主,奴婢觉着您和别的主子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魏绵奕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 “别的主子们,日日盼着皇上去看她们,可主您仿佛躲着皇上一般,那些主子们也巴不得皇上召她们侍寝,可主您避之唯恐不及,皇上来了也把皇上往外推!”冰若伺候魏绵奕已有一月有余了,自然看在眼中。 魏绵奕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冰若这个丫头都看出来了,皇帝岂能不知,可是为何他还要来自讨没趣呢? “主,虽然奴婢进宫不久,可有句话,奴婢斗胆讲与主听,主您今时今日,为何如此对皇上,奴婢不得而知,可若皇上真的打从今日起不来见主,将主撇在一边,主您便高兴了吗?”冰若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宫中,奴才们的荣耀全靠主子,谁不想让自己的主子宠冠后宫,成为皇帝心尖的人,可眼下冰若却发现自己的主竟然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如何能不急。 听冰若如此说,魏绵奕陷入了深思,若皇帝从此真的不来见她,她会如何? “冰若,现在什么时辰了?”魏绵奕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主您别急,此时早已过了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了,不过,皇上曾吩咐易子去长春宫支会了皇后娘娘,说主您身子不适,免去半月晨昏定省!”冰若岂能不知自个的主此时在着急何事。 “今日不去也便作罢了,半月可不行,半月不见皇后娘娘,岂不是想死我了!”魏绵奕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喊道。 “丫头所言当真?”魏绵奕耳边响起了皇后的笑声。 “皇后娘娘,您何时来的?”魏绵奕一惊,便从铜镜前站起身来。 “本宫也是刚进来,虽说如今天气暖和,你也不要赤着脚才是,当心身子。”皇后瞧着她笑道。 “是!”魏绵奕一边穿上鞋,一边笑道。 在皇后面前,未曾有旁人时,她们并不像平日里那般的守着礼数。 “本宫瞧着你好了许多,也放心了!”皇后拉着她的手笑道。 “但愿不要留下疤才好!”魏绵奕却有些担心。 “你放心,本宫问了太医,不会留疤!”皇后笑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随即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对皇后,她向来是不曾隐瞒的。 皇后闻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沉吟片刻才道:“绵奕,你从宫女成为贵人本就让后宫众人不痛快,加之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对你的用心,已让她们感受到了危险,若不是本宫压着,只怕她们早就想置你于死地了,要知,如今你羽翼未丰,她们若是不下手,难不成要等到你来日生下皇子封妃以后再动手吗,只怕那时你已然不可撼动了,后宫之中可没有蠢人!” “娘娘,皇上来嫔妾宫中只是与嫔妾下棋闲聊,并未有其它,难不成这样也让她们容不下吗?”魏绵奕不寒而栗。 “你这孩子,这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皇上平日里除了到本宫宫中陪着本宫说话外,去别的妃子宫里便是因为召幸了她们,唯独对你是不一般的,这岂能让她们痛快。”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绵奕啊,你要想明白了,男人,特别是皇上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有多少的闲工夫与你这般兜圈子,你若想要在这宫中平安终老,恩宠也是必不可少的,若你将皇上推的老远,往后等你想明白了,再想回头,只怕要付出比今日多出百倍的辛苦才成。 “可是娘娘,我”魏绵奕有些苦涩的摇摇头。 “本宫知道你还念着傅恒,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中的嫔妃,又有多少在伺候皇帝之前未曾喜欢别的男人,只怕少之又少,可你瞧瞧她们现如今便知,只要入了宫,就由不得自个了,伺候皇上就是唯一的路,你还算幸运,皇上是喜欢你的,宠着你的,这一点本宫很确定,所以你便听本宫的话,往后好好伺候皇上!不能再任性妄为了!”皇后是打从心里疼魏绵奕,若是旁人,她自然不必去管。 “娘娘,您容我再想想!”魏绵奕的心前所未有的乱,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皇后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自个好好想想吧,你是聪明的孩子,会明白的,过些日子,哀家会跟皇上提及,给你换一个宫室,不必跟这个秀贵人搅和在一块了,本宫瞧着她只怕也得意不了许久了,到时候也不能让她连累了你!” “是,谢娘娘!”魏绵奕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绵奕啊,等你的脸痊愈了,便来长春宫多走走,和敬方才还闹着要来瞧你呢!”皇后笑道。 “是!”魏绵奕笑着应道。 “时辰不早了,本宫先行回宫了!你好好保重!” “恭送娘娘!”魏绵奕立即起身将皇后送出了咸福宫。 待她刚回到寝殿时,清竹便带着宫女进了殿来。 “主,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与药膏!”清竹说罢吩咐身边的宫女呈了上来。 魏绵奕不疑有它,端起药碗便喝了下去,随即对清竹道:“秀贵人那儿可曾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虽为重生,恍如隔世 “启禀主,送了,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亲自端进去的!”清竹恭声道。 “如此便好!”魏绵奕微微颔首便打发了清竹。 清竹出了东配殿便直奔西配殿而去。 “奴婢给主请安!”清竹见秀贵人躺在榻上,立即行了个万福。 “你可来了,清竹,你快说说,慎刑司那边如何了?巧儿可曾说漏了嘴?”拂柳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坐起身,急声问道。 “绿沫姑姑”清竹却微微皱眉。 “她已然被我打发去厨房了!”拂柳沉声道。 “主,奴婢昨夜买通了内务府的太监,已然将主的意思告诉了巧儿,相信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了!”清竹笑道。 “既然她那般的爽快,我也不会言而无信,清竹,你托人将我放在妆镜下的木盒带出宫给巧儿的爹娘,那些东西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拂柳深吸一口气道。 “是!”清竹微微颔首,随即便要退下。 “你帮我将药膏涂抹到颈上!”拂柳却将手里的药膏递给了清竹。 “是!”清竹立即接过药膏,轻轻为她涂抹起来,只是涂抹到一半,她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她是侧着身子的,拂柳看不见她脸上的惊慌,她定了定神,便沾了些许药膏放到嘴边用舌头轻轻一舔,随即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绿沫进了殿来,正巧看见了清竹将药膏放到了嘴边,脸色一变,随即便恢复如常了。 清竹神色一凛,随即快步出了西配殿,到了院中,便对侯在一旁的宫女道:“你立即去” 清竹话还未曾说完,她身后便想起了绿沫的冷笑声:“清竹,你若是不想死,便随我来!” 清竹微微一滞,随即挥手示意宫女退下,便跟着清竹去了。 到了绿沫在咸福宫暂住的房中,清竹顿时警惕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坐!”绿沫笑着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桌上。 清竹却不敢坐,故作惊慌道:“绿沫姑姑有何事吩咐我便是!” “清竹,你也不必与我装傻,你方才定然是瞧出了那药膏有异样,不过我要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讲,这事就连你背后的主子你也不能说,否则追究下来,你我都得死,到时候她可保不住你!”绿沫冷笑道。 清竹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绿沫,你我皆为掌事姑姑,虽然你伺候的是太后娘娘,我伺候的是两个贵人,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平日里我敬你,也是怕你在太后娘娘面前给我鞋穿,若事情闹大了,只怕你也讨不得好,太后娘娘最恨有人伤及龙胎,只怕到时候便要拿你开刀!” “说的好!”绿沫闻言脸上丝毫未有惧色,厉声笑了起来:“那是不是要我立即禀明太后娘娘,那天竺葵的花粉是你交与秀贵人的!” 清竹闻言愣在当场,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随即道:“你休得胡说!” “我是否胡说,这便要太后娘娘明断了!”绿沫冷笑道。 清竹沉默了片刻才道:“今日药膏之事,我权当没瞧见,你只需记住,我的主子不是秀贵人,她是生是死全然我与无关!” 绿沫闻言微微颔首:“你我当初同年入宫做宫女,现如今你虽然未曾在贵太妃身边当差,有了新的主子,但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都不容易,平日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你只需记住便可,即便要忠于主子,也要想法子先保住自个的命才成!” “嗯!”清竹微微颔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绿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飘忽不定,半响才定了定神,关上了房门。 此时,外头的清竹却满腔都是疑惑,这绿沫可是宫中的老人了,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快二十年,按理说她不可能背叛太后娘娘而令投他人为主才是,可今日之事绿沫的新主子到底是谁?清竹心中满是疑问。 她到这咸福宫当差便是太贵妃的安排,即便如今的新主子,也是太贵妃让她效忠的,那绿沫呢? 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两位主子?清竹陷入了两难中,半响后才有了决断,绿沫有句话倒是在理,即便要终于主子,也要先保住自个的命才是,清竹随即便决定先将此事藏在心底,任谁也不告诉。 经过十来日的调养,魏绵奕的脸渐渐痊愈了,看着镜中又恢复了美貌的自个,魏绵奕微微叹了口气,女为悦己者容,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会拿自己这张脸去赌,伤敌一万,自损三千啊。 “皇上驾到!”殿外想起了太监的唱声。 魏绵奕立即从铜镜前站起身迎了出去,这几日,她也想了许多,因此对皇帝不似从前那般敷衍,每每皇帝来她都亲自出去迎,皇帝似乎很高兴,日日都让人送赏赐来,这让魏绵奕更觉得有些不安。 “皇上万福金安!”魏绵奕行了个万福。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了她,牵着她进了内殿。 “皇上今儿个似乎很高兴,是有喜事吗?”魏绵奕见皇帝今日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随即问道。 “绵奕真是聪明,朕稍后便要与皇后一道出宫去!”皇帝笑道。 “微服出巡?”魏绵奕惊呼道。 “错今日是三月十八,傅恒要成亲了,皇后出宫去贺喜,朕自然要陪着她前往。”皇帝笑道。 魏绵奕闻言,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失态了,顿了顿才道:“皇上,若研与臣妾亲如姐妹,您带上臣妾出宫可好?” 皇帝闻言,面露难色:“按规矩是不可的!”他说到此,见魏绵奕一脸失望,随即道:“不过朕可以破例一回!” “真的!”魏绵奕顿时喜逐颜开,行了个万福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去也成,可朕有个要求!”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绵奕立即后退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哈哈哈吴书来,去准备太监的衣衫给魏贵人换上!”皇帝大笑。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太监!”魏绵奕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拨了拨,随即笑道:“太监便太监吧!” “难不成你还要当宫女?”皇帝笑道。 不等魏绵奕答话,他又道:“宫女也不是不可,不过,到时候只怕惹麻烦!” “臣妾知道了,谢皇上!”平心而论,魏绵奕知道,皇帝这般依着自个已是万幸了,帝后亲自出宫为傅恒主持大婚,她一个的贵人跟着不成规矩,更何况她也不能让傅恒瞧见自个,以免乱了心神,如今这般再好不过了。 待魏绵奕换上了太监的衣衫,收拾妥当了,皇帝便拉着她出了咸福宫。 “把你们主的肩舆抬来!”皇帝对易子吩咐道。 “别,别去!”魏绵奕却对易子喊道。 “皇上,臣妾如今一副太监打扮,若坐到肩舆上,会让人笑话的!”魏绵奕俏脸微红,她可不想被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看笑话。 “有朕在,谁敢?”皇帝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住那一丝笑意。 “不!”魏绵奕索性拉着他的手蹲到了地上,每每她这般赖皮,皇帝便不会勉强她了。 “好了,朕允了!”皇帝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将她拉了起来。 “谢皇上!”魏绵奕展颜一笑,一旁的皇帝也乐了。 “吴书来,让他们跟着吧,朕与魏贵人一道走去长春宫!”皇帝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吴书来心中可乐得不行,如今看来,皇上真是宠爱魏贵人,这对他与胡世杰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想到胡世杰,吴书来便有些担忧,打从魏贵人被皇上宠幸后,胡世杰便被皇帝派去了圆明园,至今都未曾归来,不过,瞧着这天儿渐渐热了,皇上只怕要去圆明园了,到时他随皇上前往便能瞧见胡世杰了。 长春宫外,早已准备妥当在此候着的皇后远远便见皇帝拉着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原本还有些纳闷,等近了后才瞧见是魏绵奕,忍不住笑了:“魏贵人今日打扮的倒是新鲜!” 皇后一见魏绵奕这身打扮,便知道她这是要随皇帝出宫,皇后不免有些担心,毕竟今日是傅恒与若研大婚之日,绵奕去了,万一出了岔子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魏绵奕却看着皇后,轻轻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她自有分寸。 “朕让这丫头坐肩舆,她死活不肯,朕只好陪着她一道走了过来,叫皇后久等了,咱们这就出宫去!”皇帝笑道。 “皇上说的哪儿话,臣妾也是才出来,并未久等!”皇后脸上溢满了笑容。 就在此时,固伦和敬公主也从长春宫中蹦了出来。 “皇阿玛,皇阿玛带上儿臣吧!”公主挽住皇帝的胳膊摇晃着。 魏绵奕趁机将手从皇帝掌中抽出,站到了皇后身边。 “皇上,就让和敬一道去吧!”皇后原本就答应了公主,此时见女儿来了,便看着皇帝笑道。 “好,朕准了,绵奕你便和公主一块吧!”皇帝对魏绵奕笑道。 “是,臣妾遵旨!”魏绵奕微微颔首,公主已然到了她身边,轻轻碰了她一下,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到了宫门口皇帝与皇后上了龙撵c凤撵后,魏绵奕与公主坐上了后面的马车。 因是帝后出行,众人从午门而出,往内城而去,约莫大半个时辰以后才到了富察府。 今日的富察府同魏绵奕曾经住时天差地别,处处张灯结彩,沿途的街上挂满了红绸带,四处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朝中权贵们皆到了,兴许是知道帝后会亲临,正陪同傅恒侯在了府门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见帝后下了辇,皆下跪行礼。 “平身!”皇帝朗声道。 “谢皇上!”众人这才起身来。 今日的傅恒,身着大红色吉服,更将他衬托的俊朗不凡,魏绵奕跟着公主身后,远远的看着傅恒不由得一呆,随即垂下了头,随着众人进了富察府。 看着这府里的一花一木,魏绵奕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曾经的一幕幕不禁涌入脑海,富察府时隔三年之后,她再次回到了这里,却已是物是人非。 若当初,她与额娘不曾离开这儿,是不是今日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 “绵奕,咱们瞧瞧若研去!”公主拉着魏绵奕的手就跑,因魏绵奕是太监的打扮,这倒是让不少人侧目了。 魏绵奕俏脸微红,和公主跑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拖住了公主,笑道:“公主,若研是新娘子,花轿都未曾来,您此时要去哪里瞧她?” “对哦,咱们先去皇额娘那儿,等舅舅和若研拜堂了,咱们再偷偷溜进洞房去!”公主说罢捂着嘴偷笑起来。 “公主您先去可好,我去后园找惠嬷嬷,我许久未曾瞧见她了!”魏绵奕却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不过你要心些,万不能被人认出来了,不然会有麻烦的!”公主叮嘱道。 “嗯,您放心,我稍后便来前厅!”魏绵奕微微颔首。 送走公主后,魏绵奕直奔后院,今日富察府很忙,不过,想要找到惠嬷嬷也不是难事。 约莫一个钟之后,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惠嬷嬷, “嬷嬷。”魏绵奕上前拉住了惠嬷嬷的手。 惠嬷嬷见一个太监拉住了她,微微一呆,随即便认出了魏绵奕来,立即拉着她到了一处没人的地儿,低声道:“我的祖宗,这个时候您怎么从宫里出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嬷嬷不必担忧,我是和皇上c皇后娘娘一块出宫的!”魏绵奕见惠嬷嬷如此心急,随即安慰道。 “还好,可吓死我这个老婆子了!”惠嬷嬷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您如今不同往日了,可得悠着点!” 惠嬷嬷的意思魏绵奕懂,现如今,就连皇后娘娘也劝她和傅恒断了瓜葛,她心知这样做对谁都是最好的,不过,事到如今她并未曾想要与傅恒如何,只是将他放在心底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心碎,傅恒已婚 “嬷嬷放心,我明白!”魏绵奕笑着点头,只是那笑意中有着一丝苦涩。 “孩子。”惠嬷嬷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好好的,你便成了宫里的主子,这算怎么回事啊,我们主子自打回京知晓你成了嫔妃后,便日日消沉昨夜还在你曾经住的宜兰园中坐到了天亮。”惠嬷嬷说到此微微有些哽咽。 “嬷嬷别说了!”魏绵奕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低声道。 “这也怪不得你,真是天意弄人啊,绵奕,我也曾在宫中当过差,深知其中的心酸与苦楚,往后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才是。”惠嬷嬷满是心疼的叮嘱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嬷嬷放心,我会心,有皇后娘娘在,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响起了女子的喝声:“惠嬷嬷,外头忙得不可开交,你竟然躲在这儿偷懒,你”来人看见惠嬷嬷身边身着太监衣衫的魏绵奕,喝声戛然而止。 魏绵奕回过头去,微微一愣,眼前这身着暗红色旗装的丽人竟然是齐芳,她手里牵着的孩子应该就是福灵安了,三年不见,福灵安似乎长大了许多。 而此时的齐芳也同三年前那副惨淡的光景有着天壤之别,无论穿戴皆是不俗的。 “二夫人!”惠嬷嬷微微福身,却并不是很恭敬,可见她如今也是不待见齐芳的。 二夫人,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这齐芳何时成了二夫人。 齐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绵奕,半响,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贵人!” 魏绵奕却不愿搭理她,拉着惠嬷嬷便要走。 齐芳却在后头冷笑道:“魏贵人今日来富察府只怕是另有企图吧,不过你想死可不要拉着我们爷一道!” “贵人可曾知晓,当初在府里时,我与福灵安跌入荷花池便是你额娘出的主意呢,虽然失败了,并未能将你赶出府去,不过我也是要谢谢她的,你额娘可是煞费苦心,知道你和咱们爷郎情妾意,便费尽心思拆散你们,她不想让你嫁给我们爷,一心想送你入宫,如今看来,贵人果然是不负众望,一朝便飞上了枝头,真是可喜可贺”齐芳的笑声中带着嘲弄之意,远远的传入了魏绵奕耳中。 “你别听她胡说,若不是皇后娘娘见福灵安大了,孩子又看着可怜,硬是让主子收她做,此时她还在那偏僻的院子里住着呢,哪能在这儿指手画脚,作威作福!”惠嬷嬷有些愤恨的说道,看来她近日来在齐芳身上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嬷嬷不必与她一般计较,你们的夫人,是我宫中的好姐妹,叶赫那拉家的姐,到时候你只需好好跟在她身边便可,这齐芳,你不必理会!”魏绵奕却并未将齐芳的话放在心上。 额娘是何许人,她一清二楚,若额娘真的是攀龙附凤之人,何必带着她苦苦的守在那个破败的院子里多年。 想到此,魏绵奕的手轻轻抚着胸口,衣衫里面正挂着额娘给她的凤形玉佩,额娘说,这是她的亲阿玛给她留下的,虽然魏绵奕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可能拥有这样的玉佩必定是不凡的,只可惜他已然逝去了,不然额娘便有了依靠,她也不必担忧了。 “夫人的花轿来了!”就在此时,惠嬷嬷突然说道。 魏绵奕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随即道:“嬷嬷你去忙着,我也该去找皇后娘娘了!” 魏绵奕说罢便一路往前厅去了。 “这儿!”公主远远的便瞧见了魏绵奕,跑过来拉着她便往外涌。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魏绵奕问道。 “舅舅去迎新娘了,咱们去瞧瞧!”公主不由分说,拉着魏绵奕便往外走,正巧看见傅恒与若研往里走来。 此时的若研蒙着盖头,被老嬷嬷搀扶着,一身大红色的吉服刺得魏绵奕眼睛生疼。 眼前这一幕,她曾经在心中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可变成现实这一日,新娘却不是她。 若是旁人,她定然会不甘心,定然会恨,可眼前之人却是若研,此刻她只希望若研往后能幸福。 喧闹声中,傅恒与若研被人簇拥着进了正厅,帝后坐于上位,为他们主持大婚。 魏绵奕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公主拉着她走到了皇后身边。 就在礼成这一刻,魏绵奕猛的醒悟过来,脸上露出了苦笑,而此时,傅恒也正好起身,见公主对她挥手便微微一笑,却看见了公主身边的魏绵奕,笑容僵在了脸上。 “绵奕”傅恒双唇微启,无声的喊道,浑身微微颤抖,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在此时此刻出现了,傅恒还以为自个花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在傅恒的眼中,周围的人仿佛都消失了,这儿只剩下他与绵奕两人。 魏绵奕从傅恒的眼中看见了不甘与痛苦,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微微摇头。 可傅恒却像着了魔一般,竟然迈动脚步向她走来。 魏绵奕一惊,拉着公主的手紧了紧,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公主。” 电光火之之间,公主立即放开魏绵奕,跳着扑到了傅恒的怀里娇声道:“舅舅,我要去闹洞房!”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闷笑声。 坐在上面的皇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也是被吓到了。 “和敬,快回来!”皇后定了定神看着女儿笑道。 “不嘛,我就要去!”公主却不依了,还紧紧的抱着傅恒的胳膊不放,她实则是怕傅恒还要去找魏绵奕。 被公主拦下的那一瞬间,傅恒也醒悟过来了,浑身顿时冒出了冷汗,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在皇帝的默许和皇后的无奈中,公主便兴致勃勃的去瞧新娘了。 魏绵奕这次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皇后身边,不曾去别的地儿,一直等到公主回来后,众人才回宫了。 “绵奕,方才舅舅可是把我吓傻了,要不是我机灵,今日可要出事了!”坐在马车上,公主便气喘吁吁的说道。 “是啊,今日多亏公主了!”魏绵奕笑道。 公主闻言,似乎很是得意:“皇额娘也这么说呢!” 魏绵奕与公主一路闲聊,回到咸福宫中,她便觉得有些累了,吩咐不许人打扰后歇下了。 “奴婢给陆贵人请安!”冰若守在寝殿外,见陆云惜带着身边的夜萤过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福身道。 “冰若,你们主呢?”陆云惜笑道。 “启禀陆贵人,主她累了,歇下了!”冰若笑道。 “大白日的,她也睡得着!”陆云惜一边笑着,一边进了寝殿。 冰若并没有拦她,自家主在这宫中与这陆贵人交好,她是一清二楚的。 “绵奕。”陆云惜唤了一声,见床上的魏绵奕微微动了动,随即坐到了床边。 “是姐姐来了!”魏绵奕并未睡着,此时此刻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哪里是真的想歇息了。 “身子不舒服吗?”陆云惜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道。 “不是!”魏绵奕坐起身来笑道。 “那便好!”陆云惜这才放下心来,对身边的夜萤与冰若道:“你们俩去寝殿外头守着,机灵些,万不可让旁人进来!”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姐姐,出了何事?”魏绵奕见陆云惜将她们打发出去了,心中一惊,立即问道。 “妹妹,我有事要请你帮我拿拿主意!”陆云惜低声道。 “姐姐请说!”魏绵奕柔声道。 “昨儿个夜里,我睡下不久,便听到怡嫔的寝殿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弄得人心惶惶的,便吩咐夜萤去悄悄打听了,这一问才知道她一连好几日都做了噩梦,弄得她身边的奴才胆战心惊,人心惶惶的。”陆云惜满脸凝重的说道。“姐姐的意思是?”魏绵奕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与怡嫔同住延禧宫中许久,对她甚为了解,怡嫔此人刁钻刻薄,见风使舵,从不与人为善,又不讨皇上喜欢,她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常常寻我的麻烦,这事你也知晓的,既然她此次闹得如此厉害,我瞧着,只要我稍稍加一把火,她定然不会继续留在延禧宫了,她如今身为一宫主位,离开延禧宫她便只能。” “只能来这咸福宫了!”魏绵奕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东西六宫如今缺内廷主位的便是承乾宫c咸福宫c启祥宫,启祥宫是内廷选秀时秀女们所住,如今住在里头的也是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们,她自然是不愿意去的,而承乾宫,原是慧贤皇贵妃的住处,此番她虽然薨了,但皇上下旨,百日之内暂且空置,她也不能住,如今便剩下你与秀贵人所住的咸福宫了!”陆云惜低声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随即笑道:“前两日皇后娘娘正欲给我挪一个宫室,如今看来倒是合了我的心意,既然怡嫔她不想住在延禧宫,那便让她来这咸福宫吧,我去延禧宫正好与你作伴!” “延禧宫在康熙爷时候可算得上是冷宫了,住着的皆是位份低下的嫔妃们,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凄惨的很,虽然到了咱们这会早已不是了,可也是让人觉着晦气的,也难怪怡嫔她会做噩梦,你可得想好了。”陆云惜并不是危言耸听。 宫中嫔妃们,若有选择,谁愿意去延禧宫呢,她当初是无可奈何,怡嫔亦然。 延禧宫是苍霞门内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是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所以延禧宫的关防很难严谨,前明时便频频走水发生火灾,据说康熙爷时这里的配殿也曾起火。 魏绵奕却不以为然道:“与其在这儿与林家拂柳作伴,还日日防着被她泼脏水,倒不如去延禧宫清静清静,就让怡嫔来陪着秀贵人吧,这两人凑在一块便有好戏了,只怕用不着我自个动手,便有人替我除了林佳拂柳报仇,何乐而不为呢!”魏绵奕笑道。 陆云惜闻言抿嘴一笑:“你这丫头这时候倒是想得明白,不过延禧宫那样的地方,只怕皇后娘娘不会让你去,不过娘娘也不会委屈你留在有主位的宫室你受人摆布,若是怡嫔吵着要换宫室,那你也只能来延禧宫与我作伴了!” “求之不得!”魏绵奕展颜一笑。 魏绵奕第二日向皇后请安后,待众人走后便向皇后提及了此事。 皇后闻言却笑道:“本宫原本是要让你去承乾宫的,你却要往那延禧宫凑,那可不是个好地儿!” “娘娘,待慧贤皇贵妃薨逝百日之后,承乾宫必将迎来新的主位,毕竟宫中不少娘娘们对那儿是趋之若鹜的,嫔妾到时候便要受制于人了!”魏绵奕对那华美异常的承乾宫可不是太喜欢。 “本宫瞧着你若是肯好好伺候皇上,莫说百日,明日本宫便能请了皇上的旨意,进封你为嫔,让你住进承乾宫去,你又何苦要往延禧宫跑,本宫瞧着那儿晦气得很!”皇后微微蹙眉道。 “娘娘,嫔妾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有娘娘您护着,也不敢犯众怒,还请娘娘成全!”魏绵奕微微福身道。 “也罢,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处,索性延禧宫离皇上的养心殿也不远,本宫便依了你!”皇后笑道。 “谢娘娘恩典!”魏绵奕这才谢恩后回了咸福宫。 当天夜里魏绵奕便听说延禧宫怡嫔寝殿内闹鬼了,弄得整个延禧宫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第二日一早怡嫔便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怡嫔泪流满面的进来,跪在大殿正中。 “出了何事?”皇后已有所闻,却佯装不知。 “娘娘,嫔妾近日来噩梦连连,昨儿个夜里,梦醒后竟然见一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坐于床前,嫔妾被吓坏了,叫来宫中奴才后才发现是陆贵人,她这是故意装鬼吓嫔妾。”怡嫔说到此,看向一边的陆云惜,厉声道:“陆云惜,你明知道本宫近日来被噩梦缠着,你还装鬼吓人,欲害本宫如同先皇的懋嫔一般成疯癫之人吗?你真是蛇蝎心肠,歹毒之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开展延禧攻略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怡嫔如此说,陆贵人此番怕是逃不脱罪责了。 就在此时,嘉妃却道:“怡嫔可知先皇的懋嫔被人吓疯了后便被关在了她的寝宫之中,几年后就薨了,听说去的时候皮包骨头c全身蜡黄,形同枯槁,连街边的乞儿都不如!”嘉妃说到此似乎很是伤感,眼中闪动着泪花。 一旁的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若是被她们这样误导众人,到最后只怕她无罪也会被定罪的,她正欲开口,却听魏绵奕道:“嘉妃娘娘此言差矣,先皇的懋嫔娘娘之所以神志不清,乃是因她接连失去两位公主,且两位公主未曾满月便夭折了,她身为额娘,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因此才有些神志不清,常常以为公主并未离世,先皇也未派人将她关起来,而是不让她离开寝宫以免发生意外,懋嫔薨时很是瘦弱也是因为几年来思女成疾而至,并非是被吓所至。” “本宫瞧着魏贵人这是在为陆贵人开脱吧!”怡嫔冷笑道。 嘉妃也微微蹙眉道:“魏贵人与陆贵人情同姐妹,宫中众人皆知,魏贵人这番话可是信不得的。” “两位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绝无虚言,也并不是护着陆姐姐,只是说了实情罢了,若两位娘娘不信,嫔妾愿陪娘娘们去慈宁宫,相信太后娘娘和两位太妃是最为清楚懋嫔娘娘之事了!”魏绵奕笑道。 怡嫔与嘉妃听她如此说,皆闭上了嘴,过去那么多年的事,谁说得清,若懋嫔的事真是太后娘娘亦或是两位太妃所为,她们这般旧事重提,不是给自个找罪受吗?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笑道:“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装神弄鬼,本宫看陆贵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本宫倒是听说,是陆贵人听见怡嫔的寝宫里折腾的厉害,担心你这才去守着你,并不是存心要吓你!” 陆云惜也不知娴贵妃为何会帮她,但眼下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道:“娴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只是担心怡嫔娘娘的安危,这才坐在娘娘床前守护娘娘,岂知竟然吓到了娘娘,嫔妾惶恐不已,可可嫔妾并未曾身着白衣,也未曾披头散发,还请皇后娘娘明察!”陆云惜说到此跪在了地上。 “你”怡嫔登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因她醒来时瞧见有人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坐在她床前,可片刻后她身边的奴才们进殿来时,怡嫔却又瞧见陆云惜竟然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头上也梳着两把头,上面还插着珠钗和绒花,并不是白衣散发。 虽然到如今她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不会善罢甘休,岂知那一瞬间,她险些吓得肝胆俱裂了。 两人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可怡嫔却只字不提要搬离延禧宫之事,想必她也知晓了,如今她能去的地儿便是咸福宫,而此时林佳拂柳又是惹不起的主儿,她自然不愿去咸福宫趟浑水。 就在此时,一向不曾开口的愉妃却道:“既然怡嫔妹妹被吓到了,搬离延禧宫便是。” 众人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愉妃,心道,这个从不答话的主儿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愉妃说罢便站起身来道:“皇后娘娘,永琪昨儿个夜里便有些发热,臣妾招了太医去永寿宫,也不知现下如何了,臣妾想去瞧瞧。” 在愉妃眼中,眼前这些人都显得有些可笑,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儿吵闹不休,若是平日里她倒是旁观便成,今日却因五阿哥身子抱恙,心中担忧,也没那个心思看戏了。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皇后说罢看着怡嫔,笑道:“本宫瞧着怡嫔如今只怕是住不得延禧宫了,免得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你便搬去咸福宫住吧,咸福宫秀贵人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吵闹,魏贵人便挪去延禧宫吧!” “是!嫔妾谨遵娘娘吩咐!”魏绵奕不着痕迹的看了陆云惜一眼,这才向皇后谢恩。 “谢娘娘!”此时怡嫔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谢恩了。 回到咸福宫中,魏绵奕便吩咐冰若等人准备搬去延禧宫。 宫中主子们挪地儿,若是没有别的缘由,奴才们也是要随行的,怡嫔身边的掌事宫女瑗青与首领太监李锐也随着她去了咸福宫,延禧宫中便缺了管事宫女与首领太监。 自然,为了便利,清竹和沈利便带着手底下的一众奴才来了延禧宫。 对此,魏绵奕不置可否,对于沈利和清竹,她向来是不信任的,也提防着他们,此次见他们二人又来了延禧宫,心中不禁有了计较。 魏绵奕随即下定决心,若是有了机会,便让吴书来帮忙,将这些人全换了。 魏绵奕在后院与陆云惜比邻而居,一个住在东边一个住在西边。 她也告知陆云惜,一定要防着清竹c沈利与他们手下的奴才们。 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皇帝下旨前往圆明园,魏绵奕与陆云惜也一道去了。 因魏绵奕是新进的嫔妃,到了圆明园中,皇后便让她住在了天地一家春东边的醉心苑,与陆云惜所住的如初台离得很近。 园子里虽不像紫禁城那般规矩多,但众人每日清晨也会去皇后所住的碧水云天中请安。 圆明园中山水如画,景致极美,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倒是人后宫众人稍稍安稳了一段日子。 嫔妃们平日里是住在天地一家春的,但园子里也没有太大的规矩,除了皇上处理朝政的正大光明殿与勤政亲贤殿外其余的地儿她们皆能去,只是要身边的人陪着才是。 只因圆明园依山傍水,处处湖泊流水交相呼应,若是不心落水便危险了。 来时皇后已然叮嘱了魏绵奕,出去身边定要多带人,以免着了旁人的道。 魏绵奕自然谨记她的吩咐,每每出去不是与皇帝一道便是与陆云惜一块。 瞧着皇帝日日都去皇后与魏绵奕那儿坐片刻,或是一起逛园子,宫中嫔妃们心中都有些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众人不敢撼动皇后,却敢暗地里寻魏绵奕的麻烦,只不过也是口舌之争,并未闹出大事来。 这一日,去给皇后请了安后,魏绵奕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镂月开云赏牡丹花。 镂月开云是园中极负盛名的景观,前殿以香楠为柱,覆二色瓦,焕若金碧,殿前植牡丹数百种,成千上万株,后列古松青青,环以朵花名葩,当暮春婉娩,首夏清和,最宜啸咏。 到了镂月开云,她们才发现娴贵妃与纯贵妃也在此处。 “嫔妾给娴贵妃娘娘c纯贵妃娘娘请安!”两人随即上前问安,此时想走只怕是不能了,只因她们方才到了门口便被娴贵妃等人给瞧见了。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娴贵妃微微颔首。 “谢娘娘!”两人这才站起身来。 “永瑢,让额娘抱抱!”就在此时,纯贵妃从身边的嬷嬷手里抱过了六阿哥。 六阿哥永瑢此时不过一岁半,虎头虎脑的,长的极为可爱。 看着纯贵妃逗着六阿哥,一旁的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纯妹妹真是好福气,如今三阿哥日渐受皇上喜爱,六阿哥又聪明可爱,当真让人羡慕。” “姐姐折煞妹妹了,永璋笨拙又不成气候,贪玩之极,皇上常常训斥于他,妹妹也担心不已,至于永瑢,不过是个孩子,往后也不知会如何,姐姐往后有了孩子便知,这当额娘的,可真是操碎了心!”纯贵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妹妹抚养两位皇子,自然是辛劳的,趁此机会,何不好好赏花,也好让自个闲下来!”娴贵妃笑道。 这园中的牡丹花,花大色艳c雍容华贵c富丽端庄,而且品种繁多,真是让人看花了眼,幽香萦绕鼻间,让人沉醉不已。 牡丹花素有“国色天香”c“花中之王”的美称,从唐代起,便被人们当做富贵吉祥c繁荣兴旺的象征。历代举国一致珍视和喜爱,尽管朝代更迭,花王牡丹却一直统领群芳,国色天香的崇高骄傲的地位,从未动摇!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姐姐素来喜爱牡丹,到了园子里便能日日瞧个够了!”纯贵妃看着身边的娴贵妃,语中带着一丝恭维之意。 娴贵妃却微微摇首,笑道:“牡丹虽美,却太过艳丽,瞧久了未免有些腻味,皇后娘娘的碧水云天中种满了白玉兰,幽香扑鼻,清新宜人,百看不厌,唐代诗人咏:‘晨夕目赏白玉兰,暮年老区乃春时’,若女子天天赏视玉兰花,嗅着浓郁的芳香,可留住岁月,永著青春。” 纯贵妃却不以为然道:“玉兰花虽好,不过十余日便开败了,哪里及得上牡丹,一年到头这院子里都瞧得见,我就喜欢一直绽放的花。” 娴贵妃闻言轻咳一声,笑道:“纯妹妹尽是歪理,一直绽放的花便显得不珍贵了,有道是昙花一现,那才是让人神往呢,魏贵人就曾经在皇后娘娘宫中培育了昙花,想必最为清楚了!” 魏绵奕正听着两人说话,没曾想却转到了自个身上来了,定了定神才道:“花是天地灵秀之所钟,美的化身,赏花,在于悦其姿色而知其神骨,如此方能遨游在每一种花的独特韵味中,而深得其中情趣。如古人所言:“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弄妆,杏娇疏丽,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肤,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皆砌,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依嫔妾看,每一种花皆是不俗的,并未有高下之分,只因每个人的偏爱与喜好不同罢了!” 在魏绵奕看来,此番纯贵妃与娴贵妃未免太过大胆了,即便皇后娘娘钟爱玉兰花又如何,难不成娴贵妃爱牡丹这花中之王便能代替皇后娘娘成为后宫之主? 娴贵妃脸色微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皇帝走了过来,随即展颜一笑:“魏贵人所言极是,本宫瞧着也是这个理。” “魏贵人今日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啊!”皇帝朗声笑道。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问安。 “都免了。”皇帝看着魏绵奕道:“魏贵人昨儿才告诉朕,你只读了女则略微识得几个字,方才却口若悬河,朕瞧着你真是越发胆大,竟然诓骗起朕来了。” 皇帝虽如此说,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皇上您忘了,臣妾昨儿个是说,读了女则还有几本杂书,皇上您自个没有听清如今倒是责怪起臣妾来了!”魏绵奕故作诧异的说道。 “你们听听,她这倒是有理了。”皇帝笑了起来。 娴贵妃与纯贵妃此时倒是笑而不语,不过皇帝对魏绵奕如此好,倒是让她们心中微微有些不痛快了。 “皇上,您许久未曾瞧见永瑢了,您看看他近日是不是又长大了许多!”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抱着六阿哥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从纯贵妃手中接过六阿哥,笑道:“让皇阿玛好生瞧瞧!” 纯贵妃见皇帝逗着六阿哥,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照眼前这般情形下去,往后她的地位定然会超过娴贵妃,屈居皇后之下了。 自然,娴贵妃与皇上之间虽没有什么情份,但太后娘娘是极其喜欢娴贵妃的,纯贵妃也打定主意,往后要多去长春仙馆拜见太后才是。 “来永瑢,自个走走!”纯贵妃正在思量,却见皇帝已然将六阿哥放到了地上,心中一惊,急声道“皇上,永瑢走的不是很稳,让嬷嬷抱着他吧!” “不必了,身为皇子打便要磨砺才成,让他自个走走!”皇帝微微蹙眉,语中满是不可置疑。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看来他往后要亲自督促几个皇子才成。 “永瑢,来,走到石凳旁边去。”皇帝笑着对六皇子说道。 “皇皇阿玛”永瑢还,走路歪歪扭扭的,奶声奶气的叫着皇帝,孩子天真烂漫的样儿却让一旁的众人笑开了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令闻令望,是为绵奕 皇帝将手里的折扇递给了魏绵奕,笑道:“去石凳那边等着永瑢!” “是!”魏绵奕接过折扇快步走了过去。 “永瑢,快去,拿到折扇皇阿玛重重有赏,糖豆子!”皇帝笑着哄到。 “糖糖”在六阿哥的眼中,此时的折扇似乎已经是甜甜的糖豆子了,他一步一摇,慢慢走了过去。 皇帝并未跟上去,纯贵妃却护子心切,慢慢走在了永瑢身后。 纯贵妃脚下踩着高底鞋,又一直注视着儿子,并未留心脚下,兴许是太过紧张六阿哥了,脚步有些乱,一个不留神,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猛的一摇晃,便往前倒去。 她身前便是六阿哥,若是摔下去定然会压着孩子,纯贵妃一声尖叫,皇帝等人也鞭长莫及,眼看她便要压住六阿哥了,离他们最近的魏绵奕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抱住了纯贵妃,落地之前,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倒向一侧,并未压住六阿哥,她自个的头却碰到了石凳边缘。 “好痛。”魏绵奕只觉得头疼欲裂,手轻轻摸了摸后脑,一看,手上竟然沾满了血。 “绵奕”皇帝推开压住魏绵奕的纯贵妃,将魏绵奕从地上抱了起来,直奔她所住的醉心苑而去。 “皇上。”纯贵妃呆呆的看着皇帝抱着魏绵奕而去,自个却还躺在地上,眼中慢慢升起了雾气。 即便皇上要带走魏贵人,也该先将她扶起才是,皇上确推开了她完全不在意她。 一时间,委屈c不甘c涌上了心田,纯贵妃只觉得心痛欲裂,猛的捂住了嘴,豆大的眼泪涌涌而出。 娴贵妃见此,便轻轻扶起了她,叹声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自古以来君王便是如此,妹妹何必如此伤怀,反倒对身子不好!” 纯贵妃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倒是让娴贵妃微微错愕,她不明白纯贵妃为何如此伤心,而她竟没有任何的感受,难不成她的心中果真从未有皇帝? 是否因为这样,她才从未全力以赴去博得皇帝的宠爱?娴贵妃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纯贵妃慢慢止住了哭声,对扶着她的兰心道:“派人去传太医,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妹妹哪儿不爽快?是不是方才摔着了?”娴贵妃脸上带着一丝急色问道。 “兴许是动了胎气吧,有些不舒坦!”纯贵妃淡淡的说道。 “动了胎气!”娴贵妃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姐姐,妹妹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纯贵妃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便渐渐止住了悲伤。 “那还不快宣太医瞧瞧!”娴贵妃说到此对身边的海盛道:“快去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 “是!”海盛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而此时,醉心苑中,皇帝正坐在了魏绵奕身边,看着太医为她包扎伤口。 “疼吗?”待太医包扎好后,皇帝才执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 “你就是爱逞强,方才怎么不顾自个的安危?”皇帝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有些心疼的说道。 “可臣妾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六阿哥受伤,皇上既然怪臣妾多管闲事,那臣妾以后不管便是了!”魏绵奕有些负气的说道。 照皇帝的意思,似乎还嫌她多事了,魏绵奕觉得委屈极了,强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浸透了皇帝胸前的衣衫。 “好好好,是朕的不是。”皇帝一阵心疼,随即哄道。 魏绵奕伤到了头,哭了一会便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皇帝扶着她躺下,柔声道:“不是朕怪你,是纯贵妃太娇惯孩子,皇子们养的太矜贵,长大了是成不了气候的,即便纯贵妃撞到了永瑢,孩子还,筋骨柔软,是不会出事的,倒是连累你撞破了头,朕瞧着心疼!” 魏绵奕却昏昏沉沉的,并未曾答话,皇帝见她累了,随即也不说话,为她掖好了被角,坐在一旁。 片刻后,吴书来急匆匆的进了寝殿来,压低声音道:“皇上,纯贵妃娘娘有喜了,太后娘娘请您去亦欢阁。” “嗯!”皇帝闻言,微微颔首,并未曾露出喜意,随即瞧了一眼已经沉沉睡下的魏绵奕,低声道:“你留在醉心苑,魏贵人醒来后,便派人回禀朕。”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随即跟在皇帝身后,待皇帝离开了醉心苑,他才回去守在了寝殿外。 皇帝到了纯贵妃所住的亦欢阁时,太后与皇后正好言相劝泪流不止的纯贵妃。 “皇上,哀家听说你丢下纯贵妃不管却抱着魏贵人走了,幸好她腹中的龙胎无恙,不然哀家决不罢休!”太后有些不悦的质问着皇帝,心中对魏绵奕越发的不满了。 “纯贵妃,你便是这般向皇太后哭诉的?”皇帝却看着坐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纯贵妃,冷声呵斥道。 “皇上!”纯贵妃微微一呆,目瞪口呆的看着呵斥她的皇帝,脑子一时转不过神来。 原本她以为,只消让皇帝知晓她有了身孕,皇帝便会服软,哄哄她,也好让她消了心中的怨愤,可此时却被皇帝呵斥,她的心中猛地生出了一股子怨恨,泣声道:“皇上您自打有了魏贵人之后,眼中可还有旁人?臣妾与魏贵人双双跌到地上,皇上确只顾着魏贵人,却将臣妾与六阿哥弃之不顾,臣妾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了闪失,那便是便是”。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自知失言了,不敢再说下去了。 “便是什么?便是魏贵人的错?”皇帝看着霎时白了脸色的纯贵妃,冷声道:“纯贵妃,朕瞧着这些年是太过宠你了,让你愈发的放肆,竟然连是非对错也全然不分,朕不让你跟着永瑢,你偏偏要追上去,若不是魏贵人抱住了你,只怕你跌下去后肚子里的龙胎便保不住了,她为了救你伤的那样重,你竟然还敢恶言中伤于她,朕今日方才知晓,你竟是这般的不知好歹,不明事理。” 皇帝说罢全然不顾太后等人惊愕的目光,拂袖而去。 “皇,皇额娘,臣妾去瞧瞧皇上!”皇后回过神来,便跟了上去。 “你”太后也回过神来,看着纯贵妃,半响才道:“你好生将养着身子吧!” “妹妹好生保重!”娴贵妃随即跟上去扶住了太后。 到了亦欢阁外头,太后才有些愤然的说道:“这纯贵妃也太不知轻重了,她一番哭诉,哀家自然急火攻心,没曾想却错怪了皇帝。” 太后心中很是不快,这么多年来,皇帝还不曾在她面前如此给人脸色瞧呢,虽然不曾对她这个皇额娘说一句重话,但太后却知道儿子不高兴了。 “敏若,你说说,皇上此时是不是觉得哀家老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人!”太后耿耿于怀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多虑了,皇上只是训斥了纯妹妹,不曾对您有半分的不敬!”娴贵妃柔声道。 “纯贵妃真是让哀家失望,原本见她生了六阿哥之后突然变得懂事知理起来,哀家还甚为欣慰,没曾想她还是爱使性子,哪里有个贵妃的样子。”太后说到此微微顿了顿,轻拍着娴贵妃的手,笑道:“还是敏若你知进退,懂礼数,哀家甚为欣慰。” “娘娘谬赞了,臣妾不及皇后娘娘分毫!”娴贵妃恭声道。 “皇后自然是不错的,你也不逊色,你们各有各的好,不可妄自菲薄,假以时日,皇帝必然会对你上心的!”太后笑道。 “是,谢太后娘娘!”娴贵妃笑着应道。 “走吧,去醉心苑瞧瞧魏贵人去,这次倒是哀家错怪她了。”太后柔声道。 娴贵妃微微颔首,便扶着太后往醉心苑去了。 此时魏绵奕还在沉睡,太后与娴贵妃到时,皇帝与皇后正在前殿说话,见太后来了,两人立即站起身来。 “皇额娘!” “魏贵人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启禀皇额娘,兴许是太痛了,臣妾方才唤她,竟然毫无反应,还在昏睡中,太医说伤口虽不大,但是也要心调养着!”皇后恭声道。 “这次倒是多亏这孩子,绿沫,回去便将哀家那儿的人参和血燕送些来给魏贵人补身子!”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是,娘娘!”绿沫应道。 自打来了圆明园后,绿沫又回到了太后身边,并未伺候秀贵人。 而秀贵人身边的巧儿因先前承认给秀贵人的食物中下了天竺葵的花粉,被处死了,秀贵人身边其余的奴才们也全部被遣散,内务府新指派了宫女太监伺候她。 太后又与皇帝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娴贵妃离去了。 “皇上,臣妾瞧着时辰不早了,先用膳吧!”皇后见皇帝还是一脸担忧,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丝恐惧。 这些年来,无论皇帝如何宠爱别的女人,她都能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只因她知晓,皇帝心中真正所爱的人只有她一个罢了。 慧贤皇贵妃也好,纯贵妃也罢,皇帝虽然喜欢,却并未沉迷其中,因此皇后从不计较。 可如今皇帝对魏绵奕这般的好,竟然一味的宠溺着,好到胜过从前对她,皇后心中有些担忧,有些害怕了。 难不成,她一直当做亲人般护着爱着的魏绵奕,到头来竟然会抢走她的皇帝吗? 不不行,这样的事儿决不能发生。 皇后从未幻想过皇帝是她一个人的,可也不允许任何女人真的在皇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是超过她。 “朕不饿,皇后先去用膳吧!”皇帝柔声道。 “皇上不吃,臣妾也没有胃口!”皇后眼中微微闪动着雾气。 皇帝抬起头看着她,微微有些动容,随即握着她的手道:“那便去吧,朕饿着可不打紧,却不能饿着朕的皇后。” “皇后闻言,展颜一笑:“皇上也会拿臣妾寻开心。” 两人用了膳后,魏绵奕也醒了过来。 “饿了吗?”皇帝柔声问道。 “不饿。”魏绵奕轻轻摇头,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别乱动,心伤口裂开了!”皇后急声道。 魏绵奕闻言便似木头人一般定住了。 皇帝随即对一旁的冰若道:“把药端来!” “是,皇上!”冰若应了一声,随即便要喂魏绵奕喝药。 “给朕吧!”皇帝接过了药碗。 魏绵奕虽然头疼,却并未昏头,皇后如今还在,她哪能在皇后面前如此呢,便强忍着痛,有些虚弱的说道:“皇上,臣妾自个喝吧!” 皇帝却不依,偏偏要喂她,看的一旁的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魏绵奕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中顿时有些乱了,她可不能让皇后有所误会才是。 魏绵奕喝完药以后,侯在一旁的吴书来这才道:“启禀皇上,鄂府来报,鄂尔泰大人今日未时一刻病逝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片刻后才颔首道:“朕知晓了,你让鄂宁回鄂府奔丧吧。”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绵奕,你好好养伤,朕改日再来看你!”皇帝说罢,便起身离开了醉心苑。 “娘娘。”魏绵奕见皇帝走了,挣扎着坐起身来。 “快躺下!”此时皇后心中慌乱不已,看着皇帝如此待魏绵奕,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但见魏绵奕这么痛苦,她又忍不住心疼。 “娘娘,嫔妾与皇上” “别说了,养伤要紧,本宫出来多时了,只怕公主要找本宫,本宫先行回去,改日再来瞧你!”皇后说罢,替魏绵奕盖好被子便忙不迭的出去了。 看着有些狼狈的皇后,魏绵奕心中一痛,皇后所担忧的她何尝不知。 先前皇后娘娘还劝她要好好伺候皇上,此番她只是稍稍对皇帝用心了,娘娘却又不高兴了,或许是怕她真的夺走了皇上的宠爱吧! 可事到如今,她又该何去何从? 魏绵奕一连三日未曾见到皇帝,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喝药!”陆云惜笑道。 “谢姐姐!”魏绵奕微微颔首,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姐姐可知皇上这几日在忙何事?”沉吟片刻,魏绵奕终是没能忍住,低声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魏家小主升职了 陆云惜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半响才收敛心神道:“鄂尔泰大了病逝了,皇上亲临鄂府致祭,加之政务繁忙,这两日都宿在了九州清晏的寝殿。” 鄂尔泰与田文镜c李卫并称为雍正爷的三大心腹。雍正三年迁广西巡抚,次年调任云贵总督,兼辖广西。在滇实行改土归流,在西南各族地区设置州县,改土司为流官,加强朝廷对地方的统治。后任军机大臣。雍正爷死后,受遗命与张廷玉等同辅政,总理事务,加至太保。今年三月以病解职,病逝后,皇上亲临鄂府悼念,谥文端,配享太庙,入祀京师贤良祠。 魏绵奕听陆云惜说了之后,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陆云惜走后不久,皇帝接踵而至。 “皇上。”魏绵奕微微有些诧异,便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住了。 “朕问了太医,你伤势未好,还是躺着歇息吧!”皇帝笑道,只是笑意中带着些许疲惫之色。 “皇上您如此劳累,为何不在寝宫歇息!”魏绵奕语中有了一丝颤抖。 “朕三日不曾见到你,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见你精神头不错,朕也放心了!”皇帝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臣妾不碍事,倒是皇上,定是累的不成了,瞧瞧您的眼睛都有些红肿了,您快些回宫歇息吧!”魏绵奕有些担忧的说道。 “绵奕这是在担心朕?”皇帝笑道。 魏绵奕俏脸微红,摇了摇头,见皇帝脸色微变,又点了点头,娇嗔道:“皇上您到底要不要回去歇息?” 皇帝似乎很开心,抱着她笑道:“绵奕,颙颙昂昂,如圭如璋,后头那句是什么?” 魏绵奕曾在富察府学过诗书,知道这是《诗经大雅卷阿》中的诗句,也不知皇上是何意,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应道:“令闻令望。” 皇帝闻言笑道:“说的好,令闻令望,吴书来,传旨,贵人魏氏,天性纯良,奉侍宫闱慎勤婉顺,着进封为令嫔,选吉日行册封礼。”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心中欣喜若狂,面上却未曾表露出丝毫异样来。 魏绵奕却是一呆,一把拉住皇帝,急声道:“皇上,这可不成,臣妾被赐封为贵人不久,如今便册为嫔,臣妾惶恐至极,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却捏着她的脸笑道:“朕说成便成,你好生养伤,等你好了,朕带你去木兰围场。” “皇上!”魏绵奕心中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目送皇帝离去了。 魏绵奕被进封为令嫔的消息一会功夫便传遍了天地一家春,众位主子娘娘们也知晓了。 “令嫔令嫔竟然比本宫预想的还要快!”皇后坐在软榻上喃喃自语道。 “娘娘不是希望令嫔她获得皇上的宠爱吗?如今看来,一切皆如娘娘所愿,娘娘应该欣慰才是!”一旁的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半响才泣声道:“是啊,绵奕是雪莹的女儿,并不是外人,她对本宫又忠心耿耿,本宫与她之间从未有嫌隙,她是本宫的人,她得宠本宫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为何本宫却如此的心痛。” “娘娘!”初夏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初夏绵奕只是宫女出生,皇上却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越了祖制,她未有所出皇上便封她做了嫔,成了一宫主位,本宫从未见皇上对后宫之人如此宠爱,如此在意过,你瞧见了吗?她受了伤,皇上就像伤到了他自个似的,心痛极了,不依本宫看,皇上是恨不得替绵奕受罪,初夏这一切都超出了本宫的预料,绵奕成为嫔妃原本就是意外,如今这意外已然成了本宫的绊脚石!”皇后心痛欲裂,语中有着一丝不甘和恨意。 “娘娘,依奴婢看,令嫔她没有那样的心思,这几月来,她可从未侍寝!”初夏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在气头上,她只得宽慰于她,却也不想因此中伤魏绵奕。 皇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她不侍寝,皇上还这般待她,若是往后她一心一意侍奉皇上,那本宫在皇上心中还有何地位可言?初夏本宫今年三十有三,已是人老珠黄了,本宫原本想着,绵奕成了嫔妃那也是本宫的人,本宫还指望着她往后能生下皇子,本宫这嫡母也做的放心,可如今她已然成了一宫主位,即便有皇子皇上也不会给本宫抚养。” “娘娘!”初夏看着皇后,心惊不已,她从未想到,皇后对魏绵奕好竟然是为了往后能抚养魏绵奕生下的孩子。 皇后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半响才道:“自然,本宫也不会亏待她,她的孩子只要被本宫抚养,便是嫡子,往后孩子若是有幸登上大宝,她也是圣母皇太后,想当初太宗皇帝之孝端文皇后便扶持顺治爷登基,她被尊为母后皇太后,顺治爷的亲额娘孝庄皇太后被尊为圣母皇太后,享誉大清,她们二人虽是姑侄,可本宫对绵奕丝毫不亚于对亲侄女那般,可为何如今事情会弄成了这般摸样?” 初夏竟不知皇后想的这般的深远,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娘娘,请恕奴婢斗胆,令嫔她对娘娘您一直忠心耿耿,将娘娘视为这宫中的唯一亲人,娘娘能容忍皇上对别的娘娘好,为何便不能容忍皇上对令嫔好,令嫔再得宠,那也是忠于娘娘的。” “是,本宫都知道,可本宫瞧见皇上如今带她那般的与众不同,本宫就担心可本宫也恨不起她来,若是要让本宫对付她,本宫也做不到,初夏,你可知晓,嫁给皇上这十七年来,本宫从未像现在这样怕,怕失去皇上!”皇后颤声道。 “娘娘,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多年了,皇上对娘娘您的用心无人能及,您是皇上的嫡妻,是皇上所爱之人,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娘娘您只需记住这个便是了,又何须担忧那些莫须有的。”初夏叹声道。 皇后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却还是心神不宁,只因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这样的事儿,这让她措手不及,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这危机偏偏是自己人带来的,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日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日,固伦和敬公主的生辰,魏绵奕也差不多痊愈了,便往皇后所在的碧水云天中给公主贺寿。 皇后几日前还曾去看了魏绵奕,此时见她来了,顿时喜逐颜开。 虽然这段日子以来,皇后心中的疙瘩始终未曾放下,可魏绵奕在她跟前一如既往的恭顺,她想恨也无从恨起。 加之近日来皇上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她也有些疑心是不是自个多虑了。 魏绵奕晋封为令嫔的册封仪式虽还未曾举行,但众人已然称呼她为令嫔了,只因皇帝已然下了旨意,晓谕六宫。 公主寿辰,大阿哥与巴尔珠尔自然会来,魏绵奕见到他们不由得一怔,随即移开了眼,向帝后请安。 “嫔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令嫔免礼。”皇帝朗声笑道。 “谢皇上!”魏绵奕福了福身,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坐到了愉妃身边,她的下方坐着舒嫔。 此时的魏绵奕,虽然未曾得到正式册封其为嫔的册文,却已列众嫔之首,排在了家世与资历均比她有优势的舒嫔叶赫那拉氏与怡嫔柏氏之前,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荣宠。 公主寿辰每年皆会操办一番,虽并不铺张,但帝后皆会亲临赐宴。 大阿哥与魏绵奕虽离得远,却忍不住偷偷瞧她,年少时便放在心中的人,又岂能是一朝一夕能忘记的。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曾经所倾心的人,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娶的人,可如今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两人之间已然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今的她在宫中如日中天,深受皇阿玛的宠爱,而他却还是一个阿哥。 渐渐长大,永璜也明白过来一些事,他的皇阿玛对所喜爱之人从不吝惜给予尊荣的名位与丰厚的赏赐,比如已逝去的二阿哥永琏,被追封为端慧皇太子,而和敬,皇阿玛继位之时便册封其为固伦公主,那时她不过才四岁,只因他们皆是嫡出,是皇阿玛最为宠爱的皇后所出,而如今他已十七岁,且娶了福晋成了家,却还是一个阿哥,这让他情何以堪。 更何况,当初眼见心仪之人被皇阿玛册封为后宫嫔妃,他却无能为力,只得自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伤神,这一切都让他心中升起了无数的怨恨。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永璜一直避开魏绵奕,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连魏绵奕一块恨上了。 “爷!”见他一直脸色阴沉的捏着酒杯,茉雅奇忍不住轻轻碰了他一下。 永璜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微微一笑,对于自个的嫡妻,永璜向来是敬重的。 舒舒却撅了撅嘴,有些赌气似地将头转向了一旁,却正巧看见娴贵妃冲着她笑了笑,随即坐直了身子,猛的颔首。 表姨的意思定然是找她有事了,待会她便去表姨的逸梦轩,想到此,舒舒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宫中也好,园子里也罢,她有表姨撑腰倒也是不错的,起码嫡福晋是从来不为难她的。 就在众人欣赏歌舞之时,太后身边的绿沫进了殿来。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绿沫,皇祖母呢?”帝后还未曾叫绿沫起身,公主便急声问道。 “启禀公主,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快,便不过来了,这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给公主的!”绿沫说罢举起了手中的楠木盒。 “呈上来吧!”公主微微有些失望。 “和敬,一会陪皇阿玛去给你皇祖母请安吧!”皇帝笑道。 “好!”公主顿时眉开眼笑,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今儿个她是寿星,破例与帝后坐到了一块。 魏绵奕并不喜饮酒,也不曾与身边的嫔妃们闲聊,独自一人坐着。 她上首的愉妃正喂五阿哥吃枣泥糕,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金光,美得有些恍然,这倒是让魏绵奕呆了呆,原本愉妃长相平平,不甚出众,可此时浑身却散发着慈母的光辉,倒是让人移不开眼。 愉妃在宫中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了去,只因愉妃从不与人为恶,亦不与人为善,每每向皇后请安,她皆是静静的来,静静的去,若不是上次怡嫔之事,魏绵奕也不会对愉妃上心。 一个女子,从不争宠,只是静静的守着儿子,静静的过着日子,这样的心性着实让人钦佩,也让人害怕。 宫里的女子,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凄凉,才能走的更远,有时候,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宫里人皆说,愉妃不受皇上的喜爱,可皇上每月也必然会去愉妃宫中一两次,这兴许为了看阿哥,可至少皇帝并未曾忽视她,逢年过节的赏赐也是与嘉妃一般无二的。 “令嫔妹妹这般瞧着本宫,本宫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就在此时,愉妃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魏绵奕,淡淡的说道。 “娘娘风姿怡人,嫔妾一时看呆了,还请娘娘莫要嫌弃嫔妾唐突!”魏绵奕微微垂首道。 “本宫打从入王府起,至今为止,跟在皇上身边十六年了,倒是从未听人夸奖本宫呢,令嫔不愧是皇上所喜爱之人,说话就是讨喜!”愉妃笑道。 “娘娘谬赞了,嫔妾所言皆是发自肺腑!”魏绵奕恭声道。 愉妃不置可否,随即笑了笑对怀里的永琪道:“永琪,把你的枣泥糕送给令娘娘一些!” 永琪还,不过四岁多,他吃的正欢,听额娘这么一说,抬起头看了看魏绵奕,再瞧了瞧盘子里剩下的两块枣泥糕,似乎有些舍不得,却还是伸出肉呼呼的手抓了一块送到了魏绵奕面前:“令娘娘吃枣泥糕,这是我额娘做的,可好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令妃 魏绵奕闻言,笑道:“谢谢五阿哥!” 宫里的女子们,带孩子都异常的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孩子触碰不放心的吃食。 愉妃来皇后这儿也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看来她连皇后也是不放心的。 “永琪这孩子打便吃惯了本宫亲自为他做的吃食,旁的东西他是一口也不吃的,没法子,也只好由着他了!”愉妃说罢,又道:“妹妹觉得本宫这枣泥糕做的如何?” 魏绵奕轻咬一口道:“松软香甜,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妹妹既然喜欢,以后闲来无事,可常来本宫的烟霞楼坐坐。”愉妃笑道。 魏绵奕倒是有些诧异,愉妃在宫中从不与人深交,此时却主动和自个熟络起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 她还来不及多想,坐于她下手的舒嫔却笑道:“愉妃姐姐厚此薄彼,只邀了令嫔前往,让妹妹好些伤心。” 愉妃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即道:“本宫原本也想邀妹妹同往,只是妹妹近日来忙着去亦欢阁伺候纯贵妃,本宫是怕妹妹二者不可兼顾啊!” 魏绵奕闻言,不由得看了舒嫔一眼,若研离宫前曾嘱咐她照顾舒嫔,她自然是要上心的。 舒嫔先前算是慧贤皇贵妃的人,皇贵妃薨了后,她与嘉妃走的较为近,可如今她却转而靠向了纯贵妃,怪不得愉妃不待见她。 果然,舒嫔听愉妃如此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半响才讪笑道:“如此看来,妹妹倒是没有那个福气能吃上娘娘亲手做的糕点,还是令嫔姐姐讨人喜欢!”那酸溜溜的口气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不过魏绵奕并不想和她计较,只是笑了笑,不曾多言。 就在此时,愉妃怀里的永琪却突然抓住了愉妃的手,嘴里发出了“呜呜”声,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永琪,你怎么了?”愉妃大惊,脸色一下子白了。 “出了何事?”坐于上首的皇帝也发现了异常,随即一挥手,示意舞姬们退下。 “娘娘,五阿哥好像是噎着了!”魏绵奕见愉妃已然慌了神,随即喊道。 “噎着了!”皇帝也是一惊,大步走了下来,便从愉妃怀里抱走了永琪,猛的将永琪的头向下,轻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永琪才将嘴里的枣泥糕吐了出来。 “永琪,喝水!”站在皇帝身边的皇后立即递上了茶杯。 愉妃有些焦急的看着,恨不得立即将儿子抱过来。 “皇阿玛。”永琪喝了一大口水,又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谁拿的枣泥糕给永琪!”皇帝脸色阴沉的扫了众人一眼,喝道。 “皇上,是臣妾!”愉妃颤声道,并不是因为怕皇帝责罚,而是被永琪方才的样子吓到了。 “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满桌子菜你却要给他吃枣泥糕!”皇帝有些愤怒的喝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愉妃忍不住掉下泪来,本想伸手接过永琪,岂料皇帝却并未曾放手。 “永琪,告诉皇阿玛,你想吃桌上的菜吗?”皇帝摸着永琪的头,笑道。 永琪毕竟还,加之有些惧怕皇帝,也不敢说谎,立即点了点头:“想吃!” “为何不吃?”皇帝又问道。 “额娘额娘说不能吃”永琪摇了摇头。 愉妃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之极,便急声道:“皇上,永琪他吃惯了臣妾做的东西,臣妾才未曾给他吃别的。” 皇帝却不理会她,对永琪道:“告诉皇阿玛,为何不能吃?” “额娘说,有毒,儿臣吃了会没命的!”永琪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这话每次愉妃带她赴宴之时都会先说上几次。 “一派胡言!”皇帝勃然大怒。 “哇。”永琪被吓得大哭起来。 “皇阿玛,您吓到永琪了!”一旁的公主见永琪哭了,有些心疼的说道。 “永琪,和姐姐去玩!”皇帝将永琪放下,让公主带走了他。 永琪虽任由公主拉着他走,却一直回过头看着自个的额娘,似乎知道他犯了错,撇撇嘴,又哭了起来。 “永琪!”愉妃大叫一声便要追上去。 “愉妃!”皇帝沉声喝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想保护好永琪,虽然过了些,但请皇上看着臣妾一片苦心的份上,原谅臣妾!”在愉妃心中,她如此做并未有任何的错,但皇帝发怒了,她只得认错。 “朕先前就听闻,你对永琪溺爱过度,却不忍呵斥于你,如今看来,你愈发的变本加厉,朕早就对你们说过,不要太溺爱皇子,往后他们个个不成气候,这大清的江山朕要传给谁?”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愉妃,冷声道:“从即日起,永琪交与皇后抚养。” “皇上!”愉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跪下去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衫,泣声道:“皇上,即便臣妾有错,那也和永琪无关啊,永琪他还,臣妾才溺爱了些,等他长大,不从即日起,臣妾便会好好教导他的,求皇上把他还给臣妾。” 看着泪流满面的愉妃,皇帝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忍,就在此时,永琪却挣脱了公主的手,从外头跑了进来,哭着扑到了愉妃怀里。 “额娘,我要我额娘” “永琪”愉妃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皇上,做额娘的哪个不心疼自个的孩子,愉妃妹妹虽有些过了,却也是关心则乱,求皇上宽恕她这一次!”皇后见他们有些可怜,于心不忍,便求情道。 皇帝却道:“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 愉妃却死死的抱住永琪,不肯放手:“皇上,求求皇上,不要让永琪离开臣妾!” “皇后,往后永琪便交给你抚养,对他要严厉一些,朕相信你定然能将永琪给管教好!”皇帝却不理愉妃,径自拉着皇后的手柔声道。 “皇上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所托!”皇后微微颔首,虽然有些无奈,可此时此刻她也只得如此。 她本就未曾想抚养这些嫔妃们生下的皇子,如今也是推脱不了,便打定主意,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将永琪还给愉妃,别人的孩子再好,终究也不是自个的,即便你对他再好,那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自然,若这孩子是魏绵奕的,那便另当别论了。 想到此,皇后便到了愉妃身边,蹲下身道:“愉妃妹妹,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妹妹你就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你把永琪给本宫吧,本宫会好好教导他,待妹妹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了,没准皇上一高兴便把永琪还给妹妹了!” “不不。”愉妃却猛地摇头。 “永琪,到皇额娘这儿来!”皇后却伸出手欲抱永琪。 愉妃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竟然一把将皇后推倒在地,厉声道:“我不要把永琪给你,你连对自个的孩子都那般的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死了,你害死了自个的儿子还不成,如今还想害我的永琪,我决不答应!”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一把将皇后扶了起来,随即看着愉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又瞧见了可怜兮兮抱着愉妃的永琪,将方才升起的那一丝念头压了下去。 皇后却因为愉妃的话呆住了,半响才含着泪对皇帝道:“皇上,愉妃妹妹说的对,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更不能照顾别人的孩子,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 “皇额娘,和敬陪您去!”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愉妃,这才扶着皇后走了。 待皇后走了,皇帝回过头看着愉妃,阴沉的脸色让众人都微微一滞,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 “吴书来,传旨,愉妃对朕不敬,对皇后不恭,着降为。”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改口道:“罚俸半年,禁足三月,朕不想瞧见她,送她回永和宫!” “是!”吴书来立即领旨。 “谢皇上!”愉妃泣声应道,禁足便禁足吧,只要不和儿子分开,就算回紫禁城也无所谓,虽然那儿现在热的人心慌,可只要儿子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什么苦楚都能忍受,只要等到儿子平安长大,她便有了出头之日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永琪从即日起,交由娴贵妃抚养,未经朕的允许,不许愉妃见他!” 愉妃闻言,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而一旁的娴贵妃到是没有料到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一时也呆住了。 “吴书来,摆驾回宫!”皇帝说罢拂袖而去,可见方才愉妃对皇后说那番话让他有多么气愤,因此才下了这样的旨意。 魏绵奕见皇帝离去了,这才带着身边的冰若与青颜,往碧水云天后方的寝殿去了,她有些担心皇后。 愉妃虽然是爱子心切,却为了儿子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以至触怒了皇帝伤了皇后,真是得不偿失。 “恭喜姐姐了!”纯贵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随即对愉妃道:“愉妃,今日是皇上下的旨意,你也无需怨恨本宫,往后本宫会好好照顾永琪的!” 愉妃比她还早入王府五年,虽然身份一直比她低,但两人向来也不曾有交集,娴贵妃对愉妃也是很客气的。 愉妃却完全不理会她,死死的抱住了永琪,又哭又闹。 大殿内片刻后便只剩下了愉妃与娴贵妃及她们身边的奴才,其余的人皆离开了。 娴贵妃等了半响,逐渐失去了耐心,随即对战战兢兢立于一旁的五阿哥乳母道:“抱着五阿哥随本宫走吧!” “是!”嬷嬷杨氏应了一声,便蹲下身去,对愉妃道:“娘娘把阿哥给奴婢吧,奴婢定然会照顾好阿哥,娘娘请放心!” 愉妃渐渐止住了哭声,半响,才将永琪给了嬷嬷,随即站起身来,对娴贵妃道:“永琪往后就拜托娘娘了,请娘娘善待于他,臣妾感激不尽!” 娴贵妃微微颔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愉妃放心,本宫定然不会负你所托,不过往后若是本宫有用的着愉妃的地方”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 愉妃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只要永琪能平安长大,臣妾愿听候娘娘差遣!” “起来吧!”娴贵妃笑了笑,随即从嬷嬷手里抱过了永琪,轻轻捏着他的脸道:“往后你便是本宫的孩子了!” 娴贵妃抱着永琪慢慢走出了碧水云天正殿,却未曾瞧见,永琪一直趴在她肩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愉妃,心中满是不舍,的拳头紧握着,今日的一切竟然深深印在了年幼的他心中,皇阿玛的无情,额娘的泪水,娴贵妃的得意,在他此后未曾见到愉妃的一日子,这一幕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惴惴不安,也在他的心中悄然埋下了对娴贵妃的恨意。 “娘娘”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春絮轻轻扶起了她。 “春絮,你说说,本宫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何今日却犯了这样的错儿,说了那番不该说的话,就此失去了永琪!”愉妃心痛欲裂。 她真的后悔了,她为何要在皇后面前说出那样大不敬的话,毁了自己。 “娘娘您先别急,往后会有法子的,娴贵妃娘娘至今尚无所出,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无暇顾及五阿哥,到时候娘娘再请皇上将五阿哥交由您抚养便是了,更何况等过两年五阿哥也该去阿哥所了,不会留在娴贵妃娘娘的身边,娘娘您也无须担心了。”春絮见主子如此失魂落魄,忍不住安慰道。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想不到,只是来给公主贺寿罢了,便出了这样的事儿。 “春絮,本宫手脚发软,没有力气,你快扶着本宫去碧水云天寝殿去!”愉妃脑子里猛的灵光一闪,随即吩咐道。 “娘娘,皇上下旨让您离开园子回宫,咱们还是快些启程吧,以免皇上瞧见了不高兴!”春絮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本宫让皇后娘娘伤了心,本宫要先给娘娘请罪,再行离去!”愉妃却摇了摇头。 听她如此说,做奴才的也不敢再拦着,只得扶着她去了寝殿外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富察夫人 愉妃便跪在了寝殿外,也不让皇后身边的奴才去通传,只是那样静静的跪着。 魏绵奕陪着公主安慰了皇后一会,见皇后情绪大为好转,这才放下心来,见天色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退。 她刚刚走到寝殿外头,便见愉妃跪在那儿。 如今是五月底,虽然圆明园天气凉爽,但在院子里顶着烈日跪着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 “澄碧,怎么愉妃娘娘跪在这儿你也不进去禀报皇后娘娘!”魏绵奕看着立于寝殿外的宫女澄碧,低声喝问道。 “启禀令嫔娘娘,是愉妃娘娘不许奴婢禀报的!”澄碧有些忐忑的回到。 魏绵奕见愉妃浑身衣衫皆被大汗浸透了,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微微叹了口气,便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去,柔声道:“姐姐,如今木已成舟,姐姐何必如此伤了自个的身子,姐姐您今儿个也是无心之失,皇后娘娘她宽宏大量,怎么会怪姐姐。” 愉妃却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说道:“妹妹不必管我,姐虽是无心之失,却一失足成千古恨,妹妹快些离去吧,以免被有心之人瞧见,连累了你!” 如今的愉妃,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得罪了帝后,往后只怕人人避之如怡了。 魏绵奕闻言,暗自叹了口气,如今皇后盛怒未消,皇上更在气头上,任谁去求情只怕都会被训斥的,而她又算得上什么,自顾不暇了,又如何去帮这可怜的愉妃,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姐姐好好保重身子,得空妹妹会去娴贵妃宫中瞧瞧永琪,若姐姐有何需要,便谴奴才来告知妹妹便可!”平心而论,魏绵奕对愉妃的印象是不错的,眼见她这般凄惨,有些于心不忍。 “谢谢妹妹!”愉妃微微颔首,仍旧跪着。 魏绵奕叹了口气,这才带着身边的奴才们离去了。 回到了醉心苑,冰若便将宫女一早备好的茶水呈了上来。 “主,请用茶!” 魏绵奕轻轻挥手:“不必了。” 冰若将茶杯递给了青颜,沉吟片刻才道:“主您还在为愉妃娘娘和五阿哥的事儿伤神吗?” 魏绵奕颔首,低声道:“哪个做额娘的愿意将自个的孩子给别人抚养,孩子又如何愿意认旁人做额娘,五阿哥那么,怪可怜的!” 冰若却有些不解道:“依奴婢看,宫里的娘娘们个个都矜贵自个的孩子,平日里带去哪儿皆是心翼翼,今儿个纯贵妃娘娘带着三阿哥前来,嘉妃娘娘也带着四阿哥来了,为何皇上独独要训斥愉妃娘娘,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娘娘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吃,让五阿哥噎住了吗?” 魏绵奕闻言,微微蹙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之事只怕是皇上有意为之。” 冰若闻言瞪大了眼睛:“皇上他。” 魏绵奕冷笑道:“今日三阿哥与四阿哥陪着公主玩的好不热闹,唯独愉妃紧紧的守着五阿哥,先前公主要抱五阿哥去玩,愉妃便不肯,后来又拿出自个做的枣泥糕喂五阿哥,皇上是看在眼里的,却不曾说什么,后来五阿哥噎住了,他才生了气,本宫瞧着皇上不过是借此事想要告诫有子嗣的嫔妃,对皇子的教养要严厉些才好,皇上其实也不是想真的让五阿哥与愉妃分开,不过是要惩大诫,做做样子罢了,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五阿哥还给她,可愉妃娘娘爱子心切却对皇后娘娘不敬,皇上这才动了真怒,现如今五阿哥由娴贵妃抚养,愉妃想要把五阿哥要回去只怕有些难了!” 冰若闻言,半响才道:“主,伴君如伴虎,您以后可得更加心才是!” 冰若的确被魏绵奕这番话吓到了,觉得弘历真是可怕极了。 魏绵奕笑道:“皇上的心意虽不好揣摩,不过心些也不至于犯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被触碰到了难免会失了方寸。” 冰若闻言,便记在了心中,出了寝殿后又叮嘱了醉心苑的奴才们一番,让他们心行事,万不可给主子惹麻烦。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便听说,愉妃昨日一直跪到了深夜,皇后才下旨让人将晕过去的她送回了紫禁城。 后宫众人也从中看出了端倪,可见皇后娘娘并未原谅愉妃。 而此时,弘历正坐于朝堂之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众位大臣的上奏。 “启奏皇上,上瞻对土司四郎c下瞻对土司班滚虽在先皇时便归附朝廷,但其属下时常据险抢劫商旅,掠及台站兵丁财物,官兵前去拿人,两位土司隐匿罪人,不肯交出,还大放厥词,罪不容恕,奴才请皇上下旨征剿。”军机大臣海望躬身禀道。 弘历闻言脸色微沉,上c下瞻对,位于四川雅砻江上游群山之中,纵横数百里,为川藏交通要道,如今看来是到了该整治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两朝元老,大学士张廷玉却奏道:“皇上,两位土司虽有错在先,但若轻易派兵围剿,只怕会让众位土司对朝廷心生嫌隙!皇上何不先派人斥责,若他们不悔改,再行剿灭也为时不晚。” 弘历闻言,沉默半响,随即道:“傅恒,你有何见解。” 众人见弘历询问傅恒,并不诧异,如今傅恒官拜二品又是军机处行走,虽比不得这些重臣,却无人敢轻视。 傅恒出列,恭声道:“启禀皇上,上c下瞻对纵横数百里,为川藏要道,对朝廷甚为重要,两位土司却纵容属下抢劫过往路商数年,四川总督多次训斥依旧不知悔改,奴才请皇上下旨围剿,奴才愿亲自率兵为皇上分忧!” 弘历闻言微微一顿,傅恒向来知他的心意,亲自围剿在他意料之中,可亲自带兵?却不妥。 傅恒文韬武略,却从未带兵打仗,弘历毕竟是有私心的,一想到皇后便在心中驳回了傅恒的请求。 “你有此心,朕心甚慰,假以时日,朕必然会让你有用武之地。”弘历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道:“传朕旨意,命四川提督李质粹调集汉土官兵一万五千名,前往征剿,不得有误。” “是!”众臣立即应道。 下了早朝后,弘历便直奔皇后的碧水云天,二阿哥永琏向来是皇后的禁忌,此番愉妃又勾起了她的痛楚,弘历怕她郁郁寡欢,便去瞧了瞧,顺带提起了傅恒欲领兵出战之事,皇后听闻后,不免担心起傅恒来,待弘历离去后,便下旨让人传若研进宫。 “主,皇上来了!”魏绵奕正对着手里的冰镇酸梅汤发呆,便听见冰若说弘历来了,一惊之下泼了满身。 “怎的如此不心!”弘历一进来便见她狼狈不已的抖着身上的锦袍,随即笑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绵奕轻轻福身后又到:“皇上请容臣妾去换一件衣裳!” “去吧!”弘历颔首,便坐了下来。 待魏绵奕换了衣衫出来,弘历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陪朕出去走走!” “皇上今儿个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您生气了?”魏绵奕挑眉笑道。 “也只有你敢在朕心情不好时火上浇油。”朝中近日来发生的事儿颇多,后宫又不安稳,弘历自然有些郁郁寡欢。 “皇上这不是笑了,臣妾哪敢火上浇油,臣妾这是在为皇上解忧!”魏绵奕笑道。 “你这嘴倒是越发的利索了,罢了,朕倒是说不过你,走,陪朕去碧桐书院。” “皇上的书房臣妾可不敢去?”魏绵奕故作为难道。 “朕让你去你便去!”弘历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外走。 到了书房,魏绵奕倒是觉得很新鲜,东看看,西瞧瞧,只觉得弘历的书房太大了。 “皇上,这里的书真多!”魏绵奕笑道。 “绵奕,你说,朕的书多,还是银子多?”弘历突然问道。 魏绵奕心中一突,弘历问这个作甚,却也不敢不答,沉吟片刻后道:“兴许是银子多吧!不过臣妾也说不准,天下都是皇上的,数都数不尽。” “天下都是朕的?”弘历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 魏绵奕虽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说什么,直直的看着弘历,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如此盯着朕作甚?”弘历突然转过头看着她。 “皇上今日好生奇怪?”魏绵奕忍不住说道。 “哦,为何?”弘历笑道。 “皇上,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是大清的,皇上为何发笑?”魏绵奕此时有些弄不懂弘历的心思了。 “虽是如此说,可如今中饱私囊,不将朕,不将朝廷放在眼中的人比比皆是,朕欲给他们一个教训,却会伤筋动骨,影响到整个朝廷,整个大清。”弘历说到此微微一顿,轻轻拍着她的头笑道:“算了,朕与你说这个作甚,你也不懂。” “皇上说的是朝政,臣妾自然是不懂的。”魏绵奕应道,不过,即便懂,也是不懂的,后宫干政可是大忌。 “不过朕心中苦闷却不知该与谁说!”弘历叹息道,他本欲与皇后提起,可皇后如今还自顾自的伤神呢。 魏绵奕沉吟片刻后,笑道:“天下莫非王土,天下人,天下事皆是皇上的事,这天下的银子也是皇上的,皇上想给谁便给谁,若是有人惹了皇上不痛快,皇上不给他便是了。” 弘历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道:“绵奕说的有理,即便朕如今先给了他们,到时候朕也要他们一块块的吐出来。” 魏绵奕却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心道,弘历如今已坐拥天下,还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 “绵奕真是朕的福星,一句话便解了朕多日来的疑惑。”弘历却十分高兴。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的国库装满了银子,皇上还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若皇上将天下的银子都装进了国库,那老百姓不是什么都不剩了!”魏绵奕也曾过了许多年的穷苦日子,深知老百姓们的苦楚,曾经她与额娘便是没银子,险些被饿死。 “你还真是傻气,朕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可如今做什么都得要银子,赈灾,作战,没银子可不成,朕与你说你也不懂,朕的国库里如今却是不剩多少了,不然也不必着急想要收回各省所欠下的钱粮!”弘历说罢,见魏绵奕正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魏绵奕心中甚为诧异,弘历为何总说她不懂呢?其实这些事儿,只怕后宫中的众位嫔妃皆是懂的,只因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规矩,从未有人敢多言罢了。 宫中能在朝政上给弘历提出建议的只怕只有太后与皇后了,其余诸人,谁敢多言,还是装作不懂为好。 从碧桐书院出来后,魏绵奕还有些弄不懂弘历今日究竟是何意,无缘无故的为何与她说这些,有道是君心难测,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主,易子派人来禀,富察夫人进宫了!”就在她还满心疑惑时,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 “若研进宫了!”魏绵奕惊呼一声,随即便往前跑。 “主您慢点跑,心别摔着!”冰若等人立即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弘历也从碧桐书院门口走了出来,先前他本欲与魏绵奕一道离去,却一时想起一些事来,便让魏绵奕先行离开。 “吴书来,回头让人送些岭南新进的荔枝给令嫔!”弘历看着魏绵奕往外头跑,那欢呼雀跃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忍不住也跟着喜悦起来,近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皇上,令嫔娘娘似乎不大喜欢吃荔枝,奴才瞧着那新鲜的水蜜桃倒是讨喜!”吴书来恭声笑道。 “嗯,都给她送过去!”弘历微微颔首。 魏绵奕一路狂奔到了碧水云天,便见若研坐在椅子上,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而上首的皇后也是一脸凝重,魏绵奕见情形不对,随即收敛笑容,走了进去。 “嫔妾恭请娘娘金安!”魏绵奕行了个万福。 “令嫔娘娘吉祥!”若研也立即站起身来。 “绵奕来了,坐吧!”皇后笑着抬了抬手。 “谢娘娘!”魏绵奕谢了恩,这才瞧着若研,对她眨了眨眼,坐到了她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人生何止如戏 “若研,往后要好好的管着傅恒,不能任由他的性子来,好好的京城他不愿留,竟然想领兵去剿灭土司,真是胆大妄为,越发不让本宫省心了!”皇后沉声说道。 “是,臣妾定会叮嘱傅恒!”若研恭声应道,心中却更为担忧,若是傅恒听她的也罢,可如今她连见傅恒一面都难啊,又如何劝他。 “嗯,本宫也有些乏了,你与绵奕许久未见了,去她那儿说说话吧!”皇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臣妾告退!”若研立即站起身来。 魏绵奕也紧跟着告退了。 “出了何事?怎么你与皇后娘娘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出了碧水云天,魏绵奕便问道。 “都是傅恒闹的,今儿个竟然跟皇上请旨要去四川剿灭叛乱的土司,虽然皇上未曾应允,但皇后娘娘得知此事急火攻心,把我宣进宫来训斥了一番。”若研眼眶微红,有些委屈的说道。 魏绵奕闻言,片刻才道:“你别往心里去,皇后娘娘心疼傅恒,自然急了些,其实你们也无需太担忧,傅恒是有真本事的人,如今日渐位高权重,但他毕竟还年轻,难以服众,朝中重臣难免会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胞弟而私下议论,不满者也大有人在,傅恒不过是想借机展露实力,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即便此次不去,下次依旧会去,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江山的,有战功更能服众,更何况雏鹰终有展翅高飞的那一日,何不顺其自然。” 若研定定的看着魏绵奕,此时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傅恒总是对魏绵奕念念不忘,不是从不曾忘记一刻,那是因为,魏绵奕才是懂他的人。 “怎如此看着我?”魏绵奕握着她的手笑道。 “绵奕,你此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也让我明白应该如何对傅恒!”若研有些感激的说道。 “你已嫁给了他,我自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一辈子,你放宽心,若是寻了机会,我也会帮你劝劝傅恒的!”魏绵奕笑道。 她虽如此说,却也只是想想罢了,真的面对傅恒,她只怕自己也开不了口。 “绵奕,谢谢!”若研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魏绵奕笑道。 “绵奕,没想到才三月不见,你都成令嫔了,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你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妃。”若研将心中的事儿放下了,便有心情打趣魏绵奕。 “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皇上对我虽然不错,却也不似传闻那般离谱。”魏绵奕笑道。 “绵奕,为了你的将来考虑,皇上的恩宠是必不可少的,这便是宫里女人的宿命,没有人能摆脱这个宿命,除非你想。” 魏绵奕却打断了她,柔声道:“我如今什么也不想,安安稳稳的便成!” “也罢,有些事你比我看的明白!”若研脸上露出了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便到了魏绵奕所住的醉心苑。 “主回来了!”宫女静绮立即迎了出来。 “主,皇上派人送了赏赐来!”梁子一脸喜意的说道。 兴许是赏赐多了,加之魏绵奕对金银珠宝也没有太大的喜好,毕竟在宫里,见得最多的便是这些,如今不是当年落魄之时了,吃穿不愁,也不甚在意这些,因此一听说赏赐,她也提不起劲儿来。 “冰若你记下,收入库房吧!”魏绵奕甚至不曾看一眼,便说道。 往常这些都是由冰若帮她打理的,若是太过贵重的便会先请她过目再做定夺。 听魏绵奕这么吩咐的静绮和梁子立即傻眼了。 魏绵奕却并未曾察觉,拉着若研进了正殿。 片刻后,冰若才端着梨花木盒子进来,恭声道:“主,今儿个皇上赏赐您的是新进贡的水蜜桃,奴婢可不敢收入库房!” 若研听到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许笑话我!”魏绵奕俏脸一红。 “好好好,臣妾哪里敢取笑令嫔娘娘!”若研故意正色道。 “冰若,你装起来,稍后让夫人带回去!”魏绵奕吩咐道。 “这可使不得,这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若研立即推辞。 “那又如何,皇上不会怪罪的,你不也说我如今甚得皇上喜爱吗?”魏绵奕挪揄道。 “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能要,如今我可吃不得这东西,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若研摇摇头道。 “你有身孕了?”魏绵奕微微一呆,随即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都下去!”若研有些心虚的对屋里候着的冰若等人说道。 “怎么了?”魏绵奕见她脸色微变,随即问道。 “这事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否则。”若研说到此面色羞红,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了。 “难道这孩子不是傅恒的?”魏绵奕脸色大变。 “你在想什么?我若研怎么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若研虽然未曾生气,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吼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是你那般说,我才想偏了,你别往心里去!”魏绵奕真是哭笑不得。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事说起来便让人难为情,你也知道,傅恒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怎么可能一成亲就接纳我,所以洞房花烛夜,他独自一个人在你曾经住的那个宜兰园里坐到了天亮,这事说起来我就气,可我也无能为力,过了几日,府里面那个老狐狸精齐芳竟然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还拉着福灵安整日在我面前显摆,我一时气不过所以就。”若研说到此低下了头。 “所以如何?”魏绵奕知道若研有了傅恒的孩子后,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而如今听若研如此说,她还有些好奇。 “所以我便让惠嬷嬷帮忙,给他下了药!然后就总之,米已成炊,现如今我又有了孩子,他也奈何不了我!”若研说到此突然笑了起来。 魏绵奕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不顾一切的若研,她仿佛从未认识一般。 “绵奕,你傻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羞耻,太卑鄙了!”若研有些沮丧的说道。 “不是!”魏绵奕猛的摇头。 “哎你不知道,傅恒原本就不搭理我,这事以后更不搭理我了,见到我就走,前几日得知我有了身孕后,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他,他才不情不愿的陪我用膳,也不曾与我说一句话,今日他又向皇上请旨要离开京城,绵奕,你说,他是不是恨死我了?因为不想看见我便要离开?”若研说到此只觉得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是若研,你是他的嫡妻,是他这一生要保护c要照顾的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将会是富察家未来的继承人,傅恒他如今想要离开,或许是因为他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该如何面对孩子罢了,相信我,傅恒他很善良,只要你真心对他,假以时日,他必然会对你和孩子好!”魏绵奕很了解傅恒,事到如今,她只希望傅恒与若研能一辈子相守到老,自然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之间像现在这般。 她注定了此生不能与傅恒在一起,那么便要放手,那样才不会伤害更多的人。 这几月来,魏绵奕已经将曾经的事儿淡忘了许多,或许并不是淡忘,只是深埋于心底,不去碰触,不去想。 “真是这样吗?”若研有些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道:“绵奕,他心中有你,不曾忘记你,我并不恨他,也不恨你,毕竟你们原本便是一对,出了那样的事儿谁也不愿意瞧见,更何况,正因为他不曾忘记你,我才更认定他是有情有义之人,若是他转眼便忘了你,我反倒瞧不起他!” “嗯,你如今别想太多,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魏绵奕笑道。 “主,富察大人来接夫人了,正在醉心苑外头候着!”冰若进来禀道。 “若研,你去吧!”魏绵奕笑道。 “嗯,过些日子我再进宫看你!”若研微微颔首,这才领着身边的丫鬟出去了。 此地虽是圆明园,但这天地一家春乃是后宫嫔妃所住之地,魏绵奕为了避嫌,自然不能出去,否则被有心之人瞧见了,便有些麻烦了。 “傅恒,你来了!”若研出了醉心苑,便瞧见傅恒侯在了外头,立即丢开丫鬟的手跑了过去。 傅恒见她跑来,原本沉静的眼眸微微一闪,一股恼意顿时涌上心头。 若研却毫无知觉,挽住了他的手臂,却被傅恒不着痕迹的甩开了。 “绵奕此时不在,她也不会出来见你,你何必如此!”若研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殊不知傅恒并不是因为没有瞧见魏绵奕而生气,而是因为若研如今有了身孕还敢乱跑,有些担心罢了,且料竟被她如此胡说,傅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大步离去了。 “傅恒!”若研立即追了上去。 前面的傅恒有些无奈的放慢了脚步。 “你别想甩掉我,一辈子也别想!”若研拉住他有些赌气的吼道。 这一次傅恒并没有再甩开她,任由她去了。 “主,夫人走远了,主回去吧,日头有些大了,别中了暑气!”冰若见自家主还站在醉心苑门口看着远去的傅恒与若研,低声劝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这才随冰若进去了。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在哄五阿哥用膳,听身边的宫女暮云来禀后,微微挑眉道:“傅恒不曾入醉心苑吗?” “启禀娘娘,富察大人远远的候着,请了醉心苑的宫女通报后,接了富察夫人便走了,奴才们瞧得清清楚楚!”暮云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本宫下午约了纯贵妃c嘉妃她们去听戏,你立即带几个宫女去请令嫔c怡嫔c舒嫔c秀贵人c陆贵人和陈贵人一道去!”娴贵妃笑着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暮云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又回过身问道:“娘娘,皇后娘娘那儿?” “不必了,本宫今日请安后便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娘娘说她精神头不好,不去了!”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暮云应了一声,立即带着两个宫女匆匆的出了逸梦轩往各处去了。 得知娴贵妃要请后宫众人听戏,魏绵奕倒是有些吃惊,用了膳后,正巧陆云惜来了,两人便作伴,一道去了。 圆明园中能听戏的地儿很多,有御用的戏班子供娘娘们差遣,娴贵妃今日挑选的地儿离她的逸梦轩很近。 “绵奕,原本请宫中姐妹听戏,赏花,逛园子等诸事,皆是皇后娘娘与已故的慧贤皇贵妃喜欢的,如今娴贵妃既然也起了头,我想着她往后只怕不会像从前那般,她到底是卷入宫中是非来了,我们要心!”陆云惜在魏绵奕身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我会的。”魏绵奕微微颔首,娴贵妃的变化她也瞧在眼中,自然会多加心。 到了戏园子,魏绵奕与陆云惜一抬眼,便见后宫众人皆到了,随即行礼问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坐吧!”坐于上首的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 娴贵妃瞧着众位嫔妃,定了定神,笑道:“皇上恩典,将五阿哥交与本宫抚养,本宫心里头很是高兴,今日特意邀请后宫诸位妹妹前来同乐。” 娴贵妃说罢看着怀中抱着的永琪,笑道:“永琪,告诉额娘,你想听什么戏?” 永琪却垂下头,闷闷的不答话。 一旁的太监海盛见此,随即躬身笑道:“娘娘,奴才听嬷嬷说,五阿哥往常最喜欢听她说大闹天宫的故事。” 娴贵妃随即笑道:“那便点大闹天宫给五阿哥瞧瞧。” “是!”海盛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众人妹妹瞧瞧自个身前桌上的单子,喜欢什么戏便点吧!”娴贵妃又笑道。 “是!” 娴贵妃c纯贵妃与嘉妃坐在前头,魏绵奕与舒嫔怡嫔坐在她们身后,最后坐着秀贵人c陆云惜与陈贵人。 陆云惜本欲与前头的魏绵奕说话,一转头却见秀贵人正一连恨意的盯着魏绵奕,她心下一沉,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娴贵妃道:“来人,将秀贵人的椅子挪到前头来。” “是!”暮云立即应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打狗偏不看主人 拂柳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谢了恩后,才坐到了嘉妃身边。 “本宫瞧着秀贵人这胎怕是要生个阿哥了!”娴贵妃笑道。 “可不是,这日子也快到了吧。”纯贵妃附和道。 “娘娘,秀贵人腹中的龙胎快八个月了,还得再过些时日!”嘉妃应道。 “本宫瞧着秀贵人便是有福气的人。”娴贵妃婉然一笑,随即又看着纯贵妃道:“不过,宫中如今最有福气的,便数纯妹妹了!” “娘娘折煞我了!”纯贵妃莞尔一笑,心中微沉,往常听见娴贵妃唤她妹妹,还不觉得如何,可此时却有些不大痛快了,只因纯贵妃这几日猛的想起来,她伺候弘历的时间远远比娴贵妃长,她也虚长了娴贵妃几岁。 不过,在王府时,她是妾,娴贵妃是侧福晋,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只得称其为姐姐,如今两人虽都是贵妃,娴贵妃还无所出,按理说应该她为尊才是,更何况她更的宠爱,但在宫中众人眼中,仍旧是娴贵妃在上,她纯贵妃在下。 这些年来,两人之间看似还不错,可纯贵妃也不甘心自个总是被娴贵妃压了一头,想到这儿,她轻轻的抚摸着腹,心想着定要凭借腹中的孩子坐上皇贵妃的宝座。 就在此时,台上的戏开唱了,众人便聚精会神的看戏。 娴贵妃怀里的五阿哥原本因刚刚失去额娘而郁郁寡欢,此时慢慢的也高兴起来。 “绵奕,那秀贵人总像是和你有天大的仇恨似地,她如今快要临盆了,你可得离她远一些。”陆云惜靠在她耳边叮嘱道。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魏绵奕也没曾想到拂柳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到现在还能保住,到底是她运气好,还是这后宫众人都太过善良了? 就在此时,台上的孙悟空和那二郎神打的正欢,突然间冒出一条大狗来,看样子这便是二郎神的坐骑哮天犬了,可平日里不都是人扮演的吗,今日怎么来了一条真的大狗? “好。”娴贵妃怀里的五阿哥却因那大狗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海盛,这事办的不错,瞧瞧五阿哥多开心!”娴贵妃顿时眉开眼笑。 不过,众位嫔妃们瞧着那条狗,眼中都有着惧色,特别是向来怕狗的林佳拂柳,已经开始哆嗦了,深怕那狗突然从台上窜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这戏才演完了。 众人微微舒了一口气,五阿哥却从娴贵妃怀里下了地,拉着他乳娘的手,轻轻的摇晃着:“嬷嬷,我要狗我要狗!” 乳娘哆嗦着,心翼翼的看着娴贵妃,大气也不敢出。 “海盛,去把那狗牵来给五阿哥瞧瞧,不过记得离远些,可不能伤到五阿哥!”娴贵妃说罢又将五阿哥抱了起来,笑道:“永琪乖,额娘让海盛去牵来。” 永琪闻言,这才笑了。 就在此时,拂柳却哆嗦着站起身,怯怯的说道:“娘娘,嫔妾有些怕狗,嫔妾想去后头坐着!” 娴贵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身边的暮云一眼,才对拂柳笑道:“本宫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怕狗呢!” 一旁的纯妃也笑道:“秀贵人真是胆。” “妹妹怕什么,你瞧瞧,海盛和班主可是牢牢的牵住了绳子,妹妹快些坐下吧,以免让人看了笑话。”嘉妃随即有些嘲讽的说道。 “我娘娘,让嫔妾下去吧,嫔妾时候被狗咬过,看见狗就直害怕!”拂柳说罢,也不等娴贵妃点头,便欲让身边的宫女扶着她起身,却见海盛与那班主已经牵着狗过来了,随即一把扶住了椅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浑身却在颤抖着。 “真是没用!”魏绵奕身边的怡嫔冷笑道。 “可不是!”舒嫔也是冷哼一声。 大狗虽看着很是狰狞可怕,但却很温顺,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等五阿哥瞧够了,娴贵妃才对海盛道:“好了,牵走吧,让他们好好的养着,五阿哥想看的时候便能瞧见了!” “是,娘娘!”海盛应了一声,牵动着绳子往右边去了,正巧要往拂柳前面经过。 那大狗走到拂柳前面突然顿了下来,拂柳身边的宫女一惊,轻轻“啊”了一声,拂柳立即睁开了眼睛,便瞧见了大狗,随即尖叫一声,脚使劲往前一踢,本欲吓走大狗,谁知竟然将她脚上穿着的高底鞋给踢飞了,正巧落到了戏台下的大鱼缸里,溅起了水花,而她也仿佛被吓晕了似的,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椅子上。 “主您没事吧!”拂柳身边的宫女吓得大惊失色。 “海盛,你这死奴才,还不快把狗拉走!”娴贵妃突然喝道。 “是是是。”海盛忙不迭的点头,随即将狗给拉走了。 众人见拂柳晕了过去,立即围了上去。 “来人,快将秀贵人送回她的满春堂去!”娴贵妃立即吩咐道。 就在此时,拂柳却幽幽转醒了,只是方才被惊吓过度,此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主,您醒了!”她身边的宫女喜不自禁。 “秀贵人,你可有何处不舒适?”娴贵妃一脸焦急的问道。 拂柳脸色虽还有些发白,却也比方才好了许多,她慢慢摇了摇头:“娘娘,嫔妾不碍事。” “如此便好,方才可是吓死本宫了!”娴贵妃惊魂不定的说道。 就在此时,娴妃身边的太监已然将拂柳落入鱼缸之中的高底鞋捡了回来。 “糊涂奴才,鞋子已然湿透了,叫秀贵人如何穿!”娴贵妃沉声喝道。 “是啊,不过也不能让秀贵人赤着脚回去!”嘉妃笑道。 纯妃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看着娴贵妃道:“这儿离姐姐的逸梦轩最近,何不派奴才去姐姐那儿拿一双新鞋来给秀贵人!” 娴贵妃微微颔首,对身边的暮云道:“听见纯贵妃的话了吗,立即派人去!” 暮云却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秀贵人,随即道:“启禀娘娘,只怕秀贵人不能穿娘娘的鞋,贵人的脚甚,与娘娘的尺寸不合!” “哦!”娴贵妃闻言微微蹙眉:“这该如何是好?秀贵人的满春堂可是在最西边,派人一去一来要费不少时辰。” “本宫瞧着秀贵人如今的身子可等不了那么久,要尽早将她送回去请太医才成!”纯贵妃也一脸凝重的说道。 就在此时,凑上前去的怡嫔却道:“娘娘,嫔妾想起来了,宫中嫔妃,与秀贵人尺寸一样的便是令嫔与陆贵人了!” 魏绵奕与陆云惜闻言,两人都有些诧异,这事儿怡嫔怎么知晓的。 “怡嫔你怎么知晓?”这恰巧也是娴贵妃心中的疑惑。 “娘娘,三月里的一日,嫔妾亲自去广储司看绣鞋是否做好,也瞧见了她们给宫中众位姐妹们准备的高底鞋,见秀贵人与令嫔c陆贵人的鞋子摆在一起,才知道她们竟然穿一样的尺寸!”怡嫔笑道。 “如此便好办了,令嫔的醉心苑离这里近,令嫔,你便派你身边的奴才去拿一双鞋来给秀贵人吧!”娴贵妃笑道。 “是!”魏绵奕心中却有些警惕,随即对冰若道:“去把皇后娘娘上月特意赏赐的苏锦绣鞋拿来给秀贵人!” 拿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才是。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如今秀贵人的身子最要紧,陆贵人你便将脚上的鞋给秀贵人吧,等着令嫔的奴才拿了鞋再送与你!” 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随即躬身道:“娘娘,这只怕有些不妥,嫔妾。” 还不等陆云惜说完,一旁的嘉妃却沉下脸来,冷声道:“本宫瞧着陆贵人似乎有些不情愿!” 娴贵妃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看着陆云惜,语中满是不容置疑:“陆贵人,将你的鞋给秀贵人吧!” 陆云惜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见众人都看着她,有嘲笑,有冷漠,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悲凉。 如今她不得宠,众人不欺负她,又能欺负谁呢。 但,她陆云惜在宫中虽卑微,却也不是任人践踏的,这是传扬开去,她还有何脸面,想到此,陆云惜眼中一片坚定,今日她便不脱,她倒要瞧瞧这些人敢将她如何? 见她如此,纯贵妃冷笑道:“本宫今日方才知晓,陆贵人竟然如此的倔强。” 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沉声道:“如此不知轻重,哪里是倔强,是不知好歹,来人啦,还不快将陆贵人脚上的鞋脱下来!” 魏绵奕深吸一口气,娴贵妃如此做也太侮辱人了,她不明白,她们为何要为难陆云惜,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陆云惜虽不得宠,但在宫中也从不得罪人,难不成,是因为她与自个交好? 眼见娴贵妃身边的奴才们竟然大胆的将陆云惜逼到了椅子上,便要脱掉她的鞋,魏绵奕衣衫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冷声喝道:“住手!” “怎么?令嫔是不满意本宫的处置了?”娴贵妃冷笑道。 魏绵奕微微福身,笑道:“嫔妾敢问娘娘,陆贵人未曾犯错,娘娘为何要处置她?” 娴贵妃闻言,定定的看着魏绵奕,眼中冷然一片,半响才道:“你一个嫔,也配质问本宫,难不成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便有恃无恐吗?” 魏绵奕心中一沉,面色却丝毫未变,依旧带着笑:“娘娘,嫔妾不是质问娘娘,也不配质问娘娘,嫔妾只是请娘娘解惑罢了!” 娴贵妃依旧沉着脸,冷声道:“想要本宫为你解惑,只怕要等令嫔你与本宫平起平坐之日了。”娴贵妃说罢,对海盛等人喝道:“愚笨的奴才,还不动手,难不成要等本宫亲自教你们吗?” 宫中众嫔妃从未见过如此犀利,如此咄咄逼人的娴贵妃,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是!”海盛等人应道。 “令嫔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引火烧身便得不偿失了!”魏绵奕正欲开口,纯贵妃却在她身边笑道。 魏绵奕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盯着正与陆云惜拉扯的海盛等人,猛的上前一步,一个巴掌便打在了海盛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众人耳边,但她们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吓得呆住了。 只因魏绵奕动作太快了,众人眼前一花,便瞧见她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猛的抵在了海盛的脖子上。 “令嫔,你要做什么?”娴贵妃并未被吓到,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常态。 魏绵奕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娴贵妃,目光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娴贵妃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慌乱。 魏绵奕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嘲讽:“娘娘,无论今日,娘娘您为何要针对陆姐姐,为何要与她过不去,但即便陆姐姐只是一个贵人,却也轮不到这些狗奴才对她动手动脚,她与娘娘您一样皆是皇上的女人,即便身份有高下之分,那又如何?娘娘不知宫中一切瞬息万变吗?今日万人践踏的奴才,明日指不定便是众人跪拜的主子,今日高高在上的主子,明日兴许便会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娘娘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后的事儿,谁能说得清呢?” “你,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娴贵妃指着魏绵奕,厉声喝道。 “嫔妾岂敢!”魏绵奕轻轻一笑,随即一脚将海盛踹的跪在了地上,冷声道:“给陆贵人赔礼,否则本宫今日便取了你这狗奴才的命!” “你敢!”娴贵妃满脸通红,失声吼道,此时的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了,浑身都在发抖。 “敢与不敢,一试便知!”魏绵奕冷笑一声,随即蹲下身对海盛道:“本宫数到三,若是你不磕头赔罪,本宫可不会手下留情!” “令嫔,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纯贵妃见娴贵妃气的半死,又给她添了一把火。 “比起几位娘娘,嫔妾还远远不如呢!”魏绵奕嘲讽一笑,随即冷声道:“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栽赃 “真是放肆,暮云,还不将她给本宫拉开!”娴贵妃对身边的暮云喝道。 “今日谁敢碰本宫一下,本宫便要了她的狗命!”魏绵奕大喝一声,吓得暮云几人不敢动弹。 毕竟入宫为奴多年,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即便这人是主子。 “二”魏绵奕沉声道。 海盛猛的一颤,却不敢赔罪,若是赔罪,便是给娴贵妃丢人,往后他岂能有好日子过,只怕首领太监也做不成了。 “三”魏绵奕眼中猛的一滞,手里的发簪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刺了下去。 “啊。”海盛只觉的钻心的疼痛从脖子上传来,立即俯首趴在了地上,忙不迭的磕头,大叫道:“奴才错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此时海盛的脖子上被魏绵奕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不吓人。 魏绵奕冷笑一声,将发簪上的血用手里的锦帕擦干净后重新插入了发间。 “绵奕!”陆云惜也有些被吓住了。 魏绵奕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无须担心,一切有我!” “令嫔,你当真要与本宫为敌?”娴贵妃冷笑道。动了她身边的奴才,便是与她宣战了。 “娘娘言重了,嫔妾岂敢,从前您那般的和善,那般的高贵,让人从心中升不起一丝一毫的不敬来,每每见到娘娘,嫔妾心中除了敬畏便是羡慕,羡慕娘娘您那般的悠然自得,可今日看来,往常倒是嫔妾眼拙了!”魏绵奕说罢,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今日几位娘娘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如此,嫔妾自然不能让娘娘们空手而归!” 魏绵奕说罢,将自己脚下的鞋踢到了秀贵人身前,冷笑道:“想要便拿去吧!” “绵奕!”陆云惜脸色大变。 “姐姐我们走!”魏绵奕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仿佛方才的事儿未曾发生一般,拉着陆云惜便走。 “给本宫拦住她们?”娴贵妃气急败坏,猛的上前一步,指着魏绵奕与陆云惜,厉声喝道。 “娘娘”暮云一脸焦急的看着她,随即跪了下去。 “愣着作甚,没有听见本宫的话吗,你们这些死奴才,快将她们给本宫绑起来,本宫要将她们”娴贵妃还未曾吼完,便猛的一滞,随即俯下身去:“皇皇上” “朕方才批阅完奏折,听吴书来说,众位爱妃们在这园子里听戏,一时兴起便过来瞧瞧,爱妃们确实让朕大开眼界,朕有些疑惑了,不知众位爱妃是在听戏,还是唱戏,尤其是娴贵妃,着实让朕惊讶!”弘历脸上带着笑,淡淡的说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皇上,臣妾失仪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爱妃说笑了,朕瞧着爱妃今儿个雅兴倒是不错啊!”弘历伸手将她扶起来,笑道:“爱妃伺候朕有十多年了吧!” “回皇上,十二年了!”娴贵妃不知弘历是何意,却不敢不答应。 “十二年了日子晃的真快,朕还记得爱妃当初刚嫁给朕时,喜欢穿绿衣,远远的望着,悠然自得,清新宜人,不过朕今日才算是了解爱妃了!”弘历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娴贵妃闻言,脸上一片惨白,果然是这样。 她就知道,弘历看着她那副与往日的娴静完全不同的泼妇样儿时,定然会对她失望至极,她本以为她不在意弘历如何看她,可此时她为何会怕,怕弘历以后真的不再对她有一丝丝的垂帘。 “打从爱妃当初入王府开始,朕便瞧着爱妃性子娴静,温柔如水,那番怡然自得的气度,王府里无人能及,入宫后亦然,朕每每和爱妃说话,都能静下心来,细细回味,可今日爱妃却让朕大失所望!”弘历说到此沉下声来。 “皇上,臣妾!”娴贵妃本欲说什么,可弘历方才已经将她发火的样子瞧在了眼里,此时此刻,在弘历心中,她已然成了一个泼妇,多说也只能让弘历更为厌弃她而已。 弘历看着她低眉垂首一脸惶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此时如此乖巧,和方才那副摸样虽有着天壤之别,弘历却觉得可笑。 “令嫔,你的鞋呢?”弘历意味深长的看了娴贵妃一眼,随即走到了魏绵奕身前,笑道。 魏绵奕轻轻福了福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启禀皇上,秀贵人不心把脚上的鞋掉入了鱼缸,娴贵妃娘娘怕秀贵人腹中龙胎有了闪失,便让陆贵人将她的鞋脱下来给秀贵人,欲让秀贵人先行回宫,臣妾瞧着陆贵人这两日身子不适,让她赤着脚有些不妥,因此才将臣妾的鞋给了秀贵人。” 弘历听她说完,忍俊不禁,原本想笑,却碍于众人面前,强忍住了笑意,方才他一进院子便瞧见魏绵奕将脚上的鞋踢飞,着实被她给惊住了,此时听她如此一说,便知她是不情愿的,怪不得竟然做出那般不妥的事儿来,不过,这倒是像她的脾性。 魏绵奕见弘历似乎想笑,却不曾笑,心知弘历并未怪她,便壮着胆子道:“皇上,臣妾不该将鞋踢飞,应该亲手给秀贵人穿上才是,臣妾错了,臣妾这便去给秀贵人穿鞋,免得贵人着了凉,伤了龙胎,臣妾就万死难辞其咎了!”魏绵奕抬起头,有些委屈的看了弘历一眼,这才低眉垂首往拂柳身边走去。 她这是想做什么? 在场的众人眼中都有了一丝疑惑,包括此时恨不得将魏绵奕撕成碎片的娴贵妃。 只是魏绵奕刚刚走了两步,弘历便一把拉住了她,魏绵奕顿了顿,背对弘历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瞧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娘娘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来人,去吧令嫔的鞋拿来!”弘历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应了一声。 “皇上,臣妾不要,送了人的东西哪里还能要回来,也忒气了吧,臣妾可丢不起这个人!”魏绵奕转过身看着弘历笑道。 弘历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摸样,心情大好,朗声道:“不要便不要了,天热,时辰也不早了,朕送你回去吧!” “那得烦劳皇上等臣妾片刻了,臣妾宫里的人回去拿鞋,一时半会,臣妾可走不得,要不皇上您先。” 魏绵奕话音未落便被弘历拦腰抱起,她措不及防,一把抓住了弘历的衣襟,差点叫出声来。 “皇上,您快些放臣妾下来!”短暂的惊吓后,魏绵奕定下神来,脸上羞红一片,轻轻捶着弘历的肩膀,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难不成你想光脚走回去?”弘历笑道。 “光脚便光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魏绵奕说到此便觉弘历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弘历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有些灼热,魏绵奕的脸更红了,微微一呆后,整个人都躲到了弘历怀里不敢再抬头。 “姐姐,这成何体统,皇上未免也太护着令嫔了!”见弘历抱着魏绵奕去了,纯贵妃一脸嫉妒,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却不做声,脸上很是平静,似乎眼前这一切未曾发生一般,只是她藏于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嘉妃与纯贵妃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却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娴姐姐,若是让皇上抱着令嫔回去,咱们往后也没有脸面了!”嘉妃看着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沉吟片刻道:“嘉妃说的在理,可此时本宫哪里拦得住皇上,只怕会让皇上更生气,两位妹妹可有良策。” 纯贵妃微微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尖叫声。 “娘娘心。”兰心脸色大变。 “啊。”纯贵妃身边的怡嫔也尖叫起来。 纯贵妃本欲回过头瞧一瞧,却感觉一个重物猛的压了过来,自个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直直往前倒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娘娘!”兰心大叫一声,立即就要扶她,却不得不先扶起压住纯妃的拂柳。 “娘娘您怎么样了?”将拂柳扶起来后,兰心几个宫女看着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纯贵妃,颤声问道。 “本宫不碍事!”此时,纯贵妃的手还撑在地上,护着自个的肚子,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她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要保护腹中的孩子,因此是双手先着地,此时手虽痛得麻木了,但是腹部却没有传来一丝的痛楚,只要孩子无事,便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秀贵人,你好端端的怎么摔了一跤,你怎么如此不心!”嘉妃转过头对着拂柳吼道。 “娘娘息怒,嫔妾是不心的,只因方才未曾站稳!”拂柳诚惶诚恐的说道。 “好了,你们别闹了,幸好纯贵妃腹中龙胎无碍,秀贵人也无事,大家今日也累了,散了吧!”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皇上,后头好像出事了!”魏绵奕忍不住回过头瞧了一眼,低声道。 “不要理她们,唯恐天下不乱!”弘历却不以为然,加快了步伐,往魏绵奕的醉心苑去了。 “纯贵妃,告诉本宫,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娴贵妃吩咐众人离去,却见纯贵妃还躺在地下起不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姐姐无须担心,只是伤到了手,很疼,让我再缓缓便好了!”纯贵妃有些虚弱的说道。 就在此时,原本被还好好的拂柳,走了两步后,却猛的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刺骨的疼痛也随之传来,整个人便站不住了,若不是宫女扶着她,此时她早已瘫倒在了地上。 “主,您怎么了?”宫女见她脸色不对,立即问道。 “我我肚子好痛。”拂柳的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喘着粗气道。 “血”宫女往下一瞧,随即尖叫出声。 众人被她吓得去而复返,立即围了上来。 “秀贵人怕是动了胎气,孩子如今八个月了,哪里经得起如此重摔,只怕是要早产了!”一旁的嘉妃急声道。 “还愣着作甚,快送秀贵人回宫,去请太医!”娴贵妃对身边的众人吩咐道。 “是!” 事到如今,众人皆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都有些慌乱,索性娴贵妃还镇得住众人,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瞧着众人急急忙忙的送走了拂柳,纯贵妃才在兰心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重重舒了一口气,摸着腹,笑道:“还好,还好动了胎气的不是本宫,孩子,你真是有福气,额娘差点就失去你了!” 兰心却道:“娘娘,奴婢瞧着,那秀贵人就是故意撞上娘娘的,她的宫女给她穿上了鞋,她刚刚站起身走了两步便一个踉跄向娘娘您扑了过来!” “是吗?你真的没有瞧见有人推她?”纯贵妃有些诧异的说道。 “不曾。”兰心轻轻摇头。 “本宫还以为是有人想留下皇上,故意使的坏呢,竟然是意外。”纯贵妃轻轻摇头,随即道:“即便是意外,本宫也不会绕过秀贵,她撞到谁不成,偏偏要撞本宫,其心可诛!她自个的孩子快保不住了,竟然还想拉着本宫的孩子陪葬,真是做梦,真是该死!”纯贵妃有些愤恨的说道。 “娘娘稍安勿躁,先回亦欢阁歇息,待太医来为娘娘您瞧瞧身子是否安好,奴婢会派人去秀贵人的满春堂盯着,有任何事便回禀娘娘!”兰心笑道。 “也罢,便回去吧,本宫今儿个也糊涂了,原本便是要给令嫔下套,没曾想到头来差点害苦了自个,兰心,打从此时起,本宫要安心养胎,谁来请本宫,你皆推辞,就说本宫身子不大好!”纯贵妃对兰心吩咐道。 “奴婢遵命!”兰心应道。 弘历抱着魏绵奕到了醉心苑后,便有太监前来禀报秀贵人动了胎气,弘历听闻后,微微蹙眉,随即喝退了太监。 “皇上,您要不要瞧瞧去?”魏绵奕坐在弘历身边,柔声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小产 “不必了。”弘历原本就不曾在乎拂柳腹中的孩子,听闻此事后,心中并未升起多大的波澜。 魏绵奕见弘历如此,随即也不再多言了。 而此时,秀贵人的满春堂中却是人心惶惶。 一声声惨叫从寝殿中传了出来,从未生育过孩子的娴贵妃听闻后,顿觉毛骨悚然。 “娘娘,生孩子真的如此疼吗?”舒嫔也是吓得不轻,看着嘉妃,颤声问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这仗势也太吓人了一些,本宫当初生四阿哥时可不曾如此,看来秀贵人这一胎只怕是难产了!” “本就早产了,又是难产,那秀贵人与孩子岂不是很危险!”怡嫔忽然说道。 “可不是!”嘉妃微微颔首。 “皇后娘娘驾到!”外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众人闻言,立即收敛心神,屈膝问安:“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皇后也是匆匆赶来的,脸上还淌着细汗,叫众人起后便看着纯贵妃,急声道:“秀贵人如何了?” 娴贵妃垂首道:“启禀娘娘,秀贵人动了胎气,早产,如今孩子却久久未曾生出来,只怕是难产了,几位太医与接生的嬷嬷们都在寝殿内,臣妾这便让人进去再问问!” 皇后微微颔首,娴贵妃正欲吩咐暮云,却听见拂柳的惨叫声猛的停住了。 片刻后,一名接生的嬷嬷从寝殿中跑了出来,猛的跪到了地上,颤声道:“皇后娘娘秀贵人晕过去了,奴婢等人束手无策,敢问娘娘,是保孩子还是保秀贵人?” “束手无策?叫太医们都给本宫滚出来!”皇后面色一变,随即喝道。 “是!”嬷嬷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太医们随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娘娘,秀贵人难产,臣等已经用尽了法子,如今只能保住一人,还请娘娘示下!”为首的李太医颤声禀道。 “少和本宫说这些胡话,宫里哪位主子难产时你们不是如此说的,可到后头大人c孩子皆保住的也不是没有,你们快给本宫想法子。”皇后急声道。 “是!”几位太医应了一声,便又去商量了。 过了一会,拂柳的叫声又响起了,兴许她太累了,即便疼也有些喊不出声。 约莫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寝殿内终于传出了一道洪亮的哭声。 侯在外头的人,诸如怡嫔c舒嫔等原本皆不希望秀贵人生下孩子,可此时听闻这哭声也猛的松了一口气。 今日秀贵人如此痛苦,往后她们呢,是不是也要受这样的罪,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涌起了恐惧。 “皇后娘娘,是一位阿哥,是阿哥!”嬷嬷跑出来禀道。 “好!”皇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对初夏道:“你快派人去禀报皇上和太后娘娘,秀贵人生下了皇子!” “是!”初夏便吩咐太监急急忙忙的去了。 就在此时,寝殿内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声,皇后等人微微一愣,便见几位太医从寝殿内跑了出来,几位嬷嬷更是狼狈不堪,身上还沾满了血。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皇后沉声喝道。 太医们立即停下脚步跪了下去,几位嬷嬷却叫喊着要往外跑,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们似地。 皇后脸色微变对身边的王禄道:“还不将她们给本宫拦住!” 几位嬷嬷被拦住了,才颤抖着跪倒了地上,嘴里却一直喊着:“鬼鬼。” “李太医,到底出了何事,你们怎么吓成了这般模样?”皇后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般情形,她是从来不曾遇见过的。 “启禀娘娘秀贵人生下的生下的皇子只怕是活不成了!”为首的李太医此时浑身衣衫都被大汗给浸透了。 “胡说八道!”皇后顿时沉下脸来,对身边的初夏道:“你们随本宫进去瞧瞧!” “娘娘万万不能去,若是惊到了娘娘凤体,微臣等万死难辞其咎!”李太医等人却匍匐着到了皇后面前,拦住了她。 皇后却不信,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活不成了,方才她可是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异常洪亮,一转眼便出了事,这怎么可能? 更何况她已派人禀报了弘历与太后,此时却说孩子死了,皇上与太后娘娘该失望吧。 皇后吩咐身边的奴才将几人拉开后,径自往寝殿走去。 娴贵妃顿了顿,也跟了进去。 嘉妃等人见此,也壮着胆子进去了,她们皆有不敢相信,也有些好奇。 秀贵人兴许是太累,太疼了,此时已然沉沉的睡去了,孩子被淡黄色的布包裹着,放到了她身边。 皇后见那孩子在动,心中那根许久未曾被触动的弦怦然跳动,看着孩子,满心都是怜爱,便伸出手去将孩子抱起,慢慢的将盖住孩子脸的布掀开,整个人却僵住了。 “啊。”下一刻,皇后的尖叫声响彻在寝殿中,她手中的孩子也被她猛的抛飞了,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孩子兴许是被摔疼了,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低沉哭声。 那哭声在皇后耳中却是犹如鬼魅的叫声,令她恐惧不已,全身都在发抖,她转过头便见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失声喊道:“出去,都出去。”说罢自个便往外跑。 “娘娘!”初夏见皇后踉跄着往外走,立即跟了上去。 “不要去看!”感觉自己快要吓得魂飞魄散的娴贵妃,见嘉妃等人向那孩子靠了过去,随即不顾一切吼道。 “娘娘!”嘉妃被吓住了,立即往外走,怡嫔等人也不敢去了。 “快走!”娴贵妃对扶着她的暮云说道。 “是,娘娘!” 到了外头,皇后与娴贵妃都瘫坐在了椅子上,两人都惊魂未定,浑身还在发抖。 方才也只是皇后与皇贵妃瞧清楚了孩子的摸样,旁人未曾瞧见,此刻,嘉妃等人心中满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会把见到他的人吓成这般摸样。 直到此刻,太医和嬷嬷们也未曾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下跪请安。 皇后与娴贵妃本欲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却丝毫使不出力气来。 “这是怎么了?”太后见她二人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说不出话来,娴贵妃也是摇了摇头。 “哀家听说秀贵人生了皇子,这是大喜事,怎么你们一个个却像是被吓傻了似地,绿沫,走,陪哀家去瞧瞧去!”太后笑道。 “皇额娘别去!”皇后喊道。 “娘娘您别去,那孩子看不得!”娴贵妃也急声道。 “这是为何?”太后心中一颤,随即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李太医,你来告诉太后娘娘!”皇后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跪在地上的李太医吩咐道。 “是!”李太医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启禀太后娘娘,秀贵人生下的皇子他的脸上只有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李太医说到此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顿,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孩子的摸样来。 “你说什么?”太后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晕了过去。 “启禀太后娘娘,阿哥整张脸上只有嘴,该长着眼睛的地方不曾有眼睛,该长着鼻子的地方不曾有鼻子还有”李太医说到此微微一顿。 “还有什么?”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他的右手不曾长出手指。” “够了”太后猛的打断了他,随即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厉声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胡说,你们只需记住,秀贵人不曾产下皇子,她腹中的龙胎因她不心胎死腹中,若是哀家听到了任何风言风语,无论是谁,决不轻饶!” “是!”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 太后说罢对身边的绿沫使了个眼色,绿沫会意,微微福身后便独自一人进入了寝殿。 皇后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即便不杀那孩子,只怕可怜的孩子也是活不了几日的,倒不如早些解脱。 “所有人都给哀家退出去,各自回去吧!”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 “是!”皇后本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 太后在秋嬷嬷的搀扶下,出了满春堂后,才对太监马仁毅道:“那几个接生的嬷嬷,还有这满春堂的奴才。” “是,奴才明白!”马仁毅恭声应道。 事情已然发生了,在场众人不是瞧了个真切便是听了个真切,即便想要全部杀人灭口那也是不成的,后宫嫔妃与她们的心腹皆是动不得的,太医们知道的秘辛不少,不多这一个,可接生的嬷嬷们住在宫外头,若是她们回去一说,将此事传扬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秀贵人身边的奴才,自然是留不得了,可怜这些奴才,才跟在秀贵人身边两个月便要见阎王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初夏见皇后还看着身后的满春堂发呆,低声道。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这秀贵人虽然可恶,但孩子却是无辜的,有哪个做额娘的愿意瞧见自个的孩子成了这般摸样,而且还性命不保。 已经走远的娴贵妃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今日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尤其是那孩子,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甚至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往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会成这般摸样。 满堂春寝殿中,绿沫从地上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孩子,放到了拂柳身边,便坐在了矮凳上静静的等候拂柳醒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拂柳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媛儿”她有些虚弱的唤着身边宫女的名字。 “秀贵人醒了!”绿沫柔声道。 “是绿沫姑姑!”拂柳产后体虚,浑身使不上劲儿,本欲坐起身来,却没力气。 “奴婢扶您!”绿沫将她慢慢扶起来,坐在了床上。 “孩子!”拂柳看着身边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经过了一番周折,历经艰辛和磨难,她终于将这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往后也有了依靠。 看着拂柳抱起了阿哥,绿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日盼夜盼,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我的阿哥!”拂柳将阿哥抱在怀里,随即一脸笑意的将遮住阿哥脸的布给轻轻拨开,正欲亲亲他的脸,却猛地尖叫起来。 “不怎么会这样,我的阿哥,我的阿哥,不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拂柳一把将手中的孩子丢到了床上,自己却吓得连滚带爬的跌到了床下。 “啊。”拂柳捂着头凄厉的大叫起来。 她不信,她的孩子怎么会是这般摸样,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把她的阿哥给换了,一定是的。 “贵人!”绿沫笑着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拂柳,脸上露出了笑容。 “绿沫,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把我的阿哥给偷偷换了,我要去见太后娘娘,绿沫,快扶我去!”拂柳紧紧拽住了绿沫的裙角,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颤声道。 绿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伸出手,猛的将自己的裙角从拂柳手中拉出来,随即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秀贵人的请求,奴婢可办不到呢。” 即便拂柳再蠢,此时也察觉出了异样,看着绿沫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她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恐惧,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啦,来人啦,媛儿,媛儿。” 绿沫冷冷的看着她,直到拂柳喊累了,没有丝毫的力气,嗓子嘶哑一片时,才道:“主不必白费劲了,如今这满春堂里可只有奴婢一人,娘娘您生出了这样的怪胎,若是被天下人知晓了,便是大清朝的耻辱,太后娘娘与皇上怎会容忍这样的事儿发生,太后娘娘方才下了懿旨,主您并未生下阿哥,您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人心不足 绿沫说到此双眼一瞪,眼中的恨意猛然间爆发出来,她快步上前,将床上的锦被一角掀起,随即捂住了阿哥的脸。 “不要——。”拂柳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便要阻止绿沫,却被绿沫一脚踹到地上。 “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求求你,我带他走,我带他离开皇宫,一辈子也不让人知道他是皇上的孩子,求你,求你们饶了他,他只是个孩子,他已经成了这般摸样,为何你们不能放过他!”拂柳抱着绿沫的腿,苦苦哀求着。 “就算我不送他上路,你以为他还能活吗?太医说了,这孩子先天不足,活不过今日!”绿沫冷笑道。 “别杀他,求求你再让我看一眼他,求求你!”拂柳见孩子露出来的脚轻轻踢动着,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绿沫却没有松手,虽然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却逼着自己狠下心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渐渐的,孩子露出来的脚停止了踢动,绿沫便知这孩子已经断了气,随即松开手,浑身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注定活不过今日,可这也是杀人,是她头一次杀人。 “还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原本浑身发软的拂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绿沫的脖子。 绿沫措不及防,便觉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掐住了,一时不能吸气,任凭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也不能将压住她的拂柳给推开。 就在此时,绿沫却抓到了床边的高底鞋,便猛的往拂柳脸上砸去,一下又一下,拂柳被她砸的鼻子和嘴都溢出了鲜血,甚至还溅在了绿沫的脸上,但拂柳还是紧紧掐住绿沫的脖子不肯放手。 就在绿沫觉得自己快要没命时,脖子上忽然一松,劫后余生的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咳咳咳咳。”半响,绿沫才缓了过来,将软软的躺在自个身上的晕了过去的拂柳给推开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并未曾离开,而是将桌上的茶端来,泼到了拂柳脸上。 拂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鼻子和嘴角还溢出了血,狼狈不已。 “你把我也杀了吧!”拂柳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绿沫,厉声道:“你这个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即便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你就不能让我多瞧他一眼吗?他本就活不过今日,你们就不能让他多留片刻吗?我就是下地狱也不会饶了你们,我,还有我可怜的孩子,就算是化作厉鬼,也要日日缠着你们,直到你们下地狱。” “无冤无仇哈哈哈,你可知我恨你入骨,留你的贱命到今日便是要让你失去一切,再好好的折磨你,死你也配吗?”绿沫喝道。 “你。”拂柳闻言,有些呆滞的看着她,是何时,她得罪了绿沫? “记不起吗?那便让我来提醒你拂柳,还记得你的主子吗?”绿沫笑道。 “主子主子皇贵妃你是她的人!”拂柳猛的瞪大了眼睛。 绿沫却没有答话,片刻后,原本一脸恨意的她,眼神慢慢的柔了下来,泪水也夺眶而出,神情也变的恍惚起来:“她的人?不我不是她的人,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寄养在了表叔父高斌家里,高蕙兰是我的表妹,我与她自幼一块长大,因我们出生内务府包衣,十八年前,我与她一道入宫为宫女,表叔父高斌当时身为高官,高家虽是包衣出生,但蕙兰却被先皇赐给了皇上做侍妾,后来又成了侧福晋,而我却一步步的成了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二十五岁那年,太后娘娘并未放我出宫,此生,我注定要老死宫中,在宫里唯一的牵挂便是蕙兰,有她在,我还有个念想,可你你这个贱人,你背叛了她,让她郁郁寡欢了数日,这也罢了,你却在皇后面前揭穿了她以往做过的事儿,将她逼入了绝路,若不是你,她会死吗?” 拂柳闻言,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不不是的,不是我将她逼入绝路,是她哮喘病犯了,病死的!”拂柳猛的摇头。 “若不是你,她会犯病吗,你这个贱人,你还敢狡辩!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何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绿沫冷笑道,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是你,是你对不对,来圆明园之前,因天竺葵花粉之事,巧儿等人被抓走了,太后娘娘吩咐你伺候了我半个月,你就是在那时候下毒害了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拂柳此时恨不得能有一把刀,将眼前的绿沫给剁碎了。 绿沫闻言,笑了起来,那笑声直令人听了毛骨悚然:“你错了,那时候我不过是给你吃了一些催产的药,让你这孩子能提早降生罢了在此之前,你早已喝下了不少掺了长春花汁液的补汤,那才是导致你腹中孩子变成这副摸样的真凶!” “你”拂柳指着她,几欲昏厥。 绿沫却自顾自的说道:“去年年底,得知你怀孕后,蕙兰气的前来找我她让我给你一个教训,正巧太后娘娘命我送补汤给你,一连几日,我便在其中掺入了长春花的汁液,我听宫里的老人说,那玩意虽有毒,可是少量加入并不会让人身子不适,可有身孕不久的人沾上后,便会让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毁于一旦。” “我杀了你,我要杀你了!”拂柳闻言,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拖着已没有力气的身子慢慢往前爬,此时的她,眼中只有与她近在咫尺的绿沫,她要杀了这个贱人。 绿沫却笑道:“主不必费这样的力气了,前些日子伺候在主身边的媛儿可是我的人,不知她每日给主准备的安神汤,主喝了可习惯!” 拂柳闻言猛的一顿,随即抓住了绿沫的脚。 绿沫却踢开了她,冷笑道:“那安神汤能让主日日睡得安稳,不过我瞧着药效也快发挥了,最多不过一月,主便会渐渐痴傻了这后宫之中,痴傻的嫔妃应该会被送去冷宫吧。” 绿沫说到此,笑了起来,大步往寝殿外头走去。 “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太后娘娘!我要你死!”拂柳使出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只怕主您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主子们了!”绿沫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拂柳闻言,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绿沫回到长春仙馆后,便急急忙忙的去了寝殿面见太后。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太后扶着额头,沉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进去后便见阿哥已没气了奴婢怕秀贵人醒来后会被吓着,因此多侯了一会。”绿沫定了定神恭声道。 虽然那孩子已经被太后给弃了,可那必定是有皇上血脉的皇子,太后娘娘此时让她杀了那孩子,却难保有一日不会后悔,那时候她的死期也就到了,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绿沫,自然知晓如何行事才能讨太后的欢心,保住自己的命。 “你做得好,那孩子本就可怜,自个去了也好!”太后叹声道。 “是!”绿沫低眉垂首,此时她不能多说,言多必失。 “绿沫,你让梁明再给秀贵人身边另外派一些奴才去吧!”太后吩咐道。 “是,奴婢这便去!”绿沫恭声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派谁人去,绿沫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往后,那些奴才们定然会好好的“伺候”秀贵人的。 想到拂柳终于完了,大仇也报了,绿沫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念,眼前便浮现出了皇后的脸来。 皇后若不是你苦苦相逼,蕙兰又怎会犯病?拂柳固然该死,可你也难辞其咎。 现如今她虽然撼动不了皇后可来日方长,她不急。 虽然太后下了旨意,不许议论,但秀贵人生下了怪胎一事,渐渐的也在天地一家春私下传开了。 魏绵奕听陆云惜说起时,正在喝茶的她猛的被呛住了。 “咳咳咳咳。” “绵奕你可还好?”陆云惜一惊。 “我不碍事!”魏绵奕又轻咳了一声,才道:“姐姐是听谁说的?太后娘娘前几日不是下旨说孩子胎死腹中吗?” “是昨日怡嫔不心说漏嘴的,她还说皇后娘娘与娴贵妃亲眼所见呢!”陆云惜低声道。 “怪不得这几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见皇后娘娘与娴贵妃等人脸色都不太好,想来此事不假了,拂柳她如今怎样了?”魏绵奕微微蹙眉。 “听说身子亏损很大,一病不起,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静养着瞧瞧了!”陆云惜说到此,微微一顿:“她原本就坏到了骨子里,事到如今也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孩子!” 魏绵奕微微颔首:“孩子本是无辜的,却遭了这样的罪孽,说起来也是拂柳自找的,她几番利用腹中的孩子想害人,早先我便听说她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没曾想竟生了下来,却又是那般的摸样!” 陆云惜摇摇头道:“若是我,情愿不将孩子生下来,自个遭罪,孩子也遭罪!” 魏绵奕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未曾瞧见之前,谁能知晓呢!” 陆云惜也摇了摇头,两人眼中都有着无奈。 “主,皇后娘娘请您去碧水云天!”冰若进来,恭声道。 魏绵奕闻言,看着身边的陆云惜,脸上有着歉意。 “妹妹快些去吧,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姐姐也该告辞了。”陆云惜笑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这才与她一道出了醉心苑。 到了碧水云天,魏绵奕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正殿给皇后问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行了个万福,恭声道。 “起来吧!”皇后轻轻抬手,柔声道。 这几日来,虽皇后对她看似与往常无异,但魏绵奕却感受到了一丝疏离。 魏绵奕心中虽有些着急,却也无计可施,若要让娘娘从此对她像往常一般,那她就必须离皇上远些,但事到如今她又该如何做呢? “绵奕,本宫今儿个一早派人出宫去接你额娘入宫,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该到了吧!”皇后笑道。 “额娘!”魏绵奕微微一惊,随即起身跪在地,恭声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快些起来,本宫也有些想她了,便让她来园子里瞧瞧,顺道也可以看看你!”皇后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魏绵奕一眼,沉声道:“绵奕,你始终不愿侍寝,皇上现如今还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往后的事儿可说不定,若是有人借机将你与傅恒当初的事儿说了出来,皇上那儿可不会罢休的,须知你当初住在富察府的事儿,可不是秘密,有心之人一查便知,我们要防范于未然。” “是,嫔妾知道了!”魏绵奕心中一沉,随即应道。 “纯贵妃又有了身孕,本宫瞧着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若是本宫也能再有一个孩子,那该多好!”皇后看着魏绵奕,眼中闪过一抹灼热。 魏绵奕闻言,柔声道:“娘娘正值盛年,定然能生下阿哥,嫔妾从今日起便斋戒沐浴百日,为娘娘诵经祈福!” 皇后闻言,哭笑不得,半响才道:“你这个傻丫头,本宫要你去伺候皇上,盼着你能早日生下皇子,你却要斋戒沐浴为本宫祈福,借此不想侍寝,这不是和本宫对着干吗?” “娘娘,嫔妾认为,现如今还不是最佳的时机!”魏绵奕笑道。 “罢了罢了,本宫如今是奈何不得你了,你自个瞧着办吧!”皇后扶着额头柔声道。 “谢娘娘!”魏绵奕微微颔首。 皇后沉吟片刻又道:“绵奕,若是有朝一日,你生下皇子,可愿意给本宫抚养?”皇后说罢定定的看着魏绵奕,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祈福还是自求多福? 魏绵奕心中仿佛被投入了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愣了愣才道:“娘娘您。” 皇后正色道:“你据实回答便成了!” 魏绵奕沉吟片刻才道:“娘娘,嫔妾不敢欺瞒娘娘,且不说嫔妾这辈子有没有福气生下皇子,若是生下了,嫔妾也不知是否愿意给娘娘您抚养。” 皇后脸色猛的一变,魏绵奕见此,心中一突,又道:“娘娘,嫔妾进宫许久,也看的真切,宫中的娘娘们都心疼自个的孩子,做额娘的,谁舍得将自个的孩子给旁人抚养,但是。” 魏绵奕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娘娘您在嫔妾心中从来不是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嫔妾心中,娘娘你似长辈一般,自打嫔妾入宫起便百般照顾,若来日嫔妾真的生下皇子,娘娘您要抚养,那是嫔妾与孩子的福气,但嫔妾也请娘娘能让嫔妾与娘娘一道抚养皇子!” 皇后盯着她,半响才笑道:“本宫是与你说笑的,莫往心里去,你只需记住了,本宫若是想抚养宫中的皇子,任他是谁生下的,本宫皆能要来,比如纯贵妃的六阿哥,不过,这也得本宫乐意才成,旁人的孩子本宫不稀罕,你的却不一样,本宫会当成自个的看待!” “嫔妾谢娘娘!”魏绵奕心中渐渐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后娘娘对她再也不是从前那般真心实意了,可她却不愿与皇后心生嫌隙。 既然如今娘娘如此对她是因为皇上,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定要想法子让娘娘心中的疙瘩消除才成。 “启禀皇后娘娘,魏六夫人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初夏进来禀道。 “快请!”皇后原本还有些阴郁的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 “额娘来了!”魏绵奕欣喜不已,暂时将方才之事抛诸脑后了。 黄氏进来后,便向皇后与魏绵奕请了安,这才在一旁坐下了。 “雪莹近日来身子可好?”皇后笑着问道。 “劳娘娘挂心,臣妾近日来一切皆好,多亏娘娘照拂绵奕,臣妾才能安心颐养天年!”黄氏看着皇后,一脸感激。 皇后闻言,心中叹息不已,笑道:“绵奕是你的女儿,便如同本宫的侄女一般,本宫定然会照顾好她的!” “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唯有日日为娘娘祈福,愿娘娘福寿安康!”黄氏有些激动的说道。 魏绵奕看着黄氏,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如今自个在宫中看似不错,加之以前傅恒的震慑,魏家人不敢对黄氏如何,甚至越发的恭敬了,如今府里大大的事儿,大夫人杨佳氏皆不像从前那般专断,总是要询问黄氏。 即便如此,黄氏却还是不能安心,日日牵挂着在宫中的魏绵奕,深怕女儿出了岔子,自然,也对向来护着魏绵奕的皇后感激不尽。 皇后与黄氏说了一会话,便让魏绵奕带着黄氏去醉心苑了。 “娘娘,您方才与令嫔说那番话,奴婢瞧着她似乎被吓到了!”待魏绵奕与黄氏离去了,初夏才恭声道。 皇后却笑道:“本宫只是试探她罢了,若她一口便答应将皇子给本宫,那便是言不由衷,本宫也是做额娘的,孩子都是额娘的心头肉,当初若是谁想要本宫的梨梨,本宫非和她拼命不可,所以,绵奕她并未曾骗本宫,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更何况往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不过即便是她,咱们也得防备着,做额娘的为了孩子,什么样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是!”初夏应了一声,又道:“启禀娘娘,愉妃娘娘又派奴才送来了书信求娘娘您原谅!” 皇后闻言冷笑道:“你瞧瞧,这可不是吗?愉妃心气多高啊,从来不屑搭理任何人,当初在王府便是,就连对本宫她也只是表面上尊敬罢了,可如今为了永琪,却放下身段,一次次求本宫,也是难为她了。” 初夏却笑道:“如今宫中只有娘娘与皇上能帮她要回五阿哥,她只能求娘娘您了!” “嗯本宫瞧着她可怜,也不怪她,可孩子已到了娴贵妃手里,本宫想给她要回来,也得找个适当的缘由不是,不过近日来娴贵妃行事倒是让本宫有些捉摸不透了,暂且先看看吧,本宫总的摸透了她这个人再说!”皇后说到此微微蹙眉。 “娘娘,娴贵妃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奴婢听说,当日在戏园子,嚣张跋扈的很,皇上可是斥责了她。” 皇后微微颔首:“这事本宫先前便问了绵奕皇上那般护着绵奕,往后本宫若是与绵奕之间有了嫌隙,是不是本宫也会受皇上的训斥?” 初夏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后,半响才道:“娘娘您多心了,自打娘娘嫁与皇上起,皇上对娘娘便是不一般的,这些年来莫说是训斥,就连大声与娘娘说话也不曾,哪回不是温言细语的。” “兴许是本宫多心了吧,算了,这事往后别提了,本宫瞧着绵奕是没有二心的,更何况她毕竟是雪莹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宫也不会将她如何,再者,如今娴贵妃在宫中越发的不安分,纯贵妃c嘉妃等人奈何不得她,有个人挫挫她的气焰也是不错的。”皇后想到此不由得笑了,宫中向来要平衡一些才能和和美美,一人独大可不是好事。 “娘娘说的是!”初夏应道。 “初夏,你将前几日苏州织造进贡的几匹新缎子送去醉心苑,就说是本宫赐给雪莹的,还有上次命广储司制的那一套首饰,也送去!”皇后笑道。 “是,奴婢这就去!”初夏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醉心苑中,魏绵奕正陪着黄氏在后面的园子赏花。 “额娘,如今女儿要见上您一面,也难了!”魏绵奕拉着黄氏的手,含泪道。 “你这傻丫头,你是额娘的心头肉,额娘日日都想着你念着你,虽然咱们娘俩不能时常相见,可有皇后娘娘在,至少一年还是能见着两回的!”黄氏眼中也闪动着泪花。 “嗯。”魏绵奕应了一声,屏退左右奴才,这才在黄氏耳边低声道:“额娘,近日来皇上对我颇为宠爱,我瞧着皇后娘娘有些不大爽快了,我怕娘娘就此与我有了隔阂。” 黄氏闻言,脸色大变,半响才道:“你附耳过来,额娘有话要告诉你!” 魏绵奕附耳过去,待黄氏说完后,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额娘说的有用吗?” “那是自然!”黄氏神秘一笑。 “那女儿便听额娘的!”魏绵奕也笑了。 黄氏又留了一会,魏绵奕见时辰不早了,便让人送她出了园子,自个却去了皇后那儿。 “令嫔娘娘吉祥!”澄碧见魏绵奕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澄碧,去通传一声,本宫有事要面见皇后娘娘!”魏绵奕笑道。 “娘娘,皇上来了,在里头陪皇后娘娘用晚膳!”澄碧恭声道。 魏绵奕闻言,笑道:“既是如此,那本宫明日再来!” “娘娘请稍后,奴婢这就去禀报!”只因皇后曾说过,只要是魏绵奕来了,无论何时都要通报。 “不必了!”魏绵奕摇摇头,澄碧却已经进了殿去了。 片刻后,澄碧又退了出来,恭声道:“令嫔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魏绵奕进去后,见帝后正坐在桌前用膳,定了定神,才恭声道:“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绵奕还未曾用膳吧,快些坐下来!”皇后笑着招了招手。 魏绵奕正欲推辞,弘历却道:“都这个时辰了,怎还未用膳,坐吧!” “是!”魏绵奕只得坐了下来。 皇后笑道:“今儿个下午臣妾宣绵奕的额娘进宫了,她们许久未见,兴许说的晚了些。”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魏绵奕,柔声道:“本宫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你额娘也出宫了吧!” “是!”魏绵奕应道。 “你额娘入宫怎不与朕说说,朕也好见见!”弘历笑道。 魏绵奕一愣,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额娘入宫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可是对皇上那便不值一提,更何况,神为九五之尊的皇上,想见谁不成?还需她去说吗? 想到此,魏绵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弘历却未曾察觉到,自顾自的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去从今年的贡品里挑几样好东西,送去魏府给魏夫人,过些时日,再请魏夫人进宫与令嫔叙旧吧!” “是!”吴书来应道。 魏绵奕却道:“皇上,臣妾的额娘不是魏夫人,是魏家的六夫人,只是妾罢了,承受不起皇上的赏赐。” 弘历闻言一怔,皇后也愣在了当场,心想,这绵奕今日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在弘历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绵奕却站起身来,福身道:“娘娘,今日嫔妾的额娘说,她前几日去寺里给娘娘祈福,抽了一支好签,住持说,要斋戒沐浴,静心祈福方能灵验,但额娘近日来身子不好,臣妾愿为娘娘祈福,从明日起便去佛堂里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还请娘娘恩准。” “这。”皇后有些迟疑了,若是皇上不在,她定然不会答应的。 “皇后,令嫔有心,你便让她去吧,朕瞧着令嫔近日来这性子越发的收不住了,正好去诵经祈福,修身养性!”弘历沉着脸说道。 可见方才魏绵奕那一番话,的确让他不高兴了,魏绵奕可是当众拂了他的脸面。 “皇上。”皇后脸上满是急色,低声唤道。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嫔妾先行告退!”魏绵奕不等皇后开口便起身告辞了。 待她离去后,弘历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放下了,沉声道:“真是越发的放肆了。” 皇后被他吓了一跳,随即道:“皇上,绵奕最孝顺她额娘,方才只是心急了一些,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却冷声道:“朕瞧着她是不怕朕,也不将朕放在眼里,平日里也罢了,可今日皇后面前,她也。” 弘历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笑道:“算了,朕与她一个丫头置气作甚,时辰不早了,朕去瞧瞧梨梨便来陪你!” “臣妾与皇上一道去吧!”皇后笑道。 “也好!”弘历微微颔首。 魏绵奕回到醉心苑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坐在了软榻上,对身后的冰若道:“倒杯茶来!” 冰若呆了呆,如今情形对主不利,主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要茶喝,这实在是令她费解。 “快去,愣着作甚?”魏绵奕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是!”冰若倒了茶给魏绵奕后,便站立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魏绵奕被她盯的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 “主,您今日为何要故意触怒皇上?这不是惹皇上不开心吗,您还要去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等您从佛堂出来,皇上只怕早就将您忘得一干二净了!”冰若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丫头,这有何担心的,若是皇上真的将本宫忘得一干二净,那倒好了,本宫也算是瞧清楚了皇上对本宫的用心到底是真还是假,到底有多深?”魏绵奕笑道。 她此番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便是告诉皇后娘娘,她对她从无二心,也不曾想抢走皇上,第二便是要看看弘历对自个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才能确定往后如何在这宫中走下去。 四十九天,不长也不短,却能让人看清很多事,也认定很多事。 诵经念佛可不是件易事,魏绵奕在醉心苑后园一处偏殿内设立了佛堂,在里面静静的看上两天经书后,便觉得浑身酸痛。 “主,先歇会吧!”冰若有些心疼的说道。 魏绵奕摇摇头,柔声道:“本宫以前从未瞧过经书,如今看来倒觉得这里面的的学问大着呢!” “奴婢本就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冰若摇了摇头。 “慢慢便懂了,稍后本宫会为娘娘诵经祈福,你们不要来打扰本宫。”魏绵奕吩咐道。 “是!”冰若立即退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令嫔何在 就在魏绵奕去佛堂几日后,天地一家春渐渐传出了流言蜚语,说皇后娘娘嫉妒令嫔受宠,令嫔惶恐不已,这才借着诵经祈福避开皇上,以免皇后娘娘记恨。 初夏等人听闻后,立即禀明了皇后。 “初夏,你说绵奕她此番去为本宫祈福,真是怕本宫心里记恨她,故意躲着本宫,也躲着皇上吗?”皇后闻言,陷入了沉思,片刻才问着身边的初夏。 “娘娘,令嫔她本就聪慧,许多事儿她都看的清楚,自然也明白娘娘心中的顾忌与担忧,她如今这样做,便是想要娘娘安心吧!”初夏有些惶恐的回道。 “趁着她去祈福,本宫也好好的静静吧,初夏,让厨房多做些斋菜,送去给令嫔,再做些她爱吃的点心!”皇后柔声道。 “是,娘娘!”初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到底是放不下令嫔的。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亲手喂五阿哥用膳,听暮云回禀后,头也没抬,似乎毫不关心一般,待五阿哥用完膳,被嬷嬷带走后她才道:“暮云,是谁放出的消息?” “奴婢也不知,这都是奴才们传开的!”暮云回道。 “本宫认为,令嫔不至于如此才是,她是皇后的心腹,皇后连宫里这么多女人都容得下,难不成还容不下她?”娴贵妃不以为然道。 “娘娘您是说这是皇后娘娘与令嫔故意的?”暮云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个本宫倒是不得而知,不过,若是令嫔真的与皇后窝里斗,那也不错。”娴贵妃笑道。 “那要不要加把火?”暮云问道。 “暂时不必了,先瞧瞧再说吧!”娴贵妃摇了摇头。 宫里的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入了弘历耳中,不过弘历对此事却未曾多言一句,仿佛并未曾发生似地,仍旧每日去看皇后,一月里有一半的日子都宿在了皇后那儿。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初三,魏绵奕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已经有一月了。 原本异常受宠,备受瞩目的令嫔突然像是销声匿迹一般,就连宫中的嫔妃们也不大记起她来了。 唯独皇后每日还亲自吩咐厨房做斋菜与点心给魏绵奕,而送斋菜的人,从一开始的太监,变成了澄碧,最后由初夏亲自去了。 魏绵奕看在眼中,也大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这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这一日,弘历依旧坐着龙舆前往皇后的碧水云天,经过醉心苑时,抬着龙舆的太监们仿佛知道弘历的心意似的,皆停下了脚步。 弘历静静的看着醉心苑,半响才道:“走吧!” “是!”吴书来颔首,随即示意太监们赶紧走。 前些日子,皇上每每路过醉心苑都要让奴才们停下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养成了习惯。 “吴书来,令嫔的阿玛是正五品管领吧!”弘历突然问道。 “启禀皇上,正是!”吴书来应道。 “魏家大夫人可曾有诰命的封号?”弘历微微蹙眉道。 “令嫔娘娘的阿玛魏清泰在内务府供职时虽无错,却也武功,因此魏家大夫人不曾有诰命的封号!”吴书来回道。 弘历闻言,沉吟片刻才道:“传朕的旨意,封魏家六夫人黄氏为正三品淑人。” 按照大清的诰封制度,官员有功,其祖母c母c妻才能被册封,正从一品,正从二品官员的祖母c母c妻各封赠诰命夫人;正从三品,祖母c母c妻,各封赠淑人;正从四品,母c妻,各封赠恭人;正从五品,母c妻,各封赠宜人;正从六品,母c妻,封赠安人。 吴书来闻言,看着弘历心惊不已,这些日子以来,弘历从未提起令嫔,但吴书来却知道,弘历心里是不曾放下的,原本他还打算等七七四十九天快到时偷偷去劝令嫔给皇上认个错,哪知道如今皇上自个先让步了。 “再选些东西一道赏赐吧!”弘历又道。 “是,奴才遵旨,奴才这便去办!”吴书来应道。 “走吧,去后园的佛堂瞧瞧!”弘历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吴书来一喜,连声应道。 “朕瞧着你似乎比朕还着急?”弘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哪能啊,皇上您念着令嫔娘娘那是因为娘娘讨皇上喜欢,奴才念着令嫔娘娘那是因为娘娘对咱们这些奴才好!”吴书来连忙说道。 “嗯。”弘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道。 吴书来顿时心惊肉跳的,急声道:“皇上,奴才说的可是实话。” 弘历微微颔首,却并未说什么,弄得吴书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了佛堂外,弘历并未曾让任何人通报,他站在外头看着跪在蒲团上的魏绵奕,连日来那一丝丝的思念在这一刻猛的爆发了。 此刻弘历才知晓了,他并不是不想念她,而是刻意压制住了,刻意让自己去忘记,去忽视,只是一见到她,他才发现,那一切皆是徒劳。 一月不见,她似乎清减了,弘历心中一疼,正欲进去,却见魏绵奕已经诵完了经,正从蒲团上站起来,兴许是她跪的太久了,双腿麻木,起身到一半时竟然一个踉跄往前跌去。 “心!”侯在一旁的冰若与青颜大惊,两人皆要伸手扶住魏绵奕,却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面前闪了过去,定睛一看,主已然被皇上抱在了怀里。 魏绵奕呆呆的看着弘历,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绵奕,你瘦了!”弘历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 魏绵奕只觉得鼻子微微发酸,眼中有了雾气闪动,立即别过头去。 “还生朕的气?”弘历叹了口气问道。 “臣妾不敢,是臣妾的错!”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弘历却笑道:“朕记得,以前绵奕将朕当成侍卫时,曾经告诉朕,你的额娘是魏家的妾室,是朕忘记了。” 魏绵奕闻言,转过头看着弘历,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他竟然记起来了? 就连魏绵奕自己也说不清,那日弘历说要封赏魏夫人时,她竟然会生气,气弘历竟然忘记了。 “皇上您日理万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您自然是记不清了,那日原本就是臣妾的不是!”魏绵奕柔声道。 “绵奕的事,再也是极其重要的事,朕以后定然会记得一清二楚!”弘历笑道。 魏绵奕闻言,心中猛地一颤,说不敢动那是假的,但此时此刻,她又能如何,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妾这会正给娘娘祈福呢,皇上您快些出去,不然佛主会怪罪的!” “朕不出去!”弘历将她抱得更紧了。 魏绵奕俏脸微红,挣了几下也徒劳无功,只得放弃了。 弘历将她额前的细发轻轻拨开,柔声道:“何苦折磨自个。” 魏绵奕却笑道:“哪里是折磨,皇上您信不信,臣妾可以把法华经和金刚经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弘历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朕的绵奕真是个傻瓜!” “臣妾才不傻呢。”魏绵奕趁机挣脱了弘历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笑道。 弘历看着她,竟有些无奈了。 “皇上快些离去吧,七七四十九天未曾到之前,皇上别来醉心苑见臣妾了,即便您来了,臣妾也是不能见您的!”魏绵奕笑道。 “好,朕不来了!”弘历只得点头,待他出了醉心苑才对吴书来道:“朕怎么就被这丫头牵着走了?” 吴书来闻言,实在没能忍住,笑出声来,被弘历瞪了一眼后,才强忍住了笑意,浑身却在发抖。 “吴书来,打从今日起,将进贡给朕的新鲜水果先挑选了给令嫔送过来。”弘历上了龙舆后,才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一连好几日,弘历路过醉心苑时,仍旧会让奴才们停下来,有一次他没能忍住,去了后园的佛堂,却见佛堂大门紧闭,只得离去了。 这一日,皇后却亲自去了醉心苑,命人打开了佛堂的大门。 “娘娘您怎么来了!”魏绵奕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随即让冰若将她从蒲团上扶了起来,便要行礼,皇后却道:“免了,随本宫去正殿吧!” “是!”魏绵奕应了一声,这才出了佛堂。 “你们都退下吧!”到了正殿,皇后立即屏退了所有人。 “娘娘,出了何事?”待奴才们退下后,魏绵奕才问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节外生枝 “绵奕,本宫问你,你额娘在寺庙里求的是何签?她要你为本宫祈福,是祈求什么?”皇后的眼中有了一抹激动之色。 “启禀娘娘,额娘说,那签文求的是娘娘心中最想求之事!”其实连魏绵奕自个也不知是何意。 其实,签文之说,祈福之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只是按额娘的主意,暂避锋芒而已。 不过,黄氏为皇后求签祈福的事儿,倒是真的。 “绵奕,本宫心中日盼夜盼之事,似乎真的成真了!”皇后却拉着魏绵奕的手颤声道。 魏绵奕闻言愣了一下,皇后最想求之事,到底是何?难不成是。 “娘娘您有身孕了?”魏绵奕略带试探的问道。 皇后轻轻颔首,笑道:“虽然本宫还不曾召太医来诊脉,但十有是真的。” “太好了,娘娘!”魏绵奕一把握住了皇后的手,甚为激动的说道。 “绵奕。”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喜不自禁。 “娘娘,何不召太医来瞧瞧,也好早些确定。”微微平静下来后,魏绵奕便笑道。 “你这傻丫头,即便真的有孕了,也不过一月,早早便弄得众人皆知,本宫腹中的孩子也会成为众矢之,本宫能隐瞒多久便多久吧!”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皇后如今是不会让宫中众人知晓这个消息的。 魏绵奕闻言,恍然大悟,连连颔首:“娘娘说的是。” 皇后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绵奕,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既然本宫已有了身孕,你也不必再祈福了,瞧瞧你,清减了不少。” 魏绵奕却摇摇头:“娘娘,嫔妾为您祈福之事,众人皆知,此时若突然作罢,难免会让人起疑心,娘娘放心,臣妾一点也不辛苦。”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叹声道:“你这孩子,本宫知晓你是为了本宫好,前些日子,见皇上对你那般的好,本宫心中也颇为矛盾,只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绵奕,本宫与皇上是少年夫妻,相濡以沫多年,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本宫早已不复当年,更何况,本宫再好,皇上也有厌倦的一日,即便皇上对本宫始终如一,但也免不得会宠爱别的嫔妃,这些日子来,本宫想的很清楚,是你总比旁人来的好,往后你不必再顾及本宫,好好伺候皇上吧!” “娘娘,嫔妾。” 皇后却打断了她,沉声道:“绵奕,皇上对你是不错的,前几日皇上还下旨封你额娘为三品淑人,这是极大的恩宠了,可见皇上对你是非同一般的,若是换了旁人,那日在皇上面前说出那番话,只怕会被训斥问罪,皇上不仅不怪罪你,还封了你额娘,自个惜福吧。”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颤,皇上竟然给了额娘封赏,正三品的淑人,此后额娘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见魏绵奕有些发愣,皇后随即道:“绵奕,本宫有了身孕,往后很长一段日子不能伺候皇上,纯贵妃有孕在身,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你要提防娴贵妃和嘉妃。” “娘娘放心,嫔妾定然会心提防。”事到如今,皇后已然将心中的结完全解开,魏绵奕也放心了。 送走了皇后以后,魏绵奕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离七七四十九日之期还有五日时,弘历突然来了佛堂,弘历当真要进来,有谁拦得住。 “皇上,您怎么又来了!”魏绵奕有些无奈,仍旧跪在蒲团上,未曾起身。 “绵奕!”弘历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吴书来,快把朕给令嫔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是!”吴书来立即上了前来。 “这是什么?”魏绵奕看着弘历,笑道。 弘历却笑而不语,魏绵奕在他的示意下,掀开了上面的布,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皇上,这是您要出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魏绵奕此时才发现弘历身着普通旗装,而吴书来呈给她的也是一套水粉色的旗装,简单大方,一瞧便不是宫里的花色和式样。 “快去换上,冰若,给你家主子梳一个宫外的发式!”弘历却将衣衫放到了魏绵奕怀里,催促她换上。 “皇上您要带臣妾出宫?”魏绵奕有些不敢相信。 “嗯,过几日便要去热河行宫,朕带着你提前走,前些日子直隶发生水患,朕正好顺道去瞧瞧。”弘历说到此,神色间满是凝重。 “皇上,祈福未满,臣妾只怕是脱不开身!”平心而论,魏绵奕自然是想出去的。 “是皇后让你随朕前去的。”弘历笑道。 魏绵奕闻言,轻轻颔首,不知为何,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原来并不是皇上要她去的。 收拾妥当后,魏绵奕才带着冰若为她准备好的包袱从寝殿走了出来。 “带两个宫女上,也好伺候你!”弘历笑道。 “冰若,青颜,你们随我去吧!”魏绵奕回过头淡淡的吩咐道。 “是,主!”两个丫头能出宫去,自然雀跃不已,立即去收拾行李了。 “不开心?”上了马车,弘历见魏绵奕静静的坐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随即问道。 “不是,是太开心了!”魏绵奕头也不抬的回道。 “又在闹别扭了,行,你不和朕说,朕便不问了!”弘历并未追根究底。 魏绵奕抬起头,秀眉微皱:“你不是说,出宫后让我们不要叫你皇上吗?你却一口一个朕!” 弘历闻言,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说,随即笑道:“马车还未曾出圆明园,朕此时还是弘历。”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也有耍赖的时候!”魏绵奕故意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你说说,我今儿个是如何招惹你了?”弘历却靠过来问道。 “我要好好想想,出宫后叫您什么?”魏绵奕却不作答,托着腮很认真的想了起来。 “那还用想,朕我是你的夫君按外头的规矩,叫老爷吧!”弘历正色道。 魏绵奕噗嗤一声笑了:“按外头的规矩,娶妻有娶妻之礼,纳妾有纳妾之礼,我嘛。”魏绵奕说到此,心中猛的升起了无限凄凉:“我最多算个通房丫头!” 弘历闻言微微一滞,似乎感受到了魏绵奕的悲伤,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绵奕,委屈你了,等回宫,我便让礼部给你准备正式的册封礼!” 魏绵奕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并不是这个意思,而她要的,弘历永远给不起,即便给得起也不能给。 “老爷,大热天的,您能不能先放开我!”沉默了半响,魏绵奕才惊觉自个还在弘历怀里。 “不放,朕昨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的时候偷偷带上你,现在放开岂不是太亏了!” “皇上您没有告诉皇后娘娘!”魏绵奕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朕是弘历,要带走谁便带走谁!”弘历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魏绵奕听闻后,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好不容易和皇后娘娘冰释前嫌,现在被弘历这么一搅和,全乱套了。 “怎么了?”滚烫的眼泪掉在了弘历手背上,他微微一惊,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要回园子去!”魏绵奕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冷冷的推开了弘历,沉声道。 “回园子?”弘历脸色微变,随即也沉下脸来:“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是皇上您胡闹,即便你要带臣妾出宫,也该先告知皇后娘娘才是!”魏绵奕有些激动的说道。 “朕是弘历!”弘历看着魏绵奕,有些动真怒了。 “您是皇上便可以随心所欲,那臣妾算什么?皇上大抵从未将臣妾放在心上才这般不管不顾,皇上明知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对臣妾有所不满,还这般做。”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掀开马车脸色,朗声道:“回园子!” 赶车的两名侍卫一看我,我看你,停下了马车,既不敢往前走,也不敢退回去。 跟在后头的吴书来与冰若等人也噤若寒蝉。 魏绵奕见赶车的侍卫不愿回去,便自己掀开马车的帘子,下去了。 “主,您这是。”冰若见她下了马车,一脸着急的迎了上来。 魏绵奕快步往回走,并不理会身边忧心忡忡的冰若与青颜。 “皇上。”吴书来到了马车旁,轻声唤道。 “由她去吧,吴书来,吩咐下去,出发!”弘历沉吟片刻后才吩咐道。 “皇上,令嫔娘娘摔倒了!”吴书来却急声禀道。 弘历闻言,猛的掀开了马车帘子,跳下了马车。 此时,魏绵奕并未曾走很远,加之摔倒了,弘历片刻便追上去了。 “出了何事?”弘历沉声道。 魏绵奕却不做声,示意冰若与青颜扶起她,可两个丫头不知为何,竟然像是没有力气一般。 弘历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抱起,片刻功夫便回到了马车上。 “伤到哪里了?”弘历一边问,一边掀起了她的裤脚,直到看到她红肿泛着青紫的膝盖时,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了怒气。 这一瞧就是旧伤,弘历何等聪明之人,便知这是魏绵奕日日诵经祈福,跪于蒲团上所致。 “吴书来,快马回宫将前些日子太医院调制的活血止痛膏拿来!”弘历立即对外头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弘历说罢,轻轻将魏绵奕的裤脚放下,便要下马车。 “皇上!”魏绵奕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弘历顿了顿,片刻后才坐到了她身边。 “皇上,臣妾。”魏绵奕抬起头看着弘历,见他还是一脸阴沉,脸色难看之极,呐呐的闭上了嘴。 弘历当真生气时,她也是不敢放肆的。 马车里一时沉默起来,直到弘历脸色微微好转,他才看着魏绵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绵奕你说朕从未将你放在心底,对你不管不顾,你可知这一月多以来,朕忧心皇后与你之事,常常去碧水云天陪着皇后,让她安心,朕后宫嫔妃无数,这些年来,却独独对皇后与你用心颇深,不愿见到你们郁郁寡欢,此番皇后如愿以偿,有了身孕,朕也欣喜万分,朕带你出宫之事,虽未曾亲自告知皇后,却也吩咐身边的奴才只会了她。” “皇上,是臣妾错了!”魏绵奕吸了吸气,低声道,那可怜的摸样,让弘历不由得心软了。 “膝盖疼吗?”弘历柔声问道。 “不疼疼。”魏绵奕摇了摇头,见弘历脸色变了,随即又点了点头。 “为何如此傻?你可知伤在你身,也痛在朕心。”弘历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上!”魏绵奕却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了他肩上,眼里闪动着泪光。 “绵奕,当初在御花园朕头一次见到你,那时的你身着淡绿色的宫装站在大红的玫瑰花丛后,清晨阳光映照在你的脸上,朦胧中透着一股子清新,那时朕方才发觉,原来宫女那普通无比的旗装竟然也能这般的美,后来才知晓,不是旗装美,而是人美。” 弘历眼中有着无限的向往之色,顿了顿又道:“后来在宫外遇见你,已是两年之后了,那一日,朕与吴书来在琉璃厂闲逛,却见到一个丫头明明够不着放在架子上的砚台,却要踮着脚一次次的拿,朕心想,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的傻气,便好心的帮你,你却凶巴巴的吼朕,待你回过身来,朕第一眼便认出了你是当初朕在御花园瞧见的那个宫女,你虽然在朕面前甚为无礼,朕却喜欢得紧,后来,朕毫不犹豫的挡住了刺客射来的箭,只因不想见你受伤,回宫后朕越来越喜欢去找你,和你在一起朕觉得很自在,那样的感觉,打从朕做弘历起便是奢望了,即便如今你依旧如当初那般无礼,朕也不怪罪你,甚至很高兴,这样的你才是朕的绵奕。” “皇上。”魏绵奕听弘历如此说,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绵奕朕以前把你当成妹妹一般的爱护,但,大阿哥告诉朕,他要娶你之时,朕忽然觉得心慌了,朕不禁起了私心,不想把你嫁给任何人,只想将你留在宫中,朕知道,在绵奕心中,朕只是当初那个侍卫大哥,即便后来阴差阳错,你成了朕的女人,朕也不曾逼迫你做任何事,依旧如同当初那般宠着你,可越是如此,朕越不能将你当做曾经那个傻傻的姑娘了,朕发觉自个越来越放不下你,一日不见便想得紧,久而久之朕无论在哪儿,无论与谁在一块,只要一闭上眼便会想起你!”弘历说到此轻轻扶着魏绵奕的肩,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绵奕,朕喜欢你,很喜欢。” 魏绵奕闻言,眼中朦胧的雾气渐渐化为了一滴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也烫伤了弘历的心。 “是不是朕吓着你了?”弘历满是心疼的问道。 “皇上方才所说之话可是真的?”魏绵奕泣声问道。 “是!”弘历柔声道。 “皇上会永远如同现在这般爱护绵奕,保护绵奕吗?”魏绵奕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 “会。”弘历轻轻拥着她,语中满是怜爱。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说话不许不算话,若是有一日,绵奕知道您骗了我,那。”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 “那会如何?”弘历看着她,一脸凝重的问道。 “那臣妾会离开皇宫,离开皇上,让皇上一辈子找不到臣妾。”魏绵奕擦干眼泪,说道。 “不会有那一日的,绵奕,你是朕心爱的人。”弘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皇后娘娘呢?”魏绵奕靠在他怀里问道。 弘历闻言,脸色微变,却见魏绵奕那双如同秋水般明亮澄澈的双眸中毫无杂色,便知她并无别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皇后是朕之发妻,亦是朕之所爱,朕敬她,爱她,始终如一!” “皇上,您可知晓,在臣妾心中,皇上最让臣妾敬佩的是什么?”魏绵奕突然问道。 “是什么?”弘历笑道。“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始终如一,即便对后宫的众位娘娘,皇上您也是念旧的c仁慈的。”魏绵奕柔声道。 “往后,朕也会对绵奕始终如一!”弘历笑道。 “即便臣妾有时太过冲动,冲撞了皇上,您也不生气吗?”魏绵奕连忙问道。 “是那般的真性情,才是朕的绵奕!”弘历轻轻抚着她的脸,拨开遮住她脸的一缕发丝,有些爱不释手的缠绕在指尖,他的绵奕,即便这发丝也是异常的柔软,让他心生爱怜。 “皇上这会尽说好话哄臣妾开心,方才您不就生气了,若不是臣妾跌倒了,皇上定然撇下臣妾带着吴公公他们走了。”魏绵奕却猛地想起方才的事来。 “是你先气冲冲的下了马车撇下朕的!”弘历忍不住说道。 “那也是皇上您先惹臣妾生气的!”魏绵奕俏脸微红,却不肯承认是自个的错。 “朕倒是说不过你,不过,往后你再这般意气用事,朕却不会像今日这般饶了你,定要稍作惩罚才成。”弘历笑道。 魏绵奕却不以为然:“那皇上便惩罚臣妾吧!” 而此时,弘历方才缠绕在他指尖的那一缕发丝此时却像是生了根似地,任凭他如何费劲,那发丝也不肯与他的手指分开。 “好疼!”魏绵奕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秀眉。 “你别动,朕马上就好!”弘历双手并用,心翼翼的想要将那打结的发丝给解开,又怕弄疼了魏绵奕,脸上渐渐溢出了细汗。 魏绵奕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为弘历拭去脸上的汗珠,可当她柔弱无骨的手贴上弘历的脸时,弘历猛的一僵,瞪着大眼看着魏绵奕。 魏绵奕被弘历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了,忍不住低下了头,却扯到了头发,吃痛一声,弘历一急,随即俯下头去,岂料魏绵奕却猛地抬起头来,两人的唇毫无预警的碰在了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微服出巡 好甜弘历的脑中满是这个念头,本欲强迫自己离开,却舍不得。 “唔唔。”魏绵奕却觉得有些痛苦,她的头好疼,忍不住在弘历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弘历吃痛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这一次,那一缕发丝似乎十分乖巧了,片刻便被弘历给解开了,弘历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垂眼便见魏绵奕脸都红到了耳根子,那娇羞的摸样直叫弘历心痒难耐。 眼前的女子本是他心爱之人,这些日子来他心翼翼的对待她,从不敢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唯恐在她心中留下一丝的阴影,可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她殷红俏脸,此刻比花还娇艳欲滴,弘历的理智终于被c粉碎了,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c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轻轻的吻了下去,本能的吸吮,向魏绵奕索取甜美的让他沉醉不已的味道,但他依然在霸道的索取中带着温柔与爱怜,他不能伤害到她,哪怕一丝一毫。 魏绵奕此时早已呆住了,方才与弘历的唇触碰在一起便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恨不得此时地上突然冒出一个洞,可以躲进去,就在她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时候,弘历却不给她清醒的机会,此时的她脑中完全空白了,滚烫的唇c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就在她的脑子里爆开,让她很快就沉沦其中,任由弘历在她的唇间索取更多。 渐渐的,她因紧张而捏成的拳头缓缓的松开,抵在胸前的手慢慢滑了下去,她根本不知她是如何环上弘历的脖子,而弘历也不清楚自个何事把魏绵奕拥在怀中的。 就在此时,马车帘子猛的被掀开了。 “皇上,药来了。”吴书来根本没瞧见马车内的情形,大声喊完后才后悔了。 魏绵奕猛的醒过神来,本欲推开弘历,弘历却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了,半响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却还是紧紧的抱住她。 弘历的脸轻轻靠在魏绵奕额头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痒痒的,魏绵奕感觉自己还是晕乎乎的,可是她似乎不讨厌这种晕晕的感觉。 “绵奕。”弘历柔声唤道。 “嗯。”魏绵奕的脸依旧滚烫不已,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般令她羞的想要躲起来的感觉,即便当初傅恒亲她时,也不曾有的,自然,傅恒那时与她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从来都不曾越了规矩。 “绵奕。” “嗯。” “皇上。”半响,魏绵奕见弘历不曾说话,已缓过神来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弘历,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弘历唤她作甚? 弘历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道:“绵奕,朕对你也会始终如一,绝不会负你!” 自在王府长大,弘历从记事起,便知自个的阿玛是不大喜欢额娘的,不止是额娘,即便对王府其余的福晋侍妾们,阿玛也是甚为淡漠无情的,阿玛成为弘历后更是日日忙于朝政而置后宫嫔妃于不顾,他见额娘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年少的他便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对自个的福晋,对所爱之人定要爱护有加,绝不辜负她们。 而如今,抱着魏绵奕的弘历心中也升起了当初第一次抱着皇后时说下的决心。 尤为记得,皇后当初闻言后看着自个,眼中有着无限的惊喜,随即便羞得低下了头。 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皇上此话当真?”魏绵奕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弘历。 弘历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朕金口玉言。” 魏绵奕却道:“口说无凭,我要白纸黑字记下来,最好皇上能用玉玺盖上印好做凭证,将来便不会赖账了!” 弘历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觉得荒唐无比,却宠溺的附和着她道:“好,等到了行宫朕便给你。” 魏绵奕顿觉自个似乎有些过了,便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启程吧。” 弘历微微颔首,对立于马车外的吴书来道:“把药膏呈上来!” “是,皇上!”吴书来一把将额头上的冷汗拭去,这才将药膏呈给了弘历。 “皇上,臣妾不碍事的。”魏绵奕见弘历竟然要为她擦药膏,脸上涌起了一抹羞色。 “你就是倔强,都伤成这般摸样了,竟还嘴硬,若这几日不曾养好伤,朕兴许真的会半途将你撇下!”弘历故意板着脸说道。 魏绵奕却笑了,方才弘历的那一番话,以及这些日子来弘历对自个的种种,她已然能确定,弘历心中是有她的,她不奢求获得弘历的专宠,只需如此便无所求了。 曾经的她盼望着与傅恒在一起,白首不相离,如今的她已然无从选择,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后宫之人能得到弘历真心相待便是福。 弘历的后宫,嫔妃无数,老人去了,新人来,源源不断,魏绵奕并不想陷的太深,往后成为那深宫怨妇,便悔之晚矣了。 皇后娘娘深爱着皇上,却也懂得如何去包容后宫的嫔妃,可此时魏绵奕竟然有些怕,弘历对她的好,让她有些心惊,她怕自个有一日真的会沉沦在弘历的柔情与宠溺之中无法自拔,那时的她可做得到今日这般坦然? 若真的深爱弘历,见他宠爱别的女子,还能无动于衷吗?魏绵奕自知她做不到皇后那般的大度,那大度背后饱含了太多的心酸与苦楚,眼睁睁看着属于自个的夫君被众多女子所包围,皇后娘娘的心又怎么会好过呢,因此,前些日子,皇后有些不满魏绵奕时,魏绵奕的心中从未怪皇后。 “在想什么?这般的出神?”弘历轻轻揉着她的膝盖,低声问道。 魏绵奕微微摇手首,见弘历正给她擦药膏揉着膝盖,那心翼翼的样子,让魏绵奕有种被人碰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感觉,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心田猛的向外涌来。 “好了,朕瞧着再擦几日药膏便无碍了,往后你可不许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不舒服便要宣太医瞧瞧。”弘历一边放下她的裤脚,一边叮嘱道。 “嗯!”魏绵奕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双眼,随即别开了头,怕被弘历瞧见。 弘历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吩咐吴书来等人启程。 这一路倒很顺利,虽然马车摇晃的有些厉害,但魏绵奕靠在弘历怀里睡得还算安慰。 因是微服出巡,随行的人也和弘历出来多次,懂得如何伺候,并没有多大的讲究,途中歇息了两次,寻了地儿用膳,到了傍晚才到了保定,直隶总督府便在此处。 直隶省,因其直接隶属于京师而得名,其辖区很大,直隶总督权重位显,集军政c盐业c河道于一身,其权力已大大超过直隶省范围。 沿途所见灾民并不多,可见水患已然过去了,且朝廷甚为重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不妥。 即便如此,弘历的脸色还是极其难看。 “爷,请用茶!”魏绵奕接过吴书来手中的茶盘,走到了弘历面前,柔声道。 “坐吧!”弘历脸色微微好转。 魏绵奕知晓弘历是在为朝政烦忧,因此也不曾多言,静静的坐在弘历身边。 弘历沉默半响才愤怒的喝道:“高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朕让他二月上任直隶总督,且料皇贵妃薨,朕念他年事已高,五月便让他回京迁任吏部尚书,将那苏图从两广调任来直隶,不到两月,那苏图便将水患给治理的差不多了,而之前,高斌三个月却不曾有任何缓解,且还向朝廷要了许多的银子,朕前几日见那苏图在折子上说,赈灾银两亏空,直隶府的银钱也所剩无几,朕还纳闷,此时看来,定然是被高斌中饱私囊了!” 魏绵奕闻言心惊不已,高斌不是已薨的慧贤皇贵妃之父吗?如今皇贵妃才薨了不久,他便做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皇贵妃在弘历跟前周旋,只怕他此番有大难了。 “爷请息怒,改明儿个召见那图苏一问便知,别气坏了身子,时辰不早了,您也该歇下了。”魏绵奕说罢对吴书来使了个眼色。 “爷,夫人说的是,时辰不早了!”吴书来会意,立即恭声道。 弘历看着魏绵奕张开双臂:“过来。” 魏绵奕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身到了弘历面前。 弘历却一把将魏绵奕抱入怀中,魏绵奕措不及防,轻呼一声,怕摔下去,立即抱住了弘历的脖子,猛然间想起吴书来与冰若等人还侍立在侧,忙缩回手,急声道:“皇上。” “嗯!”弘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有些沉醉了。 “屋里还有人呢!”魏绵奕满脸通红,待她回过头去一瞧,吴书来等人早就没有了影子。 弘历的指尖滑过魏绵奕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魏绵奕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笑道:“皇上怎么背起洛神赋来了?难不成要学曹植,去洛水之中寻那神女,窥其华姿。” 弘历却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朕的怀里就抱着神女,何必舍近求远。” “皇上戏弄臣妾。”魏绵奕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面色潮红。 弘历看着魏绵奕,眼中一片柔色,隐约带着些许缠绵之意,魏绵奕岂能不懂弘历的意思,原本便面红耳赤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待她稍稍清醒之时,发觉自个已然被弘历放到了床榻之上,心中不由得一紧,猛的抓住了弘历的手,颤声道:“皇上,臣妾。” 弘历伸手轻轻压着她的唇,柔声道:“嘘朕只是不太习惯一人入眠,今夜委屈绵奕给朕抱抱可好。” 魏绵奕闻言,窘迫不已,一伸手便抓到了床边的枕头,塞到了弘历怀里:“您抱着这个睡吧。” 待弘历回过神来,魏绵奕已然跑了出去。 听着屋内传出弘历那低沉的笑声,魏绵奕忍不住跺了跺脚,一抬头便见吴书来与冰若等人正别过头偷笑着,魏绵奕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地儿躲起来。 “冰若,回房!”魏绵奕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只是脸上那抹红晕即使在夜里,也让冰若等人借着烛光瞧了个真切。 此处是弘历派人在保定秘密置下的院子,院子不大,但也够众人居住了,魏绵奕便宿在了旁边的厢房里。 到了半夜,原本就因天气炎热,睡得昏昏沉沉,不太踏实的魏绵奕,只觉得一阵阵轻风徐徐而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她醒的很晚,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清明的黑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皇上何时在她床上的? “皇上,您怎么睡在臣妾床上!”魏绵奕一边跳下床,一边说道。 “你瞧瞧这是你房里吗?”弘历笑道。 魏绵奕四下一瞧,顿时愣住了,这这是弘历的寝房,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皇上,臣妾,臣妾”魏绵奕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昨夜突然闯入了朕房中,迷迷糊糊的便睡到了朕身边,朕也不忍心叫醒你,所以便勉为其难收留你了!”弘历忍住了满腔的笑意,正色道。 “可可臣妾昨日并未曾离开臣妾的厢房。”直到此时,魏绵奕还一头雾水。 “主,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冰若见她托着腮一直唉声叹气的,有些担心的问道。 魏绵奕有些丧气的摇摇头:“不是,是我太丢脸了!”魏绵奕说到此转过头看着冰若,脸上满是疑惑:“你们昨夜不是睡在我外头吗?你们可曾瞧见我半夜起身去如厕了?” “未曾,主一直是睡在屋里的!”冰若连忙回道。 “嗯!”青颜也猛的点头。 “那我怎会睡到皇上床上去了?”魏绵奕顿时有些泄气了。 冰若与青颜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都垂下了头,强忍着笑意。 魏绵奕却察觉到了她们的异样,随即笑道:“我便知道其中有鬼,你们定然知晓,还不快老实交代!” 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难色,冰若被魏绵奕盯得头皮发麻了,才有些怯怯的说道:“主,皇上不让咱们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夫唱妇随 “嗯?”魏绵奕脸色微变。 青颜比冰若胆子要得多,见魏绵奕似乎生气了,连忙道:“主,奴婢说是,是昨夜主您一直喊热奴婢与冰若却睡的有些沉了,并未察觉,半夜醒来后发现主您不在房中,吓坏了,后来才知晓您被皇上抱走了,而皇上一直给主您摇扇子到天亮,所以主您才睡的很熟!” “是皇上给我摇扇子?”魏绵奕有些诧异的喊道。 “是!”两人微微颔首。 “皇上他怎可如此?怪不得今日早膳时,我见他脸色不太好,竟是一夜未眠”魏绵奕顿时有些内疚了,自然,更多的却是感动。 “主,皇上对您真好!”青颜一脸喜色。 “是啊,皇上对主您最是温柔体贴了,主要趁着此次与皇上单独在一起之机,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心,往后主才能高枕无忧,也不惧怕别的娘娘们给您使绊子了!”冰若却看得很深远。 魏绵奕闻言,却不曾答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去把方才准备好的冰镇莲子羹用食盒装好,随我去总督府!” “是!”青颜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只因外头不比宫中,魏绵奕带着冰若青颜离开院子时,奉旨留在院子里保护魏绵奕的四个侍卫也跟了上去,在外头雇了一顶轿子,让人抬着魏绵奕去总督府,他们也随侍在一旁。 冰若与青颜许久未曾出宫,更未曾上街,两人跟在轿子旁东瞧瞧西看看,遇到有趣的还会叫魏绵奕瞧瞧。 “姐您瞧,那儿有卖糖人的!”青颜有些兴奋的喊道。 魏绵奕掀开马车旁的帘子,笑道:“你这丫头是馋了吧,喜欢便去买吧!” “是,谢姐!”出门在外,她们二人皆称魏绵奕为姐。 “青颜,多买点!”冰若忙不迭的喊道。 魏绵奕不禁轻笑出声,外头始终比宫中来的自在的多,她们如此开心,她又何尝不是。 又走了片刻,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为何停轿?”魏绵奕问道。 “启禀夫人,前方似乎出了事,许多百姓围在那儿,咱们过不去,待奴才前去瞧瞧!”为首的侍卫梁靖恭声道。 “去吧!”魏绵奕应道。 侯了片刻,魏绵奕见梁靖竟然还未归来,而前方的喧闹声更大了,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掀开轿帘子,下了轿。 “我们瞧瞧去!”魏绵奕柔声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跟在了她身边。 只因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众人废了些许功夫才挤到了中间。 先前去的侍卫梁靖此时正与一位公子哥摸样的人拉扯着,他的身后躲着一名女子,瞧不清摸样。 “夫人!”魏绵奕身边的侍卫们见自个的兄弟被人欺负了,不由得涨红了眼,却碍于魏绵奕在面前,不敢放肆。 “去将他们拉开。”魏绵奕沉声道。 “是!”三人应了一声立即冲了过去,片刻功夫便将梁靖与那女子带了回来。 “出了何事?”魏绵奕问道。 “启禀夫人。”梁靖话还未曾说完,方才那男子便涌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衣着鲜亮的男子,一看便知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哪里来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和你大爷抢女人!”为首的男子大声喝道。 魏绵奕却连瞧也未曾瞧他们,看着梁靖,等待他的解释。 “启禀夫人,方才奴才欲瞧瞧出了何事,岂料刚到中间便被这姑娘给拖住了,然后那些人便冲过来向奴才要人!”梁靖也是一头雾水的,可瞧着姑娘家一直求他救命,躲在他身后,而那些恶人又如此的霸道,他岂能将这姑娘交出去。 魏绵奕扫了一眼还躲在梁靖背后瑟瑟发抖的姑娘,正欲问个清楚,且料那些人又冲了上来。 “住手!”魏绵奕大喝一声。 为首的男子看见魏绵奕明显一怔,随即露出了猥亵的笑意,将魏绵奕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道:“哪里来的美人,竟然比醉月阁的头牌惜香姑娘还长得俊俏,爷我今日可是有福了!” 魏绵奕闻言,脸色一沉,正欲呵斥,岂料那男子竟然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魏绵奕大惊,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侍卫们也立即围了上来,那男子竟然是会功夫的,闪开了他们,直逼魏绵奕而来。 “姐!”冰若与青颜大惊失色,立即跑上前去,欲挡住男子,却被他给打翻在地。 魏绵奕从未遇到这般的事儿,当真被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拔出了藏于袖口的匕首,往前一刺,那男子措不及防,微微一顿,闪了过去,便被梁明等人给拦下了。 男子却高声喝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来帮忙,抓住了这个大美人,方才我买的美人便赏给你们了!” “谢谢冯兄!”原本举棋那群公子哥不定的人,听他如此说,立即围了上来。 能随弘历出行的侍卫定然是武功极高的,方才那人想要抓住魏绵奕时,梁靖四人是有些大意了,才险些让他给得手了,此番回过神来之后,梁靖一人便让那男子招架不住,其余三人片刻功夫也把那些帮手给打翻在地。 又过了些许功夫,所有人皆被梁靖等人给制服了,躺在地上直哼哼。 “打得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百姓们立即大声附和。 “该死的混蛋,竟然敢对我们家夫人无礼!”梁靖踢了那男子一脚,随即扬起了手里的剑便对着那男子的手砍下去。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只箭猛的射在了梁靖的剑上,使得他的剑微微偏了一下,砍到了地上。 “是谁?”梁靖大喝一声。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让开了一条道来,只见一中年男子骑着马缓缓而来,他的身后也跟着许多人,一瞧这打扮便知是官府的人。 “是总督府的人。”百姓中有人声说着,随即散的更远了。 “李统领,多谢相救!”那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冯启,你好大的胆子,前几日本统领才将你从总督府的大牢里放了出来,你竟然又敢作恶,来人啦,把他们拿下!”为首的李统领喝道。 “是!”众官差们立即拥上前去,片刻功夫便将他们给五花大绑起来。 见那些人被官兵给带走了,围观的百姓们也立即散开了,片刻功夫,便只余下了魏绵奕几人。 “走吧!”魏绵奕低声吩咐道。 “夫人,那她。”梁靖却指着身边的女子,有些为难的问道。 “带上,稍后去了总督府再询问清楚!”魏绵奕吩咐道。 “是。”梁靖应了一声才对一直低眉垂首的女子道:“姑娘,你随我们去吧!” 到了总督府,梁靖上前将随身携带的令牌给守门的人看了后,众人方才进去了。 弘历此时正与那苏图密谈,魏绵奕等人在随从的引领下,侯在了书房外头。 “你抬起头来!”趁着等弘历的功夫,魏绵奕终于想起了梁靖带来的女子。 女子似乎被吓得不轻,半响才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 虽然女子脸上有些脏了,却难掩姿色,脸上那泫然欲泣的明眸中,闪动着楚楚动人风姿。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他们给缠上?”魏绵奕沉吟片刻后问道。 女子闻言,半响才怯怯的回道:“我我叫张穗儿,家家住易州紫荆关下因,因大水,和家里人走散了,后被人骗来保定卖到了张员外家做粗使的丫鬟,今儿个一早却被却被夫人卖给了冯少爷,这冯少爷常常将自个身边玩腻了的丫鬟卖到青楼妓院,我怕日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便逃了出来冯少爷满大街的追我,幸好幸好姐与梁大哥救了我,不然,不然我便只有一死了。” 梁靖与冰若等人闻言,皆有些不忍,面露同情之色,魏绵奕却一直沉着脸,半响才道:“把手伸出来!” “是!”张穗儿立即伸了出来。 魏绵奕见她手心粗糙,且长满了老茧,心中对张穗儿的话信了一半。 就在此时,弘历从那苏图的书房中走了出来,魏绵奕立即迎了上去。 “绵奕来了!”弘历一脸笑意,看起来似乎与那苏图商讨的不错。 “皇上!”魏绵奕微微福身,随即接过冰若递上的玉碗,笑道:“天热,皇上用一碗冰镇莲子羹吧!” “奴才那苏图恭请令嫔娘娘金安!”一旁的总督那苏图打了个千,恭声道。 “总督大人无须多礼!”魏绵奕笑道。 “谢娘娘!”那苏图这才起身来。 弘历又叮嘱了那苏图几句,这才带着众人离去了。 弘历等人刚走片刻,方才魏绵奕在大街上所遇见的总督府李统领便进了书房来。 “如何?”那苏图微微蹙眉道。 “启禀大人,冯启已被属下带来了!”李统领恭声道。 “让他进来!”那苏图微微颔首。 “是!”李统领应了一声,随即出去将冯启带了进来。 “人冯启拜见总督大人!”此时的冯启脸上满是一片正色,和方才在街上时判若两人。 那苏图冷声道:“起来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金简,本官此次助了他,往日他于本官的恩情也就此一笔勾销,本官也劝他一句,少掺和宫里的事儿,暗查皇上心中可是死罪,将来若是事情败露,可不要将脏水泼到本官身上,否则便是金氏一族灭族之日。” “是,谢总督大人,大人请放心,人奉命在此经营两年之久,断然不会让任何人查出破绽,也不会连累到大人!”冯启恭声道。 “金简倒是大胆,若本官未曾调任直隶,只怕这儿可没有人会买他的账!”那苏图冷笑道。 “是!”冯启可不敢得罪他,立即应道。 “下去吧!”那苏图摆了摆手。 “是!”冯启立即退了出去。 魏绵奕随弘历回了院子后,众人略微收拾一番便启程了。 此番弘历带魏绵奕先行,而太后与皇后则是坐着銮驾于明日从圆明园启程前往热河行宫,弘历的銮驾自然也在,只不过里面空空如也。 知晓弘历先行的也只有太后与皇后,但宫中之事,再隐秘也算不得秘密。 后宫众位嫔妃为了掌握弘历的行踪与喜好,以把握时机博得宠爱,在弘历身边的奴才们身上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因此弘历刚刚离开圆明园,娴贵妃几人便知晓了,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魏绵奕依旧与弘历共坐一辆马车,后面稍微一些的马车是冰若与青颜的,吴书来与梁靖等十余人皆骑马随行。 那张穗儿见众人离开了院子,便跟了上去,一路跑着,追着马车。 出了保定城后,梁靖才发现她跟了上来,心中一惊,便策马到了她跟前,急声道:“张姑娘,你怎么跟来了?我不是留下银子给你了!” “梁大哥,我不敢回去,求求你们收留我吧,若我回去,一定会被那冯少爷给抓去的,即便不是他,李员外家的夫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定然会将我卖去给旁人!”张穗儿朦胧的大眼中闪动着泪光,本就瘦弱的她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让梁靖无法拒绝,却也不敢收留她。 “张姑娘,你回去吧,我们家老爷和夫人不是常人,你想跟着我们,是不成的!”梁靖摇摇头,柔声道:“快些回去吧,别跟来了!” 看着梁靖策马而去,张穗儿跺了跺脚,又追了上去。 吴书来回过头一看,那还得了,随即对梁靖道:“她怎的又追来了,梁靖,去把她打发了,实在不成,便打晕了吧,咱们爷和夫人可出不的半分的差池,来历不明之人要多加提防!” “是!”梁靖应了一声,又回去好言相劝,但张穗儿就是不听,梁靖本欲依吴书来之意打晕了她,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便作罢了。 张穗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跑了三个时辰,待众人到了驿站后,她便坐到了树下,此时的她脚上的绣花鞋早已被磨破了,脚底起了大大的泡,脚趾头也破了,鲜血直流,看上去好不狼狈,好不凄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女人的猎场 魏绵奕一下马车便见张穗儿正躲在大树后只露出脸怯怯的看着她,尽管此时她脸上满是灰尘,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却闪动着光芒,似乎有些害怕,却溢满了渴望。 这不禁让魏绵奕想起自个时候曾有一次偷偷跑回魏家,躲在后门大树外的情形。 那时候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府,心中既害怕,又满是渴望,渴望能回到那儿。 想到此,魏绵奕心有不忍,看着身边的冰若使了个眼神,冰若会意,立即向张穗儿走去。 “出了何事?”弘历问道。 “事罢了,爷不必挂心!”魏绵奕笑道。 弘历也不多问,拉着魏绵奕便进了驿站。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与太后一行人同一日到了热河行宫,只是早了两个时辰罢了。 十余日的朝夕相处,魏绵奕对弘历似乎更为了解了,越是如此她的心中越有些担忧。 “主,瞧瞧这时辰也不早了,稍后便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冰若走上前来,笑道。 “嗯,把她叫来!”魏绵奕低声吩咐道。 冰若自然知晓主子说的是谁,便去叫了那张穗儿来。 打从魏绵奕让冰若收留她起,便对她不闻不问,同行所有人,除了梁靖外,无一人搭理她,更未曾与她说话,包括与她同坐马车的冰若与青颜。 “令嫔娘娘万福!”张穗儿进了寝殿后便跪在了地方,颤声道。 魏绵奕静静的瞧着她,半响才道:“既然你如今无处可去,本宫便回了皇后娘娘,留你在本宫身边做粗使的宫女,只是来历不明之人,宫中可不能要,本宫自然会派人前去查明,若你所说有一句是假,本宫便要了你的命,你可听明白了?” “是,民女听明白了,谢娘娘恩典!”张穗儿脸上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如今已然是本宫身边的奴了,本宫便给你赐名为芷音。”魏绵奕沉吟片刻后说道。 “这。”张穗儿一愣。 “还愣着作甚,主赐名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谢恩!”冰若随即低声喝道。 “是,奴婢芷音谢娘娘赐名!”张穗儿磕了个头,便退下去了。 魏绵奕这才对冰若道:“往后好好调教她一番吧。” 冰若却有些不解:“娘娘,咱们宫里不缺奴才,何必要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魏绵奕神秘一笑:“就是来历不明,本宫才要了她,往后你要多留个心眼,瞧瞧她到底是不是这宫中的人故意安插来的。” “主,若真的是别的娘娘们安插来的,那也太。” “也太可怕了吧!”魏绵奕笑道:“本宫总觉得这个丫头太过可疑,在总督府时,本宫见皇上出来了,故意唤了一声皇上,若是一般的老百姓知晓眼前之人是弘历,定然会被吓到,本宫却见她镇定自若的很。” “那娘娘留她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冰若脸色大变。 “有时候,危险放在明处倒也不危险了,最可怕的便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你们往后防着她便是了!”魏绵奕笑道。 “是!”冰若轻轻颔首。 “以后,再多留心内务府的总管梁明,此番他并未随驾前来热河行宫,待回宫后让易子他们多加提防!”魏绵奕思虑片刻后又道。 “主怀疑他?”冰若有些诧异。 “此番若不是梁靖求本宫,本宫也不定会留下张穗儿,不是芷音,你可知晓,梁靖是内务府总管梁明的亲侄儿!”魏绵奕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是如何知晓的?”冰若却有些不敢相信。 “是吴书来告诉本宫的!”因胡世杰的缘故,魏绵奕向来是相信吴书来的。 “奴婢明白了,待回宫便让易子他们盯着内务府!”冰若恭声道,不过让她心惊的是,吴公公竟然是主的人。 魏绵奕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冰若与青颜陪着去给皇后请安。 待她给皇后请了安落座后,才发觉除了纯贵妃,随侍热河的嫔妃们都到了,只可惜陆云惜并未前来。 不仅是陆云惜,嫔位以下的此番皆未随侍热河行宫,尚在禁足的愉妃亦不曾前来。 魏绵奕坐在嘉妃的下首,她方才落座,嘉妃便笑道:“令嫔妹妹,本宫听说你此番从宫外带了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女子一道前来行宫,得空也给姐姐们瞧瞧,是如何的绝色佳人,竟然让妹妹你瞧上了眼。” “姐姐说笑了,妹妹与诸位姐姐一道前来行宫,不曾离开半步,如何从宫外带了女子入宫?且不说妹妹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有,也不会如此不懂规矩。”魏绵奕笑道。 “那妹妹宫里新来的那个宫女芷音是从哪里来的?”坐在魏绵奕对面的怡嫔那满是笑意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毒。 魏绵奕闻言,脸上未曾有丝毫的变化,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子怒气,她方才来给皇后请安之前才给张穗儿赐名为芷音,怎么这会子功夫竟然人尽皆知了。 难不成,她身边真的有奸细? 可此番随侍热河行宫的只有冰若与青颜啊,难道是行宫里派来的那些奴才?这倒是极有可能。 “怡嫔姐姐,那宫女芷音是。” “是本宫赐给令嫔的,本宫瞧着她此番来行宫只带了两个奴才来,怕身边无人伺候,便亲自挑选了一个赐给她,怎么?本宫瞧着嘉妃和怡嫔似乎对此甚为不满?”皇后说罢还不等嘉妃与怡嫔答话便对身边的初夏道:“还不快去挑两个伶俐些的宫女给嘉妃与怡嫔。” “是,奴婢遵旨!”初夏微微福身后退了下去,竟真的要去挑人。 嘉妃与怡嫔两人短暂的惊讶后皆回过神来。 “娘娘,臣妾是与令嫔妹妹说笑的,臣妾宫中并不缺奴才,烦劳娘娘费心,臣妾心中真是过意不去。”嘉妃立即恭声道。 “既然过意不去,那便收下吧!”皇后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是,臣妾遵旨,谢娘娘赏赐!”嘉妃本欲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后却不敢多言,立即谢恩。 “嫔妾谢皇后娘娘!”怡嫔见嘉妃都不敢推辞,她更没那个胆子。 皇后微微颔首,美目流转间,便看向了一旁定定的坐着,脸上带着浅笑的娴贵妃,作势便要开口。 娴贵妃心中一突,随即站起身道:“皇后娘娘,永琪在湖边玩耍,那孩子近日来有些调皮,奴才们是瞧不住他的,臣妾出来的久了,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瞧瞧,望娘娘恩准!”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久久不语,心道,娴贵妃也不过如此,这些日子以来,兴许高看了她。 饶是娴贵妃向来镇定,也被皇后瞧得有些慌乱了。 皇后是要作甚?即便想安插奴才到我身边,也不至于如此才是,娴贵妃在心中想到。 “本宫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纯贵妃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快,不来了,你们也都散了吧!”皇后又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是!”众人立即起身退了出去。 “令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进去!”魏绵奕方才出了大殿,澄碧便追了上来。 魏绵奕微微颔首,正欲随澄碧进去,且料一旁的怡嫔却秀眉一挑,有些不屑道:“到底是奴才出生,不过是条狗罢了,还以为自个有多了不得!” “姐姐!”舒嫔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的怡嫔,随即轻轻拉了拉怡嫔的衣袖。 “你拉着我作甚,难不成本宫连话都不能说了吗?”怡嫔说到此还转过头去瞪了魏绵奕一眼。 若不是魏绵奕弄了个不明不白的丫头进宫,她又怎会得罪皇后娘娘,被娘娘安排了宫女在身边,往后做什么都得提心吊胆的,如今她心中甚为不满,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免不得拿魏绵奕撒气。 魏绵奕深吸一口气,本不打算与她计较,且料怡嫔见魏绵奕迈开了脚步,故意冷笑道:“令嫔妹妹如今真是受宠,皇上将妹妹碰在手心里,煞羡旁人,皇后娘娘也对妹妹青睐有加,处处维护妹妹,不过。” 怡嫔说到此话锋一转,快步到了魏绵奕面前,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森然:“即便妹妹如今风光无限,可花无百日红,待得娇花凋零那一日” 怡嫔话还未曾说完,魏绵奕便笑着打断了她:“姐姐放心,即便有那一日,那些个先于妹妹凋零的花,只怕已化为尘土了,何足畏惧?劳姐姐挂心了,皇后娘娘正等着妹妹,妹妹先行告退了。” 见魏绵奕兀自往大殿里去了,怡嫔气的直跺脚,随后带着身边的宫女扬长而去。 “真是个蠢货,怨不得众人都不待见她!”嘉妃见怡嫔气冲冲的走了,冷笑道。 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婉清笑道:“娘娘说的是,怡嫔娘娘这性子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哼。”嘉妃轻轻哼了一声,这才领着众人去了。 大殿中,皇后看着魏绵奕,脸上溢满了笑意:“昨儿个来行宫,本宫也来不及问你,此番与皇上一道微服出巡,可还顺利?” “启禀娘娘,一切皆好!”魏绵奕微微颔首。 “你从宫外带来的那女子,本宫瞧着也甚为不妥,若是她有丝毫的异动,便除了吧,省的留在身边伤神!”皇后原本便是这个意思,可魏绵奕已经将人给留下了,她才不得不说是自个赐给魏绵奕的。 “娘娘放心,嫔妾定然会心提防的,此事定然没有那般简单,嫔妾想借助这个丫头引出她背后的人。”魏绵奕将自个的打算告诉了皇后。 “若真有人故意想将这丫头送进宫来,且不说有何目的,定然是对皇上的行踪一清二楚的,这太可怕了,绵奕,给本宫盯紧那丫头,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回禀本宫,本宫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皇后心惊不已,若真的有人想对皇上不利,那便不要怪她心狠。 “是!”魏绵奕也很诧异,皇后向来是仁慈的,此番却动了真格,可见在皇后娘娘心中,皇上是最为重要之人。 “有了身子人便容易乏,这会功夫,本宫便觉得累了!”皇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皇后有了身孕之事,除了她身边最为信任的初夏几人,便只有弘历与魏绵奕知晓。 “娘娘要心保重身子才是!”魏绵奕恭声道。 “嗯,过几日便要去木兰围场,本宫会寻个理儿留在行宫,娴贵妃要照顾五阿哥,应该不会去,纯贵妃身子重也不会去,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便不多了,不过,你也要心些!”皇后叮嘱道。 “是,嫔妾谨记在心!”魏绵奕应了一声,见皇后困了,便退下了。 过了几日,弘历便下旨前往木兰围场,让魏绵奕意想不到的是,娴贵妃竟然也跟着一道去了,五阿哥还,随太后留在了行宫中。 去年便去过围场狩猎,魏绵奕对其中的规矩也早就了然于心,原本公主也是要一道跟着来的,却被皇后留在了行宫。 因一切从简,魏绵奕身边也只带着冰若,到了围场后,她便跟在了弘历身边。 弘历第一个行猎开弓之后回到看城,登城观围,魏绵奕等一众后宫嫔妃皆随侍在侧。 “皇上,您瞧瞧大阿哥,弓箭骑射似乎又有长进了!”娴贵妃立于弘历身侧,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弘历微微颔首,却并未言语。 自打上次在镂月开云赏牡丹花时与魏绵奕发生冲突后,弘历便不待见娴贵妃了,往常每月皆要去她宫中坐坐,可此番弘历却一连三个月不曾踏足她的逸梦轩。 原本愉妃被弘历斥责后,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抚养,娴贵妃还以为弘历已不将那事儿放在心中,且料弘历依旧对她不闻不问,连带着永琪也不似从前那般受弘历喜爱了。 “姐姐说的极是,永璜进来确实大有长进,不过,还是姐姐的永琪乖巧懂事!”嘉妃见弘历看着大阿哥,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便附和着娴贵妃,笑道。 “妹妹的永珹也是不错的,本宫瞧着便喜欢!”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眼神微微闪烁,背后不禁溢出了冷汗,慧贤皇贵妃在世时便打永珹的主意,娴贵妃此时这话让她心惊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鹿死谁手? 愉妃与她同为妃位,愉妃的永琪能给娴贵妃抚养,若她犯了错,那她的永珹岂不是也成了娴贵妃的孩子。 想到此,原本打算近日与娴贵妃套近乎的嘉妃,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上的皇子们个个出类拔萃,假以时日,待皇子们都长大成人,这木兰围场便是他们的天下!”怡嫔见众人似乎都很高兴,便附和道。 谁知她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了,魏绵奕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道,怪不得这怡嫔总是不讨人喜欢,原来她说话从来不多加思量。 弘历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如今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怡嫔怕是要失望了吧!” 怡嫔终于察觉自个说错话了,吓得立即跪到了地上,浑身微微发颤:“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弘历却不搭理她,任由她跪在地上,而在场的众人也刻意将她忽视了。 “令嫔妹妹骑射甚好,为何不去一试身手!”娴贵妃看着魏绵奕笑道。 “是啊,令嫔妹妹可愿意与本宫比试一番!”嘉妃也凑上前来,脸上溢满了笑意。 魏绵奕正欲拒绝,弘历却笑道:“令嫔的骑射是不错的,嘉妃往常在王府时,朕知你是最善于骑射,不过你十年未曾摸弓箭,岂能是令嫔的对手?” “皇上,不试一试,您怎知臣妾比不过令嫔妹妹!”嘉妃却有些不依了,娇嗔道。 “好,那便去吧,谁若是赢了,朕定有赏赐!”弘历笑道。 “皇上!”魏绵奕却有些为难了。 “去吧!”弘历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娴贵妃与嘉妃两人看着弘历与魏绵奕紧握的手,眸子里都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皇上,两位妹妹既然有此雅兴,臣妾愿陪着妹妹们前往,也好做个见证!”娴贵妃心下一沉,便笑道。 “哦,娴贵妃也会骑射?”弘历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娴贵妃见弘历终于肯正眼瞧自个了,喜从中来,面上却不曾表露,依旧淡笑道:“启禀皇上,臣妾时候曾学过骑马,只是马术不好,射箭是不曾会的。” “嗯,那便去吧!”弘历微微颔首,随即吩咐了一众侍卫随行保护她们。 平心而论,魏绵奕是不愿去的,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她总不能拂了众人的意思。 “令嫔妹妹,姐姐已有十年不曾触碰弓箭,妹妹待会可得让着姐姐一些!”刚刚上马,嘉妃便笑道。 “皇上方才说,在王府时,姐姐的骑射是最拔尖的,妹妹也请姐姐多多指教!”魏绵奕看着嘉妃,婉然一笑。 “两位妹妹皆是不俗的,本宫便等着妹妹们一展身手了!”娴贵妃看着两人,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紧握马缰的手却紧了紧。 魏绵奕与嘉妃相视一眼,两人微微颔首,随即策马而去。 “皇上,姐姐们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看台上,舒嫔瞧着策马而去的魏绵奕几人,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嗯!”弘历这才发觉舒嫔竟然未去,便道:“舒嫔为何不去?” “启禀皇上,臣妾自幼身子弱,不曾练习骑射!”舒嫔说到此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羞色,满人家的女儿,极少是不会骑射的。 虽然此番有些丢脸了,可单独留在皇上身边也不错,至于身后一直跪着的怡嫔,她却丝毫不曾放在心上。 弘历微微颔首:“既是如此,便留在朕身边观看狩猎吧!” “谢皇上!”舒嫔心中窃喜不已,见吴书来正端着茶来,便顺手接了过来娇声道:“皇上请用茶!” “嗯!”弘历接过茶,见舒嫔一脸笑意的瞧着自个,那娇俏可人的摸样倒是很惹人喜爱,弘历才猛地察觉到,舒嫔似乎已脱离了往日的稚气。 “皇上,茶水泼了!”舒嫔娇嗔一声,随即缓步上前,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拭着弘历手上的水珠。 弘历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味猛的充斥鼻尖,竟觉得有些沉醉了。 “狐狸精。”怡嫔愤恨不已,在心中怒骂道。 “嗯?”片刻,待弘历回过神来,回头一瞧,魏绵奕等人竟然已经没有了踪影。 “吴书来,娘娘们呢?”弘历不着痕迹的推开舒嫔,看着吴书来,微微蹙眉道。 “启禀皇上,往东边去了!”吴书来立即应道。 弘历微微颔首,随即对身边的舒嫔道:“坐吧!” “是!”舒嫔有些悻悻的接过了弘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吴书来,正欲坐到弘历身边,吴书来却恭声道:“舒嫔娘娘,您的座在这儿,请随奴才来!” “皇上!”舒嫔瞪了吴书来一眼,随即回过头看着弘历,娇声道:“皇上,臣妾想陪着皇上!” 弘历闻言,却连头也不曾回,舒嫔自知无趣,只得回到了自个原本的位子上,离弘历可就有些远了。 而魏绵奕等人,进入林子后便开始狩猎,她与嘉妃骑射皆有些生疏了,因此两人先前并无所获,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骑马打猎可是十分累人的,天色渐渐晚了,众人也累了,魏绵奕轻轻擦拭脸上的汗珠,看着嘉妃,笑道:“嘉妃姐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也好!”嘉妃也累得不成了,喘着粗气应了一声,便策马往回走。 娴贵妃与侍卫们正在不远处候着他们。 “两位妹妹今日所获颇丰,真是令姐姐羡慕,慕云,快给两位娘娘把水袋呈上来!”娴妃见她二人满头大汗,便料定她们此刻定然口渴了。 “谢谢娘娘美意,只因天热,臣妾近日来喝惯了婉清泡的薄荷水!”嘉妃笑道。 “娘娘!”婉清适时呈上了手里的水袋。 魏绵奕却接过了暮云手里的水袋,看的她身边的冰若不禁有些着急了。 “令嫔不怕本宫在水里下毒!”魏绵奕方才喝了一口,娴贵妃便笑道。 “下毒?”魏绵奕故作惊诧看着娴贵妃,片刻才似笑非笑道:“嫔妾若是能喝上娘娘亲自下的毒,那也是福气了!” “妹妹可真会说笑,本宫哪里有那个胆子!”娴贵妃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来,若是可以下毒,她只怕早就下了。 “两位姐姐,时辰不早了,眼见这太阳也快下山了,狩猎的八旗将士们都陆续而归,咱们也回去吧,免得皇上担忧!”魏绵奕将手里的水袋递给了身边的冰若,随即笑道。 “走吧!”嘉妃微微颔首。 娴贵妃却道:“两位妹妹今日各自射中了一头鹿,两头羊,不分胜负啊!” 嘉妃闻言微微蹙眉,随即便道:“本宫瞧着前头不远处还有猎物,令嫔妹妹,再过片刻回去可好?” “但凭娘娘吩咐!”魏绵奕也瞧见了林子里有羊和鹿在跑动。 “一刻钟为限,若是咱们无所获,也即刻回来!到时候还请姐姐命人吹响号角!”嘉妃心中却有了计较,若是此次她赢了,指不定还能讨个恩赏,让弘历准许四阿哥在她身边多留些时日,四阿哥永珹如今已经六岁,按照祖宗规矩,该去阿哥所与众位阿哥们一块居住了。 可大阿哥c三阿哥皆大了,永珹却是个半大的孩子,嘉妃怕他受欺负,总是放心不下。 “嗯,两位妹妹心些,本宫会让人瞧着时辰,一刻钟便让人吹响号角!”娴贵妃笑道。 魏绵奕虽不知嘉妃心中打的是何主意,却也瞧得出嘉妃甚是想赢,心中也不欲与之一争高下,便打定主意,随意敷衍便成。 刚刚追进了林子,魏绵奕便见嘉妃拉开弓追着前面的一头羊,她只是做做样子追在后面罢了。 就在此时,忽的窜出了一头梅花鹿来,嘉妃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即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魏绵奕微微蹙眉,正思索着是要追嘉妃还是追前面的羊,却猛地察觉到有危险迫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耳边响起了刺耳的破空声,一只疾驰而来的利箭几乎从她脸上擦了过去,虽然未曾伤到她,却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她还未曾将四周的情形给弄清楚,又有一只箭射了过来,那箭射来的方向正巧是方才她与嘉妃进林子那儿,魏绵奕心中一沉,正欲瞧个究竟,且料那箭竟一只一只接踵而至,她便策马追着前面的嘉妃去了。 林子入口,娴贵妃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了身边的暮云,笑道:“可惜了,方才若是再精有些,只怕令嫔那张脸就毁了,不过,如此一来,她们怕是会一直追着那梅花鹿往林子深处跑吧!” “是,娘娘的箭法真是精湛!”暮云恭声道。 “切莫让旁人知晓本宫会射箭,暮云,将弓箭处理了,咱们出去吧!”娴贵妃吩咐道。 “是!”暮云立即将弓箭抛入了草丛里,策马随娴贵妃出去了。 “娘娘,您可曾看见我们娘娘了?”婉清见娴贵妃她们从林中出来了,有些担心的问道。 “本宫方才瞧了,未见到她们,兴许她们深入林中了,本宫瞧不太清楚!”娴贵妃笑道。 “这。”冰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方才主刚刚与嘉妃娘娘进入密林不久,娴贵妃娘娘便说要去瞧瞧,这会子却说未见到人,真是让她着急。 木兰围场是皇家的狩猎场,里面所放养的皆是较为温顺的猎物,危险是不会有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娘娘,一刻钟到了!”暮云在娴贵妃身边恭声道。 “嗯,命人吹响号角,召她们回来吧!”娴贵妃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冷然一片,此番她们怕是永远也甭想回来了。 “是!”暮云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即吹响了号角。 由于出来狩猎的八旗将士们早已回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悠扬的号角声传了很远,四周却只听闻风吹动着树叶与草的沙沙声,让人心中有些沉闷。 “主怎么还没回来!”过了片刻,冰若并未听闻到马蹄声,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 婉清也是一脸焦急,随即下马跪与娴贵妃跟前,恭声道:“娘娘,我们娘娘久久未归,恐有变故,请娘娘派侍卫们前去寻一寻!” 冰若也忙不迭的下了马,跪在了婉清身旁。 “你们不必着急,再过一刻钟,若是还未曾见她们回来,本宫便命人去寻!” 冰若却急声道:“娘娘,再过一刻钟,只怕天就完全黑了,到时候如何找人?” 娴贵妃闻言,冷声道:“怎么,你一个宫女倒是指使起本宫来了!” “娘娘,奴婢不敢!”冰若只得低下了头。 娴贵妃并不叫她们起身,沉吟片刻才道:“来人啦,嘉妃与令嫔久久未归,你们进去瞧瞧!” “是,娘娘!” 一众侍卫有二十余人,十余人被娴贵妃派了进去,其余的跟在了她身边,依旧侯在外头。 “娘娘,可否再派些人去?”婉清却急声问道。 冰若正欲附和,却听暮云喝道:“你们的娘娘金贵,我们娘娘何尝不是,怎么?难不成我们娘娘身边就不能有人护卫?若是出了意外,你们担待的起吗?” “这。”婉清与冰若相视一眼,只得作罢。 而此时,密林深处,嘉妃早已寻不着那梅花鹿的踪影了,她只得停了下来。 “看来妹妹与我一般,皆看上了这梅花鹿!”嘉妃回过头看着魏绵奕,气喘吁吁的说道。 “姐姐误会了,并不是妹妹想与姐姐抢这鹿,而是。”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而是有人故意将我逼来了这里。” “妹妹此话是何意?”嘉妃微微一惊。 “方才进入林子不久,姐姐追着梅花鹿而去,妹妹本欲去追那羊,且料有人竟然射箭逼得妹妹只能追着姐姐而来!”魏绵奕低声道。 “这。”嘉妃有些不敢相信。 “姐姐可曾察觉那梅花鹿有异常?寻常的畜生,被人追着,定然慌乱的四散逃窜,那梅花鹿却不紧不慢一直往这方跑来,现如今却突然不见了!”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看着四周。 此处树丛低矮,却异常密集,加之野草丛生,都快到她们的脚下了,须知她们可是骑在马背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连环套 “妹妹,既然你察觉到了异样,方才为何不叫我?”嘉妃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特别是天色渐晚,四周也看不太真切了,她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方才姐姐一心都在那梅花鹿身上,妹妹叫了姐姐几声,姐姐都不曾停下来,妹妹只得追了上来!”魏绵奕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宫总觉得此处阴森森的,妹妹,我们快些回去吧!”嘉妃说罢便策马往回走。 就在此时,她所骑之马发出了嘶叫声,竟然不听她的指挥往后退。 魏绵奕定睛一看,猛的一滞,大喝道:“有蛇,毒蛇,好多,快走!” “啊——。”嘉妃也瞧见了眼前那一条条窜来的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尖叫一声,调转马头便跟着魏绵奕跑。 她们的后路已然被封住了,此时只能往前跑,魏绵奕心中也渐渐察觉到,她与嘉妃皆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前方,或许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她们。 为了躲开那些毒蛇,两人奋力抽打着马鞭,没命的往前跑,待她们发觉已将身后的蛇甩开后,也不知自个身在何处了。 “我们迷路了!”嘉妃拿出身上的围场地图,借着月光瞧了半响,也不知她们身在何处。 “姐姐来围场多次,可曾记得我们所在之处是否出了围场?”魏绵奕深吸一口气问道。 嘉妃摇摇头:“我虽随皇上来了多次,可没有一次跑的如此远!天黑了,四周也看不真切,我也不敢确定,但木兰围场大的有些吓人,我们跑了不久,不会出了围场才是,更何况为了让围场中的兽类能繁衍生息,不至于被灭了,皇上每年都是挑选一处地儿设围,到了边缘,咱们定会瞧见负责守围场的八旗将士。” 魏绵奕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了,为防止有变,我们快些往前走!” “有这个本事给我们下圈套的便只有娴贵妃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本宫不答应与她合作,她便对本宫下毒手!”嘉妃愤恨道。 魏绵奕却不答话,骑着马慢慢往前走,今日狩猎,她们所骑之马虽强壮,但也经不起这番的折腾,此时,马儿已累了,饿了。 “令嫔妹妹,我看马儿太累了,前面有一处山坡,上面没有树,草多,咱们歇息片刻可好!”嘉妃指着前方说道。 “便依姐姐之言!”魏绵奕微微颔首,此刻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若是累倒了马儿,她们将更危险。 密林外头,弘历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娴贵妃,半响才道:“为何不早派人禀告朕?” 娴贵妃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皇上息怒,是臣妾的疏忽,本以为两位妹妹进了林子不久,片刻便能出来,且料。” 弘历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喝道:“够了!” “皇上请息怒!”吴书来颤声道。 “来人啦,传朕的旨意,命八旗各部众将士,立即包围这片密林,寻嘉妃与令嫔!”弘历大声喝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人去传旨。 “傅恒,鄂宁,你们随朕进密林去!”弘历说罢便飞身上马。 “皇上,还是等众位统领带人来再进去吧!”吴书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必了!”弘历已然策马进去了,弘历身边有亲卫上千人,此处可是皇家的狩猎场,到处都是八旗将领,但潜藏的危险也并不是没有。 傅恒与鄂宁紧随弘历身边,两人脸上满是凝重之色,特别是傅恒,心中更是担忧不已,虽近日来他刻意去忘记曾经的事儿,但一听闻魏绵奕不见了,他的心便猛的提了起来。 “傅恒,我紧随皇上身边保护皇上,你四处瞧瞧可有可疑的地方?”鄂宁说罢便向弘历身边靠去。 傅恒立即吩咐身边的人策马四散查探,片刻后,众人便听见了惨叫声。 “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弘历立即停下马来,朗声喝道。 “启禀皇上,前面发现陷阱,有人连人带马摔了下去,陷阱中有数十条毒蛇。”傅恒策马过来,禀道。 “陷阱!”弘历猛的一滞,随即喝道:“围场之中,怎么会有陷阱,管事何在?” “皇皇上。”管理围场的官员闻言,吓得从马背上猛的跌了下来,连滚带爬到了弘历面前。 “朕问你,哪里来的陷阱与毒蛇?”弘历勃然大怒。 “奴才奴才不知啊,皇上明鉴,奴才等人在设围时便将围场处处都查了个遍,并未曾发现陷阱与毒蛇!”管事的吓得浑身直哆嗦。 “没用的奴才,来人啦,将他拉下去!”弘历此时已然是怒气滔天了。 “皇上请息怒,寻两位娘娘要紧!”吴书来恭声道。 弘历这才吩咐众人继续向前,只是此次要心得多,速度也慢了下来。 山坡上,嘉妃与魏绵奕待马儿吃饱青草后,便欲上马继续前行。 “令嫔妹妹,咱们往前走,若是寻不到人,便换个方向寻寻。”嘉妃也不敢肯定她们是不是跑出了围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的出了围场,再一路向前,可就不知去到何处了。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正欲上马,耳边却响起了怪异的声音。 “什么声音?”魏绵奕一惊,随即扫了四周一眼,却未曾发现异样。 “出了何事?”嘉妃方才被毒蛇吓到之后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魏绵奕又何尝不是,生怕又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便静静的立在那里,四处观望,只是夜里太黑,即便借助月光也看不真切。 就在此时,嘉妃却摇手指着前方,厉声叫道:“在那里,在那里!” “什么?”魏绵奕被她吓得不轻,却仍旧强迫自个静下心来望去,却什么都未曾发现。 “就在那儿快看。”嘉妃的手又换了个地儿。 这次就连魏绵奕也瞧见了一道黑影,不知是人还是野兽,若是野兽只怕还好一些,若是人,她们可就危险了。 那黑影闪动的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入了树丛中,片刻又出来了。 “是是野兽,不止一头!”嘉妃倒吸一口凉气道。 “快上马!”魏绵奕也瞧见了,只是不知是何种野兽,不仅速度极快,竟然能在树上跳跃。 两人策马便往前跑去,那些野兽却追着她们,一直在树上跳跃着。 “是不是猴子?”嘉妃喊道。 若真的是猴子,那便不可怕了,猴子可是从来不会伤人的。 “不是!”魏绵奕却很肯定,虽然看不真切,可那黑影闪动的极快,也不是猴子的身形。 “它们追上来了!快跑!”嘉妃回过头一看,顿时高声叫了起来。 魏绵奕闻言回过头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那是何野兽,它们竟然从树上跃了下来,在草地上跑的比树上还快,几个跳跃之间,竟要赶上她们了。 马儿本就疲惫,方才虽然歇息了,但跑的也不是很快,片刻功夫魏绵奕她们便被十来只野兽给追上了。 “是狼!”嘉妃尖叫一声。 她们不得不停下马来,只因那野兽跑的太快已然将她们围了起来。 “不是狼,是老虎!”魏绵奕语中满是惊恐,此时的她,也害怕了,却还是颤抖着手拿起了弓箭。 “快拿出弓箭来!”魏绵奕对还呆愣着的嘉妃喊道。 嘉妃愣了愣,才道:“妹妹别急,快将弓箭收起来,这不是老虎,这是金钱豹,围场里有的,只不过平日里它们都是被隔在围场东边,怎么此时出现在了这里,还有这么多?” “金钱豹!”魏绵奕呆住了,定了定神才道:“它们吃人吗?” 嘉妃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不吃金钱豹性情机警,既会水,又善于爬树,善于跳跃和奔跑,一般是不会成群出现的,常在林中往返游荡,生性凶猛,但一般不伤人,亦不会吃人!” “可我怎么瞧着它们似乎很饿,它们真的太像老虎了!”魏绵奕依旧拿着弓箭。 “妹妹见过老虎?”嘉妃有些不敢相信。 “曾在街上的画摊上见到画师所画之老虎!”魏绵奕回到。 嘉妃闻言,微微有些错愕,却听闻金钱豹们发出了啸声,便急声喊道:“妹妹快些将弓箭放下,免得它们以为我们要伤害它们,到时候可就惨了!” “好!”魏绵奕立即收起了弓箭。 “下马!”嘉妃喊道。 “为何?”魏绵奕有些不解。 “它们太饿了,应该是看上了咱们所骑的马,保命要紧,下马,走!”嘉妃说罢自个先下去了。 魏绵奕从未见过这金钱豹,自然不懂,听嘉妃如此说,便下了马,随着她往前跑去,手里却还不忘记拿上弓箭。 两人拼命的往前跑,身后传来了马儿的悲鸣声与嘶叫声,以及金钱豹的啸声,风吹在她们脸上,魏绵奕却丝毫未曾察觉到凉意,因紧张和害怕,脸上的汗珠不断的冒了出来。 马儿的嘶叫声越来越,兴许是因为她们跑远了,听不清,也兴许是因为马儿们被那些凶残的金钱豹给咬死了,魏绵奕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冷意。 现在是那两匹可怜的马儿沦为那些野兽的食物,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与嘉妃呢? “令嫔妹妹,我跑不动了?”也不知跑了多久,嘉妃觉得自个的腿都失去知觉了,猛的瘫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喊道。 魏绵奕闻言,停下了脚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嘉妃身边,她也没有力气了。 嘉妃看着瘫倒在身边的魏绵奕,忍不住笑了起来,曾经她也因嫉妒而对魏绵奕动过坏心思,可此时两人竟然一同逃命当初又何曾料到有今日呢。 魏绵奕见她笑的都快岔气了,忍不住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嘉妃轻轻摇了摇头,她只是太累了,这么一笑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姐姐,快走吧!”魏绵奕伸手便要拉嘉妃,虽然往日里她也未曾少受嘉妃的冷嘲热讽,可此时情形不同,两人一起还有个照应,等找到守卫的八旗将士她们也就安全了。 “妹妹,不必跑了,那金钱豹不会伤人,只要我们不攻击它们,它们也不会把我们如何的,更何况我们离方才那个地方已经很远了,它们不会追上来的!”嘉妃摇了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魏绵奕却道:“先是毒蛇,再是金钱豹,这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姐姐说,金钱豹不伤人,可若是饿了多日的金钱豹,它们会伤人吗?” 嘉妃闻言,猛的一滞,随即道:“那定然会了,我听说,有的人饿极了连观音土都会吃,明知吃了会死人也不怕,那些豹子是畜生,更是可怕了!” “那姐姐还不快走!”魏绵奕有些无奈的说道。 嘉妃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此时所处之地,地势较低,前方是一处树林,身后地势稍微高一些,一抬眼便见那挂在天上的明月仿佛从那山坡上升起一般。 “去哪里,树林还是左边的山坡?嘉妃看着身边的魏绵奕问道。 “山坡吧,走在草地上总比密林中好,那样是寻不着人的!”魏绵奕沉声道。 “妹妹,此时皇上定然发现咱们不见了,他会来寻咱们吗?”嘉妃问道。 “定然会的!”魏绵奕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愿如此,那咱们何不往回走,兴许皇上已然带着人来寻咱们了?”嘉妃有些欣喜的说道。 “往回走?”魏绵奕在心中思量起来,往回走也许真的会遇上来寻她们的人,可若是那些金钱豹还未曾离开,那么岂不是危险了。 “妹妹,再往前,也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往回走,那金钱豹也不一定会在,更何况,他们吃了那些马儿,也该饱了吧!”嘉妃却有些不敢肯定。 “姐姐,还是往前走吧!”不知为何,魏绵奕心中总是对那些像老虎一般凶残的金钱豹很是畏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傅恒救驾 年幼时,叶文昊的阿玛总喜欢在叶家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给他们讲故事,有一次便说到了老虎,魏绵奕至今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叶伯伯说,老虎是最为凶残的野兽,一口便能吞下一个人。 “我原以为妹妹最为大胆了,没曾想你也有害怕的!”嘉妃笑了笑,便拉着魏绵奕往左边的山坡上走去。 “姐姐说笑了,我哪里胆子大了,不过是硬撑着罢了!”魏绵奕笑道。 “可不是姐姐胡说,看着今日的妹妹,便让我想到了往日的皇贵妃,当初她那番气势,宫中可是无人能及的。”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妹妹可别误会,妹妹自然不像她那般嚣张跋扈!” 魏绵奕微微颔首,却并不曾答话,只是笑着往前走去。 嘉妃却道:“妹妹姐姐是过来人,今日便与你说一些真心话,想当初,我与纯贵妃c愉妃等人同年入王府为庶福晋,也就是未有封号的侍妾,可侍妾也有高低贵贱之分,皇贵妃那时候也是侍妾,却厉害的紧,王府里只有她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叫嚣,皇后娘娘对府里的人仁慈,也不曾怪罪,可皇上每每却是要呵斥她的,后来娴贵妃入王府为侧福晋,但皇贵妃却仗着皇上的宠爱而不将她放入眼中,因皇贵妃的阿玛深受先帝爷的器重,日渐位高权重她也成了侧福晋,皇上继位后她便成了贵妃,仅次于皇后娘娘!” 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苦笑道:“正因为皇贵妃娘娘的蛮横,我从不敢与她作对,反而依附于她,对她也不敢有二心就如同,你今日对皇后一般,可到头来,她竟然想要我的四阿哥给她做儿子,妹妹你如今未有生养体会不到,孩子可是做额娘的心头肉,哪里舍得给了人,我自是不愿的,可她每每拿孩子威胁我,若是我有丝毫让她不顺心,便说要请旨抚养我的四阿哥如今皇后娘娘虽对妹妹不错可往后,谁也说不定,妹妹还是当心些好!” “谢谢姐姐提醒!”魏绵奕微微颔首,嘉妃所说也是她所担忧的,但在魏绵奕心中,皇后并不是已故的皇贵妃,只因皇后有一颗比众人都要和善的心,从不会对任何人赶尽杀绝,她也不想与皇后作对,那样得不偿失,还会让人寒心。 “妹妹如今定然会觉得姐姐所说言过其实假以时日,妹妹自然会看清这一切的,只是那时候只怕已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宫中,要认清一些人,一些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更是连命都没有了!”嘉妃说到此,脸上闪过一抹哀伤,便不再多言了。 “谢谢姐姐,妹妹定当谨记于心!”不管今日嘉妃所言是否故意想挑拨她与皇后,可至少这话也有一半是真吧,魏绵奕倒是从未料到嘉妃会与她说这些。 “妹妹客气了,今日你我一起逃命,那可是缘分啊,待查清是谁人想加害你我,姐姐定然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也得要妹妹出力才行!”嘉妃笑道。 “姐姐放心,我虽从不与人结怨,可谁要是想害我,那我定然会先毁了她!”魏绵奕语中满是冷意。 她这话何尝不是对嘉妃说的,要知道,嘉妃也没有少给她使绊子。 “在宫中,便要有这般的魄力才能活下去!”嘉妃不禁对魏绵奕有些刮目相看了。 “姐姐瞧瞧,咱们右后方是不是有火光闪动,星星点点的慢慢向咱们这儿靠近了!”就在此时,登上上坡的魏绵奕往后看了一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急声道。 “是,定然是皇上派人来寻咱们了,这下可好了!”嘉妃兴奋的大叫起来。 魏绵奕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山坡下有数道黑影闪动着,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飘忽不定。 “姐姐那些金钱豹追上来了,就在方才咱们歇脚的地儿!”魏绵奕脸色发白,对身边的嘉妃说道。 “妹妹别怕,那片树林背后便是东方,那些金钱豹原本便是被阻隔在了那块地儿,它们应该是要回去了。”嘉妃却并不是很担心。 “可是它们似乎往咱们这儿来了!”魏绵奕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不这是怎么回事?”嘉妃的脸色也猛的变了。 金钱豹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从山坡下跃了上来,围住了魏绵奕与嘉妃,十来只金钱豹眼中闪动着幽光,围着她们一直打转,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发起攻击。 魏绵奕心都提了起来,一把将手里的弓丢弃在地上,两只手皆紧紧的握住了箭枝,手心不断有冷汗溢了出来。 距离太近,即便她射出箭去,也未必能射到金钱豹,更甭想伤到它们。 就在此时,金钱豹们却发出了嘶吼声,嘉妃猛的一惊,随即喊道:“妹妹,快放下手中的箭枝,否则它们定然会。” 嘉妃话音未落,为首的金钱豹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双腿猛的往后一蹬,立即跃起来化为一道黑影扑了过来,那锋利的爪子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寒光,眨眼间便到了嘉妃眼前。 “不。”嘉妃猛的尖叫起来,看着眼前那闪动着寒光的爪子,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只需这一下,她便会没命,即便是大难不死,她的脸也定然被毁了。 电光火石之间,嘉妃眼前闪现出了一个个人来,有她最爱的孩子四阿哥,还有一直对她百依百顺,关怀备至的哥哥金简,最后便是弘历。 就在嘉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便觉自个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后一旁倒去,猛地砸在了地上,只因措不及防,右手着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看来是伤到了。 可下一刻,嘉妃便愣住了,她没有死,她竟然没有死,她的脸也没有受伤,那方才那只金钱豹呢? 嘉妃猛地抬起头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她看着站立于自个身前的魏绵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魏绵奕,右手的袖子完全破裂了,一滴滴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尖往下流,看的嘉妃心惊不已。 嘉妃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魏绵奕身前不远处正躺着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金钱豹,一只箭从那金钱豹的胸前穿过,此时金钱豹虽未曾断气,却也活不成了。 “妹妹。”嘉妃看着魏绵奕,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竟然是是魏绵奕救了她。 魏绵奕却不说话,将左手的箭递给了嘉妃,自个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出来。 “你的手?”嘉妃看着魏绵奕露出来的手臂上面全是血,脸色都白了,颤声道。 “只不过是被那畜生抓了一把,不碍事,姐姐心些!”魏绵奕说罢,便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那些已经快要发狂的豹子。 方才魏绵奕能杀了那为首的金钱豹,实则是运气,只因那豹子的目标是嘉妃,才让魏绵奕钻了空子。 此时,金钱豹们虽有些发狂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他们之中最为厉害的那一头豹子已经被魏绵奕一箭给刺死了,它们有些畏惧了。 可野兽毕竟是野兽,即便畏惧,也畏惧不了多久,待那金钱豹断气后,剩下的豹子们狂叫起来,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魏绵奕与嘉妃慢慢围了上来。 看着方才离得很远的光亮已经渐渐靠近,魏绵奕的眼中爆出精光,只需只需再坚持片刻,便能得救了。 “嘉妃姐姐,全力以赴,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嘉妃浑身都在发抖,但握在手里的箭却紧了紧。 “走开,不要过来!”嘉妃猛地将手里的剪枝往前一刺,那些豹子们有所畏惧,往后退了退。 “姐姐,再坚持一下,皇上他们快到了!”魏绵奕喊道。 嘉妃微微颔首,就在此时,那些豹子却猛地往前扑来。 “啊。”两人均尖叫起来,这么多的豹子,她们哪里对付得了,完全是凭空乱舞自己手里的箭和匕首。 就在此时,一道犀利的破空声传来,魏绵奕只听闻一声嘶吼,便见一头跃到空中的豹子猛地砸到了地面上。 而剩余的豹子们顿时被吓住了,立即不安的往后退去,金钱豹异常的机敏,比寻常一些野兽们要聪明的多,此时的它们察觉到了危险,顿时有些不安了。 “有人来了!”嘉妃猛地喊道。 魏绵奕闻言望了过去,借着月光,她也瞧见了一人正骑在马上飞奔了过来,只是片刻便到了她们身后不远处,紧接着便见几道箭影闪动,立即又有几只金钱豹中箭倒地。 剩下的金钱豹们兴许是吓坏了,立即往山坡下的树林逃窜而去。 来人在魏绵奕与嘉妃前面不远处下了马,疾步而来。 “傅恒!”魏绵奕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后,猛地一窒,整个人也愣住了。 傅恒顿了顿,才躬身道:“奴才傅恒奉皇上旨意,前来寻两位娘娘,奴才救驾来迟,两位娘娘受惊了!” “大人免礼,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今日本宫与令嫔妹妹定然性命不保!”嘉妃有些激动的说道。 傅恒看着魏绵奕手臂上还淌着血,心中一疼,欲言又止,碍着嘉妃在场,即便他担心魏绵奕的伤势,却也不敢多问。 “妹妹,你手臂上的伤如何了?”此时已然安全了,嘉妃也猛地记起来魏绵奕方才为了救她受了伤。 “不碍事!”魏绵奕虽如此说,但却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虽然不曾伤筋动骨,却也被那金钱豹一爪子抓的皮开肉绽,长长的爪印从臂内侧一直到手掌处,看上去一片狰狞。 嘉妃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道:“快回去给太医瞧瞧!” “令嫔娘娘请上马!”傅恒立即将他的马牵了上来。 “不必了!”魏绵奕摇摇头。 嘉妃正欲劝她上马,却见弘历等人已经离她们不远了,便作罢了。 “受伤了!”弘历下马后便直奔魏绵奕面前,看着她手臂上的伤,脸色顿时大变。 “皇上,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魏绵奕说到此竟觉得自个有些眩晕,站不住脚。 “主!”冰若看着受伤的魏绵奕,忍不住掉下泪来。 先前弘历带人进入密林寻人后,娴贵妃便带着身边的人也跟来了,冰若与婉清各自担心她们的主,便跟在了娴贵妃身边。 弘历见她险些跌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却心翼翼的避开她受伤的手臂,急声道:“来人,快回营!” 魏绵奕靠在弘历怀里,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方才一番惊吓,此时终于能安心了。 就在此时,嘉妃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魏绵奕一抬头便见一道黑影闪来,电光火之之间,她只觉得弘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自个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后一转,那道黑影在她眼中慢慢变大,而她的身前却是弘历。 “皇上。”魏绵奕尖叫一声。 “皇上。”众人也是大惊。 傅恒却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手起刀落,那金钱豹便被他给砍死了。其余几只也被众侍卫们给杀了。 “皇上,金钱豹已被诛杀,请皇上移驾回营!”傅恒单膝跪地,恭声道。 “嗯!”弘历应了一声,他见魏绵奕一直死死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衫,浑身发抖,也不说话,仿佛呆住了一般,柔声问道:“吓到了?” 魏绵奕却不答话,仍旧静立在那儿。 “怎么了?是不是手臂太疼了?”弘历有些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不不是。”魏绵奕猛的摇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瞧瞧,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竟然还嘴硬,你啊。”弘历似乎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他叹了一声,随即抱起她便上了马。 “好厉害的畜生,竟然躲在暗处,趁着大伙不备出来伤人!”鄂宁看着地上的金钱豹尸体深吸一口气说道。 傅恒微微颔首道:“方才我杀了几头金钱豹,这些兴许是来报仇的,我原以为它们已经吓得逃跑了,没曾想这些畜生竟然如此的记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剪不断,理还乱 “走吧!”鄂宁见弘历已经策马离去了,随即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而傅恒却怔了怔,才上了马,却只是紧随其后,不敢太过靠前,再次见到魏绵奕,他才知,想要忘记从前的一切谈何容易,他怕自个上前去,看到与弘历共乘一骑的魏绵奕,会更加伤神。 自然方才那一幕,也深深的印在了傅恒的脑子里,绵奕有危险,若是他,也定然会舍身相护可可皇上竟然也能如此,他可是弘历啊!傅恒心惊不已,却也明白,他与绵奕之间越来越远了。 “暮云,请嘉妃上马!”娴贵妃看着仍旧呆立在原处的嘉妃,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嘉妃闻言回过神来,笑道:“不必烦劳暮云了,婉清,扶本宫上马!” “是!”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将嘉妃扶上马去。 打从见到嘉妃起,婉清便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未曾受伤,终于放下心来。 “嘶”嘉妃的右手拉着马缰时,不禁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娘您受伤了!”婉清大惊失色。 娴贵妃见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故作担忧道:“妹妹伤到了哪里?可严重?快些回去让太医瞧瞧!” 嘉妃定了定神道:“不碍事,只是方才不心扭伤了!” 娴贵妃叹了叹气道:“你与令嫔遇险,本宫于皇上心忧不已,急急忙忙的便来寻你们,幸好没有出大事。” “是啊!”嘉妃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定了定神,夜里也看不清嘉妃的神情,随即低声道:“只是皇上心里眼里却只有令嫔,妹妹也受伤了,皇上确不曾看妹妹一眼,当真让人寒心!” 嘉妃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便笑道:“姐姐说笑了,令嫔妹妹伤的那般重,皇上在意也是理所应该的!” 娴贵妃却冷笑道:“难不成皇上不顾自身安危,在那些畜生扑上来时挡在令嫔身前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可是皇上,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谁人担当得起?这大清的江山可是系与皇上之手啊!” 嘉妃闻言,神情一阵恍惚,拽着马缰的手紧了紧,手上的痛却及不上心中的痛半分。 娴贵妃借着月光瞧见嘉妃脸上的幽怨,便乘热打铁道:“妹妹皇上可是不顾咱们,也不顾自身安危,却一心护着那令嫔,照如今这情形下去,往后只怕是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嘉妃心中痛苦不已,打从弘历出现起,便一眼未曾瞧过她,弘历眼中全是令嫔,对她不闻不问,这让她情何以堪? 可一想到她方才是被令嫔所救,想恨令嫔也恨不起来,一时心乱如麻。 娴贵妃略微一沉吟,随即急声道:“妹妹,这些年来你也瞧的一清二楚,皇上心中只有皇后娘娘,我等不过是挤破头想分一杯残羹罢了,可即便如此,皇上对我等可有半分的怜惜?加之如今多出来一个令嫔,令嫔又与皇后是一伙的,照这般下去,往后皇上只怕要将我等彻底抛诸脑后了。” “姐姐妹妹记得姐姐往常可是从不争宠的,如今姐姐为何要卷入这争斗中呢?”嘉妃思虑片刻后问道。 “往常本宫认为这宫中不争便是最大的争,可这些年来,本宫处处忍让,却也未曾让皇上刮目相看,皇上反而日渐忘却了本宫,所以本宫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了!”娴贵妃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原来如此,姐姐看的倒是透彻!”嘉妃心中冷笑不已,她岂能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往常娴贵妃之所以那般的安分,只因为这宫中并未有她的容身之地儿,往常的后宫可是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的天下。 现如今皇贵妃去了,娴贵妃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更何况,此次出了这样的意外,也不知是不是娴贵妃给她们使的绊子,即便刚才弘历一心只顾着令嫔,对她无暇顾及,可嘉妃一会功夫也想明白了,宫里的女子,难不成还指望着弘历能宠爱你一辈子不成?方才她只是太过伤心罢了。 “妹妹,姐姐如今尚无所出,妹妹你却有永珹,无论如何,你也要为四阿哥的前程着想啊!”娴贵妃见嘉妃不为所动,随即笑道。 嘉妃却轻轻摇首道:“四阿哥顽劣,往后能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不错的,倒是姐姐的永琪,聪明伶俐,定然是不俗的!” “即便不俗,那也是别人的孩子,养母到底是及不过亲额娘的!”娴贵妃说到此有些担忧了,即便她对永琪再好,往后只需皇上一句话,永琪便能回到愉妃身边,到时候她这个养母什么也不算。 嘉妃听娴贵妃如此说,也不答话,半响才道:“姐姐,我们快些跟上皇上与令嫔妹妹吧!” 娴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嘉妃,若是平日里,依着嘉妃的性子,方才弘历那般忽视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才是,为何她此时竟然如此心平气和。 娴贵妃即便是做梦也想不到,方才魏绵奕是为了救嘉妃才受伤,即便嘉妃不满弘历对她不闻不问,也不会记恨魏绵奕的。 众人回到营地后,弘历便宣了太医给魏绵奕治伤,一直到太医离去后,魏绵奕都还有些呆愣,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弘历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问道。 “皇上!”魏绵奕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弘历却以为魏绵奕今日被吓坏了,至今为止还惊魂未定,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有朕在。” 魏绵奕轻轻靠在他肩上,久久未语。 自打她成为嫔妃后,弘历对她的好,数不胜数,而最令她震撼的莫过于今日。 皇上竟然为了保护她,将后背留给了凶恶的金钱豹,若不是若不是傅恒及时将那金钱豹给杀了,此时弘历定然身受重伤了。 他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弘历却不顾安危保护她,魏绵奕的心中一时五味杂全,一股别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往后可得心些,若早知会让你受伤,朕便不让你与嘉妃比试了!”弘历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绵奕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弘历,柔声道:“皇上,今日之事绝不是偶然,梅花鹿,毒蛇,金钱豹一切似乎是有预谋的,若那些人是冲着臣妾与嘉妃姐姐来的,那还不打紧,若是那些人是冲着皇上而来,那。”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 弘历闻言,便沉下脸来,思虑片刻后对侯在外头的吴书来道:“吴书来,传朕的旨意,命和亲王全力追查此事,不得有误!”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去传旨了。 “朕定会将伤了你之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只恨!”弘历轻轻握着魏绵奕的手,看着她被白布裹住的手臂,心中一疼,沉声道。 魏绵奕愣了愣,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不是朕碰到了你的伤口?”弘历顿时急了。 魏绵奕却不语,靠在弘历肩上,低声抽泣着,看的弘历又担心又着急。 此刻,她多么想告诉弘历,不要对她如此好,只因她这一生都不能回以他同样的关心与爱。 他对她越好,她的心中便更不安,但魏绵奕却清楚的感受到,自个心中对弘历的排斥早已不复存在了,今日之前,若她还尚有一丝彷徨,可此刻她却已下定了决心。 离开紫禁城,离开皇宫,早已是一个梦,梦醒了,便要看清眼前这一切,弘历对她的好,纵观整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可以与之相比,她还有何不满?还有何担忧? 从古到今,世人皆说,君王坐拥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却难对一人情有独钟。 可魏绵奕却偏偏不信,既然命运让她成为了弘历的女人,让她身处与后宫这个永远理不清的迷局之中,那么她唯有去面对,而不是如往常一般逃避,毕竟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一味的逃避便会将自个逼入死胡同之中。 “绵奕,告诉朕,哪里不舒服?”弘历一边为她轻轻擦拭泪水,一边柔声问道。 魏绵奕吸了吸气,带着一丝哭腔道:“哪里都不舒服!” “这。”弘历顿时犯难了。 看着弘历那紧张的摸样,魏绵奕一时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朕瞧着你近日来一会哭,一会笑,越发的傻气了!”弘历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了,随即笑道。 魏绵奕却靠在弘历肩上,柔声道:“皇上才傻气皇上,若是往后遇上今日之情形,皇上可千万不要只顾着臣妾不顾着自个,若是今日皇上真的被伤到了,臣妾一辈子也会于心不安的!” 弘历却笑道:“朕说过,定然会护着你一辈子的,身为弘历岂能言而无信。” 魏绵奕一怔,心中顿觉暖暖的。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弘历笑道。 “是,臣妾这便回去了,皇上早些安歇!”魏绵奕说罢欲从弘历怀里起身,且料却被抱得更紧了。 “皇上!”魏绵奕娇嗔一声,虽不敢挣扎,脸色却有些泛红了。 弘历却道:“你与朕一起歇下吧,朕瞧着你沉睡之时会满床滚,若是伤到手该如何是好,朕正好盯着你!” 魏绵奕却一脸错愕的看着弘历:“怎么会?臣妾熟睡后可是很规矩的!” “你不曾见到自然不知,在保定那晚,朕险些便被你给踹下床去,若不是朕一直给你摇着扇子,不敢入睡,还不知你会如何呢?”弘历见她呆呆的瞧着自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故意逗她道。 魏绵奕却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臣妾怕惊扰了皇上!” 弘历闻言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唤了奴才进来伺候他们梳洗后歇下了。 夜半时分,整个营地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听闻鸟虫的鸣叫声,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照的四处明晃晃的,却又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娘娘,该安歇了!”暮云看着依旧立于帐前的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锦帕,摇了摇头。 方才她听闻弘历因今日之事大怒,下旨彻查后,顿时心乱如麻。 虽然这原本便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没曾想来的那般的快,管理围场的官员们均被革职查办了,听说已然查出了蛛丝马迹,这让她如何不急。 “娘娘!”暮云见她如此,心中也着急不已,做主子的犯了错,她这个贴身的奴才也难逃一死,暮云倒不是害怕,可又有谁想送死呢。 “暮云,你去偷偷打听打听,都查出了什么?”娴贵妃思虑片刻后吩咐道。 暮云却道:“娘娘,如今这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奴婢去查,只怕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一早暮云便劝过娴贵妃,此番是兵行险招,若是出了事,伤了弘历那可就无法收拾了,谁知道,如今并未曾伤到弘历,这事也无法收拾。 “算了!”娴贵妃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往常超然于众妃,不问宫中之事,看似不受宠,却没有一人敢觑了娘娘,娘娘在宫中亦受到众人的尊敬,可自打娘娘决定不再安于从前起,便甚为不顺,先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再是皇上今日娘娘既然未曾得手,不能置嘉妃与令嫔于死地,那么娘娘往后便要与她们交好,特别是令嫔,她已然在皇上心中站稳了脚跟,娘娘您现如今撼动不了她。”暮云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意在劝娴贵妃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处事。 娴贵妃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说的不错,本宫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会如此,当初便不该轻易出手,弄得此时一发不可收拾,若真的出事只怕本宫往后再无出头之日了。” 暮云却道:“娘娘莫要担心,皇上下旨和亲王亲自查此事,他定然不会害娘娘的!” “但愿如此!”娴贵妃微微颔首,正欲吩咐暮云歇下,却听闻外头有了响动。 “暮云,快去瞧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患难中的真情 “走吧!”鄂宁见弘历已经策马离去了,随即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而傅恒却怔了怔,才上了马,却只是紧随其后,不敢太过靠前,再次见到魏绵奕,他才知,想要忘记从前的一切谈何容易,他怕自个上前去,看到与弘历共乘一骑的魏绵奕,会更加伤神。 自然方才那一幕,也深深的印在了傅恒的脑子里,绵奕有危险,若是他,也定然会舍身相护可可皇上竟然也能如此,他可是弘历啊!傅恒心惊不已,却也明白,他与绵奕之间越来越远了。 “暮云,请嘉妃上马!”娴贵妃看着仍旧呆立在原处的嘉妃,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嘉妃闻言回过神来,笑道:“不必烦劳暮云了,婉清,扶本宫上马!” “是!”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将嘉妃扶上马去。 打从见到嘉妃起,婉清便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未曾受伤,终于放下心来。 “嘶”嘉妃的右手拉着马缰时,不禁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娘您受伤了!”婉清大惊失色。 娴贵妃见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故作担忧道:“妹妹伤到了哪里?可严重?快些回去让太医瞧瞧!” 嘉妃定了定神道:“不碍事,只是方才不心扭伤了!” 娴贵妃叹了叹气道:“你与令嫔遇险,本宫于皇上心忧不已,急急忙忙的便来寻你们,幸好没有出大事。” “是啊!”嘉妃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定了定神,夜里也看不清嘉妃的神情,随即低声道:“只是皇上心里眼里却只有令嫔,妹妹也受伤了,皇上确不曾看妹妹一眼,当真让人寒心!” 嘉妃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便笑道:“姐姐说笑了,令嫔妹妹伤的那般重,皇上在意也是理所应该的!” 娴贵妃却冷笑道:“难不成皇上不顾自身安危,在那些畜生扑上来时挡在令嫔身前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可是皇上,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谁人担当得起?这大清的江山可是系与皇上之手啊!” 嘉妃闻言,神情一阵恍惚,拽着马缰的手紧了紧,手上的痛却及不上心中的痛半分。 娴贵妃借着月光瞧见嘉妃脸上的幽怨,便乘热打铁道:“妹妹皇上可是不顾咱们,也不顾自身安危,却一心护着那令嫔,照如今这情形下去,往后只怕是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嘉妃心中痛苦不已,打从弘历出现起,便一眼未曾瞧过她,弘历眼中全是令嫔,对她不闻不问,这让她情何以堪? 可一想到她方才是被令嫔所救,想恨令嫔也恨不起来,一时心乱如麻。 娴贵妃略微一沉吟,随即急声道:“妹妹,这些年来你也瞧的一清二楚,皇上心中只有皇后娘娘,我等不过是挤破头想分一杯残羹罢了,可即便如此,皇上对我等可有半分的怜惜?加之如今多出来一个令嫔,令嫔又与皇后是一伙的,照这般下去,往后皇上只怕要将我等彻底抛诸脑后了。” “姐姐妹妹记得姐姐往常可是从不争宠的,如今姐姐为何要卷入这争斗中呢?”嘉妃思虑片刻后问道。 “往常本宫认为这宫中不争便是最大的争,可这些年来,本宫处处忍让,却也未曾让皇上刮目相看,皇上反而日渐忘却了本宫,所以本宫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了!”娴贵妃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原来如此,姐姐看的倒是透彻!”嘉妃心中冷笑不已,她岂能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往常娴贵妃之所以那般的安分,只因为这宫中并未有她的容身之地儿,往常的后宫可是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的天下。 现如今皇贵妃去了,娴贵妃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更何况,此次出了这样的意外,也不知是不是娴贵妃给她们使的绊子,即便刚才弘历一心只顾着令嫔,对她无暇顾及,可嘉妃一会功夫也想明白了,宫里的女子,难不成还指望着弘历能宠爱你一辈子不成?方才她只是太过伤心罢了。 “妹妹,姐姐如今尚无所出,妹妹你却有永珹,无论如何,你也要为四阿哥的前程着想啊!”娴贵妃见嘉妃不为所动,随即笑道。 嘉妃却轻轻摇首道:“四阿哥顽劣,往后能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不错的,倒是姐姐的永琪,聪明伶俐,定然是不俗的!” “即便不俗,那也是别人的孩子,养母到底是及不过亲额娘的!”娴贵妃说到此有些担忧了,即便她对永琪再好,往后只需皇上一句话,永琪便能回到愉妃身边,到时候她这个养母什么也不算。 嘉妃听娴贵妃如此说,也不答话,半响才道:“姐姐,我们快些跟上皇上与令嫔妹妹吧!” 娴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嘉妃,若是平日里,依着嘉妃的性子,方才弘历那般忽视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才是,为何她此时竟然如此心平气和。 娴贵妃即便是做梦也想不到,方才魏绵奕是为了救嘉妃才受伤,即便嘉妃不满弘历对她不闻不问,也不会记恨魏绵奕的。 众人回到营地后,弘历便宣了太医给魏绵奕治伤,一直到太医离去后,魏绵奕都还有些呆愣,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弘历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问道。 “皇上!”魏绵奕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弘历却以为魏绵奕今日被吓坏了,至今为止还惊魂未定,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有朕在。” 魏绵奕轻轻靠在他肩上,久久未语。 自打她成为嫔妃后,弘历对她的好,数不胜数,而最令她震撼的莫过于今日。 皇上竟然为了保护她,将后背留给了凶恶的金钱豹,若不是若不是傅恒及时将那金钱豹给杀了,此时弘历定然身受重伤了。 他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弘历却不顾安危保护她,魏绵奕的心中一时五味杂全,一股别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往后可得心些,若早知会让你受伤,朕便不让你与嘉妃比试了!”弘历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绵奕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弘历,柔声道:“皇上,今日之事绝不是偶然,梅花鹿,毒蛇,金钱豹一切似乎是有预谋的,若那些人是冲着臣妾与嘉妃姐姐来的,那还不打紧,若是那些人是冲着皇上而来,那。”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 弘历闻言,便沉下脸来,思虑片刻后对侯在外头的吴书来道:“吴书来,传朕的旨意,命和亲王全力追查此事,不得有误!”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去传旨了。 “朕定会将伤了你之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只恨!”弘历轻轻握着魏绵奕的手,看着她被白布裹住的手臂,心中一疼,沉声道。 魏绵奕愣了愣,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不是朕碰到了你的伤口?”弘历顿时急了。 魏绵奕却不语,靠在弘历肩上,低声抽泣着,看的弘历又担心又着急。 此刻,她多么想告诉弘历,不要对她如此好,只因她这一生都不能回以他同样的关心与爱。 他对她越好,她的心中便更不安,但魏绵奕却清楚的感受到,自个心中对弘历的排斥早已不复存在了,今日之前,若她还尚有一丝彷徨,可此刻她却已下定了决心。 离开紫禁城,离开皇宫,早已是一个梦,梦醒了,便要看清眼前这一切,弘历对她的好,纵观整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可以与之相比,她还有何不满?还有何担忧? 从古到今,世人皆说,君王坐拥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却难对一人情有独钟。 可魏绵奕却偏偏不信,既然命运让她成为了弘历的女人,让她身处与后宫这个永远理不清的迷局之中,那么她唯有去面对,而不是如往常一般逃避,毕竟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一味的逃避便会将自个逼入死胡同之中。 “绵奕,告诉朕,哪里不舒服?”弘历一边为她轻轻擦拭泪水,一边柔声问道。 魏绵奕吸了吸气,带着一丝哭腔道:“哪里都不舒服!” “这。”弘历顿时犯难了。 看着弘历那紧张的摸样,魏绵奕一时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朕瞧着你近日来一会哭,一会笑,越发的傻气了!”弘历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了,随即笑道。 魏绵奕却靠在弘历肩上,柔声道:“皇上才傻气皇上,若是往后遇上今日之情形,皇上可千万不要只顾着臣妾不顾着自个,若是今日皇上真的被伤到了,臣妾一辈子也会于心不安的!” 弘历却笑道:“朕说过,定然会护着你一辈子的,身为弘历岂能言而无信。” 魏绵奕一怔,心中顿觉暖暖的。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弘历笑道。 “是,臣妾这便回去了,皇上早些安歇!”魏绵奕说罢欲从弘历怀里起身,且料却被抱得更紧了。 “皇上!”魏绵奕娇嗔一声,虽不敢挣扎,脸色却有些泛红了。 弘历却道:“你与朕一起歇下吧,朕瞧着你沉睡之时会满床滚,若是伤到手该如何是好,朕正好盯着你!” 魏绵奕却一脸错愕的看着弘历:“怎么会?臣妾熟睡后可是很规矩的!” “你不曾见到自然不知,在保定那晚,朕险些便被你给踹下床去,若不是朕一直给你摇着扇子,不敢入睡,还不知你会如何呢?”弘历见她呆呆的瞧着自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故意逗她道。 魏绵奕却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臣妾怕惊扰了皇上!” 弘历闻言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唤了奴才进来伺候他们梳洗后歇下了。 夜半时分,整个营地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听闻鸟虫的鸣叫声,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照的四处明晃晃的,却又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娘娘,该安歇了!”暮云看着依旧立于帐前的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锦帕,摇了摇头。 方才她听闻弘历因今日之事大怒,下旨彻查后,顿时心乱如麻。 虽然这原本便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没曾想来的那般的快,管理围场的官员们均被革职查办了,听说已然查出了蛛丝马迹,这让她如何不急。 “娘娘!”暮云见她如此,心中也着急不已,做主子的犯了错,她这个贴身的奴才也难逃一死,暮云倒不是害怕,可又有谁想送死呢。 “暮云,你去偷偷打听打听,都查出了什么?”娴贵妃思虑片刻后吩咐道。 暮云却道:“娘娘,如今这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奴婢去查,只怕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一早暮云便劝过娴贵妃,此番是兵行险招,若是出了事,伤了弘历那可就无法收拾了,谁知道,如今并未曾伤到弘历,这事也无法收拾。 “算了!”娴贵妃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往常超然于众妃,不问宫中之事,看似不受宠,却没有一人敢觑了娘娘,娘娘在宫中亦受到众人的尊敬,可自打娘娘决定不再安于从前起,便甚为不顺,先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再是皇上今日娘娘既然未曾得手,不能置嘉妃与令嫔于死地,那么娘娘往后便要与她们交好,特别是令嫔,她已然在皇上心中站稳了脚跟,娘娘您现如今撼动不了她。”暮云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意在劝娴贵妃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处事。 娴贵妃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说的不错,本宫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会如此,当初便不该轻易出手,弄得此时一发不可收拾,若真的出事只怕本宫往后再无出头之日了。” 暮云却道:“娘娘莫要担心,皇上下旨和亲王亲自查此事,他定然不会害娘娘的!” “但愿如此!”娴贵妃微微颔首,正欲吩咐暮云歇下,却听闻外头有了响动。 “暮云,快去瞧瞧!” “是!”暮云应了一声,疾步出去后,片刻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人,看样子似乎是镶黄旗的士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和亲王的鬼心思 “敏若!”来人抬起头唤道。 “和和亲王!”娴贵妃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回过神来,对暮云道:“暮云,守好帐门,莫要让人进来。” “是!”暮云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见和亲王竟然身着士卒的衣衫而来,娴贵妃便知他有大事要找自个,而且是与今日之事有所关联的。 “敏若,你真是糊涂,你怎能让你阿玛做出这等事来,若不是皇上正巧让本王查此事,本王又有所察觉暂且压了下来,只怕此时他早已被抓了起来。”和亲王看着娴贵妃,语中带着责怪之意。 他先前便与她说过,若是有难以处理之事,尽可找他,他定然会帮她,可她却私自行动,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漏洞百出,此番若不是凑巧,只怕她便会有大难了。 “我阿玛如今怎么样了?”娴贵妃急声问道。 “暂且无事,不过,想要隐瞒过去只怕有些难。”和亲王有些凝重的说道。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道:“就不能找替罪之人吗?” 和亲王思虑片刻才道:“并不是不能,但只怕会连累围场外的无辜百姓。 娴贵妃闻言喝道:“我不管什么无辜百姓,我不能让我阿玛去死,我也不能有事,否则我乌拉那拉氏一门便无将来,弘昼,你要帮我!” “我若不是要帮你,便不会冒着危险深夜前来见你,可事情有些棘手,本王也不想滥杀无辜!”和亲王有些为难的说道。 娴贵妃闻言一怔,随即苦笑道:“那本宫便不为难和亲王了,王爷请便吧!” “敏若!”和亲王不禁有了恼意。 “王爷还欲如何,今夜您是来见本宫最后一面吧,明日只怕皇上便会赐予本宫三尺白绫,往后便阴阳相隔,永无再见之日了!”娴贵妃说到此,便低声道:“暮云,送客!” “娘娘!”暮云闻声进了帐来。 “敏若,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和亲王急声道。 “还愣着作甚,送客!”娴贵妃低喝一声便进入了寝帐之中。 “王爷请!”暮云微微福身道。 “这。”和亲王犹豫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出去了。 “娘娘!”暮云见自家主子一脸笑意从寝帐内出来,不由得一愣,方才娘娘那般生气,竟然是假的。 “娘娘为何触怒和亲王?”暮云急声问道。 “弘昼此人优柔寡断,若本宫一直苦苦相求,他倒是拿不定主意了,本宫如此做,他才会下决心帮本宫!”娴贵妃笑道,她对和亲王可是极为了解的。 “娘娘英明!”暮云松了一口气道。 “暮云,你立即去告诉我阿玛,让他不必担心,无论任何人问他,皆不要承认。”娴贵妃对暮云吩咐道。 “是!奴婢这便去!”暮云应了一声便要出去。 “慢着,寻一套侍卫的衣衫穿上,万不可让人察觉出异样!”娴贵妃随即低声喊道。 暮云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这一夜,娴贵妃彻夜未眠,嘉妃又何尝不是,她一直坐在帐内,直到天蒙蒙亮时,帐帘猛的被掀开了,嘉妃立即站起身来。 进来的是两个士卒打扮的人,待得她们将头上的蓝帽取下后,嘉妃才松了一口气。 “婉清,冰若,事情办得如何了?”嘉妃低声问道。 今日回到营地内,魏绵奕寻了个机会便悄悄让冰若来找嘉妃,只因此次来围场,她们身边只带了贴身的奴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魏绵奕怕嘉妃人手不够用,这才派了冰若来。 嘉妃见冰若来她这儿,自然猜出了魏绵奕的用意,便吩咐她身边的婉清与冰若一块扮作八旗士卒,假装巡逻借机监视娴贵妃的营帐。 “启禀娘娘,夜半时分,突然有一人前来娴贵妃的营帐,是暮云亲自迎进去的,但我们不敢靠的太近,看不清是何人,也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约莫一刻钟后,那人又出来了,奴婢便跟了上去,冰若依旧留在那儿监视娴贵妃!”婉清恭声道。 “你跟了上去,可曾发现那人是谁?”嘉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一直心翼翼的跟着那人直到看见他进入了和亲王的帐内,便再也未曾出来了!”婉清回道。 “和亲王。”嘉妃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那冰若呢,你可曾有发现?”嘉妃随即看着冰若问道。 “启禀娘娘,婉清姐姐走后不久,娴贵妃娘娘的帐内又走出一人来,一看便知是女子扮成的侍卫!”冰若笑道。 “可是娴贵妃?”嘉妃有着吃惊的问道。 冰若轻轻摇头:“不是奴婢跟上去才发觉是暮云!” “暮云,她深夜出了营帐,其中定然有鬼,她去了哪儿?”嘉妃问道。 “启禀娘娘,她去了镶黄旗的营帐,与一将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奴婢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冰若恭声道。 “娘娘,娴贵妃娘娘便是镶黄旗出生,她的阿玛是镶黄旗的佐领!”婉清沉吟片刻后说道。 “嗯!”嘉妃微微颔首,随即对冰若道:“天快亮了,你先回去歇歇,待你主子起身了,你便将这些事儿告诉她。” “是,奴婢告退了!”冰若说罢,便去换上了自个的宫女服,离开了。 “娘娘这是要与令嫔合作?”待冰若离去后,婉清才问道。 “令嫔如今圣眷正隆,加之皇后又护着她,宫中无人动得了她,如今本宫势单力薄,正好可以与她相互扶持!”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娘娘原先不是不待见令嫔娘娘吗?”婉清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宫中没有永远的姐妹,亦没有永远的敌人,令嫔从未做过有损本宫之事,先前不仅是本宫,这后宫除了皇后与陆贵人,又有谁待见她,而今日本宫险些便死于非命,是令嫔救了本宫,她所受之伤便是为了救本宫才留下的,若不是她,此刻你兴许便见不到本宫了,本宫自问,若当时遇险的是令嫔,本宫却做不到让自个受伤去救她,”嘉妃闭上眼说道。 婉清闻言,不由得怔住了,半响才道:“奴婢明白了!” 第二日,弘历一早便去看狩猎了,魏绵奕起身时,已经快午时了。 “主醒了!”冰若立即将她扶起来,心翼翼的为她更衣,深怕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待魏绵奕用了膳后,冰若便将昨夜所发生之事一字不漏的说与了她听。 魏绵奕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娴贵妃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清除异己,竟然铤而走险。 “嘉妃娘娘吉祥!”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侍卫们的请安声。 “妹妹伤势如何了?”嘉妃一进帐便急声问道。 “劳姐姐挂心了,妹妹并无大碍,太医说了,静养些时日便痊愈了!”魏绵奕笑道。 嘉妃眼中却泛着泪光,拉着魏绵奕的手,颤声道:“妹妹休要诓骗姐姐,伤的皮开肉绽的,待伤口愈合结痂之时定然是奇痒难耐的,更何况,若是将养的不好,极容易留下疤来!” “姐姐这是在吓唬妹妹,哪里有那般的严重!”魏绵奕心中自然知道自个的伤势还是严重的,可她见嘉妃似乎很是自责,岂能再说什么。 嘉妃却道:“此番姐姐能保住性命,皆是妹妹护着姐姐,妹妹救命之恩,姐姐定不会忘,妹妹放心,待回了宫,姐姐便让人给妹妹调制去疤的凝露。” “姐姐不必如此,正如姐姐所说,我们一同逃命便是缘分,妹妹岂能弃姐姐于不顾,受点伤不碍事!”魏绵奕笑道。 “嗯道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定然会记在心中!”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冰若可将那事告诉妹妹了!” “说了,不知姐姐有何打算?”魏绵奕想到此时,不禁微微蹙眉。 “我细细的想了,既然此事和亲王掺和进来了,而皇上又让和亲王负责此事,他想要动手脚包庇,便容易的多,我们即便想要查明真相也难!”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厉声道:“可我金萱也不是被人欺负了却不敢吭声之人,此番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魏绵奕却道:“此时须得从长计议,若我们贸然闹到皇上面前,又无证据,恐怕到时候便是自讨苦吃,不禁不会对她造成威胁,还会连累自个受罪。” “那妹妹说该如何是好?本宫的娘家可没有一个人能在朝中说得上话,自然也插不上此事!”嘉妃说到此微微有些伤感,哥哥努力多年却毫无所获,她也不敢在弘历面前为哥哥求官职。 “姐姐放心,此事便交给妹妹吧!”魏绵奕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嘉妃微微颔首:“那便有劳妹妹了!” 魏绵奕见时辰也不早了,总不能一直赖在弘历的御帐内,便于嘉妃一道离去,各自回去了。 “冰若,你去告诉吴书来,让他得空来一趟!”魏绵奕刚刚坐下便对身边的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冰若应了一声,便疾步出去了。 此刻,吴书来正跟在弘历身边伺候着,见冰若在远处对她招手,便对身边的太监吩咐一声后,快步跑了过去。 “吴公公!”冰若轻轻福身道。 “冰若姑娘,可是令嫔娘娘找咱家?”吴书来低声问道。 “公公,我们主请公公得闲去一趟!”冰若柔声回道。 吴书来看了看不远处的弘历,略微沉吟片刻后道:“你回去告诉主,请她稍等,咱家回了皇上便去!” “是!”冰若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吴书来这才跑到弘历跟前,躬身道:“皇上,方才令嫔娘娘身边的奴才来说,娘娘身子不大舒坦。” “嗯?”弘历闻言,脸色微变,便站起身来。 吴书来急声道:“皇上,此时王公大臣们瞧着的,皇上这会子离开只怕不好!” 弘历闻言,微微蹙眉道:“你立即宣太医去瞧瞧,告诉令嫔,朕稍后便去瞧她。” “是!”吴书来闻言,心中一喜,立即领命而去。 “主!”吴书来一路疾驰而来,待他进入帐内,已是满头大汗。 “吴公公请坐,冰若,上茶!”魏绵奕笑道。 “主不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吴书来有些不自在的笑道。 “那好,本宫也不绕圈子了,你去告诉傅恒,让他想法子请旨全力追查昨日之事,告诉他,本宫怀疑是娴贵妃动的手脚,而和亲王与娴贵妃是一伙的,定然会包庇她,娴贵妃的阿玛那尔布此次也随镶黄旗将士而来,让傅恒多加留意!”魏绵奕在吴书来耳边低声道。 吴书来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应道:“主放心,奴才这便去告诉傅恒大人!” 吴书来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恭声道:“主可要奴才在皇上面前提及一二?” “不必了!”魏绵奕轻轻摇首道:“若到时候无所获,倒连累了公公!” “主哪的话,为主办事是奴才该做的,更何况,奴才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年了,岂会轻易获罪!”吴书来笑道。 “即便如此,也要心行事,若公公有个好歹,本宫如何向文昊哥交待。”魏绵奕有些凝重的说道。 “主放宽心,奴才自有分寸。”吴书来说罢,便退下了。 娴贵妃今日借日头太大,身子不适为由,未陪在弘历身边,而是在帐内歇息。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慕云一边跑进帐内一边喊道。 “出了何事?”娴贵妃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问道。 “奴婢听侍卫们说,傅恒大人请旨与和亲王共同查办昨日之事,皇上已然恩准了!”慕云颤声道。 “什么?”娴贵妃闻言,手中的茶杯猛地落在了地上。 “娘娘,可曾烫到!”暮云一惊。 娴贵妃却猛的握住暮云的手,沉声问道:“你昨日可曾让人发现了行踪?” “不曾奴婢很是心!”暮云连连摇头。 “那傅恒怎么会无缘无故便要请旨查办此事?”娴贵妃一时心乱如麻,半响才道:“暮云,你去告诉和亲王,让他务必保住本宫的阿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阿玛有难 “是!”暮云立即跑了出去,事到如今,暮云也很是害怕,可昨夜她真的异常心,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她啊。 娴贵妃越想越觉得心惊,有些坐立不安了,傅恒为何要插手此事?难不成是因为令嫔? 想到此,娴贵妃脸色一沉,等不及暮云回来,便只身一人往魏绵奕的帐中走去。 “主,娴贵妃娘娘似乎往咱们这儿来了!”冰若掀开帐帘,正欲出去,便瞧见娴贵妃走了过来,随即回过身低声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便站起身来。 “令嫔!”娴贵妃气势汹汹的进入帐内便高声喊道,语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恭声道。 娴贵妃见她如此,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烧的更旺了,却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才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妹妹的伤不碍事了吧!”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娴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心知娴贵妃来此所为何事,见她明明恨死了自个却还要笑脸相迎,假意关心,魏绵奕便觉得讽刺, “启禀娘娘,嫔妾的伤不碍事,修养些时日便无碍了!”魏绵奕笑道。 “那便好!”娴贵妃笑了笑,才看着冰若道:“你出去吧,本宫有话要与你主子说!” 冰若有些迟疑,见魏绵奕对着她使了个眼色,这才退下了。 娴贵妃待冰若出去后,才看着魏绵奕,笑道:“令嫔妹妹,昨日你受了伤,皇上可心疼了,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这后宫如今便是妹妹最为受宠了!” 魏绵奕闻言,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些疑惑了,娴贵妃这是何意? 方才进帐时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子却又成了笑面虎,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按理说,娴贵妃此时自身难保,应该沉不住气才是。 娴贵妃见魏绵奕笑而不语,顿了顿又道:“姐姐听说,昨日是傅恒先行赶到,救了妹妹!” 魏绵奕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笑道:“确有其事!不过,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傅恒大人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先行探路,无意中救了嫔妾与嘉妃姐姐。” “是吗?”娴贵妃看着魏绵奕,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只怕傅恒是担忧妹妹吧!” “娘娘此话何意?”魏绵奕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不动声色的笑道。 娴贵妃冷笑道:“本宫听闻,妹妹与傅恒可是旧识,早年妹妹还未曾入宫,便在富察府住了一年。” “那又当如何?”魏绵奕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她平生最恨旁人拿她身边的人要挟她。 “男未婚,女未嫁,妹妹却住在他府中,传扬出去,只怕妹妹失宠获罪是,连累众人是大啊,到时候只怕富察府c魏府还有皇后娘娘都难逃干系!”娴贵妃故作好心的说道。 “娘娘今日到底要对嫔妾说什么?何不开门见山,说个明白!”魏绵奕懒得和她兜圈子了,沉声问道。 “本宫只需要妹妹答应本宫一件事便成!”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娘娘是想让傅恒不要插手昨日之事吧!”魏绵奕冷笑道。 娴贵妃闻言笑了:“妹妹果真是明白人!” 魏绵奕闻言,眼中一片冷色,继而笑道:“娘娘高看嫔妾了,嫔妾不过是深宫之中一个位份不高的嫔妃罢了,哪里有本事吩咐傅恒大人做事,只怕宫中也只有皇上与皇后娘娘能让他听之任之,只可惜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围场,否则嫔妾也能帮娘娘您求个情了,现如今娘娘您只能去求皇上了!” “令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娴贵妃眸色微沉,死死的盯着魏绵奕,眼中满是威胁之意。 “嫔妾岂敢?嫔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确有其事,不过那是皇后娘娘心慈,见嫔妾与额娘无家可归才让富察府收留了嫔妾。”魏绵奕说到此,脸色一沉,厉声道:“若是有人敢说三道四,只怕也活腻了!” “妹妹就不怕吗?有些事在富察府可是传开了啊,本宫可是听闻你与傅恒两情相悦呢!”娴贵妃冷笑道。 “那都是流言蜚语罢了!”魏绵奕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笑道:“说起这流言蜚语,嫔妾昨儿个也听说了一些,是关于娘娘您的!” “你。”娴贵妃脸色大变,却硬生生的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魏绵奕却笑道:“既然是流言蜚语,那自然是无人当真的,不过,那些奴才们也是吃了雄心豹子,竟说,娘娘您早年是要嫁给和亲王的,阴差阳错才嫁给了皇上,还说和亲王对娘娘您可是情深似海,嫔妾一听便觉得荒谬之极不过,娘娘您也得心些,嫔妾听说和亲王的福晋可是个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若是让她闹到皇上跟前,只怕莫须有的事儿,也成了真。” 娴贵妃闻言,勃然大怒,喝道:“是哪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恶意中伤本宫,本宫定然要禀报皇上查个清楚!” “可不是,现如今的奴才们,越发的大胆了,闲来无事竟然编排起主子来了!他们敢编排娘娘,自然也会编排嫔妾!”魏绵奕故作愤恨道。 “可不是,姐姐也险些被这些奴才们牵着走,误会了妹妹,那些死奴才当真是可恶!”娴贵妃浑身都在发抖似乎是气急了,却不知她是在生奴才们的气,还是在生魏绵奕的气。 “娘娘切莫气坏了身子,待回宫,嫔妾定然回禀皇后娘娘,将那些该死的奴才统统送去辛者库做苦役!”魏绵奕愤声道。 “嗯,到时候本宫也会请皇后娘娘做主,时辰不早,妹妹好生歇着吧,姐姐回去了!”娴贵妃说罢站起身来。 “恭送娘娘!”魏绵奕微微屈膝,恭声道。 “主,娴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奴婢瞧着她好大的怒气啊!”娴贵妃刚刚出去,冰若便进了帐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魏绵奕轻声笑道:“不说也罢,走吧,去嘉妃娘娘那儿!” “是!”冰若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到了嘉妃那儿,魏绵奕并未将方才与娴贵妃所说之事和盘托出,而是有所保留。 “妹妹的意思是,这事真的是娴贵妃让人做的!”嘉妃闻言沉下脸来。 “是,妹妹还听说,昨儿个皇上派人寻咱们的时候,有人还掉进了满是毒蛇的陷阱之中,就在昨日咱们发现毒蛇处不远,姐姐,若是咱们未曾往前走,而是往后走,定然掉入陷阱喂毒蛇了!”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她并不是在吓嘉妃,而是说了实情罢了。 “什么?”嘉妃闻言猛的站起身来,脸色越发的难看,她生平最害怕的便是蛇一想到自个险些掉到毒蛇窝里嘉妃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娘娘!”婉清大惊,一把扶住了她。 魏绵奕见嘉妃脸色苍白,一看便是被吓坏了,随即对婉清道:“快扶你家主子坐下!” 嘉妃坐下后,浑身还在发抖,半响才厉声道:“她竟然如此歹毒,那便不要怪本宫以牙还牙。” 魏绵奕却摇首道:“姐姐,如今和亲王帮着娴贵妃,咱们要借此事扳倒她,只怕太难!” 嘉妃冷笑道:“来日方长,本宫定然会报此仇!” 魏绵奕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既然娴贵妃要下此毒手,她又怎么能任人宰割。 从嘉妃的营帐中出来后,魏绵奕带着冰若慢慢往自个住的地儿走去,到了外头才发现吴书来竟然在帐外来回走动,看样子是在等她。 “吴公公!”魏绵奕柔声喊道。 “主回来了!”吴书来回过头来,原本带着急色的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 “可是有消息了?”魏绵奕笑道。 吴书来靠近,低声道:“启禀主,傅恒大人按主的意思,仔细过问了此事不过,昨夜和亲王便动了手脚,因此傅恒大人并未曾查出过多的蛛丝马迹来!” 魏绵奕闻言,微微有些失望,看来她与嘉妃此次只能自认倒霉,将苦水往自个肚子里咽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又道:“虽是如此,不过,最后镶黄旗都统因失职被罚,娴贵妃娘娘的阿玛那尔布佐领也被罚了五十板子!” “五十板子。”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 “是,只因此次八旗将士到达木兰围场后,镶黄旗奉旨巡视那一片密林,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他们定然是要被罚的,那尔布佐领年事已高,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要在床上躺上几月了!”吴书来笑道。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有劳公公了,这事娴贵妃娘娘知晓了吗?” “那是自然,奴才专门派人去告诉娴贵妃了!”吴书来回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如今便要看娴贵妃是否沉得住气了。 娴贵妃在魏绵奕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去后便将帐内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最后有些累了,才跌坐在地上,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轰隆隆。”一道惊雷声将娴贵妃给惊醒了。 “要下雨了!”娴贵妃微微蹙眉,正欲从地上站起身来,帐帘子却猛地被掀开了。 “娘娘!”暮云一回来便瞧见了地上的娴贵妃和一片狼藉的大帐,不由得一惊。 “暮云,事情打听的如何了?”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有气无力的问道。 “娘娘,出大事了,因傅恒大人插手,镶黄旗被问罪了,都统被撤换,佐领们,虽未曾被撤职,却被罚五十板子。”暮云颤声禀道。 “什么?五十板子,阿玛年事已高,怎么承受得住五十板子!不行,本宫要去阻止!”娴贵妃急的满头大汗。 暮云却拦住她,急声道:“娘娘,这事是和亲王与傅恒大人定下的,他们已请旨,皇上准奏了,这会行刑的人已经去了。” 娴贵妃却一把推开了暮云,疾步往弘历的御帐之中赶去,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不顾一切跑了起来。 阿玛年事已高,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一想到此处,娴贵妃的心仿佛被大火烤着一般,钻心的疼。 就在此时,雷声越来越大,一时狂风四起,吹得娴贵妃睁不开眼。 “娘娘,要下雨了,您快些回去吧!”暮云在后头喊道。 娴贵妃却不听,冒雨到了弘历的御帐外头,此时的她心急如焚,还未曾请人通传便要闯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 “娘娘请留步,待奴才进去禀报皇上!”鄂宁见娴贵妃冒雨而来,狼狈不堪,微微错愕后,便垂首恭声道。 “快给本宫让开,本宫有急事求见皇上!”娴贵妃喝道。 “是!”鄂宁随即垂首退开,让娴贵妃进去了。 御帐之内,弘历坐于上位,魏绵奕与嘉妃坐在他身旁,而舒嫔则在一旁弹着古筝。 “舒嫔妹妹的筝弹的真是愈发好了。”嘉妃柔声赞叹道。 “嗯,朕记得舒嫔刚入宫那会,虽也弹的不错,却少了一股子韵味,此时听来,果真不同往日!”弘历笑道。 “皇上,臣妾听闻令嫔妹妹会唱曲,不如请妹妹高歌一曲,让舒嫔妹妹弹古筝相和!”嘉妃笑道。 “哦?”弘历看着魏绵奕,微微有些诧异:“令嫔竟然会唱曲,朕还是头一次听说。” “皇上!”就在此时,娴贵妃猛的闯了进来,浑身被大雨浇透了,还滴着水。 “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与嘉妃立即起身行礼,就连一旁正在弹着古筝的舒嫔也站起身来。 “皇上万安!”娴贵妃顿时察觉到自个太过失礼了,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个万福。 弘历微微蹙眉道:“下着雨,你怎么这般来了,可是有事?” “皇上,臣妾是想求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人心冷暖 见娴贵妃如此着急,嘉妃岂能不知她来此所为何事,便打断了她,笑道:“皇上,娴贵妃姐姐来的正巧,臣妾听闻姐姐爱听曲,瞧姐姐连奴才也不带,油纸伞也不拿便冒雨过来了,定然是知晓咱们在此陪皇上听曲了,不知姐姐您现在想听哪一曲,令嫔妹妹好唱给您听!” “姐姐,还是让娘娘先换一身衣裳吧,仔细着凉染上了风寒!”魏绵奕柔声道。 弘历闻言微微颔首,笑道:“还是令嫔懂得心疼人,吴书来,派人去内帐伺候娴贵妃更衣!” “皇上,臣妾臣妾。”娴贵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她,浑身被大雨浇透了,只觉得一股子凉意打从心里散发开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阿玛被问罪了,若是她此时求情,免不得让弘历想到别处去,更何况令嫔与嘉妃也在,若是她们说了不该说之话,求弘历彻查,到时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继而牵扯到她身上,那一切便全完了。 “皇上,臣妾只是来凑凑热闹,奈何来时并未曾带伞,这才淋雨了,臣妾失仪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躬身道。 “去换身衣裳吧!”弘历见她如此狼狈,心中有些不忍。 “臣妾谢皇上恩典!”娴贵妃微微福身,便随宫女进去了。 “娘娘,此处只有昨日令嫔娘娘的宫女替她拿来的一套衣衫,令嫔娘娘昨日并未曾换上,便留在了这儿。”宫女看着娴贵妃,恭声道。 “给本宫吧!”娴贵妃微微颔首,事到如今,她还有的挑吗? 娴贵妃换好衣衫,将湿透了的青丝微微擦拭后便从内帐中走了出来。 “皇上!”娴贵妃微微福身。 “坐吧!”弘历颔首笑道。 “令嫔妹妹,快些唱曲来听!”嘉妃笑道,却不动声色的给魏绵奕使了个眼色。 魏绵奕笑道:“皇上,臣妾许久不曾唱曲了,若是唱的不好,还请皇上和娘娘们莫怪!” 说罢,魏绵奕便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雨儿飘,风儿扬。风吹回好梦,雨滴损柔肠。风萧萧梧叶中,寸点点芭蕉上。风雨相留添悲怆,雨和风卷起凄凉。风雨儿怎当,雨风儿定当,风雨儿难当。” 一曲终了,娴贵妃感受到了曲中的无限凄凉,玉手紧握,不禁悲从中来。 这令嫔是故意唱这样凄凉的曲子来讽刺她,是此时的她明知自个的阿玛正在挨板子,性命不保,却要明哲保身,陪着她们在此强颜欢笑。 嘉妃c令嫔,你们给本宫等着,总有一日,本宫定然要你们比本宫今日还痛苦百倍,千倍。 “令嫔妹妹怎的唱这般悲凉的曲子,姐姐听了心里真有些沉!”嘉妃笑道。 “不错,外头雷雨交加,倒是应了景!”弘历看着魏绵奕,带着赞许的目光。 魏绵奕笑道:“谢皇上!” 娴贵妃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心里堵得慌,随即站起身来。 “皇上,臣妾有些头晕,想想回去歇着!” “姐姐莫不是方才淋了雨,着凉了!”嘉妃脸上带着关切之意。 弘历闻言,微微蹙眉:“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娴贵妃应了一声,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娘娘!”弗笙见自家主子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径自往前走去,弗笙怔了怔,这才快步跟上去了。 “娘娘,雨还未停,你等着奴婢!”弗笙心急如焚。 经过这番折腾,娴贵妃染上了风寒,当她得知她的阿玛那尔布被打了五十大板后,只剩下半条命时,更是担忧不已,病的更厉害了。 围场之中,嘉妃与魏绵奕策马而行,四周绿草如茵,山花烂漫,美得令人沉醉。 “娴贵妃这一病倒是不轻!”嘉妃眼中带着笑意道。 魏绵奕却微微摇首:“不过是寻常的风寒罢了,有那么多的太医伺候着,不久便会痊愈的!” “本宫倒是盼着她快些好,不然也不知她还要故意霸着皇上多久,整日派奴才去请皇上,妹妹你也是,娴贵妃一派人来请,你便好言相劝皇上去,换做是本宫,定然不让皇上去!”嘉妃冷笑道。 魏绵奕淡淡一笑:“姐姐莫要急,妹妹看皇上似乎已失去耐性了,这娴贵妃的病,只怕是要痊愈了!” 嘉妃闻言,眼中一喜,却又带着些许担忧道:“此番她欲置你我于死地,而我们又让她的阿玛受了罪,这梁子已结下了,往后只怕更是不死不休!” 魏绵奕闻言,脸色微变:“她险些害的我们丢了性命,而我们不过是惩大诫罢了,难不成她还不罢休?” “妹妹你真是太天真了,在宫中,一旦成了敌人,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嘉妃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有些害怕。 魏绵奕微微有些动容了,按理说,她与嘉妃此次并未曾赶尽杀绝,不过是稍加惩处罢了,娴贵妃若真的记恨在心,倒真让她心寒。 难不成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吗? “皇上如今虽不大待见娴贵妃,但毕竟是身边的老人了,皇上对她还是有几分眷顾的,最可怕的便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历来便偏爱娴贵妃,比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哪里有不喜爱的道理!”嘉妃有些无奈的说道。 “姐姐的意思妹妹懂,那往后我们要心提防才是!”魏绵奕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正如魏绵奕所料,弘历稍稍有些不耐烦了,娴贵妃的病便痊愈了,过了几日,狩猎结束后,弘历便下旨众人拔营往热河行宫去了。 到了行宫外头,魏绵奕刚刚下了马车,便随众人一起给太后与皇后请了安。 “不必多礼了,皇后这些日子可好?”弘历给太后请了安,便扶起了太后身边的皇后眼中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臣妾一切皆好,倒是纯贵妃妹妹辛苦了!”皇后笑道。 弘历这才看着已然挺着大肚子的纯贵妃,笑道:“爱妃辛苦了!” “臣妾不苦。”纯贵妃眼中闪动着泪光,似乎有些感动。 “哀家听说,娴贵妃病了,可好些了?”太后却看着弘历身后的娴贵妃,关切的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不碍事,已经痊愈了!”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太后却握着她的手,脸上闪动着慈爱的光芒:“瞧瞧你,脸色这般的不好,还逞强,随哀家去松鹤斋,哀家让李太医再给你瞧瞧!” 见太后带着娴贵妃走了,魏绵奕与嘉妃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凝重之色。 而弘历,多日未曾见到皇后,此时定然是去皇后住的地儿陪着皇后与公主。 魏绵奕便回了自个的住处。 “主回来了!”青颜与芷音立即迎了上来。 “近日来可好?”魏绵奕笑着问道。 青颜笑道:“托主的福,咱们近日来一切皆好,只是日日念着主呢!” 魏绵奕微微颔首,便让青颜随她进屋,独独留下了芷音在外头。 “青颜,这些日子一来,芷音可有哪里不对劲?”魏绵奕一进屋便低声问道。 青颜轻轻摇首道:“主,她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很安分,从未离开这里,整日里也是和奴婢学规矩,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难不成是本宫多心了?”魏绵奕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主,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冰若进了寝殿恭声道。 魏绵奕微微有些诧异,皇后娘娘此时不伺候皇上,派人请她去作甚。 去了,魏绵奕才知晓,原来弘历因近日来在木兰围场,有些政事落下了,现如今有要事正与群臣商议。 “绵奕,你从那次意外后,便从未侍寝对么?”皇后笑吟吟的看着魏绵奕。 魏绵奕做梦也不曾想到,皇后会问这个,微微错愕后,脸上仿佛被火烧一般,通红一片。 “本宫倒是猜对了,你啊,出宫与皇上独处数日,在木兰围场也有的是机会,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魏绵奕不由得低下头,不敢言语,并不是她没有机会而是她不曾想好,也不曾准备侍寝。 “本宫便做主了,今夜你去烟波致爽殿伺候皇上吧!”皇后笑道。 魏绵奕闻言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侍寝?今夜。”她的脸上满是惊惶无措:“娘娘,嫔妾。” “绵奕,宫中妃嫔哪个不是天天望欲穿,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你已经是嫔,从前的念想也该断了才是,想在宫中立足,皇上是你唯一的依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连本宫,也不知还能护着你多久。”皇后看着魏绵奕,沉声道。 “娘娘,嫔妾并不是不想侍寝,只是事情来得突然,请容嫔妾思虑几日!”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看着她,似笑非笑,半响才沉声道:“你告诉本宫,你打算往后如何在宫中度过余生?是一辈子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连奴才也能欺负你吗?本宫听说,这次在木兰围场,你与嘉妃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后宫众人皆知你受皇上的宠爱,即便你不想去争,可她们会放过你吗?退一步,兴许便是万丈深渊了!” “嫔妾明白了!”片刻,魏绵奕才微微颔首。 行宫之中并不同紫禁城,嫔妃侍寝不必除去全身的衣物,由太监抬进弘历的寝殿,只需自个去便成了。 今夜,因是要侍寝,皇后特意派了初夏前来伺候魏绵奕,一番梳洗打扮后,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绵奕不禁呆了呆。 原本便细腻白嫩的肌肤在初夏的巧手下更显得晶莹剔透,整个人越发的美了,这美中更多了朦胧之意。 一袭青丝很是服帖的垂于脑后,上面只是斜插了一根白玉发簪,并未如同平日里那般梳成了两把头,看上去少了三分贵气,却多了七分脱俗与妩媚。 身上的寝衣也与平日里的不同,一袭轻纱衣罩在外头,看着极为飘逸。 “初夏,这是?”魏绵奕有些手足无措,这样的打扮,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特别是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虽然白皙嫩滑,甚为诱人,她却怎么看都觉得难为情。 “主,这寝衣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给您准备的!”初夏笑道。 魏绵奕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了。 “主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立于一旁的芷音看着魏绵奕,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可不是!”初夏笑道。 “时辰不早了,主,软轿已经备好了!”冰若进了寝殿,恭声道。 “姑姑!”魏绵奕握着初夏的手,微微有些紧张,手心不断有细汗冒出。 “主莫怕,照奴婢方才所说便是了!”初夏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才出了寝殿,上了软轿,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上次,她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便糊里糊涂失了清白,可今日她却是清醒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并不是未曾与弘历同床共枕,但弘历最多便是抱着她入睡而已,并无其他,一想到真的要侍寝,她岂能不紧张。 “主,烟波致爽殿到了!”就在魏绵奕胡思乱想之时,外头传来了冰若的声音。 “这么快便到了!”魏绵奕微微有些吃惊,竟有些不想出轿子了。 “主,咱们都走了一刻钟了,您快下轿吧,让皇上久等可就不好了!”冰若笑道。 魏绵奕这才下了轿子,往里头走去。 “主!”吴书来见魏绵奕来了,微微有些吃惊,特别是见到她这身打扮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主您这是?”吴书来深吸一口气问道。 “公公,咱们主是奉旨前来侍寝的!”冰若笑道。 “可皇上今夜并未曾宣主侍寝啊!”吴书来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魏绵奕闻言,原本还有些手足无措c羞怯不已的她,顿时呆住了。 冰若却急声道:“吴公公,是不是您记错了,是皇后娘娘让我们主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承恩 “这,奴才未曾记错,皇上今儿个是要去。”吴书来还未曾说完,便见魏绵奕竟然转身快步离去,随即追了上去:“主主,此番定然是误会,待奴才回禀皇上。” 魏绵奕此时心中羞愤难当,冷声道:“不必了,还嫌本宫今夜不够丢脸么!” “这。”吴书来急的直跺脚,立即往回跑。 “皇上,皇上。” 弘历见吴书来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一旁,沉声道:“出了何事?” “启禀皇上,令嫔娘娘来了!”吴书来急声道。 “嗯,人呢?快请她进来!”弘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往日里魏绵奕只怕都歇着了,这会来,兴许是有急事。 “皇上,令嫔娘娘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侍寝的,可皇上您不是要去娴贵妃娘娘那儿,奴才就如实回禀了,令嫔娘娘一听,她就。” 吴书来话音未落便见弘历已然起身往外快步走去,随即追了上去:“皇上!” 弘历却不理吴书来,径自出了寝殿,追魏绵奕去了。 “主,夜里天凉,您又只穿了这薄薄的纱衣,还是上轿去吧。”方才,谦华见自家主子在气头上,一时也不敢多言,可越走越发觉天凉,怕她着凉了,便急声道。 魏绵奕却不答话,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便加快了步伐,想借着这冷风让自个清醒一些。 今日,她好不容易在皇后的鼓励下,下决心迈出这一步,没曾想,到头来却是自取其辱。 弘历未曾召她侍寝,她竟然梳洗打扮了,眼巴巴的凑上去,明日定然会传遍行宫,被众人笑话的。 想到此,魏绵奕只觉得无比的委屈,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她的心中更是多了一丝不解,皇后为何要在未曾告知弘历的情形下,让她去侍寝? 是故意侮辱她,想要看她的笑话吗?魏绵奕不信皇后会那般对她。 魏绵奕的心中有些不安了,随即停下了脚步。 “主请上轿!”谦华以为她冷了,立即说道。 魏绵奕却转过身往回走,她要去问个清楚,问弘历。 她才往回走了十几步,便与追上来的弘历碰了个正着。 “皇上万福金安!”谦华等人立即请安。 当真见到弘历,魏绵奕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方才那怒火一瞬间便化为了窘迫,她不禁低下了头,两只手也紧紧的拽着纱衣宽大的袖口,因紧张,鼻尖微微冒出了细汗。 弘历见到她,一喜,随即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拉起她的手,笑道:“天凉,绵奕穿着这样的衣衫,是要去哪里?” 魏绵奕一愣,抬起头看着弘历,不禁呆了呆,弘历此番是明知故问嘛。 弘历见她如此,眼睛一亮,笑道:“方才朕听吴书来说,绵奕要见朕,所为何事啊?” “皇上!”魏绵奕只觉得无尽的羞涩涌上心头,低唤了一声,在弘历听来却有撒娇的味道,让他不禁有些心痒了。 “绵奕不是奉旨前来侍寝吗,怎么还未曾进朕的寝殿便跑掉了,是害怕了!”弘历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绵奕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弘历,下一刻,脸上仿佛被火烧一般,刹那间红透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 此番,脸丢大了。 看着弘历眼中的笑意甚是古怪,魏绵奕轻轻推了他一下便要跑,但她的手却被弘历紧紧的拉着,这么一用力,反而让她站立不稳跌到了弘历的怀中对上弘历含笑的双眼,一时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弘历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上怀中的美人儿娇羞的样子当真惹人怜爱,当即就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 魏绵奕呆了呆,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绵奕!”弘历在她耳边低声叹息道,语中满是宠溺与怜惜。 “皇皇上你可以先放开臣妾吗好多人看着!”魏绵奕因紧张,说话都断断续续了。 “不放!”弘历却将她抱的更紧了。 “皇皇上臣妾给您倒杯茶吧!”魏绵奕只觉得自个丢脸透了,在众人面前与弘历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便想找个借口让弘历放开她。 岂料她这番话一出,原本低眉垂首的奴才们顿时低笑出声来。 “绵奕,你要去哪里给朕倒茶!”弘历看着四周的宫墙与花草树木,也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魏绵奕终于察觉到了自个身在何处,竟然是在宫道上,魏绵奕顿时羞到极点,想也不想便掐了弘历一下,娇嗔道:“皇上——” “哈哈哈。”弘历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了,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往不远处的寝殿走去。 “皇上,您快放下臣妾!”进了寝殿,魏绵奕在弘历耳边低声道。 弘历轻轻放下她,看着眼前的美人儿那含羞带笑的样子,便忍不住低下头想要亲亲她,岂料魏绵奕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而弘历正巧踩到了她外面罩着的大纱衣。 兴许这纱衣太不结实了,只听闻一声轻响,魏绵奕便直直的往后倒去,弘历立即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岂料竟然双双倒在地上。 “皇上。”魏绵奕惊呼一声,便听闻身边的弘历闷哼一声。 “摔到哪里了,皇上!”魏绵奕从弘历怀中坐起身来,有些急切的看着他。 弘历却一手捂着脸,久久不语。 “皇上!”魏绵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朕,不碍事!”弘历这才坐起身来。 “让我瞧瞧!”魏绵奕却不依了,伸手将弘历捂着脸的手给拉开了。 “皇上,您的脸肿了,似乎是方才磕到了。”魏绵奕有些心疼的说道。 “不碍事!”弘历笑了笑,却扯到了脸,疼的只吸气。 魏绵奕见此,不由得笑了:“您怎么如此不心!” 弘历闻言,微微有些错愕,随即轻轻捏着魏绵奕的脸,笑道:“好个丫头,朕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给你做垫背才受了伤,你竟然敢笑!” “臣妾不笑,难不成要哭?”魏绵奕忍俊不禁道。 “算了,你还是笑吧!”弘历从地上站起身来,做到了床边。 “皇上,臣妾让人拿冰块来给皇上您敷一敷,去去红肿,可好?”魏绵奕定了定神才说道。 “不必了!”弘历摇了摇头。 “那可不成,若是皇上明儿个顶着您这又红又肿的脸去处理政务,大臣们瞧见了还以为是臣妾给打的呢,那臣妾岂不是死定了!”魏绵奕捂着嘴偷笑道。 “真的有那般的严重?”弘历微微有些错愕。 “嗯确实是难看了一些!”魏绵奕笑道。 “敢说朕难看!”弘历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到了怀里,本欲吓吓她,哪知道用力过猛,两人倒在了床上。 “真的难看?”弘历不死心的问道。 魏绵奕点头如捣蒜,弄得弘历郁闷不已。 半响,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传出了寝殿外,弄得吴书来等人面面相觑,久久不敢动弹。 半响过后,魏绵奕抬起头,看着弘历,四目相对时,忽然间笑声都渐渐低下了,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正欲推开弘历,岂料弘历却低下头重重的吻上了魏绵奕的唇,霸道而温柔的索取着她的甜美。 魏绵奕根本没有机会去反抗,此刻的她脑子晕乎乎的,完全不能思考,在那狂风暴雨的进攻中完全迷失了自己,笨拙的回应与轻微的哼声,是她把自己交给弘历的允许。 现在的她脑中完全一片空白,能感觉到的就是飘飘然,火烫的飘飘然。 不知不觉中,原本紧贴在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离开她的身子,而弘历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红帐落下,掩住了那一床羞人的春色。 娴贵妃在寝殿中来回走动,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心不禁沉了下去,整个人也稍稍有些急躁了,伺候在她身边的弗笙也是心翼翼的,不敢吱声。 “娘娘!”就在此时,奉旨前去请弘历的首领太监海盛进了殿来。 “皇上呢?”娴贵妃见海盛独自一人回来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启禀娘娘,皇上今夜不过来了!”海盛语中带着一丝惶恐。 弗笙见主子脸色微变,立即道:“娘娘,皇上今日方从围场回行宫,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娘娘您先歇下吧!” 娴贵妃却不语,她看着仍旧跪在地上浑身微微发抖的太监海盛,沉声道:“皇上在哪儿?” “启禀娘娘,皇上在寝宫之中!”海盛脸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流。 “谁在伺候着!”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启禀娘娘,是是令嫔!”海盛说罢匍匐在地。 弗笙闻言也吓得跪在了地上。 寝殿内静的可怕,半响,娴贵妃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娘娘!”弗笙与海盛吓得浑身直哆嗦。第一百七十八章激怒太后 “你们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娴贵妃轻轻挥了挥手,在弗笙错愕的目光之中,径自上床歇下了。 但弗笙却知晓,自个的主子定然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明日,等待整个行宫的,或许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相比娴贵妃的怒气,皇后在听闻今夜留在弘历寝宫的是魏绵奕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娘娘,此番做不是触怒了太后娘娘吗?”初夏却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却轻轻摇首道:“本宫自有定夺,想必娴贵妃此番定然不会罢休的,正好,本宫巴不得她闹腾起来,她有胆子想要谋害嘉妃与绵奕,本宫便要给她个教训,也让向来对她宠爱有加的太后瞧瞧,她当初为皇上选的侧福晋,是否真如她所想那般有班婕妤之贤德,堪称后宫之楷模。” 初夏闻言,微微有些吃惊,却并未曾出声,半响才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就寝吧!” “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本宫自然要歇息好,否则,怎么应付得来!”皇后轻轻摸着腹,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腹中的孩子出现半分的意外,什么都可以利用,唯独孩子不能。 第二日,魏绵奕起身时,时辰已经不早了,此时弘历早已前往楠木殿召见群臣处理政务了。 “主醒了!”谦华见她醒了,立即将床帘拉起,伺候她起身。 行宫之中并未有那么多的规矩,嫔妃即便留宿弘历寝宫也算不得逾越,但魏绵奕也不愿多留,穿戴整齐后,甚至来不及梳洗便吩咐谦华等人回了她的住处。 “主,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说,请主去一趟!”见魏绵奕回来了,芷音立即迎上来,恭声禀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随即回到寝殿中,用了早膳,又梳洗穿戴整齐了,才欲去皇后那儿请安,没曾想到了门口却遇见了太后身边的绿沫姑姑。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绿沫微微屈膝问安。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来此所为何事?”魏绵奕对太后身边的人向来是客气的。 “启禀娘娘,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娘娘前往松鹤斋!”绿沫恭声道。 “谢姑姑,本宫这便去!”魏绵奕微微颔首,便跟在了绿沫身后,往松鹤斋去了。 到了松鹤斋,魏绵奕惊觉,除了皇后,后宫众人皆到了,立即行了个万福。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却自顾自的与身边的娴贵妃说话,连看也未曾看魏绵奕一眼,也不曾叫她起身,让她一直屈膝拘着礼。 片刻功夫,魏绵奕的双腿便开始发颤了,但她却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面色仍旧如常,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她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太后为何要为难于她?她自问并未曾做出格的事儿,让太后抓住把柄啊。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娴妃c嘉妃等人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皇后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看见魏绵奕竟然一直屈膝行礼时,眼神猛的一缩,随即立即移开了,上前一步道:“皇额娘万福金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触怒太后 太后却不叫起,慢慢端起了茶杯,对她身边的娴贵妃道:“还是娴贵妃最有心,知晓哀家天一热,便身子虚,吃不得过寒过冷之物,特意泡了蜜茶给哀家喝。” 皇后心中一惊,昨日她刚巧给太后送了一些上好的菊花茶,菊花可是有些凉的,难不成太后要借此生事,而不是为了昨日侍寝一事? 魏绵奕虽然已经双腿无力了,但见到身前的皇后竟然也拘着礼,太后也未曾叫皇后起身,心下一沉,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可是经不起折腾的。 “皇额娘,昨日臣妾派人献给皇额娘的贡菊,并不是用来泡水喝的。”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太后却不紧不慢的看着皇后,笑道:“哦,那是作何用?” 毕竟太后这些年来从未为难过皇后,此时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嘉妃等人惊诧不已,也噤若寒蝉,个个不敢言语。 “启禀皇额娘,臣妾的原意是要让奴才们将那贡菊装入荷包之中,置放与皇额娘的凤床之上,菊花之香气可安神明目!”皇后笑道,双腿也开始发颤了,而她身后的魏绵奕浑身都冒出了大汗。 但魏绵奕此时更为皇后着急。 “嗯,皇后的心思倒是巧。”太后微微颔首,却有些吃惊道:“怎么还拘着礼,行宫之中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初夏,还不快扶你主子起身!” “是!”初夏这才松了口气,将皇后扶起。 “令嫔也起身吧,瞧瞧哀家这眼神,愣是没有瞧见你站在皇后身后!”太后那冷漠无情的声音在魏绵奕听来,如同仙乐一般。 只是此时的她,双腿毫无知觉了,在谦华与青颜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走到了一旁,坐到了嘉妃身边。 嘉妃看着魏绵奕,欲言又止,却碍于太后面前,不敢开口。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将目光落到了皇后身上,笑道:“皇后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皇后闻言,正欲回话,且料太后又道:“倒是娴贵妃,身子愈发的差了,让哀家担心不已。” “娴贵妃妹妹今日气色确实不大好,可是风寒未愈?”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娴贵妃略显苍白的脸上,即使满是胭脂水粉,也难掩她的憔悴。 “烦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风寒早已痊愈。”娴贵妃的笑容略微有些勉强。 “那便是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妹妹可让太医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定然会有所缓解才是!”皇后笑道。 “是!”娴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应道。 太后却沉下脸来,看着皇后微微蹙眉,冷声道:“只要皇后你不从中作梗,娴贵妃又如何会睡得不安稳,哪里需要请太医,喝汤药。” “皇额娘此话何意?臣妾并未曾对娴贵妃做何不轨之事!”皇后大惊,看着太后,脸色微微发白。 “是吗?”太后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昨日哀家见娴贵妃大病初愈,神色间有些忧愁之色,便让弘历去陪陪她,岂料你竟然让令嫔去侍寝,硬生生的将弘历拦在了寝宫之中,害的娴贵妃一夜未眠,你这做皇后的便如此容不下旁人受宠吗?难不成你身子不适不能伺候弘历,也要让你身边之人去霸着弘历,枉哀家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后,你却让哀家如此失望。” 魏绵奕一听,瞬间明白方才太后为何要为难她与皇后了,原来昨日弘历竟然是要去娴贵妃那儿,想着娴贵妃与自个的恩怨,魏绵奕心下一惊,看着皇后,手心顿时冒出了细汗。 “皇额娘误会臣妾了,臣妾昨日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上,皇上临走时说,他政务繁忙夜里要歇在烟波致爽殿,臣妾后来一想,皇上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着才好,正巧令嫔前来给臣妾请安,臣妾便吩咐她去了,臣妾并不知晓皇额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那儿,还请皇额娘明察!”皇后站起身,颤声道。 太后却不信,冷笑道:“你身为皇后,难不成对这行宫之中的风吹草动还能不知吗?哀家瞧着你是看娴贵妃向来不争宠便不将她放在眼里。” 皇后闻言,浑身一颤,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皇额娘,臣妾自打入王府嫁给皇上起,便日日告诫自个,不得对皇上身边的人生出半分的嫉妒来,这些年来,臣妾打理王府c后宫也不曾让皇额娘与皇上失望,皇额娘今日却说臣妾记恨娴贵妃,真叫臣妾有些心寒,臣妾自知,皇额娘向来偏爱娴贵妃,对臣妾不甚喜爱,可即便如此,臣妾对皇额娘您向来是恭敬有加,对娴贵妃妹妹也是爱护的。” 太后闻言,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地窜了起来,厉声道:“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哀家偏爱娴贵妃而故意针对你了?你身为皇后,竟然说出这般不知进退的话,便是嫉妒娴贵妃,哀家自问对你们向来一视同仁,你却如此说,更让哀家心寒。” “皇额娘,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急声道。 “够了,哀家瞧着这些年你仗着自个出身名门,仗着自个受皇上的宠爱愈发不把哀家放在眼中,竟然敢出言不逊,真是气死哀家了,还有令嫔,明知昨日弘历要去娴贵妃的寝宫,竟然穿成那般去狐媚惑主,便是要让后宫不得安宁,你们都给哀家去外头跪着!今日哀家便要立立规矩!”太后一怒之下,做出了重罚。 “太后娘娘!”魏绵奕顿时急了,她受罚不打紧,可皇后娘娘哪里能去外头跪着,若是娘娘腹中的龙胎有个好歹,那才会出大事。 “臣妾领旨,谢皇额娘教导!”皇后却微微福身,便在初夏的搀扶下出去了。 魏绵奕心中顿时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却也强行压住,跟了上去。 “皇后——你——。”太后见皇后真要出去跪着,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太后娘娘!”娴贵妃立即扶住了她。 处罚皇后,即便只是让皇后去外头跪着,那也是大事,太后不禁也有些后悔了,她方才是气急了,才那般说,原本以后皇后会服软,跪下请罪,她也就有了台阶下,便作罢了,岂能料到皇后此次竟然如此倔强。 “主子,您给太后娘娘认个错,别跪了!”初夏扶着皇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皇后娘娘!”魏绵奕追了出来,一把扶住了皇后,急声道:“娘娘,您可不能跪,这万一万一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魏绵奕说到此瞟了瞟皇后的肚子。 皇后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便轻轻推开了魏绵奕与初夏的手,提起裙摆跪了下去。 “娘娘!”初夏与魏绵奕惊呼一声,也跪了下去。 而此时,原本便在远处一直盯着的太监王禄见皇后跪了下去,立即撒开腿便往弘历理政的楠木殿跑去。 皇后入主中宫多年来,从未受罚,不仅未曾受罚,即便是呵斥,也不曾受过,此番竟然被太后罚跪在松鹤斋前院,当真让人心惊不已。 娴贵妃扶着太后到了院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与魏绵奕,脸上那一丝阴狠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便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太后,语中满是不安:“太后娘娘,此番只是误会,您快让皇后娘娘与令嫔起身吧!” 太后却拉不下脸来,但她的心中也有些沉重,毕竟这么些年来,她可是从未呵斥过皇后的,此番却因为这么一点事而处罚她,闹到弘历跟前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令嫔是无心之失,并不是有意触怒娘娘,请娘娘恕罪!”嘉妃岂能看不出太后此时有些为难,立即跪了下去。 “请太后娘娘恕罪!”舒嫔也跪了下去。 怡嫔见此,也不得不跟着她们一道求情。 娴贵妃神色一凛,随即跪下身去,颤声道:“太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乃是国母,岂能因这样的事被罚,传扬出去世人便会说是太后娘娘您容不下皇后娘娘,皇上那个也交代不了,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而她身边的魏绵奕脸色也变了,娴贵妃哪里是在求情,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太后这些年站在了权力的最顶峰,虽然她从不过问朝政,也不大插手后宫之事,可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忤逆她,不遵她的懿旨,即便是弘历在她跟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而娴贵妃这话,似乎像是太后怕了皇后,怕了弘历一般,太后一听,心里的火气更是抑制不住了,随即喝道:“绿沫,给哀家看着,不到一个时辰,不叫她们起身!” 皇后看着太后怒气冲冲的回了正殿,嘴角微微上扬,不禁冷笑出声。 楠木殿离此处很近,皇上只怕快要到了吧,不然她可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 “皇后娘娘!”魏绵奕握住皇后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皇后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碍事,无需担忧!” 魏绵奕想不明白,皇后冒这样的险到底是为何? 松鹤斋前往楠木殿虽然很近,可弘历此时正与众臣商议国事,王禄哪里敢去打扰,只能悄悄的将吴书来给叫了出来。 “何事?”吴书来低声问道。 “吴公公,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动了气,罚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跪在了松鹤斋院里!”王禄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吴书来一听,这还得了,立即往回跑去。 “皇上,出事了!”吴书来到了弘历身边便低声喊道。 “何事?”弘历微微蹙眉。 吴书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凑到弘历耳边将方才王禄告知他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弘历。 弘历闻言,惊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原本一直挡住右脸的手也猛的拿了下来,露出了他有些肿胀泛着青紫的右脸来。 “皇上!”张廷玉等老臣顿时吓坏了。 弘历却顾不得那么多,快步出了楠木殿。 “退朝——。”吴书来喊了一声这才跟了上去。 松鹤斋正殿外,皇后与魏绵奕已跪了两刻钟,热河行宫之中天气虽然凉爽,但跪在外头顶着日头,哪里有不热的。 “娘娘,您起来!”魏绵奕实在忍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欲扶起皇后。 “令嫔娘娘,太后娘娘有旨,不到一个时辰,您与皇后娘娘不得起身!”绿沫却上前来冷声道。 “绿沫姑姑,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请您担待一二,我自会向太后娘娘请罪!”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娘娘,您还是跪着吧,别让奴婢为难!”绿沫却一把拉住了魏绵奕,欲让她跪下去。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绿沫,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脸色随之变了,她一把甩开绿沫的手,冷笑道:“姑姑好大的阵仗,不仅命令起本宫,还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本宫向来对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可不会留半分的情面,还不快给本宫滚开,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指手画脚!” 绿沫料不到魏绵奕竟然会翻脸,要知平日里魏绵奕对她们向来都是很和善的,如此声色俱厉还动起手来,一时倒真的将她吓到了。 “娘娘您起来!”初夏也站起身来,与魏绵奕一道要扶起皇后。 就在此时,太后的冷笑声传入了众人耳里:“哀家原先便听说令嫔厉害的紧,不仅一张嘴不饶人,还如同市井泼妇般动手动脚,在圆明园中竟然拿着头上的珠钗想要杀娴贵妃身边的奴才,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怎么?令嫔连哀家身边的奴才也要杀?” “太后娘娘息怒,嫔妾不过是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奴才罢了,并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娘娘!”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 “哀家竟不知,哀家身边的奴才要烦劳令嫔来管教!”太后冷笑道。 魏绵奕直起身子,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娘娘所言差矣,她是奴才,嫔妾虽然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却也有资格管教她一个奴才!” “你。”太后倒是料不到魏绵奕会如此说,一时竟呆在了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娴妃往事 魏绵奕又道:“太后娘娘,请恕嫔妾大胆,嫔妾敢问娘娘,即便昨日皇后娘娘明知太后娘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娘娘寝宫之中,仍旧让嫔妾去伺候皇上,那又如何?难不成太后娘娘真因这样的事儿便要处罚皇后娘娘,更何况皇后娘娘已经说了,她事先并不知情,若是知情,皇后娘娘又何须如此?说到底,太后娘娘您是借故想要罚皇后娘娘与嫔妾罢了!” “你。”太后猛的一滞。 “大胆!”娴贵妃厉声喝道。 此时的魏绵奕心急如焚,皇后不让魏绵奕说出她已有身孕之事,再这般拖下去只怕会对皇后的龙胎有影响,魏绵奕只得出此下策,激怒太后,寻得机会助皇后脱身。 “嫔妾是否胡说,太后娘娘心知肚明,娴贵妃娘娘您也心知肚明!”魏绵奕说罢给初夏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起身将皇后扶了起来。 此时,皇后已然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任由两人将她扶起身来,却并不言语,但是她看着魏绵奕,眼中却有欣慰之色,这丫头,不枉费自个这些年来护着她。 “太后娘娘,此番皆是嫔妾的错,嫔妾愿凭太后娘娘处置!”魏绵奕将皇后扶起后,自个却跪了下去。 太后看着魏绵奕,眼神闪烁不定,半响才道:“既然令嫔愿意代皇后受罚,那便在此跪上两个时辰吧!” 魏绵奕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料想的没错,太后并不是存心想要责罚她们,不太后是不想责罚皇后,方才兴许是气急了,而她这时候这般做,正好给太后台阶下,赦免了皇后。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众人定睛一看,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一闪便到了眼前。 “皇后,你怎么样了?”弘历一把抱住皇后,急声问道。 “皇上,不过是跪了两刻钟罢了,臣妾不碍事!”皇后勉强笑了笑,但略微苍白的脸色却也让弘历看出她此刻并不太好。 “传太医!”弘历喝道。 太后却有些看不过去了,沉声道:“弘历,不过是跪了那么一会,难不成皇后如今的身子娇贵到了那般的地步?” 弘历闻言,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皇后她有身孕了!” 弘历语中那不可抑制的怒气让众人噤若寒蝉,可下一刻,便被弘历所说的话给震得愣在当场,包括太后。 “这哀家不知情!”太后竟有些慌乱了。 弘历却不语,欲扶着皇后离去,且料皇后竟然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晕了过去。 “皇后!”弘历大喝一声,抱着皇后的手也开始发颤了。 “来人,传太医!”太后高声喊道。 整个松鹤斋一时人仰马翻起来。 待四周恢复平静时,魏绵奕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主,您不去瞧瞧皇后娘娘吗?”谦华跪在魏绵奕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必了,皇后娘娘不碍事!”魏绵奕笑道。 “那主您还要这般跪着到何时?”谦华有些心疼的问道。 “两个时辰,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魏绵奕笑道。 谦华虽不知她为何要如此,但既然主子这么说了,她做奴才的自然要陪着。 皇后有孕之事刹那间便传遍了行宫,就连以养胎为名从不走动的纯贵妃也听闻了。 此番皇后晕厥,着实让弘历担忧不已,幸好太医说,皇后腹中的孩子已满三个月,并未伤到胎气,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皇后你既然有孕在身,为何不告诉哀家,哀家险些酿成大错!”太后听太医说皇后无碍了,顿时放下心来,可以想到皇后隐瞒了她,心中顿时不大爽快。 “皇额娘!”弘历看着太后,本欲说什么,却忍住了,无论如何,弘历是不会对太后不敬的。 “怎么?哀家连问一声也不成?”太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弘历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她现在身子弱,皇额娘有话改日再说吧!” “嗯,弘历你陪着皇后吧,哀家回宫了!”太后虽有些不满皇后瞒着她,可到底皇后有了身孕,她也是很欣喜的,也不计较了,便转身离去了。 娴贵妃定了定神跟了上去。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却不告诉您,还欣然受罚,这便是要让皇上怪罪您!”娴贵妃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太后却摇摇头道:“皇后的为人,哀家清楚,她是不会拿孩子来使坏的,更何况是她的孩子。”太后说到此,看着娴贵妃道:“敏若,哀家能帮你的已经帮了,今日险些酿成大祸,哀家这心里直到现在还是七上八下的,从即日起,哀家也不想多加过问后宫之事了,你自个好生掂量着吧!”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沉,却也无可奈何,轻轻颔首。 太后岂能不知皇后这番做的用意,皇后这是在告诉她,不要过多的偏向娴贵妃,否则定然不会像往常一般坐视不理。 回想这些年来,太后也自知对娴贵妃比对宫里旁的嫔妃们要偏爱的多,这不仅仅是因为娴贵妃是她亲自所挑选的儿媳妇,更是故人之后,她自然是多方照拂的。 回到松鹤斋,太后发现魏绵奕竟然还跪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令嫔,起来吧!”太后定了定神道。 “谢太后娘娘!”魏绵奕磕了个头,这才起身了。 “说起来,今日你虽然无礼,不过正是因为你的无礼,哀家才没有酿成大祸,哀家瞧着你这孩子倒是聪明伶俐,往后便来帮哀家抄录佛经吧!”太后笑道。 “抄录佛经!”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抄录佛经与聪明伶俐有何关系?更何况,帮太后抄录否决不是娴贵妃向来做的事儿吗? “嗯,抄录佛经,要清心寡欲,沐浴斋戒,从即日起,你不能伺候皇上了!”太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是!”魏绵奕哪里敢说不字。 “你放心,离开行宫哀家便不会让你再抄录佛经了,否则到时候只怕你愿意,皇上也不会愿意的!”太后笑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太后的用意她何尝不知。 现如今纯贵妃有了身孕,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也意味着,纯贵妃与皇后娘娘在很长的日子里是不能侍寝的,若是再将她给控制起来,那剩下的便是娴贵妃c嘉妃c舒嫔c怡嫔了,说到底太后还是在帮娴贵妃,魏绵奕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喜欢娴贵妃。 “你以为,哀家不让你伺候弘历是为了娴贵妃?”太后似乎看穿了魏绵奕心中的想法,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啊不是!”魏绵奕一惊,立即摇头。 “哼能骗过哀家的人可不多。”一旦太后认真起来,这宫中的事儿可没有能瞒过她眼睛的,只不过数十年的清闲日子,让她不在意这些罢了,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历来便有,她可没有想过自个要去终结这些争斗,即便想,也不可能。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也不多说了。 “哀家问你,皇上右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待魏绵奕随太后进了正殿,太后才问道。 魏绵奕又是一惊,险些撞在了太后身上,幸好身边的谦华一把拉住了她。 “看你这般冒冒失失的样子,定然是你害弘历受的伤!”太后顿时沉下脸来。 魏绵奕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诚惶诚恐的站在那儿。 太后见她如此,竟然笑了:“行了,既然弘历未曾说什么,哀家就当没瞧见,不过往后你自个要心,不然哀家便不会如同这次一般轻饶了你!” “是!”魏绵奕微微福身,应道。 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疑问,太后为何要如此做?她打的是何主意?魏绵奕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澄碧前来她的寝宫,说皇后娘娘宣她去觐见,魏绵奕不敢怠慢,立即去了。 进了寝殿,魏绵奕见皇后躺在床上,大惊,一时竟忘记行礼便快步走到了床前。 “娘娘您这是?” “别急,本宫不碍事!”皇后拉着她的手笑了笑,随即对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带着屋里的奴才们退了下去。 “绵奕,此番多亏你了,若是本宫再多跪片刻,指不定真的会伤到腹中的孩子!”皇后眉宇间还有露出了后怕之色。 “娘娘此番的确太冒险了!”魏绵奕有些凝重的说道。 皇后却摇摇头道:“起码一切皆在本宫的预料之中,若那时你未曾将本宫扶起来,即便是功亏一篑,本宫也不会拿孩子去赌,不过幸好皇上来得快!” “娘娘您这般做,不是让太后娘娘对您心有不满吗?”魏绵奕有些担忧的说道,皇后这么做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太后对本宫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本宫也不怕多这一条,不过,本宫便要告诉太后,即便是她,也不该过多插手后宫之事,去帮娴贵妃,本宫也要告诉太后,本宫在皇上心中始终如一,即便她贵为皇上的额娘,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破坏本宫于皇上之间的情意,经过此番,她兴许看的更清楚了吧!”皇后笑道。 魏绵奕闻言,微微有些动容,难不成这些年来,太后与皇后之间竟然互有不满。 皇后握着魏绵奕的手笑道:“太后娘娘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娴贵妃,她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压制本宫罢了,殊不知,娴贵妃却让她大失所望,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娘娘您与太后娘娘?”魏绵奕满心都是疑惑。 皇后叹了口气道:“早些年的嫌隙了,至今为止也不曾解开,这事还得从雍正五年说起,那一年,本宫奉旨进宫选秀,恰逢皇上,也就是当初的四阿哥选福晋,太后娘娘当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熹妃,她并不受先皇的宠爱,但她的儿子四阿哥却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太后娘娘在众多秀女中一眼便挑中了本宫,可她即便有了中意的人选,也要问皇后的意思,孝敬宪皇后,乌喇那拉氏是先皇的元配嫡后,系出名门,颇受先皇的敬重,宫中之事向来由她一人做主。” “乌拉那拉氏,娴贵妃也是出自乌拉那拉氏,她可是孝敬宪皇后的亲族?”魏绵奕有些吃惊的问道。 皇后微微摇首:“不过是一个姓氏,同出一族罢了,却没有太多的干系!” 皇后顿了顿,又道:“孝敬宪皇后也是中意本宫的,可一听太后也瞧上了本宫,她便冷笑道,熹妃自个出生不高,却要给儿子挑一个出自名门的福晋,可真是难为熹妃了,知晓自个的不足,便想着不能让儿子吃了亏,倒也是一片苦心,本宫便做主,请皇上赐婚富察氏给弘历吧。” “孝敬宪皇后她。”魏绵奕闻言,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皇后叹息道:“孝敬宪皇后当年所生的大阿哥弘晖早殇了,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因此对别的嫔妃所生的孩子不大喜爱,后来她抚养齐妃所出的三阿哥弘时,可恰好那时三阿哥得了重病,看样子怕是快不行了,她心中自然不好受,因此便拿太后娘娘出气。” “太后娘娘因孝敬宪皇后的一时气话,便记恨上了娘娘您?”魏绵奕心中大为不解,按理说皇后娘娘可是太后亲自为皇上挑选的,即便孝敬宪皇后当初借此讽刺了太后娘娘,她也不该记恨皇后才是。 皇后摇摇头道:“当初太后心中不过有些不满罢了,却也未曾为难本宫,可后来宫中之人常常拿此事讽刺太后娘娘出生不高,娘娘心中岂能高兴,加之后来本宫与皇上情深意切,太后娘娘更加不满了,因此才不顾皇上与本宫的反对,硬是让娴妃做了侧福晋嫁入王府!” 魏绵奕瞪大眼睛看着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皇后笑道:“兴许你也觉得奇怪,论才貌,在这后宫之中,娴贵妃也算是拔尖的,加之她向来装的很是贤德,无可挑剔,应该受宠才是,可皇上偏偏不喜欢她,想当年,皇上与本宫情深意笃,并不想娶侧福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小惩罚 太后娘娘却逼迫皇上娶了娴贵妃,她只想着,皇上是她的儿子,她做额娘的,让儿子娶一个女人,并无大碍,可皇上确不那样想,因此对娴妃不冷不热的,太后娘娘自然以为是本宫从中作梗,因此这些年来,对本宫有些不满,也对娴贵妃愈发的好!” 魏绵奕微微颔首,心中也明白了,当初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感情甚好,如胶似漆,太后娘娘偏偏看不惯,硬是要强塞一人到他们中间,反而惹得皇后不高兴,弘历也不乐意。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吩咐嫔妾从即日起去松鹤斋为她抄录佛经!”半响,魏绵奕才想起这事来。 “抄录佛经!”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难不成太后是看娴贵妃成不了气候,想扶持你?太后娘娘最忌讳皇上专宠本宫,这些年来本宫已格外注意,也常常劝皇上雨露均沾,本宫这么做她竟然还不满意,到底意欲何为?” 见皇后似乎有些生气了,魏绵奕定了定神,恭声道:“娘娘,依嫔妾看,太后娘娘即便是要扶持,也不会扶持嫔妾的,兴许是有旁的缘由!”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好转:“也许是本宫多心了,对了,绵奕,皇上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魏绵奕听皇后问起这个,不禁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半响才道:“是是皇上不心摔的!” 皇后闻言,顿了顿才道:“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抄录佛经是好事,不过你也得提防着!” “是,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魏绵奕微微福身,退了下去。 回到自个所住的院子,魏绵奕却发现吴书来站在寝宫外头,正欲问他,却见弘历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上万福金安!”魏绵奕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行礼问安。 “起来!”弘历伸手扶起了魏绵奕。 魏绵奕一抬头便瞧见了弘历微微泛着青紫的脸,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弘历讪笑道:“朕真有些后悔,后悔昨儿个夜里未曾听你的,用冰块敷脸,今日可丢脸了,满朝文武和后宫众人都瞧见了!” 魏绵奕闻言,忍不住笑了,兴许弘历这些年从未在文武大臣面前如此失态吧。 “绵奕,今日委屈你了!”弘历突然握着魏绵奕的手说道。 魏绵奕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上说的哪儿话,皇后娘娘对臣妾向来照拂有加,臣妾又知晓皇后娘娘身怀龙胎,自然是要多加注意的。” “嗯,朕今日去陪陪皇后,你也早些歇着,改日朕再来看你!”弘历拍着她的手笑道。 “皇上改日也别来看臣妾了,太后娘娘吩咐臣妾斋戒沐浴为她抄录佛经,臣妾一日有大半的功夫是要去松鹤斋的,即便皇上来了,也寻不着臣妾!”魏绵奕笑道。 “抄录佛经!”弘历闻言,微微皱眉。 “嗯,太后娘娘说了,待回到京城便作罢了,不会让臣妾一直如此的!”魏绵奕立即说道。 弘历闻言,脸色微微好转:“那过两日朕便下旨回去!” 魏绵奕却摇摇头:“还是过些日子吧,皇后娘娘如今龙胎不稳,要调养一些日子,不然如何能经得起路途奔波。” “早知如此,朕今年便下旨免了围场之行!”弘历沉吟片刻后说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送走了弘历后,便歇下了,今日倒真是让她心惊不已,幸好此时皇后安然无恙,否则还不知这行宫之中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而此时,娴贵妃的寝宫之中,弗笙立于一旁,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窗口,有些担忧道:“娘娘,这行宫到了夜里风凉,您要当心身子。” 娴贵妃微微颔首,这才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本宫自打入王府起,便谨慎微c韬光养晦,原本不打算去争,只盼着浑浑噩噩度完此生便罢了,可随着皇上登基,本宫成为妃子起,本宫便不甘心,这十多年来,本宫一直在等待机会,我乌拉那拉氏敏若,又岂能落于人后,被人摆布,原以为只要皇贵妃死了,本宫便能取代她在宫中的地位,可本宫将后宫众人看了,特别是皇后她才是这后宫之中最深藏不露之人,如今竟然借腹中孩子牵制了太后,本宫日后没有太后的庇护,更是举步维艰了!”娴贵妃有些担忧的说道。 弗笙沉吟片刻才道:“主子,请恕奴婢放肆了,主子近日来似乎有些太心急了,可越是心急,便越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了把柄,与其如此,主子还不如先将功夫用在皇上身上,宫中的主子们,一生的兴衰荣辱可都是系在了皇上一人身上,皇上是帝王,是主宰,即便是太后娘娘,如今也不能强迫他,兴许他为了让太后娘娘开心,不会拂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可哪回皇上听了太后娘娘的话来看娘娘您,他是开心的!”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响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一直是本宫在雾里看花,可如今要让皇上对本宫心生好感,虽不是不可能,却也不会太容易。” “娘娘您别急,凡是都要从长计议才成!”弗笙恭声道。 “嗯,从即日起,本宫要仔细的想想!”娴贵妃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皇后与纯妃皆有了身孕,兴许,她的机会也来了,更何况,皇后肚子里的龙胎只怕已被这宫中有子嗣嫔妃们给盯得死死的了,她如今只需隔山观虎斗便成。 第二日,魏绵奕一早便去皇后那儿请安,见皇后精神头不错,心中也放心了。 出了皇后的寝宫,魏绵奕与嘉妃一道离去,舒嫔于怡嫔却跟在了她们身后,并未与娴贵妃一道。 “嘉妃姐姐!”怡嫔在后头喊道。 “本宫请令嫔妹妹去喝茶,两位妹妹也想同去?”嘉妃回过头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嫔妾许久不曾和娘娘说话了,倒是想念的紧!”舒嫔笑道,她今儿个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银色的牡丹花图案,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怡嫔呢?”嘉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怡嫔。 “嫔妾听闻娘娘那儿的花草茶是一绝呢!”怡嫔脸上溢满了笑容。 “既然两位妹妹不嫌弃,那便一同去吧,正好今日临行前,本宫吩咐宫里的人煮了一壶凉茶,正好去去暑气,不过本宫那儿的点心倒不如令嫔妹妹那儿的精致!”嘉妃笑道。 “姐姐既然喜欢,妹妹便让人回去拿!”魏绵奕说罢对身边的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让易子去拿了。 “令嫔身边何时多了会做好点心的奴才了?”怡嫔笑道,不过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却让魏绵奕微微蹙眉。 “是上次皇后娘娘赐给妹妹的宫女芷音做的,这丫头聪明灵巧,倒是颇让人喜欢!”魏绵奕笑道。 一说起皇后赐的宫女,怡嫔便将魏绵奕恨的牙痒痒的,要知道当初皇后赐给她的宫女,可日日像是在监视她与身边的人一般。 同样得了宫女的嘉妃倒是淡然多了,笑道:“皇后娘娘赐给本宫的齐心也是不错的。” 怡嫔闻言,忙不迭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称是。 到了嘉妃那儿,魏绵奕才端起了茶杯,坐在她身边的怡嫔便笑道:“昨日令嫔妹妹真是可怜,大热天的跪在松鹤斋外头,听奴才们说,还是太后娘娘回去后才叫妹妹起身的!”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沉,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有了一丝凌厉:“妹妹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该受罚的。 “可惜啊,皇上那么喜爱令嫔妹妹,但只要皇后娘娘在,皇上眼中哪里还能瞧见别人呢,姐姐真是为妹妹感到不值啊!”怡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怡嫔妹妹这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挤兑令嫔的?”嘉妃微微挑眉道。 “嘉妃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敢挤兑令嫔,须知她如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后宫之中,谁见了令嫔妹妹不礼让三分!”怡嫔端起茶杯笑道,怡嫔也清楚,自打木兰围场,嘉妃与令嫔儿遇险后,她们两人的关系突然间亲密了起来,嘉妃也是开始护着这令嫔了。 魏绵奕看着怡嫔,心中有些不大爽快了,这怡嫔,也不知为何?竟然处处针对她,与她作对,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么? 想到此,魏绵奕的脸顿时一沉,冷笑道:“怎么,怡嫔姐姐在木兰围场还未曾跪舒坦?难不成要请妹妹奏明皇上再赏赐姐姐一回?” “你——。”怡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魏绵奕,浑身都在发抖。 “妹妹不过是玩笑罢了,姐姐何须如此激动!”魏绵奕却轻轻拨开了怡嫔都快要指到自个鼻子上的手,笑道。 “怡嫔,你要作甚?”嘉妃却沉下脸来,须知怡嫔在宫中向来是见风使舵的,对弘历宠爱之人便巴结上去,在那些地位低下的无宠嫔妃面前却盛气凌人更常常加以凌辱,但魏绵奕可不是能任凭她怡嫔欺负的人,因此怡嫔如今这般对魏绵奕,倒是让嘉妃有些意外。 “怡嫔姐姐,时辰不早了,姐姐不是说要去塞湖边游玩么,妹妹陪姐姐去可好!”舒嫔见势头不对,立即起身笑道。 怡嫔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看着嘉妃笑道:“嘉妃姐姐,妹妹告退了!” “去吧,塞湖边可有些危险,两位妹妹要多加留意!”嘉妃微微颔首。 “是!”两人应了一声,一道退下了。 “呸竟然合伙对付本宫,若有朝一日本宫得了皇上的宠爱进了位份,看嘉妃还敢不敢嚣张?还有那令嫔,她一个宫女如今竟然与你我平起平坐,本宫瞧见她就来气。”刚刚出了嘉妃所住的院子,怡嫔便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姐姐您声些,仔细被旁人听了去!”舒嫔有些急切的说道。 “听便听吧,本宫近日来受够了,谁都不怕!”怡嫔虽如此说,但眼睛却四处瞟,深怕有旁人在此。 舒嫔见她如此,心中冷笑不已,蠢货到底是蠢货,怪不得弄得后宫众人皆厌恶她。 “哎不过姐姐说的也是,论资历,论家世,我与姐姐皆比那令嫔不知强了多少倍,可人家就是受皇上喜欢,我们又能如何!”舒嫔皱着秀气的眉头,叹声道。 “不过是个狐媚坯子罢了,本宫倒要瞧瞧她能嚣张到几时?倒是妹妹你,出自名门,样貌又生的极美,比那令嫔也未曾逊色多少,却被她死死的压着,姐姐替你不值啊!”怡嫔一副愤恨不已的摸样。 “那又如何,在这宫中,靠的可不是家世与美貌,而是皇上的宠爱,姐姐听说了吗?前日夜里令嫔侍寝后,若不是娴贵妃娘娘闹到了太后那里,昨日皇上只怕已下旨晋封令嫔为妃了?”舒嫔颇为忧郁的说道。 “什么?”怡嫔脸色猛的变了。厉声道:“本宫入宫八年尚且是嫔位,她一介宫女伺候皇上未到一年先是封了贵人,接着便是嫔,如今便要封妃了,这。” “怡嫔姐姐要去何处?”舒嫔见她猛的往前疾步而去,连忙喊道。 “本宫要去见太后娘娘,本宫要请太后娘娘做主!”怡嫔说着便没影了。 “主,您不去吗?”落英见舒嫔并未跟上去,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了作甚?没想到怡嫔竟然蠢到了这边田地,三言两语她便要去找太后评理,她想死,本宫可不想去陪葬,可惜本宫如今也没有去处,只能与她这样的人为伍,你瞧瞧她那样儿,又俗气,又粗鄙,怪不得皇上不喜欢。”舒嫔似乎有些嫌恶的说道。 “是,奴婢明白了!”落英微微颔首,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主,令嫔娘娘出来了!” “姐姐要回去了?”舒嫔回过身看着魏绵奕,笑道。 舒嫔原本比魏绵奕,虽然她比魏绵奕入宫早,册封早,面上却对魏绵奕尊敬有加,加之有若研那层关系在里头,两人如今虽走的不近,却也未曾相互倾轧,还算过得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满城风雨 “怎么就你一人,怡嫔呢?”魏绵奕笑着问道。 “怡嫔姐姐先行一步了!”舒嫔笑道。 “我还要去太后娘娘那儿抄录佛经,就不与妹妹闲聊了,改日有空,妹妹到我哪儿坐坐吧!”魏绵奕笑道。 舒嫔闻言眼前一亮,令嫔要去太后娘娘那儿,怡嫔方才也去了,那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是,姐姐慢走!”想到此,舒嫔心中一喜,面色却未有丝毫异样。 快到太后的松鹤斋时,魏绵奕突然对身边的谦华道:“嘉妃娘娘喜欢吃旻宁做的点心,待会你派人回去让旻宁去嘉妃那儿教教她身边的宫女吧!” “是,主请放心,奴婢这就安排!”谦华笑着应道。 到了松鹤斋,魏绵奕正欲进正殿,便听闻了哭声,随即停下了脚步。 “太后娘娘,她令嫔伺候皇上不久,出生低微,哪有资格封妃,若她封了妃,置嫔妾与舒嫔于何地?” “主,是怡嫔娘娘!”谦华在魏绵奕耳边低声道。 “嗯!”魏绵奕心中颇为惊讶,怡嫔方才所说的话是何意思? “是谁告诉你令嫔要封妃了?”太后语中带着一丝恼怒。 怡嫔却丝毫不知,仍旧哭诉道:“太后娘娘,嫔妾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奴才却要压在嫔妾头上,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太后闻言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什么低贱的奴才,她如今与你一样,皆是皇上的嫔妃。” “是!”见太后起了怒气,怡嫔也不敢多说了,半响才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怡嫔姐姐可真是好兴致啊,方才在嘉妃姐姐那儿,您才数落了妹妹一番,如今又闹到了太后娘娘面前,姐姐可真是对妹妹照拂有加!”魏绵奕看着怡嫔,冷笑道。 怡嫔倒是未曾料到魏绵奕竟然在此处,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本宫说的皆是实情!” “那便请姐姐与本宫去太后娘娘跟前说个清楚,是谁说本宫要封妃了,是谁在诋毁本宫?”魏绵奕说罢不等怡嫔回过神来,便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 “你放开本宫,令嫔。“怡嫔顿时大叫起来。 “又出了何事?”太后扶着额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太后娘娘,如今竟然有人诋毁嫔妾,说嫔妾要封妃,害得怡嫔姐姐信以为真,伤心不已,嫔妾情何以堪?还请太后娘娘下旨彻查此事,还嫔妾一个清白,也让怡嫔姐姐宽心!”魏绵奕跪在地上恭声道。 太后闻言,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笑道:“令嫔,若是皇上真的下旨晋封你为妃,你当如何是好?” “启禀太后娘娘,嫔妾伺候皇上时日不长,加之出生卑微,不敢奢望,即便是要晋封,也是先晋封怡嫔姐姐与舒嫔才是!”魏绵奕语中满是恭敬之意。 “好,哀家没有看错你,起来吧,去帮哀家抄录佛经,至于怡嫔吵吵闹闹,嫉妒成性,听风便是雨,着实让哀家生气,从即日起直到离开行宫,不许走出你的院子半步!”太后语中满是冷意。 “是!”事到如今,怡嫔还能说些什么,她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方才不该那么急才是。 魏绵奕闻言,心中冷笑不已,看着太后的眼色也变了,太后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帮娴贵妃才让她抄录佛经,可如今这情势来看,现在能伺候皇上的便只有娴贵妃与舒嫔了。 不过,魏绵奕对此也并不在意,若是皇后的身子有丝毫的不妥,皇上是不会撇开皇后去任何嫔妃宫中的。 魏绵奕所住的院子里,旻宁正在晒着花瓣,见易子走了过来,立即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立于一旁。 “旻宁,主说,嘉妃娘娘喜欢吃你做的点心,你这便去嘉妃娘娘那儿,教教娘娘宫中的宫女红菱做做。”易子看着旻宁,脸上带着笑意。 “是,奴婢这就去,谢公公!”旻宁应了一声便快步往嘉妃的处所去了。 就在她刚刚走到半道上,却被人猛地一拉,到了大树背后。 “梁靖大哥!”旻宁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见到来人是梁靖时,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穗儿,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在令嫔娘娘那儿可好?”梁靖有些激动的问道。 “令嫔娘娘对我很好,梁靖大哥,往后可别叫我穗儿了,主给我赐名旻宁!”旻宁脸上微微泛红道。 “好,那我往后便叫你旻宁,旻宁,你好好在令嫔娘娘身边当差,她对奴才向来是不错的,从不会责罚,加之娘娘深受皇上宠爱,你跟着她不会被欺负,有事可以找我,若是找不到我,便去内务府找总管太监梁明,他是我哥!”梁靖低声叮嘱道。 “嗯,谢谢梁靖大哥!”旻宁眼中闪动着雾气。 “别哭啊!”梁靖见她脸上挂着泪水,一怔,下意识的便伸出手要为她擦去。 旻宁却轻轻推开了他,低声道:“梁靖大哥,我奉了主之命去嘉妃娘娘那儿,时辰不早了!” “你去吧!”梁靖笑道。 “嗯!”旻宁应了一声,这才快步往前走去。 梁靖看着她娇弱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忍,这样的女子,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还真是让人心疼。 到了嘉妃的院子,旻宁在婉清的指引下,进了嘉妃的寝殿。 “穗儿来了!”嘉妃看着旻宁,笑道。 “奴婢穗儿,拜见姐!”穗儿看着嘉妃,眼中闪动着泪光,随即跪了下去。 嘉妃立即起身,将她扶起来,眼眶微微湿润,甚是感动,半响才笑道:“本宫离开金家入王府那会,你才刚刚出生,没曾想如今都这么大了。” “姐,奴婢常常听娘说起姐,能有幸入宫伺候在姐身边,是奴婢的福气!”旻宁脸上溢满了激动的泪水。 “你娘如今可好?”嘉妃叹了叹气,问道。 “启禀姐,娘的身子还好,老爷对娘与奴婢也是不错的。”旻宁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道恨意。 “那便好,穗儿你要记住,本宫让金家送你入宫,并不是要你伺候本宫,若是那样,本宫直接让人送你进内务府选入宫中做宫女便成了,也不必费力将你送到保定去,一番安排后让你跟在了令嫔身边。”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是,奴婢明白,临行时,老爷吩咐过了!”旻宁轻轻颔首道。 “嗯,明白便好,正因为你比府里的丫鬟们更伶俐聪明,本宫才让你进宫,更何况你的身份和那些低贱的丫头不同,留在宫中好好当差,等时机成熟了,本宫会另有安排的!”嘉妃拍着她的手笑道。 旻宁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府里面养着十来个年轻貌美的侍女,这次却偏偏选了她,只怕不是因为她聪明伶俐,而是身份与那些奴才们不一样,老爷和嘉妃娘娘才更放心吧。 “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听您的吩咐,奴婢如今在令嫔娘娘身边当差,姐需要奴婢做些什么?”旻宁故作不解,抬起头问道。 嘉妃沉吟片刻才道:“原本,本宫是要让你在令嫔那儿,也好寻个机会对付她,可如今,本宫与她站在了一条道上,倒是不必了,更何况令嫔聪慧,对你有所怀疑,也不会真的信你,如今,你只需好好当差便可了,其余的事儿,本宫自有安排!” “是,奴婢遵命!”旻宁立即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你去厨房教教红菱做点心,你的手艺是你娘教的,当初本宫还在府里便最爱吃她做的点心。”嘉妃笑道。 “是。”旻宁应了一声,这才随宫女去了。 “娘娘,这穗儿虽然是家生丫鬟,但她可靠吗?”婉清见旻宁走远了,才在嘉妃耳边低声道。 嘉妃闻言,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半响才道:“你可知穗儿是谁的女儿?” “奴婢不知,娘娘只告诉奴婢,她是金府秘密送入宫中的!”婉清轻轻摇头道。 “本宫便告诉你,穗儿是婉如的女儿!”嘉妃笑道。 “是婉如姐姐的女儿!”婉清闻言,不由得一怔。 “当初本宫带着你进王府时,婉如刚刚生了穗儿,还来不及取名字呢!”嘉妃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事来,这一晃,十六年便过去了。 婉清微微颔首,笑道:“既然是婉如姐姐的孩子,那奴婢以后定当多加照拂她。” “嗯,不过此事不可让旁人瞧出端倪来!”嘉妃沉声道。 “是,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了!” 一连为太后抄录了大半月的佛经后,弘历便下旨回京。 只因这大半月来,弘历大多陪在皇后身边,太后与娴贵妃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此时回京,对她们来说也未尝不可。 从热河行宫回京时,已然是十月初了,京城早已恢复了凉爽的天气,甚至有些清冷了,弘历便下旨回了紫禁城,并未去圆明园。 魏绵奕已是嫔位,自然也成了延禧宫的主位,从偏殿搬到了正殿居住,就在众人刚刚回宫不久,住在圆明园的陆云惜与陈贵人等人也回宫了。 “姐姐回来了!”魏绵奕远远瞧见陆云惜下了肩舆便迎了上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云惜微微福身,随即笑了起来。 “姐姐这是寒碜我啊!”魏绵奕忍不住笑道。 “紫禁城可不比园子里那般随意,加之在外头,咱们可得注意一些。”陆云惜笑道。 魏绵奕拉着她的手进了正殿,两人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我听说这次热河之行,可是出了不少岔子,幸好妹妹你平安无事回来了!”陆云惜拉着魏绵奕的手笑道。 “是啊,险些便送了性命。”魏绵奕叹息道。 “愉妃娘娘驾到!”陆云惜正欲回话,却听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与陆云惜相视一眼,随即站起身迎了上去。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愉妃脸上带着一丝急色。 “娘娘可是找嫔妾等有事?”魏绵奕也不拐弯抹角了。 “令嫔妹妹,我有事想求妹妹相助!”愉妃说到此眼里闪动着泪光。 “何事,姐姐但说无妨!”魏绵奕神色间有了一抹凝重之色。 “妹妹,我多日不曾见到永琪了,想念的紧,可方才我去娴贵妃宫中,她竟然不见我,也不让我见永琪,妹妹,你可得帮姐姐,能让姐姐远远的看永琪一眼便好了!”愉妃甚为激动的说道。 魏绵奕闻言,顿时为难了,如今她也没有法子去娴贵妃宫中抱走永琪的。 愉妃见魏绵奕面露难色,随即道:“妹妹不要误会,姐姐并不是现在就要见永琪,只想妹妹能帮姐姐一把,再过些时日也成。” 魏绵奕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妹妹定当想想法子,过几日可好?” “好!”愉妃闻言猛地颔首。 “姐姐先别急,如今姐姐禁足之期已过,能在宫中自由走动,难不成还怕见不到五阿哥。”魏绵奕柔声宽慰道。 愉妃却轻轻摇首道:“只怕娴贵妃刻意不让本宫见永琪。” “姐姐放心,总会有法子的!”魏绵奕柔声道。 “但愿如此!”愉妃微微颔首,这才离去了。 “愉妃娘娘如今也是个可怜人!”陆云惜叹声道。 “是啊,可要帮她见五阿哥,可不是一件易事呢!”魏绵奕微微蹙眉道。 “不过,想来妹妹已经有了法子!”陆云惜笑道。 “嗯!”魏绵奕笑着点了点头。 十月初六这一日,皇后下旨请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听戏,魏绵奕与陆云惜奉旨前去。 “令嫔妹妹!”坐在魏绵奕上首的愉妃见她来了,低声唤道,随即看了看娴贵妃那儿,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娴贵妃今日并未带五阿哥前来。 “姐姐稍安勿躁!”魏绵奕宽慰道。 愉妃闻言,便知魏绵奕已经有了打算,心中一喜,随即定了定神,做到了椅子上。 皇后见后宫众人皆到了,正准备让人开戏,没曾想太后竟然也到了。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如临深渊 “都免礼吧!”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快步上前扶起了皇后,笑道:“你有了身子,可得当心些,以后便免了这问安之礼!” “是,谢皇额娘!”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无论太后往常对她是否心存芥蒂,起码近日来,太后对她是不错的,关怀备至,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嫡亲的皇室血脉。 “纯妃也不必多礼,哀家瞧着你是快要生了,你可得多当心!”太后看向皇后身边的纯贵妃,笑道。 “是,臣妾谢太后娘娘!”纯贵妃宛然一笑,再过两月孩子便要出生了,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太后又与娴贵妃说了两句话,便吩咐开戏。 一场戏还未曾听完,坐在皇后身边的和敬公主便起身跑到太后跟前,娇声道:“皇祖母,梨梨想永琪了,梨梨好久未曾见到永琪了!” 不远处的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紧,随即看向一脸喜意的愉妃,眸子里闪过一道戾气。 “公主,这才从行宫回来几日呢,公主便想五阿哥了!看来公主真是喜欢本宫的永琪!”娴贵妃笑道。 公主却不搭理她,轻轻摇晃着太后的手臂,娇声道:“皇祖母,我就要永琪,就要永琪!” “好好好,哀家依了你,绿沫,去翊坤宫将五阿哥抱来!”太后看着和敬公主,眼中满是慈爱。 “是!”绿沫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怡嫔突然站起身有些唯唯诺诺到了太后跟前,屈膝颤声道:“太后娘娘,嫔妾有事请您做主!” “又有何事?”太后眼中满是不耐烦,若不是碍于众人眼前,她倒是不想搭理怡嫔了。 “启禀太后娘娘,前几日,臣妾从行宫回到咸福宫后不久,秀贵人也被人从圆明园送了回来,不知为何,臣妾瞧着秀贵人有些不对劲,她一到夜里便又哭又嚎,弄得咸福宫不得安宁,昨日嫔妾好心请了太医去给她瞧瞧,岂料她竟然追着太医打,嫔妾瞧着她有些神志不清了!还请太后娘娘您下旨给她挪个地儿!”怡嫔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此时眼中还满是惊惧之色。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正欲开口,一旁的皇后也道:“太后娘娘,臣妾也听伺候在秀贵人身边的宫人说了,秀贵人自打失了龙胎后便神志不清,一日胜过一日了!” 太后微微颔首,对一旁的太监马仁毅道:“你派人去给秀贵人挪个清净的地儿吧,别送去冷宫了,哀家瞧着她也怪可怜的。” “是!”马仁毅立即去安排了。 怡嫔闻言,原本还有些惊惧的她,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光芒,在座之人却无一人看见。 “谢太后娘娘!”怡嫔谢了恩,这才回到了她的座儿上。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的后头,很近,马仁毅带着人一会功夫便到了。 自打上次拂柳的孩子死了一事被太后下旨隐瞒后,她身边的奴才们全被秘密处决了,此时伺候她的全是绿沫从内务府挑来的,个个被绿沫收买控制了,平日里对拂柳这个已疯疯癫癫的主子非打即骂,很是凶狠,宫里给的月例银子和例行的赏赐也被这几个奴才给瓜分了。 马仁毅刚刚带着人到了拂柳所住的配殿,便见两个宫女正拼命的抱着衣衫不整c披头散发的拂柳往里拽,而一个太监却一巴掌打在了拂柳脸上,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便是拳打脚踢。 “反了你们!”马仁毅瞧见后,不由得怒吼了一声,吓的那太监立即跪在了地上,那两个宫女也不敢再抱着拂柳了,立即放开了她。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主子也敢打,想死了!”马仁毅快步上前,厉声吼道。 “启禀公公是是主想要往外头跑奴婢们也是没有法子!”跪在地上的宫女颤声道。 “是是啊!”动手打人的太监也急声道。 “主子再如何那也是主子,轮不到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教训,反了你们,来人,把他们给杂家送去辛者库做苦役!”马仁毅对身后的太监们吼道。 “是!” “公公您不能,奴才们是绿沫姑姑挑来伺候秀贵人的,还请公公您开恩!” 而此时,被打的匍匐在地的拂柳,听到“绿沫”二字时,眼中猛的爆出了精光,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外跑。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微微怔了怔,随即才回过神来。 “公公,秀贵人她疯了,不能让她出去,会闹出大乱子的!”跪在地上的宫女急声道。 马仁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带着身边的几个太监追了上去。 拂柳出了咸福宫的宫门便拼命的往前跑,很快便将马仁毅等人甩在了身后,此刻的她,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朕恨不得立即到慈宁宫,杀了绿沫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也为她自个报仇。 当初孩子死后,绿沫告诉她,早就给她下了毒,她慢慢的会神志不清,变成一个疯子,可兴许是老天爷眷顾吧,她虽然偶尔神志不清,却并未发疯,但是绿沫从内务府安排到她身边的奴才们,却将她当疯子一般对待。 膳房送来的饭菜,这些奴才们都会先用了,将残羹剩饭留给她,内务府送来的月例银子和衣物全被这些奴才们给分了去,就连她所穿的衣衫也从不送去辛者库浆洗,也不打水给她梳洗,此刻的她浑身都发出臭味来了,这几个月来,她都快被折磨疯了,更可怕的是,这些奴才们闲来无事便会打骂她出气。 但是,她完全被控制住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从圆明园回到皇宫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便是与她同住咸福宫的怡嫔。 因咸福宫奴才众多,她身边的人也不敢再随意打骂虐待她,而她,也找了一个机会找到了怡嫔,怡嫔答应帮她一次,而她则答应帮助怡嫔除掉魏绵奕。 但怡嫔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拂柳恨的并不是魏绵奕,而是绿沫。 拂柳的脑子很清醒,她知晓,此时的她早已被人当做疯子,她这样跑了出来,宫里的主子们定然会派人四处寻找她,而她想要混进守备森严的慈宁宫中杀绿沫,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拂柳悄悄躲了起来,待马仁毅他们跑过去后,才慢慢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快步往咸福宫跑去。 此时的咸福宫中之人,全去寻她了,一个人也没有,她立即跑到了宫女们所住的屋里,随意抓了一套宫女所穿的衣衫换上,又将散乱的头发梳理好,这才不紧不慢的往外走去。 出了咸福宫,拂柳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咸福宫旁边便是储秀宫,储秀宫前头是翊坤宫,她要一直走出这西六宫的尽头,再往前才能去慈宁宫。 只是,当拂柳刚刚要过翊坤宫时,突然瞧见几个人往翊坤门那边走来,她立即往后退了几步,垂首立于一旁。 待那些人慢慢靠近后,拂柳用余光瞟了一眼,双手顿时紧握在一起,是是绿沫,是绿沫,拂柳的双眼刹那间变得通红一片,待她们走过去后,她便跟了上去。 宫道上来来往往走动的宫女太监颇多,自然也未曾引起绿沫等人的注意。 绿沫抱着五阿哥,慢慢进了长春宫,拂柳快步上前随她们一块走了进去。 眼看着自个的仇人就在眼前,拂柳藏于袖口之中的匕首猛的一抖,快步上前去。 此时的绿沫并不知晓危机已然来临,谁能注意到一个一直走在她们身后低眉垂眼的宫女呢。 绿沫抱着五阿哥片刻功夫后便到了长春宫后院的戏台子那儿。 “姐姐,五阿哥来了!”魏绵奕看着有些发怔的愉妃,笑道。 “永琪。”愉妃喃喃自语,眼中闪动着泪光,却生生的忍住了。 “永琪!”和敬公主立即站起身来,跑了过去,欲从绿沫手中接过五阿哥,且料她刚刚伸出手便被一道刺目的光芒逼得闭上了眼睛。 正是拂柳手里的匕首反射的光芒刺到了她的眼。 “啊——。”站在绿沫身后的宫女见到拂柳举起了匕首,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便推了想要刺绿沫的拂柳一把。 拂柳一个踉跄,那匕首却从五阿哥的胳膊上滑过去了,五阿哥被划伤了,顿时大哭起来。 “永琪!”愉妃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便跑了过去。 “有刺客,快拦住她!”太后身边的秋嬷嬷大叫起来。 “抓刺客,保护太后娘娘,保护皇后娘娘!”初夏立即将皇后护在身后,大喊道。 外头立即有侍卫闻声涌了进来。 魏绵奕正欲过去,谦华却一把拉住了她,急声道:“主别去,危险!” “是啊,主您别去,奴才去!”易子说罢便冲了出去。 “主,那刺客一看便是不会武功的,易子会些拳脚,定然能制服她!”谦华深怕魏绵奕会去,连忙说道。 而拂柳一次未曾刺中绿沫,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待她站稳身子后,猛的举起匕首又刺了过去。 绿沫被吓坏了,可她到底在太后身边多年,见过大风浪的,见那匕首刺了过来,正欲闪开,却见到拿着匕首的人竟然是拂柳,顿时愣在当场。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那匕首便要刺到她的脖子上了,绿沫猛的惊醒了,下意识的便要用怀里的五阿哥去挡。 生死关头,她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哪里考虑那么多,自然也不曾想过,若是她手里的五阿哥因此丢了性命,她也必死无疑。 而此时,拂柳已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了,她在弘历心中没有丝毫的地位,还深受弘历厌弃,想要得宠后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现如今的她在众人心中已经是个疯子了,还能有咸鱼翻生的那一日吗?没有!要想报仇便只有拿命去博,即便杀了五阿哥又如何,她只要能拉着绿沫陪葬就好。 危急关头,冲上去的易子一脚过去,正好踹到了拂柳的腿上,拂柳手里的匕首也滑了下去,刺到了绿沫的手臂上。 而拂柳也倒在了地上,被赶来的侍卫们给押了起来。 “秀贵人——。”嘉妃惊呼一声。 “竟然是你!”皇后猛的一滞。 “永琪!”愉妃一把从绿沫手中夺过五阿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愉妃姐姐,五阿哥受了伤,您快瞧瞧!”魏绵奕见五阿哥大哭不止,急声道。 “永琪,让额娘瞧瞧!”愉妃轻轻掀开了五阿哥的衣袖,见他细嫩的胳膊上被划出了一大道口子,鲜血直流,愉妃的心都仿佛被撕裂了,看着被侍卫压着的秀贵人,厉声道:“太后娘娘,秀贵人欲杀永琪,请太后娘娘做主!” “秀贵人,你为何要行刺五阿哥!”太后厉声喝道。 “太后娘娘,秀贵人已疯了,神志不清,还请娘娘让侍卫将她押下去,免得惊扰了娘娘!”绿沫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此刻的她因紧张,完全察觉不到痛了,连忙急声道。 若是秀贵人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实情,那她便危险了。 “绿沫,你这个贱人,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拂柳奋力挣扎着。 “太后娘娘!”绿沫看着太后,心中一喜,那孩子是她杀的没错,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这秀贵人可没有说出其中更为深的秘密。 果然,太后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将她拉下去!” “太后娘娘,秀贵人已然疯了,若是不严加看管,往后定然还会趁机逃出来伤人,奴婢受伤不打紧,若是伤到了主子们,那可就危险了!”绿沫看着被侍卫们拉下去的拂柳,对太后说道。 太后微微一顿,看着一旁在愉妃怀里哭闹不止的永琪,心中一疼,随即道:“将秀贵人打入冷宫,严加看管。” “是!”绿沫应了一声,心中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经过此番折腾,太后也没有看戏的闲心了,得知五阿哥只是皮外伤后,安慰了一番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去了。 “永琪,到额娘这儿来!”娴贵妃看着永琪,张开了双臂,脸上露出了她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咱们该回翊坤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臣妾不敢 永琪却紧紧的搂着愉妃的脖子不愿放手。 娴贵妃脸色微变,看着愉妃,笑道:“还请愉妃将永琪还给本宫,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带永琪回去用膳歇着了!” 皇后等人皆看着,并未曾说一句话,愉妃看着娴贵妃,眼中有了祈求之色,颤声道:“娘娘,永琪他受了伤,还请娘娘您让臣妾再哄哄他,一会便好!” 娴贵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不耐烦,随即笑道:“愉妃可要快些,本宫便给你一刻钟吧。” “是,谢娘娘!”娴贵妃如今这副样子,像是给了愉妃莫大的赏赐一般,可儿子如今名义上已是娴贵妃的孩子了,为了儿子的将来,愉妃哪里敢说个不字。 魏绵奕实在看不过去了,随即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笑道:“娴贵妃娘娘仁慈,何不让愉妃娘娘今夜替娘娘您照看五阿哥!” 娴贵妃看着魏绵奕,神色一凛,随即笑道:“那可不成,孩子哪能离开自个的额娘,本宫可不放心!” 愉妃闻言浑身一颤,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魏绵奕却笑道:“娴贵妃娘娘,永琪是娘娘您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在场的各位娘娘也算的上是永琪的额娘,自然也能照顾永琪,有诸多人爱护,可是永琪的福气,娘娘您说是吗?” 娴贵妃定定的看着魏绵奕,半响才道:“令嫔说的极是。” “既是如此,本宫瞧着令嫔甚是喜欢永琪,本宫便做主,今夜就让永琪去令嫔的延禧宫吧,永琪,你可愿意去你令娘娘那儿?”皇后摸着五阿哥还带着泪痕的脸柔声问道。 五阿哥却抬起头看着自个的额娘愉妃,见愉妃轻轻颔首,他也点了点头:“儿臣愿意去令娘娘那儿!” “真是个乖孩子!”皇后笑了笑,随即看着脸色微变的娴贵妃:“娴贵妃妹妹不会舍不得吧!” “臣妾不敢,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定当遵从!”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愉妃闻言,眼中溢满了喜悦,若不是碍着众人在场,她早就给皇后磕头谢恩了。 皇后自然不是在帮愉妃,她不过是不想看到魏绵奕受任何人欺负罢了。 回到延禧宫后,愉妃一直抱着五阿哥,哄着他,魏绵奕与陆云惜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都露出了笑容。 “妹妹,那秀贵人为何要杀绿沫,难不成真如宫中所谣传的,秀贵人当初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个怪胎,是太后让绿沫给处死的?”陆云惜忽的记起方才的事来,低声问道。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秀贵人已是强弩之末,连自己的命也豁出去了,若她真的要找人报仇,只怕最大的仇人便是下旨杀了她孩子的人吧!”魏绵奕笑道。 “太后娘娘!”陆云惜一惊。 “是,可她却要杀绿沫,只怕其中有隐情,而且我看她可不像是神志不清的疯子!”魏绵奕说到此心中一沉。 “我瞧着也是,不过,她如今虽可怜,却是咎由自取,往后在冷宫中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了!”陆云惜叹息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不是善类,落得如今的下场又能怪谁!”魏绵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皇贵妃与拂柳是如何联合起来算计她,让她成为嫔妃,走上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血腥之路的。 “主,嘉妃娘娘派人来请旻宁过去教她的宫女红菱做点心!”就在此时,谦华进来恭声道。 “嗯,让旻宁去吧!”魏绵奕并不在意。 “是!”谦华微微颔首,出去便对旻宁道:“你去吧,宫里可不比行宫,到了嘉妃娘娘的永寿宫你可得守规矩。” “是,谢谢姐姐指点!”旻宁微微颔首,这才往永寿宫去了。 “红菱姐姐,今儿个您要做哪种点心!”旻宁进了厨房,看着宫女红菱,笑道。 “旻宁妹妹来了,今日皇上翻了咱们娘娘的牌子,再过不久皇上便要过来用膳了,娘娘吩咐咱们做几样好吃的点心去,可我哪里及得上你的手艺,便回了娘娘,请你过来帮忙!”红菱拉着旻宁的手笑道。 旻宁闻言,心中却有了计较,笑道:“那咱们便做娘娘最爱吃的翡翠芙蓉糕吧!” 红菱闻言,脸色微变,低声道:“那可不成,皇上不大喜欢吃翡翠芙蓉糕这种太过甜腻的点心!” 旻宁却笑道:“那有何难,咱们做翡翠芙蓉糕给娘娘,做桂花糯米藕给皇上就成了。” “桂花糯米藕,那是何物?”红菱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是江南之地时兴的一种吃食,香甜却不腻人,且清脆爽口,桂花香气浓郁,令人百吃不厌,我听闻皇上喜欢饮桂花酒,想来对这桂花糯米藕也应该喜欢才是!” 旻宁可谓是说到了点子上,红菱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晚膳由御膳房亲自送来,她们只需按照嘉妃的吩咐做点心便成,两人一块动手,倒也快,婉清派人来时,她们已然做好了。 “旻宁妹妹,咱们一人抬着一道点心走吧!”红菱笑道。 “好!”旻宁微微颔首,见红菱转过身去,欲拿点心,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轻轻伸出了腿。 红菱措不及防,被她给绊倒了,摔了下去,手却碰到了一旁的铜盆,盆里的水一股脑全淋在了她身上。 “姐姐!”旻宁故作焦急,立即上前扶起了她。 红菱可不知是旻宁绊倒了她,还当自个不心走滑了,此时也不禁有些焦急了:“这可如何是好,娘娘还等着咱们上点心,我若是去换了衣衫便来不及了!” “姐姐莫要着急,妹妹一块端出去吧,到了寝殿门口,自然有婉清姑姑她们帮忙的!”旻宁脸上露出了真诚无比的笑容。 “那好,我这样子出去,怕是会吓着了主子,旻宁妹妹,真是有劳你了!”红菱一脸感激的说道。 “姐姐莫要客气,时辰不早了,妹妹去了!”旻宁将两盘子点心放入食盒中,这才快步往寝殿那边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旻宁走到离寝殿不远处的树下,见四下无人,随即将食盒打开,偷偷将藏于袖口之中的荷包打开,将里面的药粉洒了少许到了翡翠芙蓉糕上头,这才盖好了食盒,往寝殿去了。 “来了,快将点心呈上去!”婉清见她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旻宁微微颔首,随即将食盒打开,与婉清一道将点心呈了上去。 这并不是她头一次见到弘历,却微微有些紧张,特别是将手里的盘子放到弘历面前时,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这是何物?”弘历看着眼前的点心,笑道。 嘉妃也不知,便着看向旻宁:“旻宁,这是什么点心?” 旻宁屈膝道:“启禀皇上c娘娘,这是江南时兴的吃食,桂花糯米藕!” “这倒是有些新鲜,瞧瞧,这莲藕之中还填满了糯米,皇上您尝尝!”嘉妃笑道。 弘历微微颔首,等身边的太监试吃过后才吃了一片,顿觉香脆爽口,甚为喜爱,将旻宁夸赞了一番,又命人赏赐了。 嘉妃见弘历很喜欢,自然也是高兴的,忍不住也多吃了一块自己面前的翡翠芙蓉糕。 “没想到嘉妃身边还有这么会做点心的宫女!”弘历笑道。 “这旻宁是。”嘉妃正要说旻宁现如今是魏绵奕的宫女,却瞧见弘历正看着她身后的旻宁,而旻宁则是满脸通红,那羞答答的样子格外让人心动,嘉妃心中顿时一沉,今日的旻宁似乎是刻意打扮过的,而且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嘉妃沉吟片刻后,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 “奴婢谢皇上夸赞,若皇上喜欢,奴婢还会做很多点心给皇上品尝!”未等嘉妃再开口,旻宁已然盈盈拜了下去,那温婉轻柔还带着甜腻的声音听到耳中不禁令人有些沉醉了。 不仅是嘉妃,就连站在屋里的婉清也察觉到了旻宁的异样,心惊不已。 嘉妃正欲说些什么,却觉得自个的肚子一阵阵的疼痛,随即起身,脸色发红,急声道:“皇上,臣妾肚子有些不适。” “去吧!”弘历轻轻挥手。 嘉妃在婉清的搀扶下到了后头去了,而旻宁却大胆的抬起头看着弘历,那羞怯的摸样甚为动人。 到了后头,嘉妃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官房上,婉清在外头侯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随即又走了进去。 “婉清,去告诉皇上,本宫吃坏了肚子,今夜不能侍奉皇上了,请皇上移驾吧!”嘉妃语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婉清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应道:“是!”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正在梳妆,准备去皇后宫中请安,青颜却进来禀道:“启禀主,昨儿个傍晚,旻宁去嘉妃娘娘那儿做点心,却彻夜未归。” “彻夜未归。”魏绵奕心中微微有些吃惊,随即道:“你可曾去她房里寻了?” “奴婢也是今日才听与她同屋的宫女说的,方才也在延禧宫寻了个遍,并未见她!”青颜有些着急的说道。 魏绵奕沉吟片刻后,吩咐道:“谦华与易子随本宫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青颜你带着宫里的人四处去寻寻。” “是!”众人立即应道。 魏绵奕心中微微有些担忧,这宫中只要不见了奴才,大多便寻不着了,即便寻着了也是一具死尸,要么被人丢弃在了废井里,要么便是荷花池中。 魏绵奕带着谦华刚刚出了寝殿,便见沈利与清竹正快步走了过来! “奴才给主请安!”沈利立即跪了下去。 “主吉祥!”清竹也微微福身。 “你们也一道去吧!”魏绵奕吩咐后便带着谦华去配殿找陆云惜,两人结伴往长春宫去了。 “去作甚?”沈利与清竹一头雾水,随即看向青颜。 “旻宁不见了,主吩咐我们去找!”青颜说罢便不再多言,带着身边的人去了。 沈利与清竹一个是首领太监,一个是掌事宫女,却因不受魏绵奕与陆云惜的待见,在这延禧宫中举步维艰,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敢听他们的话,如今他们二人的权利已然被谦华与易子给架空了。 两人相视一眼,只得跟了上去。 魏绵奕与陆云惜到了长春宫门口,与愉妃不期而遇。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愉妃笑着将她们扶起,随即对魏绵奕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魏绵奕微微颔首,与愉妃一道进去了。 昨夜愉妃并未如魏绵奕所料的一般,留在了延禧宫陪伴五阿哥,用过晚膳后竟然吩咐身边的奴才将永琪送回了娴贵妃那儿,魏绵奕原本有些不解,后来却恍然大悟。 现如今,娴贵妃奉旨抚养永琪,若娴贵妃因此不喜爱永琪了,那往后,那孩子的日子岂能好过,愉妃正是为儿子考虑才那般做的。 到了正殿之中,她们才发觉来的早了,众人皆未到。 过了一会功夫,除了奉旨养胎,免去晨昏定省的纯贵妃外,后宫嫔妃皆到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魏绵奕见嘉妃脸色极差,眼眶泛着青紫,即便脸上抹了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住,不由得一惊。 嘉妃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半响才神色怪异的看着魏绵奕,低声道:“等出了长春宫,我去妹妹宫中坐坐吧!” 魏绵奕也不再追问,坐到了椅子上才笑道:“姐姐昨日让人来妹妹宫里叫旻宁去做点心,那丫头却彻夜未归,不知姐姐可知她的去向?” 嘉妃闻言,脸色微微发白,看着魏绵奕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舒嫔却笑道:“姐姐们可知晓皇上昨夜宠幸了一个宫女!” “是谁?”怡嫔立即问道。 “这妹妹也不知,不过是听说罢了!”舒嫔轻轻摇头。 “皇上昨日不是去嘉妃娘娘宫里了吗,舒嫔你不会是弄错了吧!”怡嫔微微皱眉道。 “这。”舒嫔看着脸色不善的嘉妃,也不敢多言了。 娴贵妃见此,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本宫倒是听说嘉妃妹妹昨夜吃坏了肚子,请皇上移驾别处了!” 魏绵奕看着嘉妃,眼中满是疑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随着太监王禄一声通传,皇后在初夏与崔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高坐在凤椅之上。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行礼。 “众位妹妹免礼,坐吧!”皇后笑道。 待众人坐下后,皇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方才本宫听各位妹妹聊的正欢,是何事?说与本宫听听。” 怡嫔见众人皆不言语,随即起身,恭声道:“启禀娘娘,嫔妾等听舒嫔妹妹说,昨夜皇上宠幸了一个宫女。” “哦!”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看向嘉妃,笑道:“皇上昨日不是去了嘉妃妹妹那儿吗?” 嘉妃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随即颤声道:“启禀娘娘,昨夜臣妾吃坏了肚子,便请皇上移驾了,至于皇上宠幸了谁,臣妾也不得而知!” 魏绵奕听嘉妃如此说,心中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她可以肯定,嘉妃是知道的,可她为何不说出来呢? 就在此时,澄碧却进了殿来,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张常在求见!” “张常在?”皇后微微蹙眉:“哪个张常在,本宫竟然不知后宫有这个人?” 不仅是皇后,在场的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的,摸不清状况。 而嘉妃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锦帕,眼里满是痛苦和无奈,魏绵奕见她如此,心中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张常在是谁了。 “娘娘,按照规矩,常在张氏承宠后是要拜见娘娘的,您要见吗?”澄碧见皇后脸色不对,随即战战兢兢的问道。 “宣她进来吧!”皇后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 在座的嫔妃们闻言,皆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想瞧瞧这个新晋的常在到底是何方神圣。 旻宁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进了殿来,感觉到数双眼睛都盯着自个,她却并未曾有丝毫的胆怯与害怕,走到正中跪下给皇后行了大礼。 果然是她!魏绵奕的脸色微变,随即想起旻宁的来历,心顿时一沉。 当初在保定,只怕便是一场戏,故意想演给她与弘历的吧,为的便是博得众人的同情好入宫来,在宫中时日不长,竟然有本事从嘉妃手中夺走了弘历,获得了恩宠,虽然现如今只是个常在,可有这番心思,这番手段的人,往后必定会平步青云。 “嫔妾张穗儿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张穗儿行完大礼后,再次拜了下去。 “你先前是哪个宫的宫女?”皇后笑道。 “启禀娘娘,嫔妾原本是娘娘您赐给令嫔娘娘的宫女,本名张穗儿,令嫔娘娘赐名旻宁。”张穗儿恭声道。 皇后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笑道:“原来是令嫔身边的宫女,如今能伺候皇上,倒也是你的福气。”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将自个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了下来,笑道:“这是本宫有孕后,云贵总督孝敬的翡翠镯子,便赐给张常在吧。” 张穗儿接过玉镯子,脸上不由得一喜,这玉镯子真不错,她在令嫔那儿也未曾瞧见有这么好的成色的镯子呢,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色彩纯正,鲜艳夺目,弥足珍贵,乃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她还以为皇后娘娘定然会为难她,没曾想到竟然给予她这般丰厚的赏赐。 在宫女的指引下,张穗儿给在场的各位嫔妃一一行礼问安,只因她是这殿中地位最低下者。 “皇后娘娘,张常在如今已为嫔妃,自然不能住在臣妾那儿,还请娘娘赐一个住处给她!”魏绵奕看着皇后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笑道:“咸福宫的西配殿还是空着的,张常在便去那儿住吧!” “是!”张穗儿一脸喜意,却见众人皆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突。 她入宫时日不久,又是个宫女,自然不知咸福宫西配殿乃是昨日才因行刺皇子而被打入冷宫的秀贵人先前所住的地儿。 回到延禧宫后,魏绵奕脸色还有些难看,而后见张穗儿指挥者宫女太监帮她搬东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紧随在她身边的陆云惜见了,不免有些担心了。 “绵奕,何苦与她一般计较,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可不好!” “不是我要与她生气,想踩着我往上爬,未免也想的太天真了,原本在保定时,我便察觉到她不对劲,可终究看她可怜还是收留了她,我也想寻出她幕后之人是谁,没想到如今尚无所获,这个丫头竟然飞上了枝头,还真是让我意外呢,原本昨日她未曾回宫,我还担心她被人给害了,如今看来,倒是自个瞎操心了。” “你别气,她可是踩着嘉妃娘娘往上爬的,嘉妃怎么会善罢甘休,听说昨夜嘉妃可是吃了她做的翡翠芙蓉糕才闹肚子的,若不是嘉妃身子不适,又怎么让她钻了空子,借机勾引了弘历。”陆云惜沉声道。 “勾引弘历!”魏绵奕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半响才道:“咱们的皇上可真是博爱,来者不拒呢!” “绵奕,这话可不能胡说!”陆云惜急声道。 魏绵奕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娘娘,嫔妾告退了!”收拾妥当的张穗儿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过来,福身笑道。 魏绵奕脸上露出了笑容:“倒是本宫巧了张常在,常在好走!” 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多留,站起身便往后退去。 “主!”就在此时,吴书来却走了过来。 “吴公公有事?” “启禀主,皇上今日翻了主的牌子,请主略做准备,皇上稍后便驾临延禧宫!”吴书来恭声道。 魏绵奕却笑道:“烦劳公诉皇上,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宜侍驾,请皇上驾临别处吧!” “这。”吴书来见她好端端的,丝毫未有异样,心中顿时有些疑惑了,主没病为何要说自个病了?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即退下了。 “绵奕你这是何意?”陆云惜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姐姐,我心里堵得慌,想不在意却也难,不说了,咱们进去吧,你继续教我画昨儿个那个花样。”魏绵奕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拉着陆云惜进了殿去。 “可是皇上那儿,这样打发了,妥当吗?”陆云惜有些无奈的问道。 这丫头,现如今连弘历也不屑一顾了,却还想着绣花的花样,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何不妥的,宫里嫔妃宫女这么多,皇上难不成还没有去处,姐姐多虑了!”魏绵奕不以为然的说道。 陆云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由着她去了。 弘历听吴书来说魏绵奕身子不适,心中有些放心不下,处理完政事后,便往延禧宫去了。 延禧宫的奴才们均以为弘历不会来,也未曾准备,因此有些措不及防,还未来得及通传,弘历已然进了魏绵奕的寝殿。 魏绵奕正拿着笔聚精会神的瞄着花样,并未察觉到弘历已经来了。 “绵奕,你为何要绣这般繁杂的花样?”陆云惜笑着问道。 魏绵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正欲回话,却见到了立在陆云惜身后的弘历,诧异过后便稳住了心神,将手里的毛笔放下,微微福身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万福金安!”陆云惜一惊,随即回过神行礼。 弘历将魏绵奕打量了一番,心知她未曾病,脸色微变,定了定才道:“朕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曾请太医了?” “臣妾只是毛病罢了,不必请太医!”魏绵奕语中却带着疏离。 “皇上,臣妾告退了!”陆云惜见势头不对,立即退了出去。 弘历走到魏绵奕面前,执起她的手,柔声道:“绵奕,朕也是方才才知那张穗儿是你的宫女!” 魏绵奕笑道:“皇上,是谁的宫女又何妨,只要皇上喜欢便成了,说起来,也是臣妾教导的好,不然也不会让皇上给看中了!” 弘历却觉得她话里带刺,眉头微皱,片刻后便舒展来来,并不与她计较,笑道:“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皇上去别处用膳吧,臣妾早已用过了!”魏绵奕不着痕迹,将手从弘历掌中抽出来笑道。 “那陪朕用膳吧!”弘历并不生气。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弘历,眼中满是诧异,他这是何意?是心中有愧吗?否则,以他九五之尊的傲气,又何须如此讨好她。 但一想到弘历随随便便宠幸宫中的宫女,魏绵奕的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大痛快,这样的弘历,似乎和她从前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她一时难以接受。 一想起张穗儿那张趾高气扬的脸,魏绵奕便觉得心中堵得慌,看着弘历的眼神也变了:“皇上请移驾别处吧,臣妾今日不便侍驾!” 弘历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绵奕,不要任性!” “臣妾并未任性!”魏绵奕摇摇头道。 “兴许是往常朕太宠着你了,你才如此不知轻重,朕已经说过了,朕方才才知她是你的宫女,你却不依不饶,难不成往后朕宠幸谁也要你同意方可吗?”弘历顿时沉下脸来。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弘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如此说,当她嫉妒成性了吗?可惜啊,他如今在她心中却还未曾有这样的分量。 “皇上宠幸谁,那是皇上的事儿,与臣妾没有半分瓜葛,身为后宫嫔妃,臣妾再不济,也知不可嫉妒,皇上误会臣妾了!”魏绵奕正色道。 “你——。”弘历未曾料到她会如此说,似乎比方才更为生气了,一把拉住她,半响才沉声道:“往后学学皇后的气度吧!” 魏绵奕闻言,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臣妾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可做不到皇后娘娘那般大度,身边的宫女被皇上宠幸了,还要为她要名分,臣妾也不配让皇后娘娘如此对待!” 弘历闻言,顿时有些懊恼,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也丝毫未曾想贬低她。 “臣妾恭送皇上!”魏绵奕顺势福了福身。 弘历伸出手本欲扶起她,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无力的收回手,出去了,他知晓魏绵奕的性子,有时候那股子倔强的劲儿上来了,那可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因此,他并不怪她冲撞了她,只是让她自个冷静下来想清楚罢了。 出了延禧宫,弘历心里也堵得慌,没有去别处的心,随即吩咐吴书来回了养心殿。 “主!”待弘历走后片刻,谦华才敢进了寝殿来,见自家主子竟然呆呆的坐在地上,大惊失色。 “原来,竟是我不知好歹了。”魏绵奕脸上露出了嘲笑之色,却是在嘲笑自个。 “主,您可不要与皇上置气啊!”谦华急声道。 魏绵奕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笑道:“置气,本宫哪里有那个胆子,本宫饿了,传膳吧,谦华!” “是!”谦华见自家主子气走了弘历竟然还有心思用膳,也不知是该佩服还是无奈,却也不敢多言,立即下去吩咐了。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早早就起身去皇后的长春宫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碰见了怡嫔。 “哟,两位妹妹倒是来得早。”怡嫔笑着走了过来。 “怡嫔姐姐!”魏绵奕微微颔首,她身边的陆云惜却按规矩给怡嫔请了安。 “妹妹真是好本事,自个从宫女之中脱颖而出,就连身边的奴才也是出类拔萃的,入宫不久便成了嫔妃,真是厉害的紧啊。”怡嫔说到此看着魏绵奕身边的谦华,笑道:“本宫才发现这丫头也长得水灵的很,令嫔妹妹你可得心啊,宫中窝里反的事儿可是很常见的!” “主!”谦华闻言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起来吧,若是你能伺候皇上,那也是你的福气!”魏绵奕笑道。 谦华却急声道:“奴婢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主。” 魏绵奕扶起她,笑道:“你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即便有这样的心思又如何,不过。”魏绵奕说到此话锋一转,随即看着怡嫔,笑道:“姐姐身边的琴心才真是出类拔萃,该担心的倒是姐姐,本宫的谦华,到底还是愚笨了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诱饵 怡嫔闻言忍不住回过头看着琴心。 魏绵奕与章佳·阿桂相视一眼,两人脸上皆露出了笑意,随即快步进了长春宫去。 “主。”琴心看着怡嫔,脸上冒出了细汗,浑身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若不是令嫔提起,本宫倒是未曾注意到你也长了一副狐媚相!”怡嫔脸上带着一丝狠戾之色,吓得另外两个宫女立即垂下头去。 “主,琴心跟在主身边多年了,未曾伺候的不周到,也不敢有二心,主您万万不可被令嫔娘娘误导了!”掌事宫女瑗青低声道。 怡嫔却不以为然,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瑗青,这才进了长春宫。 皇后今日似乎身子不大爽快,片刻便说累了,让众人散了去。 魏绵奕却未曾离去,待众人走后,她便去了皇后的寝殿。 “绵奕来了!”皇后坐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魏绵奕有些担忧的问道。 “有些手脚乏力,太医说未有异常,本宫以前怀着梨梨和永琏时也是这般!”皇后说完微微发怔,兴许是想起了永琏来。 “娘娘要好生将养着才成!”魏绵奕等她回过神来才安慰道。 “嗯,本宫会格外留神的,倒是若研,真是让本宫担心,本宫昨日宣惠嬷嬷入宫,听惠嬷嬷说,她前几日动了胎气,腹中的孩子险些没有保住!”皇后满脸担忧。 “怎么会这样?”魏绵奕心惊不已。 “听说是和傅恒大吵了一架,她那倔脾气上来了,还闹着要回娘家,却摔了一跤!”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见魏绵奕紧紧的捏着锦帕,似乎很是担心,皇后心中一沉,随即低声道:“你可不许偷偷溜出宫去,会出大乱子的!” “若臣妾求得皇上恩准呢!”魏绵奕突然说道。 “本宫可是听说有人昨夜将皇帝赶出了延禧宫,怎么,现在可拉的下脸去求皇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低声道。 “我。”魏绵奕微微一滞,愣在了那里。 “你这个傻丫头,你可要记住了,在宫中,和谁置气,也不可和皇上置气,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可!”皇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却不赞同皇后所说的话,难不成因为他是皇帝,她便要委曲求全吗?昨夜那样的情形,她可不会勉强自个在皇帝勉强强颜欢笑,她做不到。 可如今她不放心若研,想要出宫去一趟,没有皇帝的准许,即便是皇后,也不会让她出宫的,魏绵奕不禁有些着急了。 永寿宫中,嘉妃正和四阿哥永珹一道讨论今日太傅留下的功课,婉清便进了殿来,恭声道:“娘娘,张常在求见!” 嘉妃脸色一沉,随即道:“让她进来!” “是!”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去请人了。 “穗儿,娘娘心情不大好,你进去可要当心些!”婉清对侯在殿外的张穗儿低声道。 “婉清姑姑,请叫我主,我不是曾经那个张穗儿,更不是金府里那个张穗儿,任人宰割的日子,过去了!”张穗儿看着婉清,脸上露出了高傲的笑意。 婉清闻言,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若不是自个与张穗儿的娘打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她是不会提醒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的。 “嘉妃娘娘万福金安!”张穗儿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嘉妃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半响才道:“本宫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竟如此沉不住气,你这般的性子如何在这宫中生存!” “这便不劳娘娘费心了。”张穗儿抬起头看着嘉妃,眼中有了挑衅之意。 “你为何要如此做,本宫自问金家对你不薄,对你爹娘也百般照顾,本宫早年把你娘当做自己的亲姐妹一般,所以,本宫对你也很信任,你却踩着本宫往上爬,为何?”嘉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对她来说,并不介意宫中突然多出一个常在来,可这个常在却是她的人,她信任的人,却踩着她上位,这让她难以接受。 张穗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娘娘也不必太在意,宫中的女人,谁想一辈子做奴才,谁又不想往上爬,娘娘现如今身居高位,不也想着能更上一层楼吗?嫔妾这样做也未曾有不妥,不过借娘娘上位,的确是嫔妾的不是,但娘娘与嫔妾同为金家人,理应相帮才是!” “同为金家人!”嘉妃脸上满是讽刺的笑意:“本宫是主子,你是奴才,且能同日而语,难不成你真的想死?还是想连累你爹娘一块死?你如今已为嫔妃,可一个的常在,本宫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更何况你爹娘依旧是我金家的家奴,你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便要听本宫的话,否则本宫绝不会妇人之仁!” 张穗儿闻言,脸上露出了冷笑:“娘娘少拿爹娘威胁我,娘娘想杀便杀吧,嫔妾不在意,不过只怕你哥哥金简他不敢!” 嘉妃被她此番话气的险些喘不过气来,半响才厉声道:“你给本宫滚出去!” “哼。”张穗儿冷哼一声,也不行礼,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娘娘息怒!”婉清见嘉妃气的不成,急声道。 “本宫这是不是引狼入室?本宫见她是婉如的女儿,这才让哥哥安排她入宫,没曾想她与她娘性子截然不同,竟然怀着这样的狼子野心,如今米已成炊,她已然成了嫔妃,本宫虽然心中不快,却看在她娘的份上不想与她计较,本以为她会识趣,往后与本宫站在一条道上,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真以为本宫动不了她!” “娘娘您不要生气,她年轻气盛,加之入宫不久,懂的不多,娘娘不必与她一般计较!”婉清恭声道。 嘉妃闻言,神色微变,半响才道:“也罢,本宫便当此事未曾发生,往后本宫也不会管她的事儿,她是死是活也与本宫无关,就当金家没有送这个人入宫!” 婉清闻言,本欲劝劝她,却又不敢开口,主子能做到这般的地步也是看在了婉如的面上,若换做旁人,岂能善罢甘休。 养心殿外头,魏绵奕已经来回走动许久了,此时的她,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下不定决心是否要去见皇帝。 “主!” “什么事?”魏绵奕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冰若。 “皇上好像回来了!”冰若低声道。 “什么?”魏绵奕一惊,拉着冰若便往一旁跑过去,躲了起来。 皇上不是在养心殿吗,怎么会从外头进来,魏绵奕有些吃惊,随即便想起这个时辰,皇帝是在乾清宫处理政务的。 “我们走!”待皇帝进了养心殿,魏绵奕拉起身边的冰若急急忙忙的往养心殿外头走去,却不料皇帝正好回过头来瞧见了她。 “令嫔何时来的?”皇帝看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启禀皇上,娘娘来了大半个时辰了,却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太监低声道。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并未说什么,转身进了殿去。 “主,您不是要求皇上吗,怎么走了?”冰若有些不解的问道。 “算了。”魏绵奕轻轻摇首,此时让她去求皇帝,她有些说不出口,再说皇帝也不一定会恩准她出宫的。 回到了延禧宫,魏绵奕便对冰若道:“去易子那儿,让她准备两套太监服来!” “主,这”冰若似乎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有些不敢去。 “去吧!”魏绵奕低声道。 “是!” 片刻过后,主仆两人皆换上了太监的衣衫,与易子一道大大方方的出了延禧宫。 延禧宫是苍霞门内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是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魏绵奕打算往这苍霞门出宫去,既方便又快,又很安全。 至于宫中,她已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只是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早去早回才好。 不出宫去瞧瞧若研,她又如何放心的下。 尽管冰若和易子怕的不行,但也不敢不与她同去,到了富察府时,午时已过了。 惠嬷嬷见是她来了,着实惊了一番,加之看她是太监打扮,便知晓她是私自出宫,随即将她拉到了一旁,急声道:“祖宗,您怎么这般的大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杀身大祸。” “嬷嬷无需担忧,若研如何了?”魏绵奕却并不担心。 “这夫人今儿个身子倒是不错了,再将养一些日子也就痊愈了!”惠嬷嬷低声道。 “带我去见见她!” “是!”惠嬷嬷应了一声,带着她便往若研所住的正厅寝房内走去。 到了寝房外头,魏绵奕一抬眼便瞧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傅恒,微微愣了愣。 “你你怎么来了?”傅恒瞧见魏绵奕也是吃惊不已,随即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你做什么?”魏绵奕大惊。 “送你回宫,你这是在胡闹,不要命了!”傅恒回过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还有担忧。 “我只是来看看若研,又不曾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什么叫做不要命了?”魏绵奕有些气恼,甩开他便往里走。 “绵奕!”傅恒追了进去。 “绵奕!你怎么来了?”原本躺在床上的若研见魏绵奕来了,又惊又喜,便要从床上下来。 “心!”魏绵奕与傅恒异口同声的喊道。 若研却不依,下了床一把抱住了魏绵奕,下一刻,眼泪也出来了。 “绵奕!”若研紧紧的抱住她。 傅恒见此,轻叹一声,出去了。 若研似乎很激动也很伤心,半响才止住了哭声,情绪了稳定了。 “怎么会动了胎气?真的是因为和傅恒闹别扭?”魏绵奕可不大相信。 若研轻轻摇摇头:“我哪里敢和他闹别扭,你没瞧见他多凶,我是后悔了,早知道会如此,我情愿留在宫里,也不嫁给他!” 魏绵奕岂能看不出若研说的是气话,笑道:“当初也不知是谁非他不嫁!” 若研看着魏绵奕语中带着一丝恼意:“我后悔了还不成吗?” “好了,生气了,伤的还不是你自个的身子,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你忍心?”魏绵奕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宫里面的女人勾心斗角,咱们府里那个装模作样的丑八怪也不让人痛快,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和傅恒大吵伤了胎气。”若研沉下脸来恨声道。 “怎么,你还收拾不了那个齐芳?”魏绵奕有些诧异的说道。 “若只有一个还好,她的福灵安也大了,整日在她的指使下装可怜,若我说上一句,母子俩便跪下认错,求我饶恕,险些气死我,若是傅恒的心在我这儿,我也不惧怕他们,可傅恒心里没有我,即便我是他的嫡妻,又如何?”若研说到此不由得闭上了嘴,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绵奕,你别误会,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我明知道他心里只有你,也愿意嫁给他,便料到会有今日,可我若研是从不会认输的,总有一日,我会让他真心接纳我!”若研咬咬牙,低声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惠嬷嬷走了进来,低声道:“夫人,二夫人和大少爷在外头求见夫人!” “不见!”若研喝道。 “二夫人说,若夫人不见他们,他们便一直跪着!”惠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威胁我,做梦,让他们一直跪着吧!”若研气的脸都红了。 “别气!”魏绵奕柔声道。 若研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便从软榻上起身往外走。 “夫人!”惠嬷嬷一惊,跟了上去。 魏绵奕脸色微变,也立即跟上去了。 “夫人,都是妾身与灵安的不是,才让夫人动了胎气,请夫人责罚!”齐芳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齐芳,见到本夫人和孩子没事,你心里不痛快是吧忙不迭的来这里请罪,不是存心让我添堵吗?不过,你确实应该去庙里少烧高香,谢谢菩萨保佑我腹中的孩子,若是孩子出了任何的意外,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若研死死的盯着齐芳,眼中的狠色让她不寒而栗。 “妾身。”齐芳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暗访傅府 “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昌仪喝道。 “夫人!”玉仪却有些不死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傅恒走了进来,顿时大喜,眼中的泪水也猛的落下,便要上前哭诉。 “惠嬷嬷,送二夫人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离开一步,从今日起,福灵安搬出来,去梅园住!”傅恒略带冷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爷。”玉仪被惊得愣在了那儿。 昌仪也有些意外,她可没有料到傅恒会如此做。 “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妾身不是故意冲撞夫人的,灵安离开了我这个额娘,往后该如何是好!”玉仪嚎啕大哭起来。 “阿玛!”福灵安也被吓到了。 傅恒摆摆手,示意惠嬷嬷派人将他们带下去。 “傅恒!”昌仪看着他欲言又止。 “以后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傅恒说罢转过身去,便欲离开。 昌仪闻言,呆了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傅恒!”魏绵奕忍不住低唤出声。 傅恒闻声,顿了顿,片刻才回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绵奕,回宫吧!” “绵奕,你快回宫吧,私自出宫,被有心人逮住了,那可是死罪!”昌仪也回过神来,将自个与傅恒的事儿暂时抛诸脑后,不禁为魏绵奕担心起来。 “嗯!”魏绵奕轻轻颔首。 “傅恒,你送她回宫。”昌仪突然对傅恒说道。 傅恒看着昌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半响才轻轻颔首。 “不必了,我们来时也很安全,也没有人知晓我们出宫,不会有危险的!”魏绵奕却不愿意让傅恒送她。 傅恒却拽着魏绵奕的胳膊便往外走,此刻的他心中担心不已,恨不得立马便将魏绵奕给送回去。 昌仪见他们走了出去,愣愣的看着前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夫人,您这是何苦!”惠嬷嬷柔声道。 “嬷嬷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人,无论我如何去努力都是徒劳!”昌仪眼中闪动着泪光。 “可如今夫人才是富察府的女主子,令嫔娘娘她也不和夫人您抢大人而且她也不会有那个机会!”惠嬷嬷劝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愈发的矛盾,既然傅恒放不下她,我又何苦去强求,须知强扭的瓜不甜,一味想要往他忘记绵奕,兴许还会让她的影子在他心中永远散不去,何不顺其自然!”昌仪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太过勉强,看的惠嬷嬷不禁有些心疼了,对于昌仪这个夫人,她是喜欢而又佩服的。 整个富察家现如今被她打理的仅仅有条,须知如今的富察家家大业大,又是皇亲国戚,想要当好家,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大人那几个兄弟便不是省油的灯,不出去闹事已是万事大吉了。 坐在马车上,魏绵奕与傅恒久久未语,冰若自然是噤若寒蝉,躲在马车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吭。 到了苍霞门,易子停下了马车,魏绵奕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在冰若的搀扶下下马车,傅恒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魏绵奕回过头看着他,有些心惊。 “绵奕,万事以你自个为重,不要随意出宫,更不要任性宫里一错皆错,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傅恒低声道。 那个地方,他鞭长莫及,即便想要保护她,也无可奈何,真的出了事,他也只有干着急。 “我自有分寸,照顾好昌仪!”魏绵奕说罢,下了马车,急匆匆的进了苍霞门,直奔延禧宫。 此时的延禧宫,却是人满为患,就在魏绵奕上午出了延禧宫不久,娴妃便得知她秘密出宫了。 这样好的机会,娴贵妃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可她总不能自个闹上门去寻麻烦,怕这样做会被皇帝厌恶,因此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抱着五阿哥去了延禧宫,说是五阿哥想找魏绵奕。 魏绵奕不在延禧宫中,她自然是寻不到的,因此便让人满皇宫去寻,却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便吩咐人去请皇帝c皇后,说魏绵奕不见了,这下子后宫众人皆涌了过来凑热闹了。 “朕问你,令嫔去哪儿了?”皇帝看着青颜,问道。 “启禀皇上,主子之说要出去逛逛,奴婢也不知她如今在宫中何处?”青颜恭声道。 “你说!”皇帝指着青颜身边的静绮,冷声道。 “奴婢也不知!”静绮摇摇头。 “你们说!”皇帝扫了一屋子的奴才,眼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皇上,陆贵人与令嫔向来交好,兴许她知晓!”一旁的怡嫔见娴贵妃给她使了个眼色,立即笑道。 “皇上,令嫔与臣妾交好确有其事,可臣妾也未曾时时跟在她身边,自然是不知晓的!”章佳·阿桂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再去找!”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就在此时,清竹却抬起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皇上奴婢奴婢知道主去哪儿了!” “嗯?”皇后微微蹙眉:“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方才本宫与皇上问起,你只字不提,怎么现在又知晓了?” “说!”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主今儿个一大早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后,许久都未曾回来,奴婢有些担忧,正欲去寻,却见主回来了,可可没过多久奴婢在外头遇到了易子,他身后跟着两个太监,一看便是女子假扮的,奴婢也不敢凑上去看,却觉得不妥便跟在了他们身后见他们往苍霞门出去上了马车,其中一个太监回过头来奴婢瞧着她是我们主!”清竹说罢便匍匐在了地上。 “出宫了!”皇后微微一滞,随即喝道:“胡说八道,宫里的人谁敢私自出宫,好个奴才,竟然污蔑起自家主子来了!” “这兴许是奴婢看花眼了!”清竹也不敢一口咬定是魏绵奕,万一其中出现了变数,那她自个岂不是引火烧身了。 “姐姐莫急,想知晓令嫔是否出宫,立即派人封锁宫门便知了!”一旁的娴贵妃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略微带着一丝警告,而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却有不满。 娴贵妃心中咯噔一声响,心道,难不成我这也说错了。 就在此时,魏绵奕却带着冰若与易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故意很吃惊的看着众人,片刻后才给坐在椅子上的帝后请了安。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正欲开口,皇帝却微微蹙眉道:“你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出去了!”魏绵奕抬起头,婉然一笑,那略带俏皮的样子倒是让皇帝有些意外,他有些不大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又道:“出宫了?” “哪能啊,臣妾可没有胆子私自出宫!”魏绵奕故作诧异道。 皇后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没出宫就好。 “皇上,您以为臣妾出宫了?”魏绵奕故意皱起了眉头,又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笑了:“我就说平日里冷清之极的延禧宫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皇上是和众位姐姐来寻臣妾的错处来了?” 皇帝也不相信魏绵奕真的胆大到敢私自出宫,听她如此说,脸色微微好转:“那你倒是告诉朕,你今儿个去哪里了?” “皇上先告诉臣妾,是谁说臣妾出宫去了,臣妾便告诉皇上,今日去何处了?”魏绵奕笑道。 皇帝倒是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心中的阴霾似乎也因她这番俏皮的话一扫而空了。 “娴贵妃!”皇帝看着身旁的娴贵妃。 娴贵妃闻言,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竹,随即笑道:“皇上,臣妾只是说没瞧见令嫔妹妹,也在宫里寻不到,可宫中这么大,也不可能处处都寻了,臣妾可没说令嫔妹妹出宫了!” “那是谁?”魏绵奕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才们。 “是清竹姑姑!”静绮与梁子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原来是姑姑,姑姑今日当差不力,被本宫训斥了一番便怀恨在心吗?竟然编排出这样的谎话来害本宫,意欲何为?”魏绵奕看着清竹,顿时沉下脸去。 清竹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魏绵奕,心惊不已,因她不受信任,多日不曾进魏绵奕的寝殿了,更不说伺候,又怎么会犯错,怎么会被训斥呢? “姑姑好大的胆子,主不过训斥您几句,您便置主与死地,主可待您不薄啊!”冰若恨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适时问道。 “皇上,娘娘,这奴才欲害臣妾,求皇上和娘娘做主!”魏绵奕猛的跪了下去。 “起来!”皇帝伸手将她扶起,随即柔声道:“今日你去哪里了?”皇帝可没有被魏绵奕给绕走,他只想知晓她去哪儿了。 “可不可以不说?”魏绵奕轻轻摇晃着皇帝的手,脸上顿时飘起了一抹红晕。 她这娇憨的摸样不仅让皇帝有些错愕,满屋子的嫔妃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众人面前,竟然还敢对皇帝撒娇,真是 狐狸精!怡嫔忍不住低声骂道,声音虽,却足够她身边的舒嫔于嘉妃听到了。 气氛有些怪异,在场的众人也不敢多言了。 魏绵奕见此,凑到皇帝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即便低下头头。 “真的?”皇帝眼中满是惊诧,还带着一丝喜色。 “皇上若是不信,便去问胡世杰!”魏绵奕似乎有些生气了,甩开了皇帝的手。 “朕信你,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皇帝笑道。 “不行!”魏绵奕却不干了:“臣妾可不能白白受这番冤枉!” “那你要如何?”皇帝有些宠溺的笑道。 “她!”魏绵奕指着跪在地上的清竹,笑道:“皇上,臣妾身边断然不能留这样的人!” “延禧宫是你的,这宫里的奴才也是你的,你想如何都好!”皇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谢皇上!”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时辰不早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先回乾清宫了!”皇帝轻轻拍着魏绵奕的手,笑了笑,又对皇后道:“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众人立即行礼! 待皇帝走后,皇后等人正欲离去,魏绵奕却对跪在地上的清竹喝道:“说,是谁派你到本宫身边陷害本宫的!”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坐了下去,静候下文。 “本宫也想瞧瞧,这宫里是谁这般的大胆,敢指使这奴才陷害令嫔!”皇后顿时沉下脸来。 “启禀主,是奴婢看错了,奴婢并不是要陷害主,请主明察!”清竹此时悔不当初,早知晓这是故意针对她与她身后主子,她便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了,她甚至猜想,令嫔并未出宫,是故意让人引她上钩的。 “姑姑入宫多年了吧!”魏绵奕突然笑道。 “是,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清竹恭声道。 “姑姑先前是伺候贵太妃的,后来奉了贵太妃的旨意伺候尚住在阿哥所的和亲王,后来和亲王搬离出宫你便被派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接着又随本宫来了延禧宫,是吧!”魏绵奕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是!”清竹此时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浑身的衣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那如今你的主子是谁?”魏绵奕冷声道。 “奴婢的主子自然是主您!”清竹恭声道。 “不肯说是吗?倒真是一个忠心的奴才,也罢,本宫今日便没有想要你开口,来人啦!”魏绵奕笑道。 “主!”沈利立即走上前来,此时的他依旧是延禧宫名义上的首领太监。 “将她送去内务府,吩咐慎刑司的人,给本宫狠狠的打,不多杖责一百便是了,沈公公你仔仔细细的给本宫数好了!”魏绵奕冷笑道。 杖责一百,清竹闻言,心中一片冰凉,这令嫔这是要她的命啊。 “主,奴婢说,是是秀贵人,她才是奴婢的主子!”清竹灵机一动,随即说道。 魏绵奕看着清竹,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真以为她是好骗的吗?秀贵人只怕没那个本事让混迹宫中多年的清竹效忠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后宫:居大不易 这些奴才们,个个都是人精,谁不想选个有前程的主子呢,而秀贵人,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弃子。 “秀贵人为何要害本宫?”魏绵奕不介意与她周旋一番。 “因为她记恨主!”清竹颤声道。 “竟说些不老实的话,沈利,还愣着作甚,将她拉下去!”魏绵奕喝道。 “是!”沈利立即叫来两个太监将清竹拖了下去。 “主饶命,主主,奴婢冤枉啊。” 魏绵奕扫了屋里面一众奴才,冷声道:“本宫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想离开延禧宫还来得及,若是以后再有人敢吃里扒外,清竹就是下场!” “奴才,奴婢对主绝无二心!” “让众位姐姐们见笑了,现如今的奴才真是越发的大胆了,不整治一番,倒是要爬到主子头上了!”魏绵奕笑道。 皇后闻言笑了笑:“你早该告诉本宫将这清竹打发去辛者库做苦役的,这番吃里扒外,死不足惜!” “可不是,若是遇上本宫,早就将她给收拾了!”嘉妃也笑道。 娴贵妃等人却冷眼旁观,直到皇后离去后,才散了。 “去告诉沈利,别将她给打死了,本宫留着她还有用呢!”魏绵奕见众人走后,便对易子低声道。 “是!”易子应声而去。 “娴贵妃!”魏绵奕眸色微沉,她早先便料到清竹是娴贵妃的人了,只是没有证据,而且即便清竹说出她的主子是娴贵妃,又如何,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词,又何以让众人信服。 所以魏绵奕并不打算让清竹真的召出幕后主使者,她只需杀鸡儆猴一番便是了,往后谁敢往她宫中安插眼线,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娴贵妃回到了翊坤宫后便对身边的暮云道:“让海盛去把贝伦给本宫唤来!” “是!”暮云领命而去。 贝伦是神武门的护军参领,他手下的人守卫着神武门,以及周边的大宫门,其中便包括苍霞门,娴贵妃可是派人下旨让他今日务必守住苍霞门,对每个入宫的太监和杂役都严加查看的,为何令嫔还好端端的进了宫来,难不成真的如她所说,她并未出宫? 此番真的是令嫔故意引清竹上钩吗?娴贵妃满心都是疑问,自然,她是不怕清竹将她给供出去的。 “奴才贝伦给娘娘请安!”贝伦在帘子外头行礼道。 “贝伦,本宫让海盛告诉你严守苍霞门,今日可有异常?”娴贵妃沉声问道。 “未曾有!”贝伦低声回道。 “嗯,你下去吧!”娴贵妃挥挥手,她可以断定,这是令嫔故意给清竹下的套子了。 贝伦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恭声道:“启禀娘娘,奴才记起一件事,午时过后不久,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鄂宁曾亲自来苍霞门,说是奉旨请奴才去问话,还说要派人搜查苍霞门附近的值房,奴才便随他去了,且料到了乾清宫外头侯了一会,鄂宁又出来告诉奴才,说无事了,便打发奴才走了!” 娴贵妃闻言,神色猛的一变,半响才对身边的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会意,立即将事先备好的银票塞给了贝伦。 “这,娘娘,奴才!” “拿着吧,日后本宫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虽然你不是外人,可本宫一向是赏罚分明的!”娴贵妃笑道。 “是,奴才告退!”贝伦这才退下了。 “真是好大的本事,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将皇上身边的人都尽数收买了,吴书来,鄂宁,胡世杰,这三人如今都是皇上身边最心腹之人,长此以往,她在这宫中不是要横着走了,偷偷出宫都有本事瞒下来,还险些将了本宫一军,真是好手段啊!”娴贵妃冷笑道。 “娘娘,那如今清竹还留吗?”暮云恭声问道。 “吩咐咱们在慎刑司的人,不必留,下狠手,将她仗毙了,否则往后她说出去了一些秘密,对本宫不利!”娴贵妃冷笑道。 “是,娘娘!”暮云立即去吩咐了。 乾清宫中,皇帝看着眼前的胡世杰,沉声道:“令嫔真的在这儿躲了两个时辰?” “是,奴才不敢欺瞒皇上!”胡世杰恭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他自然记得他曾对魏绵奕说,不能随意去乾清宫,特别是正殿,若是想去,便隐瞒了身份去,那儿毕竟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他身为皇帝也得注意一些,想着魏绵奕为了见他竟然扮作太监躲了两个时辰,皇帝便笑了起来。 “下去吧!”半响,皇帝才收敛了笑容。 “是!”胡世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吴书来找了个机会立即也跑了出去。 “世杰,主她到底怎么了?”吴书来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胡世杰还有些纳闷呢,他刚从圆明园回来几日,还没有功夫去见魏绵奕,她便谴了身边的奴才来告诉他,若是皇帝问起,他便告诉皇帝,今儿个上午到午时以后,她都在这乾清宫偏殿之中等着皇帝,见皇帝一直很忙,便不敢打扰。 “算了,你也别去问了,这事有惊无险过去了,咱们可不要多嘴,免得害了她!”吴书来叮嘱道。 “嗯!”胡世杰自然是不傻的。 延禧宫中,魏绵奕等了许久,易子才从慎刑司回来了。 “如何?”魏绵奕笑道。 “不出主所料,真的有人要下狠手,不过奴才与沈利一道瞒了过去,把清竹送到冷宫那边去了,现在那位娘娘肯定以为清竹死了!”易子嘿嘿笑道。 “嗯,易子,去把沈利唤进来!”魏绵奕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主!”易子立即去将沈利唤了进来。 “主,您找奴才!”沈利打了个千,脸上露出了略带谄媚的笑容。 魏绵奕今日这番雷霆手段,着实把他给吓住了,原本他还担心自个会和清竹一样的下场,可后来魏绵奕让他与易子一道设法留清竹一命时,他便知自个跟的主子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魏绵奕看着沈利,似不经意的问道:“沈利,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的主子是谁?” “是主您!”沈利恭声道。 魏绵奕盯着他,半响才道:“你在本宫身边多日,本宫并未发现你有丝毫的异样,也不曾发现你背叛本宫。” 沈利闻言心中一喜,却听魏绵奕又道:“但,本宫也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对本宫忠心!” “主,奴才入宫虽久,可以前的主子是先帝的妃子,且早已随先帝去了,奴才忠于主,绝无二心!”沈利立即说道。 “嗯虽是如此,可本宫不得不心些,以后你就不要留在延禧宫了,本宫给你一个好去处!”魏绵奕笑道。 “主!”沈利大惊。 “别急,既然你忠于本宫,去哪儿也是一般无二的,本宫已回了皇后娘娘,将你派去内务府,往后你可得好好当差。” “是!”沈利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说嘴。 “你放心,自然不是让你做个太监,怎么的也是个管事的,虽然比不上总管梁明,可只要你不背叛本宫,往后指不定梁明那个位置便是你的了!”魏绵奕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奴才谢主提拔!”沈利心中暗喜。 待沈利退下后,魏绵奕对站在一旁的冰若和易子道:“往后,你们便是这延禧宫的掌事宫女和首领太监了,本宫明日便去皇后娘娘那儿回话。” “这。”两人立即跪了下去。 “主,奴婢入宫时日不长,恐怕不能让宫中上下信服!”冰若虽然欣喜,却也忐忑不安。 “奴才也是!”易子也回道。 “不碍事,只要本宫信任你们便成了,易子,多去去冷宫关照关照清竹,让她把该说的都给本宫说出来!”魏绵奕对一旁的易子说道。 “是!”易子立即应了一声。 一连几日,宫中皆风平浪静,魏绵奕也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主!”易子急匆匆的进了殿来。 “出了何事?”魏绵奕正与章佳·阿桂闲聊,见他这番着急,神色间多了一抹凝重。 “这。”易子看着魏绵奕,有些迟疑。 “陆贵人不是外人,但说无妨!”魏绵奕沉声道。 “启禀主,奴才按主的吩咐,偷偷去冷宫深处瞧清竹,她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奴才也就未曾久留,出了那破败的院子后,竟然见到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鬼鬼祟祟的往西边去了,奴才一时好奇跟了上去。”易子说到此微微一顿。 魏绵奕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说。 “奴才见绿沫姑姑进了一处偏远,还将伺候的宫女给打发走了,奴才便乘人不备悄悄躲在了屋外,往里一瞧,吓了一跳,里面住着的竟然是秀贵人!”易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绿沫去找拂柳?”魏绵奕有些意外,拂柳想杀绿沫,绿沫竟然还敢去,真是大胆。 “是,秀贵人骂绿沫姑姑,说绿沫姑姑和和已逝的皇贵妃害了她腹中的孩子绿沫姑姑却说是秀贵人害死了皇贵妃,最后她们起了冲突,动起手脚来,绿沫姑姑是有备而来的,她想逼秀贵人喝下毒酒,秀贵人似乎饿了许久,没多大力气,但她却卯足了劲和绿沫姑姑拼命最后最后秀贵人撞到床头晕了过去,绿沫姑姑便将屋里的床单给撕碎了,连在一起,将秀贵人吊在了屋梁上!” “死了!”魏绵奕一惊,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一旁的章佳·阿桂更是惊的将手里的绣框都吊在了地上。 “是,奴才见绿沫姑姑走后,跑进去将秀贵人给放下来,可她已然没气了,奴才又将她给悬了上去。”易子恭声道。 “又有一条人命被这深宫给埋葬了,也不知你我还能安稳多久!”章佳·阿桂叹息道。 魏绵奕闻言,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她恨拂柳,可猛的听到她死了,心中却也不是滋味,活生生的一个人便这样没了。 “没想到,绿沫竟然是皇贵妃的人,她倒是个忠心的,还想着给主子报仇,可拂柳有那个胆子害死皇贵妃吗?”章佳·阿桂眉头紧锁。 “只怕她没那个胆子,皇贵妃当初在王府与宫中积威多年,人人皆避让,拂柳伺候她许久,对她向来是惟命是从的,后来拂柳成了主子也不敢在皇贵妃面前放肆,如何敢杀皇贵妃。”魏绵奕轻轻摇首道。 “主,她们拉扯之时,奴才听秀贵人嘶吼道,不是她杀了皇贵妃,可绿沫姑姑当她狡辩,更是下了狠手!”易子又道。 “皇贵妃死于哮喘旧疾复发,我曾听说,有些东西是可以诱发哮喘的!”章佳·阿桂深吸一口气说道。 “只怕真的有人在背后使坏,可惜啊拂柳身边的巧儿和梅儿都死了,唯一知道一点真相的人也没了!”魏绵奕脸上满是凝重。 “秀贵人住在咸福宫时,管事姑姑是清竹,她会不会知晓一些蛛丝马迹?”章佳·阿桂突然说道。 魏绵奕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看着易子:“好好照顾清竹,别让她死了!” “是!”易子心知此事的重要,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宫中是谁敢对皇贵妃下手呢,想想我便觉得心中发凉!”章佳·阿桂深吸一口气说道。 魏绵奕摇摇头:“皇贵妃在宫中树敌颇多,我也说不上来。” 到了这日傍晚时分,宫中便有人来告知她们,秀贵人卒了,悬梁自尽。 魏绵奕与章佳·阿桂闻言后,久久不语,尽管她们早已知晓,但此时心中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主,时辰不早了,请主沐浴更衣!”冰若走上前恭声道。 “险些忘记皇上今儿个要来你这儿,我先回去了!”章佳·阿桂轻轻拍了拍魏绵奕的手,出去了。 第二日,魏绵奕起的有些晚了,急匆匆的赶到了皇后宫中,已迟了一刻钟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深吸一口气福身道,只是她脸上却冒出了细汗,是方才在路上跑动所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隔岸观火 “令嫔怎么这会才来?”纯贵妃似不经意的笑道。 魏绵奕一惊,皇上不是免了纯贵妃晨昏定省吗,她怎会在此? “启禀娘娘,嫔妾起晚了!”魏绵奕恭声道。 “不碍事,坐吧!”皇后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方才那般。 “是,谢娘娘!”魏绵奕福了福身,退到了自个的位上。 “皇后娘娘,臣妾的胎,八月有余了,还请娘娘恩准臣妾的额娘入宫照顾臣妾!”纯贵妃今日之所以来给皇后请安,为的便是这个。 “嗯,你派人去接吧!”皇后笑道。 “谢娘娘,臣妾身子重,累得慌,请娘娘恩准臣妾先行回宫歇息!”纯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 “去吧,兰心,扶着你家娘娘!” “是!”兰心微微颔首,便扶住了纯贵妃。 纯贵妃迈着步子慢慢往外走去,到了后头脚下却猛地一滑,离她最近的张常在大惊,站起身便一把拽住纯贵妃的手想要扶住她,且料她太急了,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还连带着纯贵妃也被她给往下拽。 “啊。”纯贵妃吓得一声尖叫。 兰心和身边的宫女反应的快,一把便抱住了她,这才让她没摔下去,却受到了不的惊吓。 魏绵奕等人也是大惊,立即站起身靠了过去。 “纯贵妃你怎么样了?”皇后在初夏等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纯贵妃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伸手便给了已站起身来的张常在一个巴掌,喝道:“贱婢,你想害本宫腹中的孩子不成?” 张常在被吓得一呆,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娘娘您误会了,嫔妾是怕娘娘摔了才拉娘娘一把的,没有料到自个会摔着!” “狡辩,你就是故意的!”纯贵妃喝道,那摸样恨不得将张常在给杀了。 “娘娘,地上滑,不是嫔妾想摔倒的!”张穗儿不死心的说道。 “地上滑?怎么会,皇后娘娘这正殿铺的可是上好的地毯。”怡嫔有些吃惊的喊道。 “是啊,咱们入宫多年,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有人在此滑到呢,怎么到了张常在这儿便觉出了事。”舒嫔也附和道,只是语中满是不怀好意。 “这嫔妾!”张常在顿时哑口无言了,若她再说下去,便会被人说成是故意栽赃陷害皇后了。 “滚开!”纯贵妃猛的将她推开,扶着兰心的手往外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意外,初夏,带人给本宫仔细查!”皇后也沉下脸来,在她的宫中,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魏绵奕等人闻言,立即往后退去,初夏则带着身边的几个宫女仔细的查看方才张穗儿所坐的地儿。 “启禀娘娘,未发现异常!”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盯着张常在,眼中有了怒气,难不成是她故意的? “娘娘息怒,嫔妾也是不心的!”张穗儿吓得脸都白了。 “去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跪着吧,若她不原谅你,本宫也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低声喝道。 “是!”张穗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娴贵妃也站起身来。 魏绵奕她们也随之行礼退了出去。 “真是晦气!”众人慢慢走了出去,见张穗儿还在外头,怡嫔忍不住蹙了蹙眉,冷哼一声后,拉着舒嫔往一旁去了。 “娘娘!”张穗儿看着嘉妃,欲言又止。 嘉妃见她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祈求,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冷声道:“张常在找本宫有事?” “嫔妾。”张穗儿见愉妃与魏绵奕等人皆看着她,便知此时不便开口,随即垂下头道:“无事!” 嘉妃冷哼一声,随即对魏绵奕道:“令嫔妹妹,咱们一道去御花园逛逛吧!” 魏绵奕轻轻颔首,随即辞了愉妃,与章佳·阿桂一道,跟着嘉妃去了。 张常在咬咬牙,忍不住一跺脚,本欲往前走去,谁知又跌了一跤,脚下的旗鞋都掉到了一旁! 原本欲离开的愉妃见到后,脸上有了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过来,诧异道:“张常在竟然是裹了脚的,怨不得穿旗鞋会摔跤了。” 张穗儿闻言,面色通红,随即将自己的脚给遮了起来。 愉妃笑道:“本宫听闻张常在当初可是令嫔从宫外救进宫的,你可是汉人?” “不不是,嫔妾也是包衣出生,因家道中落,住的偏远,从上一辈起便无人问津,原本也没想着会入宫,因此嫔妾的娘亲便给嫔妾缠了脚。”张穗儿故作镇定道。 愉妃盯着她,笑了笑:“即便是汉人也无碍,康熙爷还有汉妃呢。” 张穗儿却不敢多言,讪笑着爬起来,福身道:“娘娘,嫔妾告退了!” 愉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穗儿奉了皇后的旨意在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一连跪了五个时辰,天都黑了,纯贵妃也未曾派人叫她起身。 此时的张穗儿,一日米粒未进,滴水未沾,膝盖也痛的毫无知觉了,却也强迫自个忍下来。 钟粹宫中,纯贵妃对身边的兰心道:“去叫她起身吧。” “娘娘不生气了!”兰心笑道。 “一个的常在罢了,给她一个教训也就是了,本宫现在要安心养胎,不想多生事端!”纯贵妃笑道。 “是!”兰心应了一声,这才出去叫张穗儿起身了。 张穗儿此时双腿疼的站不起来,她身边的宫女月芝勉强将她扶起身来,拼命撑住了张穗儿的身子,才让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兰心见此唤来一个太监,低声道:“将张常在送回去吧”。 可张穗儿却不领情,在月芝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慢慢往她的咸福宫去了。 第二日当她又一瘸一拐的去给皇后请安,倒是令在座的后宫众人侧目。 待众人从皇后的长春宫出来后,张穗儿却命身边的月芝扶着她追上了魏绵奕。 “令嫔娘娘!” “张常在找本宫有事?”魏绵奕回过头笑道,与她一道的章佳·阿桂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穗儿。 “嫔妾愿为娘娘马首是瞻,求娘娘庇佑!”张穗儿恭声道。 “张常在说笑了,本宫不过是个嫔位,连自个都庇佑不了,还要仰仗后宫众位娘娘的鼻息度日,哪里有那个本事庇佑旁人!”魏绵奕不动声色的推脱了去。 “娘娘,嫔妾可是您带入宫的!”张穗儿抬起头,眼中闪动奇异的光芒。 魏绵奕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张常在确实是本宫带进宫的,你不说,本宫险些忘记了。”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帮人帮到底,否则这情被捅出去了,娘娘您也是讨不到好处的!”张穗儿笑道。 “是啊,对于来历不明的张常在,本宫真是有些担心,你留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这样吧,本宫立马回了皇后娘娘,将张常在你的绿头牌从内务府摘下来,再将你禁足在咸福宫配殿,待本宫派去的人查明了常在的身份,再作打算,如何?”魏绵奕语中满是冷意。 “娘娘,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张穗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你借助本宫进了宫,再借助嘉妃上位,一连得罪了本宫于嘉妃,这本已是大忌,本宫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倒是威胁起本宫来了,须知当初带你入宫,也是皇上首肯的,本宫也告知了皇后娘娘,真出了事儿,本宫虽难逃干系,却也不会有大罪,而你自求多福吧!”魏绵奕说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与章佳·阿桂一道离去了,对于这等不知好歹之人,魏绵奕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踩着她与嘉妃上位,还不知收敛,竟然威胁她,如此蠢笨之人,与她生气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张穗儿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月芝道:“派人把我的肩舆抬过来,去永寿宫!” “主,您要去嘉妃娘娘那儿?”月芝看着她,神色有些慌张。 张穗儿瞥了她一眼,吓得月芝立即闭上了嘴。 到了永寿宫,张穗儿未等奴才们通报便闯了进去,且料嘉妃竟然未曾回宫,她只得坐在一旁等候。 “娘娘,张常在来了,在殿内候着!”嘉妃刚刚回了永寿宫,宫女冬梅便上前禀道。 “她来作甚?”嘉妃微微蹙眉。 “娘娘万福金安!”见嘉妃走了进了,张穗儿立即站起身问安。 “有什么事,说吧,别和本宫卖关子!”嘉妃坐在主位上,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耐烦。 “娘娘,嫔妾思前想后,也觉得娘娘您那天的话儿在理,嫔妾与娘娘均出自金家,自然要相互扶持才好!”张穗儿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笑意。 “前几日本宫倒是有兴趣,这会嘛,没了,得罪了人便想起来投靠本宫,可惜啊,本宫对你这种连主子也会出卖的人,可是厌恶至极了!”嘉妃笑道。 “娘娘,嫔妾刚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得不求嘉妃。 她原本以为,只要成为后宫嫔妃,在这宫中便是主子了,可如今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宫中嫔妃们,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而她却又是地位最低的一个,任谁都可以欺负,还没有一人愿意为她说上一句话,这让她举步维艰,便想着先找个靠山,待以后自个爬上去再说。 从她被临幸后到今日,已有好几日了,可皇帝似乎忘记她似地,再也未曾召她侍寝,她去养心殿求见皇帝,皇帝却不见她。 昨儿个傍晚,她又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吴书来却告诉她,皇上正在处理政事,脱不开身,请她回去,可她一转身便见令嫔带着奴才款款而来。 方才说皇帝正忙的吴书来却点头哈腰的将令嫔给迎了进去,还说皇帝等候令嫔多时了。 那一刻,她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穗儿不笨,她顿时明白了,皇帝是故意不见她的。 长此以往,只怕自个在皇帝心中便毫无印象了,她不要与陆贵人c陈贵人一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皇上,她不能做无宠之人,否则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本宫已然引狼入室了,难不成还要将自个送到狼嘴里吗?你当本宫是傻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嘉妃冷笑道。 “娘娘!”张穗儿没想到嘉妃会如此无情。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嘉妃却不愿与她纠缠了。 “娘娘,嫔妾可是金家人,是奉了您的旨意入宫的,娘娘想将嫔妾当弃子一般舍了吗?”张穗儿突然提高了声音。 “若是让皇上知晓,是您一直派人查探皇上的行踪,让您的哥哥金简将奴婢送去保定,借助保定总督那苏图之力,在令嫔面前演了一场好戏,想让奴婢潜藏在令嫔身边帮您对付令嫔,您说,皇上会如何?令嫔会如何?只怕到时候娘娘您也会从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了,您的分位将会被剥夺,等待您的也许是死或是冷宫,您的四阿哥也会交给别的娘娘抚养,您一向念着的金家也将不复存在,娘娘您想看到这样的后果吗?”张穗儿突然冷笑道。 “威胁本宫?”嘉妃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就连一旁的婉清心中也一片冰冷,原本她还劝娘娘饶恕张穗儿,可此时,她知晓,这张穗儿,娘娘是不会留了。 对于一个随时会将娘娘拖入深渊的人,娘娘向来是会除之而后快的,即便张穗儿是金家的人,是婉如的女儿,娘娘也不会手软,她也不会手软。 “嫔妾不是威胁娘娘,嫔妾是想告诉娘娘,合则两利,嫔妾往后会以娘娘马首是瞻,听候娘娘差遣,毕竟嫔妾的爹娘此时还是金家的家奴,金家好了,他们自然也好!”张穗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嘉妃闻言,胸前起伏不定,了解她的婉清知晓,自个的主子这会子被气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好,本宫便答应你,往后你也得心行事,得罪了皇后c娴贵妃c纯贵妃她们,本宫也帮不了你,能避开便避开吧!”嘉妃半响才缓过劲儿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恬静的美丽时光 “是,谢娘娘!”张穗儿闻言,大喜过望,给嘉妃磕了一个头,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娘娘!”婉清看着嘉妃。 “婉清,想法子给本宫除掉她,越快越好,否则,有朝一日,她将此事捅了出去,本宫性命难保,整个金家也完了,本宫知道她是婉如的女儿,你下不去手,本宫也不忍心,毕竟你与婉如还有本宫,咱们三人一块长大的,可婉清若张穗儿不死,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了,金家或许会被满门抄斩,到时候,你爹娘,你弟弟全都得死!”嘉妃握住婉清的手,说到此时眉头紧锁。 她又何曾想与金家的人自相残杀,即便只是个奴才,在她心中那也是不一样的。 “娘娘,奴婢明白的,娘娘请放心,此事便交给奴婢吧!”婉清也下了狠心。 自打陪着嘉妃入王府起,至今十几年了,她从未杀过人,也未曾害过人,平日里娘娘也是于别的嫔妃们打闹的,无伤大雅,可真的要去杀人,而且是自己人,婉清心中何尝不难受,不害怕,可她更不能让自个的爹娘与弟弟来日跟着金家陪葬啊。 “告诉月芝,让她仔细给本宫盯着张穗儿!”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是!娘娘!”婉清闻言退了下去。 嘉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对于一个踩着她上位的自己人,得知她秘密的自己人,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呢,自打那夜皇帝带走了张穗儿后,她便吩咐婉清去内务府安排了一番,将她们的人安插到了张穗儿身边,便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与张穗儿撕破脸,没曾想却来得这般的快。 嘉妃抓起一把本欲用来制作蔻丹的蔻丹花,指缝间渐渐有殷红色的汁液流淌出来 “背叛本宫的人威胁本宫的人都得死!”嘉妃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露出了狠戾的光芒。 长春宫中,皇帝轻抚皇后日渐隆起的肚子,关切地问道:“近日来这子可曾折腾你?” 皇后抿嘴一笑:“皇上,孩子不过四月有余,乖着呢,更何况也不见得就是一个阿哥,臣妾倒希望是个公主!” “不,一定是个皇子,朕还指望着这子往后继承大统呢!”皇帝笑道。 “皇上!”皇后一惊,猛的握住了皇帝的手,颤声道:“这次,若这孩子是个阿哥,臣妾想留他在身边教导,臣妾不想让他从背负的太多!” 皇帝抓住皇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柔声道:“莫要急,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朕都喜欢,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你才是朕最珍视的人,朕依你的。” 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哀戚,是啊,她是皇帝最珍视的人,可她却不能要求自己的夫君一辈子只与她长相厮守,这何其的可悲。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今夜要去哪位妹妹的寝宫。”半响,皇后从皇帝怀里抬起头,笑着问道。 她此生最可悲的地方便在于,明明心里淌着血,却要皇帝去别人那儿。 “朕今夜留下来陪着你!”皇帝笑道,这些年来,他还是抱着皇后睡得最为踏实,安稳。 “那可不成,臣妾有孕在身,不能伺候皇上,皇上去别处吧,您每日能来陪臣妾,臣妾已心满意足了!”皇后笑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那朕便去延禧宫吧!” 皇后闻言,叹息道:“皇上,自打从热河行宫回来,您啊,常常腻在令嫔那儿,也是不成的!若是皇额娘怪罪下来,免不得给她脸色瞧!”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皇额娘怕朕专宠一人,过去是你,现在是绵奕,她也太过忧心,算了,朕许久未曾去嘉妃那儿了,今夜便去永寿宫吧!” “嗯!”皇后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 嘉妃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今日会来她宫里,欣喜之余也不忘记好好伺候皇帝。 第二日一早,皇帝便离去了,因要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嘉妃也不敢贪睡,早早起身了。 “娘娘,月芝昨儿个半夜偷偷跑来告诉奴婢,说昨夜张常在偷偷见了梁靖!”婉清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梁靖?是谁?”嘉妃微微蹙眉,她可记不起这号人。 “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奴婢听说,这梁靖似乎是内务府总管梁明的弟弟。”婉清恭声道。 “御前侍卫,她和一个御前侍卫夜里偷偷相见,难不成?”嘉妃一惊,脸色大变。 “奴婢听月芝说,张常在似乎是向梁靖哭诉什么,最后还靠在梁靖肩上抽泣!”婉清又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既然她这般的迫不及待找死,本宫也只好成全了她!” “可梁明那儿?”婉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嘉妃。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即便他是太后身边的人,又能如何,若是梁靖真的与张穗儿有染,梁明只怕也难逃罪责了!”嘉妃却并不在意。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张穗儿有机会说出她是金家人这个秘密!”婉清思虑片刻后说道。 “嗯须得好好合计一番了,这事本宫还得去找令嫔相助!”嘉妃笑道。 婉清微微颔首:“娘娘与令嫔联手自然更加稳妥。” 向皇后请了安,众人散了后,嘉妃便拉着魏绵奕,笑道:“妹妹,去姐姐宫里坐坐吧!” 魏绵奕有些吃惊,却也未曾拒绝,便随嘉妃去了。 “妹妹今夜要侍寝吧!”到了长春宫,四下无人时,嘉妃突然问道。 魏绵奕俏脸微红:“这此时还是清晨呢,妹妹也不得而知!” “姐姐想请妹妹帮一个忙!”嘉妃笑道。 “姐姐但说无妨!”魏绵奕虽一口答应了,却也在心中掂量起来,若是太过为难,她也只能推脱了。 “妹妹今夜一定要让皇上来你宫里,而且最好在就寝之前让皇上带着妹妹出去赏月!”嘉妃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 “姐姐这是要?”魏绵奕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妹妹只需记得,今夜亥时,陪着皇上去逛逛御花园便成,千秋亭前可是有好戏看的!”嘉妃在魏绵奕耳边笑道。 “亥时,御花园,千秋亭!”魏绵奕微微一愣,随即道:“姐姐这是为难妹妹,亥时宫里少有人走动了,妹妹那个时辰拉着皇上出去晃悠,于情于礼不合啊!” 虽然不知嘉妃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魏绵奕确实为难了。 “妹妹莫要急!”嘉妃说罢又在魏绵奕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魏绵奕迟疑片刻,最后轻轻颔首。 “嘉妃急急忙忙的找妹妹做什么?”回到了延禧宫,章佳·阿桂有些放心不下,跑来正殿问道。 “她让我亥时带皇上去御花园,说说张穗儿到时候会在那儿与神秘人相会!”魏绵奕沉声道。 “你答应了,可有危险?”章佳·阿桂急声道。 “有皇上陪着自然是无碍的,那张穗儿毕竟是我一时心软带入宫的,可她如今这般的不安分,加之我也未曾查出她是谁派进宫的,有何目的?她现在已经是嫔妃了,留在皇上身边,若哪一日出事了,可就追悔莫及了,借此机会,若是能将她压下去,让她往后掀不起风浪,那是最好的!” “送入冷宫?”章佳·阿桂一惊。 “就看她与何人相会密谋了,若是借此机会查出她是谁人派进宫的,那便更好了!”张穗儿到底是何人所指派的,进宫有何目的,这一只是魏绵奕心中所疑惑c所担忧的,若真的是乱臣贼子送入宫的,有朝一日行刺皇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魏绵奕越想越担忧,便下定决心今夜带着皇上去御花园瞧个究竟,即便什么都没有,那也无伤大雅。 到了申时,皇帝派了身边的太监前来延禧宫传旨,说他今夜会驾临延禧宫。 魏绵奕得知后,便吩咐身边的人仔细的准备了一番。 快到戍时,皇帝才带着身边的人到了延禧宫。 用了晚膳后,刚刚回了寝殿,魏绵奕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天冷了,仔细着凉!”皇帝从身后轻轻圈住她,柔声道。 “皇上,您瞧,今儿个的月亮真是圆,怪不得老百姓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呢!”魏绵奕突然回过头笑道,眼中闪动着光芒。 “只可惜,今儿个是十月十六,不是八月十六,不然,朕便陪你出去赏月了!”皇帝轻轻拨开魏绵奕脸上的碎发,笑道。 皇帝见她兴致这般高,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便对冰若吩咐道:“把你主子的大氅拿来!” “谢皇上!”魏绵奕眉开眼笑,并不是高兴一会能去御花园瞧张穗儿的秘密,而是皇帝竟然这么容易便答应了她。 夜深了,拉着皇帝出去赏月,是有些怪异,甚至在旁人眼中是无理取闹吧,可皇帝偏偏依着她,回想起自个与皇帝在一起时,皇帝似乎事事都是依着她的,魏绵奕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的滋生起来。 “天冷了,多穿一些!”皇帝亲手为她披上大氅,系好了,这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十月中旬,到了夜里,天已格外冷了,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让魏绵奕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即问道:“冷了?” “有皇上在,臣妾就不冷!”魏绵奕说罢紧紧的靠着皇帝,身子往后缩了缩。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绵奕请朕赏月是假,让朕给你挡冷风倒是真的!” “皇上!”魏绵奕娇嗔一声,脸上微微泛红,只是夜里没人瞧得见罢了。 “朕带你去城墙上瞧瞧可好。”皇帝笑着问道。 魏绵奕摇摇头:“高处虽看得清,可,城墙上风好大,太冷了,皇上,咱们去御花园吧。” “好,都依你!”皇帝轻拍着她的头,笑道。 魏绵奕抬头望着高挂在天空中的明月,看着身边替自个挡住风的皇帝,心中微微发酸,皇帝是真的宠着她,陪她赏月,而她却是在利用皇帝,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可一想着张穗儿万一有一天会对皇上产生威胁,她心中的愧疚便渐渐散去了。 众人慢慢走到御花园,魏绵奕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累了!”皇帝摸着她冒出细汗的额头,问道。 “嗯,皇上,臣妾走不动了!”她确实累了,自打成为嫔妃后,她很少走的这般远,去哪里也是坐着肩舆的。 “好,前面不远便是千秋亭,朕抱你过去!”皇帝说罢便伸出手来。 “皇上!”魏绵奕一惊,窘迫不已,身子不由得往后躲了躲。 “皇上,臣妾还能走,这么多奴才在,臣妾。”魏绵奕忍不住垂下了头。 皇帝回过身对吴书来等人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不必跟来了!” “是,皇上!”众人应道。 皇帝拉着魏绵奕,放慢了脚步,往不远处的千秋亭去了。 离亭子约莫十几丈时,魏绵奕一抬头便见张穗儿身边的宫女月芝正四下张望,见到她与皇帝,明显一惊,拔腿便要往身后不远处的亭子跑去。 “站住!”魏绵奕低喝出声。 月芝顿了顿,战战兢兢的停下脚步来,回过身跪下连连叩头:“皇上吉祥,令嫔娘娘吉祥!” 声音不算大,她似乎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戍时已过,你不伺候着张常在,怎么在这御花园中,忘了宫中的规矩吗?”魏绵奕沉声问道。 “不奴婢奴婢。”月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方才急着往亭子里跑什么?”皇帝突然问道。 “奴婢奴婢在这儿站得有些久了,冷想去亭子里避避风!”月芝大惊失色,随即回道。 “满口胡言,亭子里能避风吗?皇上,臣妾瞧着这丫头有古怪!”魏绵奕看着身边的皇帝,柔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拉着魏绵奕便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离亭子约莫只有三四丈远时,魏绵奕猛的停下了脚步,整个人也往皇帝怀里猛的一缩,颤声道:“皇上您听,有哭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 皇帝闻言,神色间满是凝重,停下脚步来,他确实也听到嘤嘤的哭声,只是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罢了,不仔细听,是听不轻的。 “皇上,哭声好像是从亭子里传出来的!”魏绵奕拉着皇帝的手猛地一紧。 此时的魏绵奕,心中也有些发毛了,方才见到月芝,她便知晓张穗儿定然在这亭子中,可怎么会有哭声? “别怕,朕倒要瞧瞧是谁深夜里装神弄鬼!”皇帝虽如此说,却怕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魏绵奕,随即挡在她身前,拉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往亭子里去了。 魏绵奕见身前的皇帝停下了脚步,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偷偷探出头来,整个人猛的僵住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亭子的一角,在那儿,有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坐在了石凳上,因他是背对着魏绵奕与皇帝,他们看不真切那男子是谁,可那坐在男子腿上,紧紧抱住男子,头靠在男子肩头正嘤嘤哭泣的人,正是张穗儿。 魏绵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嘉妃是要她带着皇帝来捉奸的,魏绵奕顿时有些后悔了,可一切已无法挽回了,私通是死罪。 即便他二人只是这样抱着,那也是死罪。 深夜里,她虽看不清皇帝此刻的表情,但她却知晓,皇帝此刻震怒了,只因他握着自个的手越来越紧了,痛得她忍不住蹙了蹙眉,轻轻摇晃了皇帝几下,皇帝才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开她。 “梁大哥,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当初在保定,从你救了我起,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以身相许报答你,只可惜,皇上看上了我,我哪里敢说个不字梁大哥,这后宫太可怕了,我真后悔。”张穗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穗儿,你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先起来,你这样让旁人瞧见了,会误会的!”此时的梁靖虽美人在怀,但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方才张穗儿才与他说了几句便扑到了他怀里哭了起来,弄得他手忙脚乱,平心而论,他确实对张穗儿心存怜惜,甚至也想过有朝一日通过他哥哥梁靖将张穗儿弄出宫去,可自打她成为嫔妃后,他便没有一丝别的念想了,如今帮她,也是看她可怜罢了。 张穗儿却没有放开梁靖,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穗儿!”梁靖忍无可忍,只得推开了她,站起身来,正欲说什么,却借着月光看见了皇帝与魏绵奕站在了亭子口,猛的跪了下去。 “皇上娘娘。” 张穗儿闻言,浑身一震,回过头来,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皇帝并未说什么,拉着魏绵奕便出了亭子,虽然他从不在意张穗儿,可她毕竟是后宫嫔妃,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背叛了他,他心中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皇上息怒!”魏绵奕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猛的停下脚步,将魏绵奕紧紧抱在怀里,半响才放开了她,柔声道:“绵奕,你有没有骗过朕?” 皇帝那温柔至极的声音在魏绵奕听来却带着一丝森然,她只觉得浑身一震,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皇上臣妾没有骗过皇上!”魏绵奕拼命让自己定下心来,她明白,此刻只要她有一丝的迟疑,兴许便会引火烧身。 “朕听说,你入宫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皇帝轻轻摸着魏绵奕的脸,笑道。 皇帝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让魏绵奕瞬间便有些眩晕了,幸好此刻她靠在皇帝怀里,才不至于失态。 皇上竟然问出这番话,可想而知,有些事儿,皇帝早就知晓了,可皇帝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还对她百般宠爱对一个自己有所怀疑的女人,皇上竟然能百依百顺,为何?是怕此事被捅了出来毁了傅恒与富察家会让皇后娘娘痛不欲生吧。 那么皇帝对她的好,全是假的。 一瞬间,魏绵奕只觉得心痛欲裂,却不得不立即想出话来,搪塞皇帝。 “皇上,那是因为臣妾当时无家可归,无路可走,臣妾的额娘求了富察府的惠嬷嬷,后来皇后娘娘恩准后,臣妾在留在了富察府。”魏绵奕柔声道。 “绵奕似乎很害怕,额头上都冒汗了!”皇帝轻轻将她的细汗抹去,笑道。 “臣妾怕皇上误会,自然害怕了,皇上难不成以为臣妾和傅恒大人有私情?”魏绵奕抬起头问道。 “你怎么会如此想?”皇帝抱着魏绵奕的手紧了紧。 “皇上,当初臣妾住在富察府一年,的确不假,可臣妾住的园子在富察府深处,而且傅恒大人当时在皇上身边当差,很难得回府,臣妾一年中似乎只远远的瞧见了他一两次,连他的样貌都未曾看清。”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语中带着一丝哭腔:“皇上若是不信,那便处置臣妾吧!” 皇帝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朕自然是信你的!”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谢皇上!” 魏绵奕本以为出了此事,皇帝今夜会回养心殿去,没曾想他还是随她回了延禧宫。 此刻的魏绵奕尚未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中醒过神来,根本没有心思伺候皇帝,却推脱不了。 第二日,皇帝早早离去了,魏绵奕却迟迟未曾起身,冰若在帐外侯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主,时辰不早了,再不起身会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主主。”冰若一连唤了几声也不见魏绵奕答话,随即将床帘挂起来,趴在了床边,又叫了几声。 最后,她见魏绵奕露在被子外头的脸似乎有些红,便伸手放在了她额头上,顿时脸色大变。 “来人啦,来人,主病了,快去请太医!” “主病了!”青颜与静绮等人闻言,立即进了寝殿来。 “静绮,你带着梁子去太医院请太医!”冰若说罢便跑出了寝殿,正好见到了闻讯而来的易子。 “易子,主病了,你去长春宫回一声,今日主不能去给皇后娘娘于太后娘娘请安了!” “我这便去,你好好照顾好主!”易子说罢,带着身边的太监便往外跑。 “昨夜主还是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子便病了?”青颜微微蹙眉,担忧不已。 “兴许是昨夜主和皇上出去赏月吹了冷风吧!”冰若叹息一声,随即道:“待会太医要来,咱们快进去伺候主更衣!” “嗯!”青颜应了一声,随冰若进去了。 “主,您醒醒,奴婢伺候您更衣!”冰若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掀开了被子。 “这。”冰若的手猛地僵住了,整个人也是一愣。 兴许是被子被掀开了,魏绵奕身无寸缕,顿觉有些冷,醒了过来。 “主,您!”冰若看着她,语中有些发颤。 “你们出去!”魏绵奕猛的将被子扯了过来,将自己牢牢的裹住了。 “主!”冰若又急又担心。 “出去,我没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魏绵奕语中带着一丝哭腔,闷闷的说道。 “是!”冰若应了一声,拉着还在发呆的青颜走了出去。 到了殿外,青颜才回过神来,颤声道:“皇上不是向来对咱们主温柔体贴吗?怎么会。”青颜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冰若给捂住了嘴。 “这事不许再提,那是皇上和主的事儿!”冰若沉声道。 “是!”青颜微微颔首,也不敢多言了。 殿内,魏绵奕将自个蒙在被子里,好半响才慢慢穿上了寝衣,下了床来。 她每走一步便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坐在铜镜前看着自个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淤青与红痕时,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下落。 昨夜,皇帝再也不似往常那般温柔,身上的痛楚也提醒她,皇帝真的生气了。 可她更觉得委屈,也不敢反抗,她怕怕皇帝再提起傅恒的事儿,怕皇帝再去深究,怕害了傅恒,害了身边的人。 “主!”过了不久,易子便请了太医回来,冰若与青颜先进了寝殿,便见魏绵奕晕倒在了地上。 两人大惊失色,立即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太医,我们主怎么样了?”半响,冰若才颤声问道。 “令嫔娘娘染上了风寒,高热不退,待老夫开一副方子,立即煎药喂娘娘喝下!”太医满脸凝重道。 “是,谢谢太医,易子,快,笔墨伺候!”冰若强迫自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一时间,整个延禧宫变的喧闹无比,就连住在偏殿的章佳·阿桂得知魏绵奕病了后,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而皇帝,此时还在乾清宫上朝,今日的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连带着下面的大臣们奏的事儿也听得不甚清楚,索性今日并未有大事。 下了朝后,吴书来便在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要去慈宁宫吗?” “嗯!”皇帝微微颔首。 前日是十五,皇后带着后宫众人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却以礼佛为由并未见她们,就连皇帝也三日不曾见到太后了,每每去请安,太后身边的奴才便说,太后有旨意,要潜心念佛三日,皇帝也不敢去打搅了。 到了慈宁宫,皇帝给太后请安后便上前去坐在了太后身边。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立即起身带着众嫔妃们给皇帝请安。 “皇后免礼,都起来吧!”皇帝伸手扶起了皇后,随即又坐了下去,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在大殿里扫了一眼,却并未发现魏绵奕的影子,他有些吃惊,随即又四下细看了,这才确定魏绵奕不在。 “皇帝在瞧什么?”太后笑道。 皇帝却不答,笑道:“皇额娘这几日可好?” “哀家好,哀家听说,皇上十余日前,又新封了一个宫女做常在,是谁啊?”太后四下看了一眼,并未瞧见生面孔,不由得问道。 “这皇额娘,臣妾也不知是何缘故,今日在长春宫便未曾瞧见张常在,臣妾派人去请了,也没见奴才回话!”皇后站起身笑道。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后不必派人去请了,张常在昨日竟然冲撞了朕,朕方才忙着上朝,也未曾在意,吴书来,传朕旨意,赐死吧!” “赐死!”皇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 “嗯!”皇帝似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并不想在此事上多说。 太后闻言,也并未多说,随即笑道:“怎么也不见令嫔?” “启禀皇额娘,令嫔病了,她宫里的奴才早先便来长春宫回禀了臣妾,说是染了风寒,起不了身!”皇后柔声禀道。 皇帝闻言,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嗯,最近天凉了,你们都要保重身子才是!”太后笑道。 “谢娘娘!”众人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哀家也想清静清静,你们回去吧,各自忙去!”太后挥挥手,笑道。 “是!”皇后立即起身,微微屈膝,便带着众人退下了。 “皇额娘,儿臣晚上来陪您用膳!”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嗯!”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皇帝离开慈宁宫后,便吩咐吴书来等人抬着龙舆直奔延禧宫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红的有些异常的魏绵奕,皇帝才确信她是病了,原本他还以为是昨儿个他太过粗暴,让她伤了心,这会子故意使性子才没有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的,没曾想她真的病了。 皇帝轻轻摸着她滚烫的脸,心中说不上的心疼,不经意间,他的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轻轻拢了拢,随即便瞧见了她脖子上的青紫,心中猛的一颤,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 兴许是太过在意了吧,得知她从前在富察府住过,和傅恒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心中甚是不快,却从未告诉任何人,对她也始终如一,可昨夜瞧着张穗儿与梁靖抱在一起,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来,相拥的人却是魏绵奕与傅恒,那一刻他只觉得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便忍不住问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有些事终究晚了 她的答案却不能让他满意,他知晓,她是在敷衍他罢了。 他是皇帝,宫中的事儿能瞒过他的几乎没有,上次魏绵奕私自出宫之事,他便是一清二楚的,虽然皇帝也心惊,为何他身边最为信任的鄂宁与胡世杰皆帮魏绵奕瞒天过海,但是他却未曾去深究,只因他怕深究会给魏绵奕带去伤害。 他是那般心翼翼的护着她,唯恐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而她的心却一直不在他身上,多番敷衍他,昨夜更是如此,因此他才急火攻心,不似平日那般待她,兴许是急切了一些,也不顾她多番求饶,却没曾想伤到了她。 看着她身上的青紫,皇帝的心一阵阵的疼,眼眶也微微泛红:“绵奕,是朕不好!” “皇上!”皇后已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站了片刻了,方才皇帝瞧着魏绵奕那么的心痛,让皇后心惊不已,她早就知皇帝对魏绵奕是不一般的,却未曾想到已然到了这番的地步。 “皇后来了!”皇帝站起身来,扶着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绵奕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儿个怎么病的这番的厉害!”皇后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帝心中更是自责不已,昨日他陪着魏绵奕出去吹了许久的冷风,夜里又那般对她,兴许她难受,心力交瘁这才病倒了。 “兴许是昨日朕带她出去赏月吹了冷风!”皇帝迟疑片刻后,才说道。 “嗯!”皇后微微颔首,随即轻轻握住了魏绵奕的手,片刻后正欲将她的手放到被窝里,随即便被她露出来的手腕上那一道道青紫的淤痕给吓到了。 “皇上,这您。”皇后是过来人了,她何尝看不出这是如何来的,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皇后,朕。” “傅恒。”皇帝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魏绵奕轻轻动了动,嘴里喊着傅恒的名字。 皇帝听了个真切,皇后亦然,她的脸刹那间便白了,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她以前傅恒救过绵奕,在她心中傅恒如同兄长一般,她这是。” 皇帝笑了,笑意中带着嘲讽:“昨夜朕问了她,她却说她几乎未曾见过傅恒,连样貌都记不清呢。” “皇上,臣妾。”皇后一惊,猛的站起身来,便要跪下去。 “连皇后也会骗朕了!”皇帝却一把扶住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离去。 皇后呆愣在那里,片刻后才醒过神来,对身边的初夏道:“回宫!” “是,娘娘!” 此时的皇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将傅恒宣召入宫,仔细商谈一番,可她却忍住了,她心知,此刻她若这样做,便会让皇帝更加记恨在心中。 “冰若,你主子醒了便立即派人到长春宫告诉本宫!”出了寝殿,皇后对侯在外头的冰若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冰若恭声道。 皇后此时也不敢有异动,她只能静候魏绵奕醒来,再行商量,她也不敢去求皇帝,只怕言多必失。 皇后刚刚走了片刻,嘉妃与愉妃便来延禧宫探望魏绵奕,两人见她昏迷着,便离去了。 “娘娘,皇上已下旨赐死张常在,娘娘也该放心了!”出了延禧宫,婉清在嘉妃耳边低声道。 “嗯,虽是如此,可万一她在赐死的太监面前胡说八道,免不得给本宫带来麻烦。”嘉妃却并不放心。 “娘娘的意思是?”婉清心中一沉。 “派人盯着养心殿那边,若是吴书来去了咸福宫赐毒酒,便告诉本宫一声!”嘉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娘娘!”婉清应道。 到了傍晚,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嘉妃还未得到丝毫消息,心中不免焦躁不安了,她深怕皇帝从张穗儿那儿知道了她的秘密。 “娘娘!”婉清进了寝殿来。 “如何了,可有消息?”嘉妃立即问道。 “娘娘,奴婢打听到了,御前侍卫梁靖不久前自行了断了,他哥哥梁明也被牵连,但因太后护着,并未丢了性命,被打发到盛京离宫了。” “那张穗儿呢?”嘉妃急声道。 “奴婢也不知,听养心殿的奴才说,皇上今儿个心情很是不好,几个奴才都触怒了龙颜被赶去辛者库做苦役了,吴公公似乎也被皇帝给呵斥了,兴许他现在没工夫去管张常在的事儿,虽然未曾赐毒酒去,却也让人将咸福宫西配殿给封了起来,守住了,娘娘先别急,耐心等候。” 嘉妃轻轻颔首,但总是放心不下,随即对婉清道:“你将本宫那尊翠玉佛拿去,悄悄去养心殿见见吴书来,打探一番,不过要等夜深了才去。” “是,娘娘!”婉清应了一声,便去了。 吴书来今日可谓是触了霉头,不仅是他,皇上今日龙颜大怒,就连毫无过错的鄂宁也被皇帝一顿臭骂,去内务府领了十个板子,他们都弄不明白,皇帝今日为何火气这般的盛。 此时,见皇帝已然就寝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出了寝殿,到了外头。 “公公,永寿宫的婉清姑姑来了,在外头侯了您许久了!”太监走上前来,恭声道。 “婉清姑姑,带咱们去吧!”吴书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到了外头的僻静处,吴书来一眼便瞧见了来回走动的婉清。 “公公!”婉清轻轻福身,随即低声道:“姑姑,娘娘让奴婢来问一声,何时赐死张常在?” 吴书来闻言,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常在原本便是踩着嘉妃上去了,嘉妃岂能饶了她,如今她落难了,最想看她死的便是嘉妃吧。 对于宫中的主子们,吴书来常常会在不损害自个利益的前提下给她们行个方便,对于嘉妃,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今日皇上似乎不大高兴,咱家不敢离开半步,经姑姑这么一提醒,咱家倒是记起来了,皇上已下旨赐死张常在,是咱家今日没得闲而已,这会便去吧!”吴书来笑道。 “还请公公行个方便,您知道的,张常在可把咱们娘娘害苦了,给娘娘下了泻药借机承宠,可是让咱们娘娘被宫中众人嘲笑了许久呢,如今她便要去了,咱们娘娘也不计前嫌,想送她一程!”婉清说罢将手里包裹好的翠玉佛递了上去。 “这。”吴书来沉吟片刻后,笑道:“也好,若是皇上醒来,咱家还得伺候,便让咱家的徒弟胡世杰去传旨,到时候他会侯在外头的,让娘娘和张常在好好地叙旧。” “是,谢公公!”婉清笑道。 “不必客气。”吴书来说罢便让太监去请胡世杰来,与婉清一道去了。 咸福宫西配殿中,张穗儿正坐在软榻上,脸色白的有些吓人,此刻的她只知道自个被关在了这配殿之中,莫说是她,就连她身边的奴才们也一个都出不去。 从昨日在千秋亭被皇帝与魏绵奕撞到起,她便惶惶不可终日,到现在,米粒未沾,也未曾歇息,她不知皇帝要如何处置她,无尽的担忧和害怕席卷而来,让她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主,外头好像来人了!”月芝恭声道。 “去瞧瞧是谁?”张穗儿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喊道。 “是!”月芝应了一声,刚走了几步便退了回来,急声道:“是嘉妃娘娘!” 张穗儿一回头便瞧见了嘉妃,仿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扑了过去抓住了嘉妃的手,颤声道:“娘娘救我!” 嘉妃冷冷的将她的手推开,随即坐到了软榻上,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胡世杰往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穗儿,沉声道:“张常在,这是皇上赐的酒,请常在喝了吧!” 张穗儿闻言,险些晕了过去,这定然是毒酒,皇上竟然要赐死她。 虽然她早知道自个不能善终,却也未曾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心狠,张穗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随即扑倒在地上,抱住嘉妃的腿,喊道:“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嘉妃看着胡世杰微微颔首,胡世杰便吩咐太监将酒放下,出去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嘉妃c婉清与张穗儿了。 “娘娘,我只是私会梁大哥,并未与他有染,求娘娘您在皇上面前求求情,我不想死啊!”得知自个性命不保以后,张穗儿后悔了,后悔想要利用梁靖。 嘉妃踢开她冷笑道:“你的梁大哥为了不祸及家人,几个时辰以前便自行了断了!” “什么?”张穗儿闻言,猛地摇头:“不不会的,他是好人,不会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没错,就是你害了他,本宫真是后悔,让哥哥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送进宫来,你还是自行了断了吧,省的往后你藏不住话,把本宫与金家也给供了出来,岂不是要害死更多的人!?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张穗儿并不笨,她看着嘉妃,似乎明白了过来,半响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声道:“是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是不是?” “这时候倒是长脑子了,可你以前为何不听本宫的话?竟然敢威胁本宫,为了保住本宫,保住金家,本宫只有送你下地狱了!”嘉妃说罢,对婉清道:“把皇上赐的酒拿过来,本宫要看着她喝下去!” 张穗儿看着眼前的毒酒,不禁大笑出声:“没想到,竟然是你想要我死,竟然是你!” “本宫引狼入室,险些害了自个,害了金家,自然要除掉你这祸害了!”嘉妃笑道。 “那你为何要连累无辜,梁大哥他是无辜的!”张穗儿失声喊道。 “无辜?要怪便怪你作茧自缚,若不是你早先私会于他,本宫也不会让月芝将你们引到千秋亭去,若是你们之间没有鬼,又怎么会让人抓到了把柄!”嘉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原来月芝是你的人,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皇上与令嫔也是你故意引过去的吧,我好恨,恨我自个蠢,竟然会相信你!”张穗儿瘫倒在地,似乎已然认命了。 “看在你是我金家奴才的份上,本宫也不想折腾你,这酒里面是鸩毒,自个喝了吧,夜深了,本宫还得回去歇着呢!”嘉妃担忧了一整日,确实累了。 张穗儿闻言冷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有无尽的凄凉与恨,她万万没有想到,费尽心思入了宫,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下场,无尽的恨意瞬间淹没了她。 “只怕,我死后,娘娘您一辈子也不得安宁了,您竟然亲手将您的侄女送入地狱,好狠的心啊!”张穗儿看着嘉妃,只觉得万念俱灰,端起酒便要一饮而尽。 嘉妃却手疾眼快,将酒杯打落在地,一把抓住张穗儿的手,颤声道:“你说什么?” 张穗儿看着嘉妃,眼里满是悲戚:“你以为老爷为何会送我入宫,真的因为我是娘的女儿,而娘以前是你的贴身丫鬟,他便放心了吗?可笑真是可笑。” “你别想骗本宫,你怎么会是哥哥的女儿。”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她的兄长有多少孩子她一清二楚。 “人之将死,我为何要骗你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是老爷的女儿,是他是他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娘亲,趁着爹爹不在强行占有了娘亲我娘只是你的丫鬟,我爹也只是府里的家奴,他们能如何?除了逆来顺受还能如何?” 嘉妃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猛地摇头。 “你可知晓这些年来,我娘亲和爹爹过着怎样的日子吗?夫人常常怒骂责打娘亲,老爷百般为难爹爹,府里面最苦最累的活儿,全是娘亲和爹爹做,而我是人人皆知的孽种,老爷怕夫人,不认我这个女儿,可夫人什么都知道我在府里连个最下等的奴才都不如,连那些个厮也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可知我为何要费尽心思说服老爷送我入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有什么资格做旁观者 张穗儿说到此,眼中满是无尽的恨意:“是夫人夫人要将我卖去给人做妾,你说说,他们这般丧尽天良,我难道不该报复他们,不该报复金家吗?我当够了奴才,我不想入宫以后还一辈子是个任人宰割的奴才,我有错吗?” 嘉妃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随即有些狼狈的抓住呆呆立于一旁的婉清,颤声道:“明日一早出宫,把这事弄清楚!” “晚了,皇上已下旨赐死,你也无力回天了!”张穗儿冷笑出声。 嘉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喝道:“不想死从现在起就给本宫闭嘴!” 张穗儿看着她,半响底下了头。 “即便你恨金家,你恨所有人,却也不该堵上你自个的性命,这样更不值得,本宫会尽力救你的!”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害你的是我,现在说要救我的也是你。”张穗儿笑了,脸上满是凄凉。 “住口,若不是你不知深浅,一意孤行,本宫也不会对付你!”嘉妃此时气的不成,转身便离去了。 “娘娘!”婉清立即追了出去。 胡世杰见嘉妃与婉清走了出来,便欲进去瞧瞧人是否没气了,嘉妃却拦住了他,神色间有些不自然道:“胡公公,本宫瞧着张常在神智有些不清,待本宫回禀了皇上,再行处置吧!” 胡世杰闻言,心中有些诧异,这都是要赐死的人了,神志不清似乎也不碍事吧,不过,略微一想便知这是嘉妃的托词,他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是,娘娘!”胡世杰应道。 嘉妃微微颔首,这才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咸福宫,本欲去见皇帝,却瞧着此时已是夜半三更,便作罢了。 “娘娘,您想要保住她?”回到了永寿宫,婉清才问道。 “若她真的是本宫的侄女,本宫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这个笨丫头,为何当初不告诉本宫还有哥哥,如此重要之事,他竟然只字未提!”嘉妃不禁急火攻心。 “娘娘息怒!”婉清也觉得很无奈。 “如今皇上已下旨赐死,即便本宫求情只怕也无力回天了,可总得试一试。”嘉妃神色间满是愁容。 “娘娘您先别急,明日去见见皇上探探口风吧,实在不成,也就罢了,若引火烧身,到时候娘娘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奴婢瞧着张穗儿对金家敌意甚大,若是有朝一日她又和娘娘为敌,威胁娘娘,那该如何是好!”婉清担忧无比。 “本宫瞧着她也不敢撒谎,她到底是金家的血脉,是本宫的侄女,本宫不能让她去死若是此次她能逃过一劫,本宫会想法子让她翻不起风浪的!”嘉妃说罢轻轻摇了摇头:“婉清,伺候本宫歇下吧,有事明日再说!” 此时的嘉妃有些撑不住了,事情已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原本以为杀了张穗儿事情便一了百了,没曾想她竟然是自个的侄女,这将她原本设计好的棋局都弄得一团糟,让她如何不担忧。 第二日一早,嘉妃早早便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嘉妃今日来的倒是早!”娴贵妃看着嘉妃,笑道。 嘉妃略带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正欲答话,却听身边的怡嫔对舒嫔道:“那个张常在死了,咸福宫真是晦气啊,死了个秀贵人,又死了个张常在!” 嘉妃闻言,整个人猛的一滞,随即一把拉住怡嫔的手:“你说谁死了?” 怡嫔被她吓了一跳,此时嘉妃脸上满是厉色,弄得她都不敢回话了。 “是住在咸福宫的张常在!”舒嫔见怡嫔被嘉妃吓得不敢言语了,立即说道。 “怎么死的?”嘉妃语中满是颤抖。 “启禀娘娘嫔妾今日一早起身便听身边的奴才们说了,皇上昨日下旨赐死张常在,半夜里胡公公带了鸩毒到咸福宫来!”怡嫔定了定神,看着嘉妃,满是不解,嘉妃为何如此激动? 嘉妃不作声色的瞧了身边的婉清一眼,随即放开了怡嫔,坐正了身子。 “嘉妃妹妹定然是太过高兴了吧!”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定了定神,双手紧握,长长的镂空金丝护甲将她细嫩的手掌都刺破了,她却不得不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是啊那个那个臭丫头竟然竟然敢利用本宫,死有余辜!” 就在此时,初夏从后殿走了出来,微微福身,笑道:“众位娘娘,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今日的晨昏定省便免了,请娘娘们回去吧!”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为何不早说,害的我们在此白白等候多时!”怡嫔声嘀咕道。 娴贵妃等人也是脸色微变,却不似怡嫔那般口无遮拦,各自回宫去了。 “婉清,可曾派人去打听了?”嘉妃一路沉默,直到回了她的寝宫,才拉着婉清问道。 “娘娘,奴婢派人去问了,昨夜娘娘走后,那壶毒酒并未带走,奴才们也未曾在意,可今日一早,月芝去唤张常在起身,才发现她已断气了,装毒酒的酒壶掉在了地上,而且太医也说,张常在死于鸩毒!”婉清立即回道。 “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了她?”嘉妃却不敢相信张穗儿会自个寻死。 昨夜张穗儿为了保命,先前百般求她,后来不惜将她的身世都说了出来,为的便是让嘉妃保住她,又怎么会寻死。 “娘娘,月芝说,昨夜她一直守在寝殿外头,未见人进去!”婉清也不相信张穗儿会自尽,可事实便是如此。 嘉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给那些收尸的奴才多一些好处吧。” “是,娘娘!”婉清应道。 “这孩子原本不该如此的,是金家害了她啊!”嘉妃叹息道。 虽然她不喜欢张穗儿,但毕竟是她金家的人,加之又是因她才被逼上了绝路,她如何能安心。 “娘娘您不必伤神,您也不是故意害她的,你早先不知她的身份,那样做也是被她所逼迫的。”婉清怕嘉妃于心不安,便劝道。 “虽是如此,本宫这心中也难受得紧,过些日子兴许会好些吧,对了令嫔还未曾醒来吗?”嘉妃猛的想起魏绵奕来。 “是,听延禧宫的奴才们说,令嫔娘娘高热不退,一直说胡话,人也不见清醒,太医开的方子似乎毫无用处!”婉清恭声禀道。 “皇上呢?”嘉妃问道。 “皇上昨儿个去探望了令嫔,今日未曾去!” “这倒是奇了,往常令嫔要有一点不舒坦,皇上必定是要守在身边的,此次她病的这般的厉害,皇上竟然不甚在意,难不成出事了?”嘉妃有些疑惑,随即看着婉清,沉声道:“心盯着延禧宫,有任何异动便来回禀本宫。” “是!”婉清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养心殿中,皇帝正埋首批阅奏折,吴书来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急色,从昨夜起,他便“不经意”在皇帝面前提起好几次了,说令嫔情形不好,病的愈发的重了,可皇帝却无动于衷,吴书来也不敢多言了。 又过了许久,皇帝才放下手中的笔,对吴书来道:“摆驾长春宫!”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出去吩咐,却听皇帝道:“令嫔醒了吗?” 吴书来闻言,回过身,摇首道:“奴才派人盯着延禧宫的,现如今还没有消息,那便是未醒。” 皇帝并未说什么,上了龙舆后,太监们便抬着龙舆往长春宫去,可到了长春宫门口,皇帝又道:“去延禧宫!” “是,快走!”吴书来闻言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不过吩咐太监们时比平日里急切的多。 “娘娘,皇上的龙舆方才都到了咱们长春宫了,可皇上又往延禧宫去了!”初夏听太监回禀后,便告诉了还躺在榻上歇息的皇后。 “真的?”皇后闻言大喜,只觉得自个精神头也好多了。 “是,娘娘!”初夏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皇后会不高兴。 “太好了,皇上终究是放不下她的。”皇后眼里闪动着泪光,只要皇帝还在意魏绵奕,那么魏绵奕便不会有事,傅恒也不会受到牵连,富察家也稳若泰山了。 “娘娘要去延禧宫吗?”初夏思虑片刻后问道。 “不必了,皇上在,本宫也就安心了!”皇后笑道。 龙舆到了延禧宫外头,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延禧宫,他的步子也越发快,连身后的吴书来等人都追不上了。 “皇上万福金安!”冰若刚欲出寝殿去让易子再请太医,没曾想却看见皇帝进来了,大惊失色,随即跪了下去。 皇帝疾步走到床边,见魏绵奕仍旧是双目紧闭,额头上冒着汗,脸也红的有些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火气,回过头对冰若等人喝道:“过了一日,为何你们主子还是这番摸样,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冰若几人吓得不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勃然大怒。 “是!”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吴书来,去太医院把那些太医都给朕宣来!”皇帝对侯在门口的吴书来道。 “是,皇上!” 眼看皇帝发怒了,众人也不敢怠慢,整个延禧宫都忙碌了起来,太医们也进进出出想法子,到了傍晚,魏绵奕终于悠悠转醒了。 “皇上,主醒了!”一直守在魏绵奕身边的冰若喊道。 皇帝立即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魏绵奕的手。 魏绵奕睁开眼睛,半响才看轻了眼前的皇帝和冰若。 “绵奕,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朕?”皇帝眼中满是担忧,柔声问道。 魏绵奕眼中猛的一缩,随即将自个的手从皇帝掌中挣脱开来,一把抓住了被子,整个人都往床里面躲去。 “主!”冰若一呆。 “你们出去。”魏绵奕嘶哑的声音响起。 皇帝脸色猛的变了,他今日在延禧宫守了几个时辰,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好不容易见她醒来了,她却让他走,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皇帝转身便走了出去。 “主,您不该触怒皇上的!”冰若急声道。 “出去。”魏绵奕喊道。 “是!”纵然心中太多不解与担忧,冰若也只得出去了。 到了殿外,皇帝看着冰若,沉声道:“伺候好你主子!” “是,皇上!”冰若应道。 皇帝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坐到了龙舆上才对吴书来吩咐道:“去慈宁宫!” “是,皇上!”吴书来何尝不是战战兢兢的,深怕又触怒了皇上。 一连过了半月,魏绵奕才慢慢将养好了,这段日子皇帝并未来看她,连带着后宫众人也猜测她是否失宠了,渐渐的也不敢再来延禧宫,只有与她同住一宫的章佳·阿桂仍旧每日来陪她。 “绵奕,你身子大好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吧!”章佳·阿桂握着她的手笑道。 “不去,外头好冷,昨夜才下了一场雪。”魏绵奕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章佳·阿桂见她如此,不禁笑出声来:“天虽冷,可外头走动的人却不少呢。” “姐姐,我如今痊愈了,明日便要随你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也不会整日都闷在寝殿里,姐姐不必担心!”魏绵奕笑道。 “你与皇上。”章佳·阿桂见魏绵奕脸色微变,随即叹了口气道:“宫中之人最为势力,皇上半月未曾来瞧你,皇后娘娘身子越发重,下雪天地滑,也不敢不出来走动了,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可不是个好东西,我本就不得宠,少不了被他克扣用度和份例,我听冰若说,他现如今连你这儿也敢不尽心了,送来的皆是次品。这月的月例银子也少了好些。” 魏绵奕闻言,却并不在意,笑道:“不碍事,随他们去吧!” 章佳·阿桂苦笑出声:“并不是我要争,往常皇上宠你,内务府的人不敢得罪你,对延禧宫也是颇为照顾的,现如今咱们二人皆这般光景了,只怕以后日子难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内务府立威 “姐姐莫要担忧,改明儿个,我亲自去一趟内务府,会会这新上任的大总管!”魏绵奕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是要?”章佳·阿桂一惊。 “我便要告诉这些奴才,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主子即便落难了,那也是主子,也不是这些奴才能欺辱的!”魏绵奕冷笑道。 “你可别乱来!”章佳·阿桂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魏绵奕笑了笑,并不多说。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便与章佳·阿桂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遇上了娴贵妃。 “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与章佳·阿桂立即行礼。 “免了,多日不见令嫔了,倒是憔悴了不少,这天愈发的冷,你要养好身子才是,若是再病了,只怕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了!”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嫔妾自当养好身子,区区风寒倒是难不住嫔妾!”魏绵奕何尝听不出娴贵妃话里有刺,随即淡淡笑道。 “是吗?本宫倒是听说宫中死于风寒的人不少呢!”娴贵妃笑了笑,随即往前一步,低声道:“皇后娘娘的永琏,不就死于风寒吗,妹妹要当心啊!” 魏绵奕闻言,浑身一震,看着娴贵妃的背影,若有所思。 “妹妹别听她胡说,现如今娴贵妃真是愈发的让人难以招架了!”章佳·阿桂拉着魏绵奕低声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两人一道进了长春宫正殿给皇后请安。 “本宫原本想着今儿个去瞧瞧你,没曾想你已痊愈了,不过,这天冷了,也得心调理身子才是!”皇后看着魏绵奕,笑道。 “谢娘娘!”魏绵奕笑道。 因魏绵奕半月未曾来给皇后请安,嘉妃与愉妃也是许久不见她,免不得寒暄几句。 皇后腹中的孩子已快五个月了,腹隆起很高,坐了一会便觉得吃力了。 “本宫有些乏了,众位妹妹散了吧!” “是,娘娘!”众人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令嫔妹妹!”刚刚出了长春宫,怡嫔便走上前来。 魏绵奕闻言停下脚步,看着怡嫔,笑道:“怡嫔姐姐唤妹妹有事?” 怡嫔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听说皇上大半月不曾去妹妹宫中了,妹妹病的那般的厉害也不闻不问,真是让人伤心啊!” 原本欲离去的娴贵妃等人顿时停下脚步来,看着她们。 “怡嫔,令嫔大病初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消停些吗?”嘉妃沉下脸来说道。 “娘娘,嫔妾不过是照实说而已,嫔妾听说连内务府的奴才们也克扣延禧宫的用度了,娘娘您这般心疼令嫔,却也没见娘娘您相帮啊!”怡嫔向来是欺软怕硬的,对于位分比她高的嫔妃不敢得罪,今日却一反常态,竟然连嘉妃也敢挤兑了。 嘉妃正欲发怒,魏绵奕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姐姐何须与之计较,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怡嫔闻言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魏绵奕却看着她笑道:“自打入宫以来,妹妹自问从未开罪姐姐,姐姐却步步紧逼,从不给妹妹好脸色,落井下石的事儿在这宫中虽常见,但像姐姐这般不知深浅的人妹妹倒是头一次见。” 魏绵奕说到此话锋一转,脸也沉了下来:“皇上的确半月不曾来看本宫,宫里的奴才们也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不过这也不劳怡嫔你费心,本宫自会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更何况本宫再不济也比怡嫔你强上半分吧,听说皇上可是两三月不曾去怡嫔那儿了,该伤心的只怕不是本宫而另有其人!” “我你。”怡嫔没料到魏绵奕会如此说,气的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宫劝你一句,以后还是少开口为妙,否则引火烧身那便是活该了!”魏绵奕冷笑一声,随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走了。 “她竟然这般的嚣张,本宫本宫。”怡嫔气的直跺脚。 “姐姐少说两句吧!”舒嫔劝道。 怡嫔却甩开了舒嫔的手,气冲冲的走了。 魏绵奕回到了延禧宫后,正欲进寝殿去,却见易子与青颜两人在墙角处拉拉扯扯的,不由得一惊,随即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魏绵奕微微蹙眉。 “主吉祥!”两人回过身来,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魏绵奕见青颜脸上挂着泪水,急声问道。 “主。”青颜张了张嘴,易子却拉住她,低声喝道:“别说!” “说!”魏绵奕沉声道。 青颜哭诉道:“主,奴婢去内务府领今日的用度,何总管却给了旁人挑剩下的,奴婢不过说了几句,他便吩咐那些奴才将奴婢轰出了内务府,奴婢因此跌了一跤,扭了脚,还有天越发的冷了,今日都是初三了,柴炭处那些人还未曾将这月的木炭送来。” “易子?”魏绵奕看着易子脸色一变。 “主,柴炭处送来了木炭却不是红箩炭,而是一般的木炭,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烟也大,这哪里是给主子用的,奴才一气之下便让人送了回去,岂知他们竟然不管不顾了!”易子也颇为头疼,他如今也是受人冷眼,不过因他是有品级的太监,没人敢对他动手罢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宫软弱好欺不成?易子,带上宫中所有的奴才,把内务府今日发的用度给本宫带上,先去内务府,再去柴炭处,若是不给本宫满意的交代,本宫今日便不会善罢甘休!”纵使她不想计较,却也不愿如此下去了。 宫中嫔妃,若有一日失宠了,等待她们的便是这般连奴才也不如的下场。 可她却偏偏不信邪,皇帝的宠爱?都是假的罢了,为了生存下去,便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如今她却做不到,但也不想被奴才们欺负了去。 “我与妹妹一道去吧!”章佳·阿桂是怕魏绵奕那股子执拗的劲儿上来了,会闯出大祸。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 “主,咱们去柴炭处更为近,主是先去哪儿?”易子问道。 先前他倒是担忧自家主子这番去闹,会出事,可一会功夫便释然了,既然那些狗奴才不长眼,敢如此做,他也敢豁出去陪主子闹去。 “那便去柴炭处吧!”魏绵奕吩咐道。 “走,去柴炭处,你们心脚下,好好抬着肩舆,可别把两位主给摔着了!”易子一边吩咐太监们,一边往前走去。 皇宫之内,为了方便冬日里取暖,各宫都设有东西暖阁。在暖阁的窗户外檐下面挖有地洞,洞内砌有砖炉烧炭取暖。 宫中的主子们更是时兴使用熏笼以及专门用来取暖的手炉及脚炉。 熏笼c手炉及脚炉所用的木炭,是用涿州c通州c蓟州c易州及大兴等地的上好木材烧制而成的,做成炭以后,运到红箩场,按尺寸截成段,装入红色的圆形荆筐里,再送入宫内备用,故名“红箩炭”。 此炭乌黑发亮,质地优良,燃烧持久c火力旺盛,并且无味无烟,可谓炭中上品。 宫中嫔妃按品级,每月都能分到红箩炭,而如今却有人故意以次品来充数,如何能让魏绵奕不生气。 柴炭处是负责柴炭的存储及发放的,设有首领太监两名,太监二十五名。 宫里的主子们,即便再不受宠,也不会屈尊降贵去柴碳处的,因为,对于魏绵奕的到来,两名首领太监都很是吃惊,随即便跑了出来。 “奴才给令嫔娘娘请安,给陆贵人请安!”两人带着一众奴才给魏绵奕与章佳·阿桂请安,面色上却带着一丝的不屑与轻视。 魏绵奕见此,眸色一沉,并不叫他们起身,坐在了易子给她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奴才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坐在她身边的章佳·阿桂闲话家常,似乎完全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给忘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魏绵奕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将看着地上的人,笑道:“不知两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吕聪。”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曹安。” “给令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两人异口同声道,语中却有些颤抖有些哆嗦了。 “原来是吕公公和曹公公,本宫敢问两位公公,地上冷吗?”魏绵奕冷笑道。 “这。”两人不知她是何意思,有些踟蹰了。 “既然两位公公不觉得冷,那便继续跪着吧!”魏绵奕漫不经心的笑道。 “启禀娘娘,地上冷!”吕聪立即回道。 “是,是娘娘!”曹安也附和道。 因是跪在院子里的,此时虽未曾下雪,可却冻得人浑身发疼,两位首领太监与身后的太监们皆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众位公公也知道冷啊可本宫和陆贵人却不知,今儿个已经是十一月初三了,按惯例,上月底公公们便会派人给本宫的延禧宫送红箩炭吧,可直到今日也未曾见到呢,本宫与陆贵人可是被冻了好几日了,这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不知道冷的滋味了。”魏绵奕说到此话锋一转:“瞧瞧本宫,自个不怕冷却忘了公公们可矜贵着呢,都起来吧,免得有人说本宫苛责奴才!” “是!谢娘娘!”魏绵奕一番话,让方才还冻得直哆嗦的曹安与吕聪二人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来。 魏绵奕使了个眼色,易子立即吩咐奴才将她与章佳·阿桂的椅子撤了去,魏绵奕这才迈步进去了。 “本宫也是头一次来柴碳处呢,瞧着倒是不错!”魏绵奕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 “是是。”吕聪与曹安陪笑道。 “哟公公们也用的是红箩炭!”魏绵奕看着屋里的熏炉,笑道。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立即跪了下去:“奴才知罪!” “宫中规矩,红箩炭是主子们才能用的,两位公公克扣我延禧宫的用度便是用来自个享受了,真是大胆呢!”魏绵奕笑道。 “娘娘恕罪,这这是剩下的,奴才们才大了胆子,求娘娘恕罪!”曹安断断续续的说道,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本宫的延禧宫还没有呢,你们便说这是剩下的,好啊,本宫与陆贵人还好生生的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咒本宫与陆贵人,本宫这边去禀报皇后娘娘,禀报皇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两人忙不迭的磕头。 魏绵奕却不看他们,对身边的易子道:“去自个拿,既然两位公公忘了咱们延禧宫,咱们只好自个动手了,多的本宫也不要,拿上本宫与陆贵人那一份便成了!” “不敢劳烦易公公,奴才去拿!”吕聪说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奴才也去给娘娘拿!”曹安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本宫还要去内务府瞧瞧呢,如今身边的人也没空!”魏绵奕看着两人手上抱着的荆筐,笑道。 “娘娘您尽管去忙,奴才亲自给娘娘送去延禧宫!”曹安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是是是!”吕聪也讪笑道。 “那便有劳两位公公了,也不知内务府那边是怎么一回事,最近给本宫的东西愈发的不好了,本宫还得去理论一番,便不与你们多说了!”魏绵奕说罢,便与章佳·阿桂一道出去了。 “这是咱们主赏两位公公的,以后还望多关照咱们延禧宫!”易子却给他们了一包银子,笑道。 “这不必了,伺候令嫔娘娘是咱们的福气!”吕聪两人摇头道。 “收下吧!”易子又道。 “不不不。”两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哎这年头,银子也有人不喜欢,既然两位公公不要,咱家也不勉强了,回见!”易子笑道。 “是,您慢走!”两人笑着将易子送了出去。 “得了以后可得心些,这令嫔娘娘,太难对付了!”看着他们离去,吕聪才苦声道。 “是啊,看来娴贵妃娘娘的好处,咱们是不能拿了。”曹安也一脸遗憾的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欺人太甚 “还拿好处呢,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奴才,真的太过苛责主子,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今日还被咱们欺负的主子,指不定转眼间便复宠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咱们!”吕聪沉声道。 “是啊,咱们兄弟还是赶紧的亲自去延禧宫送碳吧!”曹安叹息一声,随即拉着吕聪进去了。 “主子,您不知道,这一到了冬日,柴碳处这两位首领太监,那可是宫里的香饽饽呢,在奴才们面前也爱端架子,今日可算是解气了!”易子笑道。 “嗯这次算他们识趣,若再有下次,本宫可不会这般饶了他们!”魏绵奕笑道。 “今日我算是知晓了,这宫中也不可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便只有被人欺负了!”章佳·阿桂若有所思道。 “那可不是,姐姐瞧瞧怡嫔,她不受宠,还常常触怒皇上c娘娘,可那又如何,宫里的奴才们见到她个个都躲着,怕得要命,谁人敢去招惹她。”魏绵奕猛的想起怡嫔来。 “人人都说怡嫔若是急了,便与那市井泼妇没两样,宫里的奴才谁人不怕她!”章佳·阿桂低笑出声。 魏绵奕微微颔首:“你我姐妹要在这宫中立足,也不可太软弱,否则便难自保了!” “嗯!”章佳·阿桂微微颔首,看来她往后也不可太委曲求全了。 “主,内务府到了!” 内务府下直属七司三院,帝王家的衣c食c住c行等各种事务,都由内务府承办。 总管内务府的大臣为正二品官职,并不是由太监担任的,而是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兼任,就连傅恒也兼任总管内务府大臣。 但由于惯例,宫中也设有专门给宫内主子们发放用度的地儿,这里便是太监做主了。 魏绵奕下了肩舆后,与章佳·阿桂一道从后门进了内务府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贵人吉祥!”新上任的总管太监何奎立即迎了出来。 魏绵奕却不愿与他废话,冷声道:“去前殿请你们的总管大臣来,来保c海望c傅恒c高斌谁人都可!” 何奎闻言大惊,随即笑道:“这娘娘恕罪,娘娘身为后妃,是不得见朝臣的!” “见不得?那本宫这冤要往何处伸?何总管的意思,是要本宫去见皇上与皇后娘娘,求他们做主是吗?”魏绵奕顿时沉下脸来。 “娘娘息怒!”何奎颤声道。 “因大臣们要避开宫中女眷,何总管便奉命在这内务府后院发放各宫用度,本宫敢问何总管,为何近日来延禧宫中却常常少了用度还是最次的?”魏绵奕质问道,脸上也满是怒气。 “娘娘息怒,那定然是奴才们的疏忽!”何奎上任不久,从未听说有嫔妃亲自到内务府质问的,此时也是措手不及,只得推脱了去。 “责打本宫身边的宫女,那不是奴才们的疏忽吧!”魏绵奕看着已有些急躁不安的何奎,冷声道。 “娘娘那是奴才的疏忽!”何奎语中满是惶恐。 “公公左一句疏忽,右一句疏忽,是在敷衍本宫吧。”魏绵奕并不看他,轻笑道。 “娘娘,奴才不敢!”何奎心下一惊,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魏绵奕又道:“易子,将何公公送去延禧宫的东西放下,咱们走吧!” “是,娘娘!”易子看着何奎,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太监们,将内务府送去延禧宫的用度都放到了何奎面前。 章佳·阿桂见此,脸上露出了悲戚:“娘娘,这些奴才是想逼死咱们啊!” 魏绵奕岂不知她是故意如此的,可不知为何,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凄凉,颤声道:“是啊如此活着,倒不如早些去了!” “娘娘息怒,是奴才们的疏忽,娘娘息怒啊,奴才这就命人去换,给娘娘挑最好的,往后送去延禧宫的,也必定是最好!”何奎急的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说道。 魏绵奕见也差不多了,随即笑道:“难得公公如此深明大义,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易子见魏绵奕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进了库房。 片刻后,里面竟然响起了一声脆响,魏绵奕微微蹙眉,何奎却猛地跑了进去。 “易子,你闯大祸了!”何奎进去便吼道。 “怎么回事?”看着地上一大片碎了的陶瓷片,魏绵奕有些吃惊,却也不甚在意。 “启禀娘娘,这都快年关了,各省大员们,少不得进贡些稀罕的物件到宫里来给主子们,这瓷瓶可是宋代官窑的佳作,乃是两江总督敬献给皇上的,奴才们还来不及送去养心殿呢,这就碎了,上头追究下来可是要出大事的,娘娘您看,这该如何是好?”何奎看着魏绵奕,眼中满是威胁之色,方才他可是在她面前吃了此时可要趁机讨点好处回来。 章佳·阿桂也是一惊,随即上前一步,蹲下身去看这些碎了的瓷片。 “不就是宋代官窑的瓷瓶吗,本宫宫里有好几件,易子,回头你都带来,给何公公挑一件!”魏绵奕见易子似乎被吓到了,随即柔声道。 “是,娘娘!”易子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感激不已。 “娘娘怕是误会了,这可是未经挑选的贡品,奴才可做不得主,只能上报皇上!”何奎冷声道。 魏绵奕闻言,眸色一沉,正欲发作,章佳·阿桂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绵奕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微微颔首,冷声道:“既是如此,那公公便去上报吧,本宫等着总管内务府的大臣来,等着皇上来!” 何奎冷哼一声,随即对一旁的太监道:“快去上报来保大人!” 魏绵奕却与章佳·阿桂走到了长长的架子前,拿起了一个个贡品细细把玩起来。 “内务府重地,还请娘娘您移驾!”何奎见此,脸色猛的变了。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魏绵奕手里的玉观音落到了地上。 “何公公你这般的大声,真是吓坏本宫了,瞧瞧,又碎了一个!”魏绵奕看着何奎,眼中满是责怪。 “娘娘您”何奎顿时满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让手底下的奴才将这令嫔给轰出去吧。 就在此时,已经细细将架子上的贡品全部查看了一边的章佳·阿桂给魏绵奕使了个颜色,魏绵奕会意,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架子上,而章佳·阿桂更是趁机推了一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木架子倒了下去,上面的金银细软,古玩玉器,全部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了众人耳边。 “完了!”何奎猛的瘫倒在地。 “娘娘,这如何是好?”冰若面如死灰,拉着魏绵奕问道。 “娘娘,咱们完了!”易子也哭丧着脸。 魏绵奕却毫不在意,笑道:“你们两怎么不问问你们主子我有没有受伤?” “主可曾伤到了?”冰若猛的着急起来。 魏绵奕摇摇头:“易子,即刻去养心殿将此事告诉吴书来!”魏绵奕说罢又在易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易子听后,愣了愣,随即一脸喜意的跑了出去。 “上好的玉器古玩,本宫真是不心啊!”魏绵奕轻叹一声,蹲下身去,拾起了碎片,手只是轻轻拂过,殷红的血便顺着碎片滴落到地上。 “绵奕,你这是!”章佳·阿桂大惊。 “姐姐,我改变心意了!”魏绵奕看着章佳·阿桂,笑颜如花。 “你。”章佳·阿桂顿时明白过来了,并没有多言。 片刻过后,在前殿的总管大臣来保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奴才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恭请娘娘金安!” “大人,本宫不心撞倒了这架子,这些贡品全毁了,如今该如何是好?”魏绵奕语中满是惶恐。 “娘娘,这奴才也做不得主,只能等皇上来!”来保检查了一番,才恭声道。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也不再言语了。 养心殿外,吴书来听了易子的话,立即跑了进去。 “皇上,出大事了!” “何事?”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未抬头。 “皇上,方才令嫔娘娘去内务府了!”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闻言,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她身为后妃,好端端的去内务府作甚?” “启禀皇上,令嫔娘娘大病初愈,本该好生将养才是,岂料宫中的奴才们皆对娘娘不敬,天这般冷,柴碳处竟然未曾送红箩炭去延禧宫,御膳房送去的吃食皆是冷的,内务府克扣娘娘的月例银子与用度,娘娘气不过这才去内务府理论,娘娘身子本就弱,近日来吃不好,睡不好,被那些奴才一气,险些晕倒了,没曾想不心碰倒了架子,将古玩玉器摔了一地。”吴书来说到此微微一顿,见皇帝脸色变了,便闭上了嘴。 “摆驾内务府!”皇帝语中满是平静,吴书来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到了内务府,皇帝看着库房一片狼藉,微微蹙眉,随即便将目光定在了一旁的魏绵奕身上。 此时的她似乎被吓坏了,脸色微微泛白,兴许是刚刚病愈,清减了不少,脸愈发的,看着楚楚可怜,皇帝心中猛地一疼。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跪下请安。 皇帝却怔怔的看着魏绵奕,竟然大步向前,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疼。”魏绵奕猛的一颤,欲挣脱开来。 “哪里疼?”皇帝眼中满是焦急,随即便瞧见了她手指上那长长的伤口,脸色一变。 魏绵奕却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蓄满了泪水,颤声道:“皇上臣妾不心打碎了好多的贡品。” “还有没有伤到哪里?”皇帝却打断了她,柔声道。 魏绵奕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好,贡品碎了便碎了,你无事便好,朕送你回延禧宫!”皇帝说罢便要拉着她出去。 “这。”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魏绵奕的预想,在她看来,皇帝应该会震怒才是,毕竟这么多古玩玉器碎了可皇帝竟然只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想到此,魏绵奕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便要落下泪来,却生生的忍住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假的都是假的。 眼看计划落空,章佳·阿桂正想着是否要提醒魏绵奕,一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却朗声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要奏!” 皇帝心知来保此人较为正直,以为他要请旨治魏绵奕的罪,随即沉声道:“令嫔只是不心,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多言!” 来保却道:“皇上,奴才见这摔碎的古玩玉器中,赝品极多,还请皇上下旨让奴才彻查此事!” “赝品!”皇帝闻言顿时沉下脸来:“这是各省官员进贡入宫的,竟然是赝品!” “启禀皇上,奴才命人送入库房之前可是仔细查阅了一番,并未发现赝品,可此时。”来保说到此一顿。 “彻查此事!”皇帝冷声道。 “是,奴才遵旨!”来保应恭声道,而跪在地上的何奎早已晕了过去。 回到延禧宫,魏绵奕此时却没了和皇帝周旋的心思。 原本在内务府时,易子碰碎了第一个瓷瓶后,章佳·阿桂便告诉魏绵奕,那是赝品,因此两人才合计将那架子推倒,想以此引来皇帝。 没有皇帝的恩宠,魏绵奕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可她并不想因此而复宠,但就在那一刹那,魏绵奕却想起皇后曾告诉她,因她昏迷之时喊了傅恒的名字,现如今傅恒在朝野之上如履薄冰,魏绵奕心中便自责不已。 她可以不在意自个,却要顾及身边的人,这个机会,她不得不抓住。 “皇上,臣妾不碍事了,皇上您。” “又想赶朕走!”皇帝却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道:“朕今日不走了,陪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盛宠 魏绵奕深吸一口气,心中竟然微微抽痛起来,打从那一夜,皇帝质问她起,她便想明白了很多,皇帝根本就是在骗她,一直都是,加之那夜的粗暴与伤害,更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她早就告诫自个,不要再对皇帝抱有一丝的幻想,可此时因他的柔情,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九五之尊,还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所要依靠的人,尽管她并不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尽管他还有许多的女人,但魏绵奕不得不承认,曾几何时,她的心中也留有他的身影,只是现在早已散去了。 皇帝便是皇帝,不管他对她的情意是真是假,若要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人,那么这一丝的情意,她也得牢牢的拽住,一旦她真的被弃之如敝履,到时候皇帝自然会想起她与傅恒的往事,到时候傅恒c皇后c额娘c魏家与她身边的奴才们都免不得受到牵连,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要臣妾了!”魏绵奕靠在他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朕怎么会不要你!”皇帝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日,他之所以会离去,只因魏绵奕醒来后竟然那般的抗拒他,让他的心中又是自责,又是生气,这些日子才未曾来延禧宫,未曾瞧她一眼,却并未料到因此会给魏绵奕带来麻烦,竟然连奴才也敢欺负她。 “皇上岂能不知人走茶凉的道理,您这些日子以来不理臣妾,宫里的人皆是趋炎附势之辈,免不得欺负臣妾,您也不闻不问。”魏绵奕看着皇帝,语中竟有责怪之意。 “好,是朕不好,朕一听说你去了内务府,不也急急忙忙的赶去了么。”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魏绵奕闻言,破涕为笑,娇嗔道:“那臣妾就原谅皇上一回!” 皇帝看着她如花般俏丽的容颜,心中一荡,随即在她耳边低声道:“绵奕,朕想你了!” “皇上。”魏绵奕的脸上顿时想煮沸的水一般滚烫起来。 皇帝见此,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进了寝殿。 “皇上,大白天的,不好。”魏绵奕此时却并不愿与皇帝欢好,情急生智,随即娇声道。 皇帝却轻轻吻着她挺翘的鼻子,笑道:“有朕在,别怕!” 魏绵奕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皇帝却乘机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衣衫渐渐滑落,在衣被解开的一瞬间,魏绵奕却猛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与屈辱,心里骤然生出无限的抵抗和厌恶。 “皇上,我怕!”魏绵奕颤声道。 “别怕,朕会很心,不会疼!”皇帝在她耳边柔声道。 即便皇帝很心,可魏绵奕还是觉得疼,忍不住低声呼痛。皇帝却愈加兴奋起来,却并未放纵自己,只因怕伤到了她。 ,不过是人的一种而已,一个坐拥天下的君王,他想得到的女人便没有得不到的,一响贪欢之后,被他抛诸脑后的女人很多,诸如陈贵人,怡嫔连章佳·阿桂也是。 被他所记住的,兴许便是他心中稍稍在意的人吧,不管他是因为何种原因而稍稍在意她,她也要靠这份在意来守护她所在意的人。 一场欢爱过后,魏绵奕靠在皇帝怀里,嘤嘤低泣。 “是不是朕弄疼你了?”皇帝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与无措。 魏绵奕一愣,随即便止住了哭声,靠在皇帝怀里,伸手环住了他,久久不语。 皇帝紧紧的抱住她,也不敢言语了,深怕又触到了她的痛处,直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皇帝才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皇帝轻轻握住她细嫩的手,看着她熟睡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轻轻被触动了。 “傻丫头!”皇帝轻叹出声。 她竟然会以为他不要她了,她却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很心痛,很自责,无论她曾经与傅恒之间有过什么,可现在她却是属于他的,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在无形之中牵动着他的心神。 平心而论,若是知道自个的嫔妃曾与别的男人之间有过任何的过往,等待她们的便是于张常在一般无二的下场,可当那人是魏绵奕后,他无论如何狠不下心去。 得知魏绵奕在富察家住了一年,与傅恒情投意合时,是在木兰围场。 傅恒此人皇帝甚为了解,向来是很淡漠的,见他因魏绵奕与嘉妃有难时那般的拼命去救她们,皇帝便知其中有隐情,事后从娴贵妃那里得知实情后,他暴怒不已,本欲就此冷落魏绵奕,但因她有伤在身,他狠不下心来。 慢慢的,皇帝似乎淡忘此事了,没曾想那夜见到张穗儿与梁靖后,怒气也一瞬间爆发了。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也明白了,伤害了她,心疼的倒是他自个,皇帝甚至有些怕见到她,怕她还在怪他。 可今日得知她闯祸后,皇帝便急不可耐的赶了过去,只因怕有人捷足先登问她的罪。 后宫中针对她的人不少,皇帝心中跟明镜似地,特别是娴贵妃,若是再让娴贵妃惊动了太后,此事便不好收拾了。 幸好他去的快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魏绵奕醒来时,已是傍晚了,皇帝已没有在身边,魏绵奕松了一口气,穿上寝衣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下雪了!”魏绵奕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主,天冷,您可得当心!”冰若一进来便见魏绵奕站在窗前发呆,漆黑如墨的青丝上布满了点点雪花,顿时焦急起来。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魏绵奕回过头问道。 “启禀主,一刻钟之前,皇上原本不走的,已经吩咐奴婢准备传膳等主醒来,可太后娘娘却派人来请皇上,皇上临行前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主,皇上说,今夜仍旧来延禧宫陪主!”冰若脸上满是喜气。 魏绵奕闻言,微微颔首,半响,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随即对冰若道:“前几日托胡公公买的东西,他买到了吗?” “启禀主,前日便送来了,奴婢倒是给忘记了!”冰若猛的记起来,随即去一旁的柜子里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拿了过来。 “主,这便是胡公公送来的!”冰若笑道。 “嗯!”魏绵奕闻言,将木盒打开,看着里面这些花生般大的药丸,脸色微微发白,伸出手去拿起一粒,却因手抖动的太过厉害又掉回了木盒之中。 “主,这是什么?”冰若似乎从魏绵奕脸上猜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魏绵奕却不答话,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粒便要吞入腹中。 “主不可!”冰若却一把夺了过来,颤声道:“主,不能吃,麝香丸吃多了主日后便不能生养了!” 冰若从老宫女那儿听说过,前朝有位娘娘为了不让她所厌恶的妃子受孕,便逼迫其长期服用麝香丸,以致其不能生养。 魏绵奕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不是麝香丸,这里面只有少许的藏红花c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冰若,我只是不想这么早便生养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皇上的心飘忽不定,我摸不透,不能冒险,更何况有些苦楚自个承受也就罢了,何必让孩子往后也跟着受罪,没了额娘的孩子,在这后宫才是最为可悲c可怜的!” “主您这是何苦,主如今圣眷正隆,您生的皇子c公主必然受宠,也无人敢加害。”冰若急声道。 “恩宠,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指不定哪日这恩宠便成了送本宫上黄泉路的引子,我心意已决,冰若,我信任你才没有隐瞒,此事一旦说出去,后果。”魏绵奕脸上满是凝重。 “主放心,奴婢知道了!”冰若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多言了。 夜里,皇帝仍旧宿在了延禧宫。 宫中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她失宠时,皇帝却比往常更加宠爱她,一月中有大半的日子都在延禧宫,赏赐更是不断,让六宫侧目,后宫众人羡慕的同时,恨意也疯狂的滋生起来。 天越发的冷,皇后因身子重,下旨除了初一十五,后宫众人不必去长春宫请安了。 虽是如此,但魏绵奕几乎每日都会去延禧宫看皇后。 这一日正是十二月初一,魏绵奕一早便到了长春宫,见皇后还未起身便在大殿等候,片刻后,娴贵妃也到了。 “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行了个万福。 “免礼!”娴贵妃笑了笑,坐到了椅子上,她才回过头看着魏绵奕道:“妹妹昨夜还忙着伺候皇上,竟然能这么早起身,当真不容易!” 魏绵奕微微一笑:“嫔妾还要谢谢娘娘,若不是娘娘嫔妾只怕如今还被那些奴才们给欺压着呢!” “妹妹此话怎讲?”娴贵妃脸色一变。 “娘娘真是手眼通天,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谁不给娘娘几分薄面,不过就不知那内务府总管太监何奎所言是否属实了,嫔妾倒是不信娘娘您会将贡品用赝品替换了私自卖出宫!”魏绵奕笑道。 娴贵妃怔了怔,脸上的笑意刹那间转为怒气,喝道:“那该死的奴才自个犯了灭九族的大罪,还想污蔑本宫,真是该死。” 魏绵奕可不信一个新上任的总管太监有这样的胆子,有这样的手段可以将宫里的贡品用赝品换了,而那些真品又是去了哪里? 何奎只不过是做了替死鬼,而娴贵妃定然也与此事脱不开关系,否则宫中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了。 “大清早的,是谁惹姐姐生气了?” 魏绵奕与娴贵妃回过头去,看着来人,两人脸上都溢满了诧异。 “纯贵妃万福金安!”魏绵奕微微福身道。 “令嫔免礼,多日不见,令嫔倒是愈发的光彩照人,怪不得近日来最为受宠!”纯贵妃笑道。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绯红,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在不知纯贵妃是何意时,她不能随意开口,毕竟纯贵妃都快临盆了,此时竟然来了长春宫,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姐姐方才为何发怒?”纯贵妃坐下后,才看着娴贵妃笑道。 “不过是被几个奴才气急了罢了,倒是纯贵妃,你如今与本宫同为贵妃,你又比本宫年长几岁,这一声姐姐本宫可当不起!”娴贵妃说到此脸上多出了一抹淡漠之色。 魏绵奕不禁有些诧异了,这娴贵妃与纯贵妃这些年来不是一伙的吗?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若不是你提及,本宫倒是忘了,本宫虚长你几岁了,娴妹妹!”纯贵妃脸上溢满了笑意,那娴妹妹三个字咬得极为重。 娴贵妃闻言,脸色猛的变了,却也没有言语,近日来因贡品一事,她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如今不想再与纯贵妃计较。 “今儿个天冷地滑,纯姐姐怎么来了?”就在此时,嘉妃略显诧异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纯贵妃回过头笑道:“本宫多日不曾出来走动了,也不曾见众位妹妹,倒是想念的紧,如今本宫就快临盆了,太医说多走动,不易难产!” “多日不见,纯姐姐倒是愈发的精神了,想必定然能生个皇子!”嘉妃笑道。 纯妃闻言,抿嘴一笑:“本宫倒希望生个公主,皇上如今可只有皇后娘娘生的固伦和静公主以及从和亲王府收养的和硕和婉公主,阿哥倒是有好几位了!” “兴许纯姐姐过几日便能如愿以偿!”愉妃走上前来笑道。 纯贵妃看着愉妃,再看看脸色不太好看的娴贵妃笑道:“其实啊,皇子也好,公主也罢,本宫都喜欢,只要能养在自个身边就是最大的福气,总好过骨肉分离还得给他人做嫁衣裳!” 愉妃只觉得浑身一震,牙关紧咬,跌跌撞撞的坐到了自个的座儿上。 娴贵妃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却忍住了这口气,并未发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一会功夫,后宫众人皆到了,大伙许久未见,难免寒暄几句,只有娴贵妃与愉妃两人脸色有些难看,也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怎么没见陆贵人?”嘉妃与魏绵奕聊了半响,才发现章佳·阿桂竟然未在。 “陆姐姐昨儿个与嫔妾出去看雪染了风寒,今儿个起不了身。”魏绵奕笑道。 坐于魏绵奕身边的怡嫔却冷笑道:“令嫔如今圣眷正隆,宠冠后宫,却连一杯羹也不分给自个的姐妹,兴许陆贵人是积忧成疾吧!” 魏绵奕冷冷的瞥了怡嫔一眼,沉声道:“这宫中不是任何人都与怡嫔姐姐一般无二的!”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气了?”怡嫔脸色一变。 “这可是姐姐你自个说的!”魏绵奕抿嘴一笑。 “你令嫔,你莫要欺人太甚!”怡嫔猛的站起身喝道。 魏绵奕却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和身边的嘉妃闲话家常:“姐姐,四阿哥近来可好?” “好,太傅直夸他聪慧呢,这孩子,愈发懂事乖巧了,让本宫省心不少!”嘉妃一提起四阿哥便满脸笑意。 怡嫔气的脸都涨红了,见众人都看着她,心中羞愤难当,半响才坐下身去。 “怡嫔入宫多年,怎么还如此沉不下气!”纯贵妃微微摇头,随即对身边的兰心道:“你去悄悄问问皇后娘娘何时出来,本宫有些累了!” “是,娘娘!”兰心应了一声便去了。 又过了片刻,纯贵妃觉得自个身子实在是太重了,有些坐不住了,便对身边的宫女道:“你扶本宫起身,本宫要回宫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嘉妃立即站起身走过去问道。 “本宫身子重,有些不大舒坦,想回宫歇着了!”纯贵妃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心些,扶着你们家主子回去!”嘉妃对纯贵妃身边的奴才叮嘱道。 “是,娘娘!” “你们坐着吧,本宫先走一步了,以后再向皇后娘娘请罪!”纯妃笑了笑,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 “真是为难纯贵妃娘娘了,大冷天的,即将临盆还来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嘉妃叹息道。 魏绵奕却微微蹙眉,她总觉得今日纯贵妃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她就要临盆了,却还到处走动,就不怕伤到她自个和孩子吗?换做是旁人,只怕早就躲在宫里了。 就在此事,外头却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出事了!”嘉妃脸色一变。 “出去瞧瞧!”娴贵妃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魏绵奕随她们出去后,才瞧见纯贵妃竟然瘫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要生了。 “这是怎么了?”娴贵妃脸色一变。 “启禀娘娘,我们娘娘要生了!”宫女急声道。 “快将你们娘娘送回宫去!”娴贵妃喊道。 “你们都去帮忙!”娴贵妃又指使身边的奴才们。 “是!”暮云应了一声,随即便与纯贵妃的奴才们一道将她抬上了轿子。 “众位妹妹不必跟去了,人多反倒不好,本宫去吧!”娴贵妃看着要跟上去的众人冷声道。 看着娴贵妃与纯贵妃一道离去了,魏绵奕眼中却满是凝重。 “姐姐,您说娴贵妃会如何?”回宫的路上,魏绵奕看着身边的嘉妃问道。 “她不敢对付纯贵妃腹中孩子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是她要随纯贵妃一道回去的,出了事倒是她的责任了!” “娴贵妃的心思倒是真让人难以捉摸!”魏绵奕笑道。 “是啊,打从王府起,本宫便知她难以捉摸。”嘉妃微微颔首。 快到永寿宫时,魏绵奕才辞了嘉妃往自个的延禧宫去了。 “主,皇上来了,在正殿!”魏绵奕刚刚进了宫门,青颜便跑出来,急声道。 “皇上!”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将手里的大氅给了青颜后,才进了正殿。 “回来了,冷吗?”皇帝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将她发间的雪花轻轻弹去,眼中满是柔光。 “皇上您怎么在这儿?”魏绵奕低声道。 “朕最近下了朝不都是来看你吗?怎么了?”皇帝见她脸色不对,随即问道。 “皇上,纯贵妃娘娘要生了!”魏绵奕神色间满是凝重。 “纯贵妃要生了!”皇帝脸色顿时露出了喜色,喊道:“吴书来,摆驾钟粹宫!”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看着皇帝疾步往外走去,魏绵奕脸上露出了笑容,平心而论,皇帝虽然最为喜爱皇后娘娘生的和敬公主,可对别的皇子们也是不错的,他在乎他的孩子们。 “你与朕一道去!”走到大殿门口的皇帝突然回过身来,走到魏绵奕面前便拉着她往外走。 “皇上,臣妾去不大好吧!”魏绵奕不得不跟随皇帝的脚步往外走,但还是很迟疑。 “有何不可,有朕在!”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 到了钟粹宫正殿,魏绵奕便听到寝殿内传来了纯贵妃凄惨的叫声。 “皇上吉祥!”一脸着急的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给皇帝请安。 “免了!”皇帝轻轻摆手,随即问道:“纯贵妃如何了?” “启禀皇上,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太医说,只怕是难产!” “难产”皇帝脸色一变。 “是,皇上!”娴贵妃脸色微微发白道。 皇帝立即吩咐吴书来去把太医们唤了出来耳提面命了一番,这才有些不安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放心,纯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魏绵奕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朕记得蕙兰那次难产,她腹中的孩子便夭折了!”皇帝叹息道。 蕙兰是已懵的皇贵妃的闺名,皇帝此事想起皇贵妃来,定然是担忧纯贵妃也会那般。 “皇上,那时是在王府,如今可是在宫里,太医和接生嬷嬷们都是最好的,娘娘定然能吉人天相!”魏绵奕低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皇帝微微颔首。 在钟粹宫侯了两个时辰,纯贵妃却没能将孩子生下来,那凄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兴许是她太累了,也叫不出声来了。 魏绵奕只觉得太过可怕了,到后头她与娴贵妃两人的脸色都白的有些吓人。 又过了片刻,皇帝也坐不住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娴贵妃与魏绵奕道:“朕去长春宫一趟,你们都回宫去吧!” “是,皇上!”两人立即应道。 出了钟粹宫,娴贵妃只觉得脚步虚浮,一步也迈不动了。 “去把娘娘的肩舆抬来!”暮云喊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暮云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为何,本宫一瞧见纯贵妃难产,便想起上次秀贵人生的那个孩子来,本宫这心里就怕!”娴贵妃魂不守舍的说道。 “娘娘莫怕!”暮云紧紧握住了娴贵妃的手,将她扶上了肩舆。 待娴贵妃走后,魏绵奕才从钟粹宫中走了出来。 “主,奴才让人把肩舆抬来!”易子恭声道。 “不必了,本宫走走吧!”魏绵奕轻轻挥手,随即便往前走去。 此时她耳边还嗡嗡作响,全是纯贵妃那凄惨无比的叫声,让魏绵奕的心难以静下来。 从前她未曾见到宫里的嫔妃们生孩子,如今却是被吓到了,或许真如老嬷嬷们所说,宫里的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前绕着走,稍有不慎便进去了。 纯贵妃难产之事闹得后宫沸沸扬扬的,后来连太后也被惊动了,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到第二日快到午时了,纯贵妃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被折腾了一日一夜,纯贵妃早就没了力气,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晕了过去。 直到傍晚,她才幽幽醒了过来。 “兰心!”纯贵妃有些虚弱的喊道。 “娘娘您醒了!”兰心立即跑了过来。 “本宫生了皇子还是公主?”纯贵妃急声问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生了公主,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经看过公主了,皇上说一会再来看娘娘,给公主赐名!” 纯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喜悦的泪水:“去把公主抱来给本宫瞧瞧!” “是,娘娘!”兰心也是欣喜不已,立即从奶娘手里接过了公主抱给了纯贵妃。 “公主本宫的公主!”看着怀里的人儿,纯贵妃泣不成声。 “娘娘您。”兰心愣住了。 “本宫是高兴啊,本宫的公主,你一定要平安长大,额娘会保护你的!”纯贵妃轻轻吻着孩子的额头,颤声道。 “娘娘您有三阿哥与六阿哥两位皇子,如今又有了公主,娘娘您日后的地位更稳固了!”兰心笑道。 “稳固?本宫要的不仅是稳固,本宫要更进一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本宫的皇子,还有公主。”纯贵妃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娘娘您这是?”兰心一惊。 “皇贵妃本宫如今有了公主,只要公主再大些,兴许本宫便能更进一步成为皇贵妃了,到那时,何愁不能给三阿哥与六阿哥一个更好的前程,给公主找个好额驸,本宫的公主断然不能被送去和亲!”纯贵妃说到此,抱着公主的手紧了紧。 “娘娘您莫要担心,被送去和亲的都是那些低位底下的娘娘们生的公主,您如今已是贵妃了!”兰心安慰道。 “有的事儿说不准,有备无患,若本宫要成为皇贵妃,那么威胁只有娴贵妃,她是王府里的侧福晋,是太后娘娘喜爱的人,即便她至今无所出,可本宫也不一定能争得过她,不过她若是敢挡在本宫面前,本宫绝不手软!”纯贵妃厉声道。 兰心闻言,顿时明白自个的主子昨日去皇后宫中,为何要与娴贵妃为难了。 “在王府时,本宫为侍妾,免不得有时要依仗她,入宫后,本宫深受皇上宠爱,却也未曾对她不敬,可如今,本宫的面前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纯贵妃叹息一声,随即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奶娘。 “兰心,给本宫稍稍梳理一番,本宫这副摸样,皇上见到了可不好!”纯贵妃摸着自个有些乱的发丝,笑道。 “是,娘娘!”兰心应道。 天快黑时,皇帝去了钟粹宫,新得了个公主,皇帝心中自然欣喜,给公主赐名为碧双,寓意碧玉无双。 “谢皇上赐名!”纯贵妃坐在床上不能起身,微微欠身道。 “爱妃不必多礼,这只是公主的闺名,等公主长大了,朕便赐给她正式的封号。”皇帝看着纯贵妃怀里的公主笑道。 纯贵妃自然知晓,公主是要长大了快要嫁人时才能有正式的封号,至于固伦和敬公主,那就另当别论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生的嫡出公主,皇上心尖上的宝贝,因此皇上一继位便册封了固伦公主。 皇帝又看了公主几眼,这才离去了。 “皇上去哪儿了?”片刻后,纯贵妃看着进来的兰心问道。 “奴婢听吴书来吩咐太监们抬着龙舆去延禧宫了!”兰心恭声道。 “令嫔这半路杀出来的主儿还真是有本事,不过,想对付她的人也不少,如今她风头正盛,本宫也不想去凑热闹了,先坐月子,过些日子再作打算吧!”纯贵妃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是,娘娘,奴婢会派人留心延禧宫的!”兰心会意道。 “嗯,累了许久,你也去歇着吧!”纯贵妃说罢也歇下了。 延禧宫中,魏绵奕正欲歇下,便听奴才们禀报皇帝驾到了。 “皇上吉祥!”身着寝衣的她,不得不起身恭迎。 皇帝伸手扶起她,笑道:“朕方才去看了纯贵妃的四公主,便来的有些晚了!” “皇上可给公主赐名了?”魏绵奕笑着问道。 “碧双,朕的四公主,碧双!”皇帝一提气公主便喜上眉梢。 “碧玉无双,皇上定是爱极了四公主!”魏绵奕柔声道。 “若是绵奕给朕生的公主,朕更会视为珍宝!”皇帝轻轻抱着她笑道。 “只怕臣妾尚且没那个福分!”魏绵奕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笑道。 皇帝闻言,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道:“会有的,绵奕生的公主定然和你一样美!” “若臣妾日后生下的是皇子呢?”魏绵奕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定然是像朕了!”皇帝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娴妃夺权 魏绵奕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动容了,她的眼神不觉便飘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柜子里的木盒中,放着那些药丸,她到底该不该吃?魏绵奕陷入了两难中。 “怎么了?”皇帝见她呆呆的看着前面,低声问道。 “没什么,皇上,时辰不早了,歇下吧,您明儿个还得上朝呢!”魏绵奕笑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 过了十来日,贡品一事随着何奎的死便不了了之了,太后特意将后宫众人宣去了慈宁宫,袒护了娴贵妃一番后,便下了懿旨,让娴贵妃暂理后宫事宜。 魏绵奕等后宫嫔妃闻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随即齐齐的看着皇后。 “皇额娘,这。”皇后听闻后立即抬起头看着太后,满是震惊。 “皇后万万不要误会,哀家绝没有要你交出凤印之意,你是皇后,咱们大清的皇后,只有你才有资格执掌封印,哀家只是见你身子愈发重了,都六个月了,得一心安胎才是,但后宫诸事不免令你烦心,哀家老了,也没有那个精神头来管,如今纯贵妃还在坐月子,娴贵妃却是不错的,便先让她代你打理后宫诸事,自然遇到她不能做主之事,是要去长春宫请示你的,后宫嫔妃若是有异议,也可以去长春宫请你做主!”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扫了众嫔妃们一眼,随即冷声道:“请皇后做主自然是可以的,但因事便打扰皇后安胎,哀家可不会饶了她!” “是,太后娘娘!”众嫔妃立即应道。 皇后思索了片刻才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由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吧,众位妹妹若是有事,也可来长春宫见本宫!” “是,皇后娘娘!” 此事太后早有打算,皇后一时也想不出个理来驳她,只得先答应下。 “太后娘娘也太过偏心了,这后宫往后只怕要变天了!”回延禧宫的路上,章佳·阿桂在魏绵奕耳边低声道。 “变天?”魏绵奕眼中满是冷意:“只要皇后娘娘还在一日,娴贵妃便翻不起风浪来,可如今娘娘有孕在身,稍有不慎,她与腹中的孩子便有性命之忧,到时候这后宫便会落入娴贵妃之手,我等也没有安生日子了,皇后娘娘向来对咱们关照有加,姐姐是咱们该为娘娘分忧之时了!” “嗯,妹妹放心,我会助妹妹的!”章佳·阿桂笑道。 “此后,一直到皇后娘娘顺利产下龙胎,咱们都得心谨慎的防备着,既要防备她害咱们,也要防备她害皇后娘娘!”魏绵奕在章佳·阿桂耳边低声道。 “她如今暂理后宫兴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被册封为皇贵妃了!”章佳·阿桂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如今皇后娘娘要安心养胎,宫中只有一人能牵制娴贵妃了!”魏绵奕思虑片刻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谁?”章佳·阿桂急声问道。 魏绵奕神秘一笑:“再过半月,纯贵妃娘娘也该出月子了,这么多年,屈居人后的日子,想必她早已厌恶至极了,这皇贵妃之争兴许便要上演了,若她们斗了起来。”魏绵奕说到此,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对章佳·阿桂道:“你先回宫,我去见皇后娘娘!” 长春宫中,皇后听了魏绵奕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用皇贵妃的位置来换本宫的安宁,何尝不可,不过,纯贵妃真的会去争吗?” “娘娘放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纯贵妃与娴贵妃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了,若纯贵妃不争,嫔妾也有法子让她去争!”魏绵奕笑道。 “如此甚好,离本宫临盆还有近四月,在这四个月中,本宫尽量不出长春宫半步,决不让娴贵妃等人有可乘之机,你若能设法让她们无暇顾及本宫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苦了你!”皇后握着魏绵奕的手柔声道。 “娘娘,嫔妾不会有事的,娘娘放心,嫔妾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娘娘!”魏绵奕眼中满是坚定。 “娴贵妃仗着太后宠着她,必定会为难你,若有急事便命人来请本宫,还有牢牢的抓住皇上,这样才能保你无忧!”皇后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娘娘!”魏绵奕微微颔首。 回了延禧宫,魏绵奕便命人备了一份大礼前往钟粹宫见纯贵妃,前几日她倒是随后宫众人一道去给纯贵妃道了喜,今日却是不同往日,有的事不及早谋划,便会被人捷足先登。 到了延禧宫寝殿外,魏绵奕便请守在外头的奴才进去通传。 “主您听!”冰若却在魏绵奕耳边低声道。 魏绵奕闻言,仔细一听,果然有响动从寝殿内传来。 过来约莫一刻钟,才见钟粹宫的管事姑姑兰心疾步走了出来。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兰心微微福身道。 “姑姑不必多礼,娘娘此时是否不便见本宫?”魏绵奕笑着问道。 “不,我们娘娘让奴婢来请令嫔娘娘进去!”兰心说罢便在前头引着。 魏绵奕刚刚踏进寝殿便见一宫女端着瓷器碎片有些惶恐的走了出来。 “令嫔妹妹来了!”纯贵妃坐在床上笑道。 魏绵奕却从她脸上异样的潮红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还有些污迹未曾清理干净的地毯,笑道:“前几日见了娘娘的四公主,嫔妾可喜欢的紧,便来瞧瞧公主。” 纯贵妃深吸一口道:“公主刚巧睡下了,只能烦恼妹妹等候片刻!” 魏绵奕岂能不知方才纯贵妃发了大怒,那些碎了的瓷器片与地毯上面的污迹,便是纯贵妃将奴才给她准备的吃食给砸出去留下的。 “嫔妾今日闲来无事,便慢慢等公主醒来!”魏绵奕说到此顿了顿才道:“近日来宫中诸位姐妹很是清闲,不过,从明日起便有些忙碌了,可惜往后臣妾不能日日来瞧公主了!” 纯贵妃岂能不知魏绵奕是何意,笑道:“往后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妹妹们便得早早起身去翊坤宫请安了,这天冷,倒真有些为难人,娴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妹妹可得心啊!” “谢娘娘提醒,嫔妾自当心!”魏绵奕笑了笑,又道:“其实依嫔妾看,若不是娘娘您坐月子,这暂理后宫之事的,便是娘娘您了!” 纯贵妃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本宫可没有那个本事呢,再则她可是深受太后娘娘喜爱!” “娘娘您也深受皇上宠爱!”魏绵奕应道。 纯贵妃闻言,但笑不语,片刻才道:“兰心,你们这些奴才傻了不成,还不给令嫔上茶!” “本宫好些日子不曾出去晃悠了,连带身边的奴才也傻了!”纯贵妃笑道。 “娘娘再过半月便出月子了,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魏绵奕连忙道。 “终究是迟了!”纯贵妃叹息道。 魏绵奕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娘娘,这才刚开始,怎么会迟?方才嫔妾从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中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请皇上年后便晋封一位皇贵妃,也好名正言顺帮她协理后宫诸事,您也知晓,皇后娘娘因身子日渐重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皇贵妃?”纯贵妃顿时有些动容了:“妹妹此话当真!” “嫔妾怎敢骗姐姐,这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嫔妾的,除了嫔妾,也只有姐姐知晓了,皇后娘娘自然是中意姐姐的,姐姐如今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又深受皇上喜爱,姐姐便是不二人选,可如今姐姐尚在月子里,皇后娘娘若是提议可对姐姐不利啊!”魏绵奕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 “皇后娘娘厚爱,本宫没齿难忘!”纯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魏绵奕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娘娘也是知晓的,后宫众人,谁的位份高,谁受皇上宠爱,便能将自个的命运握于手中看,才能福及孩子,娘娘您总要为皇子和公主的前程着想,嫔妾听说,先皇便只有一个公主长大成人,自然宝贝的紧,这才未曾嫁到科尔沁去,可先皇从各家王爷那儿收养的几位公主,却都无一例外嫁到科尔沁草原了,虽然额驸们都很尊贵,可毕竟相隔千里,娘娘您忍心看着四公主往后也嫁到科尔沁去,一生也难以见上几面吗?” “这本宫自然不愿意。”纯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上如今收养的公主也只有和硕和婉公主,可和硕和婉公主可比咱们四公主年长了十岁有余,再过几年便嫁人了,等到咱们四公主长大之时,有谁能挡在公主面前?虽皇上正值壮年,可往后是否还会有公主,谁人也说不清,娘娘您也明白,若运气好,公主们的额驸即便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公之后,也有留在京城供职,在内廷行走的,那公主也不必远嫁千里了,可毕竟是少数啊!” 纯贵妃闻言,牙关紧咬,半响才道:“即便能在内廷行走,本宫也不稀罕,本宫不想将公主嫁与王公之后。”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喜,随即笑道:“那娘娘便要好好坐月子了,皇后娘娘说了,除夕家宴,您也该出席了,到时候她自然会找准机会助您一臂之力!” “皇后娘娘为何会帮本宫?”沉吟片刻,纯贵妃才问道。 “娘娘您知晓的,一人独大可不是好事!”魏绵奕若有所指道。 “本宫明白了,你告诉皇后娘娘,若她能助本宫成为皇贵妃,本宫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纯贵妃猛地下了决心。 “是。”魏绵奕笑着应道。 魏绵奕走后,兰心才悄悄走了出来,低声道:“娘娘,令嫔的话可信吗?” 纯贵妃微微颔首:“如今娴贵妃声势浩大,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想要压住娴贵妃,皇后娘娘也只得找本宫合作了,而本宫也会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本宫一定要成为皇贵妃,本宫所想可不仅仅是为公主某一个好的额驸更重要的是,三阿哥与六阿哥的将来,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日后能那一切的事儿皆迎刃而解了,兰心,在这后宫之中,当真能无忧无虑c随心所欲的其实只有一人!” “是谁?”兰心愣了愣。 “太后娘娘本宫的心愿便是如此!”纯贵妃笑道。 兰心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主子何时竟有了这般的野心? “觉得本宫异想天开吗?”纯贵妃自嘲道。 “不,奴婢觉得娘娘您说的对,有些事儿是说不准的,咱们的两位阿哥指不定将来真的有机会!”兰心有些激动的说道。 “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本宫也会拼尽全力的!”纯贵妃紧握双手,沉声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娴贵妃一连多日,竟然未为难后宫众人,每日魏绵奕等人给她请安,她也极为客气,随意说上几句便让她们回宫了。 “娴贵妃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延禧宫正殿中,章佳·阿桂叹声道。 “兴许,她已开始收买人心了吧,这几日除了你c我c嘉妃与愉妃,宫里的那些人几乎日日往她宫里跑,竟然连从不随意走动的陈贵人,也去了!” 章佳·阿桂闻言,眼中满是凝重之色:“你与皇后娘娘有所谋划,娴贵妃岂能不防备着,而且太后娘娘只怕也给她许下了好处,只要后宫安稳,到了合适的时机,太后娘娘必定向皇上提及,晋她为皇贵妃!” 魏绵奕轻轻颔首:“此事皇后娘娘也料到了,就看明日除夕之夜,是否有定数了。” 除夕c元旦是皇帝家宴的日子,未时过后便开始摆设宴度。 乾清宫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侧摆皇后金龙宴桌,右侧则是太后金龙大宴桌。 乾清宫地平下,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 西边头桌:娴贵妃,二桌愉妃,三桌怡嫔c四桌舒嫔c陈贵人;东边头桌纯贵妃,二桌嘉妃,三桌令嫔,陆贵人,另设陪宴若干桌。 申时二刻,乾清宫两廊下奏中和韶乐,皇帝御殿升座。乐上,后妃入座后,筵宴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凤印易主 “皇额娘,儿子祝皇额娘永保康泰!”片刻后,皇帝便执起了酒杯,看着一旁的太后,笑道。 “皇帝有心了,愿我大清国泰民安,皇帝祥福安康!”太后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 魏绵奕只是看着,此时并没有她们这些嫔妃的份儿,见皇后给她使了个眼色后,她才松了口气。 “今日哀家倒是没料到纯贵妃会来,你月子尚未坐满吧!”太后看着纯贵妃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明日便满了,大过年的,臣妾可不想躺在床上!”纯贵妃带着三分娇柔的口气道。 “好,初二公主便满月了,哀家瞧着公主就喜欢的紧,皇帝,办一场满月酒吧,不必铺张,宫里的人聚聚便成了!”太后看着皇帝笑道。 “是,皇额娘!”皇帝也正有此意。 “近日来,娴贵妃代皇后打理后宫诸事,颇为辛苦,绿沫,赐酒!”太后看着娴贵妃笑道。 “谢太后娘娘赏赐!”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 魏绵奕闻言,心中一紧,忍不住看了一眼坐于首座的纯贵妃,见她也是双手紧握,便知她此时也极为紧张。 皇后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散了开来,笑道:“近日来倒是烦劳娴贵妃了,不过,本宫瞧着纯贵妃月子也坐满了,日后倒是能替娴贵妃分忧,替本宫分忧了!” 纯贵妃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前些日子她还有些担忧魏绵奕与她说的话是否属实,听皇后如此说,她顿时放心心来。 “纯贵妃有公主要照顾,更何况宫中近日来并无大事,哀家瞧着娴贵妃倒也处理的妥当,无须再让人插手了,免得多生事端!”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 “是,娘娘!”皇后笑着应道,随即又看着上位的皇帝道:“皇上,纯贵妃为皇上生了公主,先前又有两位皇子,于皇脉有功,更何况在座众位姐妹之中,除了本宫便是纯贵妃伺候皇上的时日最长,这些年来也深受皇上喜爱,臣妾瞧着是不是该给纯贵妃晋一晋位份了?” “嗯,皇后说的在理!”皇帝笑道。 纯贵妃闻言,身子微微颤抖,眼眶瞬间便湿润了,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般的顺利。 太后一惊,她看着面色微变的娴贵妃,随即对皇后道:“皇后说的的确在理,不过凡事也有个嫡庶尊卑,娴贵妃可是皇帝在王府时的侧福晋,岂有先册封侍妾的道理!” “皇额娘,皇上已登基十年了,纯贵妃也不是侍妾,她与娴贵妃一般无二,皆是我大清朝的贵妃娘娘!”皇后却不咸不淡的说道。 太后借皇后有孕,让娴贵妃夺了她的权,她岂能高兴,如今听太后如此说,心中顿觉不快了。 太后被她的话一睹,顿时看着皇帝,笑道:“大过年的,哀家可不想置气,此事便由皇帝决断吧!” 皇帝倒是没有料到最后会绕到他这儿来,平常百姓之家,婆媳之间尚且会有嫌隙,更何况天家。 皇帝清了清嗓子,才笑道:“皇额娘说的在理,皇后也说的在理,依朕看,今日乃是除夕家宴,还是暂不提此事,年过了,再议吧,吴书来,传歌舞!”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轻轻击掌,众舞姬们鱼贯而入。 皇后见此,也不再多说了,无论如何,今日之后,娴贵妃与纯贵妃之间免不得争斗一番,至于这皇贵妃之位,她倒是希望谁也别得了去! 按照宫中规矩,除夕之夜,皇帝是要与皇后一道守岁的,自然去了皇后的长春宫。 魏绵奕等人送走了皇帝c太后与皇后,也各自回宫了。 “绵奕,今夜我也不睡了,来陪你一道守岁吧!”章佳·阿桂握着魏绵奕的手笑道。 “求之不得!”魏绵奕脸上露出了笑意。 “今日之后,相信娴贵妃也坐不住了,不过幸好还有纯贵妃挡在前头!”章佳·阿桂也松了一口气。 魏绵奕笑道:“我倒是没有料到皇上会那样说,我还以为他会从中选出一位呢!” “若是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皆中意一人,皇上自然不会有异议的,可如今两位主子各持己见,皇上只怕也为难了吧!”章佳·阿桂眼前不禁浮现出皇帝蹙眉的样子来。 魏绵奕却没有说话,今日之事还不算完,便静观其变吧。 到了初二这一日,是四公主的满月礼,虽然皇上下旨不必铺张浪费,可公主的满月礼也是极其讲究的。 席间纯贵妃更是不遗余力讨好太后娘娘与帝后,魏绵奕在诧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她了。 待众人离去后,魏绵奕却去而复返。 “令嫔妹妹真是聪慧,姐姐不过是看了妹妹一眼,妹妹便知姐姐的心意!”看魏绵奕回来了,纯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 “姐姐谬赞了,不知姐姐找嫔妾有何事?”魏绵奕低声问道。 “请妹妹转告皇后娘娘,本宫谢娘娘栽培,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纯贵妃在魏绵奕耳边低声道。 如今皇后要安心养胎,加之太后下了旨,不许后宫众人打扰,能见皇后的只有魏绵奕了,只因皇后每隔一日便会召她去长春宫。 “娘娘请放心,嫔妾明日便转告皇后娘娘!”魏绵奕笑着应道。 皇帝虽说等过了年再决断,可到上元节那日,皇帝却说,暂时没有册封皇贵妃之意。 “皇上这不是戏耍众位娘娘吗?”魏绵奕看着正神闲气定喝茶的皇帝,坐在他身边笑道。 “她们何尝不是在戏耍朕,皇后也好,皇额娘也罢,各怀心思!”皇帝眼中满是嘲讽。 魏绵奕心中一惊,看来有的事是瞒不住皇帝的。 “还是朕的绵奕好!”皇帝突然将她抱入怀里,笑道。 “若此事本就是臣妾给皇后娘娘出的主意呢?”魏绵奕看着皇帝,半响才略作试探的问道。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眼中满是急色,半响才低笑出声:“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倒是觉得欣慰了,起码往后朕顾及不到之时,你也不会受人欺负!” “皇上,臣妾说的是真的!”魏绵奕有些急了。 皇帝闻言,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笑道:“若是可以朕倒是想封你做皇贵妃!” “皇上尽胡说!”魏绵奕不禁有些无奈了。 “前些日子,朕原本想册封你为妃,不过是在皇额娘面前提起罢了,她便一口回绝了朕其实皇额娘不答应也无碍,朕毕竟是皇帝,想册封一个妃子也不必她首肯,不过皇后说的也在理,朕如今对你甚为宠爱,若是再加恩宠,免不得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倒是委屈你了!”皇帝说到底微微一顿:“朕欲册封你为妃,皇额娘不肯,她却要朕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须知,这后宫始终是朕的后宫!” “皇上,娴贵妃娘娘多年来一心伺候太后娘娘礼佛,太后娘娘喜爱她也是人之常情,就像皇后娘娘对臣妾好一般!”魏绵奕靠在皇帝怀里,柔声道。 尽管她知太后并不喜欢她,却也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半分太后的不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额娘,大清的太后娘娘,皇帝自个说说倒是无妨,却不能容忍任何人说太后半分的不是,即便是他宠爱至极的人。 “绵奕说的是!”皇帝将她抱的更紧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去长春宫了!”初一c十五,皇帝皆要去皇后那儿的。 今日皇帝竟然随她回了延禧宫,倒是让她诧异不已。 “嗯,明日朕便来看你!”皇帝自然不会坏了这规矩。 送走了皇帝,魏绵奕不免心下一沉,她方才对皇帝说了实话,便是想试探一番,瞧瞧皇帝到底是站在皇后娘娘这里还是太后娘娘那里。 近日来,她早已看出皇帝对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甚为不满,加之皇后也有意无意提及了,皇帝到底是不会让皇后受委屈的。 魏绵奕也弄不清皇帝是何打算,按理说,皇帝想要保护皇后,自然是要抑制娴贵妃的,可他为何不愿扶纯贵妃上位呢? 平心而论,皇帝在如今的后宫众人之中,除了皇后与她,便对纯贵妃最为宠爱了,却不愿给她更高的身份,让人不解! 帝王之心果真是令人难测啊! 第二日,魏绵奕早早便起身梳洗,与章佳·阿桂一道往翊坤宫去了。 前些日子因是过年,众人也免去了晨昏定省,今日倒是年后第一次觐见娴贵妃。 “妹妹,纯贵妃今日可会来?”嘉妃凑到魏绵奕耳边低声道。 “兴许会来!”魏绵奕也有些捉摸不定呢。 “娴贵妃娘娘驾到!”暮云从后殿走出来,朗声道。 “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等人立即起身行礼。 “众位姐妹不必多礼,坐吧!”娴贵妃坐在上头,看着下面的诸多嫔妃,虽不是头一次受她们的礼,但心中却一如既往的爽快,如此俯视着她们,是她毕生之夙愿啊。 曾记得当初入宫选秀之前,阿玛便说她有皇后命格,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如今确实大富大贵了,可那后位却还是遥不可及啊!第二百零六章触犯众怒 “众位妹妹,本宫听闻盛京一代多发生了雪灾,直隶也未能幸免,我等也该尽绵薄之力,帮皇上分忧解难了,本宫瞧着,咱们后宫也该缩减一些用度了!”娴贵妃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只是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一听说要缩减后宫用度,在座的众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娘娘,宫中每日给的月例银子与用度不过是够众位姐妹日常开支罢了,若是缩减用度,这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怡嫔满脸担忧的说道。 身为后妃,吃穿住用皆不用发愁,可也有用银子的地儿,赏赐奴才便是一笔大数目呢。 娴贵妃倒是没有料到第一个出来抱怨的竟然是这些日子以来以她马首是瞻的怡嫔,不过她倒是从未对她们抱有期望。 为了不被众人孤立,她也只有收买这几个废物了。 “本宫自然会为众位妹妹考虑的,只是缩减些许用度,不会有大碍!”娴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怡嫔一眼,笑道。 “娘娘,臣妾敢问一句,缩减后宫用度,是皇上的意思吗?”嘉妃笑着问道。 “本宫说了,这是要为皇上分忧,自然不是皇上的旨意了!”娴贵妃耐着性子回到。 “既然不是皇上的旨意,敢问娘娘,那是否是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的旨意?”嘉妃又道。 “不是!”娴贵妃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既然如此,请娘娘恕臣妾难以从命!”嘉妃笑道。 “怎么?嘉妃身为后宫嫔妃,竟然不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娴贵妃顿时沉下脸来。 嘉妃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如今她的用度也不过是勉强度日罢了,因她也不大受宠,皇帝的赏赐便少了些,更何况,往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更多了,她可不会答应的。 “嘉妃,你这是故意与本宫作对?”娴贵妃顿时冷笑道。 “臣妾可不敢,娘娘您如今奉旨打理后宫,嫔妾自然为娘娘马首是瞻的,可有的事儿,只怕娘娘您还做不得主!”嘉妃似乎有所依仗,并不怕娴贵妃发怒。 娴贵妃手掌紧握,看来今日她若不杀鸡儆猴,只怕往后便镇不住这些人了,只是嘉妃也罢,怪就怪她自个要逞强。 “嘉妃,本宫是奉太后娘娘懿旨打理后宫,你不尊本宫的旨意便是不尊太后娘娘的旨意!本宫也只有请太后娘娘管教了,来人啦,请嘉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罪!”娴贵妃冷声道。 嘉妃闻言,冷笑起来,事到如今,娴贵妃也只有拿太后压人了,可她岂能受制于人。 “娘娘您别生气,臣妾近日来心浮气躁的,说话难免不中听,今日来给娘娘您请安前身子有些不爽快,召了太医来瞧,太医说臣妾已然有三月有余的身孕了,要安心养胎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帝心难测 嘉妃说到此,见众人都露出了吃惊的样子,随即笑道:“众位姐妹都知晓,冬日里天冷,本宫向来怕冷,穿的格外多,也管不住嘴,还以为是吃胖了,没曾想竟然是有身孕了!” 魏绵奕看着身边的嘉妃,吃惊过后,才发觉她的腹果然稍稍隆起了,若是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恭喜姐姐!”魏绵奕笑道。 “恭喜嘉妃娘娘!”章佳·阿桂等人立即站起身来。 娴贵妃脸色微微发白,可此时她也不敢为难嘉妃了,片刻才冷声道:“既是如此,来人啦,请太医来为嘉妃诊脉!” “怎么,娘娘以为嫔妾撒谎?”嘉妃顿时沉下脸来。 “嘉妃,本宫也是为你好,太医也有诊脉出错之时,若是不尽早确认,万一日后嘉妃你腹中并没有龙种,那到时候你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有无身孕,她自然一清二楚,如今又召太医来,这便是存心侮辱她。 “纯贵妃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纯贵妃万福金安!”众嫔妃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这大清早的,好大的阵势啊!”纯贵妃走进来便笑道。 坐于右首的嘉妃立即站起身来,笑道:“娘娘请入坐!” 纯贵妃却扶着她坐下,笑道:“嘉妃妹妹坐吧,本宫在外头便听到妹妹有孕了,恭喜妹妹!” 而左首的愉妃也站起身来,柔声道:“娘娘请入座!” 纯贵妃看了愉妃一眼,很不客气的坐下了,愉妃便坐在了她下方。 “今儿个公主闹腾的很,本宫才耽误了些时辰,娴妹妹不会计较吧?”纯贵妃看着坐于上位的娴贵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娴贵妃看着她,半响才道:“既然公主有恙,本宫便准纯贵妃你回宫照顾公主,近日里也不必分神来翊坤宫请安了!” “公主便不劳烦娴妹妹费心了,本宫自有分寸,如今你执掌后宫,本宫自然也要过来请安的!”纯贵妃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道。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对身边的暮云道:“派人去请太医了吗?” “启禀娘娘,去了!”暮云应道。 “怎么?娴妹妹身子不适吗?”纯贵妃故作关切道。 娴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快,这纯贵妃是明知故问,但此时她也不好与她翻脸,便柔声道:“嘉妃妹妹有了身孕,本宫要宣太医来瞧瞧,才好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 嘉妃却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不必烦劳娴贵妃娘娘,臣妾这便去养心殿求见皇上。” 看着在宫女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离去的嘉妃,众人片刻才回过神来。 娴贵妃扶住椅子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发作,片刻才笑道:“先前本宫说要减一些用度,众位妹妹没有异议吧?” “缩减用度?”纯贵妃惊呼一声,立即站起身来,笑道:“众位妹妹,本宫忧心公主,先行回宫了!” 魏绵奕也站起身笑道:“娘娘,皇上一早便派人传旨,说下了朝要去延禧宫,嫔妾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嫔妾告退了。” “娘娘,嫔妾这头风的老毛病又犯了,娘娘您是知晓的,嫔妾当初在王府就常常犯病,这会子撑不住了!”陈贵人也站起身来,在她身边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片刻后,章佳·阿桂c怡嫔c舒嫔各自以不同的缘由告退了,翊坤宫大殿中一时只剩下高坐上位的娴贵妃以及下方的愉妃。 “你为何不走?”娴贵妃此时脸色微微发白,她看着愉妃,喝道。 “娘娘!”愉妃站起身来,柔声道:“没有娘娘的旨意,嫔妾不敢退下!” “是吗?本宫倒是头一次知晓愉妃竟然这般的懂礼数!”娴贵妃冷冷的看着她,笑道。 “娘娘您是知晓的,若不是为了永琪,臣妾自然不会留下来,不过还请娘娘善待永琪,否则即便拼个急死我活,臣妾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不是怕儿子受到欺负,她何苦自个留下来招人白眼。 娴贵妃看着她,虽然心中的怒气已抑制不住了,却也没有当场发作,随即沉声道:“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愉妃求之不得,立即站起身退了出去。 看着空落落的大殿,娴贵妃久久不语,半响才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娘您这是何苦!”暮云语中满是苦涩。 “暮云,既然当初决定迈出这一步,那么争才是本宫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儿,只可惜此时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倒是让本宫在这后宫寸步难行了!”娴贵妃叹息道。 “那您何不回了太后娘娘,辞去这暂理后宫之权!”暮云立即提议道。 娴贵妃轻轻摇首:“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再想放弃,太难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韬光养晦,如今,夙愿刚刚了了一半,她又怎会放弃。 “可众位娘娘们如今摆明了,不听娘娘的话,长此下去,娘娘您处境堪忧啊!”暮云甚是担忧的说道。 娴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苦笑:“本宫是太急功近利了些,原本只想着让她们稍稍减一些用度,不伤筋动骨,想必她们也不会太在意,如今太后娘娘便会更满意本宫,皇上也会对本宫刮目相看,可如今看来,倒是本宫想的太简单了,一旦牵扯到银子,她们是丝毫不会让步的,本宫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以来,皇后不禁未曾削减后宫用度,甚至还有所增长。” “娘娘您日后可不要提银子的事儿了,否则只怕众位娘娘们都不会善罢甘休!”暮云心忧不已,随即提议道。 “那可不成,本宫说出去的话,还从未收回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绝不会放弃的!”若此事未曾处理好,往后她在后宫众嫔妃眼中,还有何威信可言。 “暮云,去把舒舒给本宫传来!”半响过后,娴贵妃似乎下定了决心似地,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娘娘您要见大阿哥的侧福晋?”暮云有些诧异,主子不是不待见那位莽撞的侧福晋吗? “嗯!”娴贵妃微微颔首,却未曾多说。 如今她的处境很是艰难,再这样下去,莫说压制不住后宫众人,长此以往,太后娘娘想让她做皇贵妃只怕也难了,更何况再拖下去,等皇后生下了孩子,她这暂理后宫之权也得还回去,到那时还不知是怎样的处境呢。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暮云才引了舒舒进了殿来。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舒舒微微福身道。 “你这孩子,在本宫这儿无须多礼!”娴贵妃看着她,轻轻招手,示意她到自个身边坐下。 “表姨,福晋姐姐说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舒舒嘻嘻一笑,随即坐到了她身边,娇声道。 “整日嘴里都挂着你的福晋姐姐,茉雅奇当真有那般的好?”娴贵妃笑着问道。 “姐姐对我是不错的,表姨今日叫我来,有事吗?”舒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 娴贵妃微微颔,片刻后才道:“大阿哥近来好吗?” “嗯,他很好,就是不知皇阿玛什么时候才给大阿哥封王!”舒舒有些担忧的说道。 “怎么,这么急着想自立门户,搬出宫去?”娴贵妃笑道。 “倒也不是,可大阿哥是皇阿玛的长子,如今也成了家,是该有自个的王府了,但他如今也只是皇子的身份。”舒舒说到此,拉着娴贵妃的手道:“表姨,帮咱们求求皇上可好?” 娴贵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她还想有人在皇帝面前给她说些个好话呢。 “你们也别急,皇上自有安排,舒舒啊,不是本宫不帮你,如今本宫可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娴贵妃故作为难道。 舒舒闻言,甚为不悦,撇撇嘴道:“我知道,皇阿玛如今最宠爱令嫔,可我瞧着她就不爽快!” 娴贵妃不禁失笑道:“你也太过家子气了,如今令嫔可不比往日,你见着她可得客气些!” “怎么表姨您和姐姐说的话是一样的,真是叫我为难,看来我以后真的不能出来随意走动了,以免碰上了令嫔,管不住自个的性子!”舒舒说罢抿嘴一笑。 娴贵妃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皇后娘娘这一胎兴许便是个皇子。” “皇子?”舒舒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即便是皇子又如何,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离长大成人还远着呢,我们大阿哥可是皇上的长子。”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皇上心中是不是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嫡子,皇后所出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往后,宫里的皇子们可都没有机会了!” 舒舒闻言,原本红扑扑的脸上顿时溢满了惊恐,随即深吸一口气道:“表姨的意思是,若皇后娘娘生下皇子,那大阿哥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娴贵妃微微颔首,并未多说。 “皇后娘娘不定会生下公主呢!”舒舒却抱着一丝希望道。 “本宫已问过给皇后诊脉的几位太医,十有八成是皇子!”娴贵妃低声道。 舒舒闻言,紧紧咬着唇,半响才道:“我决不能让大阿哥失望!” “你这丫头可别干傻事,表姨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皇后娘娘若能产下皇子,那可是天下之幸,社稷之幸!”娴贵妃笑道。 舒舒却久久不语,半响才道:“表姨,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用膳了,晚了恐怕姐姐和大阿哥久等!” “去吧!”娴贵妃拍着她的手笑道。 “是!”舒舒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这般与侧福晋说话,就不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杀头的事儿吗?”暮云这才走进来低声道。 方才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本宫倒是羡慕她这一分傻气呢,不过越是像她这般的人,越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娴贵妃脸上满是笑意。 “万一日后出了事,她将娘娘供出去了可怎生是好?”暮云却担心舒舒靠不住。 “本宫可没有和她说出格的话,也不曾给她出谋划策,真的出事了,谁也甭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暮云,寻个机会,请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来一趟!” “娘娘上次命奴婢去请,绿沫姑姑虽然看在太后的面上来了,却也有些不情愿,如今。”暮云有些迟疑了。 “告诉她,想知慧贤皇贵妃是如何死的,便来翊坤宫吧!”娴贵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娘娘您?”暮云不禁愣住了。 “秀贵人死了,清竹也死了,知晓内幕的便只有本宫与你,这脏水要往谁身上泼,便由咱们做主了!”娴贵妃笑道。 “娘娘说的是,奴婢今夜便去请绿沫姑姑前来!” “嗯,备一份大礼,稍后本宫还得去永寿宫看嘉妃,她今日算是志得意满了,若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生下来便罢,若是不能,本宫会让她后悔莫及的!”娴贵妃冷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相比翊坤宫的冷清,嘉妃的永寿宫此时却是人满为患了。 自打她让太医向皇帝禀报了她有孕的事后,皇帝c太后与皇后的赏赐接连到了,后宫众位嫔妃也赶着来贺喜。 “嘉妃,你可要好生的养着身子,给哀家生个皇孙!”太后握着嘉妃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这可说不准,若是公主该如何是好?”嘉妃故作害怕道。 “是公主哀家也喜欢,皇帝也喜欢!看着皇帝的子嗣越来越多,哀家这心里真是高兴!”接二连三有嫔妃有喜,太后自然是高兴的。 “是,谢太后娘娘!”嘉妃笑道。 “皇额娘,时辰不早了,嘉妃也该歇歇了,儿子送您回慈宁宫吧!”皇帝看着喜逐颜开的太后,笑道。 “不必了,哀家自个回宫去,皇帝你陪着嘉妃吧!”太后笑了笑,这才去了。 回到慈宁宫,太后在软榻上坐了片刻,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绿沫道:“派人去把娴贵妃请来!” “是,太后娘娘!”绿沫闻言立即吩咐身边的太监去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母子恩仇 得知太后要见她,娴贵妃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坐着肩舆往慈宁宫去了。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进了寝殿,娴贵妃便行了个万福。 “起来吧,绿沫,赐座!”太后语中带着些许疲惫。 “谢太后娘娘!”娴贵妃这才坐了下来。 “敏若,哀家听说,你今儿个清晨对后宫众嫔妃说,要削减后宫的用度,可有此事?”太后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凝重。 娴贵妃见此,心中不由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笑道:“启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 “明儿个你便告诉她们,此事作罢,往后也不要再提!”太后摇首道。 “为何?”娴贵妃忍不住追问道。 太后微微皱眉:“你可真是糊涂,这月例银子与用度是嫔妃们在这宫中过日子的依仗,你怎么可以随意改动,这会让她们恐慌,让她们合起伙来对付你,更何况,这削减用度若是有丝毫的不慎,便会引火上身!” “娘娘,这有这般的严重?”娴贵妃却有些不信。 “你以为哀家是诓骗你的不成?”太后不由得对娴贵妃升起了一丝不满,心道,这孩子往常做事很有分寸,怎么近日来愈发的偏激。 “臣妾不敢,可太后娘娘,臣妾敢保证,若是娘娘同意,臣妾定然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皇上也定然会满意!”娴贵妃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你拿什么给哀家保证?”太后猛的沉下脸来。 “这。”娴贵妃也迟疑了。 太后看着她,半响才道:“曾几何时,哀家与你一般,盼望着能让先皇刮目相看,那时先皇的皇后已过世了,哀家身为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可哀家却盼着有朝一日能问鼎后位,那样,唯一的儿子也能名正言顺继承大位,可 有时候太过急切,却会适得其反,那时候哀家也提议要削减后宫用度,替先皇省下一笔银子来,也想让先皇知晓哀家并不比已逝的皇后差可最终,用度是削减了,到了年底一算,支出去的银子更多了,哀家此时还记得先皇当时看着哀家的眼神 满是嘲讽与失望,虽然哀家并未因此失了权势,可终究没能成为皇后,若不是皇帝登基了,哀家也不过是个太妃!” 娴贵妃闻言,愣了许久,直到身边的暮云提醒她,她才醒悟了过来,恭声道:“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于心,往后定然会更加心!” “你明白便好,敏若,哀家一直以来都甚为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故人之后,也因你性子极为娴静,看着你,哀家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个,你记住了,争不过,便不必去争了,哀家当年争不过皇后,争不过年贵妃,争不过裕妃与谦妃,可哀家却是笑道最后的人,只因哀家比她们都能忍,忍你所不能忍之事,你方能得到一切,你可明白了?” “是,臣妾明白了!”娴贵妃恭声道。 “嗯,你切记,哀家虽对你好,但有的事儿,你却不能做,皇后与嘉妃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得动半分别的心思,若是被哀家发现了,哀家决不轻饶。”太后略带警告的说道。 太后虽然宠爱娴贵妃,却也容不得她胡来,近日来的种种已然让她察觉到了异样,自然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娴贵妃闻言,心中猛地一颤,随即急声道:“太后娘娘,臣妾怎会做出那大逆不道c天理不容的事儿,还请娘娘明鉴!” “嗯,哀家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狠毒之人,近日来你不必强出头,安安稳稳的便成了!”太后叮嘱道。 “是,臣妾定然谨记于心!”娴贵妃恭声应道。 出了慈宁宫,娴贵妃的心仍旧是悬着的,太后刚刚那番话是何意?难不成她已知晓自个会动歪心思吗? 不这事太后是绝不会知晓的,她只是有此打算,并未去做,现如今除了她自个,连暮云也是不知晓的。 可娴贵妃也陷入了两难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舍弃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也不敢去触霉头。 既然太后有命,娴贵妃自然也不敢违抗,第二日便告诉各宫嫔妃,不必缩减用度了。 “这娴贵妃是怎么了?一日一个主意,倒是让人拿捏不准!”回到了延禧宫,章佳·阿桂才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姐姐,这是好事,更何况,她若是再坚持,咱们也不会听之任之的。”魏绵奕笑道。 “是啊,连怡嫔她们几个也不乐意,更何况是咱们!”章佳·阿桂也笑了。 “且静观其变吧!”魏绵奕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因太后的话,并未为难后宫众人,多日来都未生事端,后宫看起来也是和和美美的,并无任何大事发生。 这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众人也早就从紫禁城去了凉爽舒适的圆明园。 四月初三这一日,天朗气清,天地一家春中也热闹非凡,众嫔妃们齐聚一堂陪着娴贵妃赏花。 “本宫瞧着这些花儿开的甚为艳丽,稍后也摘些给皇后娘娘与嘉妃送过去吧!”娴贵妃瞧着四处绽放的娇花,笑道。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要去摘。 “慢着!”突然一道娇喝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魏绵奕回过头便见大阿哥的两位福晋款款而来,多日不见,两人身上的青涩倒是几乎瞧不见了。 “原来是茉雅奇和舒舒。”娴贵妃眼前顿时一亮。 “儿臣给娴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茉雅奇和舒舒走上前来行了个万福。 “不必多礼,本宫正欲让人去请你们,没曾想你们竟然自个来了!”娴贵妃略带柔光的眸子从她们二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看着舒舒,眼神微微闪烁。 “娴娘娘,儿臣与姐姐一会正要去碧水云天给皇额娘请安,便让咱们亲手选一些皇额娘喜欢的花送去吧!”舒舒恭声笑道。 有旁人在时,她是从不会在娴贵妃面前越了规矩的。 “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孝心,去吧!”娴贵妃笑道。 “是,谢娴娘娘!”舒舒应了一声,随即接过奴才手里的剪刀便跑到了花丛中。 片刻后,两人皆捧着一大把的花草走了过来。 “娘娘您瞧瞧儿臣选的花好看吗?”舒舒扬起手里的花草笑道。 “嗯,不错,配的倒是挺雅致的!”娴贵妃赞叹道,只是她身边的暮云却脸色大变,随即低下了头。 “那儿臣便给皇后娘娘送去了!”舒舒似乎甚为开心,抱着花便往前走去。 魏绵奕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侧福晋是有心还是无意。 那水仙花若是怀孕之人触摸了,皮肤定然会红肿发痒的,而茉莉c丁香,等花香味太过浓郁,会让有孕之人食欲下降,恶心呕吐,头晕目眩等,她摘了这些花儿到底是何意? 反观茉雅奇倒是规规矩矩的摘了一大束牡丹花。 “娴娘娘,众位娘娘,儿臣告退了!”茉雅奇微微福身后才追舒舒去了。 这宫中熟知花草功效的人不少,此时却没有一人说话,兴许是为了自保,也有可能是想看着皇后出事。 毕竟皇后有身孕,在宫中招了许多人的嫉妒,即便如今暂时与她们站在一边的纯贵妃,又何尝会高兴。 正如娴贵妃所说,皇后若是产下了嫡子,那宫中这些阿哥们,往后想登上大宝,只怕难上加难。 不过,魏绵奕也并未揭穿这一切,只因她知晓皇后娘娘现如今是不会在寝殿摆放任何花草的,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有崔嬷嬷亲自照料,能在她面前耍花样的人,这后宫只怕没有! 果然不出魏绵奕所料,待她回到醉心苑时,派去碧水云天的奴才便回来禀报,说茉雅奇与舒舒离去片刻,崔嬷嬷便吩咐奴才们将那花都给丢了。 不过,魏绵奕也不信舒舒会傻到一无所知,兴许她也不过是试探一番罢了。 但魏绵奕却明白,要防备的人又多了几个。 照太医们所说,皇后十日之内便要临盆了,这段日子,才是最难熬的,只要熬过去了,便万事大吉了。 第二日,魏绵奕给娴贵妃请安后,便去了皇后的碧水云天,却见皇后脸色有些不好。 “娘娘您怎么了?”魏绵奕有些担忧的问道。 “都怨本宫,昨日不听崔嬷嬷劝告,贪嘴了些,吃的过多,食物积郁腹中,今日有些吐泻,本宫这身子重,这番折腾,浑身都不爽快。这腰和膝盖都有些酸疼了!”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绵奕立即问道。 “宣了,不过如今本宫快要临盆了,太医也不敢随意用药,这都一个时辰了,也没有拿出个方子来!”皇后轻轻摇首道。 “嫔妾这便去催促那些太医!”魏绵奕急声道。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已好多了,更何况太医们近日来深怕本宫身子有任何不适,日日如履薄冰,倒是难为他们了!”皇后却拉着魏绵奕的手笑道。 “是,娘娘!”魏绵奕听皇后如此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醉心苑后,魏绵奕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深怕皇后有任何的闪失。 已经受过一次丧子之痛的皇后,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伤痛了,若是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任何的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担忧之余,魏绵奕还特意宣了平日里为她诊脉的太医来询问,却也没有好的法子,毕竟皇后临盆在即,谁也不敢冒险。 午膳后,冰若带着静绮一道去领这月的用度,却在半道上遇见了娴贵妃身边的暮云姑姑。 “冰若妹妹这是要去哪里?”暮云笑着问道。 冰若虽不想搭理暮云,却也知晓不能得罪她,随即笑道:“奉了主之命,去领这月的用度,姐姐呢?” 冰若只是出于礼节才问暮云的,她可不想与娴贵妃身边的人有过多的交集。 暮云却当真了,指着宫女手上的托盘,轻轻将上面的红布给掀开了,笑道:“这不,宣城新进贡的木瓜到了,咱们娘娘昨儿个吃坏了肚子,用这宣木瓜煮糖水是最好了!” 冰若闻言,心中顿时欣喜不已,主不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子担忧吗,如今可算是有法子了,想到此,冰若笑道:“这我也知晓,我便是出生于宣城的。” “那可真是巧了,时辰不早了,姐姐先行一步!”暮云说罢,微微颔首,带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姑姑,我们不是要去领用度吗?”静绮见冰若竟然往回走,不由得愣住了。 “我有事要即刻回禀主!”冰若脸上满是笑意,疾步回到了醉心苑。 “主还在为皇后娘娘担忧吗?”冰若进了寝殿,见魏绵奕面带忧虑,随即问道。 “嗯,本宫真怕皇后娘娘出任何的意外!”魏绵奕微微颔首道。 “主,奴婢倒是有一法子,只是不知是否可行?”冰若沉吟片刻后说道。 “你说!”魏绵奕顿时来了兴致。 “奴婢生于安徽宣城,奴婢的家乡盛产宣木瓜,宣木瓜入药,能治腰膝酸疼与吐泻,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如今的症状,用宣木瓜倒是最佳的!” “是吗?”魏绵奕将信将疑的问道。 “这宣木瓜可是奴婢家乡盛产的,时候,只要奴婢吐泻,娘亲便会用这宣木瓜给奴婢煮糖水喝,很管用!”冰若笑道。 “你去把李太医给本宫宣来!”只要与皇后有关,魏绵奕向来是十分心的。 待询问过李太医后,魏绵奕才放心的让冰若去领了宣木瓜来,自个亲自动手去厨房与冰若一道煮了宣木瓜糖水,用食盒装好后便往碧水云天去了。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魏绵奕进了寝殿才发现皇帝也在,而皇后却躺在床上,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初夏,告诉那些太医,若是他们再不能让皇后舒坦,朕定然不会饶了他们!”皇帝沉声喝道。 “是,皇上!” “绵奕来了!”皇后有些虚弱的笑道。 “崔嬷嬷,给令嫔赐座!”皇帝对立于一旁的崔嬷嬷吩咐道。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圈套 魏绵奕脸上带着笑意:“谢皇上,臣妾煮了宣木瓜糖水,听说能治腰膝酸疼与吐泻,臣妾已问了李太医,却有此效,请皇上请几位太医一起瞧瞧,是否能给娘娘用?” 一旁的崔嬷嬷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恭声道:“启禀皇上娘娘,令嫔娘娘说的不错,奴婢记得,《本草纲目》载,‘木瓜处处有之,而宣城者最佳’,故有宣木瓜之称,宣木瓜确实有治腰膝酸疼与吐泻之功效。” 皇后闻言,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意:“快给本宫呈上来吧!” “是,娘娘,请崔嬷嬷先尝尝。”魏绵奕立即盛了一碗给崔嬷嬷! 崔嬷嬷尝了一口,才笑道:“娘娘,这是宣木瓜的味道!” “呈上来吧!”皇帝看着魏绵奕笑道。 “是,皇上!”魏绵奕立即盛了一碗,走上前去。 皇帝亲自接过来,随即对一旁的吴书来道:“拿去外头给太医们瞧瞧!” 魏绵奕闻言,浑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脸上虽无异样,心中却不是滋味。 皇帝看着她眼中的倔强与委屈的,叹了口气道:“不是朕不信你,只是如今皇后出不的半分差错,更何况这是你拿来的东西,更是要万分谨慎,不然皇后出了意外,你也会惹祸上身,你明白吗?” “是!”魏绵奕怔怔的看着皇帝,半响才微微颔首。 “启禀皇上,太医们都说这宣木瓜糖水并无异样,而且对皇后娘娘如今的症状有疗效!”约莫一刻钟,吴书来才端着木瓜水走了进来。 崔嬷嬷也在皇帝的授意下,将魏绵奕带来的宣木瓜水最后剩下的倒在了碗里给了皇后。 “有些酸涩,不过本宫喜欢这味道!”皇后喝完了才笑道。 “嫔妾下次会多放些糖!”魏绵奕松了一口气,柔声道。 毕竟这是食疗,可比不得喝药,来的要慢上许多,皇后这症状,只怕要喝上几日这宣木瓜糖水。 “嗯!”皇后可没有把魏绵奕当外人,自然不会客气。 “娘娘倒是不必烦劳令嫔娘娘了,往后交给奴婢煮吧!”一旁的崔嬷嬷笑道。 “崔嬷嬷不必客气,本宫身边的冰若可是出生于宣城的,时长煮这宣木瓜糖水,只怕这宫中没有人比得上她的手艺了!” “这倒是,奴婢可是知晓的,宣木瓜极其酸涩,可方才这糖水却味道极佳!”崔嬷嬷笑道。 “这么说,朕也该去令嫔那儿喝上一碗了!”皇帝朗声笑道。 “臣妾求之不得!”魏绵奕故意道。 “嗯,兴许冰镇了味道更佳,皇上可要多喝!”皇后挪揄道。 “娘娘!”魏绵奕看着皇后,哑然失笑。 兴许这宣木瓜水真的有奇效,皇后只是用了两次便好了许多,皇帝龙颜大悦,下旨赏赐了魏绵奕。 到了四月六日,皇后已喝了三日的宣木瓜糖水,早已未曾吐泻了,只是腰膝还有些酸疼,在太医们的斟酌与提议下,皇后让魏绵奕再煮两日给她喝。 四月初八这一日,魏绵奕一早便带着冰若去给娴贵妃请安,也不知是为何,今日娴贵妃话尤为多,硬是拉着众人说了许久,还最后是纯贵妃忍不住讽刺了几句,她才悻悻的让众人散了。 回了醉心苑,魏绵奕与冰若便直奔厨房,准备去给皇后煮宣木瓜糖水。 “内务府的太监可曾将宣木瓜送来了!”进了厨房,魏绵奕便问粗使的宫女佩雪道。 “启禀主,已经送来了,奴婢见主久久未归,天渐渐热了,怕坏了,奴婢便将那宣木瓜去了皮和瓤,放在了冰水中。”佩雪恭声禀道。 “如此甚好,你倒是个细心的!”魏绵奕这几日倒是对这佩雪颇为满意。 “主歇着,奴婢来吧!”冰若上前一步道。 “不必了,本宫来吧!”魏绵奕笑道:“这几日你也很辛苦,本宫也学会了,你歇歇吧!” 对于冰若,魏绵奕现在已完全信任她了,自然对她甚好,并不当奴才看待。 “主,奴婢。” 冰若还未曾说完,青颜却走了进来,笑道:“启禀主,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姑姑来了,说是有要事找咱们姑姑!” “去吧,冰若!”魏绵奕回过头笑道。 “奴婢不去,奴婢和她又不熟,可她这几日总是来烦奴婢,青颜你去告诉她,我很忙!”冰若却有些不愿意。 “去吧,瞧瞧她们到底有何目的?”魏绵奕笑道。 “是,主!”冰若微微颔首,有些不大情愿的去了。 冰若走后,魏绵奕才在那冰水中将里面的宣木瓜拿了出来,切成了一个个的块,放入了紫砂罐之中。 为了怕出现任何的意外,她一刻也未曾离开厨房,在佩雪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了。 “佩雪你入宫多久了?”魏绵奕看着坐在紫砂罐前看着火候的佩雪问道。 “启禀主,奴婢入宫三年了!”佩雪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平日里,他们这些粗使奴才只能远远的看着主子,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主子竟然会与她闲聊。 “三年你怎么成了粗使的宫女,是出生辛者库奴籍吗?”魏绵奕问道。 “不奴婢是包衣出生,不过犯了错才成了粗使宫女。”佩雪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语中也带着一丝颤抖。 “往后你便去内殿伺候吧!”魏绵奕沉吟片刻后笑道。 “主!”佩雪闻言看着魏绵奕,眼中满是震惊。 “本宫瞧着你是不错的,心灵手脚。”魏绵奕甚为满意道。 “谢主!”佩雪立即跪下磕头谢恩。 “起来吧,好好看着紫砂罐!”魏绵奕笑道。 “是,谢主,谢主!”佩雪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爬起身来,泪眼朦胧的坐到了紫砂罐前,只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手一直微微颤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宣木瓜糖水煮好了,魏绵奕依旧如往常那般,细心的装了起来,这才唤来青颜,与她一道送往皇后的碧水云天去了。 魏绵奕走后约莫两刻钟,冰若才一脸不快的进了厨房。 “姑姑回来了!”佩雪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微微屈膝道。 “主呢?”冰若往里头瞧了一眼才道:“主走了吗?” “是,主带着青颜姑娘往碧水云天去了!”佩雪恭声道。 冰若闻言,脸上更是不快,愤声道:“都是那暮云,非让我随她去醉心苑外头说话,却问东问西,没事找事,又说掉了首饰让我帮着找,这才误了时辰,没曾想主都去了碧水云天了!” “姑姑莫要生气!”佩雪恭声道。 冰若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佩雪用来装弃物的竹篓,猛的往前一步,从那竹楼里抓起了一把瓜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了,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姑姑这是奴婢从宣木瓜上削下来的皮啊!”佩雪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啪”冰若一巴掌打在了佩雪脸上,厉声喝道:“你这个糊涂蠢奴才,你的眼睛往哪里长了,这是宣木瓜吗?该死的奴才,你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 佩雪犹如雷击,呆呆的立在那儿,半响才摸着自个的脸,醒过神来,眼前却已没有了冰若的影子。 “姑姑这是要去哪里?”易子见冰若急急忙忙往外跑,笑着问道。 冰若却没有搭理他,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气往外跑去。 易子见事情有些不对劲,随即追了上去。 “怎么了,冰若?”易子一把拉住她问道。 “放开我,主就要没命了,咱们也快没命了!”冰若泪流满面,厉声喝道。 易子一怔,随即放开了她,却并没有回去,跑着跟了上去,两人一块往碧水云天去了。 碧水云天中,魏绵奕与皇后闲聊了片刻,才将已稍稍冷了的宣木瓜糖水呈了上去。 皇后笑着接过,片刻后便一勺勺喝完了。 “再给本宫一碗,今日这木瓜水异常的香甜,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酸涩。”皇后将碗给了魏绵奕笑道。 “今日可是嫔妾亲手煮的,冰若未曾插手!”魏绵奕笑道。 “绵奕倒是越来越长进了!”皇后甚为满意的笑道。 魏绵奕但笑不语,又给皇后添了一碗。 除了前两日外,这两日魏绵奕呈木瓜水来时,除了崔嬷嬷,太医是不会再检查了。 “确实香甜可口,不过奴婢才喝了一口,娘娘可否赏赐奴婢将那碗喝光了!”崔嬷嬷看着皇后笑道。 “嬷嬷何时在本宫面前这般的有礼了!”皇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皇后一连喝了三碗,本欲将剩下的也给喝了,魏绵奕与崔嬷嬷却不敢给她喝了。 “娘娘,喝太多可不好,要不您歇歇,一会再喝可好?”魏绵奕这时才发觉皇后竟然也有使性子的时候。 “好吧!”皇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寝殿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魏绵奕等人闻声望了过去,便见冰若与易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冰若看着桌上的空碗与那只剩下少许木瓜水的紫砂罐,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猛然间被抽光了,整个人瘫软在地。 “冰若你怎么了?”魏绵奕扶着她的手问道。 “主”冰若眼中满是绝望,泪水汹涌而出,片刻后爬到了床前,拽住了皇后的手失声道:“娘娘,快吐出来,把木瓜水吐出来,求您了,娘娘。” 一屋子的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皇后颤声道:“这到底怎么了?” “冰若,说清楚!”魏绵奕一把拽住冰若的手沉声喝道。 冰若擦掉脸上的泪水,拼命让自个冷静下来,如今只要心应对,兴许还能挽救,随即急声道:“主,来不及了,快让接生嬷嬷们与太医准备好!” “到底出了何事?”魏绵奕心下一惊,随即问道。 “启禀娘娘,启禀主,今日主所煮的木瓜水,所用的木瓜并不是宣木瓜,而是产于南方的番木瓜,奴婢虽然未曾见过,可却听人说起过,方才奴婢回到厨房中见留下的木瓜皮不对劲,奴婢便知晓是内务府的人故意送了番木瓜来醉心苑,定然是有人想害皇后娘娘与主!”冰若颤声道。 “番木瓜有何效用?”皇后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问道。 “启禀娘娘,番木瓜与宣木瓜不同,番木瓜是可以当做水果一般直接食用的,常人吃了百利而无一害,可若是怀孕之人食用了,便会。”冰若说到此微微一顿。 “便会如何?”魏绵奕追问道。 “堕胎!”冰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寝殿内的众人犹如雷击,皆愣在了那儿。 “娘娘,嫔妾该死!”魏绵奕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不。”冰若颤声道:“娘娘,这与我们主无关,是有人故意陷害主的,主怎会区分这两种木瓜,是有人下的套!” “先不要管这些,冰若你想想如何才能保住娘娘腹中的孩子?”崔嬷嬷急声问道。 冰若深吸一口气道:“有孕之人喝了番木瓜水,腹部会收缩阵痛,极易流掉孩子,可皇后娘娘这几日便要临盆了,应该不会对娘娘与孩子造成伤害,兴许只会提早将孩子生下来!” 冰若自个也不敢肯定,她也只是听人说起而已。 就在此时,坐在软榻上的皇后却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脸上顿时溢满了冷汗。 “不好,娘娘只怕真是要生了,来人啦,快去将接生嬷嬷们传来,还有太医!”崔嬷嬷立即吩咐道。 “是!”立即有人跑了出去,而初夏也是急急忙忙的吩咐奴才们去请皇帝。 魏绵奕看着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皇后,整个人呆愣在了那里,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主,我们先出去!”冰若与易子拉着她出了寝殿。 为了救皇后,崔嬷嬷自然对太医们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将皇后误食了番木瓜一事和盘托出。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打入冷宫 太医们吓得不成,立即想对策,深怕皇后有个闪失而惹祸上身。 “冰若,有法子吗?”魏绵奕握着冰若的手,语中满是颤抖。 “没有,主,如今只能求佛主保佑娘娘,保佑咱们了,如若娘娘与腹中皇子真的因此出了意外,那。”冰若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哽咽不已。 魏绵奕一时心乱如麻,一想到皇后和皇子会因此丢了性命,她便觉得眼前一黑,若不是冰若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只怕便会晕倒在地。 瘫坐在椅子上后,魏绵奕浑身都在颤抖,无尽的恐惧瞬间便将她淹没了,四周的吵闹声似乎也消失殆尽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宫众人陆陆续续到了,皇帝陪着太后焦急的等在寝殿外,后来听了太医的话后,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到了坐在角落的魏绵奕身上。 “令嫔,你竟然敢害皇后!”太后勃然大怒,对身边的绿沫道,去把她给哀家拖过来。 就在绿沫的手碰到魏绵奕的手臂时,她猛的醒悟了过来,一把推开了绿沫,绿沫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便想起了魏绵奕的可怕,一时也不敢上前了。 魏绵奕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对你不薄,你竟然敢害她,若是皇后与她腹中的龙胎出了事,哀家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太后厉声喝道。 皇帝脸色虽然阴沉的可怕,却一直未曾开口,也并未瞧跪在地上的魏绵奕一眼。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魏绵奕只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可若是不为自个辩解,兴许死的更快! “哀家问你,那木瓜糖水可是你亲手煮给皇后的!”太后沉声道。 “是!”魏绵奕深吸一口气道。 “太后娘娘,是有人故意将宣木瓜换成了番木瓜,送到了醉心苑,厨房的粗使奴才并不识得,这才出了错,并不是我们主的错啊!”跪在魏绵奕身边的冰若立即说道。 太后闻言,正欲说些身边,皇帝却道:“来人,去醉心苑将那粗使的宫女带来!” 此时的魏绵奕最担心的不是自个的安危,而是还在寝殿内生死未卜的皇后与她腹中的孩子。 过了约莫两刻钟,吴书来派去醉心苑的太监便回来了,他在吴书来耳边低语了几句,吴书来的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绵奕,摇了摇头,低声道:“启禀皇上,醉心苑的粗使宫女佩雪畏罪自杀了!” “杀人灭口吗?令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冷冷的看着魏绵奕眼中满是愤怒。 “启禀太后娘娘,嫔妾未曾做过的事,嫔妾是不会认的!”魏绵奕抬起头看着太后,眼中一片坦荡。 “大胆!绿沫,传哀家的旨意,令嫔蓄意谋害皇后与龙胎,罪不可赦。” 皇帝却打断了她,沉声道:“皇额娘,如今皇后生死未卜,这事疑点重重,至于到底是谁害了皇后,稍后再查!” “皇帝。”太后何尝看不出皇帝是在偏帮魏绵奕,可此时她也有些无奈,随即道:“那便依皇帝的!” “起来吧!”皇帝看着魏绵奕,低声道。 “谢皇上!”魏绵奕愣愣的看着皇帝,片刻才站起身来,退到了众人身后。 约莫过了一刻钟,为首的太医却急匆匆的跑出来跪在皇帝面前,颤声道:“启禀皇上,娘娘难产,孩子还未生下来,可娘娘已出血过多,再这番下去,只怕只怕娘娘和龙胎都保不住了!” 皇帝闻言,浑身一震,紧紧捏住的拳头嘎吱作响,片刻才道:“娘娘和皇子朕都要,若是保不住,你们便提头来见朕!” “是!”太医应了一声,这才踉踉跄跄的往寝殿走去。 “慢着若是若是没了法子,保皇后!”皇帝又道。 “是,皇上!”太医如释负重,立即快步走了进去。 “皇帝,你怎么?”太后有些骇然的看着皇帝,她可是知晓,皇帝盼这个嫡子盼了多年了,如今怎么就这样放弃了。 “皇额娘,孩子没了,往后还会有!”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也是在安慰自个。 太后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太医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语中满是惊恐:“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坚持要保皇子,可可娘娘血流不止,再这番下去,只怕娘娘便会大出血,那。” “保皇后!”皇帝勃然大怒。 “是是是。”太医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 娴贵妃等人静静的看着,至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也不敢在皇帝与太后盛怒之时轻举妄动。 听说康熙爷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便是死于难产,兴许如今历史便会重演吧,娴贵妃在心中想到。 自然,若是那个东西也活不,那便更好了。 “娘娘生了。”片刻后,寝殿内传来了众人的欢呼声,紧接着皇帝等人也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位皇子!”初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皇子是朕的皇子。”皇帝心翼翼的将孩子接了过来,欣喜若狂,这么多年来了,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让哀家瞧瞧!”太后也是一脸喜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娴贵妃等人立即福身道,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脸上皆堆满了笑容。 “皇后如何了?”皇帝将孩子给了太后,有些急切的问着初夏。 “启禀皇上,娘娘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初夏无比担忧的回道。 皇帝闻言便要进去,太后却低声喝道:“皇帝,不要坏了规矩!” 皇帝闻言,生生的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却有些焦躁不安了,对初夏道:“你快进去瞧瞧!” “是,皇上!”初夏立即跑了进去。 “主,真是佛主保佑,皇后娘娘生下皇子了!”冰若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是啊!”魏绵奕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中涌了出来,若不是众人在场,她早已进寝殿去了。 片刻过后,初夏却和为首的李太医急急忙忙的从寝殿内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泪水。 “皇上,娘娘血流不止,臣等已想尽了法子若这样下去,只怕娘娘便保不住了!”李太医跪在地上颤声道。 “胡说八道”皇帝一把将他拽起来喝道。 “启禀皇上,娘娘饮用了番木瓜水,因腹部收缩,提前生产,加之难产伤及母体,这才血流不止。”李太医见皇帝眼中满是杀气,立即吓得不敢言语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魏绵奕,厉声喝道:“哀家说过,若是皇后出了意外,哀家便要将你碎尸万段,来人啦,将令嫔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太后可从未对后宫众人下手这般的狠,更何况令嫔加害皇后这事疑点颇多,还做不得数,太后怎么这般的着急要处置她。 章佳·阿桂的脸色越来越白,咬咬牙跪在魏绵奕身边,颤声道:“太后娘娘,令嫔是被人陷害的,还请娘娘明察,令嫔与后宫众位娘娘一样,皆生长于北方,怎会见过产于南方的番木瓜,方才陈太医也说了,宫中太医也只有他一人识得番木瓜,更何况,即便是产于北方的宣木瓜那也是贡品,且进贡到大内后大半被太医院直接风干做药,常人想要见到都十分的难,又岂能知晓这宣木瓜与番木瓜的区别,此番是有心人故意利用令嫔不识这两种木瓜陷害她,令嫔向来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又怎会去害娘娘?” 嘉妃见此,也恭声道:“太后娘娘,陆贵人说的有理,即便皇宫大内,知晓这宣木瓜与番木瓜之别的人,也少之又少,莫说是令嫔,换做臣妾也会上当的。” 事到如今,嘉妃何尝不知道魏绵奕是被人算计了,只是对方太过高明了,方才听陈太医说,那番木瓜产于云南广西等地,成熟后两日便会腐烂,根本不可能送往京城来,可这圆明园中却凭空出现了一个番木瓜,还凑巧的跑去了醉心苑让令嫔给煮了,如何不让人怀疑。 自然,更让嘉妃捉摸不透的是太后的态度她似乎想置令嫔于死地,这是为何? 可现在令嫔却不能死,皇后生死未卜,若是令嫔再有个意外,这后宫还有谁能和娴贵妃抗衡,纯贵妃吗?她向来摇摆不定,只怕她一遇到难处便会偃旗息鼓了。 “太后娘娘,令嫔向来聪慧,怎会做这样蠢笨的事儿,不仅害了皇后也害了她,臣妾相信不会有人想把自个往阎王面前送吧!”愉妃也跪下恭声道。 此番皇后危险了,若是令嫔再被害了,那还有谁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要回五阿哥?令嫔不能死。 “太后娘娘,众位妹妹说的是,臣妾也是分不清的,令嫔定然也不成!”纯贵妃也恭声道。 太后却冷笑道:“都给哀家住口,那木瓜旁人分不清,令嫔身边的宫女可分得清!” 冰若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也并未见过番木瓜,只是听闻过,更何况娘娘煮木瓜时奴婢并不在,是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说有要事找奴婢,将奴婢带出了醉心苑。” “怎么,还想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娴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的低声喝道。 “够了!都给朕闭嘴。”皇帝却怒吼一声,随即对李太医道:“救不活皇后你们都陪葬吧!” “是,皇上!”李太医只觉得双腿发软,却不得不进了寝殿去。 皇帝这才扫转过头来看着魏绵奕,眼中一片冰冷。 令嫔完了嘉妃等人看着皇帝眼中的冷意,脑子里立即冒出了这个念头。 毕竟,生死未卜的是皇后娘娘,是皇上最为在意的人,哪怕令嫔是无辜的,可皇帝又怎么会饶了她。 出了这样的事儿,事到如今,魏绵奕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皇后死了,她便会陪葬吧。 即便太后不让她去,皇帝也会让她去的,虽然她是被人陷害的,可那木瓜糖水的确是她亲手煮了献给皇后的,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此时,皇帝定然恨不得将她给杀了吧,只因危在旦夕的人是皇后他最爱的人。 魏绵奕万万想不到自个一直以来心翼翼如今却还是着了旁人的道,更是害了皇后。 这一箭双雕石二鸟之计这宫中能做到的怕只有一个人,只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她报仇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魏绵奕已经绝望的时候,皇帝终于开口了:“吴书来,传朕旨意令嫔虽无意加害皇后但如今皇后危在旦夕,令嫔责无旁贷,从即刻起,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魏绵奕闻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不杀她,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震惊。 皇帝却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魏绵奕在那一瞬间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痛与恨还有不忍。 “吴书来,让鄂宁即刻送令嫔回紫禁城冷宫!”皇帝深吸一口气喝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将魏绵奕扶起来,低声道:“主快走吧!” “皇上!”魏绵奕再也忍不住了,低低的唤了一声,语中满是哽咽。 皇帝双肩微微颤抖,却未曾回头,只是紧紧握拳。 魏绵奕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随吴书来一道离去了。 殊不知此时众人心中比魏绵奕还要震惊,皇帝竟然饶了她,此时将她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何尝不是在保护她。 要知道,如今生死不明的是皇后啊,而魏绵奕却是害了皇后的人,虽然是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 嘉妃等人丝毫未曾怀疑,若此刻犯了错的是她们,兴许皇帝真的会赐毒酒吧! 若是稍稍得宠的,看在多年情份上,兴许死后还能保得住生前的荣耀,若是被皇帝厌弃之人,只怕便会褫夺封号死后丢入乱葬岗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死里逃生 就在吴书来带魏绵奕去了不久,太后便对身边的太监马仁毅使了个眼色,马仁毅立即退出了大殿。 魏绵奕在冰若与易子的陪同下上了马车,这也是吴书来的意思,皇帝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却未曾说不让奴才跟着,吴书来便自作主张让冰若与易子跟了上去。 鄂宁让几个侍卫骑着马护在马车两旁,自个却与易子一道坐在了马车前头。 “主,您别急,先去避避风头,皇上面前奴才定然会多加留心的,一有机会定然会帮主离开冷宫的!”吴书来跟着马车跑了几步急声说完后停下脚步来,看着马车走远了,才一连焦急的往回跑去。 就在魏绵奕他们走了约莫两刻钟,得知皇后出了意外的傅恒与魏绵奕到了这侧门前,只因此时天色已晚,他们想要进圆明园还得请侍卫进去禀报。 “傅恒你别担心,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昌仪柔声安慰着傅恒,自个却更是着急,只因听宫里传话的人说,皇后出事是绵奕害的,这如何不让她胆战心惊。 片刻后,傅恒却见马仁毅带着十来个太监走了出来,立即迎上前道:“马公公,可是太后娘娘让你宣我进去?” “傅恒大人吉祥,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去追令嫔,奴才告退了!”马仁毅说罢招呼身边的奴才们上飞奔而去。 “去追令嫔?”傅恒闻言一惊。 昌仪却对守门的侍卫道:“令嫔是怎么了?” “启禀夫人,令嫔娘娘被皇上下旨打入冷宫了,皇上已派人送她回紫禁城了!” “傅恒,你瞧瞧方才那马公公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他是不是想对绵奕不利!”昌仪突然拽住傅恒的衣袖急声道。 傅恒闻言,深吸一口气对昌仪道:“在这里等我,若是皇后传了旨意召我们入宫时,我还未曾回来,你便先去!” 傅恒直觉魏绵奕会有危险,此时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闻不问,立即上马追了上去。 魏绵奕他们走了不远便被马仁毅给追上了,将他们拦了下来。 “不知马公公拦住我们所为何事?”鄂宁微微抱拳道。 “咱家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传懿旨,请令嫔出来吧!”马仁毅冷声道。 马车内的魏绵奕闻言便要出去,冰若却拉住了她,颤声道:“主别去!” 魏绵奕摇了摇头,示意她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下了马车去。 “令嫔接旨!”马仁毅朗声道。 魏绵奕跪了下去:“嫔妾接旨!” “传太后娘娘口谕,令嫔某害皇后,罪无可赦,特赐令嫔鸩毒自行了断!”马仁毅说罢将手里的瓷瓶递了上来,笑道:“令嫔娘娘真是好福气,若是杂家没有记错,这是太后娘娘第二次给您赐鸩毒了!娘娘刚被皇上宠幸之时,因夜宿养心殿,太后娘娘便让奴才赐鸩毒给您,不过娘娘化险为夷了,此次只怕是没人救得了娘娘了!”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马仁毅,冷笑道:“让公公亲自送鸩毒来,本宫真是过意不去不过,这旨意,本宫可不能接!” “娘娘不要逼杂家亲自动手!”马仁毅脸色微变,往前一步,鄂宁却挡住了他。 冰若立即将魏绵奕扶了起来,两人往后退了一步。 “马公公,您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要赐死令嫔娘娘,我等却奉了皇上的旨意保护娘娘回宫!这该如何是好?”鄂宁看着马仁毅笑道。 “那好办,自然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了!”马仁毅脸色满是得意的笑容。 “那马公公便是违抗皇上的旨意?”鄂宁脸色猛的一变,随即喝道:“大胆马仁毅,还有你们这些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还违抗圣命,反了不成,来人啦,将他们拿下,若是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几个侍卫立即围了上来。 “就凭你们也敢在杂家面前耍威风!”马仁毅冷哼一声,随即对身边的太监们道:“给本公公拿下他们!” 鄂宁明白,皇帝要保令嫔,太后却要杀令嫔,而他的主子却是皇帝,他只遵从皇帝的旨意。 而今夜这冲突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还不如放手一搏,不过,他虽然料到马仁毅带来的太监们都是会武功的却没曾想到竟然很厉害。 特别是马仁毅,这老太监的功夫竟然和他不相上下,剩下的太监们两个对付一个侍卫,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 “主,咱们先走!”易子趁乱将魏绵奕与冰若带到了马车后头,牵了马来便扶了魏绵奕上马。 “公公,他们要跑。”一个太监瞧见了,大声喊道。 马仁毅手中的长剑一挑,鄂宁立即躲闪了一下,马仁毅趁机一个飞身到了马车上借力往前一掠扬起手中的剑便要刺向坐在马背上的魏绵奕。 “主!”易子一跃而起挡在了魏绵奕面前,马仁毅的剑从他的胳膊上滑过,溅起了一道血光。 “易子!”魏绵奕大惊。 “主,奴才只是伤!”易子疼的呲牙咧嘴的,却不敢让魏绵奕瞧见。 “马仁毅,你好大的狗蛋,你敢伤令嫔娘娘半分,皇上便会要了你的脑袋!”鄂宁飞身过来,挡在了魏绵奕面前,喝道。 “少说废话,你奉皇上的旨意,本公公却只听太后娘娘的!”马仁毅厉喝一声扬起手里的剑便冲了过去与鄂宁纠缠在一起。 而侍卫中却有人受伤倒地,顿时有太监腾出手来,往魏绵奕他们这儿围过来,让他们不能骑马离开。 易子受了伤,自然不是那些太监的对手,下便被打倒在地,魏绵奕见此,立即跳下马来,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长剑。 鄂宁见到后顿时急了,可马仁毅死死的缠住了他,让他分不开身,看着那些太监围了过去,他大喝一声,打算与马仁毅拼命了。 就在太监将魏绵奕与冰若围住时,一道破空声传来,顿时有一太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魏绵奕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太监中了箭。 还不等那些太监回过神来,又有几道破空声传来,顿时,围住魏绵奕的太监们都倒在地上。 魏绵奕回过身去,那个已被她深藏与心底的身影高坐在墨黑战马之上,一身银白的衣衫在月华下的流光中闪耀着点点光辉,此刻的他在魏绵奕眼中凛然如天神一般,俯视众生。 “傅恒,快来与我将这老奴才拿下!”鄂宁高声喊道。 傅恒将手里的弓箭挂在马上,紧握手中的剑,飞身下马。 “你没事吧!”傅恒疾步走到魏绵奕面前问道。 魏绵奕轻轻摇首,看着傅恒近若咫尺的脸,魏绵奕顿觉有些恍然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别过头去。 “走吧,我送你回紫禁城!”傅恒柔声道。 魏绵奕摇了摇首道:“不我如今是待罪之身,又是后妃,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对你不好!” 傅恒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半响才颓然道:“如今我虽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但只要你有难,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谢谢!”魏绵奕心中满是苦涩。 “我去帮鄂宁!”傅恒拔出手里的剑后便飞掠了过去。 马仁毅在鄂宁与傅恒的合击之下不久便受伤了,但他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杀了会有麻烦,傅恒与鄂宁便饶了他。 马仁毅是个聪明人,眼看已不能完全太后交代的事儿,还不如回宫去复命,请太后定夺,若是再坚持下去,惹恼了他们,兴许自个还真的会没命。 马仁毅带着他手下的人走后,魏绵奕才回到了马车上,只是这次护送她的人多了傅恒。 而此时,碧水云天正殿中,皇帝与太后仍旧焦急的守在那儿,后宫嫔妃自然也是不敢离去的。 “皇上,娘娘没事了,皇上。”就在皇帝已经忍不住时,初夏从寝殿内跑了出来。 皇帝闻言便往寝殿内跑,快到太后根本来不及喊住他。 “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已无碍了,皇上此时进去瞧瞧也没有坏规矩!”秋嬷嬷在太后身后笑道。 “嗯!”太后应了一声,扫了众嫔妃一眼,随即笑道:“佛祖保佑,皇后与皇子都无碍,今日也辛苦你们了,都去歇着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这才退下了。 娴贵妃却故意走在了最后,绿沫在太后的吩咐下走上前去,低声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长春仙馆!” 娴贵妃闻言微微颔首,看来她猜的很对,太后果真要找她。 到了长春仙馆,娴贵妃扶着太后坐在软榻上后,才恭声道:“太后娘娘今日为何要杀令嫔?” 莫说是旁人,就是娴贵妃也觉得纳闷呢,太后即便再厌弃后宫的某一位嫔妃,也不会如此的。 太后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叹息道:“你也知晓,皇帝对令嫔的宠爱远不似一般嫔妃那般了,如今在皇帝心中,令嫔几乎比皇后已差之不远了,哀家听闻皇后极可能保不住性命时,便想着要趁此机会将令嫔除去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往常被皇后所牵绊,那也就罢了,她毕竟是皇后,皇帝与之情深意切,哀家倒是能理解,可令嫔她比之皇后更为精明睿智,若皇后死后,只怕渐渐的这后宫便是她一人独大了,哀家决不能容忍。” “可是娘娘,皇上护着令嫔,如今谁也动不了她,即便皇后娘娘危在旦夕,皇上也不曾动杀令嫔之心,即便令嫔是被人陷害的又如何?皇后娘娘终究是因为她的木瓜水而出了意外!”娴贵妃很是担忧的说道。 “嗯,这也是哀家担心的,先前哀家确实有试探之意,并不想置其于死地,可后来皇帝竟然要将她送去紫禁城,明着将她打入冷宫,暗着却是保护她,哀家这才真的动了杀心,一个女子,在皇帝心中该有如何的位置,皇帝才会在盛怒之下还想着要保护她?又爱又恨恐怕皇帝当时便是那样的心境吧,既恨她无意中害了皇后,又舍不得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敏若,身为帝王,最忌讳对女子情有独钟,瞧瞧咱们顺治爷便知了,红颜祸水啊!”太后叹息道。 娴贵妃闻言,心惊不已,想来这些年太后对她甚好,其中也因她不受宠吧,往后影响不了皇上,太后才能放心。 只可惜她今时今日却想做那能影响皇帝的人。 “可娘娘,她如今已回了紫禁城!”娴贵妃思虑片花后叹息道。 “哀家已吩咐马仁毅带了鸩毒去追了!”太后冷笑道。 娴贵妃闻言,心惊不已,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十余年,今时今日她才发现太后竟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与心狠,怪不得并不受先皇宠爱的她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 “敏若,哀家问你,那宣木瓜是不是你让人换成了番木瓜!”太后沉吟片刻后问道。 娴贵妃闻言大惊,随即跪了下去,恭声道:“娘娘,臣妾不敢,太后娘娘早就警告了臣妾,不许对付皇后与嘉妃腹中的孩子,臣妾谨记于心,并不敢妄动!” 这些年,太后也算是了解娴贵妃了,虽然她娴静端庄,又颇为懂事,可太后却也知晓,她一旦狠起来,动起真格来,这后宫能招架住的嫔妃几乎没有。 “这便好,这次处置了令嫔还不算完,哀家定要除了那幕后使坏之人,否则往后后宫便不得安宁了!”太后厉声喝道。 娴贵妃闻言,后背也溢出了冷汗,脸上的柔依旧很是恭敬柔和。 片刻后,绿沫突然走了进来,恭声道:“太后娘娘,马仁毅回来了!” “宣他进来回话!”太后沉声道。 “是,娘娘!”绿沫立即退了出去,将马仁毅唤了进来。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马仁毅打了个千。 “事情办得如何了?”太后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奴才该死,令嫔被人救走了!”马仁毅说到此额头上冷汗直流。 “被谁人所救!”太后闻言脸色大变,一股怒气油然而生。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大胆傅恒 “是是傅恒大人!”马仁毅恭声道。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见身边的暮云对她使了个眼色,心中顿时大喜,故作踟蹰道:“太后娘娘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道。 “太后娘娘,令嫔的额娘早年是富察府的奴婢,因此,令嫔入宫前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臣妾听说她与傅恒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只因那年选宫女的时日提前了两月,傅恒又在盛京鞭长莫及,她才被逼入了宫,在皇后宫中为婢时也常常与在宫中做侍卫的傅恒私下相会c举止亲密!”娴贵妃见太后脸色异常难看,便知说到此已足够了。 “他们好大的胆子!”太后勃然大怒。 马仁毅见太后动怒了,立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傅恒大人救令嫔时十分的拼命,不顾自个安危,极为紧张令嫔,而且后来他们离去时,奴才见傅恒大人袖中落下了一物,便偷偷捡了起来,请娘娘过目!” 娴贵妃见此,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暮云,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倒是没有料到暮云会说服马仁毅将这丝帕给太后呢。 马仁毅毕竟是太后身边的奴才,一心忠于太后,无论娴贵妃用何种手段,硬是不能收买他,更是让马仁毅心中微微有些厌恶了,可方才马仁毅狼狈不已的回到长春仙馆时,刚刚到了殿外便被暮云给拦下来,看着暮云递上来的丝帕,与所说的那番话后,马仁毅略微迟疑后便收下了。 今日若不是傅恒插手,他早已杀了令嫔,也不至于这会在太后面前没有交代,可如今有了这丝帕,便能将功折罪了。 绿沫立即从马仁毅手中接过了丝帕呈给了太后。 太后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那是一方淡粉色的丝帕,丝帕上面细细碎碎的绣着洁白的梨花,栩栩如生,下面却绣着一行字: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c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c来生缘。 “娘娘,这定然是令嫔给傅恒的!”娴贵妃在一旁说道。 太后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丝帕,脸色异常难看,就连娴贵妃也不敢多言了。 此番她的目的已达到了,这丝帕自然是假的,她可没想过借此物搬倒令嫔,可至少这玩意可以让太后动怒。 “嫔妃与朝臣有私情,很好好!”太后怒极反笑。 “娘娘,只怕皇后娘娘也是知晓此事的,毕竟那时令嫔是她宫里的宫女,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更何况与傅恒有关,皇后娘娘更会留意的。”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来人,去碧水云天!”半响,太后才沉声吩咐道。 “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刚生下了皇子,定然十分劳累,还是改日再去吧!”娴贵妃故意跟在太后身边低声道。 “哀家是要去找皇帝。”太后说罢便上了凤舆,吩咐奴才们急匆匆的赶往碧水云天了。 而碧水云天中,皇后终于苏醒了过来,皇帝自然欣喜若狂,一番关切后,便让初夏抱了七阿哥来给皇后看。 “月汐,辛苦你了!”皇帝柔声道。 皇后伸出手摸着七阿哥柔嫩的脸,脸上闪动着泪光,笑道:“皇上,永琏去后,已经八年了,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 皇帝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别过头去。 皇后很是激动,看着孩子,怎么瞧也觉得瞧不够,直到七阿哥哭了,她才吩咐初夏抱去给了奶娘。 “月汐,朕早就给皇儿想好名字了,叫永琮可好?”皇帝握着皇后的手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叹息不已,琮是祭祀时用的玉杯,且宗字有秉承宗业的意思,皇帝只怕是盼望着这孩子能继承大统,可皇后却只希望他平安长大。 “皇上,按咱们大清的传统,皇子要适龄后才命名,臣妾记得四阿哥c五阿哥都快三岁了皇上才赐名的,七阿哥刚出生,皇上便赐名,只怕会有些不妥,皇上,待咱们永琮满一岁了,再告诉众人可好?”皇后柔声道。 “一岁?朕可等不及,满月朕便向众人宣布吧!”皇帝笑道。 “好便依皇上的,对了,绵奕呢?臣妾怎没有瞧见她”以魏绵奕对皇后的关心,不会这会还不来看她的,皇后不禁有些担心了。 “皇额娘欲杀她,朕将她打入冷宫,吩咐鄂宁送回紫禁城了!”皇帝说到此脸色也不大好。 “皇上难不成真的相信是绵奕要害臣妾?”皇后急声道。 “朕知道她不会害你,可那时候你危在旦夕,朕只能那样做才能保住她,你别急,朕这便吩咐胡世杰去将她接回来。”皇帝柔声宽慰道。 “谢皇上,臣妾可不能让她白白的受冤枉。”皇后终于放下心来。 胡世杰领旨后便急匆匆的往紫禁城赶去。 而此时,太后已到了碧水云天中,她不等奴才禀报,便带着娴贵妃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寝殿来。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厉声喝道。 “皇额娘,您”皇后如今身子弱,无力起身来,只是心中却满是不解与惶恐,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这是何意?这样的罪名她可担不起,这后宫哪个女人都担不起。 “皇额娘您在说什么?”皇帝有些愠怒了,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如此污蔑皇后。 太后上前一把将丝帕丢在了皇后脸上,喝道:“你看看这是何物?” 皇后还未曾回过神来,皇帝却执起了丝帕,看着上面所绣的字,微微蹙眉,即便上面所写的词是表达男女之情的,却也不能由此说明此事与皇后有关。 “皇额娘您到底在说什么?”皇帝微微蹙眉道。 “皇帝,你被皇后与令嫔骗了,令嫔入宫之前住在富察府一年,早已与那傅恒私定终身,令嫔进宫后更是在皇后宫中常常与傅恒相会,举止亲密,皇后对此事定然一清二楚,她明知傅恒与令嫔有情,却瞒着皇帝,让令嫔成了皇帝的嫔妃,其心可诛!”太后确实被气急了。 皇后闻言挣扎着要坐起身来,被皇帝给拦住了。 “皇上,绵奕的额娘与本宫有旧,本宫才命傅恒收留她们母女住在富察府的,傅恒那时候在宫里做侍卫,一年也未曾回府几次,怎会与令嫔私定终身,更何况令嫔入宫后,皇上便将傅恒派往山西做了巡抚,又岂能在臣妾宫中与绵奕私会,即便傅恒入宫觐见臣妾,绵奕那时候是后园子的三等宫女,根本没有资格在臣妾身边伺候,若皇额娘不信,大可审问臣妾宫中的奴才们!”皇后又气又急,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颤声道。 皇帝也未曾料到太后竟然会说傅恒与魏绵奕之事,脸色也猛地变了,原本他不当做一回事的丝帕,此刻在他眼中却格外的刺目,自然,稍稍冷静后,皇帝便知这不是魏绵奕的。 “皇上!”皇后深怕皇帝会相信太后的话,轻轻摇着皇帝的手臂。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只怕是误会了,令嫔早就和朕讲过她曾经住在富察府一年的事儿,朕也派人查过了,她与傅恒之间并无私情!”皇帝说到此,扬起手中的丝帕,沉声道:“皇额娘,仅凭一个丝帕便认定令嫔与傅恒有私情,也太过草率了,更何况这丝帕也不是令嫔所有,令嫔女红向来是很差的,常常向她宫里的陆贵人请教却丝毫未曾有长进,她要是能绣得出这栩栩如生的梨花,朕倒是有些意外了!” 一旁的娴贵妃闻言,心中对皇帝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怨恨,在木兰围场时,她便偷偷告诉皇帝令嫔与傅恒有私情,皇帝不仅不信,还大大斥责了她一番,让她不许再提,可她知晓皇帝是多疑的人,定然会怕人去查,令嫔入宫前与傅恒之间的事儿在富察府本就不是秘密,定然会被皇帝所知晓,她等啊等等了不知多久却未见下文,此时看来,皇帝果然是在包庇令嫔。 她不明白,皇帝为何偏偏对令嫔那般的包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不追究,而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情意。 太后闻言,也觉得自个太过草率了,但此时却拉不下脸了,冷声道:“皇帝,哀家决不允许后宫出现任何的纰漏,这是大事,不管是否属实,都要好好的查一番,还有皇后此次遇害的事儿,都和令嫔脱不了干系!”太后脸上满是不快。 “是,皇额娘,朕会命人查!”皇帝应了一声,才笑道:“皇额娘,这丝帕是从何处得来的?” 太后此时也不想说她派人去杀魏绵奕之事,可她身为太后也不能编出谎言来欺骗自个的儿子,顿时有些为难了,立于一旁的娴贵妃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这是一日下朝后,太监在傅恒身后无意捡到的,便呈给了太后娘娘!” “是吗?”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厌恶,此事定然是娴贵妃在后头煽动太后,须知上次在围场便是娴贵妃告诉他魏绵奕与傅恒之事。 上次与绵奕闹得那般的不快,皇帝心有余悸,自然不愿再提起此事,可如今娴贵妃却紧抓着不放,还将太后给拉下水来,实在是可恨。 而此时,醉心苑中,太后派去的人正在搜查,众多侍卫们将魏绵奕身边的奴才全都赶到了院子里。 “还有谁不在?”为首的太监马仁毅喝道。 静绮等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片刻后,粗使的太监才站出来,颤声道:“启禀公公,冰若姑姑与易子公公不在,还有青颜姑娘!” 马仁毅自然知晓冰若与易子此时在魏绵奕身边,因此便对手下的人喝道:“去把那个叫青颜的给本公公找出来!” 此时,青颜正躲在寝殿的桌子下,一把一把的将木盒子里的药丸往自个肚子里吞。 今日本就是青颜与魏绵奕一道去给皇后送木瓜水的,后来出了事,冰若赶来后,她见情形不对便偷偷溜出去侯在了碧水云天外头,后来魏绵奕被皇帝下旨打入冷宫,冰若在吴书来的吩咐下跟去了,临行时却瞧见了青颜,便吩咐她回醉心苑后将放在柜子中的木盒给秘密处理了,因冰若走的很急,青颜并未听清是哪个柜子,却也不敢怠慢,立即飞奔回醉心苑,在寝殿中翻箱倒柜,但又不敢惊动寝殿外的奴才们。 出了这样的事儿,青颜自然知晓主子是被人算计了,而醉心苑这些奴才之中,定然有人背叛了主子,冰若既然叫她处理了那盒子,想来是异常重要的,决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因此她决不能让有心之人察觉到。 可她心翼翼将所有的柜子都翻遍了,也没有瞧见冰若所说的紫檀木盒子,无奈之下只好赖着性子将寝殿内的柜子又细细的寻了一遍,终于在装主子衣的柜子下的夹层中将那紫檀木的盒子找了出来。 她并不明白,冰若为何要让她处理了这一盒子药丸,但她却没有丝毫迟疑便想将这药丸找个地方埋起来或者倒入湖中,可她愣是没有找到机会在人来人往的院子里将这药丸给埋了,正欲跑出醉心苑,却见马仁毅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到了醉心苑门口,她一急之下便躲到了寝殿之中。 太监们进来时四处翻箱倒柜,却未曾将藏于桌子下的她找出来,待那些太监们走后,无计可施的她便将那药丸拼命往自个肚子里吞,她甚至有预感,这东西对主很重要,若是被搜出去了,定然会对害了主,即便是毒药,她也要吃了。 直到被人从桌子下拖出来后,青颜还奋力挣脱了,将手里最后的几颗药丸给塞入了嘴里,却被马仁毅一章劈在后颈上,吐了出去。 “将药丸给本公公捡起来!”马仁毅看着青颜冷笑道。 青颜的脸瞬间白了,欲挣脱太监,手却被那太监猛地一扭,疼的她顿时冷汗直流。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答太后皇上问 看着青颜被马仁毅等人带走了,静绮他们更是吓得不成,却也没有乱。 静绮上前一步,对方才回马仁毅话的那粗使太监程良喝道:“程良,主对咱们不薄,你为何要多嘴,难不成是你背叛了主?” 程良却冷哼道:“咱们八人一道被吴公公从内务府挑来伺候主,可我却因做错了一事便被主贬为粗使的奴才,大好的前程都毁了,如今我想找个好去处难不成还有错?” 静绮闻言,厉声喝道:“你仗着主得宠便在后宫奴才们面前作威作福,主气不过这才略加惩处,没曾想你竟然会记恨在心,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程良却冷笑道:“主如今只怕她也快没命了,你们就等去陪葬吧!” “该死的狗东西!”静绮说罢便欲动手,众人见此皆围了上去。 “你们要做什么?”程良大惊。 “要死也要把你这叛徒先给打死!”静绮眼中满是厉色。 太监刘尉却道:“给他给教训便成了,若真的是他和着外人使坏对付咱们主,留着他还有用!” 众人闻言也不敢下狠手了。 马仁毅将青颜押回了长春仙馆时,太后已从碧水云天回来了,兴许是忙了一整日,累了,已歇下了,马仁毅也不敢去打扰,便吩咐太监们将青颜押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而胡世杰奉命将魏绵奕从紫禁城接回圆明园时,已经是寅时三刻了,这天都快要亮了。 “主吉祥!”得知魏绵奕回来了,静绮等人立即起身,皆到了殿中给她请安。 “起来吧。”折腾了这么久,魏绵奕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青颜呢?”冰若见青颜不在,随即问道。 “启禀姑姑,昨夜太后娘娘身边的马公公带人了搜宫,将青颜带走了!”静绮有些不安的禀道。 “搜宫?”魏绵奕闻言,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起身往寝殿走去。 “主莫要急,那药丸,临走时我已吩咐青颜处理了,只是她被抓走了,也不知是否被发现了。”冰若跟在魏绵奕身后急声道。 魏绵奕闻言,仍然疾步走到了寝殿内。 “额娘给的玉佩,还有那紫玉镯子均不见了!”魏绵奕看着空空如野的盒子,咬牙道。 “主,定然是被马仁毅带人给搜走了。”冰若也有些着急。 “冰若,你也累了,歇着吧!”魏绵奕站起身来,苦笑道。 “主!”冰若吃惊的看着她,心道,如今都到了这节骨眼上,主竟然还要歇息。 “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一切,去吧!”魏绵奕说罢,自个换上了寝衣,歇下了。 兴许是累极了,尽管心里面焦躁不安,可魏绵奕还是沉沉的睡下了,直到冰若叫醒了她。 “什么时辰了?”魏绵奕低声问道。 “启禀主,辰时三刻了,太后娘娘派人来传主去长春仙馆!”冰若忧心忡忡的看着魏绵奕,低声道。 魏绵奕却并不急,让冰若与青颜给她梳洗了一番,又细细的装扮了,这才坐上了肩舆往长春仙馆去了。 后宫众嫔妃均在,魏绵奕并不意外,虽然她不知太后为何想要除了她,可她知晓,今日她想要脱身,只怕难了,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太后到底要如何吧。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魏绵奕躬身问安。 太后并未叫她起身,而是对身边的绿沫道:“去瞧瞧皇上是否要下朝了,请皇上来!” “是,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去了。 “令嫔,昨夜哀家派马仁毅去杀你,你可知为何?”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绵奕,冷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是因嫔妾险些害了皇后娘娘!”魏绵奕恭声回道。 “是虽然你是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不过,皇后既然无碍了,哀家自然也会查明是谁想要害皇后且嫁祸于你,还你一个清白!”太后说到此,眸色一沉。 “嫔妾谢太后娘娘!”魏绵奕闻言,却不悲不喜,规规矩矩的谢了恩。 “你起来吧!”太后语中未起一丝的波澜。 “是,谢太后娘娘!”魏绵奕却知此事并不算完,太后应该是在等皇帝吧。 而碧水云天之中,昌仪正抱着七阿哥,轻声哄着他,昨夜,虽然后来她也去了碧水云天,却因皇帝一直陪着皇后,她未能进去请安,因此便回了富察府,今儿个一早,傅恒去上朝,她便请人禀报后,来了皇后这儿。 “娘娘,七阿哥长的可真像皇上!”昌仪脸上溢满了笑意。 “皇上也这么说,昌仪,改日你将福隆安抱进宫来给本宫瞧瞧吧,好些日子没见,那家伙长大了不少吧!”皇后笑道。 “娘娘,福隆安总爱哭闹,还是等他再大些臣妾再抱进宫给娘娘瞧瞧,免得扰了娘娘清净。”昌仪一想起自个那没日没夜啼哭的儿子,便有些心疼,有些无奈。 皇后伸手从昌仪手里抱过了七阿哥,随即笑道:“算算时日,福隆安也快三个月大了吧!” “是,娘娘!”昌仪恭声道。 就在此时,初夏却进了寝殿,恭声道:“启禀娘娘,富察府里的惠嬷嬷来了!” 当初皇后便赐了惠嬷嬷出入宫禁的令牌,若是富察府有事便让她即刻进宫禀报皇后,而今日昌仪入宫并未带上她,而是让她留在了府里照看着,她此时却入宫来了,定然是有急事。 “快让她进来!”皇后眼中顿时有了一丝凝重。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惠嬷嬷给皇后请了安,又福了福身道:“夫人吉祥!” “惠嬷嬷你怎么来了?”昌仪看着惠嬷嬷,眼中满是疑惑。 “启禀娘娘c夫人,今日一早夫人走后不久,太后娘娘的旨意也到了,请了二夫人入宫,奴婢瞧着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似乎在和二夫人说着什么隐秘之事,但也不敢离的太近,待她们走后,奴婢便进宫来了!”惠嬷嬷恭声道。 “太后娘娘为何要请玉仪入宫?”昌仪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沉下脸来,冷声道:“太后娘娘也不知怎的,想置绵奕与死地,昨日还来质问本宫,傅恒与绵奕之间是否有私情,难不成。”皇后说到此微微一滞,随即失声道:“难不成她派人去富察府带走了玉仪就是想让玉仪说出此事?” 昌仪也是脸色大变,急声道:“那玉仪可不是省油的灯,加之她似乎很恨绵奕,若是她真的说出不利的话来,那岂不是要害了绵奕害了傅恒。” “来人啦,摆驾长春仙馆!”皇后也急了。 “娘娘,您昨夜才产下皇子加之身子受损,不能去啊!”崔嬷嬷急了。 “是啊,娘娘,您如今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去的!”昌仪也劝道。 “你们不必再说了,如今没有何事能比的上傅恒与绵奕的性命重要,若本宫不去,他们出了个好歹,本宫一辈子也不能安心!”皇后此时心中担忧不已,恨不得立即到长春仙馆去,唯恐迟了分毫。 “娘娘您心!”昌仪与初夏一道扶了皇后起身,穿好衣衫后略微梳理了便急急忙忙赶往长春仙馆,此刻,昌仪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后身上,毕竟玉仪若是将当年的事儿都说出来,傅恒与绵奕就危险了。 而长春仙馆之中,魏绵奕却无比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与身边的嘉妃低声说笑起来。 “妹妹,要心啦!”嘉妃在她耳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妹妹自有主意!”魏绵奕笑道。 嘉妃微微颔首,心中却颇为吃惊,今日之事,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这是故意针对令嫔的,而她,却还能谈笑风生,嘉妃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的有恃无恐,不仅仅是此时,似乎除了皇后难产,她就没见见令嫔着急过,即便太后那日下旨要赐死她,她也是镇定自若,这番气度,倒是让嘉妃感叹不已,若是换了她,只怕是做不到的。 难不成令嫔真的仗着皇帝与皇后的宠爱而有恃无恐吗?只怕不是,这宫中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个。 过了一阵子,皇帝才到了,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皇帝今儿个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满是笑意。 “令嫔回来了,朕方才还说去醉心苑瞧你,此番让你受委屈了,朕已然命人去追查,定然会还你清白!”皇帝一抬眼便看见了魏绵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此时,长春仙馆正殿外头,皇后与昌仪已然到了。 “傅恒,你怎么在这儿?”昌仪看着侯在外头的傅恒,吃惊极了。 “下了朝后,太后娘娘派了她身边的奴才前来传我,说是有事要询问!”傅恒低声道。 “傅恒。”皇后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心!” 傅恒闻言,心中一颤,立即明白太后召他前来所为何事,猛的一握拳头,已然下定了决心。 “你可别乱来!”昌仪扶着皇后往里走,却也不忘回过头叮嘱傅恒。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那略显尖细的通传声在大殿内响起。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躬身行礼。 “皇后你怎么来了?”皇帝大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住了她。 皇后扶着皇帝的手,微微屈膝,恭声道:“皇额娘万福金安,皇上吉祥!” “朕送你回宫!”皇帝眼中满是担忧。 “皇上!”皇后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轻轻摇头。 “既然皇后要留下,皇帝便允了吧!”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皇后看着太后,眼中已有了一丝冷意,这些年来,她一直对太后恭敬有加,也从来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只因上次要册封皇贵妃一事,她站在了纯贵妃一边,不愿支持娴贵妃,太后便生气了吗?如今竟然想要动傅恒,想要动富察家,是否是在教训她,可这样的教训她承受不起,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傅恒,伤害富察家。 待皇帝扶着皇后在自个身边坐下了,太后才道:“皇帝,有件事,哀家不想瞒着你,昨夜,你下旨将令牌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后,哀家曾派了马仁毅赐鸩毒给她!” 皇帝闻言,握着皇后的手猛地一紧,随即看着坐在下方低眉垂首的魏绵奕,心中不禁一疼,半响才道:“皇额娘这是为何?” 太后轻轻端起茶杯,笑道:“皇帝,哀家早就说过,宫中最为忌讳的便是专宠,昨夜那样的情形,皇后危在旦夕,哀家岂能容下她,虽然哀家太过心急了,不过也是忧心皇后,被气急了所致,不过,幸好未曾酿成大错!” “臣妾谢皇额娘如此厚爱,只是,皇额娘心疼臣妾,便该找到了行凶之人,而不是处置令嫔,她是无辜的!”皇后心中冷笑不已,照太后这番说,倒是因为她才给绵奕赐鸩毒的,只可惜啊,她承受不起这番恩宠。 “真凶哀家自然会派人找的。”太后柔声道。 “谢皇额娘!”皇后微微颔首,心中对太后的怨恨却前所未有强烈,赐鸩毒啊,太后一旦狠下心来,还真是无人可挡呢,此时她故意将此事说起来,到底有何目的? “皇帝身边的侍卫们倒是个个忠心,丝毫不将哀家的懿旨放在眼中,拼死保护令嫔,傅恒更是英勇。”太后说到此见众人皆脸色大变,随即笑道:“来人,宣傅恒!” 皇后娇躯一颤,险些失态,皇帝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时此刻,皇帝心中的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 太后私自下懿旨要赐死魏绵奕,在皇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是傅恒救了魏绵奕,皇帝心中也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他救了她,否则此刻他见到的绵奕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一想到此,皇帝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奴才傅恒恭请太后娘娘金安,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傅恒打了个千恭声道。 “傅恒昨夜倒是英勇,几箭便射死了哀家身边好些奴才。”太后看着傅恒笑道。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死局 “奴才惶恐,请娘娘赐罪!”傅恒虽很是恭敬,但拳头却紧紧握着,压抑着自个心中的戾气。 “哀家倒是要赏赐你,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护住了令嫔,只怕现在早已酿成大错了。”太后说到此话锋一转:“不过,昨夜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立于皇后身后的昌仪深怕傅恒会说出不利的话来,随即福了福身,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昨夜傅恒与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难产便连夜进宫想要觐见,在外头却无意瞧见了马公公带人追令嫔娘娘,臣妾与令嫔娘娘有旧,心忧不已,这才求傅恒跟上去瞧了。” 太后见昌仪插话,心中很是不快,却也未曾呵斥,随即笑道:“皇帝,哀家也是为了你好,才多问了几句,这后宫众位嫔妃,可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以免给我皇家抹黑。” “皇额娘说的是!”皇帝笑道,可任谁也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不快。 “来人啦,将富察府的二夫人请上来!”太后突然笑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片刻后便将人领了进来。 玉仪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面圣,见到皇帝,见到宫中的众位主子们,此时她显然很是紧张,连行礼问安也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不必害怕,起来吧!”太后见她身子微微颤抖,随即笑道。 “谢太后娘娘!”玉仪谢了恩,这才立于一旁。 “哀家听闻,令嫔未入宫之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二夫人还记得吗?”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上次太后去质问皇后之时,也只有皇帝与娴贵妃在,后宫众人可是不知晓的,此时一说,个个脸上神情各异,有的惊诧,有的窃喜,有的担忧。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记得,那时候令嫔娘娘被魏家人欺负,性命垂危,大人碰巧路过那儿,巧合之下,将她救回府中!”玉仪说到此,便听到了众多抽气声,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又笑道:“大人那时入宫做了侍卫,一月也不能回府一趟,哪里顾得上许多,将人带回府便交给了惠嬷嬷,他也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惠嬷嬷知晓令嫔娘娘的额娘与皇后娘娘有旧,便入宫求见娘娘,娘娘才让惠嬷嬷收留了令嫔娘娘。” 皇后与昌仪闻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昌仪深知玉仪这人是很刻薄很奸诈的,不过,此时看来她却不蠢。 “如此说来,是皇后的意思!”太后笑道。 “启禀皇额娘,正是臣妾的意思!”皇后微微颔首道。。 “你们也知晓,令嫔现在是嫔妃,她曾住在朝中重臣的府里,哀家总得弄个清楚明白,免得往后听见闲言碎语,令嫔,哀家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以免往后有人拿此事威胁你,戳你的脊梁骨!”太后看着魏绵奕笑道。 “是,嫔妾谢娘娘!”魏绵奕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哀家听闻令嫔在富察府时,可是极为厌恶二夫人的,有一次还将你与你所生的福灵安推入冰窟窿里,可有此事?二夫人明白哀家是何意吧,知晓什么便说出来,也让众人弄个清楚明白!”太后对玉仪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玉仪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了魏绵奕一眼,又瞧见皇后身后的昌仪正瞪着她,那样子仿佛要将她生生捏碎似地,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竟然也有一日能威胁到她们,曾几何时,因为她们,她受尽了羞辱,可此时此刻,她们心中是害怕的,是惊恐的吧,能有一日让她们感受到曾经的她是如何痛苦,如何无助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但此时此刻,她多想看着这两个女人死,可是她却不能看着傅恒出任何的意外,那是她从伺候的少爷,那是她从便仰慕钦佩深深爱恋的人,即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便他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可她却不能伤害他,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会。 绿沫在富察府时,问什么她都照实回话,为的便能被带入宫中面见太后,为的便是能在众人面前与他相见,须知她被禁足在那院子里,已有半年未曾见到他了,日日对他的思念,对儿子的思念已然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玉仪看着身边的傅恒,眼眶微微湿润,随即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令嫔娘娘当初在富察府时,臣妾不过是个丫鬟,连侍妾尚且不是,可令嫔娘娘对嫔妾与福灵安是最好的,她住在宜兰园中,从未离开那园子半步,臣妾与惠嬷嬷均能作证,令嫔娘娘与大人似乎只在那年上元节见过,不过,那时臣妾与福灵安不心落入冰窟窿之中,大人急急赶来,将臣妾母子救起便回了,臣妾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大人与令嫔娘娘之间从未有瓜葛,还望太后娘娘与皇上明断!”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看着身边的绿沫,心中很是疑惑,心道,这玉仪此刻说的为何与绿沫所禀报的不一样。 绿沫更是脸色大变,特别是她瞧见娴贵妃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心中更是一突,头一次受了她的吩咐办事便办砸了,往后如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既是如此,哀家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往后宫里可不许再有任何闲言碎语,否则哀家定然不会饶恕!”太后也放下心来,她是决不允许任何人秽乱后宫的。 “是,太后娘娘!”众人立即应道。 太后微微颔首,随即看着魏绵奕笑道:“令嫔,哀家倒是冤枉你了,不过,哀家这也是想查清楚,也是为了你好,不过,昨日马仁毅在你寝殿里搜出了一些药丸,他去之时,你宫里的宫女青颜竟然还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不过,索性还有几粒保存了下来,哀家很是好奇,到底是何物,能让她如此,便请了太医查验,来人啦,把李太医他们给哀家宣进来!” 而一直镇定自若的魏绵奕,此时脸色虽然未变,可手里的丝帕却是被她紧紧的捏住,手心也冒出了细汗。 她身后的冰若更是垂下了头,无尽的担忧几乎瞬间便淹没了她,此时若是被查出来了,皇上定然会大怒,到时候主子可就危险了。 “李太医,郑太医,你们告诉哀家,这药丸有何功效?”太后看着两位太医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药丸有避孕之效用!”为首的李太医恭声道。 “麝香丸。”太后脸色猛的变了。 不仅是太后,在坐众人个个闻之色变,特别是后宫嫔妃,看着魏绵奕,脸上都有些惊惧了。 “令嫔,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这是要给你用的还是给旁人用?”太后勃然大怒。 然而,未等魏绵奕开口,李太医又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不是麝香丸,麝香丸若是长期服用,便会不孕,而这药丸里面只有少量的藏红花c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有避孕只功效,却不会如同麝香丸那般损伤身子。” “令嫔,这药丸从何而来!”太后沉声喝道。 皇帝此时此刻也是拳头紧握,他对魏绵奕之恩宠,这几月来后宫之中无一人可及,可她却未曾有孕,难不成便是服用了这药丸?她竟然不想要孩子,为何?皇帝心中怒火滔天,却也强忍着没有发作。 魏绵奕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正中,微微屈膝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问马公公,昨夜他去搜查之时,可是真的从青颜手中夺来的?” “马仁毅!”太后低声喝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的确是打了那青颜一掌,这才让她吐了出来,其余的全被她给吞了,奴才不敢有半分的假话,这事宫里的太监们均可以作证!”马仁毅恭声道。 魏绵奕却道:“太后娘娘,那时嫔妾已奉旨前往紫禁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被马公公给控制了起来,这时候有人若是想要趁机嫁祸嫔妾,那嫔妾也定然百口莫辩。” 皇后虽不知内情,却是站在魏绵奕这边的,笑道:“皇额娘,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好好查个清楚,不能马虎!” “去把那青颜传进来!”一旁的皇帝冷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示意身边的太监去传。 过了一会,浑身是伤的青颜便被两个太监驾着胳膊给拖了进来,她的脸青紫一片,衣衫上,那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了,可却刺痛了魏绵奕的心,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太后娘娘为何要对她动刑?”魏绵奕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后,语中甚是有了一丝质问。 “怎么,哀家不能教训一个刁奴?”太后的脸也沉了下来。 魏绵奕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决然,随即恭声道:“太后娘娘常年礼佛,慈悲为怀,可娘娘您为何总是对嫔妾下狠手,嫔妾自问入宫以来对太后娘娘您敬爱有加,从不敢在娘娘面前丝毫的不敬,娘娘与朝中大臣有私情,在宫中私自使用避孕的药丸,这些罪名,臣妾担不起,太后娘娘您高高在上,想要臣妾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何必拐弯抹角,可您要嫔妾死,也要让嫔妾死个清楚明白。” 事到如今,魏绵奕已然是破釜沉舟了,这药丸之事被坐实了,虽然不至于被赐死,可她却会彻底的失去皇帝,想到此,魏绵奕抬起头看着皇帝,心竟然微微发疼。 “你放肆!”太后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魏绵奕,喝道:“你竟然说哀家这是在故意嫁祸于你,当真是气死哀家!” 她身为太后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她的确想要除去魏绵奕,却也不会强行将莫须有的罪名加给她。 “皇帝,这就是你宠爱的人,你瞧瞧她,如此的气焰嚣张,连哀家也敢质问,真是反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满是责怪。 “令嫔,给太后娘娘认错!”皇帝看着魏绵奕,沉声道。 魏绵奕怔怔的看着他,心中一痛,这才低声道:“臣妾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还来不及发作,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也不必与她计较,是朕太过纵容她,朕自会训斥于她。”皇帝说到此话锋一转:“青颜,你倒是说说,这药丸从何而来,你为何要吞下去?” 太后冷笑道:“这个丫头可是嘴硬的很,昨夜哀家问她,她竟然一个字不说,哀家气不过这才派人用刑,不过,哀家已然派嬷嬷验身了,她还是完璧之身,这药丸并不是她用的!” “主!”青颜却向离她不远的魏绵奕爬去。 魏绵奕眼中闪动着泪光,快步上前蹲下身将她抱在怀中,颤声道:“青颜,你照实说,告诉太后娘娘与皇上,这药丸是从何而来!” 此时此刻,青颜心中焦急不已,原本她还想说这药丸是她自的,可她却是完璧之身,这药丸却是有避孕之效,如今该如何是好? 魏绵奕却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嫔妾宫中的确有私自配送的药丸,那是嫔妾的额娘托富察府的惠嬷嬷带入宫给嫔妾的,说是有助孕之效,太后娘娘也知晓,宫中众位姐妹们,又有谁未曾让娘家人送这些药入宫,嫔妾并不懂得医术,不知这药丸竟然会被人掉了包,也不知是昨夜被换了,还是早就被换了去。”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片刻后,嘉妃笑道:“太后娘娘,令嫔说的没错,臣妾也曾经让人私自送了偏方入宫,宫中众位姐妹,有谁不想德蒙圣宠,怀上龙种,臣妾只听闻有人想要害旁人生不出孩子来,却从未听说后宫哪位姐妹不想自个有孩子,更何况,一出事,令嫔宫里的粗使奴才便被人杀了,这便是有人故意在她宫中安插了人,想害她!” 如今嘉妃有孕在身,即便她说出她曾经让人送偏方入宫之事,也不会受到处罚,更何况后宫众嫔妃,有谁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儿?此时也不敢落井下石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水落石出 “嘉妃妹妹说的是,依臣妾看,便是有人故意调换了令嫔寝宫的药丸,否则以妹妹近日来的宠爱,怕早已有孕了!”纯贵妃也笑道。 “皇额娘,有人竟然在宫中做这样歹毒的事儿,当真是可恨,臣妾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后甚为气愤的说道。 “既然是助孕之药,那青颜为何要吃?”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毕竟是臣妾让额娘私自送入宫的,并未记下,一旦被查出,臣妾。” 魏绵奕话音未落,太后却笑道:“说到未曾记下,哀家倒是从令嫔宫里得了两个内务府从未有记录的宝贝,令嫔便说说从何而来吧!” 绿沫在太后的示意下,吩咐身边的宫女将托盘呈了上来,掀开了红布。 “这紫玉镯子并不是宫里的,是从何而来的?”宫中之物,无论是主子打赏亦或是嫔妃之间互相赠送的,皆有记录可查,恰好魏绵奕这两件东西都极其贵重且无处可查,不得不让人怀疑。 “启禀太后娘娘,这紫玉镯子是陆贵人所赠!”魏绵奕恭声道。 “陆贵人?”太后微微蹙眉:“陆贵人似乎也没有此物啊!” 章佳·阿桂立即起身,跪到了魏绵奕身边,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这都是嫔妾的不是,宫中规矩,嫔妃入宫是不能带任何物件的,可这紫玉镯子是嫔妾额娘所赐,嫔妾当初才偷偷带入宫中,镯子是一对的,嫔妾手上还有一只,另一只,因嫔妾与令嫔交好,便赠与了她!”章佳·阿桂说罢挽起袖口,露出了手腕上所戴的紫玉镯子。 太后微微颔首,对身边的秋嬷嬷使了个眼色,秋嬷嬷立即细细的查看两只玉镯,半响才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两只紫玉琢是一块上好的紫玉石打磨而成,且应是同一人打磨和雕花的。” “太后娘娘,嫔妾自知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章佳·阿桂恭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既然已戴在身边多年了,便留下吧,以后切莫再犯!” “是,嫔妾谢太后娘娘!”章佳·阿桂倒是没有料到太后会饶了她,立即恭声道。 这时,绿沫又将另一个托盘上的布给掀开了,露出来一个通体碧绿翡翠玉佩来,那娇艳欲滴的翠色极其难见,宫中贡品中都难以见到如此通透的翡翠,更难得一件的是,那玉佩的形状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c展翅欲飞的凤凰。 “好难得的翡翠凤凰玉佩!”一直默不作声的娴贵妃有些惊叹的说道。 “是啊,嫔妾也是头一次瞧见,没曾想令嫔还有这等不俗之物。”怡嫔故作羡慕道。 而嘉妃等人却有些担忧的看着魏绵奕,不敢多言。 “令嫔,这玉佩从何而来?”太后笑着问道。 莫说是旁人,连她瞧着也觉得这玉佩很是不俗,因此才要问个清楚。 而此时,皇后的脸色已有些白了,浑身竟然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起来,皇帝更是一脸绵奕重,他看着皇后与魏绵奕,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怎么可能?”傅恒远远的看着那玉佩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启禀太后娘娘,是嫔妾的额娘给嫔妾的!”魏绵奕哪里敢说这玉佩是她亲阿玛所留,毕竟她的身世是个秘密,决不能让人知晓她不是魏清泰的女儿,而且魏家也绝对拿不出这样的玉佩来。 “你额娘?”太后微微蹙眉。 “皇后。”就在此时,皇帝却发现他身边的皇后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还不断的冒细汗。 “娘娘。”昌仪也是一惊。 “传太医!”太后急声道。 “皇后!”皇帝却见皇后已然晕了过去,脸色大变,随即将她抱起身来便往外走。 大殿内一下子便有些乱了,众嫔妃也是神色各异。 魏绵奕脸色也有些难看,可此时她也不敢起身跟上去,怕太后寻她的麻烦。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似乎也有些累了,挥挥手道。 “太后娘娘,嫔妾。”魏绵奕有些踟蹰的看着太后。 “你也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哀家虽然因你受皇上专宠而担忧,也想过要除去你,不过那也是一时气急,却也不必和你耍心思来害你!”太后有些绵奕重的说道。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嫔妾告退了!” “太后娘娘,您就这般放令嫔娘娘走了?”绿沫有些不敢相信。 “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显得哀家在逼一个嫔妃认罪一般,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寝殿坐上片刻!”太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与秋嬷嬷扶着太后去了寝殿。 “娘娘,也不知那绿沫是如何办事的,她从富察府将齐氏带入宫后,不是禀明娘娘,齐氏说令嫔的确与傅恒有私情吗,可齐氏为何又说了那样的话!”回到逸梦轩后,暮云才有些不快的说道。 “本宫曾经听闻富察府这个二夫人可是个愚蠢之极的人,可今日一瞧倒是看了她。”娴贵妃冷笑道。 “可绿沫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打断了暮云,笑道:“你一定要记住,绿沫始终是太后的人,是死去的慧贤皇贵妃的人,如今咱们和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别把她给惹急了!” “是,奴婢知道了,可主子您大费周章,如今却毫无所获。”暮云有些不甘心了。 “毫无所获吗?也不见得,有的事儿,是要许久才能看出来的,不过往后必须心些,若是被太后娘娘知晓是本宫在后头推波助澜,本宫便全完了!”娴贵妃眼中满是绵奕重。 “主子放心,这事任谁也抓不到把柄来!”暮云胸有成竹的笑道。 而此时,碧水云天中,皇后已醒了过来,只是她神情有些恍惚,就连皇帝和她说话,她也不应声。 “皇上,您先回去吧,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半响,皇后脸上才露出了勉强的笑意。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微微颔首离去了。 皇后静静的坐在床上,许久才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那是一个通体碧绿的凤凰翡翠玉佩,竟然和方才魏绵奕那个几乎一摸一样。 “初夏,去把令嫔唤来!”皇后深吸一口气,才将初夏叫进寝殿吩咐道。 “是,娘娘!”初夏应声而去。 魏绵奕本就担心皇后,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屈膝道。 “把你的凤凰玉佩拿来,本宫想瞧瞧!”皇后将自个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是,娘娘!”魏绵奕立即将荷包里的玉佩呈了上去。 “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有事本宫会命人去请你,这玉佩本宫随后会让初夏给你送去!”皇后低声道。 虽然魏绵奕察觉到皇后似乎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多问,便退下了。 待魏绵奕走后,皇后才将两块玉佩拿在手中,若是她没有看错,这两块玉佩应是同一块玉石所雕刻而成的,唯一的不同便是玉佩后面的字,她的那一块刻着“月汐”两个字,而魏绵奕的却是“绵奕”两字,渐渐的,皇后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那年是雍正五年,至今为止,皇后还记得,大年初一那一日,阿玛给了她这个凤凰玉佩,只因再过几月她便要入宫选秀了,阿玛说,她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只有这样玉佩才能配得上她,可她却从阿玛那儿瞧见了另一个玉佩,和给她那个是一摸一样的,便多问了一句,这是给妹妹月盈的吗? 阿玛却告诉她,月盈不过是庶出,哪里能和她一般,她也未曾多问了。 可就是那个春日,阿玛卒了,她的天仿佛一下子塌了下来,再过两月她便要奉旨入宫选秀,没有了阿玛的庇护,她知晓自个的命运,虽然出自名门,最终也只会被赐婚给一般的宗室子弟,或是成为嫔妃。 就在她绝望之时,是她的伯父马齐庇佑了她,让她有机会给众位娘娘们阅选皇子福晋,最后才嫁给了四阿哥。 那一年是她生命之中最为坎坷和最为幸运的一年,阿玛死了,失望之余,却柳暗花明,嫁给了还是皇子的皇帝,从而母仪天下。 但她却永远忘不了,那玉佩是阿玛送给她最后的东西,也是最宝贵的东西,她一直贴身戴着,从未取下来,这连皇帝也是知晓的。 可如今另一个玉佩却出现在了魏绵奕身上,还刻着她的名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相信。 “崔嬷嬷,你亲自去魏府,传雪莹入宫来!”思虑许久,皇后才下决心要将此事弄个明白。 黄雪莹见崔嬷嬷亲自宣她入宫,再听崔嬷嬷说了宫中的情形之后,已然知晓了皇后唤她入宫是何意,她却并未有丝毫的担忧和害怕,反而打从心中欣喜不已。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黄氏低眉垂首到了皇后跟前,恭声道。 皇后定定的看着黄氏,半响才道:“雪莹姐姐当初,额娘不顾本宫苦苦哀求,硬是将你赶出了富察府,从习惯你在身边,突然便没有了,本宫甚至不吃不喝,想让额娘将你找回来,可她告诉本宫,你勾引了阿玛,本宫不信后来额娘也因误会了你而自责不已,可那玉佩怎么会在绵奕那里,你告诉本宫,绵奕到底是谁的女儿?” 黄氏看着皇后,半响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喊道:娘娘,请您原谅我骗了您,骗了所有人,可只有这样,绵奕才能在这后宫之中活的更好,有了您真心的庇护,她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这是我这个做额娘的对她唯一的补偿。 “皇后娘娘,绵奕的确不是魏清泰的女儿,而是您的阿玛李荣保的女儿,可当初臣妾在富察府时从未勾引过大人,绵奕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臣妾也无力改变这一切!”黄氏语中满是惶恐。 “她真的是阿玛的女儿!”皇后震惊之余,也有些疑惑,随即问道:“可你那时早已嫁给了魏清泰,难不成你和本宫的阿玛偷偷私会,你们。” 见皇后生气了,黄氏连忙道:“娘娘不要误会,请听臣妾解释!” “你说!”皇后沉住气道。 黄氏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那年冬日,腊月里,老爷身子有些不适,因同在内务府当差,加之私交甚好,您的阿玛李荣保大人便来府上看望他,老爷本无大碍,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因此并不放在心上,便与大人多喝了几杯,臣妾当时就伺候在旁边,后来大人醉了,老爷便让臣妾吩咐丫鬟伺候大人在府上歇着,臣妾那时也喝了几杯,头晕目眩的便回屋歇着了,可不知怎的,第二日清晨一醒来,臣妾便发现大人睡在身边。”黄氏说到此双眼通红,语中满是哽咽。 皇后闻言,怔住了,半响才道:“你何时告诉阿玛的?” 黄氏颤声道:“那时绵奕尚在臣妾腹中未到两个月,臣妾便告诉了大人,没曾想,大人没过多久便逝世了,那玉佩是大人留给臣妾腹中孩子的,大人说,若是个女儿便将玉佩给她,若是儿子便让臣妾留着。” 皇后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本宫知道了,这事你先别和绵奕说!” “是,皇后娘娘!”黄氏微微颔首。 “冤孽啊!”皇后忍不住颤声道。 “娘娘!”黄氏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后。 “你跪安吧。”半响,皇后才魂不守舍的说道。 “是,娘娘!”黄氏看着皇后如此伤神,心中很是不忍,却不敢将实情告诉她,为了保护绵奕,她如今只有如此了,更何况这不是多年前便计划好的吗?从李荣保手里拿到玉佩那一刻起,她便知晓一切不能回头了。 “娘娘,对不起!”黄氏在心中喊道,泪眼朦胧的看了皇后一眼,这才退出去了。 魏绵奕并不知晓皇后传了她额娘黄氏入宫,此时正在醉心苑中思索着要如何将那些她不信任的奴才们给打发走,亦或是给众人一个教训。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身世弄人 “冰若,让易子去把咱们宫中的奴才都唤到前殿来,本宫有话要说!”沉吟片刻,魏绵奕才吩咐道。 “是,主!”冰若应道。 过了约莫一刻钟,奴才们全都到了前殿。 “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魏绵奕一抬手,笑道。 “谢主!”众人谢了恩,这才起身了。 魏绵奕定定的看着他们,半响才道:“本宫思前想后,身边实在不需如此多的人伺候着,你们自个想想,若是要走,本宫还能给你们一个好的去处!” “娘娘!”众人大惊,又跪了下去。 “娘娘,奴才不走!” “娘娘,奴婢不走!”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不走也不勉强你们,不过本宫身边出了这样的事,足见那吃里扒外的人也是有的,本宫也不知你们是忠心于本宫,还是暗地里害本宫。” “娘娘,奴才衷心娘娘!”众人又是一阵惶恐立即表示忠心。 魏绵奕对易子使了个眼色,易子会意,立即将程良给带了进来,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主万福金安!”程良的手被绑住了,却也猛地磕头。 “程公公如此大礼,本宫倒是承受不起,本宫好端端的回来了,你很是失望吧,你身后的主子更是失望吧?”魏绵奕冷笑道。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主子今日是要杀鸡儆猴。 “主,奴才的主子只有主您,奴才断然不敢背叛主!”程良吓得浑身直发抖。 “少给本宫装糊涂,程良,本宫告诉你,若是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命人砍去你的手脚赶出宫去!”魏绵奕猛地沉下脸来,喝道。 程良被吓到了,一个太监若是被砍去手脚赶出宫只怕会被活活的饿死,亦或是一辈子做乞丐,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主,奴才招,奴才都招,粗使宫女佩雪的确是奴才杀的,可奴才没有背叛主啊!”程良颤声道。 “你为何要杀她?”魏绵奕厉声喝道。 “主都是奴才该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奴才前几日和内务府那群狗奴才赌输了银子,主您不知道,是他们出老千故意诈奴才的,可奴才在那欠条上按了手印,后来还不上他们说要禀明主,奴才本就惹主厌弃,若是主您知晓奴才做了这等事,定然会将奴才赶出去的,恰巧那日有个太监给了奴才一包银子,说与佩雪有仇,让奴才杀了佩雪银子便是奴才的,若是不杀,便要闹到主跟前,奴才也是没有法子。”程良哭喊着说道。 魏绵奕闻言,久久不语,程良此人虽然喜欢仗势欺人,且爱贪便宜,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如今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杀了佩雪,当真是可恨,但魏绵奕却更想知晓,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主,依奴才所见,定然是有人故意给程良下的圈套,程良平日里就爱赌,但也是和咱们宫里的奴才,用几个碎银子玩玩,并不打紧,从不敢出去玩。”易子有些绵奕重的说道。 “是是是,易公公说的不错,主,是那群狗奴才硬是拖着奴才去的,奴才一连几日都赢了很多银子,没曾想最后却输的血本无归,还欠下了许多债!”程良赶紧说道。 “易子,本宫让你去内务府问那日送木瓜过来的是哪个太监,你打听清楚了吗?”魏绵奕沉声问道。 “启禀主,奴才去问了,这事太后娘娘与皇上也早就派人询问了,可那太监一口咬定他送去的就是番木瓜,无论慎刑司的人如何用刑审问,他也不认罪。”易子恭声道。 “看来问题是出在了咱们宫里的佩雪身上。”魏绵奕神色间满是绵奕重:“只可惜她死了,这宫里的事儿,一旦人死了便死无对证,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主,那这该死的奴才如何处置?”易子指着程良问道。 魏绵奕冷笑道:“程良,你嗜赌如命,为了银子杀了佩雪,还险些让本宫与宫里的人都将性命搭了进去,你说本宫还能饶了你吗?” “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求主饶命,奴才能帮主找到那个出银子买佩雪性命的太监,求主让奴才将功折罪!”程良一听魏绵奕如此说,便知自个性命不保,惊吓之余立即想出了这个法子保命。 魏绵奕冷笑道:“蠢货,你以为那太监你还能找到吗?” “主开恩啊!”直到此时,程良才知自个的处境有多糟。 “易子,将他给本宫送到慎刑司去,杖责五十,若是他还能捡一条命,便赶出宫去,若是打死了便丢到乱葬岗去喂狼!”魏绵奕对易子吩咐道。 “是,主!”易子立即将吓得瘫软在地的程良给拖了出去。 魏绵奕看着个个都面露惊惧的奴才们,笑道:“你们都看清楚了,若是想离开的本宫不会阻拦,不过,若谁再敢吃里扒外,程良就是下场,往后本宫只要发现任何人有二心,定然不会轻饶了去!” “是,主!”众人应道。 魏绵奕挥挥手:“下去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青颜的伤势如何了?”魏绵奕这才问道。 “启禀主,太医说了,只要细心调养便无大碍,只是伤的有些重,一个月内兴许无法下床,奴婢已让人守在她身边日日伺候着了。”冰若恭声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这事不算完,无论如何,本宫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来!” 冰若凑到魏绵奕耳边低声道:“主,依奴婢看,此事就是娴贵妃在背后使坏,那日若不是暮云故意将奴婢叫走,如何会出那样的意外,更何况宫里能只手遮天的怕就是她了,奴婢听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说,娴贵妃出手最是大方了,打赏给内务府c御膳房c广储司那些奴才们的银子很多。” “往后不要胡说,毕竟咱们没有证据,她既然能拿那么多的银子收买奴才,也是瞒不住的,咱们先看着吧,总有一日会有机会的。”魏绵奕说到此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主,皇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静绮进来恭声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便带着她们直奔碧水云天。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绵奕屈膝行了个万福。 “过来!”皇后笑着对魏绵奕挥了挥手。 “是!”魏绵奕这才疾步走到床边看着皇后,急声道:“娘娘你身子如何了?” 皇后拉着她坐在自个身边,柔声道:“本宫不碍事,已经宣太医瞧了!” “娘娘,可否让嫔妾瞧瞧七阿哥!”自打七阿哥出生,魏绵奕还从未见过呢。 “不急,他睡下了,稍后本宫让嬷嬷抱来给你瞧瞧!”皇后说罢,将魏绵奕的玉佩递给了她,笑道:“你好生收着。” 魏绵奕接过玉佩放进了荷包里,抬起头时却发觉皇后正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由得一怔,正欲开口,皇后的手却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眼里闪动着泪光。 “娘娘您怎么了?”魏绵奕一头雾水的看着皇后。 “没事!”皇后摇摇头,将初夏唤了进来,吩咐道:“初夏,去让嬷嬷将七阿哥抱来给令嫔瞧瞧!” “是,娘娘!”初夏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皇后看着魏绵奕逗着七阿哥,看着她那张与自个有几分相似的脸,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若是在从前,偶然得知阿玛在外面有私生女儿,兴许她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不同往日,而绵奕更不一样,这孩子入宫五年来与她及其亲近,她本就可怜绵奕的身世,可怜她自受了诸多的苦楚,如今猛然知晓了绵奕竟然是她的妹妹,她更是心疼不已。 魏绵奕并未察觉到皇后的异样,等她逗了七阿哥一会,见时辰差不多时,便给皇后行了礼,回去了。 皇后的心完全不能平静下来,而此时已回到富察府的傅恒亦然,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脑中一直出现那个凤凰玉佩。 “妹妹吗?”半响,傅恒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此刻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在告诉他,她是他的妹妹,这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以后他可以用兄长的身份去关心她保护她,可是他为何会这样的痛苦与不甘? “傅恒。”昌仪在书房外轻轻唤了一声,半响,见里头毫无动静,虽然很是担心,但她也明白此刻她不能去打扰他。 虽然,昌仪并不明白为何从宫里回来傅恒便将他自个关在书房里。 福隆安出生后,她与傅恒之间那层隔阂似乎在慢慢消散,可她却明白,她始终没有进入傅恒心中,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叹息一声,昌仪离开了书房,回到了正厅,却见玉仪已然侯在那儿了。 昌仪接过惠嬷嬷呈上来的茶,看着玉仪,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玉仪,从即日起,你可以离开你的院子出入府中,不过若是再敢使坏,我保证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那个院子!” “是,谢夫人!”玉仪双唇紧咬,立即回道。 在那僻静的院子里住了半年,连下人们也不搭理她,都快憋死她了,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自然不能再惹怒了夫人。 昌仪也未曾料到玉仪今日竟然这般的识大体,御前未曾失言,不过只要不是蠢货,便知晓自个应该如何回答,旁人再给你多少好处又能如何?若是傅恒因此遭了罪,富察家将不复从前,而她玉仪又有什么好下场呢,只怕更会失去一切。 到了五月里,皇后的月子坐满了后,娴贵妃自然也不能再代替皇后掌管后宫了,虽然心中诸多的不舍,可她却也未曾表露在脸上。 看着众位嫔妃们离去后,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笑容:“从明日起,她们便不用来给本宫请安了,反而是本宫,又得去拜见皇后了!” “娘娘为何不争上一争,太后娘娘可是心疼娘娘您的!”暮云在她身边低声道。 “争?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去争,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本宫让皇上很是厌恶,若是再因此事与皇后冲突,往后本宫只怕是寸步难行了,而太后娘娘她对本宫好,这是没错的,可你以为太后娘娘她什么也不知晓吗?近日来她对本宫不冷不热的,兴许早已查出了蛛丝马迹,上次对付皇后陷害令嫔的事,只怕她已然心中有数了,往后本宫必须韬光养晦,吩咐宫中的人,不许给本宫惹麻烦。”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绵奕重之色。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片刻后又走进殿来,低声道:“娘娘,绿沫来了!” “让她进来吧!”娴贵妃一听暮云提起绿沫,便有些头疼了。 “奴婢恭请娴贵妃娘娘金安!”绿沫屈膝福身。 “起来吧,暮云,赐座!”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奴婢还是站着吧!”绿沫笑了笑这才道:“上次绿沫答应娘娘,帮娘娘说服太后娘娘,去富察府里请那二夫人入宫,那日的确是奴婢的失误,没曾想到那齐氏竟然出尔反尔,反咬一口,不过奴婢也是照娘娘的意思去做的,娘娘可是答应奴婢了,若是奴婢帮了娘娘,娘娘便会告诉奴婢,当初慧贤皇贵妃被谁害死的,娘娘您不会忘记吧?这都过了一月了,奴婢想,娘娘您应该思虑周全了,便来请娘娘示下!” 娴贵妃轻咳一声道:“本宫的确答应了你,可本宫说出来只怕你不信!” “娘娘是说,害皇贵妃旧病复发的是皇后娘娘?”绿沫笑道。 “是!”娴贵妃微微颔首,脸上满是绵奕重。 绿沫却冷笑道:“娘娘,这奴婢可不敢相信,如今旁人不知,但奴婢可是知晓娘娘您多么想取皇后娘娘而代之,自然巴不得有人替您除了她。”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两个女人同时落水 娴贵妃轻轻摇首:“既然你这般的忠心皇贵妃,那许多事,她也该告诉你了,多年前她腹中的孩子便是被皇后娘娘的二阿哥给害死的,那时二阿哥还,不心碰了皇贵妃,她难产后孩子胎死腹中!” 绿沫闻言,半响才微微颔首:“这事儿奴婢知晓。” “那你可知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是谁害死的?”娴贵妃冷笑道。 “娘娘您是说皇后娘娘已然知晓二阿哥是被皇贵妃下了寒毒所害,所以才报仇。”绿沫心惊不已,当初皇贵妃给二阿哥下寒毒一事,她是一清二楚的,这个秘密被她埋藏在心中多年了。 娴贵妃微微颔首:“连本宫都知晓了,皇后娘娘能不知晓吗?” 娴贵妃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知二阿哥是谁害死的,不过是想试探绿沫罢了,没曾想绿沫竟然会如此激动,竟然自个说了出来,不过,那寒毒是何物?竟然能杀人于无形,要知晓,当初所有的太医都未曾查出蛛丝马迹来。 “竟然竟然被发现了,这么说是皇后娘娘害了皇贵妃!”绿沫眼中满是痛苦与骇然。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也怪不得皇后,毕竟二阿哥可是死在了皇贵妃手上,若不是皇后她仁慈,只怕皇贵妃死后也不得善终了!”娴贵妃笑道。 “是吗?”绿沫眼中却满是恨意,半响才道:“往后,奴婢会听娘娘吩咐的。” “好!”娴贵妃脸上露出了笑意:“只要你相信本宫便好不过兴许会等很久才能让你如愿以偿,你知晓本宫现如今的情形,本宫丝毫没有把握和她斗!” “许久吗?”绿沫笑了:“奴婢临死之前能瞧见,便成了!” “这是自然!”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奴婢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只怕太后娘娘会起疑心,娘娘您近日来也心些,太后娘娘虽然宠爱您,可有的事,太后娘娘可是很在意的,比如皇嗣,太后娘娘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上的子嗣,自然娘娘您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相信太后娘娘必定会更加信宠爱娘娘!”绿沫说完后才退下了。 “皇嗣!”娴贵妃脸上满是苦笑,须知皇上已有三个月未曾宣她侍寝了。 皇帝的心,她这辈子都只怕得不到了,可孩子,她必须得到,哪怕是不惜代价,她也一定要得到,否则即便有一天她成为了皇后,又能如何?到时候还得让别人的儿子继承皇位,她如何甘心。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末,众人也从京城去了热河行宫,嘉妃七月十五刚产下了八阿哥,如今留在圆明园中养身子,并未随同众人前往。 热河行宫异常凉爽,到了夜里,凉气逼人,娴贵妃站在窗前,闻着满园的桂花香,心中却愈发的不能平静:“嘉妃又生了一个皇子,而本宫却还未曾得到皇上的垂怜。” “娘娘!”暮云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心急,心里也不是滋味。 “上月皇上好不容易来本宫那儿,却被皇后以七阿哥身子不适为由,给请走了,她这是在报复本宫,报复本宫曾经夺了她的权!”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苦涩与恨。 “娘娘,再过两日便要去木兰围场了,皇后娘娘要照顾七阿哥,不会陪着皇上去,随行的有娘娘您c纯贵妃c令嫔与舒嫔,娘娘您大可把握这次机会!”暮云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苦笑道:“只要有令嫔在,皇上哪里会在意旁人,如今连纯妃都不似从前那般风光了,何况是本宫!” 暮云却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听说纯贵妃与令嫔她们明日要去塞湖游玩,娘娘您何不。” “去把海盛给本宫唤进来!”娴贵妃双拳紧握,已然下定了决心,机会只有一次,她只好铤而走险了。 热河行宫的湖区在东南处,有大湖泊八处,即西湖c澄湖c如意泅c上湖c下湖c银溯c镜溯及半月湖,统称为塞湖,湖泊面积甚大,八个岛将湖面分成大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极富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色。 各湖之间又有桥相通,两岸绿树成荫,行宫主要的风景建筑又都散落在湖区的周围,因此显得曲折有致,秀丽多姿。 用过早膳后,魏绵奕便于章佳·阿桂一道往塞湖边去了,此次来热河行宫,皇后可是特意将章佳·阿桂带上,只是她并不会骑射,加之她不想去凑热闹,因此不会陪着皇帝去木兰围场。 “再过两日你便要去木兰围场了,去年出了那场意外,后来我听着都觉着可怕,你可得万分心!”章佳·阿桂低声叮嘱道。 “姐姐放心,这次我绝不会让有心之人给算计了去!”魏绵奕倒不是很担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心些,总归是没错的!”章佳·阿桂笑道。 “姐姐说的是,只可惜这次嘉妃娘娘不能来,就连愉妃娘娘也称病,留在了圆明园,能说话的人又少了些。”魏绵奕低声道。 “对了,今儿个怎么想着要游湖?我倒是头一次来行宫,往年你们也去吗?”章佳·阿桂笑着问道。 “往年倒是没有去过,是昨儿个纯贵妃突然来了兴致,便邀了众人一道,那时候我正巧在,也推脱不了。”魏绵奕还觉得有些纳闷呢,不过,纯贵妃应该不会打什么坏心思才是。 “两位妹妹来了!”纯贵妃远远的便瞧见了两人。 “娘娘万福金安!”两人立即问安。 “免礼,时辰不早了,咱们上船吧。”纯贵妃看着众人笑道。 “娘娘,娴贵妃娘娘来了!”兰心突然在纯贵妃耳边低声道。 “嗯?”纯贵妃心中顿时有些诧异了,她昨儿个可未曾邀请娴贵妃,一来当时娴贵妃不在,二来两人因前些日子皇贵妃之位的争夺早就有了嫌隙,平日里也没有交集了。 “纯姐姐与众位妹妹要游湖吗?”娴贵妃款款而来,一身湖绿的衣衫将她衬托格外美,让众人眼前一亮。 “原来是娴妹妹,你来的正好,本宫正说要去派人请你,今儿个本宫邀了众位妹妹一道游湖。”纯贵妃笑着的说道。 “如此说来,本宫倒是来的巧!”娴贵妃笑了笑,才走到了纯贵妃面前:“姐姐请!” 娴贵妃与纯贵妃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先上了船,怡嫔与舒嫔在后,魏绵奕与章佳·阿桂最后慢慢上去了。 “今儿个天气倒是不错!”魏绵奕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是啊!”章佳·阿桂微微颔首,却见娴贵妃等人已坐下了,便与魏绵奕走了过去。 “众位妹妹喝茶用些点心吧,你们与本宫一样,皆出生于北方,这江南水乡的风情,也只有在圆明园与这行宫才能瞧着了!”纯贵妃笑道。 “娘娘说的是,臣妾还是头一次坐船呢!”舒嫔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仅是她,魏绵奕几人也是有些紧张的,往常即便是在圆明园,她们也只是在湖边走动,未曾游湖,这也是头一次坐在船上,新鲜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安了。 见众人脸色不大好,纯贵妃便对身边的兰心道:“吩咐下去,将船划到最近的岛上去。 “是!”兰心应了一声便要去吩咐,岂料船却猛地晃动了一下,吓得船上的主子和奴才们都大叫了一声。 “出了何事?”纯贵妃扶着椅子喊道。 “娘娘,奴婢也不知,奴婢去问问!”兰心也险些摔倒,稳住了身形后便往后走去。 可她刚走了两步,船又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这可吓坏了众人,就连一向胆大的魏绵奕也紧紧的握住了章佳·阿桂的手,她们可是不会水的,这一掉下去,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片刻后,船便轻轻的摇晃起来,立即有太监从后头跑过来,急声道:“娘娘,船漏水了,要沉下去了!” “什么?”纯贵妃闻言,脸色大变。 “那可怎么办?”怡嫔顿时急了,舒嫔也是吓得不行。 今儿个游湖,众人带上船的均是贴身的奴才,其余的都侯在了岸边,众人之中大多出生北方,是不会水的,掉下去那可就危险了。 索性她们这船离岸边并不是太远,经过一番叫喊后,岸边的奴才们便划着船赶过来。 “主,怎么办?”冰若紧紧握着魏绵奕的手,不敢放开。 “别急,易子他们一会便赶过来了,咱们先保住命要紧,一会船便要沉下去了,等下咱们紧紧的抱着这木椅子,兴许还能在水上多漂一会,等易子他们过来!”魏绵奕说罢看着章佳·阿桂:“姐姐也是。” 随着一声声尖叫,众人都无比狼狈的掉到了水中拼命的扑打着。 “啊。”魏绵奕落入水中本就害怕,岂料这时候脚下猛地传来了吸力,将她一下子拉入了水中。 “主!”冰若一声尖叫。 被拉下去的瞬间,魏绵奕肚子里便灌入了许多的水,兴许是求生的本能,她并未放开手中的木椅,在水中拼命的踢打着,想要将拉住自个脚的东西给踢开。 就在她觉得快要坚持不住时,手却被拉住了,紧接着便露出了水面,人也晕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待得众人全部被救起之时,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不知被呛了多少水进去,自然,也被吓得不轻,索性并无一人丢了性命。 皇帝与皇后,听说后立即赶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已的后宫众人,脸色异常的难看。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入湖里?”皇帝语中满是怒气。 “启禀皇上,是船进水了!”此时的纯贵妃吓得浑身都在哆嗦,自然不能答话,她身边的娴贵妃虽然也很是狼狈,却未曾吓到,便恭声回道。 皇后脸色也极其难看:“怎会进水,平日里守着船的太监们呢?” “吴书来,给朕查清楚!”皇后沉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去了。 “令嫔怎么了?”当皇帝终于寻到了魏绵奕的身影时,才发现她双眼紧闭,身上盖着披风。 “启禀皇上,主晕过去了!”冰若颤声道。 皇帝闻言,脸色阴沉了许多,随即走了过去,抱起了魏绵奕便快步往她的住处去了。 “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你们的主子送回去!”皇后看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是!”众奴才们应了一声,这才各自扶着主子回去了。 “皇上!”魏绵奕过了好一会才醒了过了,见皇帝坐在她身边,一惊,便要坐起身来,皇帝紧紧握着她的手,先是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并未受伤,皇帝轻轻舒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了她。 魏绵奕怔了怔,随即靠在了他肩上。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放开了她,柔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绵奕轻轻咳了几声,摇了摇头:“臣妾只是呛了水,这会好多了。” 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方才朕见你晕了过去,当真吓到了,索性太医说你只是惊吓过度。” 魏绵奕只觉得心中有些发酸,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勉强了,半响才道:“皇上,臣妾没事了,您去看看娴贵妃与纯贵妃她们吧!” “朕不去!”皇帝却将她紧紧抱住,似乎有些赌气道:“为何总是让朕去旁人那儿?朕这会只想和你在一起!” 魏绵奕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平心而论,每次靠在皇帝温暖的怀中,她都不会再去想别的烦心事,因为,有他在,她便无须担心。 “皇上臣妾落入水中之后,有人在水里拉着臣妾的脚往下拽。”过了许久,魏绵奕才对皇帝说道。 “你说什么?”皇帝瞬间沉下脸来。 “有人拉臣妾!”魏绵奕颤声道。 皇帝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脸色异常难看,魏绵奕只觉得有此刻的皇帝很吓人,这样的皇帝,她从未见过,半响,她才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怯怯的看着他。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情到深处 皇帝见此,心中一痛,将她紧紧抱住,半响才在她耳边低声道:“朕是皇帝,坐拥天下,却险些保护不了你,绵奕,朕该拿你怎么办?” “皇上!”魏绵奕的眼泪猛的掉落下来,紧紧的抱住了皇帝。 兴许是被吓到了,魏绵奕半夜里竟然做了噩梦,梦中她一直沉入水底,四周一片漆黑,直到她费劲了浑身的力气后,一道亮光猛的照射过来,她睁开眼便瞧见了皇帝焦急的脸,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瞧着皇帝眼中的担忧和心痛,魏绵奕不禁愣住了,半响才伸出手抚上了皇帝疲惫的脸。 皇帝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告诉朕你哪里不舒服?” “皇上。”魏绵奕这才发现自个的嗓子嘶哑一片,说话都火辣辣了的疼。 皇帝将她抱到怀里,接过冰若呈上来的水心翼翼的喂她喝了,才柔声道:“你昨儿个高热不退,可吓坏朕了!” “皇上,臣妾此番只怕不能陪您去木兰围场了!”一想到一个月里见不到皇帝,魏绵奕的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久而久之,魏绵奕才察觉自个当初错的多么离谱,那时的她,竟然以为皇帝是在骗她,从未真心喜爱她。 可在皇帝身边越久,她越能感受到皇帝对她的宠爱与疼惜,对她的纵容,有时,她甚至只是轻轻皱眉,皇帝也会询问缘由,与她所说之事,皇帝从未食言,她随意所说之话,皇帝也会放在心上。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去面对,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便害怕失去,也不能失去,若她真的决定接受这一切,便会不顾一切的去守护,可皇帝的爱,有那个女人能守得住? “朕等下会昭告群臣,过些日子再去!”皇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等你身子好些再去。” 皇帝见她有些发怔,轻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怎么了?” “皇上,不行的。”魏绵奕猛的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皇帝说了什么,去木兰围场可是大事,而且是早早便定下了时日的,岂能因为她而耽误了,要知道蒙古各部的王公们也是要随驾的,若是传扬出去,那天下之人要如何议论皇帝? 可皇帝这次却并未依她的,叫了吴书来去传旨,说是半月后再启程。 魏绵奕此时浑身都不舒服,也没有精神与皇帝争论,只好作罢,一会功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你说,皇上下旨半月后再启程?”娴贵妃听了暮云的话后,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是,这是奴婢刚刚听来的!”暮云微微颔首。 “听说,令嫔病的很厉害,皇上从昨日将她送回去后便一步也未曾离开!”娴贵妃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 “娘娘,这里是行宫,皇上不必日日上朝,在哪个嫔妃宫中多留上些时日,也不足为奇!”暮云见主子脸色不大好,又不知怎么安慰她,便硬着头皮说道。 娴贵妃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喝道:“不足为奇?本宫此番冒着风险下了这一步棋,没曾想还是输了,功亏一篑了!” “娘娘别急,还有太后娘娘呢!”暮云立即说道。 “太后!”娴贵妃闻言脸色微微好转,半响才道:“本宫不便去见太后,省的被皇上认为是本宫挑拨离间,此番,听天由命吧,本宫已然尽力了。” 就在此时,海盛却走进来恭声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去了令嫔那儿!” 娴贵妃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放心了不少。 太后并未让人禀报,自个带着绿沫进了寝殿,她见皇帝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令嫔的手,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脸,看的竟然是那般的专注,仿佛眼中只有她一般,溢满了担忧与怜爱,太后一时怔住了,曾几何时,先帝也曾那般看过一个人,却不是她。 “皇帝!”半响,太后才轻唤出生。 皇帝却未曾听见,仍旧静静的看着魏绵奕。 “皇帝!”太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皇额娘吉祥!”皇帝未曾料到太后会来,这才站起身来问安。 “皇上,令嫔如何了?”太后本想问皇帝为何要延迟半月去木兰围场,可话到嘴边终觉得太过无情了。 “好了许多,但惊吓过度,一睡下便做噩梦。”皇帝很是担忧的说道。 太后闻言,不免有些惊讶了,如今若是要问她宫中谁人最大胆,她定然会说是令嫔,只因这年岁不大的丫头竟然敢在她面前叫嚣,在这后宫可是头一人,可她偏偏无可奈何,不过细想之下,她倒是觉得令嫔那日也无错,虽然鲁莽了一些,却是真性情,不似旁人那般阳奉阴违,也怪不得皇帝会格外喜爱她。 “嗯,那可得好好调养!”太后笑了笑才道:“皇帝,明日就该启程去热河行宫了,哀家听说你下了旨意延期半月,这是为何?” 皇帝看了看还沉沉睡着的魏绵奕,脸色满是柔色:“朕要等令嫔身子好了再去!” 这样的皇帝让太后很心惊,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您糊涂了,木兰秋狝事关重大,岂能因此而延期,更何况再拖下去天便会越来越冷了,皇帝,你可要三思啊!” 听着太后如此语重心长的说话,皇帝却丝毫未曾改变决心,微微摇首道:“皇额娘不必劝朕了,朕心意已决!” 太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急色:“皇帝,哀家上次派人去给令嫔赐鸩毒,的确是鲁莽了,你虽未曾说,但哀家知晓,你心中是怪哀家的,可哀家不能看着你因为一个女人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皇帝,若你一意孤行,哀家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到时候害死令嫔的便是你,你这般下去,莫说是哀家,就连皇后与宫中众位嫔妃也容不下她,须知帝王的宠爱也会置人于死地的!” 皇帝闻言,眼中满是绵奕重之色,半响才道:“皇额娘,令嫔是朕的嫔妃,是朕的女人,朕身为皇帝,若是连自己喜爱的人也保不住,朕何以君临天下?皇额娘,以前的种种,朕不会去计较,可往后,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皇帝,你为何变得如此的固执?”太后顿觉火冒三丈。 “皇额娘,朕曾说过,会一辈子守护着她,可却一次次食言了,昨儿个竟然有人在水里将她往下拽,险些让她送了性命,这后宫竟然愈发的可怕了。”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 “怎么,皇帝以为是哀家下的手?”太后猛的一滞。 “皇额娘岂会如此,不过,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皇帝眼中满是厉色。 太后也是怒不可言,半响才语重心长道:“皇帝,自古红颜祸水,顺治爷当初便因孝献皇后董鄂氏而走上了不归之路,皇帝你宠爱皇后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令嫔,长此下去,你要置大清江山与何地?” 皇帝闻言,笑了:“皇额娘,若当初孝献皇后未死,太玛父又怎会万念俱灰而舍弃皇位?朕不想做那昏君,也请皇额娘万万不要动皇后与令嫔。” 皇帝并不是在和太后商量,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太后定定的看着皇帝,良久才道:“罢了哀家似乎是庸人自扰了,哀家相信皇帝自会有分寸。” 太后离去后,皇帝才回过身来,却见魏绵奕已然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饿了吗?”皇帝笑着问道。 魏绵奕却猛地转过身去,将自个藏在了被子里,皇帝连忙过去,才发现魏绵奕在默默流着泪。 皇帝顿时急了:“怎么了,绵奕?” 魏绵奕只是哭,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未曾哭出声来,皇帝看着就心疼不已,把魏绵奕抱进怀里。 魏绵奕猛的抱住了皇帝,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哭出了声,听得人心碎。皇帝心如刀绞,她是怎么了?从没有见她这样哭过。 皇帝抱着魏绵奕,心急如焚,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停地说:“不哭了不哭了” 过了许久,魏绵奕才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祈求,颤声道:“皇上,您明日去木兰围场吧!” “不行!”皇帝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魏绵奕闻言,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皇上,您这是要让太后娘娘以后都厌恶臣妾,让臣妾如何在这宫中自处?” “绵奕!”皇帝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很是心疼,可他却不放心将她留在行宫,更何况她还病着。 “十日后,朕便去,可好?”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忍不住了,魏绵奕这阵势,显然是他不让步便会哭闹不止,可他偏偏心疼的紧。 “三日!”魏绵奕泣声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微微颔首。 魏绵奕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哭声。 “朕愈发拿你没办法,如今你竟然会威胁朕了!”皇帝很是无奈,不禁有些恼怒他自个了。 “皇上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的!”魏绵奕靠在皇帝怀里,低声道。 皇帝却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挂在了她脖子上。 “这是什么?”魏绵奕有些诧异的问道。 “关键时刻,可以保你性命的东西,如朕亲临!”皇帝笑道。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即便太后为难,也能自保,可魏绵奕却不一样,在皇帝心中,她是弱的,需要他保护。 虽然皇帝从那两块凤凰玉佩便能瞧出魏绵奕与皇后之间并不简单,可一旦出事,有太后在,皇后只怕也无能为力。 三日后,魏绵奕好了许多,可为了养好身子,她并未跟随皇帝前往木兰围场,只有纯贵妃c娴贵妃与舒嫔随圣驾出行。 “绵奕,该喝药了?”皇后轻轻拍着魏绵奕的脸,将她唤醒。 “娘娘您怎么来了!”魏绵奕大惊失色。 “躺着吧,喝了药再睡!”皇后将药碗递给了她,眼睛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魏绵奕胸前的玉佩上。 “谢娘娘!”魏绵奕受宠若惊,立即接了过来,却发现皇后神情有些异样。 “娘娘!”魏绵奕低唤一声。 “嗯。”皇后顿时醒过神来,笑道:“皇上竟然连此物也给了你,这样也好,本宫也放心不少了!”皇后说罢笑道:“快喝药吧,心些,不要呛着了!” “是!”魏绵奕微微颔首,不是何时起,皇后对她似乎很是关爱,这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娘娘,您怎么近日来总这样瞧着嫔妾?是哪里不对吗?”魏绵奕喝完药,才察觉皇后竟然一直看着她。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本宫自个倒是没有察觉呢,兴许是绵奕越来越美了,连本宫也移不开眼了!” 魏绵奕岂能不知皇后这是在掩饰着什么,却也不敢多问。 “对了,那日你可看清是谁将你往水下拽吗?”皇后低声问道,神色间满是绵奕重。 “未曾,嫔妾当时吓得不行,只顾着踢打他,未曾瞧见是谁!”魏绵奕摇摇头道。 皇后脸色微变:“你这几日病着,有些事儿冰若她们也不敢与你说,行宫中近日流言四起,说这塞湖中曾经淹死过不少奴才,也曾闹鬼,可本宫却不信,大白日的,那些脏东西竟然敢出来,而且只将你一人往水下拽!” 魏绵奕却冷笑道:“那些人自个做了亏心事,还往鬼神身上推,也不怕报应!” 皇后沉吟片刻才道:“那日落水的人很多,又很乱,若有人乘机使坏也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本宫却觉得那人的目的只是想吓你,那时,众多会水的奴才们已赶到了,而且事后也有人在行宫中散布谣言,说是冤魂索命,就是想让你害怕。” 魏绵奕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娘娘,那她们可失算了,嫔妾做事从来无愧于心,也未曾害人的性命,怕什么冤魂索命?” “嗯!”皇后微微颔首,笑道:“你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不过可惜的是,这番折腾后,你不能随皇上去木兰围场了,不过她们也必然翻不起风浪来。”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一任群芳妒 魏绵奕却有些担忧道:“娘娘,这些日子以来,出了许多事,可次次找不出那指使之人,虽然嫔妾心中有素,可却无证据,若是长此下去,总有一日会招架不住!” 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与你一样,不想去害人性命,可总是被人算计,本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现如今是在外头,咱们要心谨慎些,等回宫了,本宫再和她算账!” “娘娘您也怀疑是她!”魏绵奕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 “不是她又是何人?旁人只怕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本宫也不会冤枉了她,总有一日人赃并获,看她如何狡辩,到那时,本宫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皇后冷笑道。 魏绵奕微微颔首,接二连三被人算计,她可不会忍下这口气。 一连半个月,魏绵奕都未曾出自个的园子,安安心心的养着身子,整日与章佳·阿桂闲聊打发日子,而太后也仿佛遗忘了众人一般,从未离开她的松鹤斋半步。 “太后娘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呢,当初对你不依不饶,如今皇上不在行宫,她倒是对你不闻不问了!”章佳·阿桂笑道,总算是放心了,原本她还担忧不已。 魏绵奕笑道:“太后娘娘只是关心皇上,心系大清,对于我们这些嫔妃,她是不会放在眼中的,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区别,可只要对皇上不利,对大清不利,她是不会留的。” “咱们安安分分的在后宫,能对皇上对大清不利?”章佳·阿桂有些惊愕的看着魏绵奕。 魏绵奕也有些无奈,笑道:“上次太后娘娘与皇上所说之话,我听清楚了,太后娘娘无非是因为皇上对我好,怕我霍乱江山!” “你?”章佳·阿桂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怎么可能?” “连我自个也不信呢,不过太后娘娘想要我的性命,也是为了皇上,现如今兴许她也想明白了许多,不会再为难我吧,自然,有人唆使也指不定,往后我可得心些!”魏绵奕笑道。 “主,皇后娘娘来了!”就在此时,青颜进殿来恭声道。 魏绵奕与章佳·阿桂立即站起身迎了出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 魏绵奕与章佳·阿桂两人见了,顿觉出事了,否则皇后不会如此。 “谢娘娘!”两人这才站起身来。 “娘娘,出了何事?”过了好一会,魏绵奕见皇后仍旧坐在那儿不言不语,脸色异常难看,心中一突,随即低声问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在木兰围场遇刺了!” “什么?”魏绵奕的脸瞬间白了。 “娘娘,皇上身边那么多侍卫和八旗将领,围场也是被官兵把守起来的,怎么会遇到刺客?”章佳·阿桂也是惊愕不已,但却没有太过担心,毕竟皇帝在她心中只是皇帝而已,即便他没有了,也会有新的皇帝,到时候,她的身份不过是从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变为一个更不起眼的太贵人罢了。 “娘娘,皇上他怎么样了?”魏绵奕语中满是颤抖。 皇后沉声道:“皇上龙体无恙!” “那就好!”魏绵奕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下了,随即问道:“娘娘,到底出了何事?木兰围场怎么会有刺客?” 莫说魏绵奕不信,就连皇后听了也不信,皇帝去木兰围场狩猎,实际是训练大清的将士们,那里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八旗官兵,竟然有人能混进去行刺皇帝,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从圣祖康熙爷起,大清的皇帝在木兰围场狩猎已久,可从未发生行刺之事,就连去年魏绵奕与嘉妃遇险,也是令人意外。 “娘娘,去年嫔妾与嘉妃娘娘在木兰围场遇险,便是有人故意为之,嫔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娴贵妃娘娘所为,臣妾因此还给了她教训,她阿玛被杖责五十后,许久都未曾痊愈,早已辞去了佐领之职了,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行刺皇上啊,更何况,皇上若是出事了,对她有何好处?”魏绵奕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冷笑道:“是啊,你说的不错,娴贵妃她自然是不敢让人行刺皇上的,更何况她阿玛已然辞去了佐领一职,还有谁人能帮她!” 魏绵奕闻言,脑中灵光一闪,随即道:“娘娘,有句话嫔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皇后微微颔首:“有本宫在,但说无妨。” “娘娘可还记得嫔妾宫中原本的掌事宫女婉清?”魏绵奕低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就是那个你上次偷偷出宫时,险些害了你的宫女,她不是死了吗?” 魏绵奕摇摇头:“娘娘,她并没死,臣妾留了她一条性命,偷偷将她安置在冷宫中最僻静的地儿,娘娘,这婉清当初是伺候贵太妃的,后来又奉了贵太妃的旨意,伺候当时还是阿哥的和亲王,和亲王出宫自立门户后,婉清便留在了宫中,帮娴贵妃!” “她为何要帮娴贵妃?”皇后眉头紧锁,随即冷声道:“难不成当初宫中传言是真的,娴贵妃中意的是和亲王,可先皇却下旨将她赐给了皇上做侧福晋?” “启禀娘娘,婉清得知娴贵妃要她的命后,将很多事儿都告诉了嫔妾派去的人,嫔妾答应她,日后会放她出宫,而她则要告诉嫔妾娴贵妃的秘密,据她所说,娴贵妃与和亲王的确是有旧情的,也是和亲王吩咐她留在宫中帮娴贵妃的,否则当初和亲王出宫便会带着她去了,毕竟她可是贴身的宫女!”魏绵奕语中满是绵奕重。 皇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娴贵妃很有可能与和与亲王联手想要加害皇上,难不成弘昼他想要谋反?” 魏绵奕与章佳·阿桂两人也被吓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皇上此时只怕危险了?”魏绵奕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沉吟片刻,却轻轻摇头:“弘昼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皇上登基已久,朝中早已稳固,更何况有傅恒与鄂宁在,本宫不担心皇上,可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上没事,可娴贵妃却受了重伤。” “她怎么会受伤?”魏绵奕微微有些错愕。 “从木兰围场回来报信的人说,是娴贵妃替皇上挡了一剑,那剑正中心口,本宫也不知她此时究竟是死是活?”皇后也很是纳闷呢。 “替皇上挡剑!”魏绵奕猛地瞪大了眼睛。 “本宫也觉得不可置信,可她偏偏这么做了,而且那刺客假扮成了镶黄旗的人,众人也没有防备,而那刺客也被涌上去护驾的人给杀了,死无对证!”皇后沉声道。 魏绵奕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娘娘娴贵妃若是丢了性命便罢了,若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那她往后可就。” 皇后冷笑道:“是啊,救命之恩呢,即便皇上不喜爱她,也不可能再无视她,能为皇帝舍命,皇上如何能不感动?她此番只怕是咸鱼翻身了。”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苦笑:“咸鱼翻身她此番可是煞费苦心了!” 皇后脸上满是绵奕重:“是啊这宫中像她这般有心思,有手段且对自个这么狠的人,本宫这倒是头一次见,以往本宫可没有看出来她有这番的魄力。” 魏绵奕沉吟片刻,笑道:“娘娘先不要太担心,更何况也不知她是死是活?即便她因此而得到了皇上的怜惜,可那样的代价也着实不了,她可真是够狠的,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命也敢赌进去!” “可不是吗?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皇后眼中满是嘲讽。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半个月,皇帝终于从木兰围场回来了,此时已是九月底了。 看着皇帝将娴贵妃从他的龙撵上抱了下来,魏绵奕与皇后的眼睛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皇帝,娴贵妃她伤势如何了?”太后很是心疼的问道。 “皇额娘,太医说了,她需要静养!”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可在魏绵奕看来,却十分的勉强,此时的娴贵妃紧紧靠在皇帝怀里,脸色有些发白,双眼紧闭,看样子不像皇帝说的那般无碍。 “先把她送回去,将太医都召来瞧瞧。”太后急声道。 皇帝微微颔首,便抱着娴贵妃大步离去。 “救命之恩果然大于天啊,即便是皇帝也无法免俗,这些年来,皇上还是头一次将本宫给遗忘了!”回到宫里,皇后靠在软榻上喃喃自语,魏绵奕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悲伤。 “娘娘,如今娴贵妃危在旦夕,皇上关心她也是理所应当!”虽然魏绵奕此刻心中也不是滋味,却更不愿见到皇后如此伤怀。 “娘娘,纯贵妃与舒嫔来了!”初夏进来恭声道。 “请她们进来吧!”皇后坐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纯贵妃与舒嫔恭声道。 “起来吧!”皇后微微颔首,随即便看着纯贵妃与舒嫔,见她们二人脸色皆有些泛白,便知在木兰围场那场意外定然波及到她们了。 纯贵妃与舒嫔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两人似乎惊魂未定,脸上还带着惶恐与害怕。 “到底出了何事?”半响,皇后失去了耐心,低声问道。 纯贵妃闻言,浑身猛地一颤便从椅子上软了下去,跪到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娘娘,臣妾完了,您要救臣妾。” 皇后心中一惊,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纯贵妃闻言,哭的更是伤心,一旁默默流泪的舒嫔也哭出声来。 听着她们悲戚的哭声,魏绵奕与皇后心中都有些发酸,并未打搅她们。 半响,似乎是哭累了,纯贵妃与舒嫔才停了下来。 “告诉本宫,到底出了何事,本宫才能帮你们!”皇后柔声劝道。 纯贵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启禀娘娘,那日,是我们到围场的第五日,镶黄旗的将士们打了很多的猎物,远胜其余各旗,皇上非常高兴,便在晚上赐宴时将他们的佐领和参领都叫来嘉奖一番,还下旨让他们的人比武,谁知一个镶黄旗的士卒却趁着众人饮酒之时拔出剑飞身向皇上刺了过去,臣妾平时最怕打打杀杀,吓得不成,便与舒嫔一道躲在了皇上与侍卫们背后。”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又嘤嘤的低泣起来。 过了片刻,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后悔与恨意,厉声道:“臣妾躲在皇上身后,却有人在臣妾背后推了一把,臣妾不心扑到了皇上后背上,皇上措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那刺客的剑也猛的刺了过来臣妾吓得呆住了,醒过神来才知晓那剑被娴贵妃给挡住了!” “可娘娘,舒嫔在后面瞧得真真切切,是娴贵妃身边的暮云推了臣妾。”纯贵妃很是激动的吼道。 “舒嫔你说!”皇帝看着浑身正微微发抖的舒嫔,低声道。 “启禀娘娘臣妾亲眼见到暮云推了纯贵妃娘娘,娘娘才撞上了皇上!”舒嫔似乎还有些害怕,唯唯诺诺的说道。 “娘娘,从那日起到如今,二十余日了,皇上再也未曾瞧臣妾一眼,未曾与臣妾说上一句话,他定然是怨恨臣妾了,可不是臣妾要推皇上的!”纯贵妃只觉得委屈极了,可此时娴贵妃危在旦夕,她这时候告诉皇上,是娴贵妃身边的暮云推了她,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她而已。 “本宫明白了!”半响,皇后才轻轻颔首。 魏绵奕却微微蹙眉道:“纯贵妃娘娘c舒嫔,你们亲眼见到了娴贵妃娘娘的伤势很重了吗?” 舒嫔轻轻摇首道:“我只瞧见那刺客刺到了她胸口,那血汹涌而出,吓得我当场就晕了过去。 纯贵妃也摇摇头:“本宫当时便吓傻了,根本未曾瞧见。” 皇后看着魏绵奕,若有所思,半响才道:“本宫清楚了,纯贵妃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可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各怀鬼胎 当时那个情形,在皇上眼中,你只顾着自个的性命,而视他于无物,甚至想要皇上挡在你面前承受危险,而娴贵妃却挺身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皇上,你说说皇上会如何看你,如何看娴贵妃?往后你可要当心啊!” 纯贵妃的脸色比方才更白了,半响才流着泪退了出去。 待她们离去了,皇后才看着魏绵奕道:“你是不是瞧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魏绵奕轻轻颔首,脸色满是绵奕重,沉声道:“娘娘若此事是娴贵妃先预谋好的,那她定然不想瞧见自个白费劲,也就是说,她会设法将事情掌控在她的手中?如此一来,她能让自个真的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害吗?她就不怕她一不心真的搭上了性命而功亏一篑吗?那日众人落水,怕只是一个开始她争宠的开始!” 皇后眼中猛的一滞,随即低喝道:“她是故意让你受到惊吓后,不能去木兰围场,好对皇上下手,趁机用苦肉计获得皇上的恩宠,又陷害纯贵妃一番,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石二鸟。” “娘娘说的是,所以嫔妾怀疑她所受的伤根本不重,嫔妾相信皇上是不会解开她的衣服亲自检查伤势的,那些太医们。”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后却摇摇头道:“伤在心口上,太医们也是不能瞧的,能瞧的便是娴贵妃身边的奴才们了!” 无论两人如何的猜测,却也没有法子证实,自然她们也不可能跑去皇帝跟前对皇帝说,娴贵妃是故意装的,万一她的伤是真的,那可就无法善后了。 兴许是娴贵妃的病情有了好转,亦或是皇帝终于想起了皇后与魏绵奕来,当日下午便分别去她们的住处瞧了她们,可晚上却还是陪在了娴贵妃身边。 日子在魏绵奕与皇后的猜测与担忧中,悄然过去了几日,皇帝见时日差不多了,便下旨回京城,娴贵妃却因伤势太重不能随众人回去,皇帝无奈之下便下旨让她留在行宫之中修养,太后也留了下来。 “皇上,为何不多留些时日,等娴贵妃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再一起回宫?”魏绵奕靠在皇帝怀中,柔声道。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也是这个意思,可她却说,往常这时候早就启程回京了,不能因为她而耽误了朝政,太医也说了,她的伤势起码还要修养两个月,朕不能等那么久,大臣们虽然大多随侍在行宫,可有的事儿也是不便处理的。” 魏绵奕听后若有所思,这娴贵妃不是明摆着不愿与众人回宫,硬是要留在行宫之中吗?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巴不得皇帝为她留下来,以彰显宠爱,可她却劝皇上回京,若不是为了显示她的贤惠与识大体,便是心中有鬼了! “娘娘真是为皇上着想!”事到如今魏绵奕还能说什么,诋毁她的话吗?只怕那样皇帝定然会不高兴吧,即便是她与皇后,如今也得往好处上说。 “嗯,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皇帝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 第二日,众人一早便起身准备回京了,魏绵奕在大门外见到了皇后,便悄悄靠了过去。 “本宫已命人留下心打探了!”皇后低声道。 魏绵奕闻言,眼中一亮,随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便送皇后上了凤撵。 皇帝走后不久,躺在床上的娴贵妃又听太后在她耳边唠叨了许久,她都快要不耐烦时,太后身边的绿沫低声道:“太后娘娘,奴婢瞧着娴贵妃娘娘累了,改日奴婢再陪您来看娘娘如何?” “瞧瞧哀家,真是糊涂,敏若你好好养着,有哀家在这行宫之中陪着你,没有人敢动你分毫!”太后说罢,将娴贵妃额头上的细发轻轻拂了过去,才起身离开了。 太后对娴贵妃好,她自然是很感动的,可久而久之,她心中也会生出不耐烦来。 “娘娘,太后娘娘走了,娘娘您可以起身走动了,不必担心!”暮云等着太后走的没影了,才跑进来有些兴奋的喊道。 娴贵妃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还因伤势不能动弹的她在拂柳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笑道:“这些日子可憋死本宫了,这病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装的。” 娴贵妃说罢,将寝衣的盘扣解开两颗,露出了光洁如玉般的肌肤来,锁骨下面,心口偏右的地方赫然有一道长约半寸的伤口,只是那伤口已愈合了,不过却留下了一条有些狰狞的红色疤痕。 “还疼吗,娘娘?”暮云脸上微微变了。 娴贵妃摇摇头:“若是不碰到,便不碍事,可有时候也有些隐隐作痛!” “娘娘这次以身犯险,值得吗?”暮云叹了一口气道。 娴贵妃却没有回话,半响才道:“你觉得,皇上现如今对本宫如何?与以往比起来可有不同?” “皇上现在对娘娘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可娘娘您不与皇上一道回宫,这不是失了大好的良机吗?”暮云倒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娴贵妃却笑了,她自然有她的打算,如今她的伤势好了很多,可在皇帝心中却还是很重,加之太医们的渲染,更让人觉得可怕,可实情一旦被众人知晓了,对她的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 “本宫要留在这行宫之中养伤,一来静养一些时日,二来也可以避开宫中众人的探究,否则,难免不出事!”娴贵妃笑道。 “奴婢明白了!”暮云若有所思道。 “这次辛亏你缝制的那个装血的皮质袋子很结实,挡在胸口上,否则本宫胸前这伤口便不会这么浅了。”娴贵妃拉着暮云笑道。 那日,娴贵妃事先吩咐暮云缝制了一个皮质的水袋,水袋里却装着血,放在了胸前,因此她受伤过后,胸前溢满了血,浸透了她的衣衫,看着触目惊心,在皇帝走出营帐那一刻,暮云便乘机将那血袋给拿了出来,等皇帝与太医进入营帐后,皇帝竟然亲自查看伤势,映入皇帝眼中的却是一道半寸来长的伤口,不断的溢出了血来,加之衣衫被血浸透了,皇帝才断定那剑刺的很深,伤在那个地方,太医们自然是不能瞧的,听皇帝那样说,便以为是重伤了。 “是娘娘您神机妙算,其实,只要皇上相信娘娘您伤的很重便行了,奴婢瞧着皇上现如今看娘娘的眼神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暮云心中甚是欣喜道。 “是啊,本宫毕竟是救了皇上的,只可惜便宜了纯贵妃,让她捡了一条命,这次只是个教训罢了,她以为,本宫当真是好背叛的吗?从本宫入王府起,她便在本宫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本宫说的话,她从来不敢反驳,可如今却蹬鼻子上脸,还想与本宫争夺皇贵妃之位,本宫倒要瞧瞧,从此以后,皇上还会不会待见她!”娴贵妃眼中满是冷意。 “娘娘放心,经此一变,纯贵妃娘娘算是失宠了,且想要复宠难比登天。”暮云偷笑道。 娴贵妃没有说话,但脸上却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宫中嫔妃虽多,可如今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越来越少了。 “娘娘,咱们何时回宫?”暮云笑着问道。 “两月过后吧,要赶在过年之前回去,这段日子,本宫正好在这行宫之中静一静,想一想日后改如何做,往后的路可长着呢,不过却比如今要更艰难,纯贵妃往算是废了,怡嫔c舒嫔不过是墙头草,不足为惧,剩下那些地位低下的陆贵人c陈贵人等,不提也罢,可皇后与令嫔在皇上心中是不一般的,本宫想对付她们很难,且两人又站在一条道上,嘉妃因令嫔舍身救过她,对令嫔亲睐有加,她们三人才是本宫的大敌,想要除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娴贵妃若有所思的说道。 “娘娘您忘记了一个人!”暮云笑道。 “谁?”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愉妃娘娘!”暮云低声道。 “她?”娴贵妃面露不屑,冷声道:“如今五阿哥在本宫手里,是本宫的儿子,有这孩子在,愉妃可不敢和本宫作对,本宫让她往东她可不敢往西!” “娘娘说的是,正因如此,娘娘何不多加利用呢?”暮云低声笑道。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响才道:“你这丫头说的倒是有理,看来,本宫往后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了,对了,永琪呢?” “启禀娘娘,五阿哥在太后娘娘的松鹤斋!”暮云恭声道。 娴贵妃微微颔首:“幸好本宫求皇上不要带走永琪,否则只怕这孩子被带回宫后,众人便会以本宫重伤在行宫不能照顾永琪为由,求皇上将永琪还给愉妃抚养。” “是啊,您让皇上留下五阿哥是对的!”暮云恭声道。 众人从热河行宫回到紫禁城,已是九月底,略微休息了两日,一切便照旧了。 愉妃得知永琪被留在了热河行宫陪娴贵妃时,手紧紧的握住了,半响也未曾出声。 魏绵奕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曾多言,静静的陪着她。 半响,愉妃才站起身来,笑道:“令嫔妹妹,多谢告知,叨扰这么久,妹妹也该累了,本宫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魏绵奕立即站起身,将她送出了延禧宫。 “愉妃娘娘真可怜!”冰若在魏绵奕耳边低声道。 魏绵奕看着愉妃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去了一趟行宫回来,她发现愉妃更加的瘦弱了,神色间满是忧郁,想必是太思念五阿哥了。 “主,嘉妃娘娘请主去永寿宫!”易子跑进了打了个千,恭声道。 “嗯!”魏绵奕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把本宫的肩舆抬来!” 到了永寿宫,魏绵奕便被嘉妃身边的宫女引到了寝殿去。前天回宫时,她便听人说嘉妃身子不适,昨日本欲看她,却因舟车劳顿,硬是未曾起身,今儿个倒是得空了,没想到嘉妃竟然先派人请她了。 “姐姐!”魏绵奕一进寝殿便瞧见嘉妃坐在软榻上,神色间满是疲惫。 “来了,过来坐!”嘉妃笑道。 “听说姐姐身子不适,可好些了?”魏绵奕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好多了,是坐月子时吹了风,也怪本宫不听劝,硬是要出去瞧瞧,才染上了风寒,都咳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绵奕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 “嗯,太医说了,好生调养便成!”嘉妃笑道。 魏绵奕闻言,放下心来,笑道:“八阿哥呢,两月不见他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嬷嬷抱着八阿哥进来了。 “这孩子出生才两个多月,整日里吃了便睡,醒着的时候倒是少,本宫倒是巴不得他睡着,不然一直哭闹不停!”嘉妃似乎有些无奈,可抱着儿子时,眼中却满是笑意。 “姐姐,木兰围场的事儿,您听说了吗?”魏绵奕沉吟片刻后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示意嬷嬷将八阿哥抱下去,待寝殿中没有了旁人,才笑道:“是娴贵妃自个下的圈套吧!” “不离十!”魏绵奕低声道。 嘉妃闻言,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去年她想弄死咱们,没有得逞,今年便拿她自个下注了,本宫还听说,你落水了,才未曾随皇上去木兰围场,只怕也是她在捣鬼吧,本宫当初在王府时便看出她不简单,虽然平日里对谁都好,看似与世无争,可她的野心却比任何人都大,只有纯贵妃那个蠢货才把她当好人,与她交好,如今呢?自讨苦吃了吧,不过是与她争夺皇贵妃之位便被陷害了!” “纯贵妃娘娘此番倒真的有些冤枉!”魏绵奕叹息道。 “是啊,防不胜防呢,若是咱们在,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嘉妃摇头道。 魏绵奕神色间满是绵奕重,随即低声道:“姐姐,等娴贵妃养好了伤回宫后,她受到皇上的宠爱是必然的,咱们要如何自处?”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背水一战,拼了 嘉妃看着魏绵奕,低笑出声,半响才道:“妹妹你傻了吧,咱们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害你不止一次,也险些让本宫丢了性命,怎么?难不成妹妹以为咱们还能与她平平静静的在这宫存吗?只怕咱们不动手,她便动手了,你也瞧见她有多么可怕了,次次下狠手,都是要人命的手段,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这是自然,说句实话,妹妹我可从未想过要与她善罢甘休。”魏绵奕笑道。 “那便好,如今她有太后的宠爱,有皇上的怜惜,而咱们却只能联手了,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嘉妃说到此顿了顿。 魏绵奕笑道:“皇后娘娘自然是与我们荣辱与共的,姐姐大可放心。” “那就好,本宫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她一个娴贵妃,更何况纯贵妃往后虽然算得上废了可她毕竟还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若她真的发起狠来,也会让人招架不住的,经过此事后,她与娴贵妃便是死敌了,妹妹有时候想要对付一个人,不必咱们亲力亲为,只需在合适的时机,伸手推一把,旁观便成了!” 听嘉妃如此说,魏绵奕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明白了!” “嗯。”嘉妃长长的应了一声,笑道:“好些日子不曾见到四公主了,妹妹明日与本宫一道去钟粹宫瞧瞧吧!” “是,姐姐!”魏绵奕顿时明白了,嘉妃是在打纯贵妃的主意。 从嘉妃宫中回延禧宫后,青颜便迎了上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主,皇上来了。” “嗯!”魏绵奕应了一声,便往正殿走去,青颜却跑着到她跟前:“主别急,方才您不在,皇上便去陆贵人那儿了,兴许要过一会才来!” 魏绵奕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嗯,本宫知道了。” 自打她与章佳·阿桂一块住在延禧宫后,皇帝每每来延禧宫倒是从未去过章佳·阿桂那儿,在圆明园时,两人不住在一个宫苑,皇帝有时才会去章佳·阿桂那儿歇息。 过了片刻,皇帝才疾步走进了正殿来,爽朗的笑声也传入了魏绵奕耳中:“绵奕。” “皇上万福金安!”魏绵奕迎了上去,笑道:“皇上怎么不在陆贵人那儿多留片刻?”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丫头不高兴了!” “臣妾有那般气?”魏绵奕秀气的眉头轻轻上扬。 皇帝见了却笑出声来,并未多说。 魏绵奕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自讨没趣,随即看着皇上身上挂着的荷包,笑道:“这荷包真好看,这是陆贵人给皇上做的吧,宫里只有她有这样的手艺!” 皇帝笑道:“绵奕羡慕了?” “羡慕?”魏绵奕不禁低笑出声来,她要章佳·阿桂做的荷包,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绵奕也给朕绣一个吧!”皇帝凑到她耳边笑道。 “不成,臣妾的手艺哪里能见人,更何况是给皇上您的,让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里搁!”魏绵奕有些为难的说道。 “放心,朕不会嫌弃的!”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 “皇上!”魏绵奕的脸微微泛红,她有那般的差劲吗? 皇帝拉着她的手笑道:“朕与你说笑的,天色尚早,出去走走!” “是,皇上!”魏绵奕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去了。 感受到皇帝手心传来的温热,魏绵奕俏脸微红,特别是一路走来奴才们那异样的眼光倒是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这深秋略显清冷c萧索的天气在魏绵奕眼中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天冷了,以后可得多穿些衣裳!”皇帝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叮嘱道。 “是,皇上!”魏绵奕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纯贵妃身边的首领太监高跑了过来,猛的跪倒在地。 吴书来见他如此莽撞,低声呵斥道:“皇上面前还这般的急躁,成何体统。” 高忙不迭的请罪:“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出了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启禀皇上,四公主病了,高热不退,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娘娘命奴才来请皇上!”高说着说着便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已然没了声音。 皇帝冷笑道:“既然太医都束手无策,难不成朕还能胜过太医,荒谬至极。” 魏绵奕却柔声道:“皇上,既然公主病了,皇上去瞧瞧吧,四公主那么便遭这样的罪,怪可怜的!”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深深的看了魏绵奕一眼,放开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吴书来,回养心殿!” “皇。”魏绵奕本欲唤住皇帝,却如芒刺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冰若,回宫!” “娘娘,皇上他。”冰若看着远去的皇帝,急的满头大汗,心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把皇上开罪了吗? “不必管了,回宫!”魏绵奕虽然故作镇定,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心中却有些难受。 高看着皇帝与魏绵奕离开后才起身往钟粹宫跑去。 “娘娘!”高急匆匆的跑进了寝殿。 “皇上呢?皇上是不是来了?兰心你快帮本宫瞧瞧本宫的头发是不是很乱?今儿这身衣裳还成吧?本宫记得皇上最喜欢本宫穿那套水绿色绣着掐丝海棠的衣裳,你快去拿来,本宫要换上!”纯贵妃甚是激动的说道。 高却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娘娘,皇上他不会来了!” “什么?”纯贵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兰心扶住了她,她定然跌倒了。 “你没有告诉皇上,四公主病了吗?”纯贵妃失声吼道。 “娘亲,奴婢告诉皇上了,可皇上不愿意来,令嫔娘娘劝了皇上几句,皇上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高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令嫔求情,皇上连她也不理了?”纯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个冷静下来,半响才道:“你们都给本宫出去!” “是,娘娘!”高应声而退,就连兰心也不敢多留了,立即退了下去。 “碧双,本宫的碧双!”皇后从床上抱起了微微发烫的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公主,你告诉额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皇阿玛原谅额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与你的两个哥哥不受牵连?” 公主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片刻后便因呼吸不大顺畅,挣扎起来,纯贵妃浑身一震,随即放开了她。 片刻,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似地,将裹住公主的毯子给丢到了一旁,随即将公主的外衫也脱掉了,抱着公主走到了窗前。 公主已有十个月大了,衣着单薄吹着冷风,原本便病了的她更是难受之极,纯贵妃听着孩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叫她额娘,心都要碎了。 纯贵妃的泪水汹涌而出,紧紧的抱住了公主:“碧双,原谅额娘,额娘没有法子了,若是得不到你皇阿玛的原谅,额娘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而你与你两个哥哥往后也在这宫中寸步难行,额娘必须让你皇阿玛回心转意,即使不折手段!” 奶娘与兰心听着公主的哭闹声,急的连忙跑进寝殿来,见纯贵妃竟然抱着公主在窗口吹着冷风,都吓坏了,却也不敢动弹。 不知站了多久,纯贵妃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第10章背水一战,拼了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妃得存在 绵奕站在廊下望着纷飞的鹅毛大雪,心中是无限的悲凉。乾隆十年还有三个多月就过去了,在这一年里,她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被封为贵人,又过了几个月又被封妃。 在他人的眼中或许风光无限,但是她的处境如何岌岌可危,她却了然于心。可裳姑姑问她:“娘娘,就算要去请罪,也不至于要穿着这单衣去啊!这么大的雪” 绵奕苦笑了一下:“无碍。也不必让人准备轿子,我们就走着过去。”收拾妥当之后,大约走了近一个时辰,绵奕才带着可裳姑姑和贴身丫鬟芙蕖并一个太监齐子到了寿康宫门口。 齐子和守门太监说明来意,那守门太监不怀好意地笑着:“奴才遵命,令妃娘娘,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娴妃刚刚向皇太后进献了一个做工精巧的老葫芦镶嵌景泰蓝鼻烟壶,皇太后此刻的心情还不错,正拿着鼻烟壶赏玩,听到令妃来了,脸色忽然阴郁起来。 娴妃坐在一边的圆凳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皇太后。皇太后身边的容与姑姑悄悄地退出去,招呼来总管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总管太监唯唯地应了,便退下去了。 绵奕没有想到皇太后竟然会让她进寿康宫的大门,总管太监杨林引她入了大门之后,步入偌大的庭院,随后在院子正中停下,躬身大声说道:“请吧!” 绵奕便在这里跪下,鹅毛大雪纷纷扰扰,她穿着一件月白的单旗袍跪在大雪地里,并不突兀。娴妃站在窗边,不屑地望了一眼:“倒还算应景,对了,她的份例,你赶紧找人送到延禧宫去,别让那蹄子在皇上面前哭天抹泪地告状。” 娴妃身边的谦华说:“是,娘娘。”快一个时辰过去了,绵奕双膝下的雪化了水,之后又结了冰,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在这纷纷扰扰的大雪了,这天地是那么地静,静到仿佛她都能听到雪花飘落在地的声音。绵奕想起了好多,不学无术而又豪赌成瘾的魏清泰,有些痴傻又憨厚正直的阿桂,玉树临风的傅恒,还有让人心疼的永琏。 绵奕只比永琏大两岁,十岁入宫后,受了好些苦,后来被皇后娘娘看中,命她去照顾永琏之后,她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此刻想起永琏心里还是无限的痛。绵奕想起永琏落水之后,寒症发作的弥留之际对皇上说的:“先有了人才有了礼法,学习和礼法怎么能成为管制人的工具。我不喜欢权力,不想当太子,我想要的是皇阿玛您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亲切的话语。” 说完,永琏又唤她的名字:“绵奕,你好”还没有说完,永琏就过世了。那年她才十五岁,永琏才十三岁。永琏死后,绵奕向皇后娘娘自请为永琏守孝三年,宫中守孝不合礼法,富察皇后安排绵奕到圆明园的九洲清晏去守孝。 九州清晏是除了阿哥所之外,永琏最常去,最爱呆的地方。绵奕去了之后,在充满永琏气息的地方生活了三年。 直到几个月前的初夏时节,皇上忽然一时兴起,突然微服到了圆明园。偶然遇到了她。弘历在她十几步外,瞧着她清瘦的身影,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出现了某人的影子,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绵奕拜见了弘历,弘历细瞧她的眉眼,是那么是熟悉,是那么亲切,像极了永琏的眉眼。弘历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句话:“绵奕,你好”是这句话引起了皇帝对绵奕的关注,改变了绵奕的命运。 即便是成了贵人又如何,封了妃位又如何,十岁入宫后,这么些年,她见了太多的人间悲凄,在宫中,只有心狠的人才能存活。 像永琏这样真诚和善,内心柔软的人,只能是结局悲凉。永琏的死带走了她对俗世所有的希冀。 永琏曾经问她,满二十五岁之后是愿意继续留在宫里,还是找个人嫁了。绵奕曾求他,给自己和阿桂牵线。 可是在九洲清晏的这几年,什么情啊爱啊的东西,仿佛都是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的了。绵奕每天就,下棋,学作画。 临摹永琏的旧稿是绵奕最喜欢的事,绵奕模仿永琏的字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境界。绵奕想做到她向皇后的承诺:“替二阿哥过几天他想过的闲云野鹤的日子。” 绵奕在九洲清晏仿佛才真正认识了永琏,她曾经嘲笑永琏:“这世间这么会有人觉得游戏玩乐无聊?反倒是对些没用处的杂书上心!” 这里的藏书极其丰富,佛c道c儒c天文c地理c诗词c古史,很多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书都实实在在地被珍藏在这里。 绵奕也不知道花近三年的时间读书,做这件对今后实在没有什么实在意义的事,究竟有什么用处。 但究竟还是有用处的,富察皇后每每看到绵奕寄来的书稿,那上面的每个字都仿佛是出自她最爱的永琏之手,她都会欢喜地流泪,将心中的积郁化成眼泪,都排出体外。 绵奕觉得这世上她最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永琏,另一个是富察皇后。富察皇后一直视她为心腹,可是,她却做了背叛富察皇后的事,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可绵奕自己也觉得委屈,谁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谁都没有问过究竟她愿不愿意。对于皇上,她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觉得陌生和无法接受。 绵奕才成为皇上的妃嫔几个月,就完成了从宫女到妃子的逆袭,按道理皇上应该和她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可是却并没有。 除了第一次侍寝有肌肤之亲,后来弘历召幸她的数十次都没有发生那似乎理所应当的事。更奇怪的是,这么长的时间,弘历几乎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即使是弘历说过的一些,也都是些寒暄问候的无关紧要的话,绵奕不知道自己这个妃嫔对于弘历有什么存在的意义。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妃的废柴本质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辰。太多的往事涌上心头,绵奕在饥寒交迫中,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皇上驾到!”一声太监尖利的嘶吼打破了这无休无止的寂静。弘历像往常一样迈着沉稳的步履从庭院里穿过,仿佛没有看到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绵奕。 皇上像往常一样满面笑容地和皇太后请安,屋里早已经没有了娴妃的影子。弘历心想:跑得真快! 弘历和皇太后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吃了饭,弘历和皇太后告了别,抬脚要便回去了。弘历走了,皇太后叹息一声:“皇上什么时候下的早朝?” 容与说:“好像才下早朝不到一个时辰,皇上下了朝匆匆回养心殿换下朝服,就来了寿康宫。” 皇太后说:“哀家记得皇上从来没有来寿康宫用过午膳把人送回延禧宫去吧!” 绵奕再醒过来,已经是十几个时后了,可裳就站在她床边:“娘娘,您醒了!”绵奕:“嗯。”可裳说:“娘娘,要不要吃点东西,早起就预备好的燕窝粥,一直温着呢!” 绵奕说:“嗯。”绵奕端起燕窝粥吃了一口,问:“哪里来的燕窝?”可裳笑着:“昨天皇上来过了,皇上用过晚膳就来了延禧宫,看望了娘娘,娘娘却一直都没有醒,皇上就留了下来。早上的时候才回养心殿换朝服,现在正早朝呢。” 绵奕:“嗯。”可裳说:“娘娘,奴婢有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或许娘娘是生来性子便冷淡皇上眼下是宠爱娘娘,可是这宫里从来不缺女人” 绵奕将燕窝粥喝完了:“我知道,姑姑不必担心我。”庭院里忽然传来了喧闹声。绵奕略皱了皱眉头。可裳问:“怎么回事?” 齐子进来复命:“娘娘,奴才刚刚到内务府领回了咱们过冬的月例,终于能踏踏实实地过个冬了。” 绵奕点点头:“看来皇上有日子不会来了。”可裳和齐子脸色都变了。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延禧宫又陷入了死寂之中。 之前绵奕刚刚入延禧宫时,赐给她的宫人,她已经遣散地差不多了,整个延禧宫虽然不大,可是统共也就剩了三四个人,平日里主子话不多,也不爱热闹,奴才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出。 绵奕最怕下面人给自己惹是生非,凡是心高气傲的,大多都打发走了,却还是瞻前顾后,怕剩下这几个人惹事。 这是绵奕第二次召集这宫里的人集会:“当下情况不是很好,如果外面有人给你们气受,你们也该受得住,万不要招惹是非,否则我定不饶。” 雪停了,天也放晴了,之前雪一直下着,宫里人手也不够,绵奕便吩咐,只扫出一条走路的道,其他地方的雪原封不动。 天气大好,绵奕到院子里来透透气。可裳问:“娘娘,这些积雪是不是找些人清理一下,延禧宫地势低洼,到时候这些雪化成积水排不出去的。” 绵奕:“嗯,先这样吧。”随后便进屋去了。吃过晚膳,绵奕在一盏昏黄的油灯前。 忽然“轰隆!”一声,绵奕惊了一下:“怎么回事?”齐子来报:“娘娘,是西厢房的屋顶塌了半边,这屋子年久失修,当初咱们住进来的时候匆忙” 绵奕大呼:“我的书!”延禧宫在前朝是废妃居住的冷宫,当时弘历要将绵奕封妃的时候,皇太后反对,皇后也不支持,协理六宫的娴妃更是从中阻挠,借口宫中没有闲置的宫殿,将本是冷宫的这里分给了绵奕。 屋顶的椽子c泥土c瓦砾重重地砸到了四排旧书架子上,这些本就残损的旧书架已经快分崩离析了。 屋顶融化的雪水不断地往下流。许许多多的旧书被浸泡在泥水了。绵奕的心仿佛都被砸碎了。 可裳说:“万幸这里没有人,不然”绵奕却管不了那么多,走上前去,准备将还没有被浸泡的书挽救回来。 可裳赶紧劝阻:“娘娘,危险!这屋顶随时都有再次坍塌的危险!”绵奕无可奈何,蹲下身失声哭了起来。这时一个人悄悄走近。 可裳回头一望,想行礼,却被拦住了。绵奕只顾闷头在那里哭,一个人扯住她的衣袖,想将她拉起来。 绵奕却大叫起来:“滚开!”可裳的脸都青了。在这些奴才奴婢面前,弘历有些下不来台,却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干咳了一声。 绵奕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弘历温和地问她:“需要帮忙吗?”绵奕重重地点点头。 弘历让侍卫们将屋里的书都救了出来,侍卫们按照绵奕的意思,将书一本一本地摆在屋里的地面上,绵奕再这一排排一列列的书之间逡巡,将哪本书被浸泡了,那本没有受到殃及都记录下来。 弘历看她脚步一重一轻,便问:“你的右腿怎么了?”绵奕说:“回皇上,关节疼,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弘历有些不高兴:“朕的妃子是个瘸子,这么有伤大雅的事情,怎么会没什么大碍。”高无庸赶紧下去吩咐找御医来。 弘历将绵奕手中的本子夺过来:“有什么好记的?你少了哪本,朕可以再赐给你!”绵奕却很倔强:“谢谢皇上的好意,那些都是我的记忆,我就要我本来的那本。” 忽然绵奕仿佛想起来了什么:“皇上,来延禧宫做什么?”弘历说:“朕来妃子的宫里,你说做什么?” 弘历环顾四周:“你这里实在不像个样子,你收拾一下,朕改日再来好了!”说完便要走了。绵奕说:“等一下,臣妾院子里积了不少的水,皇上这样出去,会弄湿鞋袜的” 绵奕到里屋取了一双木屐来:“皇上要是不嫌弃,就把这个穿上吧!”弘历问:“那朕问你,你又如何知道朕能穿得下?”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那往事铺天盖地而来 每到秋冬时节,绵奕的腿疾必然要发作一次,不然这个冬天仿佛来到就没有意义了。院子里那棵梨树的枝梢上都挂满了雪,仿佛又到了那梨花盛开的季节。 绵奕仿佛又见到了那个穿宝蓝长衫和月白色马甲的少年,立在洁白的梨花下,微风拂过,四散的梨花中,他嘴角的微笑悄然绽放。 这两三年的时间里,那少年或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傅恒,或许早已经在波谲云诡的朝野历练成了一个年少老成的人。 绵奕在乐善堂侍奉永琏时,傅恒常常爱在清朗的月夜来找永琏下棋,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那棵拦腰才能抱住的粗大的梨树下,在石桌石凳之间对弈。 绵奕给两个人沏茶,冲泡好之后,就拿个蒲团,坐在旁边静悄悄地看着,观棋不语。有次她居然还大着胆子对傅恒说,真希望自己变成王质,看了一局棋便过了百年,棋局终了之时,这人事已经过去了百年。 从一番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绵奕忽然打了个冷颤。绵奕问可裳:“咱们宫里的碳可还够吗?省着点用,真正冷的时候还没来呢!” 一整夜的东北风嘶吼之后,太阳早早出来报道的一个早朝,绵奕醒来之后,整开眼却仍然是一片漆黑。 可裳和桃两个人在太医院和延禧宫之间奔走了好几个来回,却还是没有把太医给请来。 绵奕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喊人来伺候,表情很平静,舒展的眉头也看不到她的忧愁。 可裳在养心殿外等了几个时辰,终于才见到了高无庸。今日的朝会不太顺利,弘历的心情不大好,高无庸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告诉弘历这件事。 弘历问:“失明了?毫无预兆的?”弘历就带着一帮子人来了,三四个太医,还有些宫女太监在院子里候着。 眼前漆黑一片,绵奕的听觉就更加灵敏了,院子里宫女太监七嘴八舌地议论,屋子里老太医们的唉声叹气,绵奕不由得眉头锁了起来。 弘历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眩晕?如果只是眩晕,怎么会突然失明!” 每天都要被灌进许多又苦又腥的药汤,绵奕的嘴里和心里的苦涩都快要溢出来了。还好弘历经常召她侍寝,宫女和太监们也不敢觑了她。 绵奕不喜欢凤銮春恩车的铃声,就如同她不喜欢侍寝这件事情一样,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太监们将她接去又送走。 每次绵奕侍寝,太监们都会早早地去接,几乎是刚用的晚膳时分,这是弘历一天中难得的闲暇时间。 但是多半时候弘历还是要加班将今晨递上的折子都看完。能进他的御书房的嫔妃并不多,绵奕就是其中一个。 在绵奕不能视物的那些日子里,她常被安排坐在正对着弘历御案的榻上,太监都会递给她一本书。 弘历喜欢一抬头就能看到绵奕的感觉,虽然暂时不能视物,眼睛却还是很漂亮。绵奕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就像是一幅哀伤的画。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与永琏——河洛灯会 乾隆十一年四月初八,绵奕孤独地在延禧宫徘徊,屋里有些昏暗,只有桌上燃着两支红蜡烛,也许在随风摇晃的烛火中可见到些预兆。打在房上的雨点也会显出某些征兆。刚刚从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马上就要临盆了。 桌上的蜡烛轻轻地摇曳着,但是,无论它们是凶兆或吉兆几乎都无关紧要,因为皇宫的房子设计得很巧,任何邪恶的鬼怪——它们必须直线行走,绝不能从这些门走过。 屋外,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墙上,风吹着屋檐发出飒飒的响声或呜呜的呼啸,此时,绵奕对所有这些都毫不在意,她只希望皇后娘娘能顺利生产,母子平安,无论皇后娘娘对她的误解有多深,比较她们都深深思念着一个人——永琏。 每到这个时节,绵奕的腿疾必然要发作一次,不然这个时节仿佛来到就没有意义了。院子里那棵梨树的枝梢上都挂满了嫩芽,仿佛又到了那梨花盛开的季节。 绵奕仿佛又见到了那个穿宝蓝长衫和月白色马甲的少年,立在洁白的梨花下,微风拂过,四散的梨花中,他嘴角的微笑悄然绽放。坤宁宫的正殿里,弘历安坐在宝座上,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弘历知道富察皇后有多盼望这个孩子的到来。 弘历的双眼紧紧地盯在那两支燃得很亮的蜡烛上,弘历正等待着一种预兆。身着富丽长袍的弘历个子很高,身材瘦长,仪表堂堂。 弘历正期待着对面房间的消息,因为弘历极宠爱的皇后正在待产——如若是男孩将成为皇子,如若是女孩将会是公主。 当然,弘历希望是儿子,如同中国所有的父亲一样。在弘历坐守熬夜时,弘历仔细地研究着烛芯,以便获得一种预兆,得知弘历孩儿未来的命运。 每次来到这坤宁宫的时候,他都会想到永琏,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无论永琏曾经给他带来了多少悲伤和愤怒,永琏都是他最挚爱的儿子。弘历叹了口气,剪去烛芯,并把燃黑的残芯分别丢入水碗中。 在摇曳的灯影中,弘历恍惚看到,也是在一片灯如画中,护城河十里长街熙熙攘攘,云裳飘舞,金钗摇晃,折扇翻飞,宝马雕车香满路。 男男女女喜气洋洋的脸庞都上透着淡淡红晕,不知是被这满街的灯笼映红了,还是在那灯火阑珊处遇到了心上人。 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混在人群里,驶的格外的慢。 一只素手掀起车帘,紧接着探出一个脑袋,是个十分秀气的脸庞,一汪剪水双瞳骨碌碌地往街上瞧,满是好奇与兴奋。 马车附近的人看到这个冷不防车里突然探出一个模样俊俏公子,纷纷指着她低声议论起来。 “二爷!”马车内传来一道喝声,清淡之中伴着一丝威严。 公子悻悻地放下了帘子,退入车厢,绵奕面带责怪,正要开口训他,永琏却朝绵奕做了个鬼脸,便径直扯住旁边一片雪白色的衣袖,撒娇道:“绵奕,外面有好多灯,好热闹,我们也下去玩玩吧。”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灯火阑珊处的相遇 绵奕乌发雪肤,容色晶莹如玉,一头黑发束在脑后,一双茶色杏眸似一片云雾,一泓清泉,一团火焰,饱含激情与威严。 这一天是京城的四月洛神灯会,京城热闹异常,皇上忙着朝堂的事,皇后忙着宫里的琐事,是宫中平凡却庸常的一天。永琏求了傅恒弄来了出宫的令牌,绵奕央求阿桂帮着在关卡处蒙混过关,这才出了门。 可是傅恒和阿桂却不约而同地加了一个条件,他们也得跟着一起去。 傅恒也拿出了舅舅的款:“二爷,这灯会之夜,想必街上挤的很,不去受这份罪才好。”傅恒翻了一页手中的书,淡淡道。 “二爷,不许胡闹,”绵奕见傅恒没有应和,便也没了顾虑,板着脸训道:“你是又想惹事了!前两人皇上到重华宫来问你的书,你正和太监们嬉闹,害的七八个太监每人都挨了板子,还不够,你是诚心不想让我在宫里好好过了!” 天下无巧不成书,刚好这一日,弘历也一时兴起,想到宫外逛逛灯会,因此装作早早睡下了,也未召见嫔妃侍寝。 这不是前一刻,高无庸还在弘历耳旁叨叨:“今日是灯会,外面鱼龙混杂,爷怎能在外头闲逛,还是赶紧回去才好,再晚一些,人多起来,这街上怕是更不安全。” 弘历身旁跟着两个中年人,虽相貌普通,却气度不凡,是弘历的肱骨之臣,阿克敦和马齐。 “是呀,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永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即又咕哝道:“只可惜我从未过过灯会,更不知京城的灯会竟如此热闹。”话尾还带着一丝委屈,双手扒在车窗上将车帘地掀开一角,眼看着那热闹的十里长街越来越远。 绵奕欢好笑的看着她:“在宫里,太监们做的花灯就数你弄烂的最多,而且花灯也是一年不落地做了许多,不比这街上的差,你何来没有过过灯会一说呢。” “那是在宫里,统共那么几个人,哪里有这京城里热闹,更没有这里有灯会味。”云栽反驳道。 阿桂听完也忍不住揶揄道:“方才还说没过过灯会呢,现在又说起灯会味来了,二爷,莫不是,看上了哪处灯花旁的姑娘了。” “阿桂!”云栽气的满脸通红:“阿桂,心我把你的糗事都抖出来!” 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急急地停住了,马车里几个人前仰后合,绵奕右手敏捷地往几上一拍,才稳住了:“怎么回事?” 车夫吞吞吐吐的,阿桂掀起马车的帘,大呼一声:“阿玛!还有皇上!”傅恒大惊朝外看去:“阿玛!皇上!”永琏也凑上去:“皇阿玛!” 弘历注意地观看第一截黑梗在触水时所呈的形状,然后摇摇头。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截灯芯仅在浸透水后沉入了水底。 但是,从左边的那支蜡烛剪下的灯芯并没有马上下沉。弘历注视着,简直入了迷。在灯芯击水时,升起了一缕红烟,这是因为不心把烛芯剪得离火焰太近了。那缕轻烟升起后便弥散在空间消失了,那截黑梗在水里开始膨胀。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富察皇后临盆 那是乾隆七年的四月初八,那不是弘历第一次见到绵奕,却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十五岁的丫头。 弘历怀着极大的兴趣端详着它呈现的形状,试图发现它能使人想到的某种东西。果然弘历已有所发现,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后就请钦天监来,那位先知者将会解说这一形状的含义。弘历悄声自语:“它呈一种真菌生长的形状,就像我打猎时在树节上所见的一样。” 弘历睁大着双眼,大为惊异,并且还有点害怕,因为在弘历注视着那一段黑灯芯时,它突然炸裂开来,无数黑色的微粒在水面上散开,然后一一沉入水底。这是一种奇怪的兆头。弘历本想马上派人去请钦天监,但是弘历却没有。 弘历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儿。宫女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脚步那么轻,直至站在弘历身旁,弘历才觉察到。弘历抬起头来,看见宫女们关切的脸色。 一个宫女端着装有茶具的托盘,另一个站在旁边准备伺候主子。弘历刚想叫宫女离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得耐心等候,于是,同意给自己上茶。站在托盘旁的那个宫女静静地倒茶。 三年前的那个河洛灯会的晚上,绵奕也是如此给他斟茶的,弘历的眼神有些邈远。弘历慢慢地呷着茶,喝完后便挥手让宫女离去,待只剩下弘历一人时,又坐下继续沉思。 永琏是皇族嫡亲血统,是将来要统治大清的皇帝,却对一个丫头唯唯诺诺,让一个出生低微的丫头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这让弘历很生气,甚至几次对绵奕动了杀心。 这坤宁宫每根高耸的圆柱上黄龙缠绕,屋里还陈设着许多昂贵美丽的珍宝,这是这样的地方却让人心里发冷,皇宫不适合内心柔软的人。 在那个灯会喧嚣的晚上,弘历发现年仅十三岁的永琏已经有了软肋,那便是绵奕,绵奕已经拥有了影响永琏决断的能力。 富察皇后的一声凄厉的哀嚎将弘历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弘历的心里充满了对内殿那边房间里处于阵痛之中的皇后的挂念。 弘历不能亲自进入那个房间,握着她的手给她鼓气加油,他只能试图想象她待产的那个房间。有时,弘历自己听见了她痛苦的呻吟,想象她可爱的面容在分娩疼痛的折磨下改变了模样。 在这样的时候,弘历的额头和脸颊上冒出许多汗珠,弘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饱含着痛苦,似乎弘历与富察皇后一同在受苦。 雨水像一堵有声的c漆黑的墙隔在弘历和弘历心爱的人之间。传送消息的使者似乎不会来了,因为弘历必须穿过长长的甬道,雨水会淋湿弘历的衣袍。 时间一时一时地慢慢过去。弘历知道灾难还不曾降在皇后身上,不然,那样的消息定会即时禀报给弘历了。 弘历烦躁不安,企图翻阅喜爱的诗篇以减轻焦虑。可是,弘历往日十分喜爱的诗句都未能使弘历高兴起来,弘历只是慢慢地翻着诗集。时辰过得既慢又乏味。最后,弘历叹息着躺在靠墙的炕上。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对永琮的希冀 弘历意识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张不安,而且两手紧握成拳,以致指甲都深陷在手掌里,所以弘历努力迫使自己的身体放松。为了避免紧握手指,弘历效仿好些既不干活,又要保持手指灵巧的出身高贵的人,在一只手里娴熟地玩着两颗核桃。 渐渐地,疲乏胜过紧张,弘历的双眼闭了起来。弘历的手垂在床边,手指松开,那两颗核桃便掉到地上。实际上弘历已进入梦乡。 梦中弘历看见很一点火焰正在形成。火焰蔓延开来,把周围的暗处都照亮,直到弘历看见一座房子的一角。弘历猛然意识到就是那座房子在燃烧。随着火苗越升越高,弘历看清了那是个有黄色屋顶的建筑。 嘈杂的人声把弘历从梦中惊醒。弘历茫然无知,一下坐了起来。弘历发现不少人跪在房间里,最初弘历还不知其意,直至听到:“大喜,大喜!皇上得了一个阿哥。” 这两三年的时间里,那少年或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傅恒,或许早已经在波谲云诡的朝野历练成了一个年少老成的人。 弘历急切地从炕上跳下来,立即要到富察皇后和刚出生的儿子那里去。他明白,派人来请他以前,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接生婆已做完必要的工作。 弘历急匆匆地穿过穿堂,但是,到了门前,他忽然感到一阵羞怯,就连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这个男孩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对于富察皇后,他却总是感觉到愧疚。 永琏过世已经三年了,可是这三年,他却一直受着灵魂的拷问,无论富察皇后如何为他辩解,永琏的死,他终究是有责任的。 弘历在门前停了下来,但最后还是进去了。在房里,他发现自己的羞怯感有增无减,因为自从上次他看见这房间以后,它已变得非常陌生——好像这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某个人的房间。每一件东西看起来似乎都不真实。 甚至床榻上的富察皇后那消瘦c扭曲的脸也是陌生的。她转过身来看他时动作那么慢,笑得那样无力。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踮着脚尖走到她的炕前。弘历心地伸出手来,抚摸富察皇后的手。他的话听起来十分痛楚,又带有极其炫耀的口气。 “老天保佑,”他低声地说,“朕的运气确实好极了。” “的确,我们幸运极了,”她说,“臣妾非常高兴能为皇上生下一个阿哥。”他弘历拍拍她的手,轻轻地抚平她的眉毛。 “我们的阿哥应是伟大而杰出的人物,他将会创立丰功伟业,因而他的名字会被人们广为传颂。” “他应像他父亲那样会写诗,”她回答说,“而且他还会骑着快马去狩猎。” “他将是名画或细瓷品的收藏家,”弘历说,“他将成为父亲的骄傲,母亲的光荣。”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的富察皇后回答说,“他必须满怀孝敬之心,决不给其父亲的家族带来耻辱和痛苦。”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心痛的记忆——永琏的弥留之际 于是,他们相互交谈了好久,预言儿子的伟业。富察皇后的眼里流露出骄傲,弘历的眼里除了骄傲之外还有希望。 但在弘历的希望和骄傲之中还隐匿着对那根突然裂开的烛芯的记忆,以及对那场梦中火花的记忆,当火在熊熊燃烧时,杂乱的脚步声把他惊醒,他才得知贵子已出世。 对这些征兆弘历深感忧虑,但因为他非常疼爱富察皇后,所以决不让她知道这种忧虑。 弘历无法静静地站着,因此走来走去,而且还边走边讲话。最后,他坐了下来。他刚坐下,接生婆就抱来一个丝毯裹着的笨拙的大包卷。她用双手将他捧在弘历眼前。 “皇上,”她骄傲地报告说,“你的七阿哥在这儿呢!”弘历俯首看着儿子,细细地端详他的脸蛋。孩子两眼仍闭着,只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父亲极想知道此时此刻儿子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许人初生下来时并不那样聪明。他把阿哥看够之后,这次探视便告结束。 现在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了,以便派人去请钦天监。又一位嫡亲皇子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现在拂晓将至,王公大臣和宗亲们很快会接踵而来表示祝贺。 绵奕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太好了!”绵奕竟然因为欣喜而抽泣起来。 乾隆九年十月十一日,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富察皇后,蓬头垢面的模样,面容憔悴,佝偻着像是忽然之间老了十岁,让人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富察皇后吗? “娘娘,歇息一会儿吧,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身边的绵奕轻声提醒道,那时绵奕还是富察皇后的心腹。 富察皇后杜若未闻,口中喃喃道:“琏儿,琏儿。” 红肿的双眼看着床上的病儿,眼睛里布满血丝,眼泪是早已流尽了的,如今,只有心还能滴血, 全身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 床上的病儿正是富察皇后那时唯一的儿子,当今皇上第二子,永琏,三天前刚过完十三岁生辰。 也是在生辰那日,被发现已染伤寒。 当天服侍永琏的乳母和侍女,全部被杖杀,虽然太医院上下一致认为,二阿哥不是在三天前染上的伤寒。但是看着幼子难受的模样,除了杀,她找不到其它办法可以宣泄心中的悲痛。 绵奕又提醒了一遍,富察皇后才抬起头来,道:“绵奕,皇上呢?” 绵奕略一迟疑,皇上在何处,她自然也不晓得,道:“回娘娘,皇上正在勤政殿批阅奏章。” 富察皇后道:“扶本宫起来。” 绵奕赶紧上前去搀,不想富察皇后早已没了力气,此刻整个重量掉在侍女身上,两人险些一同摔倒。 出事那天,平阳宫里的宫女就已经被遣散,只留了绵奕这个陪嫁侍女,还在伺候。 说是遣散,实则是实行比杖杀还要残忍百倍的杀人方法,毕竟伤寒容易传染,宫里的太医也治不好,索性杀完焚烧,干干脆脆,没有后患。 如今,除了太医,没有人踏入坤宁宫半步。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患难见人心——与娴妃的相爱相杀 富察皇后有些心寒,想她得宠之时,风头无二,六宫之内无人争锋。如今呵,想那天上飞着的雀儿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半刻。 “罢了,罢了。”她喃喃道。 绵奕强忍着眼中泪水,富察皇后虽然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嫡女,自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入宫之后,更是得皇上宠爱,封后之路平坦顺利,两年前又诞下皇子,可谓美满至极。 可一夕之间,二阿哥染上伤寒,众人避之不及,连皇上也不曾来探望,坤宁宫不复从前。富察皇后的颓废消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富察皇后慢慢走出殿门,刺眼的强光扑在她身上,她不禁伸手在额头上挡住,走到宫门口,守门的太监看她二人有意出宫,立即拦住:“奉太后之命,坤宁宫除太医外只进不出。富察皇后,请回吧。” 绵奕气急,这道旨意,她前日便已经知晓,若只是拦住她们这些下人,也倒无所谓,没想到连富察皇后也要被拦,绵奕喝道:“大胆,凭你们是谁,也敢拦娘娘。” 那太监笑道:“奴才奉命行事,还请富察皇后见谅。”面上却是不屑,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绵奕还待说些什么,富察皇后摆手道:“回吧。” 一主一仆慢慢地又走回去,富察皇后依旧坐在永琏床前,细心替他掖好被角。 太后不喜富察皇后,宫里何人不知。不外是富察皇后生得有几分狐媚,出身不够高贵,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 倒是娴妃,温婉可人,因是太后族亲,又常在她老人家面前侍奉,很得太后喜欢。 绵奕道:“娘娘,太后虽不太喜欢咱们坤宁宫。但对二阿哥,可是疼爱有加,为何如今这般,这般”说着眼泪就落下来。 富察皇后道:“伤寒易传染,太后此般,是要本宫和二阿哥死在这坤宁宫,你没见来为二阿哥医治的太医,越来越少了。” 绵奕道:“娘娘既知伤寒易传染,何必要亲自照料二阿哥。” 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得微不可闻。富察皇后正抬眼看着她:“你可是在怪本宫留了你?” 绵奕立即跪下,附身在地:“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若那日被放了出去,只怕早已命丧黄泉。留在娘娘身边,好歹还能服侍娘娘一场。” 富察皇后点点头,不再说话,径直走到梳妆台,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绵奕:“这些首饰是进宫时娘亲为我置办的,虽然样式旧了些,到底还值些银两。今夜我会弄些动静出来,你拿着,悄悄逃出去找娴妃,让她送你出宫。” 绵奕跪朝富察皇后:“娘娘,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来照顾娘娘和二阿哥。” 富察皇后道:“如今,我连自己都不住,更何况你,留下来,不过多一条性命。我让你逃,不是让你出宫找人家过日子,从此逍遥快活忘记我们母子,是让你去丞相府报信,好教爹娘想法子救我和琏儿。这些首饰是给你打发关系的,另外,我再给你写封信,你带给爹,他自然明白。”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共伤同喜 绵奕起身,拭干脸上的泪水,接过首饰盒,心中暗想:娘娘还不晓得丞相前日遭人检举,查出前年水灾时私吞朝廷赈灾银两,如今已经入狱,等候发落,只怕还等着娘娘救他呢。 正想着,富察皇后已经写好了信,绵奕接过信,又想:能见到娴妃也是好的,娴妃是太后跟前最说得上话的,又和娘娘要好,只要她去求情,总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绵奕能知道的消息,富察皇后如何不知,这信上写的,是求娴妃无论如何救下绵奕。 至于她自己,能和自己唯一的孩子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永琏正睡醒,奶声奶气地叫一声:“皇额娘。”富察皇后擦干眼泪,转身答应:“琏儿醒了?”走到床边坐下,先前担心传染,她不敢碰永琏,连掖被子都心翼翼。可是如今,只怕没被传染也走不出坤宁宫。 她握住永琏的一双手,一病数日,竟是胖乎乎的一点没瘦,她笑道:“琏儿可是饿了?” 永琏摇头,扭进富察皇后怀里:“琏儿想到外面去玩儿,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儿。” 富察皇后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柔声安慰道:“琏儿乖,病好了就能出去了,别怕,啊。” 绵奕在后面看着,不禁捂住嘴,眼泪无声流下。 是夜,绵奕爬上西墙,向下俯视,左右望去,竟是没有一人,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富察皇后见她如释重负的表情,知道没有危险,嘱咐道:“万事心。” 绵奕点头,翻身跳下,猫着腰向娴妃宫里去,一路竟是畅通无阻,没有守宫的太监,没有巡逻的侍卫,绵奕心里一阵发凉,隐隐觉得不对劲,只是好不容易出了宫门,为了富察皇后和二阿哥,也要闯一回。定了心,她继续向娴妃宫里去。 哄永琏睡着,站在廊下,富察皇后静静等待着。这是燥热的八月,知了没那么喧嚣了,荷花也快谢了。她喜欢夏天,不用躲在屋里烧炭取暖,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出去一玩就是半天,无所顾忌。 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冷摆子,回过心神,继续想绵奕的事情,如果绵奕被抓住,以太后的风格,必定马上闹起来,所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她还是想等,绵奕自跟在她身旁,忠心耿耿,聪明机灵,如今她遭人暗算,一败涂地。前朝,父亲被检举,后宫,唯一的孩子染上伤寒,命悬一线。仅有的期盼,是绵奕能够好好活下去。 不想,天不遂人愿,宫门被慢慢推开,那沉重的声音像是宣告死刑。 富察皇后下意识回头,看宫殿内塌上安睡着的永琏,如莲藕般白胖的手臂伸在被子外面,分明一刻钟前她才给他放进去。的人儿还什么都不懂,痛了就哭,饿了就闹,醒了就嚷,热了脱衣服,冷了早间就赖在床上不起,无忧无虑。可如今,她保不住他了。 皇上已经到了外殿,富察皇后握住七阿哥的手,想起长子二阿哥永琏的这一段伤心往事,泪又不由得落下来。弘历自己现在几乎害怕问及那个征兆的含义,也害怕要他们解释金顶房屋着火的梦。但是,这是必须解释的。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解梦,诉永琮之祸福 于是,在弘历讲述时,钦天监听着,两眼直盯着皇上;大理寺少卿两眼什么也没看,只用他的双耳全神贯注地聆听皇上的讲话。 “我看见剪下的一根烛芯结成真菌状的一块,它在碗里形成,然后破裂为许多颗粒下沉了。”钦天监从不害怕讲真话,听后立即作出解释。 “皇上,我担心那是个凶兆,”他说,“因为,大人,您瞧,那一菌状物并未完全成形。它被剪下,然后破裂开来,这位阿哥也一样,在立太子之前将会早逝,而且没有人能说出在哪一时刻。” 弘历的眉头皱起了,脸颊和前额上又冒出许多汗珠。但是,他仍然听着,因为按钦天监的方式,他还要细细地阐述,即便是凶兆,也能说出逢凶化吉的道理。 “那朕在梦中所见的火焰又是什么兆头呢?着火的房子呢?”皇上问。 “皇上,臣以为,”刘回答说,“那是指厄运c毁灭,灾祸和痛苦。”弘历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额上的皱纹更深了。 “但是,”钦天监急忙说,“每一个凶兆都有其好的含义。因为熊熊大火也许意味着这位阿哥将会成为闻名于世的奇才,还有财产丰富的资源和辽阔的领地之意。” 至此,弘历的紧张情绪才稍有缓和。钦天监说完后,现在该大理寺少卿述说他在天堂所了解的情况。在张看来,举足轻重的不在于征兆本身,而在于阿哥出生的年c月c日和时辰。 “七阿哥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大理寺少卿问,话音出自于两眼毫无任何表情的人,听起来很奇怪。 “在辰时。” 张点点头。 “今天是虎日,”他说,“阿哥既属龙又属虎,龙虎常斗,世人皆知嘛。大人,这就是说他的人生既无坦途也无舒适安乐,这意味着既有反对他的斗争也有为之而进行的战斗——而且就连他自己的内心里也将充满矛盾。” 他的预言似乎和刚才钦天监所说的非常吻合。这两人对皇上说的话好像事先已取得一致意见。好一会儿都没人讲话。后来大理寺少卿站了起来,摸索着走到皇上面前。他第一次感到有点犹豫不决,另外还有点害怕。 但是他还是用手势比划着请皇上靠过来,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这位阿哥可能会成为天子,大清朝的下一个皇帝。这就是你那场梦的含义。” 大理寺少卿抬起头来,大吃一惊。 “说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他气喘吁吁地说,“大臣不能妄议皇子之事。” “那仍然是可能的。”大理寺少卿坚持说。 绵奕在乐善堂侍奉永琏时,傅恒常常爱在清朗的月夜来找永琏下棋,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那棵拦腰才能抱住的粗大的梨树下,在石桌石凳之间对弈。 绵奕给两个人沏茶,冲泡好之后,就拿个蒲团,坐在旁边静悄悄地看着,观棋不语。有次她居然还大着胆子对傅恒说,真希望自己变成王质,看了一局棋便过了百年,棋局终了之时,这人事已经过去了百年。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独特的存在 从一番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绵奕忽然打了个冷颤。绵奕问可裳:“咱们宫里的碳可还够吗?省着点用,真正冷的时候还没来呢!” 一整夜的东北风嘶吼之后,太阳早早出来报道的一个早朝,绵奕醒来之后,整开眼却仍然是一片漆黑。 可裳和桃两个人在太医院和延禧宫之间奔走了好几个来回,却还是没有把太医给请来。 绵奕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喊人来伺候,表情很平静,舒展的眉头也看不到她的忧愁。 可裳在养心殿外等了几个时辰,终于才见到了高无庸。今日的朝会不太顺利,弘历的心情不大好,高无庸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告诉弘历这件事。 弘历问:“失明了?毫无预兆的?”弘历就带着一帮子人来了,三四个太医,还有些宫女太监在院子里候着。 眼前漆黑一片,绵奕的听觉就更加灵敏了,院子里宫女太监七嘴八舌地议论,屋子里老太医们的唉声叹气,绵奕不由得眉头锁了起来。 弘历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眩晕?如果只是眩晕,怎么会突然失明!” 每天都要被灌进许多又苦又腥的药汤,绵奕的嘴里和心里的苦涩都快要溢出来了。还好弘历经常召她侍寝,宫女和太监们也不敢觑了她。 绵奕不喜欢凤銮春恩车的铃声,就如同她不喜欢侍寝这件事情一样,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太监们将她接去又送走。 每次绵奕侍寝,太监们都会早早地去接,几乎是刚用的晚膳时分,这是弘历一天中难得的闲暇时间。 但是多半时候弘历还是要加班将今晨递上的折子都看完。能进他的御书房的嫔妃并不多,绵奕就是其中一个。 在绵奕不能视物的那些日子里,她常被安排坐在正对着弘历御案的榻上,太监都会递给她一本书。 弘历喜欢一抬头就能看到绵奕的感觉,虽然暂时不能视物,眼睛却还是很漂亮。绵奕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就像是一幅哀伤的画。 绵奕的话极少,弘历身边有很多的嫔妃,像绵奕这样,闷葫芦一个的却几乎没有。弘历知道有些事,是他们共同的伤疤,比如永琏,面对富察皇后,想起永琏,更多的愧疚。 可面对绵奕,想起永琏,却是无尽的思念。在这无情的皇宫中,还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思念着永琏,不掺杂一丁点荣华富贵的念头,也只有绵奕了。 绵奕与弘历就这样在不远不近中冬去春来,已经是暮春时节了,绵奕跟着弘历到圆明园来居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离盛夏避暑还有一段时间,弘历说,他喜欢这里的绿意盎然,既然这里春色大好,为什么非要窝在宫里呢! 比起宫中,这里是要自在得多,不必日日到皇后宫中集会,早晚给皇太后请安,也不用去到哪里都被一群太监宫女跟着。 绵奕住在圆明园的天地一家春,在这里与两个老朋友重逢。阿桂,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弘历的贴身侍卫。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你如何能成为令妃的 绵奕至今还记得,曾经夸口自己会成为第二个纳兰性德的章佳·阿桂是那么地意气风发,而如今站在自己面前曾经肤质白皙的阿桂,经历了太多风吹雨打,肤色变成了健康的麦色,眉宇之间多了一分冷峻。 一个春风和煦的晚上,弘历忽然想泛舟福海,高无庸就命人弄了一条乌篷船来,阿桂在船头摇桨朗诵苏轼的《赤壁赋》,傅恒在船尾吹箫,绵奕慢腾腾地将食盒里的酒壶和菜摆到一张方形的桌子上。 明月清风,这浩朗的天地间,宽阔的福海的水面上,一叶扁舟上载着的这几个人,都有一肚子的心事。 弘历要绵奕陪他喝一杯,绵奕斟好了一大白,一饮而尽,不知是太冲了还是怎么样,绵奕忽然冒出几行热泪。 弘历喝了几杯,眼圈也有些湿润了。弘历记得永琏几次因为游历山水间,耽误课业被他责骂。可悲的是,现在的他也爱上了这山水。 绵奕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摇摇晃晃地走出船篷,南边正好来了一群大雁,在雁阵后面,一只瘦弱的大雁正努力的拍打着翅膀。 绵奕伸开双臂对天呼喊:“喂!飞吧!飞吧!”傅恒走到她身边,轻声提醒她:“皇上面前失仪,成何体统?” 绵奕甩开傅恒的手:“我只想活地理直气壮,体统算个狗屁!”不知道何时,船靠岸了,福海的中心有一座寿岛,几个人打算在岛上的阁楼里过夜。 午夜时分,绵奕的膝盖骨疼痛不止,疼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睁开眼,见西边的窗被风吹开了,便起身要去关。 “屋里冷,披件衣服再起身。”是弘历的声音。绵奕问:“皇上醒了。”弘历说:“你也醒了。” 绵奕说:“这岛上湿气重,臣妾腿有些疼,就醒了,皇上前半夜睡得可好?”弘历说:“还好,只是想起了很多,感慨颇深!” 弘历望着绵奕:“你知道你如何能成为令妃吗?” 绵奕说:“恐怕是因为皇上的一个心结。”弘历没有再说什么,绵奕披了衣走到窗前,发现外面吹进来的风居然是暖的。东方已经泛出些许鱼肚白,绵奕面朝福海,春暖花开。 皇上夜游福海寿山,连皇后也没有带,却带上了绵奕,这件事没有过两天就传到了紫禁城里。 绵奕又接到了一个新的圣旨。 弘历伏在她耳边说:“帮朕解开心结。”于是他们便开始了一场只属于她们的游戏。弘历对她说:“皇后不舍得为难朕,你把朕当成永琏,把你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让朕吃点苦头。唯有这样朕才能从过去摆脱出来。” 绵奕站在梳妆台前,手拿一把木尺:“开始吧。” 弘历乖乖地走过来坐下,绵奕递给他一本《大学》,说:“《秦誓》背诵讲解一下吧。” 弘历睁着眼:“《秦誓》?额”弘历摇摇头。 绵奕:“若有一介臣”“啪!”弘历光光的脑门上挨了一戒尺。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九州清晏弘历的书房里却很明亮,只见他的辫子高悬在木梁上,大腿边手里拿着一把锥子,绵奕已经歪在榻上睡着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独一无二的游戏 弘历站到凳子上,准备解开绳子,绵奕却一骨碌爬起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弘历只好乖乖地坐回凳子上。 这样痛并着欢乐的游戏,让弘历深深地着迷,他努力地扮演着那个对没用处的事情事事上心,对家国大事却无动于衷的天真无邪的永琏。 绵奕也几乎忘我地堵上前程和性命陪他玩这个游戏。如果哪个嫔妃敢随随便便对皇上大打出手,那真是分分钟不想活的节奏。 旁人不在的时候,他们便开始他们的嬉笑怒骂,旁人在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了他们的距离和冷漠。这世界真让人觉得可笑。 富察皇后似乎对弘历近来的诡异行为有许许多多的不满,从宫女太监的口中也时常传出多多少少的风言风语。 皇上最近是怎么了,似乎成了大家的议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癫狂的皇上,不是被令妃娘娘给灌了什么汤吧! 皇太后年纪大了,不大爱挪动,每年夏天,皇上到圆明园消夏,她也不大爱跟着去。然而最近从圆明园传来的流言蜚语却让她有点不安。 这个绵奕本是永琏身边侍奉的人,彼时永琏对她的宠溺c疼爱和另眼相看,已经让乾西二所不大安宁。 皇太后知道弘历是个重情的人,觉得永琏的死,他也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才对这个令妃这么特别。 皇太后本来没有特别把绵奕放在眼中,可她似乎低估了这个女子的能力。她虽然不能在宫里呼风唤雨,可是她可以在被“流放”之后,又一次回到宫中。 娴妃站在一旁,准备听太后的指示,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鼻烟,然后 自远古以来,承袭王位的人应是当今皇上的下一代,这一直是中国历代王朝的惯例。他是一个强悍的少年,具有他母亲的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他母亲名叫“兰儿”,因皇上的第一个妻子没生龙子,所以选她为妃。 要是皇上发生任何不测,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那是大逆不道。”弘历悄声地说。 “我仅讲出我所知道的,”大理寺少卿坚持说,“皇上,大家懂得:只要那位不可提及其名的皇上在位,这个谦恭的人就没有希望。” “如若皇上得知,或者他的母后仅仅怀疑你所说的话,那么,你c我以及我全家人定会在刽子手的大刀之下掉头。” “皇上您忘了,”大理寺少卿回答说,“皇上也属皇室。我必须再说一遍,我讲的那件事是可能发生的。” “作为皇帝统治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他肩负着重大的责任,而我的儿子不配有如此高的荣誉。” “凡是命中注定的事一定会实现,您c我以及所有的人都不能将其改变,”大理寺少卿回答说,“我们必须筹划如何保护皇上的阿哥,他可能成为” “不要再说了!”弘历厉声地说。 大理寺少卿慢吞吞地坐下,嘴里还悄悄地嘀咕着,然后抬起他无视力的双眼。“皇上,百日之内,”张说,“任何生人不可去看阿哥的面容,也不可到阿哥的房间里去。百日之内,他在世上的生命是很不可靠的,随时有被夺走的可能。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该埋藏的身世——年庚尧的外孙女 年庚尧立在门前看着外面的鹅毛飘雪,正是雍正四年十月,他想起了据说大姐也是出生在这样一个雪天。他身材纤细矮,面色发白,他太期待这个孩子了,虽然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了,但是他是那么渴望这个老来子。 一个婆子出来报喜:“恭喜大人,夫人生了个姐。”年庚尧一高兴被冷风给噎着了,已经在这里等了四个时辰了,头风病又有些犯了。他还是挣扎着要去看看孩子。年庚尧抱着这个家伙问:“别的孩子都是呱呱落地,这孩子生下来怎么不哭呢。不会有什么残疾吧。” 婆子说:“王爷,看老奴的吧。”婆子隔着襁褓狠狠地掐了家伙一下,还是不哭。当着王爷的面,婆子也不好下手太重,若是自己家的娃娃,早就照屁股扇巴掌了。 年庚尧给站在门口的侍从使了个颜色,侍从打开襁褓,照着孩子的屁股,狠狠的一巴掌。“哇!”一声叫地年庚尧心满意足。 刚刚出生的女婴粉红粉红的,年庚尧看着她说:“看来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以后你就叫年毓了,希望你能像我爱新觉罗的东果格格一样,做个女中豪杰。他看了一会孩子,感觉头痛越来越厉害了,终于可以把悬着的心安放下去睡一会了。 雍正七年十一月,刚刚大办了年毓格格的满月酒,年庚尧还觉得不够隆重盛大,他又集结了八旗王公亲贵到古北口打猎。刚刚得了一个女儿让年庚尧对生更多的孩子有了信心,恰好这一天比往常往常出猎收获更丰富。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十几岁,奔马在科尔沁草原的时候。年庚尧甩掉了随从,向密林深处那未知的猎物进发。 然而马儿突然失控,年庚尧摔下马受伤了。身边又没有护驾的侍从,刚出了热汗,又扑了冷风,还添了伤病,风病复发更严重了,荒郊野外医员带的多是些跌打止痛的药。睿亲王匆匆起驾回京城治病,在回京城的路上旅途颠簸,年庚尧没有熬过去,薨世在古北口外喀喇城了。 年庚尧当政时是做了不少大事,可是也树敌众多。年庚尧死后不久,他的敌人便纷纷出来指责他的大逆之罪,宣布年庚尧罪状,夺去一切封典。接着,开馆鞭尸。顺治皇上抄了年府,和女儿年毓由宗人府抚养。 然而年毓这个堂妹却始终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怎么让这个尴尬不再存在呢?和亲是最好的选择了。顺治十七年,年毓入宫中,封和硕端静公主。年仅1岁的年毓嫁给科尔沁部博尔济吉持氏班第。 顺治十八年,班第奉旨接替阿里衮做了新疆总兵,领兵西征准噶尔。定边左副将军阿睦尔撒纳反叛后,班第大败,班第在撤出伊犁时被准噶尔叛军包围,自杀死了。 按照蒙古的旧例,年毓又嫁给蒙古敖汉部博尔济吉特氏琐诺木杜凌为妾。雍正四年,琐诺木杜凌病死了。朝廷派隆科多代表朝廷前去慰问。按照蒙古旧例,年毓应继续嫁给下一任部族首领为妾。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该埋藏的身世——母亲年毓 皇太后可怜年毓是年庚尧唯一的女儿,但是又不好目张胆地把她接回。太后说:“隆科多啊,你就随便找个由头,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带回来吧。”隆科多向新首领扎萨克讨了年毓做侍女。 隆科多本来是支持肃亲王豪格的,年庚尧是他的死对头。年庚尧当政期间他当然没有少吃苦头。隆科多几次被革职,差点就没命了。或许正是被年庚尧害惨了,在顺治皇上这里更受到器重。 隆科多和年庚尧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可是老佛爷的面子不能不给。年毓到了隆科多府自然是无人问津。她不再是和硕公主,也不再是蒙古王妃。 没有人侍奉,隆科多府的女眷也对她不理不睬,隆科多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她却也乐得自在,至少回京城了,娘家没有了,可是回京了也就回家了。不必忍受草原的荒凉和冬天的白毛风了,虽然住了这么久她还是住不惯毡房。 不是土生土长的内蒙古人,要想在草原上生活需要极高的耐力,草原的风景再美也有看厌的时候,年毓得忍受夏日草原蚊虫的叮咬和冬日的酷寒,年毓会为冬日方便一下而感到痛苦。周围人都说蒙古语,年毓从住在京城,虽然学过可是总是觉得身在异乡。她和土生土长的蒙古人区别太大,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简直苦不堪言。现在总算是回来了。她从马车的车窗里看着京城,自言自语着:”即使寄人篱下,至少我自己自由了。”隆科多府上每个月只给她几两例银,她自己一个人吃饭穿衣也够了。只是要自己动手洗衣做饭,才能衣食无忧。 雍正八年,雍正不甘心再任人摆布,定下计策,在武英殿擒拿住了隆科多。雍正让议政王大臣等审讯隆科多。宣布隆科多0条罪状。太皇太后替隆科多求情:“念在他立过大功,判他终身监禁好了。皇上就饶他一命吧。” 皇上说:“孙儿听皇祖母的,其他的家眷该流放的,该遣散的,都好处置,只是年毓格格该怎么处置?”皇太后的意思是让年毓照顾隆科多,两个人做个伴。隆科多的家人流放青海,一个儿子不堪折磨,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另一个儿子想反抗,受不住私刑死了。 然而一直和外界隔绝的隆科多对这些并不知情,他郁郁不得志,他想不通为什么,他经常殴打年毓出气。年毓并不怨天尤人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洗衣做饭,烧水取碳,像一个平常的妇人一样。隆科多觉得自己闹的也没意思,自己也是个英雄,却做起打女人这样龌龊事来。渐渐也可是对年毓态度好些了。 一天,隆科多对年毓说:“你以前是和硕公主,是蒙古王妃,你想到过你今天会在这里做下人的活吗?如果你是征战沙场的将军,立功无数,你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功劳太大而被囚禁在这里吗?”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年毓和隆科多 说完自己一个人苦笑起来。年毓说:“你是这样,我阿玛也是这样,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最终不还是都会这样,想开些吧。”虽然只是平平常常的话,在整日有眼线盯着,如履薄冰的日子里,隆科多虽是个英雄却也痛苦不堪,如今有个女人相伴,日久天长,竟也生了一种情愫。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隆科多突然问年毓:“公主愿意和我一起牵手到头发白尽吗?公主还是少妇,如果不愿意,我这个老头子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年毓俯身蹲在隆科多跟前说:“我只是个被废弃的妇人,幸亏被大人所救,才不至于死在异乡。有大人在,我也可以有个依傍。怎敢嫌弃大人?” 雍正六年,隆科多仅存在世的孙子也病死了。隆科多和年毓相濡以沫多年,隆科多渐渐地可以坦然面对这样的人生了,虽然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每天扎扎马步,练练太极,和年毓过日子,虽然偶尔暴躁的脾气还是会爆发,年毓对他也多有忍让。 雍正八年二月的一天,年毓对隆科多说起自己梦到一条蛇吞了一块石头,结果就突然大肚了。两人只是玩笑,一个月以后,年毓却对隆科多说自己可能有身孕了。年毓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然而洗衣做饭这样的事却还是要自己动手,总是劳累,营养又赶不上,年毓怀孕之后经常感觉不适。十一月,三十一岁的年毓给六十岁的隆科多生了一个女儿,年毓产后病情更重了,又无人照料。孩子还未满月年毓就死了。 老佛爷也听说了年毓死了的消息。来收尸的人带来了皇太后的口谕:“孩子的奶娘和吃穿用度一率从大内支取。”隆科多求看守的人给老佛爷带话:“只要老佛爷救这个娃娃一命,隆科多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只求老佛爷让她一辈子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不要让她忍饥挨饿。如果觉得她不该活在世上,就痛快些结束她的生命,别让她再受苦。”说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瓷片,割了脖子。 太后知道了年毓死了,隆科多也死了。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呢?太后和皇上商量:“我这个老太婆没有几天好活的了,我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得多想想积德行善,回报上天对我们爱新觉罗的恩德。这个女娃娃就养在寿康宫里吧。慈宁宫太清静,一来可以填点人气,二来也是救了孤女行善了。皇上同意了。太皇太后说:“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年庚尧和隆科多都是罪臣,对外就称这孩子是内务府总管魏清泰的女儿吧,我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字,就叫魏绵奕吧。” 雍正八年十二月宝亲王弘历的嫡福晋富察氏生嫡子永琏。雍正十一年,富察氏又怀上了身孕,不知怎么,这次怀孕之后就一直身体虚弱,时常感觉不适。皇太后为让富察氏专心养胎将三岁的永琏接到了自己宫内。永琏四岁时又有了妹妹和敬公主,和敬公主刚出生就得了一场大病,皇太后就让永琏在自己的宫里住下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绵奕和永琏 四岁的永琏长得可爱,就是话少,腼腆认生。绵奕也四岁了,叽叽喳喳的像个麻雀。永琏每天都跟在绵奕后面,两个孩子哭一起哭,笑一起笑,要说话,就非抢在一起说;要装不高兴,就谁都不说话。 皇太后察觉到富察皇后的不满,永琏被嬷嬷带到了重华宫。嬷嬷一走永琏就一直哭闹,怎么都不肯留下,永琏一哭,和敬也哭了,富察皇后还是更疼爱和敬,嬷嬷见这情况,就自作主张得把永琏带回了慈宁宫。 “是谁下旨让你把二阿哥带回来的?”皇太后怒目而视。 “三格格,还没有满两岁,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鬼,咱们的二阿哥多么老实的一个孩子,额娘要是偏心,以后肯定要受委屈的。”嬷嬷见皇太后没有说话又接着说:“二阿哥和宓格格两个一般儿大,格格机灵可爱,可是不欺负阿哥,阿哥整天乐呵呵的,话也多了。” 这些话是说到皇太后的心坎里了。两个孩子天天围在自己身边,她哪里舍得放手。自己索性就倚老卖老一次,和皇帝说了让两个孩子一起在自己宫里。 雍正十年四月,皇上常到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看永琏比起其他的皇孙有些不同,不爱说话,见到自己时也像是老鼠见了猫,连话都说不流利,这日皇上来了慈宁宫想见见二阿哥,看到两个孩子正在写字,高兴得很。 走近一看,两个孩子临摹的是自己的笔迹,皇上说:“永琏,为什么临摹朕的笔迹啊?”永琏没有注意到皇祖父来了,猛一听到这一句,吓得笔掉在地上。绵奕从椅子上爬下来,到对面拉了永琏的手,一起给皇上行礼。 皇上坐下,说:“嗯,不错,人不大就知道礼数了,很好啊。绵奕告诉朕你们两个平日里都干什么啊。”绵奕已经掉了一颗门牙,说话还有些漏风,皇上看她年纪,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可笑。绵奕说:“回皇上,绵奕和二阿哥,一块学写字,老佛爷(皇太后)教我们写的;还听老佛爷讲故事。” 皇上笑了:“师傅是谁,竟然敢让你们私自模仿朕的笔迹?”绵奕抬头看着皇上说:“绵奕和二阿哥的字是老佛爷教的,皇上的字也是老佛爷教的,我们想只有照皇上的字写,才能领悟老佛爷教的写法。” 皇上,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一起坐着喝茶,皇上说:“绵奕这丫头倒是聪明伶俐,这孩子不错。就是永琏,没什么长进,一见着人就想躲后面。”皇太后说:“皇上,我和老祖宗都老了,有这两个孩子在跟前,也觉得这日子有个乐呵头。”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会说:“皇上别看永琏不说话,他心里明白。是个懂事的乖孩子,绵奕外向,两个孩子在一块慢慢地,永琏话就多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见知道皇上来是想把永琏带回重华宫。孩子是富察福晋的,两个人再喜欢也不能硬留着不给,就答应送回重华宫去。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那时的富察福晋 富察福晋待永琏总是疾声厉色,永琏回到重华宫每日听到的呵斥大骂声不断。富察福晋稍不如意,大声责骂,或者罚永琏长跪;永琏见富察福晋就像见了母老虎,战战兢兢的。一听到富察福晋吆喝他,吓得脸色都变了。永琏每日都至富察福晋前跪而请安,可是富察福晋对永琏没有什么话说,有时候故意不马上让永琏起来,永琏也不敢起来。 富察福晋好不容易把孩子要回来了,她却发现儿子永琏对自己十分冷淡,一心想回慈宁宫。她必须让在永琏心里立下母亲的威严。 富察福晋为了让永琏长大成人后仍然能够顺从她,亲自教永琏读《孝经》,谁知疏忽了和敬了,听说和敬病了,她对永琏不闻不问了。永琏还是读不好书,富察福晋总是打骂带永琏的太监和宫女。奴才受了气,就把气发在主子身上,永琏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永琏被带离了慈爱的皇太后身边,回到了已经感觉陌生的重华宫。富察福晋让他学周而复始的繁琐礼节,逼他说话。富察福晋知道皇上把孩子给她要回来不容易,就想着把永琏训练好了,让皇上看看。 五月的一天皇上来了重华宫,富察福晋高兴地对皇上说:“皇上不知道,二阿哥自从回来以后,就特别努力,最近正学《孝经》呢。快二阿哥给皇玛法背一段。”这一段书,太监已经逼永琏背了上百遍了,永琏背得很流利,皇上很高兴。背着背着,永琏突然流起眼泪,却丝毫不敢停下背诵。 皇上看他一边用手抹去鼻涕,一边还一字不落地背着书,皇上很恼火。皇上说:“永琏,别哭了,告诉皇玛法怎么了?”永琏嚎啕大哭起来,重华宫的宫人怎么都劝不住,皇上不耐烦了,抬起脚要走,永琏踉踉跄跄得追在皇玛法后面大叫:“皇玛法,我要皇阿奶,皇玛法,皇玛法!” 皇上停下脚步,头都没有回说:“富察福晋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好,永琏先送回慈宁宫,富察福晋还是专心把和敬教好吧,永琏在皇额娘和皇祖母那里不会受委屈的。” 永琏胆,一紧张就说话结结巴巴的,从重华宫回了慈宁宫,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发现:永琏比以前更胆了,对她们两个也生疏了不少。大概富察福晋没有少对永琏说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坏话。只是对绵奕,永琏还是一样地好。 永琏满肚子的委屈,只一个人憋着,整天闷闷不乐的。永琏回慈宁宫已经有了两天了。这天,绵奕和永琏一块玩,一块追闹嬉戏,永琏总是追不上绵奕。永琏跑累了,停下来喘着气,绵奕折回来,跑到他身边。 永琏说:“额娘说背不出书就不能吃饭,背出了书,饭凉了,太监要禀报额娘才能摆上新的饭食,额娘要照顾弟弟,不理我,我肚子疼,太监们不管我,额娘不理我,还说是我故意逃懒的借口。”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恰同学幼年 永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绵奕拿出手帕说:“我给永琏擦擦,以后不许哭鼻子了。”皇后和皇太后远远得看着两个五岁的孩子这般情景。 皇太后说:“我说儿媳妇啊,我是活不到他们长大的那一天了,这两个孩子,我喜欢。他们俩的事,以后你可不能不管。”皇后看着皇太后说:“皇额娘是说两个孩子。”她突然住口了,两个人彼此看着,意思已经心领神会了。 雍正十二年,永琏和绵奕六岁了,永琏还没有去阿哥所读书。博尔吉吉特皇后喜欢这两个孩子,年纪大了,免不了要夸耀自己辉煌的过去,也不避讳,经常给这两个孩子讲皇上多英明。 皇后坐在炕沿上,宫女在给她捶着腿,两个孩子坐在桌子旁边吃糕点。皇后笑着回忆着:“皇上亲政以后就给大鼻子洋人汤若望平反。你们没有见过那个大胡子洋人,乍看一眼,让人觉得可怕。可和他说起话来,就知道了他很好相处。 又有好些稀奇玩意。”绵奕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说:“洋人是患了红眼病的人吗?”博尔吉吉特皇后说:“洋人有蓝眼睛的,棕眼睛的,没有红眼睛的。倒是有红胡子的,南怀仁就是。 康熙皇上起用南怀仁为钦天监监副,重新使用比较精确的时宪历。皇上好学,对有专长的西洋人求贤若渴。他派遣传教士到澳门,招来通晓历法的徐日升c安多到京城做官。还赐给他们宅子,又赐银两,又给他们空地建圣堂。” 皇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和两个六岁的孩子说这些,看着两个孩子说:“算了,你们也不懂这些。”绵奕说:“皇后娘娘,你说吧,我们爱听,我们听的少自然不懂,听多了,就懂了。圣祖爷是好皇上,有能撑船的的肚量。” 皇后挥挥手,让捶腿的宫女下去,说:“对了,绵奕是个好孩子,过来。”绵奕拉着永琏围到老祖宗身边。老祖宗一手搂着一个孩子说:“这些个洋人都是些能人啊,皇上平定“三藩”期间,南怀仁指导造炮10位。还画了大炮的构造图叫《神威图说》。” 皇后感慨着说:“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事了,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民族,皇上孜孜求学,每天召徐日升c张诚c郎士宁c安多等轮班至养心殿讲授西学也正是为了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 永琏自翊坤宫回来,就越发讨厌太监,总是变着法地捉弄太监。每次让绵奕知道了,绵奕都要说他一顿,这事让博尔吉吉特皇后知道了。博尔吉吉特皇后私底下把绵奕叫过来,对她说:“这事绵奕做得对,想要什么赏赐?” 绵奕想了想说:“想让郎士宁来教我西洋算术,给我讲天文历法的事。”博尔吉吉特皇后突然一脸的威严,说:“郎士宁是教了皇帝的,绵奕口气倒是不,这可是个有赏的好机会,绵奕可想好了。”绵奕毫不犹豫得点点头。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皇家少年班 皇上来慈宁宫请安时,听说了绵奕要郎士宁做老师的事。皇上说:“这又有什么难的,朕正想等阿哥们学完了四书就给他们加些西洋学。只是眼下《论语》还没有学完,绵奕才六岁,不是太了吗?”皇太后说:“等她学了,知道了苦头,自己放弃了才好呢。” 太后在慈宁宫布置出一间书房给绵奕和二阿哥读书。几天后,郎士宁就进宫教阿哥格格学几何了。郎士宁是个蓝眼睛,棕色头发的法国人,长得真不能恭维,尖嘴猴腮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没有胡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怎么好听:“徐光启在数学方面的最大贡献当推《几何原本》的翻译。就是阿哥格格面前的书。《几何原本》是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编写的。它由公理c公设c定义构成,用一系列定理的方式,把初等几何学知识整理成一个完备的体系。” 郎士宁注意到阿哥格格的兴趣不高,他有些不高兴:“这本书很有益处,可以让我们有耐心,锻炼我们的心境;以后治理政事,学它可以提供给我们方法,启发我们的巧妙思想。”绵奕说:“不是我们,是永琏,政事没有我的事。” 郎士宁没有回答,接着说:“《几何原本》由公理c公设出发给出一整套定理体系的叙述方法。看起来非常难,其实非常容易。 绵奕突然说:“越简单,却也难。”郎士宁说:“绵奕格格说的不错,想学好也不容易。” 皇子课程时间和纪律要求十分严格。绵奕的身份特殊,皇太后又对她特别宠爱,读书都是按阿哥的规矩。 清朝家法严格,皇子读书五更入书房,天还没有亮,大部分人都在熟睡,连值班的太监都靠着柱子大盹,伺候阿哥们读书的奴才已经打着白纱灯引主子们进书房了。在阿哥所的阿哥们是如此,绵奕和二阿哥也是如此。 二阿哥和绵奕都没有睡醒呢,入了书房,就开始学基础代数了,郎士宁考虑两个孩子没有数学基础,就放下了几何,先教了代数。 每天都有课程,课间是十五分钟。别的阿哥是学习《论语》,永琏和绵奕上的是实验班,郎士宁先生教他们的是珠算,下午是国语和骑射这些,到傍晚才放学。 二阿哥什么都学不好,上课也不用心,绵奕是个聪明伶俐的,看着也是心不在焉的。郎士宁想用一个例子告诉他们什么是刻苦读书:“前些日子,我住的地方来了一个怪人,名叫梅文鼎。 梅文鼎十几岁的时候就自学了中c西两种历法,历法原理深奥,一般人没有一个精通的老师教,很难学好。他却能无师自通。 这个人远远地从江苏来找我,见了我的面,却仿佛哑巴了,他在那里支唔了半天,和我说割圆勾股测量的方法,他随手划一个草图,却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梅文鼎每天都观测天象,还自学了行星运动理论。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读书之苦 没有资源的人尚且这么努力,你们正是好时候却不知道用心。”郎士宁此时的慷慨激昂,吐沫喷洒没有引起二阿哥和格格的共鸣。绵奕说:“他活得真是惨。”虽然灰心,郎士宁还是尽心竭力得讲课,期待某一天皇上知道他多么尽责,能对传教士更好些。 永琏和绵奕的学习内容枯燥c乏味,这时候两个孩子只有五岁,天天早起学习。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却被束缚在教室里学高等数学,永琏不耐烦有时静坐不理,多半时候和老师捉迷藏。 郎士宁瘦得像个骨头架子,跑了没有几圈就气喘吁吁了。永琏笑个不停,绵奕背过身子,滑下太师椅,大叫:“永琏再胡闹,我不和你玩了。”永琏赶紧爬上自己的椅子。 雍正十三年,郎士宁教二阿哥和绵奕读书已经三个月了。皇上要考考两个孩子。皇上正襟危坐说:“朕听郎士宁说,二阿哥功课做的不错,就是上课不认真,绵奕学得认真。朕今天考考你们,永琏说说咱们大清现在的历法。” 永琏一脑门的汗:“《雍正历书》由汤若望编纂,也叫《西洋新法历书》。”皇上和颜悦色地说:“不错,你可知道由梅珏等人在汇集张诚c郎士宁等人著译稿的基础上,编成了一部介绍西方数学知识的百科全书叫《数理精蕴》。 这样的好书,你们两个也要用心读。数学是不应该被觑的。朕刚即位不久,钦天监内爆发了一场“历法之争”。吴煊c杨光先等人攻击使用西洋新法的汤若望等传教士图谋不轨,受到隆科多的支持,使汤若望等身陷囚牢。 吴煊预测天象再次失误时,南怀仁上疏参劾受隆科多支持的吴煊c杨光先。而当时尚未掌握实权的朕也想借此事与隆科多较量了。”皇上突然想起站在一旁的绵奕是隆科多的女儿,觉得在女儿面前说父亲有些尴尬,就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雍正回忆起少年往事来:自己命钦天监在午门测日影,又到观象台用象限仪c纪限仪c赤道经纬仪c黄道经纬仪等西洋仪器测当年立春日的结果,西学打败了东方天。 皇上好像在自言自语:“是怎样的一个民族能培养出这么多专注科学的人才呢?”雍正很好奇大洋彼岸的那个法兰西民族。 皇上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儿子说:“永琏确实有长进了,现如今你大了,也总要回到兄弟们中去。明日起,你就去阿哥所读书,你进步绵奕也有不的功劳,郎士宁以后就专心教绵奕一个人好了。” 皇太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她召来皇上:“遵循祖制,我本应火葬,大清入关已四十四年,我不想离开这个过了大半生的地方。皇帝务必在孝陵附近择地将我安葬,还要善待绵奕。”几日后,太后去世。 永琏进了阿哥所,身边侍奉的嬷嬷和太监自然是宜妃挑选的了。宜妃见儿子和自己越来越生疏,就下令:嬷嬷和太监该时刻提醒二阿哥,每天给我这个额娘请安。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入阿哥所 永琏入阿哥所晚,底子差,不受师傅喜欢,也不爱读书,不爱说话,兄弟们也嫌他蠢笨,不怎么搭理他。他生活孤独c无助,不得不时时刻刻仰额娘的鼻息,他努力体会宜妃的喜怒哀乐。 渐渐发现:不管自己努不努力,在额娘心里,两个弟弟最重要。每当永琏感觉委屈的时候,他就想起:绵奕把功课借他抄,上次皇阿玛检查的时候,那些答案也是绵奕让我背熟的;绵奕替我在皇后面前告太监的状;绵奕陪我一起聊天。无论醒时梦里,永琏满心里都是绵奕。 宜妃有一段日子对永琏不管不问了,太监就对永琏爱答不理的。在宜妃时而忽略,时而大挑毛病的日子里,永琏如履薄冰。 二阿哥离开慈宁宫以后,绵奕一直闷闷不乐,她生了一场大病。病里,来探望的人不少。十月的一个晚上,皇上来了,见皇后为了这孩子也劳心劳神的。 皇上说:“孩子,就是孤单了,赶明儿朕让六格格来看看绵奕。这两个孩子同岁,让她们一起玩耍,绵奕就好了。” 终于又过了五年,四阿哥去年成亲了,按例也离开阿哥所了。阿哥所里,二阿哥是最大的了。四阿哥只比二阿哥大一岁,十四岁成亲了。二阿哥激动不已:如果我也和绵奕成亲了,我们就都不必在这里受罪了。 雍正三十二年四月的一天,绵奕在做郎士宁先生安排的作业。先生讲课深刻难懂,还好绵奕聪明,二阿哥离开之后,郎士宁先生专心教她一个,课程进度快了不少。由于计算太复杂了,绵奕把算盘拨地噼噼啪啪地响。二阿哥来慈宁宫给皇后请安了,顺道来看看绵奕。 二阿哥搬离了慈宁宫,和绵奕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能私底下说说话的机会更寥寥可数,平日里每天想着,这会见到了,二阿哥倒有些扭捏了。二阿哥犹豫了半天说:“我去和皇后说,我们一起去十七叔的府上顽儿吧。他和福晋刚搬进了新家,我们该去瞧瞧的。我去禀明皇后,就一起去四哥那里。” 两人带着丫鬟书童来了四阿哥府上,四阿哥平日里也独来独往的,来道贺的人也没有长坐,没一会功夫,几茬人来了又走了。四阿哥夫妇忙着招呼客人,他们两个呆着也没劲儿。二阿哥说:“十七叔,我们难得出来了,想出去转转。”四阿哥问:“你们想去哪里,我派人送你们去。”二阿哥说:“我听绵奕的。” 绵奕说:“我想去拜见白晋先生。先生教了我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出宫了,想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在一旁伺候的奴才说:“那教堂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格格,那些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那教堂里还住着些骗吃骗喝的,还有些是支持南明的余孽呢。”被四阿哥狠狠瞪了一眼就不敢吱声了。 两个人带着几个厮来了阜成路的教堂。不巧白晋突然被皇上召进宫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阿桂不贵 四阿哥问:“你们想去哪里,我派人送你们去。”永琏说:“我听绵奕的。”绵奕说:“我想去拜见白晋先生。先生教了我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出宫了,想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在一旁伺候的奴才说:“那教堂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格格,那些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那教堂里还住着些骗吃骗喝的,还有些是支持南明的余孽呢。”被四阿哥狠狠瞪了一眼就不敢吱声了。 两个人带着几个厮来了阜成路的教堂。不巧白晋突然被皇上召进宫了。 绵奕对教士说:“那王锡阐先生在吗?我们想见见他” 传教士见永琏绵奕和格格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就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又觉得看衣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干脆让王锡阐的弟子来应付他们。 过了一会,一个十岁的年轻人走过来,给各位客人作揖。他看到几个孩子都只要十三四岁的模样,不禁笑了。胤祺说:“你是何人?”年轻人说:“我叫纳喇·阿桂,是王先生的弟子,不知各位找我师傅什么事?”阿桂的身体长得不高,手腕细,颧骨凸出,面色发黄,十个指头像一束枯竹枝,十分消瘦,却长得眉清目秀,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眉毛,像那月牙儿。一个男子却长了柳叶眉,特别是那双大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这个少年透着一股聪伶俐的劲儿。 仔细得打量了他几秒,绵奕说:“你师傅的事我听白晋先生说过。”阿桂说:“我现在在替先生整理《大统历法启蒙》。 绵奕说:“你是旗人?怎么不养养鸟,唱唱戏,听听大鼓书,何苦天天做这劳神的事?” 阿桂说:“姐想来是大户人家的。朝廷规定了旗人不能经商,不能出外谋生,我家是下等旗人,父亲是兵丁,他晃悠了一辈子。因为生活拮据,被迫举借私债,以后家产典当净尽,我家生计窘困。只是还没有落得逃旗的地步。我本是来投靠白晋先生的。他把我派来照顾王先生,王先生点拨我,我就成了他的弟子了。” 绵奕说:“旗人竟然生活得这么苦,我得告诉老爷,让他管管。”阿桂说:“怎么管?旗人都晃悠惯了,突然不让他自谋生路,还不大闹吗?”绵奕想自己比较只是一个女子,再谈论政事也不妥。突然话锋一转她说:“你能看懂王先生的东西,底子应该不错了。” 阿桂说:“阿玛死的时候,让我一定不能再晃悠了,那时候南怀仁先生还在世,阿玛就托人把我送到南先生身边,伺候先生。”胤祺在一边声嘟囔:“唠唠叨叨,没完没了。”阿桂倒不生气:“平日里我就是想说,也没有人听啊,各位不嫌我啰嗦,我当然乐意说。师傅不爱说话,我整日也怪闷得。”绵奕说:“你给我们讲讲南怀仁先生的事吧。”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逃旗风波 阿桂说:“是南先生教我识的汉字,还教了我法兰西的语言。我还读了《新制灵仪象志》是关于六种仪器的制造原理c安装和使用方法。《全天星表》是表了黄道坐标c赤道坐标和星的位置,南先生绘制《新制仪象图》和《仪象图》的时候我有幸在他身边。” 胤祺对天文懂的不多,觉得绵奕忽视了自己而不高兴。但是对这个瘦削矮的年轻人并不怎么讨厌,他让人感觉很亲切。 三个人坐了一会,绵奕和胤祺就回宫了。几天以后,绵奕和老佛爷请安的时候顺便提前了前几天去四阿哥府上的事。见老佛爷听的津津有味的,绵奕说:“老佛爷我们还可以出宫去玩吗?据说那些洋人带来了西洋时钟和火铳,好想去看看。我和胤祺肯定乖乖的,不会闯祸的。”皇太后许了。 第二次出宫,法国来的学者正在阜成门的教堂。绵奕见了白晋先生,白晋先生知道两个孩子的好奇心,允许他们偷偷隔着窗纸看看洋人都长什么样子。几个洋人,大胡子,说话还张牙舞爪的绵奕见了觉得有些害怕,胤祺胆子更,脑门上都出汗了。绵奕盯着他轻蔑地笑了。胤祺声说:“我只是不待见这些洋人罢了。” 不知道他们到底讨论什么学术问题,王锡阐先生竟然也在这里,他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笑起来下巴颏高高地翘起,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纹。灰白头发,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只是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亮。很少见到这样亮的眼睛。 他身体很不好,一直在干咳,眼睛有点红肿,似乎休息不是很好。王锡阐是个没趣的老头。绵奕看到阿桂站在王锡阐身边,他应该也熬了一整天,眼睛都通红了,他在注意地听着几个洋学者的交谈。阿桂时不时的自己笑起来,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暖,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薄薄的嘴唇,整齐的牙齿。第一次有一个人让绵奕感觉如此美好,纯净。 只稍微偷看了一会,胤祺身边的厮就提醒主子们该回去了。虽然是太后特许了,跑到教堂来这事也不能泄漏了。 可是哪里能瞒得住呢?皇上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私下给绵奕传话说:“朕听闻你老是撺掇胤祺往教堂跑,这些传教士,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开染坊了,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们两个再不老实,宜妃要责罚胤祺,别怪朕不替他说话。” 一个月之后,阿桂就遇上了麻烦事。阿桂因为触犯了“逃旗法”,被抓起来了。这件事本来是呐喇·成得犯了事,逃亡在外,这几天偷偷溜回京城,却刚好让人看到,被告发了,成得是阿桂的本家叔叔。阿桂本来是回家看看父母,遇上了到成得家抓人的官兵,不知是谁多嘴,说阿桂逃旗,丢下父母去投奔汉人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弗笙还是绵奕 外头风和丽日,春光正好,春风摇曳着杏花的盈香,隔着红墙都能闻到它的香味。 但此刻弗笙睁着眼睛躺在延禧宫那张漂亮的雕着龙凤纹的紫檀木大床上,盯着头顶那绣着红梅的月白帐子,心里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闭上眼睛之前,她还是重华宫里默默无闻的皇帝妈里的一个。 再睁开眼睛,她已经变成紫禁城里深受皇帝恩宠的妃妾! 从深宫里守活寡的年轻格格,变成宠冠六宫的令妃,这滋味 弗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卷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心里觉得这滋味委实五味杂陈得很。 寝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穿着素青色襦裙的清秀宫女走进来,掀起月白色的帐子,看了床上的弗笙两眼,轻声唤道:“娘娘,您醒了?” 这已经是弗笙醒来的第二天,已经可以通过声音辨别来的是令妃魏绵奕身边宫女容羽。 当然,作为圣宠眷隆的令妃,魏绵奕在紫禁城里的名声自是无人不晓的,连带着她身边信任的宫女在这后宫也无人不识。 弗笙当格格的时候虽然过得浑浑噩噩了些,但令妃身边的大宫女却也还是认得的,所以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魏绵奕的时候,就免去了认错人不得不装失忆来混过去的尴尬。 弗笙并没有理她,依旧裹着被子装睡,恨不能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多好。 容羽却掀开了她的被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道:“娘娘,您既然醒了,不如让奴婢伺候您起来吧。您已经这样躺了好些日子了,总躺着身体要出毛病的。”接着又是轻声叹了一口气,用着颇为怜惜和可怜的语气道:“失了皇嗣,奴婢知道您伤心,但您再伤心,皇嗣也不会再回来。皇上这样宠爱于您,以后总有许多的机会诞下皇子来” 身上裹着的被子被掀开,弗笙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床边上的人,然后这才想起来,这位令妃虽然在后宫将日子过得令所有宫里的女子羡慕嫉妒恨,却也委实并不是万事如意的。 就比如说,刚在前不久,这位令妃刚刚掉了一个将近三个月的胎。 因为这产的缘故,这位令妃与大清的皇帝还产生了些许龃龉,在延禧宫里与皇帝争吵了起来不算顺手还“赏”了皇帝一巴掌。因 魏绵奕失了孩子皇帝本有怜惜之意,结果因为这一巴掌,怜惜之意变成了盛怒之色,反倒令魏绵奕失宠了起来——皇帝自那一日起便不曾再踏足延禧宫。 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这位令妃虽然长得倾城绝色且颇有胆量,但委实不怎么会做人。 若是她,就会利用皇帝的怜惜之意,将自己头上的“令妃”二字前面再贯一个“皇”字。 而说到魏绵奕的产,弗笙却终于才想起自己的死来——她会死,却全因魏绵奕的产! 从睁开眼睛醒来发现自己变成魏绵奕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怀疑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精神出了问题,倒是差点忘记了,她之所以会死,全因她不心偷听到魏绵奕的产是遭人暗算所致。 其实作为一个当妃嫔时不得圣宠,守活寡时也不受人关注的格格,弗笙自然晓得这后宫里生存最要紧的,就是蒙着耳朵闭着眼睛过日子。便是她知晓了这个秘密,却也不会泄露半句。 不过她虽这样想,别人却更相信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所以她死前最后的景象,是被人蒙住脑袋,灌在荷花池里活活淹死。 弗笙突然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用着魏绵奕那嗓有些清冷的声音问道:“重华宫的弗格格” 未等弗笙说完,容羽便打断了她的话叹息一声开口道:“重华宫的弗格格也是有些可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半夜里跑到荷花池边去散步,失足落水就这样去了。” 弗笙垂了垂眼,原来这宫里是这样宣称她的死的,失足落水,嗯,这委实倒是一个好说辞。 这宫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死,左不过就这几种,暴毙c急病或是失足落水,她这个格格倒也一样。 容羽扶了弗笙坐起来,又接着道:“长春宫里的那一位今早倒是传了话过来,说是弗格格虽然不得先帝恩宠,但到底是有品级有份位的格格,算得上是宫里的长辈,妃嫔们都须得每日前去祭拜” 长春宫里住的,自然是大清皇帝的皇后。 容羽说到这里,却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道:“我看那一位不过也就是仗着皇上不在,摆一摆皇后的谱子,故意针对娘娘罢了,娘娘倒是不用理她。” 弗笙却想去看一看自己死后的样子。 弗笙眨了眨眼,开口道:“既然是皇后发了话,总是不好不听的,给本宫更衣吧。” 容羽微微有些惊讶,却并未说什么,招手将守在寝殿外边的宫女叫了进来,然后服侍弗笙沐浴更衣。 重华宫内外挂了白幡,布置成灵堂的模样。弗笙走近重华宫的时候,重华宫里已经是跪了好些的人,有宫女和太监,还有一些低品级的宫眷宫妃,垂着头抹着泪咿咿呀呀的哭泪,弗笙却是听不出半分的伤心。 唯一哭得让人觉得真心撕心裂肺的,却只有扶着棺柩跪在最前头的曾经伺候她的宫女华裳,一声一声的喊着“娘娘,娘娘”,伤心又绝望,仿佛要将重华宫都哭塌了一样。 弗笙心里不由有些欣慰的想,不枉她这十几年疼她一番啊,这种时候能够真心为她掉几滴眼泪的,也只有她这个自跟她一起长大的宫女了。 弗笙忽略了这一群跪下来给她磕头拜见的宫女内侍和宫妃们,径直走到灵堂最前面的棺柩前,先是低头看了一眼依旧在伤心大哭的华裳,再接着一抬眼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的自己,忍不住闭上眼睛撇过脸去。 她活着的时候,虽然长得不如魏绵奕这样倾城倾国的美,但委实也是漂亮的,便是再后宫这个美人聚集的地方,也算得上出挑的。 但此时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个自己,大约是死的时候在水里泡得过久,身材发肿发胀变形,脸上发紫发黑,表情狰狞,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而此时她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自己的尸体,心里再次五味杂陈得很。 然后她再次怀疑起了这个世界——她都不知道自己这究竟算是死了呢,还是活着? 死了,还是活着,这委实是一个问题! 若说在来重华宫之前,弗笙还心里还偷偷打着将自己的尸体留下来,不能让其下葬的主意,万一自己这“芯子”哪天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呢?结果那时候身体已经成了一副白骨,那自己岂不成了白骨精。 魏绵奕这副身体虽好,比自己原来那副身体年轻了个六七岁,也漂亮了个六七分,但终归用得不怎么顺手。 虽然原来那副身体归根来说也算不得自己的,但终归用了二十几年,有了感情。 只是在弗笙看着棺柩里自己那副身体现在的那副丑样子时,心里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何就算勉强将这副身体留下来,只怕也是不能用的了。 弗笙歪了歪脑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身体死了,灵魂却还活着。 再垂眼间,又看见扶着棺柩一边痛哭一边将头往棺柩上撞的华裳,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满脸的生无可恋。额头因为往棺柩上撞得多了,也磕出了口子,有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 到底是从跟着自己的人,弗笙见了也有些心疼。 怔愣了一下,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方帕子来,然后弯腰低头递给她。 华裳哭得太过专心,开始倒还没发觉,等发觉时候抬眼看着弗笙,倒是有些惊讶。大约是没反应过来,宠冠六宫的令妃娘娘对她这个默默无闻的宫女伸手,所以怔在那里。 弗笙有些嫌她丢脸的开口道:“别哭了,哭起来的样子真是难看,狗尾巴草也是要脸的”话刚出半句,弗笙反应过来,自己这说话的语气委实不对,倒像是从前弗笙跟她说话的语气。 但她现在于别人来说,委实不会被认为是弗笙——弗笙此时正躺在棺柩里面呢。 弗笙连忙换了个语气,用魏绵奕说话的语气再开口道:“你别哭了,你家主子若是知道,大约也不愿意你如此。” 华裳大约是伤心得过了头,倒是没反应过来她原本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张了张嘴刚想对弗笙说什么,偏在此时却传来外边内侍传唱的声音:“娴妃娘娘到” 弗笙站了起来,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上看,然后便看到原本跪在地上痛哭哀嚎的宫女太监纷纷让开了两边,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兰花幽香,一个锦衣素服的女子由宫女拥簇着走了进来。 女子长得眉目如画,双瞳剪水,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虽并不如魏绵奕的倾城清冷,光艳天下,却有另外一种的皎皎风流,令人见之不轻易相忘。 若是仔细看的话,女子肚子上面还微微凸起,仿若有着三四个月的身孕——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有着三四个月的身孕。 女子进来后,看到里面的弗笙,眸光带水的亮了一下,嘴角浅浅弯起,露出了一个亲切的柔和笑意,仿佛看到了一个极为亲近的人。 她先对弗笙行了妃礼,然后才伸出手来拉起弗笙的手,声音像是清晨里的晨雾,柔柔的笑着道:“我刚刚去延禧宫寻你,延禧宫的宫女告诉我,你来了重华宫。绵奕,你身体才刚好了些,怎么不多歇着,反倒是来了这里?” 弗笙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那双手白皙修长,芊芊玉手,真是极漂亮的一双手。但是让弗笙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而魏绵奕对自己这位姐姐显然也并不是那么亲近的,这一点从她的宫女容羽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因为此时跟在她身边的容羽就表情有些不善的盯着靖瑶,上前挡在了弗笙的前头,将靖瑶的手从她身上挡开,声音有些寒冷的道:“娴妃娘娘,我家令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称的!” 靖瑶此时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被伤到的模样,看了看容羽,再看向弗笙,目光黯然,带着几分伤心的道:“绵奕,你还在怪姐姐?”说着垂了垂眼,又接着道:“我知道,因着上次在养心殿的事,你定然是怪了我和皇上” 上次养心殿发生的什么事,弗笙自然不知道,不过里面只怕少不了又是一番爱恨情仇三角之恋之类的。 弗笙倒是有些好奇,竖起耳朵有些想听她说下去。不过靖瑶说到这里,却偏又打住不说了,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却将她吊在了半空里。 弗笙正想开口说几句什么好将里面的八卦引出来,偏在这时,外面又传来声音道:“皇后娘娘到” 然后是一身华服的皇后崔氏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下如风如火的走了进来,头上的步摇金钗随着步伐泠泠作响。 弗笙心里不由有些感慨起来,她活着的时候,重华宫是门前冷落鞍马稀,连活鸟都见不着几个,死了倒是热闹了起来。 富察皇后进来后,看着里面站着的弗笙和靖瑶,目光阴鸠一般的冷了一下露出一股恨恶的表情,但瞬间又将情绪隐藏了下去,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道:“今日倒是巧了,令妃和娴妃竟然能走到一起。” 靖瑶走上前去,伸手扶了扶肚子,然后给富察皇后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弗笙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这个“令妃”也该给皇后行礼,然后才跟着上前屈了屈膝,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富察皇后露出一股意兴阑珊的表情,像是随意般的道:“都起吧。”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极乐之宴 又到初夏了,弘历带着皇太后和一众妃嫔来圆明园避暑消夏。永琏自然也应景儿来了,却始终有点郁郁寡欢,只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听皇阿玛的吩咐。弘历听了,瞪他一眼,却也并没认真与他计较。 眼见着美国公使娴妃和日本公使富察皇后来了,永琏不免振作一下精神,做出神目清朗的样子。 娴妃卷发,长一张美丽的大嘴,一笑起来就占了半边脸,细细瞧过去,皮肤上有一层浅粉的绒毛,眼睫毛是金黄色的,在太阳底下一眨,就像是蝴蝶的须子。 富察皇后倒是个美人,袖珍型的,哪儿哪儿都,但是长得很精致,眉眼就象画上去似的,脸上象石灰一样白。后宫妃嫔都惊诧富察皇后的脸,怎么竟象死人似的不见点子血色儿? 富察皇后倒着碎步跑到弘历面前问安,弘历瞧她今天穿的那身旗服让人眼前一亮,湖蓝色的绸子,绣着白鹤,做工精巧,真的的非常漂亮。 娴妃:“皇上万安!皇太后万福金安!”但是弘历对娴妃还是原来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接下来愉贵妃c忻贵妃等等都排着队鱼贯而过,弘历和皇太后无非就是那两句话。 见过太后和皇上的,就到一边领赏,一律的每人一只明黄捧盒,里面是一对盛开的牡丹花。嫔妃们十分喜爱这个礼物,晋妃立即就把花戴到了头上,怡嫔更是奇怪,她竟然一片片地吃起牡丹花瓣来,如奕见了,忍不住吃吃地笑。 娴妃对于鲜花食品有一种超前的意识,她特别爱吃花,尤其是这样鲜嫩欲滴的牡丹,若不是想拿回去给公使看看,她真的想一气吃光了呢。 这时趁着嫔妃们要上游船前的纷乱时候,还是忍不住拿出来吃了几口,不想却被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在一旁看见了,还捂了帕子吃吃地笑。 娴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女孩,她想起来,那女孩正是刚才站在中国皇帝旁边的翻译。她把黄捧盒盖好,微笑着向女孩招手。女孩象只鸟似的飞了过来。 游湖的时候开始了,当时湖面中央是一只巨型龙舟。一侧画舫为副船。后面跟着四只船,一只饮烟袅袅,显然是御膳房的船,另一只闪亮着一只铜制茶饮,显然是御茶坊的船。第三只船上坐着宫庭乐伎。另外一只船上是宫女仆妇及太监。画舫副船为使馆嫔妃及各宫福晋c格格c女官们。 龙舟上,弘历已端坐在宝座上,靠着倚枕,双臂亦垫着软枕。前面桌上绿玉斗里盛满清茶。娴妃与皇后分左右侍立,李莲英站在船尾。船上的下人们都在全神贯注看着高总管的手势。 华丽的画舫上,嫔妃们都在怡然地观赏着岸边的春色,还不时声地称叹着。宫眷们也穿上了颜色鲜明的衣服穿梭其间。 富察皇后并不甘落在娴妃之后,她拉着如奕的手,和她坐在一处,显出一副亲热的样子。在画舫的另一侧,绵奕正招呼着嫔妃们上船。 这时,正中的龙船已经驶向前方。李莲英突然用尖利的嗓子大叫着:“魏贵人听旨!”绵奕一惊,急忙掀开丝帘。“皇上口喻:宣魏贵人即刻上主行龙舟!” 一道简单的懿旨令副船上的众宫眷一片惊叹:“这真是天大的恩典啊!”绵奕亦怔了一下,随即沉着地上了来接她的船,船将她接往龙舟。众宫眷在轻声议论着。 在龙舟里,弘历慢慢品着茶,悠悠地问道:“绵奕,素日里我游湖,宫庭乐队总奏个曲儿,听着心里也敞亮些。这西洋人喜欢听个什么曲子啊?” 绵奕道:“回弘历,西洋人喜欢的乐曲也是多种多样的,譬如交响乐啊,管弦乐啊,可是在这种游船上,却多半是拉着手风琴,或者弹着吉它且歌且舞,随意得很。不过依奴婢之见,既然她们是来觐见的,不如按照我们大清国的规矩奏乐,一来可扬我大清国威,二来她们也觉着新鲜!” 弘历微笑道:“正合我意!皇上,你瞧呢?”永琏连头也不抬,只象素日那般答道:“一切由皇爸爸作主。”弘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叫道:“李莲英!奏宫廷细乐!”李莲英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跑到船尾,向着后面的船打手势。 瑟琶丝竹之声幽然而起,洞箫与檀板的优美乐声穿越其间。葡萄牙公使夫人和女儿忍不住叫了起来:“我的上帝!世间竟有这么美的音乐!”其它的使馆嫔妃们纷纷符合,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如奕听了,十分自豪。 见画舫渐渐靠近龙舟,弘历问道:“绵奕啊,听得见她们说什么吗?”绵奕答道:“回弘历,她们都在赞叹音乐非常优美!”弘历十分得意地微笑了。 此时,湖面万道金光,殿宇楼阁在水中倒映,清风徐来,桅杆上的龙旗迎风飘舞。船队渐渐向西而行。经过玉带桥,西堤六桥划向湖心。弘历突然叫道:“停船!”撑船的太监立即抛锚,把船定住。副船立即并在弘历的龙舟旁边。弘历从宝座上起身站起,由李莲英扶着走到船头。 画舫靠近龙舟的瞬间,副船上的公使夫人们参差不齐地发出祝福之声:“祝中国皇太后健康长寿!”众位福晋c格格c女官们按照品级站好,请安:“祝太后弘历万寿无缰!”弘历大喜道:“绵奕啊,我瞧西班牙c葡萄牙公使的两位千金甚好,传我的话下去,单赏这俩姑娘缰字玉如意各一柄,纯金别针各一枚!李莲英,传膳!” 这时副船已经后退到龙舟之后。用翘板与龙舟尾部衔接。李莲英用一种竹制喇叭吹了三下,低低的声音在湖面回绕。只见那四支船迅速靠近龙舟。湖面上的“采莲船”亦迅速聚拢,连成一条长长的“锁链”,一直通向码头,码头上内奏事处的c御膳房的c御茶房的c御药房的均垂手侍立,随时听候吩咐。左右两只船紧贴龙舟停下,用翘板连接。 一只船上菜,另一只船接下撤的菜,众太监各就各位,有条不紊,动作如钟表一般精确。乐班换了曲子,奏起一只轻松的乐曲。 弘历命绵奕去副船告诉大公主代她致辞,绵奕应声而去。这边李莲英高叫一声:膳齐!用膳的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所有船上除弘历一人之外都站立着。 此时荣寿公主致辞道:“大不列颠王国公使夫人,美利坚合众国公使夫人,德意志共和国公使夫人,日本国公使夫人,西班牙王国公使夫人及其姐c葡萄牙王国公使夫人及其姐欢迎你们接受敝国皇太后c皇上的邀请,来到颐和园参加游园会”绵奕用流利的英语翻译给众位外交使团的嫔妃。 “阳春三月,正是中国牡丹开得最盛之时,在我们中国,牡丹是花中之王,我们的皇太后把花中之王送给各位使馆嫔妃,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夫人c姐,都永远象这阳春三月的牡丹一样美丽,也希望我们各国的友谊象这牡丹一样,常开常盛正如她老人家所说,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觥筹交错,嫔妃们再次用生硬的中国话说:“祝中国皇太后健康长寿!”弘历在龙舟中点头示意。嫔妃们又说:“祝中国皇帝健康长寿!”弘历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站在一旁发呆的永琏,永琏这才如梦初醒般向嫔妃们示意感谢。 弘历开始品尝菜肴,凡尝过的迅速撤下去,通过作为人行道的翘板拿到别的船上。良久,弘历才像是突然想起身旁那两个木桩一样呆立的人似的,朗声道:“皇上,皇后,你们也尝尝!”那两个呆木桩谢了恩,只用筷子尖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味同嚼腊,继续发呆。弘历见了,也懒得理他们。 这一对呆子自少年时便很让她操心,虽然她精心设计了多种方法,但是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奏效。她自然对永琏不满,但是对皇后——自己娘家的亲侄女儿也并不十分喜欢。由他们去吧!她想。比较起来,似乎倒是贴身的太监更亲近些,正好周太监在身边,便命他拣两碗菜给李莲英送去,周太监听命而去不题。 说完看向靖瑶扶着的肚子,目光再次忍不住的沉了下来,再接着将目光移开,然后看向弗笙,微抬了抬下巴,露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又问道:“令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问完不等弗笙回答,又接着道:“产虽然损身,但令妃养了这好些日子,本宫想着也该好了。正好,本宫刚刚还和太后谈起,弗格格是我们的长辈,她这般年纪轻轻的走了,膝下又无儿女,应择个人在她灵前守着,方显示我们的孝心。令妃,满宫上下,除了本宫和太后,你的地位最尊,我看这个守灵的人你来最合适。” 弗笙还没来得急说话,靖瑶倒是先看向富察皇后开口道:“娘娘,不可。守灵须得长跪,绵奕刚刚产初愈,怎么经得起这长跪不起。何况重华宫此时阴气弥漫,难保不会惊吓了绵奕。若是皇上此时在宫里,也定是舍不得绵奕如此” 她不提起皇帝还好,她一提起,富察皇后倒是越发盛怒,目光寒冷厉荏,厉声道:“娴妃,你放肆!弗格格是皇上宫里的人,难道还当不起她这一跪不成。” 说完目光剜向靖瑶,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声音冷道:“若不是你怀着皇嗣,本宫倒打算将这项差事交给娴妃你来做。娴妃要是心疼令妃,不如你代了她在重华宫跪着守灵,才算全了你对她的姐妹之情。” 怎么说现在这件事都算跟她弗笙有关不,跟魏绵奕有关,但现在她就是魏绵奕。弗笙考虑着,她是不是该说句什么话? 结果还没等她想清楚,这时候外面一个男子低沉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道:“皇后,你想让谁跪着守灵?” 弗笙抬眼望去,来人剑眉凤目,桀骜英挺。一双凤目微斜,居高临下睥睨望来,仿若巨石一般气势凌凌,迫人于无处。 那真是一个不容易让人忘记的人呐,哪怕弗笙曾经只见过他不超过三次,但是一眼见到他就认出了他是谁。 这倒无关于他的长相气势和威严令人过目不忘,而在于他的身份——大清的皇帝,弘历! 弗笙望了望宫殿前面放着的棺柩,忍不住感叹——重华宫今天真的是好热闹的! 从她搬进重华宫开始,倒是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此时弗笙看着沉着脸从外面踏步进来的弘历,委实有一瞬间的愣神。 皇后倒是有一瞬间的惊慌,唤了一声“皇上”,接着急急忙忙的屈膝行礼,大约又怕弘历会责怪她欺压他的宠妃,又急急地先开口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进来,怎的也不让人先通报一声。” 弘历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皇后,“哼”了一声,道:“朕若是让人先通报了,怎么能看到皇后在朕不在的时候,是如何当皇后的!” 皇后想要解释,急急忙忙的开口道:“皇上,臣妾” 弘历却给了她一个锐利的带着警告的眼神,迫得皇后不得不将解释的话都吞了下去,然后“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恕罪!” 然后弗笙看到弘历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的目光望向靖瑶,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目光中却仿佛泄露出一股浓浓的柔情。 而靖瑶也回了他一个目光深情,嘴角带笑,然后缓缓的安静的垂下头去,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接着又缓缓的抬起头来,与弘历相望着。 两相凝望,脉脉情深,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却好像什么话都透过眼神已经说了,殿中其余一众的人都成了背景色。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某妃的挡箭牌 弗笙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好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啊,此时她站在这里倒好像是多余的了。 弗笙再抬眼时,便看到弘历已经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弗笙还以为他会直接奔靖瑶而去。 结果弘历却又突然收回与靖瑶对望的目光,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往她身边走了过来。 而靖瑶也像是知道弘历要干什么一样,十分默契的将挪了两步位置,将她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弗笙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皮跳了一下,却突然一阵的发毛和起鸡皮疙瘩,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弘历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扶了扶她的肩膀,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声音柔和的道:“身体还没大好,怎么就出来了,还是来这样晦气的地方。” 此时在外人看来,只有一种“皇上果真还是最宠爱令妃娘娘啊!”的错觉。 用披风将她裹紧之后,弘历接着便将她伸手一揽抱在了怀里。弗笙一时不察,一个趔趄直接将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鼻子一疼一酸差点疼得眼泪都出来。 而弘历却又一边揽紧了她,一边低下头去看着皇后,用一种没有波澜却让人觉得迫人的声音道:“皇后,你刚刚是想让谁跪着守灵?”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有些手指发白,垂下头,顿了一会,才有些惴惴的道:“皇,皇上,臣妾太后”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犹豫了一会,才又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看着弘历,开口道:“弗格格失足落水而亡,太后知道后甚是伤心。 弗格格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太后念及弗格格无儿无女,总要有人在她灵前守灵。今日将臣妾请了去,说后宫之中,臣妾之下就属令妃最尊,让令妃在弗格格灵前守着最合适,也算全了先帝和弗格格的面子。” 弘历的眼睛微眯,看着皇后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和威势,皇后在他的目光之下有些熬不住,忍不住缓缓重新垂下头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但又像是急着解释一般,语气有些急切的继续道:“臣妾也与太后说了,令妃产后大病初愈,在重华宫守灵实在不合适,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坚持,臣妾也不好说什么”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低到了再也听不见。 弗笙看着跪着的皇后挑了挑眉毛,她倒是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太后身上去了,看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可一点不像只是听从太后的吩咐行事明明就是故意想要拿捏对付她,不,拿捏对付魏绵奕! 不过可惜,皇后越提起太后,恐怕越会激怒了弘历。 宫里任谁都知道,弘历与皇太后不和,不仅心不和,连面上的和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自古以来,这皇宫里面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就是个复杂的关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弘历和皇太后都想当这宫里唯一的一只老虎,然后问题就来了。 若是皇帝和太后是亲母子,那还好说,母子没有隔夜仇。就算皇帝和太后不是亲母子,若是太后没有亲儿子,两人大约也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和客气。 但偏偏弘历与皇太后既不是亲母子,偏偏皇太后还生有自己的亲儿子弘瞻,然后弘历就总觉得自己龙椅下的四个椅脚不是这么稳当了。 弗笙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的抬头往弘历的脸上瞧了瞧,发现他脸上果然是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脸色黑沉的盯着皇后。 弘历声音无波的道:“既然太后这般抬举弗格格,朕看由皇后在格格灵前守着岂不是更好,朕看今夜,就由皇后在重华宫跪着陪格格吧!”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弘历,喊了一声:“皇上” 但对上弘历的眼神时,却又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最后只能有些暗恨的捏紧了帕子,握了握拳头。 皇后不敢恨弘历,弗笙猜皇后现在心里大概一身恨毒全都往她不,往魏绵奕身上喷了!毕竟在外人看来,弘历就是为了魏绵奕才下她的面子的。 弘历说完了之后,又低头深情的看了看弗笙,温声柔情道:“朕回来就去延禧宫寻你,宫人却跟朕说你来了重华宫。你这丫头,朕早就与你说过,有朕在你不用惧怕任何人”说完又似乎警告的看了看皇后,接着道:“无论是谁命你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你只需随心所欲就好!” 弗笙听着心里打了个冷颤,呵呵了两声,这种情形说这种话,他可真会给她拉仇恨。 她现在很明显看到,皇后眼里的恨意更深了,目光里都恨不得能淬出毒来好将她毒死。 弘历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弗笙一个激灵,忍不住条件反射的避开——她还不习惯被陌生的男人这样摸脸,以至于没反应过来,她现在是魏绵奕,是弘历宠爱的令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动作或许再寻常不过。 弘历像是也没想到弗笙不,魏绵奕的反应会这么大,眼中一时有些微惊。 弗笙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好,正想说点什么糊弄过去,结果弘历却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表情又些许的受伤,但也没有再勉强她,将手放了下去,只是轻轻的揽住她,但还是依旧用深情的语气道:“这里晦气,蘅儿与朕回去吧。” 说着揽了她欲走,接着却又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停下了脚步,像是漫不经心般的看向靖瑶,用一种没有感情的语气道:“娴妃也回去吧,怀着身孕,在这里呆太久也不好。” 比起弘历对魏绵奕张扬和毫不避讳的深情和宠爱,弘历对靖瑶倒像只是对待一个普通的妃子。 但弗笙却听出了,在弘历平淡的语气下,深深隐藏起来的关切。 而靖瑶倒好像也并不在意弘历对魏绵奕的深情和对自己的冷落,浅笑着对弘历屈了屈膝,道了声:“是,皇上,臣妾告退!” 再接着又是亲切的看了弗笙一眼,再双眸带水般的看了弘历一眼,然后才扶着宫女的手准备出去。 一直跪在旁边扶着棺柩痛哭的华裳自弘历进来之后渐渐的停了哭声,一直听着弘历与皇后争执,弘历责备皇后,以及现在弘历揽了弗笙准备要走。 华裳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一般,突然冲了出来,抱住了弘历的腿,突然哭着道:“皇上,皇上,求皇上给我们家格格做主。天地可鉴,我们家格格自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一口气游上一百米都不带喘气的,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淹死。我们家格格是被人给害死的,她手腕和手臂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求皇上明查,替我们家格格讨回公道” 弗笙低头看着华裳,忍不住叹道,真是个傻子哟!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稀里糊涂的死,弘历就算知道她的死有问题,事不关己又无关他利益的事,他也懒得过问。 何况她的父亲本就是太后一派的人,她死了,弘历说不得还要含笑三声,怎么可能会替她讨公道。 她偷偷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皇帝低头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华裳,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她以前一直夸她机灵聪明心思灵透来着,有她弗笙几分真传,没想到现在也有犯傻的时候。 不过在她觉得她傻气的时候,心里却也有那么几分感动。 弘历身边的万得意倒是极会看脸色,一见弘历脸上已经不悦,立即翘着兰花指,用着尖耳的声音指挥身后的太监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冲撞皇上的宫女押下去!” 弗笙唯恐华裳吃亏,连忙开口叫住要上前的太监们:“慢!” 弘历微有些皱眉的转过头来看着弗笙。 弗笙有些不自然的挤出一个笑来,对着弘历道:“这宫女虽然不懂规矩了些,不过对弗格格却是一片忠心,臣妾看皇上就饶了她吧!” 弘历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弗笙,蘅儿的性子向来冷清,这段时间又与他冷战中,按照往日,定然不肯先低头开口跟他说话的,今日却会为一个宫女主动先开口与她说话,语气中甚至颇为讨好,委实有些不像她的性子。 弘历怔了一会,然后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万得意他们。 地上的华裳却还在抱着皇帝的大腿哭,倒没有半分的害怕,继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继续跟皇帝道:“皇上,奴婢死不足惜,但我家格格死得委实冤枉。格格她生前最爱漂亮,却被人害死了不算还被害得面目全非,成了这般的丑样子,格格定然是死不瞑目” 一边说一边哭着,见弘历无动于衷,大约是明白过来弘历不会有半分的怜悯之心,倒是她这个“令妃”好说话一点,又得弘历的宠,说不定还有用,于是又放开了弘历,转而抱住了弗笙的大腿。 继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娘娘,娘娘,您是这宫里最仁慈善良的人,我们家格格活着的时候,就时常与奴婢说这宫里再找不出比您更善良更慈悲更好的人了,求娘娘用您的慈悲之心,为我们家格格做主” 弗笙叹了一口气,说她以前常夸魏绵奕慈悲善良倒委实是个笑话,她一个守活寡的格格,住在重华宫里混吃等死,委实不爱参与后宫妃嫔之间的事。 不过魏绵奕的性子清高自冷,孤芳鹤立,大多时候都是冷若冰霜,面无霞色,她倒是时常吐槽弘历找了一个冰山美人来着。 她虽然明白求人必先捧人,但华裳委实说得太过了些,倒显得这后宫的其他人包括皇后都不慈悲不善良一样,很容易就得罪人的。 比如说,她现在就看到皇后的表情就有些不好,就连靖瑶的表情也不是那么自在。 弗笙弯下腰去,拍了拍华裳的肩膀,开口与她道:“本宫虽感动你的忠心,不过你家主子死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能找出是谁害了她,难道她就能活过来不成。倒是你,怕是你家主子泉下有知,也不愿意你为了她一个死人赔上性命。 再说了,你说你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证据呢?你总不能说你家主子会凫水就不会被淹死吧,也许她刚好那时候喝了酒呢,或者脚抽筋。所以,你也看开一点。” “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有时候听着也听让人呵呵的。要人死真不能复生,那她现在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华裳倒是继续道:“奴婢这条命本就是我家格格给的,要是能找出杀害格格的凶手,为我家格格讨回公道,就算赔上奴婢这条贱命又如何” 弗笙摇了摇头,知道华裳这时候正钻着牛角尖,跟她说是说不通的,于是转头对弘历道:“皇上,这年头这么忠心的丫头委实难找了,臣妾对她甚是喜欢。她主子已去,不如将她到调延禧宫来伺候臣妾。” 她刚刚说话得罪了皇后等人,又冲撞了弘历,她若不将她保护起来,华裳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弗笙以为这种的要求,作为一个弘历的宠妃,弘历应是不会拒绝她的。 结果没想到,弘历却轻轻勾抚了她耳旁的一撮头发,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人置疑的态度道:“这宫女甚是不懂规矩,不知分寸还不甚聪明,跟着你只会给你惹麻烦。你若是嫌延禧宫的宫人不够使唤,朕另找两个宫女伺候你。” 说完就轻轻踢开华裳抱着弗笙大腿的手,然后揽着她走出去了。 弗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踉跄了一下,然后“诶,诶”了两声,还想再说几句争取一下,结果弘历却将她的脑袋重重的按到了他的胸口上面,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只听得后面华裳仍在一声一声的绝望又不甘心的喊着:“皇上,娘娘,皇上,娘娘”以及皇后和靖瑶的恭送声。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被宠很无奈 龙辇已经停在重华宫外面了,弘历直接揽了她上了龙辇,然后道:“起驾,回延禧宫。” 宫妃坐在龙辇上委实是不怎么合规矩的,不过这宫里的规矩在皇帝的意志面前,委实就是个屁。 龙辇踏实平稳的挪动,几乎没有半点的颠簸,弗笙瞄了瞄将她揽紧了的弘历,眼睛转了转,抿了抿嘴,委实有些不习惯跟他靠这么近。 她很轻微的轻微的挪动着屁股上的位置,想要微微离弘历远一点,结果却被弘历发现了,重新被他双手一揽,然后整个人被他禁锢在了怀抱里,反而比开始被他抱得更紧了。 弘历和弗笙走后许久,皇后才在重华宫里舒出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扶着宫女的手从地上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弗笙和弘历远走的方向,再接着又眼睛睥睨了地上的华裳一眼,目光寒冷,厉声道:“来人呐,还不把这没有规矩的贱婢押下去处置!” 靖瑶看了皇后一眼,见这里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也委实对皇后处置一个宫女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对皇后屈了屈膝,道:“娘娘,臣妾告退!” 说完不等皇后说什么,然后便扶着宫女的手出去了。 等出了重华宫的门口,抬眼望去远远还能看见御驾的尾巴。 弘历携着魏绵奕走了,将她丢在了这里,靖瑶心里委实也不是那么的舒服的。 不过接着,她便看到万得意的徒弟顺子让人抬了宫辇,奉承的走到她身边,谄媚的笑着道:“娴妃娘娘,皇上吩咐奴才送您回毓秀宫。” 靖瑶身边的宫女听着十分高兴的对靖瑶道:“娘娘,您看,皇上还是十分关心您的。” 靖瑶听着,脸上也渐渐带上了些笑意,刚才的那些不舒服也一扫而空。 终归他对绵奕的宠爱是做给外人看了,真正心里念及的人是她,她又何必过多在意。 靖瑶笑了笑,对顺子道:“有劳公公了。” 说完才上了宫撵。 第六章皇太后 从重华宫到延禧宫,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缓缓走了大概一刻钟,在龙辇上弘历一路都是揽着她,弗笙委实出尽了风头。 这风光若是发生在真正的魏绵奕身上,大概就是稀松平常。 但是发生在一直像是透明人一样活在宫里的弗笙,则委实有些不那么习惯! 一路上妃嫔宫人太监们投射过来或羡慕或嫉妒或等等的目光,都像箭一样嗖嗖的向她射来,而弗笙已经可以预知到,自己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得不习惯这种“风光”和遭人嫉妒的生活。 弗笙很难说是喜欢这种令人瞩目的“风光”呢,还是不喜欢。 以前她当妃嫔或当格格的时候都不得宠,在宫里只能低调谨慎的,所以最终的结果是,这宫里随便一个管事就能克扣怠慢她的宫里。不过这种生活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不招人恨。 变成了魏绵奕,克扣份例怠慢她这种事情那些管事肯定是不敢的了,说不得还要上赶着讨好她。但是相反的,背地里扎她人的人肯定也多了。 魏绵奕的生活和以前弗笙的生活,要问她喜欢哪一种弗笙砸吧了两下嘴巴,眼珠子转了三圈想了一下,然后露出点淡淡的笑意来果真她还是更喜欢被人背地里扎人呐! 延禧宫的宫人倒是十分的高兴,出来跪迎她和皇帝的宫人们,脸上的笑容都能开出花来。 不过这风光,终归是没有维持上多久。 弘历领着她回到延禧宫不到半个时辰,然后养心殿那边来人了太后有请! 她跟着弘历去到养心殿的时候,皇后正伏在皇太后身边哭哭啼啼的,皇太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喃喃的好似还在安慰些什么。 皇太后是先帝的熹贵妃,年纪已过五十往六十奔走,不过保养得宜,看起来倒像是只有四十多。衣着算得上朴素,未施过多粉黛和着过多首饰,如今气势往威严上发展,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美貌女子一枚。 发现她和弘历进来,皇太后挑了挑眉,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和弘历,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皇后也擦了擦眼泪从皇太后身上站了起来,站在太后身边甩了甩帕子,看着弗笙挑着嘴角“哼”了一声,颇有一些等着弗笙倒霉的意思。 不用猜弗笙都知道,皇后肯定是在太后告状了——真是鄙视她! 弘历领着她走上前去,对着皇太后颇有些敷衍的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安康。” 然后是皇后和养心殿的宫人对着皇帝行礼。 皇太后看着弘历,斜着眼睛重重的“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些凌厉的道:“你还知道哀家这个母后,哀家还以为皇帝本事大了,已经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皇太后并未喊起,弘历却是直接站了起来,一边弯着嘴角笑着道:“母后哪里的话,儿臣心中自然是将母后放在第一位。” 弘历将“第一位”这三个字的语气咬得重了一些,颇有些别的含义,所以惹得皇太后越发的皱起了眉来。 皇太后不喊起,显然是想给弘历下马威,但弘历显然不想卖她这一套,直接站起来了。 弗笙还在考虑着,自己是该跟着弘历站起来呢,还是接了皇太后这个下马威继续屈膝。只是还没等她想清楚,弘历已经转过身来直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皇太后没有叫起,弘历也没有对皇后和养心殿的宫人叫起,皇后看着弘历将弗笙扶了起来,大约觉得身边有了太后有了依仗,于是干脆也甩着帕子有些气恼的站了起来,眼神暗恨的看着弗笙。 皇太后拿弘历无可奈何,转而目光凌厉威慑的看向弗笙,眼神沉沉的打量了她两眼。 弗笙身体颤了一下,垂下头来。以前留下的习惯使然,弗笙心里多少是有些害怕太后这个女人的。 弗笙同时又有些感慨。 她还是弗格格的时候,因她爹姜尚书是皇太后一派的,皇太后对她倒是还算和颜悦色。不过又因为她这个女儿在娘家不过是个庶出,也不得父亲重视宠爱,所以皇太后对她的“和颜悦色”终归带了些敷衍。 但就是这些敷衍,却也足够她在后宫平安的活下去了。 但如今,皇太后看她的脸色却不是“和颜悦色”,而完全像是个令人憎恶的东西。 皇太后这样威厉的看了她有半会的功夫,然后才声音沉沉的开口道:“令妃如今的身体大好了?” 弗笙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谢太后的关切,臣妾的身体比前几日确实好了些,不过终归还是有些浑身无力c气喘虚弱,想来是还要养些日子的。”说着顺便伸手抚着胸口,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弗笙想到皇后在重华宫说的话,不管是让她跪着守灵的主意是皇后得了太后的点头,还是自作主张趁着弘历不在故意要折腾她,如今皇太后为了全她侄女的面子,只会将这件事揽过来。 她要是敢说一句“身体已经大好”,怕今天晚上就要在重华宫跟自己的尸体呆着了。 虽说让她守的是自己的灵,但也很可怕好不好,何况她终归不是没死! 皇太后“哼”了一声,道:“哀家看令妃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可不像是病弱的样子。” 弗笙在心里撇了撇嘴,什么眼神呐,她虽不像她装出来的那样虚弱,但毕竟大病初愈,她出门的时候刚刚照过镜子,脸色憔悴得很,从哪里可以看出面色红润。 不过这皇宫里,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基本上都成了宫里人的一种本能。 皇太后抬了抬眼继续开口道:“令妃既然身体已经大好了,崔格格那里需要有个人给她守灵,哀家思来想去,这宫里就令妃最合适。”说着又目光寒气逼人,带着些威胁的语气问道:“令妃,你来在哀家和皇帝的面前说说,你愿不愿意去给弗格格守灵?”然后又挑了挑眼,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也免得皇上以为,是哀家逼你!” 弗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什么又叫做神仙打架鬼遭殃,这就是了! 她这条夹在中央的池鱼和鬼,永远都是最先炮灰的! 第七章心尖尖 弗笙的心思在肚子里面转了三圈,最终娇弱的对皇太后笑了笑,道:“臣妾听皇上和太后的。” 既然是皇太后和弘历两个大鬼打架,她这个鬼还是不搀和的好。总之你们先斗,谁斗赢了她就听谁的。 不过弘历显然是不满意弗笙的回答的,转过头来看着弗笙,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弗笙想了想,又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然后微微的挪了挪脚步,往弘历的身后站了站,显示她虽然话没有向着他,但心里还是跟他一国的。 不仅弘历对她不满,皇太后对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也是不满的,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凌厉,仿佛想要直接用眼神就逼得她驯服一般。 弘历重新转过头去,看向皇太后,挑了挑眉,笑道:“母后瞧令妃面色红润身体大好,儿子却看令妃还虚弱憔悴得很,少说怕还得静养个一年半载,别说给弗格格守灵了,怕是这一年半载连给皇后请安都有心无力。母后若是非要令妃守灵,儿子不敢忤逆母后,那便少不得只能陪着令妃给弗格格守灵了!” 皇太后听着脸色沉下来,微怒道:“皇帝,你”目光冷冽的盯着皇帝一会,继续阴沉的厉声道:“你想威胁哀家!” 朝野内外对她插手朝政已经十分有微词,若是再传出她这个太后逼迫皇帝去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格格守灵,明天言官们恐怕又得上折子讨伐她和崔家了。 弘历道:“儿臣岂敢,儿臣不过是孝顺母后,不想忤逆母后,却又心疼令妃罢了。” 说着伸手过来从身后将弗笙拉到前面,握紧了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道:“后宫妃嫔虽多,但儿臣心中所爱极的,只不过一个令妃罢了。令妃受苦,不异于儿臣受苦,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儿臣陪着令妃受苦,也算母后成全了儿臣与令妃。” 弗笙:“” 呵呵! 太后气得脸色微红,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旁边的皇后更是气得拼命的扯着帕子,恨不能手上撕扯的就是弗笙。 弘历停了一会,见皇太后再没有什么话说,又开口道:“母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儿臣就懈令妃先回去了。” 说完牵着弗笙又对皇太后潦草的行了一个礼,然后便拉着弗笙走了。 走了两三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看着皇后,开口道:“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皇后也在,朕顺便也代令妃跟皇后告个假,令妃这些日子都须得养病,向皇后的请安以后就都免了。” 说完带着弗笙走出了养心殿。 直到弘历和弗笙出了养心殿的大门之后,皇后才不甘心的转过身来,对着太后抱怨道:“太后,您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令妃那个贱人” 皇太后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皇后虽然是皇太后的亲侄女,但自对这个威严不苟言笑的姑母,皇后还是有些畏惧的,见皇太后瞪她,不由微微缩了一下,闭上了嘴巴。 皇太后恨其不争的骂道:“没用的家伙,就知道跟个妃子争长短。有这个闲心思,还不如早日生出皇子来。” 皇后嘟了嘟嘴巴,忍不住道:“这又不能怪臣妾,皇上不肯进臣妾的屋子,臣妾跟谁生皇子去。” 皇太后摇了摇头,最终道:“你下去吧,让哀家歇歇!” 皇后仍有些不甘心,又问道:“那令妃那个贱人” 皇后还没说完,便又被皇太后瞪了一眼。皇后只得不甘愿的收了嘴巴,对着皇太后行了行礼,道:“臣妾告退!” 说完甩了甩帕子,然后扶着宫女的手,恨恨的走了。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深谋远虑的偏爱 皇后走后,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锦溪走上前来,跪在皇太后身边一边替皇太后垂着腿一边笑着道:“太后不必失望,皇后心思是简单了些,不过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 皇太后当日选中皇后做弘历的皇后,不就是看中她够笨够蠢够简单容易控制吗。真要找了个聪明的人给弘历做皇后,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皇太后道:“但也太过不伶俐了些,除了告状半分手段都没有。” 说完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又低着头看了看锦溪,开口问道:“锦溪,你是不是也觉得哀家太过轻易就放过了魏佳氏?” 锦溪笑了笑,道:“太后深谋远虑,必然有自己的用意。” “深谋远虑?”皇太后“哼”了一声:“哀家若是深谋远虑,当初就不会被先帝摆了一道!” 她的儿子是真正的嫡皇子,最后却只能向弘历这个庶出的贱子称臣,她怎么甘心。 锦溪不说话,垂着头认真的给皇太后捶着腿。 皇太后却继续道:“哀家不认真对付令妃,不过是因为就算对付了她,也并不见得皇帝会真正心疼罢了。既然要让皇帝心痛,就得找对了他真正的软肋。” 锦溪故作不甚明白的问道:“太后,您的意思是?” 皇太后说道:“皇帝的性子,跟他老子倒是几分相像,都是个痴情种。当年先帝爱极了纯元皇后,却故意宠着华妃,让华妃给纯元皇后做挡箭牌,挡住后宫的刀光剑影。如今皇帝看着是最宠爱魏佳氏,谁又知道他真正的心尖尖是哪一位。” 有先帝的例子在前,弘历越是宠爱着魏绵奕,她越是不相信弘历在意的是她。 锦溪微微迟疑问道:“太后,您说的,是毓秀宫的娴妃?”说着“嘶”了一声,又有些不相信的道:“可是那日,太后让皇上选择是保令妃的孩子还是保娴妃的孩子,皇上最终是选择了保令妃。” 皇太后道:“但最终保住的却是娴妃的孩子。”说着又道:“弘历既知道哀家深恨于她,又岂会不知,他越是护着谁我越不会让她好过,他选择不保的哪一个,反而是他想要护住的那一个。” 锦溪明白的点了点头。 皇太后又道:“等着吧,皇帝心尖上的究竟是哪一位,到了晚上就能知晓!” 毓秀宫是当年纯元皇后的居所,总要是皇帝心里有特别意义的人,才会让她住进了毓秀宫中。 锦溪笑了笑,又道:“说来皇上的口味也怪,要论容貌,令妃可比她的姐姐贤妃要好上许多。” 皇太后道:“当年纯元皇后的容貌也不及华妃呢。” 第八章挡箭牌 夜深人静,凉风爽爽,月皎星光。 弗笙坐在延禧宫花园的一个亭子里,头趴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天上圆盘大的月亮发呆。隔一会功夫便忍不住叹息一声。 花园里种了大片的海棠花,海棠花开得正艳,四周种了桂花,桂花的盈香在夜晚中淡淡的飘散而来。 开了白色花的桂花树,在月光下有着一种深沉的宁谧和意境安详。 不过此时,弗笙委实没有心思欣赏这皎月桂香。 宫女容羽和流勉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哀愁叹息”的弗笙,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带上两分同情和怜悯。 弗笙今日在皇宫中委实出尽了风头,皇宫里的消息向来是传得最快的,如今的后宫已经是传遍,春猎刚回宫的弘历就为了她这个令妃责罚了皇后,忤逆了太后,然后旁若无人的抱着她坐在只有皇帝能坐的龙辇上在后宫转了两圈,然后进了延禧宫,一众后宫美人都没有见,直接呆在了延禧宫没有再出来。 自然,这些都是后宫其余众人看到的。 而弗笙看见的是——弘历让她在养心殿将太后得罪了个干净,招摇过市的带她回了延禧宫又让她将后宫妃嫔得罪了个干净,然后在延禧宫用过晚膳之后,便一句“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扔下她去了延禧宫的偏殿。 再然后,一顶乘着魏绵奕那位嫡亲的娴妃妹妹的轿子就悄悄的入了延禧宫的偏殿,进了弘历的书房。 若说,弗笙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弘历在搞什么名堂,那她也就是在这后宫白混了这么多年。 而如今容羽和流勉看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伤感哀愁”,自然也就是为了弘历偷偷宠幸靖瑶而伤心。 弘历爱的是靖瑶,但大约是不想她在后宫被太后或其他妃嫔迫害,于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宠爱魏绵奕,立了魏绵奕这个挡箭牌,替靖瑶挡住所有的刀光剑雨。 一个君王能为心爱的女子做到如此,甚至不惜用上了朝堂上对付朝臣的那一套,委实也算是个痴情种。 若是真正的魏绵奕,见到如此,心里自然该是伤心的。 但她既然不是魏绵奕,除了心里为魏绵奕有些不平顺带怜悯同情之外,自然伤不了心——她还巴不得弘历走呢,免得露出来马脚! 不过弘历为了保护靖瑶,故意做了这么一个烟幕弹,这心意虽然值得称赞,不过在弗笙看来,这烟幕弹却做得有些敷衍。 连弗笙这个躲在重华宫里不问世事的格格,以前就不止一次碰到过,靖瑶半夜里被静悄悄抬去延禧宫。 宫里人虽然擅爱装糊涂,但是明白人也不少。弗笙很难相信,弘历这“挡箭牌”的把戏,究竟能瞒得过多少后宫里的人,怕是弘历最想瞒住的太后也未必瞒得住。 弗笙摇了摇头,再次叹了一口气。 她如今虽非为了弘历而伤心,但也的确有着自己的心事。 有一件从她醒来一直便苦恼的事情是,她重生在了魏绵奕的身上,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了,也显得诡异,但它就是发生了,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那么,她附身在了魏绵奕身上,那真正的魏绵奕又去了哪里。 从容羽和流勉的态度来看,魏绵奕也并没有发生大病一场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死了留下身体被她“夺舍”的现象。 从容羽的话里来看,魏绵奕自从产之后,虽然有些心灰意冷,但身体却没有大碍的,只是睡了一觉,然后再醒来魏绵奕就成了她弗笙。 既然魏绵奕没死,那她究竟去了哪里呢? 她开始的时候,本是怀疑,她和魏绵奕大概是灵魂互换了,既然她重生在了魏绵奕的身体里,那魏绵奕也许就重生在了她的身体里。 但是她今天却亲自去重华宫确认过了,她的身体真真正正是死了,毫无生人的气息,连身体都微有些腐烂。 那就是说,魏绵奕不可能在她的身体里。 弗笙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不通啊想不通! 身后的容羽见自家主子“暗自伤神”的样子,委实有些心疼,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将手里的披风披到弗笙身上,轻声对弗笙道:“娘娘,夜深天冷,您的身体还没有大好,您还是跟奴婢回去吧” 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加一句“皇上看到了要心疼的”,结果想到皇上此时在偏殿与娴妃还不知道怎么样的你侬我侬呢,提了皇上只恐会让主子更加伤心,于是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然后心里却又再次为魏绵奕伤心起来,自家主子真是可怜,在国公府的时候,娴妃这个庶女就爱事事压着自家主子这个嫡女一头,如今进了宫里,娴妃又从自家主子身边抢走了皇上。 弗笙此时并不觉得冷,想法,反而觉得燥得很,于是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将身上的披风抖掉,道:“别给我本宫披着,本宫不冷!” 容羽弯腰从地上将披风捡了起来,看着仍面色憔悴趴在栏杆上的弗笙,张了张嘴仍想说什么,结果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从她手里接过了披风。 容羽抬眼望去,接着大惊,正想屈膝行礼。 结果头上的人却用眼神对她示意了一下,让她让开。 容羽只好屈了屈膝,然后弯腰退到了后面去。 弗笙仍还在想自己的心事,想魏绵奕,想自己,还想了太后和弘历。 而这时候,又有一双手将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弗笙正觉得容羽有点烦,有些不耐的转过头去,一边道:“本宫已经说了不冷了,你是不是听”,结果一句“你是不是听不懂本宫的话”还没说完,接着就见到了拿着披风披到她的身上,一双眼睛正深沉的看着她的弘历。 弗笙愣了大概两秒,然后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皇上”然后慌慌张张的准备弯腰下去行礼。 弘历伸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臂扶住,不让她屈膝下去,然后对她柔柔一笑,眼神中带着柔光,道:“天凉,怎么不多穿两件衣裳。” 弗笙听着却鸡皮疙瘩了一下,委实不习惯弘历的“柔情似水”。 别胜新婚,她还道他和靖瑶在偏殿里,少说也得呆到明天早上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弗笙有些恶毒的想,莫非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行不了宠幸之事? 第九章深情 在弗笙还在暗地里吐槽的功夫,弘历已经将披风裹到了她的身上,手指灵巧的将披风的带子打了个活结,然后牵着弗笙在栏杆前坐了下来。 弗笙皱了皱眉,又有些愁眉起来,她从不知道魏绵奕跟弘历相处的方式,跟弘历呆久了,难保不露出点马脚,让弘历识破出来。 弗笙忍不住在心里唉声叹气一番,他怎么就不在偏殿好好的陪着他的心肝肝,非要跑到她身边来。 弗笙在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仔细想着魏绵奕往日的性子,然后揣测着她在弘历面前应该会怎么样的表现。 弘历见弗笙垂着头在出神,显然有些不满,微微皱了皱眉,将另一只手一起握了握她的手,暗暗的使力将她的注意力引回到他的身上来。 弗笙连忙回过神来,而就在她抬眸的功夫,却看到了弘历露出袖子的一截手腕——说实话,弘历这个人长得丰神俊朗,那截手腕也是极其好看的,白皙修长,结实有力,像是白玉一般,坚硬却又温润。 但是弗笙关注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于斜横在他手腕上一条大概三寸长的伤口。 那伤口大概是被匕首或者簪子这样的利器所伤,伤他的人大概还用了些劲,看起来还挺深。如今已经结痂,粉色的痂肉横在那里,显得还有些恐怖。 弗笙还在想着是哪一个牛人敢将皇帝老儿伤成这样,然后弘历也发现了弗笙在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倒是笑了笑,道:“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敢将朕伤成这样。” 弗笙听着差点没让自己的下巴脱掉,感情这伤口竟然是魏绵奕弄的,没想到魏绵奕的性子还挺泼辣啊,倒跟她往日在外面表现出来的冷若冰霜的性子不甚一样。 弘历大概是怕这伤口吓着弗笙,伸手拉了拉袖子将伤口遮住,继续温柔道:“那日你拿着簪子刺向朕,说恨朕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朕,倒是真的将朕气狠了。朕以为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总该是明白朕的心意的。” 弗笙此时除了震惊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佩服魏绵奕的大胆,要是她来,就真不敢给弘历来这一簪子。 弘历却伸手过来抬起她的下巴,继续深情的看着她的脸,柔声道:“那日朕打了你一巴掌,过后朕委实后悔得很,先不敢去见你,后来想着你倘若有半分的在乎朕,朕久不去看你,你也应会来找朕。朕期望着你会主动来找朕,但是朕等了这许久,却没有等来你的半寸影子。蘅儿,有时候朕想,哪怕你只是骗骗朕呢,骗朕你爱朕。但你的心却这样冷硬,连骗都不愿意” 说着又极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拇指在他曾经打过的那个脸颊轻轻的抚摸着,一边又问道:“脸,还疼吗?” 弗笙:“” 弗笙憋了老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能顺着弘历的话说,因为她委实不知道哪天晚上他和魏绵奕发生了什么。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皇上,你干嘛来了! 他放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还有他抚摸她脸颊的手指也让她感觉毛毛的,好像有许多毛毛虫在她脸上爬。 不过更令她诧异的是弘历,明明真正爱的是靖瑶,却偏偏还能对着魏绵奕这个挡箭牌说出深情款款令人心动的话来。 弘历大约是为了安抚魏绵奕,免得魏绵奕万一撕破了脸,不肯乖乖给靖瑶做挡箭牌。 但是爱一个人是骗不了人的,要是一个将感情放在他身上的女人,更骗不了。 魏绵奕那么恨他,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明明不爱她,却装作爱她! 不过弗笙觉得,这个话题委实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再进行下去,她就该要露馅了。 弗笙想了一会,一边偷偷的躲开他放在她脸上的手,一边浅浅的抿了抿嘴笑了一下,道:“皇上怎么会过来,臣妾还以为皇上会陪着娴妃至少到明日呢!” 弘历听着愣了一下,但接着脸上却又微微带上了一分高兴,问道:“你吃醋了?” 弗笙听着在心里撇了撇嘴,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样,不管爱不爱,都喜欢看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弗笙躲开他的手,站起来微微退后了两步,转过身去,学着魏绵奕的模样故作做出冷若冰霜的模样,开口道:“不敢!” 弘历却从身后抱住了她,心里委实有些高兴道:“朕真是高兴,至少你会为朕吃醋了。” 弗笙看着放在她腰上的那两只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才刚刚躲开,他怎么又回来了。 弘历却紧紧的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脖子上,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 他就这样抱着她许久许久,久到弗笙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僵硬了,弘历才终于放开了她,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回去吧,夜深风冷,别冻着了。” 说完牵着她,回了寝宫里面。 而回了寝宫该干什么? 大晚上的,他是君王她是妃子,自然该是上床睡觉了。 但此时弗笙站在床前,看着那张漂亮的宽大的紫檀木大床,委实愁眉苦脸得很。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虽然可能已经跟弘历在这张床上不知道滚过多少回了,但她的心灵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弘历由宫人服侍着换上了寝衣,然后回过身来,看着弗笙的背影,笑了笑。 接着便挥了挥手,对寝殿里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屈着膝,齐声道了声是,然后排着队列出去了,顺带着关上了寝殿的门。 弘历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伸手来解她寝衣上的带子。 弗笙吓得“蹦跶”的一下子跳开,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口,防备的喊了一声:“皇上!” 弘历看着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的沉默了一会,就在弗笙以为他可能要发怒的时候,弘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缓缓的走过来,眼神坚毅的拉过她的手,然后缓缓的往那张雕花紫檀木大床走去 弗笙心里蹦蹦跳,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心想完了完。 难道她今日真的要栽在这里? 宫女新换上的碧青色绣着海棠花的轻纱帐子,被层层放下之后将大床围成一个封闭的空间,逼仄得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弗笙蜷伏着身体背着身侧躺在床上,手紧紧的压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心里在想着,万一弘历真的欺身过来,她是将自己弄晕好还是将弘历弄晕好,以及怎么在床上找出一个能把人弄晕的器具。 弘历同样侧着身斜躺在床上,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背对着身的弗笙,眼睛凝神起来。 过了一会,他终于抬起手,将手放在弗笙的肩膀上,想要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弗笙吓得缩了一下,连忙往里挪动着身子躲开他吓人的手。 弘历看着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弗笙躲避他的动作不满的。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动了东宫身子,随着弗笙也往里挪动。 然后是弗笙挪一寸他跟着挪一寸,直到将弗笙逼到床角里退无可退。 弗笙心里十分暴躁,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转过身来,有些微恼的喊了一声:“皇上!” 结果她转身得太急,弘历又靠她太近,她的嘴唇差点就撞到弘历的下巴上去。 弗笙的眼睛轱辘的转了两下,然后悄悄的将脸移开躲开他的下巴,结果眼神不心飘到他低着头看她的眼睛上——那里蕴含着一股浓浓的火气,像是随时将要将人给烧干净,毫不避讳,半点不藏。 弗笙在心里哀嚎,惨了惨了 然后哀嚎还没嚎完,便看到弘历的手放到了她寝衣的带子上,用力一拉,带子的活结便被打开。 弗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用力的握住弘历想要解开她寝衣的手,一边有些严厉的道:“皇上,臣妾身体还没好呢!” 弘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弗笙也对上他的眼睛,好不退让的看着他。 弗笙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委实不可输了阵势——虽然她未必将贞操看得多重,但也不表示她可以身体献给一个跟她毫无感情,还要喊她“庶母妃”的男人。 过了好一会,弘历才又像是无奈一般的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道:“你终归还是不肯原谅朕!” 弗笙听着愣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原谅他什么? 而弘历接着却又将她寝衣上的带着重新系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衣裳,继续道:“放心吧,朕不会碰你。你以前总说朕只会逼迫你,不会尊重你,以后朕都不会勉强你。” 说完按了她在床上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睡吧!” 弗笙被闹得真的懵了一逼,完全没听明白弘历说的是什么跟什么,那装得深情款款的样子,演技倒真的成了演技级别了。 不过懵逼归懵逼,这并不妨碍弗笙庆幸逃过这一劫,逃过这龙爪。 弗笙赶忙背过身去,重新蜷伏抱着身子裹紧了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弘历却仍在背后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微微黯下来。 寝殿里静悄悄的,只留下红烛噼噼啪啪的声音,烛光摇曳在帐子上,照映出半个影子。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直到弘历听到弗笙清浅的呼吸声,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他才轻轻的掀开被子,窸窸窣窣的又从床上起来。 自己拿了屏风上挂着的衣裳穿好,然后回身再看了床上的弗笙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出去,轻轻的开了寝殿的门。 正站在寝殿外面守夜的顺子见弘历这时候出来,显然有些吃惊,连忙喊了一声:“皇上!” 弘历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轻点声,然后亲手关上了门,才道:“回泰和宫吧。” 而此时寝殿里面,直到弘历走了之后,弗笙才睁开眼睛,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喘气一边叹道:“吓死我了!” 同一时间,毓秀宫里。 靖瑶刚刚沐浴完毕,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宫女知棋上前虚扶着她到妆台前坐下,拿了梳子替她梳头,一边笑了道:“娘娘,您真漂亮,难怪皇上会将您放在心尖儿上!” 靖瑶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的脸,漂亮是漂亮的,不过终归不如这宫里另外的一位。 靖瑶拿了妆台上放着的一根簪子摆弄着,一边浅浅笑了笑,道:“你呀,也就会逗本宫高兴罢了。要论漂亮,本宫又怎么及得上令妃。” 知棋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延禧宫的那一位漂亮又如何,皇上在宫里将她立起来,也不过是给娘娘您做挡箭牌的。” 就像在国公府,大夫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又如何,国公爷最宠爱的还不是她家娘娘的生母夏姨娘,生下国公府的世子的也是夏姨娘。 所以啊,在这宫里也一样,她家娘娘以后会生下皇上的太子,而延禧宫的那一位也就只有这个“令妃”的名头好看罢了。 知棋想着忍不住高兴起来,接着又低了低头,笑着跟靖瑶道:“皇上这次接您去延禧宫,奴婢还以为皇上会多留您一会,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让人送您回来了。皇上真是不懂娘娘的心,皇上大半个月不在宫里,此时肯定是想要跟皇上多呆一会儿的。” 靖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簪子放回妆台上。 她自然是想要多留一会的,但皇上今日显然没有什么心思。 都说皇上宠爱魏绵奕是为了给她做挡箭牌的,是为了保护她,他爱的是她。她觉得她也应该这样相信,因为皇上确实是这样的做的。 但是皇上的这份爱,总是让她感觉底气不足,让她觉得这好像是她错觉一样。 皇上让人将她接到延禧宫去,可是皇上跟她相处的时候,却总让她感觉好像心不在焉。 她有时候倒是羡慕魏绵奕,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他的宠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靖瑶微微闭了闭眼睛,心里微微有些刺痛还有嫉妒! 过了好一会之后,她才睁开了眼睛。 然后看到她的另外一个宫女知画脸上带着几分喜悦和得意的走了进来,对她屈了屈膝,然后凑到她的身边,轻声的对她道:“娘娘,皇上刚刚从延禧宫出来,回泰和宫去了。” 靖瑶听着先是一怔,接着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 或许她不应该多想,也不应该怀疑弘历。你看,没有她在延禧宫,他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呆。 而同一时间,在养心殿里。 锦溪也凑到皇太后的身边,轻声的对她道:“太后娘娘猜得果然没错,皇上真的悄悄将娴妃抬去了延禧宫相见。娴妃一走,皇上不久也跟着出了延禧宫回泰和宫去了。” 皇太后听着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沉下来。 他想保护毓秀宫的那一位,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弗笙摸了摸头上的发髻,看着菱花镜中的女子,忍不住赞叹一声。 有时候老天爷这一双灵巧如斧工的手,委实不得不让人惊叹的,能造出菱花镜里面这样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来。 古有言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而镜子里的女子,不笑都能倾城倾国了。 又有诗曰“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形容在镜中的女子身上,却还仿还不足以形容其的美貌。 十岁的年纪,正是碧玉之年,明明头上未着一饰,亦无过多的妆容,却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能看出倾城艳绝来。 特别是那双眼睛,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长得好的女人容貌也是不差的。 而镜中女子的眼睛长得尤其的漂亮,明若琉璃,亮如星辰,看人的时候能瞬间将人吸引进去,然后沉浸在她的目光里为其生为其死。 而她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女子身上的气质显得过于清冷和冷若冰霜,让人觉得不易亲近。 弗笙心道,到底是曾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女子,绝色的容貌是不容置疑的。想想弘历能放着这么一个倾城天下的美人而不爱,反而爱上娴妃,也委实让人怀疑他的品味。 容羽捧了衣服走过来,对弗笙道:“娘娘,奴婢伺候您穿衣服吧?要是重华宫去得晚了,交泰殿里的那一位只怕又要出幺蛾子了。” 说着看向正站在弗笙身后给她梳头的流勉,又抱怨道:“流勉,你怎么还没给娘娘梳好头发!” 流勉弯腰从首饰匣子里拣出一根通体碧玉的簪子来,轻轻的插在弗笙的发髻上,然后道:“娘娘,可以了。”说着又解释道:“今日这场合娘娘不宜太出风头,就简简单单这样装扮好。” 容羽有些得意的挑起眉道:“凭咱们娘娘的容貌,头上就是不着一饰,那也鹤立人群的,想要不出风头,那可不容易。” 弗笙没有说话,伸手将翻了翻容羽手里捧着的衣裳,那衣裳也是极素的颜色。 今日是她出殡的日子,皇太后下了命令,后宫所有的妃嫔都要去送她这位英年早逝的格格,她自然是不能穿得太艳丽的。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人生真无语 想想这人生,有时候也是让人无语得很。 弗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一天她要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然后去参加她自己的葬礼——这话其实让人觉得恐怖了点,但却是真相! 容羽又在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太后娘娘也真是的,弗格格一个无关紧要的格格,却让全宫的妃嫔去给她送葬,也太过抬举弗格格了。” 弗笙心道,皇太后哪里是想要抬举她,她想要的不过是折一折腾弘历的女人。 弗笙由着容羽和流勉服侍着换好了衣裳,然后出了延禧宫。 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对容羽道:“你不用陪本宫去重华宫了,让流勉一人陪本宫去就好。” 容羽听着愣了一下,显然是有些意外弗笙会这样说的。 从弗笙这两日的观察来看,容羽和流勉两个宫女里面,显然是容羽更得魏绵奕的宠爱的,所以容羽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更无所顾忌。而这种场合,魏绵奕作为令妃,带得自然应该是自己信重的宫女。 弗笙此时的话,多少让人以为容羽要失宠的意思。 不过容羽虽然愣了一下,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乖觉的对着弗笙屈了屈膝,道:“是。” 弗笙看着点了点头,容羽平日里看起来虽然没大没了些,却知道分寸,没有恃宠生娇——魏绵奕的这两个贴身宫女倒是不错。 弗笙又接着吩咐道:“本宫现在又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你去打听打听,弗格格身边那个叫华裳的宫女,昨天让皇后弄哪里去了。打听到了,就去将她带回延禧宫里来。” 容羽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笑着屈膝道了声是。 弗笙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流勉去了重华宫。 此时重华宫里已经是极为热闹了,皇后和满宫的妃嫔都在,以及她那位做了成王妃此时已守了寡的异母妹妹姜婠,和嫁给宁远侯萧长垣做了宁远侯夫人的异母姐蔺瓀。 此时皇后正坐在上首,两边陪坐着的正是她那异母的一姐一妹,其他后宫妃嫔以靖瑶打头站在皇后的身后,静默不语。 其他后宫妃嫔站一站倒是没什么,唯有一个靖瑶,此时怀着几个月的身孕,听说胎相还有些不稳,此时站久了倒是有些受不了。 弗笙此时进来一眼见到,就是靖瑶脸色有些发白发虚冒着冷汗,却扶着身后一个妃嫔的手一直在忍的样子。 然后弗笙便知道,今日这一场,恐怕是故意针对靖瑶的了。 皇后听到弗笙进来的声音,抬起眼来瞥了她一眼,目光暮暮的开口道:“令妃来得可真够晚的,满宫的人就等你一个。” 是她来得太晚还是她们来得太早,这可真不好说。 弗笙弯了弯嘴角,笑着走过去,一边道:“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说着又一脸娇羞的道:“都怪皇上,走得时候非要吩咐宫女不用叫臣妾起床,让臣妾睡到自然醒,这才让臣妾气得晚了一些。” 皇后听着撇了撇嘴,谁不知道皇上昨天晚上在延禧宫留了没多久就走了,在这里摆什么宠妃的谱子。 还是太后说的对,皇上看着宠令妃,未必是真的宠爱令妃。 说着眼睛又偷偷瞄向身后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靖瑶,然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弗笙看了看皇后身后那两长串的美人儿,又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犹豫了一会,最终走到了宁远侯夫人蔺氏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她大病初愈,才不跟着那些人一起站呢。 皇后看着皱了皱眉头,目光有些阴沉,显然是对她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弗笙倒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笑着对皇后解释道:“皇上说了,臣妾这身子,不可久站。” 皇后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心里恨得牙痒痒。 蔺氏垂着头,只当自己没看见皇后和令妃的明争暗斗。她一外命妇,并不想参与后宫后妃的斗争。 弗笙倒是看到了她那位妙龄守活寡的妹妹姜婠,用眼睛偷偷扫视了她一眼,目光里倒是有些不屑她的以下犯上的模样。 不过管她呢,在姜家的时候她跟姜婠就不和,互相看不顺眼,姜婠也最爱讲究嫡庶尊卑,仗着嫡女的身份将她当奴婢使唤。 所以她也委实不在意弗笙的目光的。 皇后的脸上乌黑起来。 在一众妃嫔宫女和外命妇面前,弗笙敢这样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她若是放任于她,那她这个皇后真是不用当了。 皇后盯着弗笙,怒道:“令妃,本宫看你的上下尊卑和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容你这样放肆和以下犯上。本宫今日,还非要行管教之责,好好教导你不可!” 说着沉着眼睛,对着身边的宫人喊道:“来人呐”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弗笙打断道:“回皇后娘娘” 弗笙挑了挑眉,美目流转了两番,笑着看向皇后,然后缓缓而道:“臣妾不敢!只是皇上昨夜千叮嘱万叮嘱了臣妾,臣妾身体未大好前,见谁都无须跪拜,哪怕是见到皇上也一样。臣妾也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说着又故意看了皇后一眼,又微有些挑衅的笑着道:“想来,上下尊卑和礼仪比起皇上的圣旨来,总归是皇上的圣旨要排在前头的。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说得对嘛?” 皇后气得站起来,指着弗笙怒道:“令妃,你”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令妃扯出皇上这张大旗,难道她还能说皇上的圣旨不如上下尊卑和礼仪重要吗?令她火冒三丈的是,明明是如此无赖的话,偏偏说得让她无言以对。 魏绵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从前三懵棍打不出一个屁来,就只会冷冰冰的看人。没了一个孩子,如今的话儿倒是比谁都多。 一旁的蔺氏也显得有些惊讶,这宫里的令妃她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是也打过几次照面的,那可是个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可不像是如今这样的性儿。 不仅蔺氏,就是皇后身后站着的靖瑶,此时也有些惊讶的,目光有些异样的看着魏绵奕。 弗笙心里却哼哼了两声,她才不管弘历心里爱的真正是谁呢,反正他在外面表现出来的就是最爱魏绵奕,既然如此,就不能好好利用一把,扯着他这张大旗摇喊呐威。 以前当当格格的时候心做人那是迫不得已,没道理如今混成令妃了,还要伏低做。 然后再一转头,却看到蔺氏和靖瑶都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于是心里有“哦”了一声,她好像表现得有些过了。 于是又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来,好像刚才的伶牙俐齿都是错觉。 皇后气得二佛出墙三佛升天,甩了甩袖子,奴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拿皇上来压本宫,皇上容你这般恃宠生娇,本宫却不能看你目无尊卑,坏了后宫的规矩!” 说着便要再吩咐宫人押弗笙,这时候蔺氏却突然站起来,浅笑着唤了一声“娘娘”,然后道:“今日是格格出殡的日子,于灵前争吵难免打扰了安息之人。娘娘与令妃娘娘同是侍奉皇上的贵人,姐妹情深,皇后娘娘便是觉得令妃言语失当,不如时候过后再与令妃娘娘仔细分说,也省得在人前让令妃娘娘觉得羞愧不如。皇后娘娘心胸宽广,就当给令妃娘娘一个面子,给皇上一个面子。” 弗笙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听听这多会说话啊。 什么狗屁姐妹情深,皇后估计恨她恨得晚晚扎人了,她看皇后也不怎么顺眼,但蔺氏偏偏就能说得若有其事的模样。 她这个令妃和皇后两尊大佛,她一个都得罪不起,所以既不在皇后面前说她这个令妃行为有错,掉转头对皇后奉承皇后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不能与她这个令妃一般计较,最重要的是提起皇帝,让皇后明白,若是真的教训了她这个令妃,可能会得罪皇帝。 一番话说得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皇后想了想,虽然心中仍是不满,但顾忌着弘历,终是没敢太放肆。 虽然太后跟她说,魏绵奕不过是个挡箭牌,但皇上向来的表现是甚宠魏绵奕,她虽信了太后,但也不能全信,万一真的处置了令妃,皇上过后来找她算账那就麻烦了。 既然蔺氏递了梯子给她下,那她也就顺着梯子往下爬,对蔺氏道:“本宫今日就给宁远侯夫人一个面子,也看在弗格格的面子上,不处置令妃”说着又转头狠狠盯着弗笙,恨恨的道:“等过后看本宫怎么好好收拾你!” 弗笙听着撇了撇嘴,显得有几分不削。 不过她看在蔺氏这个异母姐姐的面子上,也懒得跟皇后耍嘴皮子。 蔺氏却是深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管后宫后妃斗争的那档子事,但今日毕竟是弗笙出殡的日子,年纪轻轻冤死在宫里,总不能让她连黄泉最后一段路都走不顺利。 想着看了看灵堂上停着的棺柩,闭了闭眼睛,面上流露出几分伤心神色。 皇后重新坐了下来,摆了摆手让蔺氏也坐下,又接着道:“宁远侯夫人,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而就在这时,灵堂之中又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声,然后靖瑶便微微斜倒在了身旁扶着她一名嫔妾身上,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 她身边的嫔妾一脸惊慌失措和着急的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娴妃娘娘站得不行了,脸上直冒冷汗,恐怕是动了胎气。请皇后娘娘示下,让娴妃娘娘坐着歇一歇,再找个太医过来看一看吧。” 弗笙自然知道这说话的嫔妾是谁。 住在穗兰宫的徐昭容,往日里跟靖瑶十分的交好。 说起来,靖瑶这个人在宫里的人缘倒是十分的好,几乎人人都能跟她说得上话,份位低的宫妃们也喜欢凑到她身边去,尤其徐昭容和郑才人,都快跟只哈巴狗一样跟在她身后了。 相反倒是魏绵奕,明着是最得宠,按理说应该能吸引一批人在她跟前奉承讨好卖乖,结果一个交好的盟友都没有不说,反而树了一堆的敌人。 跟靖瑶的手段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皇后被“魏绵奕”气了这一着,心里正冒着火气呢,此时又冒出一个姓“孟”的人来给她找事,心里自然恼得很。 她自然是不相信娴妃真的不成了的,心里认定了她也是学着“魏绵奕”装病来跟她作对的。更何况,她刚才从太后那里知道,怕是这娴妃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更加憎恶于她。 皇后怒道:“人人都能站,就她站不得,她这个娴妃是比别人尊贵了不成。” 徐昭容急切道:“可是娴妃娘娘不同,娴妃娘娘怀着皇子呢。万一伤了龙嗣,皇上那里可交代不过去” 皇后瞪了她一眼,声音有些阴沉的道:“所以,你想用皇上来压本宫?” 徐昭容连忙垂下头来,道:“臣妾不敢!” 皇后怒盯着她,越想越气。这姓“孟”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扯着皇上的大旗来压着她,一个拿着龙嗣来压她,全没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哼,皇子?谁知道她生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生不生得出来还两说。 皇后又厉声道:“都给本宫好好的站着,等龙嗣真有事了再跟本宫说。”说着扫了虚靠在徐昭容身上的靖瑶一眼,道:“别一个个的娇惯着想躲懒,就拿龙嗣说事!” 靖瑶此时倒是扶着徐昭容的手,坚持着站直了身体,一边苍白着脸对还想为她说话的徐昭容摆了摆手,虚弱的道:“徐妹妹,你别说了,本宫坚持得住!” 说着有些哀苦黯伤的摸了摸肚子,微苦笑了一声。 这表情看在别人的眼里,那可完完全全时是她受皇后欺压的模样,至少能引得一大群人的同情,至少弗笙现在看到,便有不少的妃嫔宫女太监可怜的看着她。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送别前世的自己 弗笙颇有些瞧热闹的看着这一切,看得津津有味,等着靖瑶怎么继续表现下去。 其实有时候吧,弗笙是颇有些瞧不上皇后,蠢得不像是个皇后,该胆大的时候胆子的跟老鼠似的,该心翼翼的时候又胆子比天大。也就家世好,出生在手握兵权的崔家,要不然,早让人在宫里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靖瑶那一副模样自然不像是装的,但也未必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严重。这宫里的女人,向来是有一份的苦楚,那也是要表现出十分来的。 但就是这样,靖瑶那肚子万一出点事,弘历都能跟她拼命让她给他心爱女人的孩子陪葬都有可能。 不过有时候吧,这皇后蠢得也有道理。要是不蠢,皇太后能让她进宫来给弘历当皇后。 皇太后想要控制弘历皇后这个位置,又不想找个太聪明的人进来万一给弘历增添了实力,所以只能在自家侄女里面找一个蠢一点的笨一点的——说明白一点,皇后其实就是被皇太后和崔家牺牲了的人了。 将来不管是弘历好,还是皇太后和崔家好,皇后她都讨不着好。 而此时,徐昭容听完靖瑶的那一句话,则是深深焦虑而担忧的看着她,声音忧愁的道:“娘娘,臣妾怎么能不说呢。臣妾知道您不想多事,但是您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皇子想想。您坚持得住,皇子坚持得住吗” 然后徐昭容就突然将战火引到了弗笙身上,看着弗笙,一副期盼的模样道:“令妃娘娘,您是娴妃娘娘的亲妹妹,您一定不愿意娴妃娘娘和未出世的皇子收到如此磨难,请您为娴妃娘娘说句话吧。” 皇后一听,瞬间将眼神里的利刃咻咻的射到了弗笙身上来,眼神凌厉的道:“令妃,你倒是说说,你说你不能站着是皇上的圣旨,是不是娴妃不能站着也是皇上的圣旨。” 而站着的靖瑶,此时也有些哀求的看着弗笙。 弗笙心里犹豫了一下,心思转了两圈。 靖瑶是弘历的心尖尖,靖瑶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点事,弘历定然是要震怒,这磋磨靖瑶的虽然不是她弗笙,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见者有份”,弘历将她也迁怒。 那她是不是应该帮一帮靖瑶呢。 不过一想到,弘历拿魏绵奕来给靖瑶做挡箭牌,她心里就为魏绵奕不平得很,更何况她现在就是魏绵奕呢,那也就是说拿她弗笙给魏绵奕做挡箭牌。 哼,凭什么呀! 弗笙抬了抬下巴,学着魏绵奕清冷高傲的样子,对皇后道:“臣妾一向不管宫里的事,皇后娘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管她呢,就算真的出了事,始作俑者也是皇后,跟她有什么关系。有皇后在前面顶着,她怕什么。 靖瑶一副有些失望和伤心的模样垂下了头,在外人看来,她这个令妃自然是足够冷血与无情,反显得靖瑶更加的楚楚可怜,以及更加的惹人同情。 比如此时,徐昭容便十分控诉和愠怒的看着冷血的弗笙道:“令妃娘娘,您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娴妃娘娘可是您的亲姐姐,一脉血缘,娴妃娘娘向来敬您亲近您在乎您,您却” 弗笙斜着眼目光寒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本宫向来是这样的性子,难道徐昭容你是第一次知道吗?还是你想代皇后之责,来管教本宫这个令妃!” 皇后一听,瞬间又目光瞪向了徐昭容。 徐昭容连忙垂下头来,道:“臣妾不敢!” 姜婠坐在一旁,十分不屑的看着这一切,但却默默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微微的撇开头去,后宫里这一群只会争风吃醋争斗邀宠的庸俗女人,没有半分的体贴人意和知心解语,虽富有天下,却被这样一群女人围绕着,皇上真是令人同情。 想到皇帝,姜婠心里微微有了些异样。 而蔺氏则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蔺氏也委实怕娴妃真的出事,不得不笑着对皇后道:“娘娘,龙嗣重要,臣妇看娴妃娘娘的身体不适也委实不像是假的,您不如赐张椅子给娴妃娘娘歇着,再宣个太医来给娴妃娘娘看一看,也显得您宽厚仁德。” 皇后这一次却是生气了,看着蔺氏怒道:“宁远侯夫人,你管得委实也太宽了些。本宫刚才训斥令妃你来求情,现在本宫训斥娴妃,你也有话说。你是觉得本宫不会做这个皇后,还得要你教着?” 蔺氏听着吓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又跪在了地上,请罪道:“臣妇不敢!” 蔺氏再次叹了口气,人说跟聪明人打交道难,但有时候,跟一个笨人打交道更难。 聪明人虽然有许多的绕绕弯弯,心思十迂九回的令人难猜,但好歹能听得懂对方的话。但是跟一个笨人打交道,却是连别人是好心还是坏意都分辨不出来。 娴妃的孩子真出了事,首当其冲受责难的就是她这个皇后,倒显得她一片好心成了路肝肺了。 弗笙看着有些百无聊赖,正想为跪着的蔺氏说两句话,结果抬眼时,突然看到重华宫外领着宫人远远而来的一个修长的身影。 弗笙见着,眼睛精光的亮了一下,连忙对一旁的宫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你们娴妃娘娘坐下,没看到娴妃这脸色苍白的。”接着再道:“再将宁远侯夫人扶起来,宁远侯府几代功勋,满门忠烈,怎可让宁远侯夫人这样跪着” 皇后瞪着弗笙,声音凌厉的道:“令妃,你是硬要跟本宫作对?你以为本宫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片玄黑色的衣摆在门口处掠了进来,高长的身影长长的映在殿内的地板上,一个低沉而带着威严的声音传进来道:“皇后,你是想把谁怎么样?” 重华宫中的众人,又是乌黑黑的一片,全部咚咚咚的跪倒在地上,口呼着“皇上万岁!” 弘历走进来,万如意就跟在他后边,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木匣子,低眉顺耳。 弘历站在离跪着的皇后两步远的地方,撇着眼睛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然后才声音有些冷淡又有些慵懒的说起道:“皇后,朕每次看见你,好像都能碰见你有新的花样。你想教训宫妃,朕不拦着你,但你是不是把自己那一身品德先修好了。好好一个皇后,倒是像一个乡村泼妇,总想着跟宫妃过不去。” 皇后有些委屈,不满的抬起头来,喊了一声:“皇上”刚想要辩解,结果弘历却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听你说的模样,然后弯腰下去,将跪在皇后旁边的弗笙扶了起来。 然后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地板上硬,别总跪着!”又摸了摸她的脸,一副心疼的模样,接着道:“受委屈了吧。” 那声音柔情得真是能滴得出水来,跟对皇后的冷淡态度真是判若两人,以及此时的弗笙真是羡煞一众旁人。 姜婠微微的抬眸看了一眼弘历,抓了抓自己的袖子,美目流转之间,才又重新低下头去。 弗笙很配合的微微娇羞的垂下头,浅笑道:“臣妾没事,臣妾也不委屈。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臣妾听娘娘训导几次也是应该的。” 这就是间接承认了她真的是被皇后训导受了委屈了。 皇后跪在地上气得抬起头来,怒气腾腾的瞪着弗笙,这贱人刚才伶牙俐齿得很哪里在她手上受过半分委屈,如今倒是会装模作样。 弗笙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后,然后一副害怕的模样微微缩了一下身子,往弘历身上靠前了半分。 果然弘历见到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带了些警告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只得不甘心的继续低下头去跪着,心里却是恨出了血来。 然后弘历好像这才想起来什么,又道了一声:“都起来了吧。”接着眼睛好像随意的扫了周围一眼,不经意的看到跪在另外一旁脸色苍白显得有些不好的靖瑶,便又声音并无起伏也无关切,好像只是随意般的吩咐了一句:“娴妃既然怀着孩子,那便不要总跪着,搬张凳子让她坐着歇吧。” 万如意急忙道了一声是,然后挥了挥手,连忙招呼身后的宫人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又让人扶了靖瑶起来。 靖瑶起来后,眸中如水的看着弘历,柔笑了一声:“谢皇上!”然后才坐下。 弘历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了。 弗笙在心里忍不住不屑的撇了撇嘴,装得倒像是真的一般。进来这么久,只怕只有刚刚那一段才是他急切想要做的。明明心疼靖瑶心疼得不行,偏偏面子上却装成对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倒是将她这个令妃,又放在众人面前烤了一遍。 这戏演得,倒真是应该给他颁一座影帝奖了。 不过,他能忍得让靖瑶跪了这么久才叫起,也是令人不得不服! 弘历说完之后,然后便拉起弗笙缓缓走向前面停放的棺柩。 弗笙有些不明白弘历想要干什么,抬了抬头有些疑问的看着他,弘历却已经拉着她走到了她的棺柩前,身躯笔挺而居高临下的看着棺柩里躺着的女人。 弗笙每次看到棺柩里自己的尸体,都会不忍直视,忍不住心不是滋味的撇开头去。 弘历看着棺柩里已经被湖水浸泡得有些浮肿显得丑陋的女人,倒是没有半分的嫌弃,直视沉着眼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又看到弗笙撇开头去,又以为她是害怕,于是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来。 过了一会,弘历才又放开她,然后对身后的万如意伸了伸手。 万如意双手捧着匣子放到了弘历的手里,然后就看到弘历打开了那个黑漆匣子,漏出里面一块巴掌大的血玉来。 整块的羊脂玉里面渗进了血,血红得有些刺眼。 弗笙越加不明白弘历想要干什么了,便看到弘历将那块血玉从匣子里面拿了出来,然后弯腰低头轻轻的塞进了她的手里——棺柩里面的她的尸体的手里。 弗笙抬头看了看弘历一眼,再看了看棺柩里躺着的自己,以及那手里握着的那块血玉。 血玉又叫“血沁”,一般出现在陵寝的随葬品中,传说是陵墓中的死者的心头血沁入玉中而得,所以被人们认为有辟邪的功效。 不过弗笙自然知道这种说法是不科学的,所谓的“血玉”,不过是因为玉石被埋葬在地下的时候,铁元素氧化分解沁入玉体才会变成血红罢了。 不过弗笙倒是记得这块血玉,当年成王宇文炜出征打仗回来,带回了这么一块血玉,然后送给她给她辟邪用。 但她那时候已经在深宫成了他父皇的妃子,按礼法他还得称呼她一声“庶母妃”,收了他的玉委实容易让人误会然后生事,给自己带来麻烦,也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拒绝了。 后来弘时也就没有再提,直到弘时最后一次出征之前,他那时候大抵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怕是再回不来的了。又将这块玉送给她,想得是这块玉能护她安康的意思。 她那时候还是没要。 但她这次没要却不是因为怕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是希望这块玉他能自己随身带着,护他周全。 后来想想,他最后应该也是没有随身带着的,所以最后死在了战场里。 弘时死后,至于这块玉去了哪里,弗笙猜测若不是做了他自己的随葬品,便该落入他的王妃姜婠手里的。 但最终怎么会落入弘历的手里,她也是委实想不通。 同时此时弘历将这块血玉放在她的尸体里,让这块血玉给她随葬,也让她猜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弘历和弘时可委实没有什么兄弟情深,也不比别的兄弟更亲近几分,弘历也不是什么善做好事的人。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魏氏三姐妹 弘历将血玉放进棺柩里的那个弗笙的手里之后,又沉着眼睛看了棺柩里的弗笙一会,然后才回过身来,看了看身后垂首恭敬静默的魏如奕和魏旻奕,又道:“弗格格去得突然,委实令人惋惜,宁远侯夫人和皇嫂还是节哀顺变的好。” 魏如奕脸上有几分哀容,望向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钰儿在宫里死得不明不白,疑点众多,她就算跟皇上指出来又能怎么样呢?还能指望皇上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格格去查明真相?何况她既无真凭也无实据,全部不过是她的推测,又能算得了什么。 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宁远侯府地位尴尬,在朝中的势力也大不如前,她还是不给相公惹这个麻烦。 说来说去都是魏家可恨,大好年华的姑娘送进宫里去侍奉日薄西山的先帝,让钰儿年纪轻轻守了寡不说,现在还落得个死于非命。魏家如今倒是半点不在乎,该过自己日子的过自己日子。 如奕心里虽然同情可怜这已经躺在棺柩里的异母妹妹,终究不想再多一事,于是恭敬客气的对弘历道:“谢皇上关切。能得皇上如此关切,是格格娘娘的福气。”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有些为妹妹不平的道:“说来说去,终是格格福分不够,不能寿终正寝。” 弘历只当听不出如奕话里对宫里淡淡的埋怨,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魏旻奕,比魏如奕倒像是伤心多了,突然就梨花带雨,一边拿着帕子状若去擦眼泪一边美目流转间看了弘历一眼,姿态优雅,那方轻纱帕子轻轻飘过脸庞,若隐若现的遮住那半张梨花带雨的脸,颇有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然后魏旻奕一边婉转的啼哭,一边声音娇软的开口道:“姐姐命苦,怎么就会这么不心的掉进湖里去了呢。明明半个月前,臣妇进宫来看她,她还是好好的。” 弗笙听着,忍不住悄悄的撇了撇嘴。 魏旻奕要是会为了她伤心半分,掉半滴眼泪,她还不如相信黄鼠狼会给鸡拜年。 且瞧她那梨花带雨,声音娇糯软侬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哭丧的,倒像是来勾引男人的。 而这重华宫中,此时也就只有一个男子。 不过也不奇怪,魏旻奕自就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眼睛吊在头顶上藐视一切,野心和也大得很。 的时候有个臭道士路过魏家,正碰上魏旻奕拿着鞭子教训她,突然就两眼放光,喃喃的道:“凤格之命,凤格之命啊!这孩子竟是凤格之命。” 因为这一句话,那臭道士遭到了魏清泰和朱氏的热情招待,也让魏旻奕自此相信,她以后一定会做皇后。 在弗笙看来,那臭道士不过就是想骗两个钱而已,偏偏魏家一家人都将这当真了,连生她的黎姨娘都曾做梦呢,时不时的跟她念叨道:“那高人说是有凤格之命,但却也没说就是魏旻奕,当时你也在场,这风格之命没准儿说的是你呢。” 而结果呢,果然是她的猜测才是正确的,那道士就是骗钱的。她和魏旻奕两个,许多年之后,魏旻奕千方百计嫁给了当时声望和呼声最高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弘时,结果弘时战死沙场了,魏旻奕成了寡妇。 她无奈进宫当了先帝的妃子,先帝驾崩她成了最年轻的格格,然后现在还死于非命——没有一个成为了皇后的! 不过魏旻奕大约仍是相信自己的凤格之命的,哪怕弘时死了,那现在还有弘历嘛! 不过魏旻奕这个人,自到大最恨和讨厌的就是她,比如说现在正梨花带雨的向弘历展示她楚楚可人的一面呢,却还不忘记顺便黑她一把,双眸含泪的望着弘历,楚楚动人的说道:“姐姐虽然是庶出,偏偏自就心高气傲,总想要一步登天。母亲本想给姐姐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夫婿,让姐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偏偏姐姐一心想要进宫,臣妇和母亲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早知道姐姐会有今日,臣妇,臣妇当初怎么都会拦住姐姐进宫的!“接着便抚着胸口,一副痛心的模样继续的哭着,偶或悄悄抬眼观察一下弘历的神色。 魏如奕听着魏旻奕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魏旻奕与她虽是同父的姐妹,但她委实不喜欢这个妹妹。只是不喜归不喜,当年母亲带着她与魏清泰决绝地断绝夫妻父女关系,改了她的姓,她并不在魏家长大,也算不得魏家的人,所以也委实端不起姐姐的架势来教训这个妹妹。 只是魏如奕也委实听不得魏旻奕这样故意抹黑自己的姐姐,忍不住道:”成王妃娘娘,臣妇所知道的格格,是个文静不争的性子,可不像是您说的这样心高气傲。“ 魏旻奕听着,放下帕子对着魏如奕笑了笑,道:”大姐姐,您不在魏家长大,自然不知道二姐姐的性子,便是偶尔一见,也不能完全看透她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又带着委屈的继续梨花带雨的道:”我知道,姐姐定然是听信了谣言,觉得当年是母亲逼迫二姐姐入宫的。母亲受了这许多冤枉,却从不肯辩解半句,外人哪里清楚,二姐姐进宫是她自己主动请求的,劝都劝不住!二姐姐虽是庶出,但母亲向来是将她当成亲女儿一般对待的,半分不比我这个亲女儿差。“ 魏如奕目光带了些恼,声音冷道:”钰格格娘娘是怎么进的宫,恐怕只有姜大人和姜夫人自己心里清楚!“ 魏旻奕看向魏如奕,叹息一声,一副”你真是大不孝“的模样,开口道:“大姐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父亲毕竟是你的生父,母亲是你的嫡母,你怎可这样称呼他们,委实大不孝!” 魏如奕听着皱了皱眉头,脸上越发恼怒,正想出言训斥。 而弗笙也委实看不惯魏旻奕的样子,笑吟吟的先魏如奕一步开口道:“王妃好像说得不对吧,本宫怎么记得,当年的蔺夫人才是姜大人的元妻。真要论起先来后到,恐怕现在的姜夫人都得在蔺夫人面前执妾礼。” 魏如奕没想到令妃会出言为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接着便有些感激的看了弗笙一眼。 弗笙也回以她一笑,然后才目光哼哼的看向魏旻奕。 魏旻奕自持嫡女的身份,整天一个”庶女,庶女“的叫着,真要论起来,她才是最庶的一个,不管是当年魏如奕的生母如奕还是生她的黎姨娘都好,都比现在的姜夫人朱氏要早进门。 第十六章嫡女 弗笙要说起自己的亲爹魏清泰这个人吧,年轻的时候长得倒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也有几分才气,出口能诵章,素手能弹琴,要不然也不会引得这么多的女子对他倾心思慕。 他能从寒士出身,一举混到如今的一部尚书,自然也有几分城府心机。 不过在弗笙看来,她这个亲爹委实不是个东西。 年轻的时候娶了自己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漂亮表妹如奕,靠着如奕做刺绣卖钱养家和给他做束脩,供他考中了举人。 结果考中举人之后,就跟当地一户黎姓乡绅人家的姑娘勾搭上了,两人暗通曲款,私相授受! 心里还暗自谋划着将乡绅姑娘也娶回了家,搞一个两头平妻不分大,坐享齐人之福。 但可惜,如奕虽然出身不显,却是一个烈性女子。知晓丈夫和乡绅姑娘的奸情之后,大怒,带着年幼的姑娘决绝的与夫和离,并留下决绝书一份,誓与前夫老死不相往来! 魏清泰与如奕和离之后,自然娶了乡绅家的姑娘,成了乡绅家的乘龙快婿。得乡绅家赞助支持和四处打点,几年之后上京赶考,顺利的考中了进士,而且考得名次还不错。 前面说了,魏清泰这个虽然混蛋,但是长得还是颇为英俊的。 殿试之后的琼林宴上,魏清泰被时任太傅的嫡出女儿朱氏看中,与朱氏一来二去又勾搭上了。 魏清泰一边谎称自己并未娶妻,被朱家招为快婿,一边派人回乡安抚黎氏,趁机来一个人不知鬼不觉将黎氏毒死。 不过令魏清泰可惜的是,事情并未按他预定的方向走,在黎氏被他派去的人毒死之前,黎氏先听到了他在京城另娶高门女子的消息。 黎氏还是很有些拼搏的精神的,一边伤心另一边马上收拾了行囊,带着下人上京跑到朱家门前问魏清泰讨要说法去了。 魏清泰的这位新娇妻朱氏虽然气恨魏清泰的隐瞒,不过这个丈夫是朱氏自己看上的,魏清泰又颇会花言巧语,没两天功夫就将朱氏哄得不知南北,倒是全然不怪丈夫而全怪黎氏去了。 于是也生起了和魏清泰一样的心思,想要悄悄将黎氏解决了,这样也就没人知道魏清泰娶过妻。 跟着黎氏上京的一个老仆倒是有几分机灵,一看这情况不对,自家姐这条命只怕有危险,于是撺掇着黎氏跑到了顺天府去击鼓鸣冤,告魏清泰停妻另娶,故意将事情闹大。 一个新科进士,刚有了功名就抛弃妻子,另娶高门,这名声委实不怎么好听。特别是有些人看他做了朱家的乘龙快婿十分不顺眼的,更恨不得看他的笑话。 又有朱家朝堂上的政敌,更是借机参了朱家一本夺人夫婿,还想害人性命。 这事越闹越大,连朱家也控制不住了,一直闹到了当时的先帝那里。 先帝命人彻查,这一查不得了,这魏清泰停妻另娶可不是第一次了,最后黎氏和魏如奕的身份也闹出来了。 先帝倒是真想处置魏清泰,革了魏清泰的功名。 但只可惜,当时先帝刚刚即位,后族崔家手握军权把持朝堂。 而崔家与朱家又是什么关系呢,两亲家,当时的崔皇后也即现在的皇太后,是朱氏的嫡亲表姐。 皇太后和崔家以及朱家共同出面,将魏清泰保了下来。 魏清泰又护佑着黎氏撤了告状,改了口供,对外宣称其与魏清泰并未成亲,两人只是口头许下婚约。 前面说了,魏清泰这个人是颇能花言巧语和巧言令色的,偷偷见了黎氏两面,就让黎氏相信了,他娶朱氏都是被朱家给逼的,你黎氏才是他魏清泰最爱的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美好的将来,现在你先委屈为我做个妾室,以后等我飞黄腾达再不用惧怕朱家的时候,我就扶你做正室。 看前面黎氏能在魏清泰有妻女的情况下还跟魏清泰勾搭在一起,就知道黎氏委实不像如奕一样自尊自爱,也没有如奕的性情刚烈和果断决绝,三言两语就被魏清泰忽悠过去了。 黎氏心想着,姜郎是她爱的男子,姜郎也说了最爱她,如今娶朱氏不过是权宜之计,既然她爱他,那她为他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于是乎竟真的傻傻的,应承了魏清泰由妻变妾的要求,成了魏清泰的黎姨娘。 魏清泰停妻另娶的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拾,朱氏却也只能最终妥协让黎氏进了门,对外还笑盈盈的宣称,一定会将朱氏当亲姐姐一样对待,姐妹两人左脚右脚不分大。 朱氏当时想的是,等你姓黎的进了门,我照样收拾得了你。 不过黎氏虽然没有大智慧,倒是有些心机,而朱氏本身也算不得十分聪明的人,两人住进了同一座屋子里之后,妻妾争斗争宠得倒是厉害。 不过朱氏和黎氏的家世摆在那里,魏清泰是唯利是图的人,在魏家最终也还是黎氏吃亏得多,朱氏吃亏得少。 即便如此,但却还是让黎氏趁空找着机会将弗笙生了下来,却也不能看了黎氏的心机和聪明。 黎氏由妻变妾在与朱氏的争宠中虚耗年华,而另一边魏清泰真正的原配妻子如奕,在带着魏如奕决绝和离之后,过了几年的苦日子,最后嫁给了一个李姓商贾。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原来并不了解 那李姓商贾是个鳏夫,前妻生有一女未曾生有儿子,如奕进门之后,一连给李家添了三个儿子,与继女也相处得其乐融融。而如奕大约还有些旺夫相,自她进门之后,李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令其十分得夫家的敬重。 然后又过了几年,魏如奕也长大了,长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委实是一位像如奕一样的美人。 恰巧又某一天,这位美人又救了被人刺杀的宁远侯,令宁远侯对其一见倾心,不顾父母之命坚决娶了魏如奕,成为京城上下的一桩美谈。 黎氏有时候在弗笙面前爱自诩聪明,但弗笙有时候看她脸上层层胭脂下的皱纹,再想想如奕过的日子,究竟是谁聪明谁蠢,真是一目了然。 魏旻奕自来就爱端着嫡出身份,对她弗笙不假以颜色,将她当丫鬟一样使唤。 但在魏如奕面前,别管是她魏旻奕还是她弗笙,都端不起嫡女的架子。 第十七章君子报仇 弘历显得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一向清冷对事事都不关心的魏绵奕会为宁远侯夫人说话。 弘历侧过头看着弗笙,只看到此时的魏绵奕眉眼弯弯,嘴角浅笑,显得张扬而娇俏,居高临下而挑衅的看着魏旻奕。 弘历默默的转回头来,眼睛微微沉下去,显得若有所思。 魏旻奕被弗笙这故意的堵一句,噎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什么时候魏如奕竟攀上令妃了,她倒是好手段,先是勾引了宁远侯,一个卑贱村妇生的丫头乌鸦飞枝头变成了宁远侯夫人,如今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搭上了令妃的线。 她心里有些不满,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正一品的亲王妃,连皇上都得客气称呼一声“皇嫂”,又是皇太后的表外甥女,令妃竟然这般不给她面子,竟帮着魏如奕来挤兑她。 魏旻奕眼睛转了下,接着眼睛便有些委屈可怜的看向令妃,余光顺便瞄向弘历,声音软侬委屈的道:“娘娘怎可这么说,臣妾的母亲当年是在臣妾的父亲与蔺夫人和离之后才进门的,是臣妾的父亲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进门的。” 弗笙自然知道魏旻奕一直在注意着弘历,只是此时弘历不知因为什么事一副若有所思没听她们在说什么的模样,倒是令魏旻奕有一些失望。 有时候弗笙真不知道魏旻奕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满后宫这么多的美人儿,有魏绵奕——现在也就是她这个倾绝天下的令妃,还有靖瑶这个弘历心尖尖上的人,其她宫妃也不见得哪一个就比她魏旻奕差,她是怎么能够觉得弘历能忽略这层层的美人然后看得上她,会在她面前维护她。 弗笙笑眯眯的看着魏旻奕,颇有些嘲弄的道:“本宫可没有说错,蔺夫人是原配,现在的姜夫人算是个继室,继室可不就是应该在原配面前执妾礼。” 她说这句话倒是多少有些牵强附会的意思,继室在原配面前执妾礼,是在原配过世丈夫续娶的情况下才算数,既然如奕当年是跟魏清泰和离,那如奕如今跟魏家就毫无关系了,“执妾礼”这条礼法自然就不适用如奕与朱氏了。 魏旻奕脸上微有薄怒,张了张嘴刚想跟魏绵奕辩论什么,而弗笙先打断她的话道:“倒是王妃嫂嫂您,将自己的嫡出姐姐说成庶出,是不是太过不敬长姐了。” 说着摇摇头,“啧啧”了两声,又道:“原来姜大人和姜夫人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皇嫂您的,姜大人还是礼部尚书呢。” 魏旻奕被气得双颊有些微红,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弗笙挤兑得颇有些丢脸和下不来台。 魏旻奕抬眸看向弘历,然后又缓缓的垂下眸来,一副无辜而又楚楚可怜的咬了咬嘴唇,睫毛沾上泪珠,宛若一朵在风中受她摧残的白花,低声道:“皇上,臣妾” 弗笙偏又故意伸手挽住弘历的手臂,往他身上靠了靠,娇娇的看了弘历一眼,妩笑着问道:“皇上,您说是不是?” 弘历像是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她娇笑倾绝的脸,那张脸再无往日对他的冷若冰霜,反而像是春日里娇艳的牡丹,灿烂和生机的在他身边绽放。 弘历心里微动,手夹紧了她挽在他手臂上的手,又悄悄的用另外一只手覆上她的手,顺着她的话道:“蘅儿说是自然就是。”然后又像是漫不经心般的扫了魏旻奕一眼,声音冷淡而懒懒的道:“从礼法来说,宁远侯夫人的确才是姜尚书的嫡长女,皇嫂有些失言了。” 魏旻奕听着一慌,连忙跪了下来,请罪道:“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弘历道:“起来吧。皇兄为国捐躯,皇嫂是皇兄遗孀,朕像敬重皇兄一样敬重皇嫂。皇嫂虽有失言,但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过世,不必如此大礼请罪。” 弘历若真的像他嘴里说的那样像尊敬弘时一样尊敬魏旻奕,这时候就该弯腰亲自将魏旻奕扶起来。 而魏旻奕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她甚至已经设计好了下面的情节——在弘历弯腰来扶她的时候,她就装作摔倒故意倒在他身上。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弘历并没有按拟定的程序走,最后反倒是弗笙笑眯眯的弯腰将魏旻奕扶了起来,笑着道:“皇嫂快起来快起来,您向皇上请什么罪啊。”说着话锋一转,又故意道:“皇嫂要请罪,也该是跟宁远侯夫人请罪才对!” 魏旻奕向来看不起她和魏如奕,让她给魏如奕请罪,足够她难受一阵子的了。 魏旻奕握了握拳头,心里恨得要命,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羞愧的模样,娇弱笑道:“是,都是臣妾的错。” 说完转过身对魏如奕屈了屈膝,道:“姐姐,都是妹妹的错,您大人不记人过,不要跟妹妹计较。” 魏如奕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她的脸,又撇过脸去,摆了摆手,道:“臣妇不敢受王妃娘娘的礼。” 弗笙看着隐藏在魏旻奕那张白莲花一样的脸下憋屈的表情,真是恨不得大笑三声。 当年在魏家在魏旻奕手里吃了这么多明亏暗亏,今天终于让她憋屈一回了。而她可以预见到,在以后她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让魏旻奕继续这么憋屈以及比现在更憋屈。 从前受委屈受得很的时候,十分怀疑“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种屁话,但是今天她终于相信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若不是此时内务府的人进来问弘历,出殡的时辰已到,是不是此时给弗格格盖棺,弗笙真是想让魏旻奕再憋屈得久一点。 弘历面无表情,摆了摆手,道:“盖吧。” 然后弗笙就这样看着内务府的人将她的棺材板钉上,看着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被装进了棺材里,隔绝一切光线和尘世,宛若这里面躺着的人不是自己般。 弗笙委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都不知道这里面躺着的人算不算是她,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 这种宇宙复杂的问题,顾忌她是永远想不通的了。 她弗笙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格格,自然无需她们这些宫妃们为她扶灵,内务府和礼部的人自然会操办她的丧事,将她的棺柩移到先帝的妃陵里去埋葬。 而事实上,弘历在她的棺柩钉上之前,就已经领着她从重华宫出来了。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令妃立威-小惩大诫 接着抬了抬眼,又继续道:“臣妾知道,令妃姐姐不过是端着嫡出的身份,看不上娴妃姐姐这个庶出的姐姐罢了。像臣妾和娴妃姐姐这样不幸生为庶出的,又有什么错” 靖瑶这时候突然出言打断她道:“韵儿妹妹,你快住嘴,不许再说了!” 韵儿是芳妃的闺名,其父是大理寺卿徐大人,其实出身尚算得好,只是她是徐大人的庶女。 一旁的慎贵人也适时的再次拉了拉芳妃的袖子,低声的对她说了句什么,大约是劝她不要再说的话。 比起话太多十分爱为靖瑶打抱不平的芳妃来,慎贵人的话就显得十分少了。 慎贵人原是个宫人出身,闺名叫“绿袖”,原本是皇太后宫里的奉茶宫女。某天被弘历多看了一眼,然后就被皇太后塞给弘历变成了宫妃。 因弘历将她看成皇太后的人,对她也不宠爱,她自己出身也不好,所以在后宫中十分的透明,不爱说话,也不大爱跟其他宫妃交往,就跟靖瑶还走得近一些。 不过靖瑶的这句打断,却是说的时间却是十分的时候。 芳妃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偏偏就在芳妃都快将话说完了她才开口,可见说话这也是一门艺术,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同一句话在什么时候该说在什么时候不该说,都是个门道。 靖瑶打断了芳妃之后,接着眉眼带着柔柔的浅笑,缓缓的走过来,握住弗笙的手,脸上一副“我原谅你”的表情,柔声对弗笙道:“绵奕,姐姐不怪你。姐姐知道,皇后一向也爱为难你,你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 弗笙低头看了看她握在她手上的手,再抬头看了看那张此刻温柔含笑看着她,一副包容大度的脸,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深深的看着她,再深深的看着她,开口道:“本宫什么时候说过在乎你的感受了?” 靖瑶脸上温柔的表情一凝,像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像是因为弗笙的话有些受伤,看着弗笙忍不住喊了一声:“妹妹!” 弗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却带着冷意的道:“娴妃还是别跟本宫套近乎,你知道本宫这个人向来冷心冷肺,演不来姐妹情深。既然你我二人同在宫中为妃,那还是按照份位尊卑唤本宫一声令妃娘娘吧!” 靖瑶并没有依她的话喊出一声“令妃娘娘”,而是叹了一口气,十分宽厚善良的长姐在宽容刁蛮任性在耍脾气的妹,依旧态度温和温柔的看着弗笙,仿佛对方所有的无理取闹她都能原谅和宽容。 所以说,这宫里最厉害的女人是什么。 就是能永远将自己扮演成宽厚大度善解人意的人儿,仿佛永远在宽容着别人的任性和无情,将别人显得一直在无理取闹。 此时若有宫女或别的宫妃看着,定然也是会认为她这个令妃仗着身份在欺负她这个姐姐的,反而倒是靖瑶,一直在宽容着她这个冷血心硬的妹妹人品和情商简直是高下立现啊! 弗笙现在甚至都可以猜到,在孟家,定然也是靖瑶这个庶长女更得孟家众人和下人的喜爱的。反观魏绵奕,永远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委实没什么情商,不怎么会去讨人喜欢。这一点,从后宫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跟魏绵奕交好就可以看得出来。 弘历还拿魏绵奕来给靖瑶做挡箭牌呢,瞧靖瑶的样子,哪里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自己的手段就是杠杠的。反倒是魏绵奕,就那智商和情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了现在哦,不对,她现在也有可能是死了。 毕竟是弘历心尖尖上的人,弗笙也不敢太为难靖瑶,免得事后弘历来找她算账,逞一时之快而让自己事后倒大霉,委实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靖瑶身后的芳妃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她不信她动手罚一罚她,弘历还能跟她撕破嘴脸不成。 弗笙越过靖瑶,缓缓的走到芳妃面前,然后弯了弯眉毛看着她,开口道:“芳妃对娴妃倒是有情有义,时时刻刻都不忘记为娴妃抱不平。” 芳妃抬了抬头,微有些不畏她的权势之意。 弗笙继续笑看着她道:“不过昭容你仿佛少了些尊卑,见了本宫,你这个昭容该给本宫行礼” 芳妃打断她道:“娘娘,臣妾已经行过礼了。” 弗笙道:“但是本宫有让你起来吗?” 慎贵人一听,脸上一慌,倒是急忙重新屈膝行礼,道:“请令妃娘娘恕罪!” 她刚刚也是跟着娴妃和芳妃只是屈了个膝就起来了。 弗笙看着慎贵人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回过头看着芳妃,开口道:“你看,芳妃你的规矩就学得不如慎贵人。” 说着脸上的表情一敛,冰寒万分,声音有冷冽着道:“芳妃你刚刚的礼没行好,重新行过吧。” 芳妃气得咬牙,抬了抬下巴不服的看着弗笙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慎贵人拉了拉袖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最终只得不甘不愿的甩了甩袖子,屈了膝冷冷的道:“拜见令妃娘娘!” 弗笙看着她,然后道:“慎贵人起来吧。至于芳妃,本宫看你的礼没学好,就继续屈膝行着吧,好好学着,免得下次见了本宫再犯错。” 慎贵人转头看了看芳妃,有些为难起来,并不敢马上起来。 弗笙的声音冷道:“怎么,慎贵人是想陪着芳妃学习吗?” 慎贵人连忙道:“臣妾不敢。”说着这才急急忙忙的起身。 芳妃越发咬牙切齿的暗恨。 靖瑶却这时候走过来,脸上不忍,一副忍不住责备弗笙的模样道:“绵奕,你一定要这样吗?若说有错,是我先带了头没等你叫起就起来,我以为我们姐妹二人无需这样多礼,你若是要罚芳妃,是不是先要罚姐姐呢?绵奕,大家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应该以和为贵,你这样做,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说着一副痛心又担心她的模样,继续道:“若你一定要罚,那姐姐就陪着芳妃给你行礼吧,直到你气消了为止。” 弗笙看着她笑道:“娴妃可是怀着皇上子嗣的人,本宫可不敢罚娴妃。若是娴妃一定要跪,本宫也拦不住,正好万一肚子有个什么事,还可以赖在本宫身上。”说着挑了挑眉,又故意道:“不过娴妃向来宽厚善良,想来是不会如此陷本宫于不义的。”然后又翘了翘眉,故意露出一个娇艳的笑,道:“姐姐,你说是吧。” 别以为就她会那话堵人,她也会! 靖瑶摇了摇头,一副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道:“姐姐知道,不管是以前在家的时候还是入了宫,你对我都有误会,我的话你向来是不肯听的,我也劝不动你。但你总该知道,我是真心为你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陷你于不义。” 说着又走过来握了握弗笙的手,继续道:“别的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免得我们姐妹再生隙生分。”然后又放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但是有一个人,他说他想见你!” 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将她的手握起来,然后看着她对她点了点头。 弗笙看着自己握起来的手,不屑的呵呵了两声,然后将她的手拨开,淡淡的道:“没别的事,本宫先走了。” 说完转身带着流勉等人打算离开。 走了几步,流勉突然偷偷的望向弗笙,犹豫了几番,才低声的开口道:“娘娘自从”说着顿了顿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富察氏和章佳氏的博弈 那男子本是侧身远望着远处的一个荷花池,听到她们的脚步声,突然缓缓的转过身来,然后看着她,目光郁郁而又黯然的道:“我就知道,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必等不到你。”说着目光又默默的黯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仿佛绝望的声音道:“绵奕,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了吗?” 弗笙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是被眼前男子的那一声深情而隐忍的“绵奕”给刺激到的。 弗笙忍不住冷了目光,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后宫禁地,你一个外臣怎么进来的?” 那男子道:“你忘记了,我虽然无心政事,也无一官半职,但我毕竟是马齐的儿子。” 弗笙倒是没有忘记,眼前的男子是宰相富察·马齐的儿子富察·傅恒。 马齐统领着是大清十万禁军,是个在大清十分微妙的绝色。 弘历与皇太后不和,章佳氏族手握军权,弘历手中也有一部分兵权,两边的兵权势力相当且都在地方上,所以两边谁都恨不得灭了对方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马齐手握的则是京畿内的十万禁军,可以这样说,不管弘历还是皇太后谁得到了马齐手中十万禁军的支持,那就表示那一边将要赢过了另外一边。 所以富察家是不管弘历还是皇太后都想要拉拢的角色。 不过马齐这个人呢,也是个滑不溜秋的角色,时而跟皇太后抛抛眉眼,时而又跟弘历表表忠心,看着是两头讨好,其实跟谁都不好,就想着皇太后和弘历斗得越激烈越好,他正好坐收渔利之利。 马齐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傅成跟他一样是喜欢弄权之辈,如今也在禁军中。次子傅恒若不是因为长得跟马齐还有点相似,都不像是马齐亲生的,性子跟他亲爹马齐和他亲哥傅成都完不同,完无心政事,也不关心政事,是个无欲无求温润如玉的公子。 既然富察家的地位这样特殊,不管是弘历还是皇太后,对富察家的人自然都是十分宽容的,傅恒能进出后宫倒是也不足为奇。 不过傅恒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令妃魏绵奕的嫡亲表哥。 二十几年前,寿陵郡主膝下有对极其绝色的姐妹花,被称为“大二陈”,大陈氏嫁给了当时的羽林卫中郎将马齐,陈氏嫁给了赵国公孟尝安。 弗笙以前只知道,魏绵奕与傅恒是表兄妹。 如今看来,魏绵奕与傅恒,仿佛也有一段感情纠葛。 原来不止弘历的感情生活乱,看来魏绵奕的感情生活也挺复杂。 宣清殿里。 高无庸从顺子手里接过衣裳,侍奉着弘历穿上,却看到弘历却一直怔怔的出神。 高无庸是自侍奉弘历的近侍,擅对弘历察言观色,他早早的发觉,弘历几乎今日一整日都是这样出神的状态。 高无庸侍奉弘历这么多年,看这位主子倒还是头一回如此。 高无庸不动声色,继续替弘历系上腰带,整了整衣冠,然后才笑着对弘历道:“皇上,好了。” 弘历却没有听到,仍是怔怔的。 高无庸于是又轻轻的试探的唤了一声:“皇上” 弘历这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衣冠已经整理好了,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榻上坐下,然后斜靠在迎枕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高无庸跟着出来,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弘历的脸色,然后挥了挥手让殿内的宫人们都出去,自己亲手为弘历斟了一杯茶,捧到弘历的跟前,笑着问道:“奴才看皇上今日一直在出神,皇上可是心里有什么事?” 弘历接过他手里的茶,目光有些冷的看了他一眼,带了些警告的意思。 高无庸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主子想什么事,特别才是天子的圣意,委实不是他这个宫人该过问的。 高无庸连忙跪下来请罪道:“请皇上恕罪!” 弘历低头瞥了他一眼,这才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高无庸悄悄的捏了把汗,道了声“是”,这才扶着膝盖起来。 弘历喝了一口茶,又看着窗外凝眉起来。 高无庸低眉顺耳的站在一侧,就在他以为弘历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弘历开口道:“这两日你看令妃,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高无庸微微一怔,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十分心的对弘历笑道:“奴才见令妃娘娘,除了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之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着见弘历皱了皱眉,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于是又马上转口道:“要非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如今令妃的性子,比往日要活泼了些,对皇上也和颜悦色了些。” 弘历手里握着茶杯,垂着眼,半是喃喃的道:“是啊,性子是变了些。对朕和气得有些不像是她,既让朕惊喜,又让朕害怕。” 高无庸跟在弘历身边这么多年,最是知道弘历的心思,也比宫里任何的一位都清楚,谁才是弘历当成眼珠子一样的人。 高无庸笑了笑,心翼翼着道:“令妃娘娘大概是想开了想通了,毕竟这长长久久要跟娘娘过一辈子的是皇上,令妃娘娘也不能这么一直对皇上冷若冰霜的。” 说着又讨好的笑着说了一句道:“要奴才说,令妃娘娘的心里还是有皇上的。只是这女人天生爱在喜欢的人面前耍性儿,皇上从前事事顺着娘娘,娘娘自然要跟皇上使使性子。皇上这一段日子冷着娘娘不搭理娘娘,娘娘这不就着急了,再见着皇上自然而然对皇上和颜悦色,讨好皇上您了。” 弘历沉着眼,心里在问,真是这样吗?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性子不大一样了,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连抱着她的感觉都有些不一样那感觉就像,怀里的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弘历深深吸了口气,不再说话。 而同一时间,在御花园某一个宫人不多的亭子里。 宫人已经被弗笙远远的支开站在了远处,流勉正抬眼显得有些焦虑的看着她。 而弗笙坐在亭子的石凳子上,正襟危坐的端开了令妃的架势,气势威严的冷对着站在另外一边正默默看着她的傅恒。 傅恒没有开口说话,弗笙也不想先开口说话也不敢先开口,就怕一开口就错。 外边的轻啸而过的风声,桃花烂漫,春光正灿,有叶子婆娑的沙沙声,还有飘然而落的桃红花瓣。。 然后风停了,声停了。 傅恒看了她许久许久,脸上是让人难以形容的感情。 然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垂下伤感的眼来,轻声而温柔的问她道:“你身体养好了些吗?” 弗笙没有说话,抬了抬下巴,继续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模样。 傅恒越发心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恨我当初” 弗笙生平爱八卦,听他提起当初,这竖起了耳朵打算听一听他和魏绵奕是怎么回事。结果傅恒说完“当初”两字,后面却突然打住不说了。将人的胃口高高的吊起来,却仍在了半空里不管了,委实气人得很。 听他的语气想来当初大约是傅恒做了对不起魏绵奕的事情的。 ≈&bs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能让天子以身相许 结果没过多久,发现自己娶错了人,时候救他的根本不是魏绵奕,而是她的姐姐,于是又一道圣旨纳了靖瑶。 等靖瑶进宫一看,发现这女子如此美好善良白莲花,放在后宫还不让人给吃了,特别是他还跟太后不对付,让太后知道了他心里爱着她,还不把她给灭了,得要想个办法护着她呀。 于是,搞出了那一场表面宠令妃暗地爱娴妃的戏码。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场美人救英雄,英雄以身相许,结果发现许错了人,然后又想改正,于是引发出的一场爱恨纠葛。 她那时候只以为弘历不爱魏绵奕,却没想到魏绵奕心里怕也是不爱弘历的。 魏绵奕与傅恒应该是青梅竹马两无猜,长大后表哥表妹互许倾心,其中怕也有一番爱恨情长。 结果弘历一番棒打鸳鸯,从此表妹一入宫门深似海,表哥自此是路人! 难怪魏绵奕在宫里总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见谁都像是欠她二百两银子的模样。原来,弘历还真是欠了她。 而现在这些弘历与魏绵奕之间,或者魏绵奕与傅恒之间的恩怨纠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成了魏绵奕变成了弘历的令妃,而傅恒却想拐着她这个令妃逃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要是皇宫能这么轻易逃出去,那才是怪了。 弘历虽然并不真心爱魏绵奕,但也绝对不会允许魏绵奕给他戴一顶绿帽子的,更何况魏绵奕还是一副很好用的挡箭牌。 真不知道是这位周二公子单纯,还是这位周二公子将她想得单纯。 弗笙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目光凌厉的看着傅恒,怒斥他道:“傅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谁,本宫是大清的令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跟本宫说这样的话,就不怕皇上砍你的脑袋吗?” 弗笙重重的“哼”了一声,警告道:“本宫告诉你,不管以前本宫和你有过什么,但在本宫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就已经都过去了。本宫现在是皇上的女人,本宫不会离开皇宫,更不会跟你离开皇宫。” 弗笙深深的看着他,心里奉劝的道,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她找麻烦。 她现在应付弘历已经是一头乱麻了,可别再整出一些事情来。 傅恒却还是那样的看着她,只是表情却更加黯然下来,带着痛苦和绝望,沉默了好半天才道:“你爱上了他是不是?” 弗笙心里“嗯”了一声,只觉得这位周二公子话题是不是转移得太快。 她没有说话,而傅恒则是继续道:“其实我知道,我早就知道。那次听到你有了身孕,我就知道,你是那样决然傲然的人,若不是真的爱上了他,你又怎么会愿意为他怀这个孩子,更不会在失去孩子后那样伤心。” 傅恒又抬起头来,目光中又带上了一丝希望,劝着弗笙道:“可是绵奕,他不爱你,他只是将你当做挡箭牌,让你替靖瑶裆下刀光剑雨。那日在养心殿他舍了你而选择保下靖瑶的孩子,你就应该知道。这皇宫不是属于你的地方,皇上也不是你的良人。” “我依旧想带你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三日之后是先帝的忌辰,皇上会去皇陵祭祀先帝。我已经做好了安排,那日会有人接应你乔装离开皇宫,我在宣武门外等你,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大清,去海外的东瀛。我会一直等你到晚上,我希望你会来赴约。” 弗笙真的是风中凌乱了,一个头两个大。 而傅恒却还在说:“绵奕,我希望我还有机会,能给你一个我曾许给你的未来” 真是许你个大头鬼! 弗笙斜靠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拿了一根桃花枝,正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的逗着桌子上白瓷鱼缸里养着的几条锦鲤。 她心里装着事,所以逗鱼逗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傅恒说的话。 傅恒与魏绵奕应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这几乎已经是确定的了。只是进宫之后的魏绵奕,是依旧爱着傅恒,还是爱上了弘历,这却不得而知。 傅恒说想要带魏绵奕,也即如今的她弗笙走,并说已经做好了安排,且傅恒能如此确切的知道她的行踪,这就表明这延禧宫甚至是魏绵奕的身边,一定有傅恒的眼线,且魏绵奕对她一定还颇为信任。 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弗笙抬起头,看了看一旁正指挥着宫人将正殿换上新鲜的桃花的流勉,忍不住用托着下巴的那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脸颊。 弗笙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开口将她叫了过来,道:“流勉,你过来。” 流勉转过身道了一声是,然后走过来,对弗笙屈了屈膝,唤了一声:“娘娘。” 弗笙又挥了挥手,让其他的宫人们都出去,然后才坐直了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边玩着手里的那根桃花枝,一边状似无意的问起道:“最近,可有什么人传信给本宫,而本宫却不知道的。” 流勉脸上并无异状,让人看不出什么,恭谨的柔声笑道:“娘娘,您忘记了,跟外面联系这些事,您一向是让容羽负责的。” 弗笙听着道:“是吗?”说着又挑了挑眉,道:“本宫大概是一时糊涂了,倒是忘记了。” 接着顿了一下,又问道:“本宫不是让容羽去将弗格格那个叫华裳的宫女带回来,她带着人回来了吗?” 流勉回答道:“回娘娘,已经回来了。只是华裳姑娘在掖庭宫受了些委屈,容羽让人给她收拾了一下,又去找了医女来给她看伤。总不好让华裳姑娘仪容不整的来见娘娘。” 弗笙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华裳那丫头竟然受伤了! 接着心里又是叹了口气,心想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在重华宫说那些话得罪了皇后,富察皇后这个人最是气,或又还有一些迁怒,只需一个眼神,自然又想要讨好她和太后的宫人拼了命的作践华裳这丫头。 毕竟是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宫女,弗笙心里自然心疼,出口问道:“伤得重不重?” 流勉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到一身碧衣的容羽跨进了正殿,正款款的走进来,先对弗笙屈了屈膝,然后才开口道:“娘娘,奴婢来迟了。” 弗笙摆了摆手,然后便开口问道:“华裳那宫女呢?” 容羽回答道:“正在门外候着呢,娘娘可是现在要见她?” 弗笙点了点头,道:“带进来吧。” 容羽道了声是,然后出去,过了一会,又重新进来,身后跟着同是一身碧衣低着头走路的华裳。 领着华裳一直走到她的跟前,屈了屈膝便侧身到一边,将华裳露在了她的跟前。 华裳的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一脸的心如死灰。 弗笙看到,她的手上有几条用鞭子打出来的伤痕,清丽的脸上是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看来流勉说她受了委屈,还真的是不的委屈。 容羽见她站着不动,忍不住提醒道:“华裳姑娘,还不快拜见我们家娘娘。” 华裳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抬眸悄悄的望了一眼弗笙。 华裳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明亮又水灵,像是会发光的水晶。其实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娘娘我不想听 容羽道了一声是,然后缓缓的起来,才道:“娘娘,您以前跟周表少爷是差点定了亲,但是如今您都已经进了宫做了皇上的令妃,周表少爷还老是这样传信给您,对您不好。” 说着又有些抱怨的道:“周表少爷是周大将军的儿子,就算万一真出了事,看在周大将军的面子上,皇上也不敢将他怎么样。可这宫里的是非多,若被人发现,娘娘少不了被人拿住一个私相授受的把柄,要是让皇上知道,就更不得了了。” 弗笙听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道理连容羽这宫女都明白,他傅恒怎么就不明白了呢,还想带她逃离皇宫?真是脑抽进水了尽给她找麻烦。 容羽继续道:“再说,娘娘以前跟奴婢说过,您对周表少爷早就没有了感情,让奴婢以后再接到周表少爷的书信就直接烧了。这些日子娘娘一直为产的事情伤心着,又跟皇上闹别扭,奴婢不想再让这些事烦您,所以自作主张没有告诉您。” 弗笙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做的对,以后再有周表少爷这种人传信进来,你还是给烧了。不过有一点,你得告诉本宫,也好让本宫心里有个数知道怎么应对。” 像今日这般的,简直没将她吓死。 那个傅恒也真的是大胆,敢在皇帝的御花园里就跟她说要带她走的话,他是真当皇宫是他家后花园了,还是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 宫里到处都是耳朵,他真是嫌她日子太好过了,想给她来点坎坷? 弗笙抬头看了看容羽,这个丫头倒是真心为魏绵奕好的,就是行事还不够周。 魏绵奕身边就容羽和流勉两个亲近的宫女,既然她不是她身边给傅恒传递消息的人,那就应该是流勉。 想着心里哼哼了两声,难怪今日她在御花园会往那个方向去正好就碰上了傅恒,想起来不就是流勉说了一句“那边的桃花开得好看,娘娘要不要过去看一看”吗。 不管流勉这样做是为了她好还是有别的心思,流勉这个人都不可信,以后还是该想个办法将她弄走,免得留个炸弹在自己身边。 弗笙抬了抬头,又对容羽道:“容羽啊,本宫知道你忠心,不过有些事你还是想得不够多。比如说,你拦下周二公子的信是不够的,你要多想一想,周二公子一个外臣能将信传到延禧宫,这延禧宫内外是不是还有周二公子的人。这延禧宫外的人我们就暂时不说了,这延禧宫里面,你好好看看谁最可疑,将这些人找出来。” 这延禧宫都快成筛子了,魏绵奕是有多不将心放在延禧宫的门户守卫上面啊。 弗笙招了招手又让容羽过了,容羽看着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过来蹲在了弗笙身边。 弗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悄声又道:“本宫今日在御花园碰到了周二公子,你知道他跟本宫说什么了吗?他说要带本宫离开皇宫!” 容羽听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呼一声,道:“什么,他可真是敢想,他以为他是谁!” 弗笙瞪了她一眼,道:“你声点,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说完又道:“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所以一定要密切注意这延禧宫谁是有外心的人。” 容羽郑重道:“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认真去查的。” 弗笙点了点头,然后让她下去做事。 接着想到了什么,又吩咐了容羽一句道:“对了,本宫听你说母亲病了,孟家如今夏姨娘在当家。本宫担心夏姨娘对母亲照顾不周,让流勉明日出宫去孟家探望母亲吧。这几天就留在孟家照顾母亲,不用回宫里了。” 容羽听着顿了一下,明白弗笙是故意支开流勉,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惊讶,道了声是,然后下去了。 等容羽走后,弗笙站起来,走到鱼缸前面,端起桌子上的一碟鱼食,然后一点点的撒到鱼缸里去,心里在想着事情。 傅恒说做好了安排三天后就带她走,她得在这三天里将傅恒的安排部破坏掉,让他死了这条心,要不然倒霉的肯定就是自己。 她醒来没几天,对延禧宫的情况还是一摸瞎,对周围的宫人完不知道,只能依靠容羽。希望这丫头不会让她失望才好。 弗笙放下鱼食,拍了拍额头,真是脑袋疼心绞疼身都疼。 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不舒坦呢。 弗笙又想到给她递纸条的靖瑶,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是什么用意,想干什么。她可不相信她对魏绵奕会有什么好心,肚子里肯定窝着坏水。 弗笙想不通,拍了拍手,打算干脆去后面宫女住的院子看看华裳,这丫头恐怕此时心里还别扭着,也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不过想来是没有大碍的,她这个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狗尾巴草,放哪儿都能生长,顽强得很。时候这么一场大病都没将她打倒,此时这点伤应该也不算什么。 第二十五章谁是凶手 宫女住得地方虽然不如她所住的正殿,但能住在紫宸后殿的,一般都是有些身份的宫女。 容羽擅会对弗笙察言观色,给华裳安排的房间算得上十分雅致。 弗笙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流勉正在给华裳换药。 华裳背对着她们,身后的衣服敞开着落在了腰上,露出背面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窈窕的腰身。 弗笙这才发现,华裳的身上还不止手臂和脸上那点伤,更多的是落在了背上,一条一条手指粗的红痕狰狞的布满了雪白的背部,看得弗笙有点想杀人。 弗笙想起自己大概九c十岁的时候,魏旻奕故意打碎了姜尚书一个他最喜欢的花瓶,却冤枉是她摔的。姜尚书大发雷霆,然后拿了一根手指粗的鞭子要来揍她。 那时候人人都害怕姜尚书,连生她的黎姨娘都不敢上前为她求情,偏偏却是比她还上三四岁的华裳,上前扑倒在了她的身上,挨了姜尚书这一顿鞭子,最后也是被打得这般满身伤痕。 那时候她刚捡了华裳养了没两年,从一个让人见了以为快死的女娃,好不容易养得有点肉了的样子,结果又被姜尚书打得奄奄一息,让她心疼了好一阵子,流了不少的眼泪。 她这一次被打得倒是没有那一次严重,但是看着却也十分的可怖。 华裳大概是听到了她进来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是她,惊呼了一下,连忙将落在腰上的衣裳披起来遮住了身上的伤痕。背着身整理好衣裙之后,才转过身随着流勉走过来,对着弗笙屈了屈膝,道:“奴婢见过令妃娘娘。” 弗笙看了看她的脸,上面的巴掌印抹了药之后已经渐渐消肿了,她有些放心,然后才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对一旁的流勉道:“你下去吧,本宫跟华裳聊聊。” 流勉屈膝道了声是,然后出去了,顺便还关上了门。 华裳有些疑惑,看着弗笙。 而弗笙却并没有说话,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榻,示意她坐下,见华裳并不肯坐,却也并不勉强。 她从桌子上的茶盘里拿了两个杯子,提起茶壶本来想给自己和华裳倒两杯茶,结果发现茶水却是冷的,之后放下茶壶放弃。 弗笙没有说话,华裳便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副不明白弗笙来干什么,以及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之后,华裳才给自己壮了壮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而弗笙却先举起手来打住了她,先开口道:“你什么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妃忿,帝怒,哪个更可怕! 华裳现在大约还不信任她,并没有将欺负她的人告诉她,只是客气的跟她说,是她犯了错,理应受到责罚。 容羽回答她道:“是掖庭宫的安公公。”说着有些不屑的皱了皱眉道:“这个安公公最会阳奉阴违捧高踩低,一心想讨好太后和皇后,可惜,太后和皇后都瞧不上他。” 弗笙听着点了点头,安公公,她记住了。找个机会,她定会将仇报回来。 弗笙没有再多说,然后继续拿了鱼食去喂鱼缸里的锦鲤。 过了一会,御膳房的宫人提了晚膳过来。 弗笙忙活了这一天,倒也是确实饿了,晚膳用了整整两大碗的饭,顺便将一盘酸黄瓜也吃完了,倒是将容羽惊讶得不行,跟她道:“娘娘,您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有这酸黄瓜,您以前一向不爱吃算的。” 弗笙嘴巴里还嚼着饭,闻言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跟她道:“本宫也不晓得,自从本宫怀孕之后,好像就喜上了这酸的东西,后来产之后,这胃口也没有改过来。至于这胃口,本宫如今这身体正虚着,自然要多补补才能好得快些。本宫虽吃不下,为了自己的身体却也要逼着自己多吃下。” 容羽倒是没有多想,反而高兴的笑着道:“娘娘,您早该这样想了。” 用过了晚膳之后,弗笙吃得太饱有些撑着了,正想找个事情做做打算消食。 容羽跟她道:“要不娘娘您练字吧,娘娘以前用过晚膳就爱练一会字。” 弗笙本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结果看到魏绵奕写了留在书桌上的一些字——呵呵,她可写不出来魏绵奕那一管婉约雅致的好字。 最后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跟容羽道:“本宫还是到花园走走吧。” 弗笙去花园散了一会儿步,站在湖边让夜风吹了一会,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清醒一会,又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带着宫人回到正殿。 然后天色也晚了,沐浴更衣,弗笙正打算上床睡觉。 结果容羽却又拦下她道:“娘娘,再等一等吧,说不定皇上今晚会过来也说不定。” 弗笙摆了摆手,道:“他要是来早就让宫人传话过来了,既然没有让人传话,那他今夜歇在别的宫妃那里也说不定。” 再说了,她可一点都不想弘历过来。 每一次和弘历相处,都会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好像自己身上下都已经被他看穿了一样,太可怕了。 容羽浅浅的笑着道:“奴婢打听过了,皇上今夜还并没有说要去哪个宫妃处留宿呢。娘娘,您就再等一等吧,皇上若知道您在等他,心里定然会高兴。” 弗笙打着哈欠对容羽道:“容羽,本宫今天累了。” 容羽却仍是扯着她的袖子道:“娘娘,您还是再等等皇上吧。” 她们家娘娘跟别的宫妃比起来,就是这一点不好,不会做面上的功夫。像是毓秀宫的那一位,可是每天晚上都会给皇上留一盏灯的,哪怕听到皇上在别的宫妃处歇下,也定然要等到三更天的。 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惹得皇上对她同情和怜惜了。 弗笙最终拗不过容羽,最后只得道:“行行行,本宫等,本宫等还不行。” 说着坐在榻上,靠在大迎枕上一边大着哈欠一边等。 直到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后宫终于传来弘历要留宿毓秀宫的消息,弗笙这才对容羽道:“这下你死心了吧,本宫是不是可以睡了?” 容羽心里十分失望,整个脸上都失望得像是要塌下来了,最后又重新对弗笙笑了笑,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弗笙这一晚睡得极好,几乎沾上枕头就沉睡过去了,只是老是做梦。 一会儿梦到时候在魏家被姜尚书和姜夫人责罚的日子,一会儿又梦到黎姨娘责备她怎么不像魏旻奕那样会讨姜尚书欢心,转一个画面又梦到魏如奕给了她一块糖,然后拿帕子给她擦伤口,有时还会梦到华裳,笑眯眯的跟她说姐以后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一辈子都不要跟她分开。 偶尔闪过的几个画面,还有一个策马飞奔的少年,手持宝剑,像一颗耀眼明亮的明珠,畅怀大笑的向她奔来,说要娶她 梦境凌乱无章,纷纷乱乱闪过了许多的人和事,最后定格在一个孤狼一般的人身上,那人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凤目英眉,不怒自威,仿佛能看穿所有的人的心思 弗笙在梦境里大惊失色,十分惊讶自己怎么会梦到弘历。 弗笙觉得可怖,在梦里拼命的摇着头挥着手想要将这个人的身影挥开。 结果在床上一转身,大腿压到被子上,却压倒床沿上的一个硬邦邦的大腿上。 弗笙还以为是在重华宫自己的床上,以为坐在床边的是自己的宫女华裳,有些愠恼她打扰到了自己睡觉,睁开眼睛扶着床正想起来数落她一番。 结果一睁开眼睛,迎着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和寝殿里唯一一盏昏暗的烛光,弗笙却对上了一双沉沉的鹰鹫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眼睛不动的看着她,盯得她后背发凉,直接吓得她从床上滚着坐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道:“皇,皇上,您怎么来了?来,来了怎么也不让宫女通传。” 不是说去毓秀宫了吗?她还以为他会在毓秀宫跟靖瑶缠绵一晚上呢,怎么又跑到延禧宫来了。 弘历最终收回了看着她的眼神,“嗯”了一声,然后语气温和的开口道:“是朕不让她们通传的,怕吵醒了你。” 说着握了握她的手,扶了她在床上做好,又道:“还是将你吵醒了?” 弗笙翻了翻白眼,吵醒她算什么,这样三更半夜的装神弄鬼将她吓醒才叫恐怖好吧,简直是要人命呐! 弗笙不知道弘历这三更半夜悄无声息的坐在她的床头盯着她是想干什么,所以也不敢先说话,只是看着弘历,等着他先开口。 弘历见她已经坐起来,倒是从床上站了起来,背着身走到旁边,将一方烛台里唯一燃着的蜡烛取了下来,然后将那支蜡烛又将寝殿另外的几盏烛台都点亮。 火红的蜡烛升起黄蓝色的火焰,将房间一下子都照亮了起来。 寝殿里安静的,唯有蜡烛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以及照在地上和墙壁上他和她的身影,各自形单影只。 弗笙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咽了咽口水,然后想开口找点话来说,道:“皇上来延禧宫,怎么不让宫人提前说一” “声”字还没说完,弘历却又表情阴阴的,打断她的话,声音却仿佛随意般的问起道:“有人告诉朕,说你今日在御花园跟傅恒私会了?” 弗笙听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急忙开口否认道:“皇上听谁说的,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傅恒这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 她就说嘛,这弘历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宫里哪里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还说什么带她离开皇宫,带着她找死还差不多。 知道她和傅恒在御花园见过面不难知道,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弘历知不知道傅恒在御花园跟她说的是什么。 弗笙心翼翼又带着些讨好的看向弘历,笑着解释道:“臣妾今日在御花园是碰到了周二公子,不过是碰巧遇上然后说了两句话而已,当时臣妾身边的宫女都在呢。”说着又心的试探道:“谁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冤枉臣妾和周二公子?” 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第50章妃忿,帝怒,哪个更可怕!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出其不意的温柔 而在弗笙看不到的地方,弘历继续一下一下安抚着怀里的弗笙,目光重新锐利起来,凌厉的散发着光,狠狠的,狠狠的抱紧了弗笙。 不管以前她和傅恒有什么,终归她现在是他的女人。 她的人是他的,终有一天她的心也会是他的。 毓秀宫里。 殿檐下的宫灯仍还是亮着,宫灯在夜风中轻轻的摇曳,留下一个一个摆动的暗影。 殿内烛台上的红烛也将寝殿照得一片光明。 靖瑶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但棋盘上无论黑子还是白子都显得杂乱无章,可以看出下棋的人十分心不在焉。 靖瑶在想着事情。 她在想,魏绵奕会跟傅恒走吗? 她希望她会跟他走,她甚至会帮她逃出皇宫的。 她这个妹妹从前不就是喜欢这个富察家表哥,她帮她也算成了她也成了自己! 宫女知画走过来,劝靖瑶道:“娘娘,您还是歇下吧,皇上不会来了。”说着叹了口气:“您还怀着皇子呢,身体熬不住。” 然后又有些愤恨道:“真不知道延禧宫的那一位给皇上下了什么汤,皇上明明都让人传话会来毓秀宫了,却偏偏还将皇上截了去。她还真是一点没变,跟在国公府的时候一样,就喜欢欺负姐” 靖瑶心里有些难受,不想听她说这些话,轻声训斥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知画还有许多抱怨的话都还没说,见被靖瑶打断,有些不甘心的站到一边。 靖瑶垂下头去,脸上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她又说了一句:“你记住,令妃娘娘是本宫的妹妹,以后不许对她有所抱怨。” 知画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娘娘将她当妹妹,可她有将娘娘当姐姐吗?”说着又心疼靖瑶道:“娘娘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靖瑶没有说话。 有时候“善良”也是一把利器,皇上不就说喜欢她的善良吗。 想到弘历,她脸上却又失落和黯然起来。 或许她一开始进宫的时候是仰慕他的权势,但是现在,她是真心的喜欢着他爱着他,哪怕他只是一个布衣白丁,她都会喜欢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 而他,明明也说喜欢她。 他们明明才是相爱的,可为什么反而要偷偷摸摸的,十天八天他才能来看她一次。 他说他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并不喜欢这种好。 她羡慕魏绵奕,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他的宠爱,可以每天都见到他,得到他的陪伴恩宠,可以每天晚上相依而眠,而不像她这样每天都对着冷冰冰的宫殿享受着孤独。 她明明跟他说过,他不需要这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可他却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她笑了笑,强势而不允许她反抗的道:“听话!”然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有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喜欢他的爱不,她摇了摇头,她不该这样怀疑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靖瑶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将这些疑虑都打消下去,再睁开眼睛,又问知画道:“明天该是请平安脉的时候了吧?” 知画回答道:“是。” 靖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道:“把外面的宫灯熄了,伺候本宫歇下吧。” 知画道是,然后指挥宫女去外面熄灯,自己扶了靖瑶起来,伺候她梳洗。 同一时间,延禧宫里。 弗笙被抱在怀里躺在床上,弘历大约是担心刚才的事还吓着她,手仍是放在弗笙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弗笙身上有些僵硬,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整个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霸道的,温热的,强势的,又带着淡淡的温柔,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简直让人忽视不了。 弘历好像在想些什么,凝神看着月白色帐子,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绵奕,你可还记得朕与你的第一次相见?” 弗笙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马蛋,他这是要回忆往昔的节奏啊?她不知道啊亲。 她虽然用了魏绵奕的身体,可魏绵奕没有将她的记忆也留在这副身体里面。 弗笙连忙重新闭上眼睛,这种情况下当然只能装睡。 弘历继续道:“那年朕十二,你六岁,在漯河上,朕被人刺杀,是你救了朕” 弗笙听着有些奇怪,不是说救弘历的人是靖瑶吗?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信。 弗笙没有说话,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弘历微微低下头去,见弗笙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派呼吸清浅已经入睡的模样。 弘历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抱紧了她,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弗笙睡得并不好,身边的人气势太强大,她又不习惯跟人睡同一张床,还怕弄醒了弘历让他突然起了什么什么邪念,或者来了兴致又要与她再回忆回忆以前,所以连动都不敢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总之等她醒来的时候,弘历早已经走了。 也没人喊醒她,所以她便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伸了个懒腰,由宫女服侍着梳洗穿衣,然后用早膳。 比起魏绵奕的膳食来,她以前在重华宫的饮食,真的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她以前吃的真是跟狗食差不多了,御膳房提过来的饭菜可能是上一顿剩下——经常会有宫人吃了主子的份例,然后拿上一顿的饭菜充数。一到冬天的时候,饭菜冷了,上面还可能浮着一层白花花的猪油,让人看了没有半点胃口。 真的是不同人也不同命——腐朽的封建社会剥削阶级,鄙视这个社会! 她夹了一个龙眼包子放进嘴里,容羽站在她身边,都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弗笙见了,问她道:“容羽,你有话对本宫说?”说完放下筷子,又端起米粥喝了一口。 容羽顿了顿,然后跟她道:“娘娘,皇上今早下了一道圣旨,封了周二公子为羽林卫中郎,贴身侍从皇上,保护皇上的安” 弗笙没将她的话听完,一口粥“噗”的一下喷到了桌子上,然后“倏”的一下站起来,拼命的咳嗽起来。 容羽连忙上前,一边扶着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焦急道:“娘娘,你怎么样了,娘娘” 弗笙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咳嗽,差点将自己的嗓子眼都咳出来了,脸上涨红。 过了好一会之后,才缓过劲来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容羽她没事,然后问道:“你确定,确定这个消息是准确的?” 容羽抬眸看了她一眼,道:“皇上刚下的圣旨,这宫里都传遍了。” 弗笙抬起眼来,看着前面的花瓶。 弘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弗笙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第二十九章帝心甚深 宣清殿里。 弘历站在案前,提笔正在写字。他喜清静,所以殿里并无其余宫人随侍。 万得意从殿外踏进来,驻足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上首的弘历,然后继续上前。 弘历头也没抬,声音却雄浑的在宣清殿里响起,问道:“去富察家宣完旨了?” 万得意拱手道:“是,左武侯大将军让老奴代其谢过皇上的圣恩。” 左武侯大将军便是掌管十万禁军的马齐。 弘历没有说话,继续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字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有些恨没法轻易放下 惋惜的是,他们的孩子终是没能平安留下来。然后她产,她埋怨他,恨他。 她和他的关系重新恶化 万得意看着出神的弘历,轻声道了声是,然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弘历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延禧宫的方向。 而此时延禧宫里的弗笙,正躺在锦榻上抿着嘴,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 她今早烫了嘴,刚含了太医开的药,一开口就是药味,所以也不想开口说话。 大约是死过一回,看透了生死,按理此时她该担心弘历让傅恒在禁军中当差,是不是心里打什么九九,是不是故意要折腾她,会不会对她开刀 但此时她心里却出奇的平静,连担心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她就觉得,自己这条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敢收,死了几回都没死成,这一次也一定能化险为夷。 容羽从外面走进来,对弗笙屈了屈膝,走到她身边,悄声对她道:“娘娘,流勉已经出发去国公府了。” 弗笙点了点头。 容羽又道:“娘娘,您让奴婢清查一下延禧宫的宫人,奴婢倒还真查出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接着便跟弗笙说起谁谁收过别的宫妃的礼,谁给外人传过延禧宫的消息,又有谁特别喜欢打听她身边的事。 容羽又接着道:“不过奴婢至今倒是没查出谁跟周二公子有私下联系。” 弗笙道:“没关系”说着一开口就闻到一股药味,顿时皱了皱眉头,顿了下,又接着道:“慢慢查,这个人既然藏得这么深,又怎么会轻易让我们知道。” 容羽垂下眼,犹豫了一会,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要不要跟弗笙说的模样。 过了一会,她又抬起了头来,跟弗笙道:“娘娘,有些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弗笙道:“不当说你都开口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说吧。” 容羽道是,然后道:“娘娘,您对流勉还是要多两分心眼。”说着又急忙解释道:“奴婢并不是要离间您和流勉的意思,也不是怀疑流勉对您的忠心,只是流勉有时候太向着周二公子了。” 弗笙倒是没有意外容羽会说这样的话,叹口气道:“看来你也觉得流勉有问题。” 想了想流勉这个人,又故作伤心道:“说起来流勉与你都是从孟家陪嫁本宫到宫里的人,按理说应该对本宫都忠心耿耿,你说傅恒给了她什么好处,竟然能让她背叛本宫。” 容羽看着弗笙,道:“娘娘忘记了,流勉本来就是您和周表少爷一起救下的丫鬟。当年流勉的父亲要卖她入青楼,是您和周表少爷用银两给她赎了身,后来她便跟在您身边做了丫鬟。您对流勉有恩,可周表少爷对流勉也有恩。” 且恐怕流勉对周表少爷还有别的心思。 当初皇上要纳姐入宫为妃,姐不愿,也是流勉撺掇姐去找周表少爷私奔的。 只是那时周表少爷还算有理智,拒绝了姐,没有陪着姐胡闹,要不然就真的害死了姐。只是如今,这周表少爷却是越来越犯浑了。 弗笙摆了摆手,道:“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了。”又问她:“本宫让你去看华裳,去看了吗?她怎么样了?” 容羽笑了笑,道:“奴婢早上就去看过了,华裳姑娘比昨天平静了许多,伤看起来也好了些,问了奴婢弗格格是不是顺利下葬了,还跟奴婢多说了两句话,让奴婢代其问娘娘好。” 弗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正巧此时,外面宫人进来通传,弘历有赏赐送来。 弗笙连忙穿了鞋领着容羽出了内殿,然后一眼便看见了万得意领着个宫人走进紫宸殿,那些宫人的手上一人捧着一个黑漆描金的托盘。 托盘上铺了银红锦缎,光滑柔软的锦缎上面,放了珠光闪闪的各样珠宝翠玉——看得弗笙都有些呆了,以及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万得意笑吟吟的走过来,对着弗笙屈了屈膝,道:“奴才见过令妃娘娘。” 弗笙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些珍宝,问道:“万公公,您这是” 万得意笑道:“皇上说,令妃娘娘昨天晚上伺候得好,皇上十分心悦,特意擢奴才来给娘娘送这些赏赐。” 弗笙:“”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白? 再说,她昨天晚上伺候他什么了?她什么都没有伺候。 万得意挥了挥手,身后的宫人直接鱼贯而入,捧着珍宝上前来,一样一样的展示给弗笙看。 珠钗凤簪玉步摇,南瓜大的羊脂玉宫灯,满满一斛莲子米大的东珠,镶着宝石的手钏弗笙进宫这么多年,还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华丽珍贵的东西。 万得意从最后一个宫人手里接过一个白锦布裹着的物件,将白布扯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亲手捧着递给弗笙——那是一把精致的箜篌。 万得意道:“这是皇上特意让人去西域帮娘娘寻来的箜篌,请娘娘看看可还喜欢。” 弗笙看着那把箜篌愣了一下,她并不会弹箜篌啊! 鉴于黎姨娘一直想让她多才多艺好讨好姜尚书的缘故,时候倒是请了人来教她琴棋书画,所以古筝她倒是弹得不错,笛子也能吹,围棋c书法c画画这些也精通点皮毛。 但箜篌,委实是不会弹! 本来嘛,箜篌这种乐器在大清并不流行,会学弹它的人就不多。 或许魏绵奕刚刚好,就是这不多会弹箜篌的人之一? 而就像是要印证弗笙猜得不错一般,万得意接着便对弗笙道:“娘娘才艺惊绝,弹得一手好箜篌,要是能弹给皇上听,皇上定然十分高兴。” 弗笙心里“噔”的一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头——弹箜篌给弘历听? 弗笙突然想怒吼求箜篌速成班! 万得意送完东西,挥一挥衣袖,给弗笙行了个告退礼,然后便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领着宫人们离开了。 他们走后,容羽倒是十分高兴,惊喜的看着这些赏赐,又摸了摸那把箜篌,笑着跟弗笙道:“太好了,奴婢就知道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还记得娘娘最喜欢弹箜篌,还特意让人去西域替娘娘找了这么一把箜篌回来。” 弗笙抚额坐到椅子上,抬起手摆了摆阻止容羽说下去——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 容羽还在叽叽喳喳的围着弗笙说弘历多重视她,跟只咕咕叫的鸟似的。 弗笙有些烦躁,找了件事支使她走:“你去打听打听,皇上是不是只赏赐了本宫,还有没有赏赐别的宫妃。” 容羽还以为弗笙是在吃醋,笑着跟弗笙道:“皇上最宠娘娘,定然是只赏了娘娘的。就算赏赐了别的宫妃,也定然比不上娘娘。” 不过她话虽然这样说,也觉得这方面是该注意一点,然后出去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弘历赏赐了别的妃嫔——毓秀宫的娴妃也得了赏赐! 容羽听着有些不喜,不过还是劝解弗笙道:“娴妃得的赏赐比不上娘娘呢,不过是根旧簪子,还是让顺子悄悄送去的,哪里比得上对娘娘这般荣赏。” 弗笙心道,只怕她这里的赏赐部加起来都不及靖瑶的那根簪子呢,那根簪子恐怕才是弘历真正珍重的东西。 而毓秀宫里。 靖瑶看着手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孩子也是棋子 皇后正挠心挠肺的想对靖瑶做点什么,闻言道了声是,站起来对皇太后屈了屈膝告退,道:“那儿臣就先回去了,太后您好好歇着。” 然后便又抬头挺胸红红火火斗志昂扬的出了养心殿。 皇太后看了看她的身影,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锦溪,道:“去,指点指点她该怎么做,别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锦溪有些犹豫,道:“太后,这样挑拨得皇后娘娘闹起来,会不会让皇上对皇后娘娘” 皇太后斜横了横眼睛,冷道:“那又如何,闹得再鸡飞狗跳也是他弘历的妻妾,是他弘历的后宫,哀家难道还要为他弘历的妻妾担心不成。” 锦溪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皇后虽然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但从皇后跟皇帝成亲的那一日起,在太后心里,这皇后就已经是弘历的皇后,而不是她嫡亲的侄女了。 而在皇帝心里呢,恐怕皇后也只是太后的侄女,而不是他的皇后。 锦溪虽心里怜悯皇后,却也不会为了她忤逆太后,屈膝道了声是,然后出去了,追上了皇后。 弗笙在延禧宫里,听到皇后以靖瑶越矩戴了皇后才能佩戴的首饰为由,罚了靖瑶在长春宫长跪不起时,已经是旁晚了。 弗笙在初听到时,就大大的给皇后点了个赞。敢动弘历的心肝肝,勇气可嘉! 不过这勇气可嘉的代价,可能付出的有点大。 因为在靖瑶在长春宫跪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弘历终于知道了他的心肝宝贝受了委屈,然后碰巧路过长春宫,然后碰巧看到了靖瑶长跪不起,然后直接掌掴了皇后一巴掌,然后亲自将跪得摇摇晃晃要倒下的靖瑶送回了毓秀宫 然后弗笙知道,皇后虽然现在还没有,但是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不过,弘历竟然在两个多时辰之后才知道他的心肝在长春宫受着委屈,也让弗笙蛮意外的这皇帝的消息不够灵通啊! 第三十二章把脉 长春宫里。 皇后捂着自己的一边脸颊,心里实在委屈得很,也愤怒得很。眼睛赤红的,几乎能喷得出火来。 弘历掌掴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用的力气有些大,所以半边脸颊至今还浮肿着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她的宫女玉烟心翼翼的用手帕裹了鸡蛋往她脸上滚,但一碰到脸颊,皇后便疼得冷“嘶”了一声,然后推开玉烟,怒瞪她道:“你轻点,你想痛死本宫是不是。” 玉烟连忙跪下来请罪:“娘娘恕罪!” 皇后心情糟糕得很,只觉得满世界都不顺心,连伺候的宫女都不甚伶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都给本宫下去,看着烦人!” 玉烟道了声是,然后连忙站起来,挥了挥手其他宫人跟着她一起出去。 皇后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手刚又一碰上,又是冷“嘶”了一声。 她现在觉得火辣辣得疼的,不仅是脸颊,还有心里的那颗心,以及自己皇后的尊严。 弘历居然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为了一个靖瑶打了她一巴掌,完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一想到这里,皇后只觉得头顶冒火,恨不得能将靖瑶立刻弄死。 而同样心中愤恨的,却不止皇后一人,还有毓秀宫里的靖瑶。 太医正跪在旁边给她诊脉,而她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摸着,脸色苍白憔悴得几乎没有血色,但目光里却幽幽散发着冷光。 在长春宫跪着的时候,她明显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倘若她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放过皇后。 但自因庶女的身份使然,她擅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这幽幽的冷光一闪而过,却没有将这愤恨表现出来,她依旧是那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娴妃。 弘历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神情有些神游在外,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发出浅浅的咚咚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太医诊完脉之后,将手从靖瑶手腕上收了回来。 靖瑶也自然的收回了手,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随意般的抬眸看了一眼跪着的太医。 太医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顿,像是接收到了什么,然后又垂下头去,接着便站起来,恭敬的走到弘历旁边,拱手道:“皇上” 弘历回过神来,收回几分心思,声音淡淡的问道:“娴妃怎么样了?” 太医道:“回皇上,娘娘长跪导致动了些胎气。”见弘历皱了眉头,又马上转口道:“不过好在娘娘的身体底子好,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服些安胎药,休息几日便无碍了。” 弘历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去开方子吧。” 太医道了声是,然后便由宫女领着出去外面开方子去了。 靖瑶拉了拉腿上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肚子,然后眉眼柔柔的对着弘历,道:“皇上别怪皇后娘娘,都怪臣妾不好,皇上赏臣妾的那些首饰,臣妾心里喜欢,便总想常戴着能让皇上看到,但却没想过,这些首饰戴在臣妾身上的确是有些不合规矩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有管教后宫之责,而后宫又无规矩不成方圆。仔细想来,皇后罚臣妾,倒也确实没错。” 弘历道:“这些首饰既然是朕赏赐你的,便是朕允许你戴的。皇后既然知道,再拿这种事来让你罚跪,便是不将朕放在眼里。皇后的主意再大,也不能大过朕。” 靖瑶叹了一口气,脸上一副给他惹了麻烦的模样,道:“都是臣妾的错,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顿了顿,又道:“皇上今日,实在是不该为了臣妾下了皇后娘娘的面子,不管怎么说,皇后也是崔”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没有说下去,然后才接着道:“太后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靖瑶进宫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样能抓住弘历的痛脚。 弘历厌恶章佳和皇太后,任何事只要联系上章佳和皇太后,都能让弘历更加厌恶三分。 弘历抬眼看了看靖瑶,目光中有了两分不悦和冷意,问道:“你好像也觉得,朕要在太后和章佳面前伏低做?” 靖瑶咬了咬唇,顿觉得自己那些话说错了。那些话固然能让弘历厌恶了皇后,却也容易让弘历以为她也觉得他压不过章佳和太后。 靖瑶连忙低下头,脸上露出三分委屈,故作可怜道:“皇上明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何苦这样误会臣妾,臣妾只是担心皇上,不愿意让皇上为难罢了。” 弘历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两眼,直看到她楚楚可怜的咬唇忍着委屈和眼泪,才渐渐缓和了脸上的表情,然后站起来走到她床边,揽了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语气隐藏着些不耐却又故作温柔的道:“好了,别哭了,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该明白你在朕心里的位置。” 靖瑶轻轻的锤了弘历一下,然后才流着泪点了点头,双手抱着弘历的腰,半娇半恼道:“皇上就爱惹臣妾伤心。” 弘历没说什么,没多会,弘历又放开她,道:“你也好好歇着吧,好好养胎。朕还有事要去长春宫和皇后处置。” 靖瑶点了点头,笑对他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温和点,千万不要再为臣妾有了芥蒂。” 然后看着弘历匆匆的出了寝殿的门,看着他远走。 直到再也看不到弘历的身影之后,脸上的表情才渐渐收敛了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在有琴有瑟的日子来 但即便她已经想开,一想到她将会失去这个孩子,她仍是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失去这个孩子后,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再有一个孩子她紧紧的握成拳头,目光恨意浓浓。 同一时间,在延禧宫。 这一天里弘历没来,弗笙过得甚为逍遥自在。 白天的时候将延禧宫上下好好的逛了一圈,顺便去看了看魏绵奕的宝库,然后这一趟真的不负她所望库房里好多的宝贝,哈哈哈,这些以后就都是她的了! 好有一夜暴富的感觉 然后傍晚听到靖瑶动了胎气的消息,不知不觉多吃了一碗饭。 晚膳后在花园散步消了一会儿食,将花园里开得正妖艳的海棠花拔了两棵回来,让人找了两个花盆,亲自挖土种上,给它浇水施肥。 容羽见她无聊,笑着跟她道:“娘娘,您要是无事可做,要不弹会儿箜篌。” 弗笙撇了撇嘴,道:“没心情!” 种完花之后,她洗了手坐到榻上,刚喝了一口茶,然后便听到后宫传来的消息——因着皇后罚跪靖瑶的事,弘历骂了皇后善妒跋扈无母仪之德,然后夺了皇后的执掌后宫之权,让人搬走了皇后的凤玺交给了芳妃,宫务暂时由芳妃掌管。 弗笙听到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芳妃是跟靖瑶一国的,交给芳妃还不跟交给靖瑶一样。 把宫权交给芳妃,既不像直接给了靖瑶这样打眼,又让靖瑶实际握住了后宫的权势。 弘历还真是为靖瑶考虑得万无一失。 不过有皇太后在,她们这宫权又能握得了多久呢。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乐得看她们狗咬狗,各自咬出一身毛来。 弗笙又猜靖瑶身体有恙,弘历今日大抵是不会来延禧宫昭示他对她的宠爱了,于是早早上床扯上被子与周公相会。 然后难得的一夜好眠,连多余的一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醒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温暖的太阳,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再然后,容羽从外面进来告诉她,陆太医来了——给她请平安脉。 弗笙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食指一下一下敲在脸颊上,眼睛则一直盯着正给她另外一只手把脉的陆太医。 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下巴上长了一撮细碎的胡子,年纪虽然大了些,但看起来也是一位儒雅的老男人,颇有一些杏林医手的味道。 陆太医这个人的大名她以前听过,但是不常见到。 太医院里医术最精湛的院判,弘历信重的太医,但委实不是以前她这个格格能请得动的。 陆太医倒是沉得住气,气定神闲,被她盯着却半点不觉得有什么。 等把完了脉,不急不缓的将软木收回医箱里,然后才站起来,对弗笙拱了拱手,道:“娘娘最近心情不错?” 弗笙道:“还好,总不至于太差。” 本来已经死了,结果却捡回一条命,弗笙觉得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还算是一件高兴的事。 陆太医道:“这就好,心情疏阔有利于娘娘的身体。” 这位令妃娘娘以前,就是心情过于郁结了。 陆太医又让人取了文房四宝来,一边低头沾墨写方子一边对弗笙道:“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了,臣再给娘娘开两剂方子服用,半个月后就可痊愈。” 弗笙看着他写的方子,里面多有一些“八月扎”“石蒜”“穿心莲”这样的药材。 弗笙倒是懂得几分药理,知道这几味药材都是有解毒功效的。 她倒是想起来,魏绵奕是让人下了“枫茄花”中了暗算,这种东西除了能让魏绵奕的孩子中毒产之外,也能让她自己中毒。 不过既然害她的人只是想让她的孩子死,那下的毒应该不至于太重,魏绵奕中毒应该不深,要不然这几天她也不会感觉不出来身体有特别不好的异样。 只是不知道,当时的魏绵奕自己知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呢。 陆太医见弗笙一直盯着她的方子瞧,微有些惊讶,抬眸问道:“娘娘看得懂臣的方子?” 弗笙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懂。”然后撇开头去。 陆太医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方子写完之后,他交给了容羽,又叮嘱了几句煎药服药要注意的事项,然后便告退离开了。 弗笙将方子从容羽手里夹起来,再看了两眼,然后皱了皱眉,又扔回给容羽,道:“照方子去取药煎药吧。” 容羽道了一声是,然后拿着方子去御药房取药去了。 用过了早膳,喝了一碗苦得能让人的胆汁都吐出来的药,然后不久,弘历那边让人来传话了——今天天气甚好,御花园的桃花也开得正妖艳,最适合赏春,皇帝约她同游御花园。 弗笙很有些不爽,有这闲情逸致他怎么不多去陪陪她那位心肝宝贝肉疙瘩,总盯着她算什么回事,相看两厌吗? 虽然不愿意,但弗笙还是换了身衣服去了——有时候做人就是这么无奈! 去了之后弗笙才发觉,弘历根本是别有用意,因为她看到了随侍在弘历身旁的傅恒。 傅恒看到她,倒是抬眸目光脉脉的看了她两眼,接着又渐渐隐去自己的眼神,默默撇开头去。 弗笙虽知道弘历封了傅恒做羽林卫中将,贴身随侍他老人家,但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就让人家来上班了。 弗笙微怔了一下,接着便看到弘历站在杏花树下,迎着细细的和风,正笑意浓浓的对她招了招手。 弗笙走过去,对他屈了屈膝,道:“臣妾见过皇上。” 弘历牵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傅恒,道:“朕刚封的羽林卫中郎,你们既非不认识,倒也无需朕介绍了。” 弗笙不自在的呵呵笑了两声,道:“皇上真是说笑了。” 傅恒像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才拱起手来对弗笙见礼:“臣见过娘娘。” 弗笙只得又笑道:“周中郎快快请起。” 弘历拿起落在她头发上的一朵杏花,又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也都无需多礼了。” 说着又眉目柔光的看着弗笙,目光中却略微带着深意,道:“朕记得,绵奕跟周卿自就是亲密无间的表兄妹,绵奕虽进了宫嫁了朕,却也不必就如此生分。” 他将“亲密无间”咬得有些重,显得意味深长,以及淡淡的酸味。 弗笙:“” 傅恒:“” 弗笙就知道,每每跟弘历在一起,都会让她感受到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压力巨增! 弘历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她,接着便牵着她一边走一边道:“今年的杏花和桃花都开得甚好,绵奕陪朕走走吧。” 一边走还一边顺手折了一枝杏花,插到了弗笙的发髻上。 弗笙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杏花,然后抬头敷衍的对弘历浅浅笑了笑。 弘历也对她含笑,然后又像是随意般的突然提起道:“过几日便是父皇的三周年忌辰,朝臣们的意思,三周年在民间来说该算是孝期刚满,该举办得盛大一些。朕明日就要出发去皇陵,周爱卿一同随侍朕去吧。” 傅恒心里“噔”了一下,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结果弘历又已经接着低着头抬了抬弗笙的下巴,宠溺的道:“这一去恐怕会有些天,朕只怕会想你,朕倒是想干脆将你也一同带去陪着朕。” 弗笙自然知道弘历说的都是假话,不过弘历要带着傅恒去皇陵,弗笙倒是挺开心的。 傅恒被弘历绑在身边,那他就不能实行什么“带她走”的计划了吧,也省了她费一番功夫。 弗笙抬头也对弘历笑着道:“好啊,只要皇上不怕文武百官骂皇上女色误国。” ≈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皇上有心了 弘历冷笑的看着她,目光里冰寒彻底,道:“你这么想将朕往外推?” 弗笙有些心情不快的撇了撇嘴,撇开头去,不再说什么。 弘历仿佛也生气了,说完之后也不再说话,两人都沉默着。只是他的手又重新回到她的肚子轻轻的揉着。 弗笙实在适应不良现在两人之间暧昧得有些湿润的气氛,加上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干脆闭上了眼睛,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眼睛闭着闭着,伴着这殿内燃着的安息香,弗笙倒是渐渐真的困顿了,然后渐渐沉入梦乡。 梦境里的自己心情甚好,好像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抱着,那女子正轻轻的晃着她哄她睡觉,嘴里还嘤嘤哼哼的唱着动听的歌。 梦里的弗笙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结果一看,“呀”的一声,自己怎么变得那么了?怎么变成了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女娃娃? 女娃手腕上戴了一个银手镯,额上长了一一颗胭脂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抱她的人,雪白软糯得可爱。 弗笙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置身在那女娃的身体里,然后通过她的眼睛看过去,结果看到抱着女娃的女人竟变成了自己的模样不,是魏绵奕的模样。 只见她正笑语盈盈的对手里的女娃道:“好闺女,叫母妃,快叫声母妃” 女娃并不理她,手握成拳头放在嘴里咬着,一边好奇的看着她。 她倒是不在意,又抬起头来,眉眼飞扬的看着前面,有些得意的道:“皇上,你看我们的女儿多可爱” 弗笙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然看到了正随意坐在一旁给她们母女画像的弘历 梦里的弗笙忍不住喊了声“妈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结果自己又被自己的梦逗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可乐的梦,在梦里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弘历看着怀里的女人,目光柔和起来。 看她明明已经睡着了,呼吸也清浅,只是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舒缓,一会儿表情惊讶一会儿又像是梦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弯了起来,再然后是侧了侧脑袋埋在他的肚子里,手指放到嘴巴里咬着指甲,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脸上那样的单纯无害,笑容简单而明媚,就那样乖巧而毫不设防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弘历有些恍惚,她曾经有这样对他笑过吗? 弘历一边在感动,可另外一边又觉得恐慌,恐慌怀里的并不是真实的人,而只是他一个幻觉 傅恒看着延禧宫的方向。 明明是温暖的春日,但他却觉得心是冷的,比冬天的冰雪还要让人觉得刺骨——就像是他当年听到皇上一纸圣旨召了她入宫为妃的时候,他一个人骑着马跑了很久很久,脸上的汗水流下脸颊,他却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此时延禧宫的殿门禁闭,殿内的宫人都被支使出来了,他看着万得意指使着宫人去厨房准备热水。 而那扇门,紧紧关上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不用想傅恒都知道里面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他不愿意去想,可又忍不住去想,所以他才觉得痛苦。 他微微抬头,眼角微微的湿润在阳光下很快便蒸发,然后苦笑了一声。 有些像是在嘲笑自己,又有些像是嘲笑别人。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想,他不必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她也不必忍受帝王的虚情假意,做他真正心爱的女子的挡箭牌。 他会带她离开这里,他会补偿给她幸福。 万得意跟宫人吩咐了几句什么,抬眼间看到了远远站在宫门外的傅恒,顿了一下,然后走过来,笑着对傅恒拱了拱手,道:“周中郎,这皇上和令妃娘娘在里面,怕是没有几个时辰不会出来,这天儿热的,不如让宫人领您到隔壁屋子歇一歇喝口茶。” 傅恒的目光有些沉沉的,淡声道:“不必了,多谢万总管,我就在这守着。” 万得意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眯了眯眼,道:“那周中郎您请便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回到廊下,让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自己坐在椅子上一边让人伺候着喝茶吃点心一边守着门。 而延禧宫里面。 弘历一动不动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子,眼睛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弗笙睡得正香,梦里津津有味的砸吧两下嘴巴,继续蒙头大睡。 过了好一会,弘历的脸色越加暗沉,终于抬起手,将弗笙胸前的衣服轻轻的解开。 弗笙在梦中大约是感觉到了什么,不满的扁了扁嘴,挥手将他的手拨开。 弘历的手顿了一下,直到弗笙重新安静下来,才又重新去解她身上的衣裳。 胸前的衣裳被拨开,坦露出一片雪白得像是白瓷一样的肌肤,每一寸每一寸都像是诱惑。 弘历目光沉沉的,手继续绕到她的脖子后面,将雪白锦缎的绳子一拉,胸前的肚兜便变得松松垮垮披在她身上。 弗笙再次将弘历的手拿开,十分不爽的嘀咕着道:“华裳,别闹”说完便双手扯着他的袖子放在胸前,继续沉睡。 弘历这一次却霸道的将她的手直接禁锢在她的两侧,继续将她里面的肚兜挑开。 两个坚挺而立的山谷,像是细腻的羊脂玉,又像是酥嫩的雪花糕,温温润润的两个半球,泄露了满怀的春光。 两座山谷的中间一点,是一颗的血红胭脂痣,在一片的雪白之中,红得妖艳。 弘历像是吊起的心突然放下,浅浅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过去,带着粗茧的手指轻轻的在胭脂痣上抚摸,温柔的,怜惜的,却并不带一丝的和暧昧。 他便知道,他不该怀疑。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女子。就算有,又有谁有这个能耐在宫中将她们偷换出去。 是他多心了,就算她的性子前后有了一些不同,又或者身上的气质也有了些不一样,但他也不致于以为她不是真正的她。 弘历突然有些暗自取笑,他怎么将对朝臣的那一套多疑也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没有也不愿再去多想,将她胸前袒开的衣裳重新拉回去系好,然后紧紧的抱着她,将脸放在她的脸上,轻轻的蹭了一会。 弗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是一下子被惊醒的。 在床上一下子惊坐起来的时候,人还有些混混沌沌的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刚松了一口气,又突然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在了床上,她记得 然后伸手摸到自己只有一层寝衣裹着的胸口,又气得她心里大骂,王八蛋,谁把她里面穿的衣裳给脱了! 不用多想她也想明白了是谁,低声骂了一句禽兽,她差点还真的当他是正人君子了。 她又有些怀疑,除了胸部她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被他侵犯的。 她连忙掀开被子跪坐起来,低下头去找 容羽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走进来,见弗笙已经起来,笑道:“娘娘,您醒了?”然后看弗笙跪在床上找来找去的,又奇怪的问:“娘娘,您在找什么?” 弗笙回答道:“找血迹,我要看看这床上有没有血。” 容羽听着问道:“娘娘,您是月红染到被子了?让奴婢来吧,奴婢给您换一床被子。” 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 从天而降的冷落 弗笙听着“咳”了一声,差点让粥呛到。 弘历对万得意点了点头,并对万得意说什么,却吩咐旁边的宫女道:“给你们家令妃倒杯水来。” 又默默的继续用了一会儿早膳之后,弘历用宫女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让宫人将早膳撤下去。 簌过口,牵着弗笙到外殿的榻上坐下,吩咐万得意道:“将傅恒宣进来吧。” 傅恒一大早的被宣进宫来,大约是连早膳都没用,所以脸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有些清减。 他进来后抬眼看了一眼弘历和她,然后才上前来给他们拱手行礼,道:“臣见过皇上和娘娘。” 弘历点了点头让他起来,道:“朕今日要出发去皇陵,不放心令妃在宫里,朕离宫后,周卿就随时侯在延禧宫外保护令妃吧。” 弗笙听着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是让他贴身保护她的安还是别有用心? 弗笙抬起头来防备的看着他,问道:“皇上昨天不是说,让周中郎随侍圣驾一起去皇陵吗?” 弘历道:“朕身边不缺人伺候,反倒是你一人在宫里,令朕不放心。” 弗笙连忙摆着手道:“不用,臣妾用不着。且让周中郎一个外臣在后宫当差,委实不方便。” 弘历道:“事有从急,朕说方便就方便。”说着又含笑看着她,问道:“怎么,不喜欢?” 弗笙:“” 呵呵!安得什么心。 傅恒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是跪了下来,拱手对弘历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望,定会保护令妃娘娘周。” 弘历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沉沉的点了点头。 弘历又在延禧宫留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喝了一碗茶,然后便离开了——他今日要领着百官去皇陵,却也是时辰出发了。 弗笙还以为他会去毓秀宫再看一眼靖瑶再走,但却并没有——不过也是,这种时候自然是越少人注意靖瑶越好,他表现越不在意靖瑶对靖瑶越好。 弘历走后,傅恒却还留在延禧宫中没有马上出去。 弗笙很是看他有些不顺眼,口气不悦的道:“周中将还不出去,皇上让你守在延禧宫外,可没允许你随意进入或留在延禧宫内。” 傅恒,左右看了一眼站得有些远的宫人,然后看着她,才低声道:“虽然不知道皇上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于我们却总是好事,你说是吗?” 说完不等弗笙说什么,便出去了。 弗笙明白傅恒的意思,弘历不在皇宫,他又能以弘历的圣旨为由名正言顺留在后宫方便施展他的计划。 这皇宫的禁军守卫都是他富察家的天下,傅恒虽然不喜朝政,但在禁军中肯定有一些自己的人脉势力。他此时想偷运她出宫,安排一条出宫的通道,虽说不大容易,但也未必一定做不成。但弗笙却越发生气,生气傅恒的自以为是和自作主张,她明明不想和他一起拿生命开玩笑好吗。 弘历才刚刚离开,后宫已经显得极其安静。 后宫的女人闲得无聊,也就只有争宠一件事可以做,但是弘历不在,连争宠的心思都歇了,后宫自然也就都安静了。 有时候弗笙想想,要是没有弘历这个要争的男人,说不定后宫的女人还能来一个大和谐局面,平时打打马吊相约听听戏什么的。 弗笙此时坐在榻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脸上却愁眉苦脸得很。 过了一会,容羽从外面进来,脸上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弗笙抬头问她:“怎么了?” 容羽道:“娘娘,流勉回来了。” 弗笙将手收回来,在榻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然后便看到流勉低着头随着容羽从外面走进来。 进来后驻足抬眼看了眼弗笙,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最后继续往前站定在离弗笙两步远的地方,屈了屈膝,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弗笙看着她问:“本宫不是让你在国公府多留些日子,照顾本宫的母亲?” 流勉回道:“国公夫人担忧娘娘,怕娘娘身边没人伺候,加之夫人的身体已经大好,所以遣奴婢回宫伺候娘娘。” 弗笙没再说什么,目光淡淡的偏过头去,然后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流勉也没有多说什么,屈了屈膝,然后就下去了。 弗笙继续托腮苦思了一会,又问容羽道:“华裳身体好些了吗?” 容羽回答道:“回娘娘,已经好多了。” 弗笙没有再说话。 然这一整天,她的眼皮都直跳,心也忽上忽下的,不得安宁。 越到傍晚的时候,越发心烦意乱。 弗笙吩咐容羽:“你去,将守在外面的周中郎给本宫叫进来。” 虽然效果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弗笙还是想跟傅恒谈一谈,让他主动放弃他那什么狗屁计划。 能用和谈的方式解决的事情,最好大家就不必动武了。 傅恒来得倒挺快,进来后看着她。 弗笙对旁边的容羽使了使眼色,让她带着宫人都出去。 容羽会意,带着其他宫女出去了,关上殿门,顺便让宫女们都站得远一些,自己守在殿门外。 然后一抬眼时,又看到站在廊下柱子旁的流勉。 流勉也正看着她,只是过了一会,又缓缓的低下头去,然后转身便走了。 正殿里面,弗笙看着傅恒,目光淡淡的,然后开口:“周表哥,咱们来谈谈吧!” 傅恒看着她,动了动眉毛,好像在让她说。 弗笙清咳一声,让自己变得严肃一些,表情冷淡一些,对他的态度疏离一些,然后开口:“本宫不知道你私下里都做了些什么,想要干什么,但是本宫告诉你,傅恒,本宫不想离开皇宫,不想离开皇上,你最好马上打消你现在的计划。” 傅恒道:“来不及了,而且我也不想停止。” 弗笙怒斥道:“你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是,本宫没嫁给皇上以前,对你或许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现在本宫不爱你了,不喜欢你了,本宫现在爱的是皇上。你就算强制将本宫带出宫去,本宫也只会恨你不会感激你。所以你行行好,放过本宫。“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傅恒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目光有些黯淡,道:“但是皇上他不爱你,他只是利用你,利用你保护你的姐姐。” 弗笙厉声道:“哪又怎么样,但本宫就是爱他,就想一生一世跟他在一起,没他本宫活不下去。你要是将本宫带出宫去,本宫离了宫立马就去死。” 傅恒露出几分伤心之色,好一会,才道:“那你知道你留在皇宫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吗?太后会利用你来对付皇上,后宫的女人妒忌着皇上对你的盛宠会视你为敌,表妹你一向清高孤傲不屑于阴私手段,更不善于争宠斗争,没有帝王的真心眷顾,你最后也只会被皇上牺牲在这后宫的斗争里。你怀上孩子后产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弗笙冷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看本宫了,你凭什么以为本宫在后宫会活不下去。”就算活不下去也不比跟他离开皇宫死得快。 说着又看着傅恒,冷冷道:“本宫除了爱皇上这个人,还爱皇上的权势,这些你能给本宫吗?做不到就别揽这么大的活,你别妨碍本宫向上进步。” 傅恒摇了摇头,道:“表妹,你不是这样的人。” 弗笙无奈了,道:“你直接说吧,要怎么样才放过本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带着本宫到哪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粉墨登场 弗笙这才将汤羹重新端起来,用勺子慢慢送到嘴里。 玫瑰卤伴着新鲜莲子百合的清甜,燕窝泛着淡淡的清香,一口下去,清甜可口,倒真是好喝得很。 弗笙忍不住道:“这莲子百合燕窝羹是谁做的,倒是不错。”说着三两口就碗里的汤羹用完了,放下汤羹,还回味的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后才用帕子擦了擦嘴。 只是刚用完没多久,弗笙的困劲又上来了,眼皮越发的搭在了一起,睁都睁不开。 用力的接连打了三个哈欠,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然后站起来,又连忙摆了摆手,道:“不行了,本宫困得很,要去床上躺一会,你先去给本宫找衣裳,找好了再叫醒本宫。” 流勉连忙上前扶住困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弗笙,道:“娘娘,奴婢先服侍您到床上去歇着。” 弗笙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她的手进了内殿,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就沉睡过去了。 流勉往她脑袋后面塞了个枕头,盖上被子,放下帐子,然后就站在离床一步远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她。 而后不久,殿外传来清浅却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身影饶过屏风,走到流勉的身后。 流勉转头去看,看到来的却是延禧宫厨房伺候的一个叫做玉余的年长宫女。 流勉看着她,脸上沉静,而玉余则对她点了点头。 同时,毓秀宫里。 整座宫殿都还灯火通明,靖瑶坐在榻上,膝盖上盖着毯子,手里在绣一件百子千孙的红肚兜。 知棋从外面脚步轻轻却匆匆的走进来。 靖瑶沿着声音抬眼看过去,然后将手里的最后一针收好尾埋好了线头,将针线筐放到旁边的几上,才开口问道:“延禧宫怎么样了?” 知棋对她屈了屈膝,看着她回答道:“一切都在按照周二公子的计划在走。” 靖瑶没再说什么,眼神沉沉的看着前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过了一会,她才突然深深叹出一口气,道:“今天晚上真安静啊,月亮也没有,星星也没有。” 知棋道:“皇后娘娘让宫妃们都去奉先殿给先帝祈福了,皇上又不在宫里,这宫里自然就安静了。” 靖瑶道:“是啊,后宫少了主子,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只是这么安静的晚上,倒是让她想起了她三年前入宫的时候。 那一天虽然不是晚上,但是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一顶简单的黑漆轿子,就这样将她从宫外抬进了宫内。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遗憾的,遗憾于自己成为皇上女人的那一天没有一个盛大的仪式,甚至那天晚上都是她一个人在毓秀宫渡过的,满怀希望的等到蜡烛都燃尽了,但是皇上并没有来她的宫里。 她一直记得魏绵奕进宫的那天是多么的风光盛大,皇上根本不吝于向天下人彰显他对她的宠爱。 哪怕皇上后来跟她说,这宠爱是做给外人看的,但却仍是让人嫉妒得发狂 可是这令她嫉妒的盛大的像是在迎娶皇后的仪式,并没有让魏绵奕心喜,进宫这三年来,她在这宫里活得并不高兴。 靖瑶想,皇上不爱她,她也不爱皇上,所以她根本不适合在这后宫里。 跟着傅恒走吧,远走高飞,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靖瑶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又问知棋道:“太后那里呢?” 知棋回答道:“太后痛风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召了太医在她宫里给她针灸。” 太后痛风失眠的毛病是在生齐王宇文炯的时候落下的,几乎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一发作起来就疼得要人命,治了十几年都不见好。 靖瑶虽知道太后的痛风毛病发作起来,对后宫便不会有这么多注意力,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太后的心思难猜,在后宫的耳目又众多,她不想因为她将今天的一切都打乱。 靖瑶道:“给本宫换衣服吧,本宫去养心殿探望太后。” 第四十章计划(推荐票的加更) 负责宫门下钥的掌事马公公在离延禧宫最近的馆玉宫前,有些焦急的走来走去。 令妃喜静,所以馆玉宫并未住人。 此时宫门禁闭,又是夜深人静,显得冷冷清清的,唯一的光亮则是放在旁边的一盏宫灯。 马公公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眼皮直跳,十分不安。 旁边的两个公公见他心神不定,声跟他道:“马公公,您不用着急,还没到接应的时间呢,流勉和玉余姑姑那边” 马公公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瞪得公公连忙闭上嘴巴,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 马公公继续走来走去,心里感觉十分忐忑,总觉得这计划还有什么纰漏他们没有考虑到的。 他闭了闭眼睛,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思索着,跟自己道,他再等一刻钟,若是流勉和玉余那边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他就先撤,让周大人另外想法子再将令妃主子带出宫才好。 他的心思刚落,旁边的公公就指着远处惊喜的跟他道:“马公公,您快看,那里有灯光,大约是流勉姑娘和玉余姑姑带着人来了。” 马公公转过头看去,从延禧宫往这边来的方向远远的果然有灯笼的光,一忽一闪的,若隐若现,时明时暗。 马公公睁大了眼睛,却并没有看清来的人。 过了一会,等来人走近了,他才算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一个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手里扶着另外一个同样作宫女打扮的女人,只是被扶着的那个人蒙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身体软软的倒在宫女身上,虽然并未完失去意识,但却身没有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宫女既不是流勉也不是玉余,甚至不是他熟悉的延禧宫的任何一个宫女,马公公看着,不由深深的皱了皱眉头。 那宫女却笑着对马公公轻声唤道:“马公公。” 马公公目光直视着她,有些厉声的质问:“你是谁?” 那宫女像是知道他在怀疑她一样,笑着解释道:“马公公,您放心,我绝对不是外人,我跟玉余一样,是周少爷安排进延禧宫伺候令妃娘娘的。” 说着低头又看了一眼无力靠在她身上的女子,她正努力对马公公眨着眼睛,像是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的,所以着急惶恐。 宫女又道:“我知道你们今天晚上想干什么,流勉姐姐都告诉我了,也是姐姐让我将令妃娘娘带出来交到公公手里,由公公护送令妃娘娘出宫交给周少爷。” 马公公又问道:“为什么跟计划不一样,不是该流勉和玉余送令妃主子过来。” 宫女回答道:“流勉姐姐和玉余姐姐考虑良久,还是觉得她们不能过来。延禧宫的其他宫人都被下了药,不昏睡到明天早上不会醒来,但也不难保这药效会出现意外,所以流勉姐姐决定装成令妃的模样留在延禧宫里,帮令妃娘娘和周少爷多赢些时间,玉余姑姑则要帮流勉姐姐掩护。所以流勉姐姐最后决定让我送娘娘过来。”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又仿佛哪里不对,马公公向来是多疑的人,忍不住问道:“那流勉姑娘呢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偷渡出宫 马公公虽然心里紧张得冒汗,但面上却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语气却十分坚持的不断对芳妃道:“芳妃娘娘,奴才说了,这里面躺着的是尚宫局生病的宫女。因这宫女得的是疫症,怕传染给了宫里的贵人,所以才连夜送出宫去。” 芳妃笑吟吟的看着担架上躺着一动不动蒙着白布的女子,再笑看着马公公,道:“马公公一个管宫门下钥的掌事,什么时候也兼管宫女生病的事情了?” 说着又捂着嘴巴笑道:“或者说这担架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生病的宫女,而是一个想要逃出宫的女人。” 马公公额头上有细微的冷汗冒出,但却仍强自镇定道:“芳妃娘娘说笑了,这里面就是一个得了疫病的宫女。” 芳妃笑眯眯的道:“那这样,马公公把上面的白布掀开让本宫看看,本宫看清楚了自然就相信了。” 马公公道:“这宫女生病烂了脸,且这疫病传染极强,娘娘千金贵体,奴才不敢污了娘娘的眼睛,更不敢伤了娘娘的贵体。” 芳妃哼道:“本宫可不怕,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这担架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所以马上把白布掀开。”她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带上了严厉。 马公公心中着急,正不知道如何应对,直到皇极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男子匆匆的走进来,突然唤了一声:“芳妃娘娘。” 马公公循着声音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一身轻装的傅恒。 心里微微舒出一口气,但紧接着马上又是一紧,觉得此时这种情形,傅恒不出现或许比出现更好。 周大人不出现,总可以与今晚的事情撇开关系,顶多就是他这个奴才背上拐带令妃逃出宫的罪名。 他这个奴才死不足惜,但万不可连累了大人 马公公想到这里万分的着急,脸上的冷汗簌簌的流下,看着傅恒拼命示意,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与今晚的事情扯上关系的话来。 芳妃转过身看着傅恒,脸上笑意浓浓,却带着些不怀好意,道:“今天倒是挺热闹,连周中郎都惊动了。只是过了这皇极门,这里就是内廷了,这大半夜的,周中郎匆匆进内廷来不知是有何贵干?” 说着绕着傅恒转了一圈,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又道:“哦,本宫倒是忘记了。皇上下了圣旨,允周中郎在后宫自由行走,随侍保护令妃的安。但就算如此,周中郎一个外臣大半夜的进内廷,恐怕也不大合适吧。” 说着又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咯咯的笑,道:“不知道的啊,还让人以为周中郎与这宫中的某个女人有私情,大半夜的进来私会呢。” 傅恒看着芳妃,目光淡淡,仿佛并不将芳妃的话放在心里,道:“芳妃娘娘,这担架上躺着的的确是个宫女,因与臣有些缘故,听闻她得了疫症十分担心,所以才托马公公将她送出宫去好找大夫医治。不知娘娘可否给臣这个方便,让臣送她出宫。” 芳妃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而傅恒就这样让她看着,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多余的神色,没有恐慌,也没有紧张,甚至没有计划落空的失望。 这让芳妃倒是十分的失望。 芳妃道:“原来周中郎也是为这担架上的女子而来。”说着又道:“周中郎是左武侯大将军的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按理本宫是该给周中郎这个面子的。只是皇上将这后宫暂交给本宫打理,本宫不敢有负皇上的圣托,万一让不该出宫的人出了宫,到时候皇上找本宫要人,本宫可赔不起。” 装作想了一下,又道:“这样吧,周中郎既然说这担架里面躺着的是个宫女,本宫便也就信了。只要周中郎告诉本宫,这宫女是周中郎的什么人,总要是有些深厚缘故的人本宫才好做主放她出去,也好跟皇上交代。”说着又笑:“难不成是周中郎喜欢的女人?” 傅恒目光沉沉的看着芳妃,没有说话。 而芳妃也寸步不让,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之后,傅恒才开口道:“是。”然后垂下头,道:“所以请娘娘成,让臣送她出宫医治,他日臣和富察家必会报答娘娘的今日之恩。” 芳妃笑了起来,脸上既得意又不怀好意,道:“报答就不必了,但本宫倒是要看看,这周中郎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宫女。” 说着就往两个公公抬着的担架走去,快得几乎让人措手不及,让傅恒吃了一惊,也让马公公来不及阻止。 她将盖在上面的白布用力一扯,笑眯眯的道:“我的好令妃娘娘,也是该让戏散场的时候了,您还是别装了,快起来吧。” 芳妃心里哼道,一个宫妃却想着逃出宫去跟情人私奔,她就不相信这还不能将魏绵奕一举踩死。 结果一低头,看到担架上躺着的女人的面容时,又大惊失色,疾声问道:“怎么是你,令妃呢?”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后面悠悠的响起:“看来芳妃妹妹甚是想念本宫,时时刻刻都不忘惦记着本宫。” 芳妃一抬头,然后便看到了在宫女的拥簇下缓步走来的弗笙,脸上笑意盎然,眸光流转中,倾城的容貌美得惊心动魄,隐隐中还有一股威势,令人不敢直视。 傅恒却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庆幸。 其实在傅恒知道芳妃将马公公拦在皇极门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自己今天的希望或许会部落空。 但他总是不肯放弃这唯一的机会,总想着再试一试。 靖瑶终是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而他也信错了她,信错了她真的会帮助他们,让他带着绵奕远走高飞。 他想起靖瑶跟他说的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帮你。有我的帮助,你的计划成功的几率会增大你不用怀疑我会这么好心,我或许算不上好人,我喜欢皇上爱皇上,所以不希望绵奕在这宫里与我相争,但我也没有坏到希望自己的亲妹妹死。你和绵奕本就相互喜欢,绵奕也不爱这宫里的荣华与热闹,你带着绵奕走,对你对我对绵奕都好” 他知道靖瑶根本不是什么慈悲和善的人,绵奕以前常嘲弄她是笑面虎,一朵长着蛇蝎心的白莲花。 而他竟还是单纯的相信了她,是因为他太想要这个机会了。 他以为她就算要动手也只会等他们离开了皇宫之后,但只要离开了皇宫,他就能取得机会带着绵奕永远离开大清。 如今看来,靖瑶或许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绵奕放过他。 倘若今天躺在担架上的人是绵奕,他不知道所幸今天躺在那里的人不是她 但是在这庆幸中,傅恒又带着一股失望她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告诉他,她是真的心里没有他了,也不想离开皇宫 傅恒抬头看着弗笙,目光失望的看着她。 但弗笙却没有看他,笑盈盈的直接走到还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流勉跟前,故作失望的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流勉,你真是太令本宫失望了,难道不该跟本宫解释解释” 流勉心里叹了一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皇上的苦心? 弗笙笑叹道:“本宫是怕芳妃你一时做了错误的决定,最后收不了场。”说着看着芳妃背后,正领着太监们匆匆而来的万得意,又笑道:“要不,芳妃你问一问万公公?” 延禧宫里。 弗笙看着正垂首恭敬站立在一旁的万得意,一直盯着他看,眼睛笑眯眯的,想要探出点什么。 皇极门前的戏已经散场了,芳妃心有不甘的走了,傅恒也被万公公让人暂时送回富察家去了,流勉则被她带回了延禧宫。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为了她延禧宫的声誉着想也好,还是顾忌富察家手里的兵权也好,万公公想将这件事暂时悄悄压下去,等弘历回来再处置都不算是错。 真将事情闹大了,打死了流勉,却也不得不处置私通流勉的傅恒。 傅恒是马齐最心爱的儿子,真将傅恒处置了就得罪了马齐,那就真的是将马齐往太后的阵营里推了。 芳妃蠢想不到这一层,一副心思咄咄逼人,万得意可不是她,会从弘历的角度考虑的。 不过弗笙还是有些惊讶于万得意今晚的突然出现。 弗笙看着他只含笑不说话,而万公公却也只是垂首静立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最终还是弗笙忍不住,先开口道:“万公公,你能否告诉本宫,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在宫里呢?” 万公公也笑,道:“回娘娘,皇上放心不下娘娘,圣驾行至半路,特意遣奴才回宫伺候娘娘。只是昨天回来的晚了,不好夜里头打扰娘娘,所以没有及时给娘娘请安。本打算今天一早就来给娘娘问安的,结果半夜听到皇极门前发生了事,所以奴才便匆匆赶了去。” 弗笙冷冷的“呵”了一声,鬼才相信他的话。 她看他根本就没有跟着弘历去皇陵,而且他留在了宫里恐怕也根本没人知道,就是不知道手眼通天的太后娘娘知不知道。 弘历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很,根本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打什么九九。 就比如说,他恐怕是知道魏绵奕以前跟傅恒是有私的,也多少看出傅恒想干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但他不说,还故意让傅恒做了羽林中郎,故意让他行事方便。 行好她足够机智,要不然她今天真给傅恒和流勉害死了,多少条命都不够他们害的。 只有傅恒才会这么可笑,还真想将她拐带出宫去?他没称过他自己几斤几两啊,简直是疯了! 弗笙撇了撇嘴,道:“真是劳皇上惦记了,无时无刻都不想着本宫,本宫真是感激涕零,感动圣心。” 万公公道:“若是皇上知道,娘娘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心中必然高兴。” 弗笙:呵呵! 弗笙又问:“万公公想怎么处置流勉这丫头?” 万公公道:“流勉姑娘是娘娘的宫女,自然该由娘娘处置。”说着又摇了摇头,一副叹气的模样,道:“奴才倒是没有想到,流勉姑娘心倒是还挺大,竟然敢和周中郎有了私情,可惜了娘娘如此信任她。” 弗笙道:“谁说不是呢。”说着又一个个指了指延禧宫外的宫人,道:“还给本宫和延禧宫的宫人下药,你看这延禧宫的下人,一个个都还迷迷糊糊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呢。” 万公公又笑:“也幸好是流勉姑娘自己想跟周中郎私逃出宫,要是流勉姑娘是想将娘娘劫持出宫去,那今晚可就说不清了。” 弗笙转头看着他,却看到他脸上依旧恭敬浅笑,看不出任何别的东西。 都说下人像主子,这个万得意跟弘历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一堆的九九。 弗笙懒得再跟他打这个马官腔,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声音淡淡的道:“本宫累了,想睡觉了!”有什么事都让她睡醒了再说。 万公公仍是一脸无状,道:“那娘娘先歇着,奴才告退。”然后便行了个告退礼,弯着腰躬身退出去了。 毓秀宫里。 空气里传来“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靖瑶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知画,气急了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示意芳妃在皇极门前去拦马公公的?” 知画脸上虽然火辣辣的,但上并无悔意,抬头看着靖瑶,坚持着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善不忍对令妃下手,但是奴婢却不能不为您着想,永绝了令妃这个后患。” 靖瑶气知画自作聪明坏她的事,更气芳妃的愚蠢,怒瞪着她道:“你懂什么,愚蠢至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可以做本宫的主了。” 魏绵奕只要还在这宫里,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办法搪塞狡猾过去,只有她真正出了这道宫门,才能坐实了她和傅恒的私情。 她和傅恒私逃出宫,倘若皇上生气派人将她追了回来,皇上都会饶不了她。倘若皇上派出的人没有将她追回来,她既然已不在宫里也妨碍不了她,她也乐得她们天涯各方各自安好。 她不是天生就喜欢杀人,只要不妨碍到她,她何苦对人赶尽杀绝,脏了自己的手,做多了也容易让皇上知道心生不喜。 她明明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就会走向对她有利的地方,可偏偏却让知画给毁了。 靖瑶气得肚子突然又疼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然后不安起来,脸冒冷汗。 忍不住手扶着肚子,一边深深的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安抚孩子。 知画见她脸色不好,担心的唤了一声:“娘娘”说着便动了一步伸手想要去扶她。 靖瑶抬起手禁止她靠近,又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缓和过来。 最终又叹了口气,对知画道:“罢了,今晚便是芳妃不出现,跟傅恒私逃出宫的人也不会是令妃。” 说着眼睛沉了下来,显得有些阴沉起来。 她不知道魏绵奕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让流勉代替了她,还是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不会跟傅恒出宫。 能说得出流勉跟傅恒有私情的话,且今日没有任何要维护傅恒的意思,看来她心里真的是没有傅恒这个人了啊。 那她现在心里的人是谁,皇上吗 靖瑶轻轻的呵了一声。 这个妹妹虽然是嫡出,但是性子像夫人,心高气傲冷若冰霜不讨人的喜欢,在国公府反不如她这个庶出的姐受人欢迎和尊敬,所以她从来都妨碍不到她,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 但是现在看来,她们姐妹二人注定要成为敌人。 靖瑶低头看着知画道:“好了,你下去吧。下次做事不得再自作主张,再坏了本宫的事,本宫不会再饶了你。” 知画道了声是,然后才从地上起来。看了靖瑶一眼,然后屈膝告退。 靖瑶抬眼看着延禧宫的方向,目光渐渐阴暗起来。 第四十四章太后心思 天才刚刚微曦,皇太后却已经起来了。 她的头风症犯了,昨晚召了太医来针灸,好不容易眯了一会,结果又难受起来,难受得整宿都睡不着觉。 既睡不着了,干脆早早的起来。 锦溪伺候她多年,自是知道皇太后犯病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第59章皇上的苦心?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马齐负荆请罪 皇后疑惑得很,看着皇太后,一脸白目的问道:“听到什么?有什么事儿臣不知道的?” 皇太后闭了闭眼睛,终于死心了,挥了挥手,对她道:“下去吧,哀家想清静清静。” 皇后还不想走,她还想要跟皇太后说一说她的聪明机智以及分享一下折腾宫妃的过程呢,开口道:“姑姑,儿臣还没” 皇太后厉声道:“退下!” 皇后被吓了得身子一退,揉着帕子看着太后,一脸的茫茫然,一副不知道太后又为何生气的模样。 皇后忍不住在心里道,自己这位姑姑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真是让人受不了。 皇后虽不甘心,可也不敢忤逆皇太后,不满的扁了扁嘴,然后站了起来,道了声“是”,然后屈了屈膝,甩着帕子不甘心的出去了。 皇太后看着她走远,然后才恨道:“真不知道我章佳怎么会养出这么没脑子的人。” 锦溪浅笑了笑,却不敢帮皇后说话。 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半点不知道,皇太后犯了头风症,从进来开始也没见皇后关心半句,倒是只顾着自己那点折腾宫妃的心思。有时候这位皇后心思简单得,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长春宫里。 皇后回来之后一直想着太后的话,突然有些坐立不安,总觉那句“你就没听到什么?”不会问得毫无理由。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接着又站起来,团团转了两圈,仍是没有想明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了想,然后将自己的宫女玉烟叫了过来,问她道:“你可知道昨天晚上这后宫里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玉烟回答道:“娘娘,奴婢昨晚也一直跟你在奉先殿呢,哪能知道这后宫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听着道:“说的也是。”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根本就是太后随便问的一句。 玉烟又道:“不过今天早上,奴婢看见万得意公公了,他刚出门去延禧宫请安。” 皇后听着又吃醋了,气道:“这个万得意,太过分了,居然去给令妃请安不给本宫请安,仗着是伺候皇上的近侍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早晚有一天本宫要让他明白谁才是后宫的主子。” 玉烟提醒她道:“娘娘,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不是为什么万公公没有在皇上身边伺候,反而在宫里。” 皇后听着问道:“对啊,他现在为什么会在宫里?”他可是皇上的影子,皇上到哪里他就到哪里的。 玉烟道:“所以奴婢猜,昨天晚上宫里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道:“昨天晚上能发生什么事呢?这安安静静的,也没人告诉本宫。”说着想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于是吩咐玉烟道:“你去查一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烟道了声是,然后出去了。 皇后站在屋子里,接着又是团团的打转,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然后想起太后的态度,又十分不满,心道太后也真是的,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她不就得了,还非得让她这样猜来猜去。 同一时间,在富察家。 马齐狠狠的在傅恒脸上甩了一巴掌,让屋中传来响亮的“啪”的一声。 马齐指着傅恒,脸上气得简直发抖,喊了好几声:“你,你” 接着气急败坏的在傅恒跟前走来走去,手一直不停的指着他,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马齐是习武之人,使这一巴掌使出了力,所以此时傅恒的脸上倒是印出一个清晰的手指印。但傅恒此时脸上却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为这一巴掌皱一下眉头,脸上冷冰冰的,也不想说话更不想解释,若非说有什么表情的话,大约是绝望! 他的兄长傅成站在一旁,看着他嘴角带上了幸灾乐祸的笑——他们虽然一母同胞,但关系并算不上和睦。 马齐气道:“你简直是想害死自己也害死富察家。”说着甩了甩袖子,哼道:“还想拐着皇上的令妃私奔,你自己嫌命长了还不算,还想让富察家给你陪葬。你为此甚至不惜动用了富察家在宫里埋的一些眼线人脉,你知不知道我将这些人安插进宫里费了多少的功夫。” 傅恒道:“父亲不必说这些话来使儿子羞愧,儿子很清楚,父亲手握禁军,就算我和绵奕逃离大清远走天涯,皇上也不敢拿父亲怎么样。” 马齐哼了一声:“那我还真得感谢你了,为我和富察家考虑周。”又道:“那你的结果呢,这么精心策划了一番,带走了那个女人了吗?你将宫里的女人想得太简单了,她能三四年盛宠不倒,又岂是单纯的人。只有你这个傻子,成了后宫女人争宠斗狠的工具,被玩弄得团团转,不知所谓!” 傅恒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睛,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傅成在一旁笑道:“父亲,您就别责怪二弟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弟的性子,痴情种子一个。想是三年多前您拦着他没让他带着孟家那个女人走,他心里就一直不甘心吧。” 马齐转过头,狠狠的瞪着这个擅会挑拨离间的大儿子,厉声道:“你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怀什么鬼胎。你弟弟策划的那些事,你这个兄长会一无所知,而你却没有来禀报我,你是想找死?” 要不是他这段日子忙着练兵,无暇府里的事情,而这个儿子不仅没用禀报他还帮着瞒了他。 傅成心里轻哼了一声,十分不满父亲的偏心,顿了一会,才又一脸无辜的说道:“父亲,您这就冤枉儿子了。二弟做什么事又不会跟儿子说,儿子怎么会知道。” 马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着傅恒:“所幸你差点带走的只是个宫女,你要是真将令妃带走,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你爹我也保不住你。”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儿子,却也不得不帮着善后,又道:“我今日会进宫,问令妃要了那个宫女,坐实了想与你私奔的就只是个宫女,你就纳她当个妾吧。” 傅恒听着震惊的抬起头来,喊了一声:“父亲,我并不喜欢流勉!” 马齐骂道:“难道我不知道。但不过就是个妾侍,你喜欢就宠上几分,不喜欢就放在院子里自生自灭,我自会为你另聘高门的姐为妻。”说着又瞪着他:“别让我提醒你,你想要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人,昨天晚上的事还没让你看明白,她对你根本无心。” 傅恒听着脸上黯淡起来,他不想纳流勉为妾,更不想娶妻。仿佛这样做了,就是背叛了他和她之间的感情。 马齐道:“这些日子你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吧,哪里都不许出去。”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傅成看了傅恒一眼,哼了一声,也抱着手,跟着马齐出去。 刚出了门口,却看到一个丫鬟在外面探头探脑的。马齐认出那是自己女儿身边的丫鬟,唤道:“青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叫青儿的丫鬟被吓了一跳,接着连忙走过来,跪下来给马齐和傅成请安,道:“奴婢见过大将军和大少爷。” 马齐看着她,等着她回答他的话。 青儿便又接着道:“姐听说将军将二少爷带回府了,让奴婢过来看看二少爷怎么样了。姐还让奴婢跟给将军传一句话,说将军可只有两个儿子。” 这个拐着弯的给她的二哥求情呢,马齐听着脸上缓和了几分,对这个独女,他一向是宠爱的。 马齐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她,我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 娘娘逆袭了 弗笙一副满意的模样,点了点头,又道:“至于流勉,想来她这丫头对傅大人也有心,否则也不会做出昨晚的事。算了,女大留不住,本宫就做主赏给傅大人吧。只是这流勉跟随本宫多年,却不能随便去了你富察家。过几日本宫选个黄道吉日,亲自让人风风光光抬到富察家去。” 马齐的脸色有些不好,傅恒还未娶亲,纳个妾侍实在不宜大张旗鼓,他原本想着的是悄悄的让人抬进富察家就成了。 但马齐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能道:“应该的,应该的。流勉姑娘入了富察家之后,富察家必然也不会亏待了流勉姑娘。” 弗笙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齐并没有在延禧宫多待,没一会就红白着脸告退离开了。 弗笙转头看着万得意,道:“本宫这样说没说错吧?” 万得意恭敬笑道:“娘娘聪慧圣明,说话周,自然是滴水不漏的。” 但心里多少是有一些怪异,这位娘娘的性子跟以前真是有一些不同了,从前的令妃可不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来。 弗笙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手,又转头对万得意道:“本宫现在要去看流勉,万公公是不是也要跟着来,顺便中午陪本宫吃个午膳?” 万得意拱了拱手,道:“娘娘请便,奴才也该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个安了。” 说完告退,弯着腰便出去了。 弗笙看着他走远了,然后才转身出了门,绕着游廊去了后面宫人住的地方。 流勉昨天晚上被带回来之后还是被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屋子外面多了几个宫人守着。 弗笙倒是让人送了吃的给她,只是宫人传回来的话,她什么东西也不吃,从回来开始就一直抱着腿坐在床上,盯着窗子看,然后一言不发。 宫人打开门让弗笙进去,流勉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弗笙,脸上没有愧疚,没有害怕,也没有悲伤,总之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垂下眼去。 容羽看着抱坐在床上的流勉,出言训斥道:“流勉,你还不快下来给娘娘请安。” 流勉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然后慢慢的低下头从床上挪动着下来,也没有穿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宫人搬了椅子过来,弗笙走过去坐下,理了理裙子,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宫人都出去,只留了一个华裳在身边,然后才抬眼看着流勉。 流勉并没有看她,一直低着头。 弗笙开口道:“没想到吧,本宫竟然没有中你们的算计。” 流勉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认真的看着弗笙:“奴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算计娘娘,奴婢只是” 弗笙抬起右手,打断她要说的话,道:“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是不是算计,本宫心里自有一把称。” 说着又手撑着膝盖用手背托着下巴,凑近了一点看着她,继续道:“让本宫来猜一猜你们的计划。给本宫和延禧宫的宫人下药,将容羽扮成本宫在延禧宫迷惑别人,然后你和玉余通过马公公将本宫带出皇极门。今天正好傅恒在宣武门当值,只要出了皇极门到了宣武门,傅恒就能带着本宫远走高飞。当然,不管是内廷还是外廷,你们自然也已经做好了安排,不会突然出现冒失的宫人撞破了你们挟持本宫出宫,也不会有人以为你们送出宫的是本宫而只会以为是一个生病的宫女。 原本在宣武门你们还需要做更多的安排的,偏偏皇上封了傅恒做了羽林中郎,倒是给了你们行事的方便” 说着放下手重新坐直了身子,鼓了鼓掌,道:“不错的计划!”转而目光凌厉,又冷冷的盯着流勉,道:“可惜提前让本宫识破并做了安排,不然说不定你们就成功了。” 重重哼了一声,又道:“流勉,你是够狠心的啊。容羽与你从一起长大,说句情同姐妹也不为过,你不知道本宫一但离开皇宫,皇家的怒火和耻辱之下,延禧宫的宫人包括容羽都是死路一条?” 流勉脸上并无悔意,也无内疚,目光清澈的看着弗笙:“容羽既然是娘娘的丫鬟,为娘娘牺牲也是应该的。” 弗笙目光讽刺的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也是本宫的丫鬟,你怎么不留在宫里为本宫牺牲,让容羽跟着本宫出宫去。还有你说牺牲就牺牲,你问过容羽的意见吗?” 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谁都不能做主别人的生死,更何况还是延禧宫一宫的宫人。 弗笙再道:“还有本宫在宫里活得好好的,有说过愿意陪着傅恒浪迹天涯吗,你们凭什么做本宫的主?你们这群混蛋王八羔子,差点害死本宫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她够机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以为弘历突然封了傅恒做羽林中郎是随性而起?弘历要是真有这么单纯,他早死了被皇太后和章佳挂起来暴晒十八天了,还能在群狼环视之下坐稳皇位。 要是昨晚她真的跟着傅恒出了宣武门,不用怀疑,说不定马上城门上就有一群弓箭手将他们射成了刺猬,还能等着她真的给他戴顶绿帽子。 简直是不知所谓。 她辛辛苦苦活了这么多年,死里逃生一次又一次,然后老天又给了她机会死了又重生,是为了能够活到十寿终正寝的,可不是陪着他们玩英年早逝死于非命的。 流勉抬起头来想要辩解,看着她道:“娘娘” 弗笙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心口的怒气,免得自己暴怒而起。 再然后抬起手阻止她道:“行了,你也别说什么辩解的话了,本宫不爱听,本宫也懒得和你废话。今日左武侯大将军入宫来,向本宫请罪顺便要了你。”说着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道:“是给妾的名份!” 流勉听着垂下头来,实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死路一条的了,而能为耘少爷死,她也没什么不甘心和不愿的,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她没能让耘少爷得偿所愿。 弗笙再接着道:“你既然已经背叛了本宫,本宫也不想留你在身边,你我主仆情分已尽。等皇上回来,本宫会跟皇上说一声,将你赐给傅恒,成你的心思。以后是好是歹,是你自己的造化。” 流勉抬起头来看着弗笙,道:“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娘娘,更没有帮着别人害过娘娘,奴婢这样做是为了娘娘” 弗笙“呵”了一声,道:“流勉,并不是你帮着外人来陷害本宫才叫背叛,也并不是你自以为是的为本宫好然后背着本宫做本宫不愿意的事就不叫背叛。” 流勉看着弗笙,突然久久没有说话。 好一会之后,才道:“奴婢一直以为娘娘是愿意出宫和耘少爷在一起的,奴婢以为娘娘一直拒绝只是顾及着孟家顾及着旁人。既然娘娘下不了这个决心,奴婢就想让奴婢来替娘娘下这个决心。耘少爷深爱娘娘,娘娘也爱耘少爷,您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就应该在一起,是皇上当年强取豪夺,拆散了您和耘少爷。奴婢以为娘娘心里也是恨着皇上的。” 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弗笙,像是在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又继续道:“可是现在看来,娘娘已经变了。娘娘变了,变心了,娘娘已经爱上了皇上,娘娘也变得跟这宫里的庸俗女子一样,贪慕这宫里的荣华贪慕皇上的权势。” 弗笙听着被气得简直想要哈哈大笑出声,这么说来她倒是还有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 主仆情·姐妹心 华裳道:“就算不能,奴婢也要试一试。奴婢不能让我家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说着眼睛红了红,又道:“奴婢自就是孤儿,时候病了被人贩子扔在雪地里,是姐将奴婢救回来,将奴婢一手养大。奴婢自到大就她一个人,如今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还不如拼死试一次,为她找出凶手报仇。” 弗笙心里有些遗憾,明明以前是这般互相信任的两个人,如今却是见面不识。 弗笙叹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本宫,不信本宫会为弗格格找出凶手。”又道:“既然如此,那你进去吧,本宫不拦着你。” 华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脸上震惊的看着弗笙,不敢相信弗笙会饶过她,更不敢相信弗笙还会放她进去殿内。 她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想自己这样是否过于恩将仇报了,姐自教育她,做人要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但是一想到姐,脸上的犹豫又一闪而去。 她狠了狠心,对弗笙屈了屈膝,既是感激也是请罪,然后便端着茶水越过她打算进殿。 容羽看着着急起来,急忙喊住华裳道:“华裳,你站住!” 说着转头看向弗笙,不甘心的道:“娘娘,您心里在想些什么,您怎么能让华裳进去,万一皇上真的” 弗笙背对着停在门口的华裳,道:“本宫说让她进去就让她进去,都不许拦她。” 华裳听着心里颤动了一下,最终低下头,迈着步子入了殿内。 容羽十分不满的唤了一声:“娘娘” 弗笙道:“放心吧。”说着喃喃的道:“我了解她的性子,这件事她最终会放弃的,她就不是那样的人。”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品性她最清楚。 说着带着容羽去了侧殿。 在侧殿才刚刚坐下,容羽从宫人手里端过一碗茶递给弗笙,忍不住抱怨道:“娘娘现在行事真是让奴婢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上次傅恒少爷和流勉的事情也是,您明明有别的办法拆穿他们的阴谋,让他们的计划进行不下去,却偏偏故意让他们带着流勉出宫。流勉毕竟是延禧宫的宫女,这样让延禧宫也摘不出去。” 像是芳妃,还故意到处散播谣言说那天根本就是娘娘想和傅恒少爷逃出宫去私奔,只是发现计划败露才让流勉换走娘娘以此逃过一劫。 就算没有这个谣言,别人也信了想和傅恒少爷私奔的是流勉,但娘娘一个管教不严御下不严的罪名总是逃不掉的。 弗笙喝了一口茶,挑眼看了容羽一眼,道:“你懂个屁,本宫这样做自然有本宫的用意,一来是绝了傅恒的心思,省得他一次不成再有下次,二是将这件事翻到台面上来,现在分辨清楚了也免得以后芳妃之流再翻出来诬陷本宫。” 最最重要的是,她得向弘历表忠心啊。你看,我将傅恒摆了一道,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死活,你总该相信我对傅恒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吧。 容羽听完弗笙的话,却是震惊的看着弗笙。 弗笙看着她,问道:“怎么,本宫说的不对?” 容羽道:“娘娘,您以前从来不会说脏话的。” 呃,是吗? 弗笙站起来,拍了拍容羽的肩膀,对她道:“容羽,不是本宫爱说脏话,是这宫里的坏人太多,本宫难免有暴躁得口不择言的时候。你可懂?” 容羽仍是恍恍惚惚的,震惊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但接着又点了点头。 弗笙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明白就好。你过你放心,本宫下次会注意的。”着重新在榻上坐下。 容羽像是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弗笙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这时候却听到殿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显得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容羽和弗笙一起循着声音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提着裙子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的华裳。 衣衫整洁,妆容精致,依旧是那个明眸皓齿的俏丽人儿,只是脸上少了刚才的那份执拗,脸上带泪,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 弗笙看了看碗里的茶水,半碗茶的功夫,嗯,出来得比她想象得要早。 华裳停在门口,咬着嘴唇看了弗笙一眼,最后又目光清明,步子坚定的往前走来,最终在弗笙跟前两步远的地方“扑通”的一声跪下,抬起头问弗笙:“娘娘是不是真的会帮奴婢找出杀害格格的凶手,帮格格报仇。” 弗笙道:“当然,本宫从来说话算话!” 弗笙使了使眼色,让容羽出去。 容羽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服从的屈了屈膝出去了,顺便为她们关上了门。 弗笙从榻上站起来,伸手想将华裳扶起来,道:“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 华裳却并没有起,依旧坚定的跪着,抬起头看着弗笙,道:“如果娘娘能帮格格报仇,那华裳以后这条命就是娘娘的,奴婢任娘娘差遣,哪怕是娘娘要华裳这条命,华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着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磕得脑门直接起了一个包。 弗笙道:“那也不必那么严重,再说本宫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只要以后好好跟在本宫身边就成了。”说着看着仍还跪在地上的她,又道:“先起来说话吧。” 华裳这才慢慢的扶着膝盖从地上起来。 弗笙叹道:“有你这样的宫女,也是弗格格的福气。” 弗笙说的并不是假话,这些年来,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她一直幸运有华裳一直陪着她,她才不会这么孤单。 华裳摇了摇头,道:“不,是华裳有格格,才是华裳的福气。” 说着眼眶又红起来,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娘娘不知道,其实格格她真的很可怜。在孟家,尚书大人不喜欢她,夫人因为黎姨娘的关系也讨厌她,二姐只会欺负她,就连生她的黎姨娘,也只是拿她当争宠的工具。从到大,摔跤了受伤了被欺负了,她也不会哭,因为哭了也没有人心疼她。 奴婢从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格格,却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她只会笑,很疼很苦的时候也笑。她老是说,老天既然给了她这条命,她就要活着,死皮赖脸的活着,高高兴兴的活着。后来大皇子” 后来大皇子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顿了顿,眼眶越发的红了起来,继续道:“后来格格被纳进宫里,做了先帝的妃嫔。其实奴婢知道娘娘心里一点都不欢喜,可她却笑着对奴婢说,宫里跟宫外不是一样的活,更何况在宫里还有荣华富贵可享呢,也没人敢再欺负她。但宫里哪就有比宫外好呢,没有了夫人和二姐,可还有太后,还有其他妃嫔,还有擅长捧高踩低的宫人。娘娘一直的心愿,就是夫人能发发善心,待她婚嫁之龄将她嫁到一个户人家,哪怕就是个农夫都没有关系,然后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可” 有眼泪从她眼睛里流出来,从明丽的脸颊上滑过,最终滴落在衣服上。 “可就算她活得这样卑微了,只求活着就好,还是有人要伤害她,她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奴婢不知道,如果连奴婢都不在乎她不能为她伸冤,这世上还有谁会在意她的生死。” 弗笙听着也有些心潮低落,用手托住脸颊,中指悄悄划掉眼角一点点的湿意,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笑着道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 机智的后宫生活 弘历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又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只是若不是发生这件事,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后宫,竟然乱成了这样。身居后宫的宫女,居然能差点逃出宫去。这次是宫女,若是下次是宫妃呢”说着又笑看着弗笙,道:“或是朕最爱的绵奕呢。” 弗笙听着呵呵两声,道:“皇上真是爱开玩笑,臣妾可是一片真心对皇上,天地可鉴,怎么会舍得离开皇宫。”然后敛了敛脸上的表情,换上几分严肃的道:“臣妾也觉得现在的后宫太不像话了,所以查,一定要查,将那些心思不纯不够忠心的宫人都查出来,部赶出宫去!” 怎么样,她这个龙屁拍得够机智吧。 充分利用这次清查的机会,弘历倒是可以趁机将不少皇太后的人或是别家哪家放在后宫的人都清理出去。 她就不相信弘历心里没有这个打算。 但接着她又有些怂了起来,怂着脑袋,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得罪太后,然后来找她的麻烦。 接着又下定决心,管他呢,皇太后和弘历的大腿她想要同时抱住两根是抱不住的,相对来说,还是弘历的大腿比较好抱。 弘历“嗯”的点了点头,道:“倒是个好主意。”然后便没有话了。 弘历不说话,弗笙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倒是有几分令人窒息的不自在。 弗笙也端起茶碗,笑着没话找话道:“皇上这次去皇陵祭奠先帝,不知顺利不顺利?” 弘历道:“顺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 弗笙看向他,想等着他说下去不过什么。 弘历却慢悠悠的放下茶碗,然后又慢悠悠的道:“不过朕这次在皇陵,倒是遇见了一个道法高深的高人。那高人说,朕的皇宫里有异世的幽魂,窃躯还魂” 弗笙“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喷回了茶碗里,放下茶碗抚着胸口拼命的的咳嗽,咳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又急又躁,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里面烧。 弘历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道:“你喝这么急做什么?要心烫嘴。” 弗笙连忙转过头来,看着弘历,问道:“那,那那个高人呢?皇上将他带回宫里来了?” 弘历道:“那倒没有。” 弗笙刚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听弘历道:“朕倒是请他进宫了,让他看看这个幽魂究竟躲在哪个地方。但他说还有急事要办,月余之后自会来皇宫替朕分忧解惑。” 弗笙道:“皇上,现在骗子多的很,那些自称得道高僧或是道法高深的高人,一般都是些骗子,切不可信切不可信!” 弘历翘起眼角笑看着她:“朕倒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信一信也无妨。” 又轻轻的摸着她的背道:“绵奕又不是那个幽魂,这么在意做什么?” 弗笙端了端正身子,佯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隐藏心里的慌张,道:“臣妾是怕皇上被那所谓的高人骗了,臣妾从前看史书,许多前朝君王因为迷信道士高僧的话或沉迷炼丹长生,最后让这些牛鼻子祸乱朝纲甚至亡国。皇上,臣妾是为了国朝担忧。” 弘历脸上有些不悦,道:“绵奕是觉得朕是那些昏庸无能的帝王?” 弗笙道:“当然不是。只是” 弘历道:“你放心,朕对炼丹和长生不老没有兴趣。” 弗笙还想再说:“皇上” 弘历却一手揽过她,按在他的胸口上,道:“好了,朕与你几天没见了,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说说你想不想朕,朕想不想你” 弗笙:“” 弗笙的眼皮“突突突”的直跳,心里十分的不安,总觉得以后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种感觉她不常有,但是只要出现,坏事发生一个准。 道法高深的高人,高人,高人 她总觉得这高人不能进宫,不然她的末日就要到了。 天上打个雷吧,将那位高人半路劈死! 第五十一章貌合神离 弗笙坐在菱花镜前,拿了对耳坠往耳朵上比了比,觉得不满意,于是扔回匣子里又换了一对。 容羽走过来,悄声对弗笙道:“娘娘,刚刚万公公来延禧宫,把玉余姑姑等几个给带走了。” 弗笙听着顿了一下,开口问道:“流勉呢?” 容羽回道:“没有,还在她屋里呢。” 那就表示真把流勉交给她处置了。 弗笙道:“那就行了,其他的他爱带走谁带走谁吧。” 容羽又道:“不止咱们延禧宫的人,马公公等人也被带走了,也没人打听得出来被带去了哪里。” 弗笙道:“别管他们,皇上既然回来了,这件事自然是由皇上处置,多打听了对我们反而没有好处。” 说着右手与左手各举了一只耳坠,问容羽道:“你来帮本宫看看,是这只耳坠好看还是这只耳坠好看。” 容羽见弗笙并不关心那些人,便也不再多说,看了看两只耳坠,笑着道:“都好看,娘娘戴什么都好看。” 弗笙却摇了摇头,道:“太寡淡了。”根本撑不起她的气势。 再看看首饰匣里一溜的都是简单素净的首饰,还有衣裳也是,不是素白就是月白,偶有几件别的颜色也是淡色,又不是当尼姑,要不要过得这么素净。 弗笙继续在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然后挑出一对稍微贵气些的耳坠,并挑了些首饰戴上,看了看菱花镜,菱花镜里的人终于能看得出一些气势来了,这才稍稍满意,然后才让宫女给她换上衣裳。 容羽在屏风后帮她整理衣裳,一边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出门吗?” 弗笙“嗯”了一声,道:“今日应该是宫妃给太后请安的日子,皇上大约也会去养心殿,本宫也去瞧瞧。” 容羽道:“娘娘,皇上不是让您不想去就不去吗?” 弗笙一边整理着腰身上的那一点点褶皱,一边从屏风后出来,道:“但现在本宫想去了。” 养心殿今日肯定热闹着呢,少了她去活跃活跃气氛怎么行。” 说着又叫住正端着药从外面进来的华裳,道:“你等一会去一趟尚功局,将他们的管事叫来,本宫要新裁些衣裳和打新首饰。” 魏绵奕的那些衣裳和首饰,委实不怎么合她的心意。 华裳举了举手里端着的药,道:“娘娘,您先把药喝了吧,奴婢过会儿就去。” 弗笙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药,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端起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了,然后有些抱怨道:“这药还要喝多久,去问问陆太医,本宫觉得身体已经无大碍了,这药能不能不喝了。” 容羽道:“娘娘再忍一忍,不用再喝多久了,陆太医说再喝十天娘娘就无大碍了。” 还要十天啊,弗笙听着心情抑郁。 然后抬腿出了紫宸殿的大门,容羽领着其他几个宫女在后面跟上。 弗笙到达养心殿的时候,养心殿里已经挺齐人的了。 皇太后坐在上首左边的位置,手里转着一串菩提木的佛珠,脸上喜怒不行于色,但依然看得出来心情并不怎么佳。 ≈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 泼妇最有理 但弘历却点了点头,竟然认下了她的说辞:“皇后说的也有道理。” 芳妃脸色发青,更是不服,站起来看着弘历,叫屈道:“皇上,这马公公玉余之流在后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臣妾接手宫务才几天,怎么能怪臣妾。”说着又看向弗笙,冷“呵”一声,将战火扩大,道:“流勉可是令妃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宫女,要论一个御下不严,首先令妃就要排第一位。” 她就知道,她来不是看热闹的,而是制造热闹给别人看的。 弗笙转头看着弘历和皇太后,叹气道:“皇上,太后娘娘,既然芳妃说到了流勉,臣妾的确该请个罪,是臣妾用人不明御下不严。”说着站起来对弘历和皇太后屈了屈膝。 但又接着道:“但有一件事,臣妾却是要分辨一二的,不然臣妾就只能三尺白绫自挂东南枝,以洗清自己的清白了。” 弘历脸上不悦,拉下脸来,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少说这些负气的话,你难道不知宫妃自戕是大罪。” 弗笙心道,她就打个比方,这么紧张做什么。 又道:“傅大人想拐带流勉出宫的事,的确要怪臣妾没能提前发现流勉的心思。傅大人是臣妾的表哥,年少时偶尔能见着个面,流勉是自伺候臣妾的侍女,想是那时她与傅大人两人便心生爱慕。若臣妾在进宫之前就知道他们两情相悦,成了他们的心意,便不会发生前几日的事。但是” 弗笙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清泉一般的流过脸颊。 美人垂泪,许是扶风的弱柳,又如零落的花红,梨花带雨,总是楚楚可怜得令人心疼。 弗笙道:“但芳妃妹妹到处说想与傅大人私奔的是臣妾,与傅大人暗通曲款的也是臣妾,臣妾可冤枉得很。臣妾也不知道芳妃有何证据指控臣妾与傅大人有私情,索性今日臣妾就大大方方的跟芳妃争论争论,否则臣妾顶着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有什么脸面在后宫活下去。” 芳妃哼道:“是莫须有还是确有其事,令妃娘娘心里自己知道。令妃与傅大人青梅竹马,进宫前差点定了亲都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弗笙道:“本宫实在不明白芳妃是什么意思。孟家与富察家是亲戚,常来常往本是常情,本宫与傅大人偶能在长辈眼皮下见上一两回,就是青梅竹马?至于定亲,芳妃自己也说了只是差点,且是公开。姑娘家到了适婚年龄,哪个挑夫婿不是相看个几回,但这议亲有议成的也有议不成的,本宫与傅大人便是这没看上眼没有议成的。本宫有幸进宫侍奉皇上,皇上神勇威武,雄韬伟略,龙章凤姿,玉树临风,是这天下最优秀的男子,本宫自然爱慕皇上爱慕得死心塌地。” 说着又看向芳妃,道:“芳妃,你非要给本宫扣上这个帽子,不仅是质疑本宫的品德眼光,质疑孟家的家教,还是质疑皇上的魅力。难道在芳妃心里,皇上的魅力不如傅大人,竟然觉得本宫会弃皇上不爱而爱傅大人?” 芳妃气得再次站了起来,盯着弗笙怒道:“令妃根本是强词夺理。” 说着又看向弘历,道:“皇上,令妃她” 弗笙打断她道:“既然芳妃说本宫强词夺理,那我们今日就来论一论实证据。芳妃手上是有本宫与傅大人私相授受的信物呢,还是亲眼见过本宫与傅大人私会。” 说着又转头指了指其余的宫妃,问道:“你,你,你们,你们看到过吗?” 宫妃面面相觑,但却并不说话,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得罪她这个令妃或是芳妃。 过了一会,最后还是一个绿衣宫妃眉眼浅笑的道:“回令妃娘娘,臣妾没见过。”说着又笑道:“臣妾听到这个谣传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得很,想来是芳妃姐姐跟臣妾们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臣妾们也从来没有相信过。” 弗笙认得她,宁安宫的李婕妤。本闺名清娥,后来避皇后的名讳,改为李清儿。是最早且在王府时候就侍奉弘历的宫人,父亲只是个七品知县,家世不好,所以到现在也只混了一个婕妤的名份。因为不得宠,所以在弘历的后宫相当的低调,走的是明哲保身的道路。 弗笙没有想到最先帮她说话的会是她这个万事不先出头的李婕妤。 李婕妤说完话之后,慎贵人也紧接着道:“臣妾也没见过。” 然后是崔充仪,这位出身皇太后的娘家,跟皇后是堂姐妹的宫妃,笑道:“臣妾也没见过,臣妾倒是见过一两回流勉私下跟傅大人见面。” 皇后不满崔充仪帮着弗笙说话,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崔充仪一眼。弗笙看向皇太后,却见皇太后脸上并没有不悦,显然这位崔充仪的行事是得到皇太后的首肯。 只是弗笙不知道,皇太后什么时候对她改变策略了,竟然会这么好心。 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 弗笙想着心里就打了个冷颤。 弗笙转头得意看向芳妃,道:“芳妃,你拿本宫的闺誉来开玩笑,你的玩笑开得可真大。” 芳妃心里气得不行,魏绵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被弗笙再次打断道:“要照芳妃的意思,议过亲便是有私情的话,芳妃” 弗笙托着下巴凑近一点看着芳妃,眉眼翘起,带着玩味的语气道:“本宫听说你的父亲在你未出世时便指腹为婚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这可还不像本宫那样只是口头议亲,可是立了字据交换了玉佩为证的。后来徐大人官儿越做越大,那男方家却越来越落魄。到了要成亲的年岁,男方家找到你家要求履行婚约,却让你父亲给打了出去。不仅如此,徐大人还将人家一家子赶出了京畿,听说那男方的父亲被气得当时就吐血不治身亡。” 说完又笑眯眯的看向芳妃,道:“芳妃,你说你这样可不止是私情吧,哦,应该算一女二嫁。哦”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道:“应该还加一个嫌贫爱富,不守承诺。” “魏绵奕你,你根本是诬陷我。” 弗笙“哦”了一声,翘起嘴角语气娇俏的笑道:“韵儿你倒是说说,本宫怎么诬陷你了,哪一句说得不对?” 哼哼,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就想往她身上扔泥巴。 芳妃脸上急切,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弘历,一下子在地上跪了下来,道:“皇上,太后,您们别听令妃胡说。臣妾是清清白白入的宫,从来没有定过什么亲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家,不过是臣妾父亲年轻时候交的一普通朋友,没想到后来却为了攀附徐家,故意虚造出这么一段姻缘出来,用了假婚书和假玉佩想要攀亲。皇上,您相信臣妾。” 弘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哦”了一声,道:“是令妃冤枉你吗?若事情真像令妃说的那样,芳妃,朕不仅要怀疑你的品行,也要怀疑你父亲为官的品德了。一个许诺不守的人,朕如何相信他能忠心为朕为百姓。” 芳妃口中酸涩,只觉得有口难言。 弘历接着道:“若是令妃诬陷你,朕自然也会查个清楚,还你清白。” 靖瑶看了看眯着眼睛,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弗笙,再看一看喜怒不形的弘历,以及仍旧转着佛珠一言不发的皇太后,垂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扶着肚子站了起来,笑着看向弗笙,道:“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4章 头号对手 说着呵了一声,又道:“哀家利用皇后控制这后宫这么多年,弘历是早有不满,他先是找借口撤了皇后的宫权,现在又提出清理后宫,他这是想要一点一点将哀家在后宫的人手都清理干净。这个庶子,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锦溪叹了一口气,担忧道:“皇上如今对您是越逼越紧了。” 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后宫。 皇太后道:“你放心,想要动哀家的根基,没有这么容易。他想用这种方法动哀家的人,哀家自然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动他的人。” 说完茶碗随手用力放在桌子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亮,仿若是人喷薄而出的怒气。 同一时间,弗笙坐在龙辇上,转头看着正低头温柔与靖瑶说话,亲自将靖瑶送上了宫辇,然后又心嘱咐顺子护送她回毓秀宫的弘历。 靖瑶坐上宫辇之后,转头看着弘历,眸中脉脉不舍一笑,而弘历则背着手看着她远走,端的是一副情意浓浓两相凝望的模样。 弗笙撇了撇嘴,觉得真是伤眼睛。 转回头来拿着帕子顺手往眼睛上轻碰了一下,结果眼睛顿时又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哗啦啦的的流了出来。 弗笙心里骂了一句“该死!” 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弘历便已经上了龙辇坐到了她的旁边,然后看着她满面流泪的模样,问她道:“你又怎么哭了?” 弗笙的眼泪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只好道:“臣妾只是伤心酸楚,皇上既然这么舍不得娴妃,何不跟着她去毓秀宫,何必装模作样的宠着臣妾给外人看。在皇上心里,臣妾是心是铁打的不会痛的是不是?” 她这话有一半是为了蒙混过关一半却也真心的为魏绵奕抱不平。 弘历的脸冷下来,看着弗笙,讥笑道:“魏绵奕,你的心不是铁打的,你的心是冷的。朕做了这么多,你是永远都看不见。” 弗笙道:“臣妾的眼睛还没坏,明亮得很。臣妾看见了,臣妾看见了皇上来了延禧宫,却转头将娴妃也抬进了偏殿,臣妾看见了皇上面上宠着臣妾私下却护着娴妃。在皇上心里,臣妾是什么,是娴妃身前挡刀挡箭挡风挡雨的挡箭牌罢了。” 弘历伸手抬起弗笙的下巴,目光阴沉的看着她,声音像是带着呼啸而来的狂怒的风,字字像是会诛心的一样:“谁是谁的挡箭牌,你再说一遍?” 弗笙本来还想强硬一下,反击一句“我是娴妃的挡箭牌”,结果看到弘历阴沉沉的表情,却又马上怂了。 她怕他一发怒直接将她扔出龙辇外摔地上去啊,所以只好也眼睛看着他,却不敢说话。 弘历看着她脸上的害怕,终是舍不得,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放开她的下巴,转而抚摸着她的脸,道:“以后少说这样的话来惹朕生气,朕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清楚,朕就是再好的性儿也会有被激怒的时候。” 弗笙心里呵了一声,他还好性儿,脾气简直差的不能再差了,动不动就一副想削人的模样,她怀疑他有家暴倾向! 弗笙垂下眼来,道:“是,臣妾以后再不敢惹皇上生气了,一定好好当挡箭牌,也不敢有怨言。皇上恕罪。” 弘历再次转过头来瞪着她,却又见她仍是不停掉金豆的样子,忍不住道:“哪天激怒得朕把你打发到冷宫里去就该高兴了。” 说着伸手将她手里的帕子扯过来,正要去给她擦泪,结果浅青色绣着杨花的帕子,突然掉出半颗辣椒下来,鲜红娇艳的落在了他们的脚底边,新鲜得甚至可以猜出应该是今天刚采摘的。 弘历眯着眼睛看着脚边上半指粗的半颗辣椒,再缓缓抬起头看着弗笙。 弗笙脸上有些尴尬,对他讨好的一笑,道:“哎呀呀,这是谁把辣椒扔这里了。” 弘历将手里的帕子扔回她的身上,然后沉着声音道:“停驾!” 龙驾停了下来,龙辇被轻轻的放下。 弘历黑着脸道:“下去!” 弗笙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笑着喊了一声:“皇上” 弘历再次冷声道:“下去!” 弗笙被吓着了,身体抖了一下,抿着嘴看着他,然后心里也不爽了。 下去就下去,谁稀罕! 她从龙辇上走下来,站到一旁,屈了屈膝,声音冷淡的道:“臣妾恭送皇上!” 弘历并没有看她,扬了扬手,圣驾再次起步,然后就在她的眼前走远了。 弗笙看着浩浩荡荡消失在眼前的圣驾,气得跺了跺脚,然后看着身边垂首帖胸不敢言的宫人,以及想对她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容羽,大声道:“去把本宫的宫辇抬过来!” 弗笙是气呼呼的回到延禧宫的,进了殿门,正碰上华裳。 华裳对她屈了屈膝,道:“娘娘,尚功局的李司制和杨司宝已经请来了,正在侧殿候着娘娘。” 说着见弗笙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又问道:“娘娘,您不高兴,可是在养心殿谁惹您生气了?” 弗笙道:“谁说的,你家娘娘我高兴得很。” 说完转去了侧殿。 进门便看到李司制和杨司宝端坐在椅子上,目不他视,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两碗茶,上面已经没有了热气,显然是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 见弗笙进来,李司制和杨司宝连忙起身跪了下来,请安道:“奴婢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弗笙扫了她们两眼,李司制是嗬高高壮壮的宫人,杨司宝则矮矮瘦瘦的,两人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岁左右。 只是李司制的眼睛明显要灵活一些,请安的时候眼珠子都好像在轱辘轱辘的转,加上左下巴上有一颗大黑痣,看起来像是外面八面玲珑的媒婆。 相比起来,杨司宝就显得不苟言笑了,脸上严肃,对着弗笙虽然恭敬但是并没有什么笑容。 弗笙道:“起来吧。”然后越过她们走到椅子上坐下。 第五十五章风水轮流转 李司制起来后,马上就微微上前一步,谄笑着对弗笙道:“今日延禧宫的宫女来跟奴婢说,娘娘想新裁些衣裳?”说着伸手在自己脸上就呼一巴掌,道:“都是奴婢该死,没想着这夏天就要到了,娘娘确实需要新裁衣裳了,应该主动来请示娘娘,还劳烦娘娘亲自派人来问。” 又奉承着道:“娘娘的事奴婢不敢耽误,各样布料都让人收拾了一点带过来,就在外面放着,衣服式样的册子奴婢也带来了。娘娘您看,是不是这就让人将布料都抬进来给娘娘看看,看娘娘想用什么样的布料做衣裳?” 弗笙转头看向杨司宝,杨司宝行事看起来就没有李司制机敏灵活,显得有些严谨,恭敬道:“娘娘,奴婢今日来得急,没有将首饰的模版带来,只带了样式册子。娘娘若是想看实样,奴婢这就让人回去取。” 弗笙并不搭理李司制,却跟杨司宝说话道:“不必了,把你的册子先给本宫看看。” 李司制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弗笙会冷落她先去搭理连话都不会说的杨司宝。但也不敢胡乱插话,只好在一旁不甘心的先等着。 弗笙有些时候觉得这人生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想当初她只是重华宫的格格的时候,冬天冷,想让司制司做两身厚衣裳和披风,结果司制司将她的衣裳从初冬一直压到了冬天过去初春你现在所看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只有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进去后再搜: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7章 太后的欢心 明明身影已经远去,声音却环绕整个秋容宫,娴妃一把摔过桌子上的茶杯。 “好一个魏绵奕,跟我斗,一千次都不够你死” 夜落的悄无声息“只是几日未见,霓裳的棋艺可不如从前。”手执白子的魏绵奕看着对面的霓裳不禁失笑“是姐棋高一招,霓裳输得服。” “皇上驾到”收好棋盘看着迈进来的男子“魏绵奕见过皇上”“明日册封大典,朕只是来看看你缺什么。”一身明黄龙袍的他眉宇间尽是疲倦看得出来他是一位好皇帝“除了新郎,奕儿好像什么都缺。” 轻撩发丝,夜间里她的朱砂衬的格外妖冶,他轻轻招手,一行下人托着各种托盘走了进来,魏绵奕嘲笑般的眼神扫过托盘里的物品“既然皇上专程送来,奕儿没有不收的道理,霓裳华裳收下。” “魏大人也算是两朝元老,朕不会故意给你难堪。”抬头看向窗外一脸的疲惫一扫而光“夜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起早,皇上请回吧。”魏绵奕逐客的意思太过明显,一身龙袍的他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恭送皇上。” 屈膝作揖,一气呵成魏绵奕看着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来皇上对姐还是挺好的。”华裳打趣的看着桌子上的珠宝“你以为皇上真的是对姐好?”霓裳一语点破“我觉得挺好的啊。” 华裳不服气的反驳,语气稍有恼怒“这一次老爷征战回京的几率你猜有几成?”霓裳一句话激怒了正在抚琴的魏绵奕“够了。” 视琴如命的她竟生生勒断了一根琴弦血从指尖滴落在琴弦上,发出狰狞的声响“姐,怕是老爷走后,皇上会对姐下手。”霓裳从袖口拿出瓷瓶将瓶内的膏体涂在她的手上“近期不要碰琴。” “把琴修好。”刻意不会回答他的话,只因她心里早有打算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早早的坐在铜镜前由宫女替她梳妆打扮,天知道她最讨厌繁琐的事情“姐,轿辇快来了,华裳替你更衣。”华裳拿出火红的凤袍魏绵奕想开双臂“真好看。” 华裳打量着一身凤袍的魏绵奕“姐长的好看,怎么折腾怎么美。”霓裳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轿辇来了,霓裳扶姐上轿。”霓裳扶起坐上的红衣女子走出门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清泰之女魏绵奕,贤良淑德,品德兼优,深得朕心,特册封为皇后,钦此”“谢皇上。” “皇后请起。” 坐上的皇上一身红色喜袍显得格外顺眼两人携手现在朝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朝臣跪拜一旁的娴妃恶狠狠的看着一身凤袍的魏绵奕(可恶)“众爱卿轻身。” 皇上眉间的笑意,看得出他今天很高兴“臣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拉着魏绵奕的手走了出去 “姐,今日送贺礼的都踩破我们长春宫的门槛了。”华裳细数贺礼魏绵奕换掉一身的红衣,照旧一身翠绿的轻衣她爱绿色爱的还真是痴迷“今晚的夜宴,姐就这样会不会” 华裳迟疑的没有讲话说出口“夜宴快开始,朕来接皇后。”一个庄重的龙袍,一个素的只剩下头上步摇的女子,显然成为对比“怎劳皇上亲自接臣妾。” 魏绵奕整理好衣襟走了过来“今日册封夜宴,皇后怎么喜欢怎么来。”无力的揉揉眉心拉着她踱步走了出去 “儿臣参见母后。”姗姗来迟的二人同时跪拜坐上的皇太后“起来吧。”摆了摆手二人对视一眼走了上去众臣举起酒杯“臣等祝贺皇上,皇后娘娘百年好合。” 魏绵奕冷笑着举起酒杯同饮“夜宴正式开始。”太监的浮尘轻轻一挥,乐师开始奏乐,走出一排舞女魏绵奕不在意的吃着桌上的食物“听闻皇后娘娘琴技一绝,不知今日臣妾可有耳福。” 娴妃的声音虽说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娴妃带着挑衅的眼神看向魏,魏绵奕不以为然喝着酒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使娴妃显得格外尴尬“听闻皇后娘娘琴技一绝,不知臣妾今日可耳福。” 不死心加大声音,座下的老臣都为此捏了一把汗“莫不是传闻是假?”娴妃此话一出各妃嫔掩嘴轻笑,皇上和太后都紧皱眉头,这挑衅的也太过明显。 魏绵奕慵懒的看了一眼娴妃“传闻不论真假,也轮不到你来说教本宫。”都以为魏绵奕会命人取琴,却不知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句本宫让娴妃憋红了脸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魏清泰见自己女儿夜宴结束后朝自己走了过来“阿玛你这是做什么。”魏绵奕一把扶起自己年迈的父亲“阿玛阿玛几个月后就要出征了,奕儿可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忍让没有坏处。” 老泪纵横的握着魏绵奕的手“阿玛,你放心。”魏绵奕眼神再次闪过一丝杀机“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率先甩袖离开 “跟魏大人聊了些什么?”“皇上管的太多了吧。”看着一脸贱笑的他,魏绵奕没好气的走进长春宫“开门,今日是朕跟你的大喜日子。”“冷倾然,你真的很烦。” 魏绵奕头疼的揉揉眉心“你敢直呼朕的名讳。”冷倾然在门口拍打着房门“想洞房就去找你的那些女人,我累了。”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便吹灭了蜡烛“你够狠。”冷倾然碰了一鼻子灰便离开了 清晨长春宫。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领头的娴妃带领众妃嫔跪拜“起来吧,随本宫跟太后请安”魏绵奕一身火红凤袍品了一口茶起身带领众妃离开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魏绵奕屈膝,一个礼行的恰到好处“奕儿,给哀家看看。”太后也是在喜欢魏绵奕的打紧“谢太后。”起身端了一杯茶作揖递给太后“听说皇后娘娘昨天把皇上赶了出来。”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9章 老娘要发飙 魏清泰看了一眼龙椅上气宇轩昂的男子“朕,会给你一个答复。”冷倾然的脸色骤然发生了变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后娘娘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冷倾然纵是千万个不愿意当真魏清泰的面也得做个样子才好,谁让他手握重权,是他统一大业的最大的阻碍。 “不知皇上唤臣妾来,所为何事。”魏绵奕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迷茫。 “娘娘,老臣想你了,所以让皇上传召。”魏清泰握着魏绵奕的手,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不难看出这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子对女儿的爱怜。 “阿玛,女儿也想你。”魏绵奕抱着自己年过半百的父亲,刚刚若不是太监通报,或许她可以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皇后跟魏大人好生叙旧,朕就不打扰了。” 冷倾然实在尴尬的看着这个场景“额皇上老臣知道皇后一切无恙就安心了,老臣府上还有事,先行告退。”魏清泰想尽一切办法为两人制造相处机会,作揖离去,魏绵奕,冷倾然怎会看不出来魏大人的别有用心? 不在为难摆手让他离去:“姐,霓裳在竹林等了好久了。”尴尬了好一会华裳在魏绵奕耳边说了一句话“皇上,臣妾还有事,是否可以离去?” 魏绵奕撩拨了一下头发,极为不耐烦“走吧走吧。”冷倾然也是一脸烦躁胡乱的摆摆手继续低头看奏折 离开书房魏绵奕看着外面闷热回到自己宫内脱了繁琐的宫服,跟宫女交代了几句,手执一把青绿色的油纸伞急匆匆的离开,冷倾然好奇的跟了过来却只看到了身影 “姐,这么热的天气,也只有竹林可以避暑了。”霓裳看着绿色的身影轻笑的说到“当然,不然本姑娘会选这么个地方?” 魏绵奕将伞收起,慵懒的躺在竹榻上,将腰间的一把碧萧拿出来把玩“霓裳跟我和一曲怎么样。”魏绵奕将萧放到嘴边霓裳盘腿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腿上,一曲犹如“皇后琴艺果名不虚传。” 然冷倾然收起折扇翩翩走开魏绵奕禁闭双眸不做回复“参见皇上。”霓裳吊儿郎当的拍拍身上的竹叶“起来吧。”冷倾然不顾他人意愿往竹榻上坐去“皇上挤这么近不怕热么。” 魏绵奕转身,脸贴着他的脸“热是热,需要皇后降温了。”冷倾然翻身压过身下的魏绵奕“播种机。” 魏绵奕不以为然的将脸扭到一边,冷倾然的手指扳过她的下巴吻了下去魏绵奕奋力挣扎,奈何她身体抵不过他,此时的霓裳也早也不知去向。 魏绵奕狠狠地瞪着身上的男子,他的吻是那样深情。魏绵奕,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姓魏,要怪就怪你的父亲拿你的幸福做筹码。 “晚上等着我。”冷倾然看着身上气喘的女子暧昧的一笑起身离去,远处的简轻尘眼神里满是失落,究竟他是为谁失落,魏绵奕?还是他 “出来。”魏绵奕狠狠的擦拭自己的唇简轻尘用别人无法想象的速递掩盖了失落“魏姐怕是遇到对手了。”简轻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句话说的若有所思“闭嘴。” 魏绵奕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她急急忙忙的整理凌乱的衣服“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不一样。”简轻尘摸摸鼻尖虽然嘻笑的说出来可是魏绵奕却疑惑的看着他“看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 简轻尘发现自己失态转身掩饰“对!你脸上有字!”魏绵奕没好气的收拾自己的衣服不在说话,简轻尘识趣的不在开口 “今日不宜讲话,我要走了!”魏绵奕拿起自己的萧逃荒似的离去,简轻尘看着她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口气自顾的在竹榻上躺下 黑夜的到来总是会带着某种不明因子的存在,比如长春宫内的魏绵奕正在为晚上的侍寝发愁“我说姐,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到五更。” 霓裳磕着瓜子眉眼间净是不怀好意的笑“霓裳,你少说两句吧,姐已经够烦了。”在一旁整理衣物的华裳嘴上这么说可是尖锐的笑声却出卖了塌内心的想法“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本姐是不是待你们太好了,现在帮着外人看主子笑话。” 魏绵奕幽怨的眼神盯着两个心不在焉却笑容异常奸诈的两人“姐这样走来走去看得我好烦。”“姐,你与其想着怎么不侍寝,不如穿的少一点。” 霓裳一脸坏笑“为什么。”魏绵奕极度抓狂的想把脑袋埋被窝里不出来“霓裳的意思是,就算姐穿的再多也会被扒光。” 华裳说完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鸣!弦!” 魏绵奕几乎是吼着出来爆发自己内心的不满“姐,如果你在想怎么不侍寝不如先想想怎么应付播种机来的好。”霓裳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话话音刚落就听到太监扯着公鸭嗓“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魏绵奕看着霓裳脱逃的地方,眼神似乎一把利剑,奈何霓裳早已逃走看不到魏绵奕杀人一般的眼神“皇后一脸心不在焉,莫非是不欢迎朕来?” 冷倾然摸着下巴一脸奸诈的模样“对啊!我极度不欢迎。”魏绵奕用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回答“皇后在说什么,还不过来替朕宽衣。” 纵使冷倾然内力不错听到了魏绵奕的话,也照样不要脸的在床榻上坐下“皇上,我们两个商量一下行不行我去给你找个女人,我在门外给你们把风怎么样。” 魏绵奕撇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冷倾然心翼翼的说,只见床上的男子脸黑了一半,该死的女人,是把我当成去怡红院里的嫖客了吗随便找一个女人塞给我。 突然心里就浮现出自己在怡红院里,魏绵奕穿的像老鸨子一样在卖叫“这位俊俏的公子好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怡红院吧,我们这的姑娘可都是京城最棒的” 想到这冷倾然看了一下低头摆弄裙摆的魏绵奕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听着笑声魏绵奕忍不住蹙眉抬头“你有病吧,没吃药赶紧回去吃药去来我这撒什么疯。”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5章 孩子还会有的 霓裳冷笑着看着弘历“你可以?” 弘历一脸不相信“主整日在竹林里,你有关心过吗?现在成了这样你敢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吗?”霓裳一边施针一边冷笑着对弘历说! “朕”弘历看着一脸惨白的魏绵奕一时间竟说不出话,霓裳靠着脸色惨白的魏绵奕专心的施针,其他人不在打扰 “你醒了。”魏绵奕醒来第一眼看到了弘历一脸疲惫的看着自己:“霓裳在哪。”魏绵奕别过脸不去看他“主,你醒了,我去跟华裳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了。” 霓裳转身离开不去看魏绵奕那张脸,魏绵奕张了张嘴没有把话说出来“喝口粥吧,你睡好久了。”弘历端着一碗粥,把勺子喂到她嘴边上:“我自己来吧。” 魏绵奕自己拿过粥一口一口的喝:“孩子没了。”弘历淡淡的开口,眼神里流露数不尽的哀伤“啪”粥摔在了地上被打碎了“我们还年轻,孩子会有的。” 弘历抱着魏绵奕难过的说到,魏绵奕挣扎开他的怀抱:“脏。”魏绵奕一脸嫌弃,他永远忘不了他抱着娴妃绕开自己走的场景,弘历看着一脸漠然的魏绵奕,他知道她难受,一把抱住她:“奕儿,我错了。” 褪去君王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在想她哀求,向她认错:“弘历,你真的好自私。”魏绵奕用手锤着弘历的肩膀,弘历抱着魏绵奕,任由她打他,此刻的弘历不是君王,而是寻常人家的丈夫,可以让妻子去相信,去依靠的丈夫 “弘历你滚,我不想看见你。”魏绵奕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发抖的身体“我不走。”弘历心疼的看着被窝里倔强的女子“整个皇宫都是你的,我多余,你不滚,我滚。” 魏绵奕从被窝里挣扎出来,赤脚跑了出去“魏绵奕,能不能不要任性,外面还下着雨。”弘历追了出去,再雨中叫着她的名字“皇上,外面雨大,回去吧。” 娴妃撑了一把伞,手从后面攀在弘历的肩上“滚开。”弘历甩开她的手跑了出去“幽幽,你怎么了。”亭子里正在抚琴的弘昼看着脸色惨白浑身湿透得魏绵奕不安的问这“别问我原因,带我走,弘昼我求你。” 魏绵奕摇摇晃晃得身体仿佛会突然晕倒一样,此刻得她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不待弘昼去扶她,魏绵奕便栽了下去,弘昼搂住魏绵奕的身体,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温度烫的吓人,这种情况轮不到他多想。 抱起地上的魏绵奕大步垮了出去“弘昼,给朕放开她。”弘历突然出现看着她被其他男子抱着,心里非常不爽“皇兄。” 弘昼诺诺的低下头,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放开她。”弘历冷着一张脸,使弘昼左右为难,不待弘昼做反应,一把抢过他怀中的女子“弘昼,带我走。” 魏绵奕好似胡言乱语一般说了一句话,弘历摸了一下魏绵奕滚烫的额头:“该死。”大步朝延禧宫走去,弘昼站在雨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霓裳,快传霓裳。”弘历踹开延禧宫得大门朝宫女吼道“主不喜欢这么对待下人。” 霓裳走了进来看着弘历怀中的魏绵奕皱了下眉头:“平放下来,主目前的状况不适合被你这么抱着。”霓裳手搭在魏绵奕的脉搏上“怎么样了,怎么样。” 弘历一脸紧张的模样,霓裳冷笑着不说话“霓裳,主到底怎么样了。”华裳看着魏绵奕语气尽是心疼“身体跟虚弱,在主柜子里放了一只千年人参,煮成粥,一定要把人参弄碎,主现在的身体消化不了大块食物。” 霓裳收回手,抬头对华裳说,华裳手脚倒是麻利,唯有弘历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特别无用“你想弥补,就看好主,别让她在跑出去,我去看着华裳煮粥。” 霓裳淡淡的看了一眼弘历走了出去,弘历一脸疑惑“这个霓裳,华裳怎么好像不怕我似的”仿佛对魏绵奕说,又像在自言自语,看着床上的魏绵奕,弘历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你不是魏家的人该多好。” 握住魏绵奕的手,木讷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她,这几日,弘历为照顾魏绵奕根本顾不上上朝,成山得奏折被太监送到了延禧宫,看着成山的奏折。 弘历有些头疼,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批阅起来,窗外的雨还在下,魏绵奕还没醒,他还在处理政务。 霓裳进来看了一眼老奏折的弘历自顾的走到魏绵奕床前,喂魏绵奕进食,淡淡的开口:“皇上很久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做了几个菜,你吃一点吧。”弘历看着正在喂魏绵奕喝粥的霓裳:“你主子很喜欢竹子吗。” 霓裳放下手里的碗:“主说,只有在竹林里她才可以与自然融为一体,什么都不用想。”收拾了一下东西,霓裳唤人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你主有没有说过她心里最爱的人。” 正在给魏绵奕擦拭嘴巴手突然抖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没有,主什么事都不爱说出来。”转身不在说什么,走了出去 用过膳的弘历依旧认真的批阅奏折,认真的模样使他忘记了时间,魏绵奕睁开凤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盯了他许久,弘历似乎没有察觉到。 雨连下了好久,冷冷的,弘历搓了一下手,抬头看到魏绵奕正看着自己,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弘历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可以,喝口水吗?” 魏绵奕想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好,我给你倒。”弘历顾不上奏折,倒了一杯热水将床上的魏绵奕扶了起来,魏绵奕看着弘历一气呵成的动作突然有点想笑“奕儿还怪我吗?” 弘历看着自己怀里的魏绵奕“嗯,怪。”魏绵奕失落的眼神看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流露出数不尽的哀伤“奕儿,孩子会有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6章 不生气了哈 弘历别过脸,不去看魏绵奕苍白的脸“会有的,怪归怪,我不生气了。” 魏绵奕揉揉自己眉心的朱砂,笑的格外耀眼,她不是傻子,这几天弘历没有好好的睡过觉,吃过饭,上过朝,她魏绵奕何德何能让他这样。 弘历疲惫的揉了下眼睛,只是几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颓废得如同街上的乞丐:“困了就睡。” 魏绵奕从弘历怀里挣脱出来,躺进被窝里,弘历笑着看着魏绵奕的后背也慢慢躺了进去,用双手从后背环住她,那一夜,似乎是他们最和谐的一晚上 “皇上,本宫要见皇上。”一大早门外的娴妃嚷着要见弘历“娴妃娘娘,皇上和娘娘还在休息。”霓裳伸手挡住要闯进去的娴妃“皇上” 睡梦中的魏绵奕被吵醒,心里很是不爽,皱了下眉头翻身不想去理会那个声音,奈何声音如同在耳边一样,使魏绵奕头疼,弘历看着皱眉翻来覆去的魏绵奕披着衣服走了出去看着被挡在门外的娴妃弘历皱着眉:“什么事。” “没什么,臣妾好久不见皇上,所以” 娴妃拧着自己的裙摆,一脸委屈,不得不说娴妃是个十足的美人,美人垂泪一定让很多人都把持不住,可他弘历是什么样的人物:“一国娴妃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滚回你的容秋宫。” 看着她弘历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恶心,娴妃看着绝情的弘历有又看着延禧宫,心里如同千万蚂蚁咬一般难受。 她发誓,一定要让魏绵奕付出代价,不甘心只有不甘心,甩了下衣袖离开了,弘历打了个哈欠走了进来,发现魏绵奕坐在床头:“外面阳光很好,要不要出去晒一下。” 魏绵奕看着弘历,点了点头,自从这件事发生了以后,魏绵奕好像变乖了许多,弘历抱着魏绵奕把她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魏绵奕看着身下的竹榻:“你做的吗?” 慵懒的闭着眼睛“嗯,霓裳说你喜欢竹子。”弘历一手抱着魏绵奕学着她的样子闭着双眼“谢谢。”魏绵奕翻身压在弘历身上亲了一下,很快的躺会原位,弘历摸着魏绵奕亲过的地方笑的就像个孩子一般:“你不用上朝吗?” 魏绵奕闷着声音问到:“皇上需要休息,奏折批阅完了,朕要陪娘娘休息一下。”弘历笑着看着自己怀里的魏绵奕:“真懒。”魏绵奕翻过身不去看弘历那张妖孽一样的脸,而弘历只是很心的给魏绵奕盖上了毯子 魏绵奕拿出腰间的玉萧,微启朱唇,声音染耳,弘历听的如痴如醉:“何时娘娘能和朕共奏一曲。”弘历拍着手一脸的惊艳:“如果皇上愿意,臣妾随时奉陪。” 魏绵奕莞尔一笑,美得格外不真实:“霓裳,取你家主的琴来。”弘历笑着对门内的霓裳叫到 霓裳将琴放下,弘历十指流动在琴弦,声音柔而不弱,刚而不强,不由的惊叹:“好琴。” 魏绵奕看着自己的琴,如同看着自己的骄傲一样,一脸都是幸福:“此琴唤为追音,此萧唤为追风。”魏绵奕手轻轻抚摸玉萧的萧身,一脸爱恋的模样“追音,追风,看来还是一对的。” 弘历看着魏绵奕如此喜爱的模样不由的赞叹到,魏绵奕不在说话,将玉萧放在嘴边吹奏,弘历自然而然的合上魏绵奕的萧声。 一曲毕,霓裳和华裳两个人不由的惊呆,谁可以把追音抚的恰到好处,仿佛合为一体,他弘历做到了,魏绵奕看着弘历:“不想你抚琴可以这么好。” “琴好,朕当然不能丢人。”弘历看着追音,霎是喜爱,魏绵奕看出弘历对追音的喜爱淡淡开口:“此琴跟你有缘,我送你了。” “当真?”弘历手轻轻抚摸琴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皇上,英吉利国访客求见,现在湖边亭内。”此时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弘历看看魏绵奕:“朕去去就来。”整理下衣服“皇上,他们的意思是让娘娘一起去。” 太监低头对弘历说到“去把延禧宫桌子上的奏折送回御书房。”弘历抱着魏绵奕大步跨了出去,隔着很远魏绵奕别扭的想从弘历怀里挣扎出来:“放我下来,有外人在。” “怕什么。”弘历邪魅一笑,走了过去,老远就看到了东临的访客和娴妃有说有笑:“不安分。” 弘历瞬间变了脸,大步走了进去:“臣妾参见皇上。”娴妃盈盈一拜,做作矫情的模样让魏绵奕想吐,弘历冷冷的扫了一眼:“平身。”将怀里的魏绵奕放了下来 “东临国太史参见皇上,愿我皇万寿无疆。”身穿白色锦袍的男子吸引着魏绵奕的注意,而他也注意着魏绵奕“平身。” 弘历拿出平时帝王高高在上的模样,魏绵奕也乖乖的跟在后面:“皇上说明日会到达。”男子淡淡开口:“明日朕会大摆宴席为他接风。” 弘历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心里却打着别的注意“多谢皇上。”男子明媚的笑容似乎要灼伤魏绵奕得眼睛“来者是客应该的。” 弘历一脸疑惑的看着白衣男子,他南下国和东临国素来瑜交情怎么会突然到访,看出了弘历的疑惑魏绵奕接下:“东临和我南下素无交情,不知怎会突然到访。” 白衣男子看着魏绵奕,这个女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这就要问娘娘娘娘您了。”男子邪邪一笑:“告辞。” 向弘历一拜不等魏绵奕回声便大步跨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弘历,弘历看着魏绵奕,娴妃看着弘历轻咳一声,仿佛自己像个局外人,本想趁机表现一下让弘历赞扬的可是魏绵奕完全夺走了她的光芒,她实在不甘心:“臣妾先行告退。” 尴尬的局面不得不让娴妃打破,一句话只剩下魏绵奕和弘历:“那个太史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魏绵奕一脸疑惑的看着一脸疑惑的弘历:“明天就知道了吧。”说完一句话,弘历背手看着湖里的景色,已经是深夏,湖里的荷花还是那样妖艳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8章 会见使臣 回到延禧宫里,魏绵奕什么也没说华裳和霓裳看着魏绵奕:“主,为什么将追音送出去。”霓裳一脸怒意“琴如果丢下来就废了,倒不如送给一个行家。” 魏绵奕咬了一口苹果淡淡开口“你可以给傅恒,就算是弘昼也好。” 霓裳看着正在吃苹果的魏绵奕一脸无力“他们弹不出追音的韵味,追音和追风是要遇到对的人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声音。” 魏绵奕慵懒的看着一脸怒意的霓裳“霓裳,主说的很对。”华裳极度配合魏绵奕说的话“华裳。”霓裳大声呵斥道“今天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华裳在努力的争辩“华裳,难道你”霓裳欲言又止甩了下手“够了。” 魏绵奕睁开眼睛看着争吵的两个人:“你们平时不这样,今天是怎么了。”魏绵奕的生气使两个人都停止争吵“还不是因为你。” 霓裳和华裳两个人回过头对魏绵奕吼道,魏绵奕看着他们俩,贼贼的说:“你俩成婚。”“什么”两个人睁大双眼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床上得魏绵奕 第二天一早魏绵奕就在截住下朝的弘历:“弘历,你快赐婚,让华裳和霓裳成婚。”魏绵奕拉着弘历就往延禧宫走去:“奕儿,今天法兰西的使臣要来,这件事我们放放好不好。” 弘历看着恢复过来的魏绵奕满是头疼魏绵奕拍了下脑门:“哎呀,我忘了。”说完如同脱缰的马一样飞了出去,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背影:“跑慢点,等等我。” 弘历总得顾自己的形象,虽说很像跟上她的脚步,但是他要保持他一贯高冷的形象 “霓裳,华裳我刚刚去找弘历了,我让他给你们赐婚。”魏绵奕坐在铜镜面前,梳着自己及腰的长发,霓裳愤怒的看着魏绵奕:“主是要赶我们走吗?” “没有啊,又没让你们走,难道你不喜欢华裳啊。”魏绵奕坏笑着看着华裳,华裳脸红的低下头“我我”一向口齿伶俐的霓裳此刻另变得吞吞吐吐:“再说什么,朕可以听吗?” 弘历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你们延禧宫没有宫女,没有侍卫,就你们三个人,会不会太冷清。” 弘历环绕了一下四周对魏绵奕说“我不喜欢太热闹。”魏绵奕把最后一个步摇差进发髻里,对着弘历轻轻一笑:“弄这么好看干什么。” 弘历突然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魏绵奕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能丢了英吉利的脸面。”魏绵奕拉着弘历走了出去:“干嘛去。”弘历任由被拉着可是还是问了一句话“去拟旨,给华裳和霓裳完婚啊。 ”魏绵奕停下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弘历“不急,先忙完今日的事情。”弘历拉着魏绵奕在亭子里坐下:“弘昼。” 魏绵奕对折莲蓬的白色背景叫到,弘昼挽着裤腿对着魏绵奕笑的一脸单纯,露出洁白的牙齿,弘昼抱着莲蓬走了进来却看到一脸冷着的弘历:“皇兄不喜欢弘昼,弘昼还是走吧,下次再聊。” 弘昼抬头眼神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别啊,弘昼,今晚上有宴席的:”魏绵奕从弘昼手里拿过一个莲蓬:“你见过死人参加宴席的吗?”弘历看着低着头的弘昼:“嘴不恶毒你会死?” 魏绵奕恶狠狠的剥了一个莲子塞进弘历的嘴里,弘历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搞的皱了下眉头:“什么东西这么苦。”“不准吐,青热解毒。” 魏绵奕看着一脸憋屈的弘历得意洋洋的吃了一颗莲子,弘昼看着两个人这样自己仿佛一个多余的,悄悄地退了下去 “皇上,娘娘驾到”太监的公嗓,依旧嘹亮,弘历带着魏绵奕在众人目光下走了出来,魏绵奕眼光在不停的搜寻那个法兰西的使臣,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陌生的面孔。 却发现了那个太史大人对着自己笑的一脸猥琐,魏绵奕失望的坐在座上,挑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任何胃口:“怎么,不和胃口吗?”弘历低声询问,魏绵奕刚要开口,便听到了一个声音:“朕来晚了” 只见一袭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眉宇间的霸气诉说着这个主人不简单:“主子总是来晚了还这么嘚瑟。”后面跟着的一男一女两个随从“阿桂,你可不可以低调点。” 男子声的的对身旁的女子说到:“书墨,你怕什么。”名叫阿桂的女子大大咧咧的开口,弘历。魏绵奕,众大臣看着中央的锦袍男子和身后的两个随从,男子随和的一笑:“书墨和阿桂被我宠坏了。” 无妨入座。”弘历伸开手示意他们坐过去,男子看了一眼魏绵奕,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宴席正式开始 “既然到了大清,朕应当拿出一份贺礼,以表朕来联谊的诚心。” 拍拍手,只见傅恒从袖口拿出一个盒子:“紫泪石!” 魏绵奕看着打开的盒子不顾形象站了起来:“你是” 魏绵奕手指着悠哉喝酒的法兰西使臣,弘历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傅恒将酒杯放下:“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只是晚了几年。” 魏绵奕憨笑着看着俊逸的傅恒,不染尘俗就像一个得道高人一样,傅恒大大方方的让魏绵奕看,弘历拽了一下魏绵奕示意她众大臣都在看着他们俩,魏绵奕环顾一圈,尴尬的笑了一下,坐了下来:“你跟他什么关系。” 弘历看着两个人十分熟络,心里很堵,仿佛自己心爱的宝贝要被别人抢走似的:“没有,很久前贪玩认识的一个朋友,都过去三四年了。” 魏绵奕一直傻笑,看的弘历很是不爽,一场宴会下来,弘历看着傻笑的魏绵奕一肚子疑问,傅恒不说话只是喝酒,众大臣一顿饭吃的格外尴尬,直到散席,全部人的表情格外僵硬,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了。 宴会一结束魏绵奕扔下弘历跑去傅恒面前给了一个火辣的拥抱,弘历感觉自己快被怒火烧着了:“魏绵奕,朕才是你丈夫。”弘历一把拉下傅恒身上的魏绵奕。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0章 吃不着葡萄 阿桂扭过头,不去看书墨那张酷酷的脸,书墨把阿桂的脸别回来:“一个娶不了,一个嫁不了,我吃点亏娶了你好了。” 书墨说的一脸认真,阿桂别扭的看着书墨少有的认真模样说:“猪头,谁要嫁给你”一拳下去,可怜书墨的眼睛紫了一半:“阿桂,我这个疯女人。”揉着眼睛追着跑出去的阿桂跑了出去 “放心吧,阿桂没心没肺的,不会把这件事放心里的。”霓裳安慰着一脸担忧的华裳,霓裳的双手轻轻环住华裳的腰肢,下巴抵在华裳的头上,只听到吵闹声的逐渐曾强:“阿桂,你别跑。” 只看到书墨捂着眼睛追着阿桂,阿桂在月光下的笑声,场面美得一塌糊涂:“看吧,就说阿桂不会这样。” 霓裳笑着对怀里的华裳说到,华裳笑着看着打闹的两个人,彼此笑的心照不宣:“霓裳,你快看,书墨要欺负我。快看啊。” 阿桂跑过来抓住霓裳的胳膊,挡住书墨来捕捉自己的手,霓裳一手抱着华裳,一手遮挡书墨得进攻,四个人玩的鲜有得开心,毕竟只是十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可以一闪而过不用去计较,月光下吵闹的四个人只听到了一阵悠扬的萧声,闻声而望, 只看到屋顶上坐着一个男子,虽然美得不真实,可是萧声却足以证实哪里有人,先人一步的魏绵奕早就听到了萧声,只是觉得熟悉,一个轻身到屋顶,震惊的叫到:“傅恒。” 萧声嘎然而止:“我以为魏主已经忘了在下了那。”傅恒一袭白衣,抬头对着俯视自己的魏绵奕:“竹林好久不见你,很想你,就过来了。” 傅恒说完不在说什么,将萧放在嘴边,继续未完的吹奏,魏绵奕静静的在傅恒身旁坐下,延禧宫打闹的四个人也安静的抬头看着屋顶的两个人,一曲毕,傅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既然你安好,我也看过了,告辞。” 一个轻身,消失在月色里:“好俊的轻功。”魏绵奕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不由赞叹,不等他们四人回神,魏绵奕轻身落地,一个响指打在他们面前:“想什么呐。” 傅恒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贯温润的笑容,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吧:“刚刚听到了一阵萧声,想起四年前我也是被这萧声所救,忍不住就走了过来。” 傅恒看着魏绵奕,眼神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一样,魏绵奕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一切事不关己的模样,傅恒看着魏绵奕这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夜里起风,傅恒脱下外套给魏绵奕披上,正巧被赶来的弘历看到,弘历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下魏绵奕身上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傅恒看着弘历孩子一样的举动,笑了出来, 书墨和阿桂看了看这三个人叹了口气走去一边,霓裳和华裳互相看了一眼抖了一样肩膀也走到一边去,魏绵奕瞪着双眼看着无理取闹得弘历:“你有病!”“对!我有病,以后只能穿我的衣服,只能给我抚琴,只能对我笑。” 弘历看着魏绵奕大声吼道:“你变态啊!”大叫了一声跑进自己宫里:“幽,我先回去休息了。”傅恒朝魏绵奕背影叫到,魏绵奕只是朝他摆摆手,傅恒带着书墨和阿桂离开了:“明天通知慕容复,让他回一趟东临给我取我墙上的一副画。” 傅恒转身对书墨说到,大步跨了出去,而另一边,霓裳和华裳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无奈帮不了什么忙,两个人惬意的点着蜡烛在月光下对奕。 “弘历,我说了傅恒和我是好朋友,你能不能对他好点。”魏绵奕转身看着跟过来的弘历,恶狠狠的说:“不行,你俩差点就成亲了,我的看好你。” 弘历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魏绵奕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弘历:“弘历。”怒吼出来一边吼一边掐弘历的胳膊:“疯女人,知不知道很疼。”弘历捏住魏绵奕的脸叫到:“弘历,你放手你捏的才好疼。” 一边叫一边拍打捏住她脸的那只手:“疯女人,不给你点教训,还真当我怕了你了。”弘历松开手负手背对着魏绵奕,魏绵奕一下子跳到弘历的后背,咬住他的脖子:“恶毒的男人,快说你以后不会再针对傅恒。” 魏绵奕说一个字力度就加深一下:“啊你要谋杀亲夫啊”弘历用手拽住魏绵奕得头发,两个人同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在外巡逻的侍卫也不管什么情况直接冲了进来:“皇上。” 冲进来的侍卫全部傻了眼,魏绵奕如同一个疯婆子一样,散乱着头发,骑在弘历的身上,弘历一脸狼狈,脖子上被咬出一排排牙印,这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娘娘吗?这还是那个君临天下的皇上吗? “没朕的允许,你们都不准看。”弘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一群侍卫想笑又不敢笑,憋着转过身:“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弘历一声下去。 所有侍卫,一刻不敢停留的跑了出去,第二天,满皇宫的人看着弘历和魏绵奕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似乎一夜之间皇上和娘娘的囧态都被传开了,弘历急的团团转,只有她魏绵奕还在延禧宫吃着葡萄,乐不思蜀。 “魏绵奕你还有心情吃水果。”弘历踹开门走了进去,把魏绵奕手里的葡萄放进自己嘴里,自顾的坐下,魏绵奕看着弘历得样子:“怎么了,觉得丢人就不要来我延禧宫。” 魏绵奕拿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你这里的葡萄好甜啊。”弘历对着盘子里的葡萄开始一个接一个得往嘴里塞:“不要脸。”魏绵奕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躺在塌上,弘历看着魏绵奕学着她也躺了下去:“你还真会享受。” 弘历也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沐浴,管他的,他是皇上,即使丢了人,谁敢笑话他,弘历看了一眼魏绵奕,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葡萄,伸了个懒腰,看着睡着的魏绵奕给她盖上毯子,自己也躺在她的旁边。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1章 微服出宫 “弘历,这么好的天气你不去陪你后宫的花蝴蝶,总是来我延禧宫,不太好吧!”魏绵奕睁开妖冶的双眸懒洋洋的看着身边没脸没皮的男子“怎么?朕是皇上来娘娘宫里谁敢多嘴,朕拔了他们的舌头。” 弘历修长的手指遮住眼前的阳光,低头看了下怀中一脸安详的女子“嗤当今皇上可真是够闲的!” 魏绵奕从弘历怀中起身,不理会身后的男子唤来霓裳跟华裳走了出去,弘历单手撑住头部眯眼看着魏绵奕的背影“等解决魏清泰这个老家伙,再来收拾你,暂且先陪你玩玩” “主”霓裳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魏绵奕“霓裳,弘历这种把戏我早就看透了,只不过是陪他玩玩而已” 魏绵奕卷起发梢的头发眯着眼睛露出寒光“我以为主已经沉溺在他的伪装下了那” 霓裳一脸不以为然,眼睛却露出跟魏绵奕一样的寒光“你们?再说什么?”华裳一脸迷茫的看着魏绵奕和霓裳“傻姑娘,等着霓裳娶你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魏绵奕转身看着不明事事的华裳“主你是怎么想的”霓裳有种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直直的盯着魏绵奕“等你们完婚,我会让你们出宫,好过自己的生活,霓裳,照顾好华裳” 魏绵奕拉起华裳的手重重的放在霓裳手里“主你这是要干嘛,不要我们了吗”华裳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一脸不舍的魏绵奕“主,就算我跟华裳成亲,也不用出宫啊” 霓裳拉着华裳的手淡淡开口“以后的路很难走,我只想你能好好保护华裳,还有不许忤逆我,你知道我的脾气。”魏绵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霓裳和华裳“如果以后主出了事怎么办。” 华裳的眼泪就在眼里打转,看的霓裳好不心疼“傻丫头,主是有分寸的人,我们应该相信她。”霓裳摸了摸华裳的脸,说出这句话,他心里也没多大谱 “傅成”魏绵奕来到傅成的住处却发现了一个陌生男子“请问阁下是?” 魏绵奕警惕的摸着腰间的软鞭“在下纪晓岚”男子转身看着一袭绿衣的女子,在看到对方的那张脸后除了惊艳。 没有其他词汇可以形容不似弘历的阳刚,不像傅成的妖孽,一张脸白的似乎有些病态,却给人很干净阳光的感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第一次魏绵奕失态,男子轻咳使魏绵奕回过神,尴尬的脸上还带着点点般红“抱歉只怪晓岚先生生了一张连神仙都自愧不如的脸”魏绵奕低着头看着脚尖“绵奕,你来了。” 傅成一身狼狈的走进自己的寝殿“皇上”纪晓岚淡淡的行礼“晓岚,这里没外人,我俩又是兄弟,不用在意礼节。”傅成摆摆手“我来给你介绍,令嫔。” “参见娘娘”不卑不亢,仍是淡淡行礼“你是傅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没关系。”魏绵奕学着傅成的样子摆摆手转身问道:“傅成,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别说了,我在竹林抚琴,出来一个疯子,说我坏了他的地方”傅成臭着脸说了一句话“想必,皇上是和对方打起来了”纪晓岚轻笑的看着傅成“竹林?对方有说他叫什么吗?” 魏绵奕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惊讶的问到“叫什么什么尘我忘记了”傅成说完就朝里面走去“皇上,以你的拳脚怕是连阿桂都比不上,自是要吃亏的”纪晓岚朝傅成的背影喊到“闭嘴!” 傅成恶狠狠的朝着纪晓岚叫到“傅恒一定是傅恒。”说完飞一样的跑了出去“没错就叫傅恒”看着魏绵奕的背影傅成跑出来叫到:“绵奕功夫这么好,要替我报仇” “皇上,怕是魏主和哪位简公子有些交情”纪晓岚好心提醒道“那可不行,我的去看看。”说完朝着魏绵奕离开的方向追去“绵奕等等我” “傅恒?”魏绵奕走进竹林看着一身白衣的傅恒开口叫到“魏绵奕?这么久没见你去哪里了?”傅恒慵懒的眯着眼睛看着一袭绿衣的魏绵奕“ 最近可能比较忙,近期霓裳跟华裳也可能会成亲。”魏绵奕坐在竹塌上看着眉头紧皱的傅恒“哦,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把一个紫衣男子给揍了!” 魏绵奕单手掩嘴偷笑看着傅恒“你怎么知道?”转过去好看的眉头依旧紧皱“绵奕,你跑的可真快。”傅成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唐唐法兰西国主,体力怎么这般不堪?” 魏绵奕躺在竹塌上把玩着手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别嘲笑我了,快替我报仇!”傅成又恢复到翩翩公子的样子,手持一把折扇“呵!” 傅恒看着傅成一脸好笑的模样,傅成也不生气“不打不相识,在下傅成,敢问阁下是?”优雅的打开折扇,轻轻晃动,头发吹出好看的弧度“傅恒!”简单的抱拳“主,主?” 远远的传来华裳的声音“什么事?”几个人同时开口问道,华裳看了下傅成又看了下傅恒“自己人,说吧”魏绵奕从竹塌上起身,看着吞吞吐吐的华裳“那个弘昼来延禧宫了,被皇上挡了下来” “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我怎么觉得人都快凑齐了”魏绵奕绵奕的笑了起来扶了下衣裙走出竹林 “你过来干什么”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弘历大声呵斥的声音“皇兄我”弘昼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魏绵奕听着格外心疼“弘昼” 大步走过去拍拍弘昼的肩膀“你,离她远点。”弘历指着魏绵奕大声对弘昼吼道“皇兄我只当绵奕是朋友”以为是弘历在吃醋,弘昼低下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弘历你够了,这里是延禧宫,有你说话的份儿?” 魏绵奕揽着弘昼的肩膀对弘历吼道“你”气愤的摔袖离去“绵奕,又让你跟皇兄闹别扭了,我下次还是不要来了”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弘昼,是不想看到我吗”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2章 伴君如伴虎 魏绵奕看着玩离开的弘昼绵奕的开口“可是,皇兄会不开心”弘昼低下头,没有第一次见魏绵奕时打斗的飒爽,更多的是不安“弘昼,我们是朋友不对吗,找我不是有事吗,进来吧” 说完魏绵奕转身走进延禧宫内,弘昼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跟了进去,傅成在一旁站了这么久,觉得自己好像快被遗忘了,也跟了进去,华裳和霓裳无奈的摇摇头,刚要转身离去,便看到了书墨和阿桂“皇上在吗?” 同时开口,似乎有什么跟着急的事情,华裳点点头“皇上”书墨看到傅成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傅成脸色大变“岂有此理!”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同时震惊到一旁正在谈话的魏绵奕和弘昼“怎么了”魏绵奕看着一脸愤怒的傅成问道“朝里的一群老腐朽竟然联合上书让朕广纳后宫!” “傅成说真的我比较同情你。”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魏绵奕对着傅成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大大刺激到傅成“哼,这事得从长计议。”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书墨看了下魏绵奕,又看了下弘昼“书墨走了!”阿桂朝书墨摆摆手,书墨才作揖离去“绵奕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你还是心娴妃的好” 弘昼看着魏绵奕手轻轻晃动手里的茶杯“我知道的,后宫每走一步我都会格外心,不用太担心”魏绵奕喝了一口茶看着弘昼清秀的侧脸,不在说话“绵奕,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要走“其实,你皇兄不让你随意走动是对你好”魏绵奕朝弘昼的背影说到,虽然弘昼动作极但是魏绵奕仍是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我知道”弘昼头也不会的走出延禧宫 “霓裳,帮我留意下娴妃最近的动态,要不是弘昼提起,我都要忘了这号人物了”魏绵奕伸了个懒腰对门外的霓裳说到“她是打算有什么新动作了吗?” 慵懒的倚着门,嘴巴里叼着一片树叶“留着你的妩媚给华裳看。”魏绵奕看着一脸妖媚的霓裳毫不客气的丢出一句话“对了,最近我要出宫回一趟府上,地方近期要出征了,我也有有所行动” 说完就走进寝宫,手解开头发上的发带,一头青丝滑落至腰间“谁?”一只步摇直直的射在窗外,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魏绵奕一个纵身跳出窗外缠黑影追去“没想到魏绵奕身边的人都这么深藏不露。” 眼见就要被追上来了,心里不禁暗骂,纵身跃入湖中,魏绵奕见事也跳了进去,却不知谁叫了一声“娘娘跳湖了”几十个侍卫生生把魏绵奕从湖水里拖拽了出来。 为了不让他们怀疑自己的动向,只好由他们拉出来,魏绵奕被几个宫女搀扶进延禧宫,却看到门口华裳在低头闷笑“你们回去吧!”对着几个宫女说到,撇了一眼霓裳“帮我查查今夜是谁”皱着眉头看着一身湿透的衣裙走进寝宫 “霓裳,主这是怎么了”端着铜盆的华裳看着一身狼狈的魏绵奕闻到“呵呵主大概是有些热吧!” 霓裳低笑着,肩膀上的头发跟着他笑的频率抖动着,华裳奇怪的看了一眼霓裳,又看了下魏绵奕,走了进去“主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看着魏绵奕一袭白衣走了出来,一脸疑问“没事,霓裳别笑了,帮我查查今晚的黑影是谁。”魏绵奕眯着凤眸“好久没见过主出手了。” 霓裳伸了个懒腰一声口哨吹的好不响亮“霓裳主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华裳总是事事不在状态的样子,看了一眼魏绵奕又问了问霓裳“只要是主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麻烦!” 霓裳说完拉着华裳走了出去“别拉我,我还有事跟主说那!” 只听见华裳声音越来越远,魏绵奕无奈的摇摇头,总是不在状态的华裳,总是事事看透的霓裳,两个人还真是绝配,魏绵奕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朝寝殿走去,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主,主?”第二天一早华裳抱着衣物走进魏绵奕寝殿,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奇怪,主去哪里了”放下衣物搔了搔头发走了出去“霓裳,霓裳,主不见了。” 敲了敲霓裳的房门,却发现也没有人回应,推门走了进去,发现也没有人“奇怪,怎么霓裳和主都不在。”说完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绵奕”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傅成的声音“啊你找主吗?她不在” 华裳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对傅成开口“这样啊,我也没啥事了,就是在这宫里太无聊了,没在就算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怎么皇上都好像很闲的样子” 华裳说完出延禧宫准备出去找魏绵奕“主,昨天的刺客,以为是谁?” 华裳手持白子深思的看着棋盘不知道要往哪里搁置“昨天我跳进去的时候,周围根本没人看到是我,却有人大呼娘娘娘娘跳湖了,你以为是谁?”魏绵奕抬起凤眸戏谑的看着不知所措的霓裳“百密一疏” 霓裳将手中的白子随便落在棋盘上“落棋不悔,真君子。”魏绵奕将手中黑子放在棋盘上,笑着看着霓裳“主,明知我技不如你,还这么欺负我。” 霓裳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的看着满盘皆输的棋局“在这后宫,就如同棋盘上的棋子,而我是白子敌不动,我很难猜透他的想的。”魏绵奕将霓裳最后落下的白子轻轻拿起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有猜透白子的动向才可以绝处逢生。” 魏绵奕看了一眼扭转的棋局,霓裳看了一眼魏绵奕“所以,主我们更不能出宫。”“霓裳,我让你跟华裳出宫,一来不让你卷入我跟弘历的事情,二来你可以帮我留意这次我阿玛出征的情况。 ”魏绵奕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负手背对着霓裳“那华裳那边?”霓裳也站了起来,走到魏绵奕身边“不用告诉她,让她无忧无虑的挺好。” 魏绵奕转身朝着霓裳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扶掉身上的落叶“走吧,华裳一定找很久了”魏绵奕一袭绿衣晃动走出竹林 “主,主,你可算回来了!”华裳看着一袭绿衣的魏绵奕走了进来大声叫到“我还能走丢吗!”魏绵奕头痛的看着华裳,这丫头怎么就不能跟霓裳学学,摇着头走进延禧宫内 “皇上驾到”“参见皇上”一袭龙袍的弘历走了进来“什么事?”魏绵奕坐着品茶,头也不抬的对弘历说“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弘历看着品茶的魏绵奕不解的问道“若不是有事,下了朝连朝服都不换就跑过来,难道不是有事?”吹了一口茶水,白烟袅袅升起,让弘历看不出魏绵奕的表情“娘娘真是聪明的令人讨厌。” 弘历同样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品了起来“下个月十七号,魏大人,要率兵出征”手帕轻轻擦拭嘴角,看了一下魏绵奕“哦” 淡淡的一个字弘历却看出来魏绵奕泛白的手指“娘娘好生休息,朕先走了”说完离开延禧宫“砰!”茶杯被魏绵奕捏碎,血从掌心流出“主你这是何苦。” 霓裳从袖口拿出瓷瓶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三日后你和华裳成亲,我把你们送出去,密切关注我阿玛,不要暴露。”魏绵奕看着自己好看的手指血迹斑斑“好。” 收拾好东西,点头答应,魏绵奕转身走进寝宫,剩下霓裳一个人无奈的摇头“华裳,三日后,我们就要成亲了”霓裳对着门外的霓裳说到“这么快” 华裳飞一样的染了进来,看着一脸笑意的霓裳“走吧。”拉起华裳的手走了出去“宫里的阳光,好像永远没有宫外的好看”抬头看了看霓裳好像是在对华裳说,也好像是在对寝殿内的魏绵奕说 “弘历,我让你赐婚,这事你是不是忘记了?”魏绵奕推开御书房的门对弘历叫到“朕早就把圣旨拟好了。” 正在整理奏折的弘历抬起来头看着发丝有些凌乱的魏绵奕,魏绵奕走过去接过圣旨,转身走了出去“弘历,等华裳跟霓裳完婚,让他们出宫。”说完关上门“砰”的一声打断了弘历的思绪“ 霓裳,华裳接旨” 随着公公的嗓扯起来,延禧宫内的宫女太监全部疑惑的看着霓裳跟华裳,一排跪在地上,而魏绵奕则坐在殿内不说话“华裳,贤良淑德,与霓裳两情相悦又是娘娘的贴身,特此朕赐两人择日完婚,华裳按郡主仪式出嫁,另赐霓裳宫外府邸一座”“谢主隆恩” 霓裳接过圣旨,看了一眼华裳“两位快快请起吧,咱家的任务完成了,就等着喝两位的喜酒了。”公公拂尘一挥笑着离开了“主要有所行动了” 霓裳担忧的看了一眼殿内发呆的魏绵奕“霓裳我们真的要出宫住吗”华裳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格外刺眼“华裳,有些时候不懂是好的。”霓裳摸着华裳的头发,一脸爱惜 “绵奕”傅成大大咧咧的走进延禧宫“呦,这不是华裳跟霓裳吗?这圣旨刚出,宫里头都传遍了。”傅成打趣的看着霓裳跟华裳两个人,笑的一脸暧昧“别来他们俩玩笑了。” 魏绵奕的声音传了过来,傅成才意识到自己找魏绵奕有要事商量,便不在多开玩笑走了进去“霓裳,华裳你俩把门带上不要让别人进来” 魏绵奕沏了壶茶,看着一脸严肃的傅成“为什么,霓裳跟华裳会这么突然。”傅成端起茶杯问道“弘历要有所行动了,我要让霓裳密切关注我阿玛。” 魏绵奕吹了口茶水,看着一脸默然的傅成“这次魏大人出征,必定凶多吉少。”喝了口茶水傅成担忧的看着魏绵奕“功高震主他弘历当然怕。” 魏绵奕冷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所以这次你准备怎么办?”傅成握住魏绵奕得手“啊染,我只信的过你。”魏绵奕把手从傅成手中抽出来,别过脸不去看傅成的脸“奕儿,你知道的我对你” 傅成看着别过脸的魏绵奕“啊染,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魏绵奕低着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好!我帮你。”傅成看着不知所谓的魏绵奕,他终究不忍她难过“过几天我会把我的给你信儿。” 魏绵奕皱起好看的眉头,眉心的朱砂被挤得看不出形状“主有一位晓岚公子求见。”门外传来华裳的声音“晓岚先生?”魏绵奕疑惑的抬头“纪晓岚,自己人。”傅成提醒道“让他进来吧。” 魏绵奕转身沏茶,纪晓岚刚刚进来,便闻到了淡淡的茶香“好茶。” 纪晓岚端起刚沏的茶水,品了一口“晓岚,你来找朕?”傅成看着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纪晓岚问道“听闻,魏大人要出征了,臣过来给娘娘出出主意。” 并没有回答傅成的话,却又回了一句像模像样的话,魏绵奕看了一眼傅成,傅成疑糊的看着魏绵奕“我可没说。”赶紧低下头“功高震主,历代君王不都这样?” 纪晓岚品了一口茶水,魏绵奕震惊的看着纪晓岚“晓岚先生,果然不简单。”魏绵奕震惊之余拍了拍手“谬赞了。”纪晓岚看了一眼魏绵奕“既然先生知道,那就不瞒您说,奕儿,暂时还没有万全之策,如果我阿玛没事,皆大欢喜,如果我阿玛有事,我就要血染南下” 魏绵奕笑的一脸淡然,眼神的杀机一闪而过“娘娘娘娘不必担忧,我想魏大人暂时无碍。”纪晓岚看着魏绵奕的眼神太过犀利,像极了当初的自己“臣定会进权利护娘娘周全。”说完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送与魏绵奕“这”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3章 纪晓岚 魏绵奕接着玉佩,她并不相信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会这么帮他“晓岚,你想好了?玉佩送出去,你可知着涵义?”傅成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纪晓岚“这玉佩?” 魏绵奕不解的问道“暗香阁阁主调动令”纪晓岚不以为然的回答,好看的手稍稍整理下凌乱的发梢,魏绵奕吃惊的看着纪晓岚,她不能理解纪晓岚的意思“可调动二十万精英铁骑。” 傅成看着一脸震惊的魏绵奕缓缓开口“这只是玉佩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别人手里,二十万对你来说,足够了”纪晓岚吹了口茶水“为什么” 魏绵奕开口问道“因为缘分。”纪晓岚抬头看着魏绵奕,眼睛里似乎流动这某种东西,想要抓,却抓不住,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样迷人“我不能要。” 虽然她觉得这东西日后定能用得着,但是她并不敢去赌“这个东西只是暂时寄放在娘娘这里。”纪晓岚看着魏绵奕说到“我凭什么相信你?”魏绵奕别过脸,第一次,她看不透一个人“你也在赌不是吗?” 纪晓岚说完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傅成看了一眼魏绵奕“晓岚跟我是很好的兄弟”傅成复杂的看了一眼玉佩,走了出去,魏绵奕握住玉佩的手颤抖着,缺仍心翼翼的佩戴在腰间“没错,我也在赌,纪晓岚,不要让我失望” 三日后,延禧宫一片祥和,到处张灯结彩,华裳是魏绵奕的人应从魏绵奕住处由新郎接出宫,魏绵奕看着华裳姣好的面容,一袭大红色的礼服将华裳衬得格外妩媚“主” 华裳不安的搅着手指“很美记得以后为人妇,要稳重点,宫外多听霓裳的话没错”魏绵奕拿起妆笔在名字额头轻点上一朵桃花,美不胜收“主我会舍不得的” 华裳忍住要流出来的眼泪看着魏绵奕“傻丫头,又不是见不到了”魏绵奕有些感伤,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皇上驾到”只见弘历一身紫色龙袍走了进来,魏绵奕跟华裳刚要起身行礼被弘历止住“大喜日子,不用行礼。” 弘历摆了摆手“时辰快到了。”魏绵奕将喜帕盖在华裳头上,讲托盘上的平安锁挂在华裳脖子里“拿好苹果,平平安安,在喜轿里不要讲话,知道吗?” 魏绵奕整理着华裳的衣服,只听到鞭炮声越来越近,霓裳一身喜服踱步进来,手里的喜娘背起华裳走了出去,轻轻放进轿子里“主珍重” 霓裳看了一眼弘历,又看了一眼魏绵奕走了出去“朕会添两个机灵点的过来伺候你。”弘历拍了拍魏绵奕的肩膀“走吧去霓裳府邸。”不去回答弘历的话跟着队伍走了出去 因为霓裳跟鸣弦是孤儿,高堂上魏绵奕坐了上去,多年前还在一起习武,一晃眼都成亲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去洞房”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把霓裳跟华裳挤进洞房内,本来魏绵奕就不喜热闹,趁着人多的时候跑了出来,霓裳府上倒是别致,魏绵奕来到凉亭处,拿起那日纪晓岚塞给她的玉佩,细细揣摩起来“谁?” 魏绵奕手摸着腰间的软鞭,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魏绵奕眯起凤眸缠黑影追去“娘娘娘娘好胆量,竟敢这么追过来。 ”黑衣人现在树枝上对下面的魏绵奕叫到,武器充满不屑“少废话,今日是霓裳的大好日子,岂能让一些蛇鼠之辈破坏。”魏绵奕脚尖轻点,抽出腰间的软鞭,直直的朝黑衣人甩了过去,黑衣人一个转身飞身跳下“还真是好身手。 ”黑衣人躲闪之余不忘调侃魏绵奕“呵!” 魏绵奕从头上拔出一只凤钗绑在鞭子底端,仿佛一把利剑,黑衣人只知道魏绵奕有些功夫,却不想功夫招数如此诡异,心里直呼不好,却也不好脱身。 魏绵奕冷笑着挥动手中的软鞭,想是戏谑般的调戏黑衣人,却不出手伤他半分,凤钗将黑衣人的衣服划开一道有一道口子,似乎魏绵奕故意在控制力度,在划开衣服的是讲皮肤也轻轻划伤,不会很疼,却很难受 “娘娘”远处传来宫女的叫声,魏绵奕收起软鞭,看了一眼黑衣人“下次碰到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个轻身跃了出去,黑衣人摘下面罩朝着魏绵奕离去的方向“魏家果然深藏不露,还是两此是禀报圣上再说。” 转身跃了出去“去哪里了”弘历看着姗姗来迟的魏绵奕问道“宴会结束了是吗?”魏绵奕整理了一下头发抬头看着弘历“嗯!回宫吧。”抓起魏绵奕的手走进马车里“明日我想回府上一趟。” 魏绵奕紧闭凤眸“好”弘历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突然马车一个不稳,魏绵奕直直的朝弘历摔了过去。 弘历下意识的接住,魏绵奕,魏绵奕慌乱的睁开凤眸,弘历突然俯身轻吻魏绵奕的嘴唇,没有任何征兆,魏绵奕挣扎了几下,却也放弃了,沉沦在他的吻中,空气中散发着暧昧的气息“皇上到了” 驾车的车夫突然掀开帘子,猝不及防的推开弘历,魏绵奕跳下马车,不在去看弘历,弘历则瞪了一眼车夫,车夫一脸无辜“也没人告诉我他们在里面干嘛啊” 撇了撇嘴驾着马车朝马坊走去,弘历轻轻咳嗽拉起魏绵奕的手,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细细观察,魏绵奕的脸似乎有些发红,嘴唇也有些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走完了这段不短的距离 “如果霓裳跟华裳不在,书墨跟阿桂也是很愿意跟你的” 傅成看着眉头紧皱的魏绵奕,她仍是一袭绿衣,赤脚蜷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发呆,书墨抱着自己的佩剑,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一眼阿桂。 阿桂低头把玩着手指“其实,书墨跟阿桂留下来对你以后也会有帮助的”忍不住再次开口“反正我跟着他这个主子也腻了,令嫔姐可以收留我哦”阿桂抬起来,闪着亮晶晶的眸子一蹦一跳的来到魏绵奕面前“那你怎么办” 魏绵奕换了个姿势,长时间没懂,腿有些麻木,不适的感觉稍纵即逝,魏绵奕抬头看着阿桂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头疼“和华裳还真是像” “阿桂跟你,书墨跟我”傅成头痛的看着这么快背叛自己的叛徒“阿桂在哪里,书墨在哪里。”书墨酷酷的开口,眼神看着阿桂一副,我是无所谓,阿桂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的样子“我才是你们主子!” 傅成冷哼的撇了一眼俩人,阿桂低着头,书墨还是如同雕像一般的抱着剑“我喜欢令嫔姐”阿桂诺诺的开口“你喜欢你就留下来,那我也喜欢” 傅成大声的吼了出来,最后一句话却如同蚊子一样,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噗嗤” 阿桂非常不厚道的笑了出来,魏绵奕好像在思考一些事情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绵奕,书墨跟阿桂你留下吧,以后也好跟我们东临联系方便些” 傅成十指敲打着红木桌面,单手托着下巴,如果不是因为最近事太多,魏绵奕一定会好好打趣傅成,但是现在她没心情“你身边没有人可以吗?” 魏绵奕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身体甚是乏累“我有纪晓岚就够了。” 笑的一脸风轻云淡,书墨跟阿桂相视一笑,不在说话,魏绵奕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弘历安排的人固然再好,她魏绵奕信不过,魏绵奕点头收下了阿桂和书墨,傅成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阿桂,书墨好好对绵奕。” 说完傅成便回自己的寝宫去了,阿桂留下来收拾了下东西,为华裳房间住下,而书墨则住在了霓裳的房间 是夜,魏绵奕把自己的身体没在浴池里,她要想到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弘历来到魏绵奕的寝宫却发现人不在,却听到隐隐约约的撩水声。 顺着水声,看到魏绵奕长发披在浴池外,一双莲藕似的手臂放在外面,魏绵奕双眸紧闭,似乎没有发现弘历的到来“是打算在水里睡觉吗?” 弘历蹲了下来,试了试池中的水温,问道“哗啦”魏绵奕突然转身朝对面游去,远离弘历“朕能吃了你吗?”弘历摸了摸鼻尖一脸不解“先出去,我穿衣服” 魏绵奕淡淡开口,让弘历听不出任何感情,弘历自知无趣,转身出去,弘历拿起屏风后的衣服穿戴好走了出去“朕觉得今日霓裳跟华裳成亲,你会不适应,所以来陪陪你。” 弘历上前握住魏绵奕的手,魏绵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霓裳跟华裳?怎么这么突然”弘历忍不住开口问道“本就两情相悦,为何不早点成亲,免得夜长梦多。” 魏绵奕将手从弘历手中抽了出来,魏绵奕走进寝殿顺势躺了下去,弘历盯着魏绵奕的背影,甩袖离去,魏绵奕转身,冷笑的看着弘历离去的方向“这场游戏虽然你才是主导,但是这才刚开始” “华裳,华裳”魏绵奕在床头有气无力的叫到“令嫔姐”阿桂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天呐,令嫔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阿桂放下铜盆一路跑跑到魏绵奕床头,魏绵奕突然想到,华裳跟华裳出宫了,不禁失落“没事,我月信来了” 说完魏绵奕别开眼,可是还是可以看出苍白的脸上有丝丝红晕,阿桂轻轻笑了一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却不心撞到书墨“跑这么急干嘛,当心摔到。” 书墨拽住阿桂的胳膊说到“哎呀!我有急事。”说完就准备离开“什么事,这么急!你不说我不让你走!”书墨看着阿桂,她什么事情都会告诉自己的,今天这么奇怪,自己一定问问个清楚“哎呀!” 阿桂在书墨耳边轻轻说“令嫔姐来月信了,我去太医院弄点黑糖。”“轰”书墨似乎脑子里炸开了“这个你不用告诉我” 书墨狼狈的别开脸,但是脖子根的那抹红却出卖了他,阿桂咯咯的笑了起来做了个鬼脸染了出去“是你好奇嘛”远处传来阿桂的声音,书墨只是摇了摇头,负手走了出去,他想这件事如果告诉傅成会怎么样,一脸阴谋的样子朝傅成的住处走去 “咳咳,主子,魏主好像生病了!” 书墨强忍住笑意,对正在与纪晓岚聊天的傅成说到“什么?绵奕生病了?” 傅成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跨出门槛,纪晓岚不紧不慢的跟在傅成后面“绵奕绵奕”还未看到人进来就听到傅成叫魂一样的声音,傅成跨进魏绵奕的寝殿“绵奕,你怎么了” 傅成坐在床边看着一脸虚弱的魏绵奕,只见她面色苍白,一头青丝自然垂落,眉心的朱砂因肤色苍白衬得格外妖娆,朱唇不似往常的红润,活脱脱的一个病美人,傅成刚要将手放在魏绵奕额头上,就见纪晓岚走了进来 “皇上,臣给娘娘把下脉。” 纪晓岚将手切在魏绵奕的胳膊上,魏绵奕无力的翻着白眼,难道真让她告诉这两个大老爷们她月信来了,她可说不出口,害羞似的将头扭过去不去看他们“晓岚,绵奕怎么了。” 傅成着急的看着魏绵奕有气无力的样子问道“咳咳”纪晓岚尴尬的轻咳两声“你倒是说啊!!”傅成皱着眉头,以为纪晓岚不说是怕自己不能接受魏绵奕的“病情”“娘娘额只是身体太虚需要多补补。” 配不上不自然的神情,傅成觉得事情不太对“纪晓岚真的假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4章 两个人的寂静 傅成语气中充满质疑“哎呀!令嫔娘娘,我从太医院给你拿了些阿胶,还有一些黑糖,这些补血最好了。” 远处传来阿桂的声音,只看到书墨倚在门边是不是用手掩嘴偷笑,傅成又想到了纪晓岚的神情和阿桂的话,一张脸没什么变化,内心简直要策马崩腾了“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与其说跑,倒不如说是逃,纪晓岚见傅成离开,也作揖离去“诶!主子你撞到我了。” 阿桂刚进门就被逃窜的傅成装了个正着“阿桂对不起,书墨回头我再收拾你。” 远处传来傅成的声音,纪晓岚低笑跟在后面,阿桂一脸不解,魏绵奕躺在床上似笑非笑,苍白的脸上是没有血色却美得纯净“主子怎么了” 阿桂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问倚在门边的书墨,书墨憋的脸通红看了一眼魏绵奕对阿桂勾了勾手指头,阿桂疑惑的跟了出去,书墨把事情的经过跟阿桂说了一遍,阿桂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有你受得,看主子不收拾你!” 阿桂坐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皇上驾到” 弘历走进延禧宫觉得实在太过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却不见魏绵奕的身影,一般她这是个要不在抚琴,要不在下棋。 怎么今日不见人影,想着朝寝殿内走去,却看到魏绵奕倚在床边睡着了,苍白的脸上看不见血色,弘历大步走了过去将魏绵奕圈在怀里,手轻轻扶过她的脸颊,似有不舍,似有爱恋,更多的是挣扎。 这时魏绵奕睁开双眼,普通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显得格外灵动“弘历”魏绵奕挪了挪身子,弘历心翼翼的扶着魏绵奕躺下“脸色怎么这样差。” 弘历疼惜的看着如此虚弱的魏绵奕,魏绵奕翻了个白眼,心里哀怨能不能不要总是每个人看到她都是这么个问题“没什么,有些不舒服。” 魏绵奕抿了抿嘴唇,弘历踱步走去端了一杯茶水,轻轻吹动送到魏绵奕唇边,魏绵奕轻轻的抿了一口“令嫔娘娘,我把黑糖熬好了,你多喝点,肚子就不那么疼了。” 阿桂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却看到坐在床边的弘历“皇上万福”阿桂不卑不亢的向弘历问安“起来吧”弘历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了一眼阿桂“给朕,朕来把。” 阿桂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弘历低头用嘴唇试了试水温,放在魏绵奕唇边“不烫” 魏绵奕看着弘历心中百感交集,却还是张开口喝了几口,弘历吩咐了阿桂有事禀告,便离开了,魏绵奕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苦笑 “如果我爱上你注定是一种悲哀,弘历不要对我好,即使你是在演戏”魏绵奕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就连她自己都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吃过午饭后,魏绵奕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抱着琴朝竹林走去,皇宫太过喧闹,也太过繁华,唯有这片竹林才是她可以选择的地方,身体上的不适使她走的很慢,一袭绿衣被风轻轻吹起,缥缈的那样不真实 “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傅恒转身,放下手中的萧,看着抱着琴走近的魏绵奕问道“这个问题,我都听腻了。” 魏绵奕甩了下衣袖坐在竹塌上试了试琴音“你是令嫔,凤体抱恙自会有人询问。” 傅恒将肩膀上的竹叶轻轻拭去,魏绵奕没有讲话,手指流动在琴弦“砰”古琴发出狰狞的声音“许久不练,琴艺生疏” 看了手指,被琴弦勒出一道痕迹“心乱,琴自是弹不好的。”傅恒坐在魏绵奕身旁轻抚琴弦,不想傅恒萧吹的好,琴艺也如此高超。 魏绵奕躺在竹塌上,闭着眼静静聆听,傅恒的琴声像与竹林浑然一体一般,她不开口打断,他亦不停止琴声,两个人安详的不谐世事,突然琴声戛然而止,魏绵奕睁开眼睛,看着傅恒“怎么停了?” “你若有心事,大可告诉我”傅恒手止住琴弦,听不出一丝声音“其实没什么” 魏绵奕是一个谨慎的人,她跟傅恒算不上熟悉,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事告知全世界,说罢闭上了眼睛,傅恒独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再次睁开眼已事黄昏,魏绵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抱着琴慢悠悠的走出竹林“ 令嫔娘娘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午不见人”正在准备晚宴的阿桂歪头问道“是找我有事吗?” 魏绵奕将琴放在案上,转身询问“嗯主子三日后回东临今日过来找令嫔娘娘,却没发现人,便离去了”阿桂整理下自己的裙摆对魏绵奕说到“吃饭吧明日再去找他” 魏绵奕洗了下手坐在凳子上,阿桂作揖离去,没有霓裳跟华裳魏绵奕始终不怎么适应,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皇上驾到”弘历大步走到桌前在魏绵奕旁边坐下,吩咐下人添了双碗筷 “身体好些了吗?”弘历夹了一块肉放在魏绵奕碗里询问“嗯”魏绵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害羞的回应了一声,弘历低沉的笑了出来“你我本是夫妻,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忌讳的。” 优雅的将菜送进自己嘴里,魏绵奕白了弘历一眼不在说话,弘历自知无趣,也不在逗她,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魏绵奕唤人来将剩下的东西撤下,弘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很晚了,你不去处理朝政?” 魏绵奕换了身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见弘历将外套脱下来,双腿交叠的坐在魏绵奕床头读着一本史记“不急” 头也没抬的绵奕的吐出两个字,魏绵奕不在讲话伏在案上看书,深夜总是比白天来的更快,弘历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魏绵奕忍不住哈欠连连,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在案上睡着了。 弘历觉得太安静了就抬头看了一下,看到魏绵奕睡着了,走过去将她抱回床上,弘历顺势躺了进去,在魏绵奕的额头上亲了下,拥着她入眠。 待传来弘历均匀的呼吸声,魏绵奕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弘历叹了一口气,她搞不懂弘历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要对付阿玛,为什么对她又那么的上心,大可不必管自己,想着想着便也睡了过去 吃过午饭后,魏绵奕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抱着琴朝竹林走去,皇宫太过喧闹,也太过繁华,唯有这片竹林才是她可以选择的地方,身体上的不适使她走的很慢。 一袭绿衣被风轻轻吹起,缥缈的那样不真实“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傅恒转身,放下手中的萧,看着抱着琴走近的魏绵奕问道“这个问题,我都听腻了。” 魏绵奕甩了下衣袖坐在竹塌上试了试琴音“你是一国之后,凤体抱恙自会有人询问。” 傅恒将肩膀上的竹叶轻轻拭去,魏绵奕没有讲话,手指流动在琴弦“砰”古琴发出狰狞的声音“许久不练,琴艺生疏” 看了手指,被琴弦勒出一道痕迹“心乱,琴自是弹不好的。” 傅恒坐在魏绵奕身旁轻抚琴弦,不想傅恒萧吹的好,琴艺也如此高超,魏绵奕躺在竹塌上,闭着眼静静聆听,傅恒的琴声像与竹林浑然一体一般,她不开口打断,他亦不停止琴声。 两个人安详的不谐世事,突然琴声戛然而止,魏绵奕睁开眼睛,看着傅恒“怎么停了?”“你若有心事,大可告诉我”傅恒手止住琴弦,听不出一丝声音“其实没什么” 魏绵奕是一个谨慎的人,她跟傅恒算不上熟悉,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事告知全世界,说罢闭上了眼睛,傅恒独自坐了一会儿 便离开了,再次睁开眼已事黄昏,魏绵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抱着琴慢悠悠的走出竹林“ 令嫔娘娘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午不见人”正在准备晚宴的阿桂歪头问道“是找我有事吗?” 魏绵奕将琴放在案上,转身询问“嗯主子三日后回东临今日过来找令嫔娘娘,却没发现人,便离去了” 阿桂整理下自己的裙摆对魏绵奕说到“吃饭吧明日再去找他” 魏绵奕洗了下手坐在凳子上,阿桂作揖离去,没有霓裳跟华裳魏绵奕始终不怎么适应,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皇上驾到”弘历大步走到桌前在魏绵奕旁边坐下,吩咐下人添了双碗筷 “身体好些了吗?”弘历夹了一块肉放在魏绵奕碗里询问“嗯”魏绵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害羞的回应了一声,弘历低沉的笑了出来“你我本是夫妻,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忌讳的。” 优雅的将菜送进自己嘴里,魏绵奕白了弘历一眼不在说话,弘历自知无趣,也不在逗她,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魏绵奕唤人来将剩下的东西撤下,弘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很晚了,你不去处理朝政?” 魏绵奕换了身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见弘历将外套脱下来,双腿交叠的坐在魏绵奕床头读着一本史记“不急” 头也没抬的绵奕的吐出两个字,魏绵奕不在讲话伏在案上看书,深夜总是比白天来的更快,弘历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魏绵奕忍不住哈欠连连,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在案上睡着了, 弘历觉得太安静了就抬头看了一下,看到魏绵奕睡着了,走过去将她抱回床上,弘历顺势躺了进去,在魏绵奕的额头上亲了下,拥着她入眠,待传来弘历均匀的呼吸声,魏绵奕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弘历叹了一口气, 她搞不懂弘历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要对付阿玛,为什么对她又那么的上心,大可不必管自己,想着想着便也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弘历看了看正在熟睡的魏绵奕,没有叫醒她,自顾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吩咐阿桂等她醒来记得在煮一碗黑糖水,他搞不懂自己的他不是要置魏清泰与死地吗? 为什么对魏绵奕的事如此上心,想必一定是觉得因为愧疚,大步跨了出去,不再去想这件事,他走后没多久,魏绵奕就醒了,阿桂将黑糖水赌博进屋内“先放着吧” 魏绵奕将最后一支饰品插入发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摆,样子似乎要出去“令嫔娘娘可是要出去?”阿桂看了一眼魏绵奕问道“嗯,一会陪我出宫” 魏绵奕一口将桌子上的黑糖水喝完,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嘴角,便听到“娴妃娘娘驾到”还未看到人影,就听到了头上步摇叮咚相撞的声音,魏绵奕撇了一眼走进来的娴妃“臣妾参加娘娘娘” 魏绵奕看了一眼一脸恨毒的娴妃,慵懒的用手支住额头“平身,赐座。”“谢娘娘”娴妃冷笑着坐在魏绵奕的手边“阿桂,给娴妃看茶。” 魏绵奕紧闭双眼,看都不看娴妃一眼,娴妃虽然气,却没有耐不住性子“听闻娘娘近期病了,臣妾前来探望” 娴妃喝了一口茶水,用茶盖掩饰自己的眼中的算计,之前派出刺客去追杀,加上魏绵奕现在脸色如此苍白,是不能让她死,受点苦头也是好的,娴妃得意砸吧着嘴巴,魏绵奕嫌弃的听着娴妃砸吧嘴的声音,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娴妃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很好,不劳烦娴妃烦心。” 似乎手有些麻了,魏绵奕换了个姿势“娘娘,霓裳和华裳成亲那晚,可曾出去过?” 娴妃疑惑的问道,魏绵奕睁开眼睛,盯着娴妃,似乎要把娴妃看透,娴妃被看的有些心虚“既然娘娘凤体无恙,臣妾就放心了,臣妾告退。” 说完急急的离开魏绵奕的视线,魏绵奕冷笑的看着娴妃离开的背影,想到霓裳成亲那晚遇到的黑衣人喃喃到“这么快就忍不住对我下手,以后得日子还长”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5章 心伤 “,咱们出宫”魏绵奕手指顺理下头发,转身出去魏府 霓裳跟华裳都不知道今日魏绵奕回来,华裳在整理着东西,霓裳在一旁打下手,府中本就没有下人,他们也信不过弘历的安排的人,魏绵奕一袭绿衣走了进来“霓裳华裳”对着霓裳华裳的背影魏绵奕轻轻叫到“主” 华裳最先反应过来“主怎么来了。” 霓裳起身揽住华裳的肩膀问道,眼神淡淡的撇着魏绵奕身后的阿桂“霓裳,华裳姐姐”阿桂笑的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两个人“阿桂,你怎么也来了” 华裳挣扎出霓裳的手臂拉着阿桂的手,霓裳示意魏绵奕屋内说话,魏绵奕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主,老爷今日可能被人盯上了” 霓裳关上门对魏绵奕说着,魏绵奕坐在椅子上“多留意,那日你们成亲的那晚,我也遇到了黑衣人。”魏绵奕不屑的撇撇嘴“谁的人。” 霓裳忍不住想要笑出来,魏绵奕撇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你家主受伤吗?”魏绵奕不悦的盯着霓裳“主,以你的身手,你觉得我信吗” 霓裳摸着鼻尖低声说到“今日,娴妃来试探我,我猜八成是她指使的。”魏绵奕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苦涩的味道使她皱了下眉头“主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霓裳将魏绵奕手中茶水换掉“回魏府一趟,下个月阿玛阿玛要出征,我要给他交代一下。”魏绵奕起身整理下衣摆“阿桂,华裳你们就在这里,我跟华裳出去一趟”说完华裳带上们跟着魏绵奕走了出去 魏府内“老爷娘娘来了”听到下人的声音,魏清泰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便看到府外魏绵奕从马车内出来“老臣,参见娘娘” 刚下行礼魏绵奕急急的扶着魏清泰“阿玛!你这是要干嘛!”“你是君,我是臣,这于理不合。”魏清泰别开脸不去看一脸难受的魏绵奕“阿玛!我是您女儿,不管怎么样都是!” 魏绵奕搀扶着魏清泰往府内走去“奕儿你怎么出来了”魏清泰一脸慈祥的看着魏绵奕,他的奕儿怎么这么懂事,摸着魏绵奕的头发,魏清泰一脸不舍 “阿玛,下个月就要带兵出征了,霓裳跟华裳成亲以后住在了宫外,以后在后宫内凡事多忍让。”魏清泰拍了拍魏绵奕的手“阿玛,女儿会注意的,您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女儿到时会等您回家给您摆宴庆祝。” 魏绵奕眼眶红红的,她不知道魏清泰回来的几率有几成,她运筹帷幄,第一次这件事她只能赌“阿玛阿玛的奕儿长大了” 魏清泰有些浑浊的眼睛望着天空,不去看魏绵奕红红的眼眶,他怎会不知多少英雄马到功成,多少亡魂哀怨嗟叹,他是功高震主之人,弘历岂能给他活路“霓裳,在阿玛阿玛出征前力保阿玛阿玛周全。” 魏绵奕低声对着身边的霓裳说到“阿玛,最近可有发现不对?”魏绵奕询问着魏清泰,魏清泰看了一眼霓裳“奕儿,你跟阿玛过来一下。” 魏绵奕摇头示意霓裳不要跟过来,转身跟着魏清泰走进书房,魏清泰的手轻轻拧动书架上的放着的笔筒,毛笔摆列的顺序有所改变之后,只见从墙上开出一道暗门。 魏清泰看了一眼魏绵奕,魏绵奕吃惊的看着那到暗门,魏清泰拍拍魏绵奕的肩膀,魏绵奕跟着魏清泰走了进去“阿玛这是” 魏绵奕不解的问道“阿玛早知会有这么一日,这道暗门直通城外的那口枯井,如果有一天阿玛阿玛不能再陪着你,这里足够安全,阿玛阿玛出征后,每日会唤来我的心腹往里搁置一些食物,以后总会用得着。” 魏绵奕震惊的看着魏清泰“阿玛您”“奕儿,要怪就怪阿玛阿玛手握太多兵权,连累了你”魏清泰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魏绵奕不是一个爱哭的人“阿玛” 他扑进魏清泰的怀里,让眼泪肆意的流,魏清泰眼眶也泛出点点泪光“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出去吧,别让霓裳等的太久” 魏清泰顺了下魏绵奕的后背,魏绵奕用衣袖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走了出去“主,怎么哭了”霓裳看着魏绵奕眼睛有些红肿“说了一些伤心事罢了。” 魏清泰笑着摆摆手“奕儿跟霓裳用过午膳再走吧”魏清泰负手看着魏绵奕和霓裳“不了,阿桂和华裳还在等,我们不吃了” 魏绵奕不舍的转身看了一眼魏府的牌匾,毅然离开,魏清泰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的叹息“通知华裳和阿桂,我们去天下第一楼等她们” 魏绵奕吩咐身边的人,霓裳一句也不说的跟在魏绵奕的身后,中午的太阳正是毒辣,霓裳转身在摊上买上一把油纸伞递给魏绵奕,魏绵奕撑伞遮住太阳,一路上谁也没有所说。 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很好,即使贵的有些咋舌,但是客人仍然络绎不绝,魏绵奕叫来掌柜“主,你来了”掌柜作揖像魏绵奕问好“还是老房间,华裳一会会过来,直接带她上去就好。” 说完掌柜吩咐倌带他们上去魏绵奕坐在椅子上,倌把门带上“老爷跟你说了些什么”霓裳坐在魏绵奕旁边沏了杯茶放在魏绵奕面前“我阿玛竟然修了一条暗门,我们都不知道” 魏绵奕手指敲打着桌子,好像若有所思“怕是老爷早就猜透了弘历的想法” 霓裳的话打断了魏绵奕的沉思“扣扣扣” “主,是华裳过来了”门外响起掌柜的声音“让她们进来”“主”“令嫔娘娘,这天下第一楼的东西还真是贵” 阿桂打量着着雅间倒是不俗,华裳看透露了阿桂的意思“这天下第一楼是主的产业”华裳大大咧咧坐了下来,对阿桂说到,只看到阿桂张大嘴,霓裳看着阿桂的模样笑了出来。 敲门声再次响起,霓裳开门,只见倌门端着一盘盘精美的食物走了进来“随意吃,令嫔娘娘请你吃个够”魏绵奕笑眯眯的对着阿桂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拿起筷子开始狂扫“你给我留点”华裳也不敢示弱的加入,魏绵奕跟霓裳对视一眼,有些事她们知道的越少就越无忧 酒足饭饱后,霓裳拉着华裳回府,魏绵奕闲着无聊跟阿桂在城内乱逛,显然阿桂对南下的东西格外好奇“令嫔娘娘这个好看吗?” 阿桂拿起精致的簪子在发髻上比划着“阿桂长的好看,带什么都好看!”魏绵奕挑了一只漂亮的兰花簪细细打量“姑娘好眼光,这支簪子用的可是上好的羊脂玉。” 摊主笑眯眯的看着魏绵奕手中的簪子说到,魏绵奕从腰间取出碎银放在摊子上“这支我要了,把这位姑娘的也抱起来。” 魏绵奕将阿桂手中簪子跟自己的玉兰簪一并递给摊主,摊主将两支簪子包起来“姑娘的气质跟这枚玉兰簪倒是配的紧。”“ 老板太会说话了。”魏绵奕接过东西弯了弯唇,拉着阿桂朝别的地方走去,一圈下来,阿桂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路下来活蹦乱跳的“令嫔娘娘,你们南下真好玩。” 阿桂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的感觉让她五官拧巴到一起,魏绵奕看着阿桂这幅模样,噗嗤的笑了出来“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魏绵奕替阿桂拿了这东西,两个人便皇宫的方向走去“ 魏主,阿桂你们去哪里了”刚走到延禧宫门口就听到书墨的声音传了过来“急急忙忙的是怎么了”阿桂看着让我来的书墨问道“一天都不在,去哪里了!” 书墨捏着阿桂的鼻尖恶狠狠的开口“书墨!你这个混蛋!好痛!”阿桂的鼻尖被捏的通红,掐腰对着书墨怒吼“真的吗,我看看。” 书墨看着被自己捏的通红的鼻尖,手掌轻轻的给阿桂揉了起来,阿桂被书墨这一举动羞的满脸通红,魏绵奕无奈的笑了笑朝自己寝殿走去“哎呀!好了好了!” 阿桂没好气的拍点书墨的手“主子明天就回东临了,你真的不跟他走?”书墨低声询问着阿桂“可是我觉得如果令嫔娘娘出了事情,主子一定会疯的。” “可我怕主子”书墨看着阿桂,又朝魏绵奕的住处看了看“主子只是把自己装的很没用,他的实力你我还不清楚?”阿桂不解的看了一眼书墨说到,书墨点了点头“也是,主子还有剑宇跟宣宇。” 书墨若有所思的说到“我们的任务是好好伴虎令嫔娘娘,今日我跟令嫔娘娘出宫了,她跟霓裳一定去了魏府,把我跟华裳姐姐留在鸣府,令嫔娘娘肯定有什么事怕我们担心。” “书墨,阿桂,不打算吃晚饭了吗”魏绵奕看着在门外一直嘀嘀咕咕的书墨跟阿桂,她真不忍心打断他俩“好,来了。” 阿桂一个眼神暗示书墨不要说了,书墨生生的把话憋到肚子里,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跟着阿桂走了进去,魏绵奕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盛了一口粥,她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骨头里透出来的精致,匀称的手指,每只关节无一不散发这优雅,阿桂看的有点呆“怪不得主子这么喜欢令嫔娘娘” “你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什么吗,还不进来。”魏绵奕抬头看着对自己发呆的阿桂说到,书墨站起来把阿桂拉到身边坐下“我说,令嫔娘娘真漂亮!!” 阿桂看着书墨如此粗鲁的样子,不悦的大声说到“是是是,魏主固然漂亮,可若是你在不吃饭,晚上不许吵着说肚子饿!”书墨夹着一个鸡腿放在阿桂碗里“嘿!书墨对阿桂真好!” 阿桂毫不客气的咬着鸡腿,把刚刚的“恩怨”忘得一清二楚“你们吃完记得收拾一下,我去御书房一趟”魏绵奕起身走了出去御书房“ 娘娘驾到”弘历皱着眉头,他记得这应该是她第三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传召,第二次是赐婚“明日法兰西皇上要回东临,我想去送送他” 魏绵奕看着郑州处理朝政的弘历说到“嗯,明日朕与你一起去。”弘历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魏绵奕“嗯好”魏绵奕低着头,今天的她好像听话的不像样“今日怎么这么老实。” 弘历拿起笔继续处理奏折上的问题,魏绵奕有些语塞,气氛有些尴尬,弘历不适应的轻轻咳嗽一声,魏绵奕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日,我想送啊染出城门” 魏绵奕闭着眼说了出来,死就死吧“”死一般的寂静,魏绵奕睁开眼看着弘历“那个傅成是不是要把你拐跑” “啊?”魏绵奕被弘历的问题问的一时错乱,无辜的眼睛盯着弘历“明日再说。”弘历有些赌气的将手中的笔扔到桌子上,魏绵奕无语的看着弘历“我先回延禧宫了”说完魏绵奕有些慌乱的迈着步伐,逃了出去 第二日魏绵奕早早的梳洗好带着书墨跟阿桂来到傅成住处,只见傅成一袭紫色便服,身后纪晓岚仍然白衣飘飘,礼貌性的对魏绵奕点了点头“书墨,阿桂你们俩过来一下。” 傅成走到偏处将阿桂跟书墨叫了过来“主子,有什么吩咐。”书墨抱着自己的佩剑表情凝重“这里不比东临,万事心,一定要护奕儿周全” 傅成看了眼正在与纪晓岚交谈的魏绵奕“主子,我跟阿桂不在,你才要万事心。”书墨皱着眉头看了看傅成“阿桂,奕儿生活上的事情交给你了。”傅成拍了下阿桂的肩膀,书墨怪异的看了一眼傅成不着痕迹的将阿桂护在身后不让傅成触碰“你个臭子”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6章 为龙嗣着想 “万事心”纪晓岚的话很少,少到让魏绵奕猜不透他的意思“晓岚公子,为何帮我” 魏绵奕看了看纪晓岚的脸,如第一天见他一样,脸色苍白的似乎有些病态,却不影响他的美“因为感觉。”纪晓岚笑的一脸风轻云淡,魏绵奕越发不解的看着她“将玉佩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纪晓岚看了下朝自己走过来的傅成和书墨退离了跟魏绵奕的距离“皇上驾到” 只见弘历气宇轩昂的走进,自然的揽着魏绵奕的肩膀,傅成看着弘历极为占有欲的动作心里百感交集“朕来送送你。”弘历的一句话,让所有人不知该如何接话,一群人陷入沉默,弘历尴尬的轻咳一声“走吧” 魏绵奕率先开口,傅成也不扭捏的走在魏绵奕身侧,魏绵奕挣扎出弘历的手臂,弘历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宫门处傅成转身对弘历说到“皇上留步” “我送啊染出城门,你就到这里吧。”魏绵奕对着身后的弘历说到,弘历看了一行人,最终点了点头宫外,一行人翻上马身“追上我。” 魏绵奕挥了一下马鞭,双腿用力加紧那肚子飞了出去,傅成不示弱的紧跟过去,阿桂刚要追过去便听到纪晓岚的声音“我劝阿桂姑娘还是不要追过去,皇上跟魏姑娘一定有要事相商” 纪晓岚拉着马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阿桂放下马鞭三个人慢悠悠的走着“奕儿”傅成驾马和魏绵奕并排“书墨跟阿桂当真不带走了。” 魏绵奕拉着缰绳对傅成说到“奕儿,如果南下不要你,东临的大门永远不会为你关上”傅成没有回答魏绵奕的话,却给出来这样一个答案“谢谢你。” 魏绵奕侧脸看着傅成,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城外,魏绵奕跟傅成下马坐在城边卖茶的草棚内等纪晓岚他们三个人“如果魏大人当真发生意外,东临会竭尽所能帮你。” 傅成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魏绵奕“不要因为我一个,闹得人心惶惶。”魏绵奕表情有些难看的看着傅成“我被跟踪了。” 魏绵奕拿起茶杯用喝茶来掩饰寻觅四周的眼神,傅成坐在魏绵奕旁边“如果是个刺客,我傅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故意侧当着魏绵奕的身体“傅成!你给我起来,万一对方用弓箭射过来,你就没命了。”魏绵奕咬着牙对傅成说到“能为奕儿死,我倒是一点都不怕呐” “傅成你这个疯子。”魏绵奕推搡着身边的傅成,正好被赶过来的纪晓岚一行人看到,纪晓岚吹了个口哨“书墨,主子搂着令嫔娘娘。” 从这个角度看过来确实挺像抱在一起的,书墨看了一眼也跟着吹了一个口哨,魏绵奕发现跟踪她的人似乎有什么杀死,便不再去管他,她心里还在为刚刚傅成说的那句话难受,她魏绵奕何德何能让一国国主这样对待她“皇上。” 纪晓岚对着傅成竖了一个大拇指,傅成有些头痛的看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我送能送你到这里了。”魏绵奕跟傅成同时起身“抱抱我,又要很久不能再见了。” 傅成张开双臂,阿桂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主子这是正大光明的占令嫔娘娘便宜。” 魏绵奕拥抱了一下傅成“啊染,珍重。”傅成用力的紧了紧手臂,松开了魏绵奕,翻上马上,魏绵奕朝傅成挥了挥手,纪晓岚对魏绵奕点了点头“奕儿,保重。”“晓岚,我们来赛马。” 傅成挥动马鞭,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魏姑娘,保重。”纪晓岚抱拳告辞,挥动马鞭追上了傅成,两个人你追我赶“走吧。”魏绵奕调转一下方向,眼里充满失落“书墨,令嫔娘娘舍不得主子走耶!” 阿桂看着魏绵奕无精打采的样子兴奋的对身边的书墨说到“嗯!主子有机会。”书墨所有所思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令嫔娘娘以后没准也能当我们主子。”阿桂大声的说到“死丫头,你声音太大了!” 书墨无奈的对阿桂说到魏绵奕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无力的吐出一句话“别乱讲”说完夹着马肚子,马儿加快速度,书墨与阿桂对视了一眼,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御书房内“ 你说什么!他们俩抱在一起!!”弘历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是!而且我听到傅成说愿意为娘娘去死。” 暗卫在偷偷擦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这么倒霉的差事怎么就轮到他身上了,果然弘历听到这句话一只手提起地上的暗卫“你说,还听到了什么” “属下离得太远了,而且娘娘警惕性太高了,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暗卫心里叫苦连连“废物,一个女人都跟不上。”放下暗卫的衣领“属属下告退” 说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弘历不明白自己只是在利用魏绵奕为何对她如此上心,听到暗卫说傅成抱了魏绵奕他胸闷,非常胸闷,弘历非常郁闷,大步走出御书房来到钟粹宫“皇上驾到” 正在用膳的娴妃听到这声通传以为是幻听,自嘲的摇了摇头“皇上怎么回来钟粹宫。”喝了一口汤匙里的汤即使在美味也抵不住心里的苦涩“怎么朕来了也不见人来接驾。” 弘历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喝汤的娴妃“吧嗒”汤匙掉进了碗里“皇上万福。”娴妃急急忙忙的行礼,弘历扶起娴妃“爱妃不必多礼。” 自顾的坐在椅子上“去给皇上添副碗筷。”娴妃擦了下眼角,给弘历夹着菜“皇上吃这个,对龙体好。”“爱妃一起吃。”弘历夹起一道菜放进娴妃碗里“吃,吃” 也不看弘历给她夹的什么只管往嘴巴里送,弘历看着娴妃谢谢,脑子里却想到了魏绵奕的脸,心里闷闷的如同嚼蜡“如果她跟你一样多好”无力的吐出一句话“她是谁?” 娴妃咬着筷子看着发呆的弘历问道“没事,今日朕留宿钟粹宫,爱妃好好收拾下。”说完走了出去,娴妃一脸震惊,自从魏绵奕产后,她多久没有在钟粹宫留宿了 是夜,魏绵奕本想找弘历商量点事情,却不料在御书房的公公说到皇上今夜去了钟粹宫,魏绵奕苦笑的走了出去,只身一人来到凉亭里坐着“绵奕” 只见弘昼踱步走了过来“弘昼,你好像很喜欢来着凉亭”魏绵奕用手托着下巴“皇兄不让我随处走动,我只能在人少的地方活动” 弘昼低下头说到,魏绵奕响起初见那日,弘昼似乎身手很好,可一提到弘历似乎自卑的有些可怜,魏绵奕心疼的看着弘昼“弘昼,闲着也闲着,我们切磋切磋?” 魏绵奕试探性的问了问弘昼,弘昼猛然抬头,眼睛闪闪的“真的?”果然弘昼喜欢习武“当然。”魏绵奕站起来,在凉亭旁的柳树上折下一缕柳条“我擅长软鞭,柳条代替吧。” 魏绵奕试了试柳条的柔韧性弘昼则折了一根树枝,两个人比划了起来,一来二往的点到为止,月光下,两个人融洽的不像话,时不时传来轻笑钟粹宫内 一身精心打扮的娴妃等待着皇上的宠幸只听太监通传“皇上驾到”娴妃讲衣服的领子往下拉低,露出自己的浑圆,自信的笑了笑半蹲在地上等着接驾“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弘历将娴妃扶了起来“爱妃有心了。”看着这身打扮的娴妃弘历说到,娴妃有些娇羞的低着头,弘历看着娴妃的模样,完全提不起性质“皇上很晚了” 娴妃提醒着弘历,双手攀上弘历的肩膀,要解开一排排盘云扣,弘历皱了一下眉头,拿开娴妃的手“朕累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站起来离开,娴妃一脸错愕的看着弘历离开都放在“啊”一把扫下桌子上的东西“娴妃娘娘,娴妃娘娘”进来的侍女看着一脸泪水的模样“杏儿,你说本宫是不是很丑” 娴妃一脸狰狞的问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扩“不,娘娘很美。”侍女怕极了娴妃的模样低着头颤抖的回答“那你说,皇上为什么就是不要本宫了” 娴妃将头埋在膝盖里“一定是她,魏绵奕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勾走了皇上”娴妃闷闷的说出这句话,一手漂亮的蔻丹甲陷入肉里却仍感觉不到疼“去,给本宫把鹰叫来!快去!” 娴妃突然发狠的吼道“是是”侍女连忙跑了出去“娘娘,您找属下什么事?”一身黑衣的男子单膝下跪,看着一脸泪水的娴妃“我要魏绵奕死” 娴妃恶狠狠的开口“娘娘,魏绵奕固然得死,但是在魏清泰出事之前,魏绵奕死不得”鹰有些不忍的看着娴妃“告诉我阿玛,答应跟皇上合作。” 一脸阴沉的娴妃站了起来“可娘娘你明知皇上是在利用你,利用大人手中的兵符对付魏清泰”“我不管,我要让她死,即使是利用我,我心甘情愿” 娴妃露出惨淡的笑容“是属下告退”说完男子跃出窗外,消失在月色中跟弘昼切磋完以后,魏绵奕有些乏累,回到自己的寝殿门口却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弘历,魏绵奕走了过去“在这里坐着干嘛?” 魏绵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刚刚的切磋不亚于一场打斗,此刻魏绵奕的脸红彤彤的“等你。”两个字让魏绵奕不由的心跳加速“哦”扭捏的吐出几个字“我去洗澡” 转身往殿内走去,弘历突然起身抱住魏绵奕魏绵奕不说话,弘历讲脸埋在魏绵奕的颈间,魏绵奕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一身是汗,她此刻可不觉得身上有多香“身上都是汗” 魏绵奕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朕不嫌弃”一把横抱起魏绵奕,走进殿内将她放在床上,唇重重的压了下去,一夜旖旎 “咳咳我去上朝”弘历唤宫女穿上朝服,对床上的魏绵奕说到。 “嗯”魏绵奕转过身不去看弘历,心中百感交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晕晕乎乎的就沦陷了,弘历看了一眼背对他的魏绵奕,走了出去“皇上,您怎么在延禧宫过夜!” 身边的心腹着急的问道“既然魏清泰想让魏绵奕有个孩子保全魏绵奕性命,朕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魏绵奕没有异心的去出征” “皇上!如果魏绵奕一旦有了龙嗣,魏清泰一死,想必魏绵奕也会跟您斗到底,没有孩子,随便一个罪名,可有了孩子,到底也不好交代啊” 拂尘一挥,公公有些不淡定“德保,如果魏绵奕乖乖的,朕不介意宠她一辈子来做赔偿。”弘历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的说了出来,此话一出惊呆了一旁的德保“ 万岁爷,使不得啊!这魏绵奕就是隐,沾不得。”德保一路跑的跟在弘历身后“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魏绵奕看着气喘吁吁的德保,一脸严肃“德!您是天子,的闭嘴” 德保掌了一下嘴巴不在说话朝堂内底下的大臣在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脸上一直带着浅笑,一旁的德保翻了个白眼“ 不就留宿个延禧宫嘛,至于吗!!”忍不住咳了一声“众卿家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手中拂尘轻轻一挥“臣有事启奏。”只见魏清泰手掌一本奏折跪拜在堂前“卿家启奏何事?” 弘历看到前面的魏清泰问道“皇上,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佳丽三千,却无龙嗣”“大胆”魏清泰的话还没说完,德保一句话让底下大臣都一哆嗦,心想“这魏清泰可真是不要命了”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7章 娘娘,别来无恙! 弘历冷笑着看着魏清泰暗暗想到“老东西,走之前也不忘权利朕”“魏爱卿,你的话,朕考虑一下,甚是有理。” 弘历给出一个这样的答复,魏清泰心里没什么底儿,他到底也不是弘历肚子里的蛔虫“各位卿家,谁还有事要奏。”弘历眼神环着文武大臣“臣等无事” “退朝”德保拂尘一挥,弘历走了出去“恭送皇上”延禧宫内“ 令嫔娘娘昨天皇上来了啊”阿桂看着坐在铜镜前的魏绵奕问道“阿桂,往大了说,他是皇上,我是娘娘这事合情合理,往了说,我俩应该算是夫妻,这事避免不了” 魏绵奕自嘲的拿起眉笔描写眉毛“可是,这样下来,令嫔娘娘有了身孕怎么办,孩子生下来只会拖累姐姐” 阿桂忍不住提醒魏绵奕“如果我阿玛出事,我定要跟弘历斗个你死我活,如果我死了,魏家也不至于无后”魏绵奕转身看着阿桂,眼神里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伤“不管怎么样,阿桂都会保护好令嫔娘娘的” 阿桂握住魏绵奕的手,魏绵奕看了看阿桂,阿桂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好久没有去竹林了”说完魏绵奕走去玄案上抱着琴“不用跟来”说完就走了出去,果不其然魏绵奕看到一袭白衣的傅恒仍然在这里。 “还真是悠闲”魏绵奕将琴放在石桌上,轻轻坐在竹塌上,傅恒转过身“比起一国之母,在下也确实闲人”看着正在试音的魏绵奕傅恒走了过去“噗以后不用这么生疏,叫我魏,或者都可以” 魏绵奕看着傅恒,轻轻的笑了起来“既然比如,叫在下轻尘就好”傅恒像模像样的抱了个拳魏绵奕不在讲话,闭着眼轻轻抚琴,傅恒也不在讲话,拿起手里的萧轻轻和了起来 “咳咳我去上朝”弘历唤宫女穿上朝服,对床上的魏绵奕说到。“嗯” 魏绵奕转过身不去看弘历,心中百感交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晕晕乎乎的就沦陷了,弘历看了一眼背对他的魏绵奕,走了出去“皇上,您怎么在延禧宫过夜!” 身边的心腹着急的问道“既然魏清泰想让魏绵奕有个孩子保全魏绵奕性命,朕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魏绵奕没有异心的去出征” “皇上!如果魏绵奕一旦有了龙嗣,魏清泰一死,想必魏绵奕也会跟您斗到底,没有孩子,随便一个罪名,可有了孩子,到底也不好交代啊” 拂尘一挥,公公有些不淡定“德保,如果魏绵奕乖乖的,朕不介意宠她一辈子来做赔偿。”弘历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的说了出来,此话一出惊呆了一旁的德保“万岁爷,使不得啊!这魏绵奕就是隐,沾不得。” 德保一路跑的跟在弘历身后“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魏绵奕看着气喘吁吁的德保,一脸严肃“德!您是天子,的闭嘴”德保掌了一下嘴巴不在说话 朝堂内底下的大臣在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脸上一直带着浅笑,一旁的德保翻了个白眼“不就留宿个延禧宫嘛,至于吗!!” 忍不住咳了一声“众卿家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手中拂尘轻轻一挥“臣有事启奏。”只见魏清泰手掌一本奏折跪拜在堂前“卿家启奏何事?” 弘历看到前面的魏清泰问道“皇上,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佳丽三千,却无龙嗣”“大胆”魏清泰的话还没说完,德保一句话让底下大臣都一哆嗦,心想“这魏清泰可真是不要命了” 弘历冷笑着看着魏清泰暗暗想到“老东西,走之前也不忘权利朕”“魏爱卿,你的话,朕考虑一下,甚是有理。”弘历给出一个这样的答复,魏清泰心里没什么底儿,他到底也不是弘历肚子里的蛔虫“各位卿家,谁还有事要奏。” 弘历眼神环着文武大臣“臣等无事”“退朝”德保拂尘一挥,弘历走了出去“恭送皇上”延禧宫内“令嫔娘娘昨天皇上来了啊 ”阿桂看着坐在铜镜前的魏绵奕问道“阿桂,往大了说,他是皇上,我是娘娘这事合情合理,往了说,我俩应该算是夫妻,这事避免不了” 魏绵奕自嘲的拿起眉笔描写眉毛“可是,这样下来,令嫔娘娘有了身孕怎么办,孩子生下来只会拖累姐姐”阿桂忍不住提醒魏绵奕“如果我阿玛出事,我定要跟弘历斗个你死我活,如果我死了,魏家也不至于无后” 魏绵奕转身看着阿桂,眼神里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伤“不管怎么样,阿桂都会保护好令嫔娘娘的”阿桂握住魏绵奕的手,魏绵奕看了看阿桂,阿桂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好久没有去竹林了” 说完魏绵奕走去玄案上抱着琴“不用跟来”说完就走了出去,果不其然魏绵奕看到一袭白衣的傅恒仍然在这里。“还真是悠闲”魏绵奕将琴放在石桌上,轻轻坐在竹塌上,傅恒转过身“比起一国之母,在下也确实闲人” 看着正在试音的魏绵奕傅恒走了过去“噗以后不用这么生疏,叫我魏,或者幽都可以” 魏绵奕看着傅恒,轻轻的笑了起来“既然比如,叫在下轻尘就好”傅恒像模像样的抱了个拳魏绵奕不在讲话,闭着眼轻轻抚琴,傅恒也不在讲话,拿起手里的萧轻轻和了起来 “每日来这里抚琴放松,也不失一件趣事。”一曲毕,魏绵奕扫了扫身上的落叶“我很你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傅恒坐在魏绵奕旁边“轻尘会下棋吗?” “略知一二”傅恒将手中的萧别再腰间“明日,我将棋盘带来,我们两个杀个痛快”魏绵奕起身抱着琴“我先走了” 转身走了出去,在原处的傅恒看着魏绵奕离去的身影“你可知,你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极了烟儿”低头喃喃的说到 魏绵奕抱琴走进延禧宫殿内,看到弘历正站在桌子边伏案作画,魏绵奕走进一看,翻了个白眼“你画的是谁”将琴放在一旁问道“难道跟你不像?” 弘历将笔搁下皱眉问道“嗤,我还真是不敢苟同皇上的画功。”魏绵奕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弘历觉得无趣,坐在魏绵奕旁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去哪了?” 品了一口茶水,弘历扭头看着魏绵奕问道“练琴”看也不看他,回了一句话“噗”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以你的琴技还用练习?” 弘历用衣袖擦擦嘴角,魏绵奕听到弘历的话抽了抽嘴角“学无止境”这句话堵的弘历一阵气结“令嫔娘娘可以用膳了”阿桂的声音传了过来“好” 起身准备出去,弘历也顺势起身拉起魏绵奕的手走了出去,阿桂看着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走了出去,吃惊的问着书墨“书墨,书墨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令嫔娘娘脸红了” 阿桂吃惊的捶打着书墨的胳膊,书墨无语的看着阿桂“完了完了,令嫔娘娘要是喜欢上他了主子怎么办”阿桂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书墨将阿桂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乖。” 手轻轻的揉着阿桂的头发“还是书墨对阿桂最好”书墨有点鄙视阿桂,揉个头发就算好餐桌上,弘历不停的给魏绵奕夹菜“你准备把我当猪养吗?” 魏绵奕翻了个白眼“对,最好快点生个猪仔出来”弘历放下手中的筷子摸摸魏绵奕的头发,魏绵奕低着头吃着菜“你知不知道你翻白眼的样子特丑” 弘历突然问道“咳咳咳”一句话呛的魏绵奕直咳嗽,弘历赶紧拍拍魏绵奕的后背“以后吃饭要离你远点”说完坐在弘历对面“是你自己吃饭太着急” 弘历拿着碗筷跟了过去“别走了,大不了不逗你了”弘历拿起筷子,这次但是安安分分的吃饭“不过你什么时候生个猪仔”弘历咬着筷子看着正在扒饭的魏绵奕问道“吃饭!” 魏绵奕一巴掌拍在弘历的脑门上,弘历有些委屈,但是在也不说话的吃东西已经是深夏,马上就要入秋了,天气似乎也没有那么炎热,魏绵奕躺在院子里,弘历坐在石凳上静静的看着魏绵奕“你的追音那” 魏绵奕胳膊支起身体,看着弘历问道“在乾清宫搁着那” “吩咐人拿上你的琴,跟我去御花园”魏绵奕霍然起身,弘历有些摸不着头脑,吩咐人拿了琴,朝御花园走去“你觉得在百花齐放的地方抚琴特别有感觉?” 魏绵奕看出弘历的疑问,吐出这么一句话,宫女将琴放在凉亭的石桌上,魏绵奕坐下来,手指流动在琴弦,弘历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 忽然不知何处传开了萧声和鸣,魏绵奕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魏绵奕看了看四周发现一袭白衣的傅恒走了出来,琴声戛然而止,只见弘历激动的站了起来“师兄” “师弟别来无恙”傅恒看了一眼魏绵奕示意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她搞不懂傅恒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师兄你什么时候过来了”弘历一脸喜悦的看着傅恒,魏绵奕刚想接话,傅恒轻轻摇头“有几天了”傅恒落落大方的坐在石凳上“这位姑娘的琴艺倒是不俗” 魏绵奕看着傅恒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公子谬赞了,公子的萧声才是一绝”魏绵奕眼神戏谑的看着傅恒“师兄,这是魏绵奕” 弘历在傅恒面前从不论君民之辈“哦”傅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魏绵奕,魏绵奕撇撇嘴“奕儿这是师兄”弘历指着傅恒跟魏绵奕说到“哦” 魏绵奕把玩着手指,并不去理会傅恒,只见德保远远的跑了过来,对弘历跟魏绵奕匆匆行了个礼,附在弘历耳边,弘历眉头紧皱“师兄,我离开一下,奕儿照顾好师兄” 说完起身跟着德保走了出去魏绵奕沏了杯茶,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并不去理会傅恒“倾然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傅恒绵奕的开口,好听的声音传到魏绵奕耳朵里,魏绵奕不说话,沏了杯茶放在傅恒面前,仍然不讲乱“是在怪我没有跟你讲?” 傅恒走过来,手放在魏绵奕的肩膀上“男女授受不亲,简公子自重”魏绵奕重重的拿下傅恒的手,傅恒摸了摸鼻尖,表情有些木讷“认识公子这么久,不想身份如此惊人,是奕儿高攀不起” 说完唤人追音送回乾清宫,自己转身离开,傅恒看着魏绵奕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息“哎”御书房内“皇上,臣愿意将手中兵符让出,但是臣只有一个条件” “秋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弘历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秋思泽“废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对付完魏清泰,朕觉得对于废后好像也不用大人来提醒” 弘历手指捏揉这眉心,秋思泽看了一眼弘历“臣要见一下娴妃娘娘”若有所思的说出一句话,弘历点了点头“去传娴妃娘娘”“不必,臣亲自过去” 说完作揖离开,弘历有些头疼,可是功高震主,即使他魏清泰无心权利,他手里的兵权太多了钟粹宫“霜儿” 秋思泽踱步走了进来“阿玛您来了跟皇上谈的怎么样了”娴妃一脸着急的问道“哼!只要魏清泰死了,魏绵奕也就到头了。” 秋思泽一脸凶狠“霜儿,听阿玛的,暂时不要动魏绵奕,忍住气,最多两年,待魏绵奕一死,阿玛会上书启奏封你为后”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9章 人心对弈 秋思泽一脸慈爱的看着娴妃“阿玛女儿听你的” 娴妃脸上捎带得意“霜儿,把握时机,怀上龙嗣才是要紧!” 秋思泽看着娴妃的肚子说到“阿玛女儿知道了” 娴妃跺着脚一脸娇羞的模样“女儿,阿玛走了,照顾好自己”说完秋思泽便走了出去“魏绵奕呵”轻轻抚上精美的蔻丹甲,嘴角的阴冷却破坏了她这张本来精致的脸 是夜,魏绵奕与书墨在对弈,阿桂在一旁研究着棋局“倒是个行家。” 魏绵奕将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主子说了,棋局好比后宫,不管是动与被动,都如履薄冰,心谨慎方能成大事”书墨将白子放下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魏绵奕“所以,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魏绵奕黑子放下“看来,我的棋艺跟魏主比起来,还差的远”书墨看了一眼扭转局势的棋局笑着说“错了,书墨你只是不敢赌” 魏绵奕将书墨的白子拿出“不赌一把,怎么知道赢得痛快”魏绵奕收好棋盘“我去沐浴”说完留着一脸震惊的书墨“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钟粹宫“杏儿,你说皇上今夜会不会过来”娴妃用步摇在头发上比划着“娴妃娘娘如此国色天香,皇上怎么会不来。” 杏儿用手帮娴妃盘起发丝,头发在她的手下很快盘出一个精美的发髻,娴妃要讲步摇带到头上,杏儿摇头拿过手中的步摇,从首饰盒中挑出一直素簪插了进去“这样皇上会喜欢吗” 娴妃一脸疑惑的看着杏儿“娴妃娘娘,皇上平日里见到这种华丽的打扮还少吗?” 杏儿笑着回答“可这也太素了点” 娴妃要将头上的簪子拔掉,杏儿止住娴妃的动作“娘娘,不博一下怎么会知道皇上不喜欢那,延禧宫的那位,不就是这样的打扮,皇上不就好这一口吗” 娴妃觉得杏儿说的有理“去,把我柜子里那套白色衣服拿出来。” 娴妃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说着解开身上华丽的衣服,杏儿服侍着娴妃将衣服换上“这我见犹怜的样子,皇上一定喜欢” 杏儿拿起眉笔轻轻的给娴妃描着眉毛“皇上驾到”只听见太监通传,娴妃行礼接驾“爱妃请起。”弘历扶起娴妃坐在椅子上,娴妃顺势趴在弘历怀里“爱妃,今日的打扮跟往常有些不同。” 弘历打量着怀中娴妃的衣服“臣妾,穿厌了宫中的衣服,太过华丽” 娴妃抬起头看着弘历的下巴说到“如此,甚好”弘历内心非常恶心娴妃这般模样,强忍住推开她的感觉,故作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娴妃有些娇羞的低下头“皇上,好多人在看那” 弘历挥了挥衣袖,一行人散了出去,走之前带上房门,弘历横抱起娴妃朝床榻上走去,他要安抚好娴妃,他需要秋思泽的兵权 弘历将娴妃头上的簪子取下,一头青丝垂落,娴妃很美,但是弘历知道,他不爱她,但是为了他的南下,他不得不这么做“皇上” 娴妃有些动情的抚上弘历的脸,弘历不自觉的别了过去,不一会床榻传出来暧昧的声音夜深,魏绵奕静静的坐在窗前发呆,本来还月朗星稀的天空,如果破开了一个口子似的往下泼水,同一个夜晚,一边彻夜缠绵,一边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阿桂端着铜盆进来,看到魏绵奕坐在窗户下发呆“令嫔娘娘,一夜没睡?”阿桂讲铜盆放下走到魏绵奕身边“嗯睡不着” 魏绵奕收回视线看着阿桂“阿玛马上就要出征了。”魏绵奕低着头阿桂没有讲话,就这么一直陪着她“阿桂,你出去吧,我自己梳妆” 魏绵奕用毛巾擦擦脸,坐在铜镜前盘起发髻,阿桂看了魏绵奕一眼,走了出去前厅内“娴妃娘娘驾到”只听太监通传,魏绵奕冷笑道“这么快就过来示威,还真是好笑” 魏绵奕看着自己一身清秀的打扮,将衣服褪去,换上一身火红的凤袍,头上的玉兰簪换成了工匠精心打造的步摇,看着镜子的自己,不同的妆容,衬得自己格外妖娆,魏绵奕缓缓走了出去,在前厅的主位上坐下“臣妾参见娘娘” 娴妃屈膝作揖,魏绵奕漫不经心的轻抚茶盖边缘“平身”魏绵奕看着下面一身素净的娴妃,心里不禁嘲道“还真是东施效颦” 娴妃打量着魏绵奕,一身火红的凤袍,她魏绵奕不是向来喜素的吗“娴妃今日先本宫可是有事?”魏绵奕看着娴妃,一眼似乎就能感觉出她的来意“臣妾只是好久没来探访娘娘,甚是想念” 娴妃咬着唇的,一副昨夜皇上宠幸我的表情“娴妃有心了”魏绵奕把玩着手指,语气平淡的让人听不出波澜“昨日,皇上留宿钟粹宫,娘娘可有什么想法。” 娴妃轻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里充满挑衅“哦?娴妃身为后宫之人,皇上雨露均沾,娴妃觉得本宫能有什么想法。”魏绵奕似笑非笑的看着娴妃“臣妾没有其他意思” 娴妃本想过来气气魏绵奕,可没想魏绵奕不吃这套“为皇上开枝散叶是我们身为后宫女人该做的事,娴妃不会太久不得皇上召见,给忘了吧” 魏绵奕喝了口茶水,有些微烫的茶水让魏绵奕皱了下眉头,娴妃低下头,魏绵奕的一番话重重的打在娴妃的七寸“臣妾,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娴妃站起来准备离去“阿桂,你说本宫的那只球球身体不适,怎么咬人还挺带劲的。”魏绵奕不去看娴妃转身问着身边的阿桂,阿桂强忍着笑出来“嗯,没办法,畜生就是命贱。” 阿桂给出这么一个对滴的答案,娴妃恶狠狠的低下头大步迈了出去“厉害!”魏绵奕伸出大拇指对阿桂说“令嫔娘娘,你嘴巴可真毒。”阿桂掩嘴偷笑着钟粹宫内“好一个魏绵奕,敢说本宫是狗!” 娴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娘娘,大人说的让你不要去挑衅魏绵奕,你怎么就是不听”杏儿走过来安慰着娴妃“哼,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嚣张多久?” 娴妃坐在软榻上,杏儿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听大人的话,等魏清泰那个老家伙一死,你得好日子就到头了”杏儿的话不轻不重正合娴妃的心意“杏儿,本宫身边有你真好” 娴妃看着杏儿一脸感动“再过不久,奴婢见到娘娘就得叫娘娘了。”杏儿轻轻附在娴妃耳边说到,娴妃笑的一脸得意“ 到时候,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 娴妃拉着杏儿的手说到“谢娘娘抬爱。” 杏儿低下头捶着娴妃的肩膀延禧宫“今日娴妃过来了?” 弘历看着正在抚琴的魏绵奕问道,魏绵奕没有回答“她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弘历走过去止住魏绵奕抚琴的手“皇上,后宫姐妹应当雨露均沾,臣妾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魏绵奕第一次跟弘历用这种所谓的称位,弘历头痛的捏了捏内心,魏绵奕心里在冷笑,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对于魏绵奕的这种态度,弘历有些摸不着头脑,后宫的女人不应该会找他大吵大闹的吗,她怎么这么淡定,这下轮到弘历不淡定了“你就没有一点点难受?” 弘历看着魏绵奕问道“后宫姐妹,能怀上龙嗣,臣妾高兴还来不及”魏绵奕心里有些闷闷的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你” 弘历甩袖走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弘历的背影“弘历,因为你的心思太难懂,我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儿女情长”魏绵奕喃喃的说到。 她怎么会不知他突然宠幸娴妃是为了能对付魏清泰,每天装的若无其事的过来跟他打情骂俏,她魏绵奕做不到“魏绵奕,你要争气点,他以后是你的仇人” 魏绵奕低声的说到,手指狠狠的勒住琴弦“令嫔娘娘”阿桂有些心痛的将魏绵奕得手拿下来,轻轻擦揉“阿桂,有些事根本不在我掌控的范围内” 魏绵奕扑倒阿桂的怀里“令嫔娘娘,主子说了,总有一天你会跟弘历对立,所以一定不要跟他有太多纠缠”阿桂拍着魏绵奕的后背轻声安慰“阿桂,我累了” 魏绵奕从阿桂怀中出来,转身回到自己寝殿,和衣躺下,她真的好累钟粹宫“皇上驾到”听到太监的通传,娴妃半蹲在地上迎驾“爱妃不必多礼” 弘历将娴妃扶起来“传膳”娴妃对旁边的杏儿说到,一群宫女训练有素的将一道道菜放下桌子上,弘历看着娴妃准备的东西,觉得太过奢侈,想起他跟魏绵奕一起吃饭的时候,似乎桌子上四菜一汤“皇上用膳了” 娴妃打断弘历的思绪“德保,传娘娘过来一起用膳”娴妃眼神暗了暗,将菜夹到弘历碗里“嗯爱妃也吃”弘历夹着菜放进嘴里,如同嚼蜡“臣妾参见皇上”魏绵奕走进来行礼“起来吧” 弘历没有看魏绵奕,亲昵的给娴妃夹着菜,魏绵奕心里嘲笑着,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一旁的人没有吩咐去添碗筷,这是在故意在给她难堪,一旁的娴妃低声笑到“妹妹怎么不吃啊,莫不是妹妹觉得姐姐宫里的膳食不如延禧宫?” 弘历不悦的皱着眉头,却没有组织娴妃的冷嘲热讽,魏绵奕应该庆幸今日她头上带有两支银簪,魏绵奕优雅的取下簪子“既然姐姐这么说,妹妹就不客气了” 魏绵奕拿过就近的一个盘子,将里面的菜倒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神态自若的夹着菜“姐姐宫里的膳食,妹妹宫里还真是比不上”“皇上,你看妹妹,多浪费” 娴妃摇着弘历的胳膊“那就劳烦娘娘不要浪费”弘历冷眼说到“魏绵奕,你如果在适当的时候示下软,我一定不会为难你”弘历心里想到“去通知阿桂把书墨的球球抱来。” 不理会弘历,魏绵奕对身边的侍女说到,依然不理会弘历和娴妃夹着菜,态度不冷不淡 弘历十分讨厌魏绵奕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娴妃夹着菜送到弘历嘴边“皇上,吃这个,大补的”弘历故意在气魏绵奕似的亲昵的搂着娴妃的腰“爱妃有心了。” 魏绵奕淡淡的看着他们两个,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窜了出来,只听外面阿桂的声音“球球,等等姐姐”跑着抱起球球,阿桂在东临被傅成惯的没大没,魏绵奕也不是那种在意礼节的人,娴妃听到阿桂的声音“大胆狗奴才” 娴妃指着刚进步的阿桂,阿桂撇了撇嘴“皇上,万安,娘娘万安,娴妃娘娘万安。”“起来吧”弘历看着阿桂,有些无力“令嫔娘娘,这个球球抱过来了”阿桂将狗放到魏绵奕怀里“乖,有好吃的。” 魏绵奕指了指地上的菜,球球从魏绵奕身上跳了出来,球球看到地上的吃的,欢快的摇着尾巴“球球虽然东西脏了点,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魏绵奕轻轻的说到“汪汪!” 球球好像听懂了魏绵奕的意思,叫了两声,娴妃看着魏绵奕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撕烂魏绵奕的脸,弘历一直盯着魏绵奕,见球球吃的差不多了,魏绵奕抱着球球“臣妾吃好了,皇上慢用。” 说完转身离去“令嫔娘娘,我就说了畜生吗就是贱命,见得不得别人好滚。”“好了回宫说”远处传来阿桂和魏绵奕的声音,气的娴妃将筷子扔在桌子上“不吃了” 赌气的别过头,弘历也没有了胃口“朕先走了”弘历放下碗筷走了出去延禧宫“娴妃摆明是故意给你难堪嘛!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0章 往昔恩怨 阿桂咬着指头,一副替魏绵奕打抱不平的样子“阿桂,在这紫禁城,不比魏府,要注意”魏绵奕看着阿桂,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令嫔娘娘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啊” 阿桂不服气的反驳“一切都只是刚开始” 魏绵奕眯起凤眸,阿桂看着魏绵奕,不知道还说什么,“娘娘,门外有位姓简的的男子求见”“傅恒?让他进来”魏绵奕摆摆手“幽还在生气?” 傅恒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魏绵奕“想想没什么好气的,我没问,你自然不会告诉我。”魏绵奕好笑的看着傅恒“我并非故意隐瞒。”“阿桂,取棋盘来” 魏绵奕没有回答傅恒的话,对一旁的阿桂吩咐道“看来我是遇到对手了。”魏绵奕看着对面的傅恒“怎么办,你好像放在哪里都输我我一子。” 傅恒看着没有紧皱的魏绵奕,魏绵奕摇了摇头“是奕儿技不如人。”魏绵奕讲手中的黑子放下“白子是倾然,黑子是奕儿,即使你心思缜密,终抵不过一代君王。” 傅恒吐出这么一句话,魏绵奕震惊的看着傅恒“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魏绵奕狼狈的别开头,傅恒将黑子放置棋盘上,起死回生,魏绵奕看着棋盘“你只是缺少一个军师” 傅恒将白子拿出来“我不明白,弘历不是你的师弟吗?”魏绵奕不解的问道“因为烟儿”傅恒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你一定很好奇,烟儿是谁”傅恒的眼神有些涣散,魏绵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思绪飘回多年前 “当年,我,轻尘,烟儿三人一起习武学艺,我喜欢烟儿,烟儿喜欢倾然,很可笑的关系。” 傅恒自嘲般的说到“若不是倾然执意要争夺皇位,烟儿就不会死。” 傅恒看着魏绵奕的脸“烟儿姑娘是怎么死的” 魏绵奕好奇的问着傅恒“当年,倾然得知他的父皇病逝,我跟烟儿都劝他不要下山卷入这场战争,可是他执意要走,烟儿便跟他一起下山,当时师傅在外,山庄无人看守,我就留在了这里,终究是我太大意,以为倾然会将烟儿照顾的很好,没想到,当我下山找到倾然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傅恒问着坐在龙椅上的弘历“师兄,我对不起你师姐死了”弘历突然抱着傅恒哭了起来了“弘历你混蛋!”傅恒提起弘历上去就是一拳“为了这个皇位,你究竟要多少人做无谓的牺牲。” 傅恒又是一拳挥了过去,弘历擦擦嘴角的血渍“告诉我,烟儿到底怎么回事!!” 打累的傅恒颓废的坐在地上“那日兵变,我跟师姐准备跟三皇子决斗,我跟三皇子都杀红了眼,没有看到背后的弓箭手,师姐为了救我,靠在我背后,生生的挡了十几箭” 弘历懊恼的说:“是我太大意了” “弘历,自私如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说完傅恒走了出去 “从那时起,我便没有在下过山。” 一句话的结束了这段回忆“所以你恨他?”魏绵奕开口问道“不恨,这是烟儿的选择。” 傅恒喝了一口茶水“那你为什么选择帮我。”魏绵奕有些不理解傅恒的心思“因为,我想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傅恒看着魏绵奕的眼睛说到“我搞不懂” 魏绵奕别过脸,不去看傅恒的模样“不需要懂,只需要知道我会帮你就够了” 傅恒拉着魏绵奕的手,魏绵奕下意识的躲开“我帮你还有一个原因是,你跟烟儿的气质很像。” 傅恒皱着眉头“魏绵奕只是魏绵奕”魏绵奕有些不悦的看着傅恒“呵呵,就连神态都那么相像” 傅恒不怕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傅恒,不想死就闭嘴。” 魏绵奕撇了一眼傅恒“记住,我会帮你,但我不希望倾然死” 傅恒站起来,在即将离去的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魏绵奕淡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傅恒停下脚步没有去看魏绵奕“我傅恒不会在失去第二次。” 说完大步迈了出去,魏绵奕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烟儿,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能让谪仙般的傅恒对她如此痴迷” “令嫔娘娘,令嫔娘娘,你想什么那。”阿桂推搡着魏绵奕的胳膊“没事。”魏绵奕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书墨去哪里了。”魏绵奕抬头问道“嗯,我也不知道,一整天没有看到了。” 阿桂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管他了,我饿了。” 魏绵奕走到前厅“皇上驾到”听到太监通传魏绵奕没有抬头,自顾的吃着桌子上的东西,弘历做在魏绵奕身边“多吃点。” 夹了一块肉放在魏绵奕碗里,魏绵奕没有说话“我有些事跟你说。” “食不言”魏绵奕吐出三个字不去看弘历,弘历有些憋屈的看着魏绵奕,弘历不在讲话,安静的只能听到筷子碰撞盘子的声音“臣妾吃好了,皇上慢用” 说完魏绵奕准备离开“别走我有事跟你说。”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我先去换身衣服行不行!”魏绵奕有些无语的看着弘历“就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才觉得你正常。” 弘历送来魏绵奕得手“你还真是贱” 魏绵奕噗嗤的笑了出来,走进寝殿内“反正他还在吃饭,我先去泡个澡。” 拿着一套白色的衣服向浴池走去一旁的弘历有点郁闷,怎么魏绵奕换个衣服这么久,左等右等“她不会是耍我吧。”弘历摸了摸鼻尖朝魏绵奕寝殿走去“人去哪里了” “娘娘?娘娘?”叫了几声没人回答,魏绵奕更郁闷了,坐在魏绵奕床榻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她,魏绵奕穿上衣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朝自己寝殿走去“怎么在这里坐着。” 魏绵奕坐在铜镜前梳理这自己的长发“我说了我有事对你说。” 弘历大步走了过去,接过魏绵奕手中的梳子接替她的动作“什么事说罢。” “这次出征,让秋思泽一起过去”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表情,魏绵奕没有紧皱“你是皇上你安排。” 魏绵奕拿过梳子放在镜子前躺在床上“魏大人仍是是主帅” 弘历走过去半蹲在床边跟魏绵奕说到“嗯” 魏绵奕翻了个身不去看弘历“不高兴?” 弘历掰过魏绵奕的身体,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己的眼睛“你是皇上。”给出一个有棱有角的回答“好好休息”说完弘历走了出去“德保,朕猜不透魏绵奕的想法” 弘历对着身边的贴身太监说到“皇上,您想要魏清泰的命,还想要娘娘的心,这不大可能。”德保轻轻的晃了晃头“你说,魏绵奕能猜出朕什么心思吗?” 弘历停下脚步转身问着德保“这事,皇上做的天衣无缝,娘娘只会当成是意外。” 德保看着弘历说到“也是。”说完转身走去,殊不知在延禧宫的魏绵奕早就看透了弘历的想法,在进宫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弘历的目的是让魏清泰死,她也知道,魏清泰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凉亭内 “烟儿烟儿”傅恒一袭白衣,瘫坐在地上喝着酒,今日与魏绵奕谈起此事,傅恒对烟儿存蓄几年的思念爆发了出来“师兄”弘历看到凉亭里喝酒的傅恒走了过去“师兄怎么喝了这么多” 弘历夺过傅恒手里的酒壶“弘历,要不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烟儿怎么会死” 傅恒的脸红红的,不知是因为愤怒的缘故,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师兄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师姐做什么”弘历眼神落寞的看着傅恒“倾然,放过魏清泰” 傅恒抓住弘历的胳膊摇晃着“不可能”弘历拿下傅恒的手,一脸决绝“如果魏绵奕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傅恒笑的有些凄惨,弘历抓着傅恒“你怎么知道朕要对付魏清泰。” 弘历眯着眼睛问道“师兄知道师弟内心的想法很奇怪?”不以为然的又灌了一口酒“放过魏绵奕,这是我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恳求你”傅恒不想让魏绵奕死,可是他并不知道弘历已经对魏绵奕有了感情“你喜欢她。” 弘历抓着傅恒的肩膀问道“没有”傅恒狼狈的别开脸,不去看弘历的眼睛“最好没有。” 弘历松开手“倾然你已经负了一个了,还想有第二个吗”傅恒对着弘历的背影说到,月光下,只看到弘历的肩膀轻轻颤抖,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不会”转身离去 “呵呵呵呵”傅恒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笑了起来“倾然,不要让我失望”傅恒眼神迷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拿起腰间的萧吹奏起来,萧声那么凄凉,那么哀怨 弘历离开以后,魏绵奕便睡不着,披身上一件衣服,沐浴月光也是极好的一件事,忽然魏绵奕听到一阵萧声“这宫内,除了傅恒谁还有这般境界,可是这个时候轻尘应该睡了吧” 魏绵奕摇了摇头朝萧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月光下魏绵奕只看到一袭白衣的傅恒“还真是你。”魏绵奕倚在柱子上跟傅恒的背影说到“这么晚了,还不睡?” 傅恒放下手中的萧转身看着魏绵奕“看惯你绿色的衣裙,红色的凤袍,这白色的衣服倒是新鲜。”傅恒打量着魏绵奕“嗯,偶尔也得尝尝鲜不是?” 魏绵奕看着地上放的酒壶“这样好的兴致,这样美得月色,不喝一杯似乎有点过不去。”魏绵奕坐在石凳上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傅恒坐在魏绵奕身边,看着魏绵奕的侧脸“幽,你可愿跟我出宫从此浪迹天涯。” 傅恒问道“不要开玩笑。”一口饮尽杯中的就,辛辣味道让魏绵奕皱了下眉头“傅恒,你太过深不可测,弘历看不透我的想法,你却可以,跟你在一起,你能造就我,也能毁了我,你太过危险。” 魏绵奕看着傅恒说到“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傅恒自嘲的笑了笑“轻尘,如果可以我很乐意跟你做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魏绵奕别过脸,不去看傅恒“好” 傅恒没有去逼迫魏绵奕,两个人坐在凉亭里谁都没有讲话,傅恒只是看着魏绵奕的脸,而魏绵奕感觉到了傅恒的眼神,却没有回应什么,拿起地上的一呼酒灌了起来“咳咳” 辛辣的刺激让魏绵奕咳了起来,傅恒轻轻拍打魏绵奕的后背“令嫔娘娘,令嫔娘娘”远处传来阿桂的声音,半夜起来发现魏绵奕没有在床上躺着,阿桂拉起书墨便找了出来“魏主在凉亭,我都看到了” 书墨有些困的跟阿桂说到“天呐,令嫔娘娘半夜不睡觉出来私会男子”阿桂大声的叫到,魏绵奕有些无语的看着阿桂跟书墨“不要乱讲这是傅恒”魏绵奕有气无力的辩驳到“主子的平底太多了” 阿桂撒娇似的看着书墨“乖”手摸了摸阿桂的头,书墨平时话不多,但是对阿桂来说绝对有够强的杀伤力“还是书墨对阿桂最好”阿桂挽着书墨的手走,魏绵奕有些无语 “不是过来找我的嘛!怎么还没过来就走了”魏绵奕翻了个白眼“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魏绵奕站了起来,身子有些微微晃动,傅恒扶着魏绵奕“我送你回去,你刚刚喝了不少酒” 魏绵奕有些头痛的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是那样一袭白衣走了出去“谢谢”到延禧宫了以后魏绵奕对傅恒道谢“不客气,进去吧。”魏绵奕看了看傅恒抬步走了进去,傅恒看魏绵奕进去才叹了一口气走出延禧宫“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1章 什么关系? 绵奕,你跟烟儿,相似的那么可怕” 傅恒苦笑着,傅恒回到竹林,初次跟魏绵奕相遇的场景,傅恒取出腰间的佩剑舞了起来,当初遇到烟儿也是在这样的场景,烟儿在竹林抚琴, 烟儿没有魏绵奕漂亮,但是比魏绵奕从容,她琴艺不在魏绵奕之下,可是魏绵奕琴音却可以听到她内心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对魏绵奕有一份不一样的东西存在着 次日清晨魏绵奕有些不适的揉了揉头,阿桂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令嫔娘娘,你跟那个傅恒什么关系!”掐着腰,腮帮子鼓鼓的霎是可爱,魏绵奕好笑的看着阿桂的样子“阿桂,令嫔娘娘跟傅恒是好朋友。” 魏绵奕揉了揉太阳穴说到“真的吗?”阿桂有些怀疑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想敲开阿桂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没对不起我们主子就好” 阿桂若有所思的说到“噗”正在漱口的魏绵奕一口水喷了出去,正好喷在刚进来的弘历身上“绵奕!” 弘历一脸水,好不狼狈,阿桂看着情况不对跑了出去,魏绵奕强忍着笑拿着手帕擦了起来“你也太不会站地方了” “你给的惊喜可真大!”弘历没好气的看着魏绵奕,很奇怪,面对她,她好像怎么也气不起来,想到这里弘历甩了甩头“走吧!随我去用膳” 弘历自然的拉起魏绵奕得手,王前厅走去“怎么早过来有什么事。”魏绵奕夹了一块蔬菜放进嘴里“好久没有狩猎了,我想带几个上山狩猎” 弘历用手擦掉魏绵奕嘴边的米粒,魏绵奕撇撇嘴“这事还用跟我说?”“我想带你去。”弘历看着魏绵奕说到“还有谁?”魏绵奕继续吃东西“ 这次人少点,人多了反而招摇。”弘历放在筷子“带上弘昼吧。”魏绵奕想了想可以让他们两个试着接触“这个”弘历有些迟疑“不愿意算了” 魏绵奕有些赌气的扔下碗筷“行行行,你也收拾下,三天后出发。”弘历看着魏绵奕孩子气的动作“这次去要带武将们去吗?”“没有,只有我们几个人,到时候再带几个人侍候就够了。” 弘历示意下人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走“嗯行”魏绵奕站了起来“你去哪儿?”弘历问道“我去通知阿桂跟书墨。”魏绵奕回头看着弘历说“不急”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将她拉进怀中,魏绵奕坐在弘历腿上的不太适应的乱动“别动” 弘历声音有些沙哑,魏绵奕看着脸上带有丝丝红晕的弘历不敢乱动,弘历低头吻了下魏绵奕的唇角“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不然一定在这办了你。”弘历低着头在魏绵奕耳边说到“轰”的一声,魏绵奕的脸憋的爆红“不要脸!” 闷闷的吐出一句话,弘历将魏绵奕放在椅子上“晚上等我”吻了下魏绵奕眉间的朱砂痣,不等魏绵奕的回应大步跨了出去 弘历走后,魏绵奕唤来阿桂跟书墨“阿桂,书墨,想不想出去玩。”魏绵奕把玩着手指问着阿桂跟书墨“嗯嗯!想”阿桂一脸亢奋“阿桂去我就去” 书墨的话总是围绕着阿桂转,阿桂有点不好意思的捶着书墨的胸“你轻点!” 书墨皱着眉头对阿桂说到“收拾下随身物品,三日后我带你们出去狩猎。”魏绵奕吐出这么一句话便走了出去“天呐我马上去”说完阿桂跑了出去恨不得马上能出宫,书墨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跟着阿桂走了出去 三日后 弘历安排好身边的事情,一身便装,马背上说不出的气宇轩昂,魏绵奕一袭绿色衣衫驾着马“还是这身衣服看着清爽些。” 弘历对着身边的魏绵奕说到,魏绵奕看了看身后的弘昼对他轻轻招手,弘昼挥动马鞭“习惯吗?” 魏绵奕轻声问道,弘历见魏绵奕不理会他撇了撇嘴,弘昼摇了摇头,傅恒跟弘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最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次是绵奕要带上我吧。 ”弘昼笑的一脸温柔的看着魏绵奕“太久憋在皇宫,会闷坏的吧”魏绵奕不去回答他的问题“弘历,傅恒我们来赛马怎么样” 魏绵奕大声的对前面的二人喊到,身后的书墨无奈的跟阿桂说“人家是千里驹,我们跟着大部队走好了”阿桂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好啊” 弘历拉下缰绳看着赶过来的魏绵奕“呐呐我让你先跑,别到时候说我胜之不武。”弘历一副你输定的表情,傅恒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可是你说的!” 魏绵奕挥着马鞭“我可没听过魏家的主擅长骑术” 弘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师弟,我可不想垫底。” 傅恒在魏绵奕挥动马鞭的那一刻也跟了过去“咳咳,皇兄,臣弟也跟过去了”弘昼跟弘历没什么话题,也跟了过去“嗤!一个女人至于吗!” 漫不经心的说完一句话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魏绵奕用发带讲一头长发高高束起,衣裙别再腰间,瞬间整个人的气场的都变了,挥动着马鞭,马儿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飞了起来“我要是输了就太丢人了” 说完也不管刚刚自己说出的那句话,紧紧的跟了上去“魏绵奕你个骗子” 魏绵奕看着紧追过来的弘历说到:“我好像从没说过我不会”说完猛的夹紧马肚子窜了出去,甩了弘历一段距离“师弟,被骗了吧”傅恒看着弘历说到“哼!” 弘历闷哼了一声挥着马鞭 弘历跟傅恒下马,看到魏绵奕靠在树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弘历,弘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厉害!”傅恒走过去对魏绵奕竖了个大拇指“承让”魏绵奕掂起裙角行了个及礼“在宫里也没见你那么多礼节!” 弘历拴好缰绳看着魏绵奕,弘昼远远的站在一旁“等大部队到了天色就暗了,在这留宿一晚吧!”傅恒皱着眉头说到,魏绵奕朝客栈走去,弘历看了傅恒一眼跟着魏绵奕走进去,亲昵的搂着魏绵奕的腰身“累不累” 附在耳边轻轻问道“还好” 一行人走进客栈,因为这群人长相太过出众,店二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几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甩了下肩膀上的抹布“你们几个人怎么住自己解决” 弘历对身后的傅恒和弘昼说到“我跟我夫人要一间上房” 转身跟身边的店二说到“我们几个住的要近一点。”傅恒说到“好嘞,几位客官这边请”说着带着一行人走上二楼安排好住房,几个人到楼下大厅吃饭“阿桂跟书墨他们怎么还没来” 魏绵奕咬着筷子问道“你挥马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弘历给魏绵奕夹了一个鸡腿问道“我给忘了”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众人沉默“令嫔娘娘令嫔娘娘”话音刚落就看到阿桂走了进来“饿死我了” 阿桂刚要坐下来“没大没的,坐那个桌子” 弘历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阿桂向弘历坐了个鬼脸拉着书墨朝一边的桌子走去,魏绵奕端起酒杯“有东西”魏绵奕低声说到“地方,只是求财而已,我们和不将计就计” 傅恒不以为然的夹着菜,几个人便不再讲话 三日后 弘历安排好身边的事情,一身便装,马背上说不出的气宇轩昂,魏绵奕一袭绿色衣衫驾着马“还是这身衣服看着清爽些。” 弘历对着身边的魏绵奕说到,魏绵奕看了看身后的弘昼对他轻轻招手,弘昼挥动马鞭“习惯吗?” 魏绵奕轻声问道,弘历见魏绵奕不理会他撇了撇嘴,弘昼摇了摇头,傅恒跟弘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最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次是绵奕要带上我吧。”弘昼笑的一脸温柔的看着魏绵奕“太久憋在皇宫,会闷坏的吧” 魏绵奕不去回答他的问题“弘历,傅恒我们来赛马怎么样” 魏绵奕大声的对前面的二人喊到,身后的书墨无奈的跟阿桂说“人家是千里驹,我们跟着大部队走好了” 阿桂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好啊” 弘历拉下缰绳看着赶过来的魏绵奕“呐呐我让你先跑,别到时候说我胜之不武。” 弘历一副你输定的表情,傅恒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可是你说的!”魏绵奕挥着马鞭“我可没听过魏家的主擅长骑术”弘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师弟,我可不想垫底。” 傅恒在魏绵奕挥动马鞭的那一刻也跟了过去“咳咳,皇兄,臣弟也跟过去了”弘昼跟弘历没什么话题,也跟了过去“嗤!一个女人至于吗!” 漫不经心的说完一句话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魏绵奕用发带讲一头长发高高束起,衣裙别再腰间,瞬间整个人的气场的都变了,挥动着马鞭,马儿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飞了起来“我要是输了就太丢人了” 说完也不管刚刚自己说出的那句话,紧紧的跟了上去“魏绵奕你个骗子”魏绵奕看着紧追过来的弘历说到:“我好像从没说过我不会 说完猛的夹紧马肚子窜了出去,甩了弘历一段距离“师弟,被骗了吧”傅恒看着弘历说到“哼!”弘历闷哼了一声挥着马鞭 弘历跟傅恒下马,看到魏绵奕靠在树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弘历,弘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厉害!”傅恒走过去对魏绵奕竖了个大拇指“承让”魏绵奕掂起裙角行了个及礼“在宫里也没见你那么多礼节!” 弘历拴好缰绳看着魏绵奕,弘昼远远的站在一旁“等大部队到了天色就暗了,在这留宿一晚吧!”傅恒皱着眉头说到,魏绵奕朝客栈走去,弘历看了傅恒一眼跟着魏绵奕走进去,亲昵的搂着魏绵奕的腰身“累不累” 附在耳边轻轻问道“还好”一行人走进客栈,因为这群人长相太过出众,店二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几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甩了下肩膀上的抹布“你们几个人怎么住自己解决” 弘历对身后的傅恒和弘昼说到“我跟我夫人要一间上房”转身跟身边的店二说到“我们几个住的要近一点。”傅恒说到“好嘞,几位客官这边请” 说着带着一行人走上二楼安排好住房,几个人到楼下大厅吃饭“阿桂跟书墨他们怎么还没来”魏绵奕咬着筷子问道“你挥马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弘历给魏绵奕夹了一个鸡腿问道“我给忘了”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众人沉默“令嫔娘娘令嫔娘娘”话音刚落就看到阿桂走了进来“饿死我了” 阿桂刚要坐下来“没大没的,坐那个桌子” 弘历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阿桂向弘历坐了个鬼脸拉着书墨朝一边的桌子走去,魏绵奕端起酒杯“有东西”魏绵奕低声说到“地方,只是求财而已,我们和不将计就计”傅恒不以为然的夹着菜,几个人便不再讲话 章魏绵奕眼神扫过去,发现一旁没有任何防备的阿桂跟书墨已经趴在桌子上了,也就他们够倒霉整个大厅酒他们两桌人。 魏绵奕装作药效发挥也趴在了桌子上,几个人也都装着叫魏绵奕的名字,慢慢的也趴了下来,弘历悄悄在把魏绵奕桌子下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几位店二看到这情况走过去 “大哥,你看这妞长的多别致啊,弄过去给你当压寨夫人怎么样!”一个店二指着魏绵奕说到,魏绵奕只感觉到手被弘历攥的很紧,魏绵奕示意他不要动,只见一个脸上是刀疤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4章 绝处逢生 魏绵奕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你的半个身子已经踏进阎王殿了,我师傅又给你拉回来了” 身边一身月牙袍的女童歪着头对魏绵奕说到“流熏,不要乱讲” 男子摸了摸女童的头发“熏儿知道了。”女童低下头“对不起姐姐” 低声的跟魏绵奕道歉“这丫头自跟我在身边,被我宠坏了” 男子眼神腻宠的看着女童“没事,敢问我昏迷多久了” 魏绵奕问道“十七日”男子走到桌子前捣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这么久” 魏绵奕揉了揉眉心说到“没准都已经以为我死了。” 有些自嘲的说到“敢问阁下是?”魏绵奕抬头问道“鸣修” 男子露出淡淡的笑容,转身看着魏绵奕回答到“鸣修可认识霓裳与华裳?” 魏绵奕记得之前听霓裳说过有个同门师兄叫鸣修,她也不太确定“姑娘认识他们二人?可知过得怎么样了” 男子停止手上的动作走到魏绵奕身边“嗯两人与我是朋友,成亲了” 魏绵奕笑着回答“一个是我师弟,一个是我师妹,还真是巧。”男子笑了笑“我何时可以走”魏绵奕看了看全身是抢的自己“着急离开?” 男子吩咐流熏将中药端过来“怕是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魏绵奕接过中药一饮而尽“三日内能不能赶到?” 魏绵奕的父亲要出征了“我与你一同去,好久没有见霓裳跟华裳了,顺便在路上可以相互照料你。” 男子吩咐下人准备换洗的衣物“你受伤太重了,舟车劳顿,受得了吗” 男子细心的问道“可以”魏绵奕看了看现在自己的模样苦笑不已“师傅,熏儿想一起去。” 鸣修抱起流熏亲昵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师傅出去有事,熏儿要守好咱们的家,师傅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完将流熏放下“那好吧” 流熏有些失落的低着头“那熏儿去给你收拾东西。”说完迈着短腿跑了出去“你对她”魏绵奕看着如此他们师徒如此亲昵“流熏,我女儿。” 说完不理会魏绵奕吃惊“师傅,东西备好了”流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抱你过去”鸣修抱着魏绵奕将她放进马车里“谢谢” 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不客气”说完转身驾着马车跑了出去“沐惜还没有她的消息吗”傅恒看着一袭红衣的沐惜问道“我已经派了好多人去询问魏绵奕的下落,仍然没有音讯,但是我发现了这个”。 沐惜有些疲倦的梳理下长发将一条带血的软鞭递给傅恒“在哪里。”傅恒拍了拍沐惜的肩膀接过软鞭说到“离你们打猎不远处的一个悬崖边”沐惜不去看傅恒的脸“辛苦你了。” 傅恒揉了揉眉心“都是兄弟,客气什么”说完向傅恒抛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三日后,魏绵奕的父亲出征,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赶过来的,如果没有” 沐惜说了一半,傅恒有些不忍的闭上眼“我知道” 握紧拳头“弘历的人也在找,没准已经有消息了” 沐惜手放在傅恒的肩膀上安慰道“我知道了” 说完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一群饭桶,这么久了仍然没有消息,我要你们何用” 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弘历发怒的声音“属下无能” “师弟还没有下落吗”傅恒推开门问道“下去,继续找。” 弘历挥了下衣袖“沐惜找到了这个。”说完从袖口拿出魏绵奕的软鞭,弘历看到软鞭上带着血迹“在哪里发现的。” 手有些颤抖的接过软鞭“不知道。”也许是不想让弘历失望,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 钟粹宫“娴妃娘娘,自打皇上回宫以后,延禧宫那位就一直对外宣称凤体抱恙。” 杏儿得意的看着娴妃“呵!即使魏绵奕的尸体没找到,探子说了,悬崖深不见底,不死也残了,加上附近有野兽出没,我到要看看她魏绵奕有几条命。” 娴妃躺在美人榻上,撇了一眼杏儿说到“娘娘,不如明天我们去延禧宫探望探望娘娘? ”杏儿掩嘴轻笑“杏儿,你可是越来越坏了。” 说完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再过不久,您可就是母仪天下的娘娘了。” 杏儿轻轻捶着娴妃的腿“杏儿,这话乱说可是要杀头的。” 娴妃闭着眼,嘴角带着笑意“到时候娘娘可得护着奴婢那” 说完会在地上行了礼“免礼”挥了挥衣袖,仿佛自己现在已经凤袍着身,眉眼之间尽是得意之色次日清晨 “娴妃驾到”延禧宫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阿桂慌张的会在地上“娴妃娘娘吉祥,娘娘今日凤体不适,不易见人。” 阿桂低着头,紧张的说出书墨教她的一些话,娴妃打了个哈欠,眼神看了一眼杏儿,杏儿大步上前抓住阿桂的衣领,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挡娴妃娘娘的路。” 杏儿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让开。”说完将阿桂推在地上“娴妃娘娘,娘娘怪罪下来,奴婢不好交差。” 阿桂抓住娴妃的裙摆说到,书墨要事情不对,在延禧宫找了一个身影跟魏绵奕相似的宫女进魏绵奕寝殿“穿上娘娘的凤袍。”书墨冷冷的声音似乎吓到了宫女“不想死快点。” 宫女哆哆嗦嗦的穿上凤袍,书墨唤人过来给那个宫女梳妆,一阵打扮以后,书墨用面纱遮起脸“敢泄露娘娘不在宫的消息,我就杀了你。”宫女紧张的点了点头“一 会镇定点,只需要对一句口音放肆,和谁敢来本宫这里闹事就进来。”书墨眼看阿桂要顶不住了对宫女说到“我告诉你,模仿娘娘平时的样子,不然咱们都得死。” 说完自己躲在门后,只见宫女一甩凤袍衣袖走了出去“放肆谁敢来本宫这里闹事。”宫女可能被书墨吓得,加上平时在魏绵奕身边伺候着,样子学的还真是有模有样“臣妾参见娘娘。” 娴妃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魏绵奕跪了下去,很显然书墨没有教她下一句怎么讲,宫女此时有些紧张“不知娘娘生的什么病需要掩面见人。” 跪在地上都娴妃眼眸死死的盯着“娘娘”此刻她的手在衣袖里打斗,门后的书墨有些着急,他没想过娴妃这么难对付“皇上驾到”只看到弘历迈着脚步走进来“皇上万福。” “娘娘今日怎么出来了。”扶起跪在地上的“魏绵奕”有些亲昵的问道,宫女低着头摇了摇头“起来吧。”转身对娴妃说到“朕不想见你,回你的钟粹宫。”说完拉着“魏绵奕”走进寝殿“ 怎么回事”弘历看着穿着凤袍的宫女和躲在门后的书墨问道“权宜之计。”书墨皱了皱眉头说到“要不是有人过来通传,朕看你们今天怎么办。” 弘历有些无语都看着他们几个人“书墨可以模仿出令嫔娘娘的声音。”阿桂嘟着嘴说到“皇上万福。”书墨捂着嘴说了一句话,名字被书墨炸了一跳“你” 弘历指着书墨半天说不出来话“没办法,就算你通传你,你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过来。”书墨抖抖肩膀说到“不失为一个办法”弘历摸着下巴想到“朕先走了,有事通传。” “娘娘难道传言有误?”杏儿看了一眼娴妃说到“不可能,探子亲眼看到魏绵奕跳进悬崖,这里一定猫腻。” 娴妃眯着眼睛看着杏儿“不急,再有两日魏清泰那老家伙出征,看魏绵奕会不会出现。”娴妃折了一朵花,眼神尽是阴险“来日方长,慢慢来”将话多紧紧攥在手里,笑的一脸阴险 “鸣修大哥,我们还要多久”魏绵奕在马车内着急的问道“过了城门口就到了。” 鸣修疲倦的对魏绵奕说到“送到皇宫门口就好。” 魏绵奕有些虚弱的说到,这几天赶路,魏绵奕又受了重伤,有些吃不消“好”鸣修好像听出魏绵奕的异样加快了速度“何人马车。”宫门口的侍卫拦下马车“是本宫” 魏绵奕撩开窗口的帘子“鸣修大哥,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魏绵奕对鸣修说到“你这样,可以吗?”鸣修皱着眉头,他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可以谢谢鸣修大哥一路照顾。”魏绵奕有些虚弱的说“来人扶我一把。” 魏绵奕对守门的侍卫说到,鸣修掀开帘子将魏绵奕抱下马车“霓裳跟华裳在魏府不远处,你打听一下,附近只有一座鸣府。”说完侍卫掺着魏绵奕往皇宫走去“后会有期。” 鸣修抱拳驾着马车离开“通传皇上,通传皇上啊!” 一旁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朝御书房跑去远处,魏绵奕就看到了弘历一身龙袍疾步如飞的走过来“我回来了”魏绵奕虚弱的对弘历笑了笑“害得朕好找。” 弘历眼眶有些红红的抱过魏绵奕,摆摆手示意侍卫下去“我” 魏绵奕的话音还没落便昏了过去“奕儿,奕儿,魏绵奕”弘历叫了几声发现怀里的人没有动静,飞快的将魏绵奕抱会延禧宫“传太医,传太医啊”弘历疯了一般的对进来的宫女吼道“不能有事” 弘历搓着魏绵奕好看的手“老臣参见皇上” “娘娘如果有事,你们掂量着。”弘历将太医掂到魏绵奕窗前,太医细细的把着脉“皇上娘娘受了很重的伤,加上舟车劳顿,身体有些虚弱” 太医低头对弘历说到“朕要的不是病因,朕要她好!”弘历摸着魏绵奕的脸颊说到“臣,臣这就去配药。”太医说完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我听说绵奕回来了,我来看看” 傅恒一袭白衣的走进来“我来看看。”傅恒将针包铺在床边“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伤及心肺。”傅恒把着脉对弘历说“师兄”弘历看着傅恒“我尽力” 说完将魏绵奕的衣服褪去开始施针,针入三分,疼痛感让魏绵奕皱了皱眉头“绵奕,明日你父亲就要出征了,你可要争气啊” 傅恒对魏绵奕轻轻的说到,魏绵奕好像听到了傅恒的话嘴唇动了动,傅恒一头的汗,弘历在一旁急得直打转钟粹宫“娘娘听闻,今天延禧宫那位一身是伤的被皇上抱着” 杏儿低着头附在娴妃的耳边说到“命真大,都这样了还没死。”娴妃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难不成,她真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娴妃眯着眼睛“娘娘,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杏儿看着娴妃这样她心的问道“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本宫可没胆子做动作。”娴妃摸了一把头上的金步摇说到“不急,魏绵奕死只是早晚的事,明日魏清泰那老家伙出征,我们先探探底细。”娴妃笑的一脸阴冷 “水”半夜,迷迷糊糊的弘历听到魏绵奕的声音“奕儿,你说什么?”弘历趴在魏绵奕嘴边问道“水”魏绵奕声音有些虚弱“好好” 弘历大步走到桌跟倒了一杯水弘历喂着魏绵奕,水从嘴边流了出来“这怎么喝”弘历喝了一口,用嘴巴将水渡给魏绵奕,来回几次,弘历有些可耻的发现他喜欢上了这个动作,这时魏绵奕缓缓的睁开眼睛“你要干嘛。” 看着正准备用嘴喂自己的弘历“噗”一口水喷了魏绵奕一脸“对对不起你吓到我了” 赶紧用衣袖给魏绵奕擦拭着脸上的水渍“明天我阿玛要出征,我一定要去,不能给人看出端倪。” 魏绵奕苍白的脸上有着初见时的坚定“那今晚就好好休息。”弘历摸了摸魏绵奕的脸说到“你喷我一脸水,恶心死了。”魏绵奕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好好好,我错了,赶紧睡。”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5章 别恨我 弘历捏捏魏绵奕的脸说到,魏绵奕看了一脸弘历闭上眼睛不在讲话“以后,不要恨我。”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心有些痛的想到次日清晨 魏绵奕唤来阿桂“阿桂帮我上妆。”魏绵奕从来只是淡妆“浓一点”看着下手的阿桂魏绵奕吩咐到“我在这里换装,跟你一起去。” 弘历吩咐身边的宫女去取朝服,魏绵奕披上凤袍,虽然身体还是会有些虚弱,经过阿桂的妆容点缀,苍白的脸色被胭脂遮盖的恰到好处。 妆容很浓,不会显得很轻浮,大红色的嘴唇,手指上带上金色的蔻丹,到真是让人看不出一丝病态,弘历身着龙袍,掺着魏绵奕走到前厅“臣妾参见皇上,娘娘。” 娴妃一身朱红色正装“今日是魏大人跟秋大人一起出征的日子,按照流程她要先来延禧宫跪拜再去乾清宫跪拜一起去,但是我在你这里倒是让她省事。” 弘历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魏绵奕点了点凤冠上的坠饰晃动着,有些刺伤娴妃“爱妃平身。”“随朕一起去城楼。”说完掺着魏绵奕走在前面“累吗。” 弘历低头问道“还好。”魏绵奕有些虚弱,她想把说话的力气保存在体力上“我抱你上马车。”将魏绵奕抱紧马车对娴妃说到“你坐后面那辆” 娴妃有些尴尬的停在马车前“是”尴尬的笑了一下往后面走去“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弘历看着魏绵奕说到“好” 魏绵奕将头靠在弘历肩膀上“我不会让我阿玛为我担心的。”魏绵奕低声说到“如果撑不住了,我会提前带你回去。”附在魏绵奕耳边轻轻说到“ 杏儿,你说这魏绵奕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精神这么好”娴妃嗑着瓜子问道“难道昨天是误传?”杏儿有些疑惑的给娴妃倒了一杯茶水“贱人,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娘娘,您说的,来日方长,这才刚开始。”杏儿给娴妃捶着腿“本宫本来是要跟他们在一个马车里的。”娴妃有些气恼的说到“皇上让谁去哪里,谁就得去哪里,娘娘,我们没办法啊” 杏儿低着头安慰道“一定是魏绵奕那个贱人指使的,看她那股子狐媚劲儿我就恶心。”娴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上还从来没抱过本宫上马车那。” 有些伤心的掩面轻泣“不能因为魏绵奕那个贱人哭花本宫这么精致的妆容。”说完娴妃甩了下衣袖喝了口茶水,杏儿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娴妃 城楼上,弘历搂住魏绵奕的腰身,魏清泰一身战袍,银白色的铠甲在太阳的照耀下格外弯腰,魏绵奕看着魏清泰无声的哭了起来“朕今日前来给魏大人还有秋大人践行,望二位早日凯旋。” “臣定不负皇上期望。”魏清泰跟秋大人单膝行礼“赐酒。”弘历倒了给魏绵奕和娴妃各倒了一杯,命人将酒端与城楼下的二人“朕敬你们。” 弘历魏绵奕娴妃同时端起酒杯,几人一饮而尽“开城门,我要下去。”魏绵奕附在弘历耳边说到“你要干什么。”弘历皱着眉头问道“给我阿玛送行。” 说完慢慢走下城楼“开门。”弘历示意看守城门的侍卫开门“参见娘娘。”魏清泰跟秋大人双双跪地“阿玛,快快轻起。” 魏绵奕扶起魏清泰“阿玛你此次出行,怕是凶多吉少,女儿帮不了你什么忙。”魏绵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使不得。” 魏清泰要将魏绵奕扶起来“阿玛,听女儿把话说完。”魏绵奕流出两行清泪“一跪阿玛阿玛将从无娘的奕儿抚养成人。” “二跪阿玛阿玛对奕儿情比山高,从教育奕儿为人处世。”“三跪阿玛阿玛提奕儿完成终身大事。”三个扣头,魏清泰将魏绵奕扶起来“阿玛” 扑进魏清泰怀里哭了起来,身子有些受不了微微的晃动,魏清泰明显感觉到魏绵奕强忍的不适“奕儿你”低声问道“阿玛阿玛,奕儿无事。” 城楼上的弘历看出魏绵奕的强忍赶紧下楼搂住魏绵奕“魏大人,启程吧。”秋大人在一旁催促道“奕儿,照顾好自己。” 说完翻上马背,一脸不舍的看着魏绵奕,弘历看着脸上冒冷汗的魏绵奕轻声低文“你怎么样了”“有些累”魏绵奕看着魏清泰远去的背影“我们回去。” 弘历搂着魏绵奕的腰往马车上走去“矫情。” 马车里娴妃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做做样子罢了。”杏儿捶着娴妃的肩膀说到“也不知道魏绵奕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本宫看着就倒胃口。” 娴妃推搡一下杏儿示意她不用捶“杏儿看,这次魏清泰死定了。”杏儿低笑的看着娴妃“老家伙等魏清泰一死,看她魏绵奕能嚣张多久。” 娴妃冷笑着说到“娘娘,你说如果魏绵奕知道魏清泰的死跟皇上有关会怎么样。”杏儿附在娴妃的耳边说到“依她的性格一定会去证实这件事,到时候皇上肯定狠毒了她,本宫到时候再去哄皇上,到时候还怕得不到凤印? 男人嘛,都是一个模样。”娴妃的手指轻轻抚着嘴唇,杏儿竖了一个大拇指“高!”主仆二人在马车内笑的一脸得意“你怎么样了” 弘历不断的用手帕擦着魏绵奕额头的汗“我有些累,没事。”妆被汗洗花了,魏绵奕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你们快点。”弘历着急的催促着前面驾车的车夫“没关系,撑得住。” 魏绵奕语气有些虚弱的说到“刚刚我就不该放你下城楼。” 弘历有些懊恼的说到“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说,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来了”魏绵奕看着弘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弘历低头看着魏绵奕“我怎么知道。” 魏绵奕笑了出来“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要急死了。” 弘历有些头痛的看着魏绵奕“再快点。”弘历大声的吼道“皇上,已经最快了。”马夫说到“别急,马上就到了。”魏绵奕拍了拍弘历的手“我困了,睡一会。”说完魏绵奕闭上了双眸 “传傅恒。”弘历抱着已经接近昏迷的魏绵奕对宫女叫到“我没事”轻轻的动了动嘴唇,手轻轻的握着弘历的手,魏绵奕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知道自己身体扛不住逞什么能。” 弘历摸着魏绵奕的笑说到,魏绵奕好像感觉到了弘历说的话,轻轻的弯了弯唇角“出什么事了。”傅恒一袭白衣走了进来“怎么回事。”看着躺在床上的魏绵奕,傅恒问着弘历“我只是太累了” 魏绵奕动了动嘴唇,傅恒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凡事要量力而行。”说完写了一张药方吩咐阿桂去抓药“杏儿,刚刚是不是皇上抱着魏绵奕往延禧宫走去了” 娴妃刚下马车看到了这一幕问道“没准魏绵奕受伤很重,刚刚践行是在强撑着。”杏儿扶着娴妃的胳膊心的说到“走,咱们去探望探望娘娘。”说完朝延禧宫的方向走去“ 娴妃驾到”弘历听着外面的通传皱紧眉头走了出来“皇上万福。”娴妃行了个礼“你过来做什么。”弘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弘历的命令,娴妃也不敢起来“按照往年,战将出征,宫内设宴三日,不知今年?”娴妃跪在地上有些尴尬的说到“这事你去办吧” 弘历挥了挥衣袖说到“娘娘,怎么不出来”娴妃探着脖子朝寝殿看去“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乏累,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弘历摸着下巴说到“是,臣妾告退。” 娴妃有些不死心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弘历退了出去“怎么样了。”待娴妃走后,弘历走进魏绵奕寝殿“身子有些吃不消,外伤不日痊愈,内伤伤及心肺,可能要多养养。” 傅恒看了一眼弘历说到“今晚在御花园设宴会,你不要去了。”弘历看着魏绵奕说到“我不去,怕是要引起怀疑。”喝了药魏绵奕精神看着好了很多“宴会全程坐着倒也无碍,不过你要按时喝药。” 看出了魏绵奕的忧虑,傅恒说到“嗯,我有些饿了。”魏绵奕对一旁的阿桂说到“令嫔娘娘想吃什么,阿桂给你做。”阿桂蹲在床边问道“给她弄点清淡的。”傅恒对阿桂说到“我想吃鸡腿” 不满的撅了撅嘴“去把鸡肉切碎弄进粥里。”傅恒有些无奈的说到“这是没商量。”说完示意弘历出来“师兄,怎么了。”弘历问道“可查出来是谁的人了?”傅恒问道“没有” 弘历有些头痛的摇摇头“嗯,好好照顾她。”说完傅恒转身离开“沐惜可查出了什么。”竹林里傅恒将萧别在腰间对身后的沐惜问道“秋思泽的人。” 一袭红衣的的沐惜躺在竹榻上懒洋洋的说到“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宫内还有一块净地,不容易啊。”沐惜伸了个懒腰“果然。”傅恒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尘,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沐惜看着傅恒的模样安抚到“这个魏绵奕可真是红颜祸水,让你这清心寡欲的人都要开杀戒。”沐惜戏谑的说到“沐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对的人,你会懂的。”傅恒说完离开“对的人吗” 沐惜看着傅恒离开的方向,一个飞身来到魏绵奕的房顶,揭开瓦片看着魏绵奕,此刻魏绵奕静静的躺在床上,弘历刚刚去了御书房处理事情,可能是常年习武的警觉,魏绵奕睁开凤眸“阁下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姑娘好敏锐的警觉性。”沐惜飞身下楼顶从正门进去“敢问阁下是?”魏绵奕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在下沐惜,久闻姑娘大名。” 沐惜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阁下还真是个美人”魏绵奕抽了抽嘴角看着极为妖孽的沐惜说到“如果这个时候我想要了你的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沐惜突然起身靠近魏绵奕“是吗,敢问阁下准备用什么结束我的命。”魏绵奕有些戏谑的看着沐惜“你在找这个吗”魏绵奕将匕首拔出刀鞘,好笑的看着正在找东西的沐惜“不玩了,还给我。” 沐惜坐回凳子上伸着手掌说到“给你。”魏绵奕将匕首还了回去“你就不怕我真的要杀你?”沐惜把玩着匕首问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对我并无恶意。” 魏绵奕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这么聪明,活该受这么重的伤。”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魏绵奕嘴巴里“不准吐出来,我要走了美人,下次过来看你。” 说完沐惜在魏绵奕脸颊吻了一下“没办法,我喜欢时间一切美好的东西。”说完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离去,魏绵奕吞下药丸,感觉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沐惜沐惜他到底是谁”魏绵奕低头沉思着“怎么起来了”弘历看着坐在床头的魏绵奕问道“躺的有些不舒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刚刚在想什么那。” 弘历坐在床边问道“没什么唤阿桂过来梳妆,晚上不是有宴会”魏绵奕掀开被子,弘历将她抱到铜镜前 “阿桂,妆浓一点”魏绵奕看着阿桂说到“是是是。” 说完阿桂开始往魏绵奕脸上涂抹“凤袍太重了,正装就好。” 弘历怕魏绵奕撑不起凤袍的重量对魏绵奕说到“我也觉得太奢侈,上面的凤凰都是用金丝绣的。”魏绵奕披上一脸大红色的正装“你以为谁想穿就能穿吗。”弘历没好气的说到“别带凤冠,太重。” 魏绵奕对阿桂说到,阿桂放下凤冠在发髻上配了几只步摇“朕扶着你。”搂着魏绵奕往御花园走去“不舒服不要硬撑。”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7章 放开手啊 说完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想不想知道谁想要你的命!” 喝了一口茶,沐惜贱贱的问道“不想。”低着头把玩着手指,沐惜一阵咋舌“我已经知道了。” 拿起茶杯上的茶盖握在手里细细把玩“有时候,太聪明不见得是好事。” 收起手中的扇子表情有些凝重“做人难得糊涂。” 魏绵奕轻笑的看了一眼沐惜“还没问你,你是谁的人。” 魏绵奕抬起头看着沐惜“如果我说我是傅恒的人,你会信吗。” 说完还风骚无比的抛了个媚眼,魏绵奕看的身上直打哆嗦“别这样,怪渗人的。” 魏绵奕怪异的看了沐惜一眼搓了搓手臂“讨厌不想人家还问。” 说完兰花指轻轻戳了一下魏绵奕的胳膊“沐沐惜别这样” 魏绵奕有些发怵的看着沐惜慌乱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魏妹妹,我对你一见如故,我们义结金兰吧。” 沐惜拉着魏绵奕的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魏绵奕“噗”一口水喷了沐惜一脸“魏绵奕” 沐惜粗鲁的擦着脸上的茶水“沐惜,对不起”魏绵奕有些无语的看着沐惜“我我真是个白痴。”说完沐惜跃出窗外 “我刚刚看到沐惜从你这边出去了” 傅恒走进来说到“是从窗口”魏绵奕手托着下巴说到“伤怎么样了” 傅恒坐下看着魏绵奕“哎!你跟沐惜什么关系啊” 魏绵奕笑的一脸暧昧的看着傅恒“呵呵,别听他乱讲。” 傅恒笑的有些尴尬“不会真的龙阳癖吧?”有些疑惑的看着傅恒,傅恒有些心虚的别开脸“你在下面还是他在下面。” 似笑非笑的看你的傅恒问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比较喜欢乱讲。” 有些头痛的揉着眉心“我只是比较好奇。”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喝药了吗” “大半夜就是过来看我喝药了没?”魏绵奕翻了一个白眼“既然喝过药了就早些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我跟沐惜真的没什么。”说完这句话,傅恒便离开,魏绵奕坐在窗沿下 “父亲走了,娴妃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弘历弘历你要我怎么办”想到弘历魏绵奕有些心痛“揭开面纱的你,会怎样对付我” 是夜 “你怎么了,奕儿奕儿”弘历晃着魏绵奕的胳膊,魏绵奕整开眼睛看到弘历一脸着急的模样,魏绵奕有些狼狈的别来脸“没事,我做噩梦了。” 低着头,语气闷闷的“不怕了,我在你身边,谁也不敢欺负你” 弘历将魏绵奕搂着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嗯”她不敢告诉他,这个梦真实的不像话,她不敢告诉他,梦里她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弘历仍然不放过自己。 她抬起来看着弘历,苦笑着说:“有一天,你会不会痛下杀手。” 魏绵奕能感觉到弘历身子一怔“别想太多,睡吧。” 弘历有些僵硬的扶着魏绵奕躺下,自己披上衣服走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弘历的背影,笑的有些苦涩“如果你说不会,我会信你。”你终究放不下你的位高权重 “师弟怎么不睡”傅恒有信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看着把自己叫醒的弘历“今天,奕儿问我,以后会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弘历喝了一口酒对傅恒自嘲的笑了笑“她是不是知道魏清泰会死” 像是再问傅恒又像是再问自己“我也很好奇,魏绵奕如果知道魏清泰的死跟你有直接关系,她若要跟你斗,你会不会手下留情。”傅恒眼神有些犀利的看着弘历“我不知道” 别来眼猛的灌了一口酒,傅恒抓过酒壶摔在地上“倾然,希望你的答案日后你不会后悔。”傅恒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弘历说到“放魏绵奕走,我带着她从此不过问皇宫的事。” 傅恒半蹲在地上看着弘历“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看着傅恒弘历有些残忍的说到“是吗看来你当真是想要我的命了” 魏绵奕看着弘历,眼神像在看陌生人一般“你怎么过来了” 弘历从地上起来抓着魏绵奕的手问道“皇上能来的地方臣妾为什么不能来,还真是好笑。”魏绵奕冷笑的甩开弘历的手“你听我解释,我” 弘历想要抓魏绵奕的手“我只相信我亲耳听到的,跟亲眼看到的。” 魏绵奕一甩裙摆离开弘历的视线“魏绵奕早就知道了你要对付魏清泰,你好自为之。” 拍了拍弘历的肩膀朝魏绵奕离开的方向追去“呵呵呵”弘历自嘲着笑着自己的自负,他以为借秋思泽之手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奕儿,奕儿,跟我走吧。”傅恒追上去拉着魏绵奕的手“放开我。”魏绵奕脸色有些苍白,倔强的甩开傅恒得手“傅恒,别让我也讨厌你。” 魏绵奕挣脱开傅恒的手轻身一跃“该死,你伤及心肺,使用轻功只会让你更难受。”傅恒不敢激怒魏绵奕,魏绵奕只感觉她胸腔要炸了,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傅恒在后面追着魏绵奕 “美人儿,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哥哥我喜欢。”沐惜看着魏绵奕将她抱在怀里,脚尖轻点,对傅恒点了点头消失在月色中“别动,我可不如尘尘那么温柔。” 沐惜仍然一袭红衣,怀里抱着魏绵奕“抱着我还能有如此速度。”魏绵奕别来脸不让沐惜看出魏绵奕的狼狈“看这脸色可怜的,哥哥看着可心痛了” 沐惜戏谑的对魏绵奕说到,魏绵奕不讲话,有些无语的看着沐惜,见沐惜在一府邸落下,将魏绵奕抱进屋内“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沐惜封住魏绵奕身上的穴位“还好” 魏绵奕皱了皱眉头“你是铁打的吗?伤的这么严重,你竟然还敢用轻功。” 沐惜拍了拍魏绵奕的额头有些头痛的说到,坐下给魏绵奕把脉“你除了可以使用轻功,你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了,你可知道。”沐惜放开手对魏绵奕说到“什么” 魏绵奕错愕的看着沐惜“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 一向高傲的魏绵奕失去功夫,跟废人没有区别,她接受不了“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代价有些大” 沐惜靠在门边对魏绵奕说到“什么代价” “寿命只有七年”沐惜觉得魏绵奕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便告诉了她“只有七年”魏绵奕低下头沉思到。 “所以我说美人儿,咱就甭想了。”沐惜做到魏绵奕床边摸着她的头发说到“好”魏绵奕抬头打断了沐惜的话“你疯了” 沐惜跳毛的蹦了起来“如果让我变成废人,我宁愿现在就死。”魏绵奕对沐惜说到“你可以不给我,我不会强求你,但是我一定能找到” 魏绵奕低着头,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我可以给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吃下去。”沐惜从怀中将瓷瓶丢给魏绵奕“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现在必须得走” 魏绵奕掀开被子准备离开“我送你回去。”沐惜掺着魏绵奕将她扶起来“不用,我自己走”魏绵奕甩开沐惜,步伐走的格外坚定 “魏绵奕你可得考虑清楚” 沐惜看着魏绵奕的背影喃喃的说到“我不知道傅恒准备用药拖我多长时间,我只知道我如果跟废人一样就只能任人摆布,我魏绵奕做不到。”说完走出大门,沐惜开始有些后悔将火雪给她 第二日一早,沐惜急急忙忙的去找傅恒“尘尘,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别生气啊”一袭红衣的沐惜看着傅恒有些心虚的说到“什么事” 傅恒看着沐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昨天把火雪给魏绵奕了”沐惜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傅恒揪着沐惜的衣领“混蛋!你知道后果吗!” 傅恒发怒的看着沐惜“我跟她说了,她也许考虑考虑就不吃了那”沐惜真的后悔了“回头再找你算账。”说完放开沐惜朝御书房走去 “倾然沐惜把火雪给绵奕了”傅恒对着批阅奏折的弘历说到“火雪是什么”弘历放下笔,抬头问着弘历“魏绵奕丧失功力,只可以使用轻功” 傅恒看了弘历一眼“那不是跟废人一样当初怎么不告诉我”弘历眯着眼睛问道“火雪可以使绵奕打通任督,自愈心肺,但是寿命只有七年” 傅恒话音没落,弘历朝延禧宫跑去“奕儿,奕儿”弘历在魏绵奕的寝殿叫到“什么事。”魏绵奕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手给我。”傅恒的手搭在魏绵奕的胳膊上“还好”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什么事”魏绵奕疑惑的看着傅恒“沐惜给你的药,不能吃”傅恒看着魏绵奕说到“我回来以后想了想,就给扔了”魏绵奕拿着步摇在头发上比划着“那就好” 弘历上前想要拉住魏绵奕的手,傅恒看了看走了出去“皇上你抓住臣妾的手,臣妾怎么梳妆。”魏绵奕看着铜镜里的弘历笑了笑“我们非得这样吗” 弘历的语气带有哀怨“这样不好吗”大红色的唇妆,一手艳丽的蔻丹甲抚着弘历的脸颊“奕儿对不起”弘历抓着魏绵奕的手“您是皇上,为什么要对臣妾说对不起” 魏绵奕轻笑将最后一只步摇插进发髻“曾经,臣妾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东西,如今,臣妾应当把之前的都补回来。”魏绵奕一袭凤袍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可是我,更喜欢奕儿一袭绿衣的模样。” 弘历看着魏绵奕有些心痛的“难道,臣妾换了身装扮,皇上就不喜欢了吗”魏绵奕附在弘历的耳边轻轻吹着气“我先去处理朝政,晚上再过来”说完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出去 “令嫔娘娘你怎么了”阿桂看着一袭凤袍的魏绵奕问道“阿桂,带着书墨回魏府,即刻就走。”魏绵奕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是怎么了” 阿桂笑着对魏绵奕说到“你们走吧,有事我会联系你们”说完魏绵奕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书墨出什么事了”阿桂不解的看着书墨“别问那么多,走吧”说完拉着阿桂去整理东西 “奕儿你怎么这身打扮”傅恒从未见过这样的魏绵奕惊吓大过惊艳“我是娘娘,我这样很奇怪吗?”魏绵奕有些好笑的看着傅恒“不奇怪身体好些了吗” 傅恒走近魏绵奕问道“你觉得我身体有问题?”魏绵奕轻笑的问着傅恒,傅恒一惊“没什么”“是吗?那我丧失功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魏绵奕脸上带着笑,让傅恒看不出魏绵奕的想法“我我害怕” 面对魏绵奕,傅恒第一次感觉是这么的无力“害怕我知道了自己像废人一样不愿留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还是你怕,我知道自己像废人一样会一蹶不振”魏绵奕突然轻笑到“只是一夜,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傅恒看着魏绵奕“轻尘我知道你喜欢我”附在傅恒耳边轻轻说到,傅恒一直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帮我,我会跟你走”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傅恒 魏绵奕换了一身便服来到鸣府“霓裳,华裳。”魏绵奕走进来叫了几声 “主,你怎么来了”霓裳从屋内走了出来 “过来看看你们。”揉了揉眉心“听师兄说你受伤很重,怎么样了”霓裳看着魏绵奕问道 “今日,我过来是想带鸣修进宫。”魏绵奕甩了一下衣袖坐在椅子上“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给你们送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对霓裳说到“主师兄已经走了”华裳有些尴尬的开口“还真是不巧。”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8章 放个鱼饵,让鹬蚌相争 魏绵奕梳理下长发“霓裳这边有没有我阿玛的消息” 双手交叠,魏绵奕抬着头看着霓裳“老爷说主在后宫一定要心娴妃。” 霓裳皱着眉头说到“她?我根本没把她放在眼睛。” 魏绵奕轻笑“跟我回宫里待几天?” 魏绵奕问着霓裳跟华裳的意见“主,真的嘛!太好了我去收拾东西。” 说完华裳朝房间里跑去“身体不适受伤很重吗!究竟怎么样了。” 霓裳坐在魏绵奕身边急切的问道“霓裳,我功力尽失” 魏绵奕笑的有些惨淡“怎么回事” 霓裳瞪着眼睛“娴妃的人干得,这次跟我进宫,我就是要推倒娴妃。” 魏绵奕附在霓裳耳边说到“主,霓裳,我拿只了几身衣服够吗。” 华裳跑出来看到附在霓裳耳边说话的魏绵奕“你们在偷偷讲什么” 华裳好奇的问道“没什么只是让主知道你身孕了。” 霓裳走过去拦着华裳的肩膀说到“天色不早了。”魏绵奕抬头看了看天色“嗯我们走吧” “奕儿你去哪里了” 弘历坐在前厅问道“臣妾参见皇上。” 魏绵奕行了个礼,弘历将她扶起“臣妾觉得有些无聊,将霓裳跟华裳接来住几日。” 魏绵奕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回答道“身体怎么样”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色不在苍白“臣妾好多了” 看着弘历,魏绵奕笑了笑“那就好”看着魏绵奕乖巧的不像话,弘历不知道该说什么“霓裳,华裳,传膳。”魏绵奕朝霓裳叫到,说完霓裳命宫女将菜一一多上桌子“都是皇上爱吃的。” 魏绵奕将菜夹到弘历碗里“有心了。”弘历味同嚼蜡看着魏绵奕的侧脸,魏绵奕太过听话,听话的有些让他害怕“不和胃口?”看着没什么食欲的弘历魏绵奕抬头问道“来人撤了。” 见弘历不说话,魏绵奕唤人过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撤了“奕儿”弘历刚刚开口,魏绵奕用手轻轻捂住弘历的嘴“我一直都在,不要说。” 弘历看着此时的魏绵奕,不可否认她很迷人,但是也很危险,魏绵奕坐在弘历腿上“我们早些休息吧” 魏绵奕环着弘历的脖子,弘历一把将魏绵奕抱起来走进寝殿,将她放在床上,褪去一件件外衣,看到魏绵奕肩上的伤疤,弘历有些疼惜的抚了上去“痛吗” 弘历抬头问道“不疼”魏绵奕的唇凑了上去,芙蓉帐暖,一夜笙箫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睁开眼睛“皇上可愿为臣妾从此君王不早朝?” 启唇轻笑“再瞎说。”弘历拍了一下“臣妾乏得很,就不侍候皇上更衣了” 说完魏绵奕转身背对着弘历“好好休息。”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起身唤人更衣 “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霓裳看着魏绵奕一袭凤袍,浓厚的妆容让魏绵奕少了份清傲,多了份妩媚“你会知道的” 魏绵奕手指轻轻抚上红唇,弯了弯唇角“主,娴妃来了。”华裳看着魏绵奕这身打扮,愣了一下“主” “看来你们需要适应我现在的样子”魏绵奕双腿交叠轻笑的看着二人“不得不说主浓妆还是挺好看的” 华裳看着魏绵奕说到,霓裳鄙视的看着华裳“啥眼神”“好了,不要闹了,等一会看好戏。” 魏绵奕闭着凤眸不在说话,霓裳跟华裳也静静地不说话 “娴妃驾到”听到太监的通传,只见娴妃一袭朱红色的正装,走了进来“参加娘娘。” 娴妃屈膝行礼“霓裳,本宫渴了。” 魏绵奕慵懒的凤眸看了一眼霓裳,霓裳命人上一壶茶水,魏绵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味入水三分,泡茶功夫还不够。” 在鼻子下问了问,魏绵奕对霓裳说,而一旁的娴妃咬着牙看着魏绵奕“起来吧。” 魏绵奕看了娴妃一眼慢悠悠的说到“谢娘娘” 咬着牙说到“抱歉娴妃娘娘,咱们延禧宫没有多余的椅子,板凳将就一下吧。”华裳命人搬来板凳。 “你个贱人,怎么能让娴妃娘娘坐这个” 杏儿指着华裳骂到,实质是说给魏绵奕听“霓裳,掌嘴,本宫讨厌有人在延禧宫说话不干不净。” 魏绵奕看了杏儿一眼,杏儿看着娴妃,脸色有些难看“娘娘,杏儿是臣妾的人,是臣妾管教不严,还望娘娘给臣妾一个面子,臣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训她。” 娴妃看着魏绵奕铁了心的要治自己“那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本宫这里撒野,任何人不准求情。”魏绵奕拍了下桌子,吓了娴妃一跳“霓裳掌嘴,难不成还要本宫动手?” 魏绵奕撇了一眼霓裳说到“华裳来吧” 霓裳有些为难的看着魏绵奕“华裳去” 魏绵奕说完杏儿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华裳一个女的打几巴掌自己应该还能受得住“啪”的一巴掌华裳用了十足的力气。 “啪”华裳习武力气自然是大了些只是两巴掌杏儿的脸已经肿了,杏儿看着娴妃,娴妃在一旁也是干着急,魏绵奕示意华裳可以了,走到魏绵奕身边用手帕擦了擦手“真脏。” 说完将手帕扔在杏儿年前“唔唔”杏儿几乎说不出话眼神看着娴妃“闭嘴。”娴妃低声对杏儿吼道,杏儿乖乖的退到身后低着头 “不知娴妃找本宫何事”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问道“听说娘娘最近凤体不适,臣妾来看看”娴妃看了一眼魏绵奕说到“本宫身体,娴妃娘娘不应该比本宫更清楚吗?” 魏绵奕妖冶的长眸看着娴妃“臣臣妾怎么会知道”娴妃眼神有些闪躲“本宫这身上的箭伤怎么来的,我想没人会比娴妃更清楚吧!” 魏绵奕扒开衣领露出伤疤似笑非笑的看着娴妃“臣妾臣妾不知道”娴妃有些后悔当初派人去追杀魏绵奕,不但事情没做干净,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是吗,那姐姐紧张什么啊” 魏绵奕走进娴妃拉着她的手轻声的问道“没没什么” 不敢去看魏绵奕的脸,娴妃现在怕极了魏绵奕这幅模样“你说,这伤怎么来的,我还怎么还回去可好?” 魏绵奕附在娴妃耳边说到,声音不大不,在场人都可以听到,娴妃脸上不断的冒冷汗“好好啊” 她越来越觉得魏绵奕太可怕了“别紧张,都出汗了,本宫带你去御花园赏赏花,平复下心情。” 魏绵奕从娴妃怀里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娴妃额头的冷汗,拽着她走进御花园 “姐姐感觉如何了”魏绵奕来到御花园看着身后的娴妃问道“臣妾臣妾好多了” 娴妃不敢去看魏绵奕的脸“姐姐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魏绵奕有些戏谑的开口“入秋了,臣妾有些冷”心虚的别开脸 “姐姐你来随妹妹四处转转。”魏绵奕拉起娴妃的手,娴妃有些怕,下意识的甩开魏绵奕“啊” 魏绵奕朝假山的方向摔去,凹凸不平的假山狠狠的撞在魏绵奕的肩膀上,刚刚结痂的伤口被撞到,血染红了凤袍“姐姐你” 魏绵奕脸色有些苍白“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 娴妃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魏绵奕“我知道姐姐一心想让妹妹死,妹妹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让姐姐这么狠妹妹。” 魏绵奕脸两行清泪从眼眶流出来,脸色苍白衬得的魏绵奕格外可怜“还愣着干什么,叫太医啊” 娴妃看着已经傻眼的杏儿吼道“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娴妃扶着魏绵奕有些颤抖的说到“皇上” 看着接到消息的弘历,魏绵奕晕了过去“奕儿奕儿” 横抱起魏绵奕朝延禧宫跑去,娴妃也跟了过去“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弘历看着娴妃“臣妾是娘娘,臣妾只是甩了一下她的手,她自己倒的” 娴妃指着床上的魏绵奕说到“她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滚回你的钟粹宫。” 弘历指着娴妃说到“臣妾冤枉的” 娴妃跪在地上哭着对弘历说“皇上,娘娘碰及伤口导致出血,需要多补补,没什么大碍。” 太医附在弘历的耳边说到“多开几贴补方。”弘历低着头说到“皇上” 魏绵奕睁开眼看着弘历“是臣妾自己不心,跟姐姐没关系”魏绵奕握着弘历的手说到“好好休息” 说完弘历看着跪在地上的“娴妃,降位为妃,禁欲三个月。”弘历对德保说到“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娴妃哭着说到“再不下去,朕就送你进冷宫。” 弘历看也不看娴妃,疼惜的摸着魏绵奕的脸颊,一句话娴妃乖乖的闭上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魏绵奕“臣妾告退”说完离开 “娘娘”杏儿在一旁心的叫到“只要皇上不废了本宫,本宫就还有机会” 娴妃哭着笑了起来,杏儿在一旁站着也不敢说话“魏绵奕魏绵奕”娴妃一把摔下桌子上的茶杯,凌乱的发丝,显得她格外狼狈 “主今日什么情况” 霓裳在一旁问道“如果你们在,或许不允许我这么伤害我自己,把你们留下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让多疑的弘历没有听信杏儿的话,而且今天可是她们主动找我的” 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说出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什么意思” “将位分,禁欲,这才是刚开始,她欠我血,我让她一点一点的都留回来。” 魏绵奕看着霓裳说到“主终于开始动手了”霓裳揉了揉眉头“皇上驾到” “我先回去了。” 说完向迎面的弘历行了个礼“怎么样” 弘历将魏绵奕扶着坐了起来“好多了大晚上不用再跑一趟” “我不太放心” 弘历揉了揉魏绵奕的发丝没有,魏绵奕笑了笑没有说话 魏绵奕红色一袭大红色凤袍“去钟粹宫看看我们的晋妃姐姐。” 掩嘴轻笑“主是非得要扳倒娴妃了。” 霓裳看着魏绵奕,有些担心的问道“扳倒?还真是可笑,她想要我的命,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魏绵奕一甩衣看了一眼霓裳“她害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魏绵奕走在前面,看着迎面而来的一票妃嫔,笑着对霓裳说到“参见娘娘。” “起来吧。”魏绵奕撇了她们一眼,直径往前走 “娘娘驾到”太监扯着哑嗓通传“参见娘娘,晋妃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迎驾,望娘娘体恤。” 杏儿跪在地上“晋妃好大的架子,本宫前来探望也不准吗。” 魏绵奕笑着对跪在地上的杏儿说到“望娘娘体恤。” 杏儿胆怯的对魏绵奕说到“霓裳,你说本宫是不是不够格来探望晋妃姐姐。” 魏绵奕有些委屈的看着霓裳“您是娘娘,这后宫大事宜,当然您说的算。” 霓裳配合着魏绵奕说到,杏儿只觉得魏绵奕跟霓裳真不要脸,但是脸上还得堆满笑意“娘娘” 有些尴尬的叫着“我劝你还是让开,挡本宫的路,可是死罪,晋妃姐姐可是救不了你的。” 魏绵奕半蹲着捏着杏儿的下巴,杏儿恐惧的看了一眼魏绵奕退到一边“既然姐姐身体不适,就在床上躺着吧,不用行礼。” 魏绵奕走进来看着下下床行礼连忙阻止到“谢娘娘体恤。” 晋妃不敢去看魏绵奕“啧啧啧,可怜,只是一晚上就从娴妃降为妃位。” 魏绵奕坐在床边看着娴妃说到,娴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臣妾不敢了。” “姐姐,可知昨天妹妹是故意的。”附在晋妃耳边轻轻说到“不不是臣妾不心甩开娘娘,导致娘娘摔倒。”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9章 危机——私自出宫 有些恐惧的看着魏绵奕,生怕被魏绵奕抓到把柄,结结巴巴的说到“姐姐不用紧张。” 魏绵奕抓着晋妃的手,吓得晋妃一激灵“臣妾有些累了。” 看了一眼魏绵奕有些害怕的说到“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魏绵奕走了出去,撇了一眼杏儿,霓裳一言不发的跟在魏绵奕身后“真是怂” 魏绵奕摸了一下头上的步摇“被主这么吓,有多大的胆子也得破。” 霓裳有些头痛的看着魏绵奕“怎么出来了” 弘历看着低头想事情的魏绵奕走上去问道“参见皇上。” 魏绵奕屈膝行礼,弘历扶着魏绵奕“以后不用在意这些礼节。” “嗯,随便转了转。”魏绵奕笑了笑看着弘历“身体怎么样了” 弘历皱着眉头问道“只是碰了一下,留了点血。” 魏绵奕手抚平弘历的额头“去花园里走走,我命人给你弄了个秋千。”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朝花园走去 “参加皇上,娘娘。”舒妃看着迎面的弘历跟魏绵奕屈膝行礼“起来吧。” 弘历看了一眼舒妃拉着魏绵奕往前走去“皇上跟娘娘要去哪里。” 舒妃好不容易见弘历一面,有些不死心就这么被无视,在后面问道“舒妃姐姐,不如一起过来吧。” 魏绵奕转身看着舒妃说到“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舒妃行了个礼跟了过来,魏绵奕心里各种翻白眼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魏绵奕看着跟过来的舒妃扯出一个微笑“这个秋千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魏绵奕看着弘历问道“昨天,总觉得这里还缺了个什么,就弄上去了。” 弘历看着魏绵奕笑了笑,亲昵的刮了下鼻尖“喜欢吗?” “喜欢。”说完坐了上去招手让霓裳来推自己“朕来。” 轻轻晃动绳索舒妃站在一旁尴尬的紧,好像自己是局外人一样“皇上,臣妾” 弘历看了一眼舒妃“舒妃娘娘,觉得皇上跟娘娘恩爱吗。” 霓裳站在舒妃旁边低声问道“呵呵恩爱本宫都有点羡慕了” 舒妃手指搅动着衣襟,表情有些狰狞“哦”霓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再去理会舒妃 “你先回去吧,我找舒妃说点事。” 魏绵奕附在弘历耳边说到“亲朕一下,朕就走。” 弘历坐在秋千上有些无赖,魏绵奕在弘历脸上点了一点,看的舒妃心里一阵烦躁“走吧。” 推搡着弘历,魏绵奕有些不好意思“我晚上过来。”附在魏绵奕耳边轻轻说到“恭送皇上。” “书,可愿跟本宫去延禧宫坐坐。”魏绵奕整理下衣襟对舒妃说到“臣妾身子有些乏累。” 舒妃看了一眼魏绵奕“本宫觉得这娴妃位分降了,是得找人补上去,看来舒妃没有这方面意愿。” 魏绵奕从秋千上站起来,霓裳跟在身后“臣妾臣妾愿意” 魏绵奕笑了笑没有讲话,走在前面,舒妃跟在后面 “霓裳,去取点点心来,本宫饿了。” 魏绵奕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开口提那件事,舒妃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魏绵奕不讲话,魏绵奕闭着眼睛,霓裳将点心放下,魏绵奕捏了一个放在嘴里“舒妃姐姐要不要尝尝。” 魏绵奕喝了口茶水问道“不用,臣妾不饿。” 舒妃低着头,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吃饱了,舒妃没有问任何问题,沉得住性子,果然没有看错,魏绵奕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残渣“据说姐姐跟晋妃好像有些恩怨在里头。” 魏绵奕梳理了长发对舒妃问道“晋妃在臣妾还是嫔位的时候给臣妾下了不少绊子。” 舒妃看了一眼魏绵奕低着头说到“现在娴妃一位空缺,姐姐认为谁最有资格坐上去。” “宫中姐妹众多,臣妾觉得都好。” 舒妃喝了一口茶水“可是妹妹觉得,舒妃姐姐进宫最久,最有资格。” 魏绵奕看了一眼舒妃,舒妃有些激动的看着魏绵奕“臣妾不敢” 很快将自己的情绪忍了下去低下头“姐姐觉得妹妹可有实力帮你上位。” 魏绵奕走过去抓着书墨的手问道“娘娘掌管后宫事宜,当然是有。” 舒妃低着头不去看魏绵奕“如若妹妹帮姐姐上位,姐姐怎么报答妹妹。” “单凭娘娘吩咐。”舒妃抬头看着魏绵奕“那,姐姐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 魏绵奕松开舒妃的手回到椅子上“妹妹有些乏了,姐姐自便。”说完走进寝殿,舒妃看着魏绵奕离开,自己也离开了 “主,怎么选中舒妃,我记得之前她过来可是威胁过你。” 霓裳看着正在卸妆的魏绵奕问道“能在后宫这么多年,对晋妃毕恭毕敬,可想城府多深,用她来扳倒晋妃岂不是更好。”魏绵奕将头上的步摇全部摘下“你去把华裳叫过来。” 转身对霓裳说到“主,你找我什么事。”华裳走进来一脸疑问“帮我点一个淡一点的妆。” 魏绵奕褪去凤袍换上一袭绿衣,长发用一条绿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好不容易看习惯了主浓妆的样子。” 华裳看着这个时候的魏绵奕好笑的说到“我出去一趟,霓裳华裳不用跟着。”说完魏绵奕走了出去 “奕儿你怎么来了。”看着一袭绿衣的魏绵奕傅恒问道“不欢迎我吗。” 魏绵奕轻笑着要转身离开“怎么会。”傅恒看着魏绵奕的背影笑着说到“还是习惯你这幅模样。” 傅恒坐下给魏绵奕倒了一杯茶“听说你受伤了。”傅恒看着魏绵奕皱着眉头说到“碰到伤口了” 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这么不心。”傅恒有些着急的说到“被推了一下。” 抿了抿嘴唇“听说是娴妃干的?”傅恒看了一眼魏绵奕“现在是晋妃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恒 “什么情况。” “我被打伤,是她派去的人。” 魏绵奕揉着眉心“怪不得怎么查都差不出去,我跟倾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傅恒有些懊恼的说到“这件事不要告诉他,我自有打算。”“你打算怎么办。” “这后宫从不缺少争风吃醋的现象。”魏绵奕看了一眼傅恒“ 我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反击,至于弘历,这些个期间我会好好顺从他,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跟他对抗,轻尘,你说过你会帮我。” 绵奕说完甩了下衣袖离开,留下傅恒一个人在椅子上发呆“一边是弘历,一边是魏绵奕,奕儿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去哪里了”弘历看着魏绵奕一袭绿衣走了进来,有些惊喜的问道“秘密。” 魏绵奕俏皮的一笑“饿了,霓裳传膳。” 魏绵奕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我给你样东西。” 正在夹菜的魏绵奕看着弘历“什么东西。” 咬着筷子的样子让弘历笑了出来,只见弘历命人将一个木盒拿过来,魏绵奕好奇的发来木盒“这是” 有些吃惊的问道“前几日师兄将你的软鞭送到我手里,我看已经不能用了,命人给你做了一把。” 弘历摸着魏绵奕的头发说到“蛇皮软鞭。”看着魏绵奕爱不释手的样子,弘历心情大好“太奢侈了” 看着手柄部位用黄金打造的上面描着一层细细的羊脂玉,顶端刻着绵奕字“喜欢就好,吃饭吧。” 弘历捏了捏魏绵奕的脸,魏绵奕命人将鞭子收好“我想试试感觉。” 魏绵奕看着正在吃饭的弘历说到“肩膀的伤还没好全,好了我陪你练,现在吃饭。” 弘历头也不抬的对魏绵奕说到“哦”有些失落的夹着菜 “我吃饱了。”魏绵奕将筷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拿着书看了起来“看什么那。” 弘历走了进来“这蛇皮鞭子结实吗。” 魏绵奕翻着书本“不单单是蛇皮,里面还有牛皮,我觉得牛皮不美观,将蛇皮包裹了一下。” 弘历做到床边搂着魏绵奕说到“这鞭子虽然好看,但我之前的是我师傅送的,丢了怪可惜的。” 魏绵奕揉了揉眼睛看着弘历说“已经断成两半了。” 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阿玛阿玛走了半个月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绵奕低着头闷声的问道“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见他。”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说到“嗯” 懒洋洋的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以后不要穿繁琐的宫服了,身板也不怕累着。” 下巴抵在魏绵奕的头上说到“奢靡” “困了吗”听着魏绵奕有味乏累的声音,弘历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环着魏绵奕的腰身,魏绵奕一个翻身压着弘历“再乱动,可别怪我” 弘历失声笑了出来 魏绵奕用下巴拱了拱弘历的胸膛“别乱动” 声音沙哑的阻止魏绵奕继续乱动“早” 魏绵奕吻了吻弘历的唇角准备转身接着睡,弘历翻身压着魏绵奕“别闹” 有气无力的推搡的弘历,在魏绵奕强烈反对下,弘历来了一次霸王硬上弓,从来守时的弘历第一次上朝迟到了半柱香的时间,众大臣看着弘历磨破皮的嘴角都选择不说话,而延禧宫内的魏绵奕躺在被窝里,将弘历诅咒的体无完肤 “霓裳,陪我出宫。” 魏绵奕一身男装看了一眼华裳“主要去哪里” 华裳抬起头看着魏绵奕和霓裳“出宫办点事。” 霓裳摸着华裳的头发,笑的一脸温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华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我能有什么事瞒你。” 霓裳好笑的摸着华裳的头发“华裳,我跟霓裳只是回魏府一趟。” 长发被高高束起,好一个俊俏生“那你们早点回来” 华裳撇了撇嘴有些赌气的不去看他们俩,魏绵奕无奈的摇摇头,折扇抵住华裳的下巴 “妞儿,大爷办完事就来宠你。”说完留了一个飞吻跟霓裳走了出去,留下一脸绯红的华裳在原地发呆 “主,今日怎么想到要出来” 霓裳看着一袭白衣的魏绵奕问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公子。” 一把折扇敲到霓裳的头上“啧”怪异的撇了一眼魏绵奕“还记得这个吗?” 魏绵奕从怀中取出玉佩“纪晓岚给你的玉,主怎么还留着。”霓裳接过玉拿在手中“叫公子!” 魏绵奕折扇刚要敲霓裳被霓裳闪过“天下第一楼!” 霓裳惊讶的看着魏绵奕“声点。” 果然霓裳说完路上的行人都看着魏绵奕和霓裳“嘿嘿” 笑的有些尴尬的的霓裳被魏绵奕拽走“这天下第一楼在哪里。” 魏绵奕声的问道“看到门头有天的字样就进去,里面会有人带你去。” 霓裳看了四周一眼对魏绵奕说“看到那间茶楼了吗,应该有他们的人。” 霓裳指着一个茶楼说到“上去看看。”魏绵奕直径朝茶楼走去 “两位爷今天是打算喝茶还是听戏。” 魏绵奕跟霓裳刚进去被一个斯拦了下来“我们等人。” 魏绵奕从腰间取出玉佩“里面请。” 斯看了一眼玉佩,恭恭敬敬的把魏绵奕请上阁楼,吩咐下面的人送壶好茶上来“两位稍等。” 说完转身楼下“这纪晓岚是什么来头。”魏绵奕揉了揉眉心“你跟纪晓岚好像没有什么交情。” 霓裳到了一杯茶水推倒魏绵奕面前“我能相信纪晓岚,但我不信傅恒。” 将茶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听说二位在等人” 只见纪晓岚笑的一脸妖孽的走进来“纪晓岚怎么是你” 魏绵奕站了起来看着纪晓岚有点吃惊“前些日子书墨跟阿桂突然回去,我觉得可能是要出事了就过来了。” 纪晓岚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吧,这次过来什么事。” 喝了一口茶水,不适的水温让纪晓岚皱起好看的眉头 “我阿玛跟秋思泽已经走了大半月,弘历说等我伤养好了带我去看我阿玛,我总觉得不太对。”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0章 晋妃中毒,被泼脏水 魏绵奕看了一眼纪晓岚又看了一眼霓裳“我跟你一起进宫。” 纪晓岚看了一眼魏绵奕说到“前些日子,我正好撞破他跟傅恒二人交谈此事。” 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怎么说的。” 纪晓岚看着魏绵奕,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收敛自己的脾气,不反抗他而已。” 魏绵奕有些自嘲的说到“ 弘历这次去带你找你阿玛,想必是要做告别了,提前下手让你在宫里或者路上听到你阿玛战死的消息,自己好脱得干干净净。”纪晓岚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到“嗤” 魏绵奕冷笑了一声不在说话 “主,你可算回来了” 华裳看着一袭白衣的魏绵奕有些紧张的说到“怎么了。” 魏绵奕走进前厅“听说晋妃中毒了,所有矛头都指向主,宫里都传遍了” 华裳看了一眼纪晓岚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她中毒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绵奕不以为然的喝着茶水,只见晋妃脸色苍白的走进延禧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臣妾并没有伤害过娘娘,为何娘娘事事跟臣妾作对” 哭的真叫人心疼,魏绵奕摸着茶盖的边缘“姐姐哭的妹妹心都酥了,妹妹还当真是罪过。” 魏绵奕扶起晋妃看着晋妃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戏谑的说到 “娘娘,放过臣妾吧,臣妾绝对不跟娘娘争宠” 晋妃狠狠的抓住魏绵奕的手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魏绵奕,我不惜自残看你这次死不死” 魏绵奕不耐烦的甩开晋妃的手只听“皇上驾到”魏绵奕笑的有些无力“真是该死的巧合” 弘历将晋妃扶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魏绵奕,晋妃倚在弘历的怀里,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别怕。” 拍拍晋妃的后背“主这次遭殃了。” 霓裳看着华裳“你太让我失望了。” 弘历安抚好晋妃转身对魏绵奕说到“臣妾没有。” 不卑不亢的屈膝“那朕就让你死心,传舒妃过来。” 弘历一甩衣袖坐在椅子上,魏绵奕看了一眼弘历“霓裳带着晓岚公子先去偏厅住下。” 魏绵奕示意纪晓岚先走“华裳也过去。” 魏绵奕喝了杯茶水说到“主” 华裳有些着急的叫到“什么时候我的话都可以不听。”魏绵奕将茶杯重重放下,华裳有些不甘心的离开 “参见皇上,娘娘” 舒妃行了一个礼,魏绵奕突然有种很不爽的感觉,她被算计了“舒妃,把那日娘娘跟你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弘历看了一眼魏绵奕对舒妃说到“娘娘说了,让我在晋妃的饮食里下少剂量的砒霜,不会被查出来,等晋妃死了就扶臣妾上娴妃位。” 舒妃看了一眼魏绵奕,魏绵奕拍了拍手掌“舒妃姐姐好一个说书人,妹妹佩服。” 魏绵奕站了起来,来到舒妃年前,舒妃看了一眼魏绵奕有些害怕的低着头“臣妾无话可说。” 魏绵奕看了一眼弘历“我想见我阿玛一面。”突然魏绵奕跪在地上看着弘历“来人将皇宫带入冷宫” 弘历不去看魏绵奕倔强的脸,命人将魏绵奕带走 “霓裳怎么办” 华裳有些紧张的晃着霓裳的手“静观其变,明日我去一趟冷宫” 纪晓岚一袭白衣,从容的说到“我跟主说了不要信那个舒妃,这出戏就是舒妃跟晋妃的一个计谋,她们就是想扳倒主。” 霓裳看着纪晓岚,纪晓岚闭着眼睛“很晚了,明日再说” 说完自己走了出去,霓裳跟华裳以后纪晓岚只是四周看看不多想,两个人商量着怎么救出魏绵奕,冷宫里魏绵奕坐在地上“已经秋天了,就不怕着凉?” 纪晓岚将衣服脱下披在魏绵奕身上“你怎么来了” 魏绵奕站起来“进来坐吧。”魏绵奕推开残破不堪的门,一股霉味呛得魏绵奕跟纪晓岚咳嗽“有些辣眼睛。” 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点了只蜡烛“怎么住人,秋天了连被子都没有” 纪晓岚看了一眼简陋的床板“今日我被算计,明日一定有人过来示威,呵!” 魏绵奕自嘲的说到“怪自己太过自负。” 魏绵奕趴在桌子上,语气闷闷的,纪晓岚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魏绵奕“帮我个忙,帮我把凤袍和凤冠带过来。” 抬起头看着纪晓岚,纪晓岚一怔她竟然哭了,她无助的表情自己看了竟会这么难受,没有说话纪晓岚点了点走了出去 “美人儿,都在冷宫了还这么不老实。” 沐惜一袭红衣坐在树枝上“沐惜你怎么来了” 魏绵奕有些吃惊的问道,这家伙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听尘尘说你被关了,他不方便过来,我只好过来了” 沐惜一个轻身来到魏绵奕身边“啧啧啧,真是的可怜,身体还没好就被关在这么个鬼地方。” 坐在刚刚纪晓岚做的地方,沐惜暧昧的看着魏绵奕“你这是什么眼神” 魏绵奕有些受不了沐惜的不正经“美人儿,这个时候没人,你从了我吧!” 挑起魏绵奕的下巴轻挑的说到“好啊。” 魏绵奕的转变让沐惜有些不知所措,沐惜站起来不听的往后退“碰”魏绵奕手撑着墙壁将沐惜困在里面“委身给像沐惜这样的角色美人,奕儿倒是一点都不吃亏。” 轻轻的吹着气“端魏绵奕我跟你开玩笑的”有些结巴的说到,魏绵奕掩嘴轻笑的放开了沐惜,沐惜有些尴尬的看了魏绵奕一眼,一个飞身消失“活该待在冷宫” 魏绵奕一袭凤袍,格外优雅的吃着咸菜,喝着白粥,只听到嘲笑声,魏绵奕并没有回头“呦这是谁啊,怎么过得这么惨。” 舒妃看了一眼魏绵奕嘲笑的说到“呦哪儿来的狗啊扰本宫清净”魏绵奕放下手中的白粥,转过身看着舒妃“看来这宫中礼节,舒妃是忘记了,本宫不介意教你。”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1章 令妃禁足,舒妃落井下石 一支筷子朝舒妃的膝盖打了过去,虽然魏绵奕没有了内力,力气总是要比普通人大一些“噗通”的一声舒妃跪在地上“你” 舒妃指着魏绵奕“我我我,我什么,给本宫行礼。” 魏绵奕有些耍无赖的看着舒妃“娘娘万福。”不得已的行了个礼“太没有诚意,姐姐跪着吧!妹妹困了。” 说完不理会舒妃自己转身进去躺在床上“虽说没有被子这凤袍盖在身上还真暖和” 声音传到舒妃耳朵里,舒妃气的恨不得上去抽魏绵奕“为什么要去找晋妃,舒妃是不是当真有些贱。” 霓裳走进冷宫看着跪在地上的舒妃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走了进去 “主,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霓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咸菜和白粥有些心疼的看着魏绵奕“什么眼神,主我就当减肥了。” 魏绵奕从床上起来坐在霓裳旁边“瘦的硌手,还减肥。” 无奈的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给魏绵奕,魏绵奕看了一眼霓裳吃了起来“我中午再过来给你送。” 收拾好东西,魏绵奕用手怕擦了擦嘴巴霓裳看着魏绵奕无奈的说到“你没什么事也走吧,我看着心烦” 魏绵奕甩了甩衣袖对舒妃说到,魏绵奕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带,中午送来一分白粥一个馊馒头,一份咸菜,魏绵奕实在没什么胃口,霓裳慢悠悠的把食盒里的东西带给魏绵奕,魏绵奕吃完跟霓裳说了会话就走了 傍晚,魏绵奕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门口倚着柱子睡着了,弘历走进来看了一眼睡着的魏绵奕“这么冷在地上就睡了” 摇了摇头将魏绵奕抱进里面,刺鼻的味道让弘历眉头紧皱,床上连一床完整的被子都没有,桌子上还放着中午的白粥和咸菜。 弘历有些心疼的看着魏绵奕“为什么这么倔强,跟我示弱就这么难吗” 魏绵奕躺在床上砸吧砸吧嘴,弘历失声笑了出来,独自走到桌子上坐下吃着魏绵奕中午的剩饭,味道难吃的让弘历皱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下去的“你怎么来了” 魏绵奕揉了揉眼睛看到弘历坐在椅子上吃着送来的饭菜“过来看看你” 弘历看了一眼魏绵奕,魏绵奕撇了撇嘴走了过来“冷宫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似笑非笑的看着弘历“看来你过得很不错。”放下筷子看着魏绵奕“过得好与不好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魏绵奕不去回答他的话,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指“为什么不能跟我示弱?” 弘历将魏绵奕圈在怀里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示弱。” 魏绵奕挣脱着想要睁开弘历的怀抱“总是这么不听话。” 弘历轻笑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有些气节有功夫的时候挣不开,没功夫了还挣不开,气愤的咬了弘历一口,弘历摸着魏绵奕的长发“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突然开口说到“嗯”魏绵奕闷闷的说到“怎么了?” 弘历摆正魏绵奕,才看到魏绵奕竟然哭了,弘历有些慌了,拿出手帕擦了起来。 可是越擦就越多,突然魏绵奕吻上弘历的唇,主动反被动弘历抱着魏绵奕朝床榻走去,衣服凌乱了一地,残破的冷宫里传来阵阵暧昧的声音 御书房内,弘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伏在案边批阅奏折“皇上,就这几日秋大人就要动手了,你看要不要恢复晋妃。” 一男子跪在地上看着弘历“不急,先等等。”弘历坐在椅子上一脸沉思的看着地上的男子“皇上可是为了娘娘” 男子思索了一下对弘历说到“那皇上打算如何。” 黑子男子有些摸不透弘历的想法“去跟秋思泽说,一切听朕安排,至于他女儿我会考虑” 弘历将笔搁下,若有所思的说到“是属下告退。”如同魅影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主你倒是不急” 霓裳看着正在抚琴的魏绵奕有些头痛的说到“我不知道他下一步计划,急有什么用。” 不去看霓裳,魏绵奕轻笑的勾拨着琴弦“主一点都不担心?”霓裳喝了一口茶水“我觉得那” 魏绵奕止住琴声看着霓裳“主如今没有内力,身子还有些虚,要怎么跟皇上斗。” 霓裳皱着眉头“是啊,如今我废人一个。”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了,华裳等久了会着急。” 霓裳看了一眼魏绵奕“霓裳,等事情过去了带华裳远离这里,好好生活。” 魏绵奕闭着眼不去看霓裳继续抚琴,霓裳看了一眼魏绵奕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来了这么久了,不打算进来?” 魏绵奕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只见傅恒一袭白衣走了进来“可还习惯。” 看着破烂的冷宫傅恒有些心疼的问道“没什么习不习惯,习惯了自然就习惯了” 魏绵奕看了一眼傅恒“好久不见”止住琴弦走到傅恒身旁“宫里的眼睛太多,不太方便。” 傅恒看着魏绵奕“你我清白,何来不方便之说。” 魏绵奕坐在椅子上“在这里待了七天了,说是冷宫倒不如说是让我来放松” “奕儿跟我走吧远离是非”傅恒突然抓着魏绵奕的手“好啊但是不是现在。” 魏绵奕拿下傅恒的手“如果你是来看我的,我欢迎,如果你是来劝我的,呵呵你觉得我凭什么听你的。” 朝傅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奕儿你跟倾然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傅恒揉了揉眉心看着一脸轻笑的魏绵奕“我累了。”魏绵奕看了一眼傅恒朝寝殿走去“奕儿” 看着魏绵奕的背影傅恒叫了一声魏绵奕摆了摆手,傅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主,我们回去吧”华裳走进来皱着眉头“霉味这么大,真是难为主了”“弘历肯放我回去?”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2章 皇上只是想让你认个错 魏绵奕疑惑的看着华裳问道“当然了,皇上来我们来接你,而且” 华裳低着头不敢看魏绵奕“而且什么” 魏绵奕眯着眼“恢复晋妃的娴妃之位,不过没关系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华裳挎着魏绵奕的胳膊说到“那以后可就热闹了” 魏绵奕笑着对华裳说“赶紧吧,霓裳已经派人把延禧宫打扫了一遍,就等主回去了。” 华裳收拾好魏绵奕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带着魏绵奕走了出去“主跨火盆去去霉运。” 门口的霓裳痞笑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灵活的跳了出去“吃饭吃饭,我都瘦了。” 魏绵奕捂着自己的脸朝前厅跑去华裳看了霓裳一眼,霓裳搂着华裳的肩膀走了进去 “你们把我爱吃的菜都摆我面前,我先去洗洗,身上都快发霉了” 魏绵奕抱了一身衣服朝浴池走去“噗嗤”的华裳笑了出来,霓裳摸着华裳的头发“ 主有时候就是太过稳重,有事太过孩子气”华裳摇了摇头看着朝自己笑的一脸温柔的霓裳 魏绵奕夹了一个鸡腿放进碗里,霓裳嫌弃的看了一眼魏绵奕“主,这事准备怎么做。” 华裳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魏绵奕“静观其变,等着吧。” 魏绵奕放下筷子优雅的用手帕擦了擦嘴巴“今日娴妃复位,皇上留在钟粹宫了,主怎么想” 霓裳看着起身的魏绵奕“和我有关系吗?” 魏绵奕前脚刚迈出去就听到霓裳这么说,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霓裳“我跟他玩够了鸟依人的把戏,前段时间装的也是挺烦。” 魏绵奕嗤笑了一声走了出去“主你去哪里” 霓裳看着魏绵奕的背影问道“霓裳把我寝殿的盒子里的软鞭取出来,到竹林找我。” 一袭绿衣裙带飘飘的消失在霓裳的视线里“主想干嘛” 华裳一脸不解的问霓裳“不知道乖乖的留在这里。”霓裳吻了一下华裳的额头,到魏绵奕寝殿将软鞭取出 竹林里魏绵奕一袭绿衣卧躺在竹榻上,霓裳拿着软鞭走了进去“主” 霓裳轻轻的叫了一声“嗯霓裳你来了东西带了吗” 魏绵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了起来,霓裳将软鞭递给魏绵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跟我比划比划?” 魏绵奕轻轻抚摸着软鞭“主”霓裳看了看魏绵奕不知该怎么说出来“不可以让我。” 魏绵奕轻身一跃,软鞭从手中甩了出去,霓裳来不及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霓裳,不要让我看不起我自己。” 魏绵奕看着只防守不进攻的霓裳苦笑的说到“主” 霓裳看着魏绵奕甩了过来,霓裳一把抓住“你没有内力,鞭子打在身上虽疼,在我身上如同隔靴搔痒” 霓裳送开手中的鞭子“看样子,我只能对付街上那种不入流的混混了。” 魏绵奕扔掉手中的软鞭躺在竹榻上“主你身手本在我之上的!” 霓裳捡起地上的软鞭放在竹榻上,魏绵奕只是朝霓裳笑了笑没有说话“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魏绵奕侧卧着不让霓裳看到自己的脸,霓裳不知道说些什么转身出去,魏绵奕转过身看着霓裳远去的背影 “还真是讽刺”魏绵奕苦笑着“美人儿,原来你在这啊” 一袭红衣的沐惜看着有些伤感的魏绵奕走到竹榻前蹲在地上看着魏绵奕“怎么宫里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魏绵奕收起自己的情绪翻个白眼对沐惜说到“就宫里拿着饭桶能拦住本大爷?” 沐惜拍了一下魏绵奕的头不屑的说到“切”魏绵奕拿掉沐惜的手投给沐惜一个鄙视的眼神“美人儿你就这么看不起爷,信不信爷现在绑了你” 沐惜开玩笑的抽出魏绵奕腰间的软鞭“你敢!”魏绵奕瞪着沐惜“爷就讨厌别人威胁我。” 说完沐惜一脸奸笑的将手脚无措的魏绵奕绑了起来,将头上的发带解开把魏绵奕绑在竹子上“沐惜,你快给我解开。” 魏绵奕瞪着沐惜,一副凶狠的样子“美人儿就是美人儿,生起气来都这么美。” 沐惜亲了一下魏绵奕的脸颊“喂!沐惜!沐惜!” 魏绵奕看着要离开的沐惜大声叫到“什么时候学乖了,本大爷就放了你。” 抛了一个媚眼沐惜轻身离开“沐惜你混蛋你放开我” 魏绵奕没有一点内力,无可奈何的挣脱着心里不听的骂弘历怎么把鞭子做的这么结实 “主怎么还没回来” 华裳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担忧的问道“可能在竹林睡着了吧” 霓裳搂着华裳说到“再等等,一会没准就回来了。”霓裳看着华裳“唉” 华裳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皇上驾到”只见弘历走了进来“娘娘那” 弘历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本以为今日将她从冷宫接到延禧宫她会跑过去谢自己,没想到竟然等了一天也没看见她“额在竹林可能” 没等霓裳说完,弘历大步跨了出去,魏绵奕在心里将沐惜诅咒的体无完肤“王八蛋一定是把我给忘了,这个混蛋别让我在看到他。”魏绵奕生气的吼了出去“别让你在看到谁!” 弘历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这,我在这!” 听到弘历的声音魏绵奕兴奋的叫了起来“谁把你绑在竹子上了” 弘历一肚子气看到魏绵奕这样气莫名的消了大半,帮魏绵奕解着绳子“你说你,内力也没有了逞什么能。” 弘历以为魏绵奕是跟谁打起来了才被绑在树上,魏绵奕被弘历这句话生生刺痛,解开以后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那个饿了吗” 弘历尴尬的拉着魏绵奕的手,魏绵奕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再考虑沐惜给她的药,她要不要吃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3章 女扮男装闯市井 “主怎么才回来” 霓裳看着魏绵奕的脸色不是很好“没事有些累了晚饭不吃了。” 说完将自己锁进屋里,魏绵奕从首饰盒中取出金步摇旋转镂空的宝石,一粒火红色的药丸掉进魏绵奕手里,魏绵奕捏着药丸“如果我变成了废人,我是不是永远都要为人鱼肉。” 魏绵奕看着这粒药丸犹豫着要不要吃“主。” 霓裳推门而入,魏绵奕将药丸攥在手里“什么事” 霓裳附在魏绵奕耳边“有人监视我们”说完霓裳转身出去“什么时候自己的警觉性这么差了。” 魏绵奕看了看窗外,一口将火雪吞下,吞下去的那一刻,魏绵奕知道自己没有后悔的余地,等待着药效,魏绵奕只觉得身子一半热一半冷,身上难受极了“阿桂,你死定了” 将自己蜷缩在床上,额头开始渗出冷汗,魏绵奕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一个时辰后,魏绵奕渐渐好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好转“阿桂下次遇到我可要心了” 魏绵奕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红润的脸色,去掉头上的饰品,魏绵奕躺进被窝里,经过刚刚一番折磨,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而弘历则是一夜无眠,他要怎么做 次日清晨 魏绵奕早早的起床,一袭绿衣,魏绵奕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似雪的皮肤将眉心的朱砂衬得格外妖娆,魏绵奕推开门走了出去“主今天气色真好。” 华裳将捅盆里的水倒在地上跟魏绵奕打着招呼,魏绵奕看了一眼华裳“可能是从冷宫出来了,心情好,气色自然就好了。”魏绵奕摸着华裳的头发“嗯!有道理,主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华裳说完朝厨房走去,魏绵奕走到前厅“主今日起这么早。” 霓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今天本主心情好。”魏绵奕哼着曲儿笑眯眯的看着霓裳“今日主气色真不错。” 霓裳坐在一旁,华裳让宫女将东西放下桌子上,魏绵奕喝着白粥,霓裳看了华裳一眼“皇上驾到” 弘历走了过来在魏绵奕旁边坐下,霓裳跟华裳行了个礼出去只留下魏绵奕跟弘历两个人“今日气色怎么这样好。” 弘历打量着正在喝粥的魏绵奕“咳咳,本宫天生丽质。”魏绵奕放下筷子“是是是娘娘最美了” 弘历笑着说到,魏绵奕撇了弘历一眼“你来干嘛。” 用手帕擦了擦嘴巴“这皇宫是朕的地方,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弘历拽拽的姿态看着魏绵奕“陪朕出去走走”说完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主去哪里” 华裳站起来对魏绵奕说到“朕带她出去还怕丢了不成。”说完头也不会的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 一番折腾,弘历出去洗澡了,魏绵奕收到霓裳的消息,宫内舒妃跟娴妃已经开始内斗,魏绵奕回了一封信“让她们先闹着。” 将纸条放进信鸽的竹筒内放了出去,弘历披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走了进来“怎么起来了” 弘历走过去搂着魏绵奕的肩膀问道“睡不着了”魏绵奕摸了摸弘历的手“有心事?”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问道“整天哪有这么多心事,睡吧!” 拍了拍弘历的手朝床上走去,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背影沉思到“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 魏绵奕对着发呆的弘历叫到“哦好”回了一声弘历朝床榻走去“其实这样也挺好” 吻了一下弘历的下巴魏绵奕笑了笑窝在弘历怀里闭上眼睛“我们永远不可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知道吗” 弘历心里暗暗的想到,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弘历闭上了眼睛 “早”弘历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窗边的魏绵奕“早” 魏绵奕仍然是一袭绿衣,不同的是魏绵奕今日头发不在是简单的束起,而是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头青丝盘在头上,几缕发丝垂落显的万种风情,弘历穿好衣服,魏绵奕将毛巾递了过去“昨晚睡得怎么样?” 擦了把脸看着魏绵奕“没有认床的习惯,在哪儿都一样” 魏绵奕递过去漱口水说到“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说完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这路边的东西,你这么金贵不怕生病啊!” 魏绵奕有些怀疑的看着弘历“哪儿有那么金贵。” 怪异的看着魏绵奕在路边的摊上坐下,招呼老板上了两笼包子,两份粥,魏绵奕夹着包子往嘴里塞“皇上奴婢先给你试试毒。” 嘴里嚼着包子说到“吃吧!” 弘历无奈的夹了一个包子放在魏绵奕的碟子里“一会干嘛去” 魏绵奕喝了口粥问道“你想去干嘛”弘历放下筷子扭头看着魏绵奕“先吃饭吧” 魏绵奕夹了一个油条吃了起来,弘历也不在说话,魏绵奕将碗筷放下看着弘历“喂!我们去青楼吧!” 魏绵奕眨巴着眼睛说到“噗”一口粥喷了出去“你说什么”弘历瞪着眼睛说到“啧!” 有些嫌弃的看着弘历用手帕擦了擦弘历的嘴巴“走!”说完弹出点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把弘历拉走 布坊内,魏绵奕一袭水蓝色衣服,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真的要去” 弘历有些不确定的问着魏绵奕“我没去过当然要去” 说完付了钱魏绵奕拽着弘历朝这边最有名的青楼走去“雅阁,好名字!” 魏绵奕收起扇子“这倒新鲜。”弘历也看着牌匾说到“进去看看” 魏绵奕大步走了进去“呦这两位公子倒是面生的紧。”一位红衣姑娘走了进来“您是?” “这位红衣,奴家是这雅阁的管事的,他们都叫我于嬷嬷!” 红衣姑娘摸着魏绵奕的手“真是个年轻的妈妈”有些尴尬的抽出手“这位公子的手倒是嫩的很,不像个爷们,到像个大姑娘”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4章 策马扬鞭,红尘相伴 于嬷嬷掩嘴轻笑“妈妈真会说笑,给我们找个两个姑娘上来” 魏绵奕看着憋笑的弘历用胳膊捅了一下弘历“二位楼上请把” 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弘历轻咳了一声走了上去 魏绵奕跟弘历坐在雅间内“这个于嬷嬷不简单!” 弘历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你见过大白天就营业的青楼?” 魏绵奕一副你是白痴的样子,倒了一杯茶水“也是” 弘历喝了一口茶水“先探探底。”魏绵奕低声说到“两位公子姑娘们来了” 于嬷嬷带着两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咳咳!于嬷嬷有劳了” 弘历将一锭银子塞给于嬷嬷,于嬷嬷笑呵呵说到“二位公子好好玩” 抛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走了出去“女子名唤挽月。”说完压在弘历身上“咳咳” 魏绵奕喝着水,差点呛着自己“女子名唤摘星。”说完挂在魏绵奕身上“咳咳摘星姑娘,我有些热别离我这么近 ” 推搡着摘星,弘历也推搡着挽月“姑娘我们是正经家的我们第一次过来二位有什么技能展现出来就好”魏绵奕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挽月跟摘星撇了撇嘴拿出琴“我出去一下。” 魏绵奕感觉有些闷说完走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魏绵奕有些迷惑的看着弘历“好地方,难得放松,我带你出宫” 捏了捏魏绵奕的手,来到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魏绵奕刚要去牵,弘历抓着魏绵奕的手“有我在。” 说完翻上马背,将魏绵奕拉了上去“你这么做,就不怕娴妃吃醋来找我麻烦?” 魏绵奕掩嘴轻笑,语气有些轻蔑,弘历猛的挥动马鞭,突然加速让魏绵奕有些吃不住“神经病!” 魏绵奕锤了一下弘历的胸膛“下次你要是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就惩罚你!” 弘历搂紧魏绵奕的腰,魏绵奕看了一眼弘历,心里的苦涩在不断地蔓延,一路上魏绵奕不去看弘历的脸,今日纵容她放松一次一次就好“这里?你是怎么发现的” 魏绵奕看了看路边的花花草草漂亮极了,有些吃惊的问道“偶然跟师兄发现的”弘历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的魏绵奕像一只猫咪一样乖巧“怎么样,还不错吧!” “凑合吧!”口是心非的敷衍到,弘历有些无奈“不诚实的东西。”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要多久” 被颠簸的有些难受“快了”再一次扬起马鞭,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 “呼在宫里待久了,出来了感觉真放松” 魏绵奕赤脚坐在湖边的岩石上脚丫子拍打着湖里的水“深秋了,会着凉。” 弘历走了过来对魏绵奕说到“是吗!” 魏绵奕将裙子挽起跳进水里用手往弘历身上泼了过去“不知道皇上的龙体会不会受寒。” 说完有捧了一捧泼了过去“死丫头!”弘历也脱了鞋子跳进去开启了泼水战争“你手大,欺负人。” 有些累了魏绵奕躺在草坪上“自己输了怪不得别人。”弘历擦拭着脸上的水“我真想不回去” 魏绵奕看着弘历的脸,有些动容地说道“谁不想无忧无虑”弘历躺在魏绵奕旁边闭着眼睛说到“你喜欢我吗!” 魏绵奕趴在弘历的身上看着弘历的眼睛问道“喜欢” 弘历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睛像极了一个漩涡,要将魏绵奕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能够得到皇上至高无上的喜爱,臣妾荣幸。” 魏绵奕别开眼睛不让自己陷进去,在一旁有些尴尬的说到,弘历发现了魏绵奕的异常,却没怎么讲话 弘历折下一朵花别在魏绵奕的发髻上,魏绵奕有些有些嫌弃“这个颜色这么丑!” 却没有摘掉“回去吧今日带你出来散散心,在宫里都要把你憋坏了。”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没有去回答魏绵奕的话“嗯好多了” 魏绵奕笑了笑没有挣脱弘历的手“回去吧!” 弘历捏了捏的手,吹了下口哨,马儿闻声跑了过来,魏绵奕看了看这里的景色,有些不舍的回头一片绿色,一袭绿衣的女子,一袭黄衣的男子,一匹白色的骏马,弘历左手牵着马,右手牵着魏绵奕的手“其实不舍得” 魏绵奕回头看了一眼,弘历摸了摸魏绵奕的头发,弘历翻上马背,将魏绵奕拉了上去“驾”一匹马儿载着二人远去 “我都饿了”魏绵奕走了进去,弘历也跟了进来,看着魏绵奕的模样有些好笑“刚刚玩的时候也没见你说饿” 走进来摆摆手示意宫人们上菜,魏绵奕坐在椅子上“民以食为天!” 绵奕咬着筷子“我有事先走了。” 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哦”不理会弘历魏绵奕吃着菜,弘历看了一眼走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弘历的背影心里抽了一下“啧啧啧美人儿动心了” 外面传来阿桂的声音,魏绵奕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不动声色的拿起软鞭别在腰间“阿桂你进来”魏绵奕招了招手,阿桂从树枝上跃下走了进来 阿桂一袭红衣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进去,前脚刚迈进去,魏绵奕抽出软鞭朝阿桂甩了过去,阿桂有些轻蔑的要接住魏绵奕的软鞭“天呐好痛。” 看着掌心一道鞭印“疼吗?” 魏绵奕双腿交叠看着阿桂“美人儿,你这么粗暴不招人疼啊。” 阿桂坐在魏绵奕旁边,眨巴着眼睛有些委屈的说到“阿桂你可还记得你昨日对我做了什么” 魏绵奕笑的一脸无害的看着阿桂“哦你还记仇那” 阿桂不以为然的拿着魏绵奕的筷子夹着菜吃“霓裳,昨日有人欺负你主,你管不管。”魏绵奕朝门外喊了一声“别这样” 塞了一嘴菜的阿桂有些吃惊的看着持剑向自己刺过来的霓裳,一个翻身躲开“美人儿,你这样会守寡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5章 市井泼皮,阿桂 阿桂一边躲闪一边调戏魏绵奕,魏绵奕只是看着,让华裳换了一双筷子一边吃饭一边看戏“吃饱了,活动活动。” 魏绵奕伸了个懒腰抽出软鞭,霓裳退到一边“华裳给我来杯水,累死我了,这个阿桂就是个妖孽。” 霓裳喘着气对华裳说到“美人儿,别这么粗鲁。” 阿桂有些调戏的说到“少废话。” 一鞭子甩了过去“哔咔”衣服被魏绵奕的鞭子打成两半“你疯了。” 阿桂有些吃惊魏绵奕的力度,他觉得不太可能“没疯,吃都吃了。” 魏绵奕趁阿桂分心之际软鞭缠在阿桂的身上“你这样,傅恒会杀了我的” 阿桂挣脱着鞭子“活该你昨天绑了我。” 魏绵奕将阿桂拉倒外面绑在树上“我也让你尝尝喂蚊子的感觉。”说完不顾阿桂的挣脱,魏绵奕走进寝殿 “轰隆”天突然打了一个雷,魏绵奕戏谑的看了一眼阿桂“这是要下雨了那” 魏绵奕朝着阿桂的方向喊到“美人儿,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阿桂对魏绵奕喊到“阿桂,我昨天让你放了我,你是怎么说的啊,我好像忘记了。” 魏绵奕掏了掏耳朵说到,阿桂有些无语“我困了阿桂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躺在床上睡了起来,不一会外面下起来大雨,阿桂有些后悔昨天那么对魏绵奕,而魏绵奕一夜好梦,第二日一早,魏绵奕揉着眼睛看着树上的阿桂“早啊阿桂。” 魏绵奕笑眯眯的看着阿桂莫名好心情“魏绵奕,你这个疯女人。” 阿桂盯着魏绵奕,一夜雨水嗯洗礼让阿桂看起来有些狼狈,魏绵奕笑着走过去解开绳子“一报还一报。” “算你狠” 阿桂轻身一跃消失在魏绵奕的视线,走之前不忘摔了魏绵奕一脸水魏绵奕有些无语阿桂这么孩子气的动作 “华裳,去把凤袍取出来。” 魏绵奕开始将沉重的凤冠带在头上“主要干嘛” 华裳将凤袍披在魏绵奕身上,魏绵奕化了一个及浓的妆“舒妃这么欺负我,是时候还击了。” 魏绵奕看了一眼华裳“你现在有孕在身,霓裳陪我出去。” 魏绵奕摸了下华裳的手,霓裳吻了一下华裳的额头跟着魏绵奕出去,御花园内,舒妃跟娴妃坐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事,魏绵奕走了过去二人屈膝行礼“参见娘娘” 有些不甘的看着魏绵奕“起来吧。”魏绵奕撇了她们一眼坐在石凳上,娴妃跟舒妃也坐在一边“你说这么多人想扳倒本宫,本宫怎么就是不倒那” 魏绵奕摸着头上的凤冠有些挑衅的看着她们二人“娘娘才貌过人,皇上不舍的” 舒妃低着头说,她们怎么会不知道魏绵奕的用意“怎抵得过舒妃姐姐心思缜密那。” 看了一眼舒妃,魏绵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到“娘娘谬赞” 舒妃低着头,而娴妃则是怕吃亏,不敢说什么“本宫这里有一封书信不知道娴妃姐姐可愿看一看?”魏绵奕让霓裳从袖口掏出,刚要接过去,霓裳收了回去“ 写信有外人在,咱们姐妹俩的悄悄话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魏绵奕看着娴妃说到“那臣妾就不看了” 娴妃警惕的看了一眼魏绵奕“啧啧啧,真可怜,自己的父亲都要被卖了。” 魏绵奕看了一眼舒妃,娴妃猛的抬头,一旁的舒妃脸色煞白的看了一眼魏绵奕“舒妃姐姐怎么了,脸色这样白” 喝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的说“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舒妃行了个礼匆匆的离开,魏绵奕看着舒妃的背影,摇了摇头“既然没兴趣,本宫先走了,想好了来延禧宫找我。”说完霓裳扶着魏绵奕离开,留下一脸沉思的娴妃 “杏儿你说我要不要去延禧宫” 娴妃问着杏儿“嗯娘娘觉得大人的命重要还是娘娘的位置重要,不赌一赌,娘娘怎么知道真假” 杏儿心翼翼的看着娴妃“有道理”娴妃换了一身衣服“娘娘,您是要现在去还是?” 杏儿掺着娴妃问道“这种事不能耽误。”说完娴妃朝延禧宫走去“娴妃娘娘驾到” 听到通传,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主早就料到了吧。”霓裳站在一旁笑着说“她没胆子去赌。” 魏绵奕看了一眼进来的娴妃“臣妾参见娘娘”娴妃行了个礼,魏绵奕喝了口茶“起来吧” 魏绵奕让人给娴妃倒了一杯茶水“姐姐曾经可的罪过舒妃姐姐。” 看了一眼霓裳,霓裳走过去将门关上“臣妾” 看了一眼魏绵奕有些不敢说“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怕什么。” 魏绵奕摸着娴妃的手亲昵的说到“臣妾之前跟舒妃都是嫔位的时候 给她下过绊子,因为这事舒妃流产,再也不能怀孕。” 娴妃本不想说,但是真的是怕自己的父亲出事“难怪了” 魏绵奕送开娴妃的手,示意霓裳将书信拿出来“ 这是霓裳无意中发现宫中有信鸽来往,留了个心眼截到的,姐姐看完就烧了吧” 魏绵奕放在娴妃手里,娴妃拆开信封,里面全都是秋思泽近几年的贪赃证据,娴妃脸色苍白的看着魏绵奕“姐姐放心妹妹没有看过。”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娴妃 “臣妾凭什么要相信娘娘的话”娴妃颤抖的将信放在桌子上“信不信随姐姐” 魏绵奕将信放在蜡烛上燃掉“这是舒妃的父亲跟宫中的公公的传信,姐姐信不信由你。” 魏绵奕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到“臣妾会查清此事,望娘娘不要说出去。” 说完娴妃看了一眼魏绵奕眼神似乎捎带感激,魏绵奕也不说什么打了个哈欠,娴妃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鹬蚌相争,主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妙!” 霓裳看着魏绵奕笑着说到“你错了,这事情本就是真的,你主我只不过是善意提醒而已。”魏绵奕笑着看了一眼霓裳霓裳嘴角抽搐的看着魏绵奕一阵无语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6章 贱妃比贱 “杏儿去去将德保公公请来,就说本宫有事问他” 娴妃有些害怕弘历已经知晓此事,语气有些紧迫“是” 杏儿也不敢怠慢跑了出去,不一会杏儿拉着德保走了进来“参见娴妃娘娘” 德保行了个礼,娴妃将德保扶了起来“德保公公觉得本宫为人如何” 娴妃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德保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是个好人” 德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娴妃使了一个眼色,杏儿将首饰盒抱出来“公公可曾跟舒妃的父亲传信过” 娴妃语气有些紧张的问道,德保吃惊的看着娴妃,他做事一向心,娴妃怎么会知道“不曾” 心翼翼的说“本宫今日看到了一封信公公如果你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娴妃接过杏儿手中的首饰盒打开,德保看的眼睛发光,有些贪婪的盯着首饰盒“娘娘,奴才也只是个传信的,书大人要求奴才将信呈给皇上看,奴才没答应!” 盯着首饰盒,德保说到“公公可知道为何书大人要参我阿玛阿玛一本。”娴妃拿出一直步摇在手里把玩“书大人想提自己的女儿报仇所以也是不得已” 德保有些尴尬,他也收了那边不少银子“德保公公知道该怎么做?”娴妃将一箱沉甸甸的首饰盒递给德保,德保点头哈腰的“知道,知道!”说完退了下去 “娘娘打算怎么办”杏儿看着娴妃“舒妃这个贱人。” 娴妃咬着牙说到“虽然延禧宫那位是在利用我,但是倒愿意听她的意见” 娴妃低着头对杏儿说到“延禧宫那位也不是什么善类,娘娘三思啊!” 担心的看着娴妃“蠢货,如果我阿玛出了事,我们两个都没有命,跟魏绵奕斗好歹都是打闹出不了人命。” 娴妃怒骂着杏儿“娘娘打算跟延禧宫那位合作?” 杏儿不解的问道“魏绵奕沉得住气,本宫可不信,明日我要去延禧宫一趟” 娴妃的手紧紧攥住衣袖“那德保公公那边?”杏儿问道“他知道的太多了,马上派人联系我阿玛做了他。” “可是他是皇上身边的人” 杏儿替娴妃卸妆,看着娴妃姣好的面容担忧的说到“但是随便推出一个替死鬼,让我阿玛派来的人做的干净点,自然查不多我们头上”说完娴妃褪去身上的衣服朝自己的床榻走去 “杏儿你说我要不要去延禧宫” 娴妃问着杏儿“嗯娘娘觉得大人的命重要还是娘娘的位置重要,不赌一赌,娘娘怎么知道真假” 杏儿心翼翼的看着娴妃“有道理”娴妃换了一身衣服“娘娘,您是要现在去还是?” 杏儿掺着娴妃问道“这种事不能耽误。” 说完娴妃朝延禧宫走去“娴妃娘娘驾到” 听到通传,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主早就料到了吧。” 霓裳站在一旁笑着说“她没胆子去赌。” 魏绵奕看了一眼进来的娴妃“臣妾参见娘娘” 娴妃行了个礼,魏绵奕喝了口茶“起来吧” 魏绵奕让人给娴妃倒了一杯茶水“姐姐曾经可的罪过舒妃姐姐。” 看了一眼霓裳,霓裳走过去将门关上“臣妾” 看了一眼魏绵奕有些不敢说“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怕什么。” 魏绵奕摸着娴妃的手亲昵的说到“臣妾之前跟舒妃都是嫔位的时候 给她下过绊子,因为这事舒妃流产,再也不能怀孕。”娴妃本不想说,但是真的是怕自己的父亲出事“难怪了” 魏绵奕送开娴妃的手,示意霓裳将书信拿出来 “这是霓裳无意中发现宫中有信鸽来往,留了个心眼截到的,姐姐看完就烧了吧” 魏绵奕放在娴妃手里,娴妃拆开信封,里面全都是秋思泽近几年的贪赃证据,娴妃脸色苍白的看着魏绵奕“姐姐放心妹妹没有看过。”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娴妃 “臣妾凭什么要相信娘娘的话” 娴妃颤抖的将信放在桌子上“信不信随姐姐” 魏绵奕将信放在蜡烛上燃掉“这是舒妃的父亲跟宫中的公公的传信,姐姐信不信由你。” 魏绵奕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到“臣妾会查清此事,望娘娘不要说出去。” 说完娴妃看了一眼魏绵奕眼神似乎捎带感激,魏绵奕也不说什么打了个哈欠,娴妃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鹬蚌相争,主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妙!” 霓裳看着魏绵奕笑着说到“你错了,这事情本就是真的,你主我只不过是善意提醒而已。”魏绵奕笑着看了一眼霓裳霓裳嘴角抽搐的看着魏绵奕一阵无语 “杏儿去去将德保公公请来,就说本宫有事问他” 娴妃有些害怕弘历已经知晓此事,语气有些紧迫“是” 杏儿也不敢怠慢跑了出去,不一会杏儿拉着德保走了进来“参见娴妃娘娘” 德保行了个礼,娴妃将德保扶了起来“德保公公觉得本宫为人如何” 娴妃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德保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是个好人” 德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娴妃使了一个眼色,杏儿将首饰盒抱出来“公公可曾跟舒妃的父亲传信过” 娴妃语气有些紧张的问道,德保吃惊的看着娴妃,他做事一向心,娴妃怎么会知道“不曾” 心翼翼的说“本宫今日看到了一封信公公如果你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娴妃接过杏儿手中的首饰盒打开,德保看的眼睛发光,有些贪婪的盯着首饰盒“娘娘,奴才也只是个传信的,书大人要求奴才将信呈给皇上看,奴才没答应!” 盯着首饰盒,德保说到“公公可知道为何书大人要参我阿玛阿玛一本。”娴妃拿出一直步摇在手里把玩“书大人想提自己的女儿报仇所以也是不得已”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7章 娴妃舒妃勾搭成奸 德保有些尴尬,他也收了那边不少银子“德保公公知道该怎么做?”娴妃将一箱沉甸甸的首饰盒递给德保,德保点头哈腰的“知道,知道!”说完退了下去 “娘娘打算怎么办” 杏儿看着娴妃“舒妃这个贱人。” 娴妃咬着牙说到“虽然延禧宫那位是在利用我,但是倒愿意听她的意见” 娴妃低着头对杏儿说到“延禧宫那位也不是什么善类,娘娘三思啊!” 担心的看着娴妃“蠢货,如果我阿玛出了事,我们两个都没有命,跟魏绵奕斗好歹都是打闹出不了人命。” 娴妃怒骂着杏儿“娘娘打算跟延禧宫那位合作?” 杏儿不解的问道“魏绵奕沉得住气,本宫可不信,明日我要去延禧宫一趟” 娴妃的手紧紧攥住衣袖“那德保公公那边?”杏儿问道“他知道的太多了,马上派人联系我阿玛做了他。” “可是他是皇上身边的人” 杏儿替娴妃卸妆,看着娴妃姣好的面容担忧的说到“但是随便推出一个替死鬼,让我阿玛派来的人做的干净点,自然查不多我们头上”说完娴妃褪去身上的衣服朝自己的床榻走去 第二天一早,华裳走进魏绵奕寝宫“主,娴妃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轻轻晃动魏绵奕的胳膊“这么早” 魏绵奕打了个哈欠她知道娴妃会过来,但是没想到这么早,魏绵奕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华裳打来水给魏绵奕擦脸用,魏绵奕一身清爽的绿衣,头发自然垂落,没有去整理,魏绵奕拢了拢头发走了出去,娴妃刚要行礼魏绵奕摆了摆手“ 不知娴妃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魏绵奕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袭朱红色宫装的娴妃“娘娘这么聪明过人,怎会不知臣妾的来意。” 娴妃耐着心陪魏绵奕咬文嚼字“娴妃姐姐夸奖,妹妹又不是姐姐肚子里的蛔虫。” 魏绵奕莞尔一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娴妃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娘娘可愿帮臣妾” 娴妃突然跪在地上“娘娘,臣妾之前多有得罪是臣妾的错,求娘娘给臣妾一次机会。” 娴妃哭着对魏绵奕说到“姐姐这是做什么,姐姐想让妹妹怎么帮,妹妹听你的便是。” 魏绵奕将娴妃扶了起来,用手怕擦着娴妃脸上的泪水,霓裳心里不断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欺负姐姐” 魏绵奕打趣的说到“只要娘娘愿意帮臣妾” 娴妃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姐姐想让妹妹怎么帮。” 魏绵奕示意霓裳关上门,娴妃看了一眼霓裳附在魏绵奕耳边“娘娘以为如果舒妃通奸,书大人会选择保自己女儿还是保自己。” 娴妃有些得意的看着魏绵奕“如果我是书大人发不了就挣个鱼死破。” 魏绵奕摇了摇头看着娴妃,娴妃有些吃惊的看着魏绵奕,她不曾想过魏绵奕如此可怕“如果你能够同时抓住舒妃跟书大人的把柄,那就另当别论了” 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撇了一眼娴妃“娘娘的意思是” 娴妃疑惑的看着魏绵奕“噗嗤姐姐不妨回去好好想想。” 魏绵奕笑着对娴妃说到“是臣妾告退。”听出了魏绵奕逐客的意思,娴妃行了礼走了出去 “啧啧啧,如果外人不知道还真当二位是姐妹情深了。” 霓裳有些戏谑的说到“我只是提个意见,做不做取决于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绵奕似笑非笑的看着霓裳“娴妃跟舒妃斗个你死我活,就没人过来找主麻烦了” 霓裳坐在一旁看着魏绵奕说到“霓裳,如果我们时不时再去掺和一脚会更有意思” 魏绵奕笑着说到“最近有些无聊,好久没见到傅恒了” 魏绵奕想了想是有段日子没见过他了,霓裳摇了摇头“主自己这么多事都没处理好,还想着别人,我还是先走吧,免得某人在房梁上待着不舒服” 说完看了一眼房梁带上门走了出去“怎么想尘尘了?” 阿桂一袭红衣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魏绵奕撇了他一眼“昨天的伤可是恢复了?” 魏绵奕嘲笑的看着阿桂“说真的,你真的吃了”阿桂看着魏绵奕眼神有些凝重“你觉得那!” 魏绵奕没有回答他“尘尘知道会杀了我的”阿桂摇着手中的扇子说到“那就不让他知道。” 魏绵奕伸了个懒腰“尘尘最近回山庄了,要很久不能回来,尘尘临走交代让我照顾你。” 阿桂凑了过去“阿桂是想怎么照顾我。”对着阿桂脸上吹了一口热气“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本想调戏魏绵奕却不料被魏绵奕调戏,有些气急败坏嗯说到“拿上你的剑,我们去竹林一趟。” 说完魏绵奕将柜子上的软鞭取了下来走了出去“不是吧”阿桂有些后怕的看着魏绵奕无奈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弘昼好久不见”魏绵奕走到竹林看到一袭紫衣的弘昼“绵奕我好久没见你了” 弘昼回过头看着魏绵奕开心的说到“是好久了” 魏绵奕摸了摸弘昼的头发“魏绵奕,你让我跟过来不是为了让我看这种场面吧!” 阿桂嘴巴里叼了一根草不耐烦的说到“嗤等会会死?”魏绵奕恶狠狠的说到“绵奕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弘昼有些尴尬的说到“我等有空去找你” 魏绵奕瞪了阿桂一眼对弘昼的背影说到“我可什么都没做。” 阿桂看着朝自己甩过来的鞭子翻身躲开“废话少说。”魏绵奕对鞭子力度的控制相当好,打在身上不会很痛,但是却会让人格外狼狈,阿桂的红衣被鞭子摔开一道道裂痕“你这是侮辱!” 阿桂抽出腰间的剑刺了过去,魏绵奕灵巧的躲过,魏绵奕从腰间抽出三只银针射了过去,阿桂轻身一跃躲开,魏绵奕软鞭抽向阿桂的脚踝,将他拽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爷的俊脸要是毁了,还怎么寻漂亮媳妇。”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8章 明明有事,却说没事 解开脚上的鞭子有些不服气的说到“活该!”抽回鞭子魏绵奕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女人!” 阿桂站起来跟了过去“魏绵奕你等等我” 阿桂追着魏绵奕叫到,魏绵奕回过头“你整天都没事做吗” 魏绵奕懒洋洋的说到“最近我都把纪晓岚给忘了”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朝自己的延禧宫跑去“喂!喂” 阿桂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去追,叫了几声觉得无趣自己朝反方向走去,延禧宫内,纪晓岚出宫了几天刚回来,去发现魏绵奕不在,就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刚刚打算你找你。” 魏绵奕走进去看着喝茶的纪晓岚说到“我出宫办了点事,刚回来” 纪晓岚将茶杯放下看着魏绵奕说到“如果你要是有事处理不用每天来回跑。” 魏绵奕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碍事。” 纪晓岚看着魏绵奕的脸,笑的一脸温润“晓岚,我真嫉妒你长的这么好看。” 魏绵奕手拖着下巴有些调皮的说到“跟那个红衣妖孽比怎么样。” 纪晓岚轻笑的说到“他就是个女人。”魏绵奕甩了甩衣袖嘲笑的说到“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动静。” 纪晓岚收起笑容对魏绵奕说“静观其变吧,最近有好戏。” 魏绵奕戏谑的说到“怎么了?” 看着魏绵奕一脸坏笑,纪晓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魏绵奕附在纪晓岚耳边吧娴妃跟舒妃的事说了一遍“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纪晓岚笑了笑说到“嗤!跟你们学的!” 魏绵奕撇了一眼纪晓岚“嗯!我还有事处理,有需要就拿着玉佩来找我,我暂时进不了宫里!”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嗯”说完走了出去 “皇上驾到”纪晓岚前脚刚走就听到太监的通传,弘历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怎么这样看着我。”弘历看着魏绵奕一直看自己走过来问道“没事,最近很忙吗” 魏绵奕站起来看着弘历问道“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前线来报,将士们攻破一方城池。”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笑着说到“我阿玛怎么样了” 魏绵奕捏着弘历的肩膀担忧的问道“放心吧,魏大人神勇不减当年,很快就可以凯旋了。” 弘历拍了拍魏绵奕的手“嗯那就好” 魏绵奕看着弘历的手若有所思的说到,感觉到魏绵奕的停顿“怎么了”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问道“我想,我阿玛年事已高,等这次胜仗归来,让他回老家养老。” 魏绵奕坐在椅子上看着弘历的眼睛说到“瞎说什么那,我还等着给他加官进爵那。” 弘历心里打着算盘,却一边说着这样的话,魏绵奕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那谢谢”魏绵奕不自然的弯了弯唇不在说话 弘历似乎看出来魏绵奕的不自然并没有去拆穿“饿了吗,我御膳房才请了个厨子,厨艺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弘历低着头对魏绵奕说到“好啊” 魏绵奕抬着头看着弘历,弘历派人去御膳房传话,今日在延禧宫用膳,两个人都没说话,场面有些怪异,魏绵奕心里在盘算着,弘历看着魏绵奕“主用膳了” 华裳敲了敲门,魏绵奕轻声嗯了一下,一行宫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将菜一一摆上桌子“挺精致的” 看着菜式魏绵奕对弘历说到“尝尝味道,还不错的” 将菜夹到魏绵奕的碗里“比我宫里的厨房好吃多了” 魏绵奕放在嘴巴里嚼着“若是喜欢,以后可以传厨子过来。” 弘历放下碗筷“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过来!” 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走了出去,魏绵奕味同嚼蜡,霓裳走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魏绵奕“主” 霓裳低声叫了魏绵奕一声“没事”魏绵奕放下碗筷笑着对霓裳说到“没事就好” 看着魏绵奕的逞强,霓裳不去拆穿 吃完午饭,魏绵奕心情不是特别好,深秋了,不知不觉已经在宫里待了半年了,魏绵奕躺在竹榻上,纯白色的狐狸毯子盖在身上,魏绵奕闭上双眼“这样好的雅兴在这里休息” 阿桂坐在树枝上看着魏绵奕“别烦我”皱着眉头说一句话“烦什么,为情还是为你阿玛?” 阿桂懒洋洋的将头靠在树枝上,魏绵奕闭着眼不去回答阿桂的话“阿桂我想静一静” 魏绵奕声音有些低沉,阿桂看了一眼魏绵奕不再说话 “这女人!”阿桂站起来跟了过去“魏绵奕你等等我” 阿桂追着魏绵奕叫到,魏绵奕回过头“你整天都没事做吗” 魏绵奕懒洋洋的说到“最近我都把纪晓岚给忘了”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朝自己的延禧宫跑去“喂!喂” 阿桂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去追,叫了几声觉得无趣自己朝反方向走去,延禧宫内,纪晓岚出宫了几天刚回来,去发现魏绵奕不在,就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刚刚打算你找你。” 魏绵奕走进去看着喝茶的纪晓岚说到“我出宫办了点事,刚回来” 纪晓岚将茶杯放下看着魏绵奕说到“如果你要是有事处理不用每天来回跑。” 魏绵奕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碍事。” 纪晓岚看着魏绵奕的脸,笑的一脸温润“晓岚,我真嫉妒你长的这么好看。” 魏绵奕手拖着下巴有些调皮的说到“跟那个红衣妖孽比怎么样。” 纪晓岚轻笑的说到“他就是个女人。” 魏绵奕甩了甩衣袖嘲笑的说到“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动静。” 纪晓岚收起笑容对魏绵奕说“静观其变吧,最近有好戏。”魏绵奕戏谑的说到“怎么了?” 看着魏绵奕一脸坏笑,纪晓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魏绵奕附在纪晓岚耳边吧娴妃跟舒妃的事说了一遍“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 纪晓岚笑了笑说到“嗤!跟你们学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9章 爱妃的心里没有朕 魏绵奕撇了一眼纪晓岚“嗯!我还有事处理,有需要就拿着玉佩来找我,我暂时进不了宫里!”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嗯”说完走了出去 “皇上驾到”纪晓岚前脚刚走就听到太监的通传,弘历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怎么这样看着我。”弘历看着魏绵奕一直看自己走过来问道“没事,最近很忙吗” 魏绵奕站起来看着弘历问道“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前线来报,将士们攻破一方城池。”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笑着说到“我阿玛怎么样了” 魏绵奕捏着弘历的肩膀担忧的问道“放心吧,魏大人神勇不减当年,很快就可以凯旋了。” 弘历拍了拍魏绵奕的手“嗯那就好”魏绵奕看着弘历的手若有所思的说到,感觉到魏绵奕的停顿“怎么了”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问道“我想,我阿玛年事已高,等这次胜仗归来,让他回老家养老。” 魏绵奕坐在椅子上看着弘历的眼睛说到“瞎说什么那,我还等着给他加官进爵那。” 弘历心里打着算盘,却一边说着这样的话,魏绵奕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那谢谢” 魏绵奕不自然的弯了弯唇不在说话 弘历似乎看出来魏绵奕的不自然并没有去拆穿“饿了吗,我御膳房才请了个厨子,厨艺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弘历低着头对魏绵奕说到“好啊”魏绵奕抬着头看着弘历,弘历派人去御膳房传话,今日在延禧宫用膳,两个人都没说话,场面有些怪异,魏绵奕心里在盘算着,弘历看着魏绵奕“主用膳了” 华裳敲了敲门,魏绵奕轻声嗯了一下,一行宫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将菜一一摆上桌子“挺精致的”看着菜式魏绵奕对弘历说到“尝尝味道,还不错的”将菜夹到魏绵奕的碗里“比我宫里的厨房好吃多了” 魏绵奕放在嘴巴里嚼着“若是喜欢,以后可以传厨子过来。”弘历放下碗筷“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过来!” 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走了出去,魏绵奕味同嚼蜡,霓裳走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魏绵奕“主” 霓裳低声叫了魏绵奕一声“没事”魏绵奕放下碗筷笑着对霓裳说到“没事就好”看着魏绵奕的逞强,霓裳不去拆穿 吃完午饭,魏绵奕心情不是特别好,深秋了,不知不觉已经在宫里待了半年了,魏绵奕躺在竹榻上,纯白色的狐狸毯子盖在身上,魏绵奕闭上双眼“这样好的雅兴在这里休息” 阿桂坐在树枝上看着魏绵奕“别烦我” 皱着眉头说一句话“烦什么,为情还是为你阿玛?” 阿桂懒洋洋的将头靠在树枝上,魏绵奕闭着眼不去回答阿桂的话“阿桂我想静一静” 魏绵奕声音有些低沉,阿桂看了一眼魏绵奕不再说话 “阿桂我好累真的好累” 魏绵奕睁开双眸看着躺在树枝上的阿桂“放轻松,事情总归会有转机的。” 阿桂从树上跃了下来摇着自己手中的羽毛扇子看着魏绵奕“你还真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魏绵奕从榻上起来看着一袭红衣的阿桂“你就是太过老成,才十七岁多笑笑,不然会有皱纹的。” 阿桂扯着魏绵奕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无聊。” 拍掉阿桂的手,魏绵奕有些无力“其实你笑起来很可爱的” 阿桂坐在魏绵奕旁边,难得正经的对魏绵奕说到“别闹了” 魏绵奕看了看阿桂自顾的走到前厅,阿桂看着魏绵奕的背影惆怅的望着天他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宫中的尔虞我诈他不懂,他也不喜欢,他只喜欢魏绵奕不要因为这种事心烦“你的事情我不想过问,如果不开心就跟我将” 阿桂走近魏绵奕深邃的眼眸格外漂亮,一眨一眨的看着魏绵奕“我都没发现你眉心有朱砂痣。” 突然惊讶的看着魏绵奕说到“白痴啊你。”魏绵奕不耐烦的打断阿桂的声音“我也有” 阿桂揭开一层薄薄的皮眉心露出精致的朱砂“一个大男人” 魏绵奕撇了撇嘴有些嫌弃的看着阿桂“傅恒说太女气了,我就遮了一下” 阿桂有些委屈的看着魏绵奕“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别人欺负我你可得帮我啊!” 说完特别流氓的用肩膀撞了一下阿桂的肩膀“谁是你姐姐!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看了看掌心还没落下的鞭痕哭笑不得的说到“是你先欺负我的!” 魏绵奕回过头看着阿桂,突然听到了忽远忽近的哨子声音,阿桂的脸色突然变了“我有些事先走了。” 阿桂一袭红衣鬼魅般的消失,魏绵奕有些佩服阿桂的轻功竟然可以如此出神入化,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发呆 夜色渐浓,魏绵奕翻着桌子上的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弘历进来了她也不知道“不好好吃饭!浪费!” 拍了一下魏绵奕的头“干嘛”魏绵奕嘟着嘴吧语气有些不满弘历的突然打断“想什么那,这么入迷。” 在旁边坐下,华裳拿出一副碗筷递给弘历“没什么没胃口。” 魏绵奕放下筷子有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告诉我怎么了。” 弘历放下碗筷将魏绵奕抱在自己腿上,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魏绵奕眼神有些闪躲“为什么不看着我。” 弘历别着魏绵奕的下巴“没有”魏绵奕挣脱开弘历的手“看着我” 弘历强迫魏绵奕看着自己,魏绵奕盯着弘历的脸,一张没有瑕疵的脸,眼睛如同漩涡一般要,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皮注定是个薄情的种“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魏绵奕这里有没有我。” 指着魏绵奕心脏的位置弘历有些霸道的说到“那你这里有没有我。” 不去回答弘历的问题,魏绵奕反而问了弘历这么一个问题,弘历迟疑了一下“你心系天下,这里没有我的位置我很正常。”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0章 娴妃的苦肉计 自嘲的从弘历身上下来坐在一旁“不在这里你早有了一席之地” 弘历拉着魏绵奕的手“弘历,天下跟我你选谁” 魏绵奕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很任性“天下是我嗯你也是,我从不二选一。” 弘历有些狂妄的说到“是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魏绵奕笑着拿来弘历的手“我去沐浴。” 走到寝宫拿出一套衣服朝浴室走去“那就试试” 对着魏绵奕的背影,弘历说到,魏绵奕一怔没有回话,走了出去 “主脸色不太好” 华裳看着魏绵奕有些担忧的问道“嗯随我去沐浴。” 华裳看了一眼坐在前厅的弘历又看了一眼魏绵奕跟了过去,魏绵奕坐在浴池里“最近事太多,有些疲惫。” 沿着浴池边沿坐下,华裳在一旁捏着魏绵奕的肩膀,魏绵奕闭上双眼,弘历等了很久也不见魏绵奕出来有些担心。 走进浴池,看到魏绵奕闭着双眼,华裳在一旁给她捏着肩膀,无声的走了进来,华裳刚要叫醒魏绵奕,弘历示意她先下去,蹲在魏绵奕身后替她捏着肩膀“华裳,你手劲似乎有些重了。” 拍拍华裳的手示意她轻一点,感觉手有些粗糙不太像女儿家的手,回头一看看到弘历,蒸汽熏得弘历脸颊通红,魏绵奕伸出胳膊勾着弘历的脖子吻了过去,弘历动情的回吻,跌入了池中 弘历抱着魏绵奕将她放在床榻上,有些疼惜的吻着她的脸颊“早些睡吧” 魏绵奕将头埋在弘历的怀里“听说前线有些麻烦,需要你亲自出征是吗” 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到弘历的耳朵里“嗯就这几天,把前朝的事处理一下” 枕着自己的胳膊,有些无奈的说到“我陪你一起”魏绵奕起身压在弘历身上“这不是去游山玩水” 拍了拍魏绵奕的脸颊好笑的说到“我知道但是我有些不放心” 魏绵奕有些不开心的低着头,弘历捏了捏魏绵奕的鼻尖“很快的” 魏绵奕看着弘历,翻身躺在一旁,弘历有些无奈的叹息“你跟我一同去,到了地方我派人把你送回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搂着魏绵奕的肩膀说到“好!” 扭过身子看着魏绵奕,眼睛眯成月牙状“拿你倒是没有办法” 紧了紧怀抱,魏绵奕打了个哈欠“睡吧这几天有的忙了” 说完闭上双眸,弘历看了一眼魏绵奕无声的笑了出来,闭着双眸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弘历穿上朝服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魏绵奕揉了揉魏绵奕的脸颊“我去上朝了” 迷迷糊糊的魏绵奕闷哼了一声没有下文转身丢给弘历一个后背,弘历大步走了出去,听不到任何声音,魏绵奕睁开双眼“华裳” 叫了一声华裳走了进来看着魏绵奕“主” 华裳端着铜盆走了进来,魏绵奕开始一系列梳妆“去请娴妃过来。” 漱了漱口魏绵奕对华裳说到“最近就等着看戏吧。” 擦了把脸把毛巾扔进盆里,溅出些水花魏绵奕笑的有些奸诈“主你真是坏极了。” 给魏绵奕披上凤袍华裳笑着说到,魏绵奕看了一眼华裳眼神轻挑“坏吗?” 说完朝前厅走去,娴妃早早接到消息坐在椅子上等着魏绵奕,娴妃看到魏绵奕刚要行礼“没有外人,免了。” 说完坐在椅子上“不知娘娘找臣妾来做什么” 低着头打量着魏绵奕的想法“皇上在几日后就会率兵出征,如果姐姐不想让皇上到了前线收到书大人的信,姐姐可得先下手为强啊” 魏绵奕端正了一下头上的步摇,微笑的看着娴妃“太仓促了,如果被皇上看出端倪怎么办” 娴妃有些担心的看着魏绵奕“姐姐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舒妃姐姐就好。” 魏绵奕把玩着手指“不过姐姐需要一点点苦肉计,不出点血,怕是皇上不会轻易相信” 魏绵奕走到娴妃旁边说到“娘娘的意思是臣妾不太懂” 娴妃打着哑谜“你之前不派人对付过我吗?不过这次你要派人来刺杀你自己,让刺客反咬舒妃。”魏绵奕挑着眉毛居高临下的看着娴妃“可是舒妃一旦出事,书大人一定不会放过臣妾” 娴妃看着魏绵奕“姐姐糊涂啊!你父亲手里难道就没有书大人的把柄?” 魏绵奕忍不住翻白眼,两个人明争暗斗这么久,娴妃在这装什么绵羊“娘娘说的是” 娴妃心里有些怕魏绵奕,她太过聪明,明明在后宫牵制着一群人,前朝的事情她竟然也知道“趁皇上在前朝焦头烂额之际,姐姐在后宫这么一闹,皇上自然无心多问,刺伤娴妃可是死罪” 魏绵奕看了一眼娴妃,娴妃呆呆的看着魏绵奕“如果事情败露怎么办” 声音有些颤抖的对魏绵奕说到“怕什么,妹妹会给姐姐作证的” 魏绵奕摸着娴妃得手亲昵的说到“是臣妾明白”低着头有些踌躇的说到“赌你还有赢得机会,不赌姐姐可是满盘皆输”说完松开娴妃的手走了出去“娴妃娘娘好自为之。”华裳行了个礼跟着魏绵奕出去 “主真的打算帮助娴妃?”华裳有些不解的看着魏绵奕“我暂时动不了娴妃,一个一个除掉”魏绵奕抚着花瓣“那娴妃那事准备怎么办” 华裳有些不理解魏绵奕的想法“舒妃不是喜欢跟我玩这种游戏吗?那我就给她一个希望” 猛的折下花朵看着迎面走来的舒妃魏绵奕朝华裳笑了笑“怀着身孕,回去歇着吧,让霓裳过来。” 摸着华裳的手“臣妾参见娘娘” 几日不见舒妃脸色好像有些苍白,魏绵奕仿佛没有看到舒妃似的,对华裳说着话“去吧,让霓裳过来别累着自己,身子要紧。”低着头声的对华裳说到“嗯主自己注意滴”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1章 恶人先告状 华裳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舒妃退了下去“舒妃姐姐啊妹妹只顾着讲话了,没太注意。” 魏绵奕将舒妃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打紧是臣妾声音有些” 舒妃低着头一副卑谦的模样,魏绵奕转身想要离开“娘娘可有兴趣跟臣妾谈谈。” 舒妃抓着魏绵奕的手语气有些急迫“舒妃姐姐跟妹妹有什么好谈的那” 魏绵奕看着舒妃抓着自己的手一脸无辜的看着舒妃 “娘娘,之前的事是臣妾对不住您。” 松开魏绵奕的手,舒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妹妹并不觉得姐姐何事对不起我,莫不是姐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妹妹的事?” 魏绵奕蹲在地上看着舒妃,舒妃被魏绵奕看的头皮发麻“起来吧。” 拍了拍手上的东西,轻蔑的看着舒妃“如果娘娘不同意,臣妾宁愿不起。” 舒妃看着魏绵奕眼神有些哀怨“本宫去前面的凉亭等着你。” 魏绵奕不去看舒妃的脸,朝凉亭走去,霓裳看着魏绵奕跟舒妃正在谈话就在凉亭等候,魏绵奕看了一眼霓裳“主这是有什么打算?” 霓裳看着坐在石凳上的魏绵奕问道“看着就好。” 魏绵奕摘了一颗葡萄放在嘴巴里“她过来了” 霓裳看了一眼舒妃低头对魏绵奕说到“她倒是耐得住性子今日才来找我。” 有些不在意地说道“娘娘,臣妾有事跟你谈谈,可否屏退” 舒妃看着霓裳说到“有什么事大可直接说。” 魏绵奕继续吃着葡萄,霓裳站在魏绵奕身后不讲话,舒妃有些尴尬看了一眼霓裳“娘娘,当初臣妾是一时迷了心窍才答应跟娴妃娘娘合作的,娘娘进了冷宫以后,臣妾也很愧疚” 舒妃脸色苍白的看着魏绵奕“是吗,我到记着姐姐当初好大的威风。” 魏绵奕似笑非笑的看着舒妃“都是娴妃娘娘的主意,跟臣妾没有关系” 舒妃看着魏绵奕,流出两行清泪“姐姐莫哭。”魏绵奕心里特别抓狂,这后宫的女人除了哭不会别的吗“娘娘我知道你把书信给娴妃娘娘看了,只求娘娘留臣妾指条活路” 舒妃用衣袖擦着眼泪说到“反正姐姐跟娴妃已经快要撕破脸皮了,明斗跟暗斗又有什么区别”魏绵奕撇了一眼舒妃说到“娘娘有什么好的意见” 舒妃看着魏绵奕“大不了鱼死破”魏绵奕看着舒妃笑的云淡风轻“娴妃已经要开始动手了,皇上几日后要出征,姐姐好自为之。”说完魏绵奕带着霓裳离开 “主你这是” 霓裳看着魏绵奕“霓裳,如果两方闹起来,你说得利最大的是谁?” 魏绵奕看着霓裳轻笑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霓裳看着魏绵奕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错了,这件事你见我参与了吗?是她们愿意主动找我的” 魏绵奕好笑的看着霓裳“主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一肚子坏水那” 霓裳有些好笑的看着魏绵奕“有吗?怎么华裳跟你都这么说。” 魏绵奕掩嘴轻笑,霓裳摇了摇头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两个人慢慢悠悠的朝延禧宫走去“娴妃回去了吧” 突然开口问道“你走后没多久就回去”霓裳看了看魏绵奕“那就好” 说完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这衣服太重了,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魏绵奕朝寝殿走去,魏绵奕关上房门褪去凤袍,换上一袭绿衣“啧啧啧,我刚刚过来就错过的这么香艳的一幕,可惜。” 阿桂摇着他的羽毛扇坐在树枝上笑着说“想死?” 一直簪子朝阿桂飞了过去“这样暴力可不好。” 用嘴巴接住魏绵奕扔过来的簪子,魏绵奕用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根绿色的发带将头发束起“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讲” 魏绵奕一脸严肃的走出去,阿桂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跟在魏绵奕身后,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竹林里,魏绵奕躺在竹榻上“什么事” 阿桂靠在竹子上叼着竹叶问道“我过几天可能要出去一趟,帮我个忙” 魏绵奕用手撑起额头看着阿桂说到“什么事” 阿桂睁开眼睛看着正在看着自己的魏绵奕,心猛的漏掉一拍“帮我照顾一下华裳,我跟霓裳两个人都去,我不太放心华裳一个人” 魏绵奕笑眯眯的看着阿桂“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就这点事?” 阿桂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到“弘历的书房里有一份重要书信,我跟他一同出去,你帮我偷出来交给华裳,我没有回来之前华裳不能出一点事,你轻功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魏绵奕看着阿桂问道“偷皇上的东西还挺刺激!行!”说完走进魏绵奕在她脸颊亲一下“你是不是见人就亲!”魏绵奕嫌弃的擦了擦脸颊“爷只对美好的东西这样”说完消失在魏绵奕的视线里 魏绵奕回到延禧宫已经是中午,魏绵奕看着坐在前厅的弘历,魏绵奕走了过去坐在弘历旁边“去哪里了” 弘历开口问道“没去哪里,有些无聊四处看看” 魏绵奕伸了个懒腰“还没吃饭吗”魏绵奕转身看着弘历“在等你。” 弘历看着魏绵奕“霓裳传膳”对着门外的霓裳叫到“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吧” 魏绵奕笑着看着弘历“我七日后出发” 弘历看着夹着菜魏绵奕说到“嗯到时候我也一起去” 魏绵奕往弘历碗里夹了些菜“可能要去很久” 弘历放下碗筷看着魏绵奕“那你想怎么样” 魏绵奕看着弘历有些无语的问道“我抽出三日抓紧处理下事情,剩下的几天好好陪陪你” 弘历抓住魏绵奕的手,魏绵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 有些尴尬的抽出自己的手拿起筷子往弘历碗里夹着菜“可是我想好好陪陪你!”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2章 一计又生 弘历有些耍无赖的对魏绵奕说到“带我去你们之前习武的山庄吧,我想去哪里看看” 魏绵奕吃着菜笑着对弘历说到“好端端的去哪里干嘛” 吃着菜,弘历一脸疑惑的看着魏绵奕“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不然找个江南镇?” 魏绵奕咬着筷子看着弘历“行!” 吃完饭弘历看着魏绵奕“我先去处理事情,你慢慢吃。” 说完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走了出去 果然三日内,魏绵奕没有看到弘历的影子,再次看到弘历已是三日后,俊郎的脸上有些疲惫,有些狼狈,出现在魏绵奕宫里时,魏绵奕正在抚琴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成这样了” 魏绵奕止住琴声有些好笑嗯看着弘历“别说了,最近吃饭都在御书房。”弘历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不容易啊不容易!”魏绵奕走近弘历用手帕擦着弘历的脸,弘历顺势搂着魏绵奕的腰肢“这次出去就我们两个人,像正常夫妻一样。” 弘历拉着魏绵奕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弘历将脸埋在魏绵奕的肩膀上,魏绵奕拍着魏绵奕的后背“真是累坏了” 魏绵奕声的问着“累累坏了” 闷闷的说到“去榻上躺一会吧” 魏绵奕推搡着弘历的肩膀“别闹,我就休息一会,一会就行。” 有些闹着性子的说到“那我自己去了。” 说完魏绵奕不理会弘历准备起身离开,弘历抬起来看着魏绵奕“好吧。” 说完朝寝宫走去,躺在床上,魏绵奕有些好笑的脱掉弘历的鞋子,褪去弘历的衣服,用手帕轻轻擦着弘历身体“都臭了!” 有些嫌弃的看着弘历“这几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擦好以后,魏绵奕用手戳了戳弘历,弘历往里挪了挪,魏绵奕躺了进去,弘历一把将魏绵奕圈在怀里,在她唇边啄了一下“别闹” 动了动身子“别动。”将魏绵奕圈在怀里紧了紧,魏绵奕看了一眼弘历笑了出来“很晚了,睡觉” 说完弘历闭上眼睛不在说话,魏绵奕哼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不在讲话 第二日一早,弘历睁开眼睛“奕儿,醒了醒了” 用手拍了拍魏绵奕的脸颊,魏绵奕砸吧砸吧嘴巴翻个身继续睡“懒猫。” 自己起来梳妆擦拭,魏绵奕才睁开眼睛“醒了?”扭头看着魏绵奕说到“嗯” 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收拾几件衣服,今日出发。” 弘历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笑着说,魏绵奕穿着早就备好的便服将头发随意的盘起,几缕头发懒散的垂在一旁“走吧” 说完拉着魏绵奕的手走了出去“主是要去哪里?”华裳看着一身便服的魏绵奕问道“出去几日,回头跟霓裳说一声。”说完弘历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你有没有跟你身边的人交代一下” 魏绵奕低头问道“不用担心” 捏了捏魏绵奕的手,只见宫门口德保牵着一辆马车“皇上,奴才就送你到这了。” 弘历摆了摆手,跳上马车驾着马,魏绵奕则坐在另一旁,德保对着马车挥了挥手“皇上奴才等您回来” “娴妃驾到”听到太监的通传,只见娴妃一袭朱红色的正装,走了进来“参加娘娘。” 娴妃屈膝行礼“霓裳,本宫渴了。” 魏绵奕慵懒的凤眸看了一眼霓裳,霓裳命人上一壶茶水,魏绵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味入水三分,泡茶功夫还不够。” 在鼻子下问了问,魏绵奕对霓裳说,而一旁的娴妃咬着牙看着魏绵奕“起来吧。” 魏绵奕看了娴妃一眼慢悠悠的说到“谢娘娘” 咬着牙说到“抱歉娴妃娘娘,咱们延禧宫没有多余的椅子,板凳将就一下吧。”华裳命人搬来板凳。 “你个贱人,怎么能让娴妃娘娘坐这个” 杏儿指着华裳骂到,实质是说给魏绵奕听“霓裳,掌嘴,本宫讨厌有人在延禧宫说话不干不净。” 魏绵奕看了杏儿一眼,杏儿看着娴妃,脸色有些难看“娘娘,杏儿是臣妾的人,是臣妾管教不严,还望娘娘给臣妾一个面子,臣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训她。” 娴妃看着魏绵奕铁了心的要治自己“那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本宫这里撒野,任何人不准求情。” 魏绵奕拍了下桌子,吓了娴妃一跳“霓裳掌嘴,难不成还要本宫动手?” 魏绵奕撇了一眼霓裳说到“华裳来吧”霓裳有些为难的看着魏绵奕“华裳去” 魏绵奕说完杏儿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华裳一个女的打几巴掌自己应该还能受得住“啪”的一巴掌华裳用了十足的力气。 “啪”华裳习武力气自然是大了些只是两巴掌杏儿的脸已经肿了,杏儿看着娴妃,娴妃在一旁也是干着急,魏绵奕示意华裳可以了,走到魏绵奕身边用手帕擦了擦手“真脏。” 说完将手帕扔在杏儿年前“唔唔”杏儿几乎说不出话眼神看着娴妃“闭嘴。” 娴妃低声对杏儿吼道,杏儿乖乖的退到身后低着头 “不知娴妃找本宫何事”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听说娘娘最近凤体不适,臣妾来看看” 娴妃看了一眼魏绵奕说到“本宫身体,娴妃娘娘不应该比本宫更清楚吗?” 魏绵奕妖冶的长眸看着娴妃“臣臣妾怎么会知道” 娴妃眼神有些闪躲“本宫这身上的箭伤怎么来的,我想没人会比娴妃更清楚吧!” 魏绵奕扒开衣领露出伤疤似笑非笑的看着娴妃“臣妾臣妾不知道” 娴妃有些后悔当初派人去追杀魏绵奕,不但事情没做干净,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是吗,那姐姐紧张什么啊” 魏绵奕走进娴妃拉着她的手轻声的问道“没没什么” 不敢去看魏绵奕的脸,娴妃现在怕极了魏绵奕这幅模样“你说,这伤怎么来的,我还怎么还回去可好?” 魏绵奕附在娴妃耳边说到,声音不大不,在场人都可以听到,娴妃脸上不断的冒冷汗“好好啊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3章 微服私访 她越来越觉得魏绵奕太可怕了“别紧张,都出汗了,本宫带你去御花园赏赏花,平复下心情。” 魏绵奕从娴妃怀里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娴妃额头的冷汗,拽着她走进御花园 “累不累”驾着马车,弘历扭头看着魏绵奕问道“还好,不是第一次了” 魏绵奕看了看弘历笑着说到“时间比较紧,饿了马车里有干粮” 弘历指了指后面说到“你饿吗?” 魏绵奕翻身翻进马车里,拿出一包干粮坐在弘历后面背对着弘历“如果受不了,我可以停一下,前面有个客栈” 弘历驾着马车说到“嗯” 魏绵奕有些不太适应马车的颠簸,揉着太阳穴说到,弘历拉下缰绳挺下,翻下马车,弘历接着魏绵奕走进客栈“休息一会就行。” 魏绵奕附在弘历耳边说到“嗯,掌柜的一间上房。” 弘历扔下一些碎银子,二带着魏绵奕跟弘历二位走了上去“来些招牌菜” 弘历放下一锭银子说到,二点着头走了下去“骑马更快一些” 魏绵奕躺在床上说到“路程不远,今晚就可以到” 弘历坐在魏绵奕旁边笑着说道“你不在,后宫的妃子会闹成什么样子!” 魏绵奕好笑的看着弘历“啧!别提他们!”弘历有些头痛的说到“你也会烦吗,我以为你不怕呢!” 魏绵奕坐起来看着弘历说到“拿我寻开心那你!”说完弘历开始挠魏绵奕痒痒“我错了,相公我错了” 嬉笑着对弘历说到“你叫我什么”弘历停止手上的动作问道“相公啊” 魏绵奕手圈着弘历脖子说到“真好听!再叫一声。” 弘历吻了一下魏绵奕说到“相公”魏绵奕在弘历耳边叫到“娘子”。 弘历吻了吻魏绵奕的唇叫了一声,紧紧的抱着魏绵奕的腰肢,直到门外传来二的声音,弘历才放开魏绵奕,二将饭菜端了进来 “吃吧,吃饭早些赶路。”弘历坐在椅子上对魏绵奕说到“嗯那就多吃点” 魏绵奕吃着菜对弘历说到,一顿饭两个人吃的格外安静,早早吃完饭,弘历擦了擦嘴对魏绵奕说“真的不用休息会吗” 摸了摸魏绵奕的头发说到“不用。” 魏绵奕擦了擦嘴巴说到“咱们走吧” 弘历收拾完东西对魏绵奕说到“好的!”说完魏绵奕调到弘历后背“你背我。” 环着弘历的脖子,魏绵奕咬着弘历都耳朵说到“淘气” 背着魏绵奕弘历走了下去,将魏绵奕放在马车上“我们出发” 驾着马车弘历温柔的看着魏绵奕“我进去躺一会” 说完魏绵奕走进马车内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弘历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路上弘历专心驾着车,魏绵奕在里面喝着茶看着风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到了,下车!” 听下马车,弘历对魏绵奕说到“这是哪里?” 魏绵奕问道“一个镇,这里景色不错,我们在这里待几天” 弘历拿着报复搂着魏绵奕走了进去“这里?”魏绵奕看着院子问道“进去吧,我跟师兄买的。” 弘历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人吗?”魏绵奕轻声问道“没有,不过经常有人会过来打扫。” 弘历搂着魏绵奕朝里面走去,弘历将东西搁置好走到厨房生了火“你会做饭吗?” 魏绵奕鄙视的看着弘历生疏的刀功“没做过不是挺简单的吗?”弘历回头看着魏绵奕“我来吧” 魏绵奕接过弘历手中的刀,娴熟切菜,将菜弄进锅里“你怎么会?魏家的大主不应该养尊处优吗?” 弘历坐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我不经常在家,自己在外面,就自己做。” 魏绵奕笑着将菜盛进盘子里,端到前厅“味道还不错!” 弘历尝了一口说到“还可以!”吃完饭魏绵奕将东西收拾了一下 魏绵奕给自己热了些水,倒进木桶里,撒了些花瓣,泡完澡,魏绵奕一身白色轻纱裹在身上走了出去。 弘历靠在床边看着魏绵奕“你不要去洗洗澡吗?” 魏绵奕坐在床上问道“不急” 看着魏绵奕的眼神充满的味道“别闹了,今天好累” 魏绵奕别开脸不去看弘历“那你亲我一下” 弘历靠近魏绵奕说到,魏绵奕亲了一下弘历的唇,弘历不禁加深了这个吻,手格外不老实的扯掉魏绵奕身上的轻纱“唔别闹,不是要去洗澡吗” 魏绵奕有信挣扎的说到“不急”翻身压在魏绵奕身上 一番折腾,弘历出去洗澡了,魏绵奕收到霓裳的消息,宫内舒妃跟娴妃已经开始内斗,魏绵奕回了一封信“让她们先闹着。” 将纸条放进信鸽的竹筒内放了出去,弘历披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走了进来“怎么起来了” 弘历走过去搂着魏绵奕的肩膀问道“睡不着了”魏绵奕摸了摸弘历的手“有心事?”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问道“整天哪有这么多心事,睡吧!” 拍了拍弘历的手朝床上走去,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背影沉思到“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 魏绵奕对着发呆的弘历叫到“哦好” 回了一声弘历朝床榻走去“其实这样也挺好” 吻了一下弘历的下巴魏绵奕笑了笑窝在弘历怀里闭上眼睛“我们永远不可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知道吗” 弘历心里暗暗的想到,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弘历闭上了眼睛 “早”弘历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窗边的魏绵奕“早” 魏绵奕仍然是一袭绿衣,不同的是魏绵奕今日头发不在是简单的束起,而是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头青丝盘在头上,几缕发丝垂落显的万种风情。 弘历穿好衣服,魏绵奕将毛巾递了过去“昨晚睡得怎么样?” 擦了把脸看着魏绵奕“没有认床的习惯,在哪儿都一样” 魏绵奕递过去漱口水说到“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4章 妃嫔的价值 说完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这路边的东西,你这么金贵不怕生病啊!” 魏绵奕有些怀疑的看着弘历“哪儿有那么金贵。” 怪异的看着魏绵奕在路边的摊上坐下,招呼老板上了两笼包子,两份粥,魏绵奕夹着包子往嘴里塞“皇上奴婢先给你试试毒。” 嘴里嚼着包子说到“吃吧!” 弘历无奈的夹了一个包子放在魏绵奕的碟子里“一会干嘛去” 魏绵奕喝了口粥问道“你想去干嘛” 弘历放下筷子扭头看着魏绵奕“先吃饭吧” 魏绵奕夹了一个油条吃了起来,弘历也不在说话,魏绵奕将碗筷放下看着弘历“喂!我们去青楼吧!” 魏绵奕眨巴着眼睛说到“噗” 一口粥喷了出去“你说什么” 弘历瞪着眼睛说到“啧!” 有些嫌弃的看着弘历用手帕擦了擦弘历的嘴巴“走!” 说完弹出点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把弘历拉走 布坊内,魏绵奕一袭水蓝色衣服,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真的要去” 弘历有些不确定的问着魏绵奕“我没去过当然要去” 说完付了钱魏绵奕拽着弘历朝这边最有名的青楼走去“雅阁,好名字!” 魏绵奕收起扇子“这倒新鲜。”弘历也看着牌匾说到“进去看看” 魏绵奕大步走了进去“呦这两位公子倒是面生的紧。”一位红衣姑娘走了进来“您是?” “这位红衣,奴家是这雅阁的管事的,他们都叫我于嬷嬷!” 红衣姑娘摸着魏绵奕的手“真是个年轻的妈妈” 有些尴尬的抽出手“这位公子的手倒是嫩的很,不像个爷们,到像个大姑娘” 于嬷嬷掩嘴轻笑“妈妈真会说笑,给我们找个两个姑娘上来” 魏绵奕看着憋笑的弘历用胳膊捅了一下弘历“二位楼上请把” 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弘历轻咳了一声走了上去 魏绵奕跟弘历坐在雅间内“这个于嬷嬷不简单!” 弘历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你见过大白天就营业的青楼?” 魏绵奕一副你是白痴的样子,倒了一杯茶水“也是” 弘历喝了一口茶水“先探探底。”魏绵奕低声说到“两位公子姑娘们来了” 于嬷嬷带着两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咳咳!于嬷嬷有劳了” 弘历将一锭银子塞给于嬷嬷,于嬷嬷笑呵呵说到“二位公子好好玩” 抛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走了出去“女子名唤挽月。”说完压在弘历身上“咳咳” 魏绵奕喝着水,差点呛着自己“女子名唤摘星。” 说完挂在魏绵奕身上“咳咳摘星姑娘,我有些热别离我这么近” 推搡着摘星,弘历也推搡着挽月“姑娘我们是正经家的我们第一次过来二位有什么技能展现出来就好” 魏绵奕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挽月跟摘星撇了撇嘴拿出琴“我出去一下。” 魏绵奕感觉有些闷说完走了出去 魏绵奕有些无聊在走廊上走着,突然看到了走廊尽头有一间房间,不似青楼那样的装扮,倒像是个暗格,魏绵奕走了过去“诶!这位公子那边生人勿近。” 一个打手模样的人拦住了魏绵奕“哥,我有些好奇那是干嘛的啊。” 魏绵奕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打手问道“是个仓库,里面放着一些没用的衣物。” 收起银票,打手摆了摆手说到“哦” 说完魏绵奕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内“两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跟这位公子有事商量,两位能不能回避一下” 说完魏绵奕掏出银票塞到两位手里,两个人,两位行礼离开” 魏绵奕看着弘历说到“有什么事”弘历看着魏绵奕的模样问道“你在这里看着有人来了你顶一会。” 魏绵奕附在弘历耳边说到“你要干嘛”弘历低声问道“别说话。” 说完魏绵奕看了看窗户,后面是一条巷子,魏绵奕从窗户翻到房顶按着走廊的顺序,魏绵奕猫着腰走了过去揭开瓦片,看到于嬷嬷坐在椅子上。 旁边站着一行人好像在汇报这什么事情“阁主,我们大人说了这次行动务必取了魏清泰的性命” 黑子男子低头说到“跟你们大人说一声,魏清泰的命,没有十万两,这个买卖我不做。” 于嬷嬷把玩这手指说到“你这是狮子开口。” 黑衣男子有些生气的说到“那本姑娘不伺候了,望阁下另请高明,送客。” 于嬷嬷一甩衣袖冷笑的说到“让你们大人考虑考虑”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究竟是谁要要我阿玛的性命。” 看着黑衣人走了出去,魏绵奕猫着腰翻会房间内“有什么事?” 弘历焦急问道“哦没什么事我就是好奇那个屋子里放的什么,没想到真是仓库。” 有些不自然的说到“我们回去吧” 说完不去看弘历走了出去,弘历觉得魏绵奕好像有事瞒着自己,而魏绵奕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弘历派的人,也不敢轻易告诉弘历 回到府内魏绵奕写了一封信给纪晓岚“晓岚,帮我查查最近来往都镇雅阁的黑衣人是谁的人。” 将信放在竹筒内把信鸽放了出去“从青楼出来你就心不在焉,到底怎么了” 弘历看着发呆的魏绵奕问道“我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魏绵奕看着弘历眼神有些缥缈“别想太多。”弘历抱着魏绵奕说到“嗯” 魏绵奕靠在弘历的肩膀上,发着呆,弘历不去打扰魏绵奕的思绪,静静地抱着魏绵奕 “宫里刚刚来信了”弘历有些头痛的看着信里的内容“什么事” 魏绵奕看着弘历的表情问道“舒妃的父亲弹劾娴妃,舒妃又派刺客刺伤了娴妃”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打算怎么办”魏绵奕揉着弘历的太阳穴问道“你怎么认为?” 弘历扭头看着魏绵奕说到“皇上以为舒妃跟娴妃谁更有价值?”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5章 最好不是你 魏绵奕撇着头说到“你的意思?” 弘历将魏绵奕拉进怀里问道“高大人在前线,弹劾他的奏折先缓一缓,可是舒妃派人行刺娴妃这事皇上以为如何?” 搂着弘历的脖子问道“刺杀娴妃可是死罪” 弘历一副轻描淡写的说到“那就回信给德保,舒妃除去封号,打入冷宫。” 说完松开魏绵奕,魏绵奕看着弘历的背影“舒妃姐姐少说也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觉?” 魏绵奕开口问道“当初我纳她为妃不过是为了巩固手中的地位,并非真的对她有意。” 弘历伏在案边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弘历,你可真够狠的” 魏绵奕攥紧拳头说到“如果我不狠,我早没命了,身在皇族,我不得已。” 放着笔看着魏绵奕笑着说到,魏绵奕看了一眼弘历没有讲话,转身走出去“我去做饭” 说完留给弘历一个背影“她是怎么了”有些奇怪魏绵奕的举动,弘历喃喃说到 是夜,魏绵奕看着熟睡的弘历,她在晚饭里下了些蒙汗药,估计够他睡一会了,换上一袭黑色的夜行者,魏绵奕半跪在弘历床头抚摸着弘历的脸颊“最好不是你。” 说完戴上面纱轻身翻墙出去,在魏绵奕离开不就,弘历睁开眼睛,朝着魏绵奕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魏绵奕轻身跃上雅阁楼顶,凭借记忆来到暗格处,四处观摩了一下,看到后面的窗口翻了进去,于嬷嬷一袭红衣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公子既然来了,来都来了,不如陪奴家喝杯茶。” 说完于嬷嬷手中的茶盖朝魏绵奕飞了过来,魏绵奕接住茶盖“妈妈好身手。” 从屏风后走了出去“不知这位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于嬷嬷一脸妩媚的看着魏绵奕“听说于嬷嬷最近接了一笔生意,这个数。” 魏绵奕比划下手指似笑非笑的说到“这个数?买一个将军的命,也得冒风险,接不接也得看心情啊。” 握住魏绵奕的手,于嬷嬷调戏的笑到“不如我们来做一笔生意,我要上家的命,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 魏绵奕拿来于嬷嬷的手说到“三十万?”于嬷嬷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到“于嬷嬷觉得可不可做?” 魏绵奕喝了一口茶水笑着对于嬷嬷说到“我凭什么可以信你给我三十万?” 打开手中的扇子,眼神轻挑的看着魏绵奕 “就凭这个。”魏绵奕从腰间取出玉佩“天下第一楼” 于嬷嬷脸色严肃的看着魏绵奕“怎么样,妈妈可有兴趣?”魏绵奕收起玉佩看着于嬷嬷“敢问您是?” 于嬷嬷有些敬畏的问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要魏清泰的命,我就要谁的命。” 魏绵奕冷笑的看着于嬷嬷“是” 于嬷嬷看了一眼魏绵奕,有些后怕她不敢想象如果碰了魏清泰她会有什么后果“还望妈妈卖给我一个面子。” 说完魏绵奕翻出窗外,在魏绵奕掏出玉佩的那一刻,于嬷嬷已经惊出一身冷汗“来人。” 于嬷嬷叫了一声“阁主什么事。”男子跪在地上看着于嬷嬷“传令下去,以后不接魏清泰的事情。” 于嬷嬷手附在案上说到“可是阁主,前段日子秋大人已经付了一半定金了,如果不接不太好交代” 男子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说到“赔给他两倍的价格,就说咱们雅阁不接。” 于嬷嬷皱着眉头说到“阁主属下不明。”男子疑惑的看着于嬷嬷“除非你想跟天下第一楼作对。” 说完甩袖离开 回到府内,魏绵奕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弘历坐在床边,魏绵奕有些心虚的看着弘历“去哪里了” 弘历表情严肃的看着魏绵奕“我我出去转转”魏绵奕低下头看着脚尖“穿着夜行衣出去?” 弘历看着魏绵奕一袭黑衣问道“啧,你今天问题可真多!我累了。” 说完魏绵奕有些心虚的走了出去“魏绵奕,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背影说到,魏绵奕走到外面,心有些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捂着头蹲在地上“真是的” 抱着膝盖坐在石凳上,一晚上魏绵奕在石凳上坐了一眼,弘历在床上坐了一眼,第二天一早,魏绵奕打着哈欠走了进去“弘历,对不起,你应该理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魏绵奕你一次低头,她半蹲在弘历面前说到“我都忘了” 摸了摸魏绵奕的头发,想了一晚,或许真的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气也就消了一点“今天要好好玩,晚上我们回去。” 弘历拉起魏绵奕说到“嗯” 说完魏绵奕出去洗漱,弘历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吃过早饭,弘历带魏绵奕四处转了转“回宫后,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魏绵奕抬头看着弘历“后日出发,舒妃跟娴妃闹得这么严重,我要先处理一下” 弘历摸了一下魏绵奕的鼻尖“在这种镇过着平淡的生活也不错啊” 魏绵奕松开弘历得手跳到弘历前面说到“嗯,是不错” 弘历看着魏绵奕笑的一脸温柔“走吧”魏绵奕拉着弘历跑了起来“你慢点” 弘历无奈的跟在魏绵奕后面“这里有没有有山有水的地方”魏绵奕停下来问道“有等我一下” 说完松开魏绵奕的手,不一会不知从哪里牵出来一匹马“上来。” 弘历伸出手,魏绵奕将手递给弘历,将她拉上马背“去哪里。”魏绵奕回头问着弘历“到了你就知道了。” 弘历笑着说到,马儿飞奔了起来,魏绵奕一头青丝飞了起来,弘历闻着魏绵奕头发上的香气有些迷醉“魏绵奕,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令我如此着迷。” 搂紧魏绵奕的腰说到“你说什么,大声点。” 魏绵奕似乎听到弘历说的话,但是她并不确定说了些什么“没事” 弘历附在魏绵奕的耳边说到“到了下吧”说完魏绵奕翻下马背,弘历也翻了下去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6章 敢骂朕白痴 “真漂亮”魏绵奕脱下鞋子丢给弘历赤脚走在岩石上“不会硌脚吗?” 弘历坐在湖边问道“这样更亲近自然。” 魏绵奕垫着脚尖闭上双眼“奕儿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弘历看着魏绵奕问道“不是还没走吗,再说了我不是陪你吗!” 魏绵奕踮起裙角跑了过去“那你走了以后会不会想我。” 弘历有些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以后得事情以后再说。” 魏绵奕捧着弘历的脸“真没良心,我还没走都开始想你了。” 弘历有些赌气的把脸扭到一边,魏绵奕捏着弘历的脸“行了行了,会想你会想你!” 魏绵奕看着弘历说到,弘历看了魏绵奕一眼不说话,脱下衣服跳进湖里“已经深秋,快上来很冷的。” 魏绵奕站在案边叫到“湖里的水不是很冷的。”弘历一头扎进水里说到“会着凉的” 魏绵奕担心的说到“啊腿抽筋了” 叫了一声,弘历埋在水里,魏绵奕在岸上看的一脸着急,也不顾有没有人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弘历的方向游去,弘历看到魏绵奕过来,一把拉着魏绵奕,将她拉进怀里“这样很危险!” 魏绵奕浮出水面擦了一把脸说到“再危险我也陪你。” 说完吻上魏绵奕的嘴“唔” 魏绵奕挣扎着拍打弘历的后背,推开弘历,魏绵奕游回岸上,弘历追了过去“生气了?” 弘历用衣服擦着身上的水珠“你有衣服,我怎么办!” 魏绵奕全身湿透,勾勒出玲珑曲线,一头长发被水浸散,一脸狼狈的样子“白痴” 弘历将衣服披在魏绵奕身上“回去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魏绵奕有些冷,挫着自己的胳膊,弘历抱紧魏绵奕,两个人翻上马背扬长而去 回到府内已经是中午,魏绵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了出去“刚刚我在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别做了。” 弘历将菜摆在桌子上“这么奢侈,金山银山都得被你吃空。” 撇了撇嘴坐在椅子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弘历将菜塞到魏绵奕嘴巴里,魏绵奕匆匆吃了些饭开始收拾东西“晚上就回去了,早早收拾收拾东西,休息一会,晚上好好赶路。” 魏绵奕朝弘历说到“你做主就好。” 弘历笑了笑躺在床上,魏绵奕收拾好东西,也躺了下去“舒妃跟娴妃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魏绵奕抬头问到“娴妃的父亲不能动,舒妃只好做一个替死鬼了。” 弘历吻了吻魏绵奕的额头说到“睡吧” 说完魏绵奕闭上了眼睛 吃过早饭,弘历带魏绵奕四处转了转“回宫后,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魏绵奕抬头看着弘历“后日出发,舒妃跟娴妃闹得这么严重,我要先处理一下” 弘历摸了一下魏绵奕的鼻尖“在这种镇过着平淡的生活也不错啊” 魏绵奕松开弘历得手跳到弘历前面说到“嗯,是不错” 弘历看着魏绵奕笑的一脸温柔“走吧” 魏绵奕拉着弘历跑了起来“你慢点” 弘历无奈的跟在魏绵奕后面“这里有没有有山有水的地方” 魏绵奕停下来问道“有等我一下” 说完松开魏绵奕的手,不一会不知从哪里牵出来一匹马“上来。” 弘历伸出手,魏绵奕将手递给弘历,将她拉上马背“去哪里。” 魏绵奕回头问着弘历“到了你就知道了。” 弘历笑着说到,马儿飞奔了起来,魏绵奕一头青丝飞了起来,弘历闻着魏绵奕头发上的香气有些迷醉“魏绵奕,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令我如此着迷。” 搂紧魏绵奕的腰说到“你说什么,大声点。” 魏绵奕似乎听到弘历说的话,但是她并不确定说了些什么“没事” 弘历附在魏绵奕的耳边说到“到了下吧” 说完魏绵奕翻下马背,弘历也翻了下去 回到府内已经是中午,魏绵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了出去“刚刚我在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别做了。” 弘历将菜摆在桌子上“这么奢侈,金山银山都得被你吃空。” 撇了撇嘴坐在椅子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弘历将菜塞到魏绵奕嘴巴里,魏绵奕匆匆吃了些饭开始收拾东西“晚上就回去了,早早收拾收拾东西,休息一会,晚上好好赶路。”魏绵奕朝弘历说到“你做主就好。” 弘历笑了笑躺在床上,魏绵奕收拾好东西,也躺了下去“舒妃跟娴妃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魏绵奕抬头问到“娴妃的父亲不能动,舒妃只好做一个替死鬼了。” 弘历吻了吻魏绵奕的额头说到“睡吧”说完魏绵奕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魏绵奕揉了揉眼睛,弘历正在将东西往马车上递“东西弄好了吗” 魏绵奕打着哈欠问道“好了,上车吧。”弘历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嗯,我再去补个觉。” 说完上了马车,弘历看了一眼这个宅子驾着马车走了出去“饿了有吃的,我们晚上可不停的。” 弘历掀开帘子对魏绵奕说到“我知道了,为什么不骑马,这样好难受。” 魏绵奕有些难受的皱着眉头“忍一晚上就好了” 说完弘历松开帘子专心驾车,魏绵奕被颠簸的实在难受就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景色飞快的后退,魏绵奕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我觉得以后如果可以我就住这里。” 魏绵奕走出去背靠着弘历说到“瞎说什么那,一国娘娘怎么能不回宫” 弘历笑着说到“没准以后你不要我了,我可以在这里住。” 魏绵奕撇了撇嘴对弘历说到“不会的。” 拍了拍魏绵奕的手弘历笑着说到,魏绵奕笑了笑不在说话,一路颠簸让魏绵奕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赶回宫里已经是次日清晨,魏绵奕困得睁不开眼睛,弘历派人将马车上的东西腾出来,横抱着魏绵奕朝延禧宫走去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7章 回宫 “不要打扰她睡觉” 弘历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要说话的华裳“哦哦。” 华裳点着头,弘历将魏绵奕放到床上“朕去御书房处理些事情。”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霓裳,我们用不用去跟晓岚公子说一下主回来了” 华裳低声问着霓裳“嗯可能晓岚公子跟主有要事商议。” 说完霓裳拉着华裳走了出去,一袭红衣的阿桂从树枝上跳了下来“美人儿,说也不说就走了,哥哥我好生伤心的。” 有些埋怨走进魏绵奕的寝宫,坐在床头看着魏绵奕的脸“生的这般好看,连我都嫉妒。” 阿桂摸着魏绵奕的脸说到“啊”只听到一声惨叫,魏绵奕掰着阿桂的手指“想趁我睡着的时候干嘛!” 魏绵奕坐起来甩开阿桂的手“美人儿,离开这么久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撇了撇嘴揉了揉手指有些埋怨的说到“才三天而已。” 魏绵奕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铜盆前擦着脸让自己更清醒些“找我什么事。” 将头发盘了一个发髻将玉兰簪插进头发里“得到可靠消息,有人花钱要买魏清泰的命。” 阿桂走到魏绵奕身后说到“不巧,被我碰到了。” 魏绵奕不以为然的说到“我也听说了,有位男子拿着天下第一楼的玉佩过去做了比交易,这雅阁阁主倒是不敢再接手魏清泰的事情。” 阿桂将扇子放在嘴边轻笑的说到“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魏绵奕附在阿桂耳边说到“不知道。” 看着魏绵奕谨慎的模样,阿桂也谨慎的低声说到,魏绵奕看了看四周朝阿桂勾了勾手指,阿桂附耳过去“关你屁事。” 说完不理会阿桂,走了出去,剩下阿桂一脸茫然,他是不是被耍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魏绵奕的背影摇了摇头 魏绵奕仍然一袭绿色,朝御书房走去,质朴的如同宫内的宫女,不过衣服的材质却是重金也买不来的金蝉丝“娘娘到” 弘历听到太监通传,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来“怎么醒的这么早。” 弘历拥着魏绵奕走了进来“睡不着了。” 魏绵奕揉了揉眉心说到“今日,舒妃的父亲上奏,让我彻查娴妃被刺伤一事你怎么看?” 弘历有些头痛的问道“既然如此皇上我应该彻查一下书大人如何得知秋大人贪赃一事不对吗?” 魏绵奕笑着对弘历说到“书大人之所以这么了解秋大人贪赃这件事他一定趟过这趟浑水。” 魏绵奕握着弘历的手有些好笑的说到“如果秋思泽贪赃名声坐实了,那秋思泽岂不是要被定罪?” 弘历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书大人趟过这趟浑水,你觉得他会让你彻查此事?” 魏绵奕反问着弘历,弘历沉思着不在讲话“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魏绵奕走了出去,弘历眯着眼睛“皇上,这魏绵奕太聪明了,不除一定是个祸害!” 德保附在弘历耳边说到“朕知轻重。”说完低头处理奏折 魏绵奕回到延禧宫发现娴妃正在在等自己“参见娘娘。” 娴妃屈膝行礼“不必多礼。”魏绵奕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姐姐请坐。” 魏绵奕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娴妃缓缓坐下,眼泪婆娑的看着魏绵奕“娘娘,舒妃的父亲将信递给皇上了臣妾该怎么办” 擦着眼泪说到“姐姐不必担心,妹妹刚刚去过一趟御书房了,这件事姐姐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了。” 魏绵奕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说到“当真?” 娴妃眼睛一亮说到“姐姐身体不舒服还出来做什么” 魏绵奕看着娴妃问道“臣妾臣妾有些不放心。” 低着头不去看魏绵奕“姐姐不必担心,妹妹自有打算。” 魏绵奕走过去拉着娴妃的手说到“舒妃现在何处?”魏绵奕问道“皇上下令,打入冷宫,免了封号。” 娴妃声的说到“姐姐下午的时候陪妹妹演场戏怎么样?” 魏绵奕附在娴妃的耳边说到“娘娘想让臣妾怎么做?” 娴妃看着魏绵奕问到“你这样” 附在娴妃的耳边说到,娴妃连忙点头“我会在恰当的时候派人去皇上那边传话。” 魏绵奕对娴妃说到“是臣妾先行告退。”说完娴妃行礼退了出去“主,魏公子,在偏殿等候。” 霓裳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我知道了。”说完魏绵奕走了出去 魏绵奕走了进偏殿,看到一身白衣的纪晓岚在品茶“霓裳,把门带上。” 魏绵奕转身对霓裳说到,霓裳没有说话转身出去带上门“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魏绵奕看着正在喝茶的纪晓岚问道“是秋思泽派去的人。” 吹着茶水里的茶叶,头也不抬的说到“果然是他,没想到这么着急下手。” 魏绵奕握着拳头砸在桌子上“打算怎么做。” 纪晓岚抬头看了看魏绵奕问道“不急,暂时我阿玛不会有事,先把舒妃这件事解决了。” 魏绵奕一脸严肃的说到“舒妃这件事你干的很漂亮,你不但有不在场的证据同时你又能收利。” 纪晓岚欣赏的看着魏绵奕“我就不信书功薄那张奏折弘历不会对秋思泽起疑心。” 魏绵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到“你倒是深谋远虑。” 纪晓岚轻笑的说到“对了,在都镇雅阁的时候,我用了你给我的玉佩。” 魏绵奕似笑非笑的说到“我听说了。”抿了一口茶水看着魏绵奕“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好笑的看着魏绵奕似笑非笑的脸问道“啧啧啧,吓到雅阁阁主了。” 抱着手臂看着纪晓岚“是吗?这玉佩还有这威力?” 看着魏绵奕的模样,纪晓岚调侃道“你说这天下第一楼怎么这么厉害!” 魏绵奕从腰间取出玉佩细细的揣摩起来“你慢慢看,我还有事。” 说完纪晓岚走了出去,魏绵奕看着纪晓岚的背影,她怎么也猜不出来纪晓岚为什么会帮助自己 用过午膳,魏绵奕来到钟粹宫“姐姐准备的怎么样了。”魏绵奕坐在椅子上问到“皇上会相信我吗?”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8章 贱人就是该打 娴妃有些紧张的搅动着手帕“不是还有妹妹我那,姐姐怕什么。” 魏绵奕有些鄙视娴妃,怎么下手害人的时候一点也不见您紧张“我先去皇上那边,姐姐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哎可惜啊,不然姐姐又会少一个对手。” 说完走了出去,魏绵奕来到弘历用膳的地方,摆手示意不用通传大步走了进去“怎么没人通传你就进来了” 弘历抬头看着魏绵奕问道“是我不让的。”说完坐在弘历旁边“刚刚干嘛去了。” 放下碗筷看着魏绵奕问到“去了趟钟粹宫。”魏绵奕倒没有撒谎“去哪里做什么。” 皱着没有问道“问她一些事情,毕竟我阿玛跟他阿玛都在前线,问问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魏绵奕笑着对弘历说到“嗯”弘历没有继续追问,确实也太久没有接到他们俩的消息了 冷宫这里,娴妃按照魏绵奕的意思走了过来,一袭朱红色正装,娴妃眉眼捎带得意的看着舒妃“舒妃妹妹,这冷宫可不比妹妹的承合宫啊。” 娴妃用衣袖掩着口鼻说到“你还想怎么样。” 舒妃冷笑的看着娴妃“是我想怎么样还是你想怎么样。” 娴妃用手捏住舒妃的下巴挑衅的说到“呸!贱人。” 舒妃一口口水吐在娴妃脸上“啪”一巴掌将舒妃甩在地上“啧啧啧,这以下犯上,掌嘴是最轻的吧。” 有些得意的对身后的杏儿说到“娘娘,宅心仁厚,这巴掌是舒妃娘娘的福气。” 低着头谄媚的对娴妃说到“贱人。” 舒妃站起来朝娴妃扑了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而弘历跟魏绵奕正在下棋却听到太监急急通传“皇上,舒妃跟娴妃在冷宫打起来了” 太监颤抖的声音传到魏绵奕耳朵格外讽刺“什么” 弘历站了起来朝冷宫走去,魏绵奕跟在身后,装作一脸焦急的模样,还没走进去就听到舒妃的声音“贱人!为什么刺客当初没有刺死你。” 舒妃恶狠狠的声音传到弘历的耳朵里,魏绵奕刚要走进去弘历拦住魏绵奕“我倒要听听,她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娴妃算了算时间,装作一副软弱嗯样子“舒妃妹妹,姐姐不知何时冒犯了妹妹,让妹妹非要置姐姐于死地。” 娴妃有些抽搐的声音传了出来 魏绵奕忍住笑意“别再出事了,我们进去吧” 魏绵奕对弘历说到“不着急。” 冷笑的说到“别给我装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我告诉你,就算我书艺馨要死也得拉上一个点背的。” 舒妃恶狠狠的对娴妃说到“啊” 只听到一声惨叫娴妃便没有了声音,魏绵奕跑了进去“怎么样了,娴妃你怎么样了。” 魏绵奕蹲在地上摇晃着娴妃的肩膀“别在这装好人,你也是个贱人。” 舒妃退了一下魏绵奕,魏绵奕重心不稳坐在地上“你干什么!” 弘历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舒妃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 “你没事吧?”将魏绵奕扶了起来低声问道“她!秋后凌迟。” 弘历看也不看的对身后的德保说到“皇上臣妾冤枉,都是她,魏绵奕这个贱人想要害臣妾,臣妾冤枉啊皇上。” 舒妃哭着对弘历说到。 弘历:“口口声声叫着娘娘贱人还敢说自己冤枉?” 弘历看着跪在地上的舒妃就觉得恶心,为什么表面如此温婉的女子,内心却如此恶毒,嫌恶的皱着眉头,魏绵奕挣脱开弘历的手走到舒妃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是你以下犯上,该打。” “啪”魏绵奕又一巴掌打在舒妃脸上“这一巴掌是你陷害我在冷宫受罚,该打!” “啪”魏绵奕又甩了一巴掌在舒妃脸上“这一巴掌是抛去身份,你叫我贱人,挨打。” 说完魏绵奕转身不去看舒妃“德保,派人把娴妃送回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娴妃弘历拥着魏绵奕的肩膀走了出去 “解气?”弘历好笑的看着魏绵奕“我骂你贱人你乐意?” 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弘历往前走“手疼不疼。” 弘历跟上去抓住魏绵奕的手问道“啧啧啧,这舒妃姐姐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起我这三巴掌。” 戏谑的看着弘历说到“是是是,我们家奕儿脸皮最厚了,谁都比不上。” 弘历捏着魏绵奕的脸说到“你说谁脸皮厚那!” 魏绵奕拍掉弘历的手说到“我还有事去处理,明日还要早起。” 弘历看了一眼魏绵奕说到“嗯,明日一早,我们一块出发。” 魏绵奕看着弘历说到“嗯,我晚点过去” 揉了揉魏绵奕的头发“不用一直来回跑,好好休息。” 紧了紧弘历身上的衣服“嗯,我先过去了。” 吻了一下魏绵奕的额头大步跨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弘历远去的背影,转身边钟粹宫的方向走去 钟粹宫内,娴妃躺在美人榻上,双眸紧闭,杏儿站在一旁“娘娘,这延禧宫哪位帮咱们除掉了舒妃,娘娘打算怎么做。” 杏儿低着头对娴妃说到“杏儿,有些人可信,有些人,只能半信半疑,我对魏绵奕下过毒手,你觉得她会轻而易举的放过我?” 一挑眉毛,对这杏儿说到“那娘娘是什么意思” 杏儿低头看着娴妃问道“这魏绵奕一日不除,本宫这位置一日不稳。” 凌厉的双眸看着杏儿“娘娘驾到”只听到太监的通传,娴妃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杏儿“参见娘娘。” 娴妃半跪在地上,魏绵奕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娴妃“起来吧。” 摆了摆衣袖说到“谢娘娘。”被魏绵奕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不知娘娘找臣妾何事?” 娴妃坐在一旁看着魏绵奕“舒妃倒了,接下来的事要看姐姐了。” 魏绵奕拉着娴妃的手笑着说到“臣妾不太懂娘娘的意思” 娴妃将手抽了回来看着魏绵奕“明日,本宫随皇上去前线,这娴妃姐姐后宫身居高位,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9章 死得明白 魏绵奕看着娴妃抽回去的手笑着说到“臣妾本不想挣,可舒妃欺人太甚,臣妾不得不挣。” 娴妃低下头说到“哦?那姐姐要万事心了。” 说完魏绵奕起身离开,娴妃看着魏绵奕的背影“娘娘,她是什么意思” 杏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本宫不过是她的棋子,她帮我扳倒舒妃,现在宫中跟舒妃走的近的现在都视本宫为眼中钉,她自己倒是拖得干干净净。” 娴妃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娘娘该怎么办!” 杏儿吓得跪在地上问道“怎么办?能怎么办,这么些年死在本宫手上的还少吗?”娴妃看着杏儿凶狠的说到 魏绵奕回到延禧宫把霓裳跟华裳叫了过来“主,什么事” 霓裳看了一眼华裳问道“明日,我随弘历出宫,这延禧宫一切大事务你们替我做主就可以了。” 魏绵奕有些头痛的说到“那怎么行,主我跟你去。” 霓裳看着魏绵奕的样子担忧的说到“华裳现在有孕在身,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后宫我不放心。” 魏绵奕抬着头看着华裳“主,让霓裳跟你去吧。” 华裳撞了一下霓裳的肩膀,霓裳也附和着说到“不行。” 魏绵奕抬头决绝的说到,霓裳摇着头看着华裳“明日,我让纪晓岚乔装,混进我们队伍里做我的随从。” 魏绵奕看着一脸担忧的霓裳说到“可主我还是不放心。” 华裳语气有些不足“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替我打理好延禧宫就行了。” 魏绵奕有些疲惫的说到“华裳去替我收拾行李。” 魏绵奕揉了揉眉心说到,华裳跟霓裳摇着头走了进去阿桂看到后,摇着头走了进来“美人,怎么就把爷给忘了。” 有些受伤的看着魏绵奕“你难道不知道贵人多忘事?” 魏绵奕倒了一杯茶水戏谑的看着阿桂“当真是个无情的女子。” 阿桂惋惜的看着魏绵奕“你明日就走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无聊了” 阿桂摇了摇头,有些无赖的说到“我又不是我回来了。”魏绵奕撇了撇嘴看着阿桂“得,爷等你。” 说完又走了出去,魏绵奕轻笑“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说完回到寝宫,跟着华裳收拾东西 天微微亮魏绵奕收拾好等着弘历,弘历一袭紫色龙袍走了进来“走吧。” 弘历拉着魏绵奕朝宫外走去“这一去就是十几日,吃的消吗?” 弘历拉拢下魏绵奕的斗篷问道“不要紧。”说完上了马车,弘历也上了马车,示意可以走了“ 一直坐在马车上倒不是很舒服。”魏绵奕有些受不了颠婆,尴尬的看着弘历“呵呵” 看着魏绵奕的窘态,弘历掩着嘴巴笑到,魏绵奕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弘历“这次,带了多少人过去?” 魏绵奕掀开帘子看了看好像并没有带很多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们都乔装混在人群里,这次出行,不想打草惊蛇。” 看着一脸疑惑的魏绵奕说到“嗯,有些乏了,我眯一会。”说完魏绵奕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终于快到了,魏绵奕在马车里快把自己憋坏了,下了马车,魏绵奕拉了拉身上的斗篷“这边有点冷。” 魏绵奕搓着手对弘历说到“这里气温不比紫禁城,要注意下保暖。”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颊被冻得通红“我还穿着我们紫禁城气温的衣服,有得受了。” 魏绵奕看着弘历说到“去客栈换衣服,我带来了。” 说完拉着魏绵奕的手朝客栈走去,命下面的人大点好事情,拉着魏绵奕往阁楼上走去“快换上。” 弘历拿出一套稍微厚点的衣服对魏绵奕说到“弘历你什么眼神,这是宫里嬷嬷的衣服吧!” 一脸鄙视的看着弘历“走的匆忙,冬天的衣物还没有赶制出来。” 弘历倒是不怕冷“那我不穿了。” 魏绵奕一向爱美,看着弘历不悦的说到“如果不喜欢我带你下去买。” 说完给魏绵奕披上斗篷拉着魏绵奕走下去“我带夫人去买身衣物,你们稍作休息,我们接着赶路。” 对身边的人说到,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大街上叫卖声不断,魏绵奕没有任何心情去听,她只觉得她好冷“这,这,这有。” 魏绵奕指着一个买衣服的店铺走了进去“这位姑娘是要来看衣服?” 老板脖子里挂着皮尺走出来问道“我夫人有些冷,老板介绍下御寒的衣物。” 弘历走了进来,搂着魏绵奕的肩膀说到“行,二位稍等。” 老板打量了一下弘历魏绵奕二人走了进去拿出一件火红的袍子,里面搁着精致的三件套“这位夫人,觉得这件如何?” 老板命人将托盘摆在魏绵奕面前“先去试试”弘历在魏绵奕耳边说到“嗯”说完魏绵奕走了进去 当魏绵奕在此走出来的时候,弘历看的有些痴,他不是没见过魏绵奕一袭红衣的模样,这精致的衣服,火红的袍子衬得魏绵奕肌肤似雪,如同寒梅般孤傲冷艳“不好看吗” 魏绵奕不太确定的问“姑娘这身衣服穿起来但是不俗。”老板看了一眼,颇为欣赏的说到“没有很漂亮。” 弘历付了钱拉着魏绵奕走了出去“其实可以不用穿外面的这衣袍,有些太热了。” 魏绵奕笑着对弘历说到“明日我们就到地方了,哪里会比这里气温还要低。” 帮魏绵奕系好胸前的盘云扣说到“嗯”说着两个人走到客栈“你在这边坐着,我上去收拾东西。” 弘历低着头对魏绵奕说到“去吧。”魏绵奕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晓岚,辛苦了。”魏绵奕看着走过来的纪晓岚说到“有没有发现这一路,你们被跟踪了。” 虽然纪晓岚易过容了,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可是身上的淡然和优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应该没有恶意。” 魏绵奕端起茶杯,眼眸打量着周围“弘历要下来了。” 看到阁楼上正在关门弘历魏绵奕低声说到“一切心。”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0章 将军凯旋 说完起身站在一旁,魏绵奕放下茶杯,弘历走了过来“我们走。” 说完拥着魏绵奕上了马车。魏绵奕掀开帘子朝纪晓岚点了点头“今晚马车不会停,明日午时就可以到了。” 弘历看着魏绵奕说到“嗯,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魏绵奕难受的说到“如果觉得难受就休息” 摸了摸魏绵奕的头发说到“嗯” 说完魏绵奕枕在在弘历腿上,不在说话,弘历看着兵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魏绵奕的头发 当魏绵奕在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夜里,早晚温差有些大,看着昏昏欲睡的弘历魏绵奕拿出一件斗篷披在弘历的身上“怎么醒了” 弘历睁开眼睛看着魏绵奕问到“颠的难受。” 魏绵奕将弘历身上的斗篷拉了拉,弘历握着魏绵奕的手,掀开帘子“下雪了” 弘历看着外面对魏绵奕说到,突然马车停了下来“皇上,这边疆气温不定,好多将士有些吃不消,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晚。” 马车外传来粗狂的声音“常将军,带人安营扎寨,不能让将士们身体都垮了。” 说完行了个礼走了下去,魏绵奕跟着跳下马车“你怎么也下来了,外面冷。” 弘历握着魏绵奕的手说到“哪有那么娇弱。” 笑着对弘历说到,从衣袍里伸出手在地上抓了一个雪球朝弘历扔去“坏丫头,看我抓到你怎么惩罚” 两个人在雪地上一追我好,一旁的将士有些羡慕的说到:“这皇上跟娘娘的感情可真好。” “你还不知道吧,这皇上这次让娘娘的父亲出征就是忌惮魏大人兵权,魏大人这次怕是有去无回。” 另一个士兵声的附在将士耳边说到“什么” 将士大声叫了出来“嘘,你声点,这事传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捂着将士的嘴巴说到,将士扭头去看雪地上你追我赶的二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次日清晨,魏绵奕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雪停了,却也积了好深。 魏绵奕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干净的一塌糊涂,魏绵奕将手放进雪里,将手冻得通红,坏笑的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弘历,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将手放在弘历脖子里。 “嘶”弘历忍不住的闷哼一声“快起来啦,他们都在收拾东西了。” 附在弘历耳边说到“嗯” 看着穿戴整齐的魏绵奕说到,弘历真是太累了,好久没有这么睡过了。 “快起来。”说完魏绵奕走了出去,跟将士们一起收拾东西,弘历看着魏绵奕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穿戴了起来。 当弘历收拾好自己以后,魏绵奕已经在马车上等着自己,弘历笑着走了过去,将士们一起将东西整理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本想着夜里不停的赶路,不想打乱了计划“冷不冷。”弘历上了马车问道。 “不冷,心里暖和。”魏绵奕掀开帘子看着窗外说。 “在紫禁城,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你难免会激动些” 弘历喝了一口热茶对魏绵奕说到“是啊,我们紫禁城已经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魏绵奕放下帘子对弘历说到“嗯,这边疆气候不定,有可能中午还是艳阳天,晚上就会下大雪,天气比较恶劣。” 弘历也掀开帘子看着外面“不知道阿玛怎么样了。” 发着呆说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了,别太担心。” 弘历看着魏绵奕说到“嗯”轻声答了一下两个人不在说话 边疆沙场,帐篷内,魏清泰正在沙盘上跟着几位主将商量对策“报报告魏大人,皇上和娘娘已抵达城门。” 将士跪在地上对商讨敌情的魏清泰说到,魏清泰听到将士来报,激动的不知所措“魏大人,魏大人?” 主将们低声叫到“嗯好,今天暂时到这里。” 魏清泰回过神不去理会几个人走出帐篷,翻上马背朝城门的方向跑去“看什么,皇上来了我们还不如接驾?” 秋大人看着魏清泰的背影说到,几位主将也翻上马背追了出去,城门楼,魏清泰一身铠甲,几位主将追了过来。 魏清泰一起等着皇上到来,只见大队人马正在朝这个方向赶过来,魏清泰激动的眼睛泛着泪光“魏大人,莫激动,莫激动马上就见着了。” 几位将军看着魏清泰的模样安慰道“我也是太久没见到女儿了,这一战不知何时能回去,可能是一辈子了吧。” 抬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一行人都心知肚明,觉得魏清泰有些可怜,马车内,魏绵奕早就按耐不住了。 远远的看着魏清泰一身铠甲站在城门楼,魏绵奕不顾弘历跳下马车,使用轻功轻身赶来,弘历在马车上无奈的跟了过去“参见皇上,娘娘。” 魏清泰刚要下跪,魏绵奕将魏清泰扶了起来“阿玛,过的可好。” 魏绵奕拉着魏清泰的手问道“阿玛阿玛在这里一切顺利,让奕儿担心了。” 苍老得手抚摸着魏绵奕的发丝,眼眶里的水花在打转“我们边走边说。” 弘历上前拉住魏绵奕的手对魏清泰说到“好好”魏清泰擦干眼泪朝城内走去 “怎么样魏大人,这边疆战役有什么想法?” 弘历拥着魏绵奕对魏清泰说到“回皇上,臣觉得这边疆易守难攻,但是总是高挂免战也不是办法。” 魏清泰回头看着弘历有些头痛的说到“依魏大人的意思?” 弘历看着魏清泰问道“依臣的意见,趁着胜仗之际,将士们石岐正旺,我们可以陈胜追击,一举拿下这边疆城池。” 魏清泰看了身边的将士们说到“待朕研究下这边的地形图在做答复。” 弘历皱着眉头说到“皇上,娘娘,臣带你们去吃些东西吧,这舟车劳顿的。” 魏清泰看着魏绵奕又瘦了一大圈有些心疼的说到,弘历当然明白魏清泰的想法“阿玛,女儿胖着那!” 魏清泰的一个眼神,魏绵奕就明白其中之意,魏清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弘历“走吧娘娘不饿,朕可是饿了。”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1章 与老父谋 弘历看着魏清泰笑着说到,几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营地,魏清泰吩咐人端上好酒好肉,一群人说说笑笑 魏清泰:“阿玛这次在这里待不了几天。” 魏绵奕放下筷子,用手怕擦了擦嘴巴说到“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魏清泰看了一眼魏绵奕笑着说到“皇上,不知娴妃娘娘是否在宫中一切安好。” 秋思泽打断魏绵奕话看着弘历“嗯。” 夹了一口菜,没有去看秋思泽,秋思泽有些尴尬“皇上,臣妾想跟阿玛阿玛说些悄悄话。” 魏绵奕低着头声对弘历说到“早去早回。” 摸了一下魏绵奕的头发,朝在座的几位将士点头示意抱歉,魏清泰擦了擦嘴巴跟着魏绵奕出来“奕儿怎么了” 魏清泰疑惑的看着魏绵奕“阿玛,在这边万事心。” 魏绵奕附在魏清泰耳边说到“这个是自然,阿玛阿玛还不是老糊涂。” 魏绵奕笑着说到“阿玛!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心章佳·阿桂。” 魏绵奕有些着急的说到“心他?” 魏清泰朝帐篷内瞄了一眼“阿玛,前段时间,女儿跟娴妃发生了点事情,刚刚他问皇上娴妃的事,我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我怕他在皇上面前将你一军。” 着急的附在魏清泰耳边说到“奕儿,这是怎么回事?” 魏清泰打量着魏绵奕“他女儿一心想让我死,他又一心想让你死,咱们俩都得心对付。” 魏绵奕拍了拍魏清泰的手“咱们进去吧。”说完魏绵奕朝周围看了看才走了进去“讲完了?” 弘历看着魏绵奕坐了下来说到“嗯。”淡淡的点了点头“讲的什么,说给我听听。” 附在魏绵奕耳边笑着说到“跟我阿玛说了,一个跳梁丑,不必为此担心。” 魏绵奕看着秋思泽说到“皇上,臣好像喝的有点多,先告退了。” 弘历故作头晕的对弘历说到“也罢,今日也不早了,朕随娘娘先去休息。” “恭送皇上,娘娘。” 弘历拥着魏绵奕走了出来“明日,朕派人送你回紫禁城,这战况吃紧,早一日回宫,我早一点安心。” 弘历吻了吻魏绵奕的额头“不用麻烦,现在战乱,哪里都需要用人,我也不是孩子了。” 魏绵奕打来一盆水擦拭着脸颊“洗洗早些睡吧,很晚了。” 魏绵奕褪去衣服躺在床榻上“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你,我不开心。” 弘历将魏绵奕搂在怀里说到“别闹了,明日还得起早。” 魏绵奕发了个哈欠翻身说到“奕儿,你得补偿我” 弘历掰过魏绵奕让她看着自己,魏绵奕眼神有些绵奕怨,弘历看着魏绵奕的模样不由分说的压了上去,一夜无眠,暧昧的声音回荡在帐篷内“弘历,你够了没有。” 魏绵奕带着哭腔的埋怨道,弘历没有说话在魏绵奕的脖子上看烙下一朵又一朵梅花,弘历心满意足的放开魏绵奕“睡吧。” 弘历吻了吻魏绵奕的眼角说到,魏绵奕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弘历闭上双眸,弘历用手指梳理这魏绵奕的长发“愿你我再见时,只有爱,没有恨。” 他怕极了魏绵奕恨他的模样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浑身酸疼,有些埋怨的看着弘历,弘历轻声笑了出来,魏绵奕锤了一下弘历的肩膀,没有讲话默默的穿自己的衣服“我会想你的。” 抱着正在穿衣服的魏绵奕将脸埋在魏绵奕脖子里说到“我也会的。” 魏绵奕拍了拍弘历的手,弘历放开魏绵奕,魏绵奕穿戴好衣服“照顾好自己。” 魏绵奕替弘历整理下衣物说到“这么贤惠的妻子,我可真舍不得放走。” 看着魏绵奕认真的侧脸,弘历调侃道“别闹了,他们都在外面等那。” 魏绵奕脸红的躲开弘历要吻过来的嘴“让他们等着。” 说完狠狠地允在魏绵奕的唇上“皇上,娘娘何时出发。” 帐篷外传来将士的声音,魏绵奕推开弘历走了出去,弘历走出去狠狠的瞪了通报的士兵一眼,魏绵奕有些尴尬的看着士兵“可以了。” 说完翻上马背“真不用我派人送你?” 看着马背上的魏绵奕弘历问道“放心吧,城门外有人接应我。” 魏绵奕一袭红色衣袍笑着说到“万事心。” 弘历将魏绵奕送到城门口“阿玛,女儿告辞,一切珍重,女儿在宫中听候凯旋。” 魏绵奕对着身后的魏清泰说到“好” 一个字,魏清泰好像噎在嗓子眼说不出来“走了。” 魏绵奕擦了一下眼睛,甩着马鞭跑了出去 城门外,纪晓岚已经等候多时,见魏绵奕一袭红衣骑马过来,纪晓岚翻上马身“辛苦你跟我跑了一趟。” 魏绵奕看着纪晓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你身上可带着我的身家性命。” 纪晓岚看着魏绵奕腰间的玉佩笑着说到“这边疆气候变化喜怒无常,咱们还是快点过了这边界。” 魏绵奕看着地上的积雪说到“嗯。” 两个人不在说话挥着马鞭跑了起来“有家客栈,咱们去里面休息一会。” 说完纪晓岚停下马,翻身下来,魏绵奕也跟着翻了下来“我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似的。” 魏绵奕警惕的朝客栈内扫了一眼“别多心,坐吧。” 纪晓岚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魏绵奕还是不放心的打量着四周“晓岚,你看那个背影熟悉吗?” 魏绵奕附在纪晓岚耳边问道,纪晓岚朝魏绵奕指的的那个方向问到“我不认识他。” 纪晓岚摇了摇头倒了一杯茶水,魏绵奕走了过去“这位兄弟,不介意我跟你坐一起吧。” 魏绵奕坐在哪位男子旁边说到“美人儿,我怎么会介意那”阿桂贱贱的声音传了过来“阿桂,怎么是你。” 魏绵奕吃惊的看着阿桂“爷跟了你一路,累死了。”阿桂夹了口菜吃到“晓岚,来这边坐。” 魏绵奕摆了摆手对纪晓岚说到,纪晓岚无奈的走了过去“在下轻功这么好,这位仁兄也能发现在下,想必是个高手。”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2章 臣妾有罪 阿桂看着纪晓岚说到“什么高手不高手的,再也也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 纪晓岚看着阿桂说到“赶紧吃饭,早些赶路。” 魏绵奕不耐烦的打断两个人对话,阿桂看了一眼纪晓岚耸了耸肩膀,几个人不在说话 酒足饭饱后,魏绵奕跟两个人稍作休息立即赶路“这骑马要比马车快,最多咱们七日可回到紫禁城。” 纪晓岚转身对魏绵奕说到“其实我最不喜欢骑马。” 阿桂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说到“呦呦呦,还真是难在你沐大美人了。” 魏绵奕怪异的看了一眼阿桂调侃道“别闹了,抓紧赶路。” 纪晓岚皱了皱眉头对魏绵奕说到“知道。” 魏绵奕夹紧马肚子窜了出去,纪晓岚无奈的摇了摇头追了过去“等等我。” 阿桂也甩了下马鞭跟上他们,三个人在夕阳下只留下飒爽的背影,魏绵奕眼见天要黑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客栈留宿一晚。” 魏绵奕回头问道“这边疆气候早晚温差太大,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纪晓岚看着阿桂和魏绵奕说到“嗯。” 阿桂加快速度去前面探路,魏绵奕跟纪晓岚慢慢的在后面跟着“这几日都在赶路累死了” 魏绵奕抱怨的对纪晓岚说到“不着急,等路过那个镇觉得不错可以多玩两天。” 纪晓岚笑着说到“吁”纪晓岚拉着缰绳将翻下马背,魏绵奕也翻了下去“咱们进去。” 说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怎么才来。”阿桂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房间开好了吗?” 魏绵奕撇了一眼阿桂,阿桂将钥匙扔给魏绵奕“三楼左转第四间。” 阿桂发了个哈欠走了上去,魏绵奕看着阿桂,摇了摇头也走了上去“对了,晓岚兄,不介意跟我住一晚吧。” 意外楼梯扶手上,阿桂暧昧的朝纪晓岚抛了个媚眼“介意。”说完不去看阿桂自己找掌柜开了间客房 第二日一早,魏绵奕收到了宫中的信鸽“主,华裳出事了速回。” 魏绵奕跑到楼上敲开阿桂跟纪晓岚的房间“宫中出事了。” 说完魏绵奕跑到楼下问掌柜要了些干粮,阿桂跟纪晓岚急急忙忙的从楼上下来“什么事,这么急。” 纪晓岚问道“华裳出事了。”抱歉的看了一眼纪晓岚“不好意思把你们这么早叫起来。” 魏绵奕看着阿桂和纪晓岚说到“道什么歉,赶紧走啊!” 说完阿桂拽着魏绵奕去牵马三个人匆忙的赶路“别紧张,霓裳医术不是很好吗,应该没事的。” 纪晓岚的安慰有些苍白“霓裳都没辙,华裳一定很严重。” 魏绵奕有些紧张的说到“我说姓晓岚的能不能不说话了,你怎么越说越乱。” 阿桂掏了掏耳朵说到“别闹了。” 魏绵奕珉了下嘴唇,挥动马鞭,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纪晓岚跟阿桂对视了一眼追了上去 七日奔波,魏绵奕在宫门外对纪晓岚和阿桂辞别,魏绵奕翻下马背朝延禧宫的方向跑去“华裳,华裳,霓裳,华裳怎么了。” 魏绵奕大声的叫着“主,华裳产了” 霓裳低着头,语气很生硬,他不敢去看魏绵奕的脸“怎么回事,我要是一不去不会还得了。” 魏绵奕褪去身上厚重的衣袍朝屋内走去“华裳,感觉怎么样了。” 魏绵奕半蹲在床边问道“主,华裳感觉好多了。” 床上,脸色苍白的华裳挤出一句无力的安慰,看的魏绵奕心里有些发疼“怎么回事。” 魏绵奕握着华裳的手问道“是杏儿,杏儿会武隐瞒了所有人。” 华裳担忧的看着魏绵奕“杏儿?娴妃身边的哪个丫头?” 魏绵奕一脸疑惑的看着华裳“主,你跟我出来一下。” 霓裳附在魏绵奕耳边说到“嗯。”“主,心行事。” 华裳不放心说到“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魏绵奕替华裳掖好被子跟霓裳走了出去“主,你不过来我也不敢轻易拿主意,这事准备怎么办。” 霓裳看着魏绵奕“嗯,不着急随我去钟粹宫。” 说完魏绵奕大步跨了出去,钟粹宫内主仆二人已经知道魏绵奕回来了,急得团团转“杏儿,这次本宫也帮不了你!” 娴妃着急的说到“可是娘娘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杏儿扑通的跪在地上“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的通传,娴妃瘫坐在椅子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做事手脚不干净。” 娴妃戳着杏儿的额头说到“姐姐,几日没见,但是越来越有脾气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魏绵奕的声音,娴妃跪在地上“参见娘娘。” 魏绵奕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娴妃“臣妾有罪。” 娴妃怕极了魏绵奕“哦既然有罪那姐姐跪着吧。” 魏绵奕品了一口茶说到“对了,找个人看着,跪不足四个时辰不准起来。” 魏绵奕走到娴妃面前用手掐住娴妃的下巴说到“杏儿我们带走了,自古都是一命偿一命。” 说完甩开娴妃的下巴,霓裳拎着杏儿走了出去“娘娘,臣妾知错了。” 娴妃刚要起来去追魏绵奕“给本宫跪着。”魏绵奕的声音传进娴妃耳朵里显得格外恐怖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延禧宫内杏儿跪在地上说到“听说杏儿会武。” 魏绵奕翘着二郎腿问道“奴婢奴婢不会。” 杏儿低着头不敢去看魏绵奕的眼神“到了我延禧宫还不说实话呀。” 魏绵奕似笑非笑的盯着杏儿“奴婢奴婢不明白娘娘什么意思。” 杏儿带着哭腔说到“啧啧啧。” 魏绵奕摇了摇头从腰间抽出鞭子甩了出去,杏儿下意识的躲开“还不说实话?” 魏绵奕把玩着鞭子问到“奴婢奴婢只是皮毛。” 杏儿低着头心里打算着怎么逃出去“皮毛?伤了华裳也敢说是皮毛?” 霓裳冷笑着说到“哎!霓裳别生气,吓坏了人家姑娘,既然说是皮毛,我也是皮毛,要不咱俩切磋切磋。” 魏绵奕玩着鞭子说到“奴婢不敢。”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3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理会杏儿说的话,魏绵奕负手走了出去,霓裳抓起跪在地上的杏儿将她拉出去“你也应该知道,本姑娘那,没有内力,废物一个,咱俩切磋切磋,你赢了我放你走怎么样。” 魏绵奕坐在美人榻上问这杏儿,杏儿似乎被说的有些心动“怎么娴妃身边的人这么没胆量?” 魏绵奕戏谑的问道 “娘娘得罪了。” 说完如同疾风一般的朝魏绵奕进攻,魏绵奕嘲笑的看着杏儿,一鞭子甩了过去,杏儿灵巧的躲开。 奈何鞭子太长,杏儿根本进不了身,魏绵奕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鞭子只是不轻不重的抽打在杏儿身上,不会很疼。 却会让衣服破开个口子,杏儿有些气急败坏“打不赢你这个废物我就也不用活了。” 杏儿口不择言的说到“废物?本宫就告诉你什么才是废物。” 一鞭子甩在地板上,水泥地板碎裂,杏儿才知道魏绵奕根本就是在隐藏自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魏绵奕不在戏耍杏儿,鞭鞭击中要害,魏绵奕冷笑的将鞭子捆在杏儿身上“霓裳,她是怎么对华裳的,你就怎么对她,交给你了。” 说完魏绵奕转身走了进去院子里剩下霓裳杏儿两个人,杏儿面如死灰的看着霓裳“给个痛快!” 将脸扭到一边有些倔强的说到“想的也太多了点!” 霓裳看着杏儿的模样冷笑的开口霓裳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杏儿嘴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走了进去,杏儿不知道霓裳喂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在一旁不停的吐口水 “娘娘,奴婢也是受人所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奴婢贱命。” 杏儿面如死灰的看着坐在竹塌上喝茶的魏绵奕“娴妃还真真是过河拆桥,忘记本宫是怎么帮她了。” 魏绵奕把玩这手中的茶盖,手指轻轻抚过边缘,杏儿低着头眼神闪过复杂的情绪“娴妃生性多疑,如果我安然无恙的将你放回去,霓裳,你猜他能过几日安稳日子。” 魏绵奕掩唇轻笑,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杏儿“三日。” 霓裳皱了皱眉头负手看着竹塌上的魏绵奕“霓裳,放人。” 魏绵奕放下茶盖站起来向延禧宫内走去“娘娘,奴婢也是受人指使,请娘娘指点。” 杏儿突然转身拽着魏绵奕的裙摆“杏儿姑娘,当真是个明白人。” 魏绵奕蹲下来捏住杏儿的下巴说到“求娘娘” 杏儿低着头不敢去看魏绵奕的眼睛“霓裳,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让她踏出延禧宫半步。” 说完甩开裙摆走了进去,杏儿知道如果她就这么回去娴妃一定不会放过他,虽然魏绵奕也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只要活着。 她就有一线希望,霓裳看着杏儿觉得深宫中的女人,上到娘娘,下到宫女,每个人可怜,霓裳解开杏儿命人将她关进延禧宫阁楼,叹了口气也走了宫殿内 “华裳,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魏绵奕坐在床头看着一脸苍白的华裳“主,我没什么事。” 有些低落的低下头“可能是缘分不够。” 霓裳走了进来眼眶红红的,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怎么能不期待,华裳看着霓裳的眼眶红红的,突然也感伤了起来“怪我,知道自己有身孕了还跟杏儿动手。” 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华裳,我一定会让你亲手屠了她。” 魏绵奕看着低啜的华裳说到“主,他才两个多月,说没就没了,我好失败。” 突然华裳抱着魏绵奕哭了起来,霓裳不忍看着华裳哭泣的样子,摸了一把脸走了出去,魏绵奕轻轻拍着华裳的后背安慰着。 魏绵奕何尝不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她的孩子不足两个月就流掉了,她何尝不难过“华裳乖,孩子以后会有的。” 魏绵奕鼻子酸酸的安慰着华裳“主,我好恨。” 华裳从魏绵奕怀里出来红肿着眼睛对魏绵奕说到“不忍则乱大谋,弘历刚出宫,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动手,宫中必定大乱,相信我不会很久。” 魏绵奕扶着华裳让她躺进被窝里“好好休息。” 华裳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魏绵奕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看到门外的华裳蹲在地上,样子有些颓废,霓裳听到魏绵奕的脚步声,站了起来“主,华裳她” “睡着了,放心吧,这里有人看着,陪我在宫里走走。”魏绵奕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霓裳点了点头跟着后面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魏绵奕来到冷宫,昔日绊倒舒妃的情形历历在目,突然魏绵奕有些伤感,什么时候她干干净净的手也沾了血“知道吗,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魏绵奕笑的有些无力“如果你不害人,就会有人害你,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霓裳知道魏绵奕的话是什么意思“用不了很久,这里会是另一个人的归宿。” 魏绵奕推开门走了进去,阴冷的风吹的魏绵奕有些发冷“归根结底,是我不该带你们入宫。” 说完魏绵奕甩着裙摆走了出去,霓裳摇了摇头跟着魏绵奕走了出去 御花园内。 魏绵奕看着此时还有心情赏花的娴妃就觉得可悲,娴妃好像没有看到魏绵奕似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站住。” 魏绵奕攥着拳头,娴妃转身看着魏绵奕惊讶的用手捂着嘴巴赶紧行礼“娘娘万福。” 半跪在地上“怎么,娴妃好像没看见本宫似的。”魏绵奕整理着裙摆说到“娘娘今日并没有穿宫服,臣妾眼拙了。” 尽量做到卑微,不让魏绵奕挑到一丝毛病“看来娴妃对本宫的印象并不深刻,是本宫错了。” 魏绵奕挑了挑眉对半跪的娴妃说到“不,是臣妾的错。” 娴妃低着头可能是心虚的原因,不敢去看魏绵奕的脸“既然娴妃如此,本宫若不教教娴妃礼仪,怕是不合宫规。” “娘娘”“来人看着娴妃,不跪够三个时辰不准她起来。” 不等娴妃说完魏绵奕就吩咐身边的下人,娴妃只能认栽“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朝着魏绵奕的背影低喃到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4章 识大体就是要牺牲 “你先回去吧,我去太后那边坐一会。” 转身对身后的霓裳说到,霓裳不说话点了点头,魏绵奕朝太后的寝殿走去“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通传声魏绵奕走了进来“太后万福。” 魏绵奕屈膝行礼,太后一脸慈祥的看着魏绵奕“起来吧,到哀家这里坐。” 太后挪了挪地方让魏绵奕坐在这里“哀家听闻,娘娘去送皇上了,没想到今儿个就回来了。” 太后拉着魏绵奕的手“华裳出了点事,有些着急,今儿个快马赶了回来。” 魏绵奕拿出一个垫子放在太后背后让她靠的更舒服一点“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太后见过她挺活泼的一个姑娘,没啥坏心眼,对她印象还不错语气有些着急的问到“华裳,产了” 魏绵奕看了一眼太后“怎么回事。”太后坐了起来,一脸吃惊的问到“臣妾还在调查。” 魏绵奕眼神有些躲闪,太后似乎也看透了魏绵奕的心思“哀家老了,但是不糊涂,娘娘识大体,做事情要懂轻重,你们年轻人的事,哀家管不着。” 太后躺了下来摆了摆手“臣妾明白。”魏绵奕看了一眼太后“哀家乏了。” 太后闭着眼睛不再去听魏绵奕的话“臣妾告退。” 魏绵奕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主,你说娘娘这次过来的用意” 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问到“娴妃在宫中无法无天惯了,来一个人压压她也好。” 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闭着眼睛说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嬷嬷帮太后拉了拉被角问到“奕儿做事情懂轻重,不出人命就随她去把。” 说完嬷嬷看了一眼魏绵奕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宫中的尔虞我诈什么时候停止过,哀家也是双手沾满血才爬到了这个位置,进了宫就甭想干干净净的。” 太后手中的的佛珠突然断了,吓坏了嬷嬷“主,别说点这种话。” “举头三尺有神明,哀家是半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还怕什么,苦了你了”太后摸了摸嬷嬷的发髻不再说话 延禧宫阁楼内,魏绵奕端了些精致的饭菜和糕点对杏儿说到“饿了吧。”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怕魏绵奕给她下毒,迟迟不敢动筷,魏绵奕看出了杏儿的顾虑,自顾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我也还没吃饭,有些饿了。”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杏儿倒了一杯,杏儿拿起筷子“没想到,平时你就是这么跟下人相处的。” 杏儿夹了一口菜说到“下人也是人,谁不是阿玛生娘养的。”魏绵奕放下筷子笑着对杏儿说“你会放了我吗。” 杏儿抬起看着魏绵奕“你主子会放了我吗。” 魏绵奕不回答她笑着抛出了一个问题,杏儿也不再说话“你也有父亲,你也有家人,我也有,杏儿,我知道你们家主子的父亲跟皇上有计划,告诉我。” 魏绵奕喝了一口酒问到“奴婢不知道。主子从来不会跟奴婢说太多。” 杏儿不去看魏绵奕的眼睛“你的家人被娴妃的人所控制,你不敢说。” 魏绵奕轻笑的看了一眼杏儿“既然娘娘可以查出来这些,关于皇上和大人的计划一定也可以查出来。” 杏儿推了推眼前的盘子,将筷子放在桌子上,转身朝床榻走去,魏绵奕摇了摇头“我可以救出你的家人,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你考虑一下。” 说完魏绵奕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转身离开,杏儿似乎有些心动了,看着魏绵奕离开的地方 是夜,魏绵奕伏在案上不知在写些什么东西,纪晓岚翻窗进来,看到一袭白衣的魏绵奕在写着东西“你来了。” 头也不抬的对纪晓岚说到“嗯,接到你的消息就过来了。” 纪晓岚坐在椅子上看着魏绵奕“秋思泽手下分了一笔人给娴妃,帮我查一下这些人的动向。”魏绵奕停下笔看着纪晓岚“这些人一直在城外活动,你突然查他们做什么。” 纪晓岚皱着眉头问到“杏儿的家人被娴妃的人盯着,救出他们。” 魏绵奕梳理了下长头坐在椅子上说到“好,三日后给你答复。” 纪晓岚给自己翻了一杯茶水说到“哎呦,美人儿,你怎么能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学会啊。” 窗外传来阿桂的声音,魏绵奕有些头疼的搜了搜眉心“不打扰你了。” 说完纪晓岚翻身出去,魏绵奕打开窗户,看到阿桂一袭红衣坐在树枝上,酒壶往嘴里灌着酒,好不妖娆的模样“你来做什么。” 魏绵奕用手拖着下巴看着树上的阿桂问到“早上刚分开,我就想你了,过来看看。” 阿桂妖娆的对魏绵奕抛了个媚眼,一个轻身从树枝上跃了下来站在魏绵奕的对面,魏绵奕无奈的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 正欲向魏绵奕再抛媚眼的时候发现魏绵奕关上了窗户,阿桂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美人儿好像不太欢迎我。” 阿桂挑着魏绵奕的下巴说到“大晚上你不需要睡觉吗?” 魏绵奕别开脸,皱着眉头说到“你真没意思。” 阿桂坐在桌子上对魏绵奕说到“过几日我要出宫一趟,一起?” 魏绵奕斜眼看着阿桂“不去。”阿桂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有好玩的,确定不去?” 魏绵奕看着赌气的阿桂说到“既然你这么极力邀请我,那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 阿桂放下发丝对魏绵奕说到,魏绵奕翻了个白眼“三日后过来找我。” 说完不理会阿桂走了出去,阿桂摇了摇头翻身出去 三日里魏绵奕没有去看杏儿,杏儿似乎有些心动魏绵奕的条件,一直期待魏绵奕能过来一次,可是并没有。 是夜,魏绵奕一袭红衣等着纪晓岚来送消息,只听到窗户树枝晃动的声音,阿桂翻了进来“我来了,去哪里玩啊。” 阿桂一脸期待的问到“再等等。” 魏绵奕闭着眼睛,大概一炷香时间,纪晓岚从窗外翻了进来“不是说只有我吗,怎么还有一个。” 阿桂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袭白衣的纪晓岚“我可没说过。” 魏绵奕好笑的看着阿桂“怎么样,打探清楚了吗?”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5章 不勉强 魏绵奕问到“确实看押了几位老人,大概有十人轮流看守,每两个时辰换一班人,换人时间一盏茶。” 纪晓岚喝了一口茶说到“杏儿的父母应该懂些功夫,这样救起来应该会方便些。” 纪晓岚看着魏绵奕说到“晓岚,谢谢,阿桂我们走。” 魏绵奕对阿桂说到“不需要我过去吗?” 纪晓岚皱着眉头说到“你在天下第一楼接应着我们,这几位老人可能要暂时安排在你那里。” 魏绵奕说到“好。”说完纪晓岚看了一眼魏绵奕“注意安全。” 走了出去,魏绵奕留了一张字条我跟阿桂去救杏儿的父母,如果两日后我还没有回来,去天下第一楼找纪晓岚。 看了一眼阿桂两个人从窗户越了出去 城外,魏绵奕和阿桂站在树枝上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待他们换兵之际“动手。” 魏绵奕比了个手势飞身跃下,阿桂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跟了过去,魏绵奕轻轻打开房门“谁。” 只听到一声中年人的人生“可是杏儿父亲。”魏绵奕低声问到“你是?” 男子疑惑的看着魏绵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来不及了。” 说完男子叫起他的妻子跟在魏绵奕身后“谁在那边。” 只听到一个暗卫大声叫了一声“被发现了。”魏绵奕将两位推了出去“阿桂带他们去找纪晓岚。” 魏绵奕从腰间抽出软鞭对门外的阿桂说到“那你怎么办。” 阿桂一脸着急的问到“管不了那么多,走。” 说完软鞭朝哪些士兵甩了过去,阿桂带着两个老人向树林里跑去“别让他们跑了,不然主子那边没办法交代。” 暗卫低声的交代着“想跑没那么容易。” 魏绵奕从腰间抽出两把飞刀直直的飞了过去,几个人围了一个圈子将魏绵奕包围了起来,而阿桂带着杏儿的父母朝天下第一楼跑去,时不时抵挡一下过来的暗卫 第二日,霓裳端着早餐来到魏绵奕房内“主,起来了吗。” 叫了三四声没有得到答复,霓裳推门而入,发现魏绵奕并不在房内,走到桌子面前,霓裳看到了魏绵奕留下的字条,一脸愤怒的拿着字条来到阁楼“我想清楚了。” 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杏儿开口说到“是你?”杏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霓裳“主昨晚去救人了。” 霓裳将纸条拍在桌子上“我我不知道”杏儿吃惊的说到“如果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霓裳急红了眼睛一掌拍散了桌子杏儿被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霓裳不知道魏绵奕吃了火雪恢复了内力,不理会一脸吃惊的杏儿,转身走了出去,杏儿真的很羡慕魏绵奕身边的人竟待她也这般好 “华裳,我要出去找主,主去救杏儿的父母了,她没有内力,出事了怎么办。” 霓裳低着头对华裳说到“为什么,主为什么要救那个贱人的父母。” 华裳一脸嫌恶的说到“主想知道秋思泽跟皇上的计划,杏儿一定知道拿救出她的父母做筹码。” 霓裳有些头疼的说到“主一定不会出事的,华裳你快去看看。”华裳带着哭腔说到“好。”说完霓裳走了出去 天下第一楼内,魏绵奕头痛的揉着眉心,阿桂看着魏绵奕,纪晓岚喝着茶,三个人没有说话,只见管家伏在纪晓岚耳边说了一句话,纪晓岚点了点头对魏绵奕说:“霓裳过来了。” 魏绵奕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的霓裳“你怎么过来了,华裳一个人怎么办。” 魏绵奕皱着眉头“我担心主。”霓裳看着魏绵奕安然无恙送了一口气“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霓裳看了一眼魏绵奕点了点转身离开,魏绵奕放下窗户“你昨天到底有没有受伤。” 阿桂无力的说到“没有,昨天有人出手救了我。” 魏绵奕别开脸不去看阿桂“帮杏儿的父母安顿好,给他们一笔钱。” 魏绵奕喝了一口茶对纪晓岚说到“说到底还是不明白你救他们做什么。” 纪晓岚如同文雅书生一般,实则内心住着一只狡猾的狐狸,魏绵奕似笑非笑的看着纪晓岚“我肯定有我的道理,帮我安顿好就是了。”“你说带我来玩就是玩这个?” 阿桂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多刺激啊,好玩吗。” 魏绵奕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拍着阿桂的头说到“我” 阿桂攥着拳头一脸愤恨的模样“晓岚,帮我安顿好二老,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理会一脸愤怒的阿桂转身走了出去 延禧宫阁楼内,魏绵奕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杏儿坐在一边“他们还好吗。” 杏儿开口打破了沉默“嗯。”魏绵奕仍然禁闭双眸“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勉强。 魏绵奕停止手上的动作“我” 杏儿咬着嘴唇有些犹豫“他们被安顿了下来,三日后如果你还是不想说我不勉强你。” 说完魏绵奕起身准备离开“他们说了,要给魏大人叛国罪名。” 杏儿闭着眼睛说到,魏绵奕身体一僵“我知道了,我会派人送你出宫,以后都不要再踏进来。” 说完魏绵奕走了出去,杏儿瘫坐在地上 “主,她开口了吗?”霓裳看着魏绵奕苍白的脸色问到“把解药给她,送她出宫。” 魏绵奕手撑着额头,样子似乎有些疲惫,霓裳张了张口没有出声,站在魏绵奕身后“叛国罪名,其罪当诛。” 魏绵奕对身后的霓裳喃喃到“一旦罪名成立,魏家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他可真狠。” 魏绵奕的声音有些凄凉,霓裳听的有些难受“主准备怎么办。” 霓裳低声问到“杏儿只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什么时候。” 魏绵奕抬头看着霓裳,语气有些哽咽“主,或许他会因为你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霓裳故作轻松的说到“阿玛早知道会有今日,不然怎么会将我送进宫里。” 魏绵奕看着霓裳眼眶有些红红的“主”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6章 帝王心无可知 霓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都说难得帝王心,可谁知帝王本无心。” 魏绵奕苦笑着说到“主饿了吧,我去派人给主备膳。” 霓裳不去看魏绵奕,转身走了出去 “主怎么了” 华裳担忧的看着霓裳“主没事,你身体还在恢复,快回去歇着。” 霓裳掺着华裳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杏儿开口了吗?” 华裳看着面无表情的霓裳问到,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霓裳有事瞒着她“嗯,你不用太过担心。” 霓裳拿了床毯子盖在华裳身上“我觉得我应该去看一下主,我有点担心。” 华裳抬头看着霓裳“等你把身体养好,随便怎么看都行。”霓裳语气有些凶,华裳缩了缩脖子“抱歉,语气不太好。” 霓裳转身整理着桌子“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华裳拽了拽霓裳的衣袖“听话。”霓裳转身蹲在华裳的身边摸着华裳的脸说到“好。”华裳看着霓裳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主托我办件事,我去处理下” 捏了捏华裳的脸颊,华裳点了点头“注意安全。”亲了亲霓裳的手背说到,霓裳看了一眼华裳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魏绵奕坐在延禧宫的石凳上抚琴,霓裳走了过来,魏绵奕闭着双眸没有讲话,琴声有些刺耳,有些绵奕怨。 霓裳负手站在魏绵奕的身后没有打扰她,一曲闭,霓裳盯着魏绵奕的后背发呆,似乎没有发觉琴声已停。 “杏儿送走了?”魏绵奕轻声问到,手撑住额头。 “嗯,她”霓裳似乎有话没有说完魏绵奕也不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说,如果主有需要,她会帮助主的。” 霓裳坐在一旁看着魏绵奕“她是个好姑娘,可惜跟错了主子,白白受了这么多罪。” 魏绵奕给霓裳也倒了一杯茶水,袅袅的水雾让霓裳看不出魏绵奕的表情“她也不只不过是生存罢了。” 霓裳低头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没有过多的言语“华裳怎么样了。” 魏绵奕问到“有些担心主的情况。” 霓裳皱着眉头,提起华裳有些心疼她的模样“我去看看她。” 说完朝华裳的寝殿走去,霓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华裳,感觉怎么样了。” 魏绵奕走进华裳的寝殿,看着躺在床上的华裳问到“主,我好多了。” 几日来都是霓裳带消息过来,好几日没有见到魏绵奕了,华裳有些吃惊“好好休息,我的事情不用太担心。” 魏绵奕坐在华裳的床边“真的没什么事吗?” 华裳有些担心的问到“你主是什么人,这种事哪能难住我。” 魏绵奕轻笑的刮了一下华裳的鼻尖“主,有事一定要说不要瞒着我。” 华裳握住魏绵奕的手“今日事情太多了,有些乏了。” 魏绵奕不去回答华裳的话“有什么事安排霓裳就好。” 华裳笑着说到“嗯,好好休息。” 说完拍了拍华裳魏绵奕走了出去“吩咐下人,没事不要打扰我。” 魏绵奕走出华裳寝殿对倚在门框边的霓裳说到 是夜,魏绵奕伏在案上睡着了,傅恒从窗户外翻了进来,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魏绵奕轻声笑了起来“哎呀尘尘你也来看美人儿了啊。” 阿桂坐在树枝上看着傅恒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魏绵奕被阿桂的声音打扰,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她睡着了。” 傅恒抬头看着树枝上的阿桂责备的说到“我又看不到。” 有些不满傅恒的责备,阿桂一个轻身倒进窗户,此时魏绵奕睁开眼睛看着窗户口的阿桂和傅恒,两个人被盯得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不去看魏绵奕“什么时候来的。” 魏绵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今天刚到,听说师弟去了北疆,来看看。” 傅恒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呦,是来看师弟还是美人儿啊。” 阿桂在一旁语气似乎有些酸酸的说到“阿桂” 傅恒无力的叫着阿桂的名字“看来某人吃醋了。” 魏绵奕披了件衣服戏谑的看着傅恒“哪有,美人儿,我的心永远属于你的。” 说完狗腿的趴在魏绵奕肩膀上撒娇道,魏绵奕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别介,我怕你家尘尘吃醋。” 魏绵奕拽开阿桂,瞥了一眼傅恒“我跟阿桂没关系” 傅恒尴尬的将脸扭到一边说到“啧啧啧,都脸红了。” 魏绵奕摸着下巴看着月光下傅恒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噗,不是吧轻尘,我之前跟你只是开玩笑,你不会真的对我有感觉吧,我可不是短袖。” 正在喝茶的阿桂听到魏绵奕这么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对傅恒说到“我我改日再过来。” 说完走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傅恒慌张的背影笑了出来,阿桂不淡定了追了出去“喂,你把话说清楚,傅恒,等等我,你等等我” 说完跟着傅恒跑了出去,魏绵奕一个人在窗户下轻笑 第二日清晨,魏绵奕坐在铜镜前描眉,霓裳敲了敲门“进来。” “钟粹宫哪位,主打算怎么处理。”霓裳走进来问到“皇上不在,妃子与侍卫通奸何罪?” 魏绵奕挑了挑眉毛问到“杖毙。” 霓裳看着魏绵奕“绵奕禁钟粹宫就好,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手指轻轻抚过指甲上的蔻丹,她才十七岁,魏绵奕觉得自己可怕极了,精致的眼妆让别人猜不透自己的想法,就连她自己也越来越看不透自己 三日后,娴妃在御花园的假山后跟侍卫通奸被路过的侍卫看到,交给娘娘处理,魏绵奕掰了一瓣橘子塞到自己嘴巴里“魏绵奕,好计谋。” 娴妃跪在地上,魏绵奕屏退了左右“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 魏绵奕的手抚着自己的红唇笑着说到“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侍卫是你找来的,我拼命挣扎,那时候叫天天不灵,偏偏在我衣服被他拽下一半的时候来了一群侍卫。”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7章 本宫拭目以待 娴妃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好不可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魏绵奕走进娴妃捏着她的下巴说到“在我跟你联手对付舒妃的那时候你就应该能想到今天,我本想让你在后宫安安稳稳的过这半辈子,贪心不足蛇吞象。” 狠狠的甩开手“魏绵奕,我还没有输,你别忘了,你不能让我死,我就还有绊倒你的机会。” 娴妃失声笑了起来“是吗,本宫拭目以待。” 魏绵奕甩开衣袖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娴妃“来人,将娴妃绵奕禁钟粹宫,没有本宫允许不准任何人探望。” 说完魏绵奕头也不回的离开,两个侍卫拽着娴妃的胳膊往后拖“魏绵奕,你不得好死。” 嘴里不停的在辱骂着魏绵奕“本宫是娴妃,你们这两个狗奴才放开本宫。” 挣扎着,只见人被越拖越远“主,皇上那边” 霓裳伏在魏绵奕耳边说到“不急,这件事如果传到军营我怕秋思泽那边会有动静,先拖一阵子。” 魏绵奕闭着双眸对身后的霓裳说到“太后那边总得有个交代。” “这事暂时不要惊动太后,我自有打算。”说完魏绵奕往竹林的方向走去“不用跟来” 一句话止住了霓裳的脚步“入冬了,主莫要着凉” “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傅恒走了过来,看着躺在竹塌上的魏绵奕说到,入冬了天气有些凉,可是奇怪的紧,这竹林的竹子竟然没有枯萎,而魏绵奕好像不知道冷似的,就这么赤着脚蜷缩在竹塌上“不安分。” 魏绵奕没去看傅恒转了个身对身后的傅恒吐出来三个字“唉” 轻轻叹了一口气,取出腰间的竹萧放在嘴边吹奏,魏绵奕皱了皱眉头,这几日事情太多了她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不理会傅恒。 过了一会,傅恒放下竹萧发现魏绵奕已经睡着了,无奈的将衣服脱下来披在魏绵奕身上,自己坐在一旁静静地发呆“找了你一圈,原来你在这!” 阿桂走了过来看到正在发呆的傅恒说到“她睡着了?” 阿桂看着竹塌上的魏绵奕问到“嗯。”傅恒木讷的说到“也难怪,出来这么多事,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放低了声音对傅恒说到“难为她了。”傅恒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魏绵奕“阿桂,你觉不觉得她像极了烟儿。” 看着熟睡的魏绵奕,傅恒开口问到“烟儿这么久了我以为你放下了” 阿桂吃惊的看着傅恒“我越来越觉得奕儿像极了烟儿,长相,性格,甚至爱好。” 傅恒笑着说到“我不知道烟儿究竟去哪里了,但是魏绵奕就是魏绵奕。” 阿桂有些生气的看着傅恒“如果你喜欢她,我不反对,如果你利用她,我不允许。” 阿桂看了一眼傅恒说到“你跟她认识才多久。”没有回答阿桂的话,反而问了阿桂这么一个问题“不是时间问题。” 阿桂有些生气“美人儿,美人儿。”不再去和傅恒交流,转身叫醒竹塌上的魏绵奕“阿桂你怎么来了” 魏绵奕被阿桂叫醒有些不悦的说到“我来了这么久还没去好好逛逛你可得陪我去。” 嘟着嘴拽着魏绵奕的衣袖说到“啊?” 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阿桂,阿桂拉起魏绵奕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傅恒,在他心里烟儿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他要用魏绵奕绊倒弘历,他要让弘历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延禧宫内,阿桂有些抓狂的看着魏绵奕给自己的装扮“你确定要让我这样?” 无语的看着正在给自己盘发的魏绵奕“阿桂你真的好美,你要是女的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少女。” 魏绵奕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阿桂黑着脸“可我是男的。”阿桂大声吼道“没关系,现在开始我是男的。” 说完不理会阿桂自己扯了一身男装“到了街上你可别开口说话啊” 魏绵奕拿着一把折扇说到“” 阿桂瞥了一眼魏绵奕“你除了个子高了点,胸了点,其他都还不错的。” 说完拽着阿桂走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魏绵奕一袭男装白衣翩翩,身后跟着臭着脸的阿桂,一袭女装的阿桂,这般模样也是惹得人爱怜。 大街上不少男子看着阿桂的眼神都像饿狼似的,魏绵奕笑的一脸风轻云淡“魏绵奕,你故意的。” 阿桂咬着牙对前面的魏绵奕说到“嘘,女子要温柔端庄。” 魏绵奕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模样倒是让街上女子娇红了脸“我不想玩了,我们回去。” 阿桂黑着脸拉着魏绵奕的手说到“不是你让我带你来的嘛,着什么急。” 魏绵奕绣眉一挑斜眼看着阿桂说到“姑奶奶,我错了,换个布庄给我换个正常点的衣服吧。” 阿桂看着周围男子的眼神打了个寒战语气颇为可怜“美人儿,这就受不了了。” 魏绵奕用折扇挑起阿桂的下巴,阿桂眼神充满哀求,魏绵奕这一轻佻的举动让周围男子有些恼怒“这位哥,你没看到这位姑娘眼神很可怜吗?” 一身粗布贩站了出来对魏绵奕大声叫道“就是,这位姑娘多可怜。” 周围人群起哄的说到“这位公子莫不是要逼良为娼?” 一位白衣男子站了出来,魏绵奕一眼就认了出来,之前她跟弘历遇到的那伙山贼,因为他在那群人里太过出众,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没想到这俊俏哥是这样的人。” 周围人跟着吆喝着,魏绵奕看了一眼男子“爷的妞,爷想怎么折腾你们管得着?” 魏绵奕粗着嗓子暧昧的语气让周围的姑娘红了脸“谢各位大爷抬爱,奴家自愿的。” 阿桂捏着嗓子不得已的配合着魏绵奕的话“合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到落得里外不是人。” 白衣男子轻笑的说到,魏绵奕拽着阿桂走了出去 出了布庄,阿桂换回一身男装,一袭红衣格外妖娆,风吹红纱轻撩,魅惑众生“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阿桂整理着自己的头发问到“有点印象,之前遇到过。”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8章 朕念汝久矣 魏绵奕没有告诉阿桂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将事情一带而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魏绵奕发着呆“回去再说。” 阿桂推了一下魏绵奕,两个人朝闹市走了过去“觉不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阿桂朝后看了看对魏绵奕说到“走,进去坐坐。”魏绵奕朝茶楼走去“客官里面请。” 二热情的招呼着魏绵奕“上一壶普洱。” 说完朝角落坐了过去,果不其然,只看到哪位白衣男子也走了进来“跟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吧。” 魏绵奕背对着他说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姑娘说这话可是没依没据啊。” 男子轻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魏绵奕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自作多情,摇了摇头不在说话。 可是突然又觉得不对,她一袭男装,他怎么识得自己女儿身,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在下只是清秀了些,并不是女子。” 说完这句话,阿桂在一旁笑了出来“你有些心虚。”伏在魏绵奕耳边说到“闭嘴。”魏绵奕有些恼怒拍了一下阿桂的头“眉间朱砂,倾尽芳华,姑娘何止清秀。” 男子笑着说到,声音很干净,很好听“咳咳,阁下慢用。” 说完在桌子上放了些碎银子拽着阿桂走了出去,男子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一举一动优雅至极,一点也不像在贼窝里待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吹了吹杯中的茶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说到 “你心虚个什么。”阿桂甩开魏绵奕的手问到“感觉怪怪的。” 魏绵奕扭了下脖子总感觉不太对劲“嗤。”阿桂不屑的瞥了一眼魏绵奕“我们回去。” 说完魏绵奕一个人大步往回走,阿桂有些无语的跟在身后,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人说一句话,宫门口“我就不进去了,我想去我就翻进去。” 阿桂对魏绵奕说到“嗯。” 说完魏绵奕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一路上魏绵奕都在思考,那个白衣男子,他的出现太过蹊跷,也有可能只是自己多想了“绵奕。” 一声熟悉的声音让魏绵奕止住脚步“弘昼,好久不见。” 魏绵奕转身看到弘昼惊喜的叫道“额娘忌日,我去守陵了,一去几日,我好想你。” 说完给了魏绵奕一个大大的拥抱“额弘昼,见了长嫂也不用这么热情。” 尴尬的笑了笑,挣脱出弘昼的怀抱“哦我先回去了。” 似乎有些不开心魏绵奕的举动,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魏绵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弘历的陪伴,魏绵奕觉得宫中似乎冷清了不少,就连过年都是匆匆的的举行了个宴席。 皇太后身体不适,而娴妃被绵奕禁,来的只是一些不太受宠的妃嫔,和一些王爷家眷,魏绵奕无聊的紧,就借了个由头跑了出去。 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钟粹宫,听太监说刚被绵奕禁的几日,娴妃会骂人砸东西,可后来也就慢慢的不再听到声音。 魏绵奕抖了抖身上的斗篷伸手推开了宫门,魏绵奕命宫女都退下,自己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却看到娴妃一脸精致的妆容坐在窗户下“这么久没过来,今日是来看本宫笑话?” 冷笑的看着魏绵奕“本宫只是觉得,这大过年的,过得这么好,也不能忘记老朋友啊。” 魏绵奕自顾的坐了下来“呦,您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还能记得我这个人物,魏绵奕皇上不在的这些时间,你可风光的紧啊。” 娴妃攥着拳头说到“风光谈不上,本宫只是不允许有人在下头搞动作。” 魏绵奕弹下身上的水珠“在这后宫,不做些动作,你就活该坐了别人的垫脚石。” “凭什么,我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一过来却能踩到我的头上,不过也对,你不过来,魏大人怎么能安心去死。” 恶毒的话从娴妃传出来显得格外刺耳,魏绵奕皱了皱眉头,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有时候站的高,摔的会更惨。” 魏绵奕站了起来“呵,滚回你的延禧宫,别过来装好人。” 娴妃猛的拿起桌子上的首饰盒砸了过去,魏绵奕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年后,魏绵奕收到弘历的一封信,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春去秋来,一月又一月魏绵奕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三个月来她只收到了弘历一封书信,便再也没有消息。 她也不想去打听,怕得到一些她不愿接受的消息,华裳身体回复后,魏绵奕让霓裳带华裳出宫回鸣府去了,宫中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阿桂偶尔会过来看她,傅恒仿佛消失了一般也没有出现过,魏绵奕今日觉得有些无聊,伏在案边练字“娘娘,皇上胜仗归来,眼下要到城门了。” 宫女急急忙忙的通传声,魏绵奕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外面飘着雪花,魏绵奕顾不上披衣就跑了出去“娘娘,娘娘身子要紧。” 宫女在后面叫着,魏绵奕疯一般的跑到城楼上,只看到弘历一身铠甲,气宇轩昂,白色的雪映着金色的铠甲,格外耀眼,弘历抬头就看到了城楼上的魏绵奕笑的一脸温柔。 等不及魏绵奕下来,弘历命人牵好马迎了上去“我好想你。” 说完将魏绵奕搂在怀里“你可安好,父亲可安好。” 魏绵奕埋在弘历怀里问到“一切安好。” 弘历拍了拍魏绵奕的后背,四个字让魏绵奕的心放了回去“穿的这么少,身子要紧,前些日子我已经传音过来,你不知道吗?” 弘历低头看着怀里的魏绵奕问到“额,没有署名,就没有看” 魏绵奕脸有些红红的“晚上找你算账,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弘历笑着对魏绵奕说到“好。” 说完弘历走上城楼“这次胜仗,魏大人功不可没,叶赫大人更是朕的军师,今晚在宫中为二位开设庆功宴。” 弘历对城门楼的将士们说到,魏清泰看着魏绵奕苦涩的摇了摇头 魏绵奕看到了魏清泰脸上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也没有心情去听弘历讲的话,转身离开,她没有回到延禧宫而是来到了钟粹宫“娴妃,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9章 娴妃东山再起 魏绵奕苦笑的对娴妃说到“本宫当然知道,这三年来,本宫无一日不想着怎么绊倒你。” 娴妃冷笑着看着魏绵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宫门失火殃及鱼池。” 魏绵奕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以为我父亲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全身而退。” 娴妃轻蔑的看了一眼魏绵奕“呵!” 冷笑了一声,魏绵奕走了出去“魏绵奕,我说过,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哈哈哈” 仿佛疯了一般的笑声充斥着魏绵奕的耳膜 是夜,魏绵奕一袭凤袍,眉眼花着过浓的妆容,弘历来延禧宫接魏绵奕去晚宴,魏绵奕看着弘历笑的有些勉强,魏绵奕将软鞭挂在身上不被弘历发现“朕来接你。” 弘历不敢去看魏绵奕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走吧” 一路上没有说话“娴妃也回来,她父亲” “我懂。”魏绵奕没有吐出两个字没有在说话。 宫宴所有人都坐好等待着弘历和魏绵奕的到来“皇上娘娘驾到”太监扯着嗓子通传。 “臣等参见皇上,娘娘。”众大臣跪拜行礼。 “众爱卿平身,朕今日可不是主角。”弘历笑着摆了摆手说到。 魏绵奕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娴妃喝着酒水,眼神捎带得意,宴会进行一半,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 魏绵奕知道弘历终于要动手了,苦笑的看了一眼弘历“拿了狗皇帝的命,我们回去复命。领头的黑衣人开口说到“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魏绵奕褪去繁重的宫服从腰间抽出软鞭“魏主,属下不想伤你,保护魏大人和魏主。” 黑衣人几句话将魏绵奕和魏清泰打入地狱,宴席里充满了尖叫声,黑衣人和侍卫打得不可开交 “好你个魏清泰,竟然要谋害皇上。” 一旁的黑衣人和弘历纠缠着,秋思泽拿出宝剑向魏清泰刺了过去,魏绵奕复杂的看了一眼弘历,挥动辫子扯掉秋思泽手中的鞭子,娴妃蹲在桌子下面“弓箭手准备。” 秋思泽见打不过的魏绵奕大叫了一声,数百名弓箭手对准宴席中央,弘历别过脸不去看魏绵奕,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残兵败将“将魏老贼拿下。” 秋思泽恶狠狠的开口说到“我看谁敢。” 魏绵奕挥着鞭子勾住秋思泽的脖子“当我阿玛走,这事是我安排的跟我阿玛没关系。” 魏绵奕红着眼眶吼道“快点,不然我就要了他的命。” 魏绵奕对弘历吼道“放他。”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模样,有些心疼,摆了摆手说到“不可以。” 娴妃从桌子下出来大声叫道“一命换一命,除非你想让你阿玛死。” 魏绵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个也不能放过。” 娴妃对着弓箭手命令道,秋思泽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比我更可悲。” 魏绵奕冷笑着说到“放他走。” 弘历对弓箭手说到魏绵奕用鞭子勒住秋思泽的脖子往后撤“阿玛,别管我,快跑,去魏府找傅恒。” 魏绵奕低声对魏清泰说到“不能让他们跑了,魏清泰是魏府奸细。” 秋思泽怕死,更怕魏清泰不死,突然大叫了起来,突然秋思泽从怀中取出匕首隔断了鞭子“射。” 数百名弓箭手射向魏绵奕和魏清泰,魏清泰突然抱着魏绵奕,自己被射成了刺猬,而魏绵奕也被射中肩膀“阿玛” 惨叫彻响了整个皇宫“奕儿,好好活下去。” 说完魏清泰就闭上了双眼,魏绵奕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弘历,弘历被魏绵奕的眼神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啊” 惨叫了一声魏绵奕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将娘娘要是压在延禧宫等候发落。” 说完弘历转身离开,背影有些凄凉 几日后,魏绵奕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延禧宫“皇上定罪了,魏清泰的书房翻出了与他国通敌的书信。 已经昭告,魏府被封了,魏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有关系的都被赐了死罪,没关系的,都被流放了,魏绵奕,你喜欢这个结局吗?” 娴妃抚摸着魏绵奕的脸颊问到,魏绵奕挣来娴妃的手鞋子也不穿的朝御书房跑去,积雪还没有溶化,魏绵奕穿着里衣跪在御书房前“求皇上明查,还家父清白。” 魏绵奕不停地磕头,手脚冻的通红“魏绵奕你死心吧,这书信可是铁证。” 缓缓而来的娴妃冷笑的说到,魏绵奕不停地磕头,额头的血顺着流了下来,只见弘历推开门走了出去“回去吧。” 有些不忍魏绵奕的模样,淡淡的开口“皇上,家父已经死了,求皇上还家父清白” 魏绵奕抱着弘历的腿“贱人。” 娴妃朝魏绵奕受伤的肩膀踹了一脚低骂到,弘历甩开魏绵奕转身离开“来人,将她拖下去,鞭责五十。” 娴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绵奕对侍卫说到,侍卫拖着魏绵奕“求皇上还家父清白。” 魏绵奕的嘴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侍卫将魏绵奕绑在树上,每一鞭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一鞭下去,皮开肉绽,魏绵奕的嘴里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魏绵奕被侍卫拖会延禧宫,粗鲁的将她扔在地上,地上的雪被她身上的血染红,魏绵奕苦笑。 “奕儿。”阿桂进来的一瞬间看到地上的魏绵奕心脏仿佛要停止,疼惜的将魏绵奕搂在怀里“我就几个月不再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桂将魏绵奕抱进去放进床上“阿桂,我输了,我低估了他的残忍程度。” 魏绵奕又像哭又像笑的对阿桂说到“近几个月轻尘在山庄那边出了些事,我不得不过去处理,不想” 阿桂有些心疼的看着魏绵奕“你在,又有什么用,一己之力怎敌过他们。” 魏绵奕闭着眼睛不去看阿桂 “魏大人” “死了” 说完魏绵奕转过身不再理会阿桂,阿桂无奈的摇了摇头“奕儿,跟我走吧,天涯海角” 阿桂轻轻晃动魏绵奕的肩膀“阿桂,你走吧我输了任他处置” 魏绵奕闭着眼睛语气略显冷漠“我明日再来看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0章 魏清泰获罪 阿桂走了出去,魏绵奕将头埋进被子里大声哭了起来,阿桂站在门外听着魏绵奕哭泣的声音,有些无力。 那一夜,她哭累了,他在门外守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开“来人,将贱人拿下。” 只听到娴妃尖锐的声音,魏绵奕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侍卫拿下“容我换身衣服。” 魏绵奕冷静的开口,娴妃摆了摆手示意放开她。 魏绵奕拿出她最爱的绿色,走进屏风后换好,将头上的步摇取下,随意的轻纱将头发束起“走吧” 魏绵奕如同高傲的凤凰走在前面,可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她的心里 宫门口,霓裳被侍卫拦下来不准进,他跟华裳出去了一趟回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好像这一切都是掐着点来的似的。 所有人都不在城内的时候,偏偏事情就发生了,霓裳看着侍卫态度坚决,摇了摇头准备晚上偷偷潜进来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殿内魏绵奕跪在地上。 “魏清泰与丞相结党营私,你认不认。”弘历一袭龙袍。 明黄的袍子闪的魏绵奕睁不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魏绵奕冷笑的开口 “只要你认罪,你还是令妃娘娘,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弘历看着魏绵奕眼神充满心疼。 “呵,我不稀罕。”魏绵奕低着头,倔强的说到“皇上,娴妃娘娘曾经陷害臣妾,你可得帮臣妾报仇。” 娴妃盯着魏绵奕说到“随你处置。” 弘历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绵奕说到,一甩衣袖坐在龙椅上“来人,拖她出去。” 娴妃命人拖着跪在地上的魏绵奕,侍卫将她拖到外面,娴妃命人拿来一条鞭子“听说你惯会用鞭子,今天我也让你尝尝鞭子的味道。” 说完一鞭一鞭的甩在她身上。 “很过瘾吧。” 魏绵奕淡淡的开口,新伤旧伤,显得她格外憔悴,对魏绵奕有多恨,她下手就有多重,好像不知道累,旁边的侍卫都有些不忍心,魏绵奕身上的衣服被打成碎片,血出来。 “够了。”弘历推开门走了出来,不忍的叫道。 魏绵奕匍匐到弘历脚下:“求皇上还家父清白。”声音细细碎碎的仿佛被风吹裂一般。 “既然嫌命长,朕就送你一程,从此魏绵奕剥去封号,禁足延禧宫。” “后宫深情最是无用,皇上,我恨你”魏绵奕盯着弘历的背影说着。 随着越来越远的声音,弘历身躯一震“无妨”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雪中的背影那么孤寂 五日后,阿桂再次来到延禧宫,发现屋内并没有人,找了一圈都看不到人,阿桂来到魏绵奕经常到的竹林里,发现魏绵奕盖着薄薄的毯子。 地上积雪还没有溶化,她又穿的如此单薄“不是被绵奕禁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打趣的说到“他们关不住我。”闭上眼睛淡淡的开口,身上还穿着那天的绿衣,被血染的不像样子“这不像你。” 阿桂走过去蹲在榻前说到“像不像,都是我。” 魏绵奕睁开眼看到对自己一脸温柔的阿桂“如今,霓裳和华裳不在,不用陪我受苦,倒也是极好。” 魏绵奕苦涩的笑了笑“城外百姓将魏家骂的狗血淋头,怕就算我死了他们也是叫好。” 魏绵奕无奈的说到“傻。”阿桂有些心疼的摸着魏绵奕的头发“我好累。” 说完闭上眼,阿桂疼惜的摸着魏绵奕的脸颊,将她抱回延禧宫,在殿内发现了弘历,阿桂没有理会他,将魏绵奕放回床上“她怎么样了。” 弘历对这阿桂的后背问到“你想她怎么样。” 阿桂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昔日风光无限的延禧宫如果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阿桂端着茶杯,语气有些嘲讽“我还有事。” 说完放下茶杯走了出去,弘历踱步来到魏绵奕身前“为什么这么倔强,只要你肯承认,你还是娘娘。” 摸着魏绵奕的脸颊,从怀中拿出药细细的涂在她的伤口上,肩膀上是被弓箭射中的,身上的鞭伤更是数不胜数。 弘历有些心疼,看了看魏绵奕憔悴的脸,无奈的叹息着走了出去,他在离开后,魏绵奕的肩膀细微的抖动着 近日来,魏绵奕倒也无事,竟在院子里拿起树枝练起剑来“美人儿果然干什么都这么漂亮。” 阿桂站在树枝上叫道“帮我带消息给霓裳,我看到他留的字条了,就说我无事。” 魏绵奕扔下树枝朝殿内走去“美人儿你这么美,要多笑笑嘛”阿桂从树上跳下来跑过来说到。 “阿桂,我发现你最近挺闲的。”魏绵奕转身说到。 想要给自己倒杯茶却发现水是冷的,魏绵奕苦笑着放下茶壶,去厨房生火,阿桂跟着魏绵奕来到厨房“没事去劈柴。” 魏绵奕头也不回的对阿桂说到“阿桂,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阿桂有些无语,虽然经过这件事魏绵奕变得不怎么爱说话啊但是性格到还是一样。 阿桂撇了撇嘴转身去劈柴,魏绵奕打了些水,把面和了起来,杆成面饼,用刀切成条状,阿桂抱着一堆干柴走了进去。 “你这家伙管的可真宽”看着案板上的面条阿桂好笑的说到“爱吃不吃” 说完魏绵奕自顾的生了火将面条扔了进去,放作料,一会魏绵奕将面条捞了出来“如今落魄了,只能请你吃这个了。” 魏绵奕将饭放在桌子上说“没事。” 阿桂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味道不怎么好,有些酸,阿桂皱起眉头,而魏绵奕却面不改色的吃完“如果觉得难吃不用勉强。” 魏绵奕用手帕擦了擦嘴对阿桂说到“不难吃,不难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面条” 笑嘻嘻的对魏绵奕说到“吃了就收了吧。”说完魏绵奕就朝寝殿的方向走去 魏绵奕睡醒之后已经是晚上,身上的伤在冬天里格外难好,她发现近日她越来越嗜睡,刚醒没多久就又打起了哈欠。 魏绵奕自嘲的说到“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没有在意躺回了床上,晚上熟睡的她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3章 弘历生母——李太妃 日渐西移,金碧辉煌的宫殿镀上一层层光晕,湖面倒映着如火的晚霞。 御花园的一处转角,耸立着一座破败的宫殿,高墙早已无法分辨出之前所刷过的涂料颜色。 宫门只剩下半扇,在寂静的黄昏中摇曳着,发出轻微的响声。 穿明黄色衣裳的弘历在宫门外不断的徘徊,厚底宫靴与地面摩擦却不发出声音,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牌匾,“锁春殿”三字映入眼帘。 透过殿内挂满的白纱,隐约看到绰约纤瘦的身影。他狭长深邃的双眸微顿,紧锁的眉头在抚了抚腰间佩戴着的锦囊后舒展开来,踌躇稍会便提脚越过门槛向那身影走去。 在他朝那身影走近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细微的声响,李太妃此时浑然不知身后之人渐渐临近,仍是蹲着身子晾晒天蓝凤蓿。 他低声说道:“母妃,跟我回去吧,这锁春殿这般破旧,实在是委屈了母妃,儿臣以后会好好孝顺母妃,定不让母妃再受苦。” 李太妃的手狠狠颤抖,装花的木奁从手中掉落,天蓝凤蓿散落一地。 李太妃站起来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说:“破旧与否,自在心中,委屈与否,亦在心中,皇上请回吧,本宫说过此生不愿再见你,你也不用挂念本宫,权当本宫死了。” 弘历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略带愠色,提高了声音道:“母妃,你就如此讨厌儿臣吗?儿臣不曾做错过什么,母妃为何这般残忍对待儿臣?” 李太妃淡漠一笑,抚了抚挂起来的白纱,冷冷的道:“怪不得本宫,只因你生在帝王家,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最是无情。” 弘历落寞一笑,低声道:“不是这样的,是母妃自己不愿意好好对待儿臣罢了,你心里只有五弟,只有那个弘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妒恨五弟。 他从一出生就待在你身边,抢走了我的位置,你总是唤他歌儿,你可曾此唤过我,就连那些童谣曲都不曾为我唱过一次,不曾为我做过一次衣裳。 我与五弟明明都是你的骨肉,为何你总是亲昵的唤他,将最好的c最珍贵的给他,却从未给过我一点点温柔,一点点爱?” 说到这里,弘历停顿下来,狭长的眼眸微闪,又道!“李太妃,有许多事情,我都知晓,只是不愿提及罢了。” 闻言,李太妃眼中闪过一丝怔忡,怅然和不可置信,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故作镇定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今你贵为皇帝,自然可以给本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弘历原本紧闭的眼睛忽的睁开,眸中透出寒光,他挑了挑眉,冷笑道:“为何如此急着辩解,是做贼心虚了吧,还有,朕不曾说过这些事与李太妃有关,而且,朕不会胡乱冤枉人。” 他冷漠的看了看眼前李太妃惊慌失措与愤怒的表情,从腰间扯下锦囊,扔到李太妃脚下。 弘历问道:“李太妃可还记得这个锦囊?这是你与太医宋子旬的信物吧,你与他苟合多年,五弟便是他的孽种,朕替你在先帝面前隐瞒多年。 每每看到先帝宠溺五弟,与之欢颜笑语,朕的心中都会愧疚甚深,朕甚至杀死了所有见过你与宋子旬往来的宫女与太监,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与五弟。 朕如此真心对待你们,估算你与五弟的颜面,而你又是如何对待朕的?”声音很是凄凉,不禁令人心疼。 李太妃冰冷的面容终于走了一丝动容,看到地上的锦囊后又恢复了冷若冰霜。 李太妃弯腰捡起锦囊,佩于腰间,温柔的抚摸着用金丝绣成的精致锦囊,扯出不经意的笑,她愤怒拂袖走至弘历身边,在他耳边冷笑。 李太妃闭了闭眼睛,道:“呵呵,为了本宫好,本宫看你是为了维护那所谓的皇家颜面吧,不必惺惺作态,名声这东西,本宫根本就不在乎。 你杀人灭口是为了维护你自己的名声吧,你怕别人知道你曾经有一个水性杨花的生母,你走吧,本宫不想看见你,请你记住了 本宫是李太妃,不是你的母妃,,切勿折煞本宫,本宫只有弘昼一个孩子,你的母妃应当是昔日的熹太贵妃,如今的太后。” 李太妃眼中满是鄙夷,捡起地上的木奁,将蓝色凤蓿捧起,装入其中,旋即头也不回的朝殿内走去。 弘历的心被一层一层的剥离,好看的双眸中尽是凄凉与心痛,看着李太妃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原来,他始终比不上早殇的弘晖,他活了十八年然终是抵不过弘晖生前的五年,眼眶酸涩,泪水忍不住落下,步伐沉重的出了宫殿。 如果弘历能够细心一些,他定会发现李太妃站在他身侧时的苦涩笑容。 如果弘历能够再执着一些,他定会看见李太妃转身时满脸的泪水,看见李太妃那过了时的碧色宫装开出了一朵朵水花。 太阳最后一点点余晖温柔的洒在地上,弘历的背影更显寂寥。 弘历留恋的看了一眼破旧的宫殿,满脸落寞与失意的转身离开这座让他痛苦的宫殿。 余光下的丛林中,一道黑色身影,匆匆离去。 若是他回头,定会发现原本已经离去的弘历正在身后用冷冽而又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微风吹拂,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夜晚,锁春殿里,烛光摇曳,一个纤长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殿内,李太妃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嘴角扬起一抹笑。 随即从锦囊里抽出一张纸条,快速看完后,嘴角笑意更深,直达眼底,倏而又落下泪水,如断线珠子一般,碧色宫装再次染上水花。 顷刻后,李太妃喃喃道:“先帝,臣妾很快就可以帮你报仇了,臣妾很快就可以沉冤昭雪了。 奈何桥上,不要喝孟婆汤,一定要等臣妾,等臣妾亲手杀了钮钴禄·甄嬛那个贱人,臣妾就会去陪你了,黄泉路上,不让你孤单。” 话断,泪水更甚,簌簌而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4章 太后与果亲王的私情 月色如水,倾泄而至。 弘历坐在御书房内,一个人静静的喝着酒。微碧色的暖玉酒壶,触手生温。饮着琼露酒,酸痛的心更是如刀割一般。 琼露酒乃是先帝与李太妃所造,扬名内外,异常珍贵,全天下仅有十二坛,尽在祈原国皇宫中,而且,制作方法少有人知。 李太妃原本是罪臣李文烨之女,名唤翟莘妍,其父由于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而被削官职,判以极刑,李氏一族均为之所连累,女子入奴籍,男子不允做官,成年男丁皆发配边塞艰苦之地,永世不得回帝都。 李太妃因是皇妃而被赦免,当所有人都以为李太妃会失宠时,却不想她因着龙胎扶摇直上,一跃四级。 直接从常在被封为妃,并由皇帝亲自赐封号为“齐”,荣宠后宫,经久不衰,因此也不经意招了许多妃嫔的嫉妒。 数月后,诞下一皇子,由皇帝亲自赐名为弘历。 弘历自生下来便十分受宠爱,在五岁时,李太妃再次怀有身孕,宠爱渐渐被分割,后来弘晖出生,李太妃将所有心思与精力放在弘晖身上c 父皇也终日忙于朝政,极少踏足后宫,如此不被重视,以至于多次遭人欺凌。 甚至在冬天时被妒忌李太妃盛宠的乌拉那拉皇后扔进冰冷刺骨的湖水中,险些丧命,幸得熹太贵妃庇护才得以平安逃脱,后来便被过继到熹太贵妃名下,安然度日。 熹太贵妃在五年前曾被打入冷宫,后来皇帝亲自迎她出冷宫,并封为贵妃,宠冠六宫,甚至于盖过李太妃的风头,不久后,怀上龙胎,而后生下一子,名唤弘瞻。 她却依旧将整颗心放在弘历身上。父皇曾对他说,熹太贵妃乃是嫔妃中最善良之人,心思单纯,没有城府。他眼神迷茫,似懂非懂。 后来,皇帝驾鹤西去,弘历秉承遗召,成为新的江山继承人。 弘历揉了揉太阳穴,放下酒壶,他多想为她洗刷冤屈啊,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景色正好,人却独自成眠。 寿康宫内,女子柔媚的呻吟声与男子低沉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守在殿外的婢女两颊泛红,将头垂下。 屋顶,一双如鹰的眼睛将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半个时辰后,男子起身离开女子的身体,女子媚眼如丝的看着男子下榻穿衣的背影,掀开锦被,贴上男子的后背。 用极魅惑的声音在男子耳边低语道:“允礼,你何时再来找我?” 闻言,男子穿衣的手顿了顿,用雄浑的声音道:“嬛儿,只要有时间,我自然会来,只是最近我的王妃害喜吐的厉害。 浣碧嫁入王府已有十几年,有过几次身孕,却不想因她身体孱弱,多次产,如今悉心调养了数年,再度有孕,实属不易,而且只是我的嫡子,我应当多陪陪她。” 女子的娇羞温柔被微怒取代,松开了环抱男子的手,从屏风上取了一件秋香色薄纱披上,风韵犹存的身躯若隐若现,男子眼里染上欲色。 正当男子准备欺身而上时,女子用冷清的声音道:“哼,嫡子?你把弘瞻当什么了,他是你的骨肉,他才是你的嫡子! 况且,你就那么确定你的王妃怀的是嫡子? 还有,你的那些侧妃可不是吃素的,要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是很可怕的,她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变数呢,”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很快又被温柔掩饰,他转身抱住女子,将头埋在女子发间,用讨好的语气低语。 女子的脸染上红晕,男子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两人全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华裳掌灯进入殿内,却不想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见这一幕,心头一颤,灯坠落在地。 男子与女子发现了华裳,华裳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后,呼吸变得急促。 华裳恐惧的往后退,转身向半闭的殿门跑去,男子却在一瞬间扼住她的脖子,苍白的脸因呼吸不畅变得潮红她断断续续的道:“果亲王” 男子听到后加重了力气,表情也变得狰狞,华裳闭上了眼,却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男子掐着她脖子的手,而后双手垂下,面色乌紫。 果亲王甩开华裳,嫌恶的低啐一口,旋即转身走向女子。 屋顶上的人悄然离去,如风一般,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顷刻后,殿内又传出呻吟声与喘息声,谁也不曾发现地上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 满室旖旎,春光羞红明月。 黑夜里,一个身影快速的穿梭于皇宫内,借着月光看去,那便是原本已经死了的华裳。 稍许时刻,华裳停在了御书房前,眸光微闪,旋即翻身进了书房。 “是格格让奴婢来帮助皇上,果亲王现已中了噬心蛊,此蛊隐藏极深,不易发觉。 并且,这世间唯我一人有解药,半年后,果亲王将内力全失,最后中毒而亡。”华裳淡淡的道。 弘历微微一怔,而后笑曰:“多谢格格相助,请姑娘代为转达我的谢意。” 华裳垂了垂眸,道:“是你要与格格结盟,相互帮助,提携乃是理所应当,格格不在乎皇上的谢意,在乎的只是皇上是否能够信守诺言,踏平内务府。” 弘历起身离开木椅,取了一只毛笔,在白色宣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 最后语气平淡的道:“朕记得,既是盟友,格格帮了朕,朕又怎能过河拆桥,自应是助格格一臂之力,你将此信交于她,看了着信,格格自会明白楚某诚意,也会放心嫁到这里来。” 将信放于广口袖内,华裳面目严肃,认真的问道:“过几日格格便要嫁到这里来了,皇上娶格格,许以令妃之位,一切只为除奸臣吗?” 弘历点了点头,旋而道:“朕有心爱之人,朕与格格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姑娘不要多想。” 华裳嘴唇翕动,却是什么也没说,随即转身离去,终而到了书房门口,闭眼道:“有心爱之人也罢,无心爱之人也罢,奴婢只恳求皇上对格格好些,格格,很可怜。” 话落,华裳飞身离去,偌大的御书房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冷清的样子令人心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5章 弘历的苦楚 灰蒙蒙的天空撒下大把大把的飞雪,寒入骨髓的冬风卷起深黄c枯败的草根。 魏绵奕掀开正红色的盖头,将头略微探出凤轿外,绝美的眼眸贮满泪水,朱唇被咬的泛白,凝视着大好河山。 顿时,泪如雨下,这魏府是她额娘的,一代骁勇善战的女英雄,在享受过眼云烟般的富贵后落得冷宫自戕的下场。 这魏府的每一片黄土,每一座高山都有她额娘的足迹与鲜血。 魏绵奕的心如刀剜一般,让她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泪水在魏绵奕看向城楼高处的那一刻止住,看着那明黄色的臃肿身影,狭长的双眸再无半点心痛与软弱,仅仅只剩下无尽的狠毒与恨意。 十指双双深陷掌心,留下一道道血印,她发誓,这便是最后一次流泪,以后,不会再有。 冽风卷动枯枝,魏绵奕留恋的看了故土最后一眼便轻轻的合上轿帘,她闭上双眸,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顷刻,魏绵奕睁开眼,从大红色的广口袖中取出一支缀如意丝绦的碧玉萧,若有所思后,将长萧凑于唇边。 白雪还在飘落,寒风依旧肆虐,苍茫世间,飘响起悲凉乐声。 鸣奏之曲乃是她额娘所作的《情心》,这曲子曾被各国纷纷模仿,而这世间唯一能完整无误地奏出《情心》的便只有她额娘。 后来她的额娘教会她如何吹弹,如今,这世间惟她一人可奏此曲,而世人皆以为此曲伴随魏府令妃黛眉雨的长逝而失传。 她的额娘在教她之时告诉她《情心》乃是情曲只有善良与有情之人方能吹奏。 如今,她的善良怕是所剩无几,而情爱,便也停驻在十四岁那年现在,她只是一个用来和亲的棋子。 魏绵奕拢了拢身上的大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纹喜服,盖上喜帕,闭眼假寐。 魏府处于极寒之地,四面环有冰山,一年四季多为阴冷天气,极少有日子是晴天。 冬季里便是日日飘落白雪,积成厚厚的一层,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此时的大清内,暖日高挂,牡丹开遍帝都。 皇宫之内,弘历着正红喜服,手中把玩着一颗粉色珍珠,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弘历狭长的眼眸迸出愠怒之色。 皇宫之内谁敢这般喧哗,却不想推门而入的是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太监李玉,弘历收住愠怒的目光,将珍珠放于腰带内,又开始酌酒。 李玉忙上前止住弘历的动作,道:“皇上,今日是您大喜之日,这琼露酒不可多饮,如今应该抛下所有事,诚心迎娶魏府格格才是!” 弘历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笑道:“一醉解千愁,万事难回头。李玉,你不懂,这琼露酒真好喝,能够解忧解愁啊。红尘一醉,贪图美味。” 话虽是这般道,双眸余角却是看着糊纸木窗上的一道黑影,顿时,嘴角擎起一抹冷笑,并且对李玉使了个眼色 李玉得了弘历的指示,久久不说话。 顿时,殿内,一片肃静。 许久后,李玉放开了握住酒壶的手,旋即恨铁不成钢一般,无奈的道:“皇上,难道您忘了李太妃因何被人陷害,又为何被打入冷宫,又为何隐忍不发五年之久? 皇上,你这样颓废,对得起李太妃吗?又对得起先帝吗?您这样无能,又该如何去保护嘉妃娘娘?难不成要让她与先前的李太妃一般,成为众矢之的吗?” 闻言,弘历身体一颤,神色一滞,停止酌酒,却将酒壶摔到地上,微黄色的珍酒洒了一地,御书房内弥漫着酒香。 半晌弘历自嘲般的道:“对,是朕无能,是朕不争气,都是因为朕母妃才会承认与太医有染,才会被打进冷宫,就连五弟的死也是因为朕,朕好无能朕就不应该活着。” 话落,将桌上的奏章悉数推倒,地上狼藉一片,用紧握成拳的右手重重地捶在墙上,却听见一声闷响,原是李玉用身体承受了这狠厉的一拳,嘴角沁出血来。 终于,殿外的黑影离去了。 良久,弘历道:“你看看,这偌大的皇宫,到处都有人监视这朕,朕这个皇帝做得好窝囊,怕是平民百姓家的公子都过得比朕快乐。 朕真的好累,好累,为什么,为什么要生在皇家,为什么不是普通人,为什么” 看着男子这般可怜,李玉忍不住眼角酸涩,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不说。 稍许时刻,弘历用异常凄清的声音对李玉道:“李玉,朕如今只剩下你了,你与朕一起长大,朕相信你,你可会一直追随朕?” 李玉迎上弘历清澈c渴求的目光,很诚恳的点点头,而后道:“奴才五岁时被家人卖了,又辗转被人贩子卖去了青楼,险些做了肮脏的倌倌。 若非皇上,现在怕已是生不如死了,从那时起奴才便明白了人心险恶,也是从那时起,奴才便发誓要一生追随皇上,不论生死,只论情义,不怕刀山火海,只怕无能为力。” 闻言,弘历微微一笑,那笑容恍若天山雪莲,优雅,高贵。 殿内,寂静无声,时不时从殿外传来几声鸟鸣。 良久,弘历无力的道:“前几日,朕去找过母妃了,她过的不好,瘦了许多,那破落的锁春殿如茅屋一般,不知这五年来她是如何度过的。 朕好恨自己,认贼作母,让那真正闱乱后宫之人逍遥自在,却让朕的亲生母亲受苦,只怪朕没有充足的兵力,否则,朕定要那对奸夫死无葬身之地。”说到这里,双眼血红,模样骇人。 李玉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殿外的高喊声打断。 “良时已至,请皇上移驾太极殿,与令妃拜堂。” 弘历抚平衣褶,眸中充满希冀与期待,握了握拳,欣然离去,迎接那坚实的后盾。 日光正好。幽蓝的天空中白云连绵飘散。 弘历双手垂于两侧,带着艳丽的红色在宫中回廊穿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6章 太后的绸缪 寿康宫殿前,从悠心池移植到石缸中的并蒂莲开得正盛,粉红的花苞,绿色的叶蔓,亭亭而立,宛如仙子微风拂过,花叶荡漾,空气中弥漫着优雅的花香和清新的绿叶气息。 殿内,皇太后斜躺在贵妃椅上,逆着光欣赏着自己涂满红色丹蔻的纤细手指,突然间转过头看向正跪在地上的太监,嘴角掀起一抹阴森的笑。 半晌,朱唇微启,对跪着的太监道:“做得好,哀家重重有赏” 地上的太监兀的抬头,眼中满是贪婪,然后朝着贵妃椅的方向磕头,开口道:“谢太后赏赐太后仁德高贵奴才感激不尽,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冷哼一声,用极轻蔑的语气说:“偷了先帝赐予哀家的并蒂莲花金步摇,本该赏赐你肉刑,既然你说哀“仁德”,那便赏你自尽吧!”女子仰头大笑,骇人的笑声所到之处,均为颤抖。 地上的太监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开口分辨道:“不,奴才没有,请太后明察,奴才是冤枉的请太后开恩啊!”太监声泪俱下,女子却无半分动容。 皇太后嫌恶的瞥了地上之人一眼,停止大笑后便说:“愚昧,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为何必须死,哀家可怜你,便告诉你实情。 你为哀家监视皇帝,知晓不少秘密,哀家容不得你,所谓的偷盗不过是个幌子,哀家从来就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保得住秘密。放心,哀家会善待你的家人,让他们享荣华富贵,你便安心去吧。” 太监心里知道,皇太后明面上是告诉他,会善待他的家人,真正的意思却是自己若不死,那便全家都死。是以,不再分辨,只是默默流泪。 见此,皇太后向立于身旁的谨惜投去眼神,谨惜点点头,旋即个太监围住跪在地上的太监。 泪水决堤而下,那太监只觉心口一痛,湿热c粘稠的液体顺势而下,两眼只剩下黑暗,意识渐渐涣散,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忽的倒下。 皇太后将手搭在谨惜手上,离开贵妃椅,走至呼吸渐微的太监身旁,伸出脚用厚底宫鞋狠狠地踢了几脚,然后拂袖开口对那个太监道:“等这个腌臜东西死了,你们将他扔到御花园的假山后去。 若是被人发现,便说他偷了哀家的东西,畏罪自杀,倘若你们还想活命,还想保全你们的家人,最好是按着哀家说的办,否则哀家定会让你们尝遍暗刑司里的刑具,叫你们生不如死。” 太监们皆是惶恐,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奴才们明白,奴才们定会处理干净。” 皇太后满意的点头,转身走向内殿,始终不曾发现自己掉落在死去太监手中的耳坠。 内殿,皇太后已换上淡蓝色的大袖宫装坐在铜镜前,面容精致,风韵犹存,谨惜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梅花流苏金簪插于皇太后的流云发髻之中,更添妖娆。 良久,皇太后开口道:“据那太监所偷听到的,皇上已知道了翟莘妍是被人陷害的,原本哀家是想杀了他的,但现在局势还未稳,若是贸然让弘瞻坐上皇位,怕是难以服众。 况且皇上还不知道是哀家做的,尚有利用价值,再加上他颓废无能,即便知道真相也无妨,所以便算了吧,还有,皇上似乎也不太喜欢这魏绵奕,否则也不会在大喜之日如此动怒。” 谨惜退到皇太后身边,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朝堂的事情,奴婢不懂,不好说话,对于皇帝是否喜欢魏绵奕,奴婢有些自己的想法,奴婢觉得,是否不喜欢,如今还难以确定,毕竟二人不曾见过,还是谨慎心为妙” 闻言,皇太后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铜镜中妩媚容颜,缓缓开口道:“听说这魏绵奕是个不受宠的,在冷宫里待了五年,直到皇上与内务府皇提亲联姻,说了对象是她之后方被放出来。 可怜她的额娘,遭魏清泰辜负,可惜了一代女英雄落得冷宫自戕,连累了这魏绵奕,如今被用作和亲棋子。”镜中人抚了抚髻上的梅花流苏金簪。 谨惜接过话,道:“那魏绵奕往日再不好过,如今也都好过了,从失宠格格成为令妃,不是人人都有的福气。可即便他成了六宫之主,也须得尊太后为上,遵守尊卑礼仪。但是奴婢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太后拾起眉笔一边描眉,一边道:“你跟我已有几十年了,早已不是外人了,有话直说,不必顾忌什么。” 谨惜得了命令,旋即道:“为何皇上选择的是大格格魏绵奕,而非是二格格魏弗笙?” 皇太后一怔,心中也有了疑问,道:“哀家也不知”旋即又挥挥手,道:“罢了,时辰也不早了,陪哀家去太极殿吧,皇帝娶亲,哀家缺席不好。” 谨惜俯身道:“奴婢遵命。” 莲花步,流苏荡漾,裙踞飘然。 宫门外,一片红色,缓缓而行。 帝都街道上,铺上了长长的红色地毯,缀着无数的宝石c珍珠,甚至还有东珠,两侧摆满了珍稀的花草,一盆便是数金,而所有的树木都被系上了红色丝绸,树枝被压弯了腰,说是红装百里也不为过。 远处,一顶凤轿缓缓行来,轿顶,一只鸾凤耸立,身体镀金,阳光下,散发着金色光芒,眼睛乃是用几十颗细的西域宝石拼凑而成,远远看去,尊贵无比。 站在两侧的百姓们忍不住抬头远望,但看着凤轿行来,又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轿内,魏绵奕危襟正坐,双手交叠,微微发抖。耳边传来百姓们的议论声。 “这就是令妃娘娘?” “是啊,看看这仗势,皇上肯定很喜欢令妃娘娘。” “呜呜,我还准备将我女儿送进宫里做妃子呢。” “得了吧,皇上心里只有令妃娘娘,你就别浪费你女儿的青春了,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像皇上一样专情的男人。” “是啊是啊” 听见这些话语,魏绵奕不禁浅笑,旋即又闭了眼,嘴角的笑容却是久久不散。 微风轻拂,缘分荡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7章 刺杀计划(一) 荷花飘香,百里红妆。 人烟紧凑,车马寂然,笙歌四起。 魏绵奕耳边充斥着喧杂的乐器吹奏声,再也听不见百姓们对她的纷纷议论,但那些议论却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无数女子惊羡她从冷宫弃女成为母仪天下之人,享尽荣华,何其幸运,何其有福? 魏绵奕心中顿觉无知可笑,转念一想,倒也理解,人,生而贪婪恋财,自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嫁得富贵郎君,享得一世荣华。 而今她嫁的是帝王,站在世间最高处的男子,皆说帝王薄幸无情,但她希望的便是帝王无情,如此她便不会动情,不会如她额娘一般,成为弃妇,落入冷宫,遭受无尽折磨。 微微哽咽,魏绵奕摇了摇头,试图不去想往日凄苦之事,不知不觉中,悠长的叹息声飘出轿外,传入陪嫁婢女华裳耳中。 华裳运起内功,以细微之声道:“格格,可是觉得终日跋涉甚闷。” 魏绵奕亦运起内功,道:“我只是因这百里红妆想起额娘了,魏清泰始终欠额娘一场婚礼,可额娘终究是不在了。” 声音凄清悲凉,而后又转化为狠厉的声音道:“不过,他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即便是拿命也抵不过他的罪行,定要让他在额娘墓前三跪九叩,低声乞求。” 华裳听闻,良久无言,只是默然叹息,如此故作坚强的格格,令人心疼,即便此时格格是狠毒的,更何况她全部都懂。 她明白格格心里有多痛,有多恨魏清泰,不仅只有格格放不下令妃长逝之事,魏府大多数人亦如此,额娘之死始终是内务府臣民的心结与梦魇。华裳思量,试图转移话题。 顷刻,华裳正欲开口,魏绵奕却先开口问道:“太极殿那边可都部署好了?” 华裳答道:“前日便已准备好了,计划甚周,皆为死士,即便被捕,也不会供出背后之人。” “如此便好”。魏绵奕轻笑道 两人再次陷入沉寂。 半个时辰后,凤轿停缓,笙歌依旧。凤轿向前微倾,魏绵奕正欲提脚走出凤轿,被红盖头遮住的双眼突兀的多出一只手,微白宽厚,棱角分明。 魏绵奕正疑惑不已,耳边又响起雄浑邪魅的声音。 “朕的令妃,该下轿了。”弘历的语气既认真又透着些许玩世不恭。 “嗯。”魏绵奕轻声应道。 她将如葱般的左手放进弘历的宽厚手掌中,他掌心灼热的温度让她微微脸红,她的嘴角抿成一条线,神色窘迫,尴尬,她不曾接触过除父皇之外的男人,而现在却与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弘历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阳刚之气,让魏绵奕愈加脸红,还好,一方红盖头遮住了她所有的不适应。 弘历牵着她,带她踏上层层阶梯,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向太极殿。 走了许久,魏绵奕双腿发酸,正欲停住,一阵大风吹来,红盖头卷到空中。魏绵奕只觉脸上一凉,弘历忙将她搂入怀中,即便如此,众人却也窥探到那绝美容貌。 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袖中玉笋尖尖,裙下金莲窄窄。淡雅梳妆偏有韵,不施粉黛自多姿。 男子皆叹帝王好福气,抱得美人归;女子皆感令妃何其幸,必荣宠后宫。 弘历听到那些议论,只是一笑而过,而魏绵奕却是红了脸,如饮酒微醉一般。 弘历趁着间隙,顺势与魏绵奕十指相扣,低俯在她耳边道:“令妃美貌,世间少有,今日窥见,实乃之幸。” 他戏谑的低笑声传入她的耳朵,她身体微微僵硬,步伐仍在向前,思绪却回到了魏府的冷宫。 “额娘,为什么儿臣叫绵奕啊?二皇妹的名字比儿臣好听呢,魏弗笙。”稚嫩的童声夹杂着委屈。 “奕乃是美女之意,额娘希望你以后长的倾国倾城,然后再为你觅得如意郎君,以你的美貌作为考验。”女子憧憬的答道。 思绪被愈加激昂的乐声打断,映入眼眸的是一片火红和高堂之上的贵妇。 香烟乱,飘落笙歌喧闹,飞上玉楼腰。 魏绵奕回过神时,已身至高堂之上,待弘历携她丄前时,她才看清那贵妇模样。 新月笼眉,春桃拂脸,云鬓双垂,插梅花流苏簪子,着金色牡丹宫鞋。 魏绵奕心中先是有些迷惑,但见贵妇年逾四旬,依旧妖媚,便也猜出她就是大清的皇太后。都道着皇太后单纯善良,深爱先帝。 放弃自己的儿子扶植先帝喜爱却非自己骨肉的四皇子做皇帝,于是在四皇子登基后,大臣们一致要求尊熹太贵妃为太后,也就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皇帝生母李太妃长住冷宫,养母熹太贵妃乘客当朝太后,管理后宫。 想到这里,魏绵奕心底一阵恶心,她很清楚这皇太后的本性与真面目,何谓单纯善良,深爱先帝? 不过只是个恶毒,野心十足的荡妇,与花街柳巷的娼妇毫无区别,到底也只有她与弘历二人知晓,现在她要做的便是收集证据和与众人一般尊重她,奉承她,如此而已。 思绪再度被打断,耳边再次响起邪魅的声音。 “令妃,朕看你盯着额娘看了好久,莫不是嫉妒额娘美貌不老?”弘历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魏绵奕抬起头,对上弘历的目光,脸上一片绯红,狠狠地瞪着他。 弘历似不曾看见那仿佛要杀人的眼光,用认真而又骄傲的声音道:“放心吧,这世间任谁也不及你的美貌,朕的令妃,可谓是天下第一美人。” 魏绵奕脸色殷红,不再言语,任弘历牵着自己向皇太后走去。 弘历感觉到魏绵奕在微微颤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魏绵奕的手心,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有朕在,你不必害怕,额娘很“仁慈,宽厚””。 魏绵奕慢慢放松下来,却也察觉到他说“仁慈,宽厚”四字之时声音略重一些,而且还带着淡淡的讽刺。 魏绵奕兀的抬头,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只觉得世界是停止的。 他削瘦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一层光晕,深邃狭长的眼眸微闭,薄唇微抿,鼻梁挺拔,一袭红衣,犹似人间谪仙男子。魏绵奕片刻失神,很快便恢复神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8章 刺杀计划(二) 倾城似她,邪魅如他,便为绝配。 二人立于皇太后面前,正欲行礼,却被人阻断。 只听皇太后道:“弘历,今日大婚,你们行礼,可是折煞哀家了,你们是新人,哀家此行是来观礼而已,这些虚礼便免了,明日同去寿康宫问安,哀家定欣然受礼。” 二人相视一眼,透出某种契合,皆微微俯身谢皇太后。 笙歌骤止,百官都俯身叩首,呼道:“皇上大婚,普天同乐,臣等祝皇上令妃琴瑟和谐,白头到老。” 皇太后看着众人称臣,心里,一种欲望强烈,迅速蔓延,妖娆的面容,些许狰狞。 弘历与魏绵奕微微一笑,让众人平身,看不见身后方皇太后眼里的欲望,强烈,浓郁。 远处的使者团内,射出一抹锋利的目光,紧盯高台之上,一身红衣的她,充满了占有与霸道。 她似是感觉到那目光的灼热,遥遥望去,却皆是俯首垂眸,是以,心中并未在意。 突然,寂静被打破,一声清脆的口哨划过云霄。 四面八方涌出一群蒙面黑衣人,皆持长剑,其中一人手系红带。 喜庆被喧闹、尖叫代替。 众臣见此,大多纷纷逃窜,形成恐慌,丞相邡曜与尚书李默在人流中寸步难行,高呼的“救驾”之声被淹没在凌乱的脚步声中。 李玉看着混乱的局面,心生一计,然后悄悄走向侧门。 弘历嘴角微微上翘,眉间带着算计,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魏绵奕,她并无半点惊恐与失措,而是镇静,姣美依旧。 顷刻后,魏绵奕转身跑向皇太后,弘历看着她的方向,目光隐晦,旋即闭眼遮住了眼眸所表达的情感。 刺客们纷纷聚集于高台之上,提着剑,跃到弘历面前,举起长剑,出手狠厉,迅猛的刺向弘历心口。弘历闪身躲开刺杀,旋即用力的踢了刺客一脚。 正欲夺过刺客的剑,只听见身后一声凄厉的叫声,转过身后,看见的不是自己梦中想了千遍万遍的场景,而是皇太后躲于魏绵奕身后。 目光呆滞,发髻散乱,跌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看见这些,他眸中笑意四起,却在目光微微倾斜之后,变得失措,焦急,并且,此生难以忘却。 刺客的长剑从魏绵奕的心口抽出,剑上鲜血汇聚于剑尖,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形成小的血泊,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笔直倒下。 弘历的眼神变得莫名狠厉,于是,他提气运功,正欲出手之时,被不远处沉重有序的脚步声打断,只见数万禁卫军接踵而至,带着弓箭迅速摆好阵型,随时开战。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动荡的空气中飘散开来。 弘历只觉得意识逐渐涣散,眼前昏黑,耳边嗡嗡作响。 片刻后,众人终于都恢复了意识,却已不见刺客身影。 弘历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她,心,骤然一紧,顿时怒吼道:“给朕查,一定要查出来这些胆大包天的刺客是如何进的皇宫,还如此熟悉布局。若有与之勾结者,涉嫌者,不虑平日功绩与官职大小,皆以谋逆罪论之,诛九族。” 早已停止逃窜的大臣们,纷纷颤抖,都跪下磕头,一遍又一遍的高呼道:“皇上息怒……” 弘历只觉心烦意乱,不做理会。 他愤怒的拂袖走至魏绵奕身旁,抱着她如薄纸重量般的脆弱身体,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的脸颊,微弱的呼吸,再也顾不得什么,飞快的跑向太医院。 身后,一道焦急、怜惜的目光一直伴随,直到他抱着她消失在转角时才消散。 弘历赶到太医院时,华裳早已奉了皇太后的懿旨在此等候,并带了一套鹅黄色的凤穿牡丹宫装,看见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魏绵奕,即便早已被皇太后告之,心中犹是忍不住心疼。 弘历将魏绵奕放在床上,大红色的嫁衣染红了月白色床褥。 魏绵奕意识涣散,思绪回到了在魏府时,额娘自戕的场景,即便是昏迷,也依旧心如刀割。 弘历正欲抽手离去,却惊然发现她手心的温度滚烫的骇人,伸手轻抚她的额头,手似触电般的缩回来。 看着不断呓语的魏绵奕,顿时吼道:“你们这群庸医,还不快过来给令妃诊脉,如有闪失,都提头问罪。” 手上骤然痛意四起,顺着手向上看时,却发现魏绵奕的指甲深陷于自己的胳膊,留下许多深浅不一的红印,她的眼眸紧闭,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用袖沿擦干了她眼角的莫名泪水。 太医们将头压的低低的,均是害怕帝王再次发威。 院外,杨柳树上站满了黑色的乌鸦,扑腾着翅膀,扯着嘶哑的嗓子,发出凄凉的叫声。 金色光线温柔的洒在地上,金碧辉煌的宫殿多了一份庄美,柔和。 宫婢们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有的是药,有的是水,房间里,太医们为魏绵奕一次又一次的诊脉,开药方,生怕出一点差错。 院外,夜色渐浓,纤细的柳枝随风荡漾。 树下,黑影挺立,衣角翻飞,墨发轻动。 华裳出了房间,撇了一眼树下的身影,握了握拳,径直走向黑影。 “令妃怎么样了?”男子淡淡的道。 听着那淡淡的语气,华裳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旋即不屑一笑,道:“放心吧,死不了。” 男子似是没有听出话里的嘲讽,又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皇上不知道?”华裳眸光微冷,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很是不善,旋即又道:“格格是为了你,为了帮你,她不惜重伤,麻痹太后的视线,只为搜集太后与果亲王不轨的罪证。” 男子微微一怔,而后转过身,看了一眼华裳,道:“朕记得你,你叫华裳,是她的婢女,在冷宫里一直陪着她,衷心,重情,世上像你这样的人不多。” “多不多,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皇上应该好好对格格,为帮你除去太后与果亲王,格格让奴婢下蛊,如今,更是生死未卜,难道皇上就一点也不关心格格吗?”马车在魏府停下,此时天色已晚,府内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这孩子就是当年你父亲赐给你的童养媳?”弘历一直碎碎念着,魏绵奕抱着卿儿早已经是累得手臂异常酸痛,忍不住白了一眼帝国的太子爷。“绵奕,你知道你对太子翻白眼是可以治死罪的吗?” “玄月,这孩子当年只是恰巧出现在我府中,我一时善心才把她捡回家的,并非是什么童养媳。”魏绵奕难得还这般耐心的与他解释几句,他并不想坏卿儿名声,况且他也是要娶妻的,如今他已经二十有六了,再不娶妻怕是会孤独此生。 “哦。”弘历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其实承认又不会怎么样,他堂堂一国太子随时有权利给他赐婚的,况且那孩子无父无母的,嫁给绵奕何尝不是很好的选择? 这样子想着,他们早已随着府里的仆人到达了客房,越过月拱门他抱着她走进了房里,却不想一个不小心她的腿撞到了屋里的桌子,硬生生把卿儿疼醒来。 “哪个杀千刀的?”她带着痛意醒来,咬牙切齿,却对上那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师父不是有意的。”声音温柔,态度诚恳,她无从下手啊! 盛卿儿咬咬牙忍住疼痛从他怀里下来,坐在了凳子上,呵呵笑,“不碍事,不碍事,卿儿骨头硬,这点痛啊还是可以承受的。” 而那弘历却是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谁会相信那个绝世的美男子堂堂的帝国太子爷居然会是这幅尊容?盛卿儿觉得之前的惊为天人完全不搭边。 魏绵奕蹲下,轻轻给她揉了揉腿,一脸的歉意。 而后,一个着一袭暗紫衣的女子正缓缓走来,嫣红的唇,迷人的微笑,婀娜的身姿,头发简单的束起,虽是很随意的样子,却自生高贵。 盛卿儿不禁看痴了,这身材太好了吧?如此的妖娆,不知道绵奕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娘子? “楚公子,我家主人还有几日尚会回安陵,恐怕要公子多等几日了。”女子微微欠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一笑,更添妩媚。 弘历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无妨,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些日子了,不在乎会多等几日。” 女子淡淡一笑,“那几位便随九儿前去用膳吧!”女子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视线落在了盛卿儿的身上,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一时间失神,她轻声说了句:这位小姐一看就是皇后的命,可惜命不好。 弄得卿儿一愣一愣的,绵奕说这夏侯召本是相士,身边的人肯定也是懂看相的,可是为何说她命不好? 她嗤之以鼻,撇撇嘴。她命好得很,一出生就摊上这么帅的‘爹爹’,而且这爹爹还对她疼爱有加。 许是见卿儿把那九儿的话听了进去,魏绵奕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的命啊?” 盛卿儿觉得好笑,低声说:“我才不想当皇后呢!”当皇后那不就是要每天跟那么多女人耍心机啊?她宁可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在他身边。 不知为何魏绵奕的脸色黯了下去,然后听见盛卿儿说:“师父不是答应卿儿要与我浪迹天涯吗?这天下之大啊!怕是走一辈子都走不完的。” 见她那般认真的样子,他倒真是想陪她浪迹天涯,可是这次出山可不是游玩的,他必须早些赶到京都,不可耽误太久。 “怎么了?”卿儿见他神色不太好,声音带着似着急。“并没有什么,为师也想跟卿儿浪迹天涯。”语气很平淡,没有了往日的欣喜,他究竟是怎么了? “以后……”顿了顿,他嘴角泛着笑意,“以后我定会陪着卿儿浪迹天涯。” 为何他今日没有了往日的笃定?为何他一再的迟疑? “带上我吧!”弘历笑吟吟的插话,两眼放光的看着盛卿儿,卿儿眯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哪里能够带着这么个美男子上路啊,她怕她会禁不住诱惑的,忙摆摆手,“你一贵公子怎么适合去浪迹天涯啊?” “适合。”弘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抬眼看着魏绵奕。“绵奕。” 不知为何那一声绵奕唤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温柔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与很熟悉的人之间才有的亲昵,他们不是才认识的吗?难道,这公子是断袖?莫非一直要缠着他们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看上了魏绵奕? 盛卿儿忙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浮想联翩。 “咳咳。”魏绵奕咳了一声,许是看见卿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看着弘历使着眼色,弘历忙闭嘴不言,他一国太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随着九儿到了大堂,大堂内一片富丽堂皇,惊得盛卿儿目瞪口呆。“楚公子这是你的府邸?”那这公子当真是富贵人家啊! “不是,这是安陵城主的府邸。”弘历眯着眼,他的太子宫更加的富丽堂皇好吗?他可是一国太子,难道还比不过一城之主?这小姑娘就是没有见过世面。 盛卿儿点点头,“果然是城主,了不得啊了不得。” 引得堂内的仆人掩面偷笑,这小姑娘怕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 大家纷纷落座,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这顿晚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9章 宴中遇刺,姓名垂危 弘历垂了垂眸,旋即淡淡一笑:“朕与她只是盟友关系,朕只负责为她踏平内务府,不负责关心她,还有,她这样做,是她自己选择的,与朕没有任何关系,朕可不曾强迫她。” 闻言,华裳握着的手更是紧了许多,青筋毕露,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道:“皇上,格格是为了你,不是为了让你帮她踏平内务府 皇上不了解格格,只要别人对她一分好,格格便会还予十分,皇上让格格出了冷宫,对于格格来说,这便是大恩,自是以性命相报,世间冷暖,人心善恶,格格见的太多,一点点的温暖,便是珍贵无比。” 弘历挑挑眉,眸中毫无情绪,冷冷的道:“那又如何?” 华裳松开手,屈膝跪下,“奴婢求皇上好好对待格格,不要让格格受任何伤害,高处不胜寒。” “朕……会保护她的,你可以退下了,令妃需要人照顾。” “奴婢谢皇上。” 华裳起身迅速离开,树下,又只剩男子一人。 夜色里,男子双眸微闭,看着华裳离去的背影,目光隐晦不明,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摆了摆身上大红喜服,大步离去。 微风浮动,夜色愈浓。 琉璃殿暖,翡翠珠帘卷,深沉宫殿,蟾光皎洁。 延禧宫内,血腥味与各种药味交织混杂,很是刺鼻。 魏绵奕的长发少了凤冠的束缚,平和柔顺的排列于攒金软枕之上,脸色异常苍白,朱唇微闭。 呼吸时轻时重,不曾稳定过,双眸紧闭,便隔绝了人世间的所有。 弘历坐在凤榻边沿,手轻轻的抚上那姣美容颜,额头上的温度比起先前愈加灼手,他蓦地想起太医退下之时所说的话:“令妃娘娘的伤距之心脉偏离些许,虽不致命,但伤口甚深,失血过多,以致高热。 加上令妃娘娘忧思过度,积郁成疾,性命危矣。若是明晚子时之前,高热退下,便也无大碍了,只要好生休养即可,只是上楼处怕是会留下疤痕。 即便抹上生肌祛疤膏亦是如此,请皇上务必派人时时刻刻守候在侧,每隔半个时辰以冰水拭身,过程中切勿使伤口沾水,否则,发炎生脓,情况愈下。” 出神之间,李玉走到他身侧,低声轻语道:“皇上,现在已是三更时分了,令妃娘娘凤体固然重要,但也请皇上顾惜自己的身子,这爱新觉罗江山全倚仗皇上。” 弘历犹豫片刻,抚了抚额头,挥手到:“李玉,你先退下吧,朕想陪陪令妃,她重伤性命垂危,都是为了朕,让朕看着她,朕,不想欠她什么恩情。” 其实,欠与不欠,早在结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无法改变。 李玉也是知道实情的,令妃与皇上早已达成协议,今日刺杀事件也是令妃策划的,是为了帮皇上夺取皇太后的信任,放低戒备,以便寻找罪证。 却不想令妃以性命为赌注,致性命垂危,到底也是为了皇上,思及如此,李玉便耶不再开口劝弘历离开,心里默默祈祷令妃能够脱离危险,早日康复。 是以,步履轻悄,无声退下,正欲掩门之际,耳边兀的传来弘历疲惫不堪的声音“李玉,奉朕口谕前往太极殿,让所有官员回府,告知他们及太后“令妃性命堪忧,朕心怖畏,无心朝政,免了明日早朝。” 李玉一怔,旋即俯身,道:“奴才明白。”话落,快速离去。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弘历与魏绵奕,烛光摇曳,人影浮动。 弘历稍稍将头靠近魏绵奕的脸,发现她眉间一点朱砂,时隐时现,他微微出神,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的夜晚。 素来听闻内务府魏家的魏绵奕才情出众,聪颖睿智,计谋高深,名震天下,但其母犯下大错,以致遭受牵连,被打入冷宫,已然五年有余。是夜,他快马加鞭赶至魏府,隐瞒行踪,潜入皇宫,在一座破落的宫殿里找到了她。 月光下,她一身素衣,墨发一半简单的绾成髻,一半如瀑布倾泻而下,发髻处横插一支檀木簪子,她站在合欢树下,倾国,倾城,倾了他。当他看清她的容貌时,他心底深处,有道声音,强烈叫嚣,他觉得,三千佳丽,也抵不过一个她。 她发现他时,眸中并无半点惊慌恐惧,只如一潭清水,波澜不惊,澄澈透明。 他微微发愣,回神后,对她说道:“你我二人,处境相同,何不结盟,相互帮助?” 她依旧是波澜不惊,思虑后问道:“为何是我?恐怕你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落难格格,你应当找当今最受宠爱的二格格――魏弗笙。” 他走到他的身侧,挑起她的秀发,目光坚定地道:“朕,一直相信一句话。” “什么话?” “一个人只有被逼到绝境才会懂得奋不顾身的反抗,而你,就是这种人,如何,你是否愿意与朕结为盟友?” 她转了转皓腕上的碧玺手串,微启朱唇,她说:“我答应,待我为你解决困境之日,便是你助我踏平内务府之时,如何?” 她表情略带戏谑,灵动的双眸没有任何情绪。 他邪魅一笑,而后道:“朕答应,如此,你我便是盟友了,击掌为誓,不得背叛,背叛者,对方,诛之。” “好。” 她毫不犹豫的贴上了他宽厚的手掌,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他道:“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宫了,详细情况,以飞鸽传信告知,一个月后,朕提亲,聘你为妃。” 话落,略显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魏绵奕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淹没在肚里。 月色皎洁,轮廓显映。 门发出的“吱呀”声,将弘历纷飞的思绪拉回。 外面的轻风声,轻轻浅浅地传入殿内,翡翠珠帘微微荡漾。 弘历坐直身子,与魏绵奕稍微拉开些距离,朝着殿门看时,只见两名瘦弱的宫女推着殿门,皇太后扶着侍婢的手,脚步轻移,朝凤榻走来。 她身着一身浅红色素锦长裙,外披一件水天流莹白色披风,穿梅纹织锦宫鞋,夹杂着些许白发的青丝不加半点装饰的散落于背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0章 傅恒忧思 他看着她睡意还未散尽的面容,他知道,定是魏绵奕为她挡了一剑,现下性命垂危,她心中难安,所以特意赶来探视。 他心底深处在欢悦,他想,成功已是指日可待。 嘴角擎起一抹淡笑,眼眸弯曲,很快又恢复焦急不安的神情。 透过眼眸余光,看着那身影渐渐靠近,刻意抬头,抬头时,正撞上皇太后的目光,二人皆是微微别开头,片刻安静。 弘历起身,走至皇太后身侧,道:“更深露重,额娘穿的这样单薄,当心冷风,还是在回宫好好歇息吧,令妃这里有儿臣与宫女照料,额娘不必担忧。” 弘历正欲伸手扶皇太后,只听她道:“哀家睡不着,只要一闭眼,便梦见令妃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哀家心灵不安,听闻令妃性命堪忧,特地赶来看顾,皇帝勿要劝哀家了,让哀家陪陪令妃。” 听言,弘历心知难以推脱,且已达到他的目的,便也应允,不再阻拦。 顷刻后,冷清的宫殿又恢复了寂静的模样,二人久久无言,皆是看着榻上的魏绵奕。 夜色愈浓,清风微拂。 延禧宫内。 皇太后命人搬了绣墩放在床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开口道:“皇上,娴妃,嘉妃等人都在殿门口,想探视令妃,哀家怕打扰令妃便未应允她们进来,特来询问你的意见。 外面更深露重,嘉妃还怀有身孕,头三个月还未过,禁不住久站,还是谨慎为好。” 闻言,弘历忍不住蹙眉,思虑后道:“允了她们吧,左不过一片好意,朕也不好拒绝。” 谨惜得了命令便向殿门走去。 片刻后,一群穿红着绿,浓妆艳抹的女子涌进殿来。 以簪鎏金缀珠鸾凤钗的女子为首,朝着弘历与皇太后行礼道:“皇上万安,太后金安。” 弘历顺着声音抬头看向妃嫔们,除了嘉妃于舒妃外,皆是衣着华丽,不禁大怒,将手中的暖玉青佩掷向发髻插着鸾凤钗的女子。 弘历大声喝斥道:“刚入宫不久,年纪小的妃嫔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娴妃,你可是宫里的老人,怎么也如此不识礼数,朕看你平日处事公正,端庄识大体,赐你协理六宫之权,封为贵妃,如今看来,是朕高估了你。” 弘历眼底一片阴鸷,脸上不带一丝笑意,冰冷的气息让妃嫔们纷纷磕头求饶。 娴妃感觉到头上有温热液体流下,伸手摸时,一片鲜红,顿时,立马俯身,向生怒的弘历磕头道:“臣妾只是一时心急,想探视令妃娘娘,忘了换衣服,臣妾知错了,皇上开恩。” 娴妃是了解弘历的,知道他不喜推脱,狡辩,便也只是低头认错,如若不然,后果会更严重。 果然,弘历眼底阴鸷散开,不再责骂,娴妃正欲松口气,只听见愈发生气的声音道:“你们这些女人,除了嘉妃与舒妃,一律停俸一个月,都给朕滚回去,面壁思过,无事不得外出,违者,杖责二十。” 娴妃跌坐在地,看着凤榻上的女子,心底一阵咒骂,眼神充满毒辣与厌恶,她将所有的耻辱归结于魏绵奕。 片刻后,皇太后开口道:“罢了,都回去吧,从明日起,你们抄写佛经为令妃祈福,可都听明白了?” 一众嫔妃皆俯首到:“臣妾谨记。” 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挥手道:“谨惜,带她们下去吧。” 闻言,谨惜领着众飞走向殿门,不久,又回到殿内,恭敬的立于皇太后身侧。 良久,皇太后抚了抚额头,起身道:“哀家乏了,该回寿康宫休息了,时辰也不早了,皇上也回养心殿歇息吧,令妃便由她的侍婢华裳仔细照料,太医也在偏殿,皇上可以放心了。” 弘历先是愣了愣,随后点头道:“儿臣明白。” 皇太后扶着谨惜的手出了延禧宫,片刻,弘历也乘着肩辇回了养心殿。 殿内,火红的烛光轻轻摇曳,一阵冷风悄然潜进,红色纱幔飘拂,寂静一片。 黑暗中,一抹月白色身影由窗口跃入殿内,借着烛光,终是在凤榻上看到了她。 目光微微停滞,暼及缠绕于她心口处,染的浅红的白纱,心头募地一紧,终是忍不住伸手抚上她苍白的面容,不断的轻抚。 狭长的双眸满是疼惜,手轻轻的滑到她紧缩的柳眉处,指腹一阵灼热。 他取下腰间龙腾紫云纹的锦囊,取出一片白色花瓣,捻放于女子朱唇之中。 温柔似水的眼神多了几分暴戾,握拳的双手,青筋突起,该死的弘历。 突然,榻上女子嘤咛一声,他低了低头,俯在她唇边,只听见她不断的用略微嘶哑的声音唤着“临渊”二字。 笑意爬上两眸,思绪纷飞,回到她十四岁那年。 昔日,内务府总管大人五十大寿,恰逢阿玛病重,作为最受宠爱的皇子,毫无意外的被封为富察使者,前往内务府恭贺。 阖宫夜宴,他以微恙为辞,早早离开,在微冷的月光下,寻的一处好地,饮着内务府名酿“醉桃花”,因着内务府地处极寒之界,百花难以生长,而这“醉桃花”乃以桃花制成。 即便是用千金也难购得一丁点,其滋味醇厚,蕴味悠长,曾在各国轰动一时,而随着额娘的长逝,世间两件珍宝名曲《情心》,名酒“醉桃花”也一并被埋葬于黄土。 如今,世上最后五坛“醉桃花”悉被拿出置办五十大寿,可见,自是花了不少心思。 傅恒躺在一条不知名的河边,静静的看着夜空,偶尔,啜酒数口。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箫声,婉转悠长,时而凄凉,时而欢乐,带着撕心裂肺,带着无可奈何。 他缓缓闭上眼,指腹轻轻触动暖玉酒壶,双眉时而紧蹙,时而弯成月牙。 一曲罢了,傅恒抬起双眸看向架在桥上的白玉桥,只那一眼,便足以让他倾心。 一身紫貂大氅,一支缀如意丝绦的碧玉箫,一倾国倾城女子,长存于他毕生记忆之中。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灵魂跌进她饱含笑意的美眸,成长至今,第一次看见如此明媚清澈的眸子,深深地烙在心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1章 一切源于一场捉弄 翻身跃起,立于她身前。 只见女子微微一怔,旋即笑靥如花地道:“富察大皇子真是好兴致,离了夜宴,独自在这蒹葭池边饮酒,就不怕本格格向父皇告知你微恙是假?”她扬了扬手腕上的玛瑙镯子,眼神一片肃清。 傅恒笑了笑,“本皇子相信格格不会如此。” “为何如此相信,就不怕失望吗?” 他轻啜美酒一口,道:“名震天下的内务府魏家大格格岂会是这种人?” 女子抚了抚鬓边的孔雀蓝流苏,扬起巴掌大小的姣好面容道:“传闻富察大皇子洒脱不羁,温文尔雅,聪明睿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格格谬赞了,论起才智,本皇子是极拜服格格的,相比之下,君某不值一提。” 她握住他白皙,宽厚的手掌,笑吟吟到:“既是拜服,便陪本格格大醉一场如何?” “格格盛情,那君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女子松开手,作势邀请,豪爽地道:“大皇子,请。” 指尖残留着她的余温,不禁失神,而后又温和一笑,跟在女子身侧。 冷清的月光下,一白一紫,缓缓移动。 星斗灿烂,水清路明,月亮照映在泛着涟漪的清泉中,仿佛正在婆娑起舞。 鉴碧亭内,傅恒与魏绵奕相对而坐,乳白色暖玉石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与酒杯,皆是陈年美酿,浓郁的酒香飘散再空气中,沁人心脾。 魏绵奕将手中紧握的碧玉长箫轻放于石桌之上,讪笑道:“既是饮酒,便不必拘泥于礼节,尽兴为上。”狭长的美眸微颤,似是在询问意见,却又带着些许蛊惑。 傅恒看的出神,目光微滞,很快又恢复了洒脱不羁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伸手拿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掀开盖子,顺势仰头,美酒悉数吞进肚里,甚是豪迈奔放,见此,魏绵奕眼底满是笑意。 良久,数坛陈酿已空,傅恒却是依旧毫无醉意。 魏绵奕微微思量后问道:“本格格见大皇子饮酒大有千杯不倒之范,敢问大皇子可是时时饮酒?” “是,酒乃至宝,用以解忧,用以解愁,用以陶冶心性,亦或其他。”语气是极轻快的,可眼底却是掩不住的的落寞,傅恒握了握酒坛,旋即话锋一转,问道:“天下人皆说富察大皇子傅恒性情和善,机智灵敏,有帝王风范,不知格格如何看待?” 魏绵奕垂着头,用素手摩挲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道:“六爷乃察哈尔总管富察·李荣保最爱女子洛氏所生,洛氏虽死,但令尊对你的宠爱不减反增,有意将世子之位传于你,但你嫡母反对立你为世子。 是以,李荣保将立世子之事搁置下来,不过,心里还是属意你的,本格格认为,富察世子之位非你莫属,即便你嫡母再如何阻拦,也还是你的,可惜你无意于世子位,只因你恨你阿玛……罢了,不说这些了,此乃富察家事,非本格格能议论的,不过本格格要送一句话给傅六爷。” “请说。” “不要被仇恨蒙蔽,即便是恨,也该是恨对人才是,你该恨的不是李荣保,而是嫡母佟佳·棠夏。”魏绵奕低头一笑,优雅的起身挥袖立于傅恒身侧,缓缓俯身靠近傅恒耳边,道:“傅六爷,本格格看见你的野心了,君临天下啊……” 傅恒笑而不语,不理会魏绵奕的玩笑之言,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杯,思索着魏绵奕方才的话语。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恨错了人,但是一直耿耿于怀父皇没有处置佟佳·棠夏,所以,连父皇一起恨上了,现在,却是释怀了许多。 顷刻后,傅恒正欲感谢魏绵奕的开解,却见她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莞尔笑道:“凡醉有所宜:醉花宜昼,袭其光也;醉雪宜夜,消其洁也;醉楼宜暑,资其清也;醉水宜秋,泛其爽也。以后还是少饮酒吧,醉酒误事伤身,莫为一时贪欢解脱,忘了你的责任。” 空气冷冽,寿皇殿里还未停止的乐声通过浮动的空气传入耳中。 傅恒缓过神时,鉴碧亭里只剩他一人,尚存余温的美酒冒出白雾融入空气中,狼藉的暖玉石桌上躺着一枚戒指,他伸手握入掌心,冰冷的温度直达心底。 微弱的光线里,只剩下白衣男子,在雪地里留下一行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数日后,傅恒接到急诏回云南,那日,天气异常恶劣,飞沙走砾,白雪飞舞,刺骨的寒风让人难以睁眼。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锦袍,坐在豪华的马车里,隔绝一切,没有冷风,也没有白雪。却终是忍不住挑开了轿帘,看向城楼时,那披紫貂大氅的女子落入他的眼底,从此,不曾忘记。 宫商月夜,高亭煮酒,缘起缘灭,坎坷一生。 沉闷的敲哼声将傅恒拉回现实,轻柔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他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深沉眷念,温柔缱绻,漫长如一世。 月白色锦衣男子跃过窗口消失在黑暗里,火红的烛光依旧摇曳。 …… 斗转星移,长夜骤逝,阳光稀稀落落的洒在地上。 延禧宫内,皇太后在坐凤榻边为魏绵奕擦拭双手,眸中带着些许探究。 突然,高烧不退的魏绵奕开始喃语。 “不要,额娘,不……不要……不可以”。 皇太后先是一怔,旋即握了握魏绵奕的手,哽咽道:“是额娘的错,不要怪额娘,对不起,对不起……。”显然,皇太后将魏绵奕口中的“额娘”二字当成了自己,原本有着怀疑因素的双眸,此时却是布满担忧之色。 皇太后也曾有过一女,封号“胧月”,胧月格格未满七岁便失足溺水而亡,为此,皇太后曾一度精神不振,险些忧郁自杀。 其实,那胧月格格并非暴毙而亡,实乃皇太后亲手掐死,因为年幼的胧月发现了皇太后与果亲王通奸,虎毒尚不食子,恶毒的皇太后怕事情败露,活生生掐死胧月,而后命人将胧月格格的尸体丢入水池中伪造失足溺死的假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2章 胧月之死 皇太后至今都还记得掐死胧月时的场景,幼弱的胧月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不要,额娘,不……不可以……” 那惨白地面容,无力的乞求,日日出现在皇太后的梦境里,是以,皇太后听见魏绵奕的喃语才会一怔。 失神之间,谨惜走了进来,在皇太后耳边低语。 稍许时刻,皇太后起身,搭着谨惜的手,莲步轻荡,出了殿门,看见华裳,吩咐道:“好好照顾令妃,出了事,哀家唯你是问。” “奴婢明白,即便太后娘娘不说,奴婢也会好好照顾主子,若是令妃娘娘知晓太后娘娘这样疼爱她,肯定会很开心的,令妃娘娘幼年丧母,实在是太过凄惨。 若有可能,奴婢恳求太后娘娘将令妃娘娘当做亲生女儿,这样,令妃娘娘失去的母爱,快乐都会回来的。”华裳垂眸蛮含希望的开口道。 “哀家,会的,你且好好照顾令妃,哀家还有要事。” “恭送太后娘娘。”华裳俯身行礼,言语极为恭敬,若是皇太后回头,定会看见华裳眼中深深地厌恶与不屑,可惜,她看不见。 …… 时间飞逝,很快便又到了晚上,夜色朦胧,伴着毛毛细雨,落在人的脸上,冰冰凉凉。 驿站内,白衣男子袖手站于窗前,寡薄的双唇挂着莫名的笑意。 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名女子,半跪于地上行礼:“参见主子。” “起来吧。”男子沉默稍许,寡薄的朱唇张开:“她,怎么样了?” “还未醒来,伤口太深,险些丧命,不过主子已喂了她雪莲花,想必不会有大碍。”女子很是敬重的回答男子。 “嗯。”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寂,无话可说,而此刻,屋外的毛毛细雨却变成了倾盆大雨,打在牡丹上,花瓣散落一地,凌乱的美丽,却是惨淡无比。 “你,好好保护她,别再让她受伤了。” 女子一愣,旋即回神道:“奴婢会的。” 男子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她现在需要你。” “是,奴婢告退了。” 顷刻,一切又恢复成先前的样子,只是,那雨却越来越大。 云霄一道闪电划过,照清男子的面貌,那人正是傅恒。 是的,李荣保对他很好,也许是因为他的母妃,也许是因为他是他的孩子,可即便再好,他也终究是恨上了他。 傅恒幽幽叹息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支长箫,那箫竟与魏绵奕的一模一样,只是箫身上刻了许多雪花纹。 他将长萧抵于唇间,闭上双眼,白皙的手指开始跳动起来,传出婉转动听的音律,在寂寞的雨夜飘散,激起一场灵动的听觉盛宴。 一曲罢了,傅恒摇摇头,苦笑不止:“终究是不像。” 傅恒吹奏的便是魏绵奕当初所鸣的《情心》,可他却不知这是《情心》。 其实,傅恒学得已有七八分相似了,大抵是因为心中有“情”吧,可这“情”却不曾让任何人了解,而让人了解时,却为时已晚。 傅恒看着那模糊不清的雨夜发怔,动荡的空气里,再无乐声,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雨落声。 约莫半刻钟后,一名海东青飞进屋里,落在傅恒手上。 傅恒取出藏在海东青嘴里的纸条,慢慢捻开,看着字体,扬起一抹冷笑:“呵呵,终于等不住了吗。” 话落,素手一扬,纸条化为碎片,徐徐的落在地上。 夜,沉的寂静,雨,下的无情。凌乱,只剩下凌乱。 和风习习,丽日当空,近处,墙头上几朵木槿花正在怒放团团锦簇,异常繁盛,犹如堆堆红雪。 远处,数座假山点缀在蓝天之下,苍翠恬静,好似屋上竖起的一架屏风。 魏绵奕着绯红缎锦绣海棠纹披风立于窗前,抚着涂朱红漆的窗沿。从大婚那日受伤至今日,已在床上躺了四个半月,即便每日有珍药补身,却依旧是大不如前。 翻涌的心有些后悔答应弘历,帮他除去果亲王与皇太后。可是,她,仅仅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为了复仇,已经无法回头了。 双眸微闭,却听见殿门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回头看时,只见华裳已跨过门槛,转身虚掩殿门。 华裳看见魏绵奕已苏醒,手中端着人参养生汤药的白玉瓷碗摔落于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她眼眶泛酸微红,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忍不住向前紧紧抱住魏绵奕。 华裳哽咽道:“格格,您终于醒了,奴婢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可好了,您终于醒过来了。” “傻丫头”。魏绵奕温柔的抚摸着华裳的黑发,用白色织绢为华裳拭干眼泪,有些虚弱无力:“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高兴才对,况且,我绝不会容许自己死于乐正彼风之前,我大仇未报,阎王断然不敢收我。” 绵奕眼中满是坚毅,也饱含着入骨的恨意。 华裳抬头时,并未发现她眸中的戾气,只瞧见晶莹的汗珠顺着魏绵奕苍白的脸颊滚落在地。 心中急促,当下拽住魏绵奕的手,搀扶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凤榻,嗔怪道:“娘娘病体初愈,秋风寒冷,若是侵体那可如何是好。” 华裳目光落在凤榻上,没有发现魏绵奕听到那声“娘娘”后,身体僵硬。 她喃喃自语道:“娘娘……娘娘……原来……原来我已经是令妃了……令妃……令妃……” 短暂寂静,当额头撞击冰冷地砖的声音飘荡在大殿时,魏绵奕方才回过神来,正欲俯身扶起华裳。 却见她十分自责地道:“奴婢不该唤格格“娘娘”的,明知格格最恨这个称呼,格格不要生气。” 魏绵奕扶起华裳,捧住她的脸,微笑着,道:“傻丫头,我怎会生气,在我论至冷宫之时,唯你一人甘愿陪伴,处处以我为先,至今已伴我五年有余,我早已把你当作妹妹看待。 我只是怕自己落得跟额娘一样罢了,即便只是短暂的令妃,此生,我再也不愿进入冷宫,那个肮脏,恐怖,黑暗,永远都没有天亮的地方。” 狭长的美眸阖住,脸上并无太多表情,长长叹息一声,又开口道:“华裳啊,以后人前唤我“娘娘”,无人时还是唤我格格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3章 众妃议事 华裳心中自是知晓她的害怕,她的无奈,,一切感叹皆化作心中怜悯,微微俯身,道:“奴婢记住了。” 华裳握住魏绵奕的纤纤玉手,笑靥如花道:“格格先去榻上歇息,奴婢刚刚洒了今日该服的汤药,现在再去盛一碗来。” “各国前来祝贺的使者是不是都离开了?” 华裳没有想到魏绵奕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旋而眸中带笑,道:“对呀,都走了,怎么了,格格,你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你去吧,嗯,进来时,顺便召集这殿里所有宫婢,让我挑选几个可靠之人在殿内当值,其他的,都打发去受宫门,或是干杂活,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华裳颔首,“奴婢知道了。” 殿内一片寂静,那些从鎏金香炉里散出的阵阵药香白烟,弥漫在空气中,然后消失。 为魏绵奕脱下凤纹蜀锦软底宫鞋,掖好攒金丝锦被后,华裳便离开了,只剩下魏绵奕一人。 她看着飘散的白烟,募的想起十四岁那年初遇他时的场景。 他着白色貂裘,呷着醉桃花,躺在美丽的蒹葭池边,她驻足于白玉桥上,看着洒脱不羁的他,微微出神,后来便吹箫一曲,让他发现她…… 魏绵奕轻轻摇头,如今已为人妇,不该再傻傻痴想,他,从来都不属于她,从前,现在,将来。不同的习俗,互触的身份,如沟的国界,今生,注定无缘。可那三千青丝飞扬,白衣翩翩的他,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殿外,合欢花开的正盛,殿内,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坠在金丝枕上,晕出水痕。 约莫半刻钟,华裳便端着汤药,带着一大群宫婢进来了。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浩大的声音自人堆里传来。 魏绵奕没有理会,接过华裳手里的汤药,用触手生温的白玉汤匙喝着药,时而发出玉与玉之间,清脆,悦耳的碰击声,一切的一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宫婢们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都起来吧。” “谢令妃娘娘。” 魏绵奕命华裳拿来文房四宝,旋而静静的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仿佛殿内就她一人。 约莫半个时辰,魏绵奕挥袖收笔,冷冷的看了殿内早已按捺不住的宫婢,朱唇微启:“你,你,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宫婢们有些诧异,最后怏怏不乐的退下了。 “可知本宫为何让你们留下?” “不知。” “你们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魏绵奕看了一眼那一个太监,一个婢女,一个侍卫,淡淡的问道。 婢女上前一步,垂头道:“奴婢霓裳,家住平阳。” “可是选自“燕燕于飞,差差其池”一句?” “是。” “即日起,你便是我的贴身婢女了。” 霓裳一怔,旋而扣首谢恩。 魏绵奕淡淡一笑,又指着那略矮的太监,问道:“你呢?” 那太监亦是上前一步,垂头答道:“奴才小庄子,没有家。” “从今日起,这里便是你的家了,可明白?” “奴才明白。”小庄子隐了隐眼中的泪水,哽咽道。 侍卫说:“奴才阿桂,家住云安。” 魏绵奕满意的看了看三人,道:“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延禧宫的人了,记住,本宫最见不得背叛,若是你们背叛本宫,本宫绝不会念及情份,绝不会手软。 倘若你们一心追随本宫,本宫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不会亏待你们。若有人想离开,现在便可以离开,本宫会让人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会给你们一大笔银子,怎么样?” 三人同时开口“奴婢,奴才,自当永生追随令妃娘娘,倘若有异心,不得好死。” “嗯,你们都退下吧,华裳会为你们安排住处,职务,本宫有些乏了。” “遵命。” 魏绵奕呆呆地看着宣纸上写得那个字:忍。 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时光流逝,转眼间便到了犹带春寒的季节,春雨乍歇,院落里一派春时景象。柳絮开始飘散,在空中犹如带着清香的雪花。芍药刚刚开放,急性的海棠却已凋谢了。 花虽有意长留人间,东风却无情地将之吹落。 延禧宫内,魏绵奕坐在大椅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目光时而瞥向跪在冰冷金砖上的宫婢们。 “这是时日,你们都做的不错,安分守己,恪尽职守,本宫赏罚分明,你们的月钱,从今日起,涨两倍。”魏绵奕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白猫,淡淡的道。 “谢令妃娘娘。”一众宫人皆是磕头谢恩。 “娘娘,该喝药了。”一侧的华裳将手中的汤药递给魏绵奕。 接过华裳手里的暖玉药碗,朱唇微启,呷了几口汤药,苦涩充斥整个口腔,好看的柳眉紧蹙,直到咽下华裳递来的的几颗蜜饯,方才舒展开来。 魏绵奕摆了摆手,正欲让地上的宫人起来,却见阿桂进来了,深色有些慌张。 “娘娘,娴妃携六宫妃嫔前来探望,不知娘娘是否要见?” 闻言,魏绵奕有些惊讶,看了一眼身着太监总管衣饰的阿桂,徐徐道:“好心来探视本宫,自是要见的。” “是。” 阿桂出去不久,一群穿红着绿的女人们便进来了,皆是俯身行礼:“祝令妃娘娘安康。” 魏绵奕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而后道:“平身吧。” “谢令妃娘娘。” 一时间,殿内有些寂静,魏绵奕依旧是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白猫,恍若娴妃等人并不存在。 许久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宁静。 “呦,令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奴才们犯错,惹得娘娘生气?”瑞贵人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言语中满是不敬与不屑,大抵是因为禁足、停俸之事不快,心中怨恨。 闻言,魏绵奕抬起头,打量着瑞贵人,一身黛青色梅花纹宫装,一支晶石长簪,一对珍珠耳坠,衬得白皙的肌肤愈加滑嫩。同时,瑞贵人也在轻微地打量着魏绵奕,绝美的容颜带着病态,高贵美丽,不威自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4章 娴妃·瑞贵人·恭嫔 “想必你便是瑞贵人了,皇上常说瑞贵人温柔,知书达理,很是惹人喜爱呢。” 魏绵奕脸上满是笑意,却始终不曾到达眼底,黑色的双眸没有半分情绪,似是一潭凝固成冰的静水。 听见魏绵奕的夸赞,瑞贵人双颊染上一丝红晕,娇羞的开口道:“令妃娘娘温柔贤惠,倾国倾城,臣妾不过是蒲柳之姿,娘娘谬赞了。” 后方,一位身着水蓝色宫装的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对身侧穿粉色蜀锦宫装的女子低语道:“贵妃娘娘,瑞贵人还是太过单纯了,三言两语便被哄骗过去了。” “哼。”娴妃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单纯?是愚蠢吧,左右是个绣花枕头,从未指望过她能办好什么事,也罢,恭嫔,你足智多谋,也知晓此行的目的,便交给你了。” 恭嫔走到榻沿,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道:“华裳,你命人搬些椅子过来,站了许久,想必各位妃嫔已是累了。” 得令,华裳便退下让人搬椅子去了。 恭嫔又准备开口,却又听见魏绵奕朝着地上的宫人们道:“你们都退下吧。”话落,魏绵奕躺在榻上,闭眼假寐。 室内,一片静谧,众妃嫔看着榻上之人悠闲的样子,有些不满,却也不敢多语,与令妃作对?便是疯子也不会这般不知好歹。 柳丝如线,随风摇曳,细莎成茵,丛丛茸茸。 妃嫔们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甚是难看,魏绵奕不曾睁开眼,也不曾说过让她们退下的话。以娴妃为首的众妃只得如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娴妃伸手揉了揉僵硬的纤腰,压下心中的愤恨,淡淡地对华裳道:“天色不早了,本宫还要与皇上共用晚膳,便领着众姐妹先行退下了。 等令妃娘娘醒来时,记得告诉令妃娘娘,本宫与众姐妹待娘娘彻底痊愈那日,再行探望,并添上一份大礼,好生庆贺。” 看着娴妃铁青的面色,忍住笑意,华裳恭敬的对娴妃道:“奴婢谨记,恭送各位娘娘。” 将手搭在绿影手上,缓缓站起,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愤怒拂袖,眸中满是寒光,跨过门槛时,沉声道:“好生照顾令妃娘娘,本宫与众姐妹都为娘娘抄了佛经祈福,求神明保佑令妃娘娘长命百岁。” 明明是一番关怀的话语,却充满了狠厉与毒辣。 美人散去,殿内浓郁的脂粉味也消失不见,又回复到原来的淡淡药香味。 榻上女子慢慢睁开眼,无半点惺忪之态,起身靠在床头,扬起一抹冷笑。 “格格,你可是没看到娴妃的脸色,就像是茅厕里的石头一样难看,还要忍着,真好笑。”华裳早已笑弯了腰。 魏绵奕眸中闪烁着光芒,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浅笑道:“所谓来者不善,她渴望后位已久,如今却被我生生夺去,必会怨恨我。 她势力太过庞大,父亲是当朝丞相,舅舅为尚书,哥哥是骠骑将军,她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不可小瞧了她。” “这样炙手可热,娴妃怕是要永远止步于贵妃之位了。”华裳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是啊。”魏绵奕道:“功高震主,向来不为皇帝所允,不管是否忠心,皇上是绝对容不下娴妃一家的,必会除之而后快,不过这与我无关,倘若,娴妃坏了我的计划,我便帮皇上制造机会,除了高氏一族。” 华裳点了点头,满脸严肃:“不管她是否与格格为敌,我们都应该及早防范。” 片刻思量后,魏绵奕开口道:“你挑几个精明可信的,让她们混入娴妃的翊坤宫,监视娴妃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立刻来报。” “是,奴婢这就去办。” 逆着光,华裳的影子投在金砖上,留下一片阴影。 魏绵奕抽出藏在袖里的缀如意丝绦的碧玉长箫,痴痴地看着碧玉长箫,眼底一片祥和,含笑的容颜似是那日出变红,日落变粉的美人面一样,易喜易嗔。 莽莽溪山郁郁苍松,悠悠白云。布满鹅卵石的小路弯弯曲曲,隐入林阴深处。 翊坤宫内,一阵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飘荡在空气中。 娴妃杏目怒睁,不加遮拦地道:“一个嘉妃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令妃,都在分本宫的的恩宠,都不把本宫放在心里,该死,贱人。” 一旁的绿影咬着唇,纠结许久,开口劝慰道:“娘娘,不要发怒,容易伤神,这宫里,皇上最宠爱的是您,一个嘉妃算什么,没了肚子里的肉,皇上还会那般宠她吗?都都不过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 “嘉妃有孕,皇上万般疼惜,将千金难买的蜀锦料子,全都给了她,还只许她一人用血燕,本宫生孩子时也不见皇上这般,都是嘉妃这个贱人,本宫绝不能让她产下孩子,绝不能……”娴妃哽咽的说着,言语间却满是寒意,上了胭脂的脸变得狰狞。 站在殿门口的恭嫔,听见“孩子”两字时,本无情绪的双眸闪过一丝阴鸷与恨意,嘴角擎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很快又消失不见。 恭嫔刚提脚越过门槛,便看见一只琉璃茶盏砸在身后的朱漆殿门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变成碎片的茶盏,眸子骤寒,握了握拳,恢复平静。 恭嫔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碎片,站在娴妃面前,细声道:“娘娘,切忌动怒,上次半夜浓妆之事已然让皇上心生不满,若是今日诅咒嘉妃之言又传入皇上耳中,怕是皇上会冷落娘娘。” 娴妃抬头用冷眸扫过跪在地上的宫婢,寒声道:今日之事,胆敢有人说出去半个字,本宫就让你与你们的家人,在地狱,永远团聚。” “奴婢们不敢,娘娘饶命……饶命啊” “都给本宫退下吧。” “是。” 恭嫔俯在娴妃耳边密语,娴妃的脸色不断变幻,最后隐隐露出笑意。朝绿影递了个眼神,娴妃便携着恭嫔进了内阁。 娴妃坐在紫檀木椅上,端起琉璃茶盏,呷了几口雪顶寒翠,缓声道:“方才你告诉本宫,你有法子除去嘉妃与孩子,现下只剩你与本宫,再无旁人,可以说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5章 向哪个要活路 恭嫔的指腹轻抚着椅上的镂空花纹,深思稍许,“听闻嘉妃自有孕后,每日食欲不振,夜不能寝,以致殿内要时时焚香安神,娘娘何不在这香料里动手脚?” 娴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动着食指上的金镶珍珠翡翠戒指,长叹一声:“本宫何尝没有想过用这些招数,只是现下皇上对嘉妃宝贝的紧,吃穿用度皆要太医一一验过方能起用,想要动些手脚,谈何容易。” 淡淡一笑,恭嫔又道:“嫔妾既是提出此计策,便是已经想好如何下手,还请贵妃娘娘耐心听嫔妾皆是,不知可否?” “你且说着,本宫自会耐心听着。”娴妃道。 言语间夹杂着些许倨傲,让恭嫔心中很是不快,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她心中想了多年的场景就在眼前,眸中满是寒意,如毒蛇一般,却是转瞬即逝。 丝丝暖风,吹拂得杨柳轻飏,草长莺飞,一片和美。 恭嫔摇晃着琉璃茶盏,看着杯底旋荡的茶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不知娘娘可有听说过“罂粟”这种花?” 娴妃满眸疑惑,轻声道:“不曾,本宫在丞相府待了十四年,后来成了尚是王爷的皇上,即便后来进宫成了贵妃,见识珍物无数,也不曾听说过罂粟。” “这罂粟乃是草本植物,全株有白粉,叶子长圆形,边缘有缺刻,花红色、粉色或白色,果实球形,果实成熟时划破表皮,流出的汁液可用来制作阿片,果壳可入药。” 娴妃似懂非懂,开口问道:“听你描述,这罂粟似是好东西,只是,该如何利用它对付嘉妃呢?” “的确是个好东西。”微微一笑,恭嫔又道:“这阿片是从尚未成熟的罂粟果里取出的乳状液体,干燥后变成淡黄色或者是棕色固体。 味苦,可止泻、镇痛,但容易令人上瘾,一旦上瘾,离了这罂粟便如虫咬蚁噬,日日消瘦,直到死去,即便有幸不死,也会被毒瘾折磨,浑身抽搐,神智不清,不成人形,除非意志非常坚定,否则,此生都无法戒除。” “本宫就是要她生不如死,要她跪在本宫面前如猫狗一般摇尾乞求饶恕,哈哈哈……”娴妃歇斯底里地吼出这番话,精致的面孔已经扭曲,惊悚骇人。 看着失去理智的娴妃,恭嫔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敛了敛神色,小声劝解,“贵妃娘娘,请您三思,此物实在阴狠毒辣至极。” 娴妃淡淡地瞥了恭嫔一眼,“无需三思,稍会本宫便写信给父亲,这罂粟,本宫用定了,你只需与本宫一起看嘉妃这个狐媚子生不如死即可。” 顺势便也不再多说,只一副着急的模样,仿佛很担心娴妃。抬头看了一眼朱漆殿门,恭嫔温驯开口道:“娘娘,若是无事,嫔妾便先退下了。” “嗯,说了这么久,想必你也是累了,那便退下吧,本宫这里有些上好的云锦料子,却不是本宫喜欢的颜色,本宫想赐予你。”娴妃抚了抚鬓角的玫瑰金簪,淡淡的道。 “谢娘娘好意,只是嫔妾宫里还有好多未曾动过的料子,只怕娘娘赐予嫔妾是浪费了。”离座福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 “让你收下便收下,何故推脱?你身上的料子是数年前的料子了,你宫里的料子只怕比这更差,你还要拂本宫的好意吗?” 恭嫔正欲开口接受,却又听见娴妃语重心长地道:“你昔日在王府小产伤了身子,此生无法再孕,又不得皇上喜爱,这嫔位还是本宫为你求来的。 如今,这宫里,只有本宫可以让你依靠,给你依靠,你若是敢背叛本宫,别怪本宫心狠手辣。”最后一句话,充满了狠厉,真的是警告,而非玩笑。 木讷的点了点头,恭嫔快速的离开了翊坤宫。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紧张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狠与善,坏与好,在宫里,谁又分的清? 才是晨曦初现,转眼已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洒满湖面,平满的湖水泛起粼粼的波光。 养心殿内,弘历袖手负于窗前,温柔的光线投在龙袍上,熠熠生辉,衣上的金龙似是要腾飞一般,栩栩如生。 指腹反复摩挲着手中的血色环形雕龙玉玦,弘历的脸上有着犹豫不决的痛苦。 这玉珏叫做“君子玦”,乃是弘历九岁伴驾狩猎,狩猎获得第一时,先帝所赐,念他箭术精湛,特以此玉玦作为奖赏。如今,这“君子玦”与他相伴十年有余,弘历对此物异常珍重。 燕雀盘桓,不知不觉,今日便是两月之期的最后一日,弘历心底十分雀跃,自登基以来,六个轮回春秋,日思夜想,盼的便是这一日,如今,终于要来了,只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悲凉? “李玉,你说,朕该不该留他们一条活路?” 李玉一怔,“不该,他们作恶多端,不喜欢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肮脏事,还陷害李太妃与人有染,实在不该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养虎为患。” “他们若是肯认错,朕便留他们一条活路,只将他们幽禁便罢了,倘若,不知悔改,朕,只能不顾情份,杀无赦”。 弘历回头看了看桌上堆满的弹劾果亲王的奏折,不禁长叹一声。 是夜,玉盘羞红了昙花,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洒在地面上,宛如从缸中漫出的清水一般。 月光下的寿康宫再次传出呻吟声。 殿内,朱漆镶边的凤纹屏风后,皇太后再次与果亲王在凤榻上翻云覆雨,沉重的梨木大床发出轻微地响声。 突然,皇太后神情异样,口中已不再传出呻吟声,只是低低的唤着“允礼…………允礼……” 正在用力驰骋的果亲王只以为她是因为得到满足而忘情的叫喊,直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臂上时才发觉身下女子的异样,满脸泪水,目光呆滞在某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时,浴血沸腾的身体吓得瘫软。 弘历与几位重臣正站在殿内,几位重臣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或是愤愤不平,而弘历却是额头青筋凸起,双手成拳,指节泛白,显然已是龙颜大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6章 太后丑行暴露 “钮钴禄·甄嬛,你可真是朕的好额娘,的好贵妃,大清的好太后啊,数年前,你告诉先帝,朕的生母李太妃与人有染,而你,却与果亲王苟且。 今时今日,朕才明白,你才是真正的荡妇。”弘历又看着果亲王:“还有你,父皇那样信任你,朕也那样信任你,皇叔,你竟敢染指父皇的女人,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皇帝,你误会了……误会”皇太后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却始终只有这么一句话。 “误会?朕亲眼看见,哪里来的误会,钮钴禄·甄嬛,不要妄想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糊弄朕。 朕给过你们机会,现在,一切都晚了。”弘历低头看着皇太后,一字一句,皆含冷意,犹如从地下传来。 “不……不……不是这样的……皇帝,你听哀家解释……” 弘历闭上双眼,沉默许久,疲惫无力地道:“让宫人给这对奸夫穿好衣服,然后带到朕的三清宫,朕要亲自审问。弘历顿了顿,又道:“丞相,你去锁春殿将李太妃接出来,带到养心殿,这么多年,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许,钮钴禄·甄嬛当初为了后位,污蔑李太妃,想除去李太妃,除去所有阻碍她道路的人。” “臣领命,还请皇上保重龙体,皇上安好,方能百姓安好。”高斌揖手,恭敬地道。 弘历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了这座肮脏的宫殿,挺拔的身躯在灯火通明中显得异常寂寥。 高斌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眸中含着莫名隐晦的笑意,喉结滚动,看着果亲王,冷冷地道:“果亲王,你的死期到了。” 瘫软在地上的果亲王听到这句话,呆滞的目光充满戾气,疯狂的笑着,而后如猛兽一般嘶吼着:“你放屁,本王是皇帝的皇叔,皇帝绝不会不念旧情,况且,本王有上万兵力,皇帝,绝不敢动本王。” “是吗?”高斌看着没了礼仪、满口脏话的果亲王,不屑地道:“你拥兵自重,不顾皇威,意图谋逆,朝中大臣早已对你不满。 皇上也是,今日,你秽乱宫闱,即便皇上顾念旧情,留你一命,本相也会联合群臣上奏,要求皇上处死你,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果亲王恢复以往的理智,淡淡地道:“高大人,本王素来与你无怨无仇,你何以要落井下石,置本王于死地?” 高斌抚了抚衣上的仙鹤绣纹,冷笑道:“因为权力,只有你死,本相才会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你必须死。” 一阵笑声扩散在殿里的每一个角落,果亲王嗤笑道:“皇上今日会因为本王大权在握而杀本王,明日也会因你功高震主而杀你全家,高大人,何不考虑站在本王这边,若本王成了皇帝,你便是独一无二的摄政王,如何?” “呵呵,本相可没那么傻,跟笨蛋为伍,只会失去一切,成为千古罪人,本相,今生,只效忠皇上,不与奸臣同流合污,放心。 本相断不会落得与你一样的下场,不劳王爷忧思。”高斌蹲在果亲王身边,低声说道,而后又起身,看着身后的侍卫:“你们听到了吗?果亲王不知悔改,一心想要谋朝篡位,还妄想害本相,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杀奸臣……杀奸臣……杀奸臣……” 高斌得意的笑着。 “都给哀家住口,停下来,否则哀家诛你九族……诛你九族……”皇太后愤怒的咆哮着。 高斌挑衅的看着果亲王,挥了挥手:“把他们带下去,穿好衣服,送到养心殿。” “是。” 高斌大步流星的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 凌乱的殿内,只有焚香依旧。 丑时,宫外的公鸡,一遍又一遍打鸣,宫内,木梆敲更声,一次又一次消散。 养心殿,弘历坐在龙椅上,看着不断挣扎,恶语连篇的皇太后与果亲王,狭长的眸子含着莫名隐晦的光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迫近。 李玉停下脚步站在弘历身侧密语,“李太妃已在殿外,可要传召?” 原本冷漠的脸上平增一抹喜悦,点点头,示意传召。 当下,李玉快步走向殿外。 片刻,李玉迎进一位女子,两鬓微霜,眼角布着几道浅浅的皱纹,岁月不曾在她未施粉黛的玉颜上留下太多痕迹。 皇太后抬头看见李太妃,扭曲的面孔满是憎恨,“呵,哀家不曾想到你这个贱人竟会有处出冷宫的一天,当真是小觑了,如今,哀家是太后,你这个小小的太妃还不向哀家行礼?” 弘历听见这番满含侮辱之意的话语,脸色骤冷,“从现在起,你将不再是太后,若你是太后,百年殡天岂非要与父皇同葬,让爱新觉罗一族蒙羞,你安分点,不然,别怪朕不念旧情。” “旧情?呵。”一阵大笑过后,钮钴禄·甄嬛怒声道:“你若念及本宫养你近十年的情份,岂会日思夜想着如何让你的生母移出冷宫,取本宫而代之,岂会让弘瞻远离帝都,去寒冷凄苦的边境戍疆?” “朕今日带着众臣去寿康宫便是为了与你商量一件事,朕有意封弘瞻为辅国摄政王,却不曾想到竟会亲眼看见你与皇叔苟且,如今,你却恶言相向,说朕无情无义,恩将仇报。 钮钴禄·甄嬛,你不再是太后,爱新觉罗·允礼也不再是果亲王,至于弘瞻,戍守边疆一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且,你与果亲王苟且之事。 弘瞻也都知道,包括他非皇嗣之事,他亦知晓,所有的一切都是弘瞻告诉朕的,弘瞻说他有羞于你这样的母亲,特让朕秉公处理,不必念及旧情。” “你骗人,怀胎十月,血脉相连,弘瞻绝不会如此对待本宫,你骗人,是你在骗人……他是我的亲骨肉,是我的亲骨肉……你骗人。”钮钴禄·甄嬛精神崩溃,疯狂地嘶吼着,泪水不断的落下。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爱新觉罗·允礼冷静地开口道:“嬛儿,弘瞻绝不会这样对待你我的,你不要上了狗皇帝的当,我们要冷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7章 高贵妃之父发迹 听完此话,钮钴禄·甄嬛混沌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抬头指着弘历,冷笑道:“对,是你这个狗皇帝在骗人,一国之君居然做起骗人的勾当,真好笑,呵呵……” 李玉心中气恼钮钴禄·甄嬛侮辱弘历,当下用手中的拂尘狠狠地甩着她的手,“钮钴禄氏,如今你已不是太后了,一个庶人竟敢用手指着皇上龙体,以下犯上,藐视皇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即便不是太后了,好歹也是先帝的妃嫔,本宫抚养皇上十几年,你不过区区奴才,肮脏的阉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本宫?狗奴才。” 李玉被提及痛处,脸色异常苍白,身体有些颤抖。 弘历一步一步走到钮钴禄·甄嬛面前,抽出她发髻间的镂空飞凤金步摇,冷冷地看着她,“李玉陪伴朕多年,无论任何困难险阻,他却不曾背叛朕,阉人又如何? 他知晓忠义,你说他没有资格质问你,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戴着这枝金步摇?钮钴禄·甄嬛,只要你悔改,朕边饶了你,只将你幽禁即可,但你,固执的一错再错,朕,不会再顾念旧情了。” 原本以为死路一条的钮钴禄·甄嬛,瞬间怔住,是她自己亲手断送了后路?不,怎么可能,他们,本就不会放过她,不是么? “哼,惺惺作态,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你要以何罪名判处我们,谋逆?大不敬?还是秽乱宫闱?公布天下本王与太后通奸? 嗯,本王觉得这样挺不错的,全天下以后都有新鲜的话题可以讨论了,本王,太后,先帝,呵呵,真不错,怎么样?”爱新觉罗·允礼一脸冷笑。 弘历不怒反笑,摸着自己的下颚,站在爱新觉罗·允礼面前,颀长的身躯挡住明亮的灯火,在爱新觉罗·允礼身上形成一片阴影。 “爱新觉罗·允礼,听说你的王妃已有八月身孕,朕曾听太医说月份大的孕妇很容易一尸两命,你猜你的王妃会不会顺利生产呢?” 弘历温和的笑着,爱新觉罗·允礼用皇家颜面威胁他,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素来听闻爱新觉罗·允礼宠爱王妃周氏,周氏体弱,多次小产,爱新觉罗·允礼失常陪周氏去寺庙祈福,在意之心,谁人不知,钮钴禄·甄嬛会不知道么?还是说二人之间有什么隐情? “你……你……”爱新觉罗·允礼指着弘历,愤怒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艰难地吐出几:“卑鄙,无耻。” “朕卑鄙无耻不都是跟你学的吗?”弘历回到木椅上,掀开茶盖,低啜一口,悠闲地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 你接近钮钴禄·甄嬛,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弘瞻也是你的棋子,你想扶植弘瞻当皇帝,弘瞻并无此意,只想做个安逸王爷,而你一样不是真的想让弘瞻坐上皇位,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为了得到皇位,坐拥天下。” 钮钴禄·甄嬛听了弘历的分析,有些呆滞,看着爱新觉罗·允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允礼,他说的是真的么?难道这数年的情意与痴心,都不过是你在骗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爱新觉罗·允礼轻蔑地答道。 “允礼,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付出了那么多,为你杀了他,为你用尽心思,为你铺路,你却是骗我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周妙锦?” 钮钴禄·甄嬛既是伤心又是无比气愤,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从未爱过自己,何其悲哀,怎样可笑? “哼,蠢妇,你那里都比不上妙锦,本王……” 坐在一侧的李太妃听见钮钴禄·甄嬛的话,身体一颤,嘴唇哆嗦。 “杀了“他”?“他”……是谁?是……惊澜?”李太妃断断续续的问出这句话,死死地看着钮钴禄·甄嬛,等着她的回答。 钮钴禄·甄嬛惊恐的看了一眼李太妃,身体不断地抖动,向后退缩,直到贴在冷冷的墙壁上无路可退。 冷风拂拂,摇曳的烛火投在窗纸上。 殿内,气氛诡谲,肃清。 李太妃蹲在钮钴禄·甄嬛身前,用力地掐住她雪白的脖子,一字一句,冷冷的问道:“钮钴禄·甄嬛,我在问你,“他”是谁?是不是先帝?你杀了他?”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真的,不是我。”钮钴禄·甄嬛被掐的有些透不过气,脸色有些苍白,不断地试图掰开脖子上的那双手。 “就是她做的。”一旁的爱新觉罗·允礼突然插话。 “你……允礼,你怎么可以出卖我……允礼……为什么……咳咳……”钮钴禄·甄嬛艰难的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爱新觉罗·允礼,断断续续地说着。 “果然是你,钮钴禄·甄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惊澜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李太妃眸眶通红,泪水一滴滴地落下,疯狂地摇晃着钮钴禄·甄嬛脆弱的身体。 钮钴禄·甄嬛使尽全力,终于挣开,摆脱死亡的窒息,抚着胸口,不断地咳嗽。 “咳咳……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好像不记得了呢。” 钮钴禄·甄嬛努力的回忆着,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半晌,也流着泪水,身体颤抖的缩在墙角,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流出,“我记起来了,是因为你,因为你对不起我。” “对不起你?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当初你对怀有身孕的我投毒,我可曾怪过你,又可曾处罚过你,钮钴禄·甄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李太妃几乎要崩溃了。 “恩将仇报?真可笑,你说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吗?我倒觉得我的良心是被你们吃了,当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当初? 对你投毒不也是被你们逼得,当初你我同为妃子,整个后宫就你性子恬淡,与世无争,我信你,真心待你,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8章 令闻令望,如圭如璋 钮钴禄·甄嬛泪流满面,弘历终究是给了她一条生路。 “冤冤相报何时了,皇帝,你做的很对,虽然我很恨她,可一切都该放下了。”李太妃微笑的说着。 弘历宣旨后,走进一队侍卫,架起钮钴禄·甄嬛便往外走去。 钮钴禄·甄嬛经过弘历身旁的那一刻,她哭了,她说,对不起,是我执念太深,下半生,我将用来赎罪,你是个好皇帝。 弘历却只是浅笑着,不言不语,背对着钮钴禄·甄嬛愈来愈远的背影。 “你为什么放了她,她该死,你怎么可以放了她。……为什么……”爱新觉罗·允礼在地上不顾形象大声叫喊着。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从现在起,你将不再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果亲王。皇叔,还记得那日撞破你与钮钴禄氏欢好的陌生宫女吗?”弘历似笑非笑。 “你……你怎么知道?”爱新觉罗·允礼有些紧张。 “呵呵。”弘历开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以朕的身份,怎会不知,况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爱新觉罗·允礼指着弘历,轻蔑地道:“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也佩做皇帝?本王有着天皇贵胄的身份,雄浑的兵权,聪明睿智的头脑,岂是你一个身份下贱的野种可以比的,乖乖把皇位让出来,或许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弘历不由得摇摇头,叹息道:“皇叔,为何这般执迷不悟呢?” 突然,爱新觉罗·允礼面容狰狞,眸中满是戏谑之色:“为什么?你会不知道,你是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真可笑。” “朕确实不知。” “本王真的很讨厌匍匐在别人脚下的那种屈辱感觉,所以,本王下定决心,一定要做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俯视天下。”爱新觉罗·允礼高傲地道。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许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保护得了天下人,却守不住最重要的人。” “是你无能罢了。”突然,爱新觉罗·允礼话锋一转,问道:“你到底对本王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在你体内植下噬心蛊罢了。”弘历不以为然的笑着。 “噬心蛊?什么东西?” “好东西,它会吸蚀你的功力,慢慢的咬断你的七筋八脉,六个月后,你会暴毙而亡,化为一摊血水,今日便是六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不……不要,我不可以死,妙锦……孩子……”爱新觉罗·允礼喃喃自语。 弘历心中有些动容,不着痕迹地别过头,却发现一双宽厚的手掌攀上颈间,用力的掐着。 “就算本王注定要死,注定活不过今日,本王也要拉个垫背的,黄泉长路,有人相伴,岂不快哉?”这样说着,爱新觉罗·允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来……来人……果亲王谋杀皇上……来人啊……”一旁的李太妃大声呼喊着。 很快,一队队士兵都涌进殿来,分开弘历与爱新觉罗·允礼,反手禁锢着爱新觉罗·允礼,寒光闪闪的长剑架在爱新觉罗·允礼脖子上。 “传朕旨意,将果亲王打入天牢,削其爵位,所有财产充公,没收府邸,将王妃周氏,带进宫内,囚禁漱冥殿,直到生产。” “是。” 爱新觉罗·允礼被人带下去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还未出口就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身体不断扭动,妄想挣开士兵的束缚。 “弘历……你……你不得好死……死……”爱新觉罗·允礼口中艰难地飘出这些模糊不清的字眼。 弘历只是晦暗莫名的笑着,带着几丝玩味。 “李玉。” “在。” “吩咐狱卒,好好看着爱新觉罗·允礼,别让他寻死。” “是。” 李玉慢慢退下,殿内,只剩下弘历与李太妃。 “母妃,一切都结束了,证明了母妃是清白的,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弘历微微叹息。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你父皇若知道你成了一个真正的皇帝也会开心的,杀伐决断,韬光养晦,喜怒不溢于言表,懂得赏罚并济,一个皇帝该会的,你都会,这么多年,你一人孤军奋战,太苦了。” 李太妃泪水涟涟,言语间带着自责与疼惜。 “无碍,只要能证明母妃的清白,除掉钮钴禄·甄嬛与爱新觉罗·允礼二人,稳住江山社稷,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父皇却不在了。 当真是物是人非,我记得,小时候,皇叔与钮钴禄氏对我是极好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送给我一人,常常惹得其他皇子羡慕。 那时,我想,我有一个爱我的父皇,母妃,还有一个爱我的皇叔,艾姨母,真的是很幸福,所以即便是后来母妃与父皇有了弘昀,疏忽我,冷落我,我也是不怨恨的。 可是,当初对我好的人却变成了一心害我的人,人心何其薄凉,真叫人害怕。” “弘历,对不起,当年有了弘昀便疏忽了你,险些害死你。”李太妃低着头,内疚的说道。 “无碍,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弘历走到殿门口,又道:“都过去了,母妃若是觉得亏欠我,便用余生来偿还吧,夜深了,母妃,该休息了。” “好,我走了,你好好注意。” “嗯,你也是。” 李太妃有些单薄的身体慢慢地移动着。 “母妃,其实我从未怪过你。”终于,弘历忍不住开口,纤长的黑羽微微颤动。 李太妃微微停顿,泪水终是落下,打湿衣襟。 冷夜里,一步步是那样艰难。 天已破晓,弘历还是痴痴地驻足于女子身后,听着凄婉悠长的曲子,那曲子似是有魔力一般,让弘历深陷其中,随着乐曲旋律转换而不断变换心情。 时而悲伤,时而欢乐,时而绝望,眼前不断浮现过往之事,痛苦地,幸福的,快乐的都被挖掘出来,那一幕幕让他有种回到昔日的感觉。 一曲已终,花丛里的女子抬头凝视着从地平线缓缓上升的红日,不禁莞尔一笑,淡薄的光辉撒在她朝阳的面庞上,插于发间的晶石长簪闪烁着光芒,远远望去,宛若仙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9章 美好如你,钟情于你 弘历在不知不觉中走向那女子,一身月白长衫,淡雅朴素,不似后宫那些妃嫔,只知穿红着绿,涂脂抹粉。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得他心者,惟有嘉妃一人而已,不过分宠爱,不给她过高位份,宠她,爱她,护她。 如今,他生命中又多了一个与嘉妃相似的女子,甚至是比嘉妃更好,倾国倾城,聪慧伶俐,。 可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让他牵肠挂肚,呵护一生的女子,即便他心中无人,他亦不会与她厮守,只因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相互利用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弘历心中有些苦涩,他想,也许此生再也不会遇见与她一样,为他出谋划策的女子了吧。 花丛中的魏绵奕一转身便看见了弘历,旋即按着宫规俯身行礼。 弘历见魏绵奕对他行礼,目光一怔,而后伸手扶她起来,却不想魏绵奕巧妙避开了他的触碰。 看着魏绵奕一副淡漠,拒他于千里的模样,微怒,却又见她眼底一片乌青,道:“昨夜一宿未眠?” “是。”因着他们只是相互利用,彼此之间是平等的,魏绵奕便同弘历一样,淡淡的道。 弘历见她言词寥寥无几,惜字如金,抿了抿唇,道:“你有心事?” 魏绵奕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都没有说话,皆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娇艳欲滴的芍药。 良久,魏绵奕开口道:“如今我已助你除去心头大患,我完成了我的承诺,现在,你也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弘历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听见此话,魏绵奕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思虑稍许,两弯柳眉又紧皱在一起:“那你打算何时起兵攻打?” 弘历神色严肃起来,语气认真地道:“不久前,朕的骠骑大军、镇西营大军与爱新觉罗·允礼的军队大战,伤了元气,若此时出兵,怕是毫无胜算。 况且,出兵攻打魏府还需要一个合理的讨伐理由,否则,天下各国会认为大清发动不义之战,是想统一天下,恐怕会结成联盟,群起而攻之,那么,三国鼎立的局面就会被打破,祈荆就会陷入危机” “确实。”魏绵奕紧皱的眉头又近了几分:“不知蓄养兵力要多久?” “半年。”毫不犹豫,弘历吐出两字。 “好。”魏绵奕忐忑不安的心,镇定了几分,笑道:“希望你半年后真的履行诺言,至于理由,我已想好,介时,我以探亲为由,回内务府,然后假死,让人放出消息,魏清泰弑妻杀女,杀了原配令妃,现又杀了亲生女儿,你觉得如何?” “这天下,容不得负心人,更容不得忘恩负义之人,你是祈荆令妃,你若被杀,祈荆人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魏绵奕看着不远处缓缓行来的女子:“我先告退了。” “能将噬心蛊的解药给我吗?” “知道你不会让爱新觉罗·允礼死,解药,在他被压进天牢,蛊发前一刻时就给他服下了。” “多谢。” “不必,你我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 弘历看着魏绵奕离去的背影,眸中异样光芒。 魏绵奕在转角处遇见了她,怀有身孕的嘉妃。 嘉妃拂开侍女素云的手,正欲对魏绵奕行礼,却被人拉住,抬头看时,是弘历。 扶着嘉妃的腰,弘历甚是紧张:“你行动不便,朕说过,对任何人都不必行礼,朕也一样。” 嘉妃笑吟吟道:“皇上,礼不可废,瑶儿第一次间令妃娘娘,不可怠慢。” 看着他们二人恩爱的样子,自己却是孑然一身,魏绵奕心中苦涩,远在天边的傅恒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否还记得在鉴碧亭饮酒畅谈的那一夜? 许是不记得了吧,不过一面,怎会记得?想到这里,魏绵奕有些悲伤:“你有身孕,不必行礼。” “谢谢姐姐。”嘉妃依偎在弘历怀里,灿然笑道:“瑶儿可以叫你姐姐吗?今日,瑶儿见到令妃娘娘便觉得亲切,不知道姐姐愿意与否。”嘉妃睁大眼睛,热切的看着魏绵奕。 “不……”话还未说出口,魏绵奕看着弘历期盼的目光,低了低头,垂着双眸:“可以。” “谢谢姐姐。” 弘历对着魏绵奕感激一笑,旋即低头看着怀中的嘉妃:“瑶儿,朕看你这肚子比平常孕妇要大许多,这是何故?” 嘉妃脸上染上开心之色,用手抚着硕大的肚子,眼底一片祥和。 “太医说瑶儿怀的是双生子,肚子是会比平常孕妇大许多。” “瑶儿,谢谢你。”弘历亲了亲嘉妃的额头,欣喜地道:“晋你为贵妃如何?” 嘉妃摇摇头,有些担忧:“待臣妾生下孩子再行定夺,瑶儿现在只想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瑶儿希望这件事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魏绵奕点点头,示意她会保密:“臣妾宫里有些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弘历现下眼中只有嘉妃,便允了魏绵奕,自己则拥着嘉妃去了养心殿。 翊坤宫,娴妃斜躺在贵妃椅上。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丞相大人让人送了不少水银进来。”绿影顿了顿,问道:“不知娘娘为何让人送的是水银而不是罂粟花粉?是不信任恭嫔?” “不是不信任,是从未信任过,她原是我的婢女,我看她有几分姿色,心性不错,便自作主张将她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 后来还强行堕了她的胎,让她终身不能再孕,这等仇恨,她岂会真的忠心于本宫,不过是等待时机报仇罢了,妄想跟本宫斗,也不掂量自己有几分几两。”拂了拂袖,娴妃冷笑道:“把那盒烟萝丹蔻拿来给本宫染上。” “是。” 此时此刻,在养心殿与弘历对弈的嘉妃,尚不知危险的漩涡已经靠近。 天空中成群的乌云迅速聚拢,骤风卷着残花败叶迎面而来。不知不觉便从孟春到了孟夏,三个月的时间,弹指而过,什么都未曾留下。 延禧宫内,魏绵奕靠在朱漆窗边,目光有些黯淡,呆滞地看着富察国所在方向,他,还好吗? 华裳袖手而立,看着魏绵奕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下有些担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0章 愿为一明媚女子 自两个月前,格格在御花园偶遇嘉妃与皇上之后,便一直保持如今的样子,让人难以琢磨,不禁幽幽叹息。 寂静之际,魏绵奕开口道:“看这天,要下雨了,华裳,你去庭前捡些桃花回来,我好久未吃过桃花姬了。” 华裳福了福身,便吩咐看守殿门的霓裳去捡桃花,自己则去了小厨房准备东西。 魏绵奕卧在榻上,直直的看着头顶的鲛纱帐,泪水夺眶而出。 若有来生,我愿做一个明媚女子,不倾国,不倾城,只倾其所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便足矣。 歆柔宫,恭嫔坐在秋千架上,脸上带着笑意,侍女书琪在身后轻轻地推着她。 书琪看着恭嫔发间不断动荡的镶金蝴蝶流苏钗,有些恍惚,开口问道:“娘娘,您说娴妃是否会用您教的方法对付嘉妃?” “以她多疑的性子,必是不会相信本宫,用本宫的方法,六年前的事,她可从未忘记,从未忘记本宫与她是不共戴天的。不过,本宫替她想了个万全之策,即便她不用本宫所说的罂粟花粉,也会以相同的方式,以微量的物品去谋害嘉妃,到时候,可有好戏看咯。” 想到娴妃不久就要失势,书琪心中很是畅快,旋即开口道:“皇上子嗣凋零,并无皇子,只剩下已故莲妃所生的大格格楚汐颜,涟漪宫慎妃所生的二格格楚灵玉,若是当年娘娘的孩子还在,也许是个皇子,今日得宠的便也不会是她高晞玥了,可惜……” “书琪。”恭嫔突然厉声呵斥。 书琪明白自己犯了忌讳,连忙跪在地上,道:“奴婢知错了,娘娘息怒,奴婢只是想到娴妃将要失势,大仇将报,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 “罢了,你也无错,起来吧。其实,要她失势,哪里这般容易,她父亲是丞相,姐夫是尚书,她哥哥也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如此家世,想不翻身都难啊。” 恭嫔有些悲郁,难道她这一辈子都注定斗不过高晞玥吗? 书琪面色有些狰狞,语气冰冷地道:“想想以前在王府时,日日被她辱骂,动不动就杖打,掌嘴或是鞭笞,身上没留下一块好地,到如今身上的那些疤痕都未消去,丑陋极了,奴婢当真是狠毒了她,她一日不死,奴婢便一日不得安心。” 从秋千架上起身,恭嫔转身拍了拍书琪手背,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本宫是个不得宠的主,那些个奴才,个个都拜高踩低,看我是娴妃的人,才未太过分,只有你,数年来,一直真心侍奉本宫。” 书琪一个劲的摇头,含泪道:“不,奴婢从未觉得委屈,当初若不是娘娘把奴婢从娴妃哪里讨过来,奴婢怕是早已命亡娴妃之手,连块葬身之地都没有,或许,连尸首都无法保持完整,如此大恩,奴婢无以为报,惟有真心帮衬娘娘方能报答几分。” “本宫与你”是极有缘的,幼时一起玩耍,长大后又一起进了王府,做了当时尚为侧妃的娴妃的婢女,待你满了二十五岁,本宫定帮你找户好人家。” “不……娘娘……奴婢不想嫁人,只愿今生今世都陪伴在娘娘身边,便足矣。” “傻姑娘,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恭嫔喃喃道。 恭嫔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与书琪相视一眼,便进了内殿。 顷刻,瓢泼大雨,从天而至,雨水里带着灰尘气息,落在地上,溅起串串水珠。 第十九章:病 雨依旧下着,完全没有减弱或停止的趋势,雨雾笼罩着皇宫。 魏绵奕一直躺在榻上听着叮咚作响的雨声,看着半闭的窗,她突然起身,连鞋袜都未穿,冲到窗边,绝望地看着晦涩的天空,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痴痴驻足于窗前半个多时辰。 华裳推了门,绕过红木翠屏看向凤榻时,不见人影,却在转身后发现赤足昏倒在地上的魏绵奕,吓得手中的桃花姬带着白玉托盘摔落在地。 “来人啊,快来人,令妃娘娘晕倒了,快去请皇上过来。” 守在门外的霓裳听到华裳的呼喊,她顾不得拿伞便冲进雨里,雨水迅猛的落在她身上,薄底棉鞋浸满了雨水,碎发凌乱的搭在额前。 华裳立即唤了领事太监小庄子与自己一起将魏绵奕扶到凤榻上,而后便吩咐了小庄子去太医院请太医。 独露宫内,弘历正在与嘉妃作画,兴致正浓,特地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弘历与嘉妃背对背,各自作画,不同颜色的画料渲染在白纸上,形成独特的韵味。 稍许,双双落笔。 弘历开口道:“不知宓煜画的什么,可否让朕一见?” 嘉妃嗔娇道:“小家子东西,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还是不要看了。” 宠溺的刮了刮嘉妃的鼻子,弘历笑道:“在朕心里,你是最好的,那你的一切自然也是最好的,哪里还会嫌弃。” 嘉妃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从门外传来李玉急促的声音:“皇上,令妃娘娘晕倒了,是否移驾延禧宫?” 弘历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宓煜,令妃是朕名义上的妻子,朕理应前往探视。” “臣妾知道,皇上不是宓煜一个人的,也是后宫所有嫔妃的夫君,皇上有自己的事要做,要承担自己应负的责任,宓煜都理解,了解皇上对宓煜的心意,也知晓皇上对宓煜的爱惜,宓煜不会任性胡闹,况且那日在御花园内遥遥一见,便觉得令妃娘娘亲切,心中对令妃娘娘颇有好感,若非宓煜身子不便,定会跟随皇上一同前去,探望令妃娘娘。”嘉妃灿然笑道。 “朕的宓煜,是这世上最贤惠,最大度,最善良的女子,待你产下皇子,朕便晓谕六宫,封你为贵妃,可好?” 嘉妃笨拙地福了福身,肃穆道:“谢皇上厚爱,宓煜不胜欣喜,只是宓煜忝居妃位,无才无德,日日惶恐,宓煜还是罪臣之女,入宫为妃之际便遭群臣反对,若是再晋位份,这让宓煜如何安然自处?宓煜不愿皇上为难,只要皇上时时记挂便足矣。”月莱望着天上的明月,嘴角上扬,然后从屋顶飞速落地,只是落地的一瞬间,魏绵奕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长久的沉默。 一时间,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两人就这样子静静的看着彼此,眼里已经是百转千回。 月莱终是抵不过他的目光那般的冰冷,嘴角的笑意散开,他理了理衣裳像是不经意的一问:“这么多年了,你的警觉性还是这么的厉害。” 魏绵奕淡淡道:“着实不是我厉害,而是你们在屋顶说话过于的大声了。” 月莱眼神瞬间扫向了屋顶又及时收了回来,“容若,只怕此时那姑娘早已被我的人请走了。”话音未落,魏绵奕便以飞快的速度进屋跑向了内室,床上哪里还有盛卿儿的影子,只留下她的那双绣鞋。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冰冷,转身间月莱已经在他身后,“怎么样?你还是斗不过我吧?”月莱笑得肆无忌惮,完全没有理会此时拧紧眉的魏绵奕带着多大的怒气,笑声还未止的时候魏绵奕早已单手掐住了月莱的脖子,月莱的脖子已经出现了一道红印,可他却笑着丝毫不求饶,好像故意这般激怒他似的。 “卿儿要是有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他狠戾地瞪着月莱,掐住月莱脖子的手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容若,要不然……你掐死……我好了。”他硬生生挤出来的话不是求饶的话,反而是在激怒魏绵奕,可魏绵奕却突然松开了手,冷眼望了一眼他甩袖就走。 他果然是料到他还当他是朋友啊! 还未走两步,就被月莱叫住了。“你觉得你还有可能追上吗?” 那背影显得落寞,那人怕是早已经来了这安陵城吧!“他来了?” 月莱点点头,没有说话。 “也对,他早就料到了我会回京的。”一双狭长的眼半眯着,冷声冷气道:“你告诉他,他若敢对那孩子下手,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月莱依旧笑着,像是无关紧要般的说:“无妨,你们俩现在不是你亡就是他死了。”月莱合拢双手朝魏绵奕作辑,万般无奈道:“你若要那孩子活,就速速回京都吧!”说完便消失在了屋内。 当弘历赶到时,人早就离去。 “绵奕,可还好?”弘历看了看魏绵奕,他只是木讷的站着,眼里带着一丝杀气跟愤恨,“没事吗?卿儿呢?” 他这一问魏绵奕算是彻底的崩溃了,一向温文尔雅的男子此时却大发雷霆,一下掀倒了眼前的桌子,他一向温和,此时着实吓了弘历一大跳,魏绵奕咬牙开口:“他这是在逼我。” “卿儿是被掳走了吗?”弘历皱起眉头,一拳打在了柱子上,“是你大哥干的?” 魏绵奕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他还是不肯放过你。”他摇摇头,“我知道此次你出山是为了回去见你父亲一面吧?” 魏绵奕摸着床沿坐下,若是纳兰晁君此时在此他肯定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然后啃其骨噬其血。“他这是逼我速速回京。” “我知道,他是想你回京之后就让你彻底消失,他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弘历眯着眼看了看魏绵奕,“绵奕你不必担心,我定随你去解救卿儿,我这次出来,父皇安排了很多的死士跟随,定护你周全。” 魏绵奕面无表情道:“玄月你并非要跟我回京都,你来此是有大事相谈的,你大可放心,他杀不了我。” “不可不防,他现在朝中的势力很大,你毕竟离开京都已经十几年了,当时拥护你的朝臣是众多,可难保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背板了,你父皇早已经是傀儡皇帝,此刻病危怕是遭他毒手。” 弘历一语惊醒梦中人,父皇一向身强体壮,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病危?这一下他怕不是不得不奋起反抗了。 “玄月,你去麻烦一下九儿姑娘赶紧给我们备马,我要速速回京。”他一双手慢慢握拢拳,眼神冷得吓人。 弘历摇摇头走了出去,心中是感叹万千,他怕是早已经无法割舍那孩子了吧!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份感情早已不是单单的师徒之情了。 弘历来到前院跟扬铭交代了许久就牵着九儿找来的马儿去找魏绵奕了,也不知道那城主何日才能回来?现下还是随魏绵奕去救人比较重要,只是父皇说了不可多耽搁时间,日后回去必定会勃然大怒吧!可现下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啊! 魏绵奕一边收拾着盛卿儿的行礼,一边碎碎念。 “卿儿啊,师父怕是没办法把你这些天置办的小玩意儿给你带回京都了。” “卿儿,为师定不会让那人伤你分毫的。” …… “绵奕,你别碎碎念了,我们可是要赶去救人的。”弘历在一旁走来走去,他都快不认识这儿时最好的玩伴了,啰嗦起来的样子哪里还有儿时的模样?磨磨唧唧的跟个小女子似的,难道跟一个女子相处了十四年就性情就变了? 魏绵奕忽而笑了,若是卿儿在此,她一定会笑着说:绵奕啊,你好啰嗦啊! “玄月,我若是还未到京都,那人自然是不敢伤害她一分一毫的。”魏绵奕嘴角一抹冷笑,只是不知道卿儿怎么样了。 弘历笑而不语,心中疑惑这家伙忽然笑起来是何意啊? 良久过后,他开口:“绵奕,你不会喜欢上你的童养媳了吧?” 魏绵奕心里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自己真的对那孩子动了念想了吗?不会,他还要娶妻生子,他只是因为师徒之情。 他怎么能够对那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是带着行李往府外走着,也不管弘历在身后的唠叨,魏绵奕来到门外接过侍卫手中的缰绳一跃上了马车。 “玄月,你快点,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魏绵奕喊了声正快步走着的弘历。 弘历心中恨不得暴打魏绵奕一顿,刚才明明是他自己在房中一直耽误时间,他没好气的拉了拉马儿的缰绳帅气的上了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1章 清算高贵妃 “那便罢了,朕不愿你受委屈。” 突然,弘历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 “皇上可是为了高氏一族感到忧心?” 点点头,弘历叹息道:“果亲王除后,三足鼎立局面已被打破,如今,高氏一族独大,只怕要除去高氏一族比除去果亲王更难。” 嘉妃听后,抿着嘴,眸中情绪有些复杂。 半晌,嘉妃笑道:“臣妾倒有一计,不知皇上是否愿意听听?” “宓煜聪慧,朕自然要听。” “人生在世,用尽心机,无非仅为“权,利”二字,因此,日益贪婪,若宓煜没有记错的话,高大人在缉拿果亲王一事中立了大功,皇上还未封赏。” 二人相视不语,弘历懂了嘉妃的意思。 殿外,雨还在下着,嘉妃一路跑过来,狼狈极了,身上湿漉漉的,连打了几个喷嚏,瑟瑟发抖,缩着身子,艰难地吐出几字:“李总管,麻烦您再通报一次,就最后一次。” 李玉有些为难,开口道:“不是咋家不肯通报,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也看见了,方才通报,皇上都未做声,若是再次叨扰,恐怕龙颜不悦。” 霓裳焦急,并未发现李玉嘴角的笑意。 走到殿门口的弘历,听见李玉的话,佯装生气:“李玉,在你眼中,朕是个暴君吗?” “非也,奴才只是看着这丫头着急的模样好笑,捉弄罢了。” “李总管没个正经,如此大事,竟当儿戏。”霓裳有些恼怒,跺了跺脚,快速跑进雨里,头也不回的跑向延禧宫的方向。 一抹明黄色在雨中缓缓移动,也是往那方向前行。 透明的雨水依旧唱着歌,清脆幽雅,回味悠长。 霓裳回到延禧宫时,只见华裳端着药碗匆匆走向内殿,便急忙跑过去,开口问道:“华裳姑姑,太医来了吗?” “来了,正在里面,皇上呢,来了吗?” “来了,一会便到。” “我在小厨房熬了姜汤,你快去喝些驱寒,将这身湿衣服换了,好好休息,你若病了,格格也会心疼的。” “谢华裳姑姑,奴婢先告退了。”霓裳福身便退下了。 到了小厨房,霓裳发现小庄子也在。 小庄子笑了笑,递了碗姜汤给霓裳。 霓裳接过碗,回以微笑,俯身坐在小庄子身边,捧着碗,呷了一口。 在霓裳离开正殿不久后,弘历便到了延禧宫,一股子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弘历不禁蹙眉。 弘历进入内殿时,太医宋子华正跪在榻边为魏绵奕把脉,看见弘历,立即起身准备行礼。 “不必行礼,做该做的事。” “是。” 弘历顿了顿,又道:“令妃如何了?” 宋子华眉头紧蹙,有些犹豫,许久才开口道:“令妃娘娘脉象表面上看,轻浮无力,实乃脉象紊乱,此为中毒所致,若是医术不精,便只能看出高热症结,而无法判断出中毒,时间久了,必死无疑。” “何毒?可有办法医解?” “此毒并不十分厉害,再加上令妃娘娘近日才接触,中毒不深,只要找出毒源销毁,好好调理即可,零陵散一毒主要是针对女子,使其终身不孕。” 弘历脸色有些苍白,他无法想象,若有一日,那如花的女子做不了母亲,那将是何其残忍?何其锥心? “华裳,近日有谁给令妃送过东西?” 华裳稍稍思虑,道:“翊坤宫,娴妃,碧玺手串。” “竟是她么,放过她一次,本想着她会悔改,如今,到底是朕错了。”弘历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 弘历急促的走在皇宫长街上,血色晚霞,点点余晖,再美丽的景色都无法消去他眸子里的愤怒和失望。 脚步戛然而止,弘历停驻在翊坤宫外,他想,这翊坤宫名,源自世人相传的凌波仙子,皆说凌波仙子貌美心慈,对于那个女子,再适合不过的形容。 于是,他便以凌波为名,亲自题字,命人修筑翊坤宫,许她独居,这曾是宫中一段佳话,可如今,在他眼里却成了愚不可及的笑话。 是的,他曾经很喜欢,很宠爱她,可是,后来,他有了染宓煜,于是他便不再喜欢她了,到底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或许都未变过。 罢了,不必再见了,见了又如何?是愤怒的询问她问什么要谋害令妃?还是问她为何心狠手辣?或是问她为何屡教不改? 他终是没有迈过那道槛,他想,或许不见,便会不知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次日,李玉带着圣旨到了翊坤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高氏,谋害令妃,德行有亏,着贬为嫔,去协理六宫之权,禁足翊坤宫,非诏不得出,如违圣令,杖毙。” 高晞玥瘫软在地,心如刀剜,她早知深宫似海,她早知帝心薄凉,却不想来的这样早,如水中月,镜中花,抓不住,握不了,她以为她会流泪,却原来无泪可流。京城最近几日热闹,到处的官家貌美女子都不远万里坐轿前来京城。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传着各类版本的小道消息,但无不是一个中心:“太后主动操办新选秀女大典。” 今日可算是大选之日,很多貌美的官家女子都穿得华美俏丽,头上的步摇也都一走一飘摇,虽然并不比龙凤步摇艳丽,却不狐媚。也有少许的,家境不很好,也就不招摇——简单的步摇,不太过时的绸缎衣,却也不可小觑。 来当选的,也都不知怎的四处蔓延醋意,或许是看见别人长得丽质穿着艳丽自身比的不过,才妒意十足。 倒是有一位不愿入宫的,穿着素雅,脸上胭脂也只有少许近乎是凭借天然的姿色,头上的步摇也只有一朵不艳的海棠,明显是将枯却不萎,估计是怕君会错意,特意如此。 旁边的女子眉眼像极了这位不愿入宫的,同样美丽,却并非是微微上翘的丹凤眸,而且香腮带雪却不似不愿入宫之女的伶俐红颜。 但倒也素雅如水央莲花,胭脂稍微多些,却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已看不透资质,姿色尚未被掩盖在胭脂粉末之下。附近的女子都斜眼看着这两位姿色不错的女子,虽眼中是惊艳,但却手掂着绣花手帕,捂嘴轻笑着嘲讽她们素装淡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2章 步步维艰 这两位天资不错的女子,即姐妹俩——姐姐绵奕和妹妹弗笙。绵奕丹凤眸子清秀,微微上飞,略带着伶俐和妖媚中的霸气,却并不外露得极。 弗笙随绵奕,也有一双秀丽的丹凤,却下垂一丝显出乖巧和可爱,眼睛大而透彻,能一眼看得到底,有着孩童的清秀和天真,没有绵奕身上的沉稳和成熟。 弗笙笑容满面,灿烂得暖人心肺,似乎是格外期待能被选上入宫。绵奕满脸愁云,没有一丝开心的意思。 虽然入宫的机会难得也是魏清泰极力争夺来的机会,但是绵奕自知宫中女子争风吃醋的例子很多,争斗到最后死的死、疯的疯,能有哪个笑到最后也残存天真的? 绵奕从小磨砺多,又身为弗笙的姐姐也看到过更多的书籍,所以虽然和弗笙同为富家千金,但是懂得很多知识也懂得如何说话能说得“一针见血、表面却也不易发现本意”。 弗笙则是从小享尽清福,没有太多的心眼,也就没有太多的烦心事。绵奕曾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弗笙的,可是这一旦入了宫,却是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弗笙一扭头,倒是看见了一笑容清秀的女子,身着娇艳,却也不俗气。她冲那女子招了招手,女子也瞧见了她,然后赶忙走过来,说:“弗笙妹妹还记得我?” 弗笙一笑,拉起女子的手说:“当然啦!愉如意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绵奕听见了响动,一转头,也看见了愉如意,喜形于色跑过去道:“如意妹妹,你也来了。” 愉如意点点头,又带点试探着问:“绵奕,你不是不想来这里吗?”绵奕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倒不是我要来,是家父不愿让弗笙一个人在深宫里受人欺压。弗笙没有心眼,毛手毛脚的,我入宫也能帮她一些忙吧。” 就在嬉笑间,间断一会儿则有一名小太监拿着圣旨而来,先是愉如意被招走,之后又是弗笙和绵奕被唤走。 愉如意那一队过的很不顺利,唯独愉如意时,太后念在“愉如意”中的“如意”一词,又看在愉如意貌美且懂礼节,留牌子赐香囊。 弗笙和绵奕自是姐妹,眉目长得也有五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太后也一眼相中了这两个姐妹,也都留牌子赐香囊了。 这么顺利让弗笙和愉如意都特别兴奋,都想入宫一探究竟,绵奕当然不愿意入宫,她了解过历史,那些在后宫中争宠的女子,都没有好过的。不争宠的虽不碍事,但将受尽凌辱且无法翻身。 弗笙贪玩,坐不住,不喜欢窝在书中,所以不怎么了解这些历史。尽管有关后宫历史的资料在书中是能少则少,但是综合政治历史和后宫历史,绵奕还是能探查出一丝关联。 弗笙和愉如意是在一个别院,而绵奕则是和其他选上的女子在一个别院。愉如意父亲官位较高,所以皇上封她为正六品贵人。而绵奕和弗笙是姐妹,而家里人都没有什么官职算高的,只能都封个贵人。 皇上念在不能都唤她们“魏贵人”,必须给其中一个赐封号。但是如果由他来决定赏赐给谁,太容易惹起争端,而会搅乱后宫的秩序。 富察皇后又以掌管六宫之事过于操劳,目前身体尚且抱恙为由,推辞给了愉贵人。愉如意正巧有空闲,也不急于争宠夺利,所以特意询问了弗笙和绵奕的意见。 “愉妹妹,我本不愿入宫的,却是阴差阳错被太后挑中。这些本来都是不该发生的,所以皇上的封赏,绵奕受不起。妹妹才是‘萱’字的命定人罢,绵奕不与之相争什么荣耀。” 愉如意听了,急忙说:“如果你不想要,就是宫中地位最低的人了。得了封号还能多一份地位。弗笙也都说了,她和我在一起,还能互相照顾着,你却是一个人啊!要是受了别人的凌辱你又没有什么高位,我们姐妹之间也不能及时通知。” 绵奕叹了口气,微笑地看着愉如意:“我本来就不愿意入宫的,愉妹妹。所以,这个封号还是给弗笙吧。因为我只身一人受了封号,企不是更容易受到欺负?” 愉如意不再强人所难,却让绵奕被欺负时及时告诉她们。 绵奕点点头,但是她没有说:被欺负都不算什么。的确如此,绵奕小时候曾为了保护弗笙被人殴打,被人辱骂得什么都不是,而且那些人每天都来找绵奕,每天都来骂她打她,一直到他们懒得再这么干了。 或许宫中的欺辱,都不算是什么了。 绵奕篇遥望孤城心自凉风住尘香花已尽 翠玉珠帘宵,残存忘忧香。最美富贵人,却无圣贤心。执念深如海,但现曾经念——相识可为贵,未必需强求。“姊妹逢缘,姊妹相残。宫中内斗,妒心易求。” 谁哼唱如是,谁已应此劫。谁放下今生,谁牵挂昨世。回眸一笑苦,何必又当初。 几日之后,几名小太监分配了她们所分别住的屋子。绵奕住在延禧宫,弗笙住在馥香轩,愉如意住在凝翠轩。 恰巧,绵奕和自幼相识的林梦瑶在一个别院。林梦瑶一直看不惯绵奕的成熟和稳重,认为绵奕太装沉稳。而绵奕也不喜欢林梦瑶的娇惯,看不惯林梦瑶连自己穿衣服都嫌累,必须让仆人帮忙。 弗笙和愉如意那边倒算清闲,别院里的人都对她俩很友好,又或者是为了以防以后需要利用她们俩。 绵奕那边却不太平。她被林常在羞辱位分底并且说她弹得古筝不好听,不过就算这样,屋子所占面积最大的容妃还是送了一些美丽的装饰品给她。 容妃对她很友好,虽然赠与她的东西不多,但是也足以顾及情面。容妃告诉她,她目前在宫中的位分的确不高,被人凌辱必须处处忍字当头,不得义气行事。她点点头,但她其实何尝不知如此? 容妃告诉绵奕,她已经不求荣华富贵了,只图个平安罢了。绵奕依旧点头,然后看着昭华公主依偎着容妃,怯怯地看着绵奕。绵奕沉默稍许,装作不在意扫了一眼昭华公主的脸庞,心内顿生惋惜之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3章 只要有一席之地 只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但倒也不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妹妹总有出头之日,可报了此次之恨。只是目前不到时候罢。” 慎贵人点点头,用丝帕擦擦泪,嘟着嘴,说:“只能如此……” “来,我叫华裳帮你梳妆吧。” 绵奕和夏清秋来到富察皇后居所,却已然略晚了些个。这倒不怪华裳,却是半路上有些波折,让绵奕和夏清秋不得不放缓了路程。 “给富察皇后娘娘请安,富察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绵奕和夏清秋赶紧是踏入那高高的门内,却还是晚了些。门内众嫔妃都已正襟危坐,目光一瞥,瞅了瞅绵奕和夏清秋。弗笙急得要死,心中呐喊道:“姐姐,怎可迟到!” “起来吧。”富察皇后虽然是慈笑,但是眼神中却有着无可否认的震怒,“魏贵人和慎贵人才刚入宫一日之久,对宫内布局怕是不熟悉吧?” 绵奕心中一寒,自叹富察皇后不是等闲之辈,却又赶忙接话:“回富察皇后娘娘,嫔妾与慎贵人是路上有些波折方才晚了时辰,还请富察皇后娘娘多多体恤。” “可是什么事儿,耽误了魏贵人和慎贵人?”富察皇后微微一皱眉,不知在内心拨动着哪方的算盘。 夏清秋瞟了一眼绵奕,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件事儿还是我来说的好,毕竟你是局外人,理应是不懂缘由何在的。” 绵奕沉默了半秒,说:“回富察皇后娘娘,是有关优婷的。” 富察皇后斜眼看了一眼嘉贵人,却是没有表态。倒是华妃开了口:“魏贵人可是懂得何为‘唇齿漏风’?说话怎么如此不连贯。”言外之意是:“一口气说完吧,噎不死你。” 绵奕倒是听到了弦外之音,说:“嫔妾与慎贵人是早起结伴而来,本是不会晚了时辰的。却是优婷突然在半路出现,手中是一大盆水。 优婷兴许是无心,被绊倒了,却是嫔妾与慎贵人衣服吃了水。嫔妾与慎贵人只好返回而更衣。便是误了时辰。” “如此以来,也是无妨。赐座。”富察皇后脸色稍微温和了些,却不知是假意还是真心。 “谢富察皇后娘娘。” “呐。可算没忘一件事……魏贵人,今日西域进贡了一些上品砚台。本来便是一些稀奇的西域装饰,却又着了一些大红大紫的色调。本宫体衰年老,近来也不常动笔,就当作礼品赏赐你好了。” 弗笙似乎很惊诧于此事,毕竟她与富察皇后无任何瓜葛可言。另外,入宫尚且一天,她亦不可能与富察皇后有丝毫交际。绵奕瞟了弗笙一眼,不知弗笙要如何作答,只是仔细思索着富察皇后的意图。 “这……”弗笙没有经历太多世事,毕竟魏清泰十分宠爱弗笙怕她有闪失便将她成年关在庭院中,弗笙极少有机会出门玩赏眼界因此不宽广。而绵奕也格外疼爱弗笙处处为弗笙着想,处处护着弗笙。不想今日,竟是弗笙最大的且是致命的短版。 富察皇后见弗笙还有一些犹豫,便慈祥地说道:“魏贵人尚且宽心,不必为此而负精神包袱。本宫本便衰老,与艳色不相衬;而本宫自上月来身体抱恙,便是动笔机会也是甚少。尔晴(富察皇后的随身侍仆)告诉本宫,你字迹清秀俊朗又常习字,砚台自然消耗快。送你之于本宫甚是无妨。” “谢富察皇后娘娘!”弗笙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只能如此作答。 绵奕却是有些紧张。绵奕心知肚明,富察皇后如此爱护弗笙必定有所意图。俗语亦道此种特殊事件背后的险恶。只怕弗笙会因此而受制于富察皇后。 富察皇后简单谈了谈一些事务便以身体不适遣退了众嫔妃。 所有嫔妃彻底离开后,尔晴询问富察皇后道:“娘娘,那砚台磨出的墨可散发清淡的芬芳,甚于可谓之西域中之珍惜。娘娘不必要对一个很陌生的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古以来拉拢人心都要以潜移默化来打基础的。”富察皇后侧卧床榻,单手托腮,“本宫的时代早已衰落,目前的地位到将来或会徒有虚名。 尔晴你跟随我多年,也应该知道宫中的险恶。日后你也要多加拉拢人心于我,如此以来仅仅折损物质上的部分便宜罢。总不及了罢却我如此高位时那般无人撑腰,羸弱无言。” “是。富察皇后娘娘贤德。” “本宫倦乏了。就看这次,后生们是否又要用青春来祭奠她们这段勾心斗角了。” “妹妹,日后务必多加防备。”绵奕望着水中各种锦鲤,却是对弗笙说话。 弗笙一边撒下一些鱼食,一边回应:“别那么提防别人嘛姐姐。富察皇后娘娘慈眉善目的,不会有过多心机啊。她还送给我珍贵的砚台呢!” “往往是如此之人方才心机颇深。”绵奕放低音量说着,眼神中是毋庸置疑的严肃,“嘉贵人没有责难过你?” “是啊。嘉贵人姐姐待我与如意姐姐格外好,还多派了几个侍女和侍卫服侍我俩呢!”弗笙满脸天真地微笑,看着雨中的锦鲤探出头来吞食她撒下的鱼食。 “那你日后更需谨慎。少说闲言碎语,更不要让别人套话。”绵奕看向弗笙,“妹妹,为了生存,你不得不如此照办。” “无妨啦,姐姐!” “弗笙!” 一听绵奕如此唤她,弗笙才收敛了满脸的幼稚纯真,说:“好好好,我会照办的。只是姐姐,为何如此做?你明知,只要……” “心知肚明即可为止。妹妹,此事仅许碧家人和太后清楚,切记不可外传!” 弗笙沉默又是沉默,而绵奕轻抚她的头发,低声说道:“妹妹,你自然清楚宫中勾心斗角是多么严重,更明白富察皇后太后再过贤德也是过来之人。” 又猛然更压低了声音,道:“永远不要成为富察皇后或太后的心腹,妹妹。把这个刻印在脑子里吧,不可外传,亦不可言之是我所谈。” “姐姐,我还是想知道原因……”弗笙被绵奕突然的严肃和威压吓得有些胆寒,声音有些颤抖和清幽。微微垂头,眼睛紧闭,怕绵奕的神色进一步阴暗。 “棋。” 弗笙睁眼时,绵奕却已离开。坐在床榻上时,她仍在内心中反复琢磨着意思,在醒悟之时后背一凉,略有些许惊吓,反倒没了那股孩童般的叛逆之心,只想着顺从绵奕的意思,好好地活下去。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角声催晓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难,西风留旧寒。” “铮——”绵奕指尖轻轻拨动古筝琴弦,流淌出一曲轻柔与温婉。 畅谈离愁,绵奕轻微侧头,一时感伤弥漫心头。心未定,唇齿先启,呢喃一首李清照的《菩萨蛮》。 “又是一年,花自飘零水自流。何由不愁?”眼帘微垂,却让绵奕倦乏了,仿佛就想躺下,哪怕惊得琴声大乱也罢。 水的微微涟漪唤起了她,她继而抚琴,心心念念着娘亲,此刻却只记得娘亲的嘱托——保护好弗笙照顾好自己,抚琴之时水央而坐以除倦意与俗念。现而思索,真如娘亲所言。 隔着一汪清湖,一身素白驻足而望,眼神中有些愤懑之意,嘱咐旁边的人道:“去把那名无法无天的女子赶下来。” 旁边的人飞身而起,脚尖轻轻踩过湖面,最终落在水央中心的亭子边,看了看那名女子,先是一愣,继而轻声唤道:“小主!小主!” 绵奕琴声贯耳无暇听及,奈何那人唤了数遍依旧未曾入耳,只是又轻声呢喃:“小阁藏春,闲窗锁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杨州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那素白衣着之人见女子并未动身,更是觉得此女目中无人,准备上前说教。只是刚到女子面前却听如此一首词,心生疑惑: “这首词乃李清照所作,一来是李清照喜爱其小居的清幽;二来,则是在李清照饱受挫折后仍能孤高自傲的情怀。如此一来,怕是……宫中之人?” “敢问姑娘芳名?” 绵奕抬眸,却见一身素白的稚气青年脸上尚且挂着一丝怒气,强装友好。她心中不免有些防备,眼眸一飘,起身屈一膝道:“嫔妾姓碧字如。请公子恕嫔妾多言,敢问公子贵姓?” 青年有些诧异于绵奕一身的谦卑,心中暗自盘算:“这后宫女人哪个不是承宠而孤傲?想来这个女人也没有多大野心……吧。” “落……”话刚出口,青年却又有些后悔了,赶忙改口道,“本王乃落王。” 绵奕心中暗自叹息,本想来水央以闲适身心,却怎料是遇见了落王……只是她有些惊奇,本有传言,落王已是老态沧桑,那今日此人真确落王? “那,小女也不便烦劳王爷的清闲。华裳,帮我收拾一下吧。”绵奕只想赶紧脱身而走,与任何皇族多加交往都让她心力憔悴,不仅是繁重的“应酬”,更是礼节与言辞方面。她一小小的贵人,怎敢怠慢了宫中的“贵人们”? “大阿哥!” 岸上有一名嬷嬷在冲着所谓“落王”大喊:“大阿哥!快回来!和敬格格难得入宫一次,老身要好好打扮一下阿哥您啊!” “落……王?”华裳小心地问了一句,那大阿哥脸色有些阴沉,冲着那嬷嬷大喝一句:“我死也不回去!” 绵奕脑海里却是和敬格格的模样…… 和敬格格想来已经成年了。她以前有幸见过和敬格格一面,也是那一次,她恰巧救了和敬格格一命。当时她竟然不知道,那就是闻名遐迩的和敬格格。 那是多年前了,久得绵奕记得和敬格格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 街头车水马龙的,绵奕跟着孙大娘上街买食品。孙大娘走得很快,快得她最后跟丢了。绵奕当时是十五岁,所以头脑也比较冷静。她当时决定买几块小零食然后就打道回府。 “小姐,来一块儿驴打滚不?”旁边的摊贩冲她哟呵着,似乎特意推了推面前试尝的一小盘小巧玲珑的驴打滚。绵奕凑了凑,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夹起来一小块儿细细品尝。那似乎是她很久没有品尝到的滋味了。 绵奕便是头脑一热,买了十几块。她想着如何搪塞严厉的父亲,毕竟她需要保护弗笙,每日要跟着父亲习武。“习武之人需多加注意饮食。”这是父亲经常给她说的。 这种零碎,孙大娘口口声声是要给她和弗笙买的,实则她只能偶尔有那些口福——碰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孙大娘也怕父亲怪罪,以前被父亲发现过一次,父亲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她至今记忆清晰。 “公主,请跟奴婢回去……”她刚在思索,却听见身旁女子细弱蚊声地唤着什么人。绵奕回头一瞧,确实望见了一容貌灵秀的小女娃和一脸上显露着唯唯诺诺和些许不甘的侍女。绵奕心中有些冰凉,猜测着侍女的不甘是为何。 “滚。”那“公主”回眸望向那侍女,言语简单中夹杂着冷漠和不屑,“你会干些什么东西!” “和敬公主……”那侍女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如此迅猛,险些让绵奕察觉不到,绵奕也只得佩服这些无用的侍女——演技果真是堪比戏子,“奴婢是真心想要服侍公主您啊……” 绵奕稍稍顿足,尾随那侍女。如果不出她所料,这侍女心思必定是颇深的。母亲曾告诉过她,如果她在京城中常年无名无份,那就起码乐施好善,这样日后遭遇不测风云也应该会有佳人相助,逢凶化吉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4章 这个弱肉强食的后宫 绵奕有些自嘲地想——你还真变成了小时候最唾弃的人。但这不能全怪她,毕竟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不得不多为她自己着想。如此一来,哪怕是狠心,也是顾全大局之举。 “霓裳是吧?我告诉你,我是来自大草原上的格格而并非什么京城里娇生惯养的公主!你若还想挽回点什么,就赶紧把我的贴身侍卫还给我!免除后患。” 绵奕被这豪气直白的言辞给震惊了一下,随后便微微一笑——那笑容,含义颇深。没想到,大草原竟可磨练出语气如此激烈成熟的女孩。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子的格格,如若不是有高人相助,恐怕如此激烈言辞,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免除后患……”霓裳又念了一遍,装作无疑地瞟了一眼临街的屋顶,轻轻点头。 电光火石之间的,一袭黑衣的人手握长剑驭使轻功,用那秃鹫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和敬格格。 绵奕自然没有注意到那黑衣人——却也罢,绵奕尚且十五岁,习武之年方才十岁。仅仅五年,仅凭与父亲习练而并无任何的真枪实战,确实没有多少经验。 “啊——” 人群中响起尖叫声,绵奕神经一紧,匆忙望向那和敬格格。见和敬格格无恙,先是松了口气。 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冷不丁是捅入了霓裳的腹部,而那尖叫声也是霓裳的。 和敬格格先是一愣,随后“太息”(长叹)而内心道:“望梓阑……何苦与骨肉至亲自相残杀多年?何时可为罢手之日?” “霓裳?”那黑衣人或许是没想到会错杀了侍女,但手却没有怠慢,把刀拔了出来,血喷了他一身,随后被那黑色盖下去了。 说到底,他今日就算是错杀了侍女也无妨,他的目标是和敬格格。霓裳嘛,无关紧要的一颗棋子罢了(让黑衣人说实话,那就是“她还真把她自己当回事儿了”)…… 绵奕将驴打滚放在一旁,微微露出一点点她藏在长袖内的短柄匕首。绵奕是一个局外人,而此刻看热闹的也是有一些——在绵奕看来都是些碍事儿的人——而此刻她只想到她的父母和弗笙。 ——其实,你真的无需插手此事。逆来顺受,绵奕。一点人际交往之间的利益,无足挂齿。 这是绵奕内心的回声,一次次在她耳畔回响,让她一次次进行心里矛盾。 “公子,请先停手。” 她的嘴却先表了态,这让她在这条路上已经无法回头。帮助和敬格格吧——她以后也许会庆幸,她真的这么做了。 那黑衣人动作倒是没有怠慢,毕竟他是拿了雇主的钱的,不办好事情的话,那雇主岂不责难他?甚至是“法皆斩”“杀无赦”了。 和敬格格幸亏是从小就随从她的父亲在大草原上训练锻炼,射箭、捉狼、做饭、骑术等等她可是样样通、样样精。如果是京城内的大小姐,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搽粉、调胭脂粉磨、梳妆、做饭一类,才是她们的专长。 和敬格格手握长鞭,对着黑衣人便是狠狠一抽。黑衣人灵巧地低头一躲,左手从身后又抽出一把长剑。 和敬格格手中的长鞭方向一歪,直冲着黑衣人的眼睑而去,近在咫尺。黑衣人愣是躲闪不及时,右肩被长鞭狠狠一抽,将衣袍抽烂,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绵奕见无法帮忙,只能静候时机——她当然不会动武,那短柄匕首只是防身之用。毕竟她是个局外人,帮助哪一方都会得罪一方,对未来自然有不利影响。和解。这是她唯一的方法。 见那黑衣人处在下风口,还受了伤,绵奕则不得不惊叹于和敬格格的本事。 那黑衣人当然不甘忍受此类“羞辱”——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伤了!此事传出去,他的脸面何在!还会有人雇佣他吗!如此一想,竟激发了黑衣人的斗志。 和敬格格的长鞭不肯轻易落地,像是有思想一般只冲着黑衣人,而地方几乎不沾。黑衣人想用长剑砍断和敬格格的长鞭,一砍下去愣是没有砍断,反倒是那鞭子一个回旋,绑住了他的一把长剑,猛地一抽——和敬格格娴熟地望远处少人的地方狠狠一扬手,长剑飞得极远,几乎不知落地于何处。 那黑衣人双脚一拐,另一把长剑顺着力道就冲地下甩。长剑与长鞭碰触地面的一瞬,长剑在长鞭的尾处撕开了一道口子。和敬格格只是愣的功夫,那黑衣人更是猖狂,用脚冲另一边的刀锋一踩,猛然砍断了长鞭。 和敬格格见长鞭受损严重,眼泪如此便是淌过脸颊顺流而下,双眼猩红,狂了一般猛地甩鞭子,大喊:“混蛋!流氓!强盗!刺客!不要脸!快赔我紫金鞭!死混蛋!!!!!!!” 但心法一乱,哪怕攻势再猛烈,也仅仅是力道,而并非是招法。对于黑衣人来说,就像是他抢了小孩儿的糖而小孩儿在做无用的死缠烂打一般。 黑衣人脸上浮过一丝冰凉——小女娃果然还只是孩子,不会隐藏心绪,这恰恰也是和敬格格的最大缺点。 “姑娘救我啊——”刺耳的求救声从一旁传来,但却是越来越远了。绵奕从回忆中回过神,看见大阿哥被那位嬷嬷愣是拖拽着,在桥上留下大阿哥的抓痕。 绵奕没法帮他,只好福了福身道:“恕嫔妾无能,无法相救。还恳请大阿哥好自为之。”不知大阿哥听见了没有,还在大喊:“臭和敬!我恨你!” 细细想来,这份孩子气,大阿哥与和敬格格的确很是相配——郎才女貌,且性格如此相符合,确是地设一对。大阿哥素来内心幼稚,据其他宫女相传也有一丝娘娘腔,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嘣——”绵奕和华裳本想就此打道回府,两人却同时听见了琴弦绷断的声音。 华裳赶紧查看了她怀中的古筝——那是小主最喜欢的古筝了,是大夫人赠与小主的古筝啊!绵奕倒是没有慌乱,华裳一阵查看后松了口气,说:“小主,琴无事。” “那是何人绷断了琴弦?”绵奕微微皱眉——爱书爱琴是她的底线之一,但凡是琴弦绷断或书籍受损,哪怕她是不外露,内心也是痛心不已。内人则罢,外人必究。 “呜——”一声呜咽从附近的巨石后传出,吓了华裳一跳,险些将琴砸毁在地。绵奕好奇地往巨石后一看,惊艳万分。 那呜咽的女孩儿身材娇小,脸上还有稚气和娇嫩,两眸水灵灵的,十分有神。群下的流苏被女孩儿狠狠地拔了拔,苦于拔不下来,面前的古筝女孩儿也不再触碰。 绵奕脑海里搜索着,却不知女孩儿是哪位嫔妃的公主,更不敢贸然上前。 女孩儿轻轻扭头,却正好就看见了绵奕和华裳,先是一呆滞,然后猛地冲上来抱住绵奕的长袖,呜咽着喊道:“不要告诉我的额娘和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诉她……呜呜。” 绵奕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额头说:“我不会告诉她的。你……是哪位公主啊?为何在此处啜泣?” “和嘉公主……”小女孩儿揉着眼睛,弱弱地回答着。但就是这一句回答,震惊了绵奕——最受皇上宠爱的和嘉公主!和和静公主对立的一派? 和嘉公主的额娘是瑾妃,那她口中的姐姐……莫不成是和静公主?这表面的和善,是特意说、做给她看的吗? “公主,那你额娘和姐姐为何会因此而……”下面的话,绵奕不说也罢。和嘉公主能从记事时便是受宠,至今依旧受宠,不全是因为她那美貌,还是因为她的才华和智商。 “魏贵人,”昭华公主丝毫没察觉此话出口时绵奕脸上的微微震惊,继续倾诉道,“姐姐的额娘是富察皇后娘娘,富察皇后娘娘给了我这个琴……呜呜,我想弹一弹琴,琴弦却突然绷断了。要是额娘和姐姐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十分生意吧?” 绵奕轻轻地抚摸着和嘉公主的头,对这个小女孩儿心生怜悯,安慰道:“那……每个古筝都应该有替换的琴弦吧?公主的琴弦呢?” “没有琴弦。魏贵人,这是富察皇后娘娘赐予我的……”和嘉公主依旧是面带忧色,十分后悔碰了这古筝,“和静姐姐每天都要听我奏乐的,她还夸我了呢!这下怎么办呀……” “要不……我叫我们庭院的婷裳帮你看看?她是瑾妃给我们庭院添加的侍女,手也很巧,让她帮你看看?”华裳提议道。 “好!只要能修好琴,只要能修好!” 静雅殿 “公主陛下,微臣按公主陛下的命令特意观察,和嘉公主的确认为是她不小心损坏的。”一名小太监长跪在一名少女面前。 少女脸上盖着紫纱,身穿紫纱旗袍,头戴芙蓉发髻,手握绸羽扇,脸上滑过一丝冷笑,但很快回归贤惠,问道:“和嘉妹妹作何反应?” “和嘉公主只是哭泣。只是之后,似乎是皇上后宫中的一名贵人听见了,就协同和嘉公主带着富察皇后娘娘赏赐的古筝一同去了昭华公主的岚薰殿。” “那……你可知那贵人是何人?”少女眼中滑过一丝狠戾,“我可需要感谢她,安慰了我最亲爱的和嘉妹妹呢。” “似乎是新入宫不久的魏贵人。微臣看得不真切,不知是否真是其人。”小太监如是说。 “魏贵人……”少女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眼,空气中弥漫着杀气,“随时随地跟踪她,也许能抓住她的什么把柄。” “嗻。”那小太监退下了。 少女换了一副模样,狠戾与仇恨似乎是牢牢抓住了她略俊俏的脸,怎么都甩不掉。她对着站在阴暗帘纱后的侍女道:“给我去好好折腾一下那个不自量力的碧、答、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公主陛下,那皇上那里……”侍女站了出来,身材纤细,却站得挺拔,脚步轻快敏捷。 “皇阿玛那里我自有方法应付。你带上雅儿和青竹只管捣乱就好。”少女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侍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少女先是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表情微变,似乎在回忆流年往昔。 少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床榻边的梳妆台前定坐。白皙的手轻抚过她的脸庞,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她,她内心的仇恨突然蔓延,盘绕过她的心头,仅仅勒紧了她的心脏。 “呜——”她痛地抽动了一下,手捂住胸口。 疼痛消散之时,她又想到了什么,眼中继而又滑过一丝狠戾,内心低喃道:“曾经你从我和我额娘身边夺走的,我定要你和你额娘一并偿还!” 绵奕篇遥望孤城心自凉只恐双溪舴艋舟 “魏贵人姐姐,你的贴身侍女呢?”在此时有些冷寂的大殿里,和嘉公主颤了颤,小手拽了拽绵奕的裙摆,怯懦地问道。 “公主陛下,她是去叫婷裳了。婷裳是公主的额娘赠与我们庭院的侍女,手比较灵巧,善于编制刺绣。加上婷裳想象丰富,她编出来的刺绣往往让我们惊喜。” “哦。”和嘉公主显然对绵奕后面加上的一系列夸赞婷裳的言辞一带省略,生硬地回答。绵奕尴尬了一瞬,随即也释然了——和嘉公主毕竟还是小孩子,对侍女的才能也不会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对于她而言,一个有才华的侍女反倒会起到非常有用的辅助功能。 绵奕选择了太阳余辉照耀下比较暖和的小池塘边,恰巧那里有一个席坐的低矮石台。绵奕亲切中掺杂着一丝温柔地拉着和嘉公主,坐在这石台边。却不知她这无意之举,竟让和嘉公主觉得是阿谀奉承。 和嘉公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缓和了脸色问道:“姐姐,你要做些什么?” “此处悠闲,公主陛下可觉得心神皆宜放松?”绵奕发自内心地一笑,竟让和嘉公主不知如何接话,反倒更希望绵奕此刻的话是虚荣之心,想要攀枝的伎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5章 棋 和嘉公主平静下心来,四周望去,竟发现,此刻她的庭院别有一番景致。曾经她坐在这里为和静公主抚弄琴弦,也并未发现此刻的清闲之美。 “倒也是的呢……”和嘉公主嘟囔了一句,看向小池塘内,有些忧伤地自言自语道,“如若此刻有锦鲤相伴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哗啦——”一阵水花跳跃的声音,和嘉公主不由自主地望向水池中,想要看见刚才那是何物发出的声响。 绵奕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公主,不一定要真正的锦鲤鱼与人戏水哦。”和嘉公主一听,倒是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问道:“魏贵人姐姐,你想要给我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呀!” 绵奕内心是一紧——她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敏捷与警惕再次“作祟”,她不得不赞叹和嘉公主的聪慧,小小年纪便可听出弦外之音。只是,如此一可爱的孩子,光明的前途就此葬送在了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啊。绵奕有些忧伤地瞟了一眼和嘉公主,只是后者还并未察觉到,只是好奇地望向水中。 “魏贵人姐姐,别卖关子了!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和嘉公主却完全会错了意,以为绵奕的沉默是想要赏赐的意思,对那新奇玩意儿的兴趣不减,却是对绵奕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回公主陛下,嫔妾不求封赏……”绵奕神色顿时黯淡下来,只是手中的动作速度不减。真是,只要是在后宫中,就无法避免被人曲解意图么?这必然是那句话吧:“人心可畏,人言更可畏!”入宫深似海,绵奕在此刻竟然如此理解了。 绵奕手指轻轻滑动,对和嘉公主说:“公主陛下,请看水下。” 和嘉公主看向池塘底部——水很清澈,并不妨碍人的视线,当然此刻更让人身心舒适。 “小锦鲤!两条呢,魏贵人姐姐!” 水下的确有两条游弋的小锦鲤,但只要是仔细看一看,就能看出,那是由丝绸、木条等零碎的材料所制作,连接它们的是两根小小的银白色丝线,在阳光的反射下,一时间让人无法察觉。 那是绵奕小时候经常表演给弗笙和愉如意看的,当然熟练。 “和嘉妹妹!” 未等来华裳,却是等来了一声脆脆的呼唤,对于绵奕而言,极为做作。但这声音却是让和嘉公主身体一僵硬,轻声说了一句:“是和静姐姐!” 和静公主轻轻撩开她的紫纱,问道:“妹妹,这位是……” “哦!这是魏贵人——”和嘉公主此刻被欢乐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察觉在她滔滔不绝之时,和静公主眼睛倾斜了一下,看向另一边。而和静公主手中打开的扇子,突然合上了。 一股无形的力道推了和嘉公主一下,直接将她推下了小池塘。池塘不大,所以称之为“小池塘”,但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尤其是和嘉公主如此一个小女娃,却是深深的水塘! “啊——”她尖叫了一声,想要抓住绵奕若是任何一个可以支撑她的东西,却她悲凉地发现她周围连扶手都没有,就这样被推了下去。 和静公主此刻突然冲了上来,狠狠摇晃着绵奕,拼尽全力不断大喊着:“你竟敢害我亲爱的妹妹!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还想反了?!” 绵奕却满脸茫然,只是她此刻头脑已经清醒了——她被嫁祸了。那个始作俑者借助了她在旁边这一点,既达到了伤害和嘉公主的意思,也成功地嫁祸于她。 只是绵奕还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一场她永远难以回首的,无妄之灾! 绵奕篇遥望孤城心自凉载不动许多愁 绵奕不记得时辰了,只觉得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不知所云了。只是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就好了,虽然也有防备,却是不如从前了。她甚至不记得,是何时她才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完全打不起精神来。 似乎从弗笙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起,她就是这样颓废了。她不记得她是怎么离开岚薰殿的,只是看着那些下人对她的鄙视眼神,她就懒得去解释了。 绵奕好像觉得,她的时间是停滞的了,仿佛一切都是旋转的,直到好像看见眼前弗笙猩红着双眼冲她跑来,很是狼狈。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最终却只觉得嗓子干涩沙哑,只是做了几个口型罢了。 ——好妹妹,嫔妾自求多福。 弗笙摔倒在地上,呆滞地看着那些小太监拉着绵奕离开,态度十分恶劣。“姐姐是冤枉的!姐姐是冤枉的,姐姐不会伤害别人啊!”她尖叫着,想要四周的人帮助她亲爱的绵奕…… 但四周只有冷眼相对的人,她们袖手旁观,脸上是讥讽的笑。 皇上!只有皇上能救姐姐!弗笙脑海里想着,站起身来,脚下又一滑,险些摔倒在地。 “你们后宫为何无一日可清静?” 弗笙泪眼模糊,旁边的妃嫔们却全部行礼,让弗笙有些措手不及。一袭龙袍,金色晃得弗笙人眼略微昏花。 “你怎么还不行礼!”皇帝看着弗笙有些颓败地站在原地,身子有些不稳,眉头一皱内心疑惑道:“这不是魏清泰的女儿吗,怎么今日落得如此难看?” 弗笙被这威压一震,直愣愣跪在地上,勉强行礼后,抽噎着不断磕头,似乎是在倾诉,又似乎是在为绵奕诉苦道: “恳求皇上不要刑加于魏贵人,姐姐真的不是那种害人之人,嫔妾懂得魏贵人的为人。恳请皇上不要伤害姐姐,姐姐必定是有苦难言,姐姐一定是有苦衷啊! 皇上贤明,为人坦率,定会查出真凶。嫔妾敢以命相保证——绝对不是魏贵人的过失!” 弗笙只知道,她唯一的姐姐,从小到大护着她的姐姐,她最亲爱的姐姐——要任人宰割了!她不想绵奕落得如此田地啊,那是她心中第一的姐姐啊!她磕着头,一直磕头,磕得头破血流,艳红的鲜血在地上流淌。 好似是天通人意,此刻骤降大雨,只有弗笙还在雨中磕头,而其他人都想着护着皇帝。皇帝内心有些动容——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保护她的姐姐?竟能发自肺腑想要救罪人绵奕! 他嘴角有些牵强地笑了,拉起弗笙道:“朕不伤她便是。” “谢皇上恩典,大恩永世不忘!永世不忘!” 弗笙的头磕破了,在之后,太医们为她仔细治疗了一番,并要求她做好留疤的心理准备。弗笙同意了,但同时她依旧为她的姐姐担忧——看和静公主满眼的忧虑和其他嫔妃的闲言碎语,便可以得知和嘉公主的确是在受惊吓的基础上受了风寒。 可到底是谁心眼如此之坏,竟然要把如此严重的罪名冠于绵奕?绵奕向来低调,目前宫中位分不高,也不会得罪什么人吧。 愉如意与弗笙稍加谈论了半晌,愉如意觉得,也许那贼人正巧借助了绵奕的位分低,觉得皇上不会保全她。加上她的低调,也有不与俗世凡人相争的性格,很适合被人嫁祸。 “妹妹,暂且宽心。陛下自然知道‘一言九鼎’,不会伤害姐姐。只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真凶抓个现行。” “姐姐,你可知道绵奕姐之前去何处休憩了吗?若是如此,便可推断出在事发之前她都做了何事,遇见何人。如若真可找出帮她之人,那便可请那人为姊辩白。” “这……怕是过于困难吧。毕竟目睹此事之人,仅有和静公主。而小良子又告诉我说,和静公主对外宣称为内心惊吓不已,也是卧床疗养身心。” 弗笙犯了难,赌气地沉默着,内心却是一阵阵的波澜。半晌,她颤颤地抬起头问:“姐姐,万不得已的话,我去恳求太后吧……” 此语一出,必然惊煞旁人——愉如意却是满脸平静,伸手轻抚弗笙的脸庞,沉默了许久。弗笙双手还在轻颤,似乎也对此有些胆怯,况且,她不想成为绵奕嘴里说的“棋”! 愉如意其实已然有了解决的方法,只是她并不便于告诉弗笙——甚至是值得信赖的绵奕。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经过深思熟虑后下决定。 “弗笙,好生修养,不得胡来。多加思考,再与你来定夺。” 愉如意为弗笙简单安排了一下,便跨过高高的门槛,眼神有些黯淡地离开了馥香轩。弗笙却全然不知的样子,向无所事事的华裳安排了煮茶的任务。 华裳接了指令便退了下去,让小良子领她去取一些茶叶。但华裳的眼神却随着愉如意的身影轻飘——华裳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跟着绵奕多年,必然有些为人处世的技巧。 小良子很快便将华裳领到了御膳房。华裳并非不知御膳房在何处,只是因为御膳房在宫中算是个大圈子了,必然可了解到一些绵奕的消息。 “小良子,你先回去吧。帮我禀报魏贵人,就说我在此处取一些好茶来,可能不便早回。” “诺。” 华裳遣走了小良子,便在御膳房内四处打量了一遍,问了身旁一名下人:“尔等可知龙井茶何在?”那名下人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华裳左边的一大排柜子,又有些疑虑地问:“想来龙井已是由尚宫局分发,敢问是哪位小主贪嘴?” 华裳听出了这名下人的话外之意,细想了下绵奕以往的方法,便回应道:“倒不是如此。小主们皆是通情达理,更为陛下之妻妾,想来不会节外生枝。只怕是尔等漏了何事,忘记何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言辞若是传出,怕是将倾家荡产无人怜悯吧?” 那人一愣,眼中多了一份憎恨,言辞却并无丝毫波澜:“多谢姑娘指点,敢问姑娘芳名?” 华裳淡淡一笑,福了福身道:“不宜多言罢,还望水月好自为之。” 那人更是背后一寒,警惕万分,内心自言自语道:“仅是卑贱的下人,竟敢与我相争?这明摆是对小主的不屑!等日后马脚外露,我便叫你罪加一等!” 水月望着华裳取茶的背影,眼眸中是深邃的愤恨与轻蔑。但只是转瞬即逝罢了。水月调整了一下心态,便大步走到御膳房专管零嘴碎食的小太监面前,仔细浏览了一番,指着一排小巧的、酷似银元宝的糕点问道:“此为何物?” “姑娘啊,此为御膳房新尝试的糕点。由糯米、薄荷等滋补身心之物制作而成,外包一层爽口糖粉,内夹有栗子口味的馅,口感独特,称之为银元酥将在今晚由尚宫局分发。当然,也可以由各位小主们的侍仆们领取。” 水月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本来便是来御膳房转悠一下,看是否有讨小主欢心的点心,还真是天不负人心。 她从一旁拿出了一大块干净的布帕,小心地挑拣出了两行的银元酥,放进了布帕内。当她打算再挑拣出一行的银元酥时,那小太监有些急,快要跳着脚了,阻止道: “姑娘啊,每名小主只能领一行的银元酥,若是超出了份额内的领取了,将会有小主分不到。陛下也势必会怪罪下来。” 水月冷漠地瞟了一眼那小太监,反问道:“难道嘉贵人责罚起来就不厉害了?你够那个分量么?” 那小太监语塞,一时着急地说不出话来——是啊,嘉贵人的残酷冷血他的确略有所闻,但是陛下若是怪罪了,他依然担待不起啊!哪怕是要求他“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却是一头也取不了…… “噼——”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五道红色的血印子,在水月的脸上若隐若现。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薄雾浓云愁永昼 “贵人姐姐?” 在黑暗中,脆脆的一声呼唤打破了寒冷的沉寂。绵奕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帘,只觉得两眼模糊,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是何人来“看望”她呢? 她罪过如此之深,哪怕她诚然是冤屈之人,却已然无望平安度日了。沉默良久,那人又轻声唤道:“贵人姐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6章 横空出世的罪名 “承蒙良人厚爱来探望嫔妾,嫔妾不胜受恩感激。只怕嫔妾远逝之日不久矣,良人不必为嫔妾费事了……”最后一些言辞被她喉咙的嘶哑干涩给彻底掩盖了,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她想要表达什么。 “姐姐不必担心,嫔妾自然有嫔妾所想,不会带来过多麻烦。”那人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问道,“只是,姐姐,嫔妾如若真有疑惑,也仅是不足为题的一个,还望姐姐配合。” “无妨了,良人问便是了,嫔妾必然不会有所隐瞒。”绵奕垂了垂头,心中暗自叹息道:“和静公主确实并不甘心,还想要劝服我屈服。屈服倒是永远不会,只怕到最后横空出现罪名,将我打入冷宫,受到耸人听闻的待遇。” 想到此,绵奕竟然不禁想到了被打入冷宫的墨贵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在这种可怕之地,竟然还能了解到墨贵妃的消息,岂不是天赐之恩? 前几天绵奕被侍卫很不耐烦地甩手扔在扎人的茅草上,侍卫满脸不屑地说:“不招待清楚,魏贵人也难逃一死。”绵奕眼神空洞,应声道:“只是一了百了,应付公事罢了。若是祸根不除,怕是江山根基难稳。” 话出则人惊,绵奕自知“祸从口出”,也不作辩解,只是淡然地看向侍卫,冰冷地一瞥,便不再给予理会。那侍卫“哼”一声,转身离开,背影中是满满的不屑。 绵奕很快便注意到,同她一起关押着的,是一名消瘦的女性,颧骨凸出,几乎可称之为皮包骨头了。由此可见这关押犯人之地,甚是险恶。绵奕却极为奇怪——既然给她定下的罪过如此,却不应将她安置于他人所处。 “魏贵人?”那女子先是一惊,随后神色恢复了平静,道,“想来如此不贪图荣耀之人,是被冤枉至此田地吧。” 绵奕点了点头,却不愿多作回答与解释——事已至此,再做辩解也是徒劳,和静公主胜券在握,证据“确凿”,她已然是替罪羊一只了。 其实从她入狱开始,她便清楚是和静公主所作所为,上演的一处“贼喊抓贼”的戏码,无非是想要掩人耳目。 “魏贵人,你可曾了解到丝毫的讯息?” “终日闷在宫中,却是无法与外界来往,何来的讯息?” 那女子一叹,轻轻摇头,随后又说道:“贵人,这宫中险恶可谓是非同凡响的。我有保全你的能力,不会让你不冤不白便葬身于这迂腐的后宫之内,被奸诈小人算计而死。” 绵奕没有作答,直到觉得沉默有半晌,对对方尚有不妥当,便答道:“命已至此,嫔妾不宜怨天尤人,杞人忧天。” “莫非魏贵人不愿了解墨贵妃的故事?我这里可有的是货!”随即,那女子点了点她自己的头,吐了吐舌头,脸上泛滥苦笑。 “那倒是极好,还请赐教。” “不必客气,宫中规章虽然众多,却不必在此处客客气气的,反倒令人生疏。说来,墨贵妃确是一大才女,可谓是天下第一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词作诗也极为在行。不仅如此,还生的绝色皮囊,实在令人心生妒火。不过此人确有缺点。据说,墨贵妃心实,不爱算计他人,也是因此被残害,打入冷宫生死不明。 “那时宫中争斗狂热,现今太后已经快不当家作主了。此时,墨贵妃出面,巧舌如簧轻松辩驳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们。于是,便受到了太后的封赏,也幸运地晋升为贵妃。 如若不是墨贵妃凭借着好运气和巧妙的口才,也不至于活至今日。不过,容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我实在难以想象,她竟可以以昭华公主的毁容,来战胜墨贵妃的权威。 虽然获胜,却也深受冷落。容妃可以以如此巨大的代价来换取墨贵妃的毁容,恐怕还是因为……” 那女子似乎是乏了,却只是轻声叹息,随后解释道:“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吧——我知道她不会放下。宁可牺牲青春和子孙,也一定要为复仇而活。” 绵奕却颓然增了几分警觉,只是面色不改问道:“嫔妾仅为宫中无闻嫔妃,为何汝如此信任嫔妾,将如此多的过往倾诉于嫔妾?” 那女子冷冷一笑,不经意间眼色有些空洞,但很快恢复,道:“我也不想。只是怕未出这牢笼,却遭人陷害而死。他们也真是愚笨,竟让外人与我共同扣押。 你倒不必害怕,毕竟这世道混乱,却不如我昔日一令凑效!你不必再过问,我不会害你,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些,日后好保全自身。” 绵奕点点头,忽然觉得面前女人如此面熟,似乎…… “还请贵人恕嫔妾直言,敢问贵人芳名?” 女子轻笑,撩撩头发,回答道:“勿倾心。”绵奕听了,细想一下,觉得倒并无不妥,毕竟是个一面之交之人,当然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真名的。 但她不禁心生疑虑,想起了两个很神秘却绝对知道很多信息的人物——一个,是被打入冷宫不明生死的墨贵妃;另一个,则是只在之前听到过一次的萧妃。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瑞脑销金兽 “姐姐,嫔妾一直觉得,姐姐是受冤屈之人。嫔妾自知心有余力不足,便就此来询问姐姐。姐姐还曾记得当日有任何蹊跷之处?” 回忆突然中断,绵奕便听见了这有些犹豫的声音,但并不觉是一种希望——“若你是派来审问我的人,便是请回好了。嫔妾无可奉告。” 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姐姐,嫔妾是一心想要帮助姐姐。姐姐不像心狠手辣之人,嫔妾深信姐姐的为人,还请姐姐信任嫔妾。” 绵奕有些黯然地垂着头,不知是否该相信面前的人,她强打起精神睁眼,却见面前站立一位带有童颜的嫔妃,步摇有些歪斜,眼眸清澈纯洁,不似歹人。 “嫔妾乃是栾将军长女,受封为宁常在。”宁常在福了福身,步摇上的和敬珠宝随之摇摆,竟然托衬出宁常在的一丝伊人气息。 绵奕不记得栾将军是何人,却真切了解栾家的家世。能在祖上大罪后还可为将军,且长女封为常在,想来栾将军是费尽心机了罢。 “妹妹能来见我,想必是所思良苦。嫔妾感激不尽,今是不知所言,只恐当时头脑空白,真真切切是未发现任何异常。现今落入如此田地,也是自食其果,怕是妹妹无法搭救。” 宁常在一愣,捂住嘴,曾看起来似乎是坚定不移的眼神颤了颤,又道:“还望姐姐相信嫔妾,嫔妾真切不愿令姐姐香消玉殒。毕竟嫔妾也是孤身入宫,与姐姐结盟也是一种策略,况且可还姐姐一片清白。” 绵奕却是一阵冷笑——原来如此,竟想要巴结她?可若真是如此,她又有何可利用之处呢?魏清泰虽受朝廷重用,但一下子送进来他两个女儿也并非他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若只是弗笙一人,却倒也无妨,弗笙还可有一个高位,但多次恳请他人将绵奕也送入宫中一事,便是平均了他所有的功劳才幸免于未无济于事。再想让她借助魏清泰的能力,恐怕是无法可想的事情。 “姐姐如若还有迟疑,嫔妾还带来了家父的一封书信,还望姐姐成全嫔妾的一片好心。”宁常在从一个小巧到不起眼的香袋中取出了一封书信,将那署名让绵奕看。 “嫔妾无福消受……但若是妹妹强求,嫔妾也只好道尽真相,只愿妹妹能如愿。” “嫔妾定不辜负姐姐的信任,定会从危难关头救姐姐一命的!” 宁常在舒了口气,退了出去。 这险恶之地,确是恐怖至极,实在无法让她忘怀那令人绝望的场景。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了那冰凉的大门紧闭,却格外庆幸道那门并未有将她吞并的意向。 “还有三个月……” 那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远,声音有些朦胧,好似来自另外一个空间传来的回音。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佳节又重阳 那是一个星期后的清晨。虽然还是那往昔的炊烟袅袅,但是这故地却完全不同于昨日了。绵奕与弗笙曾经是这里最有人气的才女,但主要是绵奕出面多,毕竟弗笙受家父限制鲜有机会出门。 确实,此地为魏清泰安置两位夫人的住所。毕竟两位夫人平日里和和睦睦,并无任何勾心斗角,不牢她费心。 魏清泰只娶了两位夫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大夫人为安氏,而二夫人为蓝氏。大夫人诞下绵奕,而二夫人则诞下弗笙。绵奕和弗笙的友好相处而并非是勾心斗角,恐怕也是自小由两位夫人贤明的熏陶而得来的优良品质。 安氏娇媚,丹凤上翘,香腮带雪,性情活泼,反倒更似弗笙的生母。二夫人儒雅,丹凤略垂,清幽淡雅,精通琴棋书画,好似绵奕的生母一般。 如此的颠倒虽然魏清泰一开始略有些许的不自信,怕外人碎言碎语他的家门。但这纯属多疑。绵奕的安然和弗笙的活泼染上她们天生丽质,必然是给外人一种视觉的冲击感,却是更加希望了解这两位姑娘。 只是自从绵奕和弗笙出嫁入宫后,这故地全然变了样子。往年此时,绵奕和弗笙必然会在莲池水央中弹琴作诗,对月同欢。而那些青睐两位姑娘的男子也必然赶往莲池以贪婪一时姑娘们的美貌。 固然,绵奕和弗笙同时入宫给那些男子们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他们也同时表示理解,同意绵奕和弗笙不可高攀。 现在,绵奕“陷害”和嘉公主的事情竟不胫而走,传到了这炊烟袅袅的地方。也由着许多人的口口相传,传到了安氏和蓝氏那里。 “小如竟惹下如此大祸!”安氏咬牙切齿地跺跺脚,似乎忘记了绵奕还是她的女儿,此刻她很需要相信绵奕,“如若是牵扯到了碧家,我必然不留她!” 蓝氏急忙回应了几句,缓解安氏的情绪,说道:“姐姐,现在我们还并不清楚真相,如此妄下结论恐怕很难担待起。不如等上个把星期也是无妨,待到真相大白,再做定夺。更何况……” 蓝氏挤了挤眼,安氏马上便领会到了弦外之音。 “确是无妨。不到最后不到头,非为逆命非为尽。” 嘴角边,是无尽的寒冷之笑——将绵奕和弗笙,无情地推向死亡,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御花园。 一袭清新的绿色裙衣,在秋千上晃动。 “若水,看这牡丹倒也艳丽,你取些许点心来可好?无所谓口味。这雅致难扫,不应压抑于心。”女子轻笑着,在秋千上摇晃。 “是。奴婢这便就去。” 女子转头望了望,见若水走得较远了些,便也就是跃下秋千,摆弄了几下头上沉重的步摇,随后便是摸着心口沉重地叹了口气,有些心力憔悴。 明明没有宫中暗斗,她却是如何难办。曾贵人了要救魏贵人的,竟然搁置至今日。 “还有两个月就好办了……” 明明不算何等难事,却不曾料想是这身皮囊上,万般难办。可若是误了,她更加是难以担待。向来守信的原则不可因此而折损分毫,怎奈是宁常在的无能。 “小主!” 宁常在一改愁容,微笑着看向跑来的若水,转而坐上秋千,指甲轻轻挑开布帕取出一块酥糕含入嘴中,入口即化的甜蜜口感。 “若水,如此美味的口感,想必是难以得到的甜品?也是难怪耽搁略久。” “没有啦小主。是嘉贵人的侍女肆意妄为波及嘉贵人,奴婢便趁乱多取了两块带给小主品尝。那嘉贵人还在御膳房堂而皇之惩罚她的侍女,全然不顾长面及颜面了。” 宁常在眯了眯眼,显出一丝慵懒,喃喃自语一般道:“极好。极好。” 随即起身,又取了一块放入嘴中又嘱咐道:“若水你先将此放回屋内罢。我便是去参观一下那位嘉贵人的‘尊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7章 纯妃梦醒 “是,小主。” 若水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宁常在的背影,生怕宁常在受此事件的牵连。却深不知此事竟是宁常在渴望的契机——挽救魏贵人的唯一契机。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宁常在打了个哈欠,却是满脸的不在意。水月和嘉贵人跪在她的面前,宁常在侧卧床榻之上,睡眼惺忪。 “嫔妾始终认为,贵人应帮我如此小忙。毕竟碧姐姐只是个贵人,而公主陛下那边,嫔妾知道您也有几位眼线知些内情。” “嫔妾却觉得,宁常在如此强人所难,是利益熏心。嫔妾认为,此事若惊动了容妃娘娘,常在您也担待不起。”虽然嘉贵人此时也阵脚大乱,但是以往的经验提醒着心狠手辣的她,叫她不要乱了分寸。 “啊!”阮贵人故作高深莫测,略带惊诧地问,“容妃娘娘不是要祝寿么?如此盛大的欢庆怎容贵人打扰?那岂不是犯上作乱。” 嘉贵人一寻思,也便知道,这容妃是帮不了她了。或许是无法无天久了,竟叫她忘了她能胡搅蛮缠的原因。是的,是容妃在背后撑腰啊。何况这生辰大事万万不可搅乱,否则日后的境地就可怕了。 “常在有何高见?” “贵人客气了。嫔妾献计献策粗略,还望姐姐赏识。” “常在可是有意卖关子?嫔妾虽是愚笨,却不止于此。” “贵人不必急躁,还听嫔妾一言。那魏贵人一事,想必贵人也略知一二吧。嫔妾与那贵人姐姐情同手足,只是因久别而生疏。嫔妾急迫想要救她于危难境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嘉贵人冷笑了一下,却急忙掩盖过去。这宁常在虽年幼,却思路明确,开门见山。后宫争斗,还要提防着了。只是人在困境,怎能不低头。“嫔妾可以帮常在这忙。” “还要多谢贵人的帮忙了。嫔妾愚笨不懂理解,还望贵人谅解。”真是略带嘲讽的一句话,宁常在走下来福了福身,随即又道,“嫔妾还有一事,不知贵人能否解答?” “常在只管发难便是。” “那丑相的纯妃,贵人可知是何日入宫?” “嫔妾记得,约莫一年前便是了。” “那纯妃,何时封妃的?” “嫔妾只清楚,大约是……入宫便封了妃,却不知缘由。皇上的旨意,不容嫔妾质疑。” “纯妃芳名,贵人可是清楚?” “……海兰珠。” “……嗯。嫔妾全部知晓了,谢谢贵人赐教。那么,贵人请慢走。送客。” 宁常在不容得嘉贵人再多言,便冲丫鬟挥了挥手,那丫鬟也聪慧过人,便带着多分敬意将那狼狈的两人请出了屋子。 宁常在坐在桌前,道:“快些研墨,我要写书信于家父。这纯妃……”虽说纯妃一向隐忍,在宫女面前都略显出五分羸弱,可但凡提到她,宫中人无不胆怯。 为何一个柔弱、没有权利的女子会如此惹人恐惧?诸多疑点,最为之重便是——曾经的海兰珠已死,虽为著名的妃子,却远比现今纯妃貌美。现在的纯妃,与海兰珠重名,且封号同为“宸”。诸多巧合,更让宁常在疑惑。 “看来,又要晚些日子把碧姐姐救出那险恶之地了。” 御花园 “这花……妹妹,现在是什么时令了?怎觉得只是几天过去,万花凋零。” “姐姐不必担忧,据那奴才说,这是夹竹桃。如若是不多加照顾,便是如此景象。这御花园的一角,怕是难有人来了。” “为何无人照看这些花呢?明明昨夜还是娇嫩的,今早却已凋谢了。怎教嫔妾触景生情。” 那愉贵人愣了愣,不知身旁的这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天真纯情的表露,便只是微微点头,却不发言。 即便是御花园,也不曾有如此衰败之景。难不成是天垂象?那愉贵人在内心慨叹了几句后宫炎凉,便也就什么也不想了,只是站在原地。而那纯妃却越走越远了,直冲那莲荷池走去,从未回头。 “纯妃……”愉贵人沉吟了一下,咀嚼着这个名字,迟疑地伸手拾起指头凋零的骨朵儿,轻闻片刻,眉间露出些许疑惑。 明明是夹竹桃,为何散发着白梨的清香?白梨的香气不算浓郁,大部分被夹竹桃的气息掩盖,但只要仔细嗅闻片刻,便可闻出一丝白梨的味道。 纯妃虽已走远,但若此刻走上前去询问一番,想必会有收获。毕竟如此丑相的女子,竟爬上妃位,绝非等闲之辈。愉贵人斟酌损益后,还是放弃了如此想法。 若是绵奕被释放出来,必然在此有所见解,那饱览诗书之气她从未看错。 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东篱把酒黄昏后 “姐姐!救救我!” 朦胧间,绵奕似乎听见了弗笙的呼喊。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奈,那样的委屈……她想要喊出声音,喉咙间似乎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发不出声音。 “姐姐,我冤枉啊!都是和静公主害得我!我没想要害死和嘉公主啊!”弗笙的叫喊还在耳边回响,在泪眼朦胧中,绵奕看不起弗笙的脸,只觉得她在挣扎,想要逃脱,却是无济于事。 是梦……绝对是梦。绵奕不断告诉她自己,可是却是那样的真实,让她自己真的无可奈何,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想要爆发。 “妹妹!”终于喊了出来,但是却是大梦初醒。这次却不是在那冰冷的牢笼里,而是在她的屋子里,屋子似乎变得比以前华美了不少。可是内心依然沉重,那个梦…… 华裳端着一碗补汤走进来,看见绵奕醒了,惊喜地跑来道:“小主您醒啦!小主已经睡了两天了。” 绵奕却压根没有一丝心情庆祝她逃脱了无妄之灾,而是强撑着坐起身来说道:“华裳,为我梳妆!”因为是刚坐起来,头有点发晕,差点撞到墙壁上。“小主还是静养吧,受刑多日体弱,不宜出行。” 但绵奕已然走下床榻,眼前一黑,脚步不稳差点跌倒,但依然固执道:“华裳,此事关乎弗笙,不得小觑。便是日后有实现,也是计策。” 华裳无奈,只好多用些胭脂掩盖了绵奕的病色,问了句:“小主……是要去见谁呢?” “皇上。” 华裳略有些震惊。毕竟入宫前,绵奕从没想过要受宠,更没想过要依靠过皇上。绵奕只为了关照弗笙才入宫的,这些目的再浅显不过。却是在受苦之后,突然想要受宠。却不知是为何? 养心殿 “爱妃,朕倦乏了。爱妃还先请回吧。” “是。嫔妾告退。”纯妃微微福了福身,便起身离开了。此刻的纯妃依然是丑相,却还是如往常一样受宠。这是后宫佳丽们均无法理解的。 其实这里面另有各种玄机,并将一一跟随绵奕展开纯妃鲜为人知却曾辉煌一时的过去。 “娘娘!”一名脸上带着一丝孩童的天真烂漫的女子跑了过来,冲着纯妃大喊。纯妃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调侃道:“再这么冒失就让你回家喽。” “娘娘,奴婢这不是打听到消息了激动嘛!” 纯妃的眼神却骤然黯淡了下来,问道:“洛儿,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娘娘别这么严肃啦,是喜事啊!娘娘的妹妹啊,要出嫁啦!”洛儿眼神里满是向往,露出待嫁闺中的神色,“据那总管说啊,二小姐告诉他,她嫁的人既温柔,又有地位。只是目前婚事还在筹备中,还不能透露新郎是谁。” 但纯妃听到这句话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脸色冰冷,不觉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垂下了头沉思。她猛地抬起头,问道:“妹妹何日出嫁?” “好像……是这月末了,哈!正好是宫中的游园会那天,真巧呢!”洛儿拍了拍手,天真无邪的笑容好似春天。只是纯妃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她已经急火攻心难以掩盖。 最后,纯妃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洛儿,随本宫回去罢。” 染陶殿 外面景色尚好,时间也不算晚。洛儿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是染陶殿有名的活宝。恰巧纯妃护短得很,不容得任何人闲话洛儿。 只是洛儿之前的一番话却深深烙在了纯妃的脑海里,灼热地揭开了她不愿意面对的伤疤。纯妃曾竭尽全力忘记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个痴儿一样傻。现在她已全然不知,充斥满了她内心的是什么,只是觉得随着毒般的仇恨翻滚,仇恨是那些东西的来源。 现在纯妃侧卧床榻,闭目养神。可怕的回忆如千军万马随着黑暗席卷而来,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睁开双眸,最终被自己折磨得筋疲力竭,困意泛上来,便沉沉地睡去了。 梦里,是一片桃花烂漫的田野。 纯妃疑惑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风吹拂过来,恰好将散落一地的桃花吹得满天都是,却映衬出午后田野别样的色彩。 “尘儿!”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因为背过身去了所以纯妃看不到他的脸。他呼喊着的人明显是一名女子,纯妃也是个聪明人,很容易就在桃花树下找到了那名女子——长着和她一样的脸。 梦境到这里,纯妃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还是大梦一场,醒来便是虚无。但又是何时,她成了一名旁观者?明明那个女子,是她呀。但是以她现在的看法,又不是了。 “尘儿,等我带你回去,就娶你为妻。” 那女子嬉皮笑脸的,倾城容貌显出一份俏皮,女子说道:“只是妻啊?又是什么样的妻啊?” 那男子走上前去抓住女子的手道:“尘儿想要什么位子呢?” “当然是越高越好啦!” “没想到尘儿这么贪婪啊?那我不娶你。” “少来啦。那你说说,那个肖侧福晋,还有那个什么不知好歹的……那个什么?算了我记不住。总之,那些女人你都是怎么挑的啊?年纪比你大不说吧,到现在了还没大没小的。” “没大没小是说你的吧尘儿。况且,也不是本王挑的。全是些皇兄赐给本王的,念在兄弟情谊,还有皇帝的指令下,本王又哪有理由拒绝皇兄的‘一番好意’。” “嗯……那你要给我什么位子?你觉得合适就好。” “傅恒王妃。敢问尘儿姑娘还满意?” 女子装作沉思,手指捏住下巴思量了一会儿,点点头回应:“嗯。凑合。” “尘儿……跟本王回去吧。”男子揽住女子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纯妃冷眼看着这一切——若早知结果,又何必当初?若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入宫?若不是为了他,她又为何要不言不语这么些年? 现在呢?呵,他是要娶妻啦。还是她的亲妹妹呀! 纯妃不禁自嘲——当年便有流言道,她的妹妹与她有三分神似,五分貌似。而又是当年,他允许她带妹妹在王府参观一圈。傅恒王府占地面积广,所以拥有的景色也不少。傅恒可谓是嘱咐了她许多遍注意事项。 她清晰记得,妹妹轻声告诉她:“姐姐,我真羡慕你啊!” “琳琳,此言是为何?” “姐姐,你的相公既温柔又有地位,如果我也有这样的相公,该多好啊!” “琳琳啊,只要你们是诚心相爱,那么到时候你自然会认为,你的相公既温柔又有地位的。” 但是妹妹固执己见道:“可我就是认为,全天下只有姐姐的相公是这样的人嘛。” “琳琳,等你多见些世面,就会找到你自己的真命天子了。到时候,姐姐一定会祝贺你的!” “可是那样的话,我和姐姐就分开了呀。姐姐不会生气吗?” “只要你认为,你找到了你的幸福,姐姐自然不会生气的。姐姐只要琳琳平平安安的,那就是姐姐最大的心愿了。” 纯妃又是冷笑——真是讽刺!原来在一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或者在一开始,她就不应该那么回答她“亲爱”的妹妹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8章 傅恒的愧疚 梦醒了,纯妃却已然泪流满面。她匆忙擦了下泪花,唤了洛儿来,附在洛儿耳边道:“洛儿,去傅恒王府,将属于我的那个东西……请过来!” “娘娘……奴婢觉得,这不太好吧。况且……” “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才叫你去的。你带上这件东西,我还真不信请不过来这名大人物呢!” 说着,将脖子上的玉石取了下来,连着链子交给洛儿。玉石在阳光下隐隐漏出一个“尘”字,但是因为时间原因,已经极为不明显。 “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 “不必多言。洛儿你只管去便是!他若不来,我自会让他亲自来的。”唇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很快便隐退了下去。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有暗香盈袖 绵奕因为面容苍白而憔悴,想必受过很多苦,所以她竭尽全力用胭脂盖掉自己的脆弱不堪。华裳为她梳妆时,一时不知道绵奕需要何样的发式,问道:“小主,是要什么样的发式?” 绵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鎏珠碎蕴髻。”其实她本来也不愿梳如此招摇的发式的——倒不是因为珠宝发簪多。 而是这种发式失传,实则意外传入碧家——但是为了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也不得不冒险一试。华裳自有自知之明,知道劝不住绵奕,只好按绵奕的要求照办。 梳妆打扮后的绵奕看向铜镜,虽然模糊不清罢,但是依稀分辨出境内女子的皓齿明眸。绵奕本便貌美,浓妆下显出几分大家闺秀的特有端庄秀丽。只是在这深宫里,比她貌美大人更有甚者,俗话道“蛇蝎美人”,则又使她不得不提防着。 一路上,绵奕不知咳嗽多少次——这是每天不断被冷水泼后染上的风寒。虽然绵奕自小跟父亲练习武术锻炼身体,与母亲浏览经院哲学修养身心,但是……她毕竟改变不了“弱女子”的身份。 因为梳妆本来便很费时间了,更何况是遮盖憔悴的浓妆,所以绵奕出来时似乎天色有些晚了。绵奕苏醒时已经是下午,所以没有更多时间供她支配。 在养心殿门口,绵奕停下了脚步。明明只差一步之遥,但是她的内心却开始动摇了——“这么做,真的对吗?”虽然绵奕内心很清楚这么做对弗笙很有帮助,可是却渐渐偏离了她入宫前的初衷。 她尚且记得自己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虽入深宫,但此心不为之而动!” 许是命运作祟,这辈子难逃违背誓言。娘亲多次嘱咐她,书香门第之人自要懂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不可违约在先。魏清泰也曾教导过绵奕——“你虽为名门闺秀,但倘若立下诺言,便不可违背。” 绵奕叹了口气,内心五味杂陈。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弗笙。 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貌美的女子,撞见了站在门口的绵奕。起先两人都愣了一下,但是那女子先开了口。 “你是魏贵人?” “敢问姑娘芳名?” “我乃和敬格格。魏贵人,我与你曾有相识。” 和敬格格很兴奋地抓住绵奕的手,说:“莫不是魏贵人忘记了?魏贵人曾救我于刺杀。” 绵奕仔细搜索了片刻,又回想起大阿哥曾经的反应,回答道:“区区小事,格格无需挂怀。” “恩人无需如此客气,我已回宫多时,竟不知魏贵人便是那被囚禁之人。想来,魏贵人此行是为何而来?”和敬格格露出她自己的疑惑,这在绵奕看来有情可原。 绵奕浅笑,回应道:“殿下有诸多疑问想来有情可原,还望殿下耐心倾听嫔妾一一道来。” 和敬格格露出会心一笑,说道:“那倒也好。此处不方便你我多言,请魏贵人随我来。”说罢,便不由分说拉起绵奕便冲她自己的宫室走去,又道:“魏贵人乃我恩主,若是日后有所不便,皆可托人与我相告。也好有个照应,便是报答这份大恩。” 听到此言,绵奕不禁皱了皱眉,为和敬格格发现。和敬格格安慰道:“魏贵人不必疑虑,我与其他的公主们不同。还请恩人相信我的为人。天地为鉴。” 但绵奕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常言道,大恩如大仇。饱览经书的绵奕读过很多曾经的历史典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正是因为恩大,所以仇大。这个道理恐怕很难理解,绵奕也是在多个历史典故的引导下才领会了真谛。 若是……和敬格格也因此而仇视她…… 或许这回,是她疑心了吧?和敬格格只是在此待上三个月罢了,哪怕真如她所想,也无法有多大的威胁。更何况,和敬格格也表明了立场与态度。 “臭和敬,你带一个嫔妃来是要干嘛?”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莫道不消魂 绵奕着实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到了,不过很快便平复情绪,福了福身道:“嫔妾给大阿哥请安。”回想起从前的一幕,不禁有些疑惑不解,心想道:“这大阿哥既然在外人面前称道痛恨和敬格格,却又在和敬格格寝宫内。这又是哪一出戏?” 和敬格格拍了拍大阿哥的肩膀呵责道:“别那么没大没小的!真不知你额娘是如何教导你的?这是魏贵人,我的救命恩人。” 大阿哥撇撇嘴,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还是回答道:“魏贵人免礼了,都是一家人。” “望殿下恕嫔妾多嘴,为何天色已晚,殿下寝宫内却是大阿哥还在?若是被他人所见而误解,怕是很难解释。”魏贵人说道,步摇轻轻摇动。 “魏贵人有所不知,皇上多次想要留我住在京城,但是都被我婉言谢绝了。于是便要将我许配给大阿哥,并同时将这等喜事通报给我娘与我爹。”似乎是故意卖关子,和敬格格停顿了一下,注意着魏贵人的反映。 魏贵人自然想要倾听结果,便道:“嫔妾斗胆问殿下,您是如何回答的?” 和敬格格满意地笑着回答道:“我便回应皇上,我爹已经为我订了亲事,不必皇上费心。皇上便多次叫大阿哥带着各式各样的贡品送过来,我猜啊,皇上还是想要留下我呢。” “臭和敬,爹为什么要留下你这个毛丫头?莫不是你自作多情?”大阿哥适时反唇相讥,不肯在任何地方敌不过和敬格格,“还是赶紧回去吧——臭和敬!”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至少要待到容妃娘娘的生辰大宴后才会离开。精打细算下来,至少也要一个半月。而皇上恐怕还是会不停地委托你送礼来——加油哦!” 绵奕却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按和敬格格的性格,她自然不会多疑。毕竟她身世显赫,又是北方草原地区王者的女儿,皇上想要留她于京城在她看来并非怪事。 不过恐怕,这北方难以平定,皇上自然忧心忡忡,而和敬格格便是联姻的最佳工具。他可以以掩耳盗铃之法,先斩后奏。此等计策,甚是绝妙。” 但同时,她也考虑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若是和敬格格自始至终都不愿意,那么恐怕皇上也无法挽留她。按照和敬格格的性子,恐怕再来京城拜访时,已是身为他妇,或者更甚是身怀六甲。 而那王者,恐怕不会再多派一个女儿来京城。因为任何一名王者,都不会让自己的野心扩大时,有任何软肋妨碍。” 就在和敬格格与大阿哥争吵之时,绵奕便想到了如何帮助皇上挽留和敬格格。这不单单是为了保护弗笙,也是为了她自己保命。若不是弗笙不顾死活恳求皇上,恐怕她已经命丧黄泉。世态炎凉,为了这两条命,甚至是愉妹妹的命,她只有做出如此飞蛾扑火的计策,才能挽救残局。 同时……绵奕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和嘉公主一事,恐怕要做一个了断了。 如果她想要在这后宫凶险之地站稳脚跟,只能依赖皇权。而太后与富察皇后,则是万万不可信赖。能坐到太后与富察皇后位置的人,手上难不留下过冤魂的鲜血。 “若是我不争宠,恐怕弗笙遭人诬赖,我也无力回天。”绵奕暗自心想着,便赶紧说道,“嫔妾还有一事,先行告退了。”随后急忙回到自己的寝宫内,虽然简陋,但是此刻已经足够。 华裳无法跟到和敬格格寝宫内,只好先回到绵奕的寝宫内打理房间。见到绵奕,本想先说几句话缓解下绵奕的焦躁不安,但绵奕先开口了,语气是难以抗拒的坚定。 “我想知道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内务府欠了我延禧宫多少丝绸布匹?” “回小主,没有欠多少,只是一些金色丝绸没有送过来。” “明日你便去内务府,将那些金色丝绸要过来,态度诚恳一些万不能生事。我会叫愉贵人同你一道前去的。” “小主,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你不必多言,水到渠成自有妙计。对了,帮我把香料盒拿来,咱们连夜调制一些香料。”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嫔妾参见皇上。” “不知,你找朕有何事相求?”皇帝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绵奕,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绵奕回应道:“回皇上,嫔妾是来感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这女子,明明是她犯事,却又要来再提这事,惹人心烦。真不知魏清泰是如何管教的,竟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意思。 “无妨,但此事,朕尚在追查。” “嫔妾令有一事想要汇报。”绵奕说道,语气有些紧张。 “哦?那你说。” 绵奕特意顿了一下,说道:“嫔妾了解到,皇上想要挽留和敬格格,于是便要大阿哥多次前去拜访她。嫔妾此有妙计,可让和敬殿下心甘情愿留在京城。” 皇帝听到了顿时有些震惊——如此女子,是从何方打听到他想要挽留和敬格格?此事虽然有些时日,但是除了他自己与当事人,恐怕目前还没有人清楚原委吧?为何一个小小的贵人,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不禁,对绵奕又多了几分防范,仿佛绵奕并非他的妃子。 “皇上可曾想过,让和敬格格去拜访几位年纪轻轻但还未娶福晋的王爷?想必年龄相差无几的还有甚者。若是她恋上一人,自然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京城。到那时,再施以先斩后奏之计,若是那北方之王再有怨言,也是木已成舟。” 绵奕知道她这一计并不算上策,她如此大胆出面定夺,也是她的孤注一掷。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还没有获宠前竟然敢如此献计献策,她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反映。 “碧嫔这是以此来获取宠幸?” 听这语气,绵奕就懂得她肯定不会受宠的。像她这种发誓入宫便不动感情的女人,恐怕若是被人所知,是要被唾骂吧?做不好一个贤妻良母便是罢了,她恐怕连利用也利用不了。 他并未等待她的回答,便挥了挥手,绵奕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出去了。 对于他来说,或许他最爱的是纯妃了。 虽然她仅仅是一介女子,但是她值得他的倾心。以前的事情他渴望她能忘怀,他甚至怀疑她一直认为这是一场交易。纯妃是不是从来没有……罢了,只当他孤芳自赏。但是她能呆在他身边便是最好的。 思量片刻,他问身边的太监。 “海兰琳是何时下嫁于傅恒?” “回皇上,昨日正午。” 皇帝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他希望,纯妃切勿埋怨他。这都是为了她。 染陶殿 纯妃卸去一切妆容,望向铜镜内。模糊不堪,却是给她一丝安慰。她已然步入老态龙钟,而她“亲爱的”妹妹还是貌美如花。只怕过往之人会垂涎于美色而忘却她的付出。 “娘娘,那东西请来了。”洛儿跑进来福了福身说道,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屑与怨愤——这与纯妃的情感如出一辙。随后上前将纯妃的珠链呈给纯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9章 物是人非 “尘……纯妃娘娘不知有何见教?”面前的人停顿了一下,露出些尴尬的神色。 “傅恒屈尊来此寒舍,本宫倒是受不起这福分。”纯妃冷漠地回答着,眼神中是复杂的情绪,哪怕她不愿系承认,面前的人也是她爱过的人。或许,是曾经爱过的人。 傅恒不忍地看了一眼纯妃,低下头——终是见到了她,却是距离甚远了。 “怕是傅恒不知道吧?本宫入宫可是为了什么!”纯妃语气中突然横添了激动,但是随后她平复心情说道,“而如今本宫之姊妹却是要嫁与傅恒了。不知傅恒能否给本宫一个解释?” 洛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只能干看着他们相残——曾经却全然不同吧。 “鄙人不知纯妃娘娘——” 话音未落,纯妃便随手拿起一个瓷杯摔在傅恒面前,怒气十足地质问道:“难不成傅恒喜好忘恩负义?!” 她感觉到脑袋里闪过一丝疼痛感,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低声下气,全然没有王爷应有的模样。纯妃叹了口气,怨愤她自己为何还是如此斤斤计较,若是他真不爱她了,那她也不应强求吧。更何况,妹妹有个好归宿也是她曾经的愿望,若是委屈了她自己成全了两个人,也是不错。 “罢了。”她的语气缓和了,说道,“珠链还给你,我的碎玉锁也望王爷归还。” 傅恒惊愕地抬头看向纯妃,但是却看不出个所以然,问道:“娘娘所言甚是。只怕鄙人做不到。” “冷漠无情你可以做得到,这么点小事你又为何做不到?我问你,既然你可以在我入宫后又娶新妻,又是为何连交换信物也做不到?本宫只怕藕断丝连,却怎知王爷并非干脆之人。” “恕鄙人无理,告辞!” 他有些不甘地转身离去,并不作答。实际上,他多想解释清楚——这是赐婚,他无法不接受!而碎玉锁是她送与他的,唯一的寄托,他怎肯拱手送还? 他叹息着,心想:“这么多年,你还是变了。淑慎。” 若是她安分守己呆在家里,不为他而入宫,或许她还是傅恒王妃。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红藕香残玉簟秋 染陶殿 纯妃侧身趴在床榻上,思绪万千。不时从左眼淌下一滴滚烫的泪花,随后滑过鼻梁,淌过面颊,最终停留在她的耳垂上。终于一切怨愤宛如病毒一般,让她觉得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娘娘!”洛儿焦急地跑上前去,安抚着纯妃道,“娘娘怕是急火攻心了。奴婢恳求娘娘不要再……” “没有。”纯妃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就像是她哭过很久一样,“只不过是把这条命还给他罢了。多年前,是他给的。那么到了还给他的时候了。” “娘娘,王爷是有苦衷的!恳请娘娘不要自怨自艾了!”洛儿很了解纯妃的脾气,狠狠地磕头——若不是纯妃允许她,她再万般努力也得不到珍贵的中药。 “他……”能有何苦衷而言? “奴婢愿意以命抵命,换回娘娘的命!”洛儿焦急地说着,虽然她很清楚她说给纯妃后难不保杀无赦,“是皇上赐婚与王爷的,并扬言道王爷若还想要娘娘平安无恙,只需要与娘娘再无来往并娶海兰琳为妻便可!” 纯妃一愣,随后自嘲地笑了,说道:“洛儿,或许并不是妹妹一厢情愿呢。妹妹与我曾是多处想像,若是被封为王妃也是意料之内。” “娘娘,王爷之封她为一个侧福晋。” “呵,一来便是福晋。” 洛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纯妃了,只是跪在那里,心里暗想:“娘娘急火攻心之事定要禀报王爷。” 纯妃掩面叹息——多年以来,她曾以为他专一不变,却怎料会陷入如此可笑之情结?若真是皇上所为,也并不无可能。毕竟当年,为了救他,是皇上揽她入宫的。 “罢了罢了……”她想道,“若是过分在乎儿女情长,岂不是与芍卿荷当年一样。目前要紧之事,便是救出墨贵妃。” 只有救出了墨贵妃,她才有一线希望可以逃出这令她不幸的后宫。至于出去之后身归何处……她自有安排。 纯妃知道墨贵妃了解一切还是从傅恒那里知道的,虽然是过去之事,但是她记忆深刻。犹如昨日,清晰明辨。 延禧宫 绵奕坐在那里,不知该再做些什么,深深感觉到这后宫中她的无能为力。而洗清自身的冤白,恐怕另需多待几日,万不可急躁。 “小主!小主!” 华裳激动地跑了进来,也顾不得礼节了,说道:“小主,梁子带着圣旨过来了!” “圣旨?” 绵奕疑惑地重复道——她……不是没有可能与机会获宠吗?或者说,获得权利吗?皇上到底是把她当成什物玩弄呢,还是根本就不打算尊重她的尊严? 对于华裳来说,绵奕获宠是万般好事。但是对于绵奕来说,物极必反,而且牵扯出诸多疑惑。 所以她一直面无表情,直到那梁子已经读完了圣旨,并且呈上了许多珠宝饰品与珍贵丝绸时,绵奕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贺喜小主!” 梁子又说了一遍,但是语气加重了——这分明在提醒绵奕,强调不要如此失仪。 “哦……多谢公公传召!嫔妾感激不尽。” 绵奕一时乱了手脚——这是未曾有过的事情。所以她简单说了几句,也不清楚是何措辞。梁子发现了绵奕的不在状态,也就不给她找麻烦——因为她的地位,依他更是惹不起——匆匆退了下去。 “恭喜小主,小主现在可是贵人了呢!” “华裳……你不觉得这贵人来得很蹊跷吗?”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嫔妾参见皇上。”绵奕跪在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前,强颜欢笑。这在他看来,却是格外的刺眼——分明是得了恩宠的无名嫔妃,竟然还敢甩给他臭脸色。 自然是语气硬了几分——“魏贵人可是喜欢这个称号?”皇帝特意强调了“贵人”一词,着实让绵奕直冒冷汗——她压根不知道面前人所想之事,更不可能有机会知道。 绵奕清楚世态炎凉,没有名分只会被排挤被侮辱,而争宠更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要么成凤,要么赐死。所以如果她真的要依靠皇帝的宠爱来保全姓名的话,绵奕只能逼迫自己成为芍卿荷那样地位的人——太后! 自然,她清楚这背后需要多少人的死与代价。诚然绵奕不肯杀生,但这“我不犯人人却犯我”的后宫不会放过她一个追求自由的女子。若是她没有名分,不受宠爱,那么她也没有保护弗笙的能力。 “多谢皇上恩宠,嫔妾感激不尽。” “魏贵人并不喜欢朕?”他大胆地问了出来,其实他压根就不爱面前的女子。这个隐藏内心情感的人,只会为了唯一那一个女子倾倒——而其他嫔妃只是消遣的工具。只是他意外于此女子的表现——为了名誉利益,何人不会为他的一份无意之情而拼尽全力? “嫔妾并无此意……”绵奕极力为自己辩解道,只是所有能辩解的词语此刻都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一字一句。是了,她从未爱过面前这个冷酷无情之人。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似乎是无奈,又或是心烦,皇帝叹了口气,摆摆手让绵奕出去了。 绵奕福了福身,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急忙退了出去——在他面前,她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自从她被从牢中放出后,婢女与公公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不少——这也许是因为她的地位提高了吧?可是绵奕又不禁开始为弗笙发愁了,因为现在,位分最低的,变成了弗笙。 弗笙从小就实在,直来直去的,实在不适合在后宫这种地方生存。可是造化弄人,弗笙从未来过宫中游玩,也便就央求着要来当个妃子。 绵奕看着一路上的花草树木,不禁陶醉于其中,回想着陈年往事,又心生无限感慨。这繁华之地,确实不属于她。她只是被婚姻的枷锁束缚的女子罢了,所有后宫佳丽也都是如此——逃不出命运的掌心。 “能够成为陛下的心腹便是我能为弗笙做的了。”绵奕心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花园中。忘了是什么季节,绵奕总是觉得后花园里总是应当姹紫嫣红的,却意外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夹竹桃。 满地散落的,是夹竹桃的花瓣。因为无人照顾着,也便就凋零了。枝头上留下来的,也不过是枯枝败叶罢了。 似乎是触景生情,绵奕为这满地花瓣而悲伤,甚至想要垂泪。 不能免俗的,她弯腰捡起了一朵还没有全部枯萎的夹竹桃,仔细看着,轻嗅着那一股香气。绵奕想起从前,和弗笙一同出去坐木舟,便路过了一片夹竹桃林。那时她从未想过,将来的某一天她是在后花园内回顾往事的。 “为何,就这样凋零了呢?” 绵奕犯着嘀咕,突然闻出一丝异样——夹竹桃中分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白梨花的香气。这香气许是久了,难以察觉,唯有仔细分辨,才能发现。又因白梨花本便内秀,香气清香而不浓郁,又不在花季,更难散发出浓香。 这分明是夹竹桃,却散发着一股白梨之香? “魏贵人?”正当绵奕疑惑之时,背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她回过头去,努力掩盖住自己因思路被打乱而产生的不满,回应道: “嫔妾参见傅恒爷。”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云中谁寄锦书来 绵奕看傅恒面黄肌瘦甚至有些沧桑之感,心生疑惑——“王爷才娶新妻,郎才女貌天造一对,为何如此病弱?怕是身体抱恙?” “魏贵人也来此游玩?” “回王爷,嫔妾想是夹竹桃花季,便来此处赏花。哪知花早已凋谢……” 绵奕看着手中那朵未完全枯萎的夹竹桃,突然问道:“还望王爷恕嫔妾多言,王爷可知,宫中调配香料有几种?”绵奕记得,曾经菀如意说过傅恒爷——懂得香料制作,且是其中的高手。 傅恒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种带着些许伤感的微笑,回答道:“宫中香料……本王并不了解。” “那……望王爷解嫔妾一惑——是否有调配的白梨花香之香料?”难以掩盖自己的好奇,绵奕急切地询问道。或许傅恒爷不了解宫中的香料,但是她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能回答这一个问题。 万幸的是,傅恒点了点头,并为绵奕细致讲解了一下如何调配此类白梨香气的过程。绵奕并没有对他的熟练起任何疑心,再三感谢后,将手中的那朵夹竹桃藏在袖筒里回到寝宫。 在绵奕转身离开之际,傅恒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细细嗅闻,随即叹了口气,露出惆怅的神情。 延禧宫 正当绵奕踏进寝宫内时,便见菀如意一人坐在她的桌前,菀如意手中是一个佛珠链。华裳在一旁倒茶,露出毕恭毕敬的神色。 “姐姐,请原谅妹妹不告而来——妹妹有急事要告知姐姐。” 见绵奕回来了,菀如意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佛珠链,神色焦急地走过来,说道。不经意间,她的语气有些颤抖。 “妹妹是因何事如此焦虑?” “……妹妹从宁常在那里打听到,有关纯妃的些许过往事情。” 绵奕轻抚菀如意的肩膀,安慰道:“这也并非急事——妹妹为何如此焦心?怕是纯妃之事,与你我有牵连吧。” 菀如意点点头,压低声音回应说:“姐姐,你我入宫,怕是永生永世不得君心了。” 绵奕皱了皱眉头,疑惑菀如意此番言论从何而来,却又不好反驳,只能耐心听下去。 见绵奕并没有回复,菀如意也便放下心来讲道:“纯妃虽已破相,然而曾经却有着能与墨贵妃媲美的相貌。而且,她的真名也并非海兰珠……” 沉默了片刻,菀如意继续说道:“曾经……有些事情宁常在并没有打听到,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0章 败絮其中 而傅恒似乎也与纯妃有着牵扯,只是如今纯妃是皇上的妻子,而且皇上看似不在乎,其实最爱的人……只有纯妃一人。” 这个消息看似平常,但是却如同霹雳一般,打在绵奕的头上。 本来她打算的一切都泡了汤——先接近皇上受其宠爱,然后逐渐掌握足够多的权力,拥有保护弗笙的能力。 然而如果菀如意的消息时真的话,那么她就不得不换种方式来得到地位与权力了。弗笙那样的大手大脚,如果没有她在后面默默支撑着,那么一旦惹了祸,她这个姐姐又有什么能力救弗笙啊? 菀如意见绵奕有些动容,以为她是为难得君心而伤悲,自然不禁就对绵奕多了不必要的提防——毕竟,她也是个嫔妃。菀如意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想要得到皇上与太后的宠爱,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算不错。 菀如意想过金钱与权力——她也是个普通女子。 可惜她在入宫后发现,自己何尝不想要一份平安?在这深宫中,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年幼的宁常在懒懒地倚着床,闭目养神。 贴身侍女突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捧着一封信递给了宁常在——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是一封密信,所以不能大摇大摆经过宫殿的流程寄到宁常在手中。 “家父回信了?”似乎出于意外,宁常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拆开了信封——轻轻抬手,将那信封扔进了一旁特意准备的小炉中,片刻后便化作青烟。 宁常在看完信罢,便点了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这纯妃的确与傅恒有着瓜葛,而且纯妃一事也必然牵扯着她入宫一事。 “唉……还有两个半月……”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染陶殿 洛儿站在一旁,轻声询问道:“娘娘,皇上来看望娘娘——不知……”她并没有说完,只是垂着头。因为洛儿也明白,纯妃现在落到这般境地也是因为那个万人之上的男子,她与纯妃交好,自然甚是厌恶那人。 纯妃咳了几声,挥手道:“无须了——本宫暂且会一会这人,也不失一番乐趣。” 站在一边的洛儿愣了一下,随即跑出去。过了不一会儿,洛儿再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皇上——身穿一袭金黄色的龙袍,难掩喜色。 而躺在床榻上的纯妃却别过脸去,用手帕捂住嘴,并不言语。 洛儿福了福身,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兰尘……你肯原谅朕了吗?”沉默了片刻,那人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纯妃不语,只是扭过头,却也是斜睨着眼看他——眼神冰冷刺骨,无声地告诉他一切。 “兰尘,朕特意让人制作了你最喜爱的白梨香囊。”他把放在衣袍里面的、带有他体温的香囊拿了出来,颇有些迟疑地轻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努力摆出温柔的样子。 “咳——这倒不必,若是皇上的心不那么冰冷,却也令本宫欣慰。” 良久,纯妃才出言道。因为长期的咳嗽吐血,嗓音变得十分沙哑,已经无法再度歌唱了。 皇上也懂了她更深一层的含义,咬了咬牙,但仍不愿让她看出他此刻的不爽,只是说道:“朕对兰尘永远是真心。” “呵……咳,咳……本宫只剩下心寒。”纯妃强忍着肺部的灼烧感,将血丝都抹在手帕上。 “兰尘,”皇上皱紧了眉头问道,“你就未曾对朕动过心吗?” 她微微摇头,垂下眼帘,回应道:“皇上,咳……不应该在几年前就心知肚明了么?” 她此刻最想要遮掩的,是眼底的绝望——纯妃永远不会原谅面前的人,她会将最深沉的仇恨刻印在骨头上。 不待他辩驳什么,她挥了挥手道:“你走罢,本宫乏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大步走出了染陶殿。 见皇上离开了,洛儿急忙冲了进来,将还温热的药倒在碗里捧在纯妃面前,说:“娘娘,您身子弱,多喝点药吧。” 纯妃盯着那棕色的药看了一会儿,猛地捧住喝了起来。随即把碗还给洛儿,用手帕擦拭着嘴角。 “洛儿……”她艰难地说,“他们都不想让我活。” 洛儿也沉默了——她明白,越是让纯妃去回忆过去的事情,纯妃就越是痛苦,病情就越加严重。 “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我不会让娘娘这么苦的。”洛儿暗自想着,叹了口气。 夜深了,洛儿熄灭了几盏灯,容纯妃歇息。 纯妃瑟缩在被褥里,在自己的梦境里露出难得的微笑。 “尘儿,一个星期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了!”面前的人温柔地说着,在她的头发上别上一朵梨花。 她伸手摸了摸那朵海棠,笑着问道:“你呀,有没有给我准备好香囊啊?” “那是自然,”面前的人语气依旧是那么柔和,宽大的手上抓着一个精致的小香囊,“还是白梨味的。” 她笑着,想要抓住那包香囊,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尘儿……”那人突然满身伤痕,躺在她的怀里,几支箭扎在他的肩膀上,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要离开我……”她抽噎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你一定要娶我的,咱们说好了……” 他扯起带血的嘴角,抚摸她的脸,安慰道:“我会的,尘儿是最美的妻子。” 梦境破碎了,他的声音却还徘徊在她的耳畔。 “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个。” 纯妃用袖口抹掉眼泪,嘲讽地想:“果然这世上,是最信不过海誓山盟。”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花自飘零水自流 因为触碰了夹竹桃,愉贵人和魏贵人的手指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浮肿——这也是在其枯萎多天后的毒素。 太医院为两人配了药,要求每天涂抹直至消肿。医生要求两人在手指消肿前,不得做女红。 富察皇后亦表示体谅,并允许两人在手指消肿前好生歇息,不必前来请安——虽然这让绵奕有了大把时间去调查夹竹桃一事,但是对于富察皇后,她依然保留自己的态度。 在深宫中,绵奕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菀如意不再似先前那般常来找她,绵奕由于专心调查夹竹桃凋零时间亦无暇顾及。 倒是宁常在常来看望她,经常给她捎来补品,并教绵奕如何保养受伤的皮肤。 “妹妹倒是聪慧,竟精通医学。”听完宁常在一番讲解,连绵奕都不得不惊叹于宁常在的言之有理。 宁常在笑了笑,回应道:“姐姐过奖了,妹妹只是从前翻阅过些许书籍罢了。妹妹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言罢,又掏出了一盒药粉,轻放在绵奕的梳妆台上,说道:“相较于医术,妹妹更擅长制作香料和研磨药粉——姐姐之不易,妹妹清楚,若是姐姐不嫌弃,便收下这盒药粉。这盒药粉可以有效消肿,每日涂抹三次,不出一星期手指便可痊愈。” 绵奕抹不开面子,点点头接受了那盒药粉,而至于使不使用还要在太医院检查是否带毒性之后才可决断。 “等等——”突然,绵奕想到了些什么,喊住了宁常在。 “姐姐可还有疑问?” “方才,妹妹是否说过妹妹擅长制作香料?那妹妹又能否通过闻气味之法来分辨香料?” “如若是帮助姐姐,妹妹自然会倾力相助。” 宁常在的一个不直接的回答,让绵奕安心不少——虽然她厌弃拉帮结派的做法,但是她明白在此时此刻她只能依靠别人来帮助她。 两人内心都很清楚,在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后宫里,如果不是为了帝君的宠爱,而是为了生存,就不得不变得冷漠残忍。 若是不愿害人作恶,或许只有拉帮结派才显得人道一些。 魏贵人与宁常在交谈至深夜,绵奕告诉宁常在她想要了解为何夹竹桃会一夜之间凋零,宁常在则表示不需要报酬——宁常在想要的,只是“结盟”。 话题进行得相当顺利,除了宁常在的一个问题让绵奕对自己也产生了疑问。 “恕妹妹多言,为何姐姐想要调查此事呢?仅仅只是夹竹桃花一夜凋零,无需介怀。” “……或许我只是好奇罢了。”一时间,绵奕回答不上来。 以至于宁常在离开后许久,绵奕的内心都许久无法平静。 她为何想要刨根问底呢? 绵奕心里有一种格外敏锐的直觉——她觉得,如果她不调查清楚的话,或许以后真的会被无缘无故污蔑或是伤害。 她的内心在告诉她——“夹竹桃花凋零只是表象,里面隐藏着真相。” 可惜那时的绵奕还不清楚,这真相究竟是什么。 以及当她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她又会遇见什么。 或许踏入后宫的一刹那,她这一生都与平安无缘。 连带着青春,亦只能够感叹一句“花自飘零水自流”,暗自落泪。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近日来,纯妃的身子骨可谓是每况愈下。喝中药调养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太医院在几次诊断后遗憾表示——她已经不能再孕子。 “娘娘……”洛儿端来一碗药,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遗憾。 “洛儿,此事倒也无妨。”纯妃却露出无奈的笑容,将药一饮而尽,把碗随手搁在一旁道,“若不是本宫身子骨弱至此,皇上可是有大把的理由叫本宫怀上龙胎呢。” “可是,关于傅恒一事,奴婢认为——”洛儿似乎还想挣扎些什么——纵使众人弃纯妃于绝望,她仍然愿意追随纯妃,尽心尽力。 纯妃轻笑,安慰道:“洛儿,无妨。本宫想要放弃了。木已成舟,怕是本宫已经无力回天。”言罢,又说道:“你可知道——魏贵人?” “奴婢知道。魏贵人似乎并未侍寝,但却晋了位份。” “不……洛儿,本宫曾见到,她注意到了后花园的那些夹竹桃。” “娘娘这又何必?哪怕魏贵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查到娘娘的头上来——更何况,这之于她又有何益?” “本宫希望如此罢。” 纯妃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似乎从前的情殇已经成了过往烟云,但是脸上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华的憔悴与失落。哪怕她比绵奕长了不止一两岁,但是淑慎依照从前的经验,还是没有料到绵奕此后的举动。 若不是傅恒将她保护得太好,纯妃便不会如此天真而痴情。 而此刻绵奕这边,宁常在已经帮了绵奕很大的忙。 在给富察皇后请安前一个时辰,宁常在便去拜访了绵奕——也巧,绵奕一夜无眠。 “姐姐。”宁常在捧着一个小荷包,语气有些沉重,“我已经弄清楚是何种香料了。” 绵奕绽开笑颜,待宁常在坐定后便迫不及待地问是何种香料。 宁常在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轻轻戳开小荷包的封口线头,倒出些许粉末——“此乃白梨花初开时花瓣研磨粉、白梨花盛艳时花瓣研磨粉、白梨花将枯不败时花瓣研磨粉,以及些许白梨花花粉。因没有确切粉末,目前我也只能确定这几味香料。” “实在是多谢妹妹了!” “可是……”宁常在犹豫片刻,启唇道:“这种独特香料,据妹妹所知,只有宫中一人能享有——这也是一种习惯了。怕是在你我垂髫年华,便已经成为了那人的习惯。” “敢为这享受特权之人是何人?” “纯妃。”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此情无计可消除 “华裳,近来京城中可有什么趣事?”绵奕放下手中的古籍,问道。进入深宫,就相当于与世隔绝——这估计也是绵奕不愿入宫的原因之一。 华裳因为是跟随着绵奕的,所以消息亦是不很灵通,但是相比起绵奕的消息闭塞而言,她起码还是可以与其他宫女一起交流的。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回应道:“奴婢只知道,科举大考结束,一甲早已入朝为官。” 绵奕颇有兴趣地看向华裳,微笑着言道:“还可有更详尽的消息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1章 捷足先登 华裳摇摇头,抿抿嘴,轻声回答道:“若是小主在意此事,奴婢马上去问个详细。” 绵奕点点头,并示意华裳快去快回。自华裳随她入宫后,尤其是自她主动为皇上出谋划策后,华裳似乎越来越与她疏离——或者说是,在她面前,华裳越来越不敢轻言或是多言。 至于京城科举大考一事,绵奕有着自己的打算。 科考殿试三甲,倘若是她在一甲、二甲政治思想成熟前稳住他们,定能够为以后掌权奠基——倒是目前且不急,慢慢打算着来便是。 “掌权……你自己,到底是全心全意为弗笙打算,还是也有着自己的野心呢……”绵奕长叹了一口气,心想,“罢了,别想太多。既然动不得皇上,亦碰不得太后,便另谋出路罢。” 大概快到黄昏之时,华裳才回来,有些疲累的样子——似乎为了打探消息,奔波许久。 “小主,奴婢……”华裳大喘了几口气,说话断断续续的。 绵奕上前安抚道:“莫急莫急——你此番奔波,是否打听到消息了?” “是……咳……奴婢了解到,一甲三人科考成绩极高,因而极受皇上重视,目前最受重视的是本届的状元张廷玉。榜眼及探花则更受太后青睐。在一甲三人做官后,太后也是多次封赏三人。”华裳缓过劲来后,将今天自己所了解到的东西娓娓道来。 “你做得很好,且去休息罢。” “只是……奴婢知道小主还要去找萱小主,小主一人前去会不会……?” “今日辛苦你了,华裳——无妨,你无需为我担忧。” “是……” 馥香轩 弗笙本是在品茶——这是愉贵人给她的茶,据说是菀如意家托了人偷偷捎进宫中的。菀如意拜托弗笙不要推辞,就当作是为她掩人耳目。 “姐姐,你为何这么晚了……华裳呢?” “有些事情我只便与你商议,我尽量快些讲述。” “好,姐姐说便是。” “纯妃在夹竹桃花期毁掉了御花园中所有夹竹桃,但是巧在她的香料制作于三月末,便留下了气息——虽然目前无法知道她如何又是为何要如此,但是或许我能够因此而找出一些关键信息。” “姐姐,你又是何苦?这事情哪怕真是纯妃娘娘所做,我们小小嫔妃地位所不及她,便是知道是她所为又能如何?况且,此事更与姐姐你无关,为何姐姐要如此费心?” “或许是为了将纯妃之位倾推覆之罢。” “姐姐亦想要争宠争后位?” 绵奕摇摇头,算是回答,便不顾弗笙满心担忧,继续说了下去:“以及……弗笙,此次科举大考的状元,乃是子卿。” 弗笙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猛地站了起来,不顾失态地重复道:“子卿……子卿?” “弗笙……”绵奕想要上前安慰弗笙,却被弗笙一把推开——“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于子卿的事情?子卿对我是恨之入骨,姐姐自然明白……倘若他得势,怕是……” “小清啊……” 看着弗笙畏惧的模样,绵奕上前抱住了她,低声说道:“姐姐会保护你的。” 不会让子卿伤害你。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皇帝端坐在自己的桌前,捧着一张浸透着墨汁的宣纸,默默欣赏着上面秀美的字迹,以致面前跪着一名臣子也浑然不知。 身边的小太监多次提醒着,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陛下,老臣有一言……虽怕是陛下所不喜,却仍冒死进谏。” “既然是进谏,为何不在朝堂上?私底下找朕,又怎会讨喜?”皇帝仍捧着那副字,语气中是满满的不悦。 “还望陛下宽恕——老臣唯恐朝堂上有不便。老臣此番要讽谏的人位高权重,老臣生怕朝堂上无法一言以尽。” “何人?” “新晋太子太师——张廷玉。” 听闻张廷玉的名字,皇帝眼光突然变得寒冷,将手中的宣纸平放在桌面,说道:“若是子卿,那爱卿请回吧。朕不想动子卿,也希望爱卿不要有如此打算。” “只是……这张廷玉,年纪轻轻,太子的学识许是胜过他——如此,老臣生怕他无法服众。” “这,爱卿无须担心。既然朕允许,那么——他就能够胜任。下去吧。” “……是。”年老的大臣眼光暗了下去,他沉吟了片刻,退了出去。留下皇帝一人继续欣赏着手中的那张宣纸。 染陶殿 纯妃轻呡了一口茶,低眉看了看床边的书卷,轻声问洛儿道:“洛儿……那魏贵人,是真的查到我头上来了?” “是。奴婢了解到,魏贵人是为了夹竹桃一事。”洛儿捧着茶壶,低声说道。 纯妃叹了口气,将茶盏递交到洛儿手中,说道:“洛儿,我不想与宫中的人相争……为何她们还是不放过我?”不觉间,滴下泪来。 “娘娘……” “我好想他,洛儿……咳……为什么……咳咳……” 见纯妃嘴角又咳出了血丝,洛儿慌忙冲了上来,从抽屉里取出一丸药,递与纯妃——“娘娘,还望娘娘保重身体啊!” 纯妃轻抚着洛儿的脸庞,摇了摇头,用袖口拭去了嘴角的血丝,勉强笑了笑,道:“药,只是维持生命的工具。迟早……”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封信,轻放在洛儿手心,嘱咐道:“送给他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洛儿郑重地收好信封,轻福了福身,又给其他侍女安排了服侍纯妃的工作,随即匆匆离去。 一阵风卷起了屋角崭新的灯笼,灯笼倏然横飞起来,尾部缀的流苏一时间缠在一起。天阴了下来,时候也近黄昏,角屋是最后点上蜡烛的,烛光透过窗纸洒在地面。 王府内的侍女们提着灯笼匆匆跑过一排紧挨在一起的房屋,晃动的红光灼着冰冷的地面。 门外抬进来一个轿子——喜轿,只是两个挂在前面的银铃像是耷拉下来的耳朵,几朵艳红的纸花粗糙地黏合在轿子上,花瓣耐不住颠簸,尽数飘落。 “吉时是黄昏,还赶上阴天——晦气……” “海家是商贾起家,王爷还真看得起他们——” “嘘——大小姐听得见,饭碗还要不要……” 淑慎听着外面时而高时而低的嘲讽与议论,不禁攥紧了衣角。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唯有垂手看着自己一身崭新的嫁妆,回想着父母离别时不舍的泪光。 她不想嫁给皇族,可又不甘心嫁给魏家。她懂,她此一去,便只能把终生托付给一位素未谋面的皇族,更是再也无法迈出宅院的大门。 轿子停住了,没有人来搀扶她——商贾家族虽则财厚,但地位低下。 淑慎扶住一边,想要下来。喜帕在眼前晃,一次又一次挡住了视线——“不能掀……”她咬紧牙关,想着。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悬空的轿子上抱了下来。 紧接着是一声呵斥——“你们可是看王妃的好戏,海家又何曾亏待你们?” 不待下人们回应,那人便一转身离开了,并未走多远,淑慎突然觉得一阵热气贴着喜帕迎了过来。 “你没事吧?” “无妨。”嘴上虽如此强撑着,但淑慎的语气带着不置可否的颤抖。她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那人的怀抱——“今日是我的大婚日,莫要让我夫君看到,还请……” 话音未落,喜帕就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那人的形容——他轻笑着,回应道:“王妃娘娘,本王就是你的夫君啊。” 淑慎倏地红了脸,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如何回应。 傅恒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让她为难,将喜帕重新放了下来,径自入了里屋,将淑慎轻放在红纱拢着的床榻上。 “今日天晚,想必你也累了——本人不如皇兄弟们那般迂腐,行大礼择明日亦然。” “可这礼数如何违背……” 冷不防,傅恒掀下了她的喜帕,她也只好咽下所有的言语,任凭他去了。烛光下,她的眉眼更增添了一分朦胧的美感。 “尘儿,你真美。”傅恒的脸不觉间凑近了几分,羞得淑慎垂下眼帘却掩不住面红耳赤。 见此情景,傅恒嘴角微微上扬,坐在她的身旁,但为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今晚你就先睡在这里,本王就在隔壁——没有行大礼,本王也不好行洞房之事,尘儿大可放心。” “我没有……”淑慎竟有些想重新戴上喜帕,只能细若蚊声反驳道,两颊仍旧是滚烫的,温度迟迟退不下去。 本来她以为足够糟糕的一夜,竟然睡得无比安稳。面对如此的丈夫,她倒是放了心,却不知往后如何面对。 这是她头一次见傅恒。 但这已不知是他第几次看淑慎了。 究竟为何她忘记一切已经不得而知,但是他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虽然她 在与自己分开的年月里已经变得没有了原先的活泼灵动,但是他依然深爱着她。 既然曾经在一起,就肯定有重新挽回的机会。 次日。 各种大礼行完,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堆人上前向傅恒敬酒,而一堆女眷却把淑慎簇拥进了洞房内。 淑慎重新盖上了盖头,安静地坐在枕边,也不向那些退出房门的女眷们言语昨晚的经历。此刻她无比期待傅恒的到来,却也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带着些许紧张——她没有准备好,哪怕温柔的傅恒确实让她为这场家族捆绑的婚姻感到放心。 夜幕微微咬上了云梢,咽下了残阳余辉,换上了星宿编织的霓裳。 她不禁觉得坐着乏了,眼皮也渐渐沉重,可她骨子里镌刻的礼数让她不肯睡下去,她定要遵循普通妻子的三从四德。 可傅恒还是没有回来,让她的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显得可笑起来,似乎隔着房门就能听到门外窃窃的嘲讽。 “无论他如何,我断不会背叛他。”淑慎暗暗想着,在睡意中挣扎。 以至于傅恒匆匆忙忙赶回来时,她竟就那样坐着睡着了。傅恒脸上带着两团被酒抹上的红,本来万般愧疚地念叨着:“抱歉,尘儿……”却发现盖头下的她早就坠入梦境。 傅恒先吹熄了床头的烛火,方才取下她的喜帕,横抱起她轻轻放置在红纱帐内——不忍打扰她的梦境,亦不好意思随便解下她的衣袍,便自己也穿着一身艳红,怀抱着她就此一夜。 天刚破晓,淑慎就惊醒了——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子,恍惚间又觉得像是还在海府内,却竟坐不起来——朦胧的睡眼看见一只手环抱着她,抬眼细瞧便是傅恒的睡颜。 “昨晚——”她焦急地看着自己,却发现自己没有褪去衣物,方才明白昨晚是自己先睡着了,傅恒为了不吵醒她,也没有为她解衣,甚至自己也没有。 “尘儿,还早,睡吧……”傅恒似乎被她的动静折腾醒了,却把搂着她腰的手越发紧了紧,嘟嘟囔囔还带着些许起床气。 本以为糟糕透顶的婚姻,淑慎断想不到竟如此让她沉沦,日后她用中药养身的那些时日便更加怀念这些时光,怀念他还爱她的日子。 但是她没有什么选择,甚至更名换姓也无法做主。 “傅恒……”她喃喃道,手中不知何时抓起了佛珠,指甲却像是要嵌入木质佛珠的表面,手指已经泛白。 她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予他了,连子嗣也不能。 “淑慎——你就是个废物。” 原先在傅恒府邸里,淑慎记得还有个肖侧福晋——为人甚是蛮横,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或许是因为自己出身商贾家族吧,加之肖侧福晋姐夫又是当朝皇帝的挚友,肖侧福晋便三番五次捉弄海兰。 那日风景尚好,傅恒特叫府中仆侍们为淑慎准备好了赏景的水中亭子,但不知为何,竟然被肖侧福晋捷足登先。“这不是尘儿妹妹吗?”肖侧福晋目光探向水中绽放的花朵,语气十分微妙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2章 四面楚歌 淑慎福了福身,却也不客气地坐在其一旁的椅子上,招呼侍女准备茶水。 “妹妹喜欢这景子么?妹妹可知这亭子也是王爷专为妾身建造的?” “臣妾可不曾知晓。倒是景致甚好,姐姐也听闻前来了——上茶。”淑慎自然心情不是很好,只是奈何这是傅恒对她的一番心意,她不忍就这样拂袖离去。 肖侧福晋刚要反驳什么,毒辣的眼光刚瞟到淑慎身上,便绕过她看向其身后,连目光也温柔了不少——她起身行礼,柔声说道:“王爷,您来了,妾身等候多时。” 傅恒却对肖侧福晋很是头疼——皇帝赐婚的小妾,他不得不受,又不愿意看着尘儿受苦,着实两难。 多年前尘儿尚未过门时便抱怨过肖侧福晋,虽则现在已经忘了,估计那份厌恶仍是有的。 他轻搂住淑慎的腰际,并不打算回应肖侧福晋,而是问候淑慎昨夜睡得是否好,有没有按时吃药。 “王爷,妾身……” “你且出去,本王要和王妃娘娘赏景,此时无你何事。”傅恒倒是不给她面子——其实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初与尘儿行了房事,尘儿身子弱受了点风寒,想要有些二人世界多多关心她。 只剩下两个人的亭子便空旷了许多,但是傅恒的怀抱很是温暖,淑慎不禁红了红脸,难掩住一时间的羞怯。 “这几日有按时吃药吗,听你的侍女说你最近很不安分……” “我怕……”淑慎却一下子没法将真实的想法说出口,只是红着脸,把头向他的衣服里深埋。 傅恒无奈地笑了笑,柔声道:“不妨事的,哪怕有了喜脉,药还是要吃啊。” 随即,他又贴近她的耳畔,挑逗似地说:“而且一次也未必会有,本王今天兴致不错,王妃何不……” 淑慎抬头瞪了他一眼,只是红脸让她显得没有任何威慑力。 傅恒不禁觉得呼吸沉重几分,低头吻住了她甜美的唇瓣,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唔……”淑慎没有任何防备,他便轻易的与她唇齿相交。 深情的吻罢,傅恒却越发欲罢不能,重新又吻住了她,在她毫无防备时将她横身抱起,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淑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羞地推开了他热烈的亲吻,将滚烫的脸颊藏在衣服的保护下。 傅恒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褪下她繁重的外衣,吻越发向下——“唔……”淑慎一时间无法接受他如此的热切,微微挣扎着,玉手按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脯上。 “尘儿……你不想要个孩子吗?” 淑慎怔了怔——孩子,她想要啊,有了一个咿咿呀呀会喊她母亲的孩子,会是多么幸福呀。 这句话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任凭傅恒的亲吻,以让傅恒沉醉的低吟时回应着。 “南……喻……”她环上他的脖子,轻声喘着说道,“我想要个……孩子……” 他重又吻上她的唇,说道:“尘儿……” 纱帘垂了下来,掩住了二人的身体,却依然传出低低的喘息声。 或许一两个时辰后,淑慎筋疲力尽,再也受不住了——傅恒也就忍住了尚未尽兴的余情,轻搂住她,为她盖上被子。 “傅恒,我会有孩子吗?”她喘了几口气,柔声问道。 他轻吻她的嘴唇,回应道:“那是自然。” “若……” “那本王就多与尘儿亲热几晚,如何?” “你——唔……” 马车在魏府停下,此时天色已晚,府内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这孩子就是当年你父亲赐给你的童养媳?”弘历一直碎碎念着,魏绵奕抱着卿儿早已经是累得手臂异常酸痛,忍不住白了一眼帝国的太子爷。“绵奕,你知道你对太子翻白眼是可以治死罪的吗?” “玄月,这孩子当年只是恰巧出现在我府中,我一时善心才把她捡回家的,并非是什么童养媳。”魏绵奕难得还这般耐心的与他解释几句,他并不想坏卿儿名声,况且他也是要娶妻的,如今他已经二十有六了,再不娶妻怕是会孤独此生。 “哦。”弘历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其实承认又不会怎么样,他堂堂一国太子随时有权利给他赐婚的,况且那孩子无父无母的,嫁给绵奕何尝不是很好的选择? 这样子想着,他们早已随着府里的仆人到达了客房,越过月拱门他抱着她走进了房里,却不想一个不小心她的腿撞到了屋里的桌子,硬生生把卿儿疼醒来。 “哪个杀千刀的?”她带着痛意醒来,咬牙切齿,却对上那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师父不是有意的。”声音温柔,态度诚恳,她无从下手啊! 盛卿儿咬咬牙忍住疼痛从他怀里下来,坐在了凳子上,呵呵笑,“不碍事,不碍事,卿儿骨头硬,这点痛啊还是可以承受的。” 而那弘历却是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谁会相信那个绝世的美男子堂堂的帝国太子爷居然会是这幅尊容?盛卿儿觉得之前的惊为天人完全不搭边。 魏绵奕蹲下,轻轻给她揉了揉腿,一脸的歉意。 而后,一个着一袭暗紫衣的女子正缓缓走来,嫣红的唇,迷人的微笑,婀娜的身姿,头发简单的束起,虽是很随意的样子,却自生高贵。 盛卿儿不禁看痴了,这身材太好了吧?如此的妖娆,不知道绵奕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娘子? “楚公子,我家主人还有几日尚会回安陵,恐怕要公子多等几日了。”女子微微欠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一笑,更添妩媚。 弘历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无妨,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些日子了,不在乎会多等几日。” 女子淡淡一笑,“那几位便随九儿前去用膳吧!”女子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视线落在了盛卿儿的身上,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一时间失神,她轻声说了句:这位小姐一看就是皇后的命,可惜命不好。 弄得卿儿一愣一愣的,绵奕说这夏侯召本是相士,身边的人肯定也是懂看相的,可是为何说她命不好? 她嗤之以鼻,撇撇嘴。她命好得很,一出生就摊上这么帅的‘爹爹’,而且这爹爹还对她疼爱有加。 许是见卿儿把那九儿的话听了进去,魏绵奕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的命啊?” 盛卿儿觉得好笑,低声说:“我才不想当皇后呢!”当皇后那不就是要每天跟那么多女人耍心机啊?她宁可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在他身边。 不知为何魏绵奕的脸色黯了下去,然后听见盛卿儿说:“师父不是答应卿儿要与我浪迹天涯吗?这天下之大啊!怕是走一辈子都走不完的。” 见她那般认真的样子,他倒真是想陪她浪迹天涯,可是这次出山可不是游玩的,他必须早些赶到京都,不可耽误太久。 “怎么了?”卿儿见他神色不太好,声音带着似着急。“并没有什么,为师也想跟卿儿浪迹天涯。”语气很平淡,没有了往日的欣喜,他究竟是怎么了? “以后……”顿了顿,他嘴角泛着笑意,“以后我定会陪着卿儿浪迹天涯。” 为何他今日没有了往日的笃定?为何他一再的迟疑? “带上我吧!”弘历笑吟吟的插话,两眼放光的看着盛卿儿,卿儿眯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哪里能够带着这么个美男子上路啊,她怕她会禁不住诱惑的,忙摆摆手,“你一贵公子怎么适合去浪迹天涯啊?” “适合。”弘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抬眼看着魏绵奕。“绵奕。” 不知为何那一声绵奕唤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温柔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与很熟悉的人之间才有的亲昵,他们不是才认识的吗?难道,这公子是断袖?莫非一直要缠着他们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看上了魏绵奕? 盛卿儿忙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浮想联翩。 “咳咳。”魏绵奕咳了一声,许是看见卿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看着弘历使着眼色,弘历忙闭嘴不言,他一国太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随着九儿到了大堂,大堂内一片富丽堂皇,惊得盛卿儿目瞪口呆。“楚公子这是你的府邸?”那这公子当真是富贵人家啊! “不是,这是安陵城主的府邸。”弘历眯着眼,他的太子宫更加的富丽堂皇好吗?他可是一国太子,难道还比不过一城之主?这小姑娘就是没有见过世面。 盛卿儿点点头,“果然是城主,了不得啊了不得。” 引得堂内的仆人掩面偷笑,这小姑娘怕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 大家纷纷落座,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这顿晚宴。 此时的魏府已经是一片宁静,除了提着灯笼巡逻的护卫走来走去,那房顶处出现了一袭红衣的女子还有一位身着亮色绸缎的男子。 那女子掩面轻笑,挥了挥衣袖,带着仰慕的神情望了望那男子,然后道,“阿莱大人,主人千里迢迢来此就只是为了那小姑娘吗?” 男子闻言笑了笑,“阿奴,这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事情,你也别多嘴了,我先去引开容若,你把那姑娘带走便是。” 阿奴点点头便飞身落地,蹑手蹑脚往盛卿儿的房里寻去。她本只是他的捡来的小丫头而已,幸得他怜悯,教她习武,从小待她也极好,要不然她早就死在奴隶堆里了。她万万不该的便是对他动了心思,她知道他绝不会是值得托付的男子。 月莱望着天上的明月,嘴角上扬,然后从屋顶飞速落地,只是落地的一瞬间,魏绵奕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长久的沉默。 一时间,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两人就这样子静静的看着彼此,眼里已经是百转千回。 月莱终是抵不过他的目光那般的冰冷,嘴角的笑意散开,他理了理衣裳像是不经意的一问:“这么多年了,你的警觉性还是这么的厉害。” 魏绵奕淡淡道:“着实不是我厉害,而是你们在屋顶说话过于的大声了。” 月莱眼神瞬间扫向了屋顶又及时收了回来,“容若,只怕此时那姑娘早已被我的人请走了。”话音未落,魏绵奕便以飞快的速度进屋跑向了内室,床上哪里还有盛卿儿的影子,只留下她的那双绣鞋。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冰冷,转身间月莱已经在他身后,“怎么样?你还是斗不过我吧?”月莱笑得肆无忌惮,完全没有理会此时拧紧眉的魏绵奕带着多大的怒气,笑声还未止的时候魏绵奕早已单手掐住了月莱的脖子,月莱的脖子已经出现了一道红印,可他却笑着丝毫不求饶,好像故意这般激怒他似的。 “卿儿要是有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他狠戾地瞪着月莱,掐住月莱脖子的手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容若,要不然……你掐死……我好了。”他硬生生挤出来的话不是求饶的话,反而是在激怒魏绵奕,可魏绵奕却突然松开了手,冷眼望了一眼他甩袖就走。 他果然是料到他还当他是朋友啊! 还未走两步,就被月莱叫住了。“你觉得你还有可能追上吗?” 那背影显得落寞,那人怕是早已经来了这安陵城吧!“他来了?” 月莱点点头,没有说话。 “也对,他早就料到了我会回京的。”一双狭长的眼半眯着,冷声冷气道:“你告诉他,他若敢对那孩子下手,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月莱依旧笑着,像是无关紧要般的说:“无妨,你们俩现在不是你亡就是他死了。”月莱合拢双手朝魏绵奕作辑,万般无奈道:“你若要那孩子活,就速速回京都吧!”说完便消失在了屋内。 当弘历赶到时,人早就离去。 “绵奕,可还好?”弘历看了看魏绵奕,他只是木讷的站着,眼里带着一丝杀气跟愤恨,“没事吗?卿儿呢?” 他这一问魏绵奕算是彻底的崩溃了,一向温文尔雅的男子此时却大发雷霆,一下掀倒了眼前的桌子,他一向温和,此时着实吓了弘历一大跳,魏绵奕咬牙开口:“他这是在逼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3章 入主延禧宫 “小主,小主。” “嗯?” 魏绵奕睁开惺忪的眼睛,感觉头部传来阵阵刺痛。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车祸了吗?难道我还活着? “啊!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古装打扮的女子,魏绵奕有点茫然有点慌张,望着这古色古香的屋子甩了甩头。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改变,这下真的让她乱了心神。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主,您怎么了?我是明玉啊,这里是延禧宫啊!小主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来瞧瞧?” 明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主子这般慌乱呆楞的模样!莫不是真的病了?主子以前不爱说话但也没见着这样子啊,这可吓坏她了。 看着眼前的丫头一脸焦急的模样,魏绵奕更迷糊了,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演戏啊! 莫不是齐天他们在跟自己开玩笑?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稍微释然了一下,这齐天没少跟自己开玩笑,这种事他又不是做不出来。 “别闹了,还演的真像那么回事,我都知道了。快叫齐天他们出来吧。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事!” 一说到重要的是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对,我记得自己是出了车祸了呀,如果这一切是假的那自己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难道…… “演什么?什么齐天?小主您是不是累了?别胡思乱想的。”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魏绵奕皱着眉头慌乱的四处张望,猛的起身扑倒铜镜面前,映出一张模糊的脸! “啊……这是谁?这是谁?” “小主,小主,你别吓奴婢啊!” 魏绵奕看到镜子里的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镜子里的人明明不是自己,那右眼的一处大红斑自己是没有的!自己的眼睛没那么大,这是谁的脸? 她惊恐的抱着头蜷缩这身子,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死了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看到眼前的小丫头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小主!” 嗯?奇怪,这明玉是个很稳重的性子,这会儿怎么会那么毛躁?发生什么事了?想着魏绵奕放下手中的笔,举步往门外走去。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小主!老……老爷来了,就在前院!” 老爷?难道是这具身子的阿玛?他来干什么?估计是来见见许久未见的女儿吧,还是得去瞧瞧。 “走吧。” “额娘……小主……等……等等我!” 魏绵奕快步往前走着,也顾不上明玉的喊叫。 快步走到前厅,她看到这具身体的阿玛,面容苍老,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像是什么都会被他看透似的,一身朝袍,想是刚下朝吧。这就是魏绵奕的阿玛?也将成为自己的“阿玛”? “见过阿玛!” “绵奕!” 对着魏戏盈盈一拜,听到他的一声绵奕却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前世的父母不也是声声的唤她绵奕!只是再也无缘相见了,或许也只有来世了吧!顿时魏绵奕的脸上多了几分愁丝。魏戏将魏绵奕扶起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一脸担忧的看着魏绵奕。 “绵奕啊,你额娘亲想你的紧便叫我今日过来看看,你的事为父也听说了,为父没用,为父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小皇帝给咱们魏家一个交代。” 听到阿玛的话魏绵奕心中分外酸楚,这般浓烈的父爱她也曾拥有过啊,只是前世的父母她再也见不到了。 “阿玛放心,女儿没事,在宫中女儿一切安好。” “好孩子,你放心,咱们魏家再不济那小皇帝也不能这么欺负咱们魏家儿女,你大姐姐也在宫中,你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她,毕竟是一家人,你大姐也会帮助你的,为父所为俩朝元老也不能每每出入内宫啊!” “是的,阿玛,女儿明白!只是女儿也不愿连累大姐,如果有实在难为之事我一定会去请教大姐的!” 原来这魏家送入宫的女儿不止她一个啊!只是既然已经送了个女儿进宫了为何还要再送一个?难道是大姐失宠了?可是就算大姐失宠上面还有美丽的二姐啊。怎么会轮到她魏绵奕进宫呢? “好好,好绵奕!多日不见你长大了,也懂事多了!为父感到很欣慰啊!” 魏清泰握着魏绵奕的手泪眼婆娑,看的魏绵奕心里一阵悸动,这是阿玛对子女的爱,深沉而又浓烈! 虽然上天无眼让自己错失四年,到在这里却又感受到了一份,但是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只是霸占这具身体的一缕魂魄他会如何呢? 应该会崩溃吧!如今既然我她寄住在这具身体里。不管今后如何现在就让她来尽孝道吧。 “阿玛,你难得来,不如就在这里用膳吧!” “不了不了,绵奕啊,你母亲要去为你上香祈福,我得陪同一起去啊,再说了我在这里时间长了会落人话柄。 魏绵奕你要记住,你是我魏清泰的女儿,不管皇帝如何你都是伏异国的一份子! 后宫人心险恶,除了明玉和你大姐谁都不要相信,处处提防隔墙有耳!时候也不早了,为父就先回去了啊,你好好的,有事让明玉来找我!” “阿玛说的女儿会谨记在心,那女儿就不留阿玛了,女儿送送你,阿玛多日不见母亲,请阿玛代为问安。” “好,好!你额娘亲也会很高兴的。” 魏绵奕搀扶着魏清泰走出院子,魏清泰扬了扬手让魏绵奕止步,自己慢慢往回走。 魏绵奕一直看着魏清泰远去的身影,她看到了,她看到魏清泰用衣袖拭泪的动作! 这是阿玛在心疼自己的女儿啊! 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啊,前世自己是家里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 突然又让自己失去这一切寻寻觅觅四年,在绝望之际给了希望却又让自己重生在这儿! 是命运的恶作剧么?自己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 魏绵奕抬头看了看那片天,轻笑出声,命戏人啊命戏人,如果能人定胜天项羽又怎会失了天下而自刎呢! 一切都是命运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4章 从头再来 四月的天气总是很喜人的,不寒冷不炎热温润的阳光,和煦的风这样的日子总是让人有几分慵懒。 坐在躺椅上品味着一杯香茗享受阳光微风的洗礼才是一番享受,可是偏偏有两个人再这样的日子里很不安静。 “明玉你到另一边把绳子穿过孔系上,系牢了。” “是!” 主仆二人蹲坐在一块木板前额头上都有薄薄的细汗,聚精会神的做些手里的工作, “好!终于完成了,明玉等过段时间咱们再在这里做个棚子,等夏天铺个毯子躺着休息会很舒服的!” 魏绵奕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看着自己亲手搭好的秋千满意的笑了笑。这古代什么避暑措施都没有,历代皇帝应该都有避暑山庄吧,可是自己不受宠应该没有机会去。 自己找个好久才发现自己院落的这处樟树林,郁郁葱葱遮住了阳光的直射是个很好的避暑地方,其他时节闲来没事也可以来这里坐在秋千上看看书,喝喝茶,跟明玉聊聊天,倒也是很惬意的呢! “对了,明玉你坐上去试试,看结不结实。” “可是……可是……” “安啦安啦,只要一发现绳子有所松动我就立马停下来。” “那……那好吧……” 看着明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魏绵奕乐了,这丫头没比自己这具身子大多少却总是一副很老成的样子,每次跟她开开玩笑,她都像个老妈子一样的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应该的,听的都头疼,待会得好好吓唬吓唬她。 “明玉坐好了啊,飞喽!” “啊……小主!快放我下来,太恐怖了!救命啊……” 魏绵奕一用力将秋千荡的飞高,明玉被吓得脸色都白了,不停的尖叫。 魏绵奕却在一旁笑的开心,反而越荡越高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主,快放奴婢下来吧,婢受不了了!奴婢要掉下来了啊!” “好吧好吧!看你叫的跟见鬼似得,你呀你说你……” “你们在干什么?” 魏绵奕正打算打趣打趣明玉却被一个突兀的男子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话,一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面容俊秀,神情严肃,薄唇微洺,眸眼犀利。 青色长衫,手中把玩着一只玉笛正打量着她们。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圣上下旨外人不得入内吗?” 不等魏绵奕开口说话,明玉你已经怒声呵斥出来了,一副愤怒的模样。 男子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出口训斥的应该是个丫鬟,这后面的女子应该是主子了,他很奇怪宫中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妃子,这丫鬟都次主子漂亮几分。 “微臣乃富察·傅恒,圣上特许微臣在宫中无禁忌!怎么?你们想告发微臣不成?” 富察·傅恒?本来魏绵奕猜测这应该是的侍卫或者大臣什么的,没想到是个富察大人,心下更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人。倒确实有一股逼人的王者气质。 “奴婢参见富察大人。” “臣妾魏绵奕见过富察·傅恒!” 魏绵奕还只是个小小的嫔妃,必须得给富察大人等比自己高一级的人行礼,即使她十分不愿意。 “魏绵奕?魏清泰之女?传闻丑颜惊怒圣上被禁闭起来的的就是你啊!” 男子一听乐了,怪不得那么丑,魏清泰幺女的丑容他可是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总算知道为何会触怒圣颜了。 听到男子的话,魏绵奕皱了皱眉,没相当身为富察大人长的人摸人样言语居然如此恶劣,让她顿感窝火,长的美与丑又与他何干! “富察大人此言差矣,魏绵奕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又怎敢告发富察大人么呢! 魏绵奕自知貌不出众圣上将臣妾安于此处是圣上让魏绵奕安度余生的一番美意,怎可说是禁闭? 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妾的长相是父母所赐也不是臣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难道富察大人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相貌吗? 人最美不过心灵,即使长了一副美妙的模样却心如蛇蝎那还不如相貌丑陋心地善良的人活的纯粹!相信博才多学的富察大人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魏绵奕的一番说辞说的富察·傅恒一愣一愣的,听说魏清泰之女魏绵奕生性懦弱不善言辞,面前的女子却能说出这般说辞,居然还将了自己一军,难道传言有误?有趣有趣,看来值得自己去了解了解。 “哦?那你是说你自己面貌丑陋心地善良吗?” 富察·傅恒转着手中的笛子,满脸墩笑的直勾勾的看着魏绵奕,像是要把眼前的东西看出个洞来似的。 魏绵奕白了富察·傅恒一眼,看他笑的很想让人痛扁一顿,不过介于他是富察大人她忍! “臣妾自知相貌丑陋,富察大人无需三番两次提点!至于心地善良,臣妾也不能自夸,十分善良算不上但至少比某个擅闯妃子住所的人好多了!” 听了魏绵奕的回话富察·傅恒惊讶了几秒,随后又笑眯了眼睛,这女人实在拐着弯指责他不能擅自进入她的住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一个妃子管得着么?” “臣妾是管不着,可是富察大人别忘了,这里不是普通民宅,这里是皇帝的后宫,纵然臣妾相貌丑陋也懂得避嫌二字难道富察大人不懂吗?” 魏绵奕恼怒说话声音我不觉提高了一度,看着富察·傅恒阴晴不定的面容,顿时觉得好解气。而明玉确实一旁为魏绵奕捏了把汗,小主怎么可以顶撞富察大人呢,万一富察大人在皇上哪儿告一状那可如何是好啊! “是微臣冒昧了,告辞!” 富察·傅恒拱手作了一个揖,便脸色黑沉的快步离开了。 望着突然离去的富察·傅恒魏绵奕抑郁了,本以为自己的那些说顶撞了他他应该大发雷霆的,居然就这样离开了。还真是一个怪人,魏绵奕摇了摇头转身拉着明玉就往别院走去。 “明玉啊,咱们今天得把棚子搭好!” “啊?小主那还要用膳不?已经正午了呀!” “哦对!你先去准备午膳,我去找找材料。” “奴婢陪你找吧!” “那怎么行?你想让我饿肚子吗?” “奴婢是怕你累着,如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6章 万紫千红 不知道那皇帝怎么想的,昨儿个居然接到旨意,说是不再对她禁足,允许她后宫中四处走动,居然还同意让她回门,真的是好奇怪的举动,那皇帝不是讨厌她么? 魏绵奕坐在轿子里托着腮,趴在窗沿上看着热闹的市集,脑中却想着别的事情,却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权当是皇帝善心发现吧!今儿就是魏绵奕回额娘家探亲的日子。 惬意的日子确实现代所没有的,一个月的时间魏绵奕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 只是偶尔不经意间魏绵奕会发现有个人总是慢悠悠的从她的殿门口飘过,那个人就是整天无所事事富察·傅恒爱新觉罗傅恒。 一想到爱新觉罗傅恒魏绵奕就觉得十分头疼,怎么会有那种富察大人? 闲来没事总往她延禧宫跑干嘛,魏绵奕可不会自恋到以为那富察大人是特地过来看她的。总是看到那张笑的很深意的脸就感觉十分不自在,就像猎手遇到了自己满意的猎物似的。 “嘭……啊……” “小主你没事吧?” 魏绵奕想事情想的正出神,轿子突然停下来由于惯性魏绵奕的头猛的上前撞到窗框上,疼的她整个脸都要扭曲了。 “唔……没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回禀小主,前方民众聚集车轿无法通行!” 人群聚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要是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可不好,阿玛额额娘肯定会担心,万一魏清泰进宫询问,把事闹大了可不好。 “明玉啊,你到前面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魏绵奕将头伸出窗外努力的想看看前方的情况,无奈人太多,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人。她看到明玉挤进了人群中后不久又出来了,直面向轿子的方面走过来。 “启禀小主,前方是外乡来的人正在表演杂耍,小主,要不要绕道而行?” 杂耍!听到是表演杂耍魏绵奕心中一动,前世在现代她也没好好看过一场杂耍,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说也得一饱眼福,也不枉今日出来一趟! “走,我们过去瞧瞧!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候着。” “是。” 魏绵奕领着明玉就往人群那儿走去,明玉往前钻开道魏绵奕在后面跟着,等挤到最里面两人也遭受了许多白眼。 “接下来为大家表演钻火棍,希望大家有钱的碰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钻火棍?听着倒是有几分意思,这个名儿但是把魏绵奕的好奇心给勾上来了。 只见两个大汉在中间放了一个大圆环架子,在圆环上缠上一道白布,白布上抹上一层油然后用油一点,呲的一声火便围着一圈烧了起来! “下面请出我们的表演者。” 从旁边走出一个人,看着这人魏绵奕到吸了一口凉气,这孩子最多不超过十二岁吧,只穿了一条褒裤,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让这孩子表演也太危险了吧! 万一有个不测,这不是残害祖国花朵么。小孩的现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原本吵闹的人群这是也安静了下来! “下面请欣赏表演!” “咣……” 一声脆响表演开始,小孩看起来也十分紧张,他紧紧抿着唇,双手死死的拽着裤子。 “啪……嘭……啊……” 那孩子退后两步两个侧空翻,眼看就要越过火圈不料孩子的脚勾到了铁圈摔了下来,铁铁直直的压在了孩子的身上,他大叫一声迅速用手把铁架推开。 他的脚背、背部、手都被灼伤,伤口被烧成赤红热色隐约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看见被伤成这样,大家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想必是很疼的。 他没有哭,快速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便低下头来,浑身微微发抖起来,不知是哭还是什么。 “臭小子,敢砸老子生意,看老子不打死你!” “啪……啪啪……” “啊……啊……” “啪……” 一个大汉怒斥的拿着鞭子开始抽打起那个孩子,孩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哭只是不时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声。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啊!” “这孩子都伤成那样了还打!真没人性!” “可怜的孩子诶!” “……” 周围的议论声四起,鞭打孩子的大汉却没有就此住手。 魏绵奕紧紧的盯着那个孩子,她跟佩服他,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哭死过去了,那孩子居然承受住了这么大的痛苦。然后低头在明玉耳边说了什么,明玉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那几个轿夫过来了。 “你们几个去给我把那混蛋拉开!” 一声令下四人便上前擒住那个大汉拉开,旁边一个大汉看情况不对正准备上前却被群众给擒治住。 魏绵奕走到孩子面前,轻轻的扶起他,用手帕擦试着他的脸,还好鞭子没有打到这孩子的脸,魏绵奕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能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大汉的什么人?” 怀中的孩子悠悠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被看的心慌,难道是这张脸吓到他了?想到这儿魏绵奕将怀中的人转移到了明玉怀中,自己起身向被轿夫擒住的大汉那儿走去! “我没有……名字,也不认识那个人。” 魏绵奕转身对上一对清澈的双眸,勾唇冲他笑了一下。孩子却还直直的看着她。 “那个孩子我要了!你要多少银子?” “你算什么东西,臭额娘们!卖给你谁给我赚银子?呸,做梦!” 听到魏绵奕要买走那个孩子大汉的反应极大,不断地挣扎着怒视着魏绵奕,魏绵奕也不生气,只是悠悠的笑着,让人觉得她有十分的把我能带走这个孩子似的。 “你不卖也成,我就让我的手下送你去衙门! 按照伏异国的律法,买卖孩子是要吃牢饭的吧,不关个十年是出不来的吧!你也听到了那孩子说不认识你,你觉得到了衙门,人家青天大老爷是相信你的话呢?还是那孩子的话呢?要钱还是送官你选一个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7章 祈福 听了魏绵奕的话大汉停止了挣扎,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就盯着魏绵奕也不说话。 魏绵奕看他那个模样心里也猜测出了几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现代人都怕死怕吃官司更何况一个古人还是一个下等品!魏绵奕转身顺手将腰间的荷包扔给了那个大汉。 “这里面的几锭金子够你过一辈子的了!这孩子我就带走了。” 魏绵奕走到孩子面前低头看着他,看到那些伤口倍感心酸,他现在正处在父母身边撒娇被疼爱的年龄啊! “你愿意跟我有的话我就带你走,你不愿意的话我会让人给你点银子,你自己好好生活。” “我……我跟你走。” “你想清楚了吗?可能我也给不了你十分好的生活。” “恩,想清楚了,我要做你的人!”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魏魏吉庆,是我魏家的人,是我魏绵奕的弟弟!” “魏魏吉庆?我的名字?真好!我有名字了。” “你过来背上他,明玉我们走回府!” “是!” 避开魏吉庆亮晶晶的眼眸,魏绵奕指了一个轿夫背上他,领着一行人往魏府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 第五章惊为天人 “小主请用早膳!” “恩,放下吧。明玉准备一份同样的给魏吉庆送去!” “是!” 明玉放下餐具退了出去,临走时看了自家小主一眼,也为魏绵奕的改变而开心。 魏绵奕放下手中的书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的吃起早饭来,回魏府已经两日了,父母对自己自然是极好的,虽然那天带回魏吉庆,告诉阿玛她要认魏吉庆为弟弟的时候,她看得出阿玛不是很高兴,但是阿玛也没有责怪她,还请了大夫为魏吉庆医治,把他安置在东院,可以看出他对魏绵奕是非常疼爱的。 经过两天的清理治疗,魏吉庆的伤口已经不在化脓情况好点的已经开始结疤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恢复健康了,到时候也该让他去私塾念书了。 “小主。” “明玉啊,把这些撤下去吧!对了,魏吉庆吃了吗?” “回小主,小少爷还是不肯吃!” “你先收拾,我去看看,一会再准备点端过去。” “是!” 说完魏绵奕便快速的又去东院,推开房门看到魏吉庆正准备下床,魏绵奕连忙跑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伤还没好乱动什么?你想变残废不成?” 看到魏绵奕来了,魏吉庆抿着嘴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看她, “怎么?不说话了?” 魏吉庆猛的转过头微张了下嘴像是要说什么,结果他只看了魏绵奕一眼又低下了头,看魏吉庆这模样魏绵奕觉得是又生气又好笑。 “魏吉庆从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是我魏家的人是我的人。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吃饭?难道我这里比不上你的杂戏班?还是你觉得我这样的丑容不配做你姐姐?” “不,不是的!只是……只是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我以为……” 本来还理直气壮的语气慢慢低了下来,头也埋得更低了。看见魏吉庆微微泛红的耳朵,魏绵奕噗嗤一声笑了,摸摸他的头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很多。 “原来你在意这个啊,我有来看过你啊,只是每次来你都睡着了我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走了,你看我今天不也来了嘛!” “真的吗?” 魏吉庆猛然抬起头两眼发光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被他亮闪闪的眸子盯得心虚起来,只能悻悻的笑着。 “小主,粥端来了。” “端过来!魏吉庆,现在肯次饭了吗?” 魏吉庆点了点头,魏绵奕从明玉手里接过粥,一口一口喂给他吃,魏吉庆的目光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魏绵奕,看的魏绵奕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一直盯着姐姐看,你也觉得我长得很丑吧。” “没有没有!姐姐很好看!没有那块红斑会更好看!” “呵呵……就你会说话!赶紧吃粥。” “姐姐下次你来看我我睡着了你就喊醒我!” “啊?” “启禀小主。” “啊?” 魏绵奕还没有从魏吉庆最后一句话中反应过来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了,魏绵奕转过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她认得这个人,这是魏府的管家魏仲,他来这儿干什么呢? “管家进来说话,可是父母那边有什么传话?” 管家走进来朝魏绵奕俯了附身也不抬头。 “今日老爷上朝回来说圣上让小主明日回宫,夫人希望小主今日陪同一起去奉安寺上香回愿。” “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我额娘,我一会儿过去。” “是!老奴告退。” 皇帝让她明儿进宫?怎么那么急,她又不是什么受宠妃子五日还没到怎么就急着让她回去呢?难道是怕她与阿玛……甩甩头,还是不想了。转过头有看到魏楚一副要哭的模样,心中也有些许不舍。 “魏吉庆,阿玛答应我让你上私塾,你得好好读书。我会请旨回来,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学不好可是有惩罚的。” “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姐姐要经常回来!” “好,一定!” 摸了摸魏吉庆的头,魏绵奕起身离开了魏吉庆的住所,魏吉庆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魏绵奕的身影而消失不见。 “明玉,你去收拾细软,今日我一人陪额娘上香也给你放一天假。” “是!奴婢遵命。” 说完魏绵奕举步走到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魏夫人一行人站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走来魏夫人朝她招了招手。魏绵奕加快步伐快步走到魏夫人身边挽着魏夫人的手臂,亲昵的笑着。 “你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粘人!怎么明玉没有跟来?” “女儿想单独陪陪母亲嘛!” “你呀,多大了还撒娇。” “嘿嘿……” “好了,咱们出发吧。” 魏夫人拍了拍魏绵奕的手背,在魏绵奕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路上魏绵奕和魏夫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奉安寺。 奉安寺是京城中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据说这个寺庙很是灵验,很多达官舒贵人的家眷都会来此上香祈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8章 有病 “绵奕啊,额娘先进去还愿,你第一次来可以去四处逛逛看看,一会儿再过来跟额娘一起祈福可好?” “好的,那女儿一会在过来找额娘。” “恩,去吧去吧。” 看到魏夫人走到寺庙内魏绵奕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寺庙还是很有格调的,入门就是正殿,后面偏殿,四周环山,右山下有一汪湖水还坐落这几座凉亭。 魏绵奕顺着右山脚下的小路慢悠悠的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突然看到一座凉亭内围着一群人,这可引起了魏绵奕的好奇心,连忙奔过去准备一看究竟。 原来是凉亭内有两位老者正在比赛作画,青衫老者画风飘逸隽秀,玄衫老者画风厚重磅礴,实在是难分伯仲,但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玄衫老者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 “那副春雨润物图不及山水劳作图。” 魏绵奕一出声就引来的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甚至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 魏绵奕不以为然的笑笑,她的这幅容颜到哪儿都会被人评头论足,她已经无所谓了,只是看向面前的两位老者。 “姑额娘也懂画?可否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小女子的画艺远不及二位的。这位青衫老者画风飘逸隽秀,而这位玄衫老者画风厚重磅礴,两位的画作画艺皆是上上等,实在是难分伯仲,但是大家请看这幅春雨润物图,这有一个最低级也最致命的错误! 画中的春雨自东南而下,说明风是东南风那么画中的树木的枝叶也应该往东南方向倾斜,而这幅画的枝叶却是往西南方向倾斜,所以这就是它失败的原因,不知小女子说的是否正确?” 听了魏绵奕的一番解释周围人都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始对魏绵奕另眼相看两位老者也都赞赏的看着魏绵奕。 “没想到魏姑额娘居然有如此惊人才情啊!” 两位老者还没说话后方就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魏绵奕转过头去。 惊为天人! 看着眼前出现的人,魏绵奕有点郁闷。怎么走哪儿都是这个阴魂不散的,要不是古代没有跟踪器她一定相信这人在自己身上安了跟踪器! “姑额娘别走啊,唉!姑额娘……” “让开!” “姑额娘留步,再点评点评吧!” “姑额娘再稍留片刻吧!” “……” 瞥了那人一眼,魏绵奕不顾众人的劝留一脸阴沉的拨开人群大步流星的离开。 魏绵奕感到很是窝火,早知道就不凑热闹了,遇到那个毒舌男恐怕再呆几分钟会被那人损的一文不值。越想越郁闷,脚下的步伐也就越快。 等心中平静一点魏绵奕感觉出了不对劲,他怎么那么容易就让自己走了而没让自己难堪?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魏绵奕转身发现没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再一转身对上一张笑的很欠扁的脸,魏绵奕被吓得退后了几步,脸色惨白惨白的。 “绵奕,你在找我么?” “富察·傅恒你是吃饱了空的吗?没事跑出来吓人干嘛!” 魏绵奕拍了拍胸口缓了缓神,然后推开富察·傅恒继续往前走,富察·傅恒也不恼摇着把折扇慢悠悠的跟在魏绵奕后面。 “爱新觉罗傅恒。” “啥?” “我的名字,微臣可不说第二遍,你这个丑女人,告诉你微臣的名字后要是再敢一口一个富察·傅恒的暴露微臣的身份,微臣就摘了你脑袋!” “有病!” 魏绵奕撇过头给了傅恒一个白眼,自大狂,他要是能砍她脑袋那皇帝是摆在龙椅上看着玩的?这里的富察大人八成都有王子病! “喂,丑女人!你确定你要继续往前走?前面可是奉安寺,好多的朝廷命官的家眷可都认识微臣,你觉得让她们看到你跟微臣在一起会传出什么来呢?” 魏绵奕转身恨恨的盯着傅恒,像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 “你故意的是不是?” “怎么会,微臣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要故意针对你呢?” 看着魏绵奕愤怒的脸傅恒觉得很是痛快,难道欺负她能给自己带来乐趣?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魏绵奕心里想的就不一样了,现在她只想早点拜托这个自大的富察大人。 “那富察大人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如果微臣之前没记错的话,某个人好像辱骂了微臣啊。” 原来他是计较之前自己说他有病啊,还真是记仇加恶劣,现在想来魏绵奕的心中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如果上帝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说“有病”两个字。 “富察大人贵为皇族理应有容人之量不是?富察大人就不要与臣妾这个妇道人家一般计较了,而且富察大人不也一直称臣妾为‘丑女人么,咱们也算扯平了不是。” 魏绵奕看出了八成是自己越生气这富察大人就觉得越高兴,于是她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恭敬有礼起来。她的这一转变却让傅恒皱起了眉毛,他很不喜欢这样她刻意疏离的感觉。 “在我面前不许称自己‘臣妾’,你根本就没有被皇上册封算不上他的妃子。” “不管有没有正式册封,臣妾现在入住后宫那便是皇上的妃子。” “你……你确定要用这种态度对微臣?” 魏绵奕抬头看了眼傅恒随后又低下眸子,她是打定主意不跟眼前的人计较,甚至不来往,就当陌生人最好。 “富察大人说的话臣妾不懂,但是就像富察大人说的咱们身份地位不同走在一起会召开闲话,如果富察大人没事的话富察大人可以先行一步臣妾稍后再走,或者臣妾先走,富察大人觉得呢?” “丑女人你别不知好歹,要是没有微臣你觉得你能出来?你觉得你可以获得自由?” 自由?难道皇上的那道圣旨是他替自己求得的?他图什么呢?身为富察大人应该什么都不缺吧,可是这圣旨下跟不下又有什么区别呢?魏绵奕笑了笑,朝着傅恒微微行了一个礼。 “富察大人的恩德臣妾会铭记于心,他日一定会报答富察大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9章 报答 “报答?你怎么报答?” 傅恒欺身逼的魏绵奕步步后退,但她却始终没有抬头,这样的她让他深深感到无奈。 “富察大人时候不早了,臣妾的母亲还在等着臣妾,臣妾先告退了。” 说罢,魏绵奕急匆匆的往开始的方向奔去,傅恒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慌乱逃走的背影,紧缩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护国寺,魏夫人正站在寺门口急切的四处张望着,看到魏绵奕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 “你这孩子,不是告诉你要祈福吗?你看这祈福结束了你才过来。” “额娘,女儿难得出来一时玩的忘记时辰了嘛,您就不要生气了嘛!” 魏夫人白了魏绵奕一眼,却还是亲昵的点了点魏绵奕的额头。介于女儿的撒娇,这是让她想气也气不出来。 “好啦,就你会撒娇。听说这护国寺的签很灵,你也去抽一抽。” “啊?那……那好吧。” 本来魏绵奕想拒绝的,可是看到魏夫人关切的眼神,顿时就把所有的话都咽进肚子里去了。 魏绵奕走进护国寺的正殿也学着其他信女的模样,那是签桶闭着眼睛开始晃动签桶。 “啪嗒——” 魏绵奕睁开眼睛看到地上有了一根签,放下签桶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上上签”。 魏绵奕是不相信签文这个东西的,看到上上签她也没多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她觉得死了还能灵魂穿越再活一次这已经是最好的运气了,魏绵奕走到一个小师傅面前把签给他,小师傅给了魏绵奕一张字条: 琼心醉,美人娆。磐涅重生,誓比花娇。浴火凤凰,独风骚。 美人?浴火凤凰?看到这几个字魏绵奕笑了,如果有着这备受谬论的红斑也算的话!这浴火凤凰一词更是好笑,她这样的也能当凤凰的话为什么也只是个小小的嫔妃呢?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签文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因为她不信所以才给了个这么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签文吧。 “绵奕啊,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好的额娘,我现在就来。” 听到魏夫人的声音,魏绵奕想大概是母亲等急了,于是将手中的签文随手一丢,急匆匆的往门口跑去。 落在地上的签文却被另一双手捡了起来。 “绵奕啊,回宫中凡事要小心啊!” “女儿明白。” 今儿一早宫里便来人来接了,魏绵奕命明玉收拾好行李,准备悄悄地走,免得大家伤感。没想到魏清泰魏夫人还有魏吉庆早就在门口等着她,来为她送行了。 看见魏清泰魏夫人泪眼婆娑的模样,魏绵奕很是心酸,相处几日的感情还是有的,离别之际心中难免会有不舍。 魏清泰母将魏绵奕唤到跟前,握着她的手免不了一番嘱咐,魏绵奕一一应允。侧了侧目光,魏吉庆站在魏清泰魏夫人的身后,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瞧着魏绵奕。 “魏吉庆,姐姐就要走了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魏绵奕走到魏吉庆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何,面对魏吉庆时她总有种缘分渊源十分亲切的感觉。 “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皇帝?” 魏绵奕愣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是没想过而是她也没有答案,就像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会重生一样。 “命中注定吧!” “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 魏绵奕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么严肃的回答小孩子的问题,或许是因为魏吉庆的表情太过认真让她有了种他不是个孩子的错觉吧。 不过看到他眼中闪现的那份喜悦,魏绵奕会很安心。一直以来魏吉庆表现出来的都没有同龄孩子的活泼、开朗、任性,反而懂事安静的让人可怕。 虽然未来有很多未知数,不过如若她能离开皇宫一定会带上他的。 “阿玛,额娘。女儿知道女儿不孝,让您二老一直为女儿操心。但是女儿请求二老照顾魏吉庆让他习武识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绵奕放心,阿玛会待他如亲儿子的。” “谢谢阿玛。阿玛,额娘,你们多保重!女儿走了。” “去吧去吧,孩子!去吧。” 魏绵奕拜别父母,转身上了轿子。此时二老不见了女儿的身影,情到伤心处不禁落下泪来。 魏吉庆死死的盯着轿子,紧抿着双唇,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微微颤动的嘴角败露了他的心情。 魏绵奕掀开帘布,将头伸出窗外,看到父母拭泪的模样掀着帘布的手一抖,随即放下帘布坐直了身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不能再看,再看自己就控制不住了。 “走吧。” “起轿——摆驾回宫——” 坐在轿子里魏绵奕有点思绪不宁,但愿以后不要再看到那个富察·傅恒了,魏绵奕潜意识的感觉那个富察·傅恒爱新觉罗傅恒是个复杂的角色,很危险的感觉,还是少接触为妙。 “小主,我们已经过了乾清门了,不一会儿就到我们延禧宫了。” 恩?这么快,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皇宫了。魏绵奕再次掀开帘布,看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心头划过一丝惆怅。就是这儿,自古葬送了多少女儿家的美好年华,锁住了自由,锁住了年华,锁住了爱情。那么她呢?难道她也会成为万千悲惨女人中的一个吗? “停轿!” “小主,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明玉,不是有御花园嘛!你陪我去走走。” “奴婢遵命。” 明玉搀扶魏绵奕下轿,自穿越过来魏绵奕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皇宫,前世只能在电视上看,虽然也去过故宫和横店但是总没有现在看着那么真实,现在有机会,她也得好好逛逛,就当散散心好了。 明玉在前面指路魏绵奕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这里的设计布局到挺像之前网上看到的圆明园复原图的,不过看着却比圆明园更精致些。 只是再漂亮,再华丽,再奢侈这也是个牢笼而已,而她不是金丝雀。 “小主,前面就是御花园了。” “进去瞧瞧,看看这四月里的花是哪般姿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0章 荣幸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番美景,但是走进来却让魏绵奕有些失望,花倒是有就零星的几多,更多的是花骨朵,却没有看到的那般大片的红,大片的紫。 也没看到什么稀奇的品种,但是这树木盆栽修剪的十分精致,园丁倒是有一双巧手。 花美则美,少了灵气却也是死花,就像这人一样。 走着看着慢慢的也失了兴致,正在魏绵奕准备回头不再往前去时,她看到湖泊上的一座亭子里趴着一个人。 “明玉,你看前面亭子里的是何人?” “回小主,奴婢不曾见过,想必是某个富察大人吧。” 富察大人?难道是那人?看着这身段穿戴都跟那人不同,不是他。 “咱们过去瞧瞧。” “是。” 魏绵奕轻手轻脚的走到亭内,才发现这周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富察大人怎会不带随从?难道是迷路了? 魏绵奕细细的打量着他,眉目清秀,肌肤白皙看着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他睫毛上还有点湿润,想必是在哪儿挨了训负气跑到这儿哭了一场吧。 “斗篷给我。” 魏绵奕从明玉手里接过斗篷,轻轻的给他盖上。虽说四月天风势温润,但是在这儿睡觉难免会感冒,在这个古代一个小小的感冒伤感就可能要人命呐。 “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 正当她们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转身对上他疑惑的眸子。明玉刚想出声却被魏绵奕一挥手给制止了,这身子刚进宫就被关禁闭,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传出什么这清净的日子就没有了。 “奴婢见过主子,回主子奴婢是延禧宫的大丫鬟。” “起来吧,延禧宫?好像听过。这斗篷是你的吧。” “回主子,是奴婢的。” “拿去。” 魏绵奕低着头上前接过斗篷,对他福了福身又退回原处。 “你怎么不把头抬起来?” “回主子,奴婢相貌丑陋怕吓到主子。” “啊,我想起来了,延禧宫是那个魏清泰女儿的住所。听说你们主子奇丑无比,我倒是还没见过,怎么?你比她还丑吗?” “奴婢不好在背后议论主子。” 魏绵奕将头低的更低了,还是不要抬头好了,听那富察大人的语气看到自己的模样八成又是一顿损。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魏绵奕。” “抬起头来!” 魏绵奕郁闷了,都说自己很丑了,怎么还要看,这人的随从怎么还不来寻他们主子? “把、头、抬、起、来!” 魏绵奕心一横,猛的抬起头,她看到那人呆楞了几秒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魏绵奕皱眉,这笑是什么意思?嘲笑?讥讽? “哈哈哈……我当是有多丑呢,不就是一块红斑遮了眼睛嘛。” 魏绵奕抬头探究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他笑的很真,眸眼很清澈不是骗人,很纯真的一个孩子,魏绵奕冲他笑了笑。 “主子奴婢先告退了,小主还得着奴婢回去呢,奴婢告退。” 魏绵奕想了想还是准备先离开,一会儿要是人多了可不好。说完便转身拉着明玉急匆匆的准备离开,恨不得下一秒就坐在延禧宫喘气。 “站住!” 魏绵奕她们还没跑几步,身后传来怒斥声。魏绵奕心想完了,听语气难道他猜出自己是魏绵奕了?知道自己骗他了?看来今日我命休矣! 第八章处世忌太洁 魏绵奕不情不愿的转过头,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魏绵奕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人指了指明玉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下明玉犯难了,一边是自家的小主,一边可能是富察大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明玉将求救的眼神射向魏绵奕,看到她左右为难的模样魏绵奕朝她使了个眼色,明玉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看来那小丫鬟挺在意你的嘛,离开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回主子,奴婢与明玉自小就一起服侍小主,感情自然是有的。” 那人的这番言语难道是试探她?自己难道露了啥马脚不成,看他笑嘻嘻的模样也不像看出了什么呀,可能自己想多了吧。 “魏绵奕你几岁啊?” “啊?奴婢今年十八。” “过来,坐下,嘿嘿。” 那人突然窜到魏绵奕面前一把把她拉着石桌前,然后两手放在她的双肩一按让魏绵奕跌坐在了石凳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把魏绵奕吓楞了,就呆呆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嘻嘻的人一时没了反应。 “咱们同龄,我就叫你魏绵奕好了,我叫玄烨,你是不是和那个小丫也是偷跑出来的?你们小主可是刚回宫,你应该在延禧宫才对,她应该不会不是派你来御花园赏花的吧!嘿嘿。” “奴……奴婢……” “嘿嘿,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也是偷溜出来的。” 魏绵奕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玄烨的时候,玄烨突然站起来走到她的旁边安慰似的拍了拍的背。 魏绵奕再次被他的行为困惑了,这人到底是不是富察大人?怎么言行举止跟那个富察·傅恒差那么多?不会是皇子吧? 自己来着皇宫也快一个月了,也不曾打探打探那皇帝的消息,说不定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人就是个皇子呢,要是真是皇子的话,他都跟自己同龄了,那皇帝得有多老了? 想着魏绵奕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掐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喂,喂——” “啊!啊?什么事啊?”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反应。” “奴婢刚刚……” “别奴婢奴婢的了,咱们既然有共同的秘密那就是朋友,不用在乎身份地位的,就朋友间的称呼好了。” 这小子性格倒是很好,居然不介意自己奴婢的身份,也不在意自己的相貌丑陋,想来这性子应该是极好的。 “看在你性格不错的份上那我就交你这个朋友好了。” “荣幸之至,嘿嘿。” 魏绵奕站起来朝着玄烨伸出自己的手,玄烨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嘻嘻的也伸出了手,两手相握。 “啊!” “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玄烨突然一声尖叫,吓的魏绵奕连忙甩开了手,忙四处查看以为来了什么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1章 袁春望 “魏绵奕,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明日,明日午时我们还在这地方见,不见不散啊!拜拜!” “诶?喂,喂,喂——” 不给魏绵奕反应的机会玄烨就一溜烟跑了,看着他早已消失的身影魏绵奕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孩子。 魏绵奕抬起脚步准备回延禧宫,刚没走几步她突然意识到,她不认识回去的路啊! 而且眼看要到中午了,她早饭也没吃现在肚子很饿啊!没办法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能不能遇到哪个好心的宫女或者太监问问路了。 “该死的,怎么回事,电视上不是说皇宫到处都是宫女太监吗?怎么我都走这么久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魏绵奕越走越愤恨,都怪那个叫玄烨的喊住她,不然她早就跟明玉回延禧宫了,也不至于饿肚子啊!难道宫女太监都吃饭去了? 魏绵奕一边走着一边碎碎念,狠狠的踩着脚下的草,将心中的愤恨都发泄在了脚下。 “啊——” “咣当——” 由于魏绵奕一直低着头走没有注意前方的事物,一下子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被水浇了一身,整个人都湿哒哒的,本来心中就恼火这下子火噌的算上来了。 魏绵奕狠狠的抬头看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捡一个浇水漏斗,看来这浇了自己一身的就是浇花的水了? “喂,你是谁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对面的人转过身就撇了魏绵奕一眼就低下头检查手中的东西是否完好,而魏绵奕却被眼前这人的面容给镇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骇人?恐怖?那人一半的面颊都像是糜烂了似的,另一半的脸上居然还有几处刀疤,这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你……疼吗?” “什么?” 听到魏绵奕的话对面的人猛的抬头,惊愕的看着魏绵奕,眸子里有着惊愕,不解。话一说出口魏绵奕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那么不经大脑,这不是在揭别人伤疤嘛。 “呵呵,那、那个我是说迷路了,侍卫大哥能不能帮我指个路啊?” 魏绵奕很是心虚,其实她挺怕揭别人伤疤了,最看不得别人惨惨戚戚的模样,不过看那人的样子应该也没有放心上吧。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延禧宫的。” “跟我来吧。” “谢谢侍卫大哥。” 偷偷瞄了这人一眼,看他没有多大反应,她也松了一口气,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他的模样应该也受到很多人的排挤嘲讽吧,她想她应该能体会他的难处。 “对了,侍卫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袁春望。” “袁春望大哥你为什么拿个浇水的漏斗呢?” “浇花。” “你不是侍卫吗?浇花不是太监的责任吗?” “袁春望大哥你来这里几年了?” “袁春望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袁春望大哥你……” “到了。” “哦,谢谢!” 这一路魏绵奕问了很多问题,可是对方就回答了两个。这袁春望大哥还挺有个性的,不过就是冷酷了些,可能是受人冷眼多了他才这样的吧,不过她倒是觉得这个袁春望大哥是个好人。 袁春望将魏绵奕送到延禧宫的门口便转身离开了,让魏绵奕连请他去自个宫里坐坐的机会都没有。 “小主你终于回来了!” “恩,咦?明玉你眼睛怎么了?哎呀,我浑身都湿透了,赶紧给我准备套衣服。” “小主屋里来人了!” “啊?谁啊?” “这……这……” “是我!” 魏绵奕撇过头望去,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 第九章本是同根生 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饰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这又是何人? “怎么?妹妹几月不见不认得姐姐了不成?” 原来这就是她的大姐魏弗笙吗?魏绵奕再一次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人,本是一个阿玛所生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魏弗笙走到魏绵奕跟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养内屋走去,面上一抹温润的笑,看来也是个性子挺好的人。 “姐姐哪里话,只是妹妹前些日子出行不便所以就不曾去向姐姐请安,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咱们呐是亲姐妹,哪能那么生分,听说妹妹省亲回来,这不,我就急匆匆的来找妹妹说说体己话。” “明玉,我跟纯妃额娘额娘有话要说你到外头候着。” “是小主!奴婢告退。” 两人进去内屋面对坐下,明玉从后面将茶水端上便站在魏绵奕身侧,听魏弗笙话里的意思大概她下面的所说的话只能她二人知晓,于是出声把明玉支了出去。 魏弗笙端起杯具喝了口茶,盈盈的笑着,满意的看着自家妹妹。 “姐姐怎知今日妹妹回宫的?” “昨儿阿玛的来信上说的,妹妹回去省亲他二老可都安好?” “身子骨倒是硬朗,只是母亲神色大不如从前了。” “你我二人进宫也不能尽孝,就指望二妹能够好好侍奉他二老了。” “姐姐的这份孝心他二老知道也会很欣慰的。” “但愿如此吧!” 魏弗笙说着便看向门外神色忧郁起来,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魏绵奕看着她的眉头微蹙也跟着紧张起来,吃到一半的糕点也放了下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嘛?不如跟妹妹说说,说不定也能出出主意什么的。” “哎,本以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我一人来就好了,可如今却把妹妹给搭了进来,这后宫之中又那是妹妹这样心思纯净的人可以生存的,阿玛真是糊涂了。” 魏绵奕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是为她的安危而担忧啊,顿时一股暖流划过心田。 “姐姐不必为妹妹担忧,妹妹会处处谨慎的,而且妹妹这幅模样也引不来什么人嫉妒。”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混话,我魏弗笙的妹妹生的岂会差,我家妹妹仔细瞧着也是个可人儿。” “哎呀,姐姐莫要打趣妹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2章 姐姐 被魏弗笙这么一说魏绵奕的脸色变得有点微红,还真是自家人看自家人哪儿都是好的。 魏弗笙看着魏绵奕羞红的面庞,掩唇嗤嗤的笑了。 “妹妹啊,这后宫复杂,有很多事物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那个娴贵妃是万万不可招惹的。” “娴贵妃她是什么人?”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富察·傅恒送给皇上的美人,进宫头一天就被封了贵妃,此人嚣张跋扈且恶毒,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帮你万不得与她直面冲突,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姐姐提醒!” 富察·傅恒送来的妃子?还直接升为了贵妃? 是怎样的资容让皇帝那么看中她,富察·傅恒会有那么好心平白无故送个妃子进来?直觉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这娴贵妃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今皇上还未曾立后,皇贵妃又无人选,这后宫啊就数她娴贵妃独大了,不过姐姐我好歹还是个妃字位的,她也不敢明着对付我,我还可以关照关照你,可这以后吧就难说喽!” “姐姐莫要难过,姐姐那么优秀能位列妃位也有着皇上的宠爱,姐姐也是有实力打败那个娴贵妃的。” “傻丫头,你不懂,这后宫真有那么简单就好喽。” 说着说着魏弗笙又将目光投向了远方,说不出的哀怨忧愁,看她这般模样魏绵奕也无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安慰她。 魏绵奕一直都知道这后宫险恶,虽然自从她穿越过来就一直被软禁在这延禧宫的一方领土内,但是单看她这院子,即使她再不济也是个嫔妃,怎么会就只有明玉一个丫鬟。 由此就可以看出世态炎凉,虽然现在那些人的矛头没有指向她,但是也难保以后不会因为姐姐的关系而迁怒于她甚至她的家人。魏弗笙深知这一点,也难怪她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妹妹,姐姐看你这宫中冷清的很,要不要姐姐指几个宫女给你使唤?” “姐姐不用为我操心了,住在这儿安闲的很,有明玉一个丫鬟就够了,多了也使唤不过来啊。” “恩,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让明玉到我宫中说一声。” “知道了姐姐。” 她哪需要什么宫女啊,就她这样的处境,要是来了几个势力子还不被欺负了去,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只怕会苦了明玉,而且明玉的能力魏绵奕还是很放心的。 “姐姐你看时辰也不早了,姐姐如果不嫌弃不如就在小妹的宫中用午膳吧。” “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今天这顿就罢了,我宫中还有些许琐事需要处理,下次有空咱们姐妹两再来好好叙叙旧。” “既然姐姐有事需要处理,那小妹就不留姐姐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姐姐。” “恩,那姐姐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姐姐,姐姐慢走。” 看着魏弗笙一行人走远的身影,魏绵奕叹了口气,处在这深宫之中人人都步步为营,命运如何谁又能知晓呢,她是不愿过这样的生活的,早晚得想办法离开,在那之前只求安稳度日就好。 后宫争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愿魏弗笙是个好的例外吧。 “小主需要用膳吗?” “传,传,传,快传。明玉你快去。” 跟魏弗笙说话的功夫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吃饭的时间都过了,可把魏绵奕饿惨了,之前本想吃点糕点垫垫肚子的,没想到吃了更饿。后来聊着聊着竟然没了饥饿感,现在明玉这么一说顿时有前胸贴后背了。 都怪自己要去什么御花园不然早就喂饱肚子了,下次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她就绕道走。魏绵奕想想今天这半天的遭遇,除了袁春望大哥和姐姐没一个好人,但是一想到明日还要见那个玄烨,魏绵奕我头疼。 不过当下还是填饱肚子,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正当魏绵奕在努力与食物奋斗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她的窗口一闪而过。 一个院落,一片林子,两架秋千,两架贵妃椅,一张桌子,几本书,一壶香茗,几盘点心。早膳过后魏绵奕就躺在贵妃椅上,看看书,品品香茗,吃点小点心,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闲恬。 “明玉,别忙活了,赶紧坐下!” “是!” 从魏绵奕躺下休息以后,明玉就一直忙着准备点心茶水之类的,看她忙的够呛魏绵奕连忙让她也坐下休息休息。 明玉应允了下,坐在石桌旁开始剥瓜子,魏绵奕看了她一眼继续盯着书也不说什么,婢女受训的时候管教很严,这尊卑观念一时也改变不了便随她了,毕竟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后宫小主们的膳食本应该都从御膳房拿的,可是这不受宠的妃子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不过好在每个宫里都有自己的小灶,那里的食欲材料也是很丰富的,明玉的手艺也是越来越精进了。 “好像有丝凉意,我去拿两条毯子过来。” “还是奴婢去吧。” “你给我坐着,我自己去。” 说着,魏绵奕走回屋内拿出两条轻薄的摊子,一脸笑嘻嘻的准备往后院去。 突然余光扫到了一个门外身影,魏绵奕翘着这身影有点眼熟,于是便转换步伐朝门口走去。 “啊!原来是你啊袁春望大哥” 听到声音,袁春望转身看到魏绵奕好像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变成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淡淡的朝魏绵奕点了点头。 “袁春望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看见袁春望东张西望的模样魏绵奕挺好奇的,她这儿周围的景子她都看腻了,那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他这般瞧着,想着就站在袁春望旁边也东张西望开来,袁春望也不理她依然忙着自己的事。 “袁春望大哥你一直都这样不喜欢说话吗?” 看袁春望专注的看着左方又没有要回答她话的意思,撇了撇嘴,低头玩着脚下的石子。 突然袁春望猛的将魏绵奕拉到门后,拉着她蹲了下来,搞得魏绵奕一惊一乍的神经紧张起来。 “怎么了?” “嘘……别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3章 猫腻 魏绵奕立马闭起了嘴,大气不敢出,顺着袁春望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东张西望的怀揣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神色紧张。 难道是偷了宫中的东西准备销赃?虽然不明白但是魏绵奕还是紧盯着那女子。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过来一个太监,那宫女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太监,吩咐了几句两个人便分道扬镳了。 难道不是销赃是対食?自古以来宫女和太监看上眼了,只要求得主子的同意,在宫女宫龄到了的时候就可以结为夫妻,在此之前就称为対食。不过看两人的神色也不像是対食啊,难道另有猫腻? 袁春望见两人都走远了,便站直了身子从暗处走了出来,魏绵奕也跟着走了出来。 “袁春望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管为妙,那宫女是娴贵妃的人。” “诶?袁春望大哥你说清楚啊,你别走啊,喂——” 袁春望说了一句话也不管魏绵奕的喊叫就自顾自的离开了,气的魏绵奕直跺脚,平生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这袁春望明明知道什么却不肯告诉她。 尽管心中气愤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不肯说,在这扯了半天眼看都快到正午了,魏绵奕只能耷拉着脑袋回自个住所。 突然魏绵奕想到了自己还和一个人有个约定呢,这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呀,魏绵奕几步跑到后院把两条毯子往明玉手中一塞吩咐了几句,立马往御花园的方向奔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魏绵奕远远的就看到了了玄烨的背影。魏绵奕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然后猛的一拍玄烨的背,笑嘻嘻的坐在玄烨的对面看着他,却见他深锁着眉头,一副愁容,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皇上——” “啊?啊!魏绵奕你来啦。” 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魏绵奕白了他一眼,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而玄烨还是一副愁苦满天下的样子,魏绵奕很是纳闷,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来那么多愁苦。 “皇上,你今天不会是让我来欣赏你愁容满面的尊颜的吧!” “不,不是的。只是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说来听听。” “昨儿与你分别,我去给我额额娘请安,但是却被额娘教训了一顿。” 额娘?呵,看来还真是个孩子。 “为何训你?” “额额娘什么都希望我做的更好,这么多年我也努力去做了,可是额额娘对我……” 这又是帝王家的悲哀了吧,哪个妃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下一代君王,严格要求那就是在正常不过得了。 只是作为孩子的他们渴望的母爱没了,多了个严苛的老师,心里自然会别扭的。 “既然你怎么做都不能讨你额娘欢心,那就不要刻意去讨她欢喜,做你自己好了。” 前世的父母就是这么告诉魏绵奕的,做自己才最快乐最真实的。 看玄烨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魏绵奕撇了撇嘴,转头继续喝自己的茶。 “可是……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你现在就是想破脑袋也没用啊,你额额娘又不知道,你下次去请安不还是一样被训,何不如来点宣传效应。” “什么叫宣传效应?” “来,附耳过来。” 玄烨倾身过去,魏绵奕附在他的耳边告诉他如何做后又做挺了身子,笑的自信满满的看着他。 听了魏绵奕的一番言论,玄烨顿感茅塞顿开,原本愁容满面的面容慢慢明朗起来,一双眸子亮闪闪的看着魏绵奕。 “魏绵奕想不到你还挺有主意,不如我向你主子要了你,做我的贴身丫鬟怎么样?” “噗……咳咳咳……” 玄烨的话让魏绵奕刚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喷了玄烨一脸,魏绵奕的脸被茶水呛的通红,玄烨一脸嫌弃的看着魏绵奕,摞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 “我可告诉你,我宁可死也不离开我家主子,你少打我主意,不然咱们以后就不用见面了。” “你喝茶就不能斯文一点?喷了我一脸。”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嘁。” 魏绵奕撇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突然她的目光触及到了一个身影,那不是袁春望嘛!又在浇花了。想到上午发生的事魏绵奕决定过去问个究竟,她倒要看看咋回事。 不顾玄烨的叫喊,魏绵奕便朝袁春望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袁春望大哥,袁春望大哥!” “恩?” 袁春望听到喊声后停住转身,看到是魏绵奕后立马又转了回去,更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魏绵奕看到袁春望转身心里一喜,但又看到他迅速的转回身去快步离开后愣了一下,随后也加快步伐再次追了过去。 一个拐弯过后,哪还见他的身影。 “啊——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那日魏绵奕奔出去追袁春望,结果人没有找到半路下起雨来倒把她淋了个遍。 自那日之后就接连的下雨,如今都已经第三天了,虽然魏绵奕不讨厌下雨不过这接连着下也让她觉得很烦躁。 “噗——我说小主,这已经是你这几日的第几次哀嚎了,闷的话不如跟奴婢来绣绣花吧。” “我才不要。” 魏绵奕头都不回的就拒绝的,依然趴在窗台上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瞄着。这刺绣她可不会,而且她也没那个耐心。 “诶?明玉!明玉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好像——是有个人。” 就在魏绵奕觉得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迷糊中她好像看到了个人影,连忙叫来明玉看看。明玉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台向外看去,果然是有个人站在她们延禧宫的门口。 “估计是路过咱们这儿借咱们屋檐避雨的吧。” 魏绵奕看过去,那人是好像没有带伞,难道真是避雨的?可是他看着她们的方向干嘛?难道是想进屋避雨又不好意思? “明玉你去那把伞给那人,如果推辞,你就把他请到屋里来。” “是!奴婢遵命。” 明玉拿了把伞就出了屋门,走到那人跟前说了几句便撑着那人往内屋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4章 富察大人请自重 魏绵奕就趴在窗台上支着个脑袋,看着明玉与那人在自己的视野中放大,等看到那人的容貌时魏绵奕吓得手一顿差点搁到下巴。 “小主,是富察·傅恒来了。” “臣妾见过……” “不必了。” 傅恒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阻止了魏绵奕的行礼,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到了杯热水。 自看到傅恒那张脸魏绵奕就郁闷了,早知道是他就让他淋死在外面她也不会管的,现在的魏绵奕简直是恨极了自己有时那突如其来的善心。 “看到微臣你摆出一副苦瓜脸干什么?” “臣妾本就长了副不讨喜的面容,富察大人可以不看。” “你这是在赶微臣?”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不明白,外面这么大的雨富察大人不在王府呆着跑到我的延禧宫干嘛?” 魏绵奕仰起小脸不服气的盯着傅恒,这恶劣的富察·傅恒,一来就对她的长相下文章,真是肤浅至极。 “你给微臣退下!” “这……是,奴婢告退。” 看着傅恒那一脸阴沉的模样,明玉本不想出去,但是看到明玉对她使得眼色还是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站到延禧宫门口候着。 看到明玉退了出去,傅恒一步一步逼近魏绵奕,魏绵奕节节后退,当她的后背抵到墙壁时,她用力的推开了傅恒,她的这一动作倒是出乎傅恒的意料之外,把他推了一个踉跄。 “请富察大人自重!臣妾虽然不受宠倒好歹也是皇帝的妃子!” “妃子?你以为只要得宠皇帝就能保你安全了?我告诉你惹急了我皇帝我也照样杀。” 魏绵奕被他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何一股恐惧袭上心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能说出来,这个人是有多危险。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作为富察大人你应该辅佐皇帝管理好国家,而不是发狠来侮辱皇帝的妃子!” 魏绵奕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不怕死,但是却不喜欢这死之前的恐怖感,就像现在一样。 “你……” “富察大人刚才说的话臣妾就当没听见也不会泄露出去,富察大人下次说话还是仔细思考思考为好。” “你在关心我?” 看着面前突然凑近的脸魏绵奕连忙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她不喜欢很危险的人靠的太近,特别是像他这样的。 “还是那句话,富察大人请自重!” 傅恒眯着眼睛看着三番两次顶撞他的女人,像是要从她表情中看出什么似的。突然他像释然了什么似的,甩了甩衣袖坐在了椅子上。 “算了,微臣也不跟你这个女人一般计较,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魏绵奕抬头看着他,这人怎么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刚才还是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模样,现在倒像是没事人似的。 交易?这肯定是个亏本的买卖。 “什么交易?” “我可以让你得宠甚至做皇后统领后宫,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你监视皇帝并想办法拿到他的文令。” “文令?” “文令是个类似于军令的东西,可以使派文官的东西。” 魏绵奕严肃的看着傅恒,这人要文令这东西难道想谋反?那军令呢? 他指明了要文令难道他已经有军令了?想到这么魏绵奕感觉到了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不起富察大人,臣妾只是一个小女子,只希望安稳度日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争权夺势,富察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傅恒再次眯着眼睛瞧着魏绵奕,这是怎样的女子,以她的样貌,这样的诱惑她应该满口应允才对,难道权利富贵她都不在乎? “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给你换个身份让你远离皇宫。” 这个条件对魏绵奕来说诱惑力挺大的,是的,她自从来到这里一直想要的就是远离皇宫的自由。虽然迫切,但她也明白她不能那么做。为了魏清泰魏夫人,为了魏弗笙,也为了魏吉庆。 “富察大人,臣妾说了臣妾只想要安稳度日,其他的一概不想。外面的雨也小些了,富察大人请回吧。” “你别禁酒不吃吃罚酒!” “呃……呃……” 魏绵奕的态度惹恼了傅恒,他一个健步伸手掐住魏绵奕的脖子,眼神凶狠。 “就……就算……杀……杀了我,你……你也……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哼。” “咳……咳咳……咳咳” 魏绵奕痛苦的盯着他的眼睛,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后她就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看见魏绵奕闭上眼睛傅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搐,接着就是浓浓的愤恨,他一甩手将魏绵奕扔在地上,一拂衣袖踹门走了出去。 “小主!富察大人他怎么可以……” “明玉,咳咳……别哭,咳,切莫将此事传扬出去!” “是!奴婢先扶你起来。” 明玉正准备敲门,看到傅恒一脸阴沉正心中纳闷,转眼看到魏绵奕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连忙跑了过去,看到魏绵奕脖子里的红痕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魏绵奕扶到床边坐下。 魏绵奕坐在床边,摸着自个的脖子,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主你醒了,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 “明玉快点帮我梳洗,今天我要去见纯妃额娘额娘。” “是。” 昨日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魏绵奕很深刻的意识到如果她再不去了解这什么她的处境会更危险,她刚获得解禁不久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熟悉一切的人帮助她,而从上次见面交谈中可以预见魏弗笙一定知道什么,她就是魏绵奕从中获得信息的不二选择。 魏绵奕跟着明玉来到魏弗笙的宫殿,令她奇怪的是这宫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按理说不是之前也得有一个人来通报吗?怎么这般冷清,前几日魏弗笙来看她的时候不还是一群人跟随着的吗?难道发生了什么? “纯妃在吗?” “谁啊?” 魏绵奕听的出来这就是魏弗笙的声音没错,她在宫里那宫女太监怎么不侍候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5章 娴贵妃 “姐姐,是我!我是魏绵奕啊!” “妹妹啊,今儿怎么想到到我宫里来了?” 听到是魏绵奕来了,魏弗笙连忙放下手中的刺绣,出门迎了出来,笑嘻嘻的上前握住魏绵奕的手,将魏绵奕引到屋内坐着。 “原来姐姐在刺绣啊!绣的真好,姐姐手真巧,我就秀不出来。” “妹妹夸缪了,我只是闲来无事绣着玩罢了。” 魏绵奕拿起魏弗笙的绣品看了看,绣的一对鸳鸯,魏绵奕看了看魏弗笙微红的脸笑了笑,女人果然都是向往爱情的,后宫的女人也不除外。 “对了姐姐,怎么不见你宫里的宫女太监呢?” “这个啊,妹妹你入宫时间短有一直待在房里自然是不懂的,这是娴贵妃下的旨意,每年的这个时候,嫔以上的妃子的宫女太监都得到太极殿问话。” 宫女太监都得问话,这不明摆着给那些妃子们警告嘛! 这娴贵妃还挺有心机的,这样一来那些个妃子想培养几个心腹都不成了,果然是个精明的女子。 “那为何明玉不用去啊?” “是啊纯妃额娘额娘!奴婢从没有去过。” 明玉和魏绵奕都一脸疑问的看着魏弗笙,而她只是微微一笑品着手里的茶水,看到她的反应却更让魏绵奕疑惑了。 “娴贵妃那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哪些人对她有威胁哪些人没有她心里一清二楚。” 魏弗笙的话让魏绵奕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紧张,她对那个娴贵妃还不够成威胁,她目前是日子还是安稳的,只是…… 现在看魏弗笙的笑容为什么那么心酸那么心疼,这个作为自己姐姐的她或许过的也很压抑。 “明玉你出去看着,我和纯妃额娘额娘有话要说。” “是,奴婢告退。” 吩咐了明玉出去候着,魏绵奕就坐到了魏弗笙的对面,这次轮到魏弗笙疑惑的看着魏绵奕了。 “妹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姐姐,我们是亲姐妹,有些话我也不兜圈子了,说实话我最近惹上了一个麻烦的人,想向姐姐了解一些人事的情况。” “什么问题?你问吧,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看看魏绵奕脸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魏弗笙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姐姐,那个……那个富察·傅恒爱新觉罗傅恒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你说的麻烦的人是他?” 听到富察·傅恒的名字魏弗笙一下子惊的站了起来,这要是惹上那富察大人那可如何是好。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他,上次回去省亲听阿玛提起过他。” “哦,这样啊。” 看到魏弗笙反应那么激烈,魏绵奕忙扯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看到魏弗笙的脸色好了点连忙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魏绵奕啊,你要记住惹谁都不要惹那个富察·傅恒啊,这个看起来平安无事其实暗地里风起云涌啊,先帝去世的时候将军印交给了这个富察·傅恒。 文印给了当今皇上,这皇位本应该传给拥有文军两印的人,只是没想到富察·傅恒居然推辞了主动将王位给了当今皇上。” “这样说来那这个富察·傅恒就是好人了?” 听魏弗笙这么一说这个富察·傅恒主动让位,也算个仁德之人,可是他又威胁她给他拿文印干什么呢? “此言差矣,富察·傅恒推辞了帝位的竞争但是却没有交出军印,反而以此来架空皇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架空?” 架空皇帝。那现如今的皇帝不就是个傀儡?可是既然他都退出皇位竞争了有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魏绵奕啊,这事很复杂,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你要记住我们魏家始终是为皇位拥有者卖命的,不管皇上如何,我们都是妃子,万万不可入了歪门邪道啊。” “姐姐放心,我懂得轻重。” “如此甚好。” 文印?军印?皇位?这三者一定有联系,那个富察·傅恒自己放肆皇位后却又没有放弃军印,然后又让自己去接近皇帝得到文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内情。 “姐姐那么那个娴贵妃……她是富察·傅恒送进宫的,她也……” “没错,她是富察·傅恒的人。” 这个富察·傅恒手还是伸的很长的嘛,已经安排娴贵妃这么有利的人在后宫又来招惹她干嘛?难道娴贵妃临阵反叛了?不,这也不可能,如果那样的话这娴贵妃也不会活到现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怎么了魏绵奕?想什么呢?” 看着魏绵奕紧锁眉头的模样,魏弗笙潜意识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但是魏绵奕不说她也不想逼问,相信魏绵奕懂得是非轻重的。 魏弗笙的问话让魏绵奕反应了过来,她不能让魏弗笙察觉出什么,她的处境已经很难了不能让她再为了自己的事费心了。 “没什么,姐姐,我难得来,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吃饭姐姐宫里的美味呀。” “瞧你说的,你要是来我哪还有不欢迎的道理啊!今儿宫中没人,姐姐就亲自做好吃的给你解解馋!” “谢谢姐姐!还是姐姐疼我。” “你呀!” 魏弗笙笑眯着伸手捏了捏魏绵奕的鼻子,在魏家自小魏绵奕就与她最亲近,这就是一母所生的血缘之情吧,如今魏绵奕比从前开朗爱笑她看着也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魏绵奕这边乐呵呵的笑着,心里却打起来拨浪鼓,此刻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次想到了一个头绪却又掉进了另一个迷圈里。 “娴贵妃驾到——” “什么?” 魏弗笙和魏绵奕都惊讶的看着对方,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不是应该在太极殿吗?或者是富察·傅恒命她……魏绵奕紧张的手心有点出汗,魏弗笙也好不到哪里去。 吱丫一声,门被打开了…… “臣妾参见娴贵妃。” 门一打开,她二人连忙站起来行礼,纷纷低着头,而那娴贵妃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让她二人起身的意思。 魏绵奕微微抬起头,暗暗的瞧着这传说中的娴贵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6章 黑,一触即发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头上倭堕髻斜插金步摇,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怪不得富察·傅恒会选她进宫当细作,真是花了大血本。 “免礼了,都坐吧,本宫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娴贵妃走进屋内坐到主位上,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让魏绵奕她们二人起身入座。 魏绵奕抬头往娴贵妃的方向看去,触及到娴贵妃打量的目光又随即把头低了下去,她可不想吸引这个女人的注意。 “纯妃妹妹,不知你宫中有人本宫来的不是时候啊!” “小主哪儿的话,小主亲临臣妾和令嫔妹妹自当是十分欢迎的。” “哦?令嫔?” 娴贵妃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魏绵奕,三分猜测七分打量。魏绵奕却觉得被她看的浑身战栗。 “臣妾是纯妃额娘的妹妹,闲来无事便来姐姐宫中叨扰片刻。” “即是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只是本宫前来是要通知纯妃妹妹,你的宫女不守规律,想来妹妹也没时间教导她们,这不就把她们留在太极殿好好的学学规律。” “有劳小主费心了。” “不打紧,妙音扶本宫回宫。” “是。” 门外走进来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魏绵奕见过这个宫女,就上次在她的延禧宫门外。看来袁春望大哥说的没错。 娴贵妃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魏弗笙苦笑了下,这娴贵妃是在给她下马威啊,教育宫人,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毒打。 看着自家姐姐皱眉痛苦的模样魏绵奕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她也知道目前只能忍了。 “姐姐别担心,没事的。” “我没事。” “姐姐,今儿你宫中没人不去我给姐姐做顿饭如何?” “哦?什么时候妹妹也学会做饭了?” “嘿嘿,姐姐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那我今天可就一饱口福喽!” 两人说说笑笑就结伴去了魏弗笙宫中小灶,魏绵奕做饭菜的熟练动作确实让魏弗笙吃惊不少但更多的是欣慰。 两人谈笑着吃完午饭,途中魏弗笙中的宫女们也都回来了,个个看着也都没什么大碍,也让魏弗笙安心了也,最后寒暄了几句道了别,魏绵奕便起身离开了。 和明玉走在回去的路上魏绵奕一直在思考着今天从魏弗笙那里得到的消息,军印在富察·傅恒的手中,那么文印就应该在皇帝的手中了。 既然军印在他手中,他完全可以立马自个当皇帝,何必要处心积虑的安插人从皇帝手中盗取呢?既然想当皇帝当初有为什么要让贤? 魏绵奕越想越头疼,这古代人的想法又岂是她一个现代人能猜测出来的。如果那么容易猜出来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历史悬案呢! “小主,是要回宫还是四处走走?” 魏绵奕抬头看了看四周,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里离御花园挺近的,想到御花园她就想到了玄烨和那个冷冰冰的袁春望大哥。 “走,去御花园!” 好久没见玄烨了,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在那里,不知道袁春望大哥是不是也在那里浇花。 在御花园走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魏绵奕正寻思着要不要回宫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一处柳树下站着两个身影,难道是玄烨和他的随从? 想着想着魏绵奕就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了过去,暗暗的躲在花丛后面观察者前面的动静。 那个白色身影的人是玄烨没错,可是那个青色长衫的人怎么看都不是随从啊,难道是皇帝? 看到那人要转身的样子魏绵奕莫名的紧张起来,等那人转过身子看到他的模样,魏绵奕又郁闷了,这个富察·傅恒怎么哪儿都有他,就那么闲? 不是应该待在家里研究谋权术么! 看那两人交谈的模样,像是吵了起来似的,玄烨被气的不轻,只是这傅恒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像是言语不和,傅恒一甩衣袖气冲冲的走了,而玄烨转身背对这魏绵奕的方向,这下魏绵奕烦恼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去搭话呢还是不去。 “明玉你先回去吧。” “是。” 不管怎样看在朋友一场的面子上魏绵奕还是决定走过去慰问一下,魏绵奕站起身理了理仪容,刚准备跨出步子就感觉一股用力把她往后拽了一下,刚准备叫出声来就被拉住她的人捂住了嘴,此时魏绵奕心中万分的害怕了起来,什么人在宫中如此大胆? “嘘……别出声。” “唔唔……” 由于说不出话来魏绵奕只能支吾着点点头表示配合,感觉到身后的人开始松开她时,他一个反擒拿手将身后的人按倒在地,看到被她按倒在地的人的模样时,魏绵奕又尴尬加郁闷了。 “袁春望大哥,你干嘛偷袭我?” 魏绵奕连忙将袁春望扶起来,一脸讪笑的看着他,袁春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冷的瞪了魏绵奕一眼又继续猫着腰勘探着。 魏绵奕看他不理自己,也跟着袁春望后面猫着腰看着外面,不知何时玄烨已经从刚才的地方离开了,而此时却站着两个女子,一个是宫女的模样,另一个女子穿着嫩红衣裳,穿着华丽不像是宫女,应该是某个妃子。 “袁春望大哥,那两个是什么人啊?” “一个是舒贵人,另一个是娴贵妃的丫鬟翠红。” “她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 “我们干嘛要躲起来?”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 魏绵奕对袁春望的态度很是纳闷,他明明知道什么却又不肯说,难道也是怕自己收到牵连不成? 看着那两个准备离开的身影,魏绵奕准备跑出去拦截那个丫鬟却被袁春望拉住了。魏绵奕不解的看着他。 “浓妆淡抹总相宜,病树前头是乱春!” 袁春望意味深长的对魏绵奕笑了笑,留下一句话,就悠悠的转身走了。 只留下魏绵奕站在原地没从那抹笑容中回过神来,她发现出去面容,袁春望有些一双很好看的眸子,是极其深邃的黑,淡然,沉寂,幽远,就像那种极目而触及不到的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8章 才女 “小主,纯妃额娘又送来的绸缎和珠花,需要奴婢送回去吗?” “不用了,放房里吧!” “是。” 自从那日从魏弗笙的宫中回来,两人的关系是更近了一步,动不动就给魏绵奕送来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起初她还会送回去,但是见魏弗笙那么执着她也便收下了这些礼。 来这宫中许久了,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了,倘若无作为下半生也就这样荒诞而过了吧。 想想这深宫之中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可悲吗?姐姐和娴贵妃她们又是有几时是真心开心的呢? “哎——” “小主近日一直叹气,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吗?” 明玉走到魏绵奕面前递过去一杯茶,担忧的看着魏绵奕。接过茶水看着窗外,神思幽远。 “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这日子太过闲了点,不像是生活倒像是等死了。” “呸呸呸,这等晦气话小主以后休要再说了,小主觉得无趣不如看看书?” “书?我都已经看过了。” “小主,不如去灏书楼瞧瞧?普天之下所有的书那儿都有。” 所有的书都有?或许她可以去瞧瞧,看看这个时代的历史或许对她有好处,说不定还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走,去瞧瞧。” 明玉拿了件披风就领着魏绵奕七拐八拐的去灏书楼,一路上桌子魏绵奕都四处打量着。 宫里到处都会看到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怎么这儿却很少遇到。不过电视剧都是编剧杜撰出来的,也不能当史料来看。 以前她曾在网络上看过清明上河图和百官朝拜图,当时她是极喜欢这两种画品的,只是到了这里之后,她却更偏爱上河图了,不为画风如何,只是那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忙忙碌碌的石井生活,和和乐乐的邻里关系才是最理想的境地吧。 “小主到了。” 魏绵奕抬头看到灏书楼三个字,写的很是苍劲有力。再门口士官处做了登记便让士官领她来了大清的史料一类处,居然摆满了整整三个书架,看来也是历史悠久的一个国度啊。 排查了好久,魏绵奕将目光放在了一本微微泛黄的薄本上,看上去似是有些年头了。魏绵奕将书那在手中,封面上已满是灰尘,用衣袖擦了擦灰尘我不曾看到书名,魏绵奕迫不及待的打开翻阅。 跟其他书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写了这始祖如何建国,始祖的丰功伟绩等等。 后面几页也都是几个皇帝的伟绩,只是让魏绵奕感到奇怪的的是,前面两代皇帝的介绍中频道提到了一个赫拉家族,只是后面几页就不在提及了,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个家族灭族了? “魏绵奕!” “啊——” 突然一个人拍了魏绵奕一下,魏绵奕一个激灵转身下意识的将书藏在衣袖里,看到面前的人魏绵奕心中一阵恼怒,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就样对面的人脑袋上敲了下去。 “魏绵奕,你打我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吓我一跳,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要你管。” 魏绵奕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被吓了一跳还不好炸毛,把手中的书塞给玄烨自己就往别的书架走去,玄烨将书往身后一扔快步跟了过去。 “魏绵奕你在找什么?我帮你啊!” “不用!” “这里书那么多你一个人找会很吃力的。” “春宫图!我要找春宫图,你帮我找啊!” “啊——这、这个,宫中应该没有这种书。” 听到那三个玄烨呆滞了下,随即面上浮现了两团可疑的红晕。 “噗——哈哈哈,玄烨原来你那么可爱啊!” 看玄烨窘迫羞涩的模样魏绵奕忍不住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全然不顾玄烨尴尬的神色。 “别笑了!不许笑!” “好好好,别生气,我不笑就是了,嘿嘿。” 要看玄烨就要生气了样子,魏绵奕连忙止住笑声,看到魏绵奕的样子玄烨很是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魏绵奕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哦,闲来没事,过来找点书看看。”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才女啊!” “看书就才女了吗?只是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一般女子不都喜欢绣绣花弹弹琴吗?” “我不是一般女子行不行?” “呵呵,可以。” 和玄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也挑好了几本书,揣在怀里招呼了声明玉就准备离开。 “魏绵奕,你这就回去了?” “不然呢?” 看了玄烨一眼,无视他满是期待的眼神,拉着明玉就走。 “魏绵奕你等会!” “魏绵奕你再不停下我就去延禧宫找你!” 显然这个方法十分有效,魏绵奕的脚步停了下来,要是让他去延禧宫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看着屁颠屁颠跟上来的玄烨桌桌有种想揍他的冲动,但是他忍了,毕竟人家是富察大人。 “我说,你跟着我干嘛?” “好久没见可以叙叙旧嘛。” “我很忙没空跟你叙旧。” “其实……其实我是想谢谢你,上次你告诉我的那个什么宣传效应真的很奏效,母妃现在对我很满意。” “那恭喜喽,非常祝贺您!我可以走了吧?拜拜!” 不等玄烨再说话,魏绵奕又快步的离开,她现在觉得这个玄烨非常烦人,她可没心思陪他玩儿,摸了摸衣袖里的书,魏绵奕更加的加快了脚步。 “魏绵奕你等等!” “魏绵奕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再不停下我真的回去延禧宫的,到时候你主子责罚你我别怪我。”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没看到我不想理你吗?你追着我干嘛?你母妃就这么教你的吗?别人看到会说闲话你不知道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魏绵奕停住脚步转过身双手叉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说的玄烨一愣一愣的,不过玄烨还是快速的走到魏绵奕旁边一把捉住了魏绵奕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手!” “要不要脸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要你!” “哈?” 魏绵奕感觉这时候自己耳边响了几声闷雷,有种即将要被五雷轰顶的感觉。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的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9章 禁地 不过看他还一副很骄傲自信的样子,八成他也不知道他刚才说的多么暧昧多么歧义吧! “我跟你说你……” “呦,今儿什么日子?这灏书楼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魏绵奕刚想给弘历洗脑一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魏绵奕和弘历齐齐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眼前的人魏绵奕觉得五雷轰顶死的都没现在快了。 看着慢慢逼近的身影,魏绵奕和弘历一时失去了反应。如果上天再给魏绵奕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就算在延禧宫闷死她也不会出来。 “怎么?看到微臣很不高兴?” 傅恒微笑着朝他二人走去,右手中的折扇轻拍着左手心,步履漫散,很是悠然自得。 听似无意间的一问确认魏绵奕听着特别不舒服,别扭的看了傅恒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别处。而弘历却显得更加局促不定,想隐蔽自己却无处可去便慌乱的低下了头。 “富察大人说笑了,能遇到富察大人是万分荣幸的事。” “哦?是吗?” 魏绵奕的这句话说出来时的表情很是认真,而傅恒却觉得十分好笑,每次魏绵奕见到他不是张牙舞爪就是故作疏离,什么时候有感到荣幸过? 傅恒好笑的看着魏绵奕局促不安的样子,目光触及到旁边人的身影时,神色顿了顿,接着严肃起来。 “皇……富察爱卿……” 或许是感觉到了傅恒灼热的目光,弘历抬头直直的与傅恒的目光对接,心底颤了颤面上还是故作镇定,说出来的话却败露了他的紧张。 听到弘历的一声富察爱卿,魏绵奕猜测他们应该是叔侄关系,那么也就是说弘历真的是皇子?魏绵奕将探究的目光看向弘历,却惊讶于他的紧张。 “哈哈哈,倒是微臣坏了二位的性质,皇上难得愿意与妃子同处,微臣应该识趣才对。” 傅恒虽然跟诧异两人的相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魏绵奕也是个妃子。当目光触及弘历抓住魏绵奕手腕的手时,他的眼眸深了深。 “妃子?” “皇上?” 听到傅恒说到皇上两个字,魏绵奕震惊了,木木的上下打量弘历,她真的没看出这瘦瘦弱弱的弘历哪里像个皇帝,跟自己同龄的他居然是个皇帝? 魏绵奕的脑中像有什么一下子炸开了一样,无数的碎片在脑中浮现,想抓却又抓不住的无力感。 弘历的震惊不亚于魏绵奕,他不明白傅恒口中的妃子是何意思?难道是魏绵奕? “皇上雅兴微臣就不打扰了,微臣还有事告辞了。” 傅恒打开折扇晃了两下,直觉告诉他小皇帝和魏绵奕之间还有个故事,这个故事或许他不在场会更有趣。向弘历点了点头,傅恒意味深长的看了魏绵奕一眼后便转身晃着把折扇慢悠悠的走开了。 傅恒一走,魏绵奕和弘历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谁都不曾开口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魏绵奕被弘历毫不掩饰的疑惑的目光看的心虚,忙转过头,眼神游移的四处乱瞄着。 “那个……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 不是魏绵奕无能,但确实她很心虚也很害怕,如果皇帝这个时候注意到她,对她是百害而无一利,与其正面相对她还是选择了逃避。 “等等,魏绵奕,或者你不叫魏绵奕,你到底是谁?” 看魏绵奕意欲逃离,弘历一个健步就拦在了魏绵奕面前。 “是,我不叫魏绵奕,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延禧宫的丑女人!我是魏绵奕。” 说出这句话,魏绵奕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现在不坦白他也会猜到也会去调查。 “魏绵奕?那……那么,你也是我的妃子了?” 弘历的面色有点羞怯有点泛红,魏绵奕本来想大声告诉他,她不是自愿进宫的,也不愿意当他的妃子的。 可是看到他脸红的模样那些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害羞,刚才富察·傅恒说他难得跟妃子同处,难道是因为这个? “咳咳,皇上咱们算扯平了吧,我是骗了你,但是你也没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啊!所以这算扯平了吧,以后谁也不许拿这事说事,怎么样?” “好,不过你也不要跟她们一样因为我的身份就对我有所顾忌,你不要左一个皇上右一个皇上的,叫我弘历就行了,我们还是朋友。” 本来魏绵奕以为他会出口刁难提些过分的要求,不过看弘历也没有摆皇帝的架子,还是认识他时的模样,这皇帝当的心思太纯正了,老皇帝难道就一个儿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让宫里的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个富察·傅恒除外。” “这样也好,要是传到额娘和娴贵妃那儿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听这弘历的口气难道跟那个娴贵妃感情很好吗?不然怎么会顾忌她呢?他这样想也好,省的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魏绵奕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去哪儿?” “跟我来就知道了。” 不等魏绵奕反应过来,弘历就拉着魏绵奕飞奔起来,还好经过的地方都挺偏僻没什么人,要不然魏绵奕真的会立马哭出来。 过了好久,再魏绵奕感觉自己就要断气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魏绵奕立马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一路的长跑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 “到了。” 魏绵奕缓了会儿才慢悠悠的直起身子,眼前的是一扇木门,没有题字,只是门面上写着两个大大的“禁”字,这难道是宫里的禁地不成?弘历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带我来这里干嘛?这是禁地吧!” “可是可不是。” 白了他一眼,魏绵奕最讨厌这种欲盖弥彰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那么多可是可不是。魏绵奕也懒得跟弘历绕嘴皮子,自己走上前推开了门。 眼前是怎样一个景象,真的很难用词语来形容,竹林?竹海?翠竹仙境?好像这些词语都不贴切。 满眼望去是一片翠绿,挺拔耸立,抬头望去有直插云霄的错觉。一条木板小路曲曲折折的通向远处,路的两边错落着几点嫣红,轻轻摇曳甚是可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0章 僭越 弘历笑看着魏绵奕从吃惊的表情转变为欢喜,不忍打扰她的快乐,就随着她的步伐走着,一同享受这儿赋予的宁静与欢乐。 “这是你的地方吗?你自己种的?” “是我的地方,但不是我种的。” “能种出这种竹林的人一定有着过人的细腻心思。” “恩,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聊着,突然眼前出现的木屋吸引了魏绵奕的注意力。 特别的不是木屋有多精致,而是木屋周围缠绕着许多藤蔓,奇特的这藤蔓的叶子居然还是多种颜色的。这木屋一下子取悦了魏绵奕。 魏绵奕快步跑了过去,惊叹于它的美丽之后,小心翼翼的走上木阶推门进入屋内。 屋内摆设很简单,四周挂着字画,中间的桌子上摆着茶具,里屋书桌上有着笔墨、宣纸,一边的书架上摆放着书和瓷器。看得出这间木屋的主人是个喜静的性子。 “这儿的摆设是你弄得吗?” “不是,这儿以前是额娘住的,额娘性子喜静,皇考就为她独辟了这个地方,外面的竹子都是皇考种的,这屋子也是皇考亲手搭建的。” “看得出,你的皇考爱极了你的额娘。” 说到这儿,弘历突然沉默了,他看了看四周的画后笑了,那是一种让魏绵奕看了非常心疼的笑容。 “是的,皇考很爱额娘,后宫妃子众多皇考却只让额娘独占他的心房,为了额娘他什么都可以做。 这儿是我年幼时所有美好的聚集地,这些画作都是皇考为额娘所作,那时候我很快乐。 只是后来皇考先逝一切也都变了,额娘我不是从前那个温婉的额娘,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住这片土地。” 魏绵奕抬头端详起画作来,这所有的题诗都可以看出先皇对其母妃的挚爱,那是一个将自己全部身心给了一个女人的伟大的男人。 弘历脸上的悲怆让魏绵奕有点无措,她不懂得安慰人,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而弘历所表现出来的难过让她心疼却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发生了,是我们无力挽回的。而这些事情是可以用回忆去缅怀的,痛苦的去回忆这一切何不如快乐一点?因为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向前看而已。” 魏绵奕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能给弘历多大的鼓励,但是看到弘历回给她的微笑,她知道他懂,这个少年其实什么都懂,只是刻意的选择了逃避。 “时辰不早了,魏绵奕我送你回延禧宫吧。” “恩,好!” 并肩走在弘历旁边,魏绵奕配合着他的步伐走着,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弘历需要的是独处,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 “明玉啊,什么时辰了?” “回小主,酉时了。” 魏绵奕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应该六点了吧。 自从那天知道弘历的身份,魏绵奕这心里就一点都不踏实,这弘历还三天两头的往她宫里跑,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她必须得抓紧离开的计划了。 “明玉,我这儿不用伺候了,你也去歇息吧。” “是,奴婢告退。” 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宣纸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晚就该出去探探路了,上次在灏书楼拿的基本宫廷建设明细图但是给了她不小的帮助,不然她也不能那么快的完成这份草稿的地图,今晚就出去踩点看看这自制地图的准确性。 又看了看天色,已经黒沉了,应该可以出动了。魏绵奕回屋换了身深色的行头,将地图揣在怀里,拿了盏等便蹑手蹑脚的出门了。 本来这宫中白天就鲜少看见人影,这到了深夜却有点阴森恐怖起来,魏绵奕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壮着胆子往前走。 “咦?这里怎么没路了?不应该啊。” 按照地图上所显示的这御膳房后门应该还通着一条小路才对啊,怎么会没有呢? 她记得记载这条小路的明细册也是最近的啊,难道被阻隔了?突然将一条路给封死这不像皇家的作风啊!肯定发生了什么。 “啊——” 围着御膳房晃悠了一圈,魏绵奕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将地图揣回怀里准备回头,刚转身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放大版的人脸,吓得魏绵奕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袁春望大哥,下次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看清来人是袁春望,才松了口气。抓住袁春望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灯摔在地上坏了,一下子没了照明工具四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你出来干什么?宫里有规律到了酉时宫人不得随意走动。” 这可把魏绵奕难住了,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么条规定,可是目前要用怎样的理由混过去呢?如果说自己迷路了袁春望应该我不会相信吧,毕竟谁大半夜没事出来玩迷路呢。 “我……唔……” “兄弟,今天夜里也没事,咱们早点巡视完去喝酒怎么样?” “我知道有家店,那家的酒真是又香又醇。”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去尝尝鲜?” “哈哈哈,甚好今儿这顿酒哥哥我请客!” “那就有劳兄弟了,我也……” 魏绵奕刚想解释,不远处就传来了两人的声音,袁春望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眼看那行人就要走过来了,魏绵奕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袁春望身形一转带着魏绵奕稳稳的坐在了御膳房的屋顶上。看着那行人提着灯笼走远了,袁春望才放开捂住魏绵奕的手。 “袁春望大哥你会武功?刚刚那是轻功?” “恩,武艺不精。” “好厉害啊,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女子无才是德,你不用难过。” 魏绵奕看向袁春望以为他是在说笑,可是看他表情却十分认真。 “无才为德,那是对那些貌美的女子,可是对我来说不多学点东西,不知道哪天小命就没了。” 袁春望诧异的目光看向魏绵奕,魏绵奕冲他笑了笑将目光转向别处。 “你今晚出来是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1章 我不是金丝雀 “袁春望大哥不怕你笑话,自古以来女子都已进宫为妃为荣,可是我却不喜欢,这偌大的皇宫就像个鸟笼,而我不是金丝雀适应不了这儿的生活。” “怎样才是你想的生活?” “一间茅屋,一亩良田,一双人。” 不知道为何,她会将这些告诉袁春望,或许是同病相怜。不过直觉告诉她,他不会害她。这皇宫或许不可能有朋友,但是她却愿意在此刻相信这面前的人。 袁春望的面容真的不好看,可以说是恐怖,但他的一双眸子却精亮的很,那里面包含的的东西太多太多。 “你想出宫吗?” “想。” “在那之前你得安稳的待在这宫里,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她跟袁春望也不过只几面之缘,为什么帮她? 她可不信自己的魅力可以发挥到让别人无条件帮她。不过看袁春望的表情,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她也只好怯怯的笑了笑,也一同沉默着。 “今晚的月色很好。” “啊?没有星星为何好?” “就是没有星星才好。” 这一刻魏绵奕突然觉得袁春望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是的,其实她对他真的是一无所知,他给人的诧异也太多,很难猜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的月色唯独醉了袁春望大哥你的心。” 即使再高深莫测他应该也不会害她,毕竟她有什么好图的呢。想到这儿魏绵奕也学着袁春望的样子微眯着双眼感受月光的洗礼,如果世间的日子都能这般宁静多好。 “之前看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哦,那是我自制的地图。喏,就是这个。” 魏绵奕取出怀中的地图,递给了袁春望。接过地图袁春望细细端详起来。 “看不大清楚,不过你这应该不是特别准确,我帮你改改,改天还给你。” “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袁春望大哥。” “不用客气,后宫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没有必要的话不要随便出门。” “啊?” 听袁春望话里的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好像有几次他都告诉她后宫没那么简单,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事情他参与了或者被他知晓了? “袁春望大哥你……”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延禧宫。” “啊?好,谢谢。” 搂着魏绵奕的腰身从屋顶下来,袁春望就自顾自的径直走在前面,魏绵奕一路小跑的跟着。 看袁春望的态度,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告诉她什么了,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 是娴贵妃还是姐姐?神思突然顿了顿,她怎么会想到姐姐呢?她那么善良,温柔,愁郁。 这皇宫就像个迷局,一个套一个的连环计,一不小心就命丧其中,只有洞悉一切的人才能安稳度日,可是她就像被困在最顶端的人,面临着巨大的风雨却浑然不知。 “到了。” “谢谢你袁春望大哥。” “恩。” 袁春望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语调。 回头看着黑洞洞的延禧宫,不知为何心生一股惆怅感,今夜注定难眠。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魏绵奕刚入睡,明玉就捧着洗漱的用具往魏绵奕的寝宫走去。 “小主,你醒了吗?小主?” 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明玉疑惑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看到地上衣衫散落的到处都是,魏绵奕正蒙着头睡得正香。 “小主,醒醒,醒醒!” “哎呀别吵,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明玉走到床边推了推魏绵奕试图唤醒她,魏绵奕却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看到自己的主子这般嗜睡明玉也显得无可奈何。 “小主你今天可是约好跟皇上一同去放纸鸢的,你可说了要亲手做糕点带过去的,再不起来可就来不及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你可……” “啊——明玉你怎么不早说,快快给我梳洗打扮。” 明玉的话还没说完,魏绵奕就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她怎么给忘了今天还有约呢。 要是不给弘历带糕点过去指不定又得怎么闹呢,都怪自己昨晚回来之后就一直胡思乱想,接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看来以后还是得早睡早起。 “啊——恩——” “噗……小主这已经是你第几次打哈欠了?昨晚没睡好么?” 明玉将魏绵奕拉着梳妆前坐着给她编发,好笑的看着魏绵奕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点头不停的打着哈欠, “不知道,就是好困啊!” 魏绵奕半睁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明玉,其实她也不想那么困的,只是她越是不想就越感觉困乏,八成有一半原因是昨晚用脑过度了。 “小主,一怎么又睡了,快喝点参茶提提神。” 魏绵奕迷迷糊糊的穿衣洗漱完毕就做到了桌子前,明玉去小灶房拿早膳的功夫,回来就发现魏绵奕居然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明玉连忙给她倒了杯参茶送到魏绵奕嘴巴喝下,魏绵奕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明玉多亏有你,不然我今天就是睡死过去也没人知道啊。”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好啦,赶紧跟我去灶房准备点糕点。” “是。”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镇了镇精神,魏绵奕就拉着明玉跑到小灶房,开始捣腾起来。虽然魏绵奕做的糕点没有明玉做的精致,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忙活好一会儿,眼看已经过了卯时了,魏绵奕连忙让明玉把糕点装盒,自己又跑回房换衣服去了。 “明玉,装好了没?赶紧拿过来。” “好了好了,这就来。” 听到魏绵奕的叫喊明玉赶紧收拾好残局,拎着饭盒出去了,魏绵奕已经站在门口,招手等着明玉过去。 “明玉今儿你就不要随我一同去了,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是,小主!” “喏,这里有两封信,你出宫一趟分别将它们交给老爷和魏吉庆少爷,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 “去吧,早去早回。” “是,奴婢遵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2章 恩人 轻拍了下那人的手,或许是感受到了魏绵奕没有恶意,那人竟也不在反抗,安静了下来。 魏绵奕用手撕开断箭周围的衣服,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箭插进身体之后好像被人旋转的用力扯过,鲜红的嫩肉往外翻出。 或许是血黏住了衣服,刚才魏绵奕撕开的时候扯动了伤口,一些嫩肉被扯离了原处。魏绵奕看的浑身发软,使不上劲,但是她却很佩服这个男人,刚才自己扯衣服的动作他应该很痛,可是他居然没有出声只是皱了皱眉头。 “我要拔箭了,你忍着点,实在忍不住你就咬这个树枝。” 看这人的伤口不是特别深,拔出来止住血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魏绵奕在四周找来了一根树枝,拔了些各种各样的野草放在一边,便准备动手拔箭了,其实她也很害怕,握着断箭的手都在发抖。 “兹——” “唔——” 箭一拔出来,血流往外冒,魏绵奕赶紧用一只手捂住男子的伤口,另一只手迅速的抓起一拔身旁的草塞到嘴里嚼了两下后吐出来敷在了伤口上。 从裙摆上撕下布条给男子把伤口包扎了起来,整个过程男子只闷哼了一声,不由得让魏绵奕心生佩服。 “唾液有粘合力,野草的汁水混在一起可以止血,你的伤口应该没啥大碍,不过你有力气了还是得去看个郎中,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大夫。” “你——” 魏绵奕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男子一把拉住了魏绵奕的手臂,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魏绵奕时满眼的震惊。 看他的目光大概是看到了魏绵奕的面容上的红斑,魏绵奕觉得十分难堪,甩开了他的手。 “看什么看,虽然我丑但我也不会害你。你、你多保重,再见!” 魏绵奕真的很不喜欢别人看到她面容时的异样眼光,虽然她不在意脸上的红斑,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不在意别人奇怪的眼神。 “站住!” “嗖——” 魏绵奕起身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嘴,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男人吼声,魏绵奕愣了一秒,突然耳边一阵风一把剑插在了魏绵奕面前的树干上,剑身上挂着一个玉佩。 “你就我一命,这个玉佩算是酬谢,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拿着它到庆云楼自会有人帮你。” “谢、谢谢!” 魏绵奕迅速的拔下剑取下玉佩塞到怀里逃命似的飞快的跑走了,而男子靠在树干上捂着伤口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想就后怕,如果那把剑在偏差一点,那么插进去的就不是树干而是自己的脑袋。魏绵奕刚准备将那玉佩拿出来看一看,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手上的血。 这下魏绵奕可愁了,又不能折回去清洗,要是这样回去被弘历他们看到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想了想魏绵奕从一颗小树上折断一根树叉,用尖锐的断裂处在手背上用力的一划,立刻出现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魏绵奕也没管那么多捂着伤口继续往前跑。 到了他们放纸鸢的地方是,弘历他们正在为魏绵奕的迟迟未归而着急,看到魏绵奕血迹斑斑的身影时三个人都惊呆了。 “魏绵奕,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血?” 弘历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跑到魏绵奕面前,随后海兰察和尔晴也跑了过来,弘历一只手拥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托着魏绵奕的捂着的手查看伤势,紧皱着眉,抿着唇神色严肃焦急。 “没事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树枝划伤了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什么没事,伤口那么深。今天就到这儿了,海兰察你送尔晴回府,我带魏绵奕回宫瞧瞧。” “好,我知道了。” 到底是女孩子,流了血又跑了一路,魏绵奕的脸色就已经煞白。弘历看着很是着急,吩咐了海兰察几句就横抱着魏绵奕上了马,怕马跑的太快颠的魏绵奕更加不舒服,弘历即使心里万分着急也只能慢慢驱着马。 “对不起,害你们今天也没有玩尽兴。” “别说话,我们没有人怪你。” “嗯,谢谢。”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失血后赶路太多了,一路上魏绵奕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弘历只能一手环住她的腰身防止她跌下去。 一边拉着缰绳驱马,如果他知道这次出来会让魏绵奕受伤,他绝对不会让魏绵奕出宫门半步的,看着怀中熟的面容,弘历勾唇笑了笑,虽然不美不倾城,却也是别样的动人心魄。 “恩?明玉明玉!” “来了来了,小主有何吩咐?” 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揉了揉眉头,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一下子脑子混沌的很,什么都想不清楚。 “小主你别乱动,奴婢扶你。” 听到魏绵奕的叫喊,明玉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看到魏绵奕要起身的样子连忙上前去去搀扶。 “嘶——” 本想撩起被子起身,结果一抬手专心的疼,手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布包裹着。魏绵奕好后悔,如果知道那么疼她就划浅一点了。自己本来就容貌有缺陷伤口这么深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呢。 摸了摸伤口,思绪飘回了昨日,自己昨日真的太莽撞,她就那样徒手硬生生的把人家的剑给拔出来了,还好没出什么人命啊! 想想竟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可笑。不过后来呢?她记得她找到了弘历他们,然后弘历带她回宫,然后呢?她怎么回的延禧宫?他送的? “我、我昨天……” “小主,你以后去哪儿还是带上奴婢吧,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你不知道昨儿个皇上送你回来的那个着急的样。” 原来真是他送她回来的,那个小孩还挺负责的,昨日那一出应该已经被有心人听了去了吧,该来的终将要来了。 “好了,不许哭,你主子我可还没死呢。” “呸呸呸,小主又说晦气话。” 明玉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娇怒的模样倒是惹得魏绵奕一阵轻笑,明玉这个丫头哪儿都好就是喜怒全都表现在脸上,一点心机都没有,这要是在外面还好在宫里可是大忌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3章 幼弟魏吉庆 “明玉扶我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都脱力了。” “那奴婢伺候小主梳洗。” “嗯。” 将魏绵奕扶起来,明玉伺候着穿衣,因为顾及魏绵奕手上的伤口穿戴的动作也比平时缓慢了许多。明玉小心翼翼的模样,却又让魏绵奕心中生了几分酸楚。 “小主,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准备早膳。” “嗯,去吧。” 待梳洗完毕明玉将魏绵奕扶至前厅坐下,转身出去准备早膳。魏绵奕四处看了看,眼神瞄到了东屋的桌子上放着一堆东西,平时明玉把屋子都会收拾的很好的,怎么会随意的堆放在桌子上呢。 魏绵奕好奇的起身过去,却惊讶的发现桌子上对方的是各种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古玩器具。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是会谁送的呢?姐姐吗? “小主!早膳来了。” “哦,明玉啊,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那些啊,是昨晚皇上命人送来的,奴婢不知道如何摆放就放在了桌子上。” “这样啊,腾出一个柜子将这些都放进去。” “是,奴婢这就去,小主你快些用早膳。” “嗯。” 弘历这家伙做事这么欠思量,明明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得暴露,居然还做出送礼这等明目张胆的事情来,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么。 魏绵奕皱着眉头,一副凝重的模样走到桌子前坐下,看着丰盛的早膳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纯妃额娘驾到!” 恩?姐姐?怎么这么早过来,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魏绵奕刚准备去书房就听到了外面的传呼声,七分惊讶之余也有这三分惊讶,忙出门迎接。 “不知道姐姐今日过来,怎么说也是妹妹拜访姐姐才是。” “哎呀,妹妹哪儿的话,听说你受伤了可真是急死我了,这不一大早就来打扰了,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好些了没?” 看到魏绵奕的身影魏弗笙就急不可耐的跑到魏绵奕跟前,上下审视着万分着急的模样。 “姐姐莫要惊慌,只是划破了手背没有什么大碍的。” “手背,这可如何时候,女孩子家家的怎好伤了手。” “诶!姐姐咱们不要站着说话,快进屋。” 魏弗笙那担心的模样让魏绵奕心里一暖,这后宫之中有着一个姐姐关心着自己挺不错的,领着魏弗笙屋内坐下,早膳早已被听到风声的明玉撤了下去,魏弗笙拉着魏绵奕的手,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眼眶红红的。 “妹妹,切莫要让伤口沾到水。” “我知道的,姐姐一早过来不知有没有用早膳,不如我让霓……” “不忙不忙,我已经吃过了,我啊就是来看看你。” “有劳姐姐费心了。” 这是魏绵奕第三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她对自己的关心爱护真的出乎自己的意料,本以为官宦家的子女也逃不过名利场的诱惑,却不曾想到魏弗笙对魏绵奕的感情之深。 看她的表情难道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嘛?她和弘历的事姐姐到底知不知道呢?还是已经知道却选择了不去过问呢? “哦,对了。昨晚阿玛托人送了两封信让我转交给你,喏。” “谢谢姐姐!” “傻孩子,跟姐姐客气什么。” 冲魏弗笙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信,一封是阿玛的回信一封是魏吉庆的回信,看到魏吉庆落款的信时魏绵奕会心的笑了,这些时日魏吉庆已经学会了认字写字了啊,这字迹竟也十分娟秀呢,想必阿玛也不曾亏待了他。 “这叫魏吉庆的孩子我听阿玛说过,倒也是十分聪慧的孩子,努力而且很上进,他能遇到妹妹,真是他的福气。” “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也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听到魏弗笙的一番话魏绵奕很是欣慰,她果然没有看错人,魏吉庆是个可造之才。想着魏绵奕将手中的书信塞到了衣袖里。 “妹妹,我宫中还有事,还是得空再来叨扰。” “啊?既然如此那我送送姐姐。” “不用了,你好生休养。” “那妹妹就不送了,姐姐慢走。” 魏绵奕的小动作魏弗笙看在眼里也不到破,只笑眯眯的瞧着魏绵奕,突然侍女附耳给魏弗笙说了什么,魏弗笙的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起身就要离开,我不让魏绵奕相送。 看魏弗笙匆忙离去的身影,魏绵奕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她不愿意说发生何事她我不会去问。 “明玉啊,去书房拿几本书到林子里秋千那儿。” “是,小主。” 很多事情她不愿意主动参与,但是如果需要帮忙她应该还是回去的,毕竟她也懂得宫内没有息事宁人这一说法,叹了口气,魏绵奕便动身往御花园里走去。 今天的天气闷热异常,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样。 魏绵奕躺在树荫下的贵妃榻上都没来由得感觉阵阵烦躁,或按理说这月份的气候应该是温润的,古代又不像现代那样各种污染,热气流也不该提前才对,怎会这般闷热,或许是手伤而产生的心理错觉也不一定。 “明玉,去把这两封信拿到灶房烧了。” “是。” 收到阿玛和魏吉庆的回信魏绵奕安心了许多,果然阿玛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这样阿玛应该也是有所防备的,自己的担心倒有点显得多余了。 魏吉庆在信中说,他过得很好,现在又在学习武艺。之前的伤也已经全好了,阿玛还给他找了一个颇有名望的师傅,据说是弘历的导师,阿玛对魏吉庆还是很关照的,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阿玛能做到这份上,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鬼天气,现代不正常这古代更不正常。” 因为前几日没有睡好,魏绵奕本想着躺着眯一会儿的,结果一躺下就觉得心里十分闷沉、十分烦躁。一个挺身做了起来,倒了几杯水喝进肚里,那份烦躁不减反增。 “小主小主!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啊咋咋呼呼的,这条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你还来添乱。” 听到明玉的叫喊声,魏绵奕面上显得更烦躁起来,看明玉跑过来神色紧张的模样魏绵奕意识到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4章 做主 “额娘……小主,娴……娴贵妃来……来了。” “什么?在哪儿?” “在……在前院。” “走,去看看。” “是。” 明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通报,魏绵奕一听到是娴贵妃来了,立马从榻上起身,今早姐姐来了一趟现在这娴贵妃也来,看来她来势汹汹啊!她这小庙竟也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走到前面,看见娴贵妃一身紫红长裙,头戴金步摇,手拿着一把美人扇站在院内,却没有跟随的宫女太监,不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臣妾见过娴贵妃。” “令嫔免礼了。” “谢娴贵妃,不知贵妃到此所为何事?” 说话语气倒是没让魏绵奕听出啥别扭来,只是不知为何这娴贵妃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她,不停的上下扫视着,到像是要将魏绵奕看个通透。 “仔细瞧瞧,倒也是个清秀的人儿。” “贵妃夸缪了,臣妾愧不敢当。” 魏绵奕疑惑了,难道她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模样?看她这架势不像是没事过来串串门的呀。 “贵妃,外面闷热,咱们不如进屋说话吧。” “也好。” 陪同娴贵妃进屋,途中魏绵奕借故将明玉支了开去,魏绵奕知道要是这娴贵妃来机不纯有明玉在她是不会开口说啥的。 “令嫔,这宫中的装饰倒也别致。” “哪比得上贵妃宫中的富丽,臣妾只图个看着舒服就行了,贵妃请喝茶。” 说话的功夫,倒了杯水,因为手不方便动作也不怎么利索,娴贵妃的目光从屋子转移到了魏绵奕的手上。 “令嫔这手?” “哦,臣妾贪玩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 “哦?是吗?” 娴贵妃的语气似是有几分怀疑,盯着魏绵奕的手看了几秒后又讲目光转移到了脸上。 看的魏绵奕心里发毛,要是直枪直入的她倒好应对,这不阴不阳的着实让她有点瘆的慌。 “臣妾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无不妥,只是听说你姐姐今早也来过?” “姐姐挂念臣妾的伤势,所以特来看望臣妾。” “哦?她可有说什么?” “只是一些体己话而已,不曾说什么特别的。” “哦?” 这娴贵妃到底是几个意思?她到底要试探什么,难道她与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那娴贵妃来找她又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和姐姐勾结了什么吗? 这一次魏绵奕仔细的打量了下面前的女人,神色淡然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此不怒形于色的女人心机会有多重? “听说你这几日和皇上走的很近?” “走的近算不上,只是作为妃子的哪能对皇上避而不见呢,只怕一个惹皇上不高兴就掉了脑袋。” “你到还挺能说会道,不过你又能得意到几时?就你这幅尊容也妄想会得宠吗?” 这娴贵妃这时候倒是恼羞成怒了,恐怕之前的的淡定也都只是装的吧,看她怒斥的眼神,魏绵奕笑了笑替她斟满了茶水,推到她面前。 “妄不妄想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皇上愿意到臣妾这儿来臣妾不能将他推了去,臣妾这幅尊容得宠不敢当,只图皇上别将臣妾遗忘的干干净净的便是了。” 这番话真是戳了娴贵妃的脊梁骨,具她所知,这娴贵妃得宠不假但是皇上去她宫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而这几日皇上每每出入她的宫中,又是送礼又是同游的,这娴贵妃又岂会不知,以她了解到的,这娴贵妃能忍到现在也着实不易了。 只是这娴贵妃来给她下马威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魏绵奕虽然不想惹事但并不代表怕事,之前看她是个贵妃好歹比自己大上好几级才敬她几分,没想到居然那自己的样貌作文章,就不能怪魏绵奕不懂礼数。 “好一张伶牙利嘴,可是你也要知道花无百日红,更何况你还是多残次的花。” “臣妾只知道花无百日红人与狗不同,至于臣妾残次不残次,我想臣妾无贵妃小主您都没有权利评判,毕竟贵妃小主您的这张脸也是父母给的,又有何骄傲的呢?您说是吗?” “你……放肆!” “啪——” 娴贵妃怕真是气急了,居然猛的站起来扬起手给了魏绵奕一巴掌,当她想扬起另一只手再给魏绵奕一巴掌时魏绵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怒目的瞪着娴贵妃。 “皇上驾到,富察·傅恒到——” 这娴贵妃还真当她魏绵奕好欺负了,魏绵奕刚抬起手想回敬她一巴掌时,门外传来了公公的通报声,刚准备收回手,娴贵妃双手抓住魏绵奕的手腕将魏绵奕的手抵在了她的脖子上,瞬间她的眼角滑落了两行泪水。 魏绵奕在惊讶中没能反应过来,楞楞的看着娴贵妃的突然转变,当她反应过来想抽回手时,由于娴贵妃抓的太紧再加上她的手本就有伤,力气敌不过根本就抽不回来。 试了几次抽不回来后,魏绵奕刚想用另一只手去掰开娴贵妃的手指时,门被推开了,魏绵奕扭头对上了门口二人诧异的目光。 “你在干什么!” “啪——” 不知谁的一声怒吼,门口二人跑了过来,傅恒跑过来一把扯开了魏绵奕,怒目的瞪着她,举起手就是一巴掌,魏绵奕的身子本就盈弱,被傅恒用力的一掌扇过来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而弘历却在一旁扶着娴贵妃关切的询问着。 脸因为两度被扇而红肿,手上的伤也因为傅恒的动作而扯裂开来,包扎伤口的布瞬间被染红一片。魏绵奕捂着脸站起身,笑的极其轻蔑。 “呜呜呜……皇上!富察大人!你们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听说令嫔受伤好意前来慰问,谁料……呜呜……” “不哭不哭,朕自是会为你做主的。” 娴贵妃的演技还真是一级棒,说哭就哭眼泪哗哗的下来,魏绵奕看在眼里也是由衷的佩服。也难怪这个女人能在宫中呼风唤雨,这等的心思深沉又岂是她魏绵奕能够匹敌的。 “魏绵奕你做的太过分了,怎可对贵妃无礼?快跟贵妃道歉!” 魏绵奕侧目看向弘历,眼前的弘历那么陌生,他眼中的疏离与责怪让魏绵奕心底一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5章 隐忍 “臣妾没错又何需道歉?” “呜呜……皇上你看她这态度。” “魏绵奕,蓄意谋害贵妃你可知该当何罪?” 魏绵奕冷冷的看着眼前三人的一搭一唱,这个时候倒是挺默契的。 “既然富察大人要提贵妃小主讨回公道,那么就杀了臣妾好了。” 魏绵奕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低头,看弘历与傅恒的态度她更加不想认输。哪怕被凌迟,她也死的大义凛。 魏绵奕放下手,就这么直直的看向傅恒眼里,而魏绵奕红肿的面颊却让他二人皆是心中一颤,弘历的手紧了又松。 “皇上,娴贵妃可是微臣送进宫的,打她可就是在打微臣的脸,皇上的家务事微臣不便参与,微臣先陪同娴贵妃回去。” “有劳富察爱卿了。” 傅恒从弘历怀中扶过娴贵妃,看她那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魏绵奕真的觉得可笑。两个男人加上她居然都被娴贵妃玩弄于鼓掌之中。 弘历目送傅恒他二人离开,而魏绵奕却还是直直的盯着弘历。 “魏绵奕,你不该啊!” “如何不该?” “我相信你,可是你真的不该伤了娴贵妃啊!” 这次魏绵奕真的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说是相信她却还是认定了她要伤害娴贵妃,这算哪门子的相信? “臣妾累了,请皇上移步。” “你这是赶我走?” “臣妾不敢。” “魏绵奕,面颊可还疼痛?” 弘历的手刚伸出去却被魏绵奕侧身躲了过去,看魏绵奕低眉顺眼的样子,弘历心里没来由的气恼,却忍着不曾发作。 “皇上请移步!” “要是朕就是不走呢?” “皇上请便臣妾告退。” “你……” 不等弘历做出反应,魏绵奕便伏了伏身子,转身朝门外走去,步履有些踉跄,走几步就会倒下去的模样,弘历想要上前去拉住她,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传令下去,令嫔以下犯上,罚俸半年,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宫门半步。” 身后的声音只是让魏绵奕付之一笑,依旧没有停下往前走的步伐,这样的惩罚对魏绵奕来说是无关痛痒的,只是恢复了之前的生活而已,呆在自个宫里也乐的自在。 走到御花园里坐下,这一段路就已经费了魏绵奕一半力气,坐在石凳上想想昨日与今的情形,顿感心中委屈,刚才不曾流下来的眼泪,此时却流了下来,一时情难自控伏在石桌上双肩微颤,暗暗的哭泣起来。 “嗯?袁春望大哥?” 感觉有人轻拍她的背部,魏绵奕抬起头看到袁春望正静静的看着她。虽然很纳闷袁春望怎么出现在这里,但是她现在真的无暇顾及这等琐事。 袁春望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和一小圈布料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魏绵奕的手解开纱布重新为她上药包扎,动作很是轻柔,怕弄疼了魏绵奕。 然后像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水煮蛋,往桌上敲了敲剥壳敷在魏绵奕面颊上,轻轻揉动。到底是个男子,为女子敷蛋这样的细致活,动作有点缓顿。 看袁春望细心为自己的模样,魏绵奕心中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袁春望迟钝的动作又让魏绵奕破涕为笑,伸手接过袁春望手中的蛋自己揉动起来。 “袁春望大哥,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路过。” “哦,这样啊!” 袁春望的回答让魏绵奕有些失望,但也是一瞬间的感触。他能给她上药魏绵奕就已经很感激了,这宫中除了姐姐袁春望便是对他最好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接触几次可是她就是觉得袁春望很是可靠。 “小心点。” “啊?” “这后宫,女人多是非也多。我曾让你小心点你可有听进去?有些人也并不是表面得宠那么简单!你要做的就是步步小心处处留意。” 这是袁春望第一次说那么长的话,确实在关心她,言辞中肯听的魏绵奕心里很暖,袁春望给她的感觉就像家人。 “袁春望大哥我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人心叵测,只是我以为……” “不要你以为!要在后宫生存玩的就是心机。” 魏绵奕一愣神,这个道理她早就懂得,只是之前被弘历的态度迷了双眼,如今袁春望这么一说倒给了她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谢谢你袁春望大哥,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甚好。” 本想给袁春望倒杯茶,袁春望却按住了茶壶冲她摇了摇头,魏绵奕回之一笑,她知道袁春望大哥是怕自己又扯裂伤口。袁春望自己倒了杯茶水,品茗了几口。 “如今你可还想出宫?” “想!” “难道你不想讨回今日的耻辱?” “想!等讨回耻辱后我就离开。” “嗯。” 今日的耻辱又怎可不报,现在贸然出逃不但不能成功而退反而会连累姐姐和家人,她要等一切部署完善之后在离开。 “药每隔三个时辰换一次,自己换不便,让你的丫鬟给你换。不便久留,告辞。” “我送送你。” 听袁春望说要走,魏绵奕连忙起身准备送送他,却被袁春望按住肩膀又把她按坐在石凳上,然后一个纵身越过林子跳出院外。 魏绵奕看向袁春望离开的方向,摸着自己的面颊深锁着眉头,不知又在思考些什么。 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院内静静的,偶尔传来几声扫帚拂地的兹啦兹啦声。连日里来魏绵奕都呆在房内不曾不出来,三餐也是明玉做好送了过去。 抬头看了看魏绵奕寝室的方向摇了摇头,每次去送膳也只是让她将饭菜放到门口,每次送去的饭菜都几乎未动,一两日也就罢了可这都已经五日了,这该如何是好。 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明玉停下手中的活,张目看去。又是那群人,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吧,每次都是怎么来怎么走,虽然不愿看到这群人,但还是放下扫帚转身前去通报。 “启禀小主,皇上今日又送来了赏赐。” “退回去。” 这是魏绵奕近日重复最多的三个字,不是不想见人不是不愿出去,只是还没想清楚要以怎样一个自己面对这门外的人和事事非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6章 请求 她是孤傲的,那次事件之后她无法在接受弘历的任何示好,绫罗绸缎如何金银珠宝又如何,这些俗物又岂能买回人与人之间的和合。 她是个佣人,在平凡不过的人,唯一的不同就是灵魂和思想上的差异,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静静的呆着。 脚步声渐远,明玉叹了口气从门前离开了,转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呆滞的看着一床纱幔,感觉身下有这什么东西硌人的很。 伸手摸出一块通灵翠绿来,是快玉佩,周身刻着一龙一凤,中间镶着一块汉白玉写着一个大大的暝字。 想起来了,这是那日见到的那个受伤的男子给她的。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如果没记住,当时那个男子好像说日后有什么难处凭此玉佩到庆云楼便可寻求帮助。 瞬间魏绵奕的心里注进了一束光束,是呢,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不就是被禁足嘛,之前被禁足不也是照样获得自由了吗?只要有机会去趟魏府或者出趟宫,就有机会离开这皇宫。 “明玉!明玉!” “来了!来了!奴婢来了。” 这可是这几日来主子第一次主动唤她,不管主子唤她何事,只要主子肯说话肯见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明玉心中的欣喜,忙扔下扫帚跑过来。 “来给我梳洗打扮。” “奴婢遵命!” 只要心情好,人说话的语气都会欢快起来,就像明玉现在这样。给魏绵奕梳洗打扮这会儿功夫明玉的眉眼都是乐呵的,魏绵奕看她笑的痴痴呆呆的样子,也笑了笑,她也明白明玉为她担心了好几日了,也难为明玉了。 “小主饿不饿?奴婢去拿着吃食过来?” “嗯,去吧。” 魏绵奕这几日胃口不好吃的不多,现在想开了被明玉这么一提倒还真的有几分饿了。明玉上吃食的动作还是很快的,魏绵奕也没等多久,几盘小糕点就摆了出来,很是精致诱人,看的魏绵奕食指大动。 “小主,你慢点吃,灶房还有呢。” 魏绵奕的模样让明玉看着很是心酸,不过五日主子又瘦了,面颊骨也已经有点凸显出来了,想着居然流下泪来,为了不让魏绵奕看见,连忙用衣襟擦拭了去。其实魏绵奕哪是没有看见,她看到了明玉的动作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小主,要不要到后院走走?我们牵好的藤……” “魏绵奕!” 不等明玉说完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移过目光看去,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弘历又是何人?几日不见他倒还是风采依旧啊!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弘历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是不是宫内出了什么事。 想想做皇帝也不容易,要处理国家大事且防止乱臣贼子意图谋反,还要维护自己的后宅安宁,面对着千百个互相争宠的女人为了安宁和子嗣也不得不在她们之中周旋。 “明玉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魏绵奕挑眉看着弘历,将明玉支了出去他又想做甚,难道又来继续兴师问罪不成。 “魏绵奕,我很想你。” “劳烦皇上挂念了。” 弘历的表情有些悲痛,魏绵奕别过头不去看他,她怕看了之后自己又会心软。 “魏绵奕,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 “魏绵奕我也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富察爱卿手握兵权,我不能也不敢反抗啊,你也知道那日富察爱卿说的话,我……” 弘历窘迫的低着头,他想让魏绵奕原谅他,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做。 看着眼前的少年,魏绵奕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弘历的背部,他我不过还是个孩子,自己的灵魂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少年皇帝哪又是那么好做的。 更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富察爱卿在背后盯着,弘历能做到从容应对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又何必与他置气呢,还不过是个孩子啊! “魏绵奕,你……原谅我了吗?” 那双期待的眼神让她一人拒绝,点了点头也算默认了吧,她也不知这样做是好是坏。 “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你说,我一定办到。” “我想回趟魏府看看阿玛额娘。” 听到回魏府,弘历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的表情让魏绵奕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一半,本就抱着试试的心理,她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的侍卫得跟着你,现在市井有些混乱分子,我怕你受到危险,小允子武功不错,可以保护你。” “也好。” 还以为弘历会不同意,不管如何同意就好,到时候在想办法支走小允子就行了,只要能去庆云楼一切都好说。 “魏绵奕,这是前些日子官员进贡的翡翠簪子,我想着你带着兴许也挺好看,所以带来了。” 弘历从袖子里拿出簪子,魏绵奕瞬间就被上面的图案给吸引了,并不是这簪子本身有多特别,只是簪子里面居然有一只蝴蝶标本在里面。 这样的东西,魏绵奕只有在现代博物馆看到过,没想到这儿的工艺技术居然这么厉害了,真的太神奇了。 “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 魏绵奕接过簪子,惊奇的很,当成宝贝似的在手里把玩着。弘历看着魏绵奕惊喜的样子,竟也觉得这时候的她也有几分可爱,从魏绵奕手里拿过簪子插在发间,还很是相称。 “以后就戴这个吧,很好看。” “这等遗憾玩意儿自当要好好保存,哪可天天戴着。” “不妨事,国库还有很多簪子,保准有你喜欢的。” “再好的簪子也及不上自己喜欢的。” “说的也是,对了,我得回去批阅奏章了,等我回去我就撤销你的责罚,这会儿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发现了告诉你额娘。” “恩,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 看弘历火急火燎的身影,魏绵奕居然笑了出来,不管他心思多么沉稳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偶尔透露出来的孩子气还是很可爱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7章 省亲 “明玉,过来给我磨墨。” “来了来了。” 已经不是刚进宫的安稳日子了,有些事也该策划策划了。 看了眼远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看这阳光普照的世界,也难掩人心的黑暗啊。 “明玉,收拾好了吗?” “好了,小主这次回府要过几日啊?” “三日。” 昨日弘历离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圣旨便送了过来,还送来了进出令。弘历也算是贴心了,还特地送来了给她父母的礼物,他能做到这步,魏绵奕心里还是记挂他的好的。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便连同明玉一起出了延禧宫的门往宫门口赶去,经过御花园,魏绵奕以为会看到袁春望的身影,张望了一圈之后我不曾发现什么人影。 她想当面谢谢他来着,兴许被派出去有事了吧。 “令嫔小主!” 明玉刚将出行令拿出来给侍卫看,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唤着魏绵奕的懿称,本能的转身,看那迎面走来的白衣男子,不是海兰察又是何人。 “索伦公子,好久不见。” “是呀,令嫔小主这是要出宫吗?” “没有外人叫我魏绵奕就行了,在宫里闷着也是闷着就想着回去看看阿玛额娘。” 看海兰察的样子不像是来先皇上玩耍的,看他的神色似是有些游神,虽然担心,但是魏绵奕也不好多问,毕竟她与索伦·海兰察还不熟。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魏绵奕回府为何不坐步撵?” “我这等身份的妃子哪能坐步撵,轿子在宫门外候着呢。” “在下也正回府,不如同行?” “有劳索伦公子好意,只是人言可畏。索伦公子想必也有急事魏绵奕就不打扰公子步程了。” 魏绵奕此时刚解了禁足,要是再被有心人抓住啥把柄那只有哭的份了,对于魏绵奕的拒绝。 索伦·海兰察付之一笑,如果她真应允了他倒还是会觉得她轻浮,如此一来倒也让他生出几分敬畏之意。 “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请。” “驾——” 招手唤来宫门外的小厮牵过马匹,翻身上马,对魏绵奕做了个恭礼便扬鞭而去。 “小主,现在走吗?” “嗯,走吧。” 看其身影渐远,从侍卫手中接过令牌,走出宫门一眼魏绵奕就看到了在那儿等候的轿子。 轿夫看有人出来便迎了过来,扶魏绵奕进轿后便开始前行了。 坐在轿中闭着眼睛,从宫门口到集市的这段路还是很安静的,轿子微微的晃着坐在里面还是挺舒服的,不一会儿魏绵奕就觉得有些困乏了。 “到哪儿了?” “集市了,小主还有半个时辰就到魏府了。” 熙熙攘攘的声音惊醒了魏绵奕,缓缓的睁开眼睛,掀开左手的轿帘恰巧看到明玉的脑袋。 听明玉说还有半个时辰,放下轿帘本在想眯一会儿,奈何人声嘈杂硬是没了困意。伸手掀开右手边的轿帘,魏绵奕伸出脑袋好奇的张望着轿外的风景。 来这儿一月有余了,都不曾好好的看看这市井之貌,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百姓的脸上表情平平淡淡的,少有愁虑之容,这才是她魏绵奕所向往的生活啊,平淡而幸福,忙碌而充实。 许是怕自己心中生出太多旖念,连忙放下轿帘端坐在轿中,思绪百转千回。 “嘭——” “唔——” “小主!没事吧?” “无碍。怎么回事?”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由于惯性魏绵奕的额头猛的撞在了门框上,吃痛的捂着额头,闷哼出声。 “小主,前面有顶轿子挡住了咱们的去路,奴婢这去让他们让行。” “慢着!” 这么巧的被拦了路,她倒是要看看是何人的轿子。魏绵奕掀开帘布弯腰走了出去,一抬头刚好碰上对面轿子的丫鬟正掀开帘布,看清对面轿子中人的模样,魏绵奕笑了笑。 “明玉,让行。” “可是小主……” “让行!” “是。让行——” 一行人退到了路的一旁,魏绵奕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方的轿夫行了个恭礼便抬起轿子前行,轿子路过魏绵奕面前,章佳尔晴掀开轿帘冲魏绵奕绽放了个大大的笑容。 帘布一掀开魏绵奕就看清轿中的人就是章佳尔晴,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记得,记得那脆生生的一句“魏绵奕姐姐”,可是今日看那丫头的面色,似是有几分凝重,也不知是不是魏绵奕的错觉。 “我们继续走吧。” 轿子继续前行着,行了一段路四周又恢复了宁静,魏绵奕坐在轿中点着头打着瞌睡。这几日她真的累坏了,一连五日的辗转反侧,即使昨日一晚睡得再安稳还是会感到困乏。 “嘭——啊——” “小主到了。” 魏绵奕睡得正香轿子有一次的停了下来,捂着额头,嘟着嘴一脸哀怨的下了轿子,一转身就看到魏清泰魏夫人都站在门口等着她,赶紧放下手,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阿玛!额娘!” “哎呦,我的宝贝绵奕啊,想死额娘亲了。” “安全回来就好了。” 看到爱女,魏清泰魏夫人立马迎了上来,看到朝思暮想的小女儿魏夫人立马上前抱了过去,看到爱女,清瘦的模样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魏清泰倒是内敛,只是欣慰的看着魏绵奕点了点头。看到魏家父母如此动情的模样,又想到前几日受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竟也在眼眶中打转。 “傻孩子,哭什么,难得回来该高兴才是。” “哪有,女儿看到阿玛额娘高兴嘛。” “傻孩子。” 虽然语气有着微微责怪的意思,但是面上哪有责怪的意思更多的是宠溺。 拍了拍魏绵奕的手背,看到爱女如此懂事二老心中却又愧疚起来,如若不是那人那他另一个女儿做要挟,他又怎会将自己视如珍宝的幺女送进宫呢。 “好了,阿玛额娘!女儿难得回来都开心点,这样哭哭啼啼的让下人看了笑话咱们。” “对对,绵奕说的对,老爷咱们赶紧进屋。” “对对对,都进屋都进屋,都别在门口傻站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8章 天伦 魏清泰的一声要喝,下人们都回府中各自准备茶点去了,魏清泰馋着爱妻进屋,魏夫人拉着爱女的手亲切的询问着魏绵奕在宫内的境况,魏绵奕哪敢告诉二老自己的遭遇,只道是一切安好。 “咦?额娘,怎么不见吉庆?” “哦,吉庆那孩子还在学堂,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吉庆他有劳二老费心了。” “不打紧不打紧,吉庆那孩子也孝顺的很。” 听到魏夫人这么说魏绵奕心里也很是高兴,魏吉庆能够替她孝顺二老她真的打心眼里高兴,一别许久也不知魏吉庆那孩子长高了没有,是否还如以前一般瘦弱。 “今儿魏府中还真是热闹啊!” 魏绵奕和魏清泰魏夫人还未踏进客厅的门槛便传来一句轻佻之声,三人回头,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向三人靠近。 眼前出现的人,魏绵奕恨不得拆之入腹。在她看来这就是十足的伪君子,表面盈盈笑着,背地里不知干了什么勾当,看到他就觉得胸闷气躁,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天煞孤星了呢! “不知富察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啊。” “魏大人客气了,是微臣叨扰了才是。” 傅恒走到三人面前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魏绵奕,魏绵奕低头与其母讨论这什么不曾将目光转移他处,在魏绵奕认为人可分三种,可看的,不可看的和看了也白看还惹一肚子气的。而傅恒就属于后者。 “富察大人严重了,请进请进。” 魏清泰邀傅恒进屋,他恭了恭手看了魏绵奕一眼便进了屋,这次魏绵奕看到了他的目光,平淡中有着几分探究,让魏绵奕一头雾水,他还有什么是值得堂堂富察大人去探究的呢? “夫人我和富察大人谈事,你去后院准备点茶水,绵奕你去帮衬帮衬。” “好的,阿玛。” 说完,魏清泰也进了屋。魏夫人拉着爱女的手往后院走去。 之前阿玛在书信中说与富察·傅恒并无来往,今日这又是为何?看那傅恒的模样莫不是冲自己来的?难道上次之事他耿耿于怀,这次是来找机会教训她的?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来他魏府的道理啊。 “额娘,富察·傅恒经常来吗?” “不啊,他啊偶尔来几次,每次来都会让你阿玛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今日还是他今年头一次过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他二人估计是在谈国事了吧,是她多虑了, “绵奕,你一路劳顿先让明玉送你回屋休息吧。” “不嘛,女儿要给额娘帮衬帮衬。” “傻孩子,有下人呢哪会需要你来帮衬啊,快去回屋休息吧。” “那女儿告辞了。” “去吧,好孩子。” 看魏夫人态度坚决魏绵奕也不好多说什么,跟魏夫人身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魏绵奕便领着明玉往内园走去。 这古代也没啥好消遣的,魏绵奕唯一的爱好也就是看看书写写字,这不,待明玉去收拾行李的空档,魏绵奕又走到了书架前随手拿几本书翻阅起来。 令魏绵奕惊奇的是居然还有《百家论学》这本书,难道这儿也曾有诸子百家各种学派?想着魏绵奕便信手翻阅起来,突然从书中滑落一张宣纸,魏绵奕弯腰从地上捡起来,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这纸上却是只有几个字: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无他路。 凄凄惨惨戚戚人,难以苟活存于世。 看到这首诗魏绵奕的心里咯噔一下,似乎他能感受到这首诗所倾诉出来的悲伤,凄苦,无奈而绝望。 看下面落款一个灼字,难道这是以前的魏绵奕生前所作? 这样的词句,难道她是早已不打算继续活着而选择了自匇,从而给了她这异世的一缕幽魂一个再生的机会?从这首诗词中便可以猜出几分。 原以为以前的魏绵奕之死是另有隐情,没想到竟是如此。 “姐姐!姐姐!” 魏绵奕愣神之际,屋外传来了呼喊声,复而将手中的纸塞到书本内,疑惑的走到门口,却看到魏吉庆风尘仆仆的迎面跑了过来,看样子是一下课堂就跑了过来。 “这呢这呢!急什么跑成这样,姐姐又不会插翅膀飞了去。” 看魏吉庆跑的满头大汗的样子,魏绵奕的语气中有微微的责怪,但还是用手帕为魏吉庆擦了擦额头的汗,许久不见,魏吉庆都快长的超过她了,身子也健壮了许多,好像人也开朗的许多。 “姐姐我很想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吗?” “不,只是宫中烦闷。我便回来住上几日。” “几日?” “三日。” 听到魏绵奕的三日,魏吉庆原本乐开了花的脸顿时阴郁了下来,不过随即又笑嘻嘻的看着魏绵奕。 “怎么?姐姐脸上有花吗?” “不是的,只是发现姐姐还是一样的漂亮。” “噗……贫嘴。” 魏绵奕戳了下他的脑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油嘴滑舌的本事见长啊,不过看他快快乐乐的模样魏绵奕也放心了许多,原本还担心这孩子无法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这次看来她又多虑了。 “魏吉庆,最近学业如何?过的还好吗?” “恩,每日从学堂回来后就习武,阿玛额娘对我极好,姐姐不用担心。” “如此甚好。” 看来魏吉庆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满意的,这却让魏绵奕忧虑了,要是他适应了这一切那以后她还要不要带着他实行自己的计划呢? “魏吉庆很喜欢这儿的生活吗?” “恩……不喜欢,因为没有姐姐。” 魏绵奕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摸了摸魏吉庆的头,将他拉进屋内坐下。 “对了,姐姐。你让我办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啊?” 惊讶了,这才几日功夫就已经有眉目了?他才几岁,魏绵奕很惊讶于他的办事能力,同时也很欣慰他的成长。 “对了魏吉庆,一直不知你今年多大了?” “姐姐,再过一个月就十五了。” “什么?” “怎么了姐姐?” “没……没什么。” 这明年就得为魏吉庆张罗婚事了,想到婚事魏绵奕就头疼,她最讨厌的就是三姑六婆的那些个烦事。 “想不到我家魏吉庆竟也是个大孩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9章 收买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孩子了。” “是是是,大人了,明年就该娶亲了!” “姐姐休要打趣我。” “好好好,哈哈哈……” 看魏吉庆脸红的模样煞是可爱,让魏绵奕忍不住打趣起来,魏吉庆羞怒的反应却让魏绵奕开怀大笑起来,看到魏绵奕笑了,魏吉庆竟也跟着呵呵呵的笑起来,傻模傻样的。 “什么事啊?你姐弟二人笑的如此开心?我老婆子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怎么的也得说给我老婆子听听。” 魏夫人从外走进来,手里端着茶水糕点。魏绵奕一路奔波,魏夫人寻思着她应该饿了,做了糕点送到前院去后也给魏绵奕端了些过来,不想在门口就听到了二人的谈笑声,他二人如此开心魏夫人心里也很是欣慰的,毕竟也是自家儿女啊。 看到魏夫人过来魏绵奕笑声更甚了,魏吉庆也越发的脸红。 “额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给你阿玛送了茶水进去,我估摸着你也该饿了,正好吉庆也下了课堂,这不,我就给你们送点过来垫垫肚子。” 从魏夫人手中接过吃食引其入内坐下,看到魏吉庆因为看到母亲来而更红的脸颊,魏绵奕不禁觉得十分好笑。 “让下人送过来就好了,哪能劳烦额娘呢。” “没事,额娘啊正好来看看你们。吉庆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甚不舒服?” “没没没,干额娘我没事。” 魏吉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生怕魏夫人误会什么,眼神还不住的瞪向魏绵奕,七分责怪三分气恼,看在魏绵奕眼里可爱之余却有几分逗乐。 “额娘,咱们的吉庆可是有了男儿的心思。” 说完魏绵奕又偷偷笑了笑,全然不顾魏吉庆愤然的眼神。 “哦?吉庆可是看上哪家姑额娘了?告诉额娘,等明年你16额娘就去向人家提亲。” “干额娘,姐姐乱说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瞎搅和呢。” 魏夫人可是高兴的,魏吉庆有心上人这可是好事,如若明年成亲也能了了魏绵奕的一桩心事,也能让他二老安享晚年。 魏吉庆听魏夫人这么一说可真是急了,怎么能让姐姐的一句话就给这么搅和了呢,别说自己没有心上人,就算有那也不会是现在就有啊。 “啧啧啧,我们家魏吉庆害羞了。” “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魏绵奕和魏夫人两人一搭一唱的倒把魏吉庆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魏夫人倒是认定了魏吉庆有心上人这是,魏吉庆的反应看在她眼里倒像是害羞的反应,魏绵奕却笑的更甚了。 “什么事笑的那么开心,不如说出来也让富察大人和老夫乐一乐?” 魏清泰和傅恒二人刚入后院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两人好奇的往屋内走去,在门口就看到魏绵奕和魏夫人笑的甚是开心。 看到傅恒,魏绵奕一下子止住了笑,谨慎的看着他,自古以来陌生男子无要事不得进别人家的内院,这傅恒进来是何意? 魏夫人看到富察大人和自己丈夫过来忙起身行了个礼,看魏绵奕和魏吉庆楞在原地不动暗暗的扯了扯两人的衣袖,两人反应过来刚准备行礼傅恒一扬手给阻止了,看了看魏绵奕阴暗的脸色,傅恒笑了笑随魏夫人引坐在了正为上。 “吉庆,习武的吴师傅来了,在前院等你。” “啊?那各位魏吉庆先告辞了。” “等下。” 听说吴师傅来了魏吉庆就有点坐不住了,一直以来他就想努力习好武艺来保护自己爱的人,每次吴师傅来他都显得很积极。还没迈出脚步就被魏绵奕唤住了,众人皆好奇的看着魏绵奕。 “眼看都快晌午了,你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拿些糕点也好埃饿。” “谢谢姐姐。” “谢什么,快去吧,别让吴师傅等急了。” 魏绵奕拿个几个糕点走到魏吉庆面前放在他手里,理了理魏吉庆的衣冠。 魏绵奕的这一举动顿时让魏吉庆暖在了心里,看魏绵奕为自己着想的模样笑眯了眼睛,姐姐还是这样为别人着想。拍了拍魏绵奕的手示意她放心,魏吉庆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让阿玛额娘和富察大人见笑了。” 魏绵奕一扭头对上了两道欣慰的目光和一道探究的目光,魏绵奕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富察大人,不知道你到咱这内院有何要事啊?” “魏夫人严重了,微臣只是有要事要于令爱商量。” 傅恒此话一出别说魏绵奕困惑就连魏清泰魏夫人也感到困惑,前面傅恒跟魏清泰提议说是要来这内院看看,介于他的身份魏清泰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领了过来,却为何又跟自己的女儿搭上了关系? 魏清泰疑惑的看了眼魏绵奕,见魏绵奕同样是困惑的表情又纳闷了起来。 “既然富察大人与小女有事相商,那老夫和夫人就不打扰了。” 虽然困惑但他也懂得规矩,于是拉着魏夫人起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怎么?微臣会吃了你不成?” 看魏清泰魏夫人离去的身影魏绵奕但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坐的离傅恒远一点。她的这个小动作却引来了傅恒的不满,皱了皱眉头。 “富察大人,叔嫂避嫌这个道理魏绵奕还是懂的。” “哦?是吗?” “啊——痛,放手!” 魏绵奕的话激怒了傅恒,挑了挑眉站起来立马走过去一把抓住魏绵奕的手腕将其扯起来,用力的握着手腕微眯着眼睛紧盯着魏绵奕。魏绵奕吃痛却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傅恒,即使她心里也是有几分害怕的。 “怎么?富察大人恼怒了?对于魏绵奕这样的小角色也能惹怒富察大人吗?不让富察大人的威名扫了去?” “哼——不知好歹。” 一把甩开手,魏绵奕跌坐在地上吃痛的揉了揉手腕,傅恒撇了眼魏绵奕,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魏绵奕。 “这是什么意思?” “契约,只要你替微臣做事这上面所写的好处你都可以得到。” 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魏绵奕扯了扯嘴角,这是要收买她吗?可以他傅恒找错人了,她魏绵奕岂是这些俗物可以收买的,真真可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0章 庆云楼 “我之前就说过,我只是一介女流,富察大人还是另寻高人吧。” “怎么这些东西还满足不了你?难道你要当皇后不成?嗯?” 本以为这次魏绵奕会答应跟他合作,没想到又拒绝了。看着眼前神色凛然的女人,他有点看不懂,难道她要的也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皇后?呵,富察大人当所有女人都喜欢权利金钱吗?我就直话告诉你,我魏绵奕想要的你富察·傅恒给不起。” 这富察·傅恒还真搞笑,难道她说想要后位他就能给他后位不成? 即便如此她得到后位那他下一个要铲除的对象就是她了吧,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好糊弄么。 “你要什么?” “富察大人还是请便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让人笑话。” “你……不知好歹,微臣会让你知道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一拂袖傅恒气急败坏的出了内屋,看傅恒走远,魏绵奕这才松了口气,倒了杯茶水定了定神。 其实她也很怕傅恒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毕竟自己那么堂而皇之的拒绝了他。 就今天这个情形,恐怕她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以不变应万变。 来魏府第二日,这是魏绵奕起的最早的一次,昨晚魏清泰魏夫人来她房中与她交谈,说到了昨日富察·傅恒为的就是拉拢魏家。 魏清泰身为两朝元老朝中的人心向力自然是有的,而富察·傅恒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要以魏清泰为突破点来拉拢皇帝那一派的人。 如今她与魏清泰都被富察·傅恒盯上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这说明魏家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了有心人的眼里,那说话做事都得谨慎的多,就怕一不小心落了个万劫不复之地。 昨晚魏绵奕也很魏清泰魏夫人说了自己要离宫的想法,虽然犹豫但是细细想来也赞同了魏绵奕的想法,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然还是不忍毁了女儿的下半辈子的,魏清泰母的赞同,让魏绵奕做事的手脚也方便起来。 “姐姐!姐姐!” 刚梳洗打扮完准备坐下用早膳时,魏吉庆在老远的地方就叫嚷开来,魏绵奕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用着早膳。 “姐姐,用早膳呢!” “嗯,魏吉庆可有吃过?不如一起吃点?” “不了,我吃过了,姐姐吃吧。” 魏吉庆一屁股坐在了魏绵奕对面,就那么双手撑着脸直勾勾的瞧着魏绵奕,他这样一来倒让魏绵奕没了胃口,被人这么盯着吃东西谁还有胃口呢。 “魏吉庆,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 “那你这般盯着我作甚?” “啊?” 魏绵奕这一问倒让魏吉庆无措起来,挠了挠脑袋对着魏绵奕憨笑,这副模样倒让魏绵奕觉得发笑,她那会不知魏吉庆的心思,他还是个孩子,自己刚回来他自然是会有点黏她的。 “一会儿我要出去有点事,你赶紧去学堂免得迟到,课程完了就来庆云楼找我,难得来一次市井你陪我到处走走看看。” “好,那……姐姐我去学堂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 看魏吉庆欢脱的跑走,吩咐下人将早膳撤走,走到床边拿起玉佩揣进长袖里便准备出门。 “小主!” “明玉今日放你一天假不用伺候了。” “是。”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多生事端,虽然她很信任明玉,但是却不希望她参与她的事而深陷其中。 对方还不知是友是敌,又怎么能让明玉陪同她一起去冒险呢。 路上碰到魏夫人与其闲聊了几句,复而告别其母出了府门。 随手招来车夫让其载到集市口,给了车夫一锭银子下了马车。在车上向车夫询问了下,这庆云楼就处在这闹市之中。 因为闹市人多所以马车是不允许在此处通行的,所以魏绵奕也就不得不下车徒步寻找,不过这儿人流如潮的想要抓紧寻找目标还真有点难度。 眼看急也急不来,魏绵奕也放慢了步子平稳这性子,一边走一边观察这闹市的景象,据说这大清都城还不是最热闹的,这不是最热闹的都这样了,那最热闹的岩赤国又是何等景况啊! 两条巷子她都来回走了一遍,那有什么庆云楼的影子,难道那个面具男骗她的不成?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袖里的东西,猛然间觉得那面具男或许是可靠的。 找了个路人问了庆云楼的地处,路人也很乐于助人听说她要找庆云楼就乐呵呵的给魏绵奕带了路,跟着路人穿了一条小巷子终于看到了目标。 “老伯谢谢你,这一锭银子算是谢礼。” “谢谢,谢谢。” 老伯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早知道一锭银子是他们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了。 “这就是庆云楼?” 抬头看了看入目是大大的“庆云楼”三个字,这门面简直可以和现代的五星级饭店媲美了,看来来这儿的也是非富即贵了。 顿了顿,魏绵奕还是往楼内走去,一到门口小厮就迎了过来。走进屋内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上正有一批女子在表演舞蹈。 四周都坐满了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客人与圆台之间隔了条圆形水池,每个客桌前都站着一名小厮,这样的配置这样的格局,很难不让魏绵奕去猜测去佩服这间酒楼的掌舵者。 “小哥,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 “好嘞,客官这边请。” 随着小厮的指引,来到酒楼内部的一个方台前。魏绵奕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这个女子长的是极美的,年纪轻轻就掌管了这样大规模的酒楼,这样魏绵奕吃惊不小。 “掌柜的,有人找你。” “谁?客官什么事?” 女子放下手中的账本停下手中活抬头看着魏绵奕,眼神平淡但是不知道为何魏绵奕看着就觉得这眼神十分犀利。 “掌柜的,你认识一个玉佩吗?” 魏绵奕拿出玉佩递给女子,女子接过玉佩神色紧了紧。 “姑额娘请随我来。” 女子翻看了玉佩一番复又递给魏绵奕,引着她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刻着暝字的客房前停了下来。 “主子,持玉佩的女子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1章 小人物也有大本事 “让她进来。” 女子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魏绵奕走进门后一扭头女子已经带上门离开了。 “魏姑额娘请坐。” “你认识我?” “你救过我主子一命,你的事情自然是知晓的。” 刚坐下,从沙蔓中走出一个白衣男子,这男子长的倒是十分清秀,只是一双眼睛狐媚勾人,一男子怎的长了这副眼眸。 “那我……” “姑额娘放心,你的身份我是不会透露出去半句的。” “那么多谢了。” 这庆云楼看来也不只是酒楼那么简单,上次自己明明没有告知面具人她的姓名居然也能查出她的身份来,这样一个组织会愿意帮她吗?魏绵奕不禁担心起来。 “魏姑额娘我也知道你此番前来的用意,只是家主不在,姑额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那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魏绵奕想想也知道人家这么大一酒楼的老板,背后又有着神秘的势力又怎么会见她这个小人物呢! 不就是替那人处理了下伤口嘛,人家又怎么会眼巴巴的等你来酬谢呢。 “在下送姑额娘。” “不用了,我……” “恕在下冒昧,姑额娘面上的红斑是胎生的还是……” “自出生便有了。” 男子用打量的眼神看着魏绵奕的面容,魏绵奕摸了摸眼帘处,这些个日子要不是这人问的问题魏绵奕倒真的忘了这处红斑,许是内心深处也不远提及这处胎记吧。 “哦,竟是如此。魏姑额娘请。” “有劳了。” “高恒,将魏姑额娘带到后院来见我。” 高恒刚送魏绵奕到楼下,不知何处就传来了一道男声,两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魏绵奕四处张望了下也不曾看到什么人。 “这下可巧了,魏姑额娘家主回来了让我带你去后院见他,请随我来。” 魏绵奕楞楞的点了点头,随着高恒走着,看似平静心里却紧张起来。 高恒将魏绵奕领到一处亭房外,朝魏绵奕明媚的笑了笑后拍拍她的肩膀,转身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了院内。 魏绵奕站在门外犹豫着,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突然进去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礼貌?不进去又会不会觉得自己故作矜持? “魏姑额娘请进。” 魏绵奕还在犹豫不决时亭房内传来了弘昼的声音,一个低沉沉稳的声音。深吸了口气后魏绵奕迈步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入目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前方便也是白色的纱幔,依稀的可以看到纱幔后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弘昼。 “请坐。” “谢谢。” 坐下来魏绵奕抬眼看向纱幔后的身影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刻她竟然不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原本组织好的语句一下子消失了脑中空空如也。 “姑额娘不必紧张,喝些茶水吧。” 弘昼突然走下来掀开纱幔走到了桌前,看到弘昼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魏绵奕猛的站起来,后又觉得失态再次慢慢的的坐下。 看到魏绵奕的反应弘昼倒是不在意,倒了杯茶水推到魏绵奕面前复而坐在了魏绵奕对面。 “姑额娘,感谢那日的搭救。” “啊?奥!那个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介怀。” “不管如何,你的搭救让我少受了些痛苦。” “公子言重了。” 弘昼言辞有理却语调平淡,本是一句温暖的话硬是让他说出了几分寒意出来。 弘昼径自倒了杯茶水侧过身子浅尝起来,其实看他那半张未被遮住的脸还是十分完美的,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梁,潮红的薄唇,古铜色的皮肤。 真的是很美丽,这一张脸一定是迷倒众生的那种,偏偏美中不足的是他另一半脸的银白面具,遮住了他完好的五官。 “你来有何事?” “倒真的有一事希望公子能帮忙。” “何事?” 端起茶水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她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面前这个人,她怕这人不肯帮忙反而威胁自己。 抬头看了看弘昼的脸色,他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自己这边,这个人是这么大一庆云楼的幕后老板应该也不会在意自己这个小角色的吧。 “想必公子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嗯。” 看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像是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 “不知,能否请公子帮我离开皇宫?” 说完这个弘昼突然转头,眸目犀利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被看的无措呆呆的坐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魏姑额娘请回吧,本座不做没成熟的买卖。” 弘昼起身打开亭门,背对着魏绵奕站着。魏绵奕好烦气闷,明明就是他承诺帮她的,现在又这副态度。 “公子这是想反悔吗?” 弘昼侧目冷冷的看着魏绵奕,眼神犀利寒彻,魏绵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强撑着不让自己怯场给魏家丢人。 “帮你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可曾想过后果?” “什……什么后果。” “妃子出逃累及家人满门抄斩!” “不会的,阿玛是两朝重臣,弘历不会杀了阿玛的。” “你以为大臣和富察大人是吃素的?” 魏绵奕感觉一道雷从脑中响起跌坐在凳子上,她怎么忘了即使阿玛再位高权重弘历能放过阿玛,那朝中的那些富察·傅恒的同谋呢? 阿玛作为皇帝派的代表那些人怎么会不以杀之而后快呢!难怪自己昨日跟阿玛提到此事阿玛当时那深锁眉头愁丝满容的样子,竟也是在思考这层问题,但却为了她不顾自己安危答应了她逃宫之事,阿玛和母亲这般为她着想,而她却自私的…… 情到伤心处魏绵奕竟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弘昼看魏绵奕模样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递过手帕。 “哭什么也解决不了,在这个物竞天择的世界你只有学会比别人更狠才能保护你爱的和爱你的人而生存下来,不然你只能任人鱼肉。” 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弘昼,突然觉得他的身影深邃了起来,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强大,这样的男人可靠而又危险,不过看事通透说的话也句句在理。 “多谢公子的指导,玉佩还给公子,小女子这将告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2章 结盟 魏绵奕将玉佩拿出放在桌上,起身作揖意欲离去。 “拿着,这个虎啸笛给你,以后宫中有事吹响此笛不多日本座便会去帮你。” “这……” “帮你出宫一事我接下了,东西到时再还给本座。” “谢公子相助。” 本不想手下笛子,只是看对方态度强硬魏绵奕也就收下了,悉心的将玉佩和笛子揣到怀里像是寻求安心似的拍了拍,这一小动作落在了弘昼眼中。 “外面有迷阵,我带你出去。” “谢……谢谢。” 弘昼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魏绵奕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跟着,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弘昼总给魏绵奕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出熟悉在哪里。 他的眼眸看起来似是十分冰冷但是言辞中却还是拐着弯的给了她暗示,如果不是他一语点醒梦中人恐怕以后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后门外会有进出的达官舒贵人,得罪了。” “啊?啊——唔——” 弘昼伸手揽过魏绵奕的腰身,一个纵身飞了起来,魏绵奕的叫声太过骇人弘昼只能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魏绵奕被弘昼的动作惊呆了,他居然抱了她,这样的姿势她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弘昼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此时魏绵奕只觉得面上灼热难当。 越过一片竹林弘昼放开魏绵奕看她满脸通红用手做势扇风的模样,弘昼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呵呵,呵呵,这天有点热哦。” “嗯。” 此刻魏绵奕真的觉得羞涩的很,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陌生弘昼明目张胆的抱着,还是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不停的用手做势扇着心里暗吮道这天气为何如此灼热,却不知五月来的天气如何会灼热。 “那个,我先走了,手帕脏了等我洗干净后再还给公子。” “嗯,沿路一直走就是集市。” “谢谢。” 魏绵奕俯身作揖,一抬头那还有弘昼的身影,怕是已经回去了吧。魏绵奕沿路往前有着,摸着怀里的东西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突然意识到她与魏吉庆还有约定,连忙往集市方向奔去。 魏绵奕气喘吁吁的再次跑到庆云楼门口时,魏吉庆已经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寻找着她的身影,魏绵奕走上前猫腰挪到魏吉庆身后,猛的拍了一下魏吉庆的肩膀,魏吉庆吃了一惊,转头看到魏绵奕时笑了。 “姐姐!” “魏吉庆,不好意思耽搁了,等好久了吗?” “一小会儿而已,没事。” 魏绵奕刚想拉魏吉庆走的时候,突然发现魏吉庆的动作有点别扭,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藏着什么,魏绵奕抬头看着魏吉庆挑了挑眉。 “魏吉庆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没……没什么,” 被魏绵奕这么一问,魏吉庆的神色更紧张起来,一个劲的有往后退,他往后退魏绵奕就步步逼近,她倒想看看什么东西让魏吉庆那么紧张。 “给我看看。” “这……这个……” “不给你以后都别见我。” “姐姐别生气,我给你看就是了。” 眼看魏绵奕一副要生气的样子魏吉庆急了,慢悠悠的从身后拿出来递到魏绵奕面前。 “姐姐,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好,你别介意。” “不,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魏吉庆。” 眼前这个泥塑的人儿虽然做功很粗糙,甚至可以说是看不出她十分之一的模样,但是却让魏绵奕心里很暖,不管精致与否这份心意却是难能可贵的。 “真的吗?姐姐喜欢就好。” “恩,我会好好收藏的,这是我们家魏吉庆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很有纪念意义的。” “下次我给姐姐做个更好的,这个就不要保留了吧。” “那怎么行啊!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说着像是生怕魏吉庆抢过去似的,连忙塞到了衣袖里,魏吉庆挠了挠脑袋挺开心。 “魏吉庆走,我们去集市!” “恩,好。” “我今天要买很多吃很多的东西,你可不许拦着我。” “我不会拦着姐姐的,不过姐姐还是少吃点比较好。” 魏绵奕在前面走着,突然冲魏吉庆笑了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前跑,一个踉跄后魏吉庆险些跌倒,不过还是调整过来步伐随着魏绵奕拉扯着他往前跑,此刻也不在意什么君子风范了。 到底是没有来过集市,魏绵奕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前世不爱逛街的她这一次硬是将几条街给逛了个便,左看看右瞧瞧的很是开心的样子,魏吉庆就在身后微笑的看着。 “魏吉庆,那边是什么,好多人的样子。” “是家面铺,味道很不错。” “我们也去吃点。” 不等魏吉庆说些什么魏绵奕就一溜烟跑了过去,一屁股坐下后笑眯眯的朝魏吉庆招了招手,魏吉庆本想告诉她这儿的面很辣的,但是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就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也笑着走过去坐在魏绵奕旁边。 “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给我两碗你们这儿的招牌。” “好嘞,客官请稍等。” 看了看四周,跟他们一样等着店家上面条的人还是挺多的,看这架势这儿的面绝对好吃,不然怎么会吸引那么多顾客,看那些人的穿着也都是普通人家,果然群众的舌头才是最高的鉴赏。 “魏吉庆,你经常来这边吗?” “不是,只是以前见过。” “等我那日有空,我们来吃遍这条街如何?” “好。” 看魏吉庆暗了暗的眼神,魏绵奕猜测他估计是想到了以前的日子,为了不让他想下去继续难过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个说话闲聊的功夫,店家的两碗葱花面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魏绵奕拿起筷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像是垂馋了许久迫不及待的样子。 “啊——水!水!辣,好辣。” “姐姐给,你慢点喝。” 刚尝了一口魏绵奕的眉头皱了皱,碍于面子硬撑着头皮吃了下去,这面虽然好吃,初尝并不觉得辣等吃紧嘴里麻辣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口腔,在等到吃进去的时候就感觉整个胃里都是火燎火燎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3章 赐婚 魏绵奕尖叫这站了起来,用手拼命的在嘴边扇动着想缓解缓解麻辣的感觉,奈何却一点用都没有,魏吉庆连忙倒了杯水递到魏绵奕嘴边,魏绵奕立马抢过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啊——终于好多了。” 一连喝了几杯水辣的感觉才稍微缓解了点,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 “魏吉庆,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个这么辣啊。” 魏吉庆也很无奈,本以为坐了这么久魏绵奕一直东张西望一定看到了头顶上的那块布上的几个大字,他刚才还在奇怪还以为她会吃辣呢,看她现在的反应魏吉庆就知道他又猜错了,于是伸手指了指魏绵奕的头上放。 顺着魏吉庆指的方向看去,“辣嘴面”三个字写的格外醒目,这下魏绵奕却闹了个大红脸。看着面前的面魏绵奕发愁了,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哈哈哈,看姑额娘这反应定是食不得辣,我这就给姑额娘换一碗清汤的。” “谢谢店家,你真是大好人啊!” “呵呵呵,姑额娘客气了,稍等片刻哈。” 店家将魏绵奕面前的面撤了去,这么劳烦店家魏绵奕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怯怯的冲店家笑了笑。 “姐姐不必介怀,虽然大清的人大多嗜辣但是像姐姐这样不吃辣的人还是很多的,特别是达官舒贵人家更是吃不得辣。” “为什么?” “因为籽麻在他们眼中是下等人才食用的配料。” “啊,那他们真没有口福,像麻婆豆腐啊什么都很好吃的。” “姐姐是这样认为吗?” “对啊,只不过我没有福气,天生吃不得辣而已。” “嗯,那便不吃。” 店家将从新做好的面端了上来,玩了一圈魏绵奕的肚子是早就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本以为这清汤面吃起来会很奇怪,结果味道还不算太差,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吃了辣的之后再吃清汤的总感觉味道怪怪的。 “姐姐,吃完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回去晚了干阿玛干额娘怕是会着急了。” “嗯,也好。” 魏绵奕快速的吃完面条之后看了看魏吉庆,见他也以吃完便让他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两人起身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世间哪闻佳人泪1 在魏府呆了三日,魏绵奕本想着再过一日再回宫中,刚打算让明玉回宫中送封书信,奈何皇帝的圣旨下的比她快。晌午刚吃完饭魏绵奕就告别了家人嘱咐了魏吉庆几句便动身回宫,一到宫门口魏绵奕就不有的叹了口气,这个牢笼她又回来了,在魏府的日子逍遥自在舒心她由衷的不想回宫,可是这也不是她想不回就不回的。 “明玉,这屋子几日不住人了,去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 “是。” 到了延禧宫一进屋魏绵奕就闻到了一股霉潮的味道,连忙吩咐明玉打开窗户通风,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屋内的气味好了些。 “小主,要喝茶嘛?” “去煮点吧,走了这一路倒也真的口渴了。” “小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 “恩,去把。” 待明玉离开,魏绵奕走到里屋内将怀中的玉佩、泥塑人像和虎啸笛放在了枕头下,整了整衣冠才走了出去。 走到书房内,魏绵奕开始翻找东西,她要找上次在灏书楼找到的一本破旧的书,那日回来不知被她放在了哪里,今日要找出来确实有点吃力。 “小主,纯妃额娘来看你了,小主?” “来了来了!” 赶紧放好书桌上的书,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此刻明玉正端了茶水领着魏弗笙进屋,今儿魏弗笙来却是没有带随从。 “姐姐来了,快请坐。” 看到魏弗笙,魏绵奕连忙迎了上去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引到桌旁坐下,笑盈盈的瞧着,大概她也猜到了魏弗笙今日来的目的。 “妹妹可知我今日来是为何?” “定是姐姐挂念阿玛额娘,所以知道妹妹我回来了特地过来问问?” “不全是,只答对一半。” 看魏绵奕疑惑不解的模样,魏弗笙倒卖起关子来,看着魏绵奕笑而不语,这可把魏绵奕好奇坏了,连忙抓住魏弗笙的手臂可怜兮兮的撒起娇来。 “哎呀,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不告诉我我今儿觉都睡不安稳了,好姐姐你最好了。” “噗……就你会撒娇,好了我就告诉你。你不在的几日宫里出了个大事,富察·傅恒居然像咱们皇上求旨给他指婚。” 指婚?这富察·傅恒又在玩什么把戏,难不成真看上了哪家姑额娘了不成,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虽然魏绵奕满腹疑惑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一脸吃惊的看着魏弗笙。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是哪家的姑额娘?皇上应允了吗?” “当然是真的,皇上本是不答应的,但是熬不住富察·傅恒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同意了,具体是哪家姑额娘这倒不曾听说,只道是闺名唤做‘尔晴’。” “什么?” “怎么了妹妹?反应那么大?” “没事,没事。姐姐喝点茶。” 这个消息倒真的让魏绵奕震惊了,尔晴?难不成就是那个丫头?想来皇族也不许重名的,富察·傅恒定是不会娶对他无利的人,这个尔晴应该就是章佳尔晴没错。 可是尔晴不是喜欢海兰察吗?听到这个消息她该多难过,那个天真的丫头此刻应该在偷偷的哭吧。 难怪前两日遇到海兰察和尔晴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来海兰察也是知道了的。弘历不也是知道此事的吗?怎的就没有拦住呢?怎么可以活生生的拆散一对碧人呢!这该如何是好,她能做些什么呢? “妹妹?妹妹!妹妹!” “啊?嗯,姐姐。”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方才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 “啊?姐姐方才说了什么?” “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又走神了,我是说再过十日就是富察·傅恒的大婚,皇上吩咐让我与你同去,让我两好生准备准备,妹妹想好准备什么礼物了吗?” 原来还有十日就大婚了,怎么那么赶,她看过日历这个月没啥吉利的日子,皇族大婚哪能那么仓促,这富察·傅恒到底在急些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4章 尔晴 “十日这么仓促?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也不知该送些什么,不如姐姐给出出主意?” “人家富察大人急也没有办法呀,这礼物嘛就由我来帮你准备,倒是你一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有,改日我让我宫里的宫女给你置办几件。” 魏弗笙上下打量了魏绵奕一番,看的眉头直皱,这魏绵奕的打扮也太寒酸了点,头上唯一有的就是那桃木簪。 “姐姐这是干嘛,我不能要,不能要。要不得” “混话,要得!这是姐姐进宫的时候母亲给我的翡翠镯子,现在姐姐把它送给你。” “母亲给姐姐的,我哪能要。” “咱们是亲姐妹,还说这等外套话作甚,来!我给你戴上。” 魏弗笙将手上的镯子除下做势要塞给魏绵奕,魏绵奕见了连忙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哪敢要,却又推脱不过魏弗笙,也只好收下。 “真好看,很称妹妹的肌肤。” “姐姐夸缪了。” 拗不过魏弗笙,她一把抓过魏绵奕的手硬是给魏绵奕套在了手腕上,魏绵奕皮肤白皙,再翡翠镯子的映衬下更显的白皙娇嫩。 “你看我这记性,妹妹刚回来一定舟车劳顿疲惫的很,我怎么就挑了这时候过来了呢,还望妹妹不要怪罪。” “姐姐哪儿的话,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那还敢怪罪姐姐呢。” “如此就好,看妹妹脸色欠佳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姐姐我啊改日再来找妹妹叙旧,我也想念阿玛额娘,但是许久不曾有他们的消息了。” “随时欢迎姐姐的到来,下次一定要留在我宫中用膳。” “一定一定,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姐姐。” 将魏弗笙送到门口,姐妹二人又叙旧了一番魏弗笙这才离开。看魏弗笙身影已经走远,魏绵奕这才转身。 “皇上驾到——” 还没跨进门槛就听到外面的传呼声而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弘历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看他的脸色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怎会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难道也是为了尔晴的事而忧心? “臣妾拜见皇上。” “你们都下去,朕和令嫔有话要说。” “是。” 屏退了宫人,弘历走上前一把扶起魏绵奕把她深拥在了怀里,惹得魏绵奕一阵惊愕,她不明白弘历到底怎么了。 “皇上,您怎么了?” 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此刻的弘历就像个彷徨无措的孩子,迫切的寻找可以支撑自己的力量。 “魏绵奕,魏绵奕,朕好没用,朕什么都做不了还害了尔晴。” 魏绵奕感觉到了自己肩膀处的湿润,看弘历微微颤抖的双肩难道他在哭? “别难过,咱们进屋再说。” 弘历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面颊这才直起身子抬起了头,看他红通通的眸子魏绵奕是打心里感到心疼,这是被逼成什么样他才会如此痛苦绝望。 拉住他的手,魏绵奕将他领到屋内坐下,走到里屋湿了湿毛巾递给魏吉庆擦拭脸颊。 “这人啊,总要保持清爽的面貌不是,再不如意的事也总有回旋的余地不是。” 弘历擦了擦脸又将毛巾递给魏绵奕,魏绵奕将毛巾拿进屋内湿水拧了拧挂在盆架上,又折回来给弘历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 “是不是尔晴的事让你寝食难安?” “魏绵奕,我对不起她。” 弘历沮丧着脸,就那么楞楞的盯着面前的茶水也不端起来饮用,就这么看着。 “弘历,你为何就同意这门婚事?” “富察爱卿以江山社稷做要挟,我不得不同意啊,我不能为了尔晴而断送了江山啊。” “皇上,你可曾想过,同样是你爱新觉罗的江山谁当不是当呢?只要是个明德的君王何不转让于他?” 听魏绵奕的这番话弘历看向他的目光从惊愕转为愤怒,突然猛的站起来一扬手将面前的茶水尽数打翻外地。 “你这说的什么混话?我为何要将皇考留给朕的江山送与他人?” “既然如此,先帝为何将关系国家命脉的军印给了他,还意欲传位于他?” “讹传,都是讹传!是他从朕手里夺了去的,那些传言都是他自己造谣。” 魏绵奕惊愕了,她不曾想到还有这层故事在里头。那自己刚才的话不是给弘历打击很大?看他现在愤怒的模样,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对不起皇上,臣妾……” 本想道歉的话突然哽在了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低着头说不出来的窘迫。 “魏绵奕,你不必自责,你不知道原委听信传言也实属正常,我不怪你。” “谢谢你。” 想到弘历的不追究不怪罪倒让魏绵奕更加觉得羞愧难当,更加让她没有面目见弘历。魏绵奕这般纠结的模样被弘历看在眼里,他走到魏绵奕身边站定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魏绵奕,不必介怀。” “对不起,我本该信任皇上的,可是我……” “人非生肖孰能无过,况且也怪我没有把情况告诉你。” “魏绵奕,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 “嗯。” 魏绵奕抬眼看了看弘历,帝王的朋友有那么好做吗?虽然不知她和弘历的这份友情能够维持多久,但是至少在她离开之前安然无事就好。 “对了皇上,你见过海兰察了是吗?” “是的,就在你回魏府的那一日。” “你们……说了什么?” 提到这个弘历走到门口背对魏绵奕,看着远处似很是惆怅的样子。 “魏绵奕,你知道吗?从小尔晴和海兰察就是我的玩伴,一起上学堂一起玩耍,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尔晴喜欢海兰察,我也认为他们在一起会很幸福。可是……” “可是什么?” “那日海兰察告诉我,他并不喜欢尔晴,他说他与尔晴只是兄妹之情。” “什么?” 怎么会这样,那日一同出去放纸鸢,虽然海兰察的态度不明确,但是尔晴的态度确实显而易见的,而海兰察也默许了尔晴对他的好啊。 尔晴那么喜欢他她这个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海兰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真像弘历说的那样仅仅是兄妹之情而已? “尔晴知道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5章 良策 弘历看向她摇了摇头,面上也满是无奈。他不敢告诉尔晴,如若尔晴知道了他实在想不出尔晴会是怎样的反应,看出弘历的忧虑,魏绵奕到了杯水递了过去。 “如此,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也好让她有个念想。” “我也是这么觉得。” “皇上,你可曾想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章佳·阿桂是个文官,是皇上这边的人,尔晴嫁给富察·傅恒对皇上十分不利啊。” 提到此处弘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其中的利害他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被魏绵奕这么一提反而让他更加紧张起来,魏绵奕尚可一语道破的是别的大臣又怎可不知,怕就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 “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虽说章佳·阿桂一直对我都忠心耿耿,但是也难保他为了尔晴而倒戈,朝中与他交好的人也是有的。” “那——皇上可有何对策?” 看弘历又摇了摇头她便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一来要顾及富察·傅恒,二来要顾及江山和尔晴,倒也真是个难题。 “对了,虽然我与尔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情义却还是有的,我想去章佳府看看她,不知可否。” “也好,你替我安慰安慰她,我愧对她。” “我会的,你放心。” 魏绵奕面对他的笑颜让他心里一颤,笑容中有着安慰还有中意味深长的含义,他猜不出来,但却莫来由的让他心头感到温暖。 眼前这个女子,不似宫中其他女人的浓妆艳抹与跋扈娇嗔,她很真很净,跟她在一起是由内而外的放松。 “皇上可要留在我这儿用些膳食?” 看到明玉端来了吃食零嘴,想到明玉的手艺魏绵奕特地拿了一块凑到了弘历的嘴边,弘历张嘴抿了一小口满眼笑意。 “如何?” “不错。” “是吧!不是我吹,我这宫中别的没有这零嘴可是一等一的好。” 看弘历笑了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果然好心情是会传染的。 瞧这魏绵奕得瑟而仰起的小脸,弘历觉得有几分好笑,魏绵奕的模样总给他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我还有奏章需要处理,就先走了。明儿我命人来接你去章佳府。” “也好,我送送你。” 送走了弘历便起身回了里屋,一下就扑到了床上。今日来了两位贵客还真的感觉有点累了,还好她在宫中的熟人不多,不然可得把她累坏了。 “小主,娴贵妃的宫女求见。” “不见不见不见!” 她真的很烦了,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就算娴贵妃本人来了她也不见,躺在床上没过多时魏绵奕便沉沉的入了梦乡,明玉进来给她盖上被褥后又关上门退了出去。 “明玉,去敲门。” 一早起来吃完早膳弘历派来接人的车轿就过来了,拿了些见面礼魏绵奕便上了轿子,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章佳府。 章佳府大门禁闭,连站门的小厮都没有,看着有点不同寻常的意思,寻思了一下魏绵奕还是让明玉上前去敲了门。 “谁呀?” 敲了半天里头都没有回应,魏绵奕刚转身准备回宫,里头传来了沧桑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佝背银发的老者,想必是章佳府的管家。 “小女子魏绵奕,求见章佳·阿桂,劳烦管家通报一下。” “哦,姑额娘稍等!容老朽去通报一下。” 魏绵奕朝管家掉了点头,考虑到管家年迈,可能要等上些许时间才能有回应,魏绵奕便拉着明玉站在门侧闲聊起来。 从明玉的口中得知原来这章佳·阿桂名唤章佳明烈,还是她阿玛的好友。传闻其品性古怪不见生客,魏绵奕估摸着这次前来可能碰一鼻子灰,无功而返啦。 “绵奕!” “阿玛?” 听到有人唤她声音十分耳熟,一转身对上的确是自个阿玛一双惊讶的眸子,而一边站着的紫边银袍的老者想必就是章佳·阿桂了。 “女儿见过阿玛,见过章佳·阿桂。” “快请起,快请起!既然是魏老的女儿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行了个礼,起身疑惑的看了看魏清泰和章佳·阿桂,他二人皆是笑眯眯的模样,这倒让魏绵奕给看迷糊了。 “绵奕,你怎会在此?” “皇上挂念,因朝事繁忙特地吩咐女儿前来探望。” “既然如此,魏老我看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对对对,进屋进屋。” 意识到场地的尴尬,众人纷纷进府入屋内坐下,下人布好茶水后纷纷退下,魏绵奕也吩咐明玉外出置办东西给支了出去。 “现在没有外人,绵奕你给章佳公子说实话,可是皇上有何忧虑?” “实不相瞒却有忧心之事。” “何事?说于我与你阿玛听听。” 看了看二人,思吮了下魏绵奕还是决定酌情说出来,毕竟现在还摸不透章佳·阿桂的态度。 “因为尔晴的婚事,皇上也知富察·傅恒并非尔晴良人,可就是不知为何这富察·傅恒决意要娶尔晴,甚至以江山社稷为要挟,皇上觉得愧对尔晴甚是忧心。” 一番话说的很是得体,即表达出了皇上的不愿与富察·傅恒的要挟,又道出了皇上对尔晴婚事的忧心与愧疚,给足了章佳·阿桂的面子。 “此事,老臣也是知晓,我不埋怨皇上,皇上因以江山社稷为重,这才是值得我们拥戴的皇上。” “章佳公子的这番话,皇上知道了会倍感欣慰的。” 从章佳·阿桂的言辞中她也可以看出他对皇上的衷心,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对尔晴婚事的阔达却是魏绵奕始料未及的。 “绵奕,我与你章佳公子商量,你意欲离宫之事不得操之过急,如今看皇上派你前来的情形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阿玛莫要忧心,女儿自有良策。” “如此甚好。” 魏清泰也知道隔墙有耳,提了一句便闭口不提,以免召开祸事。看魏绵奕信心满满的样子,想必自是有着充分的把握的,到那时他帮衬帮衬便是了。 “许久不见尔晴,想念的很!不知尔晴身在何处?” “在后院闺房内,一会儿魏绵奕你可以去看看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6章 失魂 “好的,章佳公子。” 又一同闲聊了几句,魏绵奕便起身辞退了魏清泰和章佳·阿桂,章佳·阿桂喊来小厮为魏绵奕带路引至后院尔晴居住的院子内。 院子内空无一人,屋子的门也禁闭着,走上前信手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疑惑的轻轻推了推,房门应声而开,尔晴端坐在桌前绣着花。 “尔晴,再绣花呢?” “魏绵奕姐姐?” 尔晴闻声抬起头来,双眸布满血丝,发丝凌乱,看向魏绵奕的眼神都显得呆滞余光,甚至于看不到她目光的焦点。 “是我,我是魏绵奕姐姐。尔晴!” 看了眼尔晴手中凌乱的绣品,心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握住尔晴的手坐在她的面前,尔晴依然是呆愣愣的对着魏绵奕,像是失了魂魄的一具躯壳。 “尔晴,不要这样,你知道我看着有多心疼,你哭一哭闹一闹也好啊!尔晴别吓我,你要坚强坚强啊!” 一把紧紧拥住尔晴的身子,她多么希望抱住的人儿能有些许反应,但是尔晴毫无反应,魏绵奕说出来的话都有着些许颤音。 “他……他不喜欢我,呜呜呜……魏绵奕姐姐,他说望我幸福!呜呜呜……” 突然尔晴回抱住魏绵奕,双肩颤抖的趴在魏绵奕肩膀上痛哭了起来,那字字句句的绝望敲击着魏绵奕的心。 这样失魂落魄的尔晴到底是有多爱多么失望多么痛苦?不自觉的竟也流出了泪。 “尔晴,我知道你还小我现在说的你可能不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有些人不管你有多爱都是注定要失去的,而我们能做的不是自暴自弃自怨自艾。 而是更精彩的活着,活着去让他明白放弃你是多么错的决定,让这个世界知道,没有他你也照样活的精彩。” 忍住声音的颤抖,尽量平缓了语气去安慰她,可是坏中的人儿依然哭的痛彻心扉。 “哭吧,是该哭的。痛哭过之后就好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哭一哭缓解一下情绪而已。” 轻轻拍着尔晴的后背,俯在魏绵奕肩上默默哭泣的她让魏绵奕倍感惆怅,她该庆幸自己来自现代的思想和灵魂吗?如若她是尔晴又会如何呢?恐怕她也不会比尔晴好到哪里。古代万千女子的悲哀不就在此么,如今发生在自己身边她居然却也是接受不了的。 “魏绵奕姐姐,我不怨也不恨,只怪尔晴没有那个命。” 哭了许久尔晴的情绪才慢慢恢复,做起身子擦了擦眼泪双眼红肿的瞧着魏绵奕,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的让魏绵奕于心不忍,抬手心疼的为尔晴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尔晴,命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你爱他是你独有的一份心情,不管他接不接受,这都是别人无法拥有的一份回忆和美好。应该抱着乐观的心态去面对以后的生活。” “魏绵奕姐姐,你说的我不是很懂,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里明白,这门婚事我谁都不怨,这是尔晴自己的定数。” “尔晴,你这话……可是富察·傅恒对你做了什么?” 上一刻尔晴还是悲痛万分神色呆滞,为何此刻居然有着这么决绝的眼神,听她的语气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不曾对我做甚。” “当真?” “当真。” 直直的瞧着尔晴的面容,瞧她愣然疲惫的神色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可心中这份不安却还是难平,总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尔晴,可知切莫做傻事!” “魏绵奕姐姐放心,尔晴自会珍惜这条命的。” “你有这般念想甚好,可要与我一同去院内走走?” “不了,我累了,想回屋休息休息。” “瞧你神色疲惫,许是这几日也不曾睡个安稳觉,那就好生休息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尔晴就不送姐姐了。” 拂了拂尔晴的发,眼看着尔晴回屋躺下魏绵奕才转身带上门离开,却也不曾瞧见尔晴面对床内而流下的泪水。 从尔晴的屋内出来,来到前厅又和魏清泰及章佳·阿桂闲扯了一会儿,眼看天热以晚,魏绵奕这才辞退了他二人回宫。 一路上魏绵奕紧锁着眉头,怎么说她还是不放心尔晴,虽然已经提醒了章佳·阿桂尔晴的状况,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毛毛的,说不出来的忐忑。 想着竟觉得疲惫起来,揉了揉眉心,眯着眼半靠着轿壁假寐起来。 “嗯?唔……” 突然刚觉到车轿一阵轻微的晃动,魏绵奕迷迷糊糊的刚睁开眼睛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口鼻,立刻惊醒端坐着怒视着前方,撞入一双含笑的眸子。 “别喊叫。” 见魏绵奕掉了点头,来人才将手拿开,侧身坐在她的身旁靠着轿壁,半垂着眼帘看着她。 “高恒,你这是何意?” “莫要惊慌,姐小主车銮一用。” “何用?” 高恒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魏绵奕的话,而是闭着眼睛不再理睬魏绵奕,我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浮……” “车上何人?” 过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来了口,不想已经到了宫门口,正被门口的禁卫兵拦下,魏绵奕也只好撇撇嘴不再言语。 “此乃延禧宫令嫔小主轿銮。” “请出示出入今。” 外面的明玉答话,守卫的禁卫兵却还是不愿放行,无奈下魏绵奕只好掀开一点轿帘探出头拿出令牌给禁卫宾瞧了一下,见轿帘掀开禁卫兵朝车内张望了下却有也不看魏绵奕手中的令牌,见车内无特别之处,一扬手放了行。 做回轿内,见高恒没多大的反应魏绵奕也就坐在一旁不做声响,脑中却也在思考这高恒出现的意图。 “在下告辞!” 刚进入宫内没多久,也不等魏绵奕有何反应就离开了。对于突然出现有突然离开的高恒,对其魏绵奕很是无语,也只能摇了摇头,毕竟他是庆云楼的人,以后她出宫还得倚仗庆云楼的能力,即使知道高恒的目的是皇宫内,但也不好说什么。 “小主,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7章 神秘人 到了延禧宫在明玉的搀扶下下车,打发了车夫一锭银子就回了屋,不曾食用晚膳打发了明玉出去魏绵奕就扑倒床上睡了过去。 魏绵奕这一睡便睡了许久,起来是天色已经暗黑,叫了几声明玉也没回应,估摸着是睡熟了,摸着黑点了灯火吃了点桌上的糕点垫了垫肚子,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在屋内看着外头觉得漆黑一片,走出看到外头的宫灯倒也有些许明晃晃的,今日的月光很是暗恻恻的,夜空中也没有星星。 但是漫步在这片月光下伴着微弱的灯光倒也惬意。不知为何或许是夜晚的风十分清凉,让魏绵奕顿时没了睡意,只觉着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边走着一边张望着,猛然间警觉之前的一段路还有灯火,而这一处却是漆黑一片,凉风一阵阵吹过来倒让人觉得有几分阴森。 搓了搓胳膊,魏绵奕决定还是回自个宫殿,却兜兜转转竟迷了路,宫中地形本来就复杂如今加上黑幕更加的难辨方向。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摸索摸索的还是不曾走到有灯火的地方,倒让她觉得有种在原地打转的感觉。当她靠着墙壁准备喘口气再继续时却听到了墙内围传来了似是朗诵的声音,可是仔细听听又不像朗诵,这声音听上去木讷呆板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怀着好奇心魏绵奕一手扶这墙壁里屋摸索着前行,突然手下一顿差点摔倒,挪了挪脚步伸手摸到了一块木板还有两个铁环,魏绵奕估摸着这应该是个门,将耳朵贴着门凝神,依然可以听到里面的诵读声,依然是那样单一的语调。 “叩叩叩……” “有人吗?” 其实很奇怪,魏绵奕也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因为如果有人那便有灯火,可是这儿有声音却没有灯火。喊门也没有人回应,那个声音还是自顾自的诵读着。 魏绵奕微微用力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这门居然没锁。忐忐忑忑的走进去,不知道为何越是往里走越是感觉阴森,也听不到那诵读声,却感觉背后有什么,但是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啊……鬼啊……啊……” 站定在院子内环顾了下四周什么都没发现,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眼前出现了个披头散发阴森的笑着的人脸,这样漆黑的夜里魏绵奕被她布满血丝的眸子吓坏了,惊声尖叫起来。 猛地闭眼魏绵奕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影一下冲了出去。 即使跑了很远了魏绵奕都没有停下脚步,她害怕那个东西会追过来。真的太可怕了,虽然以前漆黑但是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眸子,被那双眸子盯着就感觉自己被诅咒了似的。 “哎呀,唔……我的屁股。” 魏绵奕闷头跑着突然撞到了一个物体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袁春望大哥?” 一把抓住袁春望伸出的手站了起来,居然在这深夜看到袁春望着实让魏绵奕有点疑惑不解,看他提着灯笼的这身打扮,难道今晚他当值? “袁春望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值夜。” “这样啊。”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换个方向掉头就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回头一把拽住袁春望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袁春望大哥我迷路了!” “这么晚出来作甚?” “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啊。” 看着袁春望直直盯着她的目光,她有点心虚,但是她总觉得不能把自己刚才遇到的事告诉他,于是便闭口不提。 “这里是冷宫,延禧宫要往那个方向。” 顺着袁春望指的方向看去,那条路还真是阴暗,看着眼前暗黑漫长的路魏绵奕颤了颤,这要是在遇到那个东西怎么办?想起刚才遇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她就觉得后怕。 刚准备寻求袁春望的帮助时,一转身身后那还有袁春望的身影。看到袁春望走远了,魏绵奕连忙跟了上去,好一番软磨硬泡最后袁春望才决定巡视一圈后再送她回宫。 一路上魏绵奕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袁春望闲扯着,虽然大部分的时间袁春望都保持沉默或者一两个字回应一下,但却让魏绵奕觉得莫名的心安。 “到了。” “啊?恩!谢谢袁春望大哥。” “夜里最好不要出来。” “嗯嗯,我记住了。” 听袁春望的口音似乎话里有话,但是袁春望不说魏绵奕我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去问,看着袁春望慢慢先去的灯火,魏绵奕这才转身回了自个屋,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续灯油,一时间她真的无法一个人独处在黑幕中。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那血红的眼睛,这一夜注定不眠。 “小主,你醒了吗?” “嗯,进来吧。” 昨日一夜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让魏绵奕看起来气色欠佳,一晚上她都在思考昨晚遇到的人,袁春望说那儿是冷宫的地界。 那个人又出现在冷宫,难不成是被废的妃子不成?可是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听说过哪个妃子被废啊,看来早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还得去问问弘历。 明玉给魏绵奕梳洗完毕后将魏绵奕扶到桌前坐下,后转身出去端了膳食过来,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不知为何魏绵奕今日没有什么胃口。 “小主,再吃点吧。” “吃不下,撤下去吧。” 看了魏绵奕一眼,明玉摇了摇头无奈的将早膳撤了下去,走到门口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瞧了瞧魏绵奕。 想到不多日尔晴出嫁自己尔晴那悲痛欲绝的模样魏绵奕就觉得心里憋闷的很,摆在眼前的事物再鲜美可口在她看来也是寡淡无味的,再加上昨晚那一出,魏绵奕这食欲是更加没有了。 “小主!小主!不好了!娴贵妃带着一群人往我们延禧宫来了。” “什么?我出去看看。” 魏绵奕的漫漫思路被明玉的一声吼给打断了,听到娴贵妃又来了魏绵奕惊的站了起来,平时过来就已经来者不善了,这时候又带着一群人过来,是要干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8章 受刑 当魏绵奕走到门口时娴贵妃一行人正好走到了延禧宫的门口,娴贵妃面相气势汹汹的,手下的一群人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见这群人的嘴脸,魏绵奕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臣妾拜见娴贵妃。” “奴婢叩见娴贵妃。” 见到娴贵妃走到院内,魏绵奕和明玉便迎过去行了个礼。 按理说娴贵妃是不用给嫔妃行礼但是手下的人还是得行礼的,但是娴贵妃带来的一行人却都一副高傲的模样瞅着魏绵奕。 “不知娴贵妃驾到有何贵干?” “怎么?本宫还来不得你的延禧宫了?” “哪里,娴贵妃言重了。” 看娴贵妃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魏绵奕也只能忍着,谁让她妃位没有人家高呢。 “令嫔,你这胆子可不小啊。” “娴贵妃何出此言?” “你还把本宫这个贵妃放在眼里?你怕是恨不得爬到本宫的头上来吧。” “我……” “啪——” 魏绵奕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说些什么,娴贵妃就扬起手给了魏绵奕一巴掌,魏绵奕却是惊楞的捂着脸,明玉在一旁也楞楞的没有反应过来。 “娴贵妃,这一巴掌是不是该给臣妾一个解释?” “这是警告你,在本宫面前注意言辞。” 魏绵奕扯了扯嘴角,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刚才她情急之下的一个“我”字竟换来了一个巴掌,这女人分明就是专门来找她麻烦的了。 “臣妾明白。” “既然如此,令嫔你可知罪?” 这一问倒把魏绵奕弄得一头雾水,这几日她都没有见过娴贵妃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怎么就要自己认罪呢? “臣妾何罪之有?” “前些日子本宫命宫女前来传话,你可还记得你当时怎么做的?要不要本宫帮你回忆回忆?” 这么一提魏绵奕想起来了,她记得前几日明玉说过娴贵妃宫女求见的事,她当时因为心浮气躁给拒之门外了,看着娴贵妃这次前来就是因为那次自己的行为弗了她的面子,特来教训人来了。 “臣妾知错,愿受责罚。” “很好,来人掌嘴十下,再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一听这话,魏绵奕对娴贵妃的意图瞬间了然于胸,什么不无礼数只是一个幌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处死她的机会,而自己偏偏羊入虎口给她抓住了把柄,五十大板还能活着的话那还真是个奇迹。 “不要!不要!贵妃小主求求你放了我家小主吧,奴婢愿意替我家小主受罚。” 娴贵妃的手下刚架住魏绵奕的手臂,明玉扑了过来一把死死的抱着魏绵奕,推开两人。随后跪倒在娴贵妃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求情。 “既然你那么衷心本宫就成全你,来人,把这个死丫头也拖出去杖责五十。” “慢着,贵妃何必为难一个个下人,明玉的板子我替她受了。” “好!拖出去一百大板。” “是!” 两个大汉走过来架住魏绵奕就走,明玉拼命的拽着,两个大汉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明玉的手心蹭破了皮嫩肉里嵌着泥土和细碎的石子。魏绵奕冲明玉笑了笑便被拉到了后院。 “啪……啪……” 后院传来掌嘴的声音,听到明玉耳朵里分外的揪心,她的小主养尊处优的居然要受这份罪,听这声音力度倒也不小,明玉挣扎着想冲到后院却被娴贵妃的两个侍女给擒住了,只能声嘶力竭的哭着。 声音停顿了一两分钟后再次响了起来。外院的人都知道杖责开始了,一声声的杖责刺到了明玉的心,不住的叩头求娴贵妃放人,但是她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摆弄着佩须。 从开始掌嘴到杖责魏绵奕一字未吭,咬着牙忍着,豆大的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魏绵奕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痛楚慢慢变的麻木。 血透过衣衫染红了一片,好像那一部分已经不属于她了似的,渐渐的意识也模糊起来,她好像听到了明玉的哭喊却不真切,头一歪硬生生的痛晕过去。 “回小主,人晕过去了”。 “泼醒,继续打。” 两名大汉领命拎了桶盐水就往后院走去。 “啊——” 盐水碰到伤口剧烈的疼痛让魏绵奕从昏迷中惊叫出来,整个五官都扭曲了,意识却还是模糊不清的,魏绵奕感觉板子打在身上居然没了痛处,自己就像没了灵魂没了感知的躯壳。 “不要!呜呜……放了我家小主!我家小主受不住的!呜呜……求你们别打了。” 明玉在外院哭的肝肠寸断,而魏绵奕却再次陷入昏迷,什么都听不见,板子依旧打在她的身上。 “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皇上!皇上求求你救救我家小主!我家小主……呜呜……” 瞧见门口明黄色的身影,明玉一下子奔了过去,跪在弘历面前不住的磕头。 明玉的行为让弘历愣了一下,随后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急忙跑到了后院,两个大汉看到弘历连忙停手跪了下来。 看到木板上血迹斑斑昏迷不醒的魏绵奕,弘历竟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像是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浑身颤抖的走到魏绵奕面前,发丝凌乱,面颊红肿,嘴角渗血已经看不出魏绵奕本来的面貌。 “来人,把这些下人都给朕拖出去斩了!给朕把御医都找来。” “是!” 看到魏绵奕的惨状,弘历的心里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要永远的失去那个明媚笑容的女子了,心里一紧连忙抱起魏绵奕往寝室跑去,步履都是战栗不稳的,这一瞬间他真的很怕就此失去了怀中的人,心里的恐慌难以言表。 此时娴贵妃从见到弘历的身影时就跌坐在地上,她知道今日弘历出宫却不想这么早就回来了,给他撞个正着。 延禧宫内也是哀嚎一片。 将魏绵奕抱到屋内的床上趴着,弘历的脸色凝重而阴霾,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了一步会是什么结果,看着魏绵奕眉头紧锁的样子,他知道她一定很痛。 伸手接过明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魏绵奕额头不停冒出的细汗,看着魏绵奕痛苦的模样,握着毛巾的手紧了紧。 “让娴贵妃前堂跪着等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9章 伤口上撒盐 “是,奴才遵旨。” “太医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皇上,太医来了。” 小允子领着几个太医行色匆匆的赶过来,几个太医接受了弘历凌厉的眼神后,战战兢兢的恭腰走到了魏绵奕创前。 几个人轮流把了把脉后唧唧喳喳的围在一起议论开来,弘历一行人看的直皱眉头。 “你们谁告诉朕,令嫔伤势如何?” “这……” 弘历一拍桌子几个太医就都走到了弘历面前站定,皆是一脸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竟没有一个愿意出来说话。 “一群废物,全都拖出去砍了。” “皇……皇上,老臣启奏。” “说。” “回皇上,令嫔小主这面上的伤势待老臣开几副消肿去淤的药内服外用便可痊愈,只是这杖伤,臣等不便上前查看强势,但令嫔小主的发热和昏迷不醒定与这杖伤有关。 臣等发现,令嫔小主的衣冠上有食盐水的味道,要是这伤口遇食盐水恐怕会有炎症,日后还会留疤,需要立即清洗伤口才是。 只是,小主伤势严重脉象薄弱,小主的求生意识很弱,能不能熬过去还得看小主。” 李太医在宫中已经十几年了,他说的话具有代表性,听了他的话弘历的脸色更黑了,他本以为只是皮肉伤,谁知竟如此严重,求生意识薄弱?魏绵奕怎么会?是不是她自己也是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的抱着必死的心态? “呜呜……小主你不能有事啊,呜呜……皇上你要为小主做主啊,是个巴掌打下去哪还挨得住这一百个板子啊!呜呜……” 听了太医的话明玉的身子一颤,想到自家小主会死不禁痛哭起来跪在弘历面前不停的磕头,额头渗出血丝。 “朕会给魏绵奕一个交代,明玉你带几个宫娥给魏绵奕清理下伤口,自己伤口也处理下。你们一帮庸医给朕出个方子,这令嫔要是有个好歹,你们第一个陪葬,小允子,你随朕来。” 弘历一拂衣袖,一脸铁青的往前堂走去,一百大板?他倒是要去会会前堂跪着的那个女人,是谁给了她那么大的胆子。 弘历一走,留下战战兢兢焦头烂额的一群太医,明玉和弘历带来的几个宫娥力起屏风扶起魏绵奕为她清理伤口。 弘历来到前堂一脚踢开门,无视娴贵妃惊愕的眼神,径直走到首椅前坐下,脸色阴沉的看着娴贵妃,却见她毫无紧张的神色,只是眼眸中有着些许诧异,而她这副模样更让弘历感到怒火中烧。 “娴贵妃,你可好大的胆子。” “臣妾惶恐。”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自殴打朕的爱妃?” “皇上,您将后宫凤印交给臣妾,难道臣妾还不能教训一个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的妃子吗?” 弘历这下恼怒了,不提凤印也罢,提了凤印他就一肚子火,这凤印还不是富察·傅恒逼他给了这女人的。她居然还以此来为借口将他的军,还真是无知无畏啊。 “怎么?难道还要朕感激你将朕的爱妃打成重伤不成?” “臣妾不敢,臣妾惶恐。” “如此蛮横无理如何服众,如何管理这后宫?传令下去,收回娴贵妃凤印降为宸妃,发俸三年,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宫门半步。” 要不是顾及富察·傅恒的面子,他真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早就知道这娴贵妃是富察·傅恒安排在他身边的棋子,要不是顾全大局他又怎会让这女人耀武扬威了去。 “臣妾谢主隆恩。” “出去。” “臣妾告退。” 娴贵妃走出门外,轻蔑的笑了笑,她早就猜到弘历是不会动他分毫的,弘历懦弱无能又怎敢和富察·傅恒为敌,就算降了妃位她也有办法爬上去甚至更高,因为她还有一张王牌。 看了看延禧宫的院子,鄙夷的撇了撇嘴,早晚有一天她会平了这院子。 握紧的拳头青筋爆出,有时候弘历真的恨极了自己的无力,保护不了额娘,现在连魏绵奕也保护不了,甚至于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个皇帝。懊恼自责种种情绪一下子涌上弘历的心头,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松开拳头理了理衣袖快步走到魏绵奕寝屋内,太医已经去太医院配药方,寝屋内明玉守在魏绵奕床头照顾着,弘历走过去接过明玉手中的毛巾,朝她挥了挥手坐在床边擦试着魏绵奕的额头处的汗水,明玉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明玉,换盆冷水,把窗户房门都打开通风!” 摸了摸魏绵奕的额头烫的骇人,这般温度岂不把人烧痴了,惊楞之余弘历连忙吩咐明玉打开门窗通风,看着魏绵奕眉头深锁痛苦不堪的模样,他真的感到心疼,他真的不敢害怕想象要是魏绵奕就这般离开人世,是何般景象。 “魏绵奕,你要坚持下去,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为了我,求你坚持下去。” 接过明玉端进来的水和毛巾,弘历打发了明玉出去,湿了湿毛巾为魏绵奕擦拭面颊,脖子,手臂。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为魏绵奕降低热度,烧到嘴唇干裂,弘历连忙倒了杯茶水,用手蘸着茶水时不时的润湿着魏绵奕的嘴唇,身为皇孙贵族的他何时这般伺候过人,三两回下来倒也累的够呛。 直至半夜魏绵奕的温度才降了些许,累了一天弘历趴在床边握着魏绵奕的手睡了过去。 一阵轻响,屋内立了一个墨色的身影,来人走到床头点了弘历的穴道,坐到床边从怀中取出一块冒着寒气的方形布袋敷在了魏绵奕的臀部上,又将一粒药丸送进魏绵奕嘴里,用内力将药丸推至腹内。 “笨蛋,下次在这么傻,就由你死活。” 来人拨了拨散落在魏绵奕额前的碎发,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眸子,抚了抚红肿的面庞,眸中满是心疼,渐渐的化为阴冷。 捂住魏绵奕的右肩运功一用力,右肩处出现了一枚红点,盯着魏绵奕瞧了片刻后来人转身身影一跃从窗口飞了出去,来人离开的那一刹那魏绵奕的眼眸睁了睁,随后立即又沉沉的闭了眼眸。 弘历手持笔墨看着门外,楞楞出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0章 他日必要双倍奉还 魏绵奕已经昏睡一夜了还不曾醒来,虽然退烧了我不发汗了,但是还是紧锁眉头没有转醒的迹象,为了方便了解魏绵奕的情况。 他让宫人将御书房的一切都转到了魏绵奕的书房内,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但是目前他已经换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魏绵奕没事就好。 揉了揉眉心,低头继续处理奏章,昨日加今日的竟有一小堆堆积在那里了。 “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说。” “纯妃额娘在外求见。” “宣。” 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浅尝着。 “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平身,请坐。” “谢皇上。” 魏弗笙盈盈一拜后小步移到桌旁坐下,面色忧郁,面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纯妃你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 “皇上恕罪,臣妾本是来看望妹妹的,宫人说得寻得皇上应允才能见得妹妹,所以臣妾就不请自来了。” 弘历撇了魏弗笙一眼,又淡淡的垂眼把玩着茶杯。 “令嫔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纯妃回去吧。” 魏弗笙听弘历的话猛的抬头盯着他,鼻子一酸流下泪来,这般淡漠的态度,难道是不想管自家妹妹死活了不成? “皇上,臣妾求你,让臣妾见见妹妹,家父昨日信中提到家母听到魏绵奕被打至昏迷不醒以然病倒,呜呜……臣妾……臣妾……” 魏弗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具下,哭的甚是悲切。看她这般沉声痛哭的模样弘历心里倒也有些不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不管如何不看魏弗笙的面子他也要顾及一下面子。 “魏绵奕的身子确实不宜见客,等她醒了我在派人通知你。” 魏弗笙瞪大了眼睛泪眼婆娑的瞧着弘历,显然对于弘历执意不让她脸魏绵奕的态度让她很是诧异,她甚至不敢想象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才不得让她两相见。 “皇上,臣妾今儿来已经豁出去了。臣妾的妹妹命苦长的不讨人喜但也不可被人欺负了去,在不成器她还有父母还有姐姐在这儿。 怎么样也不能被打成这副模样啊,她娴贵妃即使权利再高也不能滥用重刑啊,这一百大板哪是女子能够承受的住的呀!” “朕也知道,朕会给魏爱卿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也不要哭哭啼啼的,魏绵奕目前以无大碍,正在沉睡当中。” 这一次魏弗笙真的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只能顺从的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她听的出来,不管如何弘历都是不会让她见到魏绵奕的。 “皇……” “皇上!皇上!额娘……小主……” “魏绵奕怎么了?快说!” “小主她……她醒了!” “什么?” 小允子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弘历听到魏绵奕醒了,心中狂喜连忙跑了出去,魏弗笙的表情却满是诧异,随即反应过来也跟了过去。 痛!这是醒来的第一感觉,整个人就像被拆分重新安装过了一样,感觉自己所有的部位都不是自己的,寸寸肌肤都像是叫宣着疼痛。喉咙干涩,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就火辣辣的疼。 看着面前哭成泪人儿的明玉,她也只能睁着眼睛无力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好像去了趟鬼门关又被硬拉了回来,她依稀的记得有一抹冰凉抚过她的脸,她很努力的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又陷入一片黑暗。 “魏绵奕!魏绵奕!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弘历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坐在床边,握着魏绵奕的手分外关切的瞧着她的神色。魏绵奕皱了皱眉想要抽出手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奈的冲弘历翻了翻白眼。 “水……” “水水水!快!拿水过来。” 明玉迅速的倒水递了过来,弘历一把接了过去凑到魏绵奕嘴边,魏绵奕迫不及待的将水喝了个干净,天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水,喉咙干涩的几乎是撕裂般的疼痛,说一句话都生涩沙哑。 “妹妹,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可得把我跟皇上给急坏了。” 闻声抬头,看到魏弗笙魏绵奕也意识点了点头淡淡的笑了笑,她这个姐姐还真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过来了,为什么此刻看她用手帕拭泪的模样异样的虚假呢?魏绵奕别过头闭上眼不在看魏弗笙,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纯妃,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看出了魏绵奕眼中的不悦,连忙将其打发了出去,魏弗笙虽然面有尴尬之色但还是行了个礼笑盈盈的走了出去。 “魏绵奕,可觉得好点?饿不饿?我让御膳房给你做点吃食?” “不用了,就是有点累,不想什么吃食。” 魏绵奕现在满腹心事,真的是食之无味,对于弘历关切的态度她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鬼门关走一遭但也明白了许多。 “魏绵奕,为了避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给你提升妃位可好?” “好。” 妃位正是现在魏绵奕想要的东西,只有权利才能让她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只有权利才能让她以牙还牙,今日娴贵妃所给她的一切。 他日她必双倍奉还,她再也不急于出宫,有那么个敌人在,就算她出宫成功娴贵妃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来绊倒她呢? “来人!东西拿来。” 小允子捧过东西,弘历将其放在魏绵奕枕旁,复又握住了魏绵奕的手。 “这是凤印,我封你为娴皇贵妃,以后这后宫之中就你最你的。大了。” “谢皇上隆恩,恕臣妾无法拜谢皇上。” “免礼免礼,以后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些虚礼了。” 看魏绵奕面色稍有好转弘历的心里也很是高兴,真的很感谢老天没有带走他的魏绵奕,如不是后位程序复杂他真的会将后位给她,不过这也许是难免的事。 “弘历,前几日去章佳·阿桂府上,咳咳……尔晴状态还算平静只是难免伤心,章佳·阿桂很挂念皇上龙体,他亦是忠心于你的,咳咳……” “好了好了,这是容日后再说,你刚醒需得好好休息。” 才说几句话魏绵奕就不停的咳嗽,看她惨白的面容弘历心里又一阵犯疼同时也让他十分感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1章 呵护 “你先休息,我还有奏章要看,一会儿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捻了捻被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弘历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弘历离开的背影,魏绵奕的心头百般滋味,弘历的好让她越加有着愧疚感,她也想帮他守护这片疆土,可是谈何容易啊。 皱了皱眉头,闭上眼睛,或许她真的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几日来,魏绵奕的身子恢复的很好,虽然面上的红肿消退了但臀部的伤却不见好转,还是只能趴着。 封妃的圣旨也下来了,只应魏绵奕执意不肯换宫殿,送过来的宫娥也被魏绵奕执意给退了回去,弘历也就随了她得意,派了几个人重新装饰了延禧宫,如今也是今非昔比了。 身为后宫最高位的妃子,其他妃子本应每日前来请安的,只应魏绵奕身子不适弘历给禁止了,这些个日子每次下朝弘历就呆在延禧宫里,说是方便照顾魏绵奕。 细想来,弘历对魏绵奕还是倍加细心呵护的,只是这样的好让魏绵奕有点透不过气来。 “明玉,你去书房给我拿本黄色的小册子过来。” “啊?小主,你的书房现在是皇上的御书房,奴婢进不去。” 被明玉这么一提醒,她但是记起来了。听弘历说他将御书房搬过来了,起初魏绵奕还不信,现在听明玉这么一说她也不得不信了。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弘历哪里都好就是意气用事了些,指不定现在已经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明玉,最近这宫中可有什么传言?” “这……” 明玉支支吾吾的模样倒让魏绵奕起了疑惑之心,难不成真有啥风言风语不成? “但说无妨。” “回小主,传言倒是没,只是宫中各处都在讨论被降职的娴贵妃因有身孕复了原位,怕是……怕是以后生出小皇子就是一步登天了。” “身孕?” 原是如此,怪不得这娴贵妃这些日子如此安静,身孕?这老天还真是眷顾她,恐怕这以后谁也动不了她了吧,还真是一步登天了,怕是弘历的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吧。 “明玉,咱们不可背地了嚼舌根,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大作文章。” “是,奴婢遵命。” 这几日因为臀部疼痛每次早早的就醒了,吩咐明玉换了药便将她支了出去,闭着眼睛准备休息。 说也奇怪那日醒来她感觉到臀部上有着什么东西,问了明玉和弘历两人皆不知哪儿来的,想来或许是哪个宫人给她当上的吧。 “皇上驾到——” “嗯?” 刚闭上眼一小会儿弘历就来了,揉了揉眼睛的功夫弘历就坐在自己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她,看到弘历的笑颜魏绵奕的心头一颤,这般高兴想来也是十分欢喜娴贵妃腹中的孩子的,原本诧异的眸子暗了暗。 “魏绵奕?怎么了?为何这般失神?”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魏绵奕,我……” 看着魏绵奕略显疲惫的神色,他真的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看魏绵奕的模样会不会早就知道。 “皇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看弘历支支吾吾的样子,莫不是朝政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因为她?无端起封是会有大臣反对才是,特别是富察·傅恒那边的人,他们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呢?想来这几日弘历有时流露出的凝重的表情,怕也是因为此事吧。 “弘历,既然他……” “魏绵奕,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 突然弘历一脸痛苦的模样搂过魏绵奕的肩膀,竟趴在她身上哽咽起来。魏绵奕愣了,却也只能拍拍他的背安抚安抚他的情绪。 “弘历,不管什么事,还有我呢!我会帮你。” 弘历将魏绵奕搂的更紧了,恨不得将魏绵奕融入骨髓,她总能说出让他安心的话,总能看出他的不安给他支持和宽慰。 “魏绵奕,她有身孕了。” “这我也听说了,身孕,是好事。” 弘历那痛苦的样子看在魏绵奕眼里甚是心疼,娴贵妃有了他的孩子是好事啊,何故如此愁虑不安,难道另有隐情不成? “魏绵奕,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我的。” “什么?弘历你可确定?” 这个消息足以让魏绵奕震惊,娴贵妃怀的居然不是弘历的孩子,这让她有点难以置信。什么人敢那么大胆秽乱后宫。 “确定,我只有刚进宫那日碰过她,自那以后便没有了,一年多她如何能怀的我的孩子?这孩子不是我的。” “会不会是你酒后……” “不可能,我从不饮酒过度,何来酒后乱性之说。” 这下可把魏绵奕说蒙了,难不成这娴贵妃真与别人私通不成,进宫这么多年她也应该明白私通的下场的吧,怎的还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拿身孕做挡箭牌呢?弘历又为何还复了她的妃位? “你心中可知孩子的阿玛是谁?” 弘历木讷的点了点头。 “谁?” “富察爱卿,今日富察爱卿早朝旁敲侧影的警告我不得伤害她母子二人。” “什么?” 她早该想到的,娴贵妃是富察·傅恒送进宫的,有对她百般维护,这孩子就是富察·傅恒的,这个人居然私通妃子,让处在高位的妃子怀上他的孩子。 这个男人心机颇深,他也知道弘历的性子为了江山社稷自然是不会动娴贵妃母子分毫的,算盘竟然打的如此之精。 “魏绵奕,这孩子不能生出来,生出来大臣必会逼我立太子,但是这江山就只能拱手让人了,我不能……不能……” 弘历痛苦的抱着头哽咽着,魏绵奕看着心疼,同是18年华的他们为何却要经历这种种痛苦。江山的重担,阿玛的委托,富察爱卿的逼迫。 妃子的私通,大臣的勾结这一切都会把一个好好的人逼疯,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他,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我有计策,你可愿……” “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附耳过来。” 听了魏绵奕的计策,弘历面上的表情开始阴转多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又将魏绵奕揽在了怀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2章 浑身长刺的女人 “魏绵奕,你真是上苍赐给我的宝,我很庆幸我找到了你。” 魏绵奕只淡淡的勾了勾唇,她不是什么宝,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受了伤浑身长满刺的女人。 为了自己为了以后她也要竖起自己的刺去刺伤敌人,拍了拍弘历的背部,眸中出现了前世在残酷的职场中才会出现的阴冷。 一场好戏在慢慢酝酿,娴贵妃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一切都不会太远。 “明玉,外面什么事如此喧闹?” 自卧榻之日以来这四周还算安静,这几日也没有人打扰,弘历在书房批阅奏章的时候更是安静。 因为弘历在她房里总是要说个没完,可是今日外面为何如此吵闹?出了什么事不成? “小主,明日就是富察·傅恒娶妻的日子,大家都忙活着呢!” 挺诧异的,这么快就到日子了,想到那日尔晴呆愣凄楚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揪疼,明日大婚。 她想象不出来此刻尔晴会是什么表情,而海兰察又会是什么反应?青梅竹马的一对怎可能没有感情,即使不爱但是心里也不会十分好过得吧。 对于尔晴和海兰察的感情,她也只能看看笑笑,自古以来感情的事哪有旁人可以纠结的清楚的呢。想着想着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趴在桃花枕上闭目养神,伤口已经不那么疼痛了,但是坐蹲还是有些困难,也只能每日在床上躺着。 “启禀小主。” “小允子?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事?” “不是,有个自称小主弟弟的男子求见小主,皇上让微臣来问问是否接见。” “见!见!快让他过来。” 魏绵奕的脸上满是兴奋,她知道一定是魏吉庆来看她了。这么久了弘历一直都不让旁人进来看她,家里人一定是为他着急了,能见到魏吉庆真的是太好了。 “姐姐!姐姐!”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魏吉庆的嚷嚷声,魏绵奕无奈的笑了笑,这个魏吉庆这么久了还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有进门,魏绵奕支着个头朝魏吉庆笑了笑。 魏吉庆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走到魏绵奕跟前,上下审视了番然后就这么目光直直的瞧着魏绵奕。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 “姐姐,我也是担心你啊,怎么样了?哪儿还疼吗?” 看着魏吉庆关切的眼神,她摇了摇头勾唇笑着。 “为何这般笑着?” “欣慰阿,我家魏吉庆长的结实了,模样又这般好看,姐姐啊不得不服老了。” “哪里老了!姐姐在我心里最漂亮最年轻。” 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魏吉庆居然也学会了甜言蜜语,不过听着还挺舒心的,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还是向着她的,虽然她也知道魏吉庆只是宽慰自己而已。 “魏吉庆,阿玛额娘可都安好?” “听到姐姐受刑昏迷,额娘亲忧心不已病了去,阿玛也很为姐姐担心,” 魏绵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额娘亲居然病倒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可惜她现在也不能怎么走动,不然怎么说也得回去瞧瞧啊。 “魏吉庆,一会儿你回去告诉阿玛额娘,就说我很好,身体也大好了,让他们不用担心。我不能在他二老跟前侍奉,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我会的姐姐,你也要好好的。” 想到魏清泰魏夫人又想到魏弗笙,魏绵奕心头更加烦躁,现在太多事情搅和在了一起,她还没有理出头绪。心中虽然很是不安,但是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挪了挪身子,目光暼到了魏吉庆严肃的神色,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般表情了? “魏吉庆,你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吧。” 瞧了瞧魏绵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问,不然魏吉庆这心里总不踏实。 “姐姐,现在你贵为皇贵妃,你还想出宫吗?你说的那个计划还要不要实施了?” “当然,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不适合皇宫,只是离开的计划要推迟一些时日了。” “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惊讶于魏吉庆的办事能力,但是更多的是欣慰,正所谓英雄出少年,魏吉庆只有更优秀以后才能有一番作为,她相信魏吉庆以后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必有一番作为,只不过一切都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姐姐,郊外的……” “嘘……小心隔墙有耳。” 这宫中哪儿都不安全,这时候还是不要谈的东西过多比较好,免得一个不小心给人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家人。看魏吉庆懵懂的样子眸光深了深,到底还是阅历尚浅,还不懂的人心叵测,这样心思单纯的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姐姐,我一定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魏绵奕神游着,不曾在意魏吉庆的这句话,也不曾看到魏吉庆的眼中闪现的阴冷。 “小主,皇上传话,小主身体不曾大好不宜长时间待客,还请魏家公子移步。” “恩,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来传话的小太监很是陌生,前几日魏绵奕都不曾见过,按照弘历的性子他是不会随意更换贴身侍奉的人的,更何况还在她的延禧宫内。 这个小太监看起来低眉顺眼的,确实却太刻意反而造作。魏绵奕朝魏吉庆使了个眼色,魏吉庆心神领会的走到门口,下次捂住小太监的嘴关上门拖到了屋内。 “不许嚷嚷,不然就杀了你。” 小太监双眼布满恐惧,不住的点头。看到魏绵奕点头示意,魏吉庆这才松开了捂着小太监嘴巴的手。 “说!你是谁派来的?” “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奴才确实是皇上跟前的小侍从,奴才叫小德子。” 很显然这个小太监是不愿意说实话了,到底被谁给收买了? “小德子是吧,你一个小太监皇上会让你来传话?混帐东西,还不说实话。” “小主饶命,饶命。” 小太监一直磕头求饶,却只字不提其他。看样子他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恩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3章 傅恒大婚 “李玉,你也是皇上跟前的人,这后宫谁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你应该也看的明白,要是本宫想要你的资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死了你是觉得没多大遗憾还报效你的主子,可是你得想清楚,本宫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我可不保证你的家人就能安然无恙。” 魏绵奕的一番话说出来小太监的脸色变了,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看到小太监的反应,魏吉庆手一提准备出剑被魏绵奕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李玉你可得想清楚了,谁可靠谁不可靠你心里也该掂量掂量,如若你执意不说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 趴在床上支着头也挺累的,魏绵奕让明玉扶着侧躺着,目光凌厉的看着小太监颤抖不已的身子,而却没有立刻离开,魏绵奕知道这场心理战术她赢了。 “说吧,本宫还可以保你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谢小主,谢小主。奴才一定实话实说。” 魏绵奕挑眉看了眼明玉和魏吉庆勾唇笑了笑,大有一副得意洋洋的意思。 这是魏吉庆第一次看到魏绵奕处理这种事情,之前魏绵奕从贩子手中救他时他就发现了魏绵奕那摄人心魄的王者魅力,耀眼夺目。 如今更甚了,自信张扬,霸气凛然,让人不由得臣服不由得为之沉沦。这样的魏绵奕才是最真实的吧,这样的她才是最具魅力的吧。 “谁派你来的?来干什么?” “回小主,是……是纯妃额娘让奴才来的。说是关心小主身体让奴才留意着禀报。” “可有其他?” “没……没了……小主,奴……奴才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嘘言。” 魏绵奕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魏弗笙,那个口口声声姐妹情的魏弗笙!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居然派人监视她,她不欺人,别人反而都骑到她头上来了,看来她也该还击了,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皇宫果真是没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 “很好,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还是照样向纯妃禀告本宫的消息,不过这消息得听本宫的,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了你。” “谢小主大恩,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小主效劳。” “下去吧。” 李玉千恩万谢的离了屋子,明玉和魏吉庆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姐姐,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你也敢用?不怕被反咬一口?” “是啊,小主。” “你们早知道,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 魏绵奕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看到魏吉庆憨憨的表情笑的更甚了,而把魏吉庆却弄得更加窘迫。 “魏吉庆啊,你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免得阿玛额娘更加担心,一会儿皇上要过来了。” “那姐姐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书信通知我,我先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 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两眼魏吉庆这才离开了去,魏吉庆刚走没一会弘历又大步走了进来,魏绵奕揉了揉眉心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她这今日是要接待几个佛啊,真是没法子好好休息了。虽然心中愤懑,面上却也是笑着看着弘历,她多么希望弘历不要每日都来,她真的需要休息啊。 不过再多的话她也只能在心里呐喊呐喊而已。 “明玉,替我梳洗打扮。” 今日也起的异常的早,因为今儿是尔晴出嫁的日子,昨日弘历已经百般叮嘱她注意时辰,魏绵奕本可以推辞说身体不适而不出席。 可是奈何今日的两位主人公都邀她前去,没办法这就得必须去了,因为身子不便穿衣的动作都有些迟缓,不过对于婚宴的事想想也好,去了事情也好办些。 不知道即将面临出嫁的尔晴是什么心情,一定很不是滋味,今日的这场婚宴又有多少人是欢喜的?恐怕怀了富察·傅恒孩子的娴贵妃也很是郁闷的吧,怀了孩子却也名不正言不顺,如此想来这娴贵妃才是个可怜的女人。 “妹妹,妹妹!” 待明玉刚喂魏绵奕吃完早膳,魏弗笙就嚷嚷着进来了,魏绵奕躺在贵妃塌上的身影明显一顿,最不想见的人就站在了眼前,抬头看了看,今日的魏弗笙一身明紫妃袍,头戴一套玛瑙首面,竟如此华丽夺目,称的她的面容也娇嫩可人。 “姐姐可用过膳食了?不如在我这里吃点?”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一会儿去王府妹妹可都准备好了?” “好了,都妥帖了。” “妹妹怎可穿的这般素净?得穿皇贵妃服饰才对。” 魏弗笙看到魏绵奕的碧青色的裙衫眉头皱了皱,身为皇贵妃竟没有这般的自觉。 “姐姐,我带病在身穿的太过喜庆反而带来晦气,况且我也没有姐姐这般娇美可人打不打扮又有何差别呢。” 伸手明玉将魏绵奕扶起来,魏绵奕慢慢走到魏弗笙面前,做势替她理了理衣衫,含笑的眸子看着她,而魏弗笙却因为魏绵奕的动作而愣了愣,突然她觉得自己开始看不懂魏绵奕,明明一句很平常的话,为何她听起来却有几分的震慑。 “时辰不要了,姐姐我们快走吧,免得皇上等急了。” “呃?嗯,好。” 对于魏弗笙呆愣愣的反应魏绵奕只是笑了笑,随后在明玉的搀扶下上了步撵,因为伤势未愈,纵然步撵弄得很是柔软但是魏绵奕坐着还是不是特别舒服,可是也只能忍着。 看魏绵奕上了步撵,魏弗笙也上了自个的轿子,坐在轿子里她眉头深锁,所有的思绪纠结在了一起,剪不断,理不清。 坐在步撵内,远远的就看到宫门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以及马背上明黄色的身影,看到弘历的身影魏绵奕笑了笑,还真是皇帝,便衣也都是明黄色的。 不过这人马阵势倒真的让魏绵奕惊讶不小,在电视上见到时只觉得十分威武霸气,现在亲眼见到却也是非常令人震撼的。 见到魏绵奕从步撵中下来,弘历连忙下马跑过来搀扶,魏弗笙在后面看着很不是滋味,面上却也是笑着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4章 大病初愈 “臣妾参见皇上。” “魏绵奕可有用膳食?” 对于魏弗笙的行礼弘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漠视了,魏弗笙面上有些尴尬,魏绵奕用手扯了扯弘历的衣袖眼睛撇了撇魏弗笙的方向。 弘历这才对魏弗笙笑了笑,复又扶着魏绵奕上了马车,魏弗笙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表情甚是落魄。 “弘历,你不是应该骑马么?” “不了,我要陪着你,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弘历的话说的有些暧昧,看到明玉在一旁闷笑,魏绵奕羞红了脸,闭着眼靠着马车不再理会他两,弘历心觉发笑,却也揽过魏绵奕的肩膀让她靠着他。 这样也舒服些,魏绵奕也没有反抗,就靠在弘历肩头闭目养神,今儿去王府会有很多事,她是要休息休息补充力气。 坐在后马车里的魏弗笙心情却是没那么好,整个人都感觉阴霾,满面愁容。行了一段路程,魏弗笙听到外面声音嘈杂心想估计是到了集市,于是伸出手掀开帘子探出头看了看。 “好漂亮的女人,这就是皇贵妃吗?” “好漂亮啊,前面轿子里的应该是皇上了吧。” “皇贵妃怎么不和皇上坐一个轿子呢?” “你懂什么,这样子彰显咱们大清皇贵妃的尊贵啊。” …… 魏弗笙刚探出头围观的老百姓就议论纷纷,从他们的话中魏弗笙听出了是在讨论自己,老百姓将她当成了魏绵奕,虽然面上是副严肃的模样,可魏弗笙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老百姓的议论不代表什么,可却道出了她更适合皇贵妃的位置。挑了挑眉,想到皇上和魏绵奕也该听到百姓的言论了,这一刻她甚至迫切的想知道魏绵奕的反应。 弘历在马车内听到外面的议论声皱了皱眉头,看魏绵奕还是安然没有特别情绪变化的样子才稍微安心了点,却暗暗在心里将这事记在了魏弗笙的头上。 其实不是魏绵奕没听见,只是她并不在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再怎么在意别人也不会闭嘴的,至于某些人魏绵奕还不想跟她计较什么。 “皇上!” 到了富察·傅恒府魏绵奕刚被弘历搀扶下车,海兰察迎面走了过来,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海兰察却穿了暗灰色的长袍,看来他今日是要走低调路线了。 “魏绵奕。” 见到海兰察,弘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不在看他。魏绵奕却礼貌性的朝海兰察笑了笑,再魏绵奕看来男欢女爱之事怎么可以将错算在一个人的头上。 海兰察没错,他不爱尔晴自然是不远为了尔晴而做出背抗皇命的事,而很显然弘历是没看透这一点还在生海兰察的气。 “今天大喜的日子,弘历你也不要为国事操心,板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多不舒服。难得见到海兰察,你们好好聊聊,我跟姐姐先进去了。” 魏绵奕出口提醒弘历,毕竟这儿是富察·傅恒府他再有对海兰察什么不满我不能表现在脸上,不能让人寻了说辞,听了魏绵奕的话弘历的脸色才有了些许好转。 魏绵奕挽着魏弗笙的胳膊,笑着冲海兰察点了点头,便径直进了王府。 入目满眼的红色,满座的宾客脸上皆是笑盈盈的,一进门就远远的看到章佳·阿桂和富察·傅恒正在攀谈着,魏弗笙看到熟识的友人要以松开魏绵奕离了去。 参加婚礼的达官舒贵人大多不曾见过魏绵奕,她也乐得自在,四处走动打量着,这婚礼的布置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看样子富察·傅恒挺在意这门婚事的,只是亦不知是好是坏。 “绵奕!” “阿玛!额娘!” 听到有人唤她,竟没想到是魏清泰魏夫人,魏清泰母看到魏绵奕心中自是十分欢喜的,虽然魏绵奕一早便看过了会客名单,但是现在见到魏清泰母还是很高兴的。 “早听说皇上这次带了两位妃子过来,刚才见过你姐姐了,没想到皇上也把你带来了。绵奕可苦了你了,身体可都大好了?” “已经好了,倒是让阿玛额娘担心了,额娘的身体可好了?” “好好好,都好了!你没事额娘就放心了!” “怎么不见魏吉庆?” “那孩子说是有事,来不了了。” 魏夫人见到魏绵奕很是关切的打量着,确定魏绵奕安然无事才放心。一家人寒暄了几句,因为外处交谈不方面,便动身往后堂走去。 还经过富察·傅恒府的花园魏清泰就被一帮老臣给请走了,魏绵奕就陪同魏夫人往后宅去。刚走进女客休息区魏绵奕就听到了里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原是各位大臣以及王孙贵族的亲眷都聚集在了此地,一旁侍奉的小厮见到有人来,连忙将魏绵奕和魏夫人领到了僻静之处坐定。 “绵奕啊,你还不知道成婚人家的待客习俗,这成亲之日是不开午膳的,现下午时已经过了,你饿不饿?要不要为额娘吩咐下人给你弄点吃食?” “不用麻烦了,女儿不饿。” “你大病初愈可经不起饿啊!” “额娘,你别总担心女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对,女儿大了自当是有分寸的。” 看到自家女儿如此懂事魏夫人满意的握着魏绵奕的手点了点头,脸上布满了笑意,看的魏绵奕心里也暖暖的。 “绵奕,你和萍儿都在宫中互相多多照应照应,现在你贵为皇贵妃又深得皇上喜爱也多帮衬帮衬你姐姐。” “额娘亲说的是,女儿自当会帮助姐姐的。” 魏绵奕面上笑着,心里却也掂量着。这魏弗笙还真是会做好人,明着好像不与她争什么暗地里却让魏夫人来为她说情,既不打自个的脸也让魏绵奕惦记着帮衬她的事,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两位是魏大人的家眷吗?” “恩,正是!正是家父,这位是家母。” 正在魏绵奕与其母攀谈时,走过来一个华衣妇人,原是章佳·阿桂的夫人。两人聊了些家庭琐事魏绵奕在一旁听着无趣便辞退后起身离开。 漫无目的的走着便来到了王府的花园,这王府花园还挺别致,亭台楼阁,脚下的竟不是实路而是架空的桥梁,这样的工程想必耗费也是很大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5章 新人笑,旧人泪 下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从魏绵奕身边擦肩而过,倒显得魏绵奕有几分不合群了。 不觉得走到深处的花亭内,累了便也坐下休息,靠着亭柱觉得有几分困乏,魏绵奕便垂着眼睑假寐着。 “咦?这不是妹妹吗?” 听到声响魏绵奕抬起头来朦胧间看到魏弗笙和一众男男女女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正瞧着她,魏绵奕起身站定着朝对面看去,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嘛,不也是一个妃子,得意什么!” 不知是哪个女子出声打破了魏绵奕嘴边的笑,很显然听到这话魏弗笙居然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稍有歉意的看了看魏绵奕。 而魏绵奕却觉着这一幕十分好笑,这魏弗笙四周的男男女女怕是巴结她的吧,不然一声妹妹那个女子何必如此言辞激烈呢,不过魏绵奕也不打算计较,她今儿来王府本就不是惹事的。 “这位姐姐说的是,妹妹无理了,这厢告退。” 魏绵奕的反应让魏弗笙有些始料未及,原本以为她会盛怒会训斥,为想到却如此淡然,本想着应该可以搓搓魏绵奕的锐气,没想到反而被魏绵奕给将了一军,如此算来却得不偿失了。 不等那群人反应也没打算让他们反应,魏绵奕转身便走开了,有些人看一眼则已,看多了只会给自己添堵,那群女的我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怕是难缠的很,与其被繁琐不如躲过去的好。 “小主!小主!” “嗯?小允子?怎么了?” 正站在桥梁上观赏的金鱼,却见小允子一脸焦急的匆忙跑了过来,看到魏绵奕这才放心似的拍了拍胸口停下来喘着粗气。 “小主,找到你就好了,皇上很担心你。” 本想着不给弘历添乱的,没想到自己离开他身边反而让他更担心了,连小允子都派出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朝前厅的方向走去,小允子在一旁尾随着,要是再跟丢了小主怕是很难跟皇上交代了。 “皇贵妃驾到——” 走到前厅才诧异的发现,所有的宾客都坐在了两旁,就连方才见到的魏弗笙此刻都坐在了弘历右手下方。 魏绵奕的出现引来了一群人的注视,好奇、惊讶、鄙夷、诧异、探究各种各样的眼神汇集在了魏绵奕的身上,看的她浑身不自在,却也只能故作镇定的朝弘历走过去。 “臣妾……” “爱妃有伤在身,不必行礼。来,坐到朕的身侧来!来人!准备软垫。” 弘历对魏绵奕表现出的宠溺让众人更加吃惊不小,除了魏清泰母那笑盈盈的面庞,其他的神态各异,看着倒有几分趣味。 侍从将软垫马上来。弘历搀扶着魏绵奕坐下,坐下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旁玫红喜服的爱新觉罗傅恒,此刻傅恒也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魏绵奕,对视几秒后魏绵奕转过头不再理会。 之前听明玉提及过,新额娘要黄昏之前到男子家中才算吉利,要在天黑之前行成婚礼才能和和美美过日子,如此看来是要拜天地了? “新额娘子到——” 一声吆喝,魏绵奕的目光被缓缓走来的身影吸引住了,到底尔晴还是嫁了,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看傅恒面上的笑意,突然觉得他的虚伪甚至是恶心。 周围人嘻嘻笑笑的神色自己海兰察漠然的态度都让魏绵奕觉得分外痛心,这些人可曾想过新额娘的意愿,尔晴走过来的步子都是颤抖迟缓的,她能感受到,她能感受到尔晴的痛。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圣主!”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礼成!” 拜完天地尔晴就有喜额娘搀扶着离开,魏绵奕下意识的准备追过去却被身旁的弘历拉住了胳膊,是的,此刻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今日来她还有事要做。 “设宴——” 家眷们纷纷散了去,只留下大臣们和王孙们留在了前厅用膳。下人撤去了桌上的茶水,摆上了美味佳肴,举目望去在场的也只有她与魏弗笙两位女子,让魏绵奕生生有点不自在。 “富察爱卿,今日你大喜之日,朕自饮三杯,预祝富察爱卿与皇嫂白首偕老。” “谢皇上!” 弘历自饮了三杯傅恒也饮了三杯,看着弘历英挺的侧脸忽然间魏绵奕觉得有点看不透此刻的弘历。 接下来便是各大臣的祝贺之词,千篇一律无非就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话,甚是寡淡还不如看歌舞来的精彩。 “爱妃,你身子虚,吃点肉补补身子。” 说着朝魏绵奕眨了眨眼睛。 “谢皇上关心,臣——呕——臣妾——呕——” “怎么回事?来人传太医。” 魏绵奕故作呕吐起来,现场甚是惊慌,弘历连忙抱起魏绵奕就跑到前厅的内室,将魏绵奕放到软榻上,关切的看着,十分急切的模样。 魏绵奕倒是有几分佩服弘历的演技了,明明商量好的假身孕,看弘历那表情自己都开始怀疑到底是假的还是真的了。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皇上莫急。” 魏清泰母,章佳·阿桂,傅恒随着太医一同来到内室,看到魏绵奕恶心难受的模样,魏清泰母的心又揪了起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何喜之有?” “皇上,小主有身孕了,因为是刚显怀再加上小主身子虚,脉象不太稳定,但是确确实实是喜脉啊,小主得好生修养才是。” 太医的一番话,震惊了在场的人,虽然这是早已安排好的,弘历和魏绵奕的表情也甚是惊讶,而更加感到震惊的莫过于傅恒了。 “好好好,太好了,通通有赏!” 魏清泰母都为这一喜事而感到高兴,关切的吩咐的几句后就退了出去,免得打扰到魏绵奕动了胎气,而傅恒却不知何时早已离开了。 魏清泰母如此高兴的模样却让魏绵奕感到十愧疚,毕竟这孩子是子虚乌有的事,这样欺骗他们良心真有点过意不去。 “弘历,以免发生变故,你就以养胎为由将我先行送回宫去。” “我明白,这就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接送的马车就准备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6章 弘皙 将魏绵奕抚上马车,吩咐的小允子几句后才转身又去到宾客席中,按照伏异风俗,皇家大婚,直系宾客是必须得留宿一晚的,所以今日弘历也就回不了宫了。 行到一半天色暗了下来,魏绵奕晃晃悠悠的起了点困意,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打斗声将魏绵奕的睡意惊了个全无。 “别打了!别打了!都住手!住手!” 走出马车,眼前的景象让魏绵奕愣了愣,那个跟小允子纠结打斗在一起的不是高恒还是谁。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高恒让魏绵奕有几分疑惑,前几天高恒偷上她的马车进了宫然后就没了踪影的事,一直在魏绵奕心里耿耿于怀,如今又和小允子大打出手让魏绵奕更加不敢小瞧了他。 见到魏绵奕出来,小允子一个纵身站到了魏绵奕的面钱防备的看着高恒,而高恒却扇着扇子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 “小允子,没事。高恒是我的朋友。” “小主,此人不可不防,他迷昏了所有的随从。” 四处看了看确实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行互送她回宫的人,连明玉也不例外。这高恒行事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低调和彻底,既然下迷药怎么唯独把小允子给遗漏了呢。 魏绵奕嗔怒的瞪了一眼高恒,惹得高恒笑的更甚。 “哈哈哈哈,在下只是让各位好好休息一下而已,公子何必气恼。” “浪子,休的胡言!” 浪子两个字让魏绵奕顿时冷汗了下,这小允子把高恒当成了采花贼不成?不过看高恒那双眸子,在这样的夜里遇到,她也会把高恒当做个采花贼了。 而高恒笑盈盈的模样,看起来似也不在乎小允子对他的称呼。 “高恒,你找我何事?” “这位公子在,你我的谈话恐怕不方便吧。” “浪子,你……” “小允子,高恒不是坏人,你带着我的丫鬟先回宫,然后去皇上身边照应着,我这里有高恒不会有事的。” “这……属下遵命。” 小允子对于眼前出现的男子很是不放心,但是介于魏绵奕的维护他做属下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刚才比试的时候高恒的武艺确实不错,于是小允子也选择了顺从魏绵奕的意思,转身背起明玉纵身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说吧,什么事?” “不不不,可不是在下找姑额娘有事,是我家主子找姑额娘。” 那个面具人?怎么会找她呢?不是说让她有事吹虎啸笛么,怎么反而让高恒寻她来了?莫不是反悔了?不愿意帮她了? “他在哪儿?” “姑额娘随我来。” 高恒摇着把扇子,笑的极其邪魅的在一旁领着魏绵奕往前走,瞧他笑的那么灿烂魏绵奕忍不住赏了他几个白眼,都被高恒看完了眼里,也只是继续摇着扇子,不在言语。 高恒不开口魏绵奕也懒得找话题,一时间气氛有点沉寂。跟着高恒左转右转的过了好几个胡同,才在一个宅子门口停下,侧身让开对魏绵奕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意思是高恒不带路要她自己走了,魏绵奕也不犹豫,径直上前推门走了进去。 刚跨进门槛就觉得腰身一紧被人怀抱住飞跃了起来,刚想大叫出声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捂住了嘴,她能感觉到这双手有着一层老茧,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微微抬头,看到了来人银色的面具,竟是面具人,见面不过三次,却有两次被揽在了怀里,想来魏绵奕的面上有些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园中有阵法,你走不过。” 没想到面具人会跟自己解释,惊讶之余楞楞的在面具人怀里点了点头。为自己的害羞感到一阵气恼,人家清清白白男儿身都不在意,她一个以为人妇的妃子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这是哪儿?” 不一会儿,两人停在了一间屋子门前,魏绵奕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面具人,却见面具人只是神色冷冽的看着屋子的门。 魏绵奕知道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还不如自己去寻,于是慢慢踱到门前伸手推开了屋门,屋内光线阴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感觉暗处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却有几分熟悉。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不过魏绵奕还是举步走了进去,走近了朦胧中却也可以瞧出此人的面貌轮廓。 “魏吉庆!” “嗯?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震惊了,眼前的人是魏吉庆没错,魏夫人不是说魏吉庆有事去不了婚宴吗?怎么出现在这里,怎么还和面具人扯上了关系?而魏吉庆的吃惊我不亚于魏绵奕。 “还问我,不去参加婚宴,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姐姐,我前些日子办事遇到了这位高人,武艺极高,得知他今日回来我是特地来拜师学艺的。” “拜师学艺怎么成了这般境地?” “姐姐,我……” “我关的。” 正在魏绵奕询问弘历事情原委的时候,面具人走了进来,一挥手点亮了室内的两盏明灯。这一举动看的魏吉庆两眼放光,而魏绵奕还是迷迷糊糊的没理清状况,难道魏吉庆是被面具人带过来的? “你将我弟弟关起来作甚?” “私闯本座内府该杀。” “你……” “姐姐,你认识这个高人?” 面具人的态度让魏绵奕气不打一处来,关押了她的弟弟还如此大言不惭,魏吉庆的一句话让她心生疑虑,难道魏吉庆口中的高人就是面具人不成? 想来虽然自己与这面具人交际不深,但是他来了那么大一家庆云楼还有高恒这样的高手手下,想来他的武功也不会差的。如果能让他指点魏吉庆一二倒也是十分好的,只是看其冷冽的表情怕是不会应允,姑且也只能试一试了。 “公子,小女子的弟弟不……” “弘皙。” 原来面具人叫弘皙,虽然惊讶于他的自报姓名,但是却让魏绵奕心里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几分底气,毕竟他愿意把名字告知她就代表了他信任她。 “呃……弘公子,……” “弘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7章 我就是坏女人 这一次弘皙的语调不是平平淡淡的,而是有了几分强调愠怒的感觉。魏吉庆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头,他也摸不透这弘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座不收弟子,带他离开。” 说罢转身就走,不留一丝余地。魏绵奕连忙奔上前去拉住弘皙的衣袖,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臀部的伤口,撕裂的疼痛却也无心理会。 “弘皙,我弟弟天资聪颖,一定不会辱末了你的门楣,拜托你收我弟弟为徒。” 弘皙停下脚步,低头直视魏绵奕的眼眸,见她眸色坚定,一脸倔强的模样有着几分欣赏。 “给我个不得不收他为徒的理由!” “来日必成大器,助你取得一壁江山之良将!” 弘皙注视着魏绵奕,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着一个女子,从没有在哪个女子眼中见过如此的坚定与睿智。 她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进而之她懂的它需要怎样的人才,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那句话取悦了他。 魏绵奕的一句话,听在魏吉庆耳里在他心中也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好!如果不才本座会了结了他,你可愿意?” “那是他的命,如若如此只求全尸。” 她相信魏吉庆,以魏吉庆的天赋他可以的。 看向魏吉庆,魏吉庆回之一个明媚的笑容,虽然血色下看不真切,但是魏绵奕知道魏吉庆他懂,他在让她宽心。 “多谢成全,如此小女子就先带着弟弟告辞了,明日登门行拜师礼。” “不必,今日起他就留在本座门下。你从后院一直走就可以离开了。” “那……小女子告辞了。” 宽慰似的看了魏吉庆一眼,魏绵奕便转身准备离去,此刻却感受到了伤口处的疼痛,走一步都撕心裂肺的疼。 为了不让魏吉庆和弘皙看出什么,魏绵奕也就忍着痛,一步一步往后院挪过去。 “姐姐,路上小心!等我!” 扭头再次冲魏吉庆笑了笑,继续慢慢踱步走着,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魏绵奕整个人摇晃了两下,险些跌在了地上,被两股力量稳住了身子。 “姐姐哪儿不舒服?可是头晕?” “没……没事,不用担心。” 魏绵奕说是没事,但是魏吉庆却还是锁着眉头盯着魏绵奕的眼眸,看的魏绵奕有些底气不足,慌乱的撇过头却对上了一双凛冽深邃的眸子,浑身颤了颤。 “我送她回去,你明日去别院找高恒学习基础。” 说着拦腰抱起魏绵奕,跃身往皇宫飞去,其实他早就看出了魏绵奕的不适,原本以为她的脸色苍白是服用显怀药和月色映衬所至。 而当魏绵奕转身后弘皙看到她腰身处的斑迹后,心下也猜出怕是她方才扯裂了伤口,才会这般脸色苍白。 这个女人真不知还说她意志坚强好还是脾气倔强好,伤成这般还要四处乱走到处逞强,从刚才到现在,竟然闷声不哼,难道不痛?只怕是又自个憋着了。 这已经是魏绵奕第三次被一个男子抱着,魏绵奕心中的感觉甚是怪异,她居然不排斥也不讨厌,说不出的感觉,但是却让她觉得安稳,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有这般陌生,她开始也不懂自己,不懂自己这奇奇怪怪的感触。 任由弘皙抱着,一路上竟相对无言,魏绵奕只闷头在弘皙怀里不动声色。而弘皙也是神色冰冷,除了那温热的胸膛,真让人感觉不出他是否还有温度和情感。 太阳还没升起,弘历听到小允子的报告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连忙往宫里赶去,来到延禧宫见到魏绵奕躺在床榻上睡得安甜心下也宽慰了许多,听到小允子说魏绵奕被一个可疑男子带走时,那种恐慌真的是难以言表的,不过好在,好在她还在。 坐在床头端详了魏绵奕片刻,眼看早朝的时辰到了弘历才动身离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撒进屋内透过纱幔笼罩在魏绵奕身上,魏绵奕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揉了揉,神色慵懒。 昨晚本应该伤口撕裂很难入睡才是,谁知弘皙给的药膏涂抹在伤口处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竟也睡得安甜。这恐怕是她卧榻以来睡得醉安稳的一次了吧,想到昨日的怀抱,想到弘皙离开时的那声温柔,让魏绵奕心头有丝荡漾面色有些泛红。 “小主,可要梳洗?” “恩,进来吧。” 每日清晨明玉的必备功课就是为魏绵奕梳洗打扮,即使魏绵奕卧病在床她也会每日过来为其洗面梳头,在她看来,她能为魏绵奕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而已,她想她会一直这样下去吧,知道魏绵奕不在需要自己。 “明玉!这段日子伺候我你也挺累的,不如我派两个丫鬟来替你分担分担?” “还是算了吧,小主,我亲自伺候着你奴婢才能安心,别人奴婢不放心啊。” “也好,只是苦了你了。” 一直以来整个延禧宫都是在明玉的打理下仅仅有条,以前只有明玉一人也就罢了,现在魏绵奕行动不便更是填了明玉的负担。 原本是心疼她的操劳,才提议在找几个宫女,但是明玉不愿意她也不好强求,只希望自己能尽快好起来。 替魏绵奕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捻了捻被子后明玉才退了出去准备早膳。 来这儿这么久了魏绵奕也吃惯了明玉的手艺,御厨弄出来的菜点总是不合心意,皇贵妃的膳食本应有御膳房统一安排,由于魏绵奕的喜好问题,她的膳食也就由明玉接管安排了。 “小主!” “什么事啊,明玉?” 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近日魏绵奕特别嗜睡,刚调整好姿势准备睡下的时候刚出去不久的明玉又转了回来。 “回禀小主,各宫妃子在外等候接见。” 都来了?这么齐心的在这个时候过来看她不是是何用意呢,不过是佛是鬼还得见一见再说。 “过来将纱幔放下,让她们进来。” “是,小主。” 走进屋内将窗前的两道纱幔放下,明玉这才复又大开寝屋的门,众妃子鱼贯而入,莺环燕受的应有尽有,倒是个个都是清秀佳人,美人胚子。这一刻魏绵奕竟然有点羡慕做皇帝的来,美貌佳人尽数享有,真真是艳福不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8章 龙嗣 透过纱幔看这些人有些偏不真切,但是她能看出这其中有哪些人在,魏弗笙不久走在了最前方。 也是,魏绵奕卧病在床,娴贵妃又被禁足当然她的妃位数最大的了,但是魏绵奕却也还是不知这群人结伴来她宫里是为了什么。 “臣妾拜见皇贵妃,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本宫身子不便,妹妹们随意就坐。” 外面的人透过纱幔看不到魏绵奕的情况而魏绵奕却能看到外面人的反应举动,毕竟是寝屋没有那么多座位,几个品介比较高的女子坐了下来,其他几个只能站着, “明玉,倒茶。” “是。” 明玉掀开纱幔走出去乘这个空挡魏绵奕也瞄了一眼坐着的几个妃子,其中当然也包括她那姐姐魏弗笙了,其他几个妃子但是面生不曾见过,不过模样倒是生的精巧可人。 “妹妹,咱们几个听说妹妹怀孕了特来道喜的,恭喜妹妹了。妹妹身子骨虚可要好好保养安胎啊。” “对啊,皇贵妃你要养好身子,要是比娴贵妃早生出来可就是皇长子啦。” “是啊,是啊。” 看这群女人一搭一唱的模样着实让魏绵奕觉得头疼,但又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这宫里的女人那么善心了,一口一个保重身体。 一口一个皇长子的,无非就是想让她去对付娴贵妃的孩子,她们还真当她魏绵奕是三岁孩童随便别人忽悠的么! “有劳姐姐和各位妹妹担心了,本宫无碍,只是近儿害喜害的厉害没有什么胃口。” 说罢装模作样的呕了两声,她明显的看到几个站着的妃子动了动转而一个红衣妃子在魏弗笙耳边说了什么,她们以为隔着纱幔魏绵奕看不到她们的举动,其实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还是看出她们的行为举动的。 魏绵奕与明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由的笑了,真不知道外面的女人是聪明过头还是愚蠢到家了呢。 “小主应该吃些清淡的食物才是。” “是啊小主,臣妾听说怀孕的人最是要注意饮食,一个不当心后果不堪设想呐。” “混帐,说的什么晦气话,妹妹休要听云儿胡言乱语,好好养身子才是。” “是是是,臣妾这嘴不会说话,还望小主莫要放在心上。” 这一唱一和的可真精彩!注意饮食?不就是拐弯抹角的让她当心小人下毒么,然后能陷害她嫉妒她的人还能有谁?不就是娴贵妃。 还真是什么样的屎盆子都往娴贵妃头上扣了,这些个女人今日来访的目的不就是旁敲侧影的让她心中对娴贵妃有个不好的印象,他日要是因为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让她也顺理成章的想到娴贵妃身上。 这招虽然很好,可是这些女人万万不会想到她的怀孕会是假的。 “好了,本宫也不是小气之人,无心之错本宫也不会怪罪的。各位妹妹的好心本宫也心领了,他日一定在皇上面前替各位美言几句。” “谢谢小主。” “谢谢皇贵妃。” 一句替她们在弘历面前美言几句这些女人就千恩万谢了,不知为何魏绵奕觉得十分可悲,不为她们只是替所有的深宫女子感到可悲,苦苦一生等着一个良人却不知几时能见上一面,真真是可悲、可叹。 她魏绵奕还是幸运的不是么?至少她的命运不会那么悲切。 “各位小主,我家主子还未用膳,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各位小主请回吧,皇上说了,我家主子身体不适,不宜长久时辰接客。” 见到魏绵奕有点兴致缺缺的模样,明玉便也猜出魏绵奕已经没有耐心接见这些个女人了,也是,对着一群肖想自己良人的女子谁还有耐心陪她们唠嗑,更何况这会儿都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了,想必魏绵奕也定是饿了。 “既然如此妹妹就好生休养着,我等我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姐姐,妹妹们慢走,本宫身体不适就让明玉代替送客了。” “臣妾告退。” 魏弗笙领着一群人出了延禧宫,刚没有多远几个女人就开始唧唧喳喳的埋怨起来,无非就是一些谩骂魏绵奕端架子、早晚失宠之类的话。 魏弗笙的脸色也不是特别好,她注意到魏绵奕现在跟她讲话都以本宫自称,虽然仍声声唤着她姐姐,但是却有些东西微妙的有了改变。 一时她也想不出哪儿不对劲,只觉得魏绵奕跟前段时间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怀孕了?据说怀孕的人脾气会变,难道真是她多想了么?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原本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随着声音的出处看去却看到娴贵妃领着一群人正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臣妾见过娴贵妃。” “平身!何事再次如此喧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说话,只一昧的低着头。 “贵妃小主,这是要去哪儿?” “方才圣上免了本宫的禁足,这不闷着也是闷着就想着去御花园走走。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对于赦免娴贵妃的禁足众人都感到很诧异。不过看娴贵妃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也就知道此事非虚,只是让魏弗笙不懂的是。以昨日婚宴她对皇上的观察,皇上对魏绵奕甚是疼爱,怎么会贸然放了娴贵妃呢?难道是富察·傅恒的缘故? “小主难道不知道吗?” “何事?” “令嫔被封为妃还怀了龙嗣。” “是呀,我们刚从延禧宫过来,真没看到她那高傲的模样。” “是呐,真是气人,要是以后顺利生下龙嗣当了皇后,我们还怎么活啊。” “就是就是,纯妃你是她姐姐你怎么看?” “我能有什么看法呀!” …… 一提到魏绵奕的事几个女人又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个个的面上都是一副愤懑不平的模样,像是魏绵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魏弗笙看着她们心里却琢磨这别的事情,对于她们的搭话也是含糊的应付着。 这娴贵妃听到魏绵奕怀了孩子,愣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往回走,走的飞快,跟随着的宫女都是心惊胆战的样子。娴贵妃这幅样子就是她们遭殃的时候到了,每每娴贵妃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苦的就是身旁伺候的宫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娴贵妃的寝宫内响起一片叮叮当当的破碎声,和谩骂、求饶、鞭打的声音,而此刻魏绵奕却睡得十分安甜。 “小主,你今日气色好多了。” “嗯,这两日躺着不动,伤口也好很多了,估计过段日子就可以下地了。” 为了让伤口早日康复,这两日魏绵奕就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弘历时不时会来看看她,不过每次只待一小会儿就会被魏绵奕用各种理由赶走。 弘历也明白魏绵奕的用意,虽然每次都不情不愿的,但是还是会苦着脸走下次又笑眯眯的过来,对于弘历的这一系列的反应魏绵奕已经习以为常了。 六月里天气也慢慢变热起来,虽然没有到那么灼热的地步,但是对于魏绵奕来说已经有点难受了,早早的弘历就命人给魏绵奕搬来了冰块放在寝室避暑,对于他的这一举动魏绵奕还是很感动的,却也只限于感动而已。 在弘历口中得知尔晴的状态很好,富察·傅恒对尔晴还算体贴,如此魏绵奕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却莫名的感觉尔晴和富察·傅恒的事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哪儿部队。 “小主,李玉求见。” “哦?让他进来。” 她还以为魏弗笙不会有什么动静呢,没想到现在就来了!果然是没有让她失望呢。 李玉低着头一进门就朝魏绵奕跪了下来,神色十分慌张。 “什么事?” “回小主,纯妃额娘让……让奴才……注意您与……皇上的谈话。” “哦?为何?” 魏绵奕挑了挑眉侧躺着看着李玉,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居然还有几分可怜。 “让奴才……注意小主是否……是否真怀孕。” 果然被魏绵奕猜中了,魏弗笙还真的惦记着她的肚子,想来她会怀疑的话那么其他妃子应该也是会怀疑的。 只是魏弗笙最是耐不住性子的,然而她最在意的不是魏弗笙的反应,而是那个娴贵妃。 “本宫会让皇上安排你做个近身内侍,你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如实禀报。” “小主!这……” “本宫自由分寸。” 听到魏绵奕说如实禀报明玉很是吃惊,要是让其他妃子知道假怀孕的事必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特别是娴贵妃仗着富察·傅恒更是会添油加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明玉刚出声提醒,魏绵奕手一扬阻止了明玉接下来的话,笑的高深莫测。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家小主。” “是,奴才告退。” “慢着!明玉你去库房拿一锭银子给李玉作为赏赐。李玉!好好为本宫办事本宫必会重赏!” “谢谢小主!谢谢小主!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看到魏绵奕挪了挪身子明玉便知道魏绵奕一直侧躺着身子有些木了,连忙喝声将李玉赶出去。李玉刚退至门口魏绵奕的开了口,听到魏绵奕的话千恩万谢的拜谢了出去,而明玉确实一副困惑加苦恼的模样。 这次受伤将魏绵奕整个神智都打醒了,本以为息事宁人她就可以在宫里安然无事,但是她却忘了别人是否也愿意放过她。说到底还要谢谢娴贵妃,让她重新认知周围的一切,重新收拾自己的心情,竖起刺来保护自己。 “小主!奴婢不明白,你为何……” 明玉也深知隔墙有耳所以话也没有说完,不过她相信魏绵奕会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明玉,你可知道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魏弗笙一直以假善的面目躲在背后,我这一次就要随了她的意,将她从暗处揪出来!你也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把握的。” 看明玉走回来时纠结的模样她就知道明玉在疑惑什么,魏绵奕看着明玉笑了笑,不知道为何此刻她呢心中居然有着几分喜悦,真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吧。 “额娘……” “皇上驾到——” 弘历又来了,每日这个时辰弘历必定会来魏绵奕的寝宫,美名其曰关心病情,每次他来魏绵奕就显得很是无奈,弘历过来都要呆上好几个时辰,而魏绵奕最近嗜睡,每次弘历盯着她说个没完时她都想去跟周公赴约,却只能硬撑着。 “魏绵奕,怎么样今日好些了么?” 看到弘历走进来的身影,魏绵奕勉强勾了勾唇无奈的笑了笑,每次来第一句话都是问她感觉好些了没,刚开始魏绵奕还会跟他讲感觉自个的身体怎么样,次数多了魏绵奕也就点点头应付一下了。 “明日可能下床走动?” “应当是可以的,明日有什么事吗?” 弘历的提问让魏绵奕很是诧异,平日他都是让自己好好休息多多休息之类的,怎么这会儿倒着急她什么时候能下地呢?难道是等不及希望魏绵奕早点行动了吗? 想着将疑惑的眼光看下弘历,弘历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按道理你封为皇贵妃了是该见见额娘的,只是前些日子额娘身体欠佳一直不曾带你去见她,如今这不是富察爱卿大婚嘛,明儿个正好回宫朝拜,我估摸着也要来朝拜额娘,不如到时你也一并去了吧。” 额娘?那就是弘历的母亲也就是太后!进宫这么久了她还很真没见过太后,以前还想过为什么不用去给太后请安,原来是太后身体欠佳。 刚见到弘历那会儿弘历说太后一直对弘历做的不满意,恐怕也是个难相处的人,到时候刁难起她她又该如何呢?想着魏绵奕不禁皱紧了眉头。 “怎么这般模样?可是哪儿又不舒服了?” “没,我没事!只是……” 看魏绵奕欲言又止的模样,弘历也深皱起了眉头,他最担心的就是魏绵奕的伤口裂开,早知道天气在转热如果一直不好伤口化脓那就遭了,偏偏这魏绵奕又不说什么,反而让他更加担心。 “弘历,你额娘注重些什么?或者忌讳些什么?我……” “没事,额娘身体还未痊愈近段日子都在调养,白日里都在沉睡,只是带你去见一见额娘。进了宫却没见过太后,说出去让人笑话了不是。” “竟是如此,也好!明日我让明玉早些提醒我,恐怕我会忘记此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0章 人定胜天 “不必,如果富察爱卿来了我会让小允子过来接你。” “也好。” 听到太后身体不适久病在踏让魏绵奕松了口气,虽然也很奇怪为什么太后身体为何会这般不好,竟然白日里都处在沉睡状态。 不过疑惑归疑惑,魏绵奕也不曾傻兮兮的问出来,这件事说不定又是弘历心中的一个痛,她不想也不愿意做那个揭开伤疤的人。 看到魏绵奕又重新拾起的笑容弘历也笑了笑,他总觉得悲伤的神色是不适合挂在魏绵奕脸上的,她应该一直快乐的。 弘历曾纠结过要不要带魏绵奕去见太后,不过现在决定要带她去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今日我不能多呆,朝政事情太多等着我去处理,晚些时辰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恩,你也是。” 给魏绵奕理了理额前的发,弘历这才起身离开。 弘历离开后魏绵奕慢悠悠的从床榻上下来,走到书房拿起了笔墨。 “小主,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从魏绵奕进书房开始就一直呆在里面,送来的午膳也只用了少许。想到魏绵奕有伤在身还这般模样不禁让明玉皱了皱眉头。 “你先下去吧,我这儿不用伺候了,你也早点休息。” “可是……” “好了!去吧。” “是,奴婢告退。” 看到魏绵奕的态度强硬明玉知道不管她再怎么说也拗不过魏绵奕的,因为她知道魏绵奕一旦自己打定主意要干什么别人怎么劝都是无用功。 明玉关上门退了出去,魏绵奕头也没抬依然闷头挥动着笔杆。 因为记性不好,很多事情魏绵奕都习惯写下来,而呆在书房的这几个时辰魏绵奕都在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写着规划。 总有种感觉告诉她明日和富察·傅恒拜见太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弘历说尔晴过的很好,但是魏绵奕听到这个消息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顺畅,爱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快就遗忘而转入他人的怀抱,她不会忘记尔晴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因此她对弘历的话不甚相信。 搁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挪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给魏清泰和魏吉庆写个封信,明日让明玉送出去,有些事情需要他们的帮忙。 呡着茶水看着窗外神思漂移,凉风吹来发了个哆嗦才感到丝丝凉意。举步上前关上窗后转身慢慢往寝室踱去,虽然伤口大好了,但是还是不敢大幅度的动作以防伤口撕裂。 “嗒——砰——” “唔——” 一阵闷响,感觉到一阵凉意的魏绵奕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唔住口鼻揽进了一个怀里,挣扎着一抬头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和银质的面具,看到是弘皙魏绵奕也就停止了挣扎。 “半夜来我这儿什么事?” 见到魏绵奕不再挣扎弘皙这才松开了手,魏绵奕连忙后退几步和弘皙拉开距离,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瞪着弘皙。 “给,拿着。” “这是什么?” 弘皙一扬手丢给魏绵奕一个锦囊,打开来里面装着两颗棕黑的药丸,这倒让魏绵奕疑惑了,她没病没灾的给她药丸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在不知不觉下中毒了不成? “显孕丸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本座这里还有两颗你留着备用以防万一。” 弘皙的一句话让魏绵奕楞在了原地,原来他是在关心她,这让魏绵奕有点受宠若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他们这段时间的交际,弘皙除了说话冷淡点倒也真没有为难过她,还给了她虎啸笛想来也是挺好的。 “谢谢。” 长时间的沉默,弘皙就这么背对着魏绵奕不言不语也没有动作,而魏绵奕也就这么心怀忐忑的站在原地。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小皇帝对你不错,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不是他对我好或者不好的问题,而是……” “什么?” 目光直直的看向魏绵奕,这一刻他似乎不懂魏绵奕的执着,魏绵奕的目光中有他看不透的东西,像是藏着千丝百缕的情绪深沉而沉淀。 撇过头错开弘皙探究的目光,不知为何竟觉得被那样的眸子看着像是会被洞悉似的,她没 有勇气去直视这双眸子,就像一个将军不会愿意被别人看透自己的军事策略一样。 “没什么。” 摇了摇头转身挪坐到桌前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眸光却不知看向了哪里。 “万物自然是有自己的定律,然人非俗物,旦信人定胜天。” “君言甚妙,受益匪浅。” 冲魏绵奕点了点头走到窗前跃身离了去。看着弘皙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摊上这个人是福还是祸,但是不可否定的是目前为止他一直在帮她。 起身走到床边将手中的锦囊放到枕旁,其实她也感觉到明天有些人可能会有什么小动作,想到明日是去见太后料想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如今连弘皙都察觉到了要发生什么事那么她就不得不留个心眼了。 “这边这边——” “都给我仔细的搜!一处都不许放过!” “那边那边——” …… 刚准备就寝睡下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听这声音像是在她院子里,什么事情这般兴师动众得。 “站住,这里是皇贵妃小主的寝宫,谁给了你们那么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闯宫?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听声音像是明玉,本想起身出去看看是何情况的,既然明玉出来了想必她是可以处理的,倒不如听听是何情况。 “我等就是奉了贵妃的旨意前来捉拿刺客,奉命执行公务,多有得罪了,给我搜!” “放肆!你等是怀疑我家小主窝藏刺客吗?你可知污蔑皇贵妃是何等罪行,谁不知我家小主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别说是贵妃就算是皇上来了还得礼遇三分。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藐视皇贵妃的威严,三更半夜的跑来搜宫惊动了皇贵妃腹中的胎儿你担当的起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1章 傅恒夫妇 “这……” 噗哧一声,里屋的魏绵奕听到明玉的一番高言阔论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然是她看中的人儿,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竟也威严范儿十足! 想来这侍卫怕是也不敢造次了。 “门外何事?” “启奏小主,臣乃宫廷护卫首领王淼,宫中夜闯刺客,为保小主安全特来查看情况。” “明玉,是这样吗?” “回小主是娴贵妃那儿出了刺客,正派人搜捕。” “噢?搜到本宫住处来了?” 魏绵奕与明玉的一番谈话听的王淼心惊胆颤的,本收了娴贵妃的命令前来搜捕刺客顺带为难下延禧宫的小主。 原本想乘此机会巴结上娴贵妃的,不想却得罪了皇贵妃,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主,臣无意冒犯,望小主饶恕。” “本宫有孕在身不宜犯冲,你退下吧!回去告诉娴贵妃让她明日申时到御花园来见我。” “谢小主宽恕之恩,臣等告退。走……” 哗啦啦一票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明玉看了看紧闭的门意欲伸手敲门却又顿住了,虽然在这之前她也听到了魏绵奕屋子里的动静。 但是作为奴婢也不应多问,不过想来主子这会儿安然无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刺客,许是主子的熟人。 “明玉你也累了,去睡吧不用站在门外候着了。” “是,奴婢告退!小主早些安寝。” 听到脚步声远至不见魏绵奕这才就寝入睡,这一番折腾竟到了半夜。 天刚朦朦亮弘历就派人送来了皇贵妃的一身行头,魏绵奕被迫这被人从被窝里请出来迷迷糊糊的被人伺候梳洗打扮,当魏绵奕意识到脑袋突然加重时才发现自己的头上插满了金光闪闪的珠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让她顶着这头一天那脖子还不得断掉,这一层又一层又庸俗的大红色妃服她也可以勉强接受了,但是这满头的珠花实在让魏绵奕受不了。 刚动手扯掉一个簪子,伺候梳洗的宫女就一窝蜂的涌过来左一个小主不可右一个小主不行的吵的魏绵奕头疼,不过魏绵奕执意要扯去发饰宫女也没办法只好随了魏绵奕的意思,只留了一个金步摇斜插在鬓发间。 用过早膳在明玉的陪同下来到昭阳殿,弘历、富察·傅恒和尔晴等一行人早已经在殿内等候了。自魏绵奕出现一行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魏绵奕身上,今日的她好贵壅容,浑身散发出引人注视的气势,除去面容上的那块红斑,今日的她是美艳的。 “姐姐,这是谁?” “是皇贵妃小主。” “好丑的女人。” “闭嘴,小心惹祸上身。” 尔晴身边站立着一个绿裙的女子,章佳府的二小姐章佳蝶娅,模样甚是甜美动人,自见到魏绵奕走进来起目光中都带着不屑和鄙夷。 原以为是哪个小妃子却没想到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皇贵妃,原本以为能凌驾于娴贵妃之上的必定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却不曾想到竟然这般丑陋。 蝶娅于尔晴言论的声音虽然很小,却也还是被弘历听在了耳里,习武之人听力本就好于常人,听到议论弘历下意识的朝魏绵奕看了一下。 见到她依然那副浅然淡笑的模样也松了口气,扭头狠狠的瞪了蝶娅一眼,要不是看在尔晴的面子上恐怕这蝶娅就不只是承受一个眼神那么简单了。 “身体可有不适?可用了早膳?” “身子好多了过几日就大好了,谢皇上关心。” “如此甚好!富察爱卿皇嫂,不早了这就去给额娘请安吧。” “也好,皇上请——” 站到弘历身边魏绵奕这才注意到尔晴身后的女子,也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就将目光投到了尔晴身上,许是感觉到了魏绵奕的注视尔晴移过目光冲魏绵奕笑了笑。 看到尔晴的笑脸,看到她与富察·傅恒相握的手,即使心中百般困惑她也只能将这些化作一个微笑来面对这富察·傅恒及尔晴。 眼见天色渐明,一行人便打算前往慈鄯殿给太后请安,一路上弘历与富察·傅恒叔侄二人交谈的甚是投机,倒是魏绵奕站在一边觉得不甚自在。 扫了尔晴一眼,却也是微笑着与蝶娅交谈。注意到魏绵奕的不适,以为是太过紧张弘历贴过去搂住了魏绵奕的肩膀,魏绵奕浑身一震,越发的不自在了。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嬷嬷免礼了,额娘可在?” “太后正在里屋休息。” “苏嬷嬷你先退下吧,朕同富察爱卿来看看额娘。” “是,老奴告退。”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太后的寝宫,人员稀少很是苍凉,许是太后性子喜静才特意才住进这片院子。 和弘历说话的嬷嬷看着也年岁已高,怕是自太后进宫以来便一直从旁伺候着的吧,看弘历说话的神情态度也是十分尊敬的。 魏绵奕也注意到这嬷嬷看向她与富察·傅恒及其夫人尔晴的神色有些怪异,深沉的眸光中有着探究,被看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富察爱卿,皇嫂随朕进入吧,蝶娅你到侧殿去候着吧,魏绵奕随朕一同进去。” “为什么?你们都进去为什么要留下我?说不定太后她老人家会喜欢臣女呢!皇上,臣女也要进去嘛!” 看到面前三人听到蝶娅的话而紧皱的眉头魏绵奕同情的看了蝶娅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不懂看局变通的女人再怎么长得明艳动人也不会受人喜爱,而这蝶娅偏偏犯了这一大忌。 尔晴伸手扯了扯蝶娅的衣袖她这才闭了嘴,一脸气闷的随着宫女离开。挽着弘历的胳膊走进屋内,在外面走了一路本就觉得闷热难当,进了屋内不觉得感到一阵阴凉,心头却也产生丝丝寒意。 进宫以来第一次见太后,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挽着弘历胳膊的手都明显有些许僵硬手心也有着密密的一层细汗。 “富察爱卿,魏绵奕,额娘近日来身子一直不适不易见人,有什么想说的就隔着沙蔓说吧,额娘也是听得见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2章 众矢之的 走进内事魏绵奕刚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连太后都不曾看见。如今一瞧,那层层叠叠的沙蔓后的模糊人影不是太后又是谁? 弘历曾说太后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怎么这会儿又这般模样了呢?也不知病的是否严重,想着想着魏绵奕的面庞不禁浮现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嫂子,前几日弟弟我大婚了,十分惋惜你不曾前来参加,今日我带絮嫡来看你了。” 声声真切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她躺在床塌上安静的就如秋后的清池,安静沉寂却荡漾着丝丝涟漪。 “额娘,儿臣带魏绵奕来看你了,她是儿臣最爱的女子,如今也有身孕在身,很快额娘就可以当皇祖母了。” 说着复又将魏绵奕搂进了怀里,弘历的一番话不仅惊到了魏绵奕连富察·傅恒和尔晴都诧异的看着弘历,不过很快富察·傅恒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眸色中多了分复杂的东西。 魏绵奕被弘历那句“最爱的女子”给震住了,这算告白吗?不过听到提及怀孕一事猛然察觉许是这次弘历让她随同拜见太后是为了打消富察·傅恒等人怀疑魏绵奕假怀孕的消息。 将目光从弘历脸上转来,忽然间觉得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面前搂着自己的这个少年。 看到魏绵奕低头以为是害羞可,搂着魏绵奕的手臂紧了紧。 “额娘,儿臣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朝富察·傅恒点了点头后,搂着魏绵奕的腰身走了出去,路行一半弘历被富察·傅恒拉到了一边谈话,借此机会魏绵奕走上前与尔晴攀谈起来,短短几日的时光尔晴说话的语气已经变的冷淡疏远,不管魏绵奕如何热忱交流都回之一个冰冷冷的侧脸。 难道一次情伤真的能将人改变那么大吗?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尔晴为何此时在她身上一点存在的影子都没有?这一切又到底是谁的错呢? “皇上……皇上……不好了……” “什么事?” “朝中几位大臣有记事启奏,奴才说了皇上烦恼,那三位大臣就现在朝阳殿殿门口不走了!” “魏绵奕朕去处理一下,你带富察爱卿皇嫂去御花园喝杯茶。” “是,臣妾明白。” 交待了几句弘历就随小允子离了去,看到富察·傅恒注视自己的目光魏绵奕觉得有几分尴尬,冲他二人笑了笑便扭头往御花园的方向又去。 一路竟相伴无言,气氛诡异。 不知是魏绵奕心里太紧张还是什么,只感到与富察·傅恒夫妇走在一起就有莫名的紧张。对于尔晴的谈话也回应的也十分生硬,而尔晴却是一幅贤淑温润的模样,看不出丝毫异样。 几次目光扫过傅恒都与其眸光相撞,每每尴尬转头。 “这一处花开的真好啊!” 顺着尔晴的视线看去,哪儿有什么明艳的花朵,入目的不过是丛丛野花而已。 但看尔晴的神色定是十分喜爱这类小花儿的,只是在她的神情中魏绵奕却看出了些许复杂。 “夫人要是喜爱,为夫回去命人在夫人院中植入一些。” “相公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这再巧夺天工的园丁也难种植出这纯天然的美,野花儿自有它的曼妙迷人之处,你说是吗?皇贵妃小主?” 被提名的魏绵奕明显的有些愣怔,看了看不远处的野花又看了看尔晴,心中百感交集。什么时候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尔晴也学会了旁敲侧影的寒碜人了呢!野花的曼妙迷人之处?又点了她的名,是想暗示她什么呢? “王妃所言即是,然,纵野花芳香惑人,不若零星几点,怎及那花团锦簇典雅动人。” 看着尔晴眸中那抹深沉,魏绵奕无奈的别开目光看向别处。她不知道尔晴面对了什么才变的如此,但是如今她却成了众矢之的。 “小主言之有理,所谓花无百日红,更何如这零星几簇。这自古啊……咳咳……咳咳……” “夫人,怎么了?哪里不适?为夫去寻太医来。” “咳咳……不……不必了,咳咳……臣妾休息会儿就好了。” “为夫送你回府。” “咳咳……咳……没事,相公不是还有公事在身?原谅……咳咳……原谅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回府了。” “也好,让福伯送你回去,注意身子。” “臣妾告退。” 尔晴对着魏绵奕及傅恒俯了俯身便由跟随着的侍女搀扶走了,目送尔晴离开魏绵奕这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几分,却察觉一道目光灼热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扭头,与傅恒的视线相撞,他的目光中有探究,审视等等复杂的很难看透的东西。 尴尬中慌乱的错开目光仓惶的加快步子逃一样的闷头往前走,然而身后沉闷的脚步声告诉她,他跟了过来。 “微臣累了,就在这处休息。” 这是御花园中的安恬亭,这是专门供妃子们以及亲眷们闲话家常的地方。傅恒举步走进坐在石凳上自顾自的食用起桌上瓜果来。魏绵奕本想借口离开只是想到弘历的嘱托还是硬着头皮留下,关键时刻还不能与这只老虎发生不快。 坐在亭栏处望着四周的景色不知为何魏绵奕的心中竟产生浓浓的失落感,此刻她竟不知道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到底扮演了怎样一个人,如果可以给她一处净土安度余生多好! “伤势痊愈了吗。” “昂?好……大好了。” 这是今日傅恒与魏绵奕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她的伤势,让魏绵奕感觉有片刻的不真实。 “微臣低估了你的生存能力。” “富察大人说笑了,这后宫之中哪有生存不生存之说,不过是刀口上过日子罢了。” “你喜欢现在的身份权利?” 接受傅恒审视的目光,魏绵奕只摇了摇头便别开头不在看他。 对魏绵奕而言,哪有喜欢不喜欢之说,她所做的一切也就是为了问心无愧,也就是为了身边存在的人。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不得不。 “魏绵奕……” 魏绵奕回头却对上了傅恒的一脸深情,这样的他让魏绵奕感动恐慌,整个身心都不觉得颤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3章 没了退路 “富察大人,时候不早了。也不知王妃身子可有好转了,富察大人早些回府吧。” “怎么?赶微臣走?” “富察大人哪儿的话,本宫……” “够了!” 突然的一声吼让魏绵奕的身影顿了顿,他怒视着她,缓缓站起身朝魏绵奕的方向走来,背部抵着柱子已经无路可退,看傅恒逼近的身形一瞬间不知所措。 “做微臣的人,微臣可以给你比现在好的一切。” “富察大人说笑了,本宫是皇上的妃子。” “微臣想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微臣再说一次,要么做微臣的女人要么为微臣办事!”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真的跟弘历有着几分相似,可是这张脸却充满占欲、愤怒和算计。魏绵奕不会自恋到以为傅恒看上他,在她看来他现在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野心而已。 “让开!你是富察大人你的职责就是辅佐皇上捍卫国土,我是妃子,我的职责就是为皇上留下一份安宁。你和我永远都不可能,我也不可能为你办事,相比于你,皇上才是良配!” 猛地用力推开傅恒,恨恨的转身就走却又被傅恒一把拉了回来搂进了怀里。 “放开我!放开!” “别动!” “放开!放开我啊!” “就你刚才那番豪言壮语,微臣一定好好尽自己的‘本分’,你最好做好接收微臣愤怒的准备!” 说完一松手,魏绵奕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看傅恒冷峻的神色心下一惊,她知道她摸了虎须惹怒了他,眼看傅恒要转身离开魏绵奕下意识的快步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直觉告诉她要是不这么做后果便无法挽回。 “我……” “咣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扰了四周一片,魏绵奕下意识的抬头入目一个宫女仓惶逃离的身影,此刻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字“完了”。 愣怔之后反应过来,松开抓着傅恒袖子的手,转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暗黑色佝偻的身影。 袁春望大哥?难道那个声音是袁春望大哥发出来的?是想提醒自己吗?感激、愤怒、懊悔各种情绪充斥她的心。 “哈哈哈……老天都在帮微臣!哈哈哈……” 傅恒拂袖大笑着离开,好不得意。看着傅恒离去的身影,紧锁着眉头,慢慢握紧了拳头。 就这么站着,漫漫神丝。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望着眼前的一池青碧没来由的想起了这句话,不自觉的吟诵出来,竟觉得此刻这句话十分对应此情此景。 恩恩怨怨,痴痴恋恋,所有的爱恨情仇也敌不过岁月的涤荡,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小主,怎么不唤奴婢前来伺候!” “明玉你来啦,难得清静想独自待会儿。刚准备唤你你就来了。” 看到明玉端了茶水过来魏绵奕笑了笑,相处这些个日子明玉也越发摸透了她的性子,很多时候不用吩咐明玉就明白她想要什么了,一如此刻。 “怎的小主一人在此?” “哦,王妃身子不适,与富察大人携伴回府了。” “小主方才纯妃额娘来过宫中。” “何事?” “不曾明说,小主不在她便走了。” 这几日魏弗笙越发的不安分了,时不时的就往她延禧宫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传出自己怀孕消息的时候吧。 端起茶杯呡了口,笑了笑。这宫中看样子不会太平了,可是这水有多深又该怎样去探测呢?一不小心恐怕也会淹死其中吧。 “小主回宫吗?快正午了,该用午膳了。” “再过一会儿,喝完这壶就回去。” 她爱上了这琼花茶,少则寡,多则涩,适中才正好!清香味淡微涩一如人生。 “呦,妹妹们看那儿,那儿不是皇贵妃么。” 光听这声音便能知道是谁,除了娴贵妃还有谁的声音能那么聒噪。 这娴贵妃才安分了几日又按捺不住了,她倒也真是勇气可嘉,怀了个野种倒也还能这般自在着实让人佩服。看样子她是料准了皇上不会动她了,真真可笑。 魏绵奕不动声色的继续品着手中的香茗,对于那慢慢靠近的一群人仿佛与她无关。 “臣妾参见皇贵妃姐姐。” 跟在娴贵妃身旁的三个女子倒是有礼,模样生的也是特别精致,见到魏绵奕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却有一人站在原地鄙夷的看着魏绵奕。 旁边鹅黄长裙的女子扯了扯娴贵妃的裙摆,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都起来吧,随便坐不要客气。” 三名女子起身,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魏绵奕和娴贵妃,衡量之下还是依魏绵奕的话坐了下来。 三人就坐,娴贵妃一个人站着心中气恼却也只能对着魏绵奕干瞪眼。 “哎呀,瞧我。娴贵妃怀有身孕怎么能让娴贵妃站着呢!本宫身子骨好,来,本宫的位置给你,坐这儿。” 说着便起身将娴贵妃拉过按坐在原本是魏绵奕的座位上。 娴贵妃表现的十分诧然,愣愣的任由魏绵奕拉着按坐在,诧异归诧异转而心中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她肚里怀着龙子。 “姐姐不也是有孕在身吗?站着怎么使得,坐臣妾这儿吧。” “对啊姐姐,如今姐姐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的了。” 一番推辞之下,最终魏绵奕还是坐在了娴贵妃身旁的座位上。 随娴贵妃而来的几个妃子本对魏绵奕这个突如其来的皇贵妃没啥好感的,而魏绵奕不顾自己身孕让座给娴贵妃的行为以为说话待人和蔼的态度顿时让她们对魏绵奕大有改观。 瞧见三人对娴贵妃不经意间投去的鄙夷的眼神,魏绵奕淡淡的笑了笑低头品茶,娴贵妃却觉得不甚自在。 “听闻妹妹陪同皇上探望了太后小主,不知她老人家身子骨可好些了?” “劳得愉姐姐贴心,太后的身子自是比以前好多了,想不多日便可痊愈了。” “如此便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5章 舒贵人 想起太后魏绵奕这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的,看娴贵妃的神情语气却让她感觉不到丝丝的关心担忧之意。 难道太后染病后宫嫔妃都不曾去探望过不曾,不然何须从她口中得知太后安康与否呢? 虽然诸多疑问,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娴贵妃此次前来的态度不似从前的嚣张跋扈目不容人,本以为这次免不了一场争吵,不曾想竟是如此。 “妙音,东西拿来。” 只见娴贵妃身后的宫女,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她的手中又退了回去。 “愉姐姐,这是……” 看到摆在面前的锦盒,魏绵奕疑惑了,这又是卖的什么药啊。 “令妹妹,这是前段日子皇上赏赐的香囊,我这鼻子不知怎么的闻不得这香味,这不做个顺水人情送与妹妹了。” “既然是皇上赏赐的我怎么能要么,姐姐还是拿回去吧。” “唉,什么话啊,皇上赠于我那便是我的,我送于妹妹是我俩的情义,怎么?妹妹看不上姐姐的这份心意不成?” “姐姐哪儿的话,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心有疑虑,但是看娴贵妃不送了不罢休的样子,示意明玉收了下来。 看见魏绵奕收了礼娴贵妃的眉眼笑开了,捉住魏绵奕的手又是一阵妮浓暖语。 “哎呦——” “小主,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事明玉,不用紧张。让姐姐和妹妹们见笑了,许是怀孕的关系,这才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身子骨累的紧。” “都怪我都怪我,遇到妹妹啊聊的太开心了,竟忘了妹妹也是有孕在身的人了。得了得了,大伙儿都散了吧,让妹妹好生回宫休息才是。” “如此妹妹就不打扰两位姐姐休息了,告退。” 三个女子倒也识相,娴贵妃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开了。 魏绵奕与娴贵妃一同动身,客套的浅谈了几句这才分开。 今天一日也真是够累的,娴贵妃今日的表现着实让魏绵奕有点琢磨不透。 “明玉你待出宫去庆云楼找高恒,让他查一查这香囊可有异常。” “是,奴婢这就去。” “切记不要让外人知道。” “奴婢遵命。” 魏绵奕点了点头明玉便转身朝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漫漫思绪,感觉有很多事情要发生,有头绪却又抓不住。 不多时竟惊讶的发现娴贵妃往南窦宫的方向走了去,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魏绵奕本打算跟上去瞧一瞧,转而一想也就算了,收回了脚步。 明玉出去已经两三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这让魏绵奕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难道除了什么意外?还是高恒不肯帮忙呢? 甩了甩头拍了拍脸颊,到了这古代魏绵奕越来越觉得自己变的杞人忧天了,明玉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出什么事啊。 撇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才坐下静静心。倒了杯茶水抿了口,凉的。轻皱着眉放下杯子,想来她延禧宫人手确实感觉不够用呢,明玉不在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起身戚笑着摇了摇头,往屋内走去。 “臣妾纳兰淳雪求见皇贵妃小主。” 魏绵奕刚行几步,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生,收回脚步转了个方向。 纳兰淳雪初次到延禧宫来,没想到进门连个传话的丫鬟都没有,这皇贵妃可不比她一个舒贵人,这舒贵人没伺候的宫女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皇贵妃是何许人怎的宫中这般寂寥,想来不能冒失便自行通报了。 “什么人?” “臣妾舒贵人纳兰淳雪求见皇贵妃小主,劳烦通报一声。” 纳兰淳雪本以为会见到魏绵奕,却不想从屋内出来一个淡紫长裙,右眼处竟有块丑陋至极的红斑极其朴素的女子,这女子的样貌着实吓了她一跳,不过这么多年在宫中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没见过,震惊之余还是镇定了下来,眼前的女子想必是个丫鬟吧。 魏绵奕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觉得有几分逗乐。 “怎么?难道潇妹妹觉得我不想小主吗?我这宫里寂寥的很,我这模样也难怪妹妹不识。” “什么……你……你是……” 魏绵奕点了点头,好笑的看着舒贵人惊慌失措的模样,这般言表于行的女子这宫中还是少有。 “臣妾参见小主。” 纳兰淳雪被惊住了一下失了反应,刚反应过来一下扑通跪在地上行礼。 宫里嫔妃相见行弯腰屈膝的浅拜礼即可,哪需要什么跪拜礼,看来是被吓坏了。 “好了好了,快起来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来快进屋坐。” 将纳兰淳雪扶起来牵至屋内坐下,本想倒杯水给她,却只能满怀歉意的对着她笑了笑。 “我这宫中没几个丫鬟就只有一个随我一同进宫的丫鬟明玉,这不刚打发她出去给我置办点东西,她不在啊我这宫中连杯招待客人的热茶都没有,妹妹不要见怪啊。” “哪里,姐姐性格恬淡过着这般悠闲的生活,姐姐能饮用的凉茶妹妹我也能。” 说着径自到了杯水喝了进去,这样直爽的性子让魏绵奕很是喜欢,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这纳兰淳雪对魏绵奕感觉自是十分友好的,倒也难怪皇上会对魏绵奕这般用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庸俗之人。 “妹妹难得来我这宫中,也没好茶好吃的招待,下回妹妹啊得挑个好时辰来。” “姐姐说的是,下回啊一定把这次的遗憾补回来。” “好啊,还怕你吃穷我延禧宫不成。” 不知为何魏绵奕竟然在纳兰淳雪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怯懦,她是在怕什么? “对了,不知妹妹此番来是所谓何事啊?” “哦,前些日子因为姐姐身体不适就一直没有来给姐姐请安,这不一听说姐姐大好了我就急匆匆赶过来请安了。” “有劳妹妹挂念了。” “对了姐姐,我这儿有个玉佩据说是千年寒玉所成,人佩戴着啊可以预防百病是百利而无一害呀,送给姐姐当个人情。” “不不不,这么贵重我哪能要啊,使不得使不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6章 有心 将纳兰淳雪递来的玉佩推还了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哪能要啊,想来这舒贵人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这玉佩定有什么特殊意义,君子哪有夺人所好之理。 “送给姐姐哪有收回的道理,妹妹宫中还有事这厢先行告辞了。” 见魏绵奕不肯收下玉佩纳兰淳雪这下着急了,这日后指不定还有仰仗魏绵奕的时候,她不肯收礼岂不是不愿与自己交好的意思,那她的阿玛她的一族如何才能得到爱护。 想着纳兰淳雪也不顾魏绵奕的意思,将玉佩放在魏绵奕手中后转身便急步离开了,魏绵奕还没来得及呼喊纳兰淳雪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无奈之下魏绵奕也只好将玉佩收入怀中,日后有机会再见面再还也不迟。 “小主,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儿?” 纳兰淳雪走了魏绵奕这才注意到天色都黑了,这明玉还没有回来,这下魏绵奕是真的着急了,奔回寝室内拿了件披风就往外奔走。 还没走几步明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延禧宫门口,一脸疑惑的瞧着魏绵奕。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小主恕罪,只因回来的路上遇到小公子,攀谈了几句这才误了回来的时辰。” 看到明玉安然无恙的回来魏绵奕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却没想到明玉这回出去居然遇到了魏吉庆,也不知那孩子最近好不好。 “魏吉庆他好吗?你没有将香囊的事告诉他吧?” “回小主,不曾告诉小公子,小公子很是挂念小主,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小主。” “那孩子也是有心了,明玉咱们回屋再说吧。” 夜里寒气中,才交谈了一会儿魏绵奕就已经打了两个寒颤。 “怎么样?高恒有说什么吗?” “回小主,他说这香囊并于异样。” 并于异样?这就奇怪了,这娴贵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送她香囊呢?也不像是要与她言归于好的样子啊,高恒说这香囊没事,那其中的奥妙在哪里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魏绵奕也就不想了。 “明玉把这香囊放到我床头的梳妆盒里吧。” “是,对了小主,高恒说小主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太医院找叶太医。” “叶太医?” “是的,小主。” “嗯,你去忙吧!” 叶太医?看来高恒他们在这宫中也有他们的势力了,怪不得上次他要借她的轿撵进宫呢。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去会一会那个叶太医,如果叶太医能为她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小主奴婢去准备膳食了,你先休息会儿吧。” “嗯,你去吧。” …… 吃完午饭,梳洗梳洗后魏绵奕便早早的就寝了,这一天虽没有动什么大力气但是单单应付应付那些人就像是花了千百的力气。 躺在床上七想八想的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今晚却感觉特别不舒服,整个人都飘飘浮浮的像是腾空了似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痛——钻心的疼,像是心正在被一把刀寸寸的割下,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痛楚却丝毫不减。 痛——痛——谁来救救她!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滑落,虚汗浸透了褒衣。用尽力气颤颤巍巍的从枕头下拿出龙啸笛,却在也没有力气吹响它。 吱—— 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一抹黑影越窗而入,站在魏绵奕床前注视着他却没有任何动静。 “救我——” 魏绵奕费力的抬头依稀看到床前有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发出救我两个字后她的世界陷入一片混沌。 第四十八章暗瑟汹涌波澜起3 热,好热。灼热感阵阵袭来,感觉整个人被一圈圈的热浪包围着,像要被蒸发了似的。她想动但是怎么都动不了,力气全都被抽走了的感觉。 “她怎么样?” “阁主,得慢慢来呀,她是中毒又不是其他什么小病。” “再给你一个时辰。” “唉,阁主……阁主……阁……切,无情。 莫月朝弘皙的背影撇了撇嘴,他们这阁主哪儿都好就是太过清冷,都说人有七情六欲他们这阁主就像没有似的,什么都惊不起他情绪的波动。倒是这次带回来的女子,挺阁主那焦急的语气定是不一般的人,真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有这般能耐呢。 莫月走到木桶前往桶内撒了几味药,后用银针戳了魏绵奕的食指将其手臂垂至桶边开始放血,放出的血色暗红完全不似正常人的血色,莫月的神色紧了紧,连忙跑到一旁的药柜前翻出伶香丸喂魏绵奕服下。 莫月趴在桶边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魏绵奕仔细的瞧,也不知看出了什么所以然来。 待放出的血慢慢变成鲜红,莫月在魏绵奕的手指上涂抹了一层药止住血,瞧魏绵奕的脸色有些好转莫月这才又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到魏绵奕口中,又趴到桶边开始端详起魏绵奕来。 无力、口渴这是魏绵奕恢复意识后最强烈的感觉,身体就像经历了一场大旱灾,好累、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耶?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魏绵奕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梳着淑女髻的非常可爱的女子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你……我……这是……” 抬了抬手魏绵奕却惊讶的发现她居然不着寸缕的坐在木桶里,索性桶内有很多药材看不到什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四周,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来了这儿? “我叫莫月,我家主子救了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谢谢你,不过,你家主子是……” 救了她?虽然魏绵奕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明明是在延禧宫就寝的,这个救又谈何说起,什么人能出入皇宫进出她的延禧宫。 想的头疼,魏绵奕刚举手拂了拂额头,突然想到此刻自己的境装,摸了摸脖子面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呵呵,你现在是没什么事了,不过药浴久了会有点脱力,我扶你起来穿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7章 软柿子 魏绵奕面色又红了红,让莫月扶她起来不就是……古代女子上有这样的不拘小节,亏她自己还是拥有先进思想的人呢,怎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视觉得惭愧,魏绵奕羞涩的点了点头,由着莫月扶她走出木桶。真的是呆在里面太久了,脚着地竟感觉像踩着棉花似的。 “莫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吗?应该是子时了吧。” 子时?那不就是相当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样子吗?这么晚了,她得赶紧走,不然明日一早明玉发现自己不见了定要出乱子。 “谢谢姑额娘搭救之恩,但是我现在真的要回去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诶,其他人带你过来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带你过来的是阁主诶,我可惹不起诶!” 看莫月垮下的小脸魏绵奕对她口中的阁主更加好奇了,什么人有这样的魄力呢?难道…… “我跟你说我们这阁主可真的是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啊,还奴役下属他的罪行真的是三……” “真的是什么?” 莫月在一旁口若悬河的倒着苦水时,魏绵奕的脑海中居然浮现了一个身影,当她正被自己这个念头惊讶到的时被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当脑中的身影与面前的人相重合时,魏绵奕瞬间有种脑子当机的感觉。 “呵呵……阁……阁主,你听错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口无遮拦,出去。” 莫月垮了垮脸,嘟着嘴收拾她的瓶瓶罐罐。 “死阁主,臭阁主,剥削恐吓下属,讨厌鬼!” 莫月一边收拾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声音很小却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现在她旁边的魏绵奕的耳朵里。 魏绵奕觉得此刻的莫月煞是可爱,像这样真性情活泼开朗的女子不多了。 “呐,这里的药丸每天吃一颗,这样你才能全好,我先走了。阁主,属下告退。” 莫月将手里的药瓶塞到魏绵奕手里,扭头离去,走到门口还不忘朝弘皙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惹的魏绵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啊?哦,没事。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嗯。” 弘皙这冷淡的回应再加上之前莫月嘟嘟囔囔的话,竟让魏绵奕觉得十分有趣,不自觉的嘴边带笑。 “拿着。” 弘皙突然丢人魏绵奕一个黑色的包裹,魏绵奕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险些接了个空,这让魏绵奕疑惑,上次弘皙给了她虎啸笛这一次的这个包裹里会有什么呢? “你中毒必会小产,也定会有人借此机会揭穿你假怀孕一事,那里面的东西能帮到你。” 魏绵奕诧异她差点忘了她中毒腹痛,如若真的怀孕必定会流产,要是有心人第二天到她宫中不见血迹必会揭穿她假怀孕一事,那样事情就复杂了,不仅帮不了弘历还会让弘历处于两难之地。多亏了弘皙的提醒了,真是帮她一个大忙。 “多谢相助,他日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全力相助。” “不必谢,当你欠本阁主一条命。” “好。” 这是魏绵奕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一个人,眼前的人真的是冰冰冷冷的,却不知为何给了她一种温暖和安全感,就像……就像袁春望大哥。 袁春望大哥?魏绵奕不知怎么会突然想起他,袁春望大哥明明和眼前的弘皙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怎么自己却将这么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想到一起去了呢?或许是袁春望大哥和弘皙一样都在她有困难时神祗般出现帮助了她吧。 摇了摇头魏绵奕自嘲的笑了笑,袁春望大哥也好,眼前的人也好,她怎么可以只想着依靠别人存着那点侥幸心理不去努力呢? “那个,我需要回宫,你……” “拿好你的东西,好了之后本阁主派人送你回去。” “谢……” 谢谢还没有说出了弘皙便已经走了出去了,魏绵奕赶紧拿好自己的褒衣和那黑色包裹赶紧也跑了出去。却不曾想弘皙背手正站在门外。 “那个,我好了。” 弘皙突然转过身来注视着魏绵奕也不说话,让魏绵奕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时辰不早了,本阁主要在天亮前送你回去。” “啊——” 弘皙话刚说完飞身拦腰抱起魏绵奕,运起轻功往皇宫的方向飞去。魏绵奕惊叫了一声便连忙捂着嘴,这个弘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总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被他吓出病来。 才见面几次,魏绵奕已经不知道被弘皙抱了几次了,被别人占了便宜末了还要跟别人说声谢谢,想想魏绵奕就觉得憋屈,下意识的双手抵着弘皙的胸口推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察觉到魏绵奕的小动作弘皙皱了皱眉,很用力的搂着魏绵奕的小蛮腰。 “到了。” “……” “对了,这段日子我不在有事需要帮忙找高恒。” “……” 见魏绵奕一副气恼不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弘皙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后一越身离了去。 看到弘皙就这么走了魏绵奕也只能恨恨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火急火燎的回了自个的屋内,待情绪平复下来,魏绵奕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个什么劲,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如此神通广大能帮到我。” “啊——” 一打开包裹居然是一大包血,吓得魏绵奕连连倒退几步,脸色煞白。 第四十九章人心不古蛇吞象1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呈上来。” 一旁的太监将折子递上来呈给皇上,台下跪着的是富察·傅恒那边的人,这点弘历也是深知肚明,弘历也知道这种人的折子里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的只会让他怒火中烧的。 瞥了眼跪在那儿的大臣,弘历可没打算那么快让他起身。 “啪——” “混账东西。” 这份折子无疑又触及到了弘历的底线,狠狠的将折子摔到地上。这些人真是过分了,平日上奏折弹劾忠臣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管起了后宫的是,居然说魏绵奕身无子嗣封为皇贵妃于理不合之类的谬论,他们还真当他弘历是软柿子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8章 巧合 “皇上息怒,皇上臣……”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出大事了!” 薛太尉的话未说完,小允子便从殿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神色十分焦急,却还未靠近殿前就被一位大臣拦了下来。 “放肆竟敢擅闯大殿,你……” “退下!小允子到底何事?” “回皇上,方才延禧宫宫女来报皇贵妃被害中毒小产了,此刻生命垂危。” “什么?” 弘历猛的站起身,魏绵奕中毒的消息无非对他来说是五雷轰顶,心有一瞬间的顿触,他的魏绵奕绝对不能有事。 “摆驾延禧宫!” 不顾文武百官的劝阻弘历直往延禧宫而去,只留下文武百官面面而觑。 魏绵奕为了他,假怀孕一事也是和他商议之下应允的。 但是他早该想到魏绵奕怀孕会有人不安好心,他早该想到的呀!居然让魏绵奕身中剧毒,这份亏欠该如何弥补啊。 待弘历来到延禧宫时院内已经乱作一团,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来,看的弘历心惊肉跳,他不明白这是哪儿来的血水,难道魏绵奕已经到了吐血的地步了吗? “拜见皇上。” 当弘历来到屋内,屋内跪了一片。几位太医更是惶恐不安,都将头埋的低低的。 弘历也不理会这些人,大步走进里屋。魏绵奕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那块红色印记却显得异常妖艳,叶太医正在把脉而明玉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防止打扰到魏绵奕便免了叶太医及明玉的行礼,坐在床边看那惨白的小脸弘历的心在滴血,他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的是他。 “叶太医,你告诉朕皇贵妃病情如何?” “回皇上,这毒极其刚烈幸亏发现即时不然小主性命危矣,容老臣开开副药连服几日便可解毒,只是小主的孩子恐怕……” “退下吧!明玉你也先退下吧。” “老臣(奴婢)告退。” 此刻弘历只觉得十分庆幸,庆幸魏绵奕无大碍,庆幸魏绵奕还有救,庆幸魏绵奕没有抛下他一人,他的魏绵奕还在。 这段日子魏绵奕真的帮衬他很多,也一直为他着想,然而魏绵奕与富察爱卿的牵扯其实他早就知道,本以为他可以保护她,可是终究他还是有愧于魏绵奕了。 “皇上,你来啦。” 伸手刚触及到那微凉的面颊,魏绵奕的眉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魏绵奕你醒啦?朕打扰到你了吗?” 看弘历那悲喜交加的模样,魏绵奕笑着摇了摇头,本就是商议的假怀孕他怎会表现的如此紧张?到像是她真的流产了一般。 “感觉如何?饿不饿?渴不渴?” “噗……作甚如此紧张?” “我……我刚才看见一盆盆血水……” “别担心,那不过是做给有心人看的障眼法,那不是人的血。呵呵……咳咳……咳……” 看弘历依然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样,魏绵奕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却一口气串了咳嗽起来。听到魏绵奕的咳嗽声弘历的脸色立刻变了变,难道毒发作了不成? “什么回事?可有哪儿难受?” 魏绵奕很想跟他说她没事,可是那串了的一口气让她咳嗽的有点缓不上劲来,没想到一点点砒霜而已竟反应如此之大如此之烈。 “魏绵奕你可知谁给你下毒?心中可有可疑之人?” “没有,这毒是我自个吃的?” “什么?” 此时弘历心中的疑惑大过了吃惊,自己服毒?他不敢想象,他开始有点看不懂眼前的人儿。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自己给自己下毒,她到底要干什么? 看弘历辗转莫测的脸色魏绵奕心下便知吓到弘历了,他一定想多了,一定对她…… “你听我说,昨日我确实中毒了只是明玉发现即时给我服用了解百毒丹丸,这才无碍。可是这就表示已经有人对我下手了,如若第二天我毒发却不曾落胎那我的欺君之罪就落实了,那有心之人必会借题发挥,如此一来还不如先发制人,所以……” “所以你就为了不让那暗处的人生疑食用了砒霜?” 魏绵奕刻意将她中毒那段给改了,她还不知弘皙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她不能无端的给弘皙添个麻烦,况且这宫中还有他们的人万一弘历有心调查,那她不就是最大的恶人? 弘历听到魏绵奕的一番说辞脸色阴沉,魏绵奕居然用这么危险的方式以身试险,他无法想象如果明玉晚发现一步那此刻面前的人儿…… “嗯?弘历……怎么了?” 对于弘历突如而来的拥抱,魏绵奕显得十分诧异,却也明白弘历这是在后怕,她懂。这个可怜的千年帝王难得从她这儿得到了分温暖,他是在害怕失去。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等那暗处的人沉不住气二次出动。” 她这宫里只有明玉一个侍女,向来也没外人能接触到她的饮食,她中毒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然而这么复杂的手段没有夺取她的性命,对方一定会愤恨不安必会第二次采取行动。魏绵奕就要等那个暗处的人按捺不住性子的时候。 “如此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有,得劳烦陛下多宠爱臣妾才是。” “魏绵奕,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说真的呀,哈哈。” 看弘历那脸红羞涩的模样立刻让魏绵奕心情大开,真的很想逗逗他,只不过现在她的身子虚的很,没有力气也只能放声的笑来逗乐逗乐弘历。 “魏绵奕,你……” “小主!皇上!不好了!” 魏绵奕正和弘历谈的正欢,突然明玉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神色紧张的很。 “怎么了明玉?” “小主出大事了!舒贵人自裁了!” “什么?” 晴天霹雳!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今日却自裁了?难道…… “小主,为何这般忧虑?” 自昨日听闻舒贵人自裁魏绵奕便一直就处于现在这模样,躺在床榻上望着天花板不言不语偶尔叹息几声。 “明玉,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奇怪了吗?” “小主是说……” “嗯,太巧合了所以越发不真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9章 前朝后宫的牵扯 先是娴贵妃和舒贵人同时给她送礼,再是她中毒,最后又是舒贵人自裁。这其中必有什么牵扯。 奇就奇怪在娴贵妃的香囊没有问题,一块玉更加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她中毒的事完全跟娴贵妃及舒贵人联系不起来。 那么又会有谁那么恨她,千方百计的下毒制她于死地呢?这一点魏绵奕是百思不得其解,解开这一切的关键到底在哪里? “今早纯妃额娘来过。” “哦?她来何事?” “想来是探望小主的,遵照小主的嘱咐奴婢给推了回去,纯妃额娘让奴婢转达过几日老爷和夫人会来宫中探望。” 阿玛母亲?怕是她中毒的事情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吧,也好。有些事情是该跟阿玛商议商议了,倒是母亲,中毒一事母亲一定受惊不小。 “明玉,你现在去御医房取些上等的补药给母亲送去。” “是,奴婢告退。” 算算日子自入宫以来也好些个时日了,这些时日以来发生了多少事,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到底还是不适合她,听弘历说富察·傅恒已经有所行动了,朝中忠于他的大臣皆被富察·傅恒以各种罪名给贬了去,再不反击恐怕就晚了。 她本想安安静静了此一生着实不想乱入宫廷争斗中去,可是事与愿违天不遂人愿呐。 “臣徐尧山有事求见。” “进来吧。” 叶太医此刻求见怕是让他查的东西有些眉目了吧。 “臣……” “不必拘礼,有事说吧。” “回小主老臣已将这期间小主所接触的东西都查了一遍并无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有事不妨直说。” 这徐尧山吞吞吐吐的让魏绵奕心中着急。 “敢问小主这玉佩是从何处得之?” “怎么,这玉佩可是有异常?” 徐尧山的眉头皱了皱,神色紧了紧。 “此玉佩本没有异常,可是当臣见到此物时这玉佩就别有深意了。” 看到徐尧山从怀里掏出来的香囊魏绵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两个物件本宫都派人查点过了并没有不妥之处。” “非也,此香囊之所以沁香宜人是因为这其中除了普通的药材之外还有艾维草的花叶,这艾维草本身具有舒缓安神的贡献是极好的随身之物,但与这玉佩放置在一起就极其不妥了。 此玉佩佩须乃红花晕染成色,我都红色晕染大多选择红花,因其晕染之料色泽艳丽清香怡人,但是这红花的味与艾维草之味融合便会产生剧毒的气味。幸而小主有这百毒丸否则性命堪忧。” 高啊,真是高。这样巧妙的下毒技巧也是非一般人,如若不是敌对她还真希望可以结交一二。舒贵人以死玉佩的事无从问证,而这香囊是出自娴贵妃之手,她也脱不了关系。这般的心思缜密,如果不是有所提防怕是早就命丧了吧。 “有劳叶太医了,今后还望叶太医多多关照。” “臣分内之事,臣处有份书信请小主亲启。” “明玉拿上来。” 从明玉取来书信看了看,书信上并没有特别的落款和记号,看了看徐尧山低眉顺眼的样子,她一时竟特别好奇,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人为何会成为那人的手下,为其卖命。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明玉送送叶太医。” “是。” “臣告退。” 待他二人走远魏绵奕快步走进内室打开信,信中寥寥几句: 风波乍起,望自小心。七日后庆云楼见。 这样隽秀的字迹难道是他写的?想到那个清冷不苟言笑银具遮面的男人,不知为何想起他会让魏绵奕心中划过一股暖流,明明才见过几面而已。 这一日正当魏绵奕在后院摆弄花草时,魏清泰魏夫人因担心女儿提前进宫来探望,魏夫人一看到自己女儿那清瘦的模样不禁暗自凄楚起来,好在魏绵奕没有大碍,让魏夫人悬着的心暂时缓了缓。 在魏清泰口中得知,现在朝中大多是富察·傅恒的人,朝中受怨被贬的人都被分配到各个郡县中去收取民心。一旦皇上民心所向必万夫莫当。 然后魏绵奕却担心,虽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是民就如同一盘毫无纪律的散沙,而军确实纪律严谨的剑盾,民会随着帝王的更替调节自身随遇而安,百姓大多只是想过安慰的日子,谁会为了旧王的覆灭而兴兵讨打? 不得不说富察·傅恒他这一点做的极好,他深知百姓的诟病所以知道弘历的动作他也不曾采取措施,他的目标放在的士兵和官员身上,这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之大。 一个民心所向的,一个官将拥戴。弘历的这场夺权之战还长着呢。 魏吉庆这段时日都忙于拜师学艺,许久不曾回家,魏清泰母虽然担忧却也无可奈何,想到魏吉庆魏绵奕的心中也是十分挂念,他小小年纪在外习武不知有没有受苦。 寒暄了一番眼看天色已晚,魏清泰母十分不舍得出了宫,他们真的开始怀疑送魏绵奕进宫是对还是错。 “小主,皇上来了。” 用完晚膳,刚卸了那一身行头准备就寝的魏绵奕听到弘历来了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不知又有何事。 弘历走进屋内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做到一旁就这么看看魏绵奕梳理秀发。他不说话魏绵奕也不开口,旁若无人的梳理自己的秀发,等到他想说了自然会说的,又何须她来打破这份寂静呢。 “魏绵奕!” “嗯?” “我想我们可以还击了。” 回头对上弘历晶亮的眸子回之一个明媚的笑容,终于可以开始反击了么?看来弘历是想通了,那么这后宫中的余孽就交给她了。那么首先是谁呢? 此刻她的心情竟然是兴奋的,在离开之前她能为弘历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但愿这个善良的年轻帝王能冲破荆棘一展宏图。 她很期待数年之后乡里田间处处可以听到百姓对于这位帝王的交口称赞,能看到一个康图盛世。 今日早朝弘历晋升了两心腹到兵部,富察·傅恒一派的大臣便出来反对,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弘历觉得甚是疲惫。 本想四处走走散散这阴霾的心境,谁知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延禧宫,想到昨夜临走时魏绵奕流露出的温柔模样,不禁心下一动举步往屋内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0章 相思不可弃 屋内暗香旎动却哪里见得佳人的身影,见魏绵奕不在屋内,弘历便四处走走瞧瞧。 远远的瞧见书桌上的宣纸上似是有字,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其他,弘历便走上前凑近看了看: 直道风月了无意,却是相思不可弃。 看到这墨迹未干的几个字,弘历的神情顿了顿,她在思念谁? 不知为何睡眠一直不错的魏绵奕昨夜竟然睡的一点都不安稳,早早的就起了床。对于昨晚与弘历的谈话魏绵奕记忆犹新,那句“我与其势必亡一人不可”让魏绵奕心颤。 想到现在想到过去想到未来,想到许未谋面的父母情到深处提笔而挥,却又懊恼自己这多愁善感,随即唤来明玉取来披风外出散心,却也不曾想过她前脚刚走弘历便也来了她的住处。 “小主,前面是禁地。” “啊?” 禁地?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这里,在她看来那儿哪里是什么禁地,那儿反而是一个沉淀自己的净土。 “明玉你回去照应着,我去去就回。” “可是……” “没事,皇上不会怪罪的。” “好的,奴婢告退。” 看明玉那副不情不愿离开的小媳妇样甚是可爱,明玉这丫头好奇心极重,这个贴着“禁地”标签的地方无疑对她的诱惑是极大的。不过这个地方还是越少人进入越好,明玉还是越少接触带有危险的地方越好。 不过话说回来,还有地方比她身边更危险吗?自嘲般的笑了笑,推开门又走进了这个地方。 第一次来这儿惊讶与先皇对太后的深爱不移,这一次来这儿身边没有弘历,一个人闲散的走着,没人主导她的目光可以随意的看着,不禁让她惊叹于这林子的主人用心之精良。 有这么一瞬间,她能体会到弘历的心境,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不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吗? “纵然风景无数却道人比花娇。” 声音?女人?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那么空洞,那么失落,那么让人心疼,有这般熟悉。 迷惘间也难判断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只能继续往深处走。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竹屋不同的是这次的屋前着女子倚坐在地上,双目闭合着,手中拿着书卷,似是睡着了? “请问——” 原谅她吧,其实她真的不想打扰美人入睡,但是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如此安详的出现在禁地,看起来似乎还住在这儿。 “嗯——” 许是美人只是假寐,魏绵奕的低问就让美人微微睁开了双目。 美人的瞳孔居然是红色!着实让魏绵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这个没有隐形眼镜的时代也可以让眼睛变色?可是为何在她的眼中也看到了惊讶?难道——想到了什么魏绵奕不自然的抬手拢了拢右眼的发遮住了那块异样的红斑。 魏绵奕惊恐呆愣的表情刺痛了美人,美人随即低下了头。 看到美人的动作魏绵奕愣神了几秒,她也察觉到了自己无意间伤到了别人,此刻她真的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在这个封建的古代这样的瞳孔肯定会被看作是怪物,自己刚才的反应无疑是中伤了她。 “你的眼睛好美。” “是吗?” 本以为她的话语至少能让眼前的美人好受一些,谁知她说出这句话后美人的表情更显落寞。她很想安慰的她,却不知从何做起。 “太妃外面风大该进屋了,太医说了您可不能吹风!您啊就……咦?这位是……” 她如果没有听错,这个出来的老嬷嬷称呼眼前的美人太妃?天!这么年轻是先皇的妃子?不对啊,弘历说这是先皇专门为了她的母妃而建造的,可是现在太后重病卧床,而眼前所谓的太妃怎么有权利居住于此? “姑额娘,随老奴一同进屋吧。” 纵然心中有百般的疑问魏绵奕也不敢问出来,尾随太妃身后进了竹屋内。 屋内摆设依旧,这么仔细一看挂着的画像还真的跟眼前的太妃一模一样,这怎么回事?难道这才是弘历的生母?那外面的那个又是谁?弘历又为何瞒着她呢? 魏绵奕越想越迷惑,魏绵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太妃一同坐到了桌边也不自知。 “你叫什么名字?” “啊?哦,回太妃,小女姓魏名唤魏绵奕。” “魏绵奕?明丽脱俗,魏绵奕其华。好名字。” “太妃夸谬了。” 听太妃说话感觉挺随和的,魏绵奕就陷入了问与不问的泥潭中。真的是好煎熬,有时候好奇心太重真的是不好的。 “额娘有心事?” 太妃这么一问魏绵奕心中乐了,问问题的机会来了。 “小女斗胆,不知道太妃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你说弘历啊!我是弘历的母妃。” “什么……” 竟真的是弘历的生母,为何?为何弘历要对她隐瞒?是……不信任么。也对,他们才认识那几日人家凭什么告诉你所有的事。 想着想着魏绵奕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一刻觉得十分憋屈。 “你能进来这儿想必跟弘历关系很好吧,我在这儿这么久了还第一次见到外人进来。” “太妃,小……臣妾唐突了。” “不妨,弘历喜欢的我自然也喜欢。我这儿清冷,以后没事你多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也是,弘历既然会带自己来这儿自然待她与别人不同,至于太妃的事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也或许是为了保护太妃,毕竟她的眼眸异于常人。 刚才太妃说到喜欢,会吗?她和弘历顶多是惺惺相惜吧。她很同情眼前的女人,她是在想象不到她是有多么孤寂,躲在这一安稳之处,却不得自由。 “小主——皇贵妃小主——” “小主——你在哪儿?皇贵妃小主——” …… 有人在寻她?听着不像明玉的声音,这么咋呼的寻她莫不是出事了? “太妃,臣妾出来许久了想必宫女们着急了,臣妾先告退了,下次再来叨扰。” “好孩子,去吧!” 作了一个揖后魏绵奕便转身匆匆就走了,步履特别快,一是因为虽然这儿是禁地但是为了找她那这个宫女指不定就会闯进来,到时候暴露了太妃恐怕不太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1章 迷雾 二是因为太妃的目光太过悲切,她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就那么看着她,那样的目光落在魏绵奕身上让她十分不舒服。 “啊——” 跑出林子魏绵奕突然停住不动,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那个太妃!红眸!冷宫!天呐!怪不得那么眼熟,太妃和上次魏绵奕夜探皇宫的时候路过的冷宫,那个黑衣红眸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联系?怎么回事啊! 一团团迷雾将魏绵奕团团围住,将她困在其中,深陷不出。 “小主!小主!” “本宫在这,何事慌慌张张的。” 理了理衣衫从拐角处走出,一个清秀模样的丫鬟慌慌张张的四处寻着她。这丫鬟的模样魏绵奕不曾见过,不知道又是哪个宫的。 “奴婢参见皇贵妃小主,皇上正在延禧宫等您。” “嗯,走吧。” 正好,此刻魏绵奕也有百般疑问要问弘历,这些时日接触下来越发觉得弘历是个迷,诸多谜团在他身上。 直觉告诉她禁地的那个太妃不止是太妃那么简单,禁地是先皇和太后的爱巢怎么可能让第三人随随便便住进去呢,这人的身份肯定不同寻常。 边走边思考着事情,偶然间目光触及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先去禀告皇上本宫一会儿就过去,让皇上稍等片刻。” “是,奴婢告退。” 此宫女是弘历特地挑选来侍奉魏绵奕,虽然这宫女也听说皇上非常宠爱这个皇贵妃,但是没想到竟会宠爱至此,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个妃子让帝王等的道理,这皇贵妃倒是开了先例。 这宫女虽然心里百般匪夷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退了下去,这宫廷生活又有什么资格让她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呢。 见宫女离去魏绵奕连忙快步往御花园的方向跑,刚才她看到了袁春望大哥的身影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袁春望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从之前的交集中能看出袁春望这次也一定会帮她解惑。 “袁春望大哥。” 听到唤声袁春望只抬头看了魏绵奕又继续专心浇着花,袁春望这淡漠的态度魏绵奕已经习以为常了,摸了摸耳朵魏绵奕一脸讪讪的往袁春望的位置挪了过去。 “嘿嘿,袁春望大哥浇花呢!我帮你吧。” 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人呢,但是很明显袁春望不买她的帐,魏绵奕刚一伸手袁春望就换了只手拿花洒转身就准备走。 “诶……袁春望大哥别走啊,我有事问你!等等我……” “说。” 看袁春望走了魏绵奕连忙跟了上去,对袁春望这样淡漠的人真的是没办法,又不能那身份来压他,如果那么做了袁春望这样的人一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吧,想问点消息也是异常苦恼啊。 “袁春望大哥你有那么讨厌我吗?每次我找你你都躲。” 魏绵奕撇了撇嘴委屈的看了袁春望一眼,对袁春望就要来软的柔的。 可是袁春望是何许人也,他可不怕什么权贵就是皇上在他面前他不想理也就不理。瞧见魏绵奕那明显做作的委屈样袁春望皱了皱眉头,给了魏绵奕一个白眼后有准备走。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真的有急事问你。” 见袁春望有准备走魏绵奕连忙拉住他,很恨的瞪了一眼,袁春望这人真的一点乐趣也没有。 袁春望抬了抬眼皮示意魏绵奕继续说下去。 “有天晚上我在冷宫附近迷路袁春望大哥给我引路,我心里特别感激,只是不知袁春望大哥知不知道这冷宫中……” 听到魏绵奕问到冷宫中的事,袁春望的神色紧了紧,严肃的盯着魏绵奕像是要把魏绵奕看出个所以然似的,魏绵奕却觉得心里直发毛。 “袁春望大哥你是不是……” “这种事你觉得我这种下等人会知道?” 袁春望神情语调的突然转变让魏绵奕有点措手不及,她不明白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看着袁春望严肃的模样一时间魏绵奕没了分寸,继续问还是不问? “给。” “哈?这是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给不了你答案,有个人比我更清楚。” 看魏绵奕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样子袁春望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黄皮纸扔给了魏绵奕后头也不回的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袁春望发现只要遇到这个女人他就会变得特别烦躁。 袁春望的态度魏绵奕真的是一头雾水,对她来说这真是个难题。不过袁春望把什么东西塞给了她呢? 天呐!这是一份比之前自己那份还要详细的皇宫地形图啊!没想到袁春望还真的帮自己弄好了,她自己都快我把你了的事他居然还记得。 看来这袁春望大哥也没表面上那么冷漠嘛,走了这份地图,她的离宫之计又多了几分保障了。 笑眯眯的将地形图踹进了怀里,虽然没有问到什么,但是看在地形图的份上就不跟袁春望大哥计较了! 不过,袁春望大哥说的比他更清楚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啊!遭了!” 完了完了,跟袁春望大哥纠结了那么久忘了弘历还在宫里等她呢,完了完了,虽说弘历很好说话,但是他好歹是九五至尊啊!让他等那么久就算他不介意也会有闲言碎语啊!魏绵奕越想越急脚下的步子也越匆忙。 “哎呀,我的好小主你终于回来了。” “唉,明玉别急别急,皇上还在吗?” “小主你快进去吧,皇上可等了好久了。” 点了点连忙往屋内走,可是入目的哪里有弘历的身影。不是说在等她的吗?怎么不在前堂呢?难道在里屋? 想到里屋魏绵奕就蹭蹭蹭三两步的跑过去了,看着安安静静的里屋一抬手一巴掌拍到自己脑袋瓜子上,她怎么那么蠢呢,弘历怎么可能在里屋呢! 这是她睡觉的地方,这是什么时代,男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女子闺房呢!寻常百姓人家尚且不会如此更何况是他,弘历,九五至尊。 “小主,皇上好像一直都在书房,皇上他好像……睡、着、了、……” 明玉的话还没有说完,魏绵奕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2章 梦中人 只留下睡着了三个字在空气中旋转飘落,看明玉呆愣在原地的模样许是还在思考刚才那一阵风到底怎么回事。 跨进屋内,弘历如婴儿般蜷躺在她的软榻上,如墨的长发少了皇冠的束缚肆意的披散开来垂直落地,这还是魏绵奕第一次看见弘历的睡颜,那么的平和恬静。 走到一旁的书案上,拿起薄毯轻轻的走到软榻旁替弘历盖上。 其实仔细看看弘历还是长得很好看的,薄嫩的唇,浓黑的眉,长翘的睫毛,立体的五官。十几岁的他五官还没有长开就这班俊美,如果再过年恐怕又会是一个让女人为之疯狂的人物了吧。 “嗯?嗯……” 或许是魏绵奕的目光太过热烈,本还在熟睡着的他睫毛颤了颤,呢喃了一声便睁开了一双美目。 “魏绵奕你回来了,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弘历起身挽着魏绵奕的腰身到书案上坐下,睁着一双纯净的眸子。 “手那么热还汗津津的,是不是跑过来的?我只是突然想你了就过来看看倒把你给累坏了,那帮该死的奴才真不会办事。” 说着从魏绵奕腰间取出她的香帕为她细细的擦拭着手,这幅温柔让让魏绵奕不经眼眶湿润,这样纯净温柔的少年能有什么心机。 到相识以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好。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她又何必去专牛角尖,帝王之家谁还没有难言之隐啊。 弘历眼眸下淡淡的黑眼圈让魏绵奕心里犯疼,什么真相都不重要了,此刻魏绵奕也只希望眼前的少年能够好好的。 这两天宫里异常安静特别是这后宫,倒不是那些个女人有多安分,只是这几日魏绵奕待在宫中任何人都不见,算来娴贵妃来了三四次,魏弗笙来了一次,都被魏绵奕给挡了回去。 “你来啦。高恒!” 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是高恒踏入书房见到她的第一感觉,今日的她穿着素青长裙,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开来只耳间别了一只汉白玉花夹。 当他走进来她的抬眸浅笑当真让人心跳漏了半拍,脑中便浮现了“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句话,倘若没有那块红斑,想必也是个清丽佳人吧?可惜,可惜啊! “怎么一大早的没吃药吗?” 一直以来高恒都是一副逍遥自在、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形象,何曾见过他这般喜啼皆非。 “给,你要的东西。” 听到魏绵奕打趣自己高恒也不恼,依然风骚的摇着把折扇晃悠悠的走到书桌面前,挑起她书案上的纸张端详起来。 “干什么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啊!” 正在魏绵奕研究高恒给她的那包东西的时候,偶然一抬头发现高恒正在看她的地形图。瞬间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一把将地形图夺回来恨恨的盯着高恒,大有要一口将高恒吃掉的感觉。 “莫恼莫恼,你手上这东西对我没用,这皇宫哪儿是我去不了的。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还这么凶谁敢要你。” 对于魏绵奕的怒视高恒依然选择了无视,依然笑的非常欠扁的看着魏绵奕。要不是主子的要求,敢对他大呼叫他早就把她给弄死了。 高恒本以为说她丑没人要她一定会跳脚炸毛,谁知魏绵奕也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研究他给她的东西。 “不能拆!” “嗯?” 高恒一说不能拆让魏绵奕更加好奇了,她只是写信给他说要一种会让人产生感觉的迷香而已,他到底给她找个什么厉害的东西,打开看一下都不行。 “你可别瞧了这东西,这迷香可是庆云楼独有的,而且还具有毒性千万是不能打开触碰的,它能打开你内心最恐惧的东西。而且它让人产生的幻觉是无处可解的。” 高恒的一番话说的神乎其神的,虽然魏绵奕很是不屑不过还是不由得心里一颤。 “有个事告诉你你肯定感兴趣。” “说。” “哎呦喂别那么冷酷嘛,来叫声好哥哥本公子就告诉你。” “前面右转大门。” “真没情趣。” 魏绵奕纠结了要凌乱了,怎么到现在为止她遇到的男的都那么不正常呢,除了袁春望大哥,不对,袁春望大哥也太冷漠了。啊啊啊啊,真的是一个都不正常啊!看高恒那副狐狸样真想弄死他啊弄死他。 “死了的舒贵人身边的主事宫女是娴贵妃的人。” “什么!” 舒贵人的主事宫女居然是娴贵妃的人,原来是这样,这样就好解释了,自己中毒的是果然跟娴贵妃脱不了干系。该死的,她一定是想用舒贵人的手来除掉她的,谁知事情不成就下了杀心吗?舒贵人的死会不会因为她? 想到这魏绵奕脸色瞬间惨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别想多了就算没有你舒贵人也是要死的,因为她得罪了娴贵妃,娴贵妃只是想借刀杀人,你不用愧疚。” 这样的说法真的没法让魏绵奕心安,不过至少不用那么耿耿于怀了,这种事他都能知道,庆云楼的情报到底得有多大啊。 “好了,本公子还有事,就此告辞了。哦,对了!主子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三日后的约定。” 说完摇着他那把折扇风骚的悠哉悠哉的出了她的门,这让魏绵奕很是无奈,什么人呀那是,出去皇宫跟出入他家后院似的。这宫里的警卫有那么差吗? 也不知道弘皙约她三天后庆云楼见面干嘛,每次见到弘皙他都觉得有股压迫感,甚至脸红心跳? 甩了甩头,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就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好奢望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做事比较好。 “明玉!明玉!” “主,有什么吩咐?” “去把李玉叫过来。” “是。” 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这种东西不能让一个人享受了去,得找个同伴分享分享才是啊! 用手帕捂住鼻子,用狼毫毛笔的笔杆将高恒送的那包东西挑开分成两拨,有一拨的量是极少的,随后又将两拨分别拨到油纸上包好放进一个锦囊里,不久就会有好戏看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4章 触目惊心 “作为女人你能不能机灵点?上次中毒这次又摔个狗吃屎,你以为你命很多?本来长得不怎么样了,要是这一摔毁容了我怎么跟阁主交代呀。” “阁主?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在这儿?” 莫月这大大咧咧直肠子的性子魏绵奕已经领教过了,不管她说的多难听魏绵奕都可以自动过滤掉,换而言之这么久了说什么她长得丑的话她都听了好多遍了,都免疫了。 “哎呦,差点忘了正事,你赶紧跟我走吧,阁主让我来领你过去。” 还不等魏绵奕缓口气,莫月就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魏绵奕狂奔而去,哪里估计魏绵奕的感受。可怜魏绵奕一个没有练过武的身子一路狂奔到天香阁一双腿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呐,自己从后门进去,阁主就在后院,进去就看见了!我先撤了。” “……” 魏绵奕很是无语,这莫月一直都这样的吗?从来都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看着跑没影的巷子,魏绵奕只能认命的拂了拂额头,她怎么突然觉得有点脑袋疼。 “嘭——” “再来!” “嘭——” “再来!” “呀——嘭——” …… 刚踏进来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令她触目惊心的一幕。 弘皙现在原地魏吉庆一次次的对他发起攻击,每次都被弘皙一招踢翻外地,魏吉庆的脸上身上到处已经残破不堪,血与泥土、汗水粘黏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而弘皙却还是那样独立出尘。 “住手!住手!” 看魏吉庆一次一次的被弹开,魏绵奕的心里犯疼,她知道弘皙是在操练魏吉庆,可是……可是……她真的舍不得,她心疼。所以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扑了过去,挡在了魏吉庆面前抱住了他。 “姐,你怎么来了?嘶——” 看到魏绵奕突然魏吉庆很是惊讶,但是眼底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他这么努力拼命也是为了更有能力来保护姐姐。 “怎么?我弄疼你了吗?哪里疼?哪里疼?” “没事没事!姐,我没事!” 听到魏吉庆隐忍的痛呼声她的心都要碎了,整个人都慌乱了,生怕自己对魏吉庆造成了二次伤害。 “魏吉庆,你先下去敷药。” “是,师傅。姐,过会儿见我先去梳洗一下。” “嗯,去吧。” 看到魏绵奕扑过来弘皙的眉头皱了皱,因为隔着面具加上魏绵奕的注意力都在魏吉庆身上,所以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弘皙的不快。 “过来。” 见魏绵奕愣神发呆,弘皙一伸手就拉着魏绵奕往他的书房走去。 感受到弘皙手掌传来的温度,魏绵奕不禁面上一热,每次和弘皙有肢体上的触碰她就觉得心跳加速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 “你找我到底……” “吃掉。” 魏绵奕话还没说样,弘皙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药丸儿塞进她的嘴里,她下意识的就吞了下去。 “拿着,以后每隔七日吃一粒。” “啊?嗯。” 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瓷瓶,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她就是相信就算天下人想害她就唯独他不会,对他有种莫来由的信任。 “本座不会害你。” “我相信。” 她相信他,所以她冲他明媚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朦胧间晃了弘皙的眼,眼前的女人其实不丑,反而出奇的清秀耐看。 “带你去魏吉庆那儿。” 这个男人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跟魏吉庆见见面?他也有这么细致温柔的一面呐。她好像比之前多了解了他一点。 许是心情极好,这一路走路的步履都是轻快的,好久没有这样舒坦的快乐了。 那日庆云楼回来天色已经暗黑,幸亏过几日岩赤国使者会来,弘历忙着交接的相关事宜都不曾往她宫里来,不然还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虽说她出宫前是向派人知会了弘历的,但是作为妃子深夜不归也于理不合不是,所幸没有因此出什么事端。 弘历忙着处理国事她倒也乐的自在,这两日倒没有什么人前来求见,魏弗笙虽然有送来书信不过人倒是不曾过来,至于娴贵妃怕是已经自顾不暇了吧。 已经两日了,效果也该渐显了吧!这段时日这宫里增添的趣闻应该会不少。 “主,辰时了三刻。” “知道了,下去吧。” 进来的宫女叫桃,是前段日子弘历为她选的宫女中的一个,明玉一个打点一个宫魏绵奕怕她辛苦,见这桃模样生的乖巧便也将她留在了身边服侍。 当然防人之心还是有的,她是不会信任除了明玉之外的宫女的。这桃就充当一个报时丫头,每日的看书、用膳、休息的时间就由她来提示魏绵奕,反正她是实在不会看这日头。 辰时三刻到午时这段时间魏绵奕肯定是在书房的,这不又往书房去了,古代空闲时光难打发魏绵奕又不会琴棋书画唯有看看书打发时光。 当然啦她也不是尽看些闲书,她一直在研究岩赤国和大清周边都郡的资料,或许将来她会因此给自己找到个良好的栖身之处。 “叩叩——” 听到敲门声魏绵奕皱了皱眉头,明玉是知道自己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什么大事明玉不能解决非得来打扰她。 “什么事?” “主,皇上身边的侍卫传话来说皇上未时来用午膳。” “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奴婢告退。” 不是政务繁忙吗,怎么还有空来陪她吃饭,是怕自己觉得孤单吗?弘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细心呢。 弘历烦心事那么多,她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呢,如今他最担心的怕是富察·傅恒对他势力的蚕食吧,富察·傅恒这个人心思缜密毒辣,想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呢。 如今朝廷内的大官员都被富察·傅恒收买了去,仅存几个朝廷老臣不为所动,阿玛这边是不用担心的,章佳·阿桂虽嘴上说不会叛道但是毕竟尔晴嫁给了富察·傅恒,这之后会有什么变故还未知,这章佳·阿桂不可全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5章 知心 到底该怎么帮他呢? “叩叩——” 嗯?怎么回事?又一阵敲门声将魏绵奕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什么事?” 皱着个眉头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桃低首这现在门外。她说呢,明玉去准备午膳不应该此刻会来打扰她。 听到魏绵奕不耐烦的语气,桃知道魏绵奕生气了,片刻不敢抬头,要是明玉姐在就好了。 “回主,如……纯妃额娘来了。” “推回去,不见。” “可……可是……纯妃额娘赖在大厅说是……说是不见到主她就不走了。” “哦?” 这魏弗笙又在玩什么把戏,还撒起泼了?见不到她就不走?呵呵,看来还必须去会一会她了。 “带路吧。” 这丫头唯唯诺诺的怕是被自己刚才的语气吓到了,算了,也难怪她了,魏弗笙这号人她一个宫女哪敢得罪。看来自己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了,万一哪天传出她脾气凶悍啥的传闻可就不好了。 摸了摸桃的头,安抚了下她,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魏弗笙端坐在座位上,神色有些局促。局促?仔细的打量了下魏弗笙,倒真的不似从前那么意气风发了,那副柔弱劲却愈发明显了。 听到魏绵奕打趣的话语,魏弗笙尴尬的笑了笑,起身给魏绵奕行了个礼。 “姐姐不必客气,快请坐。桃去备茶。” “是。” 得到魏绵奕的命令桃逃命般的连忙退了出去,脚步异常慌乱。只是魏绵奕还在揣摩着魏弗笙这次来的目的,并没有注意到桃的不对劲。 魏弗笙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桃退下去的方向,眉头皱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听闻妹妹前两日出了宫可是去了家中看望阿玛额娘,他二老可好?” 就这样?就为这个特地来找她死乞白赖的不肯走?魏绵奕很像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不过很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是他掩饰的太好了么? “本宫出去是替皇上办点事,不曾去过家中,姐姐若是关心阿玛额娘不如我替姐姐向皇上说说让姐姐回门一趟?” 故意在魏弗笙面前端出了份位的架子,对于她故意拉开两人的关系魏弗笙倒是没多大波动,听及让她回额娘家一趟她的眸中明显闪现一丝慌乱,这让魏绵奕疑惑不已,她怎么那么怕回府呢? “纯妃额娘,请喝茶。” “啊——” “啪——” 桃端上茶水,刚拿起茶杯就被魏弗笙双手接了过去,突然间魏弗笙双手颤抖了下将茶水打翻在地,一脸惊恐的看着桃,而桃连忙低着头跪在地上连声说着“奴婢该死”。 “该死的丫头,茶水都端不好,还不滚下去领罚。” “别别!没事没事,就不用罚她了,好好的省的给妹妹这儿添堵。” “还不下去?” “谢谢纯妃额娘,奴婢告退。” 看了看桃又看了看魏弗笙,桃的惊恐她能理解,魏弗笙那么慌乱是为何?他们认识?不应该啊,桃是进宫没多久就被弘历派给她的,怎么会认识魏弗笙呢,可是魏弗笙的反应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意识到魏绵奕在注视打量着自己,魏弗笙连忙定了定神,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一直以来她都很淡然的面对所有的事,就算当初……为何这次就失了方寸?刚才的那个丫鬟会是她吗? “姐姐没事吧,新来的宫女不懂事,姐姐莫要怪罪。” “不会,不会,许是因为睡不安稳的缘故,一下子没拿稳茶杯,不怪她。” 虽然魏弗笙一直表现得很温柔很柔弱,但是她不觉得她可以大方到帮一个丫鬟说话。看她说话的语神态明显的偏袒之意,这两人定有什么,难道是魏弗笙进宫前的旧识?看来得写封书信问问阿玛,多了解一下她这个姐姐的事。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就不叨扰妹妹了。” “那本宫就不挽留姐姐了,一会儿皇上还要来用膳。” “是嘛,那就告辞了。” 提到弘历,魏弗笙的神色中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失意,看来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弘历啊,刚才估计也是个她也意想不到的插曲。 这才多久就让她发觉了这么多谜团,这一环接一环的最后到底是什么啊!要疯了,魏绵奕有种要奔溃的感觉,魏弗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今天的举止那么怪异,给她的迷香的分量极不该那么快有成效才对啊!难道她是不是她魏绵奕的姐姐? 甩了甩头赶紧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她在想什么,魏弗笙就算在不正常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姐姐,要是是假的哪能在宫中呆那么久。 拂了拂额头,她不想去想这些了,暂时先放一放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弘历压制压制富察·傅恒傅恒。 “主,纯妃这是……怎么失魂落魄的。” “不管她,明玉!这段时间盯着点桃!我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是。” “特别是她跟纯妃的接触。” “啊?是。” 虽然明玉心有疑惑,但是她对于魏绵奕的命令她选择无条件服从。 她不觉得魏弗笙能翻出什么大浪,毕竟她还是她的姐姐,就算她要做什么就算不顾及她魏绵奕也会顾及阿玛额娘的,相信盯着桃也会知道缘故的。 “时间差不多了,皇上也该来了,明玉你去准备准备上菜吧。” “是。” 吩咐了明玉魏绵奕便进了屋,她要去再研究一些资料,一会儿有事情要跟弘历商量。 “唉——” 这一顿寡而无味,弘历虽然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平淡柔和,但是这一顿下来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的很。 放下手中的碗筷,定定的看着弘历,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弘历是没有打算把心中事告诉她了,这么年轻的少儿郎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真的受得住吗? 看着弘历的眸中不由得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怎么?可是膳食不合胃口?” 摇了摇头忧伤的看着弘历,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传达她的想法给他,她心疼他她想帮他,他的温柔细语愈是让她心里泛着酸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6章 是妃嫔都会妒忌 “可是日头太过灼热?我倒忘了魏绵奕你呀怕热,我这就去命人取些冰块来。” 说着便也放下手中的碗筷准备起身,魏绵奕这幅愁容满面的样子着实让他心里紧张的很。他起身魏绵奕连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来人,将饭菜撤下去。” 合着魏绵奕的举动弘历皱了皱眉,这一顿魏绵奕就不曾怎么动筷,怎的这么快就要撤下去?果然还是这膳食不合胃口吗? 侧目看到魏绵奕拉着他的手,眉心舒展开来。 “热的没有胃口,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好。” 难得魏绵奕对他提出要求,他又怎会扫了佳人的兴致。 这么久了魏绵奕对他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很柔和,迁就。却让弘历觉得在魏绵奕眼中只把他当做孩子亦或者是弟弟。 因为魏绵奕从来都不曾对弘历提出过什么要求,连这个皇贵妃的位置,也是他让她坐了她就坐了。对于魏绵奕此时突入而来的转变,弘历很是欣喜。他的魏绵奕终究还是女子啊! 然而他哪知魏绵奕这背后的用意,屋里很多事都不方便深谈,隔墙有耳有岂是声音大就可以避免的。 这一路都被弘历牵着,弘历的心里定当欢喜,而魏绵奕却在顺着自己的思路组织着一会儿要说的语言。 “好了,你们都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本宫和皇上,违令者格杀勿论!” “奴才遵旨!” 弘历不明,何故清退左右?不过也好,没人来打扰他与魏绵奕的独处,想来近日忙着外交来使的事也是很久没有与魏绵奕独处了。 “魏绵奕心情可好些了?” “弘历你可知‘问花不语,人替花愁’是何意?如今我不就是这‘人’么。” 一语说出弘历就知道魏绵奕话中的寓意了,他真的不想把事情压到一个女人身上,但是很明显自己在乎的这个女人不似其他女儿家,她在以她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心境。 对着她笑的很是无奈,他真的很想宠宠她呀!随手折过一只白花别到魏绵奕发间,他的魏绵奕很适合白色呢! 既然交好那就不会生什么事端,如果不是内务府的事那就只有一个人让弘历那么头疼了——富察·傅恒。 “前段日子我提拔了几个亲信在朝中,顺而贬了富察爱卿那边的几个人,可谁知富察爱卿居然把哪里人安排在了军事要职,甚至将自己亲卫队里的亲信安排在了各边关要值,如今这兵权以被他尽数掌握了。” 果然是富察·傅恒傅恒的作风,以退为进,捏住一个国家的咽喉命脉,实在是高明。和他想比弘历明显涉世未深太过稚嫩,如何斗得过。 “弘历可愿听我一言?” “愿闻其详。” 瞧魏绵奕的神色定是有对策,魏绵奕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要看你能不能强硬下去。” 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魏绵奕走到空旷处站定,这个位置就算有人偷听,距离甚远定是听不真切的。 “你虽手段不如他,但是你有一个先决优势,那就是你是君他是臣,臣终归是臣,他在有能耐还能再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你的圣颜?除非他傅恒不顾民声。” 深深地看了弘历一眼继续道来。 “如今朝中的老臣都还不曾背离,这说明为时还不晚,这些才是忠心耿耿不惧强权不畏生死的,而其他的那这个大臣嘛。试问一个身居要职尽享荣华富贵的人最怕什么?没错!就是无权和死。 你可以将那些人召进宫来,一番威逼利诱难保他们不会归顺,当然难免有那么几个顽固抵抗的人,那便不用心软将其杀之。我想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到那时什么是君、什么是臣、到底该面相哪边心里在清楚不过了! 就算事后傅恒他知道了此事,他也不敢贸然做出什么,因为他也清楚自己臣子的身份,即使他手握兵印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里吞。” 魏绵奕的一番话让弘历茅塞顿开,一直以来他都太过畏惧富察爱卿手中的兵印以及他让位给他的事,所以一味的忍让一味地迁就,才导致他这般肆无忌惮。 现在他才是一国之君,他只是臣,倘若自己还击,富察爱卿在有能耐又能如何,他能弑君不成?那样的人百姓怎么拥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只要你强硬起来,利用君臣之别调派军事职位要员也是无往不利的!但是你和他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停顿了一下,张望了四周后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如今这天下以我大清和内务府为大,然而两国之间坐落了各个大大的都郡,这些个都郡自立为王势力也不容觑,特别是地处东南的少阳郡。 如若富察·傅恒傅恒在你之前意识到这些诸侯郡,联合起来群起而攻之那后果……” “内务府如何能干涉他国朝堂之事?” “有何明文规定不可干涉?虽然这些国年年供奉,就能确保他们不会起谋逆之心?” 这一番话让弘历心里警钟大震,他居然还没有一个女子看的通透彻底,倘若真的联合起都郡,那么他的江山定会休矣。 “虽说内务府素来与我国交好,但是我听闻他们君主行事果断野心也是极强的,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有个蚕食别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会漠视不理?弘历为君者不能闭国造车啊!” 无比认真的看着弘历,她要让他知道现在的局势不能再抱有孩子的心性了,或许弘历在这之前还会觉得因着血脉亲情富察·傅恒定不会做出逾越之事,今儿魏绵奕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的从新审视现在的局面。 见到弘历垂眸深思的模样魏绵奕知道她的话弘历听进去了,还好听进去了,让魏绵奕悬着的心稍微安了安。 即使不能天下太平,她也希望弘历的这一片疆土能够安然无事,这样她离开的也会安心些。 “啊——救命——啊——” “呵呵呵,血我要喝血哈哈哈——” “快跑快跑……” “救命啊——” 就在他二人之间气氛严肃之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个黑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此女子声声喊着要食人血,逮住一个宫女就往其脖颈处张口咬去,顿时御花园没一片慌乱,哭喊声响彻一片。 “来人!来人!给朕抓住她,全子!全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闻讯感慨的全子得到命令后立马也加入了捕获女子的队伍,女子像疯了似地拼命的攻击,不知是不是魏绵奕的错觉,她用感觉全子和这帮侍卫在有意的不去伤害那个女子。 魏绵奕很像看看那女子的样貌,奈何弘历将她死死的护在身后,她目光能及的只是一片混乱的身影。 “嘶——” 突然手中传来一阵痛楚,侧目看到弘历惨白的面庞,死死的咬着嘴唇,用力的握紧这拳头,连弄疼了她都没有感觉到!他、怎么了?一个刺客而已,他怎么表现得如此反常? 好在女子攻击的速度力道渐渐缓慢下来,见那女子恍惚的功夫全子连忙飞身上前一把抱住那女子,用绳索捆绑起来。 “其他人退下,全子抓紧他跟朕走。” 见女子被擒住弘历连忙清理现场,连忙唤上全子离开,全然忘记了魏绵奕的存在。 魏绵奕呆愣楞的站在原地,握着被弘历捏痛的手,直直的注视着弘历三人的方向。突然被全子束缚在怀中的女子突然扭动起来,再那拐角处风吹散了她的发。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魏绵奕的心都在剧烈的颤动着。 红眸!那晚看到的红眸!和太妃一样的红眸…… “不要!不要!啊——” 三日了,整整三日!这三日她吃不好睡不安稳,每每午夜梦回都被噩梦惊醒。梦中黑发红眸的女子每每恶狠狠的瞪着她张开猩红的大嘴张牙舞爪的朝她扑过来。 自那日御花园事件后弘历就再也没在他宫中出现过,每次她去找他都被他给拒之千里。也只能闲散时从宫女口中听闻弘历在朝中又做了哪些惊人之举。 弘历是真的开窍了,朝中职位和军事要职大多被他更换一新,重用了一批才露尖角的新人,先不说新人有如何大的胆识,单单是这被赏识重用的知遇之恩,就会让弘历收获颇丰。弘历的锋芒已经毕露了,他的才干应该远远不止于此。 “主!可是又做噩梦了?来喝口茶。” 明玉闻讯赶来,连忙为魏绵奕到了杯茶水,用香帕为魏绵奕拭去额头的细汗。她们家主怎么那么命苦?刚得到皇上宠爱不久又受到了冷遇,偏偏主的性格还那么执拗不服输,这又是连夜来的噩梦,这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寅时刚过现在已经卯时了。” 接过明玉递过来茶喝了一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夏天快到了白天越来越长夜晚越来越短了!。 “内务府的使者到了吗?” “到了,寅时刚到皇上就起身率领众臣去城外迎接了。” “嗯。” 书上说内务府的人积极注重时节礼仪,在他们国家主家提前多久到就代表对客家多尊重,弘历身为一国之君,提前一两个时辰去城外迎接已经是很隆重的礼遇了。弘历这一点做的非常好,既不有损一国之君的颜面又给足了内务府面子。 “明玉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刚准备揉一揉酸痛的脖子,一双手就轻柔的在她肩膀处按压了起来,不经意间却又让她瞧见了明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实话主与皇上这般奴婢看着心里难过,既然昨日皇上放下身段邀请主一同去迎接使者,这正是和好的大好时机主为何要拒绝?” 为何?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不见她她却偏想找到他了解事情的原委,他愿意见她了而她却害怕了,她不知道弘历告诉她的真相她是否能承受的了,她甚至不想去问弘历了,或许太后宫里的那个人更能帮她解惑。 “明玉,伺候我梳洗,今日我要去给太后请安。” “是。” 扶着魏绵奕起身,伺候其穿衣,一双素手在她的头上盘盘弄弄,一个简单大方而不份的彩云鬓就弄好了。 “明玉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是主的发质好。” 听闻明玉奉承之词魏绵奕也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在明玉眼里不管什么都是她对,明明是她做的好的事她也能硬生生说成是魏绵奕的功劳。 梳洗了一番后,用早膳的期间魏绵奕吩咐御膳房炖了燕窝,用完早膳就让明玉端着燕窝一同前往太后的寝宫。 去往太后寝宫的路上会途径禁地,在走到禁地之处时魏绵奕让明玉留在原地等她。自己飞似的往禁地深处的屋跑去,风过、站定,屋内哪儿有什么人居住过的痕迹,遇见太妃时的一切就跟不曾发生过似的。 魏绵奕失望的往回走,明玉看到自家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便多问什么,毕竟那是禁地!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魏绵奕身后走着。 屋里的一切摆设都跟魏绵奕初次去时一模一样,可是既然太妃在哪儿住着怎会没有人?又怎会保持原样不去触动? “主你看!是皇上!” 抬眸一扭头看到不远处弘历正跟一旁的青衣男子攀谈着什么,那男子频频发笑,身后跟着一帮大臣。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弘历身旁的就是内务府的使者了吧,想不到长了一副俊秀的模样,她还以为是一位年过半百老臣呢。 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偏头,对上了富察·傅恒傅恒探视她的目光,魏绵奕呆愣了一下,随即朝富察·傅恒的方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她本该想到的,迎接外使这么大的事富察·傅恒怎么可能不在,她就不应该停下来的,魏绵奕现在恨不得赶紧逃离。 “令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7章 偷心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她吗?此刻除了哀怨还是哀怨。 “成妾正要去给额娘请安,富察爱卿不是迎接来使的吗?” 有事还偷溜一点都不敬业,亏得还是富察大人,这种人能当富察大人才怪,魏绵奕看向傅恒的眼神都是鄙夷的。 “那么多人,又怎会在乎少微臣一个!” 偷懒的借口都找的这么冠冕堂皇,不愧是厚颜无耻的人。 “富察爱卿此言差矣,富察爱卿和那帮大臣可不一样,富察爱卿是富察大人代表的是我大清的门面,那些个大臣谁不在都没事,唯有富察爱卿你这个门面怎么可以不在呢!让来使知道了岂不笑话。” “你……哼,不知好歹。” 傅恒觉得他自己一定是找气受,刚才看见她安静的站在那儿他居然会觉得异常美好,脚步不自觉的就走了过去。他是领教过魏绵奕的灵牙利嘴的,怎的还这般自讨没趣。 见傅恒被自己气走,甚是大快人心。 “别看了明玉,我们快走。” 明玉点了点头,连忙跟上魏绵奕的脚步。明玉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家主遇到富察·傅恒都变得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说的话都句句暗藏玄机。 难道是有过节?不应该啊,自己几乎一直跟着主,什么时候有的过节啊,明玉皱着眉头思索着,一张脸都快皱成了麻花了。 “死丫头,想什么呢!快去通报。” “啊?是。” 明玉这丫头怎么回事?魂不附体的,想什么呢? 要不是魏绵奕轻敲了下明玉的额头,恐怕她到现在还在神游太虚呢,看着明玉的身影魏绵奕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主,太后宫里的主事的姑姑好像不在,不如我们还是再来吧。” 嗯?主事的姑姑不在?那正好,这次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请安的,她就是来看看这位太后的庐山真面目的。 很久之前弘历就告诉过她,太后身染重病终日卧榻昏迷不醒,她了没想过能从太后的嘴里得到这什么,不过她就是想见一见这个太后,好呆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呢。 “明玉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可……是!” 看了下四下无人,猫着腰进了太后的宫殿,直奔太后的寝宫而去。说也奇怪偌大的太后寝宫居然一个随从侍奉的宫女都没有,难道就主事姑姑一个人? 太后的寝宫内有股袅袅的幽香,窗户都大开着。微风吹过窗前的纱幔微微颤动,依稀可以看见床上睡躺着一个人。 “啊——” 魏绵奕走上去颤颤巍巍的打开纱幔,入目的是一张严重烧伤红肿溃烂的面庞,惊恐袭上心头,惊呼一声慌不择地的跑了出去,全然也不顾身后明玉的呼喊。 “呕——呕——” 一口气跑回了延禧宫,想起看到的那张容貌一阵恶心感袭上心头,不住的干呕,大有要将整个胃都吐出来的架势。 “主!主!你怎么了这是?哪儿不舒服?” 当明玉赶回来,看见的就是魏绵奕扶着桌边捂着肚子不停的干呕着,把她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为什么太后会是那样的?难道真的太妃才是弘历的母亲?可是……可是一国的太后怎么会……怎么会呢? 这之中一定有哪儿不对,到底是哪儿不对呢?太妃、太后、弘历,脑中好像有什么要浮现出来却不得其路。 “主,奴婢方才回来的路上遇到德子,德子说昨儿个娴贵妃发疯病跑了出去,掉进了玉花池里,虽被救上来了但是腹中的胎儿却是没了,娴贵妃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现在皇上已经赶过去了。” “哦?” 看来药物奏效了,这娴贵妃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怨不得别人。 “传本宫口谕,娴贵妃保护龙脉不利,疯癫痴傻有损皇家颜面,贬为庶民即刻遣送出宫。” “是。” “等等,她刚流产,等明日再送出宫吧。” “是。” 弘历心里的一块石头全是落地了吧!可是她心里的石头呢?是不是也该找弘历问个清楚明白了。 “主怎么站在窗口,外面下雨湿气大!别着了风寒。” 一早起来就已经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用完早膳魏绵奕就站在窗外这么定定的楞的出神。明玉见着了连忙取出起风为她披上,这会儿时节的天气最是多变,一个不心就会染上风寒。 而且这风寒一旦染上了还不容易痊愈。这自己家的主却偏偏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穿的那么单薄就站在窗口吹风。 魏绵奕知道明玉是在担心她,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她还没那么娇弱。 “明玉你说这雨要下到几时啊?” “看这样子估计要下一整天了吧。” 一整天啊,那真是让人好烦躁啊!从到大魏绵奕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天,时候下雨天爸妈就不带她出去玩儿所以她不喜欢,长大后下雨天总是耽搁她的行程所以她也不喜欢,如今这儿雨总让她感觉到分外凄凉,她也不喜欢。 然后她却享受着落雨时分带来的那份薄凉,仿佛整个混沌的世界因它而清新、淡然开来,她喜欢看皇宫被洗涤后的模样,只有那时才能骗自己说人心都是无暇的。 “明玉你说这会儿,他会在哪儿?” “主是说皇上吗?皇上这会儿该是下了早朝了,应该在御书房。” 去不去找他呢?不去问清楚她心难安,心有芥蒂日后还如何向以往那般相处。可是问了,就真的能够心安了吗?可是就这样一直被蒙在鼓里不是太可怜了么! “明玉!准备点糕点咱们去看皇上。” “是!奴婢这就去!” 听魏绵奕说要去探望皇上,明玉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她家主终于愿意见皇上了。从太后宫回来魏绵奕更多的时候就是安静的坐在那儿,如今愿意走出那一步真的是极好的。 明玉快速的备了些糕点,撑了把油伞随魏绵奕走了出去。 这是魏绵奕第一次在雨中这般闲散的走着,雨落稀疏,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湿意。曾经常看到一些关于雨季的诗词,诗中的那般境地为何她就从未有过?呵,如何能有,自己讨厌下雨不是么! “走,走,快走!别磨蹭快走!” “嘿……嘿嘿嘿……” 耳过一丝嘈杂,寻声望去。 只见个侍卫押解着一个女子,女子披头散发浑身早以湿透,珠钗斜插在头上,面部被湿发遮盖认不真切,衣着下摆竟是血迹斑斑,对于侍卫的大声呵斥女子含着手指只一味的笑,这女子不是娴贵妃又是谁。 “走吧。” 娴贵妃落得这般境地算是因果报应吧,看她活的多么凄惨,她的那件衣服怕是产时所穿的那件吧,竟没个知心的人替她换了去,也对!人一旦失势谁还巴结你呢,俗话说帮打落水狗嘛! 她害死那么多人,午夜梦回定也是惶惶不可终日,现在这般境遇倒也是好的。 “微臣拜见皇贵妃主!主千岁!” 恍惚间竟也来到了御书房,第一次觉的御书房但延禧宫的脚程这般的短。 “给本宫通报。” “这……属下遵旨。” 全子的神情似有些为难,但是犹豫之下还是决定面圣通报,毕竟眼前的女人在皇上心里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主,皇上他……” “你去告诉他,今日不见日后就都不要见了吧!” “朕的魏绵奕说的这是什么话,夫妻间哪有日后不见的道理。” 魏绵奕的话音刚落,弘历一袭青衣走了出来,温柔的笑着,握着魏绵奕的手将其领到屋内。看着魏绵奕清秀的面,紧皱的眉,弘历淡淡的笑着,他的魏绵奕还是这般特立独行。 “魏绵奕来找我何事?” 魏绵奕皱眉,他在跟她装傻,他会不知道她的来意? “既然皇上喜欢兜圈子,臣妾可不喜欢!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皇上是不是欠臣妾一个解释?” 弘历哭笑不以,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温婉,却直率的可爱。 “魏绵奕说的是哪一件?” 还在装傻,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在装傻。魏绵奕也不动怒,直勾勾的瞪着眼前笑的一脸虚伪的人。既然他不愿意说实话那她也不说话,看他能耗到几时。 “弘历,魏绵奕是想知道本宫的是吧!” 就在两人暗中较量之际,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内屋走出来,该女子一身白衣,秀发披散,面色苍白,一双红眸满是沧桑忧愁,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不正是太妃么。 “母妃!” 见到自己的母亲走出来弘历连忙将其扶到一旁坐下,为其倒了杯水。那声包涵深意的“母妃”二字震的魏绵奕回不过神来,他们真是女子,那太后殿躺着的呢? “弘历,你就告诉她吧。” “母妃,这……” “说吧,本宫没事!” 听到太妃如是说,魏绵奕早以将求知的眼神看向弘历,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瞧见魏绵奕的神情,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又看了看一旁的太妃,弘历这才缓声说道。 “我母妃本是商家之女,因家道中落被当时的丞相欧阳震华送进宫顶替其女乌拉那拉皇后,母妃温柔贤淑皇考爱上了母妃,不久母妃便怀上了我。” 没想到太妃竟有这般身世,家道中落被逼进宫,想必那是的她内心是是十分痛苦煎熬的吧,不过幸好后来的她有了先皇的爱。 弘历缓了口气继续道。 “母妃怀了孕遭来人的嫉妒,并翻出母妃的真实身份大做文章,朝堂中更有甚者要将母妃以祸乱皇族血统为由处以腰斩之刑。皇考顶着压力为了保护母妃修建了禁地,本以为生下孩子一切都会平息过去,谁知就在母妃生下我时突生异变。” 说着弘历哽咽了起来,眼眶渐渐湿润。 “母妃的眼眸变得血红,每逢单日就会突发疯病,要食人鲜血。” 怪不得她会见到两面的太妃,原来如此!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对一个柔弱女子竟然下如此狠心,也不怕要天打雷劈! 不对,弘历没有提及太后殿的那个女人,难道那个女人…… “太后殿的女人就是下毒之人?” “不,她是乌拉那拉皇后!母妃临盆之时乌拉那拉皇后前来探望,她不知母妃不在宫殿,在她等待之时宫殿起火,她就成了那样。 皇考为了保护我和母妃就将计就计声称烧伤的乌拉那拉皇后就是母妃,因此母妃才得以生存下来。皇考想尽了办法为母妃治病解毒,甚至因为以身试药身体每况日下,最后……” 真相竟是如此,魏绵奕真的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心境,太妃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她最心爱的人为了救她而撒手人寰,从此只有她一人独自承受这一切。怪不得初次见面她说她眸子好看时,太妃的神色那般落寞凄凉,因为那双眸子因为她身上的毒她失去了她的爱人啊,想必她是恨极了自己的。 魏绵奕啊魏绵奕!你看你做了什么?你揭开了别人的伤疤啊! 听完这一切的原有,看到弘历和太妃痛苦的神色,魏绵奕心里懊悔万分,倘若给弘历多点信任,又何故揭开别人的伤疤让自己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从此以后你该怎么面对弘历和太妃啊! “都过去了,魏绵奕也不必因为此事愧疚,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放下了,现在啊我只要弘历能平安快乐就好。弘历乘母妃清醒,魏绵奕也在,陪母妃吃顿团圆饭吧!” 对于自己的鲁莽,太妃非但不怪罪还这般温柔的为她着想!那么刻骨铭心的爱那么痛彻心扉的痛怎么可能忘记。 “太妃,我来扶您!” 看见太妃站了起来,魏绵奕连忙上前搀扶,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对太妃好些,对弘历也好些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如果知道真相是如此,她宁愿一世被蒙在鼓里长醉不醒。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8章 求你,帮我 魏绵奕无奈,只好缓缓地低下了头,忘掉刚才弘历所说的一切,紧闭上双眼咬牙继续道:“求求你,帮我。” 弘历忽然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那笑泛着苦涩,心痛。 “如果朕有条件呢?” “我答应。”魏绵奕一秒都没犹豫便答道。 “那如果朕要你随朕进宫?你肯么?”弘历大声道,眼中已经有了察哈尔,生怕一眨眼便将那透明的液体流失。 魏绵奕全身先是一颤,随后坚定的回答道:“我肯。” 风花雪月看着魏绵奕,傻了眼,他们以为魏绵奕会放弃的,没想到她竟这么快答应了。 弘历紧蹙起了眉头,对于魏绵奕的回答,他没有半点的欣喜。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同的,与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不在乎荣华富贵,他以为她还会坚守自己的自由和尊严,可这次她却没有。 就仅仅是为了那个……男人!他大笑起来:“好,好啊!绵奕,你真的肯,”弘历的痛已经无法用语言表露出来了,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 弘历什么也不管了,他从的占有欲就十分的强悍,那么他坚信着即使没有魏绵奕的心,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相信他会虏获到她的心。 弘历承认他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眼前的女子了,可是面对她总是有着数不完的无能为力,身为一国之尊的他可从来没有尝试过他自己爱过的人却正大光明的爱着别人,也是第一次不顾一切、不折手段的想要得到一个人。 魏绵奕知道自己很自私,也知道不该利用弘历对她的感情,但是她没办法了,这一次她不再是别人的棋,她自己置身棋局,赢这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行动已经完全的脱离了自己的意识,仿佛所做的一切事,便只能是为了傅恒。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曾一度把他当做好朋友,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喜欢自己的,他可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她从没有想过会与皇帝有任何的感情瓜葛。 “你真的是愿意为那个杀手付出一切。”弘历心痛的看着魏绵奕,平常一直维持着弯月的笑眉,此时也蜷蹙成了一道枯燥的弧。 魏绵奕蓦的跪在地上,却没有说话,她觉得现在除了保持沉默,实在是说不出别的什么。 不知不觉魏绵奕越发的开始痛恨自己的这张脸,她总觉得一切都是假象,若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他们究竟还会不会说爱她?还会不会有着那些不顾一切的纠缠? “难道朕的付出你丝毫看不见么?你就不能稍微给朕那么一点点爱?” 弘历一口一个朕似乎将他和魏绵奕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让魏绵奕的内心渐渐的感到生疏起来,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弘历的那股帝王之气,可是帝王之爱却不是所有的人能够承受的,魏绵奕静静的流着眼泪,依然选择了沉默。 看着魏绵奕一直跪在地上,仿佛颓废、无力、可怜的模样,弘历终是不忍心再这样继续下去。 地上一片片的土石被魏绵奕的眼泪浸泡出的深褐色缓缓地向四周蔓延着,水分却一直不停的升华使之迅速的变回原来的干燥,就如弘历现在的心一样,已经步步迈向干涸。他苦笑了一声,双手扶向魏绵奕的双肩,“别跪着了,朕觉得绵奕倒不像是绵奕了。” 弘历的声音渐渐温柔反倒让魏绵奕感到不习惯,她呆愣了一会,随着弘历抬手的幅度站起了身。 “既然你都知道朕是皇帝了,那么你便要知道朕的名字不叫弘历,而是叫做弘历。” 魏绵奕不懂弘历内心的苦水,她现在想知道的都不是这些,她想要知道的只是弘历给自己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傅恒,他是救还是不救。 弘历似乎已经清楚的了解到了魏绵奕的心中所想,他放开了魏绵奕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一挥袖喊了声:“隐!”随即几道黑色的身影片花一闪的出现在了弘历的面前,各个半跪下身严肃正色着等候差遣。 弘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他果然没猜错,这些人一路跟着他们。“传朕的旨意,从今日起隐部的南方分支全都放下手中的任务寻找杀手傅恒的踪迹。记住,要活的。” “这……和亲王说……”地上跪在中间的人迟疑着。 “放肆,到底朕是皇帝还是和亲王是你们的主子?别忘了你们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弘历愤恨道,摆出了皇帝的架势。 “是。”领命后,几人又是刹那间的消失了。 魏绵奕看着他,不知内心是喜是悲,对弘历的愧疚又多了许多。 “朕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那绵奕你答应朕的呢?”弘历注视着魏绵奕,双眼紧盯着魏绵奕的眸。 “我……”魏绵奕的眼睛躲过弘历的紧逼四处张望着。说出的话便如抛出去的流水,弘历既已答应了自己,也作出了行动,那么她呢?真的愿意进宫做他的妃么? 弘历也不语,只是看着魏绵奕丝毫不松懈,仿佛要逼得她无路可走自动坚定下来她愿意做他的妃。弘历甚至不懂,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女人,谁不想攀龙附凤,谁不像做他的令妃,为何绵奕会把这看的像坐牢一样? “我答应,只要你帮我找到傅恒,而且我要知道傅恒是活着的,我要你知道傅恒如果死了,我也不会活着在你的身边。”魏绵奕终是抬头对上了弘历的双眸,这就是那梦中人说的痛苦么?如果这就是命,那么她认了。 “好,朕会让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的。”弘历说着将魏绵奕揽入了怀中,不顾魏绵奕到底是不是愿意,至少他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至少现在魏绵奕能够自愿的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 “那我们明天就回宫。” 弘历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么风花雪月四人呢?就只是他们之间的过客?月颜夜自是受不了这样,他终是忍无可忍,为什么绵奕不来找他帮忙? 他们四名捕也是有势力有办法的,他们不会要求她付出任何事情的,可是她却甘愿求弘历,甚至付出自己的一生。月颜夜怒目凝视着那两人,说他违反君命他也不管了,他就这么豁出去了,直接从地上捡起侍剑,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朝着远方飞奔而去。 “四弟……”风落尘皱着眉大喊一声,立马转头面向弘历拱手迟疑,“皇上。”待弘历一点头他便迅速的追了去。 月颜夜突然的离开只是一度的觉得可悲,一度的觉得心伤,却完全没有想到他这次的离开,几乎与魏绵奕完全绝路,甚至差点永远不见。 而魏绵奕以为这便是那梦中人说的痛苦,她又怎知这次的失误才是导致她真正痛苦的元凶,她不该跟弘历打这个赌!痛苦正在缓慢的逼近着,这是一般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谁都不知道魏绵奕到底能不能坚持下来。 弘历害怕魏绵奕会突然地反悔,当日,他便匆匆忙忙的与全子取得了联系,那晚便坐上马车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皇宫,而魏绵奕也进了那个黄金般的大牢笼,也不知道之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只能听天由命。 魏绵奕随着弘历连夜赶回了皇宫,哪知弘历一回宫便被皇太后叫了去,无奈之下魏绵奕只好一人暂时留在了皇上的寝宫“养心殿”。 寿康宫内。 弘历已换上一身黄色盘龙大衫单膝跪在一个年老的妇女面前,“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那个年老的妇女双腿平跪而卧在一张枚红色的椅榻上,头上插满了金黄色的凤凰朱钗,单手平放在自己的腰侧,一副安稳平定的样子,双眸却透着威严的冷漠。 弘历早就做好了被太后骂一顿的准备了,跪在地上请安后便一声不吭着。 太后冷哼一声偷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弘历,她的皇儿,一国之君,竟然偷溜出宫去这么久,这还像话么?虽说找不到他时,她在宫里担心害怕着,生怕她的皇儿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但是方才得知皇上回宫的消息,她脑海里可只剩下气愤了。作为娘的,她必定要好好训斥他一番不可。 弘历就这么跪着,太后不吭声他也不便起身。 歇了许久,太后一只手典雅的端起了身旁一位宫女手中捧着的茶杯,故意的那个一不心杯子落到了地上,碎了。不知是不是太安静了,只是“啪……”的一声便响彻整个寿康宫。皇太后倒没什么反应,身旁的宫女太监们早就不发一言的跪在了地上。 弘历抬头看了皇太后一眼,见太后直接无视他,便冲着周围的太监宫女们投去一个眼神,他们立马会意纷纷退下殿去。 “儿臣离去这几天,母后身体可好?”弘历缓缓站起身来,走上榻,自顾自的浅笑着问道。 太后眼睛不去看他,冷笑了一声道:“皇儿还会担心母后的身体?” 弘历陪笑着走到太后的身旁,双手轻放在她的双肩上揉捏了起来,“儿臣在外的日子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母后呢,怎会不担心母后的身体呢?” “哼,你胆子不,竟然溜出宫去玩了那么久。你眼里要是真有母后你会那么长时间不回来?皇儿,你可知道你是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的,你那孩性子该放放了。” 太后蹙起眉头,双眼盯上了弘历的笑脸,叹气的摇了摇头。“皇儿啊,你这样母后怎能放心啊!” “母后,朕是皇帝,偶尔出宫巡查乃是查看民间疾苦,在这宫中您又不是不知,朝中大臣们多是报喜不报悲,这大清下也不知苦了多少老百姓。”弘历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自从他当上皇帝外面的事情他都不知分晓,这次除了出去玩也还真是为了探查探查官场民众上的琐事,但怎知出宫没多久便遇到了魏绵奕,她使他芳心大乱便没有心情去顾及其他的了。 “巡查?那皇帝出宫那么久,巡查出什么来了?” 弘历沉默了许久却也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是为了绵奕忘记了巡查吧,只好吃回哑巴亏认错道:“这……儿臣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记母后的话。” 太后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皇儿,一只手搭上自己的单肩握住了弘历的手,“唉,罢了!念你还知道回来,母后也不再说了,能教的母后都说了,至于到底听不听那就是皇儿你的事情了。” 弘历但听不语,他却也没有想到这次母后竟会这么简单便放了他,心里忽然间都舒畅了不少。他知道母后都是为了他好,从到大都是母后在他身边扶持着自己,母后为他付出了多少他都知道,但是母后又怎知他不愿做皇上呢? 自古人人为抢皇位争的是天翻地覆可是真正的当上了皇帝却是寂寞空虚了,每日有那么多的奏折要批阅,大大的事他都要管,一点自由都没有,实在是无趣极了。 “听说皇儿此次回来带了个女子?”太后蓦地一语打破了弘历的沉思,弘历一愣,没想到绵奕的事传的这么快,这该如何解释?他知道绵奕这事绝不能如实以报。 只怕弘昼将魏绵奕告知给了太后,到时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他为了这么一个女子放弃了让江湖人士归入朝廷的大好机会,魏绵奕怕是要遭难了。自古红颜祸水,他还是懂些的。 弘历仔细的想了想道:“是。那女子叫做魏绵奕,绵奕才貌双全聪明伶俐,儿臣是想母后日日一人在这枯燥的寿康宫里无趣,便将此女子带回宫陪伴母后。” “哦?是么?皇儿真是有心了。”听完弘历的话,太后果然笑容满面。她平日里在这寿康宫确实是觉得无趣,总是没有什么人陪她老人家谈谈心,说说故事,可是无聊了。 这回来了个民间的女子怕是知道不少民间的故事,也好让她老人家松松心了。不过此事真的那么简单么?男人,又有几个是例外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9章 与君之约 “母后整天为了儿臣操心,儿臣也是该孝顺孝顺母后了。”弘历见蒙混过关,立马奉承道。 难得见到弘历如此懂事,不管亦真亦假,太后也暖到心里去了,她笑道:“那什么时候把那个女子带来与我见见,也好让我老人家解解乏了。” “儿臣刚回宫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待哪儿天儿臣有时间了,再把绵奕带来见见母后。” “好好好啊。”太后见弘历提起那女子来脸上呈现红光,她面不改色的笑着,那女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从民间带来给她老人家解乏的吧!也不知能让他皇儿带回宫来的女子会是个怎样的人呢?她倒是很有兴趣知道。 许久,见太后没再说话,弘历便也觉得怪怪的,看看外面已经不早了,再过些时间怕是要上早朝了。 魏绵奕还一个人在他的寝宫待着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只好一俯身朝着太后道:“母后,时候不早了,儿臣半夜来打扰母后也实属不该,此刻便不再打扰,儿臣就先行回养心殿了。” “好吧,看这时辰你也快要去上早朝了,早些回去歇一会,别累着。”皇太后关心的问候着。 弘历浅笑着答道:“儿臣告退。”说完,便匆匆的出了寿康宫,赶回养心殿。 当弘历赶回养心殿时,魏绵奕已经在他的龙床上睡着了。他心的坐在了床边,看着魏绵奕的睡容也还是娇美动人,红润的脸颊让他体内的欲火忍不住想要。 但是他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她现在美好的姿态呢?只好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等待着早朝时间,看来她还得在这儿待些时日了,他还得好好想想给她安排个住处才行。 天空渐渐的变成了浅蓝色,远处悠悠泛起一片极淡的红…… 弘历坐在魏绵奕的旁边却也累的忍不住打盹儿,直到一个老太监轻步走到他的跟前细声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弘历一下子回了神,正身坐好方才站了起来,看了魏绵奕一眼,做了个静的手势出了大殿,走时还不忘吩咐门外的太监们道:“好好照顾屋里的姑娘。” “是。”太监乖巧的应了声,弘历才漫步离去。 魏绵奕一觉睡到天大亮,醒来时便有两个宫女端了一盆清水到了她的身旁,低头轻声道:“姑娘请梳洗。”魏绵奕看着两个宫女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下,简洁的将自己的脸清洗了下,之后便被两个宫女拉到了一个镜子面前梳了个简单的妃子头。 魏绵奕看着自己的发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醒悟从怀中掏出了傅恒送她的那个发钗插入了发间,她苦笑的看着这个发钗,也不知道傅恒现在在哪儿受苦,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她现在算是弘历的人了吧! “姑娘饿了吧!皇上特意叫御膳房给姑娘做了些饭菜,请姑娘享用。”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太监缓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魏绵奕傻傻的看着这个太监很久,这个太监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回想了一会突然唤道:“你就是那日跟在弘历身边的那个厮?”记得那时候自己还说了要阉了他的,没想到…… 全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道:“没想到姑娘还记得我全子。”随即觉得魏绵奕话中有什么不对劲,慌张的看了看周围,刚才这姑娘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讳了,她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想好了? 魏绵奕浅笑着看着他,长的也算是机灵,白白净净的,怎么就是个太监呢?叹了口气,起身朝着饭菜的方向走去。一来到桌子面前,口水差点就露了出来,好多菜啊,鸡鸭鱼肉样样不少,还有许多看不出是什么的蔬菜。皇宫的生活果然奢侈。 魏绵奕吞下了差点流出口的口水,坐了下来,一拿筷子嘴便停不下来了。“嗯嗯嗯,好好吃哦!你们也坐下来吃啊,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吃得掉?”魏绵奕一边吃还时不时的抬头叫那些太监宫女也坐下来陪她。可是那些人都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对了,弘历……哦不,弘历呢?”魏绵奕吃饱后,摸了摸嘴角,抬起头问全子。全子愣了一下,再次慌张的回顾四周,挥了挥手遣散了其他的宫女太监后才弯下腰轻声对魏绵奕道: “姑娘,要知道在宫里是不可以直接叫皇上的名讳的,你也不能一口一个……被别人听到了,可是会被……” 全子悄悄的做了一个砍脖子的手势,吓得魏绵奕脖子一缩,直觉一股冷风从自己的背后飞过,还没等魏绵奕缓过神来,全子又道: “姑娘不是宫里的人,不知道宫里人心险恶,在这宫里最不能惹得就是女人,姑娘以后不管是见了哪个妃子都不可随便的乱说话,否则一个不心,皇上还没赶到,您都有可能会丢了性命。”全子严肃的说道。 其实全子也挺喜欢魏绵奕,虽然第一次跟她见面便被她骂了,但是他知道魏绵奕是直爽善良的女子,没有那么多心眼,跟这些皇宫里的妃嫔比起来不知好到了哪儿去了。所以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魏绵奕出事的。 魏绵奕听了全子的话沉思了很久。是啊,她得先认清楚她现在是身处皇宫的,弘历是皇上,她就必须学会去接受与弘历的妃进行一场战争。 其实她并非要与她们战斗,而是古代的皇宫之后本身就是你不惹他他也惹你,你若忍气吞声,那么死无葬身之地的便是你。 她在现代的生活早就给了自己一个无法与别人共侍一夫的意念,但是为了傅恒,她没有办法,为了救傅恒,她就只能做弘历的人。 今后她作为皇帝的女人就必须得学会坚强,与他的那些妃们斗到底,因为……她要好好活着,找到那块黑玉石,回到现代! “姑娘,你就在皇上的寝殿里安安心心的待着就好了,皇上现在正在乾清宫与近日来访本国的外来使臣商讨国事,等皇上不忙了自会回宫陪姑娘的。”全子乐呵呵的说道,仿佛他比魏绵奕更期待弘历能够早些回来。 魏绵奕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傅恒怎么样了,弘历的隐部到底找没找到他,总之现在只要心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傅恒的影子。话说老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不管现在的心情怎样,魏绵奕的性格可是那种坐不住的,总想要出去看看,这皇宫这么大想必也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吧! “全子,你带我出去玩玩好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可是会发霉的。” 魏绵奕嘟着嘴一副很是可爱迷人的样子。令全子看的心慌,脸颊红了半天,他知道魏绵奕的性格,就照她这样冒冒失失的,出去万一撞见了哪个女主子,怕是有命去没命回了。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么自己的脑子还能保得住么?等皇上回来了,自会带她出去玩的吧! 再三考虑后,全子还是决定了,不能带她出去! “姑娘,这事不好吧!您还是等皇上回来了,让皇上带您出去玩,要是全子带您出去了,出了什么事的话,可是负担不起的。”全子一脸无奈为难的样子,魏绵奕见了也没法,可是真要她这么乖乖的坐在这儿的话,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那好吧!那我就再忍忍,只好自己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魏绵奕甜甜的笑着,看的全子全身火热,这下子得到了魏绵奕的遣散令就如得到了大赦般迅速的退出门外。 全子一走,魏绵奕便开始了她的鬼点子,自出看看望望,里屋边上倒是有一扇窗,可是关的紧紧,也不知道怎么开。这房子也实在大,魏绵奕虽说住了一晚上,还没怎么逛逛。 再往外走,有一个大珠帘隔了一个房间,魏绵奕走进去一看,像是书房,有一张大桌,桌上笔墨纸砚全然具备,两堆黄色的本子搭的老高。两周都有着金黄色高高的书架,里面放满了文书。 桌子后面有个好大的金黄色椅榻,看起来坐上去应该很舒服。而边上还有个烛台不知为什么一直亮着,怕是哪个太监忘了熄灯吧! 不过魏绵奕看着那盏烛台忽然想了一个好法子,也许还就是能够溜出去。于是,魏绵奕开始了她的计划。为了不会引起真正的火灾。 魏绵奕在那个书房里找了许多纸张和一些她看不懂文字的书,然后把那堆纸张抱着放到了书房的珠帘边上,尽量能让火燃起时门外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火势。 然后就去拿来了烛台点燃了那堆纸,火渐渐的燃烧了起来,魏绵奕还用自己身穿的衣裙去扇扇那燃起的火,好让黑烟弥漫的多些,到时候等他们人来了也好趁着浓烟滚滚跑出去。 可是无论怎么烧,那火还是很,烟雾还是不够。 魏绵奕就想着多拿些纸来,把那根蜡烛放在了一边跑到了那张大桌那又搬了不少深蓝色外皮的书。谁知道搬那些书的时候一个不心,手撞到了一堆黄色本子,那本子蓦地倒了下来,魏绵奕还没来的及惊呼,那本子“哗”的便烧了起来。 魏绵奕愣住了,这纸貌似多了,便用脚踱着想把火扑灭些,结果边上蜡烛不心倒了,碰到了珠帘边上的金黄色布帏,火突然汹涌了起来,这烟也是越渐越浓…… 魏绵奕傻眼了,心里暗叫糟了,这下子怕是引起真正的火灾了,也不知道这火烧皇上寝宫会是个什么罪名,可还没等魏绵奕大叫,那声“走水啦!”的大喊声便传了出来。 随后好多太监拎着水桶跑了进来。魏绵奕吓了一跳,什么都不管了便往外跑,正巧撞到了刚刚跑进来的全子。全子看到了魏绵奕,连忙打量着魏绵奕的上下:“姑娘你没事吧!” 魏绵奕尴尬的笑着答道:“没事。”便拉着全子往外跑,“我们快出去!”出去后,全子慌张着要问魏绵奕些什么,转身时早已不见了人影。 魏绵奕趁着人多,逃离了养心殿,深深的呼了口气。唉!她只是想出来玩玩,谁知道一个不心竟把弘历的寝殿给烧了,那怎么办?以后弘历住在哪儿? 这火还不至于整个宫殿都给烧掉吧,火灭了应该还能住哈!虽说是愧疚,但是魏绵奕还是忍不住为了自己找借口逃脱罪名。 烧了就烧了吧,反正这皇宫那么大,还怕没有地方住么?弘历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吧! 魏绵奕溜出了养心殿便是漫无目的的瞎晃了,因为这个皇宫实在太大了,她完全找不到哪儿对哪儿,没头没脑的往前走了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花园。 花园里开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花,印在绿色的丛间煞是诱人,花园中间则有一个亭子,而亭子里坐着三个的女人,各个穿的花枝招展、浓艳妖娆的,长的呐都可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只是不知这三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在这宫里会谈些什么话题,魏绵奕一时好奇,便就靠近了她们,躲在草丛里偷听。 “听说,昨儿个皇上带回来个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其中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人道。 “说是半夜里回来的呢,许多人都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今早上我派画儿去养心殿打听,画儿说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呐!” 另一个身着浅蓝色的女子说道,她看起来倒是可爱,不像是什么有心计的人,但是魏绵奕知道只是她伪装的好而已,全子早就提醒她了,宫里的女人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哼,天仙般的人物,说不准儿那就是个狐猸子,都是进宫跟我们姐妹抢皇上的。”之前的那个穿粉色纱裙的女子道,一脸的狠样。魏绵奕总算搞清楚了,原来这三个女人是弘历的妃子啊! 怪不得集体在这儿讨论她了,看来她要心着点了,不然的话怕是要引火上身,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别还没看见海,就被这些个女人给灭了!毕竟还是心为上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0章 走水事件 魏绵奕一直在注意着那三人中最低调的女人,她一身湖青色的罗裙长衫,只是浅浅的笑着,从头到尾都只是手托一个茶杯,不曾言语。 直到那个粉衣女子说完话后,她才缓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怀中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帕,优雅的拭了拭嘴角,道:“舒嫔妹妹这话在我和魅儿面前说说就罢了,在外面可不必多说,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要我说啊,这宫里多了个人也就多了张口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那女子被皇上看上了,我们作为皇上的妃子也只能忍气吞声,还能有什么法子?” 那个女人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甜美中透着淡淡的清脆感,听着让人的身子忍不住发软。 “纯妃姐姐您当然不用担心啦,皇上一直都很喜欢纯妃姐姐的,老是夸姐姐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哪像我们成天被皇上训斥。”舒嫔道,说着还赌起一张嘴,佯装出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 纯妃淡笑着,即使被这么夸奖了还是不动声色的端起了方才放下的杯茶,仿佛这茶里有品不尽的美味。 “不行,我非得想办法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舒嫔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便被晋妃拉住了,“舒嫔妹妹你看你,就你心急不是,我们慢慢想办法嘛,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过去,会出事的。” 纯妃再次放下了茶杯,抿了抿嘴,偷瞄了舒嫔一眼,缓慢的站起身来。“魅儿,上次怡嫔送给你的那盒糕点呢?” “还在我宫里呢,姐姐你叫我不要吃,我便一直留着没吃呢,谁知道那怡嫔是不是想办法企图毒死我的。” 纯妃嘴角撇出一股怪笑道:“怎么会有毒呢?倩妹妹虽说平时有些跋扈了,但还不至于害你嘛,你且先回你的寝宫把那盒点心拿来。” “为什么啊?姐姐你要吃么?那盒点心不干净的,你要吃的话,我叫画儿去御膳房给你现做啊!何必不要命的吃那盒点心啊?” 晋妃疑惑道,莫非那盒点心没有毒?不会啊!那怡嫔哪儿是那种善心的人,无怨无故叫宫女来送点心给她吃?那盒点心绝对有毒。 “那点心是放的有些时候了,但是也不至于坏了,没什么不能吃的,听说那还是从异国的贡品呢,丢了也着实可惜,不如我们把那糕点带去给那新进宫的女子尝尝,也算是替皇上尽了地主之谊了。” 点心是别人送的,魏绵奕出了什么事,也不会赖在她们身上,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纯妃意味深长的淡笑着。魏绵奕看着她,全身一股冷风乱窜,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了。看来这三个女人中,最狠毒最有头脑的便是这个纯妃了,还好这次的谈话被她听到,否则到时候要是真吃了那点心的话,那死的不是很冤枉? 晋妃看着纯妃笑了,笑的得意,笑的奸诈,随后一俯身,“那我先回去拿点心,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养心殿送点心。”晋妃也没那么傻,谁知道到时候送点心的人会不会出事?要去也得她们一起去才是。 可是这次当晋妃要走时,她的贴身宫女画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主子,不好了。”她气喘吁吁的惊呼着,成功的招揽她们三个女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做什么?”晋妃蹙起柳眉不满的问道,最讨厌她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了,老是让她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毕竟在这宫里做的不可告人的事也多了,随时都担忧着会突然的暴露。 “主子,养……养心殿,养心殿走水了!”魏绵奕听完一愣,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呀?愧疚一下子再次涌上头。 “什么?!养心殿怎么会走水的呢?”纯妃觉得事情不对,立马问道。这皇上的寝宫着了火可不是什么事。 “不清楚,只听养心殿里的玄子说今早有个太监忘了灭掉烛台,不知道怎么的烛台就被打倒了,才引起的火。”画儿深呼着气,耐心的给她的主子讲解道。 “那那个住在养心殿的女子呢?”舒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不清楚,都说没见着人,也不知道逃没逃出来。” “我们去看看吧!”纯妃说着,便朝着魏绵奕刚才来的方向走去。为了不被她们看到自己躲在这里,魏绵奕心翼翼的转了个方向望草丛的另一个方向躲去,但是不心踩到了枯树枝,“吱咋”的一声,让舒嫔一惊。“谁?” 魏绵奕暗叫糟糕,仍然躲着不敢出来。 “是什么人?出来。”晋妃威严的大吼了一声。魏绵奕想了想这么躲着怕是没戏,只得乖乖的低头站了出来。 纯妃看了魏绵奕半天,见她低着头,也完全瞧不清正脸是什么样子,但是感觉是个不错的模子。“你是哪儿的宫女?怎么躲在这儿偷听主子们说话?” 魏绵奕蓦地跪到了地上,佯作慌张的样子,道:“奴婢不敢偷听主子们说话,只是奴婢今日刚进宫,跟着公公走丢了,找不着回去的路,又有些疲惫便就躺在这睡了一会。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们在这儿说了什么啊。” “哼,好大的胆子,刚进宫就敢偷懒?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是哪儿的宫女,竟然连宫女服都不穿,像个什么样子。”舒嫔训斥道,魏绵奕犹豫着不敢抬头,若是让她们看到了自己的容貌,怕是就死定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魏绵奕吓得几乎浑身是汗,这才进宫第一天呢,不是就命落宫墙内吧?但慌忙中却也还是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奴……奴婢还没来得及换上宫女服便被公公拉去做事了,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真得好好交代交代,竟这般的不守规矩。”慎嫔皱皱眉道。 “奴……奴婢……”魏绵奕正迟疑着不知怎么答话,纯妃便咳嗽了一声,惮了魏绵奕一眼,转身对舒嫔道:“只是个宫女而已,不管她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昭阳宫查查情况吧!” 跟这宫女比起来,先去养心殿才是真正的目的。说完便独身走了,舒嫔也没再计较,只是狠狠的瞪了魏绵奕一眼,威严道,“念你是新人就先饶了你,若下次再犯,定不轻饶。”一甩袖便跟着晋妃追上了纯妃的步伐。 魏绵奕只得咬着牙奉承着答道:“奴婢谨记娘娘教诲,谢娘娘仁德。”见三人走远了,魏绵奕的一颗心方才渐渐平静下来,却意外发现自己还有演戏的天分,还好是有惊无险。 看来这皇宫真的很危险,着实不能一个人在外面瞎晃,想罢魏绵奕便找着原来的路迅速赶回了养心殿。 回到了养心殿,第一时间便是被弘历抓了个正着。 魏绵奕扫视了一眼养心殿,看来火已经熄灭了,晚上有地方住了! “绵奕你哪儿去了?朕听到全子来报养心殿走水了,便就立马赶来了,朕很担心啊。” 弘历双手紧握着魏绵奕的肩,急切道,周围不少宫女太监都看着,弄得魏绵奕倒很是不好意思,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推开了弘历,“我没事,你不用那么担心的,我只是看那么大火害怕,躲远了而已。” 身旁那么多宫人看着,说不定就有弘历的哪儿个妃子的眼线呐,得心点。 弘历只顾着把自己全身的爱全部付诸给魏绵奕,希望能够感动她,但是他又怎么知道这爱反而会害了魏绵奕,他是皇帝,是那么多女人的丈夫,他越是宠爱的女人,就越会是这后宫之中的众矢之的。 而这一幕偏偏那么恰好的给刚赶来的那三个女人瞧见了,首先是纯妃看着魏绵奕的衣饰认出她便是方才是亭外见到的那个宫女,没想到当时没注意的宫女竟然就是昨夜皇上带进宫的女人,看来她是什么都知道了,还好自己说话做事甚为谨慎,目的没有那么的明显。 “你不就是那是宫……”舒嫔正欲说下去被晋妃拉住了,晋妃一个严厉的眼神投了过去,舒嫔立马会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退到了晋妃和纯妃的中间随着她们浅浅的一俯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魏绵奕瞄了他们一眼,装作没看见继续望着弘历无视他们。 舒嫔和晋妃吓得一身冷汗,早知道刚才那宫女就是这个女人就不该放了她的,还耍聪明装作是宫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皇上面前告状。 那纯妃倒是一脸的平静,端庄优雅的走到了弘历的面前,“皇上,臣妾们听到养心殿走水都吓了一跳,立马就赶过来了,您没事吧?”魏绵奕心里冷笑一声,装腔作势。 她表面功夫可真好,装什么善良贤惠? 弘历先是看了魏绵奕一眼,尴尬的笑了一声对纯妃道:“朕没事,当时朕不在场。” “这位妹妹是……”纯妃看着魏绵奕浅笑着,眼球中却透着震撼,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有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让女人看了都无法移开眼线。 这妹妹倒先朗朗叫上口?这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魏绵奕可不屑,还没等弘历回答便笑道:“妹妹我叫魏绵奕,皇上叫我绵奕,姐姐也叫我绵奕好了。” “绵奕妹妹。”纯妃唤道。 “皇上,您知道么?今天绵奕溜出去玩撞到几个人,差点……”魏绵奕刻意的躲开那三个女人的眼线对着弘历道。 “差点怎么了?” “皇上,臣妾该死,臣妾知错了。”弘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跪下的晋妃和舒嫔的话给打断了。 见两人慌张的样子,弘历不由的在意起来,他双眼一挑正色问道:“你们两个又闯什么祸了?” 其实晋妃和舒嫔是害怕魏绵奕把她们三人招供出来,看皇上对待这魏绵奕的样子自是关心非常的,若是知道她们今日想着要害魏绵奕自然是免不了受罚的。不如自己招供,说不定还会有那么一线的生机。 可是两人还未来得及招供,魏绵奕便抢着说道:“皇上,没什么,只是撞到了几个宫女,她们不知我是皇上带回来的客人,险些给了我个下马威。” 听完魏绵奕的话,弘历的心里算是明白了,一定是与这慎嫔和舒嫔有关,也听出魏绵奕这话里有意是要放过她们三个,就没有打算深究了,只要绵奕没有出事,要他怎样他也不在乎了。 魏绵奕这么做也只是想先给她们个下马威把之前自己跪下的仇先报了,另外这样的话,也能给自己留个存活的余地。 可是魏绵奕哪里知道,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单纯的她怎能斗得过这后宫中的女人呢? “那你们又有什么事呢?突然间就向朕请罪。”弘历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地上跪着的两个娇人儿。 晋妃和舒嫔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松了口气,但是这内心对魏绵奕的恨意却更加深重了,“臣妾……臣妾只是知道皇上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给皇上请安,臣妾有罪。”晋妃转了转脑袋答道。 “这有什么罪?你们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养心殿这么一场大火朕还有的忙呢!”回头看了一眼魏绵奕,“这次不知烧掉了多少奏折,朕还得找那些大臣来重新呈些奏折上来。”魏绵奕见弘历蓦地看向自己,立马心虚的低下头装没看见,弘历这眼神仿佛有什么话藏着没说,难不成他知道这场大火是拜自己的手所赐? “那皇上注意龙体,纯妃和妹妹们就先退下了。”纯妃上前一步一弯腰便回头给晋妃和舒嫔使了个眼色,三人纷纷退下。 三个女人走后,魏绵奕忽然觉得这空气都舒畅了不少,满满的笑了起来。 “你就别笑了,好好的干嘛火烧朕的寝殿?你就这么闲啊?”弘历突然一蹙眉问道。这人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啊?回到宫里也搬出了皇帝的架子了? 还是比较中意以前爱跟自己拌嘴吵架的弘历,再说他怎么知道这火是她燃起来的?应该只是猜测吧,因为毕竟当时只是她在寝殿里。干脆就来个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1章 抵赖 “我怎么烧你的寝殿了?这火突然烧起来了,我都被吓一跳好不好?” “哦?是吗?”弘历显然是很不相信。 “当然是啦,我差点都没逃出来。”魏绵奕继续嘴硬道。 弘历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蔑笑,这个绵奕在宫里在宫外都是一个样子,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在皇宫里居然还敢对着自己撒谎,真的胆子够大。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会说是她干的好事? “已经有人告诉朕了,在寝殿里发现了一堆纸张的火烧灰烬,那才是真正的火源,你好好的干嘛把朕的奏折给烧了?你还嫌朕刚回宫,事情不够办是不是?”见魏绵奕死不承认,弘历索性直接把自己掌握的线索全部说出来让她想反悔也难。 “我烧了你的奏折?”魏绵奕还真不知道自己烧了弘历的奏折。难道那一堆堆的黄本子是奏折?苍天啊,不是吧! “嗯哼,不然你以为你烧的是什么?” 魏绵奕无语只好愧疚的低下了头,一副忏悔的样子。看的弘历也无奈,只好深叹一口气,道:“罢了,烧也烧了,遇到你,朕什么时候遇到过正常事?你啊!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只要不再给朕惹麻烦什么都好!” 魏绵奕见弘历不计前嫌,心里的愧疚一下子消失全无,想着那场火,还是忍不住笑了。 纯妃等人一路快走离开了养心殿,虽然表面上不敢做出什么样子,心里早就对魏绵奕恨之入骨,这个眼中刺她们一定要想尽办法除掉。 “岂有此理,那个女人算什么啊?竟然敢耍我们,有本事就在皇上面前说出我们的计划啊,我才不怕呐。哼!”舒嫔一边急急忙忙的走着,一边不停地嘀咕着,一副被火烧了身的样子,现在的形象真和泼妇有的一比。 “舒嫔,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们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的了,平常皇上就不怎么喜欢我们俩个,今天这么一闹,皇上怕是以后再不会来找我们了。”晋妃扭扭捏捏的说道,娇眉略蹙,两眼发慌,樱唇微启的却被咬在了口中。 纯妃仍是不吐一语的向前跨步着,很快便将舒嫔和晋妃甩的老远。但是两人很快发现不对,眼见着纯妃的身影即将消失又拎起裙尾追了上去。 “纯妃姐姐你慢点啊。”晋妃追上纯妃便双手紧抱住她的臂膀喘着大气不肯放手。舒嫔尾随至上,“纯妃姐姐你别光顾回宫啊,你帮我们想想怎么对付那个女人吧。” 纯妃听完却一脸的不满回头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什么对不对付了,你们就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成天想着害这个人害那个人的,活的都累死了。”这话她说的亦是大义凛然,仿佛之前的计划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舒嫔气的将脸撇到一边,双脚狠狠地一跺,却是一个不心扭到了脚疼得她蹦了起来,喊痛连连。 “哎呦,这是谁把三位妹妹气成这个样子呀?”一个娇端妩媚的声音传来,刮起了三人不乐意的眉头。不用眼睛去看,光是听听就知道是什么人。 舒嫔还是控制不了自己那冲动任性的性格,忍了忍痛,双手叉腰怒气道:“怡嫔,你叫谁妹妹呢?虽说是我和魅儿姐姐比你,但是纯妃姐姐好歹比你大上几天,怎么说你都该叫她一声姐姐,怎能逾越的直呼妹妹?” “那我比你大,直呼我的名讳,这又该怎么算了?”怡嫔冷哼一声,完全没有把舒嫔放在眼里的样子,眉梢探出一抹疑问的光芒,注视着眼前的三个女人。要她服输叫纯妃一声姐姐?怎么可能! 舒嫔被怡嫔的一句话逼得无语,“你……”指尖狠狠的指着怡嫔那娇媚的脸蛋和她那一直摇摆不停,似是勾引似是示威的身段。 随后便只听“啪。”的一声,怡嫔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舒嫔的脸上,“不懂规矩就算了,竟敢还敢拿手指着我,你哪儿来的胆子?无论年龄身份我可是都比你大!” 怡嫔大声道,吓得舒嫔浑身颤抖的捂着脸便不敢再哼一声。她哪里知道这怡嫔一巴掌说打就打来了呢? 纯妃一个眼神投给晋妃,让晋妃将舒嫔拉到了身后,以免再不识好歹而吃亏。随后迎着浅笑,向怡嫔一轻轻低首缓声道: “既然怡嫔喜欢做姐姐,那纯妃就先见过姐姐了。舒嫔性子急脾气倔,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怡嫔也就多多包涵着点儿,看在我的面子不与她计较了吧!” 纯妃一面低声低气的说着谦虚得体的话,一面话中又隐藏着讽刺与强势,那句“看在我的面子上”短短的几个字便又将自己的位子抬高了来。 她不是笨人,在这宫中虽不方便得罪什么人,却也不能让别人把自己踩在脚下,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保护好自己的地位与端庄姿态,好让自己在皇上面前的样子永远是那么的贤良淑德。 “纯妃姐姐啊,你干嘛……”舒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纯妃回头的一个狠历的目光给吓了回去,只好不服气的直杵在一旁生着闷气。 “看怡嫔走的这方向,是听到了口风养心殿走水了,要去养心殿看看皇上吧!”纯妃为了打破尴尬故意扭转话题道。 怡嫔轻笑了两声也没想隐瞒答道:“是啊,我心里时刻惦记着皇上,得知了这么个消息哪儿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如果是去看皇上是否安康的话,怡嫔还是不必了。”慎嫔浅笑着走上前来说道。 “哦?这是为什么?难道只允许各位妹妹们去探视不成?”怡嫔一副自己不可一世的样子,让身边的三个女人看了,忍不住想上前揍她,但为了大局起见还是咬紧牙笑容不变。 “那怎么会呢?姐妹们关爱的都是自家的夫君,我们怎会不许,只是媚儿方才正是和纯妃姐姐、舒嫔妹妹从养心殿来的,皇上并无大碍,只是……”慎嫔故意延迟着话语,拉扯出怡嫔的好奇。 “只是什么?” “只是……皇上身边现在有个女人在,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好惹,我们都险些因为她被皇上治了罪。媚儿只是提醒着姐姐,希望姐姐不要被那女人害了便好。” 慎嫔闻声细语的提点着,她知道魏绵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也知道皇上也并不把她当作一般的女子,所以自己动不得她也可借刀杀人啊,即便是没了办法她就算是与怡嫔站到了同一战线,也要想方设法的把她给治了。 听慎嫔这么说,怡嫔也镇静下来,考虑着。忽的一抬头,“可是昨晚皇上带回来的女子?” “就是她,一副妖媚的姿容,见了便令人有些生偎。”慎嫔说完还故意的双手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一副害怕的样子。 “哼!她居然还迷惑起皇上来了?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岂容的了她放肆?你们可知道她叫做什么名字?我找人去查查她什么来历。” 怡嫔摆出一个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的轻蔑渐渐收起,缓慢的转变成阴险的模样。她就不信了,这皇宫之内还有比她更会魅惑男人的女人。 慎嫔想了想,蓦地忆起先前魏绵奕自报过家名,随后答道:“她好像说过她叫什么——魏绵奕。” “魏绵奕?”怡嫔随着慎嫔说话突然大声的吐口而出魏绵奕的名字,一脸的茫然和惊慌,似乎还有着不可思议的味道。还没等纯妃等人理解过来些什么,怡嫔便自言自语的轻声道:“怎么会是她?她不是……” “你认识她?”慎嫔好奇的看着怡嫔,那个魏绵奕是宫外皇上带来的,看怡嫔那激动慌张不敢相信的样子难道她认识那个叫魏绵奕的女人?她们是什么关系? 怡嫔知道自己的举止太过于明显,缓了缓神,深呼一口气道:“不认识。” 纯妃疑惑的看着怡嫔那口是心非的样子,她刚才的表情明明体现出了她认识那个女人,但是为什么又否认说不认识呢?她一定是在说谎,看来怡嫔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 怡嫔否认后便迅速的转身走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如发生了什么大事般,纯妃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把自己的疑惑传递给了对方,却完全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怡嫔一路飞快的往自己的宫里跑去,那速度仿佛要飞了起来,以至于周围的宫女们全在后面紧追着。高呼“怡嫔,你慢着点儿,心摔倒啊。” 怡嫔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皇上带回来的女人会是魏绵奕,她不是……怎么会和皇上在一起呢?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看来她得好好查查这件事。魏绵奕现在她还得好好看着,不能让她出事,说不定以后她还有用呢! 魏绵奕在皇宫一待,眨眼便一个礼拜。 现在暂无任何名分,老是待在皇上的寝宫也会招人非议,于是弘历将闲置的“延禧宫”赐给了魏绵奕,还重新加派了两个比较贴心的宫女姹紫、嫣红贴身伺候着。 日子过的还算逍遥,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总觉得屋子外面有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本是已经立秋了的时节,可谁知这几日天却越发的燥热了起来,魏绵奕叫姹紫去冰窖敲了一些冰来,又叫嫣红将各种水果全都切成粒做了一些水果刨冰,一群宫女们聚在一起吃的很是欢喜。 随着全子的一句“皇上驾到”把她们吓得各个胆破心惊的样子,慌张站成了一排。 话说最近弘历很忙也没有经常来找魏绵奕,魏绵奕其实很想见到弘历然后问问有没有傅恒的消息,可是碍于愧疚和产生的尴尬迟迟开不了口。 听到太监通报皇上来了的消息,魏绵奕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刨冰,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她知道既然进了宫就该守些宫里的规矩,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弘历满脸欢喜的进了门,魏绵奕略一侧,俯身,轻声呼道:“魏绵奕见过皇上。” 这么些天来也不是第一次行了礼,虽然弘历见了听了很不舒服,觉得拉远了距离,但是碍于在宫中规矩繁多也就没有多加追究。带着一帮的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的进了延禧宫。 弘历一眼便看见了桌上放着的水果刨冰,疑惑的端起了那个碗,一股冷气窜入手心,散了方才走来积攒下的热气,很是舒服。 “绵奕啊,这又是什么?自从你进了宫,这做好吃的可没停下,像上次那个奶油,朕到现在还是回味无穷啊,不知这又是什么美味?”弘历一副发现宝的样子,恨不得马上把碗里的冰镇水果给吃了。 魏绵奕笑了笑,不舍的看着那碗到了弘历手上的水果刨冰答道:“这个叫作冰花彩宴,只是把各种各样的水果切成粒放在冰中而已,汇聚了各种酸甜苦辣的水果味,加上有冰,在这种天气里可以解暑的。” “哦?是么?有创意。”弘历刚夸完魏绵奕,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随后一副享受美味的样子,“果然美味啊!” 这一幕让魏绵奕气的火光四冒,她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一口的斟酌着,却让他一人消去一大半,这各种各样的水果本来就难收集,加上那冰窖里的冰可是姹紫敲了好久好久才有这么点点的,这个弘历还真是不客气吶! 也不看看有没有毒,哼! “还有么?这么一碗根本不够吃。”弘历见魏绵奕撅着嘴,一副舍不得吃的样子,心里暗暗的笑了起来,忍不住故意问了句。 魏绵奕看他吃了一大口还嫌不够,立马一步跨上前去将碗抢了下来,“没有了,没有了。”又瞥了弘历一眼,声嘀咕着,“你还吃上瘾了……” 周围的宫女忍不住掩嘴笑了笑,想必这世上除了魏绵奕也没有别人敢与皇帝抢东西吃了吧。 在这延禧宫伺候这个主,每天每日见到的稀奇事还真不少。 “对了,朕这次来是找你有事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2章 太后的考验 弘历趁着魏绵奕不在意,再次夺了回去,又吃了一大口方才放下那碗所剩无几的水果刨冰道。 有事?难道是傅恒有消息了吗?魏绵奕没再在意那刨冰的事,看弘历这幅欢喜的样子,傅恒应该没出事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傅恒了,好想他啊! 魏绵奕满脸惊异的样子将自己内心的喜悦偷偷的掩埋了。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虚假平静着问道:“什么事啊?” “太后想见你。”五个字完全打消了魏绵奕的兴奋,面部表情僵直在嘴边,仿佛失了魂般的落魄。不是傅恒!还没有找到傅恒么?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弘历的隐部到底有没有努力的在找傅恒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绵奕你怎么了?为何知道了太后要见你,就不说话了?”弘历疑惑的紧盯着魏绵奕走神的双眼问道。 魏绵奕蓦地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抚了抚停留在自己肩边的秀发答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太后会突然想见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不会的,太后是因为知道你是民间来的,她在宫里待久了,闲来无趣想听你说说外面的故事。” “这样啊!”还以为是哪个妃子跑太后那说自己坏话去了呢,原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也好。 之后魏绵奕便随着弘历一大帮人到了太后的寝宫寿康宫。 魏绵奕一进殿门便招来了许多人的目光。而眼前的椅塌上坐着一个富贵尊容,一脸冷漠严肃的老太太。 她上下仔细打量着魏绵奕,眼中透着不容窥的光芒,最后才慢慢的缓解了脸上的那摸不可一世的冷漠。“瞧这姑娘长得跟天仙儿似得,哀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儿呢!这姑娘一定就是皇儿说的魏姑娘了吧!” 弘历上前两步一拱手浅笑答道:“是的,母后一直说的要见她,皇儿今日忙完了朝中之事便将绵奕带来了。” 太后看着魏绵奕,老半天都没见魏绵奕有个什么反应,直到弘历回头干咳了一声,她才欣然会意慌张的跪倒在了地上道:“民女魏绵奕见过太后。” 魏绵奕行过礼后,太后方才显了微笑,一招手道:“好,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生看看。” 魏绵奕慌慌张张的看着眼前的年迈之人,电视剧里的那些太后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也不知这弘历的老娘是个什么人物,但愿不要太糟啊! 听到太后叫她靠近点,魏绵奕谨慎的看了一眼弘历,见他浅笑默许后,便缓慢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那老人的身旁。 “你是哪里来的女子啊?怎么长的这么水灵?”太后一把握住魏绵奕的手放在了手心,看来很是喜欢的样子,可那眼眸中还是透着一种震慑和冷漠,仿佛魏绵奕的连颗灰尘都算不上。 魏绵奕想了想没多加编构便答道:“绵奕曾经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失忆了,除了自己姓甚名谁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魏绵奕也不知怎么回答的好,便就随意的按照弘历知道的“实话实说”了。 “是么?”太后的脸色忽然变了,仿佛对这个回答很是不喜欢,一个严厉的眼神投向了弘历,像是在责怪他带了个不明不白的人回来了。 魏绵奕捕捉着太后脸上的一颦一笑,一眼神,了解到这个太后并不是普通的老妇人,心眼还是很多的,脸上的表情喜怒无常,怕是不好对付,而且这弘历似乎对自己的母亲是无语不听,典型的孝子啊! “哼!老太婆子,摆这样子给谁看啊?以为自己是太后就了不起不可一世了?我还不屑进这宫门呢,若不是你那儿子以傅恒的命与我做交易,我才不会把这几这一生浪费在这而你我诈的后宫之中呢!” 魏绵奕心里虽说这么想着,可哪里敢在她面前说出口?只是那眼睛不服输的看着太后,将自己心里的不满意与不屑完全表露在了脸面上,她就赌这个太后不是那么两句好话便能疏通过去的主。 这个表情一丝不差的被太后受尽眼底,太后放开了魏绵奕的手冷哼了一声问道:“怎么?你这眼神好像很不满意?” 弘历看这不欢的场面为魏绵奕捏了一把冷汗,却又不知从何插口。 魏绵奕早就做好了这个心里准备,一脸诚实的答道:“民女不敢有不满,只是太后似乎对魏绵奕的身份不太喜欢,民女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人家的子女,但也知道清白是不容玷污的,绵奕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自然是心中无愧天地,所以望太后不要只以定大,便确定了魏绵奕的不明不白。” 魏绵奕的话说完,太后愣了好半天,不知过了多久才哈哈大笑了起来,“呵呵,你个女子真是有点胆识,坦率真诚,哀家喜欢。” 听完太后的话,弘历深呼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魏绵奕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能看得出太后那笑意中一闪而去的厌恶。 这个女人可不比那些妃子,也许还更难缠! 魏绵奕一上午都与太后聊的甚欢,魏绵奕胡编了许多民间的故事说给太后听,把太后的心情一下子提到的了顶端,弘历在一旁满意的看着这么融洽的一幕。 多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他最爱的母亲与她最爱的女人在一起畅谈,这种一般的人家所能享受到的平凡的幸福,正是他这个做皇帝所享受不到的啊! “绵奕啊,你的这些故事真是有趣极了,以后你要是有时间吶,就多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给我老人家解解乏。” 太后满脸笑容的说着,可却只能让魏绵奕感到心里一阵阵的不愉快,仿佛太假。但是她却只能当做恩情般回道:“绵奕一定常来看太后。” “不如……哀家叫皇上册封你为公主,你就做哀家的女儿好了。” 太后的一句话让弘历怔住,她知道太后并不是为了同情绵奕才这样的,她是故意要封绵奕为公主,如果绵奕成了公主,那么他们之间便构成了兄妹关系,是不得成亲的,也就是说他便不能封她为妃了,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算什么? 他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利用不正当的手段把绵奕接进宫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他知道他的母后不允许他的妃子是一个民间的女人,所以自回宫以来他一直没有对太后明说,没想到太后早以看出,并提前开始阻断了绵奕成为他的妃子。他怎能让这种事发生? “母后。”弘历一拱手皱眉道,面部表情早已经促就了他的不满。 太后瞥了一眼弘历装作没看见他那不满的眼神,继续看着魏绵奕笑道:“不知道绵奕可否愿意做哀家的女儿啊?” 魏绵奕可看出了此局面的为难,说实话她不想要做弘历的妃,可是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也不能反悔,但是太后的意思摆明了不愿意她成为皇室妃子,笑容满面的说要收她为女,册封公主,也无法拒绝,真是纠结死了。 “这……”魏绵奕迟疑着,悄悄的看了弘历一眼,不知所谓。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太后的脸色立马便的严谨起来。 “这老婆子搞什么鬼?变脸变的比我翻书还快,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意立我为妃,还这样刻意为难,这不是故意不给他自己的儿子面子么? 最过分的居然把这选择权交给我,这下子该怎么办嘛?古代的男人也真没出息,什么就知道听母亲的,他都成人了唉,好歹还是皇帝啊!没用极了!”魏绵奕心里偷偷想着,却面不改色。 “绵奕哪儿会不愿意,只是……绵奕真的高攀的上吗?绵奕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子,不懂宫里的规矩,怕是无法适应这宫中的生活。”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打算留在宫中?”太后有些探视的问道,她倒要看看魏绵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进了宫哪有不愿留下来享福的? “我……”魏绵奕犹豫着,但是并不是贪念着妃子的地位,而是在乎着她没有成为弘历的妃,那么他还会不会帮她找傅恒。而这犹豫在太后的眼里确实不舍得离开,口是心非。 在他的眼里,女人都是虚伪,爱势力和地位的,想当初她是经过了多少磨难,做了多少坏事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女人是可以永远纯洁到底的。 “你这我我我的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想留下来做哀家的女儿还是回归到你的民间?”太后的言下之意是只有这么两条路,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余地。要么给她个公主的名分让她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不……滚回她的民间去。 魏绵奕虽然表面上只是迟疑、犹豫、忐忑,不知如何,其实手心手背早已经布满了汗渍,这个太后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怪不得全子说这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是省油的灯,原本只把那些女人规定在弘历的妃子内,没想到这个太后也是那个不容窥的人物。看来以后的路不好走了。 弘历终是看不下去,连回话的礼都没行便插口道:“母后,您干嘛逼绵奕做决定呢?” 太后一个凶狠严厉的眼神投过去,有些发怒的口气道:“哀家和绵奕的事你别管,在旁边看着便行了。” “母后,儿臣实话跟您说吧,朕这次带绵奕进宫就是要封绵奕为妃的,不管母后您愿不愿意,这事是定了。”弘历一甩袖,双手背在了身后,一副不可傲视不肯屈服的样子,这样子把太后到时气的不轻。 太后一掌拍在椅榻上蓦地站了起来,“放肆!你还反了?母后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了?”太后大声吼了起来。恍然间,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母后,儿臣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封个妃的权利都没有吗?”弘历也丝毫不让步。 “你是皇上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怎能日日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况且在你身边的女人必须是知识渊博知书达理的名门贵族之女,要是能辅佐你的女人,怎么可以是随便从民间带回来的女人?” 太后直接了当的说道,气的脸都红了。这么多年来,皇上是她一手养大的,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子顶撞过自己,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个人间的女子竟然敢忤逆她。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能力,竟把他的皇儿教成这个样子。 “可是这宫中的妃子们全是母后给朕挑的,对朕来说她们只是装饰后宫的点缀,朕根本就不爱她们。” “爱?这皇宫之中有爱吗?母后不也是这么一步步的爬上来的?你父皇的妃何止三千,母后都是踏着那些女人们的尸体来走到今天的。若是真的有爱,这宫中会有那么多冤魂吗?母后会有今天这个地位吗?你能当得了皇上吗?” 太后的声音逐渐扩大,那股子气和怨回荡在寿康宫中回旋不断,一个喘不过气,太后气的向后大退一步,坐倒在了椅榻上,全身都瘫了下来。脸色由先前的通红渐渐的变成了苍白。 弘历见太后倒下,吓了一跳,大呼一声“母后。”冲了去。 太后病了,整个寿康宫就跟炸了锅似得一片混乱,太医也来诊治过了,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休息几天便可以好了。 魏绵奕趁着这个时候被弘历找人送回了延禧宫,自从回了自己的宫,魏绵奕的一颗心便怎么也放不下了,总是觉着对不起弘历对不起太后。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也许自己就是妖孽吧! 是祸害,自从来了这古代她都数不清自己到底害了多少人了,该怎么办,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傅恒的消息,然后找到梦中人所说的黑玉石,赶紧回到自己的世界,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自己心伤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3章 延禧惊喜2——蜜蜂祥云 想着魏绵奕再次从发间取出了傅恒送的那个发钗,仔细的看着,虽然没什么复杂的,但是就是精致的让人喜欢,由心的觉得不想遗弃。 这个大的青翠色珠花比自己的那个黑玉石还要大一点,到时候带到现代去说不定能买更多的钱,魏绵奕傻傻的笑着,不知是在笑自己现在的想法,还是笑自己的幼稚。傅恒送她的东西,她怎么舍得卖掉呢? 夜深了,抬头看着窗外的圆月,似乎没有一丝生气,冷冷的却有些淡淡思念的味道,月亮是她与傅恒能同时看到的唯一的东西了吧!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魏绵奕来了宫里好些天了,都没有机会出去玩,明玉和珍珠两个大姐天天跟着自己的后面,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监禁了。 弘历说好了忙完了带自己在宫里四处逛逛的,可是因为太后病了的事情再次耽搁了。魏绵奕再也熬不下去,叫她那么多天不出门不是要她的命么? 上次为了溜出去玩,差点烧了弘历的寝殿,还把他的奏折全给烧了,这次可不能再玩火了。那怎样才能出去呢? 魏绵奕单手拖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这是个有待于思考的问题…… 忽然看见窗外墙角处有两只螳螂在打架,一时又实在是无聊的紧,魏绵奕不知哪儿来的兴致,竟跑了出去看虫子。 明玉和珍珠见魏绵奕突然坐了起来就跑了出去,先是疑惑的一愣,然后俩人对视了一眼也快步跟了出去,皇上可是叮嘱过要随时的跟在她的身后保护她的安全,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她们两个宫女就算赔上了全家的性命也是负担不起的。 在别人眼里,明玉和珍珠也许只是普通的宫女,看她俩长得刹是可爱,也就十四岁的样子,但是,她们早在会走路的时候就一直待在隐部里面作为一个女子的部队训练,所以她们俩的武功还是不容窥的。 魏绵奕蹲在那两只虫子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只见那两只虫子相互用前肢交缠着对方的身体,魏绵奕都搞不清楚它们是在打架还是谈情说爱了。 唉,难道自己就真的无聊到这种程度了?靠看虫子打架来过日子?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可悲哦!不过看着这两只虫子魏绵奕忽然心生一计,也许能够让自己溜出去玩玩…… 奸邪狡诈的微笑渐渐的显露了出来,在魏绵奕身后的两位宫女哪里知道魏绵奕心里早已经有了摆脱她们的法子,只是呆呆的看着魏绵奕傻傻的盯着虫子,很是无聊,却又不敢说出口。 虽然魏绵奕平常并不把她们当作宫女看待,但是毕竟她们心中的奴婢身份早已经根深蒂固,终是不敢有所逾越的。 想到了那个法子,魏绵奕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刻意的把明玉和珍珠两个丫头支去泡茶,然后趁着她们不在的那么一会时间里找了延禧宫里的几个太监不知道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些珠宝给了他们,随后那几个太监便离开了。 魏绵奕一直以为弘历赐给自己的那些珠宝根本没有用,自己又不能出宫,谁知道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用度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绵奕在屋里待得都有些烦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太监事情到底办成没有…… 一上午都过去了,一直到中午吃过饭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先是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延禧宫墙外正有天降祥瑞之象呢!” 魏绵奕双眉一扬,心中暗喜却表面冷静的问道:“天降祥瑞?什么来的?”魏绵奕知道这个宫女在这宫中特别的八卦,有了她的传播,这事不是都传遍了?为了溜出去玩她花了多少代价呦! “好多的蜜蜂,蜜蜂都……都!”那宫女一副惊异的样子,想开口说却不知为何张口道不明白。 “蜜蜂又能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会在这皇宫待了这么久连蜜蜂都没见过?”魏绵奕咧着嘴笑道,尽量不把自己的那股子兴奋劲表露出来,还得留着继续演戏呢! 那个宫女一时没理解过来,傻乎乎的问了句:“蜜蜂我自然是见过的,只是那蜜蜂!全都飞在天上!” “这蜜蜂不飞在天上,难道还趴在地上?”魏绵奕再忍不住看她那啥样笑了起来,惹得明玉和珍珠都站在一旁用手帕遮住了自己弯了的嘴角。 那个宫女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很是不服气,嘟起个嘴,满脸涨得通红。深呼一口气迅速的说道:“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那些蜜蜂都集中在了空中形成了一朵祥云的样子呢!这个奇异的景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离奇了!” 宫女的话一说完,魏绵奕和明玉和珍珠的样子都变的好奇和不敢相信起来,魏绵奕那样子自然是装的!她早就叫那些个太监去弄些看不清楚的细线绕成祥云的形状用蜂蜜沾染,悬挂在了延禧宫外的半空中。 因为挂的比较的高,那细线本就看不见,再加上细线两端没有染上蜂蜜,这蜜蜂给人的感觉就是密密麻麻的在空中聚集成了一个形状。祥云,象征着祥瑞,是绝对会招来人到延禧宫门口看热闹。 其实魏绵奕本来是想要打算弄上一条龙的,第一那些太监不一定弄的出来,第二就是龙的体积太大,怕是招不来那么多蜜蜂,或是会耗费太多的时间,所以才放弃了龙而改成祥云。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借这个奇观的名义出去看热闹,这便是轻易的出了延禧宫的宫门了,而这次奇观定会招来很多的人,那么她就可以趁着人多混乱轻松的溜出去喽!果然是个妙计,魏绵奕自己都在心里夸奖着自己的聪明。 对于这成天待在宫里,过着不见世面、无聊无味的宫人们来说,出现了这种奇观是根本就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这次明玉和珍珠没有拦着魏绵奕,也跟着魏绵奕随那个宫女,出了延禧宫的宫门。 门口早就已经挤满了人,站的太远看的却又不太清楚,一时好奇的明玉和珍珠也开始慌忙的往里挤,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这样魏绵奕看着两个丫头成功的挤进了人群中然后自己也成功的脱逃了。 魏绵奕逃出了那个延禧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平常也没出过延禧宫,这么一出来经过了几条岔道,便不知道是哪儿了。 不用想,她是迷路了,魏绵奕就按照自己的直觉瞎走瞎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天好像渐渐的便暗了,魏绵奕也累的完全走不动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休息的亭子都没有,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条被许多绿色树藤遮掩的道,虽然看起来有些阴森,但是由于好奇魏绵奕还是鼓起了勇气,扳开了那些树藤走了进去。 经过了那条树林环绕的门,里面就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被树枝遮挡了的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了那么多密密麻麻的树藤,偶尔也会有几点光透进来,但是还是显得阴暗不堪。 走了应该有那么一段路途了,魏绵奕忽然发现一缕稍微强烈一点的光迎着自己的脸直射而来,一眯眼,再走两步,发现已经到了那条道的尽头。 道的尽头有一个很漂亮的阁楼,只是外面全部被杂草围住,阁楼外的大红石柱上也掉了不少的红漆,而上方的中央挂着一个匾,上面写着“丽景轩”,看起来挺气派的牌名,不知怎的上面却还有少些个蜘蛛,显得是那么的不相称。 魏绵奕走到了这门口就再也没有力气再回去,早就累的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了。不过自己的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绿色的藤蔓所围绕,颇有些丛林深处的感觉,没想到这皇宫深处还有这么个地方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魏绵奕吞了一口口水,反正现在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呢?也许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也不一定呢! 没办法,跟随着警察老爸那么久了,好奇心理就是那么强烈的。 于是,不管外面是多么的阴森恐怖,魏绵奕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胆子,走向了那个宫门,在门口犹豫了一会,终是闭眼一推,打开了大门…… 魏绵奕进了那丽景轩后,就没那么害怕了,因为四处摆设的都很雅致很温暖,跟外面的那些枯草蔓藤简直就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世界。四处没有一丝灰尘,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难道这个阴森森的地方真的有人住吗?魏绵奕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有什么故事或秘密吧! 不知是男是女亦是什么身份,又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的内心缓缓地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激动、渴望、久违却又载着淡淡的痛。 但是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什么人在这里,而自己也早已累的走不下去且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了,现在也顾不上有没有人,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一旁的茶几上放着茶壶,摸了摸还是有些温热的,就稍微喝了那么一点点。 渴是解了,可是还饿啊。于是魏绵奕就站了起来四处找吃的,这个地方这么隐蔽,如果真的有人住的话一定会存储些吃的东西下来的。 就在魏绵奕背着门翻墙倒柜的找吃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想起:“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魏绵奕吓了一跳,看来是这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可是现在的样子给别人看来不是在偷东西吗? 魏绵奕傻愣的站着,也不敢回头,只是缓缓答道:“我……我是在这宫中迷路了,无意当中走进来的,因为太饿了,所以我想找点东西吃,我不是有意在这里乱翻的。” “你怎么可能进得来?这里一般人是不可能进的来的。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的声音明显激动了起来,而且她好像一点都不能见到生人般,话说什么叫这里一般人不可能进的来?莫非她脑子不好?还是太久没有见到陌生人了在拿自己开玩笑? 无奈之际,魏绵奕只好缓慢的转过头来,“我……我真的是无意中走进来的。”魏绵奕双手举在头上,坐着一副投降的姿势,也不知那女子是明不明白。 可当魏绵奕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完全惊呆了,这个女人跟自己长得好像好像,但是这个女人甚至比自己还要美。苍天,她第一次看到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但是却不觉得嫉妒,反而多了许多亲近感。 而那个女子诧异的表情完全不亚于魏绵奕,一双媚眼睁得老大,樱唇稍开,便不再合上。 许久之后,那个女人的嘴里才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字:“容音?” 魏绵奕一愣没有回答,她只觉这个女人的眼中透着浓烈的伤痛,可是她看起来也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为何会一个人住在这里呢? 而且她口口声声的唤自己容音,难道自己长得像她认识的某个人?看她跟自己的容貌那么相像,难道她误把魏绵奕当作了她的姐妹?魏绵奕完全的搞不明白了。 突然间,那个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篮子,朝着魏绵奕慢慢的走了去,口中一直喃喃自语着:“你是容音吗?你没死对不对?你和娘长的那么相像,你是回来找娘的是不是? 你可知道你消失的这些年来娘天天在等你?”那女人一直走到了魏绵奕的身旁,手才颤抖着缓缓的抚上了魏绵奕的脸,真的就像是一个母亲爱抚自己的女儿般,眼角的泪渍早已开始泛滥,倾泻而下。 魏绵奕完全是懵了,那个叫作容音的不是她的姐妹,是她的女儿?开玩笑,怎么可能?这个女人看起来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好不好?不,她应该是比自己大几岁的,因为她的美很成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4章 大猪蹄子的宠溺 想了想,这个女人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她不能让这个女人把自己当作她的女儿,那样的话不是走不掉了?于是魏绵奕推开了那个女人的手,有些试探的轻声问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叫作魏绵奕,不是什么容音。” “不可能,你就是容音,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会认错?”那个女人皱着眉忙道。 唉……这么年轻的女人,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是什么人造的孽。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你长的那么像,但是我绝对不是你的女儿。”魏绵奕细心的开导这个女人,看她这么可怜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残忍。 这个女人似乎还是没有放弃,握住了魏绵奕的手往后一扭。“你胳膊上有胎记的,你就是我的女儿。”结果看了之后她完全是一副沮丧的颓废样,呆滞的放下了魏绵奕的胳膊,“原来你不是。” “我本来就不是。”魏绵奕揉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胳膊,声嘀咕着。 “那你究竟是如何进来的?要知道,这个入口,一般的凡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体内拥有我们梦族血液的人才能进的来。” 那个女人自言自语的说着,让魏绵奕完全的把她当作了一个可怜的精神病患者。她会变成这样,是她的女儿被人抢走了才会造成她现在的样子吗?魏绵奕心疼的看着她,这皇宫之中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像魏绵奕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抓起魏绵奕的手,两只手指掐上了魏绵奕的脉搏,只是一会便放下了,而她的表情也变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肯定句,魏绵奕傻了眼了,呆愣的迎上了那个女人美丽的瞳,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她得了疯病,自己胡说的?魏绵奕保持着沉默,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怎么说下去。 “罢了,刚才的话你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便好。”说话,那个女人便一直盯着魏绵奕,好似害怕她会跑掉一般,眼中满是宠溺的神情,不知不觉竟让魏绵奕有了一丝的亲切感,她从便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不同。 她只有爸爸没有妈妈,而长大后她又意外的知道了,自己是被爸爸捡回来的,所以她只算是个孤儿,今日这女人用这般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着实让她的心里多了几份温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那我先走了。”魏绵奕咬了咬唇,心翼翼的看着那女人,见她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说完便慢慢的向门口靠近了去。 正好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女人看见了魏绵奕发间的发钗,便直接顺手取了下来。 魏绵奕感应到后立马撇下脸瞪着那女人,右手摊了出来,“把发钗还给我。”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个贼,她一转身她便偷了她的发钗,若不是这发钗不是傅恒送的,她便就不在乎,直接走人了,免得还在这里听她胡说八道蛊惑人心。 那女人看着发钗,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她的双手颤抖的扬起,望着魏绵奕的脸庞,“没想到,魂殇还在你的手中。” 很明显,那女人说的是她手中的发钗,魏绵奕只当这个魂殇有些熟悉,在哪听过却一下子记不得了!莫非她是又要编造个故事骗自己?冷哼一声道:“关你什么事?把东西还我。” “好好保管,梦族还需要由你来召集。” “又想骗我?”魏绵奕轻蔑的眼神伴着冷笑时时闪现。 那女人轻笑着摇摇头,“无妨,魂殇你拿去便是。”说着,那女人便亲手将那发钗插回了魏绵奕的发间没再说话,魏绵奕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移不开了脚步,但她心里清楚,这个地方不明不白,不是好待的,得赶紧离开。 想罢,便转身匆匆的出了那丽景轩的大门。 出了丽景轩,魏绵奕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怕明玉和珍珠会因为自己无故的消失而受罚。 魏绵奕原路出了那条道便到了外面。 恢复了原来的心情后才发现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天这么黑了,就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那皇帝吃饱了撑的,把皇宫建那么大干嘛?应该给每个人发个地图的。唉,真不知道那些宫女太监们是怎么认识路的。没办法,只能自己瞎转悠了,希望能够转的回去。 “有没有人啊?这里是哪儿啊?”实在没有了法子的魏绵奕,只好边走边喊,希望某个太监宫女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而找到回延禧宫的路。 可是喊了很久已经口干舌燥了都不见有人出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没有人走动呢?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看来此次回去,免不了被弘历一顿骂了。 走了许久,魏绵奕早已累了气喘吁吁,本是打算停下歇息一会,可正欲坐下,两道黑影划过她的眼眸,余光迸发出一道寒冷的白光,魏绵奕的背心袭来一股冷风,她知道大事不妙,连回头打探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便拔腿向前方跑去。 而身后的两道身影,见目标跑了,立马握紧刀刃,追去…… 魏绵奕根本没有力气坚持跑完这段路程,突然间腿一软整个身体跌倒在了地上,衣袖都磨损了好大一块,手臂和膝盖都泛着火辣辣的疼。 她转过身子,看着那两个持刀的黑衣人正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苍天!难道今日就得死在这儿了么?貌似里的穿越主都会有人来救自己的啊! 来一场英雄救美吧!眼见着其中一个黑衣人举起白刀正对着自己的眉心,魏绵奕紧闭上双眼,咬着牙等着那人将自己一刀毙命。 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自己却迟迟不感疼痛,反而耳边传来了打斗声,魏绵奕皱着眉头心想着不会是真来了一场英雄救美吧? 心翼翼的睁开眼时,却发现三个黑衣人厮打在了一起,先前的那两个要杀自己的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跟那两个杀手打架的是谁?看那身段——是个女人! 而且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这就奇怪了,在这个皇宫中有杀手杀自己不奇怪,可问题是有女人救自己是不是太神奇了? “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救我?”魏绵奕大声说道。眉宇之中都透着对那女人的担心,而那个女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头看了魏绵奕一眼,但是很明显魏绵奕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个女人没两下便把两个杀手打的趴在了地上,眼见着打不过眼前的黑衣女子,两个杀手识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便逃走了。 见那两人逃走了,那出手救了魏绵奕的女人也没有去追,转身指着一个方向到:“延禧宫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再拐个弯就到了。” “谢谢,那你是……”魏绵奕的话还没说玩,那个女人便不见了踪影。 之后只得魏绵奕疑惑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如何知道自己住在延禧宫的呢? 看着那已经完全黑了的天,魏绵奕缩了缩脖子,她可不能保证刚才的两个杀手不会卷土重来,想罢,迅速的朝着那个女人提示的方向跑了去。 还没有完全到延禧宫,魏绵奕便看到了灯火通明,许多人来回进进出出的场面。肚子又叫了好几声了,即便是害怕被骂,也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延禧宫的门。 “哎呀,姑娘你可回来啦!”全子老远的看到了魏绵奕,快步的迎了上来。 全子在这里,那么弘历定是在这屋子里!魏绵奕随着全子的拖拖拽拽进了屋子。 眼前的画面是,明玉和珍珠两个丫头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魏绵奕心翼翼的转过身子看向弘历,只见他一脸怒容的坐在椅上。 自魏绵奕进门的那一刹那,弘历便迅速的捕捉到了魏绵奕的面容,所有人都能看见弘历那瞬间的欢喜,和那蓦地黑下去的脸庞。 魏绵奕咬咬唇,知道今日是免不了一顿骂了,只得尴尬的笑着,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皇……皇上,您来啦?” 弘历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不语。 嘿!看这样子,还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是吧!魏绵奕柳眉一挑,两步雀跃的跑上前去,“哎呀,别生气了嘛,我不过是想着法子出去晃了晃而已,谁知道就迷路了,要不然也不会回来这么晚,下次不会了嘛。” “下次,你还想要有下次么?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居然还能得逞,真不知道朕这宫里的人究竟有没有脑子。”弘历冷言道,那副不可傲视的帝王气让魏绵奕的心里多了几分疏远。 她总是感觉宫里的弘历和在外面的弘历不是一个人。宫外的他会总是为了自己着想,不会有一丝的冷漠和高傲。弘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见弘历摆着一个不会原谅自己的嘴脸,魏绵奕也没有打算服软,直起了身子直接无视弘历跑去扶明玉和珍珠起身。 没有主子的命令,两个宫女哪里敢起身,硬是不发一语的跪着。 弘历见魏绵奕直接无视着自己,让他心里的那股劲又翻涌了上来。“没朕的命令,她们敢起来么?” 魏绵奕回头瞪了弘历一眼,“那你想怎么样?”一句话把周围的下人的目光全部招揽而来,在这个宫中怕是没有人敢这么对皇上说话吧! “朕想怎么样?今天,她们是在为了你受罚。”弘历怕丢了自己的面子,狠了狠心道。 “我不需要她们为我受罚,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能承担。” “你能承担什么?你闯的祸还少?绵奕,朕疼你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这是皇宫。” 这句话让魏绵奕心中的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才几天啊?她进宫才多久对待她的态度就变得截然不同了,是啊!他是皇上她怎能高攀的起?她也从未妄想过会成为他的专宠,若不是他手中掌握着傅恒的生死,她会在这个危险重重的宫里待着? 魏绵奕松开了明玉和珍珠,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这反而让弘历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了后悔。“是啊,这里是皇宫,你是皇上不是弘历,不会像欢哥哥那样对我好了。 你有你的面子,有你的帝王权利,我只是一个平民。我也从没有想过要进宫过这没有自由的日子啊!天天待在这延禧宫虽然是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会无聊啊,除了对这个屋子发呆我还能做些什么? 当初你是硬要带我入宫的,我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能过怪我吗?我本来就不是能在这里生存的人,你要是玩够了,觉得厌了,我随时可以离开。” 魏绵奕的几句气话让弘历无言以对,但是最后的那句“玩够了,觉得厌了”让弘历的怒火再次燃起。她居然说自己对她的爱是玩? 弘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当初是朕要带你进宫的,但是朕没逼你,你是自愿的。你知不知道朕当时决定以救傅恒为你进宫的条件,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你居然就这么否定朕对你的感情。” “你口口声声说帮我找傅恒,傅恒人呢?我进宫以后,你便绝口不提他,我哪里知道你有没有帮我救他。” 两人吵架之际,周围的人早就跪了个遍,随着魏绵奕声音的增加,地上所有的人全身都在发抖,没有想到魏绵奕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能够这么堂而皇之和皇上吵架。这恐怕还是这史上的第一人吧! 魏绵奕原本以为弘历会气的拂袖而去,或者来些禁足之类的惩罚,谁知弘历居然一下子抱住了魏绵奕,反倒把魏绵奕吓了一跳任她怎么挣脱都无动于衷。“你放手。”魏绵奕忍不住怒道。 弘历只是抱着她,不言不语。 “我胳膊很痛啊!”魏绵奕因为先前被袭击胳膊受了伤,此时伤口被弘历无意中的一把揪住便是一阵疼痛,不满中魏绵奕只得大喊一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5章 就爱大猪蹄子心疼 “胳膊怎么了?怎么伤了?”弘历猛的松开魏绵奕,这时才看见她胳膊上的衣袖有一个口子,掀起来却见着一片血痕。“怎么会伤成这样?”弘历先前的愤怒一下子席卷而去,心疼的看着魏绵奕的胳膊。 魏绵奕只是将手一缩,脸色青白的撇向一边,“只是回来的时候太黑了,看不清路,就摔了,没什么严重的你不必大惊怪的。”魏绵奕撅着嘴,面对着弘历对自己的温柔却是无法抗拒。 “明玉和珍珠,去拿些金疮药来……”弘历对魏绵奕说的话不予理睬,转身吩咐明玉和珍珠。 明玉和珍珠正要起身进屋去拿药却听魏绵奕说道:“不用了,我很累,想去沐浴睡觉了,若皇上还没有别的事就先请回吧,也不早了。” 她实在无法再继续接受着弘历带给她的温暖,她会受不了,她会觉得更加的愧疚于他,这样下去,她真的还不了。 弘历愣了一下,他真的很讨厌魏绵奕这样对他说话,因为这样只是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可是……这是皇宫,这样的说话方式才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被允许。 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无奈只能附和着她,犹豫了半晌,弘历迎着叫人听不出的受伤口吻道:“朕之所以不让你出延禧宫只是怕你会出事,决口不提傅恒只是因为朕怕你会一直记着他而不知道朕还在你的身边。 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你因此而恨朕的话,你想知道傅恒的消息朕便告诉你。朕派出了隐部所有的人去寻找傅恒的踪迹,但是却依然没有他的消息。但是也能确保到病痛也没有追杀到傅恒,他没事。” 他看着魏绵奕傻在一边不再说话,轻轻的走上前,也未揽她入怀,只是柔声道:“如果累了,就歇了吧,睡前一定要将伤口处理好,沐浴时要明玉和珍珠心着些,伤口不要碰到水。今晚就这样吧,折腾了这么久朕也累了,就先回宫了。” 弘历突然的温柔让魏绵奕措手不及,她呆愣在他温柔的话语中,心中想的还是傅恒。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傅恒,她会爱上弘历吗?一个皇帝? 注定会与后宫三千佳丽共侍一夫的古代凄凉女子?她不敢想象。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一切,现在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该有多好。 深夜。 钟粹宫内。 舒嫔穿着单薄的半透明白衫悠然自若的斜卧在火红色香木床榻上。眼角修长的睫毛外翘,显得迷人,双眸却恍恍惚惚的闪着困倦。 左手轻放在塌边,两指指尖缓慢的敲打着,柔嫩的樱唇时开时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直到门外传来两声清脆的敲打声,舒嫔的指尖才蓦地停顿,眼中的那丝困倦也刹那间消失全无,她正了正身子,坐了这么久也有些僵硬了。 双眼随意的扫了一眼宫内排排站着等待她差遣的宫女太监们开口道:“本宫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允许,什么事情也不要来打搅。” “是。”宫女太监们行礼后,低头紧跟着第一个出去的太监纷纷退下。 没有多久,舒嫔见宫人们都没了踪影才迅速的起了身离开了床榻。“怎么到现在还没进来?”舒嫔疑惑的蹙眉张望着门和窗户,正欲向门外走去,只觉腰间一阵缩紧,颈脖间传来了一股呼吸的热流,一个男人的声音萦绕进了耳畔, “想我了?”原本被吓了一跳的舒嫔听到了这句“想我了”才慢慢的缓下心神,欢愉的笑了起来。 挣脱着转过身去,指着眼前男人的胸脯道:“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我都等了你好久。” “你可是弘历的妃子,不想着他来,会想着我?”男人厚实的掌慢慢的捂上舒嫔的脸,两指轻轻的捏住了她两颊,眼神中一直散发着迷死人的光芒与。 舒嫔娇嗔的笑了一声,白滑的细手握住了男人的腕,“怎么了?吃醋了?” “当然吃醋了,弘历不懂得怜香惜玉,荒废着后宫的三千佳丽,可这些女人们依旧为他守身如玉,真是可惜!”男人推开了舒嫔,自顾自的走向方才舒嫔躺过的木榻,熟练的倒在木榻上等待着舒嫔即将的投怀送抱。 他本身对这个女人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她是弘历的妃,对她下手会得到很多弘历的消息。他看着舒嫔那副的样子,实在不是很对他的胃口。 “你可是大清的皇长子,下一任帝王,难道你的女人会少?”舒嫔扭动着自己娇柔的身躯,坐进了男人的怀里,头一仰,两人四目相对。 “女人不少,可我偏就对你一见钟情,否则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险与你这个有帝王夫的女人夜夜私会呢?”男人勾人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舒嫔的水眸,性感的薄唇微微下侵,企图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 舒嫔食指对着他的唇轻轻一点,浅笑道:“油嘴滑舌。”躲过那一吻。迅速的旋转出一个动人的弧度坐起身来。 “你不信?”男人有力的臂膀紧锁住了舒嫔的腹,口语道。 “我倒希望是真的,可事实在你心里,我可不敢乱猜测。”舒嫔面露暖流的说着,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男人张口正欲说些什么,舒嫔突然转过身子面对他,神情变的有些认真起来,“我要你帮我办的事情,你差人办了么?” “杀了那个女人?” “是啊,有没有成功?不是说她好不容易出了延禧宫的吗?难道你没来得及下杀手?”舒嫔严肃起来,眉目之中隐隐约约的透着对魏绵奕的厌恶。 那个女人,长得一副仙人模样就已经让她嫉妒了,居然还迷惑到了皇上的身边,不铲除她以后的日子一定没得好过!纯妃不帮自己,慎嫔又事事听从着纯妃,没办法只好自己出手,而这个察哈尔王子、出使于本国的使臣。 却来了自己的寝殿与自己发生了情迷,若以后事情败露他把罪责全部推给自己也是轻而易举,所以就利用了他,自己手中也有了那么个把柄。 “杀手是下了,不过……” “不过什么?”舒嫔皱着眉急切的问道。 “不过,在途中跑出了个女人救了她。” “跑出个女人救她?怎么会?”舒嫔百思不得其解的呆愣在一边。 “谁知道怎么会跑出个女人来,反正我的属下是这么回答的,我也没有多问。”过了一会,见舒嫔没有反应,男人的手一拉再次讲舒嫔揽入怀中,有些用力的握着她的胳膊道: “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还想着和自己相公的女人争风吃醋呢?你就不怕我再找个别的女人?” 舒嫔冷哼一声,佯作不屑的口语答道:“你要是找,我也没法不是,腿长在你的身上,我哪里管得了?” “有你在,我哪儿舍得?”男人说着抱起了舒嫔向屋内走去,霸气的讲她丢在了床上,双手按住了舒嫔还有些不安分的双肩,薄唇覆盖了她的半张脸。随手放下了窗帘,模糊不清的帷帐内弥漫着一片。 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一道黑影与一双明眸在窥视窃听着室内的一切,一直等到两人进了里屋,那道黑影才一晃而逝。 储秀宫内。 一黑衣女子悄悄的从窗户进了屋内,三两下便熟练的褪去了身上的夜行衣。 刚刚才换上一身轻巧艳丽的睡装,一个宫女便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怡嫔,这是您命奴婢熬的参汤,趁着还没凉,您早些喝了吧。”没错,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怡嫔。 她心中暗叹好险,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早些为了引开贴身宫女邀月,就叫她去熬了参汤,因为熬制参汤的时间特别的漫长,能够给她足够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再回来…… 她就差点忘了邀月还要端汤来,好在自己来得及回来了,不然无论这宫女是不是自己的亲信,都会了自己有秘密。 怡嫔端过参茶一口饮尽,豪不拖延时间。这让邀月愣了一会,这参汤不好一口饮尽的,况且自己熬了几个时辰,给了她却是一口水的时间,心里难免有些不愉快。 怡嫔知道这一幕有些明显,不应该这么着急的想着喝完参汤让她赶紧退下,应该表现的自然点的! 为了让邀月没有别的时间去疑惑些什么,怡嫔优雅的拭了下自己的嘴角,又缓慢的从怀中抽出手绢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困了的样子,随后便道: “这么晚了,等这参汤等的本宫困死了。你也累了,下去领个赏就赶快下去歇息吧。今日没做完的活儿,明日再做好了。” 邀月一听有赏,脑子里其他瞬间全无,欢喜的一俯身,浅笑道:“谢怡嫔。”便低头退下。 这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而这些事所围绕着的魏绵奕却是睡的香甜。她没有把今日遇刺的事情告诉弘历,因为她不想没有了下次再出去玩的机会。 这次事件后,弘历也给了魏绵奕在皇宫四处走荡的权利,但是前提是必须带着明玉和珍珠。 弘历走后,魏绵奕的心纠结了好久,弘历是个好男人,但是却不是她所爱的……而她的感觉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也不再期待,她只是希望,顺其自然。 夜深了,储秀宫内早已熄灯安眠,可怡嫔却起了身正色着面前的两个黑衣人,黑暗中见着,那下跪的是两个纤细的身影,似是两个女子。怡嫔一收白日的,严肃冷漠道:“找到傅恒了没有?” “回主子,没有。但是已经发现踪迹了。” “尽快找到他,魏绵奕那暂时也给我盯好了,她此时还不能受到伤害,今天若不是我,她就死定了!” “是。”两个女子只是恭敬的一俯身,声音答的很轻,不久便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就不曾出现过。 今天,魏绵奕一大早便起了床,因为弘历好不容易答应了自己以后可以在皇宫内四处走动,能够不再偷偷摸摸的出去,怎么想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延禧宫的地理位置可算是特别好的,只要早晨一有阳光,第一缕金黄色就会投射进窗内,让人的心情好上又好。 吃了早饭后,魏绵奕换上了一件宝石蓝的流苏裙衫,叫宫女给自己梳了个简单随意的发髻,带着明玉和珍珠出了门。 有这两个宫女带路不会考虑回不去,其实也是种享受。 都说皇宫内御花园是最美丽的地方了,而现在也正是牡丹花盛开的季节,所以魏绵奕先决定去御花园赏花。 走了不久,绕了很多弯方才到了御花园。这御花园真是地如其名,远远的在御花园外一股淡淡的花香便扑鼻而来。 进去了更不用说,五颜六色的牡丹花分为好多个花圃盛开着,有白的、淡粉色的、雅黄色的、居然还有紫色的,让人一眼过去,烦恼全无。 魏绵奕在现代的时候也去过一些牡丹花盛开的地方,但是花儿都是一株一株的分开的,像今天这么密集艳丽的样子,还真是没有见过。 原来,牡丹花也是有这么多颜色的啊!这才算是大开了眼界,时不时的还会有许多罕见的蝴蝶潜伏在花圃中,让人的心情很是舒畅。 对于爱舞的魏绵奕见到这么美丽的场景怎么能不技痒一把呢?她欢笑的撩起裙摆跃入花丛中,跳起了舞蹈。 纤细雪白的手腕时而暴露在外,时而被衫遮挡,旋转挥袖间惊动了不少蝴蝶,停止在牡丹花上歇息的蝴蝶一下子全部飞了起来,仿佛把魏绵奕衣裙上绣着的素雅花当作了牡丹般,轻快的飞舞在魏绵奕的四周。 明玉和珍珠自见到魏绵奕从没有看到她像今天这么开心兴奋的,也都对视着笑了起来,远远的看着魏绵奕又不敢靠近,仿佛魏绵奕是那天边飞下来的仙女,她们还没那个本事去亵渎。 魏绵奕跳的忘我了,嘤嘤的笑声都肆意的流动了出来。正巧弘历与和亲王商谈两国之事累了,来这御花园缓缓心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6章 争宠攻略:美人舞 弘历等人远在园外便听到了悦耳的欢笑声,挥了挥手没有让身旁的太监禀报,在这宫中可好久没有听到这么自然的笑声了。 他带着疑惑进了御花园,映在眼中的是一副绝美的景象,这辈子都是没见过的。魏绵奕的美已是倾国倾城,加上这诱人的舞姿,四周的牡丹花,萦绕在魏绵奕身旁的蝴蝶,怎能不叫人心动? 和亲王的表情早已经不能用惊讶震撼来描述了,那抹想要得到她的早就已经出卖了所有人,但是别人的注意力都在魏绵奕的身上,哪里还能看到这对皇上的女人不敬的眼神。 明玉和珍珠两人早已经沉醉在魏绵奕的身上了,完全没有在意到有人的靠近,一直到弘历情不自禁的向前走着超过了两人。 才扯回了她们的视线,慌张的跪倒在意,行礼道:“奴婢叩见皇上。”这句话完全打破了整个场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明玉和珍珠,仿佛在怪她们坏了兴致。 魏绵奕在听到这话后也是吓了一跳,停了下来。看着弘历身旁有不少人,只好也慌忙的一俯身道:“绵奕见过皇上。” 弘历赶紧走上前去轻手扶起魏绵奕道:“不用行礼了。”随后领着魏绵奕的胳膊向和亲王走去,“这是和亲王,此次来访我国的使臣。” 魏绵奕看着眼前的男人,妖孽,绝对的妖孽。怎么长得这么蛊惑人心?娇柔万态的?若不是他那股子男人的霸气一直外泄,恐怕他这副祸水的样子都能去勾引男人。 好吧,人家也是和亲王,魏绵奕也得给点弘历的面子不是。只好也朝着他一俯身道:“绵奕也见过王子了。” 和亲王看着魏绵奕,弘历竟然会毫无保留的对一个女人说自己是和亲王而且是大清的使臣,虽说只是一番介绍,但是这对于女子不得参政一说已经是逾越了,看来这个女人对于弘历不一般吶,而且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莫非,那夜舒嫔要自己杀的女人就是她?幸好没杀成,不然岂不可惜了?他也一拱手,没有确定魏绵奕的身份也不便发话,只是笑着算是回礼。 “绵奕你啊,真不不放过任何一个出来闲逛的机会,你就好好的待在宫里怎么了?”弘历又开始拿她出来找话题了,可言语中却透着宠爱。 魏绵奕一撇嘴叹口气道“这宫里就已经够闷的了,还让我只待在延禧宫里,这不让把我关在了盒子的盒子里吗?那我还透得了气吗? 你……额,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喜欢到处跑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那盒子里,自己闷死自己呢?”魏绵奕这样我我我的称呼,大家也是见怪不怪的了,若要让她学着古人礼貌谦逊她可学不来,这话最多也就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 这两句话刚说完,眼睛一转,看到了弘历身后的妖孽,她对着和亲王还是有些兴趣的。 魏绵奕这一时兴起,竟没有在意到别人奇怪的眼光,突然推开了弘历对那王子道:“不知王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弘历见他一把将他推开,蓦地怒火中烧,还未发作,便见那和亲王一脸淡然的答了句:“傅恒。” 傅恒?听完后,魏绵奕便捂着肚子畅快的大笑了起来,让所有的人都木讷无语疑惑了,傅恒转探寻为好奇,见她这般无礼的大笑也不恼,只是随口问了句:“我的名字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笑吗?” “好笑吗?” “自然……好笑。”魏绵奕笑的昏天黑地,几乎再次忘我,“你娘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啊?” “……”傅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怎么想也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奇怪。 弘历见魏绵奕笑的没跟没底,说话又实在没大没,无奈威严的说了句:“绵奕,你别胡闹。” “胡闹?我没有哇,只是实在太好笑了嘛。”说完接着笑。让弘历的鼻子都有些麻麻的险些忍不住,他问道:“到底哪里好笑了?” 魏绵奕忍了忍看着傅恒,“那你们要我说的啊,说了可得恕我无罪。” “你还是别说了吧!”虽然很好奇,但是弘历可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说出了什么不能说的话,到时候解决起来怕是麻烦。 这个绵奕,整天哪儿找来的那么多笑料,她就不能正常点,总是把他弄的这么头大,也不知道到底喜欢她哪一点了。毕竟入了宫那么多人,他也不便与魏绵奕像宫外那样自由畅快的斗嘴了,现在的日子实在是憋得慌。 魏绵奕好不容易想说了,他又不让自己说了,那可不行。 她直接无视弘历,对傅恒道:“你觉不觉得,你的名字的谐音。就是傅恒有点像畜生?”说着再次笑了起来,傅恒早就已经憋红了脸,他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自己忍着笑忍得够幸苦。 四周的宫女太监们都强忍着笑,反而显得更安静了。 弘历一蹙眉,“绵奕,你放肆。”魏绵奕见弘历似乎要发火了,蓦地没了声响,僵直了身体,没了动静。 傅恒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这个绵奕着实可爱啊!这么大胆的话,就连这弘历这皇帝都会给他几分面子说不出口的,这区区一个女子,也不知她是不怕死,还是不知死活。 让自己今天一下子这么开心,那他不帮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了?朝着弘历行了一个君臣礼道:“皇上也不要在意了,傅恒也没见过这么大胆说出自己想法的姑娘,今天就当作解乏了。” “这……”弘历也不想计较,但是戏还得演足了,只好故作迟疑道。 “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商谈妥当吗?这时间也休息够了,该回去完善完善了。” 弘历知道傅恒有意为魏绵奕说情,这对他来说却也是再好不过的了,自然赶紧作罢,回头无奈的看着魏绵奕道:“以后说话时注意着点,这是皇宫!不然朕还要找人教你规矩!” 说完还没等魏绵奕行送礼,弘历就带着一帮人等离开了。 魏绵奕想着弘历那个样子,又给自己摆帝王架子了是吧!她可不吃这一套。在弘历临走时搬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正巧傅恒回头逮个正着,也没说什么。笑着当作什么事也没有,随着弘历离去。 见弘历和傅恒走了,魏绵奕无力的搭下了胳膊,两人这么一来,着实饶了她的兴致! 回头看了眼明玉和珍珠,见两人还直勾勾的盯着傅恒离去的背影,蓦地心慢移到了两人身旁浅笑戏道:“魂儿被勾去啦?要不要我帮你们把他喊回来?” 魏绵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两个宫女一阵心慌,正欲跪下,撇过头却见着这主儿正一脸嬉笑的看着她们,心里一下子缓了许多,遂红着脸回道:“姐莫要嘲笑奴婢了,察哈尔王子那般高贵,奴婢们岂敢乱想。” “我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不要奴婢奴婢的回我,听着我心里烦!你们不是有名字么?何必非要作践自己?”两人的话刚说完,魏绵奕便摆摆手训斥道。 “奴……”嫣红正欲回话,只见姹紫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便立马随着姹紫改口道:“我们知道了!” “这才乖!还有啊,你们别老是认为自己身份低,配不上这个配不上那个的,你们是人!不是他们手中的玩物,有自己的思想是正常的,这不能要还不能想吗?好好的姑娘,就被这么给扼杀在宫里了,真是可悲!” 魏绵奕自个儿在那说的津津乐道,却不知两个丫头抬着头看她,满脸的郁闷和不理解,但她们心里明白,这主是为了自己好,她们也不知自己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今生能够服侍着这样的一个主子,真是幸福! “我当是谁呢,说出这么些个大逆不道的话,原来是你这不懂礼数的宫外野丫头!”那时,一阵刺耳的厉声响起,震得魏绵奕的耳朵好不舒服,她皱了皱眉,抬眼看去,舒嫔一身大红衣装的慢走到了她的身前。 她本是探到消息,知道今日皇上会来着御花园的,这才换上了这样一身艳丽的装束,谁知她刚到了御花园便见着魏绵奕在这跳舞,本是打算将她赶了去的,谁曾想这皇上却快了她一步,而来了这御花园的人都只盯着魏绵奕,哪有人发现了她? 舒嫔方才便在这看着那一幕幕,魏绵奕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无规无矩,毫不收敛,却无人怪罪她!就连傅恒,也是面露贪婪的盯着她,全然没有发觉她的存在,她真的好气!恨不得现在便亲手杀了她! “不懂礼数又如何?我本就不是这宫里的人。”魏绵奕挑了挑眉,她若无视她,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便息事宁人,可她若执意挑衅,那可就怨不得魏绵奕懂不懂礼数了。 舒嫔听了魏绵奕的话,何止是气,咬了咬牙,一双手紧握成拳头,险些将自己的手心划破几道血痕,“你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跟本宫这么说话!” “我这么说话还算是便宜你了。”魏绵奕笑了笑,满脸的轻视油然而生,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好个惬意。 明玉和珍珠早就吓得大汗淋漓,恨不得冲出去捂住魏绵奕的嘴!这舒嫔平时在宫中本就不好惹,可这主还偏偏王枪口上撞!真是不要命了啊! “真是岂有此理!来人,给本宫掌嘴!”舒嫔气的眼的红了,朝着身后的人大喊。 “谁敢?”魏绵奕也毫不示弱。 魏绵奕这么一喊,便真无人上前,这宫中人人皆知,皇上带回来个女子,怕会是日后的新主子,都不敢冒然掌嘴。 见此情形,舒嫔心里的火立马燃了起来,转过身,一巴掌便打在了身后的婢女脸上,“本宫说话,你们这些贱婢竟敢不听?莫非想让本宫斩了你们不成?” “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奴婢这就去,这就去!”那被打的宫女吓得蓦地跪倒在地,连忙称罪,见舒嫔满脸厌恶的转过头去,她方才颤抖着站起身,像魏绵奕走去。 明玉和珍珠一见自家主子要被打了,俩人对视一下即刻冲到了魏绵奕身前朝着舒嫔跪下,“季妃娘娘恕罪,姐她初入宫中,礼数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娘娘海涵,饶过姐这回吧。” 魏绵奕眉毛一蹙,见着两个宫女为了自己求饶的确有些感动,但依着她的性格,怎能见着这种场面?这事端是舒嫔挑起的,她成心挑起,怎会罢休? 张了张口,正欲叫她们起来,却被舒嫔的一句话打断,“你们两个贱婢也敢跟本宫求饶?来人!先给这两个贱婢掌嘴!” 一听是给这两个宫女掌嘴,立马出来两人,卷了卷衣袖,快步走到明玉和珍珠身前,魏绵奕一见明玉和珍珠将要被打,气的直跺脚! 二话不说,一个快步上前,推开两个宫女,便直直冲到舒嫔面前,抢先将那一巴掌狠狠落下! 舒嫔在这宫中嚣张跋扈了多年,何曾被这没身份没名号的人打过?那瞬间便愣住了!身后的宫女太监个个吓得不敢发出一语,但人人心里高兴的紧,这舒嫔终于被人给治了! 明玉和珍珠也傻了眼!这主竟为了维护她们打了这舒嫔!这可不知是惊是喜! “你……你!你竟敢打我!”舒嫔一下子被打懵了,竟然忘记自称本宫,指着魏绵奕将牙咬的紧紧! “打了你又如何?我给你脸你不要脸!还敢打我的宫女?今日我便要你记住我魏绵奕可不是好惹的!” 魏绵奕打掉了舒嫔的手,同样恶狠狠的瞪这舒嫔,她本是想先打那两个上前掌嘴的宫女的,但她魏绵奕虽不是圣人却也不胡乱怪罪任何人,冤有头债有主,这舒嫔敢打她的人,她便就要杀杀她的锐气! “你这贱蹄子!反了你了!”舒嫔吼着便一掌朝着魏绵奕挥去,魏绵奕身子灵活,微微一闪,那舒嫔一下子扑了个空,竟直直的朝那地上坠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7章 苦肉计——中毒 随着那满目的金银珠钗纷纷散落,那舒嫔也就这么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吓得那些宫女太监慌忙上前,大呼着“娘娘”,便去扶她。 魏绵奕见那舒嫔一脸的狼狈,只是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悠闲道:“季妃娘娘好大的礼,魏绵奕可真是受不起,倘若娘娘现在还有什么不满的,大可去皇上那里告我一状,魏绵奕我乐意奉陪!” 说完便从地上拉起了明玉和珍珠,头也不转的往御花园外走去。 随后就只听到身后一直传来那舒嫔粗哑的声音,“你们给本宫把她抓回来,抓回来!”而魏绵奕漫步走在那石子平铺的路上,丝毫没有半点不愉快。 明玉和珍珠跟在魏绵奕身后,也没发一言,她们本以为这主是好欺负的,天真浪漫,时不时的跟她们也是温声细语的,可今日一事,觉得她好生彪悍,好生厉害!心里的暖意,刹那间被装的满满! 魏绵奕今日一事,很快便传到了弘历的耳朵里,他却听得大笑!直道:“这绵奕果真是厉害啊!朕都没这么治过舒嫔,她可真是生猛啊!” 皇帝大悦,笑声环绕在整个大殿,只有魏绵奕一人还不知情,她的名声早已传遍这皇宫大院! “皇上不好啦!”全子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弘历的御书房,一进来就扑倒在地,脸色苍白。 全子一般不敢在弘历批阅奏折的时候出来打扰,这突然间的冲进来,必然有大事发生,莫非……弘历严肃的一皱眉,站起身来,“可是‘俄国’出兵了? 该死!明明三年契约未到,他们怎敢违约出兵?” 俄国有意出兵攻打大清已不是一天两天的局势了,只是现在的大清百姓安居乐业,怎可让这战乱爆发? 无论怎样,只要战争都是百姓受苦,况且现在的大清兵力大不如前,两年半前的俄国已经发动一次战乱,双方两败俱伤,两国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中就快支持不下。 因此定下休战三年的契约。可这三年时间未到,边界就传出俄队蠢蠢欲动的消息,而现在的大清与俄国战争,想赢怕是不简单。 “不是俄国的事,是……是……”全子犹豫着,可是额上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现在的急迫。 弘历叹了口气,既然不是俄国的事那现在就没有那么火烧眉毛了,那么什么事让全子这么紧张?冲进来说不好了,也不说个清楚。“别是是是了,你说啊!怎么了?” “刚才延禧宫的宫女来报,说……说魏姑娘……” 绵奕?这么着急,莫非是绵奕出了什么事?弘历一下子把全子从地上领了起来吼道:“绵奕怎么了,快说!再支支吾吾的耽误了事,朕就斩了你。” “说是魏姑娘,中毒了。好像……好像快不行了。”全子闭上眼,一副面对死亡的面孔说道。 “快不行了?”听完后,弘历宛如失了灵魂般,手一松,全子摔倒在了地上。“怎么会不行了?怎么会中毒的?”弘历丢下身后堆如山的奏折,箭步跑出了御书房直奔延禧宫。 弘历只感觉自己的心无比剧烈的疼痛,仿佛魏绵奕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般,从到大好像都没有那么紧张过,他不能想象魏绵奕死了,自己会怎么样?心里无数遍的说着一句话:绵奕,你千万别死。 那一路似乎非常的遥远,但终是赶到了延禧宫,许多太监宫女们都跪在门外发抖,弘历不顾自己满身的大汗便冲进了房内。 明玉和珍珠两个宫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一个满脸白胡的太医也跪在一旁不发一言。 魏绵奕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毛皱的让人揪心,嘴角还残留着血痕,地上的一滩红的发黑的鲜血更让弘历的头脑一片空白,他心的走到魏绵奕的身旁轻轻的握住了她的肩膀,“绵奕,你怎么了?别玩了,起来看看朕啊。” “痛……好……痛,全身……好难受。好痛……”魏绵奕只是轻声无力的低吟着。 弘历看着这样的魏绵奕仿佛那痛就在自己的身上,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她到底哪儿痛,他宁愿这些痛加注在自己的身上!猛然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说,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魏姑娘只是刚才喝了一碗粥而已,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吐血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一直喊痛。”姹紫哭着答道,那碗粥是她亲自煮的,怎么会有毒呢? 弘历又扭头问跪在地上的太医道:“绵奕怎么样了?” “姑娘她中的是一种蛊毒,恐怕……命不久矣。” “鬼话,什么命不久矣?她要是死了,你就给她陪葬。”弘历狂吼,他不允许她死!他是皇帝,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包括魏绵奕的命。 太医一听要陪葬,吓得整个身体瘫倒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啊,臣听说这种蛊毒的克星是蓝族特有的金淼珠,那金淼珠是十分罕见的珍珠,几百年才得一个,有了这金淼珠,给中毒者内敷了便可逼出蛊虫!可这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啊!况且,这姑娘现在的身体怕是挨不过一天。” 金淼珠?怎么这么熟悉?弘历在脑子里一直回忆着这个东西,蓝族的东西,六妹的母妃不就是蓝族的吗?而且,他幼时好像也见过这么一个珠子! 弘历猛然站起身来对明玉和珍珠嘱咐道:“快去六公主哪儿,叫公主务必把金淼珠带来,要快。” “是。”明玉和珍珠抹了抹眼泪,跑了出去。 窗外的一双眼睛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明玉和珍珠还没到六公主的“永和宫”就碰到了匆匆忙忙赶来的侍儿。 侍儿是跟随舒嫔进宫陪嫁的丫鬟,平常就喜欢好管闲事,仗势欺人。所以明玉和珍珠看到了她也是爱理不理的,直接绕路走,谁知那侍儿还不识相的拦了过来,让明玉和珍珠好生愤怒。 “哎呦,我当是哪两个不识趣的宫女见着我不理睬呢,原来是延禧宫服侍那宫外野丫头的。不愧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下人。”侍儿双手叉腰拦在了路中间,一副自己了不得的样子。 嫣红平常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她还来妨碍自己去救自己的主子,一下子新气旧气全都涌了上来,“没错,就是有舒嫔那么个主子,才会有你这么个下人。”嫣红毫不示弱的回骂道。 “你……季主子你也敢骂,你这丫头是想死了不成?” 姹紫一见嫣红与侍儿吵了起来,知道这会耽误不少时间,一下子将嫣红拉到了身后,但是面对着侍儿这么个宫女她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好摆出一副狠脸道:“我们现在有事,没时间与你在这儿瞎耗,耽误了事怕是皇上都饶不了你。” “那我就还不让你过去了,看什么事耽误了皇上都饶不了我。”侍儿就是拦在前方不肯让路,气的嫣红原地只跺脚,正准备出手打到侍儿便被姹紫拉住,附她耳边轻声说道:“隐部的规矩,我们的功夫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你忘了?” “可是姐姐,时间很紧迫的,我可不想看着魏姑娘出事。”嫣红苦着脸,急得都快哭了。 侍儿却一脸轻松的站在那儿不肯让步,仿佛她知道明玉和珍珠要去做什么,故意在这拦着的。 三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侍儿突然让路说话了,“罢了,今天就让你们走吧。我还有事儿呢,没时间在这里瞎耗了。” 说完便走了,明玉和珍珠见她离去继续朝着永和宫跑去,时间不多了,她们得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必须得救她们的主子。 明玉和珍珠走后,侍儿便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园子走去,纯妃正在哪儿等着她! “事情都办妥儿了?” “都办妥儿了,娘娘。请娘娘帮侍儿回去向奴婢的主子禀报一声。” “舒嫔妹妹要我嘱咐你去做这件事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我都要替你们家主子背黑锅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的。” “很好。”纯妃握住了侍儿的手,顺手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褪去套在了侍儿的手上,侍儿一见玉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兴奋的一俯身。“奴婢还有事要忙的,就先退下了。”待纯妃点头后,侍儿才乐呵呵的看着手中的玉镯离去。 明玉和珍珠两人到了永和宫,还没等得了有人进去通报便一路冲进了宫内。 六公主是出了名的善良纯真,所以她们知道即使是硬闯进去,都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一进门正巧与一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撞个正着,那女子“哎呦”一声大叫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几位宫女慌张的喊着“公主”二字将她扶了起来。“是什么人啊?这么火急火燎的?”那个被宫女们唤作公主的女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浅皱着眉头打量着先前撞到自己的两个宫女。 明玉和珍珠见撞到的正是六公主还没来得及解释,立马爬了起来跪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奴婢姹紫(嫣红)见过六公主。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向公主取得金淼珠救人的。” “你们也是奉了皇兄的命令么?刚才已经来了一个宫女拿走了金淼珠啊,怎么你们……”六公主眨巴着那双大而明媚的眼睛,一副很是天真的样子。 她虽天真却不傻,虽说自己是这么问了,心里还是有了一定的怀疑,这件事情有人捣鬼,是什么人提前了一步拿走了金淼珠呢?自己不该那么大意!随便听人一说便将金淼珠交与了别人。 “怎么会呢?皇上明明只叫了我们来啊。”明玉和珍珠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不对劲,只是傻傻的低着头苦想着缘由。没有了金淼珠,魏姑娘岂不是没命了? 六公主叹着气看着眼前的两个不知所措的宫女,随后说道:“你们先别想了,快带我去皇兄哪儿,我要看看是什么情况啊!”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六公主,立马的热泪盈眶,仿佛已经找到了生机。连忙答“是”,领着六公主出了永和宫。 重新回到延禧宫看到的乃是一地的宫女太监,门口也跪了不少太医。六公主不由得心生疑惑,这里面生病的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会让皇兄这么兴师动众? 急急忙忙的进了门,走向了内屋。一下子映入眼眶的是弘历的背影和横躺在床上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满脸的痛不欲生,即使现在的样子有些吓人,却还是觉得没得凄凉。地上一大摊黑色的血渍,让人看了忍不住恶心。 “痛……好痛!傅恒,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我好痛!”床上的美人儿还不停的呻吟着,也能听到她床边的男人急促而悲痛的喘息。 空气中除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似乎还有着淡淡的咸味,那个不可一世、死都不愿屈服的皇兄,哭了? “为什么?你这么痛心里想的还是傅恒,难道朕对你不好吗?绵奕你好过来吧!你只要好过来,你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弘历的声音沙哑颤抖着,仿佛这床上人儿死了,他便会死去一般。 六公主脚步轻轻的向前走着,一只手搭在了弘历的肩膀上,心痛的轻唤了声:“皇兄。” 弘历的身体一颤,他听出了她的声音,迅速的转过身握住了她的双肩,“怀恪,金淼珠呢?你带来了是不是?你快拿出来给皇兄救人呐。 ”她看着他,她的皇兄眼眶是红的,她从未见到过他的这个样子,遂反握住了他,“皇兄,你听我说,金淼珠……不见了。” “不见了?”这三个字仿佛是一道巨雷劈在了弘历的心里。“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见呢?那不是你母妃临终前交予你的么?怎么会不见呢?”弘历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没有了金淼珠,绵奕怎么办?她会死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8章 怀恪公主相救 ”一声大叫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几位宫女慌张的喊着“公主”二字将她扶了起来。“是什么人啊?这么火急火燎的?”那个被宫女们唤作公主的女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浅皱着眉头打量着先前撞到自己的两个宫女。 华裳霓裳见撞到的正是万安公主还没来得及解释,立马爬了起来跪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奴婢华裳(霓裳)见过万安公主。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向公主取得金淼珠救人的。” “你们也是奉了皇兄的命令么?刚才已经来了一个宫女拿走了金淼珠啊,怎么你们……”万安公主眨巴着那双大而明媚的眼睛,一副很是天真的样子。 她虽天真却不傻,虽说自己是这么问了,心里还是有了一定的怀疑,这件事情有人捣鬼,是什么人提前了一步拿走了金淼珠呢?自己不该那么大意!随便听人一说便将金淼珠交与了别人。 “怎么会呢?皇上明明只叫了我们来啊。”华裳霓裳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不对劲,只是傻傻的低着头苦想着缘由。没有了金淼珠,栾姑娘岂不是没命了? 万安公主叹着气看着眼前的两个不知所措的宫女,随后说道:“你们先别想了,快带我去皇兄哪儿,我要看看是什么情况啊!”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万安公主,立马的热泪盈眶,仿佛已经找到了生机。连忙答“是”,领着万安公主出了汐水宫。 重新回到瑶光殿看到的乃是一地的宫女太监,门口也跪了不少太医。万安公主不由得心生疑惑,这里面生病的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会让皇兄这么兴师动众? 急急忙忙的进了门,走向了内屋。一下子映入眼眶的是杨坚的背影和横躺在床上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满脸的痛不欲生,即使现在的样子有些吓人,却还是觉得没得凄凉。地上一大摊黑色的血渍,让人看了忍不住恶心。 “痛……好痛!李昞,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我好痛!”床上的美人儿还不停的呻吟着,也能听到她床边的男人急促而悲痛的喘息。 空气中除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似乎还有着淡淡的咸味,那个不可一世、死都不愿屈服的皇兄,哭了? “为什么?你这么痛心里想的还是李昞,难道朕对你不好吗?伽罗你好过来吧!你只要好过来,你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杨坚的声音沙哑颤抖着,仿佛这床上人儿死了,他便会死去一般。 万安公主脚步轻轻的向前走着,一只手搭在了杨坚的肩膀上,心痛的轻唤了声:“皇兄。” 杨坚的身体一颤,他听出了她的声音,迅速的转过身握住了她的双肩,“水儿,金淼珠呢?你带来了是不是?你快拿出来给皇兄救人呐。”她看着他,她的皇兄眼眶是红的,她从未见到过他的这个样子,遂反握住了他,“皇兄,你听我说,金淼珠……不见了。” “不见了?”这三个字仿佛是一道巨雷劈在了杨坚的心里。“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见呢?那不是你母妃临终前交予你的么?怎么会不见呢?”杨坚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没有了金淼珠,伽罗怎么办?她会死的! “方才在华裳霓裳来之前就来了个宫女把金淼珠给拿走了,水儿一时大意便……我想那人是刻意想要置这位姐姐于死地的。”万安公主又心痛的看了眼床上的女子,这么美的人,死了该是多可惜啊!皇兄又那么在乎她,要早些好起来才好啊! “有人要置伽罗与死地?朕要去杀了他。”杨坚双眼嗜血般的通红,居然有人敢杀他的伽罗,他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杨坚吼叫着就要冲出去,一个不及时打翻了一旁桌上的花瓶,“啪”的一声脆响,床上的人儿一阵呻吟。“杨坚……”声音虽然模糊渺,但是还是被杨坚追索到了那普通人几乎无法注意到的分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9章 揭下舒妃面具 “舒嫔,朕没想到你竟是如何狠毒的女子。你现在就给朕老实交代,你想怎么死?”刚刚赶来想要看看事情真相的六公主愣住了,怎么死? 皇兄不是应该先审问清楚是不是舒嫔做的么?怎么这么快便要处死了? 她有些陌生的看向弘历的脸,这跟往日的皇兄不一样了,往日的皇兄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会讲究证据,水落石出的,怎么今日查也不查,仅是听了纯妃的一句话,便要斩了他自己的妃?他失去理性了么? 舒嫔也是一怔,一双泪眸迎上弘历冷峻的面庞,“皇上,您不能光听了纯妃的一句话便定了臣妾的罪啊。那些罪名都是莫须有的,臣妾真的没有下毒真的没有啊!” 见弘历没有相信的样子,舒嫔又转眸看向了跪在自己身旁的纯妃狂吼:“纯妃,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舒嫔,我不想的,是你……是你一直死性不改,这次要不是你下毒害魏绵奕妹妹,我也没有想到皇上这儿来告发你的。” “你胡说,你这个骗子,你也一心想着让魏绵奕那个贱人死的,你怎会救她?”舒嫔的声音已经完全脱离了以前的那种甜美,一瞬间变得沙哑白不堪,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她竟然开始不顾任何忌讳的乱说话。 弘历听到“贱人”两字更是认定了舒嫔的罪,“嗖”的站起来身,指着舒嫔大吼:“你闭嘴,朕不想听到任何一个侮辱绵奕的字!你知错而不知悔改,死不足惜! 你必是为了前几日绵奕打你的事而下次毒手!你的话也无需让朕相信了。来人,把舒嫔压下去,满门抄斩!将那婢女也给朕拉下去发配边界,充当军妓。” “皇兄,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六公主正欲说些什么,弘历一个不耐烦提高了音调吼着:“拉下去!” “弘历你不能杀我,我跟和亲王傅恒早已有了关系,他说了会向你要了我,你若是杀了我,他就不会与大清合约,俄国打来时,你能保护得了百姓的安危么? 你确定你能打得过俄国么?”舒嫔眼见着没法只好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可是她那里知道这样她便必死无疑了。 她以为傅恒是真的爱她?傅恒对她得生死可是丝毫不在意的,但是她这么说就暴露了傅恒的目的,弘历即便是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见,他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任何触怒大清而放弃与大清共合约的机会。 舒嫔的蠢,且蠢得狠,纯妃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策划的这一切,没想到比她估计的还要顺利! 她本来担心那侍儿乱说话,连对付那丫头的话她也想好了,谁知那丫头早已被吓傻了,连句求饶都没有。她偷偷的扬起了嘴边的微笑,妖媚而嗜血。 弘历瞪了舒嫔一眼,一挥手,“快速拉下去!” “不要,我不要死……纯妃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随着舒嫔声音的远去,似乎一切都是悲催凄凉的,没人想要发展成这样,只是这宫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想永远平平静静的,那是不可能。 六公主怀恪公主将眼前的一切印在眼中,她不由得抱住了自己,为何女人间的斗争会那样可怕?为何她会生在帝王之家眼见着这些阴谋与厮杀? 她想要出去,离开这个皇宫,像江湖中人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那样即使没有锦衣绸缎山珍海味金银珠宝她也能幸福而平淡的活着。 怀恪公主不知为何,眼角也残留了泪水,方才听了舒嫔的那些话,傅恒怎会是那种善类,而她的命早已定好!是的!大清要与察哈尔和亲,而她是唯一的可能,今后的日子,她该如何活? 卷二一入宫门迷途似海章五十八曼珠沙华 舒嫔得到了惩罚,满门抄斩。纯妃知情不报导致舒嫔一错再错,幽禁紫薇宫反省七日,克扣两年银禄,这对于纯妃来说不算什么,主要是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除掉了舒嫔! 魏绵奕在床上也躺了三天了,这些无聊的日子里早已与六公主怀恪公主玩的熟悉了。 怀恪公主可是很喜欢魏绵奕的。坦诚、可爱、单纯,真的与宫里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她整日听魏绵奕胡乱说些江湖故事,那个激动劲儿啊,她多么想摆脱这皇宫的牢笼,好好的出去见识见识! 魏绵奕今日跟她说着梁祝的故事,让怀恪公主的心思一度的朝着宫外飞越…… “最后梁山伯怎么死了呢?祝英台好可怜,马文才太可恶了……”怀恪公主听了魏绵奕说的故事愤愤的感慨着。 魏绵奕偷望了怀恪公主一眼,浅笑了起来,伸手将怀恪公主拉近了床边抚了抚她额上蹙起的柳眉,“我这故事还没说完呐,你激动什么个劲儿啊?” “后面还有么?那姐姐你快告诉我啊!”怀恪公主欢跃的反握住了魏绵奕的手臂,那明亮的水眸中闪烁着深深的好奇。 魏绵奕单手遮住了唇,忍住了笑意,缓缓说道:“最后祝英台和梁山伯化为了一对蝴蝶,神仙眷侣永远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了。” “蝴蝶啊?”怀恪公主病痛想着那画面甜甜的笑了起来,“真好啊!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我……咳咳咳……”魏绵奕本还想说些什么,被突然来的咳嗽给打断了,猛的捂嘴咳了起来,虽说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虚弱的,讲了这么长时间可让她口干舌燥的,再这么一咳,还真有些受不了。 怀恪公主被魏绵奕突然的咳嗽给吓了一跳,立马去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姐姐你先喝点水吧。” 怀恪公主紧张担忧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接过杯子心的喝了一口,咳嗽果然止住了,抬头看看外面阳光和煦的,再待下去身体还好不好的了了? 把杯子重新放回怀恪公主的手中,她便道:“今天天气挺好的,你先陪我出去走走吧,整日闷着,我都要疯了。” 怀恪公主把杯子放回原处回头笑着说:“好,皇兄也说了,现在啊,姐姐想干嘛就干嘛,不阻止了。你先坐着,我去叫明玉和珍珠来给姐姐更衣,多穿些,别再凉了身子。”说完便再转身出去了。 怀恪公主走后,魏绵奕笑的满足,要是真有个这么好的妹妹就好了,不知不觉又开始想家了,自己消失了这么久,爸爸怕是要急疯了,一定找了不少警部的老朋友去寻自己了。 经过了那次生死,魏绵奕看清了不少,她不再奢求什么着急什么担心什么了,只要活着就是美好的,而现在唯一令她无法释怀的,只有傅恒了。 怀恪公主心的扶着魏绵奕走在鹅卵石平铺的一条道上,金色的阳光打在身上,远远的透着一层金色的薄纱泛出几点鲜红,走近了看才知道那是什么,魏绵奕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三四朵血红色花儿,晕出了一抹甜笑。 “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看到我最爱的花。”魏绵奕自言自语道,怀恪公主从她身后好奇的探出头来看那花儿,眨了眨眼道:“这不是龙爪花么?姐姐你喜欢这花啊,是挺漂亮的。” 魏绵奕看着眼前的花,龙爪花?这花在这儿,是这么叫的么? “怀恪,你知不知道这花还有别的名字呢?”魏绵奕饶有兴趣的看着仔细端详那花的怀恪公主笑的淡然,忽的想起了这花的传说…… “什么名字?” “曼珠沙华。”魏绵奕缓慢的从口中吐出这四个字,曼珠沙华虽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却是魏绵奕最喜欢的花。喜欢这花的名字就仅仅是感动于曼珠沙华的传说。 空中七彩光线洒向魏绵奕的眼睑映着浅淡的光芒,好似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我最爱的花就是曼珠沙华,它可是有着一个不同寻常的传说呢!”魏绵奕转身仰头享受着阳光,还没等怀恪公主回答些什么,微眯着双眼缓缓说道: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长江边缘开满这种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华!守护着彼岸花的是两个仙子,一个叫曼珠,一个是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无法亲眼见到对方…… 因为花开时看不见叶子;而有叶子时却看不见花。花叶之间,始终不能相见,生生相错。可是,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深深地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艳美丽。可是这件事,神却怪罪了下来。 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城市出现过…… 从此,这种花就成为只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轮回转世时,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再分开,却又会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魏绵奕说着再次蹲下来看着这几朵孤立生长的曼珠沙华,一双手轻轻地捧托着那血红的花瓣,不敢去碰又舍不得放开,眼泪也情不自禁滴落在了花瓣上,滚落过朦胧的灰尘化开一道清晰的红。 魏绵奕自己也不明白是想家了,还是像往日般叹息曼珠沙华那可悲的传说……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吗?我去叫明玉和珍珠……”怀恪公主担忧的看着魏绵奕,转身就准备离开,魏绵奕迅速的拉住了怀恪公主的手,站起身来抹干了眼角的泪。“我没事啦,只是想起这个故事就会很伤心。” “姐姐……”怀恪公主浅蹙着柳眉,略有深意的看着魏绵奕。 这个被皇兄疼爱的女人,倾国倾城的容貌,脑子里细数不完的故事,跟她相处了几天,她不在乎雍容华贵和权势地位,她真诚善良、似乎不在乎任何事却又好像在意全世界! 眼眸中总是透着忧愁,是什么人什么事情让她总是这么愁眉不展、晶泪欲坠的? 她这般年龄的女子,本该是生的快乐无忧,父母手尖上的宝儿,可她问过皇兄,根本不清楚她的身份,隐部也查不到,好似真的从天而降一般,有时甚至会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凡人?竟是如此离奇、美丽…… 日子过得总是迅速,魏绵奕的身子已经完全痊愈了,这些日子有六公主怀恪公主亲自照顾着,还真是个享受。 午后,全子抬了个轿子过来,说是皇上要带自己去个地方,满腹疑问和好奇,魏绵奕坐着轿子不知晃了多久,猛的一停还没等魏绵奕反应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弘历便一个迅速的上了轿。 “你……”魏绵奕微启樱唇正欲问些什么被弘历的手掌轻轻拦下,复又从身后拿出一条乳白色丝帕,淡笑着说道:“带你去个地方,先帮你把眼睛蒙上。” 魏绵奕伸出手想要阻止却被弘历的一双大手握在了手心。“一会就好。”弘历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让人不由心动、不忍拒绝。 魏绵奕只好作罢乖乖的任由摆布。 蒙上了眼睛,弘历心翼翼的牵着魏绵奕的手下了轿,走了一会儿路,微风垂在耳畔发出飒飒声……慢慢的,一股淡香飘入心田……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弘历终于停下了脚步,松开了魏绵奕的手,缓慢的解开了蒙住魏绵奕双眼的丝帕。 “睁眼吧……看看朕给你的惊喜!”随着一道细的白光,魏绵奕浅蹙眉头,双眼朦胧挣扎,只感觉一片深红引入眼帘,魏绵奕猛一闭眼,再次睁开双眸,顿时张开口迟迟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弘历看着魏绵奕惊异的样子已是满足,知道魏绵奕定是欢喜不已。 感动!内心的感动渐渐泛滥,魏绵奕一仰头望向弘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0章 为什么对嫔妾这么好 手机阅读 经过了那次生死,伽罗看清了不少,她不再奢求什么着急什么担心什么了,只要活着是美好的,而现在唯一令她无法释怀的,只有李昞了。手机端 万安公主心的扶着伽罗走在鹅卵石平铺的一条道,金色的阳光打在身,远远的透着一层金色的薄纱泛出几点鲜红,走近了看才知道那是什么,伽罗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三四朵血红色花儿,晕出了一抹甜笑。 “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看到我最爱的花。”伽罗自言自语道,万安公主从她身后好的探出头来看那花儿,眨了眨眼道:“这不是龙爪花么?姐姐你喜欢这花啊,是挺漂亮的。” 伽罗看着眼前的花,龙爪花?这花在这儿,是这么叫的么? “公主,你知不知道这花还有别的名字呢?”伽罗饶有兴趣的看着仔细端详那花的万安公主笑的淡然,忽的想起了这花的传说…… “什么名字?” “曼珠沙华。”伽罗缓慢的从口吐出这四个字,曼珠沙华虽然不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花,却是伽罗最喜欢的花。喜欢这花的名字仅仅是感动于曼珠沙华的传说。 空七彩光线洒向伽罗的眼睑映着浅淡的光芒,好似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我最爱的花是曼珠沙华,它可是有着一个不同寻常的传说呢!”伽罗转身仰头享受着阳光,还没等万安公主回答些什么,微眯着双眼缓缓说道: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长江边缘开满这种彼岸花——也是曼珠沙华!守护着彼岸花的是两个仙子,一个叫曼珠,一个是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无法亲眼见到对方…… 因为花开时看不见叶子;而有叶子时却看不见花。花叶之间,始终不能相见,生生相错。可是,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深深地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 那一年,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艳美丽。可是这件事,神却怪罪了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到磨难。 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城市出现过…… 从此,这种花成为只开在黄泉路的彼岸花,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轮回转世时,在黄泉路闻到彼岸花的香味,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再分开,却又会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伽罗说着再次蹲下来看着这几朵孤立生长的曼珠沙华,一双手轻轻地捧托着那血红的花瓣,不敢去碰又舍不得放开,眼泪也情不自禁滴落在了花瓣,滚落过朦胧的灰尘化开一道清晰的红。 伽罗自己也不明白是想家了,还是像往日般叹息曼珠沙华那可悲的传说……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吗?我去叫华裳霓裳……”万安公主担忧的看着伽罗,转身准备离开,伽罗迅速的拉住了万安公主的手,站起身来抹干了眼角的泪。“我没事啦,只是想起这个故事会很伤心。” “姐姐……”万安公主浅蹙着柳眉,略有深意的看着伽罗。 这个被皇兄疼爱的女人,倾国倾城的容貌,脑子里细数不完的故事,跟她相处了几天,她不在乎雍容华贵和权势地位,她真诚善良、似乎不在乎任何事却又好像在意全世界!眼眸总是透着忧愁,是什么人什么事情让她总是这么愁眉不展、晶泪欲坠的? 她这般年龄的女子,本该是生的快乐无忧,父母手尖的宝儿,可她问过皇兄,根本不清楚她的身份,隐部也查不到,好似真的从天而降一般,有时甚至会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凡人?竟是如此离、美丽…… 日子过得总是迅速,伽罗的身子已经完全痊愈了,这些日子有万安公主万安公主亲自照顾着,还真是个享受。 午后,豆子抬了个轿子过来,说是皇要带自己去个地方,满腹疑问和好,伽罗坐着轿子不知晃了多久,猛的一停还没等伽罗反应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坚便一个迅速的了轿。 “你……”伽罗微启樱唇正欲问些什么被杨坚的手掌轻轻拦下,复又从身后拿出一条乳白色丝帕,淡笑着说道:“带你去个地方,先帮你把眼睛蒙。” 伽罗伸出手想要阻止却被杨坚的一双大手握在了手心。“一会好。”杨坚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让人不由心动、不忍拒绝。 伽罗只好作罢乖乖的任由摆布。 蒙了眼睛,杨坚心翼翼的牵着伽罗的手下了轿,走了一会儿路,微风垂在耳畔发出飒飒声……慢慢的,一股淡香飘入心田……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杨坚终于停下了脚步,松开了伽罗的手,缓慢的解开了蒙住伽罗双眼的丝帕。 “睁眼吧……看看朕给你的惊喜!”随着一道细的白光,伽罗浅蹙眉头,双眼朦胧挣扎,只感觉一片深红引入眼帘,伽罗猛一闭眼,再次睁开双眸,顿时张开口迟迟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杨坚看着伽罗惊异的样子已是满足,知道伽罗定是欢喜不已。 感动!内心的感动渐渐泛滥,伽罗一仰头望向杨坚。 这个隋皇朝的一代明君……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她该如何回报……望着杨坚深情的眼眸,伽罗重视撇开头看向那片深红……满园的曼珠沙华是那么的美丽却又那么的刺眼。 她能看到花根下全是一簇簇水潭,曼珠沙华的存活日最多也只有七到十天左右,他是从何处弄来这么多的曼珠沙华?仿佛真是那开满彼岸的诅咒花…… 伽罗仍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少蝴蝶飞舞在花瓣迟迟不肯离开,这画面简直美得令人心痛! “公主跟朕说了这曼珠沙华的故事,知道你最爱的便是这花,叫人四处去寻。谁知这花活不久,离了土便离不了水,先叫人用水潭养着,等你来看一眼。这一片曼珠沙华都是朕送给你的礼物!” 伽罗从下了轿便再没说过话,只是眼角含着泪一直欣赏着眼前的曼珠沙华…… 杨坚这些天是一直在忙这些吗?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 伽罗脚步飘摇的向前踏了几寸,随手摘了一朵貌似最鲜艳的捧在了手心……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缓缓说道:“我不需要这么多,这一朵够了!哪怕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皇你若能真正明白伽罗的意思便好了。” 伽罗说完便走,没做任何停留,只留下木讷的杨坚那落寞的神情…… 他想到了伽罗开心的样子,想到了伽罗感激的样子,甚至想到了伽罗破怀大笑飞舞花间的样子,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自从伽罗过毒后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见伽罗再欢快自然的笑过了……这不像她,甚至完全变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却远远换不会她的一个微笑!谁说帝王拥有的是天下,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找回以前那么活泼天真可爱的伽罗…… 杨坚呆愣的看着眼前曼珠沙华……那鲜艳的血红色,迷得他的眼皮直往下坠,想着伽罗说的那个故事,曼珠沙华,这曾受诅咒的花,是否花叶真的永世不得相见? 伽罗一直以为时间可以忘记一切,几个月过去了,对李昞的想念完全没有减去反而越渐越浓。 前几日,杨坚给了伽罗消息,说是李昞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且消失的莫名其妙无影无踪,无论是影部、唐门还是江湖人全然失去了李昞的踪迹,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伽罗想他,想到每晚脑子里出现的全是李昞的影子,却只能手攥着发钗睹物思人。 杨坚知道伽罗最近因为李昞失踪的事情心情一直焦躁不安,找人做了一把好的古琴送去给了伽罗,希望她能够分些心少想些烦躁的事情。 幽幽宫巷、缓缓深秋、窗台的那株曼珠沙华早已尘埃… 此时寂静落寞的瑶光殿内一段琴音惆怅…… 伽罗脑回想着与李昞的那段短暂的相遇,那些危机不断心痛不减的回忆…… 夜深了,伽罗放下琴缓慢站起走向窗边一伸手将窗户大开,望着幽冷的明月,心一股苦涩翻涌…… 她哪里知道她的那份羁绊与她的距离只是几个宫路的短暂路程。 袭芳殿内,那个让伽罗牵肠挂肚的男人,李昞……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去见伽罗?”许久后,李昞才缓慢的开口对眼前的女子说道。 他们都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他好想她…… “我从没阻止过你,只不过话我早已说在了前头,这是皇宫,杨坚早已在独孤伽罗的瑶光殿外布满了隐部的人保护她,你身的伤还没痊愈,去了可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了的。”尉迟夫人略一抬头看了眼前的一个长相一般的人。果然,还是喜欢李昞以前的那张帅气的脸,这易容后的脸怎么看都不舒服。 “我知道,算我去了,伽罗也未必想见我。她恨透了杀手,恨透了我。我却只能躲在这个地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李昞黯淡的双眸冷漠,却深深的渗着想念。作为一个杀手,他从未如此无能如此颓败过,以前……他都不知道除了杀人他还能做什么…… “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找到了你,将你安置在这儿不是为了让你和独孤伽罗双数双飞的,我们的协议你应该是记得的吧。”尉迟夫人紧盯着李昞的眼,伸手便想抚去,那儿是他最真实的地方了吧。 勾引女人的男人……若不是有了杨坚她可不舍得看着李昞爱慕着别的女人……虽然平时他们之间只是为了唐门的任务才有着交集。 李昞的手嚯的一挥打开了尉迟夫人的手,冷眸顶她那勾人的深瞳。“保护杨坚,我怎会忘记。他是君,保护他的人那么多,你怎会利用我这个杀手?”其实这个问题李昞也是想了很久,不知道尉迟夫人的脑子里埋得到底是什么。 他认识的尉迟夫人是唐门内的一个秘密杀手:寐。负责潜藏在各个地点,等待唐门的命令,却没想到被暗藏在皇宫内的她居然会有了杀手不该有的感情……那个妖媚、嗜血、无情的女人懂爱? 如果是以前的李昞那会觉得何等的可笑,可是遇见了伽罗的他,断了那个不信的念想,他信了,那个身为杀手的女人爱了隋皇朝的一国之君杨坚。 那么伽罗呢?陪他进了宫是否也爱了他? 尉迟夫人没有再回答李昞的问题,因为她做的事情不需要告诉他目的,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不能保证杨坚能够爱着她一个人,但是她却能为了他而不择手段。 那夜……从黑衣人手里救了独孤伽罗也只是为了能够利用李昞这个有利的杀手,有了李昞,她得到的会很多…… 转身看了看窗外那残缺的月,嘴角的轻蔑显而易见,回眸一笑,她所作的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哪怕以后会被唐门知道一切,即使是死也足矣。 李昞终是躲进了皇宫,但他却觉着更加难熬,与伽罗近在咫尺心却依然远在千里,他该如何?她的心是否嫣然有个他?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想念迫使伽罗的枕头再次淋湿一片…… 翌日。 看似太平的日子总是潜藏着波痕,只是那么一块石子轻轻一击,荡起的涟漪将是层层不断的。 大清早的,万安公主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伽罗的瑶光殿来,正在喝水的伽罗冷不防被万安公主的一句话给呛到,猛的从椅子站了起来,放下了手的杯子大喊:“什么?莫……皇要把你嫁到陈国去?那么远?” “是啊!姐姐,你得帮我,我不想去陈国不想嫁给陈叔宝。次弘政夫人的事情……我知道陈叔宝他不是什么好人。”万安公主说着眼泪便忍不出涌了出来…… 伽罗看着她,陈叔宝的确是个长得很美艳的男人,第一次给自己的印象也是一般状的,但是说起弘政夫人那件事情她对他的看法可真是一瞬间落到了谷底。 陈国已是很远,倘若陈叔宝对悠水不好…… 这些日子来,伽罗早已把万安公主当做了自己的妹妹,一下子叫她嫁去那里她还真不放心,可若是要自己对杨坚说些什么,伽罗又实在是不想再继续欠杨坚些什么…… 伽罗一边轻手拍抚着万安公主的背一边蹙眉浅声道:“我也不是不愿帮你,只是我跟你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插手。可是我实在不知为什么皇要把你嫁去陈国。” 不用多加解释伽罗也知道是和亲,只是不愿这么快速的打破,如果仅仅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也可以采取别的方法,未必一定要万安公主,隋的万安公主嫁去。 可是事情偏偏不如伽罗想的那样简单,只见万安公主的哭声越发加大,抽搐哽咽间断断续续的说着缘由:“南梁三年前与隋签订了停战协议可是才过两年半,近期边关传出彗辰蠢蠢欲动的消息,皇兄根本都没有料到南梁竟然会撕毁协议,现在的隋兵力也不知敌不敌的过南梁。 这次琉璃来访隋本是有目的,表面虽是要助隋一臂之力,背地里指不定在策划着什么,皇兄为了表达谢意和害怕琉璃反悔,早定了把我嫁去琉璃了,因为在皇家姐妹只有我年龄适宜,没有成婚了。” 万安公主慢慢的给伽罗讲解着,若不是皇兄将这些情况告诉了自己,她必是闹了翻天也不愿嫁去陈国,可身为公主的自己,有为了自己的国家而献身的责任,她除了来求伽罗再没了别的法子。 伽罗是听得云里雾里,对于战争啊、这个国那个国的事情她根本不懂也不想懂,但这事撞到了自己的身她却又没了准则,还没完全搞懂这件事情的伽罗看着万安公主那几乎成河的眼泪终是不忍逞能道: “公主你先别哭了,你既然来找了我,我也自会帮着你说些话的,你先等着我这去找你皇兄。” 伽罗说着便准备动身去杨坚哪儿,谁知一转身扭头太后竟带着一帮人站在了门口,伽罗不在意的瞟到了一旁跪着的华裳霓裳,这个老巫婆是故意不让通报,想要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吧,那么现在她听到了这一切,她该会为她的女儿做主了? 伽罗看着太后,佯装措手不及的跪倒在地轻呼一声:“独孤伽罗不知太后驾到,有罪。”伽罗实在是说不出那句罪该万死只好该词有罪。 h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1章 皇上请相信嫔妾 万安公主听到伽罗的声音吓得一愣立马也转过身来,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她早在知道了太后是杀害了自己母妃的凶手后与她断绝了一切来往,今日一见还是那种不肯屈服的性子。 伽罗一时还真没应来,这宫中的公主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太后的所出,所以想在太后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帮助,那还真是白日做梦。 “亏得你不知哀家来了,你若是知道了,还能说出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么?”太后来了瑶光殿也不见伽罗起身,自顾自的叫人搀着坐到了上座去。 这个太后摆明了是个找茬的主儿,那副嘴脸看的伽罗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巴掌,可人在屋檐下,伽罗只能跪在下方连头都不敢抬。 “哀家问你话,你怎的这么大胆的不回答?”伽罗走神之际,太后蓦地一声吼把伽罗吓了一跳,身体一颤趴倒在了地上。 “伽罗……伽罗不知太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伽罗……何时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伽罗的声音越来越,对于这么个权威的老太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就连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何时说了?这是皇宫!由不得你这不懂礼数的草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国家公主和亲之事你插得了手?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去找皇上,你有那个资格么?”太后的话越说越重,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伽罗不由得抬头偷偷望了太后一眼,那张嘴……像极了容嬷嬷。 但是伽罗实在不懂,自己这是要帮她的女儿说话,她怎的这般不讲理? 骨子里的那番野性有些按捺不住,伽罗一仰头张口正欲说些什么便被一直未抬头的万安公主拽住了衣角,这么一拽让伽罗清醒了来,皇上还没来还不能惹火了这老太婆,怎么感觉这太后今日跟吃了炮弹似的? 太后看伽罗欲言又止,很是恼火!一拍桌站了起来,“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嘛?”这女子一进宫,便让皇上满门抄斩了季妃一家,果真是好大的能耐! “伽罗不敢……”伽罗双手轻揉了几下有些微痛的膝盖,狠狠的低着头翻白眼。 “情儿说的没错,你这种女人实在是留不得!哀家警告你,不爱皇上的话最好离他远远的,这古今上下哪里有敢与皇帝做交易的,皇帝让你进宫作妃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却还敢讲条件?今日若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哀家早将你这狐媚子给斩了!”太后愤愤的说。 情儿说的?伽罗仔细一想那情儿必定是那日想要帮助武林人士杀了李昞的大皇子杨素!现在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了,原来太后这么恨自己对自己火是杨素告的状,他把自己进宫的前后都跟太后说了,怨不得太后一下子会那么讨厌自己了,还不知道那杨素又在那话里加了多少调料呢。 伽罗一直跪着不敢说些什么,现在解释的话只怕会越抹越黑,偷偷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华裳已经不见了。想是现了事情不对跑去找杨坚了,真是个好丫头,希望杨坚能够快点来帮助自己逃离苦海。 许久,太后突然丢了个金黄的令牌来,像极了施舍乞丐的大善人,只是脸部表情依旧冷漠,她定睛看着伽罗道:“哀家这几天一直斋戒,也不愿染上什么人的鲜血,现就给你个机会,你若是还想活,就迅拿着这令牌滚出皇宫,不然的话……哀家自是不会让你好过。” “太后……你不能……”万安公主猛的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后一言打断:“你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好歹也算是皇家的子嗣,焉能不叫哀家母后?”太后今天心情似乎万分猛烈,平日里这万安公主不跟自己有任何来往,逮不着她的把柄,可这一插嘴,她必定不让她好过。 伽罗见万安公主也被骂了心里自是忍不住,一下子站起身来,犹豫了分秒后,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走!” “反了反了。”太后狂吼,没她的允许,这鲜卑女子居然敢站起身来,情儿不说还真没看出来这丫头竟是这么的大胆无礼。 她这统领后宫的太后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这的平民!她手一挥将伽罗先前喝水的杯子嘭的一声打碎在地。“竟敢忤逆哀家,来人呐!把这刁民给拉出去杖责,没哀家的命令不准停。” “不要……”万安公主大吼一声跪着扑到在了太后的面前,双手紧攥着太后的裙摆,“母后,不能打!栾姐姐的身子才刚好,受不得杖刑的……” 太后轻蔑的看了万安公主一眼,这么多年了,她可是第一次愿意叫自己母后,这个女子究竟是有个什么妖术?她毫不留情的将万安公主一脚踢翻在地,“把公主给哀家拦着。”说完便有两个宫女将万安公主狠狠地拉住,万安公主的眼泪早就铺满了整张脸,“不可以,你们住手……” 伽罗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自己被拖了出去。 在这皇宫之中,她没有任何的身份,如何保护得了自己?她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准备,所以……只能忍! 只是万安公主一声声的喊叫让伽罗的心为之感动……就算是死了也会有人为自己伤心的,不是吗?但是她相信,自己不会死!因为她还有杨坚! 伽罗的身体被平放在了一个长条的大椅子上,她双手紧握,眼睛闭的紧紧,还没完全准备好,蓦地一条长棍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臀部,痛的撕心裂肺…… 为了不认输樱唇嘶的被咬破,鲜血渗进唇齿中,一股血腥味,还没完全感受到这痛楚,第二棍再次狠狠落下。 痛!满头大汗如被雨淋一般,全身上下的热流痛彻,下半身开始麻痹…… 第三棍…… 第四棍…… “啊……”伽罗终是忍不住,一阵嘶吼划过长空,这杖责竟比上次中毒还要痛! 伽罗的嘶吼声环绕在整个瑶光殿内……就连杖责的执行者都有些忍不下心,渐渐的减轻了棍重,可是太后在屋内看着却也不敢轻到哪儿去。 而万安公主早就跪在地上无力的扯着嗓子喊着“姐姐,姐姐……”伽罗的下半身已然麻痹,却还是痛的无言以诉,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疼痛让她一阵的清醒一阵的恍惚……想要回去,想要回家……想李昞! 忽的耳鸣了……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声音。泪水覆盖了整张苍白的脸…… “伽罗……”不知道多少棍下去了,伽罗的身边传来一阵嘶吼……但是听得很朦胧……是杨坚来了么?终于来了…… 松了口气,伽罗终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杨坚老远的就听到了伽罗的嘶吼,那段喊叫刺得心口无法呼吸。 他不顾自己的身份,如疯般的冲进了瑶光殿,一眼便看到了长椅上的伽罗。 杨坚双眼泛着通红大喊一声住手!跑去了伽罗的身边将伽罗轻手的扶起,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泪……静静的流淌着……“对不起……对不起……朕答应过不让你受伤的,朕却没再保护的了你……对不起……” “太医,叫太医来!把这些奴才给朕带下去,全斩了!”杨坚如恶魔般的面孔回头大吼。 那些杖责的执行者个个吓的跪倒在地,直呼饶命! 杨坚仰起头看着太后,他的母后……他最爱的母后怎的可以这么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那种愤怒而凶狠的眼神是太后从未见过的……她被吓了一跳,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杨坚无视太后的举动,抱着伽罗冲进了屋内。 杨坚的心痛有谁能够明白?伤害伽罗就犹如用刀在他的心口挖绞,痛的不能呼吸的是他啊!他多希望能为伽罗承担每一次的痛。 从现在起,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了伽罗的人再不让他好过,哪怕是自己的母后…… 太医来看过伽罗后,称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伽罗自上次中毒后,身子越的虚弱起来,今日再受了这杖责,怕以后会留下隐患,他开了个药方让伽罗好好调,多养几日。 今日生的事情已经让杨坚有了危机感,他不愿再将伽罗丢在这个瑶光殿,他想要时时刻刻的看着她保护着她,不想再次听到伽罗那中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决定了,将伽罗接到自己的寝殿,那里就不会再有人去伤害她了吧!他吩咐华裳霓裳多多收拾些伽罗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准备就亲手抱着伽罗离开。 可还未出了瑶光殿的大门便被太后挡在了门口,杨坚压根不去正眼看她,他现在气得很,也不想对自己的母后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能保持沉默。 太后见杨坚直接无视自己更是气的紧,看着他怀中的女人不满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母后今日做了这种事情,您认为朕还敢把伽罗独自一人丢在这瑶光殿么?”杨坚目光冷冽的紧盯着太后紧绷的脸,毫不示弱,这也是第一次与自己的母后这样的争锋相对。 “你这是怪哀家?就为了这么个不懂礼数、从宫外来的野丫头?”太后不肯相信的看着杨坚,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的去的理由,这个妖女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妖术竟让她的皇儿这样的痴迷放肆…… “忤逆之言朕也不想多说,只是朕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伽罗在这宫中受苦,朕承诺过,不会再让她受伤,无论是谁,就连母后您……也不许。” “不许……”太后的身子蓦地向后倾去,被身后的宫女轻呼一声赶忙扶住。“你居然对哀家说不许,这妖女就把你迷得如此昏头转向么?遇见她之前,你可从未对哀家这样说过话。”太后眼底的伤显而易见可却被杨坚淡漠的甩弃在脑后。 “母后……”快踏出门槛的那一刹那,杨坚停住脚步冷冷的说道:“同样是深爱的,您让朕如何舍弃?” 太后怔在原地,那紧蹙的眉承载着不解与不甘,而那嘴角的欲言又止却加深了对伽罗的恨意,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隋的一国之君就这么被一个妖女毁了终身,她必定要想个法子除掉这个顽固的石子。 天气越来越冷了,伽罗在杨坚的寝殿养伤的这段日子可是风光着呢,无论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一句话就全部解决了。 万安公主也来看过自己几次,却绝口不再提要伽罗帮自己的事情了,因为她一直愧疚这次伽罗受的杖责都是自己一手导致的。 伽罗知道她的想法也不想此事让万安公主胡思乱想,但是她一旦说了要帮自是不会忘记的。她也通过此事知道了,其实太后并不是万安公主的生母,所以那一仗输了也是无疑的。 “今天的身子怎么样?”伽罗手中的一碗粥刚下肚便听到门外传来杨坚的声音,她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缓慢的站起身迎了去。口中清淡的吐出几个字:“好多了……伤口已经不疼了,也可以轻轻坐在椅上了。” 犹豫了一会,杨坚有些陌生的抚上了伽罗的额头,引得伽罗的脸唰地一片通红,想逃却也挪不动脚步。 恍惚间,杨坚镇定道:“怎么额头又烫了?烧不是退了么?” ……那哪里是烫了?明明是那不起眼的举动导致的好不好?伽罗白了杨坚一眼赶忙向后一退解释道:“烧退了,只是先前才吃了东西的,体内有些燥热罢了。” “退了……退了便好。”杨坚和煦的笑着,阳光灿烂,紧紧的盯着伽罗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那边……怎么样了?”纠结了许久伽罗才问道,太后的那件事情不赶快处理好对伽罗来说始终存在着愧疚与压力。 她也想早些搬回瑶光殿,因为自从自己住进了这里,杨坚就把自己的龙床让给了伽罗,而自己却每日坐在榻上眯着眼撑一夜,看的伽罗都不忍的心疼了…… 杨坚被伽罗的一句话拉回了思绪,尴尬的笑了两声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这些日子住的还习惯吗?朕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进宫以来受了这么多的苦。”说完便垂下了头,丧失了所有的权威。 在伽罗的面前,他仿佛已经让自己变得微不足道了,他已经不知道,这一生没有了伽罗他该如何去面对。 伽罗低,此时不知该笑该沉默,杨坚的爱说没看到那自是假的,喜欢也不是没有的,可是这一生爱上了一个人心就满了,那便无法再爱上第二个……既然不爱就该快刀斩乱麻,可伽罗却抓住了这一点利用了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去救另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知道这是自私的,这是残忍的。 起先她认为她随他进宫已是偿还了一切,可是她现在明白了,她给杨坚心口的那一刀已是无法愈合的伤口了……她不想欠他太多,可也不愿意就此放手,因为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她所能做的就是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而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杨坚……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有来世,她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而今生,她已是偿还不了。 “能答应我三个条件吗?”伽罗似是学起了杨坚,直接跳转那不愿意去碰触的话题。 杨坚抬头凝视着伽罗那深得看不清的瞳孔,别说是三个条件了,只要不离开他,她要什么他都给她。但是他知道除了李昞的生死,伽罗几乎什么都不在乎。 “嗯。”他只能重重的点头。 “第一,过些日子我身子好了就让我回去瑶光殿吧,我知道……我在这儿的一天你就无法休息的完全。” “好。” “第二,公主不想要嫁去琉璃,可以不强迫她么?谈判,不一定非要牺牲公主的幸福啊。”伽罗说这个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因为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的思想她始终无法接受让别人操纵着自己的幸福。 这个条件,杨坚明显的愣了好久,但看着伽罗那坚定的眼神和愤愤蹙起的细眉,他还是不顾一切的答应了。 而那善后,自会是要花好大的力气去处理的,伽罗她又怎知这事后的麻烦是有多么的庞大呢? “第三呢?”在杨坚等待着伽罗说第三个条件的时候,换来的却是久久的寂静。 他有些等不住,心里开始慌乱的瞎想着这第三个条件,难道伽罗是想要离开吗?“你不会……” “我要做你的皇后。” 伽罗蓦地打断了杨坚的胡思乱想,猛然说道。 “什么?”杨坚双眼闪着从未有过的光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盯着伽罗的双眼,生怕她反悔似的。 伽罗只是浅笑了一声便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而杨坚留下的却是无以言喻的欢喜。 他怎会不答应,他带她进宫不是就要伽罗做自己的皇后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2章 只是你的妃 弘历有些等不住,心里开始慌乱的瞎想着这第三个条件,难道魏绵奕是想要离开吗?“你不会……” “我要做你的妃。” 魏绵奕蓦地打断了弘历的胡思乱想,猛然说道。 “什么?”弘历双眼闪着从未有过的光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盯着魏绵奕的双眼,生怕她反悔似的。 魏绵奕只是浅笑了一声便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而弘历留下的却是无以言喻的欢喜。 他怎会不答应,他带她进宫不是就要魏绵奕做自己的妃么? 不,只要她愿意,就是做皇后也只是事一件!他看着魏绵奕的浅笑,却不知那背后暗藏这一抹心伤,好久……他一把揽过魏绵奕重重的拥在怀里,那力气重的像是要把魏绵奕融入他的身体里一般。 弘历把魏绵奕抱得紧紧,魏绵奕险些喘不过气来,无论双手怎么挣扎却好似丝毫作用也无。无奈只得任由他抱着,直至他将她放开…… 他看着她,欣喜而激动,眉宇中闪烁着令人羡慕的霓光,现在的他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享受着一个普通人该得到的幸福。 可是他忘了,忘了这幸福中没有普通的存在。 他是帝王,他本该承受的、负责的、担当的远远的超过所有的人,所以能做的却也不是只为了一人。 而她,早已认定了自己的一生,一个没有未来的一生,她中了一个比罂粟还要毒的毒,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直至毁灭。 她不爱他,怎能让他继续抱着病痛念?纵然无情、纵然决绝,却只能是短痛斩断那不堪的羁绊。 “我做你的妃子……纯粹,纯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她轻声道,轻的弘历几乎听不清,可为何她的吐字那么的清楚?那么的诱惑?让他无法遗漏任何一个字? 弘历的身体明显的一怔,他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那抹微笑停在嘴边,久久化去…… 魏绵奕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刻意的躲开弘历的眼睛,身体有些僵硬的转了去,瞬间……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像个地窖,她一闭眼,狠下心复道: “你也知道……这个皇宫中弥漫的都是危险,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身份可能随便一个人都能要了我的命,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身后。” “可是朕能够站在你前面,朕可以保护你。”弘历激动道。 魏绵奕嘲讽的笑了笑,却不是笑弘历,而是笑自己,“你是皇上,有的女人不只我一个,能躲在你身后的女人何止千千万?” “可朕却只想保护你一个!没遇到你之前朕的确都宠着她们,也曾多情也曾欢愉,可是那只是宫中演的一场戏而已。现在为了你,朕愿意遣散后宫所有,独留你一人!” 弘历紧紧地握住了魏绵奕的双肩,眼神真挚而迫切。魏绵奕蹙眉,向后退的老远。“你这样做改变不了任何,你知道的,我根本不爱你。” 我根本不爱你…… 不爱你…… 爱?!也许从未存在,也许从未消失,但在他的眼里,似乎永远无法完善。 他颓废而无力的向后倒退着,脚步颠簸。他终是得不到她的心…… “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朕心里早就是知道的。朕真的很羡慕傅恒,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竟能让你这么的不顾一切。”他低眸、讪笑…… “谁知道呢?也许他为我做的的确没有你能够舍弃的多,但是爱一个人是无法解释的,不管他曾做过什么,哪怕十恶不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即使想改变,自己的脑子也不如自己的愿。”她也笑,却笑得悲伤…… 弘历看着魏绵奕一张一合的口,她说得对,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也是,爱上了无论怎么忘都是忘不掉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又何必去逼她做到呢?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高兴,朕什么都答应。朕这就找人去安排,即使是妃,朕也要风风光光的给你办个大典。”弘历嘴上笑着,心却痛着……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在乎,只要他的绵奕觉得好,无论如何他都能忍受。 弘历的样子已让魏绵奕心痛,眼见着他转身要离去的瞬间,她道:“迟些日子吧,我也不要风风光光的,一张皇旨便好。” “随你的意思,朕……今晚就送你回延禧宫。”他笑着,温柔而迷人,宛如第一次见到魏绵奕那时的美好,却又有着遥不可及的陌生。 魏绵奕抬眸看他,这样也好,今日说了这些话,他也无法再忍痛与自己共处一室了吧。 晚上,魏绵奕按照计划的搬回了延禧宫,今夜可得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夜幕——心静!整个皇宫被一缕黯淡的金黄色笼罩,寂静而悲伤…… 谁都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正进行着什么阴谋…… 怡嫔不心的说漏了嘴把魏绵奕受了杖责的事情告诉了傅恒,而他终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心,趁着怡嫔安眠的时候,带上了那张人皮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出了盈月宫…… 傅恒听怡嫔说过魏绵奕住在延禧宫,他几乎轻功跑遍了半个皇宫,途中遇到了很多的守夜人但都被自己一一躲过,直到找到延禧宫…… 他潜进魏绵奕的内屋,脚步轻轻不敢招惹到任何一个人。 远远的,傅恒能够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和魏绵奕那安稳的呼吸声,他步步走到魏绵奕的床边,摘下了遮住自己半张脸的黑布,尽管他已经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他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儿,这张脸他终于又看到了,这是伴着多久的想念和期待,可是却只能这一眼,不久后他还要离开……也许他只能出现在这儿一次,在他能够保护她之前,他还不能自私的打乱她的生活。 他静静的看着她,那眼角的反光点是什么?她哭了么?是伤口还痛么?还是做了噩梦?傅恒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 “绵奕,你在这宫中……过得好么?你说你恨杀手,我离开了魏府,但是我却还不能来找你,我不能将危险带给你……” 傅恒的话说的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的便说了。 魏绵奕沉睡中仿佛能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动了动,翻了个身…… 怎么感觉傅恒在自己的身边? 魏绵奕皱起了眉……好困啊……怎么眼睛睁不开?难道遇到传说中的鬼压床了?不对,她能感觉到,傅恒在身边,仿佛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魏绵奕挣扎着,像是在跟自己赌气,像是在跟自己打仗,好不容易,终于睁开了双眼……可眼前却是一片朦胧的黑暗。 看着眼前的一片黑雾,魏绵奕缓慢的坐起身来,额头又是一片汗渍,深呼了一口气,嗓子有些干,掀开锦被下了床坐在了椅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又梦到傅恒了,魏绵奕苦笑了起来,周围静的有些可怕,她竟就这么双手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傅恒从帘后悄悄的走了出来,看魏绵奕这么睡着了很是不安,悄悄的点了魏绵奕的睡穴轻手轻脚将她放回了床上,心的盖好了被子。 天快亮了,他也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最后留恋的看了魏绵奕一眼。 当傅恒正欲跳窗离开时,却看见魏绵奕的枕边一块翠绿色的东西,他伸手去拿,那个东西握在手中心里说不出的温暖。这个发钗……原来绵奕一直带着。她心中也是有他的么?嘴边的微笑肆意,蓦地将发钗埋进怀里,消失在夜寂的黑暗中…… 那夜,魏绵奕只知道自己后半夜睡的很沉,因为早上明玉和珍珠端着洗脸水在门外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因为害怕出了什么事情,破门而入后看到的却只是床上依然沉睡的女人……让两人的心好生的紧张。 魏绵奕早晨起来梳洗打扮后,便去枕边寻那发钗,却无论如何都没找到,她就差把床给搬了,那个慌张的样子把明玉和珍珠都给吓呆了。 “姐,只是个发钗而已,你若是喜欢跟皇上说了,多少个没有?”姹紫看着魏绵奕紧张的样子很是不忍,只得插嘴说道。 “……”魏绵奕什么都没说,一直是尽心尽力的寻找着。 她们不懂,那是傅恒送给自己唯一的礼物,可是,这都迟了,找不到了……魏绵奕绝望的坐在了床边,似是没了灵魂。 “姐,你没事吧?那个发钗有那么重要么?”明玉和珍珠两人紧张兮兮的看着魏绵奕,都快急哭了。 终于嫣红已经完全没了耐心道:“我去找皇上,皇上一定能找到个一模一样的给姐。” “不要……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皇上。”魏绵奕叫住前脚刚踏出门外的嫣红。“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整日为了朝上的事情紧张的很,这种事别去打搅他。”魏绵奕心虚的说道,只得一个人坐在床上心痛着。 真的,丢了便丢了,该来的不来,该躲的也能躲得掉吗? 她苦笑着……就当是轻松了,背负着只能让自己不停的痛着,随他去吧,老天让它发生了,还能改变些什么?鼻子酸酸的……抬起头将眼泪忍了回去。 曾几何时,魏绵奕早已忘却了自己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时间环境真的能够这么快的改变一个人么?不知不觉的在这古代已经待了半年了,而她……也早已并非半年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女了。 弘历没有误了答应了魏绵奕的条件,第二日便叫人去请了和亲王傅恒来谈判。 傅恒此番来到大清本就不是为了与大清联盟,还有点就是刺探大清的国家情报…… 知道了俄国对大清有敌意对察哈尔来说亦好亦坏,好是借着俄国的手灭了大清,坏是怕俄国也会打察哈尔的主意,他不敢用自己的国家打赌,所以与大清的联盟一直僵持着,左右摇摆不定。 “皇上的意思是……取消和亲?”傅恒品一口茶缓慢放下,看着弘历浅笑着。 傅恒想什么弘历早就了然于心,他赔笑却否认。“自然不是,只是六公主怀恪公主近日患了病,可是不敢让王子迎娶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是大清的大不是了。所以朕想……这大清除了非成婚之女性随王子挑选。” “患病了?前些日子不是还蹦蹦跳跳的么?是否是六公主看不起察哈尔不愿屈身降贵呢?” “王子多想了,这秋季很是容易染病的,那也是天不如人愿。另外其他条件只要是朕能办得到的,随便王子提。” 弘历早就做好了一切能够承担的后果,如若这察哈尔实在不识好歹,他也便破裂了,毕竟现在的大清与俄国对立也并非是必输的,只是近几年的和平令大将们都没有了繁多的军事练习,多少有些虚势。 “既然这样的话……皇上说大清所有的未婚女子都随便我挑?”傅恒低首看弘历,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冽,仿佛藏着千万个条件,却又表现的看不出任何。 这样的气势反倒是让弘历的心底有些不畅快,但是言一出,正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却也收不回来了,而这是弘历答应了魏绵奕要做的事自然也是不会反悔的。 他只得肯定的一点头。 那一点头令傅恒宛如被释放的恶魔般大声狂笑了起来,那笑声似是藐视一切,在弘历的眼里明显的不痛快,他紧紧蹙眉,不满道:“不知王子这是在笑些什么,你这是对大清的不屑么?” “不是不是,傅恒怎敢看大清皇朝,傅恒只是在为自己要得到的人而开心呢。” “哦?莫非王子眼里早已有了人?”弘历仔细的注视着傅恒的眼神,他是想要舒嫔么?如果他真与舒嫔有了暧昧,那么他会不知道舒嫔被满门抄斩的事?而且,舒嫔是妃必是有了婚约之人他又在打些什么算盘? 傅恒像是看出来弘历的想法,他站起身来,缓慢的步伐被长袍遮于低下仿佛若有若无,移动到弘历的面前时他很是侵略的将腰弯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3章 众目睽睽下的幽会 毫不客气的扬起那诱人的半唇极度挑衅的将口附到弘历的耳畔轻声低语:“还记得那日在御花园一舞的女子么?她现在应该是没有任何婚约吧。” “轰隆”一声,弘历随着傅恒那句话的结尾一掌打翻了桌子。 他紧闭厚唇同是渺视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他这是在向自己要绵奕?简直妄想,那日的亲密,傅恒能看不出他对绵奕的心意?他这是故意找茬,亦或是真正的想要得到他的绵奕?他就算做不成这协议也办不到把绵奕拱手交给他。 弘历只是紧盯着傅恒的双眼,却也不语,但眼前的威势早已震慑了所有的宫人,太监宫女跪在地上一声不肯,就连呼吸也都憋得轻盈。 傅恒却是无所谓的轻笑了起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可是皇上说出来的,莫非那位女子不可?” “绵奕是朕的女人。”弘历只是冷冷的说道,眼中的那份凛冽丝毫不肯退让。 “哦?是么?可是那个叫绵奕的女子似乎在宫中没有任何的名分,是皇上的妃嫔太多忘记了还是?” “她会是朕的妃。” “但起码现在不是,皇上说的话难道不算数?”傅恒步步紧逼,似是想要挑战到弘历的极限。 魏绵奕,他早就找人查过这个女人了,他就是想要她。 不仅仅是那日御花园的一舞、亦非她那倾国倾城之美貌,而是……他若要就要这弘历最宝贝的! “她现在虽无任何身份但终会是朕的妃,这辈子也只能是朕的妃,朕的女人莫非王子也想要?” 弘历的眼中早已烈火焚烧,他在忍,这个察哈尔的王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不能毁了刚刚建立起的威势,那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打败他的东西。 两国的王,两国的战争与尔虞我诈,他不想让她的绵奕成为那联盟的工具,他也不会这么做。 半晌后,见弘历依旧冷眸沉默,傅恒也收起了笑脸对上冷眸。 “大清就是这么不把察哈尔放在眼里的是么?只是个还未被封妃的女子而已,皇上便想斩断了与察哈尔那么多年的和平,皇上这是下定决心不想与察哈尔联盟的。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多语?条件谈得再多也是无意的。” “朕告诉你,绵奕不是妃,那个片面的东西根本配不上绵奕。”弘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吐出,凶狠而沙哑。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看低他的绵奕。他已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那种爱是致命的! 傅恒说着便要走,弘历也没有要拦下的意思,破裂便破裂,国家固然重要,但是若要自己放弃掉魏绵奕他更是做不到! 他承认他没有责任当这个皇帝,他的心早已被魏绵奕虏获能做的就只能为她,也许会愧对整个大清,但是眼下他只能做到这样。 可正当傅恒将出门坎那一刹那,一个沉重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殿内,“王子且先留步。”弘历转向声源处见太后笔挺挺的站在了殿外。 她表情严肃,却完全避开了弘历的眼神,“今日皇上有些糊涂,王子的那些条件自是不成问题,为了表示诚意,哀家会亲自为王子着手准备的。” 对于太后来说这自是再好不过的了,她正是没有把魏绵奕弄出宫的方法。眼前的一切都证明了,那个女人早已让他的那个理性的皇儿丧失了心性,怎能留得? 傅恒却故意将眼神投给弘历迟迟的拖出一个字:“这……” “哀家说了算。”太后自作主张的说道,顺便挡去傅恒回头望的趋势。 弘历已是怒发冲冠,那容得了任何人的话?“母后你这是要做什么?后宫之人不得干政,这是定下的规矩。况且,朕是不会把绵奕交予察哈尔做和亲的工具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皇上,为了国家付出的那都是必然的。你怎能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而至国家的安危于不顾?眼下俄国蠢蠢欲动,你就能放手不管只顾自己快活?这大清可是你的天下。”太后完全没有顾忌其他,很是不满的吼道。 她拼了那么多年为他搏到的皇位不能就让他这么轻易的践踏去,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皇儿为了一个妖女而抛弃国家。 “母后,朕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还如何去对整个国家负责?” 太后似是对弘历早就心痛不已,便是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回答:“心爱的女人?你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了,况且这国家大事又怎能与那些儿女私情混为一谈?” “朕是皇帝,但朕首先也是个人,可朕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约束,敢问母后,朕还能如何?倘若这件事情发生在母后身上,母后会作何感想?倘若今日要的是母后,儿臣又该如何呢?”弘历步步为营,句句紧逼,让人无懈可击。 “你……”太后气的双手颤抖的指着弘历。 “够了够了!这事朕绝不答应,哪怕俄国现在便打上大清,朕会用自己的生命守住大清,但是绝对不会牺牲朕的女人。” 弘历坚定的说,看太后气的几乎昏厥,他却也丝毫不在乎的加了句:“除非朕不当了这个皇帝。”这句话虽轻却是摄人心魂,地上的宫人们全都忍不住的仰起头瞄了弘历一眼。 弘历不予理睬,甩下所有的人拂袖而去。 后又让全子拟旨一张送和亲王回察哈尔,他快刀斩荆棘,却也几乎毁灭了荆棘后的平坦之路。 但在他的眼里,他不后悔。可傅恒呢?似心有不甘,虽是回了察哈尔,却也有着另一个打算,只要有机会,他想……他定要将那女子弄到手! 谈判未成,察哈尔与大清两国破裂!这已是事实,和亲王傅恒隔日便带上了一帮人离开了大清回到了大清。 太后气病……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魏绵奕的一句话,她不懂事情的严重性,却很“大方”的帮了怀恪公主一个忙。 怀恪公主早已做好了嫁去察哈尔的准备的,没想到自己却被魏绵奕救了,所以近日里总是隔三差五的往延禧宫跑…… 这不,今天这种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她可是一定得来的,魏绵奕这回看见了怀恪公主可是紧张,这可就得归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当怀恪公主“姐姐……姐姐的……”跨进门坎时,魏绵奕便一脸紧张的冲去握住了怀恪公主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你没事吧?身子可好?”魏绵奕关切的问。 怀恪公主见魏绵奕紧张的样子,内心又是一阵感动蔓延……“这事连姐姐这儿都知道了啊?” “那是当然,你六公主大晚上玩溺水,这么大的消息还不一夜轰动整个皇宫?”魏绵奕点了一下怀恪公主的鼻梁很是宠爱的说道。 昨夜怀恪公主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去湖边放什么花灯去了,那个不心滑进湖里,还险些丧命…… 怀恪公主嘟囔着嘴,浅皱柳眉不满道:“姐姐我都掉湖里去了,你还取笑我。”说完还左右看看两边的宫女,脸煞的通红。 魏绵奕捂嘴忍了忍笑挥手叫宫人们全都退了下去。 “你昨晚究竟是干什么去的?”魏绵奕拉着怀恪公主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怀恪公主今日的打扮和往日的还是有些不同的,显得有些妩媚了,艳紫色的霓裳宫裙刹是好看,发髻也梳的很精致,红润的脸,魏绵奕才不相信是因为刚刚的一句玩笑话。 莫非这六公主的春天来了?魏绵奕心里暗暗发笑,表面上却毫无表露。 “你们不是都知道么?我去放花灯啊。那时候我才放把花灯放进湖里,正准备离开呢,便听到有人大喊刺客,我吓了一跳这才不心滑倒掉进湖里的……”怀恪公主缓慢的解释着。 “有刺客?”魏绵奕双眼一眨,正经起来看着怀恪公主…… 怀恪公主似乎意识到自己本不该说的什么,猛的捂住了嘴,心翼翼的看着魏绵奕一眼,尴尬的一笑,吞吞吐吐的答道:“额……不一定是刺客的,那时就听到有人大喊,至于喊了些什么,我不大记得了。” 魏绵奕怀疑的看着怀恪公主,这孩子本就不会说谎,今天这个样子…… 她心里什么时候也开始会藏秘密了?她不说,便不问……魏绵奕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这次不知道怀恪公主怎么了,来了延禧宫一会儿就嚷着说有事要走,魏绵奕也不便拦着就让她离开了。 先前因为怀恪公主的事情魏绵奕让所有的人都退下了,现在怀恪公主也走了,整个延禧宫一下子就空了,叹了口气,笑都笑不出味道了,这皇宫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魏绵奕转身进内屋,想要歇一会,可刚转身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魏绵奕的身子一颤,吓得瞳孔一阵扩大,不知所谓……几秒钟后魏绵奕意识到危险,开始挣扎起来,随后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激动、沉着却又有些迫不及待……“绵奕,是我。” 章佳·阿桂!魏绵奕脑子迅速闪出那个人的面孔,那个自自己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男人,逸清山庄少庄主章佳·阿桂! 他怎么会在这儿?渐渐的魏绵奕停止了挣扎,直到章佳·阿桂缓慢的放下手任由魏绵奕转过身去面对他。 “绵奕……”魏绵奕还没看清他的脸便被他一把拥入怀中…… 章佳·阿桂的胸口满是汗渍,闷得魏绵奕的脸庞黏糊糊的,很是难受,但是却没有推开他,好久没见到他了,突然间见到了,竟有种说不出的想念,也许内心中早就把他当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挚友了吧……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儿? 魏绵奕忽的缓过神来推开了章佳·阿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章佳·阿桂一身黑装,只是遮住脸的黑巾已经拿下,那瞬间让她想到了初遇傅恒的样子,那双赤褐色的瞳孔,已在她脑眸中根深蒂固。 “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绵奕,你怎么会……进宫了?弘历居然是皇帝……而你……你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是不是?你又怎么会进了宫?你难道……喜欢那皇帝?” 章佳·阿桂紧握着魏绵奕的双肩,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他好想她,他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可是为何她会进了皇宫这个大牢笼中? 自从那日魏绵奕与弘历消失在武林大会后章佳·阿桂便派了许多的人去寻她,却不曾想过从武林盟主那儿听到了弘历是大清天子的消息,而他的绵奕,他这一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却跟着那个天子进了宫! 他如何忍受的了,如何欺骗自己去相信……他只好想尽办法趁着太监出宫采集东西时,盗走了他进宫的牌子,偷偷的进了宫…… 魏绵奕紧皱眉头看着章佳·阿桂的一双手,“好痛!” 章佳·阿桂蓦地放开了魏绵奕,但是一双眼还是紧盯着魏绵奕不放,等待着她的答案亦或是解释…… 魏绵奕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开始有些慌张,她都已经为自己冒险找进宫来了,她还怎么能骗他?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进宫的缘由说了个清楚。 听完后,章佳·阿桂的瞳孔黯淡下来,咧嘴讪笑了两声,满脸说不出的疲惫,“绵奕你竟然能为傅恒……不,是然风做到这种地步。他……真的值得你去付出么?” 魏绵奕看着他,笑出声来,心里却承载着泪水,她摇头……“谁知道呢?值不值得,只有这儿知道吧!”魏绵奕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刹那间手却被章佳·阿桂夺去,轻放在了他的胸口,“那这儿呢?你懂么?” “我……”魏绵奕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什么声音,章佳·阿桂一惊,蓦地松开了魏绵奕的手,追了出去…… 不一会,章佳·阿桂竟把怀恪公主给抓了回来!魏绵奕看着怀恪公主,一下子呆住了,她全都听到了?她会怎么想?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嫂子的女人和一个宫外来的男人私自见面了?话语中还有着那么浓烈的暧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4章 傅恒——战场的海东青 可是魏绵奕错了,因为怀恪公主从头至尾都在看着章佳·阿桂。当怀恪公主那白皙的手腕上泛出淡红色,魏绵奕猛的冲去推来了章佳·阿桂,眼中犀利而严肃的说道:“你弄疼她了……”说着还轻揉着怀恪公主的手腕。 “她是谁?”章佳·阿桂看魏绵奕这么关心眼前的女子,忍不住问道。 “皇……”魏绵奕看了一眼愣着不动的怀恪公主将没说完的话咽回肚里,改口道:“皇上的妹妹,大清的六公主。” “公主?她是弘历的妹妹?”还没等魏绵奕回答,章佳·阿桂便推开了魏绵奕,一双手掐上了怀恪公主的脖子……魏绵奕一惊,只觉得刚才章佳·阿桂的身影一闪而去,便不知为何他就掐住了怀恪公主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手!”魏绵奕怒吼。章佳·阿桂只是放轻了力道,却并未松手。他转身为自己的举动作解释道:“她是弘历的妹妹,宫里的六公主,现在她知道了一切,留下来只是障碍。” 魏绵奕看着章佳·阿桂,眼中满是陌生。“就仅仅是这样你就要杀人?怀恪在宫中一直待我很好的,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你怎么能伤害她啊?” “我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是还你昨晚的救命之恩。况且,魏姐姐也帮过我,我没有理由去伤害她。”怀恪公主显然有些窒息,双手急忙的握住了章佳·阿桂掐住自己的手有些勉强的说道。 昨晚的救命之恩?魏绵奕和章佳·阿桂都看向怀恪公主,章佳·阿桂仿佛记起了什么,松开了手,待怀恪公主一阵咳嗽完后,才见她抚了抚胸口继续道: “昨晚我落进湖里,就是你救了我是不是?也许你忘记了我落水的样子,但是我记得你啊……记得清清楚楚。”怀恪公主目不转睛的看着章佳·阿桂说道。 昨晚那个救了自己的男子,在她眼神朦胧中摘下了遮住了半张脸的黑巾,那一眼认定的怎么会忘记?而他……也是奔魏姐姐而来的么?突然间觉得,魏姐姐真的好幸福…… “昨晚溺水的女子是你?”章佳·阿桂甚至还有些怀疑的盯着怀恪公主。 “你救了我后守卫们便发现了你的踪迹,以为是你将我推下湖的,昨晚也是我告诉了他们你逃走的反方向才让你逃脱的。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在逃命的时候也救了我这个陌生人,不是么?”怀恪公主慢慢的说着,章佳·阿桂也慢慢的相信了,怪不得昨晚能够安全逃脱。 魏绵奕看着两个人……唉,总算解决了,刚才章佳·阿桂那一幕真是吓死自己了,那么现在要怎么办呢? 章佳·阿桂来了,但是自己不会跟他出宫的啊……他怎么办?要他走他也不会走的吧,那么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要躲在皇宫的哪儿个角落呢? 没有多久,明玉和珍珠她们便来了,章佳·阿桂听到声音后一翻窗便消失不见,而怀恪公主也答应了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天看到的事情。 魏绵奕也知道她不会说出去,因为她清楚的看到怀恪公主看着章佳·阿桂时的那种眼神,正如自己当初凝望着傅恒的。 在替魏绵奕办好了她想要的两个条件后,弘历迫不及待的下了一条指令,封魏绵奕为令妃,皇榜昭告天下,正如魏绵奕所说没有任何的仪式,只是一张圣旨。 大清至今没有皇后,所以魏绵奕一夜间一个称号令她成了除了太后之外的后宫之主。 尽管有人不满、煽动满朝的官员点火,却被弘历的一句话断了念头,“若有人再乱嚼舌根,对朕有异议的,革职查办,朕纳个妃都不得安神,还说什么为朕分忧?滚回你们的老家去。” 就这样,魏绵奕几乎瞬间成为了妲己褒姒,明明什么都没做,红颜祸水的坏名就这么传了下来…… 章佳·阿桂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自从知道了魏绵奕被封为令妃就再没出现过了,怀恪公主也没有再来,也许怀恪陪着章佳·阿桂也说不定呢,若是两人真的在一起,魏绵奕还放心不少,至少证明了章佳·阿桂在宫中没有出事。 而傅恒……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消息,时间真的很久了,魏绵奕甚至开始后悔来了这宫中是否是一个错误…… “娘娘不好了……”明玉和珍珠两个丫头两颊通红的冲进了屋,声声喘着粗气,那句连在一起说的“娘娘不好了”令魏绵奕刚入口的茶水猛的喷了出来了。 魏绵奕皱着眉头跳起来不停地拍拭着裙上的水渍,虽然有几天了,但是还是很不乐意明玉和珍珠叫自己“娘娘”,因为真的很难听!明明说了很久叫她们改过来继续叫自己姐的。 魏绵奕很是不满的看着明玉和珍珠严肃道:“怎么了?我好好的在这儿呢,哪儿出问题了?”给她们些好日子过还就真一点规矩的不懂了? 瞧这身刚换的衣服呢……转身看了一眼桌上的茶,难道又有人下毒了?这两天恨自己的人可是不少呢……紧张兮兮的等着两个丫头给自己解答。 “不是娘……额,姐你不好了,是出事了!”姹紫涨红着脸答道,也在魏绵奕瞪着她们的时候刹那改口了,一旁的嫣红也配合的不住点头。 魏绵奕深呼了一口气安心的坐了下去,还好!又不是自己的事情能坏到哪儿去?这宫里的事她可不想管太多,就算是令妃了,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在宫中有个安稳日子过而已。 “姐,你怎么不急啊?”明玉和珍珠见魏绵奕毫无表情,大胆的走到面前问道。 魏绵奕起身不予两人理睬,一记白眼挥去,只答道:“我去换衣服。” 谁知明玉和珍珠却一左一右拉住了魏绵奕,有些没大没的样子,当魏绵奕一回头,俩人立马跪倒在地,很是委屈的说道: “明玉和珍珠不是故意要阻拦娘……姐的,奴婢该死,忘了尊卑之分。”啧啧啧……这俩孩子,魏绵奕最见不得人可怜兮兮的了,只得无奈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告诉我什么事吧。” 她倒要看看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这么大神经。 两人相视站起,由姹紫开口道:“回姐,是俄国,俄国昨夜发兵大清了。”魏绵奕一愣,“俄国发兵大清?什么意思?说清楚些。”听到发兵两字还是忍不住凝神看着明玉和珍珠。 “就是——打仗了,俄国昨夜突袭了大清边界。”嫣红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把魏绵奕吓了一跳…… “打仗了?怎么突然间会是这样?那现在呢?情况怎么样?” “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朝上都在闹,都说姐你是……”嫣红撇撇嘴不敢往下说,心翼翼的看着魏绵奕,这样子可把魏绵奕急坏了,忍不住大吼一声,“闹什么了?快说!” “说姐您是不祥之人,要皇上削了您的头衔。”嫣红声音的几乎听不见,却让魏绵奕火大的真真切切,削了头衔?开玩笑,这才几天的安稳呐?不过是打仗嘛,对古代来说很正常的这也能怪在自己的身上?! 魏绵奕直着身子,好歹现在也是这后宫的主儿啊,说废就废么,这些个官员最好学着消停,否则哪儿天心情不痛快了,就先叫弘历削了他们的头衔! 俄国攻入大清,弘历近日一定是忙得紧,若是过去了还好,若是过不去……大清不是毁了?那弘历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天气渐渐的冷了,过不得几日便要进入冬季,大清的百姓们这几日一定也是死寂沉沉的很,因为就算是宫里,也是处处纷争八卦到处飞絮…… 弘历也到延禧宫来过几次,虽然一直是笑不离口,但是魏绵奕看他消瘦的脸庞也是有些担忧的,何必在自己的面前强颜欢笑呢? 战争扰乱之际最烦忧的莫过于一国之君了…… 而盈月宫内,仍是往日平凡气息…… 怡嫔遣下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下一穿着太监服的男子…… “傅恒,你报答我的时候到了。”怡嫔面对着眼前冷眼相待的男人道。 傅恒闭口不语等待着怡嫔将要说下去的什么…… “曾经我们的协议,我要你保护弘历,而现在俄国即将攻入大清了,我需要的你帮助,帮助弘历打退俄国大军,大清的大将军已被我收买,我会想办法将你安插进军营中。” “你认为单凭我一人能杀多少人?退的了俄国么?” “没把握的话我不会说,当初我帮你就是为了等到能用到你的一天。我知道你在战场内有着一组亲信,他们的武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吧…… 只要暗出现了,是可以以一人敌过数军的吧,若不是还有暗在悄悄替你作掩护,想必傅恒你也早已被病痛捉住了,还由得了我的亲信将你带入宫中? 我对暗的人还是很有把握的,何况还是病痛内第一杀手的手下。”怡嫔嘴角牵起,一抹窥视的美艳…… 她从不做会亏待自己的事情,所以她在这宫中走的每一步都有着一定的意义,包括将傅恒接进宫内,这宫里的一切,都将是她怡嫔掌心为了目的而出的暗器。 反正她也清楚,总有一天也会被病痛发现自己的背叛,倒不如先利用着傅恒,好好步她未来的路。也许等她当上了皇后,她就能摆脱战场的压迫了,毕竟病痛的本事再大也大不过天! 傅恒在怡嫔说出暗的瞬间,身体明显随之一颤,却又迅速消失的不见踪影。 是么……原来战场里知道暗的存在。呵!自己真是可笑天真,怎么可能瞒得了战场呢?一直以来自己不都是病痛下的一颗棋子么?一个将军左右动不得怎能敌得过整盘棋? 傅恒冷笑:“只是保护弘历而已,我只能保证他不会死,但是整个大清,你认为我会用我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武器去守护么?除了绵奕,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 “很好!为了魏绵奕!她现在已经是弘历的女人了,是这大清的第一令妃,你若是真为她好,你知道该怎么做。”怡嫔步步为营,袭的傅恒无缝可入,但是怡嫔的话又句句对心! 知道了魏绵奕成为了令妃的消息,傅恒的心便死了,她真正的路原来是在这宫中,他的守护顺便破裂化为虚无…… 其实,若是知道了俄国攻入大清的消息不用怡嫔说他也会出手帮助魏绵奕的吧!他不在乎那么多,只有能够让她好好的活着,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是个杀手,一辈子都是在血堆中存活,魏绵奕跟着自己的话他永远只能是无能为力,而自己也与病痛纠缠不开,让病痛去慢慢的吞噬自己,不如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些什么……哪日起,他只在意她! 借着怡嫔的令牌傅恒潜入了大清军营内部,而他眼下暗里的一大批杀手则作为参军者纷纷加入军部。 由于此次的战争来的突然较为棘手,弘历无奈,只得将隐部全数投入战争中,有了隐部的支撑,想要赢了这场战争又多了许多胜算,更何况还被悄悄加注了傅恒的势力。 隐部曾被弘历命令去寻傅恒,此次在军营内部的傅恒自是被发现了踪迹……而傅恒在军营的这件事很快的被告知到了弘历的面前。 记得那日……弘历正同大将军们探讨着军中情况,全子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说有事要报,弘历挥手遣散了所有人才开始了谈话。 “隐部的消息说在军中发现了傅恒的踪迹,现正在庞贺将军的手下。”全子的话刚说完,弘历猛地起身,眼神中一番惊异闪过……傅恒在军营中帮忙斩杀俄队? 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营中?要说傅恒是为了保家卫国他可是不信……那么他又有什么目的?有了傅恒在,那会加了多少的胜算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6章 幽禁延禧宫 借口,借口!这些话现在出现在魏绵奕的耳边只能作为借口而存在!弘历那种的那片深思和痛心也许她早就看到了,但是她仍然狠下心的无视去……爱就是自私的,哪怕她会被天下所有的人唾骂,她也只会选择她想要的,做她要做的! 魏绵奕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哂笑,仔细想想,她又什么资格怪弘历呢?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不是么?既然不能依赖别人,那么她靠自己行么? 魏绵奕不再犹豫,扭头就走,弘历慌忙的从她的身后拉住魏绵奕。“你要去哪儿?” 魏绵奕转身,红眼对视,手猛地一甩,“不要你管,你放手!对,我不该怨你,我怎能怨你?一切都是我着手造的因,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果!所以,从今天起,散了吧!我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 “你想走?走去哪?你现在是朕的妃子,没朕的允许,你走到哪儿去?”弘历一时慌了手脚,脑子里一片的凌乱,随口摆出了自己的架子。 弘历若是软言相求也许魏绵奕反得会觉得愧疚和难受,但若是撕扯掉那最后一点的和睦,那么还有的说么?所有的不忍刹那间烟消云散……她便是这种性格,受不得一丝压迫。 “你是皇上,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要是想要,我这条命给你都行,但是如果你不忍心杀我,今天我是非走不可,令妃?我不稀罕。”魏绵奕咬着牙说道。她的那双深瞳紧紧的锁扣在弘历的眼眸中,冷漠、果断、坚决让人不容侵犯。 弘历心软了,为什么只要看到她自己的尊严都会掉的一地捡都捡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压抑,他能做的都做了,但是自己想要的却依然离自己那么远…… 弘历躲过魏绵奕那紧迫的眼神,手却不放开,他抬着头,这皇宫内的金碧辉煌第一次让他觉得那么耀眼,让他的头沉重闷痛。 为什么魏绵奕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放手! 突然,他拧着魏绵奕的肩膀,瞬间将魏绵奕揽进了怀中……“不要走好么?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他在她的耳边低咛,可她却只是咬着嘴唇回答:“我只要傅恒!” 我只要傅恒…… 这句话似魔音般缠在弘历的心口,仿佛回音不断,又似那永远沉沦不出的魔咒,痛不欲生而又不能为力。 “哈哈哈……”弘历冷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他一松手将魏绵奕推的老远…… 门口的全子和姹紫吓了一跳,不顾任何的规矩,煞的推门而入,冲了进来,却只是见着两个泪人,一男一女僵直在两边。 而弘历却只是流泪狂笑,久久不停……两人进来了弘历就像没看到般,没有任何的举动和发火的意思,而两人却只是站着,不敢出声…… “就算今日朕让你走了,你要去哪儿?”弘历停住大笑后便是一脸的淡然看着魏绵奕问道。 魏绵奕轻揉了几下被弘历握的生疼的肩道:“去找傅恒,我总会找到他。哪怕中途死了,我也不要在待在这个地方。” “你想走?你是朕的女人,朕不会让你走,不管你去干什么。”弘历狠言道,全无往日的温柔。 复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人,便道,“把令妃带下去,留待延禧宫,从今日起,没朕的允许哪儿也不让去。姹紫你给朕好好照顾着令妃,若是有一点的闪失,朕要你的好看。还有,若是令妃不见了,朕会让延禧宫所有的人陪葬。” 两人吓了一跳,慌忙的跪了下去,皇上的命令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却也只能低声的答句:“是。” 听了弘历的话,魏绵奕慌了,她疯狂的摇着头,“弘历,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阻止我。” “朕只能这么做,你永远别忘了你是朕的女人。你若是想死或是逃走的话,想想延禧宫的人吧,朕说到做到。” 弘历句句刺心,他的双眼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任谁都不敢忤逆一步,他试了,既然什么方法都留不住魏绵奕的话,那他就只能极端的解决这一切…… 魏绵奕被禁足了,却是逃也不能逃,死也死不了的下场。 外面倒是越来越冷,延禧宫里的花草的都谢的差不多了,突然有种被锁深宫的感觉。说不定过几日也该下雪了吧。 在被关的这几日,心情是遭透了,不管明玉和珍珠叫御膳房做些什么都是难以下咽,日子过的一点生气也没有,若不是有明玉和珍珠照顾着,估计魏绵奕都忘了吃饭睡觉…… 窗外的天阴阴的一点阳光都没有,风呼呼的响着,似是在给这孤寂的院子吟诵着一首悲歌,她是下好了一切决定,傅恒一死无论会怎么样她绝不会再继续坐以待毙,要么逃出去找到回1世纪的办法,要么死! 魏绵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轻生的人,但是在这古代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爱可以依靠的人,那么就没有任何留恋的意义了。 一日推催着一日,反反复复就跟重复着一天一样,延禧宫被禁足同时也被禁入,就连怀恪公主也不让进了……好吧,那就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谁都别来打扰。 “姐,我做了些银耳汤你趁着热喝点吧。”姹紫端着一碗东西稳稳的走了过来。魏绵奕坐在窗台上,这么冷的天也没穿鞋,头发从刚睡醒就那样长长的搭耸在两肩,一上午了就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窗外的落叶一片一片的逝去…… 听见声音,魏绵奕也没回头只是有气没气的答了声:“放哪儿吧。” 姹紫叹了口气,将早上做的清粥收拾了,又把银耳汤放在了桌上,临走前还是迟疑的说了句:“姐,你先来吃嘛,这东西凉的快,你看你早上又没吃。” “不碍事的,你先去忙别的吧。”淡淡两句,却让姹紫无话可说。只好垂头丧气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嫣红,两人双双对视着摇了摇头。 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踌躇左右,还是回头大声喊了一句:“姐,其实今天皇上就要……”姹紫正准备把话说出口,魏绵奕蓦地转身看向她,“我什么都不想听!”魏绵奕的表情阴沉没落,让姹紫全身一颤,只给低首退下…… “等下。” 姹紫被吓一跳,怔了一下停住脚步,“是。” “帮我把琴拿过来。” 姹紫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那这些不吃么?” “撤了吧。” 算了,无论怎么说都没用的,姹紫只好把桌上的东西也撤掉。嫣红则是乖巧的跑去拿了琴来。 琴一拿来,魏绵奕就从窗台上下来了,捋了捋皱了的裙摆飘然做到了茶几上,双手抚于琴上,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弹出了一首曲子,也只有此时此刻才能想起这首歌了吧。 之前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歌很好听,便将谱子记了下来,可真到这种感觉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除了坐长叹也只是寄托在这首歌的身上了吧。 缓缓的,哀伤的歌声随着琴声悠然传出…… 听秋风,吹起遍地叶落 萧瑟之中,回荡沉默问候 猜烽火,在那荒凉战野之中,曾留下些什么 朦胧中却听见,遥远的天边,歌颂着爱恋 穿越云雾的月,你给的从前,千年以前的心碎 泪狂奔不悔,冻结所有思念,阵雨在蔓延,浇灭谁的誓言 挥手轻声叹,痛得我都忘了伤,还在我身上狂妄,不后悔爱的疯狂…… 唱着唱着,泪还是毫无准备的落下,一句句的痛,一段段的伤,仿佛身临其境、痛不欲身…… 望眼欲穿,似乎傅恒就在自己的面前,满身的鲜血,手持的紫霄剑冷冽嗜血…… “你就那么想傅恒?”弘历的声音从身后想起,冷冷的、苦苦涩涩的。 魏绵奕挂在两颊的泪并未逝去,只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她不语,也不回头。只是双手从琴身上放下,静坐而已…… “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朕?”弘历蹙眉道。 “……” “你舍不得傅恒,不忍心看他在战场上杀敌。国家大难之际,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朕是一国之君,为了保住国家只能自私一回。 也罢,朕今日来只是在启程前再看你一眼,朕马上就要亲赴战场了,你好好的留在延禧宫,什么也别想。快了,就最后一场仗了,朕定能将那俄国赶回他们的老家去,如果朕能回来也一定把活着的傅恒带回来。” 弘历最后一句话说的语重心长,徘徊在魏绵奕的耳边长久消散不去。 待她明白过来弘历的话时,猛然的一回首,留守她眼眸的就只是空空回忆……而人,早已不知所踪。 现在连弘历也上了战场了么?这款深宫真的就只逗留她一人了么?思绪久久不断…… 傍晚!魏绵奕穿着衣服扭身半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晃晃悠悠的觉得有些疲倦,便缓慢的垂下了眼帘想要歇半晌,朦胧中却听到一阵呼唤声:“绵奕……”浅浅的、淡淡的,叫人睡不安神。 魏绵奕一蹙眉睁开了眼睛,章佳·阿桂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魏绵奕深呼一口气,忍住了尖叫,随后便一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带你走,弘历带兵出城了,现在走是最好的时机。”章佳·阿桂说完,还未等魏绵奕答应,拉要着她便往外跑,魏绵奕迟疑一会,猛地甩开了章佳·阿桂的手臂,“我现在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怀恪说你要离开弘历便将你关在了这儿,现在有机会了,怎么又不走了?”章佳·阿桂不解的看着魏绵奕,如果她不肯跟他走,那么他费尽心思来到这宫中还有什么意思? “弘历说了,我走了就要整个延禧宫的人命,我不能光顾着自己不管他们的死活。”魏绵奕咬唇说道。 章佳·阿桂拧眉道:“他们你不必管的,弘历这么说只是为了困住你,他们都是弘历的人怎么会有事?绵奕你别这么傻好不好?” 果然,这古代的人都是只为了自己的私立而做事,连章佳·阿桂都是这样,视人命为蝼蚁! 魏绵奕也不回答他,只是转身往回走,章佳·阿桂见她不肯走的意思,正欲上前……姹紫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了准备靠近魏绵奕的章佳·阿桂。 姹紫一愣,猛地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冲进了屋内,“什么人?竟敢私闯令妃寝宫!”她大喊,脸上满是慌张。 章佳·阿桂完全没想到会被人发现,上前正欲敲晕姹紫……谁知姹紫却快速的躲过了,反而一掌劈了过来。 魏绵奕双眼一颤,姹紫会武功! 章佳·阿桂很明显也没意识到她会武功,见一手落空,又一掌劈来连忙躲闪去……姹紫怎么说也是隐部的出生,怎的也不会就那么几招,形势反倒转过来,和章佳·阿桂厮打在了一起…… “住手,别打了。”就在两人打斗之下,魏绵奕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句。姹紫会武功自不用再多做纠结了,那必定是弘历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为了保护自己的,她果然是弘历的人,那么她逃了,弘历会发放过她们吗?是不是可以赌一把呢? 而姹紫现在把章佳·阿桂当做了是刺客所以大打出手,魏绵奕无奈只得大喊住手,不管姹紫是不是弘历的爪牙,就算是的她也不在乎弘历会知道。 魏绵奕的一声喊,的确双方都停了手。 姹紫迅速站到了魏绵奕的面前,一手护在她的身前,紧张道:“姐,你没事吧。你放心,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姹紫也不会让他伤害你的。”姹紫说着,双手还摆着一个架势。她那坚定的样子绝不只是一个动作,是命令?亦是真心? 魏绵奕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拳头缓慢的放了下来,嘴角扯出一个让人放松的微笑,轻声说道:“他不会伤害我,你放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7章 弘昼落井下石 “什么?可我刚刚明明看见……”明玉回头瞥了魏绵奕一眼,再次严肃的注视着对面的章佳·阿桂说道。 “他想救我走。”魏绵奕果断直说,弄的章佳·阿桂的表情一阵慌张。 见明玉蓦地放松了手掌,魏绵奕松开了她的手,低首踌躇半晌,张口正欲说些什么,明玉恍然间闪开了身子,微笑道:“主子想走就走吧,皇上不在,这是个好机会。” 魏绵奕差异的抬起头看着明玉,见她双眼泛红,微笑中却透着苦涩。她肯放自己走,她会牺牲自己的性命让自己自由? “你让我走,可是我走了,皇上会放过你和珍珠么?”魏绵奕仔细的关注着明玉的一颦一语,是那么的真挚,她什么时候虏获了她的心?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以会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明玉就只是笑,笑的灿烂笑的甜蜜,似乎是在做着自己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情。 她靠近了魏绵奕,缓慢的蹲下,整了整魏绵奕的裙边,又理了理魏绵奕那凌乱的发丝,似是宠爱的口气轻声道:“主子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从会走路就一边在隐部训练一边在宫中服侍别人,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姐这么善良的人。 宫里的人都是懂得尔虞我诈的,只有姐不同,就连我们这些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丫鬟也会真心的照顾着关心着,我和珍珠是第一次被当做人好好珍重过,这样已是满足。 现在我们的生命却成了姐不能够自由的绊脚石,我们也想为姐做些什么啊。我们已经很幸福了,姐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我们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魏绵奕安静的听着,明玉的话句句入心,暖得很却痛的很,如果明玉对自己要逃走的事情阻止,她也许会自己打晕她逃走,可是明玉的心却是靠着自己这边的,这让她还怎么忍心离开。 一个丫鬟尚且能够为了她舍弃自己的生命,那么她又怎么能够为了一己之欲而背叛整个延禧宫的人呢?章佳·阿桂听完也为之动容,看着魏绵奕,知道她这次定是不会跟自己走了…… 明玉的话说完了,却见魏绵奕还是久久不动,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双眼,她鼻子酸了酸,怕自己哭出来,立马撇开脸,当做什么都没有似的,走到了魏绵奕的衣柜前翻了几件魏绵奕往日爱穿的衣服叠好了。 抽出一块方巾,正准备打个包袱…… 魏绵奕霎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衣服全部抱起来扔得老远!她狠狠的抱住了明玉,“我不走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走。” “姐,你不能……”明玉挣扎着要把魏绵奕推开,魏绵奕却越抱越紧,咬着牙跟个孩子似的狠狠摇头…… “这只是你这么想,你可以舍弃生命,但是你不能以代替延禧宫所有的人拿主意。” 章佳·阿桂看着魏绵奕,他妥协了,既然她不愿意跟自己走,他又怎么能够勉强?章佳·阿桂走到了魏绵奕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 “这是诈死药,你要是想走却又害怕连累到延禧宫的人你就找机会吃了它,可以等几天,总会有机会的。我这几日会在怀恪那里候着,一旦有了你死了的消息,我就会想办法去接应你,救你出宫。” 魏绵奕松开了明玉,接过了诈死药仔细端详着,有这个药怎么不早拿出来,她一定得想办法在不会牵连到延禧宫里的人的时候把这药给吃了。一切,还需要好好的想法子。 另一场阴谋还在持续着,真正的才刚刚开始…… 怡嫔要做的几乎都达到了她要的目的,利用了傅恒,挑拨了魏绵奕和弘历之间的关系,现在弘历出了宫,她只要在这段时间内除去魏绵奕——这才是她想要的结局。 太后讨厌她,她得想办法把太后也给牵绊住,而那个纯妃和慎嫔将是她最大的死敌。当然干掉了那个纯妃,慎嫔那个没主见的人儿只得自灭! 怡嫔以前在战场内就弄过不少的奇药蛊毒,而这次却给她的计划带来了大大的优势……她定会不用自己的手,而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翌日,寒风刺骨,天空下起了茫茫白雪,降在屋顶堆起一片片厚重的白雾,倘若仙境! 景冷、宫冷、心冷…… 每个有主儿的屋子里都点上了熏香和火炉,魏绵奕却是畏缩在床上不肯起床,就连吃饭都是要明玉和珍珠做了端到床上来吃。 这么冷的天气,哪还有人出去瞎晃?就连看雪的也是躲在屋内看着窗外的景色。而怡嫔却去了纯妃的宫内,这让完全没有任何预备的纯妃一阵深思。 “这么冷的天气,怡嫔怎么有兴趣到我的宫中来了?快些到火炉边暖暖,可别着了凉了。”纯妃让了一点位子,一个眼神叫了一个宫女端了个椅子放在了火炉旁,这内心再怎么疑惑不满,客套话儿还是得说着。 “知道近日妹妹有些烦心,自上次被罚的事情后,定是没过得好几日安宁吧。”怡嫔道,没有看纯妃的脸色,她也从未轻视过纯妃,知道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主儿。所以把狠毒的事情交予纯妃的手中,自是不必担心会完成不了。 “瞧瞧怡嫔这话说的,不会是专门来看妹妹的笑话吧。”纯妃仍是笑着,笑的大方温柔,并没有丝毫的不满流露。 “妹妹别生气,我这回来,其实是跟妹妹有一个目的的!只是……”怡嫔说着眼睛瞄了瞄周围的宫人,示意纯妃乖乖的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片刻,深宫只那二人停驻。 “我知道以前与妹妹你相处的不好,但是妹妹你也知道我们这几日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住在延禧宫的那位‘令妃’。 我早已想好了对付她让她无法待下去的法子,只是这事需要太后的配合,妹妹你也知道太后与我的交情不好……”怡嫔近靠着纯妃说道,话语清晰却声。 “所以需要我的帮助,借我的手帮你除了后患?”纯妃收起了往日的温文儒雅,一脸的轻笑。 “妹妹要是不愿意便就算了,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把办法说给妹妹听,但是保证不会伤害到妹妹你,而且一切都会跟咱们毫无关系。”怡嫔道。 “其实听听也无妨,若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危害,我倒也可以与你合作一次。” 纯妃细眉美饰在一双媚眼之下,那份眼中的狠毒这次却没有任何的隐藏的扩散在怡嫔的面前。既然有人要与自己合作作了一个自己想除掉的人,那么又有何不可呢? 两人的双耳凑到了一起,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仿佛说了很久,怡嫔才从怀中拿出一包花粉似的东西交到了纯妃的手中…… “这东西,你定要想着法子下到太后的饮食中!”只有这句话,怡嫔说的格外清楚。 近几日,因为战争的事情,宫中越发的凄凉,事情少了,也没人来打扰了。 魏绵奕虽说无聊但也乐的清净,她只得想着哪次有了机会,便随着章佳·阿桂逃出宫去,只是这事不能急,也急不得,她时时刻刻的也都在计划着。 次日,魏绵奕还未起身,便被门外的吵闹声给惊醒。 “王爷您不能进去,娘娘还未起身呢!”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拦着本王,给本王让开,否则本王斩了你们!” 魏绵奕皱了皱眉,这大清早的谁这么吵?艰难的睁开了双眼,伸了伸手,还未拉开床前的帷幔,便听到门一阵巨响被踹开的声音。 “魏绵奕!你给本王出来!” 魏绵奕听到声音,遂一翻身坐了起来,狠狠的揉了揉双眼,正欲起身,一双大手伸进了帷幔,瞬间身子便被一股力托起,丢了出去! “啊!令妃!”魏绵奕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明玉和珍珠已然冲到了她的身旁,将她扶了起来,可那么一摔,魏绵奕竟没有喊一声痛!她只是艰难的站在一边,冷冷的看向了将他甩下床的罪魁祸首! 她万没有想到这弘昼今日会出现在她的宫中,而且是现在这种场景。 “好你个魏绵奕,此时此刻,你还有这个本事睡觉!”夺门而入的那男人一脸的狠色怒视着魏绵奕,恨不得用那双眼睛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魏绵奕凝了凝神,也恶狠狠的一眼瞪了过去,只是她不知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爷!让他这般恨她?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你信不信本王将你的双眼挖出来?” 魏绵奕一看他,便知平常仗着是弘历的兄长,猖狂惯了,他们本就是井水犯不着河水,倘若他如此不识好歹,那她魏绵奕会任由他欺负?冷笑了一声,双眼如针的盯着他道: “莫非和亲王也就这点能耐了?你大清早扰了本宫的好梦,本宫还未责怪与你,你倒是欺到本宫头上来了?”魏绵奕一改往日常态,端起架子便道,虽然她现是一身薄衣,发丝凌乱且狼狈,但这两句话却说的凌然、威严。 因为魏绵奕明白,跟着弘昼斗,除了她的名分,她再也无任何能斗得过他。 “呵,你倒是敢说,你是令妃没错,但在本王面前你连只蝼蚁亦比不过,捏死你本王易如反掌。” 弘昼满眼的轻蔑凌于脸上,他今日本就是想来警告魏绵奕,他要将这女人逼得离这皇宫远远的,自古红颜祸水,他即是大清的王爷,弘历的长兄,便必定容不得这女人成为这扰乱朝政的沙子!而此时弘历不在宫中,便是他最好的机会!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样子,竟让他有着一些熟悉,脑中很多碎片一下子闪了出来,但很快被他甩去脑后,孰轻孰重他自是清楚的! “本宫倒不是不信和亲王有这个本事,只是……你真的有这个本事么?”魏绵奕说着竟笑了起来,那傲慢的神情,竟让她觉得不像是自己,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一个灵魂,再将她慢慢改变,是冷血?还是堕落? 弘昼听完魏绵奕的话,遂一个快步上前便朝着魏绵奕一掌打去! 明玉和珍珠一惊,两人一侧身将魏绵奕往后一推反手挡了去,可不知是那弘昼的掌力太大,亦或是两人不敢全力动手,刹那间两人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撞碎了桌台上的瓷器,滚落于地。 “弘昼!你到底想怎样?说清楚你今日来的目的!”魏绵奕此时已然恼了,看了一眼刚重新站起的明玉和珍珠,敛了嘴角的笑意道。 她以为她有了这重身份,便无人敢再动她,却没想到,她不招惹是非,这是非却频频上门,真是可气! 那弘昼见魏绵奕恼了,冷哼一声,便一手掐住了魏绵奕的脖子,“本王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你若是不想死,就立马给本王滚出这皇宫!古有妲己褒姒,我看你这副皮囊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绵奕被他捏的满脸通红,却仍旧未有分毫的妥协,冷笑一声便道:“多谢王爷抬举,魏绵奕可是想离开这皇宫想的紧,不如就让王爷帮魏绵奕一把如何?” “你想逃出宫?你这女人费尽心思进了这宫中,现在想要出去?”弘昼仔细的探寻着魏绵奕的一言一语,越看却越是熟悉,好似被他埋藏已久的回忆就快要浮出水面一般。 慢慢的,他盯着她的神情竟是那般坦然,好似舍不得离开一般,她现在的冷漠,如幼时他见到的她如此的相吻合,瞬间竟觉得看不透她,遂又发觉他竟被她牵制住了后话,很快手中的力道紧了紧,眼神冷冽的透出一股杀气,“说!你是不是异国的细作!” 细作?魏绵奕突然觉得这和亲王的想象力可不是一般丰富,他何曾看出了她是费尽心思想要入宫的?真是可笑,可魏绵奕此时竟不表露一分一毫的惧色,只是浅浅回道:“如果我是,王爷会怎样?杀了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8章 绝境求生 明玉和珍珠早已吓得慌了神色,跪在地上便不敢起身,连连诉道:“求王爷放了令妃吧,令妃真的并非王爷眼中的人,王爷若是不信,奴婢们愿以首为誓。” 弘昼瞄了明玉和珍珠一眼,这隐部的人都是他调教的,当然她们也不外如是,可今日她们竟愿为这女人以命抵命?究竟是他的错,还是这女人的妖法太深早已让她们迷了心智? 魏绵奕见着弘昼眼中似有犹豫,他方才分明说要让她离开王宫,她本就是为了让他下定决心带她出宫,才说了那一句话,可怎料他竟有了怀疑? “王爷若真想让魏绵奕离开宫中,那必定要动作快些了,倘若日后皇上凯旋而归,您是想也想不得了。”魏绵奕还是那副冷笑的神情,只是话语中多了几分心,她就是要让这和亲王将她赶出皇宫! “你这么想走?”弘昼手中的力道轻了轻,很快便松了手。 魏绵奕只觉得浑身一软,竟然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她还未开口,那弘昼便道:“你想走本王就偏不让你走!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妖女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真没想到,你跟淑慎那个贱人,竟长得如此相似,勾起了本王的记忆,咱们这梁子可是结了!”他只是最后丢下这样一句,便转身离去。 “淑慎?”弘昼一走,魏绵奕便浑身无力的瘫在了一旁,跟那个男人斗,真是可怕! 明玉和珍珠嘟了嘟嘴,红着眼眶将魏绵奕扶了起来,请回榻上。 她们真是不懂,这样好的一个女子,怎的就有这么多人要与她为敌,怎的就要将她赶尽杀绝,她们本以为她成了令妃,这宫中除了皇上便无人再敢动她,可今日为何又有这般琐事?她们真是替她们的娘娘不值。 “你们可知道淑慎是什么人?”两个丫头还未从刚才的伤感中反应过来,便被魏绵奕的一个问题给惊醒。对了!方才和亲王真的是说王妃与那淑慎长得相似的! 见魏绵奕一脸焦急的望着她们,明玉和珍珠犹豫了许久,两人对视半晌,才娓娓道来:“她本是大清皇朝的第三任皇后! 是先皇年轻时从宫外带回来的,听说先皇后是梦族的大祭司,但不知为何二十多年前无故消失了。而先皇后曾与皇上有一子,便是和亲王。” “梦族祭司?”魏绵奕越想越觉着奇怪,而此时脑海中不知为何竟出现了前些日子胡乱闯入的后宫深处所见的女子,魏绵奕依旧记得她的相貌与自己真的有着十几分的相似。 最重要的是,那女子也曾与她说过‘梦族’,可那女子最大也就十几来岁,也不可能会是弘昼的娘亲。 “是的,我们也不知梦族在什么地方,只是在隐部曾经听说过梦族,好似梦族的人武功都是登峰造极之辈,而且梦族的人个个长得如仙如梦,而梦族的祭司,有着梦族最高的权利,好像还会不老,只不过这些我们也只是听说,并不清楚。” 不会老?魏绵奕诧异于这三个字,她们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都没有能够研究到不会老的药物,这古代人竟然能不老?那么,那日所见的女子真的会是淑慎么?而她为何会与她的样貌如此相似,她为何又说自己是她的女儿? 魏绵奕只觉得头疼欲裂,好似自己的身体藏着一个大秘密,而她是唯一不知道的。 “那既然淑慎是弘昼的母妃,他为何唤她母妃为贱人?”魏绵奕知道这些事定是不简单,而她也想要完完全全弄清楚事实真相!而她是否真的与那女子有着某种瓜葛? “传言先皇后长得是极美的,而她也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自然因为先皇后得宠,所以和亲王生下来便被封为储君。可后来好似先皇后背叛了先皇在宫外与梦族的一位长老生下了一个女娃。 先皇一怒之下,叫人将那女娃抢来抛下悬崖,从此先皇后便失踪了,而先皇的怨无处可发,便全将恨意转到了和亲王的身上,所以和亲王自幼时便不得宠,才有了今日这般的冷漠。 这些都是后宫禁传的,只不过我们是隐部之人才得以知晓这点消息。” 明玉和珍珠说完后魏绵奕便不再说话,原来那淑慎曾做过这种事,怪不得这弘昼竟会骂她贱人!可她为何会背叛先皇?她竟不爱,依着梦族的势力,想不随先皇进宫也是一件事,那既然爱又如何会背叛自己的男人? 况且自己入宫怎么久,弘昼为何现在才发现她与先皇后长得相似?还有弘历见了她也没有觉得奇怪,最重要的是太后见了她怎的也丝毫没有动容?那么那日后宫深处的女子究竟是谁?会是梦族的祭司,淑慎么? “这宫里无人再传淑慎的事,那么宫里总归还有认识她的人吧?你们可曾知晓这宫中有个丽景轩?”魏绵奕蓦地想起那日抬头所见的牌匾上鲜红的刻着三个字‘丽景轩’便忍不住问道。 明玉和珍珠想了许久,方才答道:“好像还有几分印象,那貌似是先皇为了先皇后,一个月之内命人没日没夜的搭建而成,至于是不是丽景轩,我们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但是有件事儿很是邪乎,传闻那个宫殿在先皇后消失后的第二天便一夜坍塌了,关于先皇后的所有东西全都埋在了废墟当中。说来也奇怪了,若不是和亲王今日提到了梦皇后,想必关于先皇后的事情早从我们脑中除去了。” 那个宫殿早就坍塌了?如此那丽景轩会是谁的居所?会不会那女子便是淑慎的孩子?种种谜团压得魏绵奕喘不过气,她想她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发展!而唯一能解释这些事的人,也只有那住在丽景轩的女子了。 晌午用过午膳后,魏绵奕便带着明玉和珍珠去了她上次溜出去的地方,她找到了那条道,依旧是如那天一般,用手轻轻的翻开了许多杂草,才隐约看到了一条被许多绿色树藤遮掩的道…… 明玉和珍珠惊得将嘴长的老大,许久未合,只是双眼有些没底气的看着魏绵奕,轻声道:“娘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好阴森的样子,里面不会有鬼吧?” 魏绵奕没有答话,自己却先一扭细腰,闪了进去。 明玉和珍珠见魏绵奕进去了,自是没有不跟上的道理,咽了咽口水,两人相视一眼,苦笑了两下,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去明玉和珍珠便发现里面有着一条极长的道,窄的很,若不是她们够瘦弱,怕是会被两边的墙壁给蹭破了皮。 明玉和珍珠一直心翼翼的跟在魏绵奕的身后,每根神经都系的紧紧…… 突然,魏绵奕“啊!”的大叫了一声,明玉和珍珠一惊,迅速冲到魏绵奕身旁。 半晌,见魏绵奕自从叫了一声后,便只是站在那儿跟没了魂魄似的,两人不免有些担心,拍了拍魏绵奕,柔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怎么会不见了?”魏绵奕的整张脸现在白的好似一张纸一般,双眼都快没了血色,她只是浑身颤抖着看着自己走过的那条道,可是这尽头并没有她那日见到的宫殿,只是一堵墙,密不透风的墙!那她那日见到的究竟是什么?自己究竟是什么?那个女子是谁?一个宫殿真的能够凭空消失么? 魏绵奕自上次带着明玉和珍珠从那神秘道回来后,变更是少言寡语了,她心里有太多解不开的迷,好像整日里就只活在梦境中! 烽火战场一连两个月都过去了,听说边界的情况比较稳定,打了好多场也是胜多败少。 魏绵奕在宫中静待着边界的消息,近日里也没少烦心。怀恪公主隔三差五的就魏绵奕往宫里跑,动不动就请求魏绵奕去她宫里悄悄看看章佳·阿桂,说什么他总是在她宫里喝酒要死要活的。 魏绵奕也找机会问过怀恪公主是不是喜欢章佳·阿桂,怀恪公主也承认了,但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后再咬唇道:“可是他眼里只有你。”只有她? 魏绵奕冷冷的笑了笑,可是她心里也只有那个他啊……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又下雪的缘故,宫里最近很是太平的样子。 一连下了多天的雪,几乎已经埋了所有宫门口的路。魏绵奕穿的不多,天冷也未起床,只是披着轻纱半裹着下半身蜷缩在床头。床边一个火炉在旺旺的烧着,时不时还“跐溜”一声窜点火花。 明玉和珍珠穿着厚厚的宫衣站在珠帘外守着魏绵奕,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给她需要的。 “蹬蹬蹬……”猛然间,一阵敲门声传来,明玉和珍珠头一抬,先看了一眼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魏绵奕,方才急匆匆的跑去开了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丫头,丫头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香炉,香炉下还有件整洁的宫衣,她双脸红扑扑的,像是冻极了,见明玉和珍珠开了门立马恭敬的福了个身,声道: “奴婢是怡嫔宫里的宫女明玉,奉怡嫔的命令到延禧宫来还令妃娘娘的衣服,顺便送个安神檀香炉。” 明玉抬眸看了一眼冻得有些抖动的嫣月,迅速的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适当的微笑了一下道:“劳烦妹妹你跑一趟了。” “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话不多说,东西有劳姐姐转交于娘娘,嫣月就先回储秀宫复命了。”说完嫣月就搓着手,匆匆转身沿着方才踏出的一排白色脚印离去。 寒风一阵阵的往屋里拥挤,明玉和珍珠全身一哆嗦,关了门。 送走了嫣月,明玉和珍珠走进屋内,魏绵奕还是在那一动不动像是没了灵魂。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已经好久了,令妃这样颓废看的她们眼里也是着实心痛却也是无能为力。只得暗自摇头,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明玉把嫣月送回的魏绵奕的那件衣服放回了衣柜中而明玉则把那檀香炉放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那香炉里烧的是什么香,总之是一个从未闻过的淡香味,让人的心情不由的放松下来…… 寿康宫。 近日太后总是头痛频繁,许多太医来看了都是毫无对策。 谁知道纯妃竟然带了个道士来,说是帮太后的屋子看看风水。看了许久,又是摇铃又是喷水又是撒米的,最后居然老脸一黑,蓦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一怔,心想定是有事,低首看他威严道:“有事速道来。” 老道细的双眼一眯,一个很是危险的弧度,声音沙哑难听缓缓答道:“太后多日头痛与身体全然无关,而是离这寿康宫的正门三百丈外的宫里住着一只狐妖,她整日念妖文震慑皇宫,太后心念仁慈信佛礼教才会对妖文颇为敏感导致整日头痛不解……” 太后那略显憔悴的脸迅速黑下,厚实的手却很是有力的拍在了案板上,吓得周围的宫仆们跪倒一地。她怒道:“放肆,这堂堂天子居所怎会有妖孽胆敢肆虐? 大胆妖道竟敢欺骗哀家,就不怕哀家斩了你?”太后说的信誓旦旦,那道士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虽是跪在太后的面前,却是昂首挺胸,一脸的淡然和胸有成竹。 纯妃早就知道太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事先让这道士演好戏,没想到这道士却是这般的能演,且不管他衣襟里已经吓得多少汗渍,就是他这脸上的功夫,纯妃便知道自己是找对了人。 见太后发怒了,纯妃立马跪到前方来,满目的无辜,浅浅道来:“太后请息怒,可否先听纯妃几句。” 太后冷哼一声道:“说。” “其实纯妃近日与太后一样头痛不得安宁,找来太医却是毫无用处,便找来道士看看风水,谁知道士却说宫中有妖。 起先纯妃也是不信,可是这道士却算出了那妖的定身之处,纯妃便派了几个侍卫寻了去,没想到果然看见了一只半人半狐的妖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9章 闹剧:萨满捉妖 那妖孽就是皇上曾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魏绵奕。如果太后不信,现在且跟纯妃去看,纯妃敢以人头担保,却有此妖。” “亲眼看到?”太后蹙眉,有些怀疑。 “是。”纯妃却坦然肯定。 敢以人头担保,又像是确有其事。但是转念一想,自从那魏绵奕进宫以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而那一封为妃却又立刻战火四起,可怜她那皇儿或许便是被她迷惑,才会突然间对他的母后恶言相告。 太后又看了一眼那道士,继续问道:“若真有狐妖,哀家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太后请放心,一见此妖,老道一定立马将她降伏,不过此妖道行极高,想必除了太后这般心存慈念,吃斋念佛之人,也未必有多少人能够识得此妖的真面目!” “好!如若没有此事,你们的脑袋一个都留不得。”狠话放完后,便一伸手让身旁的宫女扶起,又昏昏欲倒的站住脚步,威严道:“摆驾延禧宫。” 而延禧宫内,魏绵奕还未起身,倒在床上却渐渐的觉得脑袋越发沉重,恍恍惚惚又像是飘在了空中一般,看着远处桌上摆放的檀香炉总觉得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明玉和珍珠站在一旁似也困倦,站不稳的样子。想来定是她们这几日服侍自己累了,闻了这香炉才把全身的倦意袭来。 魏绵奕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轻声喊道:“明玉和珍珠。” 却没有理睬,不知是魏绵奕声音太轻还是明玉和珍珠她们太困,魏绵奕蹙了蹙眉提高了音量再喊:“明玉和珍珠……” 两个丫头似乎才听见,立马站稳快步走到魏绵奕的身旁,“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我看你们累成这样,站着都能睡着,我这又没有事情,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 “我们不累的,我们在这守着娘娘。”两人异口同声道。 魏绵奕摇头道:“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得听我的,还是你们怕我逃走不成?” “怎么会?既然娘娘这么说了,我和珍珠就先下去,到时候娘娘若有事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隔壁的房间,听到声音就过来。”明玉说道,自己也好像真的困的不行了,还是下去的好,省的在这里站着睡着了,反倒会让娘娘心里感到愧疚。 魏绵奕笑着点点头,便看着明玉拉着珍珠走了出去。 也没多久,魏绵奕自己也睡着了,被子落到了地上,虽然冷的发抖,但是就懒得伸手去将被子拉上来,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猛的听到房门一声巨响,像是被谁狠狠地踢了开来,魏绵奕皱眉揉了揉双眼,挤出了几滴残泪,定神看向门口时,却发现门口站满了人,一个道士站在最前方,后面是太后和纯妃还有一大堆太监宫女,这是怎么回事? 大冷天的怎么都到她宫里来了?这些日子,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魏绵奕想起身请安,却不料爬不起来,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向前扑了不少,地上一片冰凉…… 可魏绵奕这么一跌,却眼见太后等人向后退了许多步,就像自己是吃人的猛兽般,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魏绵奕为此事朦胧不知的时候,那穿着道士服的老头一步跨上前来,手中的木棒猛的打在了魏绵奕的身上,疼的魏绵奕一阵惨叫,却听那道士怒吼一声: “孽畜,你还不快现出真身!”现出真身?魏绵奕仿佛知道了怎么回事?合着是把她当做妖孽了…… 魏绵奕忍着痛慢慢的想要站起来,却是两三次铿锵倒下,那道士又一棒子打来,打在魏绵奕的脊椎上,痛的惨叫连连却是无能为力…… “令妃……”门口两声喊叫,明玉和珍珠被侍卫堵在了门口。 “太后快看,妖女现身了,是雪狐妖。”道士一声吼,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瓷壶,里面像是黑狗血,一下子全洒在了魏绵奕的身上…… 紧接着,随着太后的一声大叫,其他人也全跟着叫了起来,个个缩在了道士的身后不敢动! 太后看到了,魏绵奕那长长黑发上的一双白色的狐耳,还有她身后雪白的一直不停晃动的狐尾,没想到魏绵奕居然真的是狐妖,就连带他们来的纯妃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骗过太后,她只是按照怡嫔的计划做事而已,却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真正的狐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少宫女不知是真的瞧见了,还是见到太后一脸惊悚样给吓到,个个着急的大叫:“狐妖……”夺门而出…… 魏绵奕恍惚中全身发抖的看着自己的身躯,没有任何的变化,为什么他们要说她是妖!即使想要除掉自己,可怎能睁眼说瞎话? 那道士冷哼一声,一把木剑生生的插进了魏绵奕的腰间,虽不是很深,但魏绵奕“啊……”的一声嘶吼,泪水似泉水般倾泻而下…… 为何她在哪都摆脱不了被伤的命运?体伤、心伤,她早已体无完肤…… “什么狐妖,令妃是人!”明玉和珍珠坚定的说,在她们的眼中,魏绵奕只是倒在地上而已,哪里有狐妖的影子?好好的,怎么就到延禧宫来说令妃是妖了? “太后……”两人蓦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奴婢斗胆恳请太后放了令妃吧,她身子弱,近日什么都没吃,受不了这么殴打的。” 太后一眼扫到明玉和珍珠的身上,还没发火,便听到纯妃说:“太后,她们一定是被妖精迷了心智。” “来人啦,把明玉和珍珠绑下去关进牢房。”尽管明玉和珍珠会武,她们脑子里早已根深蒂固的主仆思想还是不容她们反抗,只得痛苦的喊着“令妃……”被侍卫拖了下去。 魏绵奕自己也是傻了眼的看着周围的人,恐惧遍布了全身,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这样对她?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全身被道士的木剑刺的越发的疼痛,却比不过心的痛,她一咬牙,猛的抓住了道士挥来的木棍,仿佛全身有了力气,一把甩了回去,打在了道士的脸上! 魏绵奕此时的神情已然冰冷,她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气,泪渍紧贴在脸侧,她没有了哀号,亦没有了痛哭和悲伤的表情,只是冷的似一株冰塑。 她不知为何自己的表情那样可怕,也不知为何控制不了了自己的身体,她只是反手夺去了那老道手中的木剑,站起身,毫无手软的一剑而下! 那一瞬间,魏绵奕竟收不住自己的手,只是体内的那个她狠狠的将剑锋一撇,那剑便从老道的胸前滑过,划伤了他的胸侧! 又这样了!她隐约记起,上次她也这样被自己的身体控制过,究竟是什么东西,总在她意识微弱的时候,霸占她的身体? 见魏绵奕那冷冽的样子,老道吓得一声大叫,双手抖了抖,嘴角的血随着胸侧的血,缓缓流下,他不敢上前了,因为谁都不知,那粉红的木剑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划破那道士的胸侧的!除了妖,还有何人能够做到? 太后吓的迅速后退,尖叫连连,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是淑慎,是那个女人!她一定是知道了当初是她设法抢走了她的女儿,一定是的!她的眼神跟当日的那个淑慎如出一辙,不几乎是一摸一样!她怎的一直没看出来这女人便是那淑慎? 太后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将内心的话说出口,只得嘶吼:“大师赶快收了她啊……收了她!”她忘不了那个女人的眼神,可那么些年来,她都没有记起那女人的样子了,今日怎的一下子清晰了她的那张脸? “太后别急,现在她还在挣扎,一会便会没了力气的。”老道士又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挥手贴在了魏绵奕的脸上,魏绵奕仍然没有半分表情,一手撕下了黄符。 她不要在这,她要离开,不管去哪,她不在待在这儿任人宰割! 魏绵奕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却不知为何总是动弹不得,两三下铿锵倒地,腿软无力,想要抓住身旁的桌子依附着再次站起身来,却一不心扑倒了桌上的檀香炉,一阵碎裂声,檀香炉毁于一旦,魏绵奕摆了摆头,渐渐的,神色竟开始越发的清晰起来! 太后等人却又是一阵惊呼吓得几乎丢了魂魄,在她们眼中魏绵奕也是回到了人类的样子。只得一遍遍的喊叫着,“大师!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收了此妖啊!” “魏姐姐。”人群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怀恪公主拨开人群冲到了魏绵奕的面前。 见怀恪公主跑了去,竟没有人敢拉她一下,只是深深的抽了口气老远的看着她们。“魏姐姐,你怎么样啊?”怀恪公主心疼的扶起了站不稳的魏绵奕,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那老道,“令妃你也敢动,你有几颗脑袋够斩的?” “放肆,你把哀家至于何地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么?”太后威严的吼道。 怀恪公主没去看她那张惊悚未去的脸,只是冷笑了下,放大胆子狠道:“自你害死我母妃那天起,你还指望我能把你当做我的母后?现在你又来害魏姐姐,你已经是这后宫之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想要什么?” “你……”太后正欲说什么,一根银针从窗外破纸而入,正中道士眉心,刹那倒地。 章佳·阿桂嘶吼一声:“绵奕……”冲了进来!侍卫们根本来不及拦,便被章佳·阿桂掌掌击翻在地。 他冲到魏绵奕面前,猛的抱住了她娇的身躯,怀恪公主红了红眼,松手站到了一边,不知说些什么…… “你是何人?竟敢公然闯入皇宫?”太后颤抖的手已经不知该怎么安定,看着倒在地上的老道,硬是没了威严,只得压着气势道。 章佳·阿桂并未回答,只是怜惜的看着魏绵奕那张惨白的脸,和身上单薄的衣服,那身上的黑血与他手中的女子毫不相称,她腰间的血已然染红了他的双眼! 他正欲转身给那太后一个教训,却无奈被魏绵奕拉住了胳膊。 他心痛的看着魏绵奕,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给魏绵奕裹上,轻声道:“如果你跟我走了,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此时的魏绵奕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没有时间去在意身体里那另一个冷如冰霜的自己,只是看着章佳·阿桂笑,笑的苦,笑的累。 “该发生的根本阻止不了的,这一切就该结束了。”说完,魏绵奕悄悄的从怀中掏出那枚诈死药,趁着章佳·阿桂身后人不在意吞进了腹中,又在意识还没消逝之前,魏绵奕突然一下起身,拔出了章佳·阿桂腰间的剑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她手轻轻一偏,让刀刃偏离了心脏,轰然倒在了章佳·阿桂的怀里,鲜血并未一下喷溅而出,只是浅浅的、缓缓的,像一股暖阳般慢慢的渲染着魏绵奕的轻纱…… “你要……要救我。”魏绵奕的双眼慢慢的黯淡着,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拽住章佳·阿桂的衣角,极细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 章佳·阿桂没有料到魏绵奕竟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消除这一切,他愣了半晌,翻然醒悟,见魏绵奕早已闭上了双眼,却是那样安详,那样轻松…… “不要,绵奕,不该是这样的,万一我……”章佳·阿桂喊着,怀恪公主没有听到魏绵奕说的,也没看见魏绵奕吃了药丸,一下子也怔住,蓦地双腿倒在了地上,“栾……魏姐姐……”她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樱唇,双眼慌乱无措。 “她死了?”太后一阵放松的口吻紧盯着章佳·阿桂怀中的魏绵奕,扭头对着身旁的太监说道,“你去看看。” “太后……这……” “去!”一个字让那个太监吓得猛的跪倒在地,慢慢的爬到了魏绵奕的面前,装作看不到章佳·阿桂般,一只手颤着放在了魏绵奕的鼻梁上,颈脖处……“太……太后,令妃她……没气息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0章 叶神医 “别用你们那肮脏的手去碰她。”章佳·阿桂让那太监确认魏绵奕真的死了以后,朝着那太监一掌劈去,那太监一阵尖细的悲吼,一口鲜血吐在了太后的裙摆上,死了…… 章佳·阿桂随后便抱起了魏绵奕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太后立马被侍卫护着推到了延禧宫外,他们个个都手握兵器却不敢上前。 怀恪公主跟在章佳·阿桂的后面,浑身都在抖,她要跟章佳·阿桂离开,她不要再待在这个大牢笼里,她不再要锦衣玉食,她只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要忘掉一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绵奕,我这就带你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章佳·阿桂却流出了眼泪,只是他流泪也是那么的好看,若是让魏绵奕看到了一定蹦起来笑他吧。 明玉和珍珠终是不忍魏绵奕被欺压,打倒了地牢的那些守卫,赶了回来,却见到了这样的一幕,她们的娘娘……死了? 她们只得站在一边,诧异的看着章佳·阿桂带着魏绵奕渐渐远去。 那些侍卫企图追上去,却被明玉和珍珠拦了下来,她们不再保留自己的武功,不再隐藏自己是隐部的人,只是狠狠的将追上前的那些侍卫一一打退,她们保护着令妃,完成着皇上曾给她们的使命,令妃死了…… 她们能做的只能让她死后能够瞑目,她们的令妃是因为不舍这整个延禧宫的人而留下来的,怎想的是这种结局?她们哭着喊着,每上来一个侍卫,她们便使出手中的刀刃,令他们一刀毙命! 不再管太后是否存在,不再管主仆之分,敢再上前一步的侍卫,都得死在她们的手下…… 尘埃落定…… 这皇宫中的一切都将结束…… 远在边界战场的弘历心口蓦地针扎般疼痛,他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案桌前的奏折捂住了胸口,全子吓的一缠,立马上前轻呼一声,“皇上。”弘历只是手一挥,浅声回答,“不碍事,朕只是有些累了……” 风花雪月四人站在弘历的身后紧张的看了一眼弘历,不言语。 “报!”营外一兵道。 “进来。” “皇上,俄国潜入边界的八万兵马已被庞将军击垮,北面突袭的十几万余俄队,亦被困入了一线谷中,死伤惨重。收到隐部消息,他们前来支援的粮草焉被烧光殆尽,残余俄国兵骸正往俄国界内撤退,不知该不该追?” “俄国无视三年之约,是他不仁,焉不是大清的不义……带上两万精兵跟着朕……” “报……”又一声尖吼打断了弘历的话,这次却是太监的喊声。弘历甚至能听到那太监刚下马的喘息声。弘历一愣,心中有些不安,定是宫中有事,要不怎会有太监快马上报?“快报。” 那太监进来了,一进来便颤抖着身躯轰然跪倒在地,极其悲壮的大声喊道:“皇上,宫内告急!令妃她——仙逝了……” “什么?”月颜夜先喊出声,风花雪月四人皆是一怔,就连雪冥寒的身子也是一颤。 弘历的头似是被什么狠狠的一砸,完全没有思绪,紧接着向后倒去,瘫坐在了椅上。 他不信,令妃仙逝?他的绵奕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刹那间天昏地暗……仿佛真个世界的坍塌,根本来不及细问,弘历直觉自己身子晃悠的厉害,胸口似是刹那被一道长矛穿透,他毫无了一分力气,大掌朝桌上一拍,身子一晃,艰难站起,遂大吼一声:“立刻回宫!” 破晓月牙瑟瑟冬风至,含苞花影夜夜察哈尔香。 酒醉人痴,夜香飘渺,寒风阵阵,竟无处一语…… 湖心孤亭内一雪白的身影浅卧木台,愁眉暗瞳,阵阵轻叹。 万千青丝随风而荡,轻抚醉台,霎时,一段笛声响起、符音缭绕、似梦似病痛,牵动着回忆、勾断了思绪。 那雪白身影微微一动缓慢站起,雪纱飞絮、青丝跟随,朦胧中已是不辨仙凡两间…… “你的伤还未痊愈,这么晚了,你也该顾着些自己的身子。”一青衣男子手握一笛缓慢而至。 “已是物是人非,还会担忧什么?我能活着,便不会再死。”那雪衣少女浅笑回道,水眸映入深黑的湖底却泛起一片的愁苦的涟漪。 青衣男子浅叹蹙眉,深瞳中闪烁着叫人看不透的愁茫,眼前的白衣女子似雪似梦,他知道,他今生定是无法握住,但是只要能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已是满足。 “既已知是物是人非,何不安于现状?累了自己,何必呢?”青衣男子轻声道,轻的让人误以为是自言自语。 孤亭远处,一抹暗红色的身影微微一颤,落寞离去,她总是站在他的身后,可他总是看不见她。他眼中有的只是那如仙的雪衣女子,魏绵奕。 她爱他、他爱她、可她却只爱他。 情感轮回、却都是淡淡的羡慕没有一丝愤恨,她只是无助,埋怨自己与他认识的太迟。 魏绵奕余光一瞥,那暗红色却并未逃的了她的水眸,她无奈轻叹,“傅恒,或许眼前昙花早已迷你心眼,可有时回首四顾,你且知也有水莲为你静待啊。” “你是说怀恪?”章佳·阿桂怎的不知怀恪公主的心意,只是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意,即使轮回反转,一切也早已成定局。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她本是大清皇朝的公主,丢弃一切随你出宫,你对她即便无情,也不能负她。” 幽幽长叹、几世痴情。他只是抬眸静静的看着她被长发遮住的半张脸,那样随意披散的青丝,那般轻柔,让他怎的不会心动?不能负怀恪么?他无法的得到眼前那宛若仙人的她,却也不能为她孤守一生么? “夜深了,回房吧,你即使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也有别人惦记着。”他答非所问,只是浅浅的关切道。 雪衣少女紧了紧轻纱,最后留恋的凝视了一眼亭外残缺不圆的明月,淡漠浅笑、若有所思…… “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么长的时间,差点忘了自己是穿越到这里来的了,看着那轮冰冷的月,二十一世纪是否也是这个寒冷的夜晚,嫣然有个独月呢? 月残缺、残缺了一地的苍夷。夜孤寂、孤寂了两畔的人影。人消散、消散了岁月的容颜…… 还记得那日。 章佳·阿桂带着怀恪公主和魏绵奕一路赶回了逸清山庄,本以为魏绵奕死了的怀恪公主早已经哭的像个泪人。 是的,魏绵奕为了找到傅恒,那个她爱的武将,与皇帝弘历做了交易进宫为妃,可入了宫,却不知那宫中才是真正的虎穴龙潭。她一开始就下错了赌注,这场仗,她早已注定了必输!在宫中她一步不稳,步步皆败。 宫中还有着太多她还未参透的秘密,萨满的真相,深宫女子的身份?还有她未寻到的那块古玉,她尽管受尽屈辱却还未寻到傅恒的一丝足迹。 当边界告急、烽火四起,皇帝御驾亲征。她知晓她已无了依靠,她本想逃出皇宫,逃出禁锢,可一步未出,早已跌落泥潭。皇帝出宫,大好时机,那些女人怎会放弃? 死,本该就是她应有的结局。亦是她命不该绝,咽下诈死药,方才以假死之身,得以出宫。 “你不会死的,绵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那夜,章佳·阿桂一路上都是嘶吼着,全身上下早已汗迹潸潸。怀中紧抱的人儿蹙眉的静待着他救她,他忘不掉她倒下前那样悲痛悔恨的叫他救她。即便她没有说,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魏姐姐死了,我知道你承受不了,但是她真的死了。”怀恪公主闪着那忧伤的黑瞳,两鬓是往日从未有过的狼狈的碎发,白皙的双手早已忘记男女之别紧握着章佳·阿桂的臂膀。 魏姐姐死了,难道他也便心随她死了么? 她本是大清皇朝的六公主,有缘识得魏绵奕这一奇女子,她本该是她皇嫂,却心念别人,她不怨她,她只是觉着这样的一个美貌女子怎的如此不爱荣华权贵?便只追随一江湖武将?是的,她见魏姐姐死了,她竟是那样的心痛,这样的女子,不该死! “她没死,她会活过来的,她想要的还有很多,就算是为了傅恒,她也不会就这么离开。”他盯着魏绵奕那张苍白的脸庞,还有那胸口似乎已快要流光的鲜血。 第一次的相见仿佛近在眼前,她是那样的大胆放肆,没有一丝一毫女子的矜持和收敛。她美,美的倾国倾城,是那么轻易的虏获了他的心。他痛,痛的几乎死去,却无论如何都寻不回那第一眼见到的她。 终是时光流转,过去消散…… 魏绵奕的心中又何尝比别人的轻淡?她得不到想要的,又失去了得到的。想要换来仅存的,却被那些代价伤得遍体鳞伤。人,究竟怎样才能够幸福? 她也想就这么淡淡的忘记一切,让所有尘埃落地,可偏偏在乎的就是太多,再痛,却也无法舍去。假死中的她,依然想要活着,却被那片黑暗压得透不过气,睁不开眼。 章佳·阿桂刚入逸清山庄便弃下怀恪公主直奔嵋芦阁去。嵋芦阁的那个人,可能救得了她。 “有我在,她怎会死?”看着床上同如死尸的魏绵奕,站在一旁的蓝衣公子只是浅笑着说道。 魏绵奕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就在章佳·阿桂几乎绝望的时候,她醒了。 逸清山庄里的人谁都没有想到,离家了几个月的少主竟会在半夜里抱着一个半死姑娘回来了,即便诧异、好奇,对于他们这些下人,主人不说的,他们也没有资格问,只是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自然而然。 “我是妖,我是妖吗?”养伤的几日,魏绵奕一直念着这句话,精神恍惚、思绪飘零。 她离开皇宫前,几乎所有人都说她是妖,就连太后也都说她是狐妖,她知道即便是太后不喜欢她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处置她,所以她不懂,她害怕,不知为何?可是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妖?自己究竟算个什么? “你不是妖。”那个晌午,素衣蓝烟的叶天士来到她的房内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蓝溪露是一个莫约双十左右的男子,是一个如梦如病痛般的人,他有一双能够摄人心魂的蓝瞳,似无神似有神,那般的神秘,那般的静默。 第一眼见到他,便为他醉了,不是醉在那张脸上,只是醉在那双眼中,像晴空一般那样的透彻明亮、轻松豁达。 魏绵奕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仿佛忘记了自己一直忘不掉的那一幕幕。 “有人用了回纥的秘制蛊毒,噬魂散。噬魂散最大的药性就是能够配合着噬魂香控制人的思想,使虚无化为恐惧的产物。” “虚无化为恐惧的产物?什么意思?” “就是一种能够让人产生病痛觉的蛊,而那病痛觉也是依附着自己的思想而变化,比较复杂。反正这你不需要懂的太多,你只要清楚,你是人便好。”他说完浅浅一笑,笑的静谧、安详且清默。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蓝朝人也是这噬魂散的主人,却没想到它害了太多的人,也害了你。”他依旧笑着,即使承认自己的罪过也还是笑的那么洁白无垢。 “你是谁?” “叶天士,救了你命的人。”他轻声道,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一片波澜,是那样的轻盈、随意。 叶天士。他说她是人,是人……不是妖啊! 魏绵奕又怎知眼前这个不似凡人的素衣男子叶天士便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圣逍遥仙呢?而他为何会来这逸清山庄无人知晓,可能他来便是为了救这女子,那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啊……死了,该有多可惜。 活下来了,而眼前却是一片迷茫……魏绵奕嘴角微启,再扭头直视着那双一直盯着自己不曾离开的眼眸,章佳·阿桂再好,终究不是她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热度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1章 逃离紫禁城 夜深了,该回去了。在这湖心亭待了这么久,冷了、也累了…… 近日老天似有些悲天悯人,大雨不知已经持续了多少个夜晚,虽已是天明,却依然宛若暮夜。而帷幔下的可人儿正安然熟睡,好似一夜并未苏醒过。 咚咚咚。 “绵奕,起了么?绵奕……”门外传来章佳·阿桂那有些紧张的声音。 魏绵奕惺眼朦胧,微微张开了些,缓慢的起身,“唔……”闷哼一声,伤口又一阵嘶痛。“出什么事了吗?”魏绵奕轻缓而模糊的声音透过帷帐刹那流去。 “弘历带着风花雪月已至圆明园门外,他是来向我要人的,你担心的那一天果然是来了。”章佳·阿桂在门外静静的候着,事情慌乱,口气却是那般冷静,可额上那凌乱的皱纹却早已暴露了他现在的情绪。 他也一直担心着这一天,弘历这一国之君本是远在战界,却还是因为魏绵奕赶了回来,那么他来的目的自是不言而喻,他是来向他要魏绵奕的。而眼前的形势该如何,这大清境内,他是帝、他是民,这场战该怎么打?亦或是如何让自己输的少些? “就算是死了,也不愿放过我么?一个尸体他也要夺走么?”魏绵奕声如清风、语如细铃,一句话轻抚过章佳·阿桂的耳际,语断、门开。章佳·阿桂眼前的魏绵奕仍是那件雪白的霓裙,犹如不占一丝凡尘污垢的仙人。 “那么,现在该如何?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 “活着?谁活着?那个魏绵奕?早在那日死在宫中了,你不是也把她亲手埋了么?”魏绵奕嘴角笑得淡漠。章佳·阿桂却是一怔,这是绵奕说的话么?为何这般陌生?她虽在笑,却始终无法掩盖掉眼中的那抹察哈尔,那抹哀伤。 这些日子魏绵奕未离去就是为了这一天吧,为了等弘历来,然后再亲手解决掉这一切。 孤山之上一个土丘前毅然立着一青一蓝两个身影,似落寞似惆怅…… “绵奕,我来了。”蓝色身影蓦地跪在了土丘前,而土丘前只是一块木板,上面仅用刀刃刻了三个字:希之墓。是那样的简陋、朴素。 就连墓前的三个字都分不清那土丘里埋得到底是谁。仅是这样的土土掩埋了么?没有一丝奢侈,朴素的甚至都不像是一个墓。绵奕,你想要的就只是这些么?走的就像从没有来过一般。干干脆脆、无渍无垢。 大雨已逝、雨未断,弘历两鬓的湿发从脸颊直贴到颈脖处,他长发如墨、细如藕丝,朦胧中狂风也在不断的勾勒着他那俊美的脸庞,是那样的悲伤。在这土丘前似乎天地都已消失,即使千言万语却也无声无味。 “你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这么突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到,你怎的可以这般残忍?”弘历跪在墓前,沉重悲痛。呜咽着,泪便落下,瞬间便被土地掩埋,雨已淋便全身,是那样的冷。 “你怪绵奕残忍?” 弘历猛的一抬头,似乎才知身旁有人,看着那同样无神的章佳·阿桂他却无力反驳。 “今天这种局面到底是谁导致的?绵奕随你进宫,你身为一国之君却让她死的那般凄惨,你现在居然还怪绵奕,你怎的有这个资格?” 章佳·阿桂仿佛全然不知君民之别一般,只是直白讲道。绵奕若是真死了,他还会任这人在他面前吗?他会把他粉身碎骨。即使这人碰不得、杀不得。 “所以,朕今天要来带绵奕走,朕会给她风光大葬,以朕的皇后身份安葬。朕会让她……”弘历的话还未说完,章佳·阿桂便一拳打了过去,弘历身子没站稳,整个倒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听到弘历再次以“朕”自称,章佳·阿桂更是怒火中烧,就是他这个身份害的绵奕变成今日这般,他竟还敢说? “都死了要这些还有什么用?绵奕会死全都是因为你,她是在你的领地你的皇宫死的。你配得到绵奕么?你认识绵奕这么久,你到底了不了解她,她若是在乎富贵权势,怎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章佳·阿桂说完,怒火中起,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弘历的衣领又是一拳过去。 “这是我想要的吗?我怎么舍得绵奕离我而去。”弘历终是忍不住一阵怒吼,一拳打了回去。 两人就在那雨中、那泥中、那痛中打在了一起。一青一蓝被灰色的泥土慢慢吞噬,直到分不清谁是谁,雨一直在下,淋入两人的心里。弘历胸口跳动的东西早已死去,而章佳·阿桂则是恨他夺走了以前的魏绵奕,因为一切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别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尖细嘶哑的女声响起。 “怀恪?”弘历闻声回首,一眼便看见了怀恪公主,而章佳·阿桂却又一拳打了过去,弘历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便不再起来,只是一直喘着气,就连回手都懒得回了。 怀恪公主看着自己的皇兄被章佳·阿桂打倒在水泥中猛的扑了过去。“皇兄……”怀恪公主大喊,也像适应了泥泞般什么也不顾跪倒在了弘历的面前,扶起他的头,抱住了他的脖子,“皇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怀恪……”弘历流着泪轻抚着怀恪公主柔软的长发,“都湿了呢。” “皇兄,怀恪求你了,你回去吧。”怀恪公主哭喊着,身上的红色罗裙却有些血的暗魅,是那样的刺眼。 “怀恪,你别担心,皇兄一定把你魏姐姐接回宫去,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淋雨。”弘历看着怀恪公主无力的笑着,笑的苦涩、惨烈。 “其实魏姐姐……” “怀恪!”章佳·阿桂一把拉开怀恪公主挡住了她接下来要说下去的什么。 雨渐渐的停了,似牵动着什么、似惋惜着什么。弘历在泥地中躺了好一会后,突然翻身爬起,扑到了墓前,伸手开始翻刨那个而孤独的土丘。 “绵奕,别怕,很快我就带你离开,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的。我知道,里面很黑的,我带你走。” “你干什么?”章佳·阿桂怒吼,冲去扯住弘历的双手,弘历眼前神情混乱,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反过去一掌朝着章佳·阿桂击去,章佳·阿桂一怔,迅速躲开身去。 看来,弘历这次是来真的了。只是那一掌,两人便真正的打的起来,弘历精神有些恍惚,发丝凌乱狼狈且颓废,而这一幕他曾经从未想过。“阻止朕带走绵奕的人,都得死。” “绵奕归于尘土是拜你所赐,你今天竟还想毁了绵奕的墓。弘历,你怎的这般狠,你可知绵奕死都是想离开那个皇宫,难道她死了你还要锁住她的魂吗?”弘历的每一招都能致人死命,仿佛疯了、仿佛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怀恪公主早已看不下去,哭的像是世界末日,说的话却完全入不了两人的耳,只是雨雾中潜存着她那颤抖而混乱的吼叫:“住手……别打了……” 远处,一道雪白的身影早已泣不成声,她看着这一幕,看着这被她痛伤的一代明君,第一次的初遇又浮现在了眼前,而最后一次别离却是那样的冷漠。弘历,他没有哪对不起她,是她错的太多,是她欠的债太重,而今生早已无法补偿。 魏绵奕身后那墨色的身影有些无措,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这些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做的只有安慰这眼前的女子,仅此而已。 海兰察当下却没有心疼自己的儿子,因为他知道此刻最需要安慰的是魏绵奕。 他只是轻抚了一下魏绵奕的背,魏绵奕便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了海兰察的怀抱,就像抱着自己的父亲一样,那么的温暖、那般的安全。那样的心安。“姚伯伯……” “孩子,别哭了,这些事情不怨你,这只是一个过程,一个生存在这个世间必定会经历的一个过程。”海兰察就像是哄着自己的女儿一般哄着魏绵奕。 这种感觉究竟多久没有感受到了,魏绵奕早已忘记,也许她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个刀光剑影的古代生活。 雨已落、梦已醒、地已干。 不知不觉弘历早已在墓前跪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仅是靠着那内功支撑着。风花雪月四人也在墓前跪着,一是同样祭奠着曾经的故人,二是君王之前他们怎能逾越起身。 月颜夜哪知那日冲动离开后,竟是一场诀别。风花雪月四人对魏绵奕应该都是有感觉的吧,只是感觉而已,不知是不是喜欢,也谈不上爱。但是为什么跪在这座墓前,心口却被压抑着喘不过气呢?而魏绵奕对他们只是个过客,一瞬即逝的过客。 “三天了,他还没走么?”魏绵奕坐在榻前单手托着下巴,神情平淡。只是轻声的问了一句,悠悠晃晃似还没有睡醒一般。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魏绵奕只是轻瞄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他来了,墓看到了,知道人也死了,可为什么就是跪着不肯离开呢?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仅仅就是因为不舍和愧疚么? 魏绵奕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台前,动作缓慢的倒了些水进了砚台,然后磨了些墨,抽出一张纸,单手执笔不习惯的写了起来,一直去了大半盏茶的时间才短短的写了三张纸,纸不大,字却大得很,因为毛笔不好写魏绵奕写不出那清秀的字体,但是字迹却整洁大方工工整整。 写完后,魏绵奕便重新坐回榻上,闭目凝神。 “何时给他?”章佳·阿桂终是问了一句。 “等墨迹干了,找张已旧的信封就可以给他了,让怀恪给他,就说是我死前写给他的。”魏绵奕眼未睁,只是随便的说着,口气就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他会离开么?” “会的。”魏绵奕答道,随后睁眼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信道:“一定会的。” 傍晚,怀恪公主单身一人带着信去了那座孤山。 她从就知道他的皇兄很倔强、凡事都不肯认输,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次他竟坚硬到了这种程度。 远远的看着那个身影,一动不动的跪在土丘前,浑身上下满是泥泞,现在看来早已与乞丐无异。他本是那宫殿上万人之主,今日却自己将自己落魄到这种地步,那已不是她认识的皇兄了,现在的弘历,是那般的陌生。 怀恪公主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去,眼泪一滴一滴接着一滴缓缓的往下落滋润着这刚被雨水清洗过的土地。“皇兄。”她轻呼,声音颤抖轻柔。 弘历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她一定又是来劝他的,他只想在这跪着,在这儿陪着绵奕,在这儿赎罪。 “你这样做就对的起魏姐姐了么?魏姐姐根本就不想待在宫里,你就算是把她带回去了又如何?”怀恪公主见弘历无动于衷,不由的有些气愤,大声吼了起来。 弘历只是一颤,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继续跪着却也不语。 “你是一国之君,还有国还有民等着你,你怎么可能就一直待在这里而把国家大事丢在脑后不顾不问?”怀恪公主双拳紧握,她忍不了了,她讨厌这样的皇兄,讨厌这个沉默不爱说话不爱笑,颓废狼狈的皇兄。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无一言一语,“你不说话,这三天来我跟你说了多少,你还是不说话。既然这样的话,魏姐姐的这封信我也不便给你了,因为她也讨厌这样的你,给你看了也只是白费了魏姐姐的一片心意而已。” 怀恪公主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那信封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好像随手一撕便会粉碎。 “绵奕的信?”弘历听完猛的站了起来,却仓促倒下,一脸栽进了土里,怀恪公主吓了一跳立马扑上前去扶起了弘历,可还没来得及问他如何,手中的信便被他夺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热度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2章 圆明园养病 弘历双手颤抖着撕开了封头,抽出里面的三张纸。仔细的看了起来,看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泪水一滴滴的浸湿了那三张泛黄的信纸。 绵奕并不恨他,她说她希望他好好活着,她还说她想要以前的那个欢哥哥,那个爱笑爱与她拌嘴的欢哥哥。她还说她爱自由,她不喜欢皇宫,那里让她喘不过气,她就算死了不要太奢侈的葬礼。 她只想要一个人一座孤山一个土丘,上面只写上“奕之墓”三个字,简简单单的,至少那样是自由的,也是她的梦想,她死的并不恨,走的轻轻松松,因为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弘历呢喃自语,看着这工整且大方的字迹,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写的,她那么有才气,诗词做的那般好,歌声琴音舞蹈都是那般非同凡响,可这字却有些差强人意,是么,原来她真的只想离开这个皇宫啊! 现在她便自由了么,便幸福了么?看着,弘历竟含着泪笑了,仰首看着天空,那被落日渲染的昏黄的天边此时却让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心还是痛着,却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狼狈了。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么?”弘历喃喃自语,随后便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来,看着天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该回宫了吧。”又看了眼土丘,浅笑释怀。以前是他太不懂绵奕,害了她害了自己。 “怀恪,你可与皇兄一同回宫?”下山前,弘历问怀恪公主,其实他早已知道答案,只是想要亲耳听到怀恪公主回答而已。 怀恪公主笑着摇摇头,“皇兄,你知道怀恪的,怀恪也是不容易出来,怎的还会回去?” 弘历怔了怔,是么?原来那宫中是那般的可怕。苦笑着失了神…… “皇兄……我……”怀恪公主见他眼神不对,慌忙想解释,却见弘历摇摇头,轻抚上了她的鬓发,“怀恪长大了,也许在外面会比宫中好得多,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回来找皇兄,皇兄定会帮你。” “嗯……”面对着即将的离别,怀恪公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既然长大了就该坚强,她以后再也不是那被宫人们拥簇的六公主,再也不会有人随身伺候,再也不会锦衣玉食。 她该自己活着,自己为自己的生活奋斗了,而她也不会放弃章佳·阿桂,因为魏绵奕曾告诉她,爱要自己去争取,不要害怕遍体鳞伤,过程才是这一身最宝贵的。 看着弘历渐渐远去的身影,怀恪公主笑了,笑的灿烂,笑的轻松,一切真的结束了,事过境迁,之后会是怎样的生活呢?是幸福的亦是苦不堪言? 夕阳西下、冬逝春来、一切似已平淡,可谁都不知,老天最爱玩弄人的幸福,现在越是轻松就越是想不到未来会有多痛苦。 魏绵奕从岩石后走了出来,面对着离去的弘历,内心却有着淡淡的不舍,风花雪月,那个仅与她相视几日的四名捕此时也让她的心辗转反侧,三天内他们也哭了,不是么?而这次便真是终结了,也许是真的永别了…… 夜已深,魏绵奕雪衣如光,青丝如墨,清风抚起,眼淡清眉,一抹绚丽的浅笑衬着整座孤山,刹那明了,犹如繁花夜落。首望空,斗转星移,忽深忽浅。弯月似一颗发光的象牙,朦胧中映着玉盘之色,忧伤渐行渐远,缓缓流逝…… “魏姐姐,我们也该回去了。”怀恪公主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到自己身前了的魏绵奕失神半晌,突然说道。魏绵奕一愣,仿佛梦中惊醒,只是略一点头,微紧裳,转身早已不知夕几时,朦雾浅沾衣袖,无叹无哀。停顿半晌后挽着怀恪公主的手朝着山下缓缓走去…… 春来桃花开,香动人、姿惹人。 魏绵奕养了许多时间的伤也已好的差不多了,她清早便着一水蓝色青丝长裙出了阁门,今日章佳·阿桂约了她和怀恪公主去桃园赏花,她本是不想出去的,但想想自己在那房间也待上了许多日没出门,这春也到了,出去散散步赏赏花,也能放松不少。 章佳·阿桂凌晨就已经起身不睡去了桃园,眼见着天快亮了,他口中笛声不断等待着魏绵奕的前来。 自从那日他心情繁琐在宝月楼吹上一曲被魏绵奕听到后,他便总爱随身带着一只笛,每次一想起魏绵奕似笑不笑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失了神的说了一句,“吹的真好听。”他便情不自禁的弯了唇角。 笛音逆风翻转,凌波微乱,随着章佳·阿桂那焦急的心情不断的变病痛着。 突然耳后一阵草动声,章佳·阿桂的笛声刹那断裂,神情一紧,眼中蓦地严肃冷冽,他猛一转身,低喝一声:“谁?” “我。”桃花淡粉朦胧之中一浅墨色身影时隐时现,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冷漠和嘶哑,粉雾中几缕墨丝随风飘荡,浅绘着一副人景画。 那个人影缓慢的靠近,但很快便完全暴露了身份。 那个男人,修长的身子、消瘦的面庞、雪白的发丝、狼狈颓废劳累的眼神、和手中那把几乎从不离身代表着他身份的紫色宝剑。 那是傅恒么?章佳·阿桂痴呆的站在原地,似乎忘了这世界还在运转。 “傅恒?”他用着似是疑问的口吻唤了一声。 “是。” 他答是?眼前这个看似有些弱不禁风、满首雪丝的男子竟真的是那个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武将傅恒么? “你的头发?怎的全白了?” 怎么全白了?他也想知道,战事一停他便悄悄的离开了,本想就此让傅恒这个身份死去的,既然给不了绵奕幸福,那他愿意销声匿迹。 可谁知却得到了令妃病逝的消息。 绵奕死了?他不敢相信,瞬间仿佛什么都死了,他痛饮了三天三夜的烈酒,那晚对月高吼,怎想第二日竟已经满头白发了…… “许久不见了。”傅恒只是答非所问,他低沉的声音不掩自己身受的重伤。 章佳·阿桂上前两步,抓住了傅恒的脉搏,微微蹙眉,“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病痛从未放过我。” 他只是平淡的回答着,没有一丝困苦,病痛的事情他已不在乎,最多只是被抓回战场,处死! “那你这次回来找我是……”章佳·阿桂早已猜到一二,只是不愿承认,所以勉强问了句。 傅恒没有回答章佳·阿桂的问题,只是一直呆愣着,傅恒不开口章佳·阿桂也不紧逼,他倒是希望他不会回答。 可过了许久傅恒还是开了口,“绵奕在哪?”是那么的真实明了,他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愁苦,仿佛内心早已腐烂不堪。 果然!他就是来找绵奕的。 他要来带绵奕走了?他怎么知道绵奕在他这儿?章佳·阿桂不愿回答傅恒的问题,他才刚寻回绵奕,怎么舍得傅恒再把她带走? “绵奕死了,我只是想来看看她葬在了哪儿?我想陪着她,我还有好多话要说。” 傅恒的声音冷漠低沉,仿佛是死人一般。 “其实……”章佳·阿桂刚开口,可话到一半又咽了下去,转语道,“你就算见到了绵奕又能怎样呢?只是徒增伤感罢了,绵奕她已经死了。” 章佳·阿桂的心忽然轻松了不少,既然他不知绵奕没死,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不告诉他? 爱情的事本就是自私的,哪怕清楚绵奕会有一天去找傅恒,也不愿这么早就让傅恒把她带走,这次他就想做个人,因为他再也不愿接受一次绵奕离他而去的感觉了,那种味道仿佛酸涩的泪水掺杂着血腥味,一阵阵的让人厌恶和心痛。 不过,他也安慰自己没有说谎,因为绵奕真的死了,而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只是一个重生的女子,她只是跟她有着同一个姓名罢了。 绵奕不也是这么说的么?那个魏绵奕早就已经死在宫中了,而且尸体还是他亲手下葬的。 “好,我带你去看她。” 章佳·阿桂有些心虚的声音在犹豫了半晌后响起在傅恒的耳边。 再不走,绵奕也该要来了吧,他不会让她见到傅恒的,他就自私这么一次,反正绵奕终有一日会去找傅恒的不是么?只是早晚而已,她只是希望她能够多些时间在他的身边,哪怕就一天…… 幸好那个土丘还在,章佳·阿桂便带着傅恒朝着傅恒来的方向走去。 恰好怀恪公主和魏绵奕两人从另一个门进来,一抬眸魏绵奕便看见了章佳·阿桂和一个墨色修长的身影,那个背影……好像傅恒,这是曾在多少个梦中见到过的,可是怎的那般瘦? 还有那披在后肩的银发,是那样如梦如病痛。 忽然,心中一个声音要自己立马追上去,那个人就是傅恒,可她也停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远去没有移动半步。 的确很像,是自己太想念傅恒了么?那个背影怎么会是傅恒?傅恒怎么会那么瘦,怎么会有满头的银发,怎么会来到这儿? “姚哥哥要去哪儿?不是邀我们来这儿赏花的么?他要跟那个白头发的人去哪儿?” 怀恪公主奇怪的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向前追了两步,“姚……”正准备叫下他,却不知怎的被魏绵奕抓住了衣袖,她微笑着轻声说:“让他去吧,不是要紧的事他不会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的。” “可是……”怀恪公主有些不愉快,她可是第一次跟他出来玩啊。 “不碍事的,我们也可以在这儿赏花啊。” 魏绵奕淡淡的说,其实章佳·阿桂不在也好,她现在很怕见到他,很怕看见他那灼热的眼神,他对自己这般的好,而她却总是若即若离,是不是很不识好歹? 谁知道呢,只是这感情的事又怎么能说得清?她只想让自己的伤完全痊愈,然后悄悄的离开这圆明园,不管是什么地方,走到哪儿算哪儿?她一定要再次见到傅恒。 这次她不会再依赖任何人,哪怕这古代的一生都没个下落,那她也要走下去找下去,因为她要的不仅仅只是那份爱,她还要满足自己的心,即使未来一无所有、或是得不偿失,那她至少对得起自己,不再有遗憾了。 想着,眼前的雾渐渐的清晰了,只是刚才那个身影仍然在脑中不断的盘旋,这是为什么?心里也说不出来,仿佛只是想要去看看那张脸,是因为那满头的银发么? 那么美的背影,牵动着她的心,也许只是好奇那雪丝下的面庞吧,嘴角轻轻弯起,若傅恒有这一头的雪丝那该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像精灵妖孽一般,勾人心魄…… “你看这花开得多美啊……”魏绵奕看着这满园的桃花,嘴角微微倾斜,回首瞄了一眼怀恪公主朦胧的笑了笑。 这桃花开的典雅艳丽,虽没有牡丹那般华丽、昙花那般奢侈、菊花那般庄重、茉莉那般娇,却有种他们都没有的素雅轻淡,深棕色那似乎枯死的根植配着这亦淡亦深的花儿却是让人觉得美得轻松、自然。 自古桃梅便被人们以顽强高傲所称赞,而今日魏绵奕却觉着这桃花开的柔和、稚嫩。虽没有那扑鼻的香味,可那淡淡的清爽还是让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的。 她心翼翼的捧起一支开的精致的桃花,仔细欣赏着,却失了神的叹了口气。 “姐姐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呢?” 尽管魏绵奕的声音轻淡而渺,却还是被怀恪公主捉了个正着。 魏绵奕放下手中的桃花,苦笑的咧了咧嘴答道:“这花是美,美的很啊。可是尽管是这样还是有花期的,短短半个季节便落地成泥,真是可惜。” “姐姐你又来了,现在看什么都伤感。” 怀恪公主撅起嘴,佯装不耐烦的说道,她的确不喜欢现在的魏绵奕了,以前的她是那样乐观的。 不过以前已经远去了,如何再回得去呢?她自己都知道物是人非事事休,说变也就变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热度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3章 又见傅恒 魏绵奕没有再说话,只是无目的的向花海中走去,想要采下来两支回去插在瓶里养着,可惜无论这花开的好不好,却都舍不得去碰它了,仿佛一碰就枯了,忍不住再次嘤嘤自语道:“待在它不想待的地方,反而会死的快些吧……” 也罢,她慢慢的收回了手,就这样近近的看着就好了。 不知怎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的灿烂、宛如这桃花般绚丽…… 花谢了自会再生的不是么?即使再经过一年的困苦也还是会待到烂漫时的。 怀恪公主见魏绵奕笑了,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那笑像是会传染一般,忍不住她也跟着笑了,抬头看了看天,那么的湛蓝,她们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呢? 傅恒随着章佳·阿桂一路上山,来到了那个孤立的土丘前。土丘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肃穆,乱石杂草中显得那般突兀、无助。 而他,一个曾经杀人不眨眼、冷漠无情的病痛之第一武将,此时竟落了泪。 章佳·阿桂看着他,一丝丝愧疚暗从心起,他忍住,也只能忍住。 “你也别太伤心,绵奕她……” “她并不愿意待在宫中,可为什么还要守在弘历的身边,她那么爱他么?为何,就这样赌掉了自己的性命?”傅恒痛苦的说,蓦地跪在了墓前。 傅恒还在营中听令待军反攻之时,却突然得知令妃病逝的消息。 他的绵奕……死了么?绵奕的身体虽不是特别好,但也不至于病逝! 那夜,傅恒便带着暗离开了营中,直达皇宫禁内,凭借着暗的势力,一大帮人进入宫中竟无一人察觉。 他留下暗待命,却独自一人去了延禧宫。 那时,延禧宫只是一片残迹,整个宫楼内空无一人,楼院已被封锁,若不是轻功上了围墙,想必进出两路已是不通。 进了屋内,也只是一摊污血在地,他心跳如麻,那血渍可是绵奕的? 他抬眼望了望,周围皆是些破碎残物,床前的帷幔早已被撕裂,一个已然烧尽了的檀香炉孤独的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异味窜入胸口,傅恒直觉此味古怪,便立马用内力堵住了气体的侵入。 他不禁有些奇怪,那气体究竟是什么?竟会让他觉着有些眩晕。 傅恒没再多想那气体,只是凝神看着眼前的事物,这些对于傅恒来说都是那般的刺眼,因为这所有之物都在向他诉说着他的绵奕曾经都遇到过什么?只是他不懂,她是令妃,究竟是何事让她竟有了这种惨无人道的待遇? 病逝!难道她的绵奕受了苦,对外就只是病逝二字么? 傅恒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在回想着魏绵奕所经历的一切,内心的痛,早已快将他吞噬。 他回想着魏绵奕的一张张笑脸,一个个耍心机的表情,还有那一直看似仇人般的眼神,如果以前他带她离去了,还会有今日的一切么? 而他,一个武将,自己能逃过病痛的追杀已是万幸,如若当日真的带走了绵奕,他能保护的了她么?而她……愿意跟他走么? 手中的紫宵剑紧了紧,他此时竟忍不住想杀人!想要将那些伤害了他绵奕的人一个个都杀了个干净! “是谁?”身后一警惕之声响起。他出神之际,转过身,却见一女子持一短剑直向他刺来! 他只是略一闪躲,紫宵剑正欲出鞘将她一刀毙命,却见门口另一女子冲了进来,大叫道:“珍珠住手!” 珍珠听音一顿,傅恒却一收剑一掌拍去,珍珠整个身子飞出屋外,倒地便昏厥不知了。 明玉吃了一惊,立马跑去抱起了珍珠,一诊她脉搏,却发现她脉络已被震断了一大半!惊异中方才抬眼望向傅恒,他究竟是何人?武功这般的高深莫测? 眼见着傅恒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明玉有些发慌,立马说道:“想必侠士定是令妃的朋友吧!”她一扭头,却才瞧见傅恒手中的那把剑,不由得浑身一凉。这男人竟然是傅恒?那么他定是来找令妃的,他可知道令妃已逝了? 傅恒没有说话,只是眼眸一颤,冷如冰柱。 明玉看着他,传说中的傅恒冷酷无情、嗜血如狂,却为了一女子落到被黑白两道追杀的下场。 今日见了他,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傅恒却是长的这般撩魂,妖似!他全身虽是冰冷,眸中却有着道不完的伤痛,而他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却让明玉脑中自动的将魏绵奕的身影与他重合,仿佛两人只能配得上对方似的。 “令妃死后,皇太后便吩咐了多人来,要将令妃的东西都烧了,珍珠拼了命的也不愿意他们夺走令妃的东西,方才珍珠出手,以为你是太后派来的人,真是多有得罪。 只是她真傻,这里哪还有令妃的什么东西?都是些衣服了。”明玉说着,一双泪眼看向珍珠,双手颤抖着不知该怎么办。 傅恒犹豫了半晌,蓦地朝着明玉走去,明玉见他手握紫宵剑吓得不住抱着珍珠往后退。 傅恒也不解释,只是一敛眉,一手从明玉的手中抢过珍珠,便运气一掌打入了珍珠的体内。 明玉吓得一身冷汗,却没想到见着的却是傅恒在为珍珠疗伤,她不禁落泪苦笑道:“没用的,其实即使没有你那一掌,我们也是必死无疑。” 傅恒抬眼看了明玉一眼,轻手放下珍珠,看着她慢慢走来重新抱住了珍珠。 “珍珠不愿将东西交给太后的人,太后一气之下叫人封了院子,只关我与珍珠两人在院内,延禧宫早已被命人下了毒。 我和珍珠仗着自己有内功才活到现在,不出一个时辰,毒素深入心口,我们也将必死无疑。傅恒公子,虽说你武功高强,但若在这延禧宫内待久了也是极为不妥。” 傅恒看着她们,真没想到她们对绵奕竟是这般忠心,可是绵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到底……发生过些什么?”傅恒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发颤,明玉蓦然抬头看了傅恒一眼,这个传说中的武将真的会痛么? 呆愣了半天,明玉才娓娓道来,“那日本来是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有,却不成想太后带了一帮人来说令妃是妖,我们看了,令妃是人,真的是人,我们知道那时令妃有多痛苦,她被道士用木棍痛打,满身的黑狗血,我们……我们却无力救她。” 明玉说着便哭了起来,抽搐着咬了咬牙继续颤道:“最后令妃被逼无路,竟拔出了姚公子的剑插进了自己的心脏!我……我们本可以救她的……可为什么那时候…… 那时候还在计较着规矩……都是我们该死,如果我和珍珠……如果……”明玉再也说不下去,将脸埋进了珍珠的颈脖里大声哭了起来。 傅恒的心如被撕裂般,刹那间鲜血淋漓,怎会是这样的?绵奕她……竟是经历了这些!他扶着剑,竟一下子没站稳跪倒在了地上…… 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那么绵奕的尸体呢?她方才说姚公子,是章佳·阿桂么?他也为绵奕进了宫? 他要去找绵奕,哪怕只是尸体,他也要找到她,他要在她坟前告诉她,他爱她! 傅恒看了一眼明玉和珍珠,不知为何,他竟有了一丝不忍,这是为何?他曾没有感情的,难道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便令他便心软了? 无奈控制不了自己,他走到明玉面前一把托起她的手臂将她拉起,又抱起了珍珠,冷声道:“我带你们出去。” “傅恒公子!”明玉拉住了傅恒,皱着眉摇了摇头,复又道:“把我们放在这吧,早晚都要死的,我们宁愿死在这里,就好像令妃不曾离开一样。我们被皇上安排在令妃的身边保护令妃,我们没有保护好她,是我们该死。” 傅恒看着明玉那双纯真血红的泪眸,轻轻的放下了珍珠,这既是她们的心愿,他又怎能打破?而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去圆明园找章佳·阿桂,找到魏绵奕,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最后见她一面,然后为她报仇! 出了延禧宫,傅恒的心宛如被匕首扎了一下,他立马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脚步却拖不动,整个身体瘫倒在了地上,那种痛……是他这辈子都没能感受到过的。 “主子!”暗的几个属下,不知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托住了傅恒。 傅恒只是一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便慢慢的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延禧宫,一缕黑烟弥漫,一片火焰延伸开来…… 明玉和珍珠竟是就这样与延禧宫葬于火海了,傅恒不由的暗叹一声,嘴边一阵苦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恒在墓前静静的跪着,他回想着明玉和珍珠为她做的一切,她究竟是如何对待那一对婢女的?竟让她们愿意为她去死? 是啊!他的绵奕,虽然固执、任性、难以捉摸,但是善良不是么?她若是知道明玉和珍珠就这样为她死了,一定会很心痛吧,但是她就这么走了,有没有为爱她的人留下后路呢? 是弘历的母亲,是那个太后把绵奕害死的!反正他也只剩一条命,总有一天会被病痛给杀了,那么在他死前,他一定为魏绵奕报了仇,然后去地狱陪她。 “绵奕,你等着我,我会把你受的苦让他们加倍奉还!”傅恒忍不住咬牙说道,眼中的血红宛如地狱的火浆令人害怕。 “傅恒,你想……” “对!我要杀光那些曾经伤害过绵奕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我要用他们的血祭奠绵奕的亡灵!”傅恒只是一脸冷漠的说道,他的话不由的让章佳·阿桂全身一阵冰凉。 傅恒说完后,双手颤抖的抚上了魏绵奕的墓,半晌没有说话,而他的泪一滴一滴的被泥土吞噬,章佳·阿桂在一旁看着,他满目凝霜的看着眼前的傅恒,从没想到过,傅恒——竟会哭! “我该走了。”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傅恒方才站起身来。 章佳·阿桂看着他,欲言又止,想要阻止傅恒去报仇却又不敢说,怕他发现绵奕其实没死。但是如果这次没说,那么傅恒是不是……会死呢?他真能自私的看着傅恒去死么?如果以后绵奕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恨他到极点? 章佳·阿桂的内心忐忑纠结着,完全一团混乱。 “傅恒……其实,你必去为绵奕报仇的,绵奕只想走的干干脆脆,她并不希望任何人为了她受苦,她真的……不想任何人死。” 傅恒只是冷漠的看了章佳·阿桂一眼,坚定道:“我会杀光让她受苦的人,无论是谁!”说完转身就走,没多做一分停留。 山顶上微风阵阵撩动着两人的发丝,那温柔的轻抚却化作戾气,让傅恒的全身涌流着一股怨恨。 “傅恒!”章佳·阿桂大喊一声,傅恒却没有回头,宛如尊者般决绝。 可一支飞镖越过,只冲傅恒的脑门,傅恒的身影略一闪躲,拔出紫宵剑挡住飞镖,“叮”的一声,飞镖刹那远去落入余晖之中…… 当傅恒转身时,已被黑衣人群团团包围,章佳·阿桂一惊,大呼一声“傅恒”,飞身而起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病痛你得罪不起,别管我,你走吧。”傅恒拔出手中冷剑,一面与那些黑衣人打斗一面对着章佳·阿桂说道。 章佳·阿桂现在没有任何利器在手,病痛的武将个个身手不凡,他虽能抵挡的了一时,但他心里清楚,他没那么容易逃得了身。莫非这么久了,病痛还在追杀傅恒么?那么他这段时间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傅恒,跟我回去,主子也许还能饶你一命,毕竟你对他还有用。”不知何时,血蝙蝠走了出来,他一说话,双方都住了手。他无意中也看了一眼魏绵奕的墓,愣了半晌却没有说话。 傅恒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未回话,一双赤褐色深瞳似一把把利剑让人忍不住颤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热度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4章 情难却,意难平 李昞犹豫了半晌,蓦地朝着华裳走去,华裳见他手握紫宵剑吓得不住抱着霓裳往后退。请 李昞也不解释,只是一敛眉,一手从华裳的手抢过霓裳,便运气一掌打入了霓裳的体内。 华裳吓得一身冷汗,却没想到见着的却是李昞在为霓裳疗伤,她不禁落泪苦笑道:“没用的,其实即使没有你那一掌,我们也是必死无疑。” 李昞抬眼看了华裳一眼,轻手放下霓裳,看着她慢慢走来重新抱住了霓裳。 “霓裳不愿将东西交给太后的人,太后一气之下叫人封了院子,只关我与霓裳两人在院内,瑶光殿早已被命人下了毒。我和霓裳仗着自己有内功才活到现在,不出一个时辰,毒素深入心口,我们也将必死无疑。 李昞公子,虽说你武功高强,但若在这瑶光殿内待久了也是极为不妥。” 李昞看着她们,真没想到她们对伽罗竟是这般忠心,可是伽罗究竟是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到底……生过些什么?”李昞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颤,华裳蓦然抬头看了李昞一眼,这个传说的杀手真的会痛么? 呆愣了半天,华裳才娓娓道来,“那日本来是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有,却不成想太后带了一帮人来说皇后是妖,我们看了,皇后是人,真的是人,我们知道那时皇后有多痛苦,她被道士用木棍痛打,满身的黑狗血,我们……我们却无力救她。” 华裳说着便哭了起来,抽搐着咬了咬牙继续颤道:“最后皇后被逼无路,竟拔出了姚公子的剑插进了自己的心脏!我……我们本可以救她的……可为什么那时候…… 那时候还在计较着规矩……都是我们该死,如果我和霓裳……如果……”华裳再也说不下去,将脸埋进了霓裳的颈脖里大声哭了起来。 李昞的心如被撕裂般,刹那间鲜血淋漓,怎会是这样的?伽罗她……竟是经历了这些!他扶着剑,竟一下子没站稳跪倒在了地…… 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那么伽罗的尸体呢?她方才说姚公子,是裴矩么?他也为伽罗进了宫? 他要去找伽罗,哪怕只是尸体,他也要找到她,他要在她坟前告诉她,他爱她! 李昞看了一眼华裳霓裳,不知为何,他竟有了一丝不忍,这是为何?他曾没有感情的,难道一旦爱了一个人,便令他便心软了? 无奈控制不了自己,他走到华裳面前一把托起她的手臂将她拉起,又抱起了霓裳,冷声道:“我带你们出去。” “李昞公子!”华裳拉住了李昞,皱着眉摇了摇头,复又道:“把我们放在这吧,早晚都要死的,我们宁愿死在这里,好像皇后不曾离开一样。我们被皇安排在皇后的身边保护皇后,我们没有保护好她,是我们该死。” 李昞看着华裳那双纯真血红的泪眸,轻轻的放下了霓裳,这既是她们的心愿,他又怎能打破?而眼下他要做的是去大梁找裴矩,找到伽罗,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最后见她一面,然后为她报仇! 出了瑶光殿,李昞的心宛如被匕扎了一下,他立马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脚步却拖不动,整个身体瘫倒在了地,那种痛……是他这辈子都没能感受到过的。 “主子!”血滴子的几个属下,不知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托住了李昞。 李昞只是一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便慢慢的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瑶光殿,一缕黑烟弥漫,一片火焰延伸开来…… 华裳霓裳竟是这样与瑶光殿葬于火海了,李昞不由的血滴子叹一声,嘴边一阵苦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昞在墓前静静的跪着,他回想着华裳霓裳为她做的一切,她究竟是如何对待那一对婢女的?竟让她们愿意为她去死? 是啊!他的伽罗,虽然固执、任性、难以捉摸,但是善良不是么?她若是知道华裳霓裳这样为她死了,一定会很心痛吧,但是她这么走了,有没有为爱她的人留下后路呢? 是杨坚的母亲,是那个太后把伽罗害死的!反正他也只剩一条命,总有一天会被唐门给杀了,那么在他死前,他一定为伽罗报了仇,然后去地狱陪她。 “伽罗,你等着我,我会把你受的苦让他们加倍奉还!”李昞忍不住咬牙说道,眼的血红宛如地狱的火浆令人害怕。 “李昞,你想……” “对!我要杀光那些曾经伤害过伽罗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我要用他们的血祭奠伽罗的亡灵!”李昞只是一脸冷漠的说道,他的话不由的让裴矩全身一阵冰凉。 李昞说完后,双手颤抖的抚了伽罗的墓,半晌没有说话,而他的泪一滴一滴的被泥土吞噬,裴矩在一旁看着,他满目凝霜的看着眼前的李昞,从没想到过,李昞——竟会哭! “我该走了。”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李昞方才站起身来。 裴矩看着他,欲言又止,想要阻止李昞去报仇却又不敢说,怕他现伽罗其实没死。但是如果这次没说,那么李昞是不是……会死呢?他真能自私的看着李昞去死么?如果以后伽罗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恨他到极点? 裴矩的内心忐忑纠结着,完全一团混乱。 “李昞……其实,你必去为伽罗报仇的,伽罗只想走的干干脆脆,她并不希望任何人为了她受苦,她真的……不想任何人死。” 李昞只是冷漠的看了裴矩一眼,坚定道:“我会杀光让她受苦的人,无论是谁!”说完转身走,没多做一分停留。 山顶微风阵阵撩动着两人的丝,那温柔的轻抚却化作戾气,让李昞的全身涌流着一股怨恨。 “李昞!”裴矩大喊一声,李昞却没有回头,宛如尊者般决绝。 可一支飞镖越过,只冲李昞的脑门,李昞的身影略一闪躲,拔出紫宵剑挡住飞镖,“叮”的一声,飞镖刹那远去落入余晖之…… 当李昞转身时,已被黑衣人群团团包围,裴矩一惊,大呼一声“李昞”,飞身而起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唐门你得罪不起,别管我,你走吧。”李昞拔出手冷剑,一面与那些黑衣人打斗一面对着裴矩说道。 裴矩现在没有任何利器在手,唐门的杀手个个身手不凡,他虽能抵挡的了一时,但他心里清楚,他没那么容易逃得了身。莫非这么久了,唐门还在追杀李昞么?那么他这段时间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李昞,跟我回去,主子也许还能饶你一命,毕竟你对他还有用。”不知何时,独孤罗走了出来,他一说话,双方都住了手。他无意也看了一眼伽罗的墓,愣了半晌却没有说话。 李昞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未回话,一双赤褐色深瞳似一把把利剑让人忍不住颤抖。 他盯着眼前的所有唐门的人,恨不得将他们一一撕裂,若不是有他们把伽罗牵扯进去,不会有今日,他也不会让伽罗死! “主子要我们在这等着你,他说你会到这里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会来这里设下埋伏,而你却还是踏入了这里。李昞,你已经不是你了。”独孤罗见李昞没有说话犹豫半晌又道,眼口全是一阵阵苦楚。 他们之间虽没有太多的交集,却有着一样致命的弱点,杀手不该有情,不该爱。而有了情爱的他们,注定遍体鳞伤,生死不能。 也许死对于李昞来说算是解脱,可眼前主子盯着李昞,他连死的机会都只是一场烟雾,遥远的连握都握不住。 “李昞,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以后什么都还是有机会的。否则,今日你必死。”独孤罗收起往日的那副浮夸的表情认真道,李昞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正经。 可他只是不屑的眼神一晃而过,一手似闪电般的挥洒出去,揪住一黑衣人的脖子揽到胸前,一剑毙命,一招接着一招,快的几乎没有一人看清了他的招数。 被李昞这么一吓所有的黑衣人全都向后退了很多步,不敢再轻易前。 “李昞,后路我已给足了你,你既执意如此,别怪我等无情。”独孤罗说完,一个手势,山坡乱石后又出来约莫十几个人,将李昞和裴矩两人围在两圈之内。 “独孤罗,你要拿我的命尽管来,这是私人恩怨,与大梁无关。”李昞在动手前,看了裴矩一眼道。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放过大梁的少庄主裴矩?李昞,你要知道,主子的命令必定是除了你身边的所有人。” 裴矩内心的愧疚一瞬间如一缕清泉喷涌而,李昞在死前也能为他着想,而他却自私的把伽罗没死的秘密给保留了,这样的他是不是很可耻? 他想了许久,终是咬咬牙道:“李昞,其实……伽罗没死!” 裴矩的话刚说话,愣住的人如李昞,他木讷的转过身看着裴矩的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李昞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突然间从地面升起,一旦经过触碰会猛的落下,摔得粉碎。 而内心的那股压力,让他现在几乎喘不过气来。 裴矩深吸一口气,复又道:“伽罗真的没死,她只是吃了诈死药被我带出了宫。”说完紧闭双眼不敢去看李昞。 李昞没再说话,这场面几乎静的让人害怕,独孤罗却是一惊。独孤伽罗虽是只是与他有过几次接触的女子,却觉得她天生是与众不同的,让人难以遗忘,而今日听闻她没死,心里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再次咬紧牙关。 对于独孤罗来说,活着……不如干干脆脆的死了,现如今她没死,唐门又有了威胁李昞的东西,而她与李昞纠缠的不清不楚,注定只是唐门的牺牲品。 “李昞,你即已听到此消息,你还要做如此决定么?”独孤罗瞥了李昞一眼,不知那眼神是同情是可惜,只是轻声道,像是提醒却刺痛着李昞的神经。 李昞明白,他与她,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不管是生是死,如何努力都不会有希望。而他,偏偏只爱了她!怪怪老天,为何让两个世界的人相爱,却又生生的锁住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生死不能,痛不欲生。 伽罗既然没死,那么此生,他已无留念。 李昞能做的,只是恨恨闭双眼,静道:“只要你们能让她过平凡的日子,那么……我跟你们回唐门。” 独孤罗没再说话,若不是主子的命令,他多想这样放过李昞。 “还有,放了裴矩!”裴矩完全没想到,李昞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为了给他一条活路。终是无法强硬,跪倒在了李昞的身前,而他所能做的只是看着李昞被他们一把刀一把刀的挟持去…… 天渐渐的明了,对于裴矩来说一切都像是梦境,痛的那么肆意,那么虚假。 碎石之一丛丛茂盛的枯草枝叶还似妖孽般的活着,好像什么都不能将他们摧毁。 突然间觉得人好脆弱、心好脆弱。 如果当初不曾遇见伽罗,那么他们的命运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如果当初李昞真的将他杀了,那么继续做杀手的李昞还会不会像今日一样寸步难行? 如果当初没有爱伽罗,如果伽罗不曾倾城,那么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爱恨缠绵?如果之前的一切真的能够归零,宛如什么都没有生,那么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切都是注定,都是命,因为……这个世界,本没有如果。 裴矩独自一人在山待至晌午,他可谓是在这个时间内将自己骂了个遍,只是他不知眼下他该如何,告诉伽罗?如此伽罗定会不顾自身危险的去寻李昞。 唐门的势力绝对不容觑的,裴矩清楚,即便是他搭了整个大梁也不一定能动的了唐门分毫,而他们此去一条路,只会是死!裴矩只觉自己陷入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疑难,那答案让他无法抉择。李昞与伽罗,这两人于他如何舍之? 裴矩回去之时,众人已在等他用午膳。他缓步行于桌前,神色有些茫然,未与任何人打声招呼,便失魂落魄的坐下了。 “姚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万安公主担忧的看了眼裴矩,早众人一步问道。 裴矩抬,再落下,只是看了伽罗一眼,便不再说话。 万安公主咬了咬唇,苦笑着撇开了双眼,望向自己身前的碗筷,也没了话语。 如此默契一般,人人都放下了手的筷子,端坐于一旁,不知如何。 姚焰见此场景,忽的笑了起来,宏厚的声音带着一股暖意,他道:“今儿个大家都是怎么了?都不饿啊?伽罗公主你们都动筷子啊。” 气氛是会传染的,伽罗和万安公主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姚焰,表示尊重都用力的笑了笑,可乐不符心,终是淡了颜色。她们不知道裴矩怎么了,他不说她们也无法问。姚焰亦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忍了忍也未开口。 “伽罗,倘若我说,我有了李昞的消息,你是否现在便会去找他?”裴矩蓦地开口道,别说是伽罗,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直直的看向他。 而伽罗,只是身子一颤,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话,淡定自若的起身,若无其事的离去……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她还年轻,十六七岁的年华在现代她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女,而如今在这古代早已没了活力,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夺走了她所有想要的东西。 她恨她这张脸,如果她不美,她也许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人的爱,而如今这倾城的容颜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云烟,脆弱的手一挥,便会无影无踪,她什么也不在乎,只是想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只是想再见李昞一面,为何这么难? 未时。 伽罗正赤脚坐于窗前,她似乎越的不怕冷了,虽是春季将近但这凉风还是未曾有一丝的暖意。 她与李昞夏末初识,秋初分离,短短半月之余却让她有了生死相随的勇气,爱情总是如此微妙,来得突然没有任何原由,而她与李昞却总是进一步如隔薄纱,退半步却相隔千里。 “咚咚咚……”随着房门的声响,伽罗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下了窗台穿好鞋,遂向门口走去,她果然没猜错,知道裴矩今日必定会来找她! 开了门,裴矩还是那般颓废的摸样,伽罗本不想说话,却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只是嘴角有些僵硬,有些苦涩……她侧了侧身子,方才轻声道:“何必站着,你是主我是客,这样反倒觉着是我怠慢了。”伽罗的口语带着一丝笑意,却让裴矩的心里多了几分酸楚。 h 天才本站地址:。搜狗手机版阅读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5章 阿桂:硬汉式心碎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虽从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可也是步步危机,皇宫内院,哪儿是安全洁净的? 她第一次遇到章佳·阿桂这样的男人,跟她听来的故事一般,江湖中人便是如此吧,从那日他落水救她那一幕,他便就轻松取走了她的心,可他只是取了心,却没好好护着。 魏绵奕闻声,皱着眉头走了来,也许她不欠怀恪公主什么,可眼见着怀恪公主的伤心难过,她的心里总是积存着满满愧疚,她早已把怀恪公主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可她们之间隔着章佳·阿桂,早已没有当初的那般亲近了。 “怀恪你随我进来吧。”魏绵奕动了动唇,竟觉得此时开口,满是疲惫。 怀恪公主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快步进了魏绵奕屋内,章佳·阿桂也未再多说,只是顿了半晌,方才黯然离去。 见怀恪公主入了门坎,魏绵奕闭口不语,径直往里屋走去,怀恪公主觉得奇怪,不知所谓便也跟了进去。 “魏姐姐,你真的要走么?”怀恪公主见魏绵奕找了个椅榻坐下,方才放下手中的托盘,随着她坐下。 “我总该走的。”魏绵奕看着怀恪公主笑道。 “可傅恒说了不会帮你,你一个人,怎么去找傅恒?出了圆明园你就没了依靠了,江湖有多可怕,姐姐你可比我清楚!”怀恪公主急急的道。 魏绵奕看着怀恪公主,这个傻丫头为何就没想过,她走了,她与章佳·阿桂便有了机会呢?为什么她心里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她只是一心的劝着她别去找傅恒,她是真的关心她呀。 “噗……怀恪你还真是不会说谎,还说你没听到,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了?”魏绵奕蓦地一笑,弯弯的柳眉,迷得怀恪公主有些恍惚。她都不曾记得,这魏姐姐有多久没这样轻松的笑了。 “你们都知道我听到了,何必再说呢?傅恒心里没有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我没想过,他爱你竟爱的那样深。”怀恪公主咬了咬唇,极力的忍住了眼角似要滑落的泪珠。 他的痴情、她的痴情、为何痴的都是另一人? 也许老天就爱看着人不停的走在悬崖边上,可能不会掉下去,但会让恐惧吓得你如临绝路。 魏绵奕听了怀恪公主的话,身子一顿,没有回答,起身朝着窗台梳妆的地方走去,打开了台上一暗红色木盒,里面放着半块蝶形玉佩。 她拿出木盒里的玉佩,遂转身走向怀恪公主,将那块玉佩放入了她的手中,“怀恪,爱是没有绝对的,有些时候只是不甘罢了,而我与傅恒只会是越走越远的过客,真正能走入他心中的人,只有你!” “那这是……” “这是沉璧玉,当初无意落于我手,一直未有机会还给傅恒,今日我把它交给你。你记住,这是圆明园的传家玉,象征着圆明园的少夫人,我想以后这定会是你的东西。” 魏绵奕说的不急不慢,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她想,怀恪是个好姑娘,章佳·阿桂对她——即使不爱,也不舍。两人若真有以后,定是会幸福的。 怀恪公主听完魏绵奕的话,惊得合不拢嘴,慌的将那如烫手山芋般玉佩塞回了魏绵奕的手中,“怎么可以,这东西我不能要,傅恒本就不喜欢我,我怎么能够自私的收了这玉佩?” “不,这玉佩只有你配得上,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如你这般的爱傅恒了,我打算明天就走,今后也许不会再见了吧,傅恒就靠你照顾他了,你知道我此次去了,凶多吉少,所以这玉佩在我这也只是枉然。” 魏绵奕笑得温柔,见怀恪公主不再反抗,便将那半块玉佩重新放入她的手心。魏绵奕觉得她与怀恪公主比起,真是差远了。 她没有她那样的豁达,没有她那样的无私,她能够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她能承受的真的太多,她没有任何一点作为公主的娇弱,而她又怎的能比过她?也只有她才配得上章佳·阿桂这样的男子。 魏绵奕知道,章佳·阿桂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放弃的人,她已经自私的伤害了章佳·阿桂,不能再自私的夺走他爱别人的权利,她一直坚信时间是一面不说谎的镜子,时间久了,他自会忘了她。 怀恪公主握着那块玉,直觉重的她抬不起手臂,她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同孩子一般的扑进了魏绵奕的怀里,魏绵奕抱着她也酸了鼻子,她们都知道,此次一别,恐难再见。 男女情难舍,姐妹情亦如是。 而怀恪公主不会挽留魏绵奕,因为她知道,追寻自己的爱,即便是死也义无反顾,倘若有一天,那战场内关的是章佳·阿桂,她想她也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他,无论有何后果,她亦无悔。 魏绵奕没有想过未来会是如何,她早已忘却当日那梦中人与她说的话,也许她不走这一步,未来她定能过的顺畅无忧,可她只能造就开头,永远猜不到结尾,倘若她能够知道以后的路,那么她是否还会选择踏上此次征途? 紫竹林。 一道暗青色身影隐于绿竹间,他迎风而立,斜靠竹身,手握一萧一剑,面容是不堪的愁苦。 青竹下,躺着三四坛白酒,可如今已经酒空气散。 章佳·阿桂看着手中的萧,他吹的再好又如何?她的心里仍是未有他分毫的位置,为何人想要得到自己爱的东西那么难?他冷冷的笑了两声,眼角却一片冰凉…… “为何到最后,你爱的还是傅恒!”章佳·阿桂突然一声怒吼,将手中的玉箫往空中一抛,剑锋一闪,玉箫由中间裂开,双双散落于地。 “都怨我这身不堪的武技,若是当初我打败了傅恒,傅恒便不会掳走你,你又怎会与他相爱?都怨我,都怨我!” 章佳·阿桂大声的嘶吼着,握紧剑柄,身子蓦地凌空旋转起来,他招招用力,一剑下去竹裂叶开,整个紫竹林狂风四起,迎着章佳·阿桂那青色身影,好似复活了一般。 章佳·阿桂此时已醉了,手中的剑愈发挥动的迅速,他浑身透着冷气,也许那是杀气,因为他每一招便会撇开一堆青竹,竹叶此刻已是满地凌凌。他恨那日为何会败于傅恒手下,他恨明明先遇到魏绵奕的是他,而为何她爱的却是傅恒,是的他恨,有多爱魏绵奕便有多恨傅恒! 怀恪公主远远的站着,她心里的痛何曾低于章佳·阿桂?他总怨魏绵奕不爱他,但他怎的没有在意她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老天总爱这般折磨人,让他们一点相遇后再渐行渐远?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何有情总被无情伤。 许久后,章佳·阿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瞬间将剑抛得老远便平倒在了地上,他真的很累了。 怀恪公主眼见章佳·阿桂倒下,怎会无动于衷?蓦地掀起裙衫跑了去。 此时的章佳·阿桂如同孩子一般倒在那里,满颊的红润,眼角喊着泪水,唇边却勾勒着好看的弧度,她多想章佳·阿桂就一直这样,因为这时候她可以很贪婪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打扰。 怀恪公主动作轻柔的拖起了章佳·阿桂的头,温柔的将他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头很湿,满是汗渍,发丝凌乱的好似一旁的枯叶杂草,可她都不在乎,就这样抱着他,她就很满足,因为她爱他,甚至超过了爱自己。 “绵奕,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啊?”章佳·阿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没有了往日的一毫温柔,尖锐的如一把利刃。 狠狠的插进了怀恪公主的心脏,刚才她还安静的看着他,这样抱着他,好似她已经拥有了他,可此刻他口中心中却全是魏绵奕的影子,她该如何?该放弃么?这样的坚持还有意义么? 她的手颤了颤,一两滴泪水刹那滴落在了章佳·阿桂的脸侧,章佳·阿桂蹙了蹙眉,正当怀恪公主想要放开他离去时,一道内墙猛地翻起,直直撞向她,怀恪公主还未察觉怎么回事,身子已被章佳·阿桂撞的倒在地上,根本未有机会爬起,他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瞬间,怀恪公主只觉口中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何时章佳·阿桂竟已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不知是那酒味太浓早已染醉了怀恪公主,还是章佳·阿桂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力反抗,她竟没有再推开他,任由他在她的口中吸允、肆意、缠绵不断,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似要将她揉入他的体内。 此时的章佳·阿桂如此霸道,吻的怀恪公主都快昏了过去,她从未想过,一个吻竟会让人这般迷乱,她沉醉在他的霸道中,尽管她慌不择路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还是落入了那无边无际的深潭。 她渴望他能吻的再久一点,可很快章佳·阿桂便猛地推开了她,满脸的错愕、满脸的——愧疚!她不愿看到这样的一幕,不愿看到他那眼中的愧疚,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何章佳·阿桂的眼神,竟让她觉得,她是在渴望他的施舍? “怀恪?怎么是……你……”章佳·阿桂全无了方才的霸道,酒意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慌乱的看着眼前闭口不语的女子,心里竟有着一丝的疼痛。 “对,就是我!你以为会是谁?”怀恪公主看着他,泪顺着她已湿润凌乱的发丝滑下。 “我……怀恪,我不知道我会……对……对不起!”章佳·阿桂看着怀恪公主那冷漠的眼神蓦地慌了,他第一次看到怀恪公主这样的眼神。 冷的他的身子都不住颤抖,他的心一阵阵的刺痛,像是被针扎一般,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将她揽入怀中,可他不能,因为他爱的是魏绵奕,他怎能心里有着别的女人,还这样对待怀恪?他真是该死! “不必说对不起,你只是喝醉了,醉的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今日的事我不会记在心里,你也……忘了吧。”怀恪公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颤悠的站起身来,神色落寞,转身未再多说一语便缓缓离去…… 怀恪公主走后,章佳·阿桂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就空了,他呆呆的看着怀恪公主离去的那条道,此时竟舍不得抽离视线。 不知为何,刹那间怀恪公主的笑容一下子挤进了他的脑海中,她总是喜欢笑,对于他的无视,她没有任何的埋怨。他的身后好像一直都有一个人,只是他只盯着眼前的美,却没想过要回头…… 章佳·阿桂紧闭上了双眼,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喝酒误事,他今日竟这般唐突的吻了怀恪! 重新睁眼时,一块墨绿色的光映入了他的瞳孔中,他一愣,用手拨开了零散的竹叶,那半块碟影玉嫣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脑中遂是被什么猛地一击,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理清了思绪后,他方才将那块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夜半子时之期。 几乎所有人都睡了,独怀恪公主如往日一般来到了紫竹林。 是的,她是来寻海兰察的,不过寻海兰察并非为了其他,只是为了让海兰察教她武功。她有自己的想法,在这江湖之中,没有武功等于是找死,而她爱的男人不爱她,她不会卑微的永远靠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保护她,即便自己再弱,她也想要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怀恪,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海兰察看着怀恪公主有些心不在焉,这孩子往常跟他学习功夫的时候可是认真的紧,绝不会如今日这般马虎,从刚才开始昨日教的几个动作便错了。 怀恪公主落寞停下了手中的招式,犹豫了许久,方才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海兰察,“姚伯伯,您觉得怀恪现在的功夫还成么?” “你那般刻苦,这几日已将我传与你的部分内力收为己用,身子周遭的脉穴也都纷纷打开,一般人恐不会是你的对手了。”海兰察说这话时,眼中已满是钦佩之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6章 海兰察的一片冰心 怀恪公主本就是个娇柔弱的女子,先前她来找他说要学武的时候,他便就犹豫了许久,且不谈她曾为公主却无一丁点儿的皇室架子和任性,单是她勤苦的份,海兰察就着实的喜欢。 海兰察自是知道这怀恪爱着他的儿子,可他儿子的脾性他也清楚的很,表面上温文儒雅,内心里却是如铁块般坚硬执拗!这下一辈感情的事情,他不便插手,也不打算会插手。 “姚伯伯,怀恪……可能明日便不能来此学武了。”怀恪公主的声音很轻,轻的在这静似水面的竹林里依旧叫人抓握不住。 “你可是有了什么事?若是受了什么委屈,跟姚伯伯说,姚伯伯定会帮你做主!” “若是怀恪有难言之隐,怀恪与姚伯伯说了,您能帮怀恪保守秘密吗?”怀恪公主攥紧了拳头,遂是下定了决心! “但说无妨,你若真有心事,姚伯伯怎会轻易告知他人?”海兰察仅是一句话便应予了,是否长辈说的话总是让人那么心安?怀恪公主不知道,但她清楚,此事她也只能跟海兰察说了。 “怀恪打算明日便离开圆明园,怀恪想陪着魏姐姐去找傅恒,想……保护魏姐姐。” “什么?怀恪你怎会有此打算?绵奕那般固执,我劝不了她,可你……你为何也要去?你若是去了,你傅恒怎么办?这江湖极为凶险,你才与我习得几日武学的皮毛,怎能冒然下次决心?” 海兰察虽是不爱多管他们的闲事,但怎的也知这事非同可,他这言外之意也有提醒怀恪公主,魏绵奕走了,那么她与章佳·阿桂也多了机会。 人都是自私的,两个姑娘他都很是喜欢,魏绵奕对章佳·阿桂的态度,他也自是心知肚明,若是要他从两人中选个孩子做自己的儿媳妇,那他必定是要选择爱自己儿子的。 海兰察本以为怀恪公主会再深思许久或是有所犹豫,谁知他话音刚落,怀恪公主便直直答道:“怀恪并无其他所求,更不知道怀恪走了傅恒会如何,是否会难过? 怀恪只清楚傅恒没了魏姐姐便活不了。所以无论那路多可怕多颠簸,怀恪也想替傅恒走下去!怀恪爱他,自会竭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爱他所爱,怀恪……不后悔!” 那晚,海兰察没再劝怀恪公主,他只知自己在听了怀恪公主的话后,一夜未睡直至天明。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够爱的这般单纯、这般无私。 他亦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子口中所述,她感动于她的爱,叹息于她的情,这样的女子,为何他的儿子不爱?听了这番话,他又怎能忍心开口劝怀恪公主留下?留下亦是苦,不如随她去。 他们这一辈的人,就是爱追随着自己想要的,即使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自魏绵奕离开圆明园起,山庄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那会是一场很远的征途,她甚至想过她可能今生再也无法与傅恒相见,可是她错了,她没想过她们的重逢会来的那样快…… 那日魏绵奕刚出山庄便见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半张脸被银白色面具遮挡住的男人。他只身一人从天而降,手上没带任何利器,只是嘴角的微笑不曾停下。他告诉她,他就是病痛的门主,乌雅·兆惠!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魏绵奕觉得她的问题很愚蠢,但终是问出了口,她实在想不出这乌雅·兆惠找她究竟是为了何事?而且他的身姿为何让她觉得分外的熟悉? “因为你会是我最有力的棋子!”他这么回答她了,让魏绵奕很是费解,他说话仍不曾敛去嘴角的笑意,只是他的笑容似一块块冰刃,直直的向魏绵奕的脸上扎去。 魏绵奕没有逃,因为她知道她根本逃不掉,傅恒他那么厉害终究倒在了病痛的脚下,她一个女子又能如何? “你身上的力量快要觉醒了吧?”乌雅·兆惠的声音瞬间出现在了魏绵奕的耳畔,她不知他是怎么一瞬间移至到她身旁的,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不管说不说话都让她惧怕。 他说的力量是什么?魏绵奕直直的盯着他,说感觉不到是假的,她曾经好几次被那股力量控制,她不清楚那股力量属不属于她,为何自己的身体里会有另一个冷漠可怕的自己! “只要你体内的力量没有觉醒,我就会想尽一切方法折磨你,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住!”乌雅·兆惠的声音犹如猎鹰一般追在魏绵奕的脑后,她想逃!真的很想逃!光是听这男人说话,她便觉得她已是在浑身发颤,她想傅恒在她的身边,哪怕是死,她也不要一人这般孤单。 “你在说什么?什么觉醒?什么力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魏绵奕咬着唇,浑身抽动的厉害,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跟这个古代的人没有任何瓜葛,可为什么这乌雅·兆惠好似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 为什么越往下走,她不懂的事情越多?她难道不是她自己么?那么魏绵奕是谁?刹那,魏绵奕竟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有人怀疑自己的,她便是魏绵奕,便是那个穿越来的魏绵奕啊! 乌雅·兆惠没再说话,他只是看着魏绵奕笑,却让魏绵奕如观鬼行。 她不想再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太可怕,他的瞳孔中像是一团黑洞,在不停地将她往里吸,她撇不开眼,只能看着,那眼神真的能杀了她! 想罢,魏绵奕转身便跑,可是越跑心里越慌,她偶尔回头看去,那乌雅·兆惠竟没动一步,只是笑!看着她笑!笑脸如似阴差,吓得魏绵奕浑身发凉,终是左右脚的凌乱使她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逃呢?”乌雅·兆惠一步步的靠近魏绵奕,笑容不减,步伐亦是不快不慢。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你要是想杀我现在便可以动手,我知道我毫无法抗的力气!” 魏绵奕以为经过皇宫的那些事,她便能遇事安定自若,可是她错了,遇到了乌雅·兆惠她脑子里满是恐惧,那些时间努力练成的淡然全都一瞬间被这个男人给冲的粉碎! 乌雅·兆惠慢步行至魏绵奕身前,一只手轻松的从身后伸了出来,温柔的拉住了魏绵奕的胳膊,将魏绵奕扶了起来,他看着魏绵奕那满眼的恐惧,心里着实满足,不过这还不够,他要让她受到更可怕的折磨,比这可怕一千倍甚至一万倍! “你不是想傅恒么?”乌雅·兆惠松开了魏绵奕发颤的手臂,轻笑了一声,复道:“你若想见,我便带你去见他,只是来与不来,取决于你。” “你要带我去见傅恒?为什么?” “我乌雅·兆惠做事没必要告诉你原由,我说了,来与不来,取决于你。” 魏绵奕看着他,她知道他有目的,她亦知道此路犹如万丈深渊,可她能如何?她本就是下定了这必死的决心来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能退缩吗?她又能退到哪儿去?乌雅·兆惠在等着她的答案,她输了,输得彻底。 “我去!”魏绵奕第一次觉得,两个字竟能说的如此累,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说话,她也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次她亲手将自己推进了棋局,她终究还是一颗棋,没有任何改变! 魏绵奕随着乌雅·兆惠离开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看见远处那一抹粉色身影正紧紧的跟了上来,而乌雅·兆惠只是眼角一瞥,冷哼一声,弯了嘴角,看来还有更有趣的事情等着他,他若不好好的玩玩,怎能对得起自己? 一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魏绵奕是坐在轿子里进入病痛的,她不知乌雅·兆惠为什么会那么迁就她,对她的态度也极好,除了那令她恐惧的笑,一切办的都分外的妥当。 但她也未有任何松懈,乌雅·兆惠是个十分可怕的人,她清楚这些都是所有暴风雨前皆会有的宁静。 魏绵奕起先只是被乌雅·兆惠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她不知他要如何,只是他不动,她亦不能动,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忍和等! “你们都给本娘娘滚开,再拦着我,我斩了你们的胳膊!” 听闻门外尖锐而甜涩的声音,魏绵奕头一抬,站起身来!光听声音她已知道那人是谁!她自是不愿纠缠惹事,遂蹙了蹙眉重新坐下。 可椅子还未坐热,“哐当!”一声,房门便被沉璧猛的踹了开来。 魏绵奕看着她,沉璧的脸还是如同往常般的美丽,只是很明显的脸颊清瘦了许多。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还敢到病痛来?你是找死!”沉璧的话还同以前的刻薄,几乎毫无改变。魏绵奕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坐正身子,动作缓慢的倒了一杯茶,吹了吹便饮入腹中。 沉璧见魏绵奕对她视而不见,气的将桌上的茶壶一齐洒落地上,一阵阵瓷器的破碎声在这屋子里响起,很是清脆。 魏绵奕深呼了一口气,仍未多说一句,她惹不起,躲得起!咬了咬唇,魏绵奕站起身来。可还未来得及离去,“啪”的一巴掌便狠狠的落在了魏绵奕的左脸上! “你竟敢视我如空气?外面有人护着你,在这病痛中看还有谁能护着你这个贱人!”沉璧恶狠狠的盯着魏绵奕那狼狈的样子,那一巴掌打的她好个舒畅,这个女人,就算杀了她也难解心中的怒火! 沉璧的功夫不低,那一巴掌打得魏绵奕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蓦地口中一股腥味儿,那鲜红的血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你疯够了没有!疯够了就给我滚出去!”魏绵奕的声音不大,嗓音也有些沙哑,左脸的痛令她的话语模糊不清,但那股冷意已然清晰的传入沉璧耳中! 沉璧看这魏绵奕挨了打还有这般的冷冽,更是气的紧,抬起右手,那另一巴掌还没能落下,便被一道蛮力震的老远! “啊!”沉璧只尖叫了一声,当她稳住身子重新看向魏绵奕时,乌雅·兆惠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前。 “哥?你为什么阻止我教训这个贱女人?”沉璧惊讶的瞪大眼看着乌雅·兆惠,她没想到刚才那一掌是她的哥哥出的手,那一掌决不轻。 若不是她闪躲及时,她的手都可能会废了!这个女人真的这么有本事?竟连她的哥哥,这个以杀人为乐的人也会帮她! 魏绵奕诧异的看向沉璧,她竟是乌雅·兆惠的妹妹!果然,都是一般的狠毒! 乌雅·兆惠现在完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了一眼魏绵奕嘴角的血便冷道:“她只有我能动,除了我,任何人伤了她我都不会放过!今日念你初犯,我不再计较,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哥!你居然……”沉璧张口还欲说些什么,便被乌雅·兆惠的一个眼神吓得堵了回去。她知道他的哥哥,不容任何人侵犯,他说的绝对会做到,她即使是他的亲妹妹,但如若哪天有必要,杀了她也是一眨眼的事情!他绝不会心软! 沉璧再气却也无奈,狠狠的瞪了一眼魏绵奕,遂猛的跑了出去。 魏绵奕看着乌雅·兆惠,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帮她,但这些都不重要,不在意,更不稀罕! 乌雅·兆惠亦未再说什么,只是叫了两个丫头来收拾了屋里的狼藉便离去了。 半个时辰不到,魏绵奕便发现一直守在她门口的人全换了,魏绵奕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她没心思去管这些,她现在只想着乌雅·兆惠什么时候让她见傅恒,除了这事,没有什么其他能令她心动的了。 一夜梦归去,樱落两瓣伤。 魏绵奕来病痛已有三日了,虽说这几日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但她早已待的不耐烦。若那乌雅·兆惠来只是为了将她软禁在这,那这一切还会有什么意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7章 又见傅恒 打开房门,还未踏出门坎,两把剑便横在了魏绵奕的身前!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想出这房门半步,迎来的便是刀刃相对,魏绵奕不由得生了一肚子闷火,抬眼对着那门口人便道:“你们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放我出去,将我困在这里,是如何?” 门口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一个眼神投来,寒气直射!难道这些武将有的表情只有这一个么?多说一句话,会死还是会怎样! 魏绵奕觉得她的精力已经快耗光了,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想一头撞死。 “要你们主子来,我有事找他!”魏绵奕终是说了这句话,她本是怕见到乌雅·兆惠的,因为那个男人只要看着她,她全身便如一团被水浇过的废墟,说不出的狼狈。 “你要见我,何须那么麻烦?”魏绵奕的话刚说完,回廊内便响起了乌雅·兆惠的声音,不出一秒,那人影便已落于她身前。 乌雅·兆惠依旧是带着那半边面具的,此时的他身着一白色长袍,双手一如既往的背在身后,笑容不减,若是不知只怕会误认为他是迷途凡尘的天神。 他一开口,魏绵奕便收了心里的急躁,匆匆的向后退了多步,不想与他有任何可以接触到的距离,只是此时说话的声音,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冷冽,“你说了要带我去见傅恒的,什么时候?” “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将傅恒忘了呢!” “那么你现在是要怎样?究竟让不让我见他?” “让!自然会让,我只是等你开口罢了,你若开口一句想见,我立马便可以带你去见,只是来了几日,你全无任何表示,我真当你是爱上这里了呢。” 乌雅·兆惠口语中带着讥笑,竟然让魏绵奕有了想掐死自己的冲动,她怎么会选择跟这男人斗,他只站在原地不动,便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慢慢走向深谷。 他把她要做的每一步都看的清清楚楚,原来她从见到他的那一幕开始,她就已经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要生存要毁灭,只靠他一语而定。 乌雅·兆惠虽说是刻意的设了这么一个局,但他也未食言,想要这场戏继续下去,他必须让他们再遇! “好戏要开始了哦!”在进入那道门前,乌雅·兆惠说了这样一句话。 本是浑身释然准备进入那道门的魏绵奕在听到乌雅·兆惠的这句话后蓦地停住了脚步,此时竟开始犹豫该不该进去,乌雅·兆惠就是有着这样的能力,一句话便让她的心动荡不断。 她抬眸看了一眼乌雅·兆惠那平淡的笑颜,她不敢猜测他的心,她也完全猜不到!可是她真的很想见到傅恒,也许傅恒就在那扇门内,她不知道她见了傅恒会有怎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她现在心跳快的好似要从胸口蹦出来! 将近半年未见,他可还好?他们见了面又会怎样?能在一起么?能逃得了么?魏绵奕现在仿佛才发现,太多的问题她都没有考虑过,她一心只想着寻到傅恒,却不知寻到了她该如何,难道只是为了说一句煽情的话吗? 被乌雅·兆惠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脑海中却一下子出现了无数个没想过的问题,她对傅恒的爱,是不是还不够深,为什么将要见到他了,此时方才觉着害怕?咬了咬唇,闭上了双眼,魏绵奕终是深深吐出一口气,猛地推开了眼前的那道铁门! 门开了,除了那铁门的声响便再无其他,魏绵奕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地牢,四周很大很空旷,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工具,而那些工具上都包裹着一层层深红色,不近了看根本不会知道那究竟是血还是锈迹。 地牢里有些暗,只是围墙四周的角落都燃着蜡烛,铁门的正前方大约三四十丈内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被拴在一道十字架上。 魏绵奕看着那个身影,大致是红白交错的。她此时竟觉得双脚没了力气,好似无数个称砣绑在了脚下,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滴滴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滑落…… 魏绵奕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每多走一步,那身影便清晰一分,不知多少步过后,那抹身影才真正的清晰于她的眼前,那个身影清瘦的好似一张纸,他低着头根本看不清脸,而那让她每日每夜想念的容颜此时正被万千雪丝遮盖住! 但魏绵奕确定了!这人就是傅恒!她见过的,这个身影她明明见过的!就在圆明园,她亲眼看着这个背影离她越走越远!为何那时她没喊他!为何她明明感觉到那个人就是傅恒,她却没有追上去! “啊……”魏绵奕终是一瞬间将内心积攒的痛苦、委屈、想念大声吼叫了出来,那泪水犹如被漏斗承载着的清水,怎么堵都堵不住!她发了疯的朝着傅恒奔去,好似灵魂都冲出了体内,明明只有十几步之遥,魏绵奕却好似跑了好久好久…… 果真是太久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一直在找他,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却还是未能寻到他的一丝足迹,今日她终于见到傅恒了! 可刚跑到傅恒身前,魏绵奕便浑身一震,大脑好似猛的被什么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蔓延开来…… 眼前的傅恒,浑身是血,远处看来便像是穿了一身红衣,而两条铁链竟直接从傅恒的背后贯穿至胸前,两道尖锐的银钩,混着血肉,模糊不堪,场面血迹淋淋、尖锐刺眼! “你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魏绵奕猛的转过头看着早已跟在她身后的乌雅·兆惠吼道,她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只是给你的见面礼罢了,我就是想看着你们痛苦。他受伤,你痛的死去活来;你受伤,他痛的生不如死,真是有趣。”乌雅·兆惠朗声道,似乎在说着一些事不关己的事情。可看着魏绵奕那痛恨的眼神,他心里居然有一股恼火! 眼前的血腥味,让魏绵奕的胃里一阵的翻涌,可这血是傅恒的!看着这些鲜红,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也被锁链撕扯了开来,痛的她想死都不得! “傅恒,你醒醒啊,我是绵奕,我来找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魏绵奕这时方觉自己有多自私,因为这时候她忽然想逃开,她忽的觉得她宁愿现在还在寻傅恒的路途中,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此时她胸口的痛,已让她几乎窒息。 魏绵奕抱住了傅恒,动作轻柔的好似没有碰到他,即便她知道也许傅恒感觉不到,但她仍然害怕会弄痛他,那么多的血,铁链穿骨,这是有多痛她全然感受不到! 她缓慢的用已经沾满了血迹的手拨开傅恒面部的白发,那张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虽然他紧闭的双眼并没有为她张开。但就这一面,她竟觉得先前受的所有苦都值得。 可为什么见到傅恒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不是很美好的么?为何在她的身上却如欲蚀骨?魏绵奕早已泣不成声,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疯! 看着傅恒那依旧绝美精致的侧脸,魏绵奕蓦地双手捧住了他的两颊,含泪的嘴角微微一动,附上了傅恒的唇。 她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便将自己早已湿透的脸埋入了傅恒的颈脖处,一阵阵啼哭声在这空旷的地牢内显得十分突兀。 “绵奕?”霎时一轻微的震感朝着魏绵奕的额头传去,魏绵奕浑身一颤,猛的抬起了头直直的盯住了眼前的男子! “傅恒,你醒了吗?”魏绵奕的双眼被泪水浸的有些疲惫,好似睁不开一般,只得蹙眉支撑着。 “你怎么会……会来这?我是在做梦吗?”傅恒的声音很,他的眼睛挣扎了很久方才睁开,看着眼前的魏绵奕,他嘴角忽然撤出一抹冷笑,好似是在笑自己。他一定是在做梦,绵奕怎么会来这? 模模糊糊的,傅恒再次昏睡了过去,胸口的疼痛已然让他完全麻木,他只觉他的耳畔一直有人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他几乎停止了心跳,他想睁开看看那人是谁,可无论怎么用力,还是被那块黑雾压的睁不开眼,他好累! 又痛又累,他真想就这么死了…… 是的,知道绵奕还在人世,他便放下了所有的束缚,没有他她可能会很幸福的吧!此时若能死去,也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傅恒醒来,已是两日之后。 而此时,傅恒正一身白色里衣躺至床上,他床边一抹蓝色身影正安稳的熟睡着,一切静如晴天。 “又是梦?”傅恒微微抬起自己的手掌抚了抚魏绵奕的头,他浑身已无了往日的撕痛,手掌也渐渐有了力气,只是这个梦为何比往日做的都感真实? 魏绵奕的头昏沉的紧,她看了傅恒整整两天两夜了,滴水未沾,寸步未离,现在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但方才好像有人在碰她,是傅恒么?傅恒醒了么? 蹙了蹙眉,魏绵奕动了动嘴唇喉咙里阵阵干痛,疲惫的睁开眼,抬起头,那个熟悉的容颜深深的刻入了她的水眸中,那般的清晰。 他正看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嘴角带着稀疏的浅笑,雪白的发丝衬得他如梦如病痛。 “傅恒,你醒了?”魏绵奕猛地翻身起来,可体质太弱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她此时顾不得其他,只是满目欣喜的看着傅恒,笑如繁花。 “梦里见你那么多次,你还是第一次与我说话。”傅恒缓缓的开口,一字字蔓延着嘴角的笑,眼中是魏绵奕从未见过的柔情。 她突然被傅恒的话逗笑了,在魏绵奕的印象里傅恒从未像今日这样好似一个孩子,他竟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傅恒,你看清楚,这不是梦。我是绵奕,我真来病痛找你了。”魏绵奕反握住傅恒还在抚摸她长发的手,轻声道。 “不是梦?”傅恒愣了一下,眼中满是疑虑,半晌后才恍然大悟,一把握住了魏绵奕的肩,大声道:“这不是梦?你真是的绵奕!那我为何会在这?你怎么会在病痛内?” “是乌雅·兆惠带我来的,也是他放你出来的,他已经叫人安置了你身上的伤,说能让你很快的恢复内力。” “他放我出来?为何放我出来?”傅恒的神情迅速的冷了下来,乌雅·兆惠这人心狠手辣,每做一件事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人生不如死,他会放他出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遂眼角一闪,傅恒直直的盯上了魏绵奕的脸,“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说来也奇怪,我只是叫他放了你他就放了。”魏绵奕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时在地牢,魏绵奕见傅恒又昏了过去她喊了他很久,都没能够叫醒他,她真的好害怕傅恒就这样离她而去了,这么多的血她很难想象傅恒究竟还能不能活下来。 她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看着乌雅·兆惠,一遍遍的求他放了傅恒。可他听了她的恳求竟想也没想,就答了一字,“好!” 魏绵奕本以为是自己太激动,听错了。谁曾想下一秒便见乌雅·兆惠朝着傅恒走来,将一颗药丸放进了傅恒的嘴里,之后便硬生生的将那铁链从傅恒的背后拔了出去! 眼见着这么血腥的场面,魏绵奕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可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晕,她才刚见到傅恒就这样倒下醒来可还会再见到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魏绵奕终是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口污浊之物便呕了出来。 那时乌雅·兆惠还在笑,他一挥手,四周的暗处便闪入四个黑衣人,打晕了魏绵奕。 而她醒来之时,她和傅恒就已经在这个屋子里了,中途也来了一个蒙着面的大夫帮傅恒看过了伤势,他说他很快便能恢复内力。 只是魏绵奕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好似看着这个战场里的人都很眼熟,就连这个大夫也让她觉得分外熟悉,可她在这个世界只认识一个大夫,那就是将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男人,叶天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8章 逃,不脱 “绵奕,你为什么会来病痛?你可知道你这是把自己头伸进了地狱!”傅恒把魏绵奕从思绪中拉回,他严肃的看着魏绵奕的那张脸。 他几乎每晚都能梦到她,可每次伸出手去都扑了个空,而今日他终于见到了她,她比以前瘦了,没有了刚遇见她时的灵气和执拗,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可他还是爱她,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义无反顾! “因为你在这里。”魏绵奕此刻答的毫不犹豫,她好不容易再见到傅恒,她要说清她的想法,这次她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傅恒愣住,他没有想到魏绵奕的回答会那样简单,却让他的心口一痛,他的绵奕,也会爱他吗?他是一个武将,她最恨他的啊! “你……” “你先别说话,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魏绵奕急急的堵住了傅恒的口,她心里一下子便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抬眼看着身前的男人,他正蹙着眉看她,好似在揣测她要说些什么,他还是那样冷漠并未改变多少,但是她知道,她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 魏绵奕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想一瞬间把这辈子要吸的氧气都给一下子吸光,她终是盯着傅恒的褐瞳,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道:“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傅恒的心像是一下子冲到了大脑,他呆呆的看着魏绵奕的眼睛,竟忘记了撇开,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内心的感觉,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惊,第一次有这样的快感,一瞬间冷漠全无,他本想问问魏绵奕是否是他听错,可他不敢,他怕那真是他耳边的意象,蓦地千言万语只转为一个字:“会!” “我就知道你会,为什么有些话我们没有早些说出来,早些说了就不会有这么多别离了。”魏绵奕边笑边哭,一头扎进了傅恒的胸口,只是那动作如此的轻柔,她依旧记得他胸口的两道伤,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一直在找你,从宫外到宫内!我跟弘历立下了协议,他若帮我找到你,我下辈子便在宫里一辈子做他的妃。可他始终隐瞒了你的消息,我真傻,之前我就该相信你,因为我的不信任使我们走了太多的弯路,一切都是我的错。” 魏绵奕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一阵阵抽搐的啼哭声令她的言语模糊不清,但傅恒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他的绵奕爱的一直都是他,原来他的绵奕受了那么多的苦,原来他们之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互相伤害,原来……他们本可以不走到这一步。 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只是抱在一起魏绵奕便觉得所有的一切痛苦瞬间烟消云散。 可魏绵奕好像忘记了,她在地牢里被打晕前,乌雅·兆惠对她说过三个字……他说,“开始了!” ——君若化作石桥寂寞千年,妾愿寄身垂柳一叶平生。 魏绵奕与傅恒才刚见面,他们谁都不愿去想那未来会是怎样,因为此刻身陷囹圄,想活自是欲罢不能。而有些时候,事情偏偏就是始料未及的,就像是那从暗处射来的箭羽,发现之时,晚矣。 “你们逃吧!”当乌雅·兆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魏绵奕已然抱了必死之心,她倒是希望乌雅·兆惠是决定杀了他们,她不敢想象乌雅·兆惠会拿怎样生死不能的事来折磨他们,死亡亦是解脱。 可事与愿违,语落门开,乌雅·兆惠笑颜未逝,缓缓行至里屋。他道:“我放你们走,如何?” 乌雅·兆惠的一言一句皆是语出惊人,可他从不白走任何一步,且步步以血为路。 魏绵奕与傅恒相视一眼,此时竟都默契的未答一语,静候着乌雅·兆惠将要说下去的什么。 “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你们若能在这一个时辰内逃出我病痛内四等武将的手掌心,我便放你们自由!怎样?” 乌雅·兆惠的嘴角勾勒着如妖孽一般的绝美,他的眼神好像那至高尊者一般,而魏绵奕只是他脚下的蝼蚁,他连踩却也懒得踩。乌雅·兆惠几乎每句话都会以问结尾,而那紧跟着结尾的答案,终究会是他预料到的。 语罢,傅恒那嗜血的深瞳很快便从乌雅·兆惠的身上撇开,他拼了命的想杀他,可他无能,他知晓乌雅·兆惠的武功,深的就连他这第一武将在他眼里亦如烟中沙粒。 而乌雅·兆惠却道让病痛内的四等武将来追杀他们!若是往日,区区四等武将皆是傅恒的剑下之魂,可今时今日,他身负重伤还有这个把握逃得出去么? 可如今,别无其他方法。傅恒看着身旁一直在等他开口的魏绵奕,蓦地握紧了她的手,声音缓和的好似没有任何波折一般,“你信不信我?” “信!”魏绵奕忽的笑了,那一瞬的笑靥她也不曾记得有多久没出现过了,原来被心爱的人问这样的问题,心里会那样暖,只要能和傅恒在一起,就算是逃不掉又能如何呢? “果真是情意绵绵,连我都为你们感动了。”乌雅·兆惠亦不知是如何,见此幕,心里总觉得压起了一团火!却仍是笑意不减。 “乌雅·兆惠!倘若此次我能逃出去,他日我傅恒定将此生之仇加倍奉还!”傅恒眼中的火海一下子点着了,映在那深浅不明的褐瞳中好似一盏血灯。 魏绵奕看着他,傅恒又回到了武将那般的表情,可这次她毫无胆怯之心,因为她的手一直在他掌中,无一丝冰冷,且满是暖意。 而此时的乌雅·兆惠已然收起来面部的笑意,他站在那儿,仍狂风掀起他两鬓的长发,衣摆微荡,死寂的面孔衬着银白色的面具在这般静默之下竟显得十分诡异。他明明什么没做,魏绵奕却直觉她已被他吞入口中,等待腐化。 “魏绵奕,你会回来的!”乌雅·兆惠蓦地一闪,已至魏绵奕身前,而此时的话语如寒冰般刺骨。 傅恒见乌雅·兆惠上前,立马翻身将魏绵奕拉入怀中,此时方觉她浑身冷汗,面部冰冷。 魏绵奕手握成拳,双眼也直直对上乌雅·兆惠,好似体内的另一半灵魂在控制着自己,她只是说了三个字:“我不会!”声音果断决绝,毫不犹豫。 乌雅·兆惠看到这样的魏绵奕,眼神中很快的闪过什么,遂再次笑了起来,“不!你会回来!而且是心甘情愿!我会让你觉醒,让你想起一切,让你感受到我曾经受到的所有痛苦,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这么恨我?不如你杀了我啊!”魏绵奕狠狠的吼了起来,想要冲上去,却被傅恒紧紧的拦在怀里,动弹不得。 “杀了你?杀了你能夺回我曾受过的痛么?” “好啊!那你来啊!我等着!”魏绵奕终是咬牙切齿的这样说了,她不会让自己再继续怕他了,她一开始就输在了气势上,被这男人控制在手心,任他随意蹂躏、毁坏,只是她不懂,什么也未做的她怎的就让他这般恨了? 他的眼神在她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见过。而此时,魏绵奕却愈加迷离,她究竟是什么人?在这个古代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身份? “不用等了!好戏开始。”说完,乌雅·兆惠便直起身板转身离去,到了门口之时,他猛地从胸口甩出什么,魏绵奕没看清惊得差点大叫,下一秒却见傅恒接住了那东西,定下心一看,才发现那便是傅恒几乎不离身的紫宵剑!而魏绵奕抬眼,门口已无人影! “绵奕你怕么?”傅恒紧握住手中的剑,揽着怀中的人儿,轻声问道。 “怕!” “那你后不后悔?” “死亦不悔!” “我们要逃了!” “嗯。” “紧跟着我,不要离我半步!” “嗯。” “我们死也会在一起。” “好!” 这绝对是傅恒第一次与她说的最多的对话,尽管场景不如意,但却堪比情话般动人! 她怕死,这次却不得不死!她怕痛,这次却不得不痛!但她最怕分离,这次可还会别过?魏绵奕抬头看了看屋顶,一片白,白的好似无一丝污点,却早已满是尘埃。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稀疏而起……傅恒已着衣起身,轻轻的将魏绵奕的手握起,紧紧的攥在掌心,眼睛如狼眼一般的盯着纸窗外的一举一动。这次,他会用生命保护她的绵奕,决不会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门外的人影渐渐多了,傅恒挺直了腰板将魏绵奕完整的挡在身后,此刻的眼神犀利如鹰,任谁都看不出他曾受了多重的伤。 “嘭!”的一声脆响打破宁静,一粉衣女子抢先冲入门内,她怒视着眼前的男女,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傅恒看着身前的沉璧未说一语,只是举起了手中紫剑,毫无松懈。沉璧的身手不止四等,她要出手,必定不会是乌雅·兆惠的命令。 三人目目相对,于沉璧来说,那表情果真如捉奸一般。 “你要是踏出这房门一步,我就杀了她!”沉璧手中白剑横起,直对魏绵奕心脏冷冷道。那对美艳的大眼睛此时正紧紧的盯着傅恒,只不过已无了往日的柔情,有的只剩狠绝! “你若是有动绵奕的念头,在那之前,我便会杀了你!”傅恒道,声音毫无一丝温度。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爱吗?她为了你可以放弃生命,我也可以!可为什么你只爱她!”沉璧手中的剑不停的颤抖着,她紧紧的握着剑柄,深长的指甲越过剑柄狠狠的扎进了她自己的肉里,也许这样,她才会令心中的痛中和些。 魏绵奕眼见着沉璧满面泪容,心里再次泛起了下贱的同情心,爱一个人是没错的,爱是很美好的,她不该有这样的结果,她还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子,有着大好的未来等着她,可她却败在了眼前的爱里,跌入了深渊,怎么爬也爬不上来。 犹豫不久,魏绵奕便忍不住柔声道:“感情的事,不是你说,便能如你愿进行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你不放过你自己就是大错特错!” “你给我闭嘴!痛的人不是你!你这个凭着一张脸被无数男人宠爱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沉璧白如玉的脸此时已红如血一般,她自便是这病痛内的少娘娘,她想杀谁便杀谁!她也就爱上了这个不会懂得爱的男人。他狠毒、冷漠、嗜血,他们才是绝配!他们才适合在一起! 可为何他偏偏爱上了魏绵奕这样的女子?他不曾对任何人温柔过,不曾对任何人笑过,那么多年他对她说的话几乎不超过十句,可唯独对那魏绵奕不然,这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魏绵奕被沉璧的话一击即中,她说的没错,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若傅恒今日爱的是沉璧,她还能这么坦然的去面对吗?都是这张脸!长得美又怎样? 长得美就会有真爱么?之前为她倾尽了一切的人到底是爱她本人还是这张蛊惑人的罪颜!可她相信傅恒,却只愿意相信傅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沉璧宁愿今日便在这杀了他们,都不想他们从她的眼下逃走! 听了沉璧的话,傅恒全无一丝心软,他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永远是惜字如金,且冷若冰霜,可何况这人是乌雅·兆惠的妹妹! 而沉璧的那番话却让她的绵奕有了异样,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绵奕内心在此刻的焦躁,她究竟在紧张什么?是害怕么?害怕他护不了她么?遂一转身,换握为拥,将魏绵奕揽入怀中,抱的紧紧。 “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你们死后,我会将你们的骸骨分别抛掷海底沙漠,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沉璧眼见着傅恒的温柔附于她乡,心里痛得好似被箭羽穿心一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9章 一语皆伤 语毕,她便收起手中剑,运足了内力一章朝着傅恒打去,剑法她定赢不了傅恒,但若是拼内力,现在身受重伤的傅恒怎会是她的对手? 傅恒见沉璧一掌已出,遂单手拔出紫宵剑,剑锋一闪,将体内薄弱的功力集于剑身,竟直接朝着那团冲击而来的内力中间劈去!“轰隆”一声,傅恒方才睡过的床轰然破碎、已如废墟。 沉璧心下一惊,没想到傅恒这不到三层的力都能劈开她使出全力的掌法,他竟还这样厉害!不过,就算是劈开了她的内力又怎样,她一个三等高阶的武将还碰不了这身受穿骨之伤的男人么? 沉璧稳了稳动荡不安的心,举起剑正欲再次进攻,却身子一软,蓦地倒在了身后男子的怀里。 “血蝙蝠?”魏绵奕看着打晕了沉璧的男子,满是惊讶,“你为什么帮我们?” “你们说这么多废话的时间,早就可以出了病痛的大门了。”血蝙蝠看了一眼沉璧,依旧安定自若的说道。 “你这样,乌雅·兆惠不会放过你。”傅恒终是开了口。 血蝙蝠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已与曾经不一样的傅恒,忽的笑了,却笑的妖肆,“主子只说了让四等武将追杀你们,我不过是遵循了主子的命令,难道这样主子还会废了我不成?你们若想逃,就快些,我手下的那些蝙蝠们可都等不及了。” 血蝙蝠说完便抱起沉璧走了出去,而傅恒也很快的拉住了魏绵奕的手冲出了门外,此时才发现方才屋外的四等武将皆倒落于地,不省人事。 傅恒看了一眼血蝙蝠离去的回廊,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担忧的神色。他从未想过,这次帮他的,竟会是对乌雅·兆惠唯命是从的血蝙蝠。 眼下四周无人,傅恒抱着魏绵奕便轻功上了房顶,此刻,傅恒的脚步略显凌乱,速度也是异常的缓慢,只是抱住魏绵奕的手依旧稳如山立。 “绵奕,前面便是大门了,我得越过那围墙,你抱紧我!” “好!” 风声在魏绵奕的耳边不断的吼叫着,傅恒的声音很大,但她却觉得听不清,脑子里好似有无数只虫子在飞,一阵阵眩晕感袭遍全身。 她知道她是在害怕,有些时候决定一件事情很容易,可是当你那样做时,你会发现,那代价和压力早已让你无法喘息。 傅恒的速度渐渐的快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围墙外的自由冲击着他,让他此时已停不住脚步。 魏绵奕将头缓缓的埋入傅恒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是那样的快,但至少他不会为了现在所做的事情而后悔,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眼下围墙与他们只差区区几丈,却好像隔了千万里远,傅恒立于顶上,深深的喘了口气,“绵奕,抱紧了!” 魏绵奕紧闭上了双眼,将身子缩成团,依偎在了傅恒的怀中。瞬间,直觉身子一晃,傅恒轻功跃起,此次一跃定有几十丈高,可身子未静,耳边蓦地“嗖嗖”声齐响,魏绵奕惊的双眼一睁,只见眼前千万只短箭如雨点一般向她涌来! “傅恒!”魏绵奕身子一抖,大叫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攥住了傅恒的衣襟。 “别怕,过了这道箭雨阵我们就能出去了!”傅恒柔声道,可此时他的声音已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他嗓音沙哑,喘息剧烈,好似没有了力气一般。 耳边满是箭羽滑过之声,魏绵奕的双眼闭上了便不敢再睁开,傅恒此时已经一手拥她在怀,另一只手正耗尽气力的挥动紫宵剑,阻挡那万千箭羽。 就在此时,傅恒的身后一个黑衣人突然跃起,持剑而上,手中长剑一挥便直朝傅恒砍下!傅恒的身子一转,紫宵剑剑身一闪,瞬间便夺下他那握剑的手臂。 眼见着他要落下屋檐,傅恒顺势将他往身前一拉,做了那箭羽的挡箭牌!“噗噗噗”一道道箭入的闷声,那黑衣人早已无了力气喊叫。傅恒便就靠着那几秒时间,一脚踏过那黑衣人的头顶,接着那冲力……刹那间翻过了病痛的围墙! “傅恒,我们出来了!”傅恒刚越过围墙便放下了怀中的魏绵奕,看着她一直兴奋的乱蹦的样子,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胆大天真的魏绵奕。 “嗯,出来了。”他只是轻声应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魏绵奕的侧脸,她发丝凌乱,满脸挂着黑乎乎的泪痕,却依旧倔强的笑着。她真的很容易满足,却那般倔强,刚至及笄年华便受了这么多苦,叫他如何不心疼? “我们要走了,那些武将很快会追上来的,我们还有半个时辰要逃,过了这时辰,我们就真的自由了!”魏绵奕说完便拉住了傅恒的胳膊,可还未多走两步,傅恒便一蹙眉,身子猛地停住,他遂将手中之剑往地上狠狠一扎,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了?”魏绵奕先前的兴奋劲一下子洗扫而光,慌忙的拖住傅恒,满脸的焦急……傅恒本就身受重伤,方才还一路施展轻功抱着她越围墙、躲箭羽,此时必定是伤口恶化了! “要不我们歇会再逃吧!”看着傅恒的胸口处已经染红了外衣的血,魏绵奕直觉自己的心在被刀一块块的凌迟着。 “不!没时间了!我现在这样,若是被追上,定会被他们捉回去的!” “可你现在……” “不碍事,忍了这一会我们尚且还有机会,若是此时不逃,我们定会失了后路。”傅恒打断了魏绵奕的话,他的眼神此时已有些迷离,声音亦是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可他却还是倔强的盯着魏绵奕的双眼,而他握着她的手也丝毫不减力。 “好!那你再坚持一会,我扶你。”魏绵奕咬着下唇,努力的忍着眼角的泪水,她真的很害怕,如果没逃出去,她和傅恒未来会怎样! 魏绵奕双手搀扶着身子颠簸的傅恒,用力的向前跑,他们此时正在树林中穿行,天边的红日已渐渐的落了下去,他们的脚步也愈渐愈慢。而魏绵奕的浑身几乎也无了气力,只独那意念在支撑着! 病痛的战场秘密入口坐落在一间普通的民屋内,血蝙蝠第一次带魏绵奕进病痛便是走了那条道路。而那民屋里有一条地下通道,直接通至在一座四头山后,那四头山因名而得便就是四座紧挨在一起的山峰,病痛的整个战场便就在山峰的背面。 但傅恒说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地处,每过半年,不管此地有无被人发觉必定会再迁徙去别新处,所以朝廷一直在寻病痛的落脚点都无从下手。 “嗖!”刹时!一支飞镖从魏绵奕脑后飞来,傅恒身子一偏,拉过魏绵奕便躲了过去,回首定睛,身后已追来三人! 那三人二话不说,齐齐向傅恒冲来。傅恒雪白的发丝逆风而舞,眼中冷然已迅速闪现。他蓦地推开魏绵奕,直起身子便拔出了手中的紫宵剑迎了上去。 “傅恒!你要心!”魏绵奕站在原地看着傅恒冲上去,而她却无能为力!她为何不会武功?为何这古代的人个个这般可怕? 傅恒的剑式早已无了章法,但那三个武将的狠招却还是被他一一闪过,只是有些吃力,转眼间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三个武将眼见着有机会,遂一拥而上手中剑直朝着傅恒的心脏刺去! 傅恒当即将紫宵剑划过半空,随着身子的倾倒狠狠的将紫宵剑如回旋刀一般的抛了出去!三个武将皆始料未及,眨眼间,已纷纷中剑随着傅恒一起,倒在了地上! 魏绵奕完全没想到方才还持于上风的三人转瞬便被傅恒一刀给解决了!她身子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此时浑身抖动的厉害,眼睛好似也被一团血雾所遮,大脑瞬间急速缺氧! 她猛的吸了几口气,甩了甩那眩晕的头颅,终是朝着傅恒跑了去! “那些人该死!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了自己!”魏绵奕一遍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句话,可手足还是颤抖的紧,她闭着眼越过那三个尸体,猛的冲到了傅恒的面前,扶起血泊中的傅恒便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好怕!”魏绵奕抱着傅恒便大声哭喊了出来,她真的好怕,那么多血,傅恒终是在她面前杀人了!可这次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真的快崩溃了,她真的就快承受不住了。她真的……不想逃了! 是不是当初没选择逃,就不会这么疲惫了,会不会让乌雅·兆惠直接杀了他们会更好?可她没想过,乌雅·兆惠不会轻易的杀了他们,他只会逼的他们毫无退路,且让他们依旧在一步一步的照着他手中的棋走下去。 傅恒反手抱住魏绵奕,轻抚着她的发丝,脑中也生了一片慌乱,“有我在。”他只是说了这么三个字,却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气,他这次果真没让她的绵奕受伤,可他的绵奕怕见到死人,他这次仍是在她面前杀了人了! 他见到了她方才犹豫的两步,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跑来抱住了他,他真得很欣慰,这次他的绵奕没再嫌弃他。 那三人死后,四周静了下来。傅恒在猜想,这武将是不是乌雅·兆惠刻意分一批批的放出来追杀他们的?没道理这么长时间就只追上来几个人!傅恒心里清楚的很,若是一下子来全了所有人,方才他必死无疑! 而乌雅·兆惠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一下子追到他们,莫非就是想要一步步的逼疯他们? 魏绵奕很快便止住了哭声,渐渐的也没方才那么害怕了,她知道现在的局势,不是她该任性的时候,她离开了傅恒的怀抱,随着傅恒一起站了起来,看了看林子那好似没有尽头的深处,终是打湿了之前还兴奋着心。 傅恒凝视着魏绵奕那惊魂未定的神色,伸手抹了抹她眼角还未流干的泪水,柔声道:“我们现在还有一条路可走,但绵奕你……愿不愿意随我一起?” 魏绵奕蹙起了眉头,很是不解,“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路可走么?” “顺着前面的道直走,便是生死崖了。”傅恒伸手指了指那林子深处,声音静默而镇定。 “就是你曾与章佳·阿桂说过的生死崖吗?”魏绵奕忽的想到了初次与傅恒相遇的时候,那时他掳了她做诱饵,一心想引诱海兰察和章佳·阿桂至那生死崖,可种种变故他们终是未到那悬崖处。 她好似领悟到了傅恒要说什么,但她没有问,她在等着傅恒说,只要傅恒愿意说,她便愿意随他一起! “也许我们今日逃不了一死,但若跳下那生死崖,我们亦死亦活!”傅恒毫无犹豫,张口便就如此说了。 魏绵奕蓦地笑了,她抬眸迎上傅恒的褐瞳,已经不同往日那般深邃了,亦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遥远,她能稳稳的抓住,攥在手心,且永远都不会松开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跳下那生死崖,又如何?”她的声音如弦上乐章,清脆动人。 魏绵奕与傅恒就这样静静的相视着,于对方的想法,皆是了然于心。他们不怕死,怕的是分离。若是被乌雅·兆惠捉回去,他们倒愿意自己选择生死。 跳下生死崖,九死一生! 若能死在一起,共赴黄泉,快哉。 若能侥幸存活,半生自由,乐哉。 这回,他们要自己掌握命运,而那遥远路途,是困苦,亦是解脱?老天爷给的这场玩笑能否就这样随风消逝? 当魏绵奕与傅恒到达生死崖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次——又输了! “还剩下二刻之时,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乌雅·兆惠站在崖边,远远的看着魏绵奕和傅恒,嘴角的笑意狂妄,双眼好似炸开的黑洞,深如漩涡。 银白的半块面具紧贴着他的侧脸,却难掩他另半张脸的绝美。单一的剑眉横飞入鬓,他一席黑色长衫,双手握拳于身后,话语中是胜者所该有的霸道和笃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0章 生死契阔 而魏绵奕扶着傅恒方才跨入的几步,已被划为雷区。察觉时,整个生死崖已被百道墨黑色身影围困住,而唯一的突破口便只剩下那空荡荡的万丈深渊。 “乌雅·兆惠!就连死也不让我们死在一起吗?”魏绵奕双拳攥的紧紧,盯着乌雅·兆惠的双眼满是恨意。 “我怎么舍得让你们死?这场戏才刚开始,就这样结束,岂不可惜?”他笑,却笑得一脸无邪。 “那你现在要如何?”傅恒冷冷开口。 “你们若把这生死崖当作唯一生路,我也不阻止,只要你们能跨过我的这些个四等的武将。”乌雅·兆惠挥了挥手,众武将皆自觉上前一步,摆好了架势,随时听令。 而他,眼中满是对傅恒和魏绵奕的蔑视。他倒想看看,这至死不渝的两人,能如何坦然的面对眼前的百余武将! 魏绵奕前后瞻望了一番,背襟急的满是汗渍。傅恒的伤势再对三个武将都必定不利,现在对这百人,还有何胜算?乌雅·兆惠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何不让他们死,又一步步的逼着他们死呢? “上吧!”傅恒扶剑而立,尽管嘴角血痕未逝,胸口伤已恶化,仍是高傲的没有一丝狼狈。 “傅恒,够了,我们不逃了!逃不掉的!”魏绵奕的双手颤抖的抚上了傅恒胸口,他的外衣已被血渲染成一朵朵红色花儿,好似那娇嫩的罂粟正慢慢的吞噬着魏绵奕的心。 “绵奕,对不起,我无力护你!”傅恒看着魏绵奕绝望的双眼,心中的苦味如一阵阵激烈的浪潮向他不停涌来。他知道他已耗尽了气力,无法再与乌雅·兆惠斗下去,是他无能!终是无法保护的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连同生共死他亦无法给她,他还有何资格爱她?他不配。 傅恒哭了,那透明的液体顺着他消瘦的脸缓缓滑落,他几乎不知道自己的眼角落了泪,他只是看着魏绵奕那张倾城的容颜,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如果我先死,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傅恒轻声道,从怀中掏出了那曾经有过他们无数回忆的发钗,塞入了魏绵奕手中。此时魏绵奕看着那发钗,心中竟觉得有些慌张,她不知傅恒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为何会这么说? 脑子里忽然闪现了许多画面!曾经昏迷时,梦中有人对她说过魂殇,而当初在宫中遇到的深宫少女亦对她说这发钗便是魂殇,如若这发钗真是他们所说的东西,这里面会藏着什么秘密?而这发钗是否就是可能带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黑玉石? 魏绵奕正看着那发钗发呆,完全忘了现在置身于何地,直到傅恒大喊一声“乌雅·兆惠……”她才猛然惊醒,而傅恒早已不在身旁,径直地冲入了那百道黑影之中…… “啊……”傅恒嘶吼着,手中的紫剑迅速的挥洒在人群中,满场皆是血在飘零舞动,一片片大红色如红绸一般不断的浮荡在空气中,升起、散落。而现在的傅恒,雪白的发丝已被那鲜红染尽,宛如魏绵奕曾在圆明园看到的那个离她步步远去的傅恒。 四周的惨叫声如鬼泣般久久萦绕在魏绵奕的耳畔,她用力的去捂住自己的双耳,可声音依旧如同魔音的在她的耳边呼啸。她一便便的喊叫着“不要……不要……” 可无人停止,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轻了,魏绵奕的喊叫声就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唯一有的都是那些惨叫声,和正在撕喊的嘴唇。 傅恒在被那些刀剑玩弄着,可魏绵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银白色的刀刃被傅恒的血渲染成鲜红色,她跪倒在哪里,嘶吼着、哭喊着,可毫无用处,她只是这大千世界的一颗沙粒,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没有人会再帮她,她的生命好似已经终结,当她感觉不到自己心脏跳动的时候,一股寒冷的气息,流遍了全身…… 魏绵奕睁大着双眼倒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缓缓流失……泪水直接顺着眼角消失于泥土中,耳边所有的嘈杂声瞬间停止了。好像是在做着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你该是时候醒来了,接受这一切吧,萨满还需要你来守护。”耳边一阵温柔声响起,而魏绵奕脸上的愁苦瞬间转为冰霜。 夜已渐暗,渊底寒风直直而上,生死崖边杂草灌木瞬间如火而起,狂舞不熄,似在宣告着什么。泥石平地血已成河,忽的狂风大作,席卷着沙石枯草呼啸而至。 那些墨色身影均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吓得一怔,还未来得及回头打探怎么回事,蓦的便被万千碎石击的纷纷倒地…… 而无事的仅剩傅恒一人,可他此时正如那棺木里爬出的血尸一般,扶着赤剑半跪于地……手微微一松,剑柄红印间隐约显现出那梦病痛的深紫色,这才向人宣告了他的身份! “绵奕?”傅恒愣愣的看着理他几米远的魏绵奕,她墨发如凤起舞,全身被一团内力所围,衣裙荡漾,直立于平地,脚边乱石萦绕旋转似是待命一般。 魏绵奕此时的眉目中竟无一毫多余的表情,冷的好似一把弓箭狠狠的刺中了傅恒的心脏!直到多年以后,他都不敢相信那一夜见到会是真的!他的绵奕,怎的会是那般模样?冷若冰霜! “你终于觉醒了!不过看样子你这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乌雅·兆惠此时满是欣喜,他让他们生不如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觉醒,他就是要看到真正的萨满祭祀后裔,他就是要强行唤醒她!强行唤醒整个萨满,将之彻底毁灭! 此时的魏绵奕虽是没有任何表情,但不代表意识也全无,她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傅恒,那冷漠的深瞳瞬间闪去了一抹慌乱,宛如流星般来匆匆、去匆匆,而方才她一觉醒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打落了这眼前扰乱了她的所有人,可为何唯独少了他?就连她自己也毫不知情。 当她冷眸转向乌雅·兆惠时,那平静如水的深瞳才刹那被一颗石子打乱,掀起层层涟漪…… “你想杀我?”她看着乌雅·兆惠,许久后,才冷冷开口。 “不!我只是想让你觉醒,然后靠你引出整个萨满!” “萨满隐世已久,我的使命便是守护萨满避世。你想让萨满出山!你可知,萨满复苏,必可灭天也?你逆天唤醒我,无非是找死!”此时的魏绵奕,话语缓慢,字字清晰,但句句如雪中带冰,让人寒从心起。 “我就不信你这才苏醒的萨满祭祀后裔能把我乌雅·兆惠如何?”话不多说,乌雅·兆惠话毕便收起了那狂妄的笑意,一脸的严肃,飞身而起便朝着魏绵奕掠去。 魏绵奕面不改色,脚底如风,轻轻一跃便凌于半空之中,她双袖轻轻一挥,林中绿叶纷纷而起似漩涡一般萦绕于魏绵奕身外。 乌雅·兆惠空中储蓄内力,转身凝聚一团枯草便迎着魏绵奕打去,魏绵奕身形未动,眼见着那团枯草撞击在空气中,猛然化作一团火球朝着她飞来。她不动,只是嘴角轻蔑的冷哼一声,那火球竟就在碰到魏绵奕之前便“砰”的一声消失于空气中! “你想与我对战?远矣!”她随意的掸了一眼那大言不惭的乌雅·兆惠,丝毫没有将他放入眼里,言语中透着十足的霸气,如同至高无上的天尊般冷声道…… “就算你我相差甚远又怎样,你一觉醒,萨满也面临复苏,萨满不能无祭司,他们定会来寻你,而你此时被我强行唤醒,也只能维持半盏茶的功夫,方才你一出手便召唤了风行令,耗费了那么多力气,还有多少时间与我斗?” 乌雅·兆惠也万没有想到魏绵奕刚觉醒就有这般功力,似有了几分忌惮,但他仍是不屑一顾,就算她如此厉害又如何?萨满能灭天,他亦能灭萨满!况且她现在还不成型,想杀他更是没机会!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我萨满了解的如此详细?”此时的魏绵奕声音如清风般随意,但却透着至高无上的威严之气。 “你总有一日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乌雅·兆惠说这话时,眼中满是恨意。 魏绵奕抬眸仔细的端详着他,他的武功也同样高不可测,但这个世界,除了萨满还有什么人的功夫能够达到这个地步?但他由始至终都在表露着对萨满的恨,如此可怕之人,留下——定会是个祸害!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便只能先杀了你,以绝后患!”魏绵奕话一说完便有一股寒风而起,身子迅速升至半空,本都已经运足内力了,可当她一掌正欲打出去之时,蓦地身子一颤,却从空中直直坠了下来。 乌雅·兆惠本是已经摆好阵势,这萨满的祭祀后裔功力才刚觉醒便如此之强,他此次若没能好好应对,恐难以活命。可谁知,她还未完全出手,便瞬间从空中直落而下,而他只是双眼盯着突然停手的魏绵奕,眉目中透着丝丝警惕。 “你快离开我的身体!你到底是谁?”魏绵奕刚倒地便跪在了地上,慌张的喊了起来,她模模糊糊的感觉身体里的那个人又出来了,而且这次完全将她控制在了体内,可是她还有傅恒,她还要逃!她怎能任由这女人继续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挣扎只是徒劳,她很快又变回了方才的冷漠继续自语道:“你别害怕,我就是你,我不会伤害你。”而此时的声音柔软的似一股暖阳,安抚着魏绵奕动荡不安的心脏。 “不!你不是我,怎么……怎么会有两个我,你……你快离开!不要控制我的身体!”魏绵奕努力的反抗着,想摆脱那女人的控制,可身体里的那个女人气场太强大,压得她丝毫翻不过身,只得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句短语。 “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仅剩的力气可以帮你摆脱乌雅·兆惠,但需要你的配合。”突然,魏绵奕只觉得全身一阵轻,身体里那另一个女人的气息渐渐的消失了,而魏绵奕也开始活动自如,只是头有点眩晕,仍站不起身来,只得听那声音用仅存的力气与她说话,只是这话除了魏绵奕,没有别人能够听到了。 “你到底是谁?”魏绵奕试图着也用自己的内心与她对话,她实在不清楚,她的身体里为何会住了一个与她截然不同的人,而且是那般霸气的人!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你解释,你必须要保护好我,也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那你怎么帮我?你已经没有支持我身体的能力了。” “我知道你想要跳下那生死崖,我会用我最后的一点儿内力护你平安落于崖底,但你必须要装成我的样子,不然那乌雅·兆惠不会放你过去。” “那我该怎么做?” “不要害怕,尽量使自己全身放松,不要刻意的去在意乌雅·兆惠,你只管随意起身装作无意间靠近那崖边,找定机会跳下去!” “那傅恒怎么办?” “我现在只有能力护你,再无法顾忌他人了。” “他若不走,我亦留下!” 魏绵奕说完这话便不再理那与她对话的女子,只是照着她说的,装作她的样子,面无表情,坦然起身。只是起身时,手中偷偷在地上抓了一把枯草藏入了长袖中。 乌雅·兆惠看着她,眼中透着疑虑,柳眉微微上扬露出了与往日不相同的繁琐,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方才还自言自语的魏绵奕现在正平静的站起,好似风波已过般的淡然。 想要装作另外一个人其实并不容易,但魏绵奕体内那另一个女子唯一的表情就是没表情,所以在魏绵奕看来,装作她的样子也并不是太难。 “你知道你比不过我,却还要与我交手,你是不怕死?还是另有所谋?”魏绵奕的声音很慢,微微的发着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到的颤抖,她努力的试着骗过那乌雅·兆惠,而脚步也正不急不慢的在向傅恒的身旁移去。即使背后汗渍淋淋,表面却无一丝波澜。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1章 问不出口的心结 乌雅·兆惠并未答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魏绵奕,好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而魏绵奕咬紧了牙关,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倒是希望乌雅·兆惠开口,因为这样她有话回答,便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窘迫无助。 “魂殇在哪?”正当魏绵奕不知所措时,乌雅·兆惠开口了。 魂殇?又是魂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梦中人对她说这东西很重要,深宫的女子亦如此说过,现在乌雅·兆惠也知道这个东西,难道那魂殇就是傅恒送的发钗么? 魏绵奕心里满是疑虑,却也不能表露分毫,仍支撑着面上的冷漠随口回道:“魂殇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想必你定是知道,既然那么重要,你觉得我有可能把魂殇交给你么?” “你这是非要我抢?”乌雅·兆惠忽的又笑了,只是那笑像是被水浇湿了一般,已无了往日里的底气。若说他不忌惮这萨满之女,那必是假话。萨满祭司,天女也,此女一声令下,必可灭天灭地! 魏绵奕握紧了拳头,天知道她此时有多怕,让她浑身不再颤抖已是难上加难,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毫不畏惧,她真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可现在不能将恐惧表露脸上,她必须靠自己赢了这一场仗!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魏绵奕朗声道:“你若敢抢,不如试试?虽说我此刻还未完全觉醒,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魏绵奕此话一出,乌雅·兆惠竟真的停在了原地没有动,只是一双冷如刀刃的双眼中正透着想要撕裂眼前人的狠绝。 “既然你不敢动手……那不如换我动手如何?”魏绵奕当下已行至傅恒的身前,她尽量使自己的步伐表现的异常随意,让那乌雅·兆惠看不出破绽。 可无意中瞥见傅恒竟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她无奈,只得转身将傅恒挡在了裙后,一只手放于背后与傅恒做了个手势。 就在这时,那乌雅·兆惠貌似看出了什么,双眼突然似离弦之箭一般凛冽起来。 魏绵奕吓得身子一顿,挥手将那先前收于袖中的枯草顺风朝着乌雅·兆惠猛的一撒,适机大喊一声:“风行!” 乌雅·兆惠没有料到魏绵奕竟会突然洒出一把枯草,直以为会是那萨满祭祀的风行令,紧绷的神经瞬间不受控制的将身子一偏! 可他幡然醒悟之时,为时已晚,魏绵奕抓紧这那万分之一的机遇,拉住身后已然站起的傅恒,朝着崖边快步飞奔而去,纵身一跃便双双跳入那生死崖中! “绵奕,抱紧我!” 风如擂鼓一般在耳边震响,傅恒说什么,魏绵奕已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的身子在往下坠,快的像陨石陨落一般。 突然,一个画面在脑中闪现,好似多少年前亦有人从这生死崖中坠落过,那个娇的身躯,嘤嘤的啼哭声在魏绵奕耳畔不断的回旋…… “绵奕,你清醒过来,抱紧我,不要松手!”然而魏绵奕的体力逐渐流失,她再也无法抱住傅恒,双手缓缓的从半空中滑落,但胳膊还是被一股力扯着,而且很紧很紧。 为何生死崖那么高?高的现在他们还未落地。 为何生死崖那么深?深的好似可以穿越千年。 傅恒看着魏绵奕已经疲惫不堪的脸庞,她的双眼已逐渐闭合,凌乱的发丝飘荡在她的脑后,美的那般诱惑。而他……也渐渐的无了力气,无论是死是活,他们都要在一起,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傅恒迅速的扯下腰间的绸带,将魏绵奕的双手绑在了自己的腰间,而他的双手亦紧紧的抱住魏绵奕,周围的一切都在抽离,可他还是笑了,因为和心爱的人一起死,他并不感觉痛苦! 他静静的吻住了魏绵奕的唇,而他们的回忆如戏曲一般在他的脑中回放…… 初次的相遇,他便觉得她曾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她那般倔强,不惧他的冷漠,即使摔得太痛口上也不会有半句妥协。 “我说了我不要你管!”在被狼群追逐的时候,她仍能趾高气扬的与他对立着。 “如果你现在还想死,我绝对不会管你。”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保护她!那绝对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去想要保护一个人,而这女子也是他生命中第一个不会令他厌恶的人。 “你……”她终是没有再说话,但是一张脸气的几乎扭曲,却还是那么美。那时他心里竟有着一丝轻松,因为他不知道如若她再不知好歹,他是救她还是不救她? “你伤在哪儿了?”当他为了她自割血脉引走恶狼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软了,他不禁觉得这个女人很蠢,他是个武将!是挟持了她生命的人,有这个机会她不快逃,却问他伤在哪了? “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她,但是觉得这种场景,他忍不住不说话,只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很随意,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心里在发慌。 “废话,我是问哪只?”她突然很厌烦的说了一句,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不过她这样说话让他心里很舒服,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那样远。 “左手。”他还是回答了,心里却憋屈的很,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这般的低声下气。 “傅恒!救我!”当她要被恶霸轻薄的时候,她竟然喊了他的名字!他在门口听到她的嘶喊声好似什么都乱了,立马冲到了她的身前,将那恶霸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可是这个女人真的很蠢很蠢,那个恶霸那般对她,她竟还不许他杀了那人!她晕了过去,晕在他的怀里,原来她不发火的样子这样的惹人怜,就好像拔掉了刺的玫瑰,剩下的只有温顺和美艳。 “我看不见了!”在落央阁之时,她失明了,她是为了他失明的!尽管他之前说了那么决绝、那么残忍的话,她还是奋不顾身的帮了他。 在她说出她看不见了的时候,那真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是一个武将,他不该如此慌乱!可是看着她停在半空的双手,他知道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也许他根本就没能控制的住自己过。因为她,他早就乱了自己太多太多的章法。 “你让我怎么能放下心来。”是的,她看不见了,他为她夺来的解药没有任何用处,她一定非常恨他吧!都是他绑架了她,都是他害她失明的啊! “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他的话脱口而出了,他一直悄悄的藏在心里的痛,他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他的曾经,然而这次他却对她说了,他告知了他的身世,告知了他的恨,他的仇! 告知了她他为何会成为一个武将。她还真是善良,他的故事一说完,她就安静了,而那张精致的俏脸上爬满了愧疚。 “求你,救他。”客栈里,她为了他下跪了!她为何要为他做到这一步,她不是说她讨厌武将的么?她不是很恨他的么?可为了他,她还是跪在了章佳·阿桂的面前求章佳·阿桂救他,他的绵奕真是天真,可她这样的恩情,让他如何还的了呢? “你伤成这样你还要去哪儿?江湖中你那么多的仇人,你还想不想活了?”她推倒了他手中的剑,她不让他离开,可是她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病痛的第一武将,是整个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贼人!就算他不走,还有谁会留他? “不用你管!”他冷冷道,他不能让她为了自己成为这武林的公敌,他亦不能连累她! “我非要管,你今天会伤成这个样子全是我惹的祸,我魏绵奕虽不是什么有恩必报的人,但好歹有错我会承担!”她这样说了,她发火了,而她发火的原因是因为他不让她帮他,她说这是她的错,她真傻,明明全是他害得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她还说是自己的错。 可是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对他不是喜欢,只是同情,她不止一次说她讨厌武将,她是真的讨厌他,只是因为她善良,她才愿意继续帮他。 “傅恒,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刚刚逃过血蝙蝠的追杀,他在水底吻了她,她生气了!她满脸都写着白眼狼三个字,可是她怎么能想那么多? 他吻她只是为了救她,在水底她不能呼吸,他不吻她她会死的!当她安静下来时,她为他唱了一首歌。那歌名好像是叫褐瞳,她的声音真好听,歌词是那么美。这首歌,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来?你要报仇的话,离开这你照样有能力报仇啊,我讨厌武将,我这辈子最讨厌武将!”当她知道他要继续留在战场的时候她又发火了,她怎么老是跟他逆道而行,她为什么那么在乎他留不留在战场里? 她讨厌武将,他当然知道。可是乌雅·兆惠拿她的命威胁他,让他怎能不继续留下来?不过这事情真相不能告诉她,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喜欢她,他不配! “傅恒,今日之后,你我便是仇人,我魏绵奕与你誓不两立。”没想到再次遇到她,会有这样的一个结局,他朝着她一掌打去是因为病痛的人在盯着他,为了保护她,他必须那么做! 他明明已经避开了她的要害,那一掌下去,看似凶猛,可她不会有事!谁知那个男人会为了她跑出来挡了那一掌,而且正中命脉!她恨他了,她真的真的恨他了!那时,他的心好痛,就好像心脏被人撕裂般的疼痛! “你就那么恨我?是因为你以为我要杀你,还是就是恨我?”他在花魁赛上救了她,可她却说不需要!她对他是没有爱的么?那么之前她为何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只是因为她的善良么? “是,我恨你,恨不得你现在立马死在我的面前。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个武将,一个没有感情,冷酷的武将。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你,我想要你永永远远消失在我的面前,再也不要出现。” 她的话宛如一把刀在他的心口不停的划着伤痕,痛的他几乎快要死去。原来她恨他到这种地步!不是因为别人设计的圈套,就只是恨他是武将。 不,他不要,即使她不喜欢他,他也不能忍受她恨他。可他能做什么?一个武将,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他本就配不上她……一开始就配不上…… “绵奕,你在这宫中……过得好么?你说你恨武将,我离开了战场,但是我却还不能来找你,我不能将危险带给你……”他为她来了宫中,她为何会来宫中?为何会成为妃子?她爱弘历吗?原来她已经有了爱的人…… 他们好久没见了,他真的好想她。她在这宫中过得开心么?为何就连在梦中也是蹙着眉头的?他走时,看见了他送她的发钗被她心翼翼的放在了枕边,原来她一直带着,只是她既不爱他,为何带着?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了,他不该在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拿走了那发钗,不希望那会成为她的牵绊,他只希望她能过的幸福…… 然而那次离别,他没想到竟会那么久……久的好像无数个轮回…… 一年了,当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一度以为那是梦,这真是他的绵奕么?她说她爱的一直都是他,进宫是为他,吃了那么多苦都是为他! “绵奕,你为什么会来病痛?你可知道你这是把自己头伸进了地狱!”他虽想她念她,可他宁愿她远在他方,也不愿她身陷囹圄! “因为你在这里。”他的绵奕这样回他了,原来他的绵奕,一直都是他的! 而他们,再遇不到三个时辰;而他们,情话都没能超过十句;而他们,重逢的喜悦早已被绝望淹没;而他们,此时正在这生死崖的半空中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那些记忆、那些画面,如流水一般随着傅恒的生命再逐渐走向尽头。他只是觉得愧对他的绵奕,他未能给她未来,未能让她幸福,她愿意与他共生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2章 愿一世安好 可这万丈深渊处,是生亦是死?对他而言,生死已不重要,黄泉路上不再孤独,怕何?怨何? 冷冷的夜风微微消弱了声响,好似在为谁吟诵着一首悲歌,寒月凌驾于空中,孤注无援、淡了颜色,而傅恒只是笑着,终是耗光了那最后一丝力气,缓慢的松开了双手,眼皮底下是那双早已睁不开的赤褐色瞳孔。 而那绸带仍将二人狠狠的栓在一起,狂风亦撕扯不断! 潺潺流水,如莺歌之。月当高空,如玉灼华。 崖底寒潭缘边,两道人影被一条锦带紧紧的绑在一起,颜貌映入池中,娇肤嫩如璞玉,雪丝柔如光绸,寒风不烈反柔,萦绕在两人耳畔,似在低语、似在叹息。 霎时,男子手微动,遂如梦惊醒般的睁开了双眼!眼前寒气如烟,深遂的夜空投于眼中,只剩繁星闪耀…… 他蹙了蹙眉,四周瞻望,满心的疑虑,难道他没死?见魏绵奕还与自己绑在一起,他不由心生慌张,立马翻身而起,解开了那腰间的锦带,这才伸手去探了探魏绵奕的鼻梁…… 温热的气息在他指尖环绕,真好!他的绵奕也如他一般活着!笑容一下子崩裂开来,生平第一次有着这种惊喜之感。只是这潭边碎石甚多,他们亦未落入湖中,是如何得以存活的呢? “绵奕?绵奕醒醒,我们逃出来了。”傅恒轻轻的摇了摇魏绵奕,见她安稳的如同熟睡的孩子,一时间他竟不舍将她唤醒。 “傅恒?我们死了吗?”魏绵奕朦胧的声音模糊的像梦呓,却清脆的好听,带着微微的稚气,让人不由得想到撒娇这个词。 “我们没死!还活着!”傅恒平静的回答她,双手在魏绵奕的脸上轻抚,逝去了她脸侧的灰尘,只是不知如何,此时心里并没有了得以重生的喜悦,却微微掺杂着久违的慌张。他们是否就这样躲过了乌雅·兆惠的追杀呢?没有见到尸体,乌雅·兆惠真的会放弃吗? “我们还活着?”魏绵奕软软的声音好似踩入了云中一般,柔和轻随。但很快便散去了那股懒劲儿,猛地睁大了那灵动的双眼,“我们还活着!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自由了。”他看着魏绵奕激动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出心中的顾虑,只得淡淡的回答她,告诉她自由了! 魏绵奕随着傅恒的搀扶,缓缓起身,奇怪的是并无有半点不适,且那如玉的肌肤上竟无一丝伤痕。傅恒的伤势本是过于严重,可此时也能如正常人一般行事。 莫非真是她身体里的那个女子帮了他们?魏绵奕虽这么想却也未把这想法说出口,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那是怎样可怕奇异的事情?她真是不想深究,总觉得那样陌生的女子,只会让她和傅恒的距离越拉越远。 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那些令人顾忌害怕的事情,现在他们自由了,最该考虑的是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只要他们能够这样平定下来,那些可怕的事情都将永久的消失…… 魏绵奕左右打探着四周,不得不说这里真的很美很美,虽然地方狭,且此时已为夜晚,但实在很难忽视这儿的美。 抬头去看去,天空并非黑的深不见色,倒是微微的泛起一片无垠的深蓝,好似置身于深海之中,魏绵奕真的很想穿过那层暗幕,探测探测那蔚蓝之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深邃。 高空中一轮金色的残月垂直投入一边的寒潭中,反射出一道银色的弧,偶尔荡起一层层涟漪,映射在四周的墙壁上,仿佛璀璨的七色光影使这崖底变的明亮炫目。 而那片几乎无边界的蔚蓝中,满是七彩光点,无数的星从夜幕中探出来,缓慢的浸润着那孤寂的残月。那遥远的半空中,挥洒着好似透明的白色飞絮,静默的漂浮着,如此的安详。 星空落入深潭中,格外澄净,像无数的珍珠荡漾在潭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是大自然的财富,是多少金子都买不来的柔美。 蓦地,傅恒竟伸出那满是干涸血渍的手去捞那潭中的星星,他只是情不自禁,只是想把这美丽的彩珠儿拾起给他的绵奕!可手一碰,那星点化成万千泪珠散去…… 寒潭的水凉的刺骨,傅恒的手微微一颤,立马从水中挣脱,而后便和魏绵奕一起沉醉在了那片绚烂中,失了神…… “这里真美!”美的让魏绵奕觉得,能活着真的很好! “再美也比不过你分毫。”傅恒看着魏绵奕,他说的是实话,在他的眼中,几乎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笑容更美的了,她的笑永远都那般真实,纯净的好似这寒潭里的水,叫人无法不心动…… 魏绵奕的眸光一顿,傅恒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可他这话说出口,她却丝毫不觉的这话陌生,只是心里甜甜的,好似一块温暖的玉朝着她的心里缓缓滑去…… 她转身看着傅恒,此时却不由得生出了点点慌张,傅恒的眼神那般柔情,灼的她都不敢与他直视…… 她好几次都想过,这眼前的傅恒可能只是她的病痛觉,因为傅恒很少会笑、很少会有柔情,有的只是冷漠,可此时此刻的他,热的好似一抹暖阳,哪儿还有一丝的冷意? 她心中在暗暗发笑,这样的傅恒才是最真实的吧,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不会被残酷的江湖所熏陶,因为他再怎的与别人不同,他都是一个人,都是一个敢爱敢恨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就在这住下好不好?”魏绵奕突然开口,生生的打断了傅恒酝酿了好久的温柔,他真得很想现在就抱着魏绵奕,然后吻下去……可他怕惊动了此时的美好,只得失神的一直看着她,却忘了时间仍在继续。 “只要你喜欢,你在哪,我陪你。” “我们在这搭个房子,自己种些食物,可以养些牲畜,平常无事可做,你教我练剑如何?” “好。” “以后那没有趣味的日子,你会觉得无聊吗?”魏绵奕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这样平凡的日子的确很美好,可真正愿意这样生活的人,少乎其少,在这样的江湖,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仇恨和抱负,像傅恒这样有着无数仇恨的男人,真的愿意陪她就这样简单的过一辈子吗? “你就是我的世界,有你怎会无聊?”傅恒淡淡的回答着,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波澜。 “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要你多说一句话,比杀了你还难!”魏绵奕忍不住玩笑道,心里却很是满足,她的男人,不需要表面上的那么浮夸,就这样静静的,便就不会让她的心再动摇。 “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直到你烦,直到你厌!”他一把将魏绵奕揽入他的怀中,他的绵奕为他做的够多了。 而他却总是让她心痛,他知道以后的日子未必会如魏绵奕想的那般美好,可他仍是不舍打破魏绵奕现在的梦,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养好伤,然后找一个真正隐蔽的地方与她住下,保护好她,不再让她受苦。 无论未来如何,只要他仍存活他必定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他这样发过誓,承诺再也不让她受伤害,再也不让她离他远去!可终究没能做到…… 是惩罚吧!就是因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得了她!所以,未来的五年里,他疯狂的寻她,拼了命的向她靠近,可仍是遗失了她的身影…… 那时,他心里只有一股信念!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散尽一切,仅换她一世安好。 清晨,崖底清幽。 天色魅蓝,被一道万丈裂缝切为两段,半空之中毫无一丝浮絮,清澈的好似寒潭的水,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层层光雾…… 魏绵奕和傅恒在生死崖底已经生活了三日了,傅恒就如魏绵奕说的那般,为她建了个茅草屋,虽然简陋,却与崖底的瑰丽风光融合的恰到好处。 虽然刚开始什么都没有,与原始人的生活无异,但这几日下来,他们便自己亲手造了不少日常需要的东西,而这间的破屋对魏绵奕来说,比任何一个豪宅都要珍贵! “绵奕,你看我今日捉了什么来?”傅恒手中领着一只深灰色的野兔随音而至。 可一进门,他便愣住!紧接着双手忍不住开始发颤,直到已无力抓紧手中的野兔,任它从他的手中挣脱而逃…… 几日的安逸已让傅恒把内心的担忧忘却,而此时看到了眼前一袭黑衣的男人,他竟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血蝙蝠?”傅恒张口,喃喃自语。 如今的血蝙蝠已不像从前看起来那般轻浮了,反倒让傅恒觉得他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曾经的他总爱讽刺、嘲弄、轻蔑、落井下石和幸灾乐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一只爱吸血的蝙蝠。 而今日,不知他过得如何,但仅从他表面上看去,过的应该不是很好。他妖惑的双眼此时已无了往日的灵动,络腮边上长满了细的胡子…… 此刻,血蝙蝠一脸凝重的看着傅恒,眉目中闪烁着跌宕起伏的繁琐和叹息…… 血蝙蝠此时出现在这,就意味着乌雅·兆惠早已寻到了他们的踪迹,且仍未打算放过他们!眼下门外无多余一人,为何乌雅·兆惠会派血蝙蝠只身前来? 依乌雅·兆惠的性子,若知道他们没死,定会亲自来捉他们!而如今血蝙蝠在这,定然不会是为了捉他们回去…… 既然不是捉,那么仅剩下一种可能!他们有必须回去的理由!因为乌雅·兆惠做事,每一步都会有着他所想要的结果! 魏绵奕呆呆的看着傅恒,她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在这种场合突然回来。她只得咬紧下唇,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淡些,而她要说的话,恰恰就是傅恒最不想听到却早已料到了的,“我们可能要回去了……”魏绵奕的声音在发颤,虽然她表面并无表露分毫,但傅恒知道,她忍得很辛苦。 也许早在乌雅·兆惠那日对魏绵奕说她一定会回来的时候,傅恒便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他明明了解乌雅·兆惠的,他明明知道乌雅·兆惠就是那种说得出便就有十成把握做得到的人! 只是他很奇怪,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魏绵奕动摇了在这躲一辈子的决定,乌雅·兆惠究竟布了怎样的一个局?让她非回去不可? “什么时候出发?”傅恒没有问原因,他想现如今心里最难过的不是他,而是魏绵奕!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想问她原因,他不想她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不愉快的,更不希望她会对他感到愧疚! 如果真的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在这个世界不够强,所以只能一次次的饱受着不甘的折磨,且无能为力。 “傅恒,你说我们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魏绵奕没想到傅恒会如此尊重她的选择,甚至都没有问原因,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会爱他爱得如此深的原因吧!他无条件的接受她的要求,无代价的为她付出一切,不会刻意的去表现什么,却在暗自里为她忍受常人所忍受不了的,他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更不会不尊重她的任何一个抉择!这个男人,爱她爱的那么深,让她怎么舍得让他和她一起再入虎穴? 傅恒一怔,诧异的看向魏绵奕,这不像是她会说的话,她对于自己的感觉是很肯定的,她是不相信命的!而此时……她竟怀疑他们不该在一起! “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你不会寂寞。”傅恒淡淡的答道,这简单的几句话却包含着他的千言万语。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对你对我,都是那么自私。” “你只是做你该做的事情,怎么会自私?我爱这样的你,有着自己的原则,这才是我的绵奕。” “你太宠我了,这样的话,我会变坏的。”魏绵奕突然笑了,只是眼中的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3章 这就是命 “对不起,是我无力,是我太弱……”傅恒走到魏绵奕身前,抚了抚她的长发,那般柔软,却让他的心如针锥般的痛…… “怀恪,怀恪和章佳·阿桂都在乌雅·兆惠手中!傅恒和怀恪都待我如亲人,我别无选择!”魏绵奕顺着傅恒身前的温暖的,将自己的头贪婪的埋入他的怀中,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她不想回去,就算死也不想回去,可为什么永远都有着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就连死都死不了!如果当日坠下生死崖他们便死了该有多好,那样就无了所有的牵挂和烦忧,黄泉路上,与傅恒携手而过,是如此美好?可他们没死成!老天仍在和他们开着一个玩笑,一个残忍的玩笑。 血蝙蝠告诉魏绵奕,在她进入病痛之前,乌雅·兆惠就捉住了一直跟着他们的怀恪公主,后来也不知怎的,章佳·阿桂也自己送上了门,乌雅·兆惠早就有了打算,他算定了魏绵奕会再回去,算定了他们逃不掉…… 是的,每个人都忘了,乌雅·兆惠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威胁人的本领!从一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他就爱那种玩弄人于股掌中感觉,他就是能让人生不如死! “你们可要想好!主子只是要我来传个信,并没有要我强行带你们回去,你们还有逃命的机会,好不容易逃出病痛,再回去,便再没机会了。” 血蝙蝠终是开了口,这样一对视死如归、伉俪情深的爱人,任谁都会不舍吧!除了乌雅·兆惠,他真的如石人一般心狠! “不!我们回去!”傅恒坚定的说道,口语中寒气逼人! 傅恒和魏绵奕自重逢开始,只过了短短几日。 这几日内同甘共苦、撕心裂肺、相守相依、生离死别,所有也许别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的事情,都被他们尝了个遍! 他们已不同以前了,褪去了那些懦弱,隐藏了那些苦楚,展现了那些勇敢,隐忍了那些担忧,他们学会了互相尊重、互相忍让,魏绵奕早已不是一个仅十六七八的少女了,她懂得了该如何去爱、怎样去体谅、如何面对生死! 傅恒亦不再是当年那个冷漠无情的武将,他们都在蜕变……随着这个世界的痛苦,那些意气风发的灵魂正在逐渐走向灭亡……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无论他们怎么逃,怎么挣扎,都只是绕了一圈再回到原点,伤的遍体鳞伤却无任何作用。这便是他们的命,永远无法逃离的命! 戌时。 病痛部大牢。 魏绵奕原本以为乌雅·兆惠又会像上次那样,让她等许久才让她见到想见的人,可乌雅·兆惠一般都不按常理出牌,这次也不外如是,魏绵奕与傅恒一进入病痛,便被血蝙蝠直接带去了地牢。 病痛的地牢与一般常见的地牢很不一样,每道墙壁都是被铁块封了个严实,仅留一扇通风的窗口,也看不出里面关的究竟是什么人? 魏绵奕想,这地牢建的如此谨慎,应该是为了困住那些武林高手的。不过这与她无关,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怀恪公主和章佳·阿桂。 再次看到怀恪公主时,是通过铁门的那扇窗口的。只看了一眼,魏绵奕便傻了!那一向甜美可人的怀恪现在正穿着一件灰衣,颤抖的躲避在墙角。 头发乱的像是被放在泥土里搅过,而铁门被缓慢打开时,她立马吓得尖叫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魏绵奕心里一阵阵抽痛,乌雅·兆惠究竟让她经历过了什么? “怀恪?”魏绵奕让傅恒等人先留在了门口,她想这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一定会将怀恪公主吓到。就连她自己,也是温声细语轻手轻脚的进了那牢门。 魏绵奕的一声喊,让浑身颤抖的怀恪公主顿时一怔,她的头微微的晃了晃,刚才的声音为何那般像魏姐姐的? “怀恪,我是你魏姐姐。”魏绵奕此时已经慢步的走到了怀恪公主的身前,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吓到眼前的少女。 怀恪公主一听那人说是魏姐姐,立马猛地将头抬起来,魏绵奕那张美丽的脸完整的呈现在她的眼前,真的是魏姐姐,真的是她的魏姐姐,她来救她了! “魏姐姐,你终于来了,怀恪好怕啊!”怀恪公主一把抱住魏绵奕,力气大的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正在流失的生命,“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魏绵奕只听到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砰”的崩裂了,便也随着怀恪公主哭了起来,她温柔的抚着怀恪公主正一颤颤的后背,声道:“不怕,魏姐姐来了,魏姐姐来救你了,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哭了好久,怀恪公主才停下来,魏绵奕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便问了,“你如何会在这里?” “其实当初你离开圆明园的时候,我就一直悄悄的跟着你了。我跟姚伯伯学了功夫,本是打算你去找傅恒的时候替傅恒在暗地里保护你,可是…… 我没想到,你一出圆明园就被那乌雅·兆惠捉了,他功夫高,我不敢冒然出去救你,我知道我也没那个能力,便就跟着一路他,一路做了记号,想要看看他把你带去什么地方,我好再找人回来救你。 可是,他早就知道我跟着你们了,还没进病痛,我便被人打晕,关了进来。”怀恪公主说话的速度很慢,话音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好像到现在都没能忘掉那可怕的一幕幕。 “你这傻丫头,何必为了我冒如此大险?你这样,让魏姐姐怎么对得起你?”魏绵奕说完,又一把抱住了怀恪公主,她没想到,怀恪对她竟有着如此深的姐妹情,竟愿意抛弃眼下的生活随她一起赴地狱。 这样的女孩,何处去寻?认识她,是她这辈子的福气! “对了!傅恒呢?”魏绵奕猛然想到章佳·阿桂,遂立马问道。 “傅恒发现我不见了就下山寻我,后来看到了我一路留下来的记号,便如我一般中了病痛的圈套!而到了病痛,我只见了他一面,至于他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怀恪公主提到章佳·阿桂的时候,很明显话语中有些闪烁,魏绵奕也没多在意,只当是怀恪公主受了惊吓,忍不住看着她心疼。 “都怨我,让你们都受苦了。”魏绵奕心里满是自责,就因为她的自私和任性,害的现在怀恪公主和章佳·阿桂都被病痛的人捉了起来,而她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乌雅·兆惠究竟会不会放人。 “魏姐姐,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我们,那你是不是该为我们做点什么?”突然,怀恪公主的声音便的冷漠起来,魏绵奕一愣,直直的盯上她的双眼,还是那般清澈那般柔弱,只是刚才她说话的口气,怎的如此陌生? 让魏绵奕心里不由得冷了起来。她只当自己听错了,或是怀恪公主受了刺激,有些反常罢了。 “你有什么需要的,跟魏姐姐说,若是能帮,姐姐一定帮你!” “那魏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恨怀恪?”怀恪公主又回到了以往的单纯样,声音柔软的好似羽毛一般。可这话听着,却让魏绵奕浑身打了个哆嗦,今日怀恪,真的与往日不一样,瞬间的变病痛让魏绵奕蓦然有些把持不住! “怀恪你……”魏绵奕刚想问些什么,怀恪公主竟一下子点住了魏绵奕的穴道! 此刻,一阵恐惧席卷全身,怀恪公主为何会封住她的穴道?眼前的怀恪公主那般陌生,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可她的眼角在落泪,不停的落泪…… 她看着魏绵奕那绝望而震惊的双眼,手也忍不住发颤,看了看门口没有任何动静,她将魏绵奕揽进怀里,附耳轻声说道:“魏姐姐,对不起……” 那一句对不起,明确了怀恪公主的态度!魏绵奕的大脑仿佛一瞬间被大石击中,渐渐空白……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怀恪公主会背叛她,方才她还在她的怀中哭,方才她还说她是为了她被抓进了病痛,方才她还一声声的唤她魏姐姐,可现在…… 魏绵奕说不出话,只是静悄悄的流着眼泪,她没有资格怪怀恪公主,她不知道她有什么苦衷,她的心里也一定十分痛苦…… “傅恒还在他们手里,如果不按乌雅·兆惠说的做,傅恒会死的!他的武功已经被废了,手筋脚筋也都被挑断了,这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傅恒不是来寻我的,是来救你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记号,他跟我一样,都跟在你身后啊!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了,你必须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怀恪公主的声音在魏绵奕耳边不停的旋转,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所以她几乎是贴着魏绵奕的耳垂说的,一股股热气在魏绵奕的颈脖处萦绕…… 魏绵奕此时看不见怀恪公主的表情,她知道她一定是恨透她了!她恨不得杀了她吧!章佳·阿桂成为了废人!为了她,变成了废人?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人,还能继续活下来么?她的傅恒可也是这般的恨她?为什么所有的痛苦来的这般的突然?她原以为可悲的只有她和傅恒,却没想到比自己更痛更苦的人还要多得多! 怀恪公主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都是因为她!在爱人与姐妹之间,她毫无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前者,那无私善良的怀恪已经不见了; 那个甜美可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喊她魏姐姐的怀恪已经不见了;那个体贴入微、喜欢微笑的怀恪已经不见了……为什么短短的几日,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绝望了,对这个世界的冷漠、无情、嗜血而绝望了…… 她动不了,也发不了声,她想喊傅恒,可她无力…… 她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临什么,她不在乎了,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她已经逐渐麻木,只希望现在能有一把刀,生生的割断她的颈喉…… 怀恪公主点住魏绵奕的穴道后便很快的与她换了外衣,紧接着又将魏绵奕的发丝弄乱,遮住脸放置在了墙角。 她不知道乌雅·兆惠为什么要她这样做,当然她也不在乎原因,她只在意她做完了这事,乌雅·兆惠能依照承诺放了她和章佳·阿桂便好! 她几乎没有发觉自己的心理已经开始逐渐扭曲了,她只是做的她觉得该做的事情,至于对与错,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江湖就不是如此么? 她永远忘不掉,乌雅·兆惠让她亲眼看着章佳·阿桂在她的面前被挑断手脚筋的画面……那时起,她内心的娇弱已经流失殆尽了,她要活下去! 乌雅·兆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怪魏绵奕!她这次不会再傻了,她会照乌雅·兆惠说的做,把魏绵奕控制在地牢里,然后扮成她的样子引走傅恒! “魏姐姐,你不要恨我,一定不要!”怀恪公主走前最后看了魏绵奕一眼,她的心里还是痛苦的,她的灵魂还是纯真的,只是她要活着,她别无他法! “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我走了,之后你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她明知道她无法回答她,却还是这样说了,也许是不舍,也许是为自己的心找个解脱。 说完,怀恪公主便将自己的头发理好,遮住侧脸朝着门外奔了出去…… 而事情亦如她预想的一般顺利,见“魏绵奕”哭着便往外跑,傅恒只当她是太伤心,有些把持不住,看了一眼地牢里一动不动的灰色身影,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朝着“魏绵奕”的身影追了上去…… “被自己亲近的人背叛的感觉怎么样?”傅恒刚走,乌雅·兆惠就来了,他看着角落里的魏绵奕,手中一颗石子轻轻一弹便解了她的穴道…… 魏绵奕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他,缓缓的站起身,并没有说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4章 傅恒身陷宗人府 “其实你也不必伤心,人类就是这样的狠毒,利益当头,性命攸关,这是明智的选择。” “你根本就没有心,怎么会知道伤心?”魏绵奕冷冷道,嘴角却隐约扯出讽刺的笑。 “有心又如何?你的傅恒不还是没有认出你,去追了别的女人?” “你会不得好死的!我等着看你的下场!”魏绵奕半晌只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悠扬而轻快,却藏着刀尖般的冰冷。 “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你在生死崖边装模作样骗我的时候,我都还没生气呢!你放心,我乌雅·兆惠是怨必报的人,从今以后,你就等着偿还我吧,这次我一定让你玩的开心!” “你还想怎……”魏绵奕的话还未说完,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傅恒被怀恪公主引走之后,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这女人跑得很快好像是会武功一般,而且哭声杂乱,有些不像魏绵奕,再想想方才在地牢角落里那人,既然她与魏绵奕关系甚为亲近,为何魏绵奕跑了出去,她只是坐着便不动了呢? 种种迹象令傅恒猛然醒悟,那女人根本就不是魏绵奕!心里暗叫“糟糕!”此时他已没了时间去捉到眼前的女人问清楚事实真相,立马转身跑了回去…… 可到了地牢内,他的绵奕已没了踪影,唯一有的就是背着他站在地牢内的红衣男子,乌雅·兆惠! 他今日为何身着一袭红衣?那般耀眼的红,并不是他所喜欢的! “绵奕呢?”他怎的会那么大意,竟就这么简单的中了乌雅·兆惠的圈套! “你的女人现在正在宗人府等你呢。” 宗人府?那是病痛内专门处置低级武将的地方!其形式如皇宫内的冷宫一般,就是一群人关在一起!而那里面的人除了厮杀便无其他!他竟把绵奕丢进了宗人府,他到底要干什么!现如今绵奕是一人在那么?如若她真是一人,那必然是完了! 根本无时间跟乌雅·兆惠继续争议,傅恒风一般的朝着宗人府奔了去!宗人府他去过,那个地方不是魏绵奕能待的!如果绵奕真的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绵奕,你一定要等我!我就快来了……”傅恒拼了命的跑,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速度太慢,这个时候他的绵奕需要他!而他竟然不在她的身边,她一定绝望了,她一定很害怕!该死的乌雅·兆惠!他真想杀了他!杀了他! 到了宗人府的时候,傅恒并没有看到魏绵奕的身影,这让他更加的慌张!乌雅·兆惠虽狠毒却不说假话,这种事他也不屑说谎,那么他的绵奕究竟在哪? 宗人府是按照碗的造型建造的,中间深,外沿高,四周都是滑壁!如若不是轻功绝顶之人完全上不来!但就因为这里关的都是低级武将,所以用来困住他们绰绰有余! “你的速度可真是快,害的我都没有追上!”乌雅·兆惠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了进来。 “你说绵奕在这的!人呢?”傅恒举起了手中的剑,那是他为了万一方才从门外一个武将手里夺来的,而他自己的紫宵剑,早在坠崖的时候遗弃在了岸边。现在恐怕是在乌雅·兆惠的手中,紫宵剑那般珍贵的宝剑,他绝不会轻易的丢下不要! “你向上看呀!” 傅恒照着乌雅·兆惠说的向上看去,这才看见了一雪白的身影,正被高高的吊在顶上!而她的下方,便就是宗人府的中心! 此时的魏绵奕半梦半醒着,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的头重重的垂在自己的肩膀上,似是很痛苦!她此时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很透! 想必定是乌雅·兆惠命人给她换的!而她的胳膊被一道麻绳紧紧的拴着,吊挂在屋顶最高的一根梁柱上!雪白的胳膊曝露在外,腕处一片血红…… 这样被拴着挂在那里,有多痛傅恒不敢想象!若是他,也只能坚持两个时辰左右,可是绵奕……什么武功也不会!如何支撑得了? 根本来不及多想,傅恒飞身便欲去救魏绵奕,可身子还未离开地半米!乌雅·兆惠的身段似黑影一般的从他眼前划过,他还未看清怎么回事,便已被乌雅·兆惠单手按在了地上! “好戏还未开始,你这么急着捣乱,那我还看什么?” “乌雅·兆惠,你到底想做什么?有本事你冲我来!穿骨、针刑、刀芒任你选!你放了绵奕!”傅恒大声的喊着,可无奈身子被乌雅·兆惠按的紧紧,就连说话也没了底气! “你倒是大方!可你是我最得力的武将,我怎么舍得让你受那些酷刑呢?折磨你的方法多得是,现在就可以!”乌雅·兆惠话一说完,单手一挥,一道白刃从他的袖口如箭而出,瞬间!绑住魏绵奕的麻绳断开,她便如石子般直直坠了下去! “绵奕!”随着傅恒的一声嘶吼,魏绵奕生生的摔入了那些武将群中! 傅恒知道,魏绵奕此次摔下去,就是完了!下面的低级武将,被关在这宗人府内,除了打打杀杀,就是碰不到女人!今日一个她落入这罪恶之地,别说是魏绵奕这般倾城的女子,就连普通的女子怕都是都难逃此劫! 魏绵奕从高空落下,五脏六腑皆痛的似是被摔得散了架,这样的疼痛却让她瞬间醒了过来,只是眼角有些迷离,让她浑然不知现在的情况。 而乌雅·兆惠不让傅恒去救她,正是因为他早就算好了尺度,这样的高度她绝不会活活摔死!而且还能让她身上的软力渐渐的苏醒过来……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魏绵奕觉得比摔死……可怕千倍! “你们是什么人?”当魏绵奕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在她面前?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可怕,他们为什么要靠自己这么近?别过来!别再过来了! “不!你们走开!走开啊!”魏绵奕惊悚的拖着自己的身子往后退……她一面退一面大喊,恐惧已控制了她的大脑,她不知该怎么逃了!为什么她一醒来便在这里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男人个个面目狰狞,满脸耻笑的朝她靠近着……时不时的有人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她狠狠的抓开了这边的手,那边又会有三四只伸过来! “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这样!”魏绵奕根本没有想到求饶没有用,她已经无能为力,可她不愿妥协,她不要被这些男人!那比死了还可怕! 她往后退着,颤抖着、吼叫着、求饶着,可眼前的人还是不停的再朝她靠近!很快,她便逃到了边缘!可墙壁那么滑,她拼了命的去爬那道墙,可终是无能为力! “绵奕!”傅恒的吼叫声从上方想起,魏绵奕顺着声源看去,傅恒正被乌雅·兆惠按在掌下,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她,他在哭,不停地哭!可他没来救她,因为他根本来不了! “傅恒?”傅恒为什么会在这!魏绵奕一下子就懵了!现在这样的场景,她怎么能让自己爱的男人,亲眼看着自己被别的男人呢?她会变成一个脏女人,为人唾弃、为人不耻!而自己深爱的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可怕的? “傅恒我求求你不要看,你转过头去!你不要看!”魏绵奕扯着嗓子大喊,她的声音像是断了弦的琴,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嘈杂声!可她现在除了要让傅恒转过头去还能干什么? 魏绵奕走神之际,双腿猛的被人一扯,顺着地面便被人拖了过去,一个男人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动荡不安! 魏绵奕的心死了,嗓子里一阵阵剧烈的刺痛,她已经喊不出声音了,而她的手早已无了力气,双眼放空的平视着顶上的梁木,那里她的灵魂在嗤笑她!笑她的无用,她的懦弱,她的一无是处! 正当魏绵奕身前的男子想要进一步撕开她胸前的衣物时,他猛的一声尖叫,鲜血沾了魏绵奕满脸! “妈的,竟敢独吞!看老子不杀了你!”那人的尸体被另一个男子领了起来,可当那另一个男子想要压上来的时候,他却又被一个武将推了开去,就这样!几十个人招招厮打在了一起!鲜血溅在那宗人府里几乎成河! 魏绵奕浑身已是白衣成焰,红的耀眼!她见自己逃过了一劫,立马颤抖着翻身站起穿好了那零散碎裂的衣物!她看着眼前厮杀,已然没有了同情和怜悯,她只希望这些人继续的杀!继续的死亡!只有这里堆积满了尸体,她才有机会逃出去! “杀!杀!杀!你们都去死吧!都去死!”魏绵奕沙哑的喉咙里模模糊糊的发着一些音,除了那一个个的杀!其他的字几乎听不清,她的双眼早已被那些鲜红色染成赤色,她咬着牙一步步后退,一阵阵发抖! 可突然,魏绵奕觉得全身上下燃起了一堆火!她好热,好难受,看着眼前的男人们,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再向他们走去……不要!她为什么要往前面走?她的脑子里满是和男女的景象!怎么回事?她为何突然间那么渴求……? “她怎么了?乌雅·兆惠,你还对她做了什么?”傅恒忍不住问乌雅·兆惠,他的绵奕不对劲,眼神,双颊红润,而她现在正在……脱衣服? “你看不出来她怎么了么?醉合欢是什么,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醉合欢!傅恒浑身一怔,僵住了!醉合欢是一种极其剧烈的,无论是一般人还是武功高强的人,只要服下,十二个时辰内不行房事,必定暴毙而亡!乌雅·兆惠料到了那些人会杀起来!为了以防万一,他竟然给魏绵奕服了醉合欢! “乌雅·兆惠!啊!”傅恒此时已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遍接着一遍嘶吼!他的心口现在正有一把猎刀在割他的肉,一块接着一块!他看着眼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魏绵奕,整个身子都凉了! 老天为何要这般对待他的绵奕!她那么善良!为了她口中所谓的姐妹回到病痛,却落到这么一个下场!为什么他这么没用?保护不了她!他真想现在就杀了乌雅·兆惠!他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也好像让他尝尝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傅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宗人府,那一阵阵撕裂般的巨喉似狼王咆哮,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 “傅恒……傅恒……”魏绵奕的嗓子已经干如沙漠,就连咽口水都如吞沙粒,可她听到了傅恒的声音,她知道傅恒比她更痛,那种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才是最痛!她不能这样!这药性再可怕,她也不能让自己堕落! 魏绵奕在脑中一遍遍的喊着傅恒的名字,她竭尽全力的控制着已如火烧的身体,终于狠狠的甩了甩头,使自己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疲惫的抬头看了傅恒一眼,他的表情那么痛苦,满脸的恨!这是魏绵奕第一次见到这般恼怒的傅恒!不过,是该跟他告别了! 她爱傅恒,很爱很爱傅恒,她舍不得离开!但若要她这样就失去自己的清白,她宁愿死!她相信他的傅恒不会怪她,因为她死了就会得到解脱,摆脱现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 想罢,魏绵奕对着傅恒甜美的笑了,眼下趁着药效减弱,她猛地转过头,朝着那滑壁便冲了去! 乌雅·兆惠此时亦愣住!他完全没想到仅凭着魏绵奕那微弱的意识竟还能支撑的住去寻死!瞬间呆愣在原地,双手一下子不受控制,竟松开了傅恒,任由傅恒轻功飞入那宗人府的正中央! 傅恒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魏绵奕求死的决心,当他冲到她身边的时候,鲜血已覆盖了魏绵奕的整张脸!傅恒慌张的用内力护住了魏绵奕的心脉,一双大手紧紧的按住了魏绵奕正在流血的头颅!他抱着她哭喊着:“绵奕!” 一遍又一遍,他不要她死,不要她死在他的眼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5章 有些人终究留不住 “傅恒,你……你不会……不会怪我的对吧!”魏绵奕的双眼不停的翻涌着疲倦,一字一句早一叫人无法听清,而那声音轻盈的好似随时会消失一般。 傅恒狠狠的摇着头,他的泪水滴落在魏绵奕的脸上,正逐渐清晰着魏绵奕被鲜血覆盖了的精致轮廓…… “我真的……真的不想死啊……好舍不得你……”魏绵奕越说越激动,泪水混在了血里,狼狈不堪……头越加的眩晕了,她好似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安安稳稳的倒在了傅恒的怀里,双眼终是无力的闪烁了一两下,便悄无声息的闭合了…… 傅恒的双手满是魏绵奕的血,他颤抖的抱着她,握紧了她的手,他没再说话,也没在流泪,只是安静的抱着魏绵奕,感受着她的心跳在逐渐减弱,感受着她的呼吸在缓慢消失…… “我能救她。”乌雅·兆惠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傅恒的身后,而傅恒将魏绵奕抱得紧紧,不愿放手。如若真的被乌雅·兆惠救了继续折磨,不如让她就这样死去……而他也不会苟且偷生,安顿好绵奕的尸身后,他也会随她远去…… 乌雅·兆惠看中了傅恒心中所想,遂继续道:“她说她不想死,你就让她这么死了岂不可惜?我可以救她,亦可以放她自由,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傅恒的抱住魏绵奕的身子猛地一颤!很明显,他心动了!他既无力保护她的绵奕,亦不能给她想要的平静生活,那么他能否用自己仅存的对乌雅·兆惠仍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来换她的自由呢? 她说她不想死!是的,她才正值花季之期,还没能享受过轻松快乐的日子,却已经忍受了太多异于常人的痛苦,这样死去,她甘心么?值得么? “什么条件?”他终是抬起了头,直视乌雅·兆惠。 “永远做我的武将!且不再与她相见!” “好!”这一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不舍和勇气,但是他除了答应根本没有了别的选择! 傅恒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轻快的,因为乌雅·兆惠会放了魏绵奕,她会找到更好的人去爱她,她不用再为了他受苦,他亦能为她的幸福做些什么了。 原来爱情真的如此微妙,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可以放弃生命、放弃自由、放弃眼下能够得到的一切。 不过他并未失去什么,因为身为武将的他从未真正的去拥有过什么,这样他更心安,他可以带着对她的想念,继续用杀戮去消耗他的下半生……他只是回到了武将的原点而已,只是回到了与魏绵奕相遇之前的生活…… 入夜。 皓月当空,月明星稀。 回廊长、空巷静,芭蕉倩影娑婆,凉风呼啸而去…… 整个病痛安静的如同死寂一般,独有一屋内,烛火悠悠,似雀跃、似蝶舞。 “你……你的毒解了么?”傅恒好似现在才醒悟过来,蓦地翻身起来,口中语气也变的吞吞吐吐,任由魏绵奕一人将那棉被拽去盖住了身子。她现在可是怨他了?怨她在这个时候占了她的身子? “……”她还是不说话,她不是不愿意回答他,更不是怪他怨他,对于今日这事,她的第一次能给了傅恒而不是别人她真的很欣慰!只是现在这种现景她该说些什么? 傅恒藏下心中所想,下了床穿好了衣服便坐在了一旁的椅上,也开始沉默! 他猛然想到今日之后,他们便再也不能相见了,而他今日对她做了这种事,他无法对她负责,就算乌雅·兆惠放了她,她此时已非完璧之身,怎的继续在这江湖中寻得一个爱她的男子? 魏绵奕见傅恒索性坐在一旁不发一语,不免心中生起微微火,这个傅恒!竟不知道过来哄哄她么?忽的想到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样子,傅恒总是动不动就不说话!而她跟他冷战,注定是输! “把我衣服给我!”许久后,魏绵奕实在忍不住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还真打算永远不说话吗?明明吃亏的是她唉! 傅恒扭头看了魏绵奕一眼,起身将散落在角落的衣物拾起,缓慢的走到床前,动作沉闷的将那里衣外衣放在了魏绵奕的面前,“快穿上吧,别着了凉。”说完便想欲转身背对而去…… 魏绵奕不知道傅恒此时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只是看到他一脸的犹豫和烦闷,与往日的差异很大!她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是由傅恒为她解了毒? 而傅恒无论对什么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感觉她一直是一个局外人,好像一直在按着他们造好的巷子走着,左右都是墙,前后都看不清真伪!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你就……”话未说完,傅恒便猛的一把抱住了被棉被裹住的魏绵奕,他将她抱的很紧,紧的魏绵奕都喘不上来气…… 他只是想记住这样的感觉,记住她身体的温度,因为未来的日子里,他只能靠仅存的回忆来爱她了,他真的不想离开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离开她啊! 魏绵奕的身子一怔,任由他抱着。今日的傅恒很奇怪,很反常!好像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她昏迷的时候,乌雅·兆惠对他说了什么?乌雅·兆惠又用她来威胁他了吗?一定是的!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没死,而且傅恒还在她的身边? 一时间慌乱了手脚,心中的火瞬间熄灭,她也伸出了那的手臂揽住了傅恒…… “绵奕,你可会怨我?”傅恒的声音很轻,柔软的在魏绵奕的耳边回荡。 魏绵奕的手僵直在空气中,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个么?这个傻瓜,他是为了救她,她怎么会怨他?遂狠狠的摇了头,却并未答话。 “如果某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你为什么会不在了?”魏绵奕的语气中有着一丝责问,这是所有的情人分别之前都会说的话,可是这话为什么会从傅恒的口中说出来? 他说了这次再也不会抛下她的,他承诺过的!魏绵奕想挣脱他的怀抱,看看他此时的表情,可无奈越挣扎,傅恒抱的越紧! “我只是说如果,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可是……” “你听我说!” 傅恒的声音穿过一丝冷意,魏绵奕只得将想问的话生生咽下,只答一字,“好。”她倒是很想知道,傅恒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那么傻,把所有人都当做好人,可你看看你都得到了些什么?下次如果再遇到一个武将,千万别再犯傻,别再爱上他,更别让他爱上你!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你那么善良,这个江湖俗事都不适合你。还记得我们的茅草屋吗?那里是个隐世的好地方,你可以在那里好好的生存下来。 你要笑,每日每夜都要笑,我喜欢看你开开心心的样子,别再与别人拌嘴,你的脾气真是太差了,又那么倔强不认输,并不是所有的武将都如我这般的能够迁就你的,你还要……” “你别说了!”魏绵奕大喝一声,打断了傅恒的话!她的眼泪早已经淋湿了他的肩膀,难道他察觉不到吗!他说的那么慢,一字一句都那般清晰,他是生怕她记不住听不清吗? 傅恒第一次一口气对她说这么多这么多的话,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了永远都不丢下我的吗?你现在说这些话是要做什么啊!”魏绵奕咆哮着,她感觉她又一次要被他丢下了,这种感觉简直比让她和他一起跳崖还难熬!她为什么就是死不掉?为什么就必须三番五次的接受离别呢? “……”傅恒没有回答,用双臂紧紧的绑住魏绵奕挣扎的身体,咬紧牙忍住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傅恒,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又一次把我丢下。” “……” “你不要不说话,回答我啊!”魏绵奕的泪水流淌在傅恒的肩膀上,那一层层凉感渐渐的往他的心口渗透,仿佛要冰封他的整颗心脏。 可他不能回答她,他也舍不得她,可他们能怎么办呢?诀别后就要经历遗忘,她还有无数的岁月,必定可以将他干干净净的忘却的! “傅恒!你记住!如果今晚后你出了什么事,即便是耗尽我一生的时间,也定会杀了乌雅·兆惠!”她立誓道,却不是对傅恒,是对自己。 “对不起……”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轻的连他自己都未听到,而他……试图忘掉魏绵奕现在的表情,他怕她再多说一句,他便再也离不开她半步,手指一点,她便安稳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如果魏绵奕知道真的是这样的诀别,她不会在这最后的时间内还与他争吵,不会不理解他,更不会怨他、怪他、甚至恼他! 可她不是先知、预料不到什么,更改变不了什么……她以为她的坚持会换来他的停留,可他不是她,不同的角度定是有着不同的难依难舍。 也许最痛的人不是魏绵奕。不!她是幸福的,即使过程再痛,都拥有着傅恒给予的无可替代的爱!这短暂的年月里,遇到了太多的人,太多对她说爱的人。 章佳·阿桂的温柔,弘历的占有,风花雪月的过眼匆匆……可他们都只渴望得到她,却只有傅恒一人无条件的为她付出,不只是生命! 古代这一遭,她终是没有白走,她正在脱离那个涉世未深的自己,这里没有现代的无拘无束,没有严谨的法律意识,而她如今早已被那些菱菱角角雕琢的失了稚气,逐渐长成那个真正的魏绵奕……她懂得了爱,尝尽了心痛的苦楚,却苍老了一生的憧憬。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夜后,便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转折点! 夜很凉,凉得生出阵阵寒意,宛如瞬间冷至冬季;风很大,急速的掩盖这不安中的最后一丝伤怀…… 星光肆意的挥洒着那永恒的生命,可终究无法点亮黑如空洞的天际。 花落月息,流云朦朦,静的很,如同死寂! 时光荏苒,他们都明白某些事注定无法回转;昼夜交替,始终未能说清究竟是谁惊扰了谁的梦境…… 诀别时,恐永生难见…… 然,此去经年,再回首。江湖处,白绸剑,红衣魅,冷香颜,谁人叹,莫闻倾城悲切,笑凄凄,泪涟涟…… 冬季,白雪无暇,漫天纷飞。 此时正是冬日最冷之际,然青楼本就是风花雪月的地处,如此寒冬反得叫人万分痴迷。 那日后,已是五年余,事过境迁,谁与谁又有了谁的故事…… 落央阁。殇城青楼之最,于一年前名声振扬于天下。 可这烟花之地红遍大江南北,怎的未被耻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落央阁无非就是被一女子撑起,一倾国倾城的女子撑起! 可这样一个女子,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她,因为见她一面便是天价!若非皇亲国戚、百年为商的大富人家,恐怕连近她十丈,都是难如登天! 尽管如此,还是不停的有人闻风而至……红尘乱世有这样一个美人,吾己得之可享天福,他人得之定会是一颗完美无缺的棋子! 大堂内,处处人声嘈杂,男人女人拥挤在一团,欢声笑语,久久不停歇。霎时,“嘭”的一声脆响,收了那满堂的喧哗…… “我张广泗就是要买下这落央阁!无论多少银子,大爷我都有的是!” 一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手中不稳当的再次拿起身旁方桌上的青花瓷壶,满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老鸨,方才的一阵脆响,像是一声暗号,而此时他的好些个手下已然将这落央阁围的是水泄不通…… 周围的那些个公子们,指指点点,摇头叹气,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张爷的老子是大清皇朝的大将军广泗,这张家三代为将,代代为大清出生入死,可谁知到这一代却出来这么个败家子,张广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6章 福康安 那老鸨也非没见过世面的人,迎合着笑了两声,便答道:“秦爷莫生气,您想要收下我们这八大胡同自是我们楼的福气,只是这楼也只是花妈妈我代为管理的,您若是真有这收购的意愿,那还是得和我们东家商谈。” “你们东家?何许人也?”世人都听说过这一年前的八大胡同被别人从老鸨手上收了去,但具体的也不是多清楚,毕竟他们只关心这青楼内的姑娘如何,至于主子是谁,他们也挨不着去管这档子闲事。 “秦爷就这么急着拿下楼么?”张广汉的话刚刚说完,一容音魅影便顺着楼道缓缓走了下来,她娇柔的身段好似水中漂浮的绸带。 扯着那一身水蓝色波裙,一颦一笑皆是迷的人晕头转向,可那魅惑的五官中竟有着一双清如明镜的水眸,好似初至人间还未被这尘世熏陶一般。 然而花妈妈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即便恭敬的立于一旁,低唤一声:“姑娘。”便不再言语。 “这位就是……雪舞姑娘?”张广汉早就暗地里调查了清楚,这八大胡同便就是被那美名远扬的樱雪舞盘下的,世人皆为见她一面而疯狂。 他亦是不例外,所以今日想了这么一出,这还没怎么样呢,姑娘就先出来了,看着她那副天生的倾城之貌,果真是让人万分心动! 可谁知,他还未多多的看她几眼,那女子便悠悠开口:“秦爷谬许了!女子林末期,如此平平之拙貌,怎敢与姐姐大名相提并论。” “你不是?”那你怎的生的如此之美?张广汉虽是如此之想,却未将那说出口。差点被这女子给套了去,若再追问下去,怕是他今日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不言而喻了。 “秦爷可唤女沫儿。姐姐今日身子稍有不适,闻秦爷大驾光临不便起身相迎,便让沫儿前来侍候,如有怠慢,还请秦爷多多担待着些。”沫儿出言不急不慢,字字清晰悦耳,嘴角浅笑不减,大方有礼、温柔可人,着实让人忍不下心与她对敌。 “沫儿这般善解人意,秦爷我怎的会不懂怜香惜玉?”那张广汉上头,先前的傲慢一扫而光,现余下的也只剩那奸淫的丑笑。挥了挥手,叫那些闹场的手下都散了去,方才扭着那肥硕的身子朝着沫儿走去…… “美人,不如今晚跟秦爷回家去乐乐?”他说着便将手搭在了沫儿的肩上,轻轻地揉捏着她嫩如水的肌肤,眼中蛮是肮脏的淫秽。 沫儿的身子一哆嗦,迷人的笑意僵在嘴边,她虽是在这青楼中待了很久,但至今为止姐姐从未许她公然出现在这群众场和,此时被这男人一碰,浑身立即像是被一根长绳绑住,好不轻松!咬了咬唇,向一边躲了躲,天知道她多想将这男人一掌打翻在地,可此时根本无法出手! “你姐姐不是要你好生侍候我的吗?你这么急着躲,怎么侍候啊?”张广汉眼中有些不满,见沫儿逃开又迅速的贴了上去!沫儿无奈,正欲出手,身子蓦地一晃,硬生生被一只大手揽入暖处…… 她零散的碎发滑过半空,眼中的惊愕一闪即逝,红红的脸看着此时将她拉入怀中的男人。他身着一蓝色绸服,一头随意的长发松散的束在脑后,那双放荡不羁的双眼正微笑的看着怀中的美人,精致而干净的脸庞让沫儿的心脏漏了几拍。 她愣住,竟只光记得看他,却忘了眼下的现状。 “姑娘看够没有?”一声嬉笑声想起,沫儿才恍然惊醒!猛的离开了他的怀抱,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你这子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坏大爷我的好事儿!知道爷是谁么?你……” “轰隆!”张广汉话还未说完,便已然被那男子一手拍倒在地! 沫儿一惊!这里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各个只敢看戏,不敢言语,可他竟敢把这张广汉打趴下?她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张广汉一倒,周围的人纷纷嘈杂了起来,各个向后退着,生怕沾了什么祸事似的…… “我打了他,怎么办?”那男子突然抬头看着沫儿,一脸的无辜,好似那动手的不是他…… “啊?”沫儿显然没反应过来他会来这么一句。 “要不!我们逃吧!” “逃?” “你相不相信我?” “唉?” 眼见着,周围有人涌了上来,想必定是这张广汉的手下!男子忽的笑了,好似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逃不逃?要逃就趁早哦!” “可是……”沫儿还未回答,那人便霸道的拉起她的手,穿过人群,跑了出去…… 夜、黑的深邃,空无人烟的街道上刹那响起一道道慌乱的脚步声!久后,重归于静……回荡着的便只有那打更人鸣锣的“咚咚”声响…… “跪下!”一声令喝划过黑夜,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姐姐……”沫儿前脚方才轻轻踏入门坎,还没喘口气,便被那声喊吓得一哆嗦乖乖跪倒在地…… 她皱着眉,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坐于窗台上的红衣女子,她便是她的姐姐,那个以貌名震各国的樱雪舞,也是五年前那名唤魏绵奕的妙龄女子。 她背对着她没有动,凉风吹散着她的发梢,明明在飘荡,却好似看着一完美的雕塑。她知道她生气了,却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火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魏绵奕并未回头看她,但口中的冷气已然没有一丝温度。 “姐姐,我知道我不该跟那男子离开,更不该把张广汉就那样放在场子里,沫儿知错了!”尽管有些委屈,但是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最后弄走那张广汉姐姐定是花了一番大功夫。 “我不是怪你撇下那张广汉!我是问你为何会不得我允许便私自到了场子里!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你不知么?”此时,魏绵奕转身从窗台而下,十指纤纤藏于红袖之内。 肤如凝脂,衬着月光好似茫茫皑雪间的一抹淡红;朱唇粉嫩,几乎能拧出水来;长发直垂细腰下,她动一毫、它便舞一毫,幽幽清香,勾人心魄……她双眸似水,却仿若已冻结成冰,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跪于她身前的女子,表情淡漠…… 沫儿愣了半晌,她此次去场内完全是为了替场子解围,她以为有着这样的原由,姐姐便不会怨她,怎的她还是生气了!“姐姐今日不在。那秦爷来闹场,沫儿只是想替姐姐解决一麻烦,沫儿不是成心想去的。” “场里有事,自有花妈妈,尽管花妈妈不行,八大胡同的武将们也不是无能的!那场子里鱼龙混杂,处处都是纨绔之子,即便事情再大也由不得你去!” 沫儿从几年前便跟着她,她在她娘亲临终前答应过好好照顾她,她便必须做到!只是她也无奈身处污秽地,只能尽量的让她避免被恶俗熏陶,却没想到她越是大了,越是想去接触。 “是,沫儿下次绝不会再犯了!”沫儿终是没再多说,压了压性子,承诺道。 “起来吧。”魏绵奕伸手去扶她,她对别人绝情,对别人狠毒,却无法对她太过冷漠,毕竟她欠她的是一条人命啊! “天快亮了,你早些歇着。我今晚要回战场,明日去见福康安可能会迟些回来。”也许是作为母亲的本性吧,提到福康安的时候,她的声音便异常的柔和,但若是福康安知道他的母亲每日都在男人堆里过活,他会作何感想? 说完,未待沫儿回答,她便悠悠离去,留下的只有那嗜血的一抹红影,好似一场梦境…… 第二日清晨。 魏绵奕一袭白色束身长衫坐在湖畔静候。 “娘……”一声稚气的男音响起,她欢喜的一抬头,见一四五岁的孩子正朝她跑来,她蓦地起身迎去,任他一身灰尘跳到她的怀中…… 只有见到福康安时她才会忘掉一切烦恼,现如今除了了无音讯的傅恒,便只有福康安是她的命了! 傅恒离开半月后,她才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一年后她生下了他们的骨肉,取名为福康安。意为祈祷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可终是五年归去,他们依旧天各一方。 “魏绵奕。”紧跟着福康安的步伐,一蓝色身影也随后而至,他一脸的柔和,不变的仍是那云淡风轻的微笑。 这男子便是曾在圆明园救过她一命的叶天士!当年她生福康安的时候险些难产丧命,是他突然出现救了她。 事后,听他说是乌雅·兆惠将他捉来救她的。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乌雅·兆惠为何愿意救她和这个孩子,但现在福康安每日被安置在战场内她便清楚了,她的福康安,不过也是乌雅·兆惠用来控制她的一颗棋子罢了! 叶天士那日后留了下来…… 他不知道他为何愿意留下,愿意待在这武将战场之内,这些她无心管,也管不了,但之后只要她心里难受之际,他定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每次任务时受伤也是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她…… 他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有了很重要的位置,不过没有捅破那层隔阂,只是知己。 她亦没有想到,她竟会在战场里待那么久…… 那年夜晚,她永远忘不掉!傅恒打晕了她,却自己离开了。乌雅·兆惠告诉她,傅恒死了!用他的命换她的自由! “我对傅恒说过,如果今夜他出了什么事,即便是耗尽我一生的时间,也定会杀了你!”她知道她在乌雅·兆惠眼前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说她自不量力也好,说她白日做梦也罢!她既然说了她就要做到!她不再害怕乌雅·兆惠了,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该怎样杀了他,可倘若她离开了这里,以后便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 “哦?那你如何杀我?”乌雅·兆惠不屑一顾,他也没必要有任何动容,未觉醒的萨满祭司,终究对他没有分毫的威胁。 “你不是说过我会是你最有利的棋子么?我做你的武将!你教我武功,终有一天,你会死于我的手下!”她不知道当时她为何会有了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傅恒的死讯刺激到了她,但是她既然说了,就没有打算不做! “你怎么确定我会教你武功?” “你不敢?” “笑话!教了你又如何?一百个你对我而言,终是构不成威胁。” 就这样,她在这战场内一待便是五年,前三年无数次刺杀乌雅·兆惠,皆是无果!也许是乌雅·兆惠被她逼得烦了,将她送去八大胡同做了那武将舞姬,名义上是八大胡同的招牌,事实上不过就是紫禁城中早已盛名的女武将“血妖姬”罢了! 可在第一年,她生下了福康安的时候,血滴子便私自告诉了她,傅恒并没有死!她不知道血滴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们,她那时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只能选择相信他!可乌雅·兆惠始终都是他们的威胁,她不敢公然去找傅恒,只得一直忍受着屈辱直至今日…… 此刻她已经不再那么毫无把握了,现如今,她已经有了属于她的利器!只要能找到傅恒!她便想办法将福康安救出病痛,立马杀了乌雅·兆惠,结束这一切! 五年,真的能改变太多的东西,一个人、一件事、一个故事、甚至能够改变结局。而现在,她只是静待着,有一天能够握住那一丝机遇罢了…… “娘,你不是说只要福康安乖,爹爹就会回来看我的吗?是不是福康安做的还不好啊?”福康安倒在魏绵奕的怀里,稚气的声音显得有些青涩。 他每次每次见她都会问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她的福康安比一般的孩子乖巧,不会刻意的去问她要任何东西,这样反倒叫她的心里十分不忍! 她没能做一个尽职的母亲,没能给他一个简单幸福的家庭,他天天想着自己的父亲,日常生活时总被一些陌生人照料着,就连母亲每月也见不到几面,她真的对不起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7章 针锋 “福康安很乖,只是阿玛现在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做,可能还要迟些才回来看福康安。”她爱他,却只能骗他……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做那么久的吗?”福康安搭下了脑袋,将那委屈藏在了脸下,他很乖,他不愿意跟额娘亲闹,但他还是会觉得失落,是不是阿玛不喜欢他,所以那么久了都不来看他? 可他那点心思怎能瞒得过魏绵奕?她宠溺的揉了揉福康安的额头,轻声道:“福康安别乱想,你阿玛很喜欢你,只是现在我们都不能见面! 你要答应额娘亲,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坚强,要怀着一颗大度的心。不要去恨任何人。”她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他不希望他的未来也要为了报仇而毁了一生,这辈子的苦,这辈子的伤,不需要自己的孩子也为他们背负。 “额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额娘眼睛里迷了沙子。”魏绵奕笑了笑,咬唇咽下心中的沉闷,却没想过这种俗套的话会从自己的口中出来,只是她已不知该如何回答福康安的问题,他在渐渐的长大,她真的不想让他了解到这个社会的残酷! 她已经不记得,她究竟多久没哭过了,也许武将这样的身份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冷血,甚至忘了自己曾经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额娘,福康安帮你吹吹吧。”福康安从魏绵奕的怀中翻了一圈爬起,软软的手掌捧上她的脸,嘟起了嘴吹了起来,表情十分认真。 叶天士远远的看着他们,这样的温情让他的心里一阵阵矛盾,他不愿靠近他们,不愿听他们说太多,因为对他而言,听到的事情越少对魏绵奕便越好!因为终有一天,她会恨他的! 冬日的黄昏来得格外的迅速,站在山顶,仿佛全身皆被一层金衣笼罩。山谷中满是刺骨的寒风,浓浓的凉意让魏绵奕不禁再次想到当年与傅恒跳下生死崖的种种…… 山峰的浅影此时还隐在未化透的雪里,反射着夕阳的红光,美得犹如无数冰晶雕刻的杜鹃花。 可这夕阳未免逝去的太快,那一层层水波红不过是为了宣誓魏绵奕与福康安的离别,乌雅·兆惠果真是太狠了点,这般大的孩子,他们每月却只能见上了了几面,而这样快的相见,那么多年了,她仍未习惯。 福康安那的影子在魏绵奕的视线里渐行渐远,那缓慢的节奏也隐约的湿了她的眼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时此刻,魏绵奕的脑子里也只剩下这句诗。 “这些年没见你那样貌怎么变,这文采倒是增长了许多。”叶天士依旧如沐春风的笑着,魏绵奕真的很喜欢他笑,因为这样的笑让她觉得很安心。 “叶大哥,多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如果没有你,太多的事,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叶天士没有看她,只是视线跳落远方,沉思着什么……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很多,但他为了她又做错了太多,只有他知道,他们未来的故事,一定是以悲剧结尾。 魏绵奕没有去深思他说的,因为他说话一向这样,总是藏着什么秘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若有一天我真的能逃出病痛,叶大哥,你要等我,等我去救你,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 她已经长大了,懂得了人情冷暖和相互依存,她顾虑的没那么多了,可同时她在乎的却更多了,她有的责任不止一点点,这些人都是为了她沦陷,而她有着把他们拉出来的必要! “傻姑额娘,不要轻易的去相信任何人,因为真正能够伤害到你的,并不是那些与你有着距离的陌生人,而是就站在你身边的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叶天士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又好似意味深长,也许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才会这么说吧,至少魏绵奕是这么想的,也没再琢磨这句话里隐藏着的含义。 她曾经想过,叶天士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究竟是不是一个意外,他总是在最紧急最不可能的时候突然间出现,救她!巧合的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也许是老天看她太惨了吧,才派了叶天士,这样一个干净纯粹的人来照顾她。 “你还在找傅恒么?”他首先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 “是啊!” “找了这么久了,有结果了么?” “我接到消息,傅恒在察哈尔出现过。所以前些日子我教了一首曲子给那些要调去大清的姑额娘们,那首曲子除了我和傅恒没有多余人知道 我让那些姑额娘到了察哈尔就将曲子流传开来,这样的话可能让他查到我在什么地方,他一定也在找我,我想去察哈尔寻他,可是乌雅·兆惠处处派人盯着我,我抽不了身,也实在是无法。” 其实,几日前沫儿说过有个白发的男子到过八大胡同,他还将八大胡同大闹了一顿,她想傅恒应该已经理她越来越近了,很可能那日的男子就是傅恒! 不过她清醒了也便不敢太认真,毕竟这人很有可能是乌雅·兆惠派来试探她的!这事,她没有跟叶天士说,并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未查清楚结果,她暂时还不想将他扯进去。 “最近你的势力越来越强了,连我都不知道你手下有着这么一股消息灵通的人。”叶天士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魏绵奕的那股势力,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 可魏绵奕没再回答他,本来想过要不要告诉他,但忍了忍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暂时守住这个秘密,所以现在就算是叶天士,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也不能乱说! “叶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你要帮我照顾好福康安。” “……”他没有回答她,也许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吧,这个女子太苦了,活不下来,死不了!自己爱的人都与她相隔千里,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继续走向末路……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总是聊着聊着没了话题,不是因为他们无话可说,而是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便不需要多说了。 时间终是飞逝而去,夕阳西下,凉风中只剩两道孤寂的脚印匆匆隐没…… 今日,是大清都城南宫世家尚书老爷的六十大寿,红绸红纬红烛红灯,锣鼓喧天,一日欢庆。 夜幕已至,尚书府邸后院大设宴席,各个大官人士纷纷满座入宴…… 待人满之时,歌舞起。六七粉衣妙龄女子上台随乐而舞,脚步轻漫飘柔,长袖波澜似水,宛若无数娇嫩的繁花,绽放于天地间…… 现已是宴会,人人酒中尽兴,欣赏舞女者少之又少,无一不在想着怎么讨好这尚书大人,亦或是如何将他拖下台取代他的位置。 霎时!乐声渐急,诸舞女如若绽开的花蕊,向四周散开…… 随着刹那间的变换宴会周遭的人全都放下了酒杯,视线瞬间被一个身着火红霓裙、面蒙寥寥轻纱的妩媚身影夺去,那女子从天而降,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她落地便轻盈起舞、飘忽若仙、妖媚动人。 众人痴醉的看着她那曼妙的舞姿,果真是与先前走场的几个舞额娘是有天地之差。 那女子额上点了半朵血色樱花,嫩如璞玉的肌肤透着月光,在这冥冥黑夜之中竟也闪烁着层层光泽,她美目细长,叫人看上一眼便浑身酥软下来,在场每一人皆目定魂移、心跳不已…… 可没人去猜测她的来历,就连这南宫尚书本人,也只是沉迷于她被遮挡住的那半张娇颜下,丝毫没有了别的意识。 那女子越舞越快,眼中的不屑冰冷愈渐愈浓,直至她眼中红光一现,芊芊玉手随风挥起,“哧!”的一声,一把极短的白色刀刃从她袖口猛然飞出,直中那南宫尚书的眉心! “啊!杀人啦!南宫大人被杀啦!”一阵阵尖叫声随着南宫尚书倒地,蓦然响起!整个酒宴立马如一团点着的炸药,爆裂开来,逃的逃、叫的叫…… 红衣女子见人已死,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任由着那身后不断的悲鸣渲染着整个南宫府。 “杀了人,便想逃?”红衣女子刚刚轻功飞上屋顶,身后便传来一道男声,她一愣!那声音有些熟悉,却没有多想,悠悠转过身来。 可当她看到那人之时,浑身瞬间好似被人点穴一般,直直僵住!她知道她总有一天会与这些人重新相遇,却没有想到,偏偏撞在了这种场合之上! 而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京城名声鼎鼎的风花雪月四名捕之一,寒香见!可他也永远不会想到,这红衣武将,便就是五年前他唯一一个心动过的女子,魏绵奕。 是的,他怎会想到是她?因为当年的她,天真善良、活泼可爱,与今日的武将舞姬是不会有一丝的重影。 魏绵奕只是惊诧了那么一会会,很快便恢复了那冷漠轻蔑的神情,她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不动声色。 寒香见见她并不动,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剑从屋顶直直丢了下去,“我很少跟女人动手,今日我便不用剑。”他看不清魏绵奕的容貌,即使她面上的薄纱几乎透明,可在这黑夜中还是认不出分毫。 今日他也是受邀来了尚书府,哪知临时有事迟了些,却正巧碰上她手刃南宫尚书!只是这女人的身影异常的熟悉,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有那么多的贼人,月捕快不去追,何必追我一个女子?”魏绵奕知道她的功夫是不能跟寒香见比的,眼下只能想办法逃,没必要的话,她一定不能与他动手。 “你知道我是谁?”寒香见越来越怀疑这女人,身影熟悉、声音也熟悉!还知道他是谁!莫非他见过她? “风花雪月的名声,我自是清楚。” “清楚又怎样,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束手就擒?莫非你还想等着我抓你不成?” 寒香见的口一张一合,还在与魏绵奕说着话,若是以前,想必早就拔剑而上了。 她看着他,他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脸上深深浅浅长了些络腮胡子,多了几分成熟的感觉,人也没以前那般轻狂了,这五年他们是怎样过的呢?过得好不好?可还记得她?若是今日没见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原来是这么想念他们的。 “月捕快整日那么多事情,还有心思抓一女子,真是个好官!不过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周旋,只能先走一步了。”魏绵奕说完便施展轻功,脚步如风飞快离去。 寒香见岂会那么容易让她逃掉?他今日必要捉到她不可!遂跳下房顶,拾起自己的佩剑也追了上去…… “你今日是非捉到我不可了?”魏绵奕眼见着他追上来,无奈只得停下,稳稳的立在了屋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这几年内专杀各国朝廷官员的女武将血妖姬!”传言中的血妖姬总是一袭红衣,杀人前都会以舞现身,以色迷人,再趁其不备,取人性命!可男人的本性改不掉,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她,却还是会毫无防范的死在她的手下! “是又如何?” “是的话!那你今日必死!”寒香见话不多说,拔起手中剑便朝着魏绵奕掠去…… 魏绵奕浅浅柳眉微蹙,她不能与他武力相对,那样她恐怕真的难逃一死!想罢,甩出手中红色绸带首先拴住了他手中的剑。“你确定你要杀我?” “你说呢?你这万恶不赦的女子,留在世上也只是祸害!”寒香见说着握紧剑柄狠狠一扭,硬是将魏绵奕手中的红色绸带撕了个粉碎,魏绵奕手中没有别的利器,剩下的只有袖口藏得最后一段白刃。 她无法,见寒香见离她越来越近,只得趁着他无防备将那白刃甩了出去,可不知道究竟是不忍心还是她自己的条件反射,那么近的距离偏偏从他的脸庞擦了过去……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8章 最后的交易 而寒香见本就没有想到她手中还有暗器,可见她手中的白刃甩了出来还是从他的身旁直觉掠过,他愣了一下,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射不中他!她为何要故意失手?想着,寒香见更加好奇她的身份,收起手中剑直接朝着魏绵奕的脸部面纱抓去! 魏绵奕看出他的意图猛的伸出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面纱,谁知身子不稳竟往房檐滑去,寒香见见她要摔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竟什么都没想,大脑支配了自己的双手,硬是狠狠的拉住了她。 此时的寒香见没有任何的防备,如此大好时机,魏绵奕怎能放弃?她没再犹豫,蓦地伸出先前还挡住面纱的手朝着寒香见一掌打了过去! 魏绵奕本以为此次必然能够逃脱,可她看了今日的寒香见,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戒心、高傲轻狂的少年了。只见他身形一闪,一只手如闪电般迅速,瞬间摘下了魏绵奕的面纱! “魏绵奕!”寒香见整个人怔住,就连抓住魏绵奕的那只手也忘了将她拉上来。 魏绵奕也傻了,硬是咬着牙再一掌朝着他打去!寒香见一时没反应过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见那一掌直冲自己而来,便蓦地回掌去挡!魏绵奕的内力与他的自是不能相比,掌力反弹而回,她猛的吐出一口血,身子便顺着风从屋顶摔了下去…… 而寒香见,傻傻的愣在那里竟没有再去拉她,当他反应过来,翻身下去寻魏绵奕的时候,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空气中回荡着淡淡的血腥味,那一掌他完全没有控制的住掌力,她定是受了重伤! 他完全的震惊了,就算是做梦,他也不敢想象刚才的人会是魏绵奕!她不是死了么?刚才的人究竟是和她长得像,还是他眼花?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就是魏绵奕!正因为她是魏绵奕才会将那刀刃射偏!可是……怎么可能! 那一向不会武功、痛恨武将的魏绵奕怎么会是现今闻名于世的女武将血妖姬呢!此事如一道雷劈中寒香见的大脑,他只觉得一片空白,完全的懵了! 魏绵奕摔下屋顶后便立马爬起来逃走了,血迹随着她火红的舞裙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印记。她知道寒香见不是故意出的那一掌,也知道他是刻意的没有继续追她给她一个缓和的机会 只是他的那一掌打的实在是重,震的她五脏六腑都好似碎裂了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吐血,一个劲的痛。 她穿梭在一道道街巷内,此时本该寂静的街道也到处都手持火把的官兵。魏绵奕冷笑了一下,老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竟会让在今夜碰到寒香见!受了如此重伤,别说现在满是官兵在追捕她,就算是没人追,几个时辰内,她恐怕也会熬不住自己倒下。 而她如今是一个武将,方才还杀了一个朝廷的尚书大官,现在,没有人会再救她。 “那边有动静!快去看看……”官兵的声音从巷头传出,魏绵奕喘了喘气,握紧了袖口!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利刃,连轻功都施展不了,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她也只能拼死一搏。但如果真的拼了,闹了声响引起更多的官兵,她也是难以再逃。 三四人脚步声一顿一顿,有些轻、有些缓,但在这夜色中还是如警钟一般打在魏绵奕的脑中……眼见着侧面巷道的火光离她越来越近,魏绵奕的一整颗心也逐渐的提到了嗓口。 “什么人!”一道黑影飞过,惊得那几个官兵一阵惊呼,遂一大群人跟着那道黑影追了过去…… 许久后,周围都静了下来,想必那些官兵都去追那黑影了,这时魏绵奕方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血妖姬会是你?”突然,寒香见的声音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后。 魏绵奕没有回头看他,一只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胸口,生怕忍不住会再次吐出一口血来。她知道刚才的黑影就是他,她也知道他会来。而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认错人了。” 她当然清楚寒香见不会信,她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反正已经见了,而且是在这种场合,她不会解释。 “你知不知道,皇上得知你死了的消息他是什么反应,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魏绵奕的声音瞬间冰冷如剑,果断、决绝!她不想听到关于弘历的消息,她知道他一定过得很不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现在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女子,何以再怕他们唾弃她? “你敢说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管你当年是怎么离开皇宫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一个武将!”寒香见猛地一声怒喝!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当年他就不懂她,现在他更不懂了! “……”她依旧沉默,没有人会懂她经历了些什么,没有人会清楚她付出了多少代价,她只是想活着,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简单的活着! 可是这个紫禁城不允许,这个紫禁城只是强者胜、弱者死!她不过是依照着他们的生存方式过而已,可当她真正的这样做时,他们就只会在乎结果,不会去找寻过程。 “你的伤,很重!”半晌,寒香见再次开口,却没有了之前的戾气。他只是有些手足无措,她是武将,他是捕快!他该做的便是将她缉拿归案、或是就地正法! 可当他见到这武将是魏绵奕时,他全无了阵脚,他不知他该怎么办。他发火,纯粹只是内心太过纠结!抓她,还是不抓?就算放了她,她伤的这般重,没人替她疗伤,她能平安无事么? “我的伤,与你无关!你若还想杀我,此时我毫无还手的余地;你若放我走,我亦不会感激你……”她的声音冰冷无情,她要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需要寒香见对她感到怜悯或是惋惜,走到这一步,是她自己选的,这算是她的苦衷么?值得人同情么? “你走吧,现在那么多官兵,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寒香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仍然愿意相信那个叫魏绵奕的女子是没有变的,只是她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日的样子? 他虽放了她,却也没救她,他觉得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就让她逃过这一次,至于死与不死,只能看老天对她如何了…… 魏绵奕继续沉默,脚步颠簸的往前走着,看着那条黑黑的深巷,视线缓缓的被一团团水雾笼罩住。快了,不需要太久,她就会亲手的改变眼前的一切,她会将这些年的所受的痛苦全都加倍的还给乌雅·兆惠! 慢慢的,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一片黑雾向她袭来,她只知道她的脚还在一步步的前行……可终究是伤的太重,没多久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魏绵奕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战场里了,叶天士正在她的床边坐着,见她一醒便缓和的笑了,“你是不是想考验我的医术?每次都让我与阎王打仗,你是怕我以后死了不会下地狱么?” “又是你救了我啊,每次受伤醒来,定会是你在我身边。”魏绵奕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力,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太久,害的体内的能量都流失光了…… “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这个做大夫的都不知道该不该救你。”叶天士看她一脸的疲惫,神情与往日有着一丝不同,忍不住便戏谑道。 可魏绵奕此时根本没有那与他调侃的兴致,双眼直直的看着屋顶,表情异常严肃,“你定是要救我的,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死!”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见她这般冷漠,叶天士也意识到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也变得镇定起来。 “我见到了寒香见,他知道了我就是那紫禁城中杀人无数的血妖姬!”魏绵奕说着便激动了起来,眼角的泪水缓缓的滑向自己的太阳穴,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么怕他们认出她来,她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很难受很难受!那一瞬间,好似她脏的连她自己都不愿去触碰。 “是他伤的你?” “是。” “你竟那般在意……” 魏绵奕的话被生生堵在嘴边,她竟没有意识到自己从见到寒香见开始,她的情绪就开始迅速的转变了!她都快忘了,她是个武将,都快忘了她早已经冷血无情!为什么仅是见到一个五年未见的故人,对她来说都有那么大的反应呢? “我只能治得了你的伤,却治不了你的心,如果你还是这样一味的去在意,痛的越深的人只会是你!你早该有见到他们的觉悟,你早该做好与他们正面相对的心里准备!” 魏绵奕没再说话,叶天士说的很对,她早该有准备的,不应该有今日这样无谓的情感发生!她真的很辛运能有叶天士在她的身边,他总是在她慌不择路的时候为她分析权衡利弊,她真的觉得有他真好! 魏绵奕养了好几日的伤,叶天士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因为有他在,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但这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那身体好了不过也就是为了下次任务中再受伤罢了。 八大胡同她也许久未回了,沫儿一人待在那里,魏绵奕也是着实不放心。 16岁,在现代来说是青春期正旺的年纪,而在这古代却已是择偶之期,沫儿虽一直跟着她,但是紫禁城中的一些恶俗事件她也是尽量避免让沫儿接触的。 可最近沫儿对场子内的好奇心也越发的大了,她真的很担心,沫儿走的路会一点点的偏离那个安全的轨道,就如同她曾经所经历的一般…… 下午,魏绵奕本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八大胡同,不成想乌雅·兆惠竟然来了。 她也是许久没见到他了,总之他跟以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他脸上的半块银白面具从未取下来过,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真实的样貌究竟是怎样的,更谈不上他是否变了。 他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笑着,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影响到他的表情一般,“你许久未来找我了,可是把我忘了?” 魏绵奕对他的调侃没有理睬,她已经习惯了乌雅·兆惠这般说话,她也清楚,若非有事他是绝对不会亲自来找她的。 “你总是这般冷漠,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乌雅·兆惠说着便一手朝着魏绵奕的脸伸去,魏绵奕一咬牙闪电般拔出发间的铁簪直向他手腕动脉划过。 无奈乌雅·兆惠的速度快的她根本看不见,铁簪一落空,自己的手便一阵酸痛,片刻之下,身子便被乌雅·兆惠猛地按在了墙上,而他此时正贴得她紧紧。 “你这样真不惹人怜,明知道打不过我,却还是想尝尝这挫败的滋味。”乌雅·兆惠的嘴几乎是挨着魏绵奕的,那恍惚的热流渲染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也许他就是想惹恼魏绵奕,也许他就是为了看她窘迫的样子! 因为,两年了,自那晚她以为傅恒死了落过一次泪,便再没有了以前的那副懦弱! “你别忘了,我现在在乎的只有你何时死在我面前!”魏绵奕的那如冰的双瞳直直的与乌雅·兆惠对视着,她不在乎他靠她这么近,她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和目的,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表现的毫不在乎!即使现在杀不了他,她也不能怕他! 听魏绵奕这么说,乌雅·兆惠不由的心生一股莫明火,他真的很少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动容,更不会让一个胆敢与他这般说话的人还依旧在他身旁傲慢存活,可这个女人! 此刻竟敢公然挑衅!但是很快,他便再次笑了,“很好,看来你是要为了我而活一辈子,因为你这辈子都杀不了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9章 筹码 “你这么确信?”魏绵奕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却让乌雅·兆惠胸口一窒,这坚定冷漠果断的表情不是她该有的,她为何会有这般笃定的神色!好似那日觉醒的萨满祭司! “乌雅·兆惠,你很聪明,你能把任何的人都计划在你自己设定的范围内,可你未免太过自负,你看低了所有人,唯独将自己安置在了一个无人能够触碰得到的位置。 的确,最强的会是你,但最孤独的也会是你!而你最后必然会输,不是输给别人,只会是你自己!” 魏绵奕看出乌雅·兆惠此刻的想法,她承认他想要读懂这个男人真的很难很难,但是他就是因为太过高傲而忽略了自己最大的弱点!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只有一个人,这辈子也只会是他一个人!即使他再强大,也必然会有老马失蹄之时,而那一日,不远矣。 “魏绵奕,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便可无所畏惧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随时斩断你那半块得意的手臂,对我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的确不知道魏绵奕的那方势力究竟是什么,他亦能感觉的那方势力不容觑,他只是好奇,她是何时获得的这份力量,为何他竟不知?也查不出分毫!当然,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怕,因为他有着她太多的把柄和软肋,最后会赢的,也只会是他! 魏绵奕也懒得与他争论最后的谁胜谁败,这种事不到结尾是猜不透的,她与乌雅·兆惠作喧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谈到主事了。 “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了你今日来找我目的。” 见魏绵奕如此直白了当,乌雅·兆惠也未在拖延,开口便道:“我们来做最后一笔交易如何?” 最后一笔交易!意欲何为?说实话,魏绵奕的确来了兴致。“是什么?” “杀了弘历!” 杀了弘历……一瞬间,魏绵奕只觉得自己耳鸣了,那五个字不停的在她的脑中回荡,震的她说不出话来……他要她杀了弘历!大清的君王弘历!那个曾经深爱她的弘历吗?她久久的僵直在原地,一整颗心好似蓦的石化了。 “我原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依旧是以前的那个魏绵奕。”他就是爱看她一副受惊的样子,这样的表情才适合她。这样的表情才会让他有满足感!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杀了弘历?”她清楚乌雅·兆惠不是随便说说的人,他要杀弘历绝对有着什么庞大目的!弘历是大清的天子,他要杀他?究竟是为何? “我也不妨告诉你实情,我!乌雅·兆惠,就将会是未来的王!我不止要大清,我要的将会是整个天下!”乌雅·兆惠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霸道和胸有成足,看向魏绵奕时,眼中竟满是鄙夷! 他竟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疯了!”魏绵奕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狠狠的给他一耳光,将他彻底的打醒! “就算弘历死了,你也当不了皇帝!你也只是个武将战场的头目,你的身份,你的地位,都不会与那位子有任何关联。就算你掌握着至高无上的力量,那皇位也不可能是你的!” “这不需要你的担心,我自会有我的打算,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杀了弘历。由你出手,杀他易如反掌。”乌雅·兆惠也不恼,像是早就知道魏绵奕会是这般反应,反而一脸的轻快。 “我不去。”魏绵奕扭过头去,未再看乌雅·兆惠,她怎么会去杀弘历?那个男人为了她已经伤了心,她如何再下得了手杀他? “我知道你会这般说,我不会逼你,我也说了这是一笔交易。” 魏绵奕没再回他,等着乌雅·兆惠说出后话,而她的手脚早已一片冰凉。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清楚傅恒还活着,更别以为我不知你还在寻他,你该知道的是,只要我一声令下,立马能让你们相遇。” 乌雅·兆惠这次真的成功的再次打乱了魏绵奕的计划,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的行动一直都在乌雅·兆惠的掌握中。她明明隐藏的很紧密,加上周围的那些人大多都与乌雅·兆惠有仇,绝对不会帮助乌雅·兆惠盯着她,那么乌雅·兆惠在她身边安插的人究竟是谁? 为何这些日子以来她做的事情他都清楚知道?也许这就是乌雅·兆惠最大的筹码,他了解她,而他对她而言,却是个永远的谜! “你觉得我会用弘历的命来换这一切吗?”她会么?为何她此时的心会有一丝动摇? 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与傅恒重逢,她还有福康安,她还想给她的福康安一个未来,她这辈子的最大愿望其实就是一家人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啊!家人、幸福、自由和弘历?她该怎么选? “你不会!”就当魏绵奕自己内心犹豫不决之时,却听到乌雅·兆惠替她回了这句。她再次一愣!对啊!她不会!她怎么能那么做呢?她为何犹豫呢?为何要想那么多!她竟再次落入了乌雅·兆惠的语言陷阱之中。 “可你不得不这么做,你别忘了,你的福康安可是一直在我的手里,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也该是时候报答我了!” “乌雅·兆惠你卑鄙!”她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没了傅恒,他居然开始拿福康安威胁她! “我一直这么卑鄙,你也不是第一次认识我了,怎么?这种滋味你可是一直在体会的呀。我说过,人不该有束缚,不该心软,会有今日全然是你自己造成的结果,与人无尤! 当然此事我会给足你时间考虑,要自由还是要弘历的命,不过只是你一念之间的事。”乌雅·兆惠说完便笑着转身。 “让我再见福康安一面!”当他即将跨出门坎的一刹那,魏绵奕开口了。 “好。”一个字清晰的落在门外,乌雅·兆惠此时已没了身影,只留魏绵奕一人在那,双眼无神,好似死了一般。她现在虽已经是一个武将了,可却从未想过她要去杀那些与自己有过关联的人,她究竟下不下得了手她已经不知道了,而她方才既然在犹豫要不要? 自私、残忍、杀戮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她到底该如何抉择!乌雅·兆惠走后,她蓦地浑身一松倒在了地上,双手将自己抱得紧紧,暗如死灰的瞳孔中满是冰冷…… 不出一个时辰,乌雅·兆惠就命人把福康安送来了。而此刻,魏绵奕看着福康安竟觉得一片茫然,他的命现在在她的手上,她的孩子,她怎么能舍弃的掉? 而她瞬间觉得当初选择留在病痛就是一个错误!不,她错的悔的何止这一件事?自从来了这古代,她便一直都在走这一条条错误的不归路! 乌雅·兆惠的心腹暗盅一直跟在福康安的后面,魏绵奕知道他的意思,那乌雅·兆惠定是防备她在此时带走福康安,可她不会这么做!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按照乌雅·兆惠的性格,她若硬来的话,他必定会早在她行动前便杀了福康安的! 福康安也没有想到才刚与魏绵奕分开不久就又能与她再见了,不免表现的异常兴奋,远远的见到了魏绵奕便朝着她奔了去,“额娘,你又来看福康安啦!” “福康安近几日乖不乖?”魏绵奕宠溺的将福康安抱在怀里,满目的笑靥却那般不真实。 “福康安当然乖啦,暗盅叔叔最近一直陪着福康安,虽然他冷冰冰的,但是待福康安很好的。”福康安天真的笑着,那骨子里的纯真不禁让魏绵奕有些羡慕。 她抬眼看了看远处暗盅,见他只是盯着他们毫无表情,依旧是初见他的那般冷漠。原来乌雅·兆惠早就有了这一步的打算,早就将暗盅安排在了福康安的身边,她终究是在他的设定下过活…… 见魏绵奕走神,眼中一片凝霜,福康安不由的撅了撅嘴,“额娘,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嗯?”魏绵奕的思绪被福康安可爱的声音迁回,她低首看着一直瞪大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福康安愣了一下,复道:“福康安,如果额娘害了曾经对额娘很好的人,你会讨厌额娘吗?” 魏绵奕的声音很轻,微微有些颤抖,她不敢问福康安这样的问题,但是此时此刻,除了福康安这般天真的孩子能毫无立场的回答她这个问题以外,她还能问谁呢? “额娘为什么要害他呢?你不是跟福康安说过,不能害人的吗?”福康安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扑动着,竟让魏绵奕有些哑口无言。 “额娘是说如果。” “如果啊?福康安不会讨厌额娘的,额娘对福康安那么好,额娘怎么会害人呢?”福康安软嫩的手缓缓的抱住了魏绵奕,像是在抚慰她一般。 魏绵奕也一把揽住福康安,他娇的身躯在她的怀中竟觉得有些空荡,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极力的去忍住眼中的泪水,声音有些发颤,却轻盈的好似一滩软绵绵的温水。她道:“额娘现在面临一个抉择,就连额娘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什么呢?可以跟福康安说吗?” “额娘被一个坏人逼着去做一件坏事,额娘不想去做,可额娘不得不去做,因为额娘有想要保护的人,如果额娘不做,额娘最喜欢的人就会消失……”说着,魏绵奕便有些泣不成声,她温柔的抱着福康安,生怕他翻身起来看见她在哭。 可她的福康安那般的乖巧,在她的怀中如此安定着,“喜欢的人消失了会很难过的吧,额娘你不要难过哦,福康安会一直在额娘的身边的。 其实福康安啊,每天晚上都想要额娘在福康安的身边,可是额娘都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福康安不怪额娘哦,因为福康安知道额娘是喜欢福康安的。” 福康安说话说的很慢,有些词说的还不是很清楚,他的回答那样的简单,却满诉着他心灵的期盼,她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让她撇下福康安比要了她的命还痛啊! 直至福康安走后,他的那些话还依旧慢慢的回荡在魏绵奕的脑海中,不过她现在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她毕竟拥有着一把一定能战胜乌雅·兆惠的武器! 只要能在杀弘历之前的时间里找到傅恒,救出福康安,那么她以后要走的就可以迎刃而解了!而弘历,她还是必然要见的!倘若她的计划未能成功,她也别无选择了,她是自私的! 她是冷血无情的!不管未来的人用什么样的话来骂她,她都不在乎了,她只要她的福康安能平安,她只要她的福康安能活着! 黄昏前魏绵奕便匆匆的回到了八大胡同,对于杀弘历的事,乌雅·兆惠说了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那么一切都还需从长计议。 离开这么多天,八大胡同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依照往日的习惯,魏绵奕进屋没多久便唤来了花妈妈向她禀报最近的一些状况,花妈妈现在可是她的心腹,魏绵奕对她的处事和头脑也是十分认可。 在花妈妈细腻严谨的交待完一些事情后,魏绵奕才发现了还是有两件事情需要她去解决的。 一是沫儿的动向,花妈妈说最近沫儿老是私自出去,深夜回来,这对于一向乖巧的沫儿来说很是不对劲,此事虽可大可,但发生在沫儿身上实属有问题! 二是寒香见!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查出她就在八大胡同的,竟都到这儿来寻她了,但叶天士说的对,她早该有见到他们的觉悟,早该做好与他们正面相对的心里准备! 所以,她决定还是要去见他一面。想罢,便对花妈妈开了口:“你去请月捕快到水汀轩等候,我换身衣裳便来。” “是。”花妈妈规矩的一欠身便隐隐退去。 魏绵奕到了水汀轩的时候,寒香见正手握茶杯发着呆,她敲了敲门,见他放下茶杯抬首看向她,方才微微一笑,踏了进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0章 该给这场恩怨一个交代 “寒香见大驾光临八大胡同,是所为何事呢?”魏绵奕进门便为他斟茶,也不看他,只是嘴角的笑意不减,好似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那樱雪舞果然是你!”他说话的速度很缓慢,紧紧的咬住了最后的四个字! “哦?寒香见认识雪舞?” 听到魏绵奕这么说,寒香见“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雪舞姑娘真是幽默,你我认不认识,你还会不知么?你以前一向爽快直言,今日又何须花这功夫演这无用的戏码!” “寒香见真是奇怪,雪舞便是雪舞,怎么被您说的好似另一个人似的?”她就是要在今日清清楚楚的撇开他们之前曾有过的交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刺杀他的主子! 而他们定会有着一番敌对,那还不如就停留在她死在皇宫的那一晚,不管他认不认信不信,她现在就是樱雪舞,而并非曾经与他相识的魏绵奕。 “哼!你倒是来个死不认账!真不知那夜我放你离开究竟是好是坏。”寒香见显然气的不轻,但又无可奈何,毕竟他的的确确将杀了南宫尚书的女武将放了,且依旧无法公开她的身份。 “若寒香见无事可说,雪舞也该回去休息了,您也该知道,八大胡同白日里不见客的。”魏绵奕说完,还伸手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可当她眼角扫到寒香见的时候,他仍是一副认真的样子盯着她!魏绵奕暗自咬咬牙,遂装作一脸妖媚样芊芊玉手便搭在了寒香见的肩上,嘴角微微上扬,口中娇嗔道:“莫非……寒香见您等不及了,现在便想……” “放手!”寒香见的身子一闪,用剑柄挑开魏绵奕搭在他肩头的双手,很快便离她几丈远,“你不是魏绵奕!她不会是你这般模样!” “哦?那寒香见说的那女子是怎样的?”魏绵奕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可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心里却针扎般的难受呢? “她没你这么脏。”寒香见冷冷道,却看也不看魏绵奕一眼,好似多看一眼便会污了他似的,说完便匆匆离去。 而魏绵奕怔在原地,许久许久未回过神来。她也好怀念以前的那个自己,可是从前已非常遥远,她除了怀念却再也无法回去了。还是让他们恨她吧,因为她欠他们的,的确是几辈子也还不完的。 是叛逆期吧,魏绵奕这样告诉自己。 沫儿一向都很听她的话,绝对不会对她说的有任何的违抗,她以为沫儿一直都懂她对她的那些严厉是关爱,可好像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寒香见才刚走,可魏绵奕没有太多的耐心去缓解自己内心的负荷。进宫前,她有必要把沫儿的事情处理好。 可她没想到,她只是走了短短几日,沫儿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而那原因好像只是因为……她恋爱了! 魏绵奕不是想要阻止她恋爱,当然她能有自己的幸福生活她是很乐意看见的,只是她选的人真的对么?从花妈妈那里得知,那男人便就是前些日子张广汉闹场时帮了沫儿的那个男子,出现在烟花之地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而魏绵奕只是跟沫儿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要她心谨慎的话,她便生气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沫儿心里清楚。” “你真的清楚吗?你们才相识几日?你还,姐姐不希望你被人骗!”魏绵奕真的有些好奇,那男子有什么样的本事,竟让她的沫儿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了会娶我!只是看姐姐你,让不让我走了。”沫儿一改常态,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让你走?你要去哪里?” “他说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趁着你还未将我的身子卖出去,他要带我离开八大胡同。” “啪!”沫儿的话刚刚说完,魏绵奕便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沫儿怔怔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出手打了沫儿一巴掌!只是因为听到了沫儿的那句话,她的手便不受控制了! 沫儿竟认为她将她留在八大胡同是为了将她的身子卖出去!前几日她还甜甜的跟在她身后唤她姐姐,跟她撒娇,可今日却…… 魏绵奕不由得想到了怀恪公主,当初她也是声声唤她姐姐,最后却离她越来越远…… “你这些话是从哪听来的?”魏绵奕强压着内心的火,语气平淡道,她想她不该动气,她误会是因为她还不懂。 “难道不是吗?”沫儿却冷漠的看着她,认定了一般。魏绵奕好想说声不是!可眼前沫儿的表情,她说了她会信么?她早已经自己给自己下了结论! “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年来,我对你的所做的都只是为了将你的第一夜卖给八大胡同?”难道她对她的关心都是过眼云烟吗? 她生病的时候,她受伤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彻夜照顾她。她教她武功,却不让她参与战场的武将任务,她让她待在八大胡同却从不让她在夜晚踏入场子内半步,难道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她的目的吗? “当然不是!”沫儿爽快的回答让魏绵奕憋在嗓口的话一阵舒缓,可那口气还没咽下,她复道:“那不过只是你为了赎罪罢了。” 赎罪……魏绵奕的身子险些摔在地上,原来沫儿一直在恨她,原来她还是忘不了那一日。 五年前,留在战场里的魏绵奕被乌雅·兆惠关在地牢里没日没夜的练功,她很用心很用力,就是为了能早些杀了乌雅·兆惠! 可她要留下来的代价就是成为乌雅·兆惠的武将,这是他们双方的赌注!她的功夫并不是十分高强,只是靠着她那倾城的容颜才能每次都轻松的完成任务。可凡事都要突破第一次,杀人定是不例外! 记得那时候是她第一次见到沫儿和沫儿的额娘亲,那时沫儿才十一岁,娇的身躯和胆怯的双眼是那般的让人想要怜悯,她躲在母亲的身后,心翼翼的看着魏绵奕轻声问:“仙女姐姐是来救我们的吗?” 他们在同一个地牢生活了一个月,魏绵奕也没有深思乌雅·兆惠为什么会把沫儿母女与她关在一起,而沫儿与魏绵奕已完全熟络,亲密的好似一对让人羡慕的姐妹般,直到乌雅·兆惠再次出现! “你要我杀了她们其中一个?”魏绵奕呆呆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相拥不语的母女,那时候她才知道乌雅·兆惠把她们三个人关在一起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成为一个武将的必经之路,你若不杀人,怎么能叫武将?”乌雅·兆惠不以为然的笑道,从袖口甩出一把白色冷剑,落于魏绵奕身前。 是啊,武将是要杀人的,她怎么会忘了这点?看了眼地上的白剑,又用余光扫了扫已经开始向后退的沫儿母女,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将这剑插入自己的胸口,可她不能啊!这条命是傅恒为她换来的,她还没为傅恒报仇,她怎么能死呢?可是沫儿母女也是无辜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们?我去杀,我去杀别人不行吗?”魏绵奕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白剑,手却不停的颤抖在乌雅·兆惠的眼前。 “你去杀别人也可以啊!那她们两个就都得死!”乌雅·兆惠早就知道她会犹豫,他早就布下此局,她只能杀一个!救一个! 她无法,如果她不杀,两个就都得死,可是要她杀,她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仙女姐姐你杀我吧,沫儿不怕痛的,你不要杀我额娘亲啊。”一向胆的沫儿那时竟毫无畏惧的从她母亲身后跑了出来,她跪倒在魏绵奕的面前,一遍遍的恳求她不要杀她的额娘亲。 “不!姑娘,你杀我吧,沫儿还,她的人生还很长呢,你还是杀我吧!”沫儿的母亲也跪在她的身前,不停地扯着她的衣裙嘶吼。 魏绵奕紧闭着双眼,她不记得她们在她耳边究竟说了多少个“杀我!杀我!”她浑身难受的就快死去,仿佛天旋地转,脑海中全是一片片雪白。 “额娘亲!”当沫儿一声尖叫响起,魏绵奕才猛然回过神来,而她的那把白剑此时已被血迹渲染成红色。 她看着沫儿紧紧的抱住她的母亲,一双大眼埋怨的看着她,好像再问她为什么! 而沫儿母亲双手正紧紧的握着那把剑,红色的暖流不断的从她的腹部涌出,魏绵奕已经全然不知那剑究竟是她刺进去的,还是沫儿的母亲自己捅进去的了。她那时已经没了意识,松了手中的白剑,便跪倒在了她们母女面前。 “姑娘……你……你要帮我……帮我照顾好……沫儿。”那是沫儿母亲对魏绵奕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待到她点头时,她才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那日起,沫儿便跟着她,即使她亲眼见着自己的母亲是死于魏绵奕手下,但是她也明白,她真正该恨的人并不是魏绵奕。可她依旧无法完全的释怀,每当想起那一夜的事,她的心脏便一阵阵刺痛,好似当年的那把剑刺中的是她的心口。 “原来,你一直耿耿于怀……”魏绵奕无力的声音很久之后才缓缓响起。 “不是我想记着,那样的事,我如何忘得掉?”这是沫儿五年来,第一次与魏绵奕谈到这件事,而这件事也正是两人心中谁也不愿提起的结。 “对不起……”魏绵奕不知道,她除了这三个字还能再对她说些什么…… 而沫儿只是一步步倒退着,“若一句‘对不起’有用,那我额娘亲的死还有什么意义?我说过,我不怪你的,我真的不怪你。我只是觉得,如果当初那一刀给了我该有多好,如果当初死的是我,该有多好……”话说完,她已退至门外,满面泪珠的看着魏绵奕,终是一扭头,慌乱的跑了出去…… 魏绵奕没去追她,也许这些话说出来,她会好受很多,她们之间的这个结不可能要打上一辈子那么久,总该要有解开的那一天…… “泽,我今晚对姐姐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沫儿依偎在一男子怀里,悠悠道。那男子便就是多日前,在场子中打了张广汉还带走了沫儿的容音公子。 “怎么会?你别多想了,那是她欠你的。”男子声音平淡,却微微透着些寒意。 沫儿张了张嘴,又再次合上,只是柳眉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姐姐的确亲手杀了她的额娘亲,可这五年的照料真的只是像泽说的是在演戏吗? 那男子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知道她定是在犹豫,遂将手中拥抱的姿势紧了紧,软声道:“沫儿,我想早些娶了你。” 沫儿听了这话,立马一片深红爬遍了脸颊,笑了笑却停住,“可姐姐她……” “沫儿!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是我不是你姐姐!她难道还想栓你一辈子吗?将你放在那烟花之地,你让我如何放心?”男子一把扯过沫儿的肩膀,旋转半空让她与他对视着,他的双眼那般迷人,早已将沫儿的心收入了那深邃的黑瞳之中。 “那我……明日便去跟她道别?”她不能见着他如火的神情,那会令少与男性接触的她,终是醉倒在他的温柔乡里…… 可她只是迷恋着眼前的温情,殊不知,情爱如剧毒,中毒者,非死即伤! “不!万一她不让你走,那我岂不是寻不到你了,不如我们桥亭之上私设酒宴,请她前来可好?”男子的唇轻附在沫儿的耳垂之上,迷得沫儿全身如遇雷电般酥麻。 “好。”而她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得轻声答好,卧倒在那令人痴迷的胸脯之上。 翌日。 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花妈妈一早便到魏绵奕的房里送了一封信,昨日沫儿一夜未归,魏绵奕已经是急的焦头烂额,但见有信传来,便火急火燎的拆了封口。 信中内容不多,大致意思是沫儿请她到凌波桥一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1章 明玉的抉择 看字迹的确是明玉,而明玉的书写是她一笔一划教的,有着现代文字的简练感,所以一眼便能清楚的辨认出。不知是不是明玉想通了,魏绵奕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并未多做停留,便径直的去赴约。 那永定桥离八大胡同甚远,明玉为何会邀她在那么远的地方相见?虽有疑虑,却未多想,她只念着她们之间的矛盾若能在今日一并化解,那可就万事大吉了。 魏绵奕乘马车到了那永定桥,此时已经快至晌午,她掀起车帘远远的便看见永定桥的亭处隐隐有一道橙色身影,叫停了车夫,打赏了几锭碎银子,便叫他离去。 昨晚一时情迷,明玉答得很快,可正当面对了魏绵奕时,她却已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而魏绵奕经过了一夜的深思,她的内心也平静了很多,见明玉只是一面坐着不说话,便略先问道:“你可是还在怨我。” 明玉偷偷抬首看了一眼魏绵奕,方才答道:“姐姐,昨晚是明玉不好,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 魏绵奕没有答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挑开话题,“你别多想便好了,也是我管你管的有些严谨,让你不自在了。” “那姐姐还能让明玉离开么?”明玉的声音的几乎听不见,她低着头看着身前的满桌子菜肴,她是想好了她们姐妹好好吃一顿再说的,可是…… 此时她已经全无了动筷的念头,只想尽早的把话说完,省的一会儿的嘘寒问暖会将她要离开的念头再次冲个粉碎。 “你就……那么想要离开?这个紫禁城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魏绵奕蹙眉,她怕的不是绵奕想要一个人去闯荡这个乱世的紫禁城,她怕的是她单纯的心在这肮脏的世道中被人坑骗! “我心意已决,姐姐你……无需多说了。”明玉一咬牙,终是下定决心大声道。 “你想要离开!我不阻止你,但你若是要与那男子离开,那就把他带来让我见一面,他要带走你,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该知道究竟是谁要娶你!” 魏绵奕也以同样的声调去回她,那个男人很是可疑,明玉涉世不深,心思单纯,极其容易被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明玉就这么被骗了自己的一生,只是那男人的目的只是明玉么?可还会有其他的阴谋呢? 明玉见魏绵奕不退让,也是无奈,缓了缓神,终是泄了气般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明日便带他来见姐姐。” 说完便站起身,端起酒壶为魏绵奕身前的杯斟满酒,复又放下酒壶端起自己身前的杯子道:“再此之前,明玉先敬姐姐一杯,感谢姐姐五年来对明玉的悉心照料。” 魏绵奕也起身,接过酒杯,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遂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明玉,若你能真的幸福,那么我又何须顾虑那么多?我的这一生都在棋局中度过,别人动一毫,我才能走一步,我多想跳过那盘棋局过自己的生活,可……为何那么难!” 魏绵奕喝完酒,口中满是苦涩,不知是不是酒劲太大,一句话说完便立马瘫倒在了桌上…… “姐姐。”明玉哭着跪在了魏绵奕的身旁,“姐姐对不起,明玉知道你是为我好的,我昨夜说的话都是无心的。” “你知道我的心思就行了,你说的也没错,赎罪……也许我就是为了赎罪……” 魏绵奕想要起身拉明玉,却不知为何全身没了力气,她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可还是晕的厉害,“明玉,这酒……” “姐姐,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明玉急急的托住魏绵奕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却落个不停。是的,她在那酒里下了药,可是如果她不下药,她不会让她走的! “噗……”蓦地,魏绵奕一口血吐了出来,点滴的殷红色猛的溅在了明玉的衣裙上,此时……她怔住!怎么会吐血呢?她只是下了迷药而已,为何会吐血呢?“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明玉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只是慌张的扶着魏绵奕不停抖动的身体,吓得脸色苍白。 “明玉……这酒里……你竟然……”魏绵奕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双眼却疲倦的看着明玉,好似在责怪她为什么要害她!在爱情面前,姐妹情竟如此卑微…… 曾经的怀恪公主如此,今日的明玉却也不外如是……她果真是愚蠢,竟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而她现在却不想落泪,只想笑,笑这个可悲的自己。 “不是……姐姐!我没有,我只是下了迷药而已,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我没有啊。”明玉跪在地上哭喊着,她不是有意的!她没有背叛她,她只是想要和自己爱的人离开,她没有想要害她的! 口中一阵阵血腥味不停的翻涌着,魏绵奕没再听明玉说的话,对她来说,谁对谁错早已经不重要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现在只想沉沉的睡去,可明玉一直在摇她,害她闭不上眼。 “你别摇了,没用的。”一暗紫色身影从亭外走了过来,看着仍然不肯放弃的明玉,还是开了口。 明玉听到那人说的话,方才恍然大悟,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朝着他扑了过去,“姐姐喝下的到底是什么?你不是说那是迷药吗?可她为什么会吐血,你告诉我啊!”明玉的手紧攥着那男子的袖口,扯着嗓子大声喊着,满眼都是浓浓的悔恨。 “我说是迷药,你就当真以为那是迷药?我真是奇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而他,已不是明玉所认识的泽了,冷冷的表情,满眼的鄙夷和嘲讽。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明玉的大脑里“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吵得她万分眩晕。他不是为了娶她,那些煽情的话都只是他演的戏!她只是他的杀人工具而已!而她姐姐喝下的那杯毒酒,却是她为她亲手倒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玉猛地一巴掌扇在了那男子的脸上,她不知道她用了几成力,只是她的手有些发麻,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微微颤抖。 受了明玉一个耳光,男子也并未反抗,只是笑了笑吐掉了口中的血,“知道我是谁吗?” 明玉看着他,此时是一脸的陌生,他告诉过她,他叫吕泽,可现在她才知道,那并不是他的真实身份! “我真名叫海兰察!是朝廷派来调查血妖姬的官员,而你姐姐多日前杀的南宫尚书是我的父亲!” “什么!”不止是明玉一阵惊呼,就连一旁气若游丝的魏绵奕也是浑身一怔!原来他是为了报仇! 海兰察对于她们的表情早就了然于心,见明玉僵直在了一旁,便徒步向魏绵奕走去,“你果真以为你杀了人不会被人知晓?血妖姬出现在紫禁城的时间和你收购八大胡同的时间恰好吻合! 虽然两人几乎每次都可同时出现,让你有了很得力的证据!但前些日子八大胡同被一白发男子闹场,他打破屏风拉下明玉面纱之时,你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 不知者会误以为明玉本就是樱雪舞,因为她也是生得一副难得的倾城之貌,可明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那次以后还再次因为张广汉的闹场公然出现在八大胡同! 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知我们,她名为林末期,是你的妹妹!而你……竟杀我父亲!我不会抓你,你让我失去骨肉至亲,我便要你尝尝被自己重要的人害死的滋味!” “呵……原来又是一段恩怨情仇。”魏绵奕听完却咧着嘴冷笑了两声,武将不过就是如此,被人恨,被人怨,这是他们的命,有了今日之事,也不过如此。只可惜了明玉的一厢情愿,竟是他设的一场骗局。 “那你……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明玉背对着海兰察,声音一阵阵发颤,她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去爱一个人,可到头来却跌得浑身是伤,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一时的迷乱怎的就冲昏了她的头脑,竟让她如此轻易的便下药害了照顾她五年的姐姐。 可是世道就是如此,人就是如此,总是在一片沼泽地中不停的悔过悔过,却在不经意间踏入了终结此生的那一步。 明玉原以为海兰察会说没有,可他只是选择了沉默,那沉默代表了什么?默认?还是不忍心对她再次伤害? 魏绵奕的双眼愈渐迷离,难道这次……真的就要这么死去么?死亡的气息又一次向她袭来,她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完,怎么可以死? “轰隆……”终于,沉重的身体应声倒在了冰凉的石地上,魏绵奕的双眸渐渐合上,所有的一切皆同于黎明般的宁静。 “不要!姐姐……”听到声音,明玉猛然转身,看着魏绵奕已闭合的双眼,她一声尖叫响起,蓦地跪在了海兰察的面前,“不管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求你给我解药! 姐姐的仇,我愿意替她背负,你想杀就杀我吧,我不能没有姐姐,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可以,这次她愿意用她的命去换。 明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海兰察的耳边不停的萦绕,大仇得报,他没有分毫的欣喜,却痛的厉害,他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看到明玉的眼泪,他的心那么的苦涩? “此药……无解!”许久后,海兰察才慢慢答道。 无解!明玉拉住海兰察的双臂瞬间塌下,“你说无解?” “是!” 明玉没再说话,泪水落在脸颊,整张脸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魏绵奕,失魂落魄的站起了身,快步行至桌前,拿起那壶剩下的残酒,快速的倒入了口中。 一股凉意顺着她的喉咙缓缓流向心脏,她的嘴角却情不自禁上扬,绽放出一道迷人的笑靥,身体随风倒下之时,却落入了一道宽阔的臂腕之中,她抬眸看着那双手的主人,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抱住我的。” 而海兰察只是手臂紧了又紧,狠狠的搂住怀中的人儿,闭上眼,泣不成声…… 当他看见明玉走向那酒壶时,他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可他没有阻止。他伤了她的心,毁了她的情,还害了她最亲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再去拦她最后选择的一条路? 可当她的身体将要倒下之时,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接住了她,拥抱了她,而眼中似有酸涩,他……是不是也爱上了她? 明玉的嘴角已有鲜血流出,可她却只是看着海兰察笑,“我以为……你从没喜欢过我,可是……好像与我想的不一样。”她的手颤抖着抚上海兰察的脸,他却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看她,只是他的泪水已经滴落在了明玉的脸上,那样的冰凉,宣誓了他对她并非无情。 对她而言,爱过了,就够了……只是对不起姐姐,那么她也只能用这条命来偿还。 但愿来生,他们谁也不要相见。无喜无悲,只烟波舟上的一个过客便好…… “咕咚、咕咚、咕咚……”睡意朦胧中,魏绵奕老是觉着有东西在耳边不停的回响,而她的身体也一直在晃,且晃的厉害,几乎快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晃成了一滩烂泥。 “该死!”一道清脆的暗骂传入她的耳中,有些熟悉,好像是叶天士的声音。不对!叶天士不会这样说话! “就赌这最后一针了!”话毕,一阵剧烈的痛感从头顶传来,魏绵奕猛地一惊,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醒了!”那耳边的男声真的是叶天士!魏绵奕大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四周还在晃,那“咕咚咕咚”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原来他们是在马车上! “我没死?”魏绵奕干涩的嗓子有些嘶哑,险些发不出声音来,昏迷前的事情像碎片一般在脑中回旋,可她却不想去理。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2章 阿桂:再聚无言 叶天士并未说话,只是伸手去扶她,可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魏绵奕第一次见到这种神情的叶天士,他给人的感觉一向是风轻云淡,任何事都打动不了的,而今日为何处处透着一股凉意?想到之前的那句“该死”,魏绵奕还是忍不住问了声:“你怎么了?” “你对我说过你不会死!可你为何每次非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叶天士的声音有些微怒,他表情冷漠,与往日的样子好似两个人一般。他是生气了吗?是在乎,所以会生气。 魏绵奕初次遭遇到叶天士发脾气,瞬间有些茫然,开了口又再次合上,实在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这马车跑的飞快,她不禁忍不住轻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叶天士一肚子的火瞬间被她这一问给扑灭一大半,却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答道:“圆明园。” “圆明园!”魏绵奕忍不住想翻身而起,可全身仍然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能软软的倒在那里,蹙眉道:“去圆明园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章佳·阿桂……” 话生生的僵在嘴边,却无法再说下去,章佳·阿桂、怀恪公主,那日一别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她只知道乌雅·兆惠放了他们回去,而章佳·阿桂被断了手脚筋,已形同废人。 这一切的根源都与她脱不了关系,现如今她还有什么颜面再去面对章佳·阿桂! “你若不想死,就得去!”叶天士却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 “你当真以为你的毒解了?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鸿鸢’之毒!是无解的!”这种毒药应该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彻底销毁了,为何到今日还会有残留?他叶天士也是第一次…… 遇到他解不了的毒!所以,他才一反常态,所以他才恨魏绵奕为何这般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无解?连你也解不了?”魏绵奕此时才知,叶天士究竟是因何生气了,可是她却没有了惧怕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体里一下子什么都空了……叶天士终是在她的眼前点了点头,那么她是必死了? “那去圆明园又有何用?”魏绵奕不禁想到她曾经在圆明园附近假造的那个墓,心里暗暗冷笑,莫非这就是老天对她开的一个玩笑? “你可还记得逸清池?” 逸清池?她怎么会不记得!她就是直接穿越到那池子里的!也是在那遇到的傅恒和章佳·阿桂!记得当时逃出那逸清池的时候,还一直奇怪那池子外面为何会写个“禁”字。遂朝着叶天士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逸清池的池水可净化剧毒,常年在那沐浴者可延年益寿、增强功力,正是因为那池中水有此神效,所以才被圆明园历代庄主设为禁地,只许山庄庄主身份者进入,这事知道的人极少,而我就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你是要带我去解毒吗?”魏绵奕疑虑道,他方才还说无解的,莫非洗了个澡便能痊愈了? “我说了,鸿鸢之毒,无解!” “那是……” “抵御你体内暂时的毒素,我方才施针及时的堵住了毒素的入侵,可针法有时,不能长效。所以必须要带你去取逸清池水为你调制药浴,抵抗鸿鸢之毒快速的吞噬你的五脏六腑。” “既不能完全解毒,阻止了又如何?”若是只能白忙一场,那么又何必再多生枝节? “阻止了,我便能将鸿鸢之毒封锁,可保你一年无碍。世人的确说这鸿鸢无解,却不知我蓝朝境内有一百毒林,我想先帮你安顿好,便去百毒林替你寻找百毒草,以毒攻毒之术,我想定能破了那鸿鸢! 只不过这百毒草百年生根,百年发芽,整整三百年才能繁得一颗,我也不知……是否能为你寻来。”叶天士蹙眉道,表情异常的严肃。 “此行有危险吗?” “百毒林,我叶天士既能入,便能出!”他摆出了少有的高傲神态,果断答道。 有如此神草,知晓者自然蜂拥而至,可那百毒林内满是毒物,多少年来,只闻有人进,少见有人出!但叶天士又怎么可能把这些告诉魏绵奕呢? 如果说了,依她的性格,必然是不会安心他前去为她取药的。而他不在她身边也好,因为他只要在她的身边多待一日,便会多一份罪过! “那便好。”魏绵奕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她魏绵奕的命竟然这么硬!跳崖、撞墙、毒酒皆不能要了她的命,可这人命贱如蝼蚁的古代,又有多少人能够像她这般,活着却不如死了…… 猛的想到明玉,魏绵奕的嗓口才颤抖着发出一阵短音,“沫……明玉呢?”她知道她不是有意毒害她,虽然痛心却无法怨她,她晕过去之前明玉还在与那海兰察说话,可是她醒来便已经在这马车之上了,那么明玉又去了哪里? 叶天士一怔,他最怕的便是她醒来问明玉怎样,他是看着她们一路如何走来的,她自然也清楚她对明玉的感情,可他不会瞒她,他本就不是会藏着掖着的人,也就一件事例外! 停了半晌,他才缓缓道来:“我找到你的时候,她已经跟你一般模样了,想必定是在你之后喝了那剩下的毒酒,我看见一个男子将他抱走,不知去了何处,我想就算当时你醒着,也不会阻止他抱走明玉吧。” 如此之说,是要解释为,明玉……死了么?魏绵奕的双眼被定格在半空中,好似魂魄都离开了她的身体,可她没有以前的那般悲痛了,不是她爱明玉爱的不够深,只是她受的重伤真的是太多太多,多的让她对于一切都开始麻木,多的让她的一颗心从最初的火热转变成今日的寒石。 而她已没有了话语,口中一股腥甜翻涌,透着夕阳般耀眼的色泽,那粘稠的液体正沿着她的唇边,缓缓滑落……而紧握的双拳和坚硬的后齿正狠狠的磨捏出两个字:“乌雅·兆惠。” 即刻起,她会不顾一切代价,即便倾尽所有,也定要亲手杀了乌雅·兆惠! 叶天士告诉魏绵奕,在他们上马车之前,他就已经雇人先去圆明园通报他们要来的消息了,只为了让她安心,别太过于畏惧见到章佳·阿桂。 魏绵奕凝神看他,不得不说,他的心思很是谨慎,很多别人不会在意到的细节,他都能纷纷收于眼下。只是他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他没有对她说过他大多的身世,而她也没有刻意的去询问过。 马车整整颠簸了三四个时辰才到了圆明园脚下,魏绵奕也不记得她离开这有多久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接下来全是石子山路,马车上不去,必须徒步而行,魏绵奕浑身虚弱无力,无奈只能任由叶天士两手抱她上山。 再次见到章佳·阿桂的时候,是在山庄门柱前,只有他一人,远远的坐于椅上,看着她笑。 五年未见了,章佳·阿桂显然多了一份俗世的苍老,可那抹笑容未变,依旧是如水的温柔。魏绵奕本是害怕见到他的,可见他一直笑着,她内心的萎缩一下子全无了,也许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这样做只是为了消除她心中的愧疚吧。 叶天士依旧抱着魏绵奕,直至走到章佳·阿桂身前。近了魏绵奕才知道,原来章佳·阿桂的腿真的废了,他现在只能坐在木头建造的椅车上,靠着那还能微微用力的手,缓慢前行……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章佳·阿桂那被长袍遮住的双腿,眼泪忍不住的往下直掉……可当她抬眸再次望向他时,他还是看着她笑,好像无事一般…… 然而到现在他们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那笑那泪早已经将他们内心的千言万语表达清楚了。他不希望她还对着此事念念不忘,他想告诉她现在一切安好;而她……感动于他的洒脱和恢廓大度,也为自己曾经的自私而暗自谴责。 “我们没时间了,先去逸清池,要叙旧的话,等她的毒控制住了再说!”叶天士终是开口打破了这一时的寂静。 章佳·阿桂立马敛了心神,沉声道:“我已吩咐下人准备好你信中所需的东西,你先去替绵奕疗毒,我去为你们安排饭食和住处。” “好!”叶天士说完便带着魏绵奕快步离去,魏绵奕也是第一次看见叶天士这么着急,心中不免泛出一丝暖意,可她究竟活不活的成还是个未知数 这一路走来,那么多的人为她,那么多的人怨她,她究竟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些人对她的关怀,她想……即便是死了,也不枉此生了吧。 一股股强似电压的热流正不停的向魏绵奕的体内翻涌,她此时仅披件薄纱坐于逸清池中,而叶天士一面往逸清池中倒入一些粉末,一面在魏绵奕背后的寻找着不同的穴位。 “气沉丹田,双手合十冲天,一会我会针扎你眉心穴、发际穴、晴明穴和迎,会很痛,你要忍着!”叶天士焦躁的声音从魏绵奕的耳后传来,她此时昏昏沉沉也听不清,只微微点头应和。 不一会,头上传来阵阵剧痛,每一次痛都好像锥子插入了脑中一般,魏绵奕硬是嘴角咬出血来,都没多叫一声,只是胸腔不停的发出一阵阵闷哼。紧接着,头上的剧痛渐渐缓解,霎时便只剩下万千股气流仍在体内蹿乱不休。 “胸口感觉如何?”叶天士的声音有些喘,但说的缓慢仍是字字清晰。 魏绵奕蹙起眉头,紧闭的双眼被汗水浸的有些酸涩,干燥的嘴唇微微发白,发颤回道:“好……好闷……” “再忍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绵奕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在水里泡化了,而那些乱流也在逐渐的消失…… “现在如何?”叶天士的语气愈渐疲惫,魏绵奕闻声微微睁了眼,扭头看他,才发现他的脸已然苍白如纸的立在她的身后,好似风一吹便会倒下一般。 “你怎么了?”魏绵奕并未多想,快速翻身从水中一转,想要站起,可身子勉强出水一半,便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的毒,终于控制住了!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些。”这时,他才勉强的挤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他真的很爱笑,可每次笑的都像是完美无缺的装饰品,而这次不一样,魏绵奕由心的觉着他今日的笑是那般的真实、纯粹。 可他的脸那样难看,好似被抽干了血一样。魏绵奕咬了咬唇,担忧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休息片刻便好。你还需好好调养几日,现在你的内力尽失,体质比常人还要差几分,必须先在圆明园住下,待过几天你的身子好了,我为你安排入宫之事后,就回回纥帮你寻百毒草。” “入宫之事……你知道了?”这事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是如何知道的? “是乌雅·兆惠告诉我的。”叶天士平静道,脸上再次回到了以往的浅淡笑颜。 “他为何告诉你……他……”魏绵奕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头部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被叶天士稳稳扶住,“你就先歇息,其余的事,你先放着便是。” 魏绵奕伸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却没有说话,此时此时,她方才觉得,叶天士的温柔,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她欠他的是无数条命,就连还都还不起了…… 他们之间,感情如此纯粹,男女之处,却毫无暧昧可言。是知己,却亲如爱人。魏绵奕唯一想感谢老天的,就是让她遇到了叶天士 这样的一个男人,不会对她说爱,不会要求她做任何事,无欲无望,心甘情愿对她百般照料,宛如是她生命中星火,给予她希望,指引她行走。 “怎么了?”叶天士的身体明显一僵,心跳却不知不觉的加快,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抱住……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3章 就想抱抱你 “没什么,就是想抱着你。百毒草的事情不急,我还有一年的时间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向你保证,这一年间,我一定从乌雅·兆惠那讨回你的自由!” 魏绵奕感觉到他身体的不自在,想放开,却发现连放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那样抱着,可她心里却笑的温暖,经历的痛苦太多了,她想……她现在真的太容易被满足。 而叶天士没有回答她,心里缓缓的浮起一丝怪异的情愫,眉头却渐渐弯起,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内心究竟有多复杂。魏绵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多想,也许他是怕她许下这诺言会有压力吧。 天空渐渐的暗了,叶天士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再次抱起魏绵奕,去了池边,将岸上的衣物一起裹在了魏绵奕的身上,而他自己则湿漉漉的不顾,带她匆匆离开了逸清池。 叶天士抱着魏绵奕出了逸清池后便随着池外守着的两个下人直接去了章佳·阿桂为他们准备的住处,此时天已大黑,魏绵奕折腾了好几个时辰也万分疲惫,还没到栖息地便在叶天士的怀里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身子还是有些虚,但勉勉强强能自己起身了,此时屋内只有魏绵奕一人,床边摆了一张红木桌,桌上端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素菜。 如此细心,想必定是章佳·阿桂吩咐下人做的,许久未进食,也实在是饿的紧,想也没想便掀开了锦被翻身坐起,一碗清粥很快下了肚。 “绵奕,醒了么?我带了些人来看你。”魏绵奕正准备再次躺下,门外便响起了章佳·阿桂的声音。虽说她的确是想多休息,且不想被人打扰清净,但毕竟此时受人恩惠,亦不便耍性子,遂将枕头竖起靠好,回了两字:“醒了。” 话音落下不久,门便被人从外推开,“姐姐……”怀恪公主的声音直接冲撞而来,魏绵奕还没怎么反应,她便已三两步跨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抱住了她,“姐姐,五年未见了,怀恪好想你。” 魏绵奕浑身一缠!若说她早已对怀恪公主没有感情,那定是骗人的。五年前,怀恪公主的背叛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知道她为何一进门便抱住了她,她是怕她将当年她做的那件事情说出来!的确是五年未见,她早已不同往日的单纯了。 而魏绵奕不愿多说一句,也不愿对她的“热情”有任何的回复,当然!她亦不会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与多与少,她也清楚,怀恪公主的改变,与她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的。 很显然,章佳·阿桂似乎对魏绵奕的冷然有些诧异,强颜欢笑了两声,便道:“怀恪知道你回来了便一直嚷着要来见你,她真的很想你。” “傅恒……” “姐姐,你这几年都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我们?” 魏绵奕刚开口,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怀恪公主匆匆打断。她不禁有些厌她这般模样,如她坦然相待,她也许对她的看法还能改观一些,可当年的那一步错就已经注定了她的步步错! 既已如此,她还惋惜什么?而她也不想让她继续纠结于此,终是叹了口气,“傅恒,我可否与怀恪单独聊聊?” 章佳·阿桂从进门起便觉得她们之间有些怪异,既魏绵奕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不许的道理,只是笑了笑,也未说话,便让下人推了他出去。 “现在四下无人,你若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魏绵奕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她已没有了以前的耐心和软弱,也懒得与她再多多纠缠。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十分认同这句话。 怀恪公主抱住魏绵奕的手在此时方才缓缓落下,“姐姐,你现在可是还在怪我当年丢下你自己逃了?”她一脸伤怀的看着魏绵奕,那双娇泪欲滴的水眸好似别人对不起她一般。 丢下她自己逃了?这话是想把当年的背叛一扫而净么?真是笑话!当年若不是为了回去救她,若不是她帮乌雅·兆惠背叛了她,哪还会有今日的一切?当年她就是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骗了她,今日故伎重演,她还会再信么? “你怕了。”魏绵奕蓦地开口冷道。 “什么?”怀恪公主被魏绵奕的冷漠怔住,多年未见,她的眼神怎么变得如利剑一般令人心惊? “你是该怕,即便我不说,你还是逃不过你内心的谴责。” 怀恪公主脸色瞬间苍白,她真的没想到,这话会是从魏绵奕的口中说出,那么冷漠,那么陌生,那么决绝,丝毫不给她一丁点儿的退路!她原以为只要她软言诉苦几句她便能如以前那般不忍心,可是现在……她完全不一样了! 怀恪公主的确有些怕了,她想往后退,可她不能!即使现在斗不过她,她也不能认输!章佳·阿桂现在已经接受她了,她花了五年的时间才终于换回了章佳·阿桂对她的在乎,可不能因为魏绵奕的出现再次打破这一切,她不该回来!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 “就算我怕又如何?我和傅恒就要成亲了!那件事早已过去,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她张口便道,只是不清楚这话究竟是对魏绵奕说的还是对自己,她可以骗别人,可她骗不了自己,若是真的心无旁骛,她此时又何必冲进来挡住她的话。 “我从未与你争过他,你何必如此介意?当年我说世间女子只有你配得上他,可如今……你觉得你配么?”魏绵奕也不看她,声音轻扬而随意,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我不配?我为什么不配?比起你,我才是更适合傅恒的人!”她有怒了!她凭什么说她配不上傅恒了!她尽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可她爱章佳·阿桂的心一直都没变过!她本是大清的公主,她为了他们出了宫! 为了他们吃苦!为了他们落泪,可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凭什么?她只是做了一件错事,为什么非要如此揪住她不放! 而魏绵奕已不想说话,她说的没错,比起她,她的确不配让他们爱,可爱了便是爱了,就如她爱上傅恒一般,再痛都舍不得放开分毫。 “你当真以为他们爱的是你么?无非只是迷上你这张脸罢了!”见魏绵奕只是半眯着眼睛并不说话,怀恪公主气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她一点都不嫉妒魏绵奕的,以前她真心的喜欢这个女子,可为何如今她们都变了?她不想这样,真的不想,只是她害怕失去……害怕再次一无所有。 魏绵奕依旧沉默,心里也丝毫不再难过。就算与她争论又如何?就算是争赢了又如何?这些情爱,这些嫉妒和尔虞我诈她早已经不想理,只是可惜这段姐妹情,如今早已面目全非了。 怀恪公主与魏绵奕无疑是不欢而散,章佳·阿桂看在眼里虽是奇怪,却也没多问,他知道当年定是发生了一些事,只是这事似乎不便挖出,不管是悲是喜对他来说已经过去,老是惦记着,不如忘了好。 午后海兰察也来看了魏绵奕,他还是那副慈爱的模样,只是这次看着魏绵奕,眼神中多了些许的陌生。也许他对于章佳·阿桂手脚筋被废的事情还有些介怀吧!毕竟那是他的儿子,这圆明园未来的庄主,可却就这样成为了废人……任谁能够接受呢? 五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变了。被这紫禁城洗涤过,双目都明了了,如何还能继续迷茫?魏绵奕早就看淡了人情冷暖,背叛与虚情假意,不过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她和怀恪公主的故事,希望就在此终结,她不想再一次为了这无谓的姐妹情痛苦了,那种苦涩好似在心口种上了成林的荆棘,每一段呼吸,都是残忍的刺痛…… 而她必须记住这种痛!因为她要将这一切都从乌雅·兆惠的身上讨回来!她以她未来的命起誓! “送之千里,终须一别。绵奕,我们今后,还会再见么?”章佳·阿桂一袭白袍被夕阳染得血红,他看着身前不发一语的魏绵奕终是开了口。 是的,尽管这么多年已然过去,他还是那般的念着她,知道此次将是诀别,心中万千不舍如沸腾的热泉水不停地翻涌而出。 他们才相聚短短几日,魏绵奕的身体好的很快,而她大多数也只是在屋子里待着,他们并未聊太多的话题,只是她的改变已让他的心隐隐抽痛。 今日清晨,她便来与他告别了,她还有她要做的事,而此时如同废人的他,只能眼见着她的身影缓缓隐没在那青山脚下…… “最好不见吧,我命如咒,入我命者,尽是伤。”她道,却面无表情,双瞳处亦是一抹冷然。她不是不难过,更不是不舍,只是她不想将那些情感表露出来,这样只是徒增双方的留念罢了。 而她,在他们的生命中,划下的都是血流不止的伤,既还不了……便断了!断的清清楚楚,让她可以了无牵挂。 “我却被伤的情愿。”他这样答了,却没有看她。这无疑是让魏绵奕的心再次掀起一层层涟漪。 纵使魏绵奕对他毫无男女之情,他也愿为她失了双腿、散了武功!老天何以如此残忍,让她身边的男子爱上他,却满身是伤,为何要让她欠他们这么多!为何要让她背负这还不起的债! 叶天士立在一旁,看着这为了魏绵奕甘愿倾尽一切的男人,他不禁有些暗伤。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是现在…… 他早已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算是后悔,就算是放手,也无法退回原点了。而他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便是寻到百毒草,之后……便以他的命换她的未来。 魏绵奕对章佳·阿桂的话没做回答,她怕说的越多,错的越深。到头来只是微微笑了笑,虽然那笑中没有多少真假,却让她慌乱的心得了几分轻松。 “傅恒,我要走了。”那一句离别终是出了口。 “嗯。” “我走后,你娶了怀恪吧。”怀恪公主说的没错,她是一心一意的爱着章佳·阿桂,尽管她错过、狠过。但对于章佳·阿桂,她会拼尽自己的生命!如此女子,在他身旁,她心安。 “好!”他不多说,只是为了还她一片宁静。他是为了她受了伤,可她背负的,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些人便能承受的。这些年,他早已想清了。若爱她,便放了她,让她心安,让她心无旁骛,再无牵挂。 幽幽深山,萧条如镜。昔日相遇,此时为终;愿梦中莫相忘,流年归去,阑珊诀别处再寻故人。 此番一别,全无难舍难分,也许是经历的多了,反倒让他们淡然洒脱。 魏绵奕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随了叶天士匆匆下山。她的时间不多了,对于章佳·阿桂来说也许这是他们故事的终点,可对于魏绵奕来说此次的离别才是真正的开始!昨夜叶天士已经与她商量好了对策,入宫——已是迫于眼下之事。 下了山,两人立即兵分两路,叶天士首先是去为魏绵奕安排入宫之事,此后一刻不能耽误便得回蓝朝取百毒草。而魏绵奕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此次行事明里是为了暗杀弘历,事实上却是与乌雅·兆惠的真正较量! “是该出手了!”魏绵奕恍然如梦的声音缓缓响起,一年内,她一直在纠结于究竟要不要唤出‘他们’为她所用,本是心念保存实力,将乌雅·兆惠一击即破,可时局有变,她等不及了。 眼下独她一人,魏绵奕毫无忌讳的伸手摘下颈脖上挂着的玉石,随风狠狠一掷,将它丢了出去。 不出一秒,三道雪白身影从乱风处现身,单膝跪于魏绵奕面前,而其中一人,手心正捧着魏绵奕方才丢出的暗紫色玉石,神色恭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4章 别逃避,回宫吧 魏绵奕从他手中接过玉石,重新收于袖中,方才悠悠开口:“你们果然一直跟着我。” “不知姑娘一年前的话可还算数?”先前归还玉石的人,抬首看向魏绵奕,一脸坚定的等待她的回答。 “玉石既已抛出,你们当如何?”魏绵奕不答反问,眼神中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威严。 “主子。”魏绵奕话刚断,三人的声音便齐齐响起,即使他们面庞冷漠,那话语中仍是透着不可遮挡的欣喜。 “召集族人,听我号令。” “是!” “吁……”一阵短笛声响起,狂风渐起,丛林中一道道雪色身影纷纷现身,速度快如鬼影。然笛声一断,那三人身后已毅然跪下数人。 魏绵奕有些微愣,她原先以为此族近灭,人也所剩无几,可没想到,一声短笛便能召出这么多。 可一年前他们便说过,乌雅·兆惠的功夫早已超出一定的境界,即使他们再厉害怕是也免不了一场恶战,且不知是输是赢。 眼前三人的实力她都清楚,每人的功夫皆在傅恒之上,如此高深,竟杀不了乌雅·兆惠!由此可想而知,乌雅·兆惠究竟是有多可怕! “雪祭。”停了半晌,魏绵奕方对眼前男子开口。 “在。” “你即刻派出几人暗随叶天士,百毒林凶险难测,替我务必护他周全。” “是!” “雷鸣、风擎,你们帮我去寻一个人。”另外两人诧异抬首,当年他们只将名字说了一遍,她便记到了今日?遂一狠狠答道:“定不辱命!” “其余者待此静候,他日随我一起手刃乌雅·兆惠!”发号施令之时,她全无一丝生疏,不知为何,好像多年前,她便已经如此吩咐过。 “是!” 呼啸声传遍山林,魏绵奕第一次有这种势不可挡的感觉,她好似终于摆脱了命运的束缚,之后的路全任由她一人主宰! 风越来越大,魏绵奕遣散了所有人,独自轻功返归八大胡同。临走前,雪祭的话还在她的耳边不停回荡。 “是不是只有我能杀乌雅·兆惠?”她清楚的记得,一年前他对她说过一句话,“能杀乌雅·兆惠者,非汝无他。”她一直不明白那意思,他们如此厉害都没把握,她又有何能耐杀的了乌雅·兆惠? “是!”他却答的坚定。 “为什么我能?” “万物相吸,万物相克。这是定数!” 曾经,魏绵奕从不信天,从不信命,可时到今日,由不得她不信。她相信雪祭的话,一年前的今日他们相遇时,他便赌誓一年后她必会抛石唤他,果不其然!分日不差! “那我应当如何?” “觉醒!”又是觉醒! “如何觉醒?” “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眼压的魏绵奕喘不过气。若真的可以逃离这场乱世繁华,她将命交于天又如何? 再次回到八大胡同无谓是伤感的。这里已经没有了明玉的气息,她的东西还都在屋子里摆放着,走前整理的是那般干净。 魏绵奕不禁有些责怪自己,若她多放些心思在明玉身上,可还会有今日的结局?然而,如今明玉在哪她都不知道,海兰察带走了她,是因为他也爱上了她吧!至少……她的爱并非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即使是死,她也无悔了。 对于魏绵奕几日未归,花妈妈也无权多问,只是明玉迟久无影令她觉得万分奇怪。可她是奴婢,只是个下人,主子不说的,她自是清楚不该多想。她只是好奇魏绵奕今日叫她来是为了什么,看着她一脸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花妈妈还是忍不住道:“姑娘,你若有事就说吧,花妈妈我能做到的定会替姑娘办好的。” “今后八大胡同……就要交给你了。”魏绵奕本是不想交待就这样一走了之的,可毕竟在这里也实实在在住了一年,收购了八大胡同,就有了一份责任,不管目的是什么,毕竟她也曾为此付出过,想想还是开了口。 花妈妈一愣,粉黛浓抹的双眉狠狠蹙起,匆匆回道:“姑娘的意思,老奴不大明白……” 魏绵奕没有迅速解答,转身从榻上拾起先前准备好的檀木盒送到了花妈妈手里,“不出几日,宫内会派人前来邀我进宫献舞,而我此次去了,便不会再回来。 这里面是这八大胡同的房地契和一些银两,你若还想继续这八大胡同便好好经营着,你若累了不想再烦心,这里面的银子也够你好好享受下半辈子了。”魏绵奕语气清扬,不快不慢,似乎这件事并无任何影响一般。 花妈妈不清楚魏绵奕要去做什么,这园子里大多数的姑娘都想着飞黄腾达、麻雀成凤,可只有魏绵奕在她眼中是不同的!她从不会对任何一个达官贵人另眼相看。 她一直都清楚,这倾城的女子有着自己的秘密,而如今她为自己准备了一条入宫的路,且明确说明了此次不会回来。这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母仪天下,可她不是这在乎身份凤位的人! 二就是……“姑娘,你……”她不敢再想,抬首猛地撞上魏绵奕那一脸平淡的双眸,声音瞬间截止于嘴边,可很快便平下心来,继续道:“姑娘交待了的,花妈妈自会记在心里。” “既如此,时日也所剩无多,雪舞还得麻烦妈妈去帮我新做几件舞衣,以备入宫之用。”花妈妈是个聪明人,即便清楚她看出了事情的序幕,她也不需担心。因为此事非同可,想要自保,就必须要将这不该知道的给忘的透彻! 花妈妈走后,魏绵奕便觉得世界一下子空了,绕着自己住过一年的屋子转了一圈,此时竟没有一丝不舍。 叶天士找人送去宫中的画像应当已经到了弘历的手中了吧,他看到画中舞姬与她那般相像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三日!最多三日!以她对他的了解,三日内,弘历定会派人来邀她进宫! “对不起,弘历……我可能又要……再伤你一次!”她缓缓的闭上双眼,任那罪恶感凌迟着自己的内心,这样的苦……到底还要挨多久。今时今日,她以自己为棋,必要用那身躯跨过楚河汉界,定下最后一盘生死之奕! 进宫前,魏绵奕还是回了一趟战场,原由很简单,只是为了告诉乌雅·兆惠,她跟他做那最后一笔交易! 临走前,血滴子私自找了魏绵奕,这么多年来,魏绵奕没少跟他一起执行任务,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那样忽近忽远。 当年血滴子帮过她和傅恒,她知道,血滴子看似冷酷,骨子里却是个实实在在重情重义的人。但因为他一心效忠于乌雅·兆惠,魏绵奕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的。 可今日……血滴子完全变了个人一般,说的第一句话便让魏绵奕诧异了许久。 “我们合作可好?” “合作?” “嗯,合作!杀了乌雅·兆惠!” 杀了乌雅·兆惠!魏绵奕愣在原地!那个一向听命乌雅·兆惠的血滴子此时竟对她说杀了乌雅·兆惠!她并未回答,只是不解的看向他,他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决定?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乌雅·兆惠……故意命他来的?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还不会相信我,可我是认真的!无论你信不信!”血滴子一脸的认真,眉目中皆是满满恨意,若说他是装的,这戏演的,也未免太过于高超。 “你为什么要杀乌雅·兆惠?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而你呢?” “杀他需要理由吗?他就是个没有心的魔鬼,死亦活该!”血滴子不由的大吼了起来。 魏绵奕着实奇怪,他从未如此激动过,乌雅·兆惠究竟做了什么,让血滴子一下子竟这般恨他?她不由的想到了沉璧,她很清楚,血滴子一直很喜欢沉璧,只是他从没有说过。 而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沉璧她已经记不清了,可沉璧是乌雅·兆惠的妹妹,就算再狠毒,他又会把自己的亲妹妹怎么样? “你要怎么合作?”想了想,魏绵奕还是觉得先答应他,如果他真的对她有着有力的地方,她怎会轻易的不要? “我会从内部一点点的削弱乌雅·兆惠的势力,有机会的话……我会想法子帮你救出福康安。我知道你手下有一笔很强的势力,我不知道是什么,当然乌雅·兆惠也不知道,他已经有了轻微的恐惧,怕是不久便会采取行动。 我已经派出我的亲信替换掉了乌雅·兆惠对你们的监视,而你……只需在最适当的时候杀了乌雅·兆惠!” 听着血滴子说的,想必她是老早就开始计划了,但乌雅·兆惠的疑心那么重,他真的能够瞒得了乌雅·兆惠么? 可她曾经也说过,乌雅·兆惠太过于自负,太过于相信自己,她可不可以……赌一把呢?!不为了别的,最主要为了血滴子说的救出福康安,她没再多想,咬了咬牙,终是答了一字:“好!” 如魏绵奕预料的一样,三日未到,宫里便派了人来。 不知弘历是不是有意试探,此次来人竟是全子,可八大胡同是青楼之所,宫中来人不便透漏身份,自然就连传旨进宫也都免了。 “怎么着?这雪舞姑娘就这么不稀罕银子?这可是五百两,买下你这楼子都绰绰有余了!” 全子还在与花妈妈在门后周旋着,魏绵奕在屋里听的清楚,心里只觉得这全子那么多年了,性格还是那般浮躁,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也知道他这样子,今日不闹停了是不会罢休的,遂咳嗽了两声,道:“公子有事不妨直说,五百两银子只为了见雪舞一面,可否有些……” 魏绵奕欲言又止,便就是为了将话推给全子,他虽是有些聪明,可若是要治,也还是治的住的! “姑娘此言差矣,自古英雄为博美人一笑,失了天下的都大有人在,何况是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呢?” “银两与雪舞而言,乃是身外之物,公子若今日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上雪舞一面,那么大可不必了。”魏绵奕故意提高了音量,言语中颇有些逐客的味道,她知道全子不会走,弘历交给他的命令,他岂敢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那姑娘你想怎样?”全子显然有些急了,这青楼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软硬不吃!若不是皇上差他来弄清楚她是否与那画中女子长得一样再请她进宫,他早就甩头离去了,何以继续在这吃瘪? “公子既有话不想直说,又何必问雪舞要怎样呢?”魏绵奕轻笑了一声,言语中满是孤傲的气息。 “这……”全子故意将话拖长,他看了眼花妈妈,见她识趣的避开之后方才走到魏绵奕门前,贴着门声道:“实不相瞒,我……是宫里的人。” “哦?宫里的人?找我何事?” “姑娘似乎一点都不诧异?”全子隐隐开始对那屋子里的女人有些好奇了,若是平常舞姬,知道了他是宫里的人,怕是早就巴结上去,企图入宫一步青云,可她一点激动之色都没有,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而皇上看到画像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几日内几乎就连睡觉都是将那画放在身边的,可就算这女子与令妃长得非常相像也不会是她啊!令妃不是早就死了么? “既是宫里的人,无非便是命雪舞进宫献舞了。”魏绵奕平淡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却好似近了很多。 “姑娘果然聪明!可姑娘你无视金钱权贵,不知我今日是请得还是情不得?” “敢从八大胡同带人入宫的,想必定非一般人士,你不说,我亦能猜出一二。雪舞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可命还是在乎的很。不知公子我们何时出发呢?” 魏绵奕话音刚落,“哧……”的一声,门便大开了,她已一身红裙盖肤,面遮薄纱款款踏出闺阁。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5章 回来了,延禧宫 全子被魏绵奕的突然吓得一怔,抬头去直对上她的那双美眸,好似水一般,将他慢慢淹没。可那双眼睛如此熟悉,还有那丰神绰约的身影,果真是如当年的令妃同出一辙!呆呆的,竟就僵在那里,看着魏绵奕不动了…… “公子可是看够了?”魏绵奕的冷然将全子从思绪中牵回。他不禁觉得这声音也是像的很!只是多了令妃从不曾有过的冷漠。 “如果姑娘准备好了,我们现在便可启程。”全子立马转开话题,恭敬的一弯腰,心里却持久平复不了,世上真的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么? 如若她真是令妃,又怎么可能会愿意随他回宫呢?可这女子的感觉又与那令妃的感觉截然不同,他可是越发的觉得奇怪,越发的觉得——可疑! 魏绵奕见全子站在原处发愣,知道他又是在胡乱猜想她的身份,她也不在意,反正很快她便又会与他们再遇,就算他认定了她就是魏绵奕,对她也无任何影响。遂冷眸从他身上快速闪过,抢先一步朝着门外缓缓走去。 离开了八大胡同魏绵奕才知道,原来在一个地方住了一年,无论是什么样的坏境总会有着微微不舍。而人生便就是不停的在延伸 不停的在继续,没有任何一个场所可以供你一辈子停留,她不禁想笑,这一年内她究竟做了什么?除了杀人,除了心在变冷,她好像一直都在虚度。不!她依旧是在找傅恒,一直一直,从未停过。 八大胡同离都城并不是非常遥远,但若是赶路,也要白白花上半天的时间,想来,弘历还是有些怀疑她便是魏绵奕的,当年没有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他还是那般介怀么?这么多年了,他过得如何?宫中那么多女子,他也不会寂寞吧。 马车一直不停的晃着,却行的不是很快,可能是怕魏绵奕被颠的不舒服,才刻意放缓了速度。不过这样,却越发的让人困倦,不久——魏绵奕便在车内缓缓睡去。 睡,也未睡得太久,只不过魏绵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而现在在哪儿,她早已经分不清左右了。 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姑娘醒了么?”此时,全子的声音从车帘外传出。 魏绵奕并未掀起车帘,只是哼着软绵绵的声音答道:“醒了。” “如此,让全子搀您下车吧,咱们到了。” “到了?”这么快便到了?魏绵奕一手掀开车前的大布帷幔,却发现她已经入了宫门,而此时正在一长的看不见尾的宫巷内停着。此处竟那般熟悉,扭头一看,马车旁是一道宫门,高高的牌匾上用金色刻着“延禧宫”三字。 魏绵奕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好似什么东西落空了,瞬间痛了一刹那。弘历啊弘历!见她之前却还要试她一试,哪也不去,偏偏定在了这延禧宫!可她仍是面无表情,既选择了来,就不会输给这开头! 而全子,此时正弯腰立在马车右侧,果然是一进宫,便自然而然的适应了种种规矩。魏绵奕没有理睬他,硬是转向左侧,自顾自的跳下了马车。 全子对魏绵奕的举动也未太在意,很快便重新直起了身子,只是头依旧低着,“姑娘定是饿了吧,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怠慢了。 全子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住处和晚膳,今晚就先劳烦姑娘就在此歇息一宿了。”全子的态度很明显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不知是不是认定了这车内的女子就是魏绵奕,现在便开始如主相待了。 “有劳了。”魏绵奕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便随着全子进了那延禧宫。 延禧宫的格局变了,魏绵奕进了那宫门才发现。原来五年前的记忆,此时此刻,脑海中还是那般清晰。 一步步缓慢的走在院子里,回忆开始倒叙,当年的她只是出世未深的丫头,出过太多的闹剧,却是嬉笑不断。 如今重温故地,早已物是人非,仅存的一些空想都化作了满腔的苦痛,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回到以前,即使磕磕碰碰,却能在第二日太阳升起时,再次展露欢笑。 跨过院子来到里屋,门口一左一右站立着两个宫女,让魏绵奕不由得想到明玉和珍珠,那对乖巧可人的姐妹,现在又在哪里当差?这些年,过的如何呢? 屋子里的布置熟悉的有些灼眼,竟与她离开之前,几乎安全一致!弘历真是多心了,故意让她在见他之前来这里住一夜,他究竟想试探些什么? 用了晚膳后已经不早了,可魏绵奕却无论如何的睡不着,穿了件薄薄的宫里便推开了窗户,本是想坐在那窗台上吹吹风,可看见了门外依旧站着的两个宫女,依旧没有动。弘历知道她喜欢坐在窗前,她又怎会把自己习惯表露无疑呢? “你们先下去歇息吧,我一个人无碍的。”打开了房门,魏绵奕对那两个宫女说道。 “奴婢们不敢,豆公公说了,要奴婢们今夜照顾好姑娘,不得有任何差池。” “……”魏绵奕也懒得再去多说,她们口中的“照顾”,无非只是“监视”罢了。 “姑娘可是睡不着?”眼见着魏绵奕准备重新关上门,其中一个宫女开口道。 魏绵奕的手停在门侧,“第一次入宫,有些不太习惯。” “那奴婢们陪姑娘聊聊可好?” 弘历既让她住了进来,断然不会只是过夜那般简单,知道两人此番定是有话要说,魏绵奕也并未拒绝,自顾自的进了屋子里,随口道:“进屋聊吧,门外风大。” 一直聊到深夜,两个宫女才频频退去……而魏绵奕倒在床上,瞬间觉得此时的空气,压得她无法喘息。 “当年住在这揽月阁的令妃因被太后查出是妖,趁着皇上御驾亲征,带了一大堆的人将令妃给逼得硬是自刎于此。和我们一同长大的明玉和珍珠为了令妃抵抗太后,最终就是在这儿葬身火海的。” “葬身火海?” “嗯,是她们自己放的火,为了不让太后把令妃最后留下的杂物都带走,她们竟就在这院中被活活烧死了。这里被烧毁后,皇上回来又命人重新建了,还必须得按照以前的样子造,只可惜外面的构造已经毁的不成样子,只好变了格局。 令妃龙颜大怒,竟迁怒于太后将太后禁足在了寿康宫。 事后,皇上带着一群人出了一次宫,三四天后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将后宫的妃子全数散尽了,不肯的都打入了冷宫,宫内无人敢多说,大臣们也个个不敢言,一直到今日,皇上都没再宠幸过任何一个女子。” 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不是弘历让她们说的,如果是……那么他成功了,她的心痛了,再一次因为他做的痛了。而最打击她的,是明玉和珍珠,原来她们已经死了,为何这么傻? 她都离开了,她们还要为她守着那没有的东西,那把火烧了曾经的延禧宫,也烧伤了魏绵奕的心脏。她一直不想欠别人,可却一直都在亏欠,从最初的情爱,到最后的生命。 然而,弘历竟为了她散了后宫!一个君王,即使不好女色,也要传宗接代,他竟就如此轻易的遣散了他所有的妃子,值得么?他那时都已经知道了她死的消息,却还是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我该怎么办……”魏绵奕倒在床上,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刺杀弘历的!可却一进宫就发现了那么多令她无法抉择的事,弘历真是狠!他这是在报复么?故意让她内疚,故意让她痛啊! 整整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全子便一身太监服的立在门外口传魏绵奕入了养心殿。 她依旧面蒙薄纱,一身红衣。而弘历,正一脸严肃的站在离她十尺的地方。 “民女樱雪舞叩见皇上。”魏绵奕入殿前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弘历之时,还是隐隐漏掉了一拍,但她心知此时绝对不能表露分毫,遂很快的依了宫里的规矩,俯身跪下。 弘历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声音如此之像!身形如此之像!心脏快的几乎崩裂,一瞬间与魏绵奕的回忆猛的撞向大脑,眼中是俗世的沧桑,湿了湿,却稳定的停在了框内。 莫非真的是绵奕么?她没死?还是死而复生?可她为何说她是樱雪舞,为何见到他没有一丝的反应,为何浑身透着一股寒冷的陌生气息! 时间在那一刻停止,台下的人儿低着头静候着他的平身。此时此刻,两人的心里皆是汹涌如潮,可他们都在忍,好似在等待着对方的妥协一般。 “抬起头来,将面纱取下!”最终,弘历却只说下了这句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控制,却控制不住。 “是。”魏绵奕并未做任何停留,事已如此,僵持这么久,无非只是给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罢了,可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无畏无惧。反倒是越抵抗,越会显得她虚假了。 话音刚落,那道红色薄纱,便顺着魏绵奕嫩如白瓷的右手飞下,轻随的好似蝶翼一般轻拂过魏绵奕的侧脸。 “绵奕!”弘历蓦地发出一声哼,身子猛的向后退了数步,眼中满是不可信的惊异,和无措!如此像!竟然会如此像! 他不敢说一摸一样,眼前的女子比当年的魏绵奕要美得多,多了一份冷然、多了一份妖冶、更多了一份曾经没有的成熟和惊艳。而她是那般坦然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无措,和失魂落魄,竟没有一丝的反应…… 会是她么?他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女子,尽管如此相像!尽管她美得如仙而至,可她身上没有魏绵奕的一丁点儿味道…… “是……绵奕么?”到最后,他乱了,慌不择言,竟开口向她索取那最终答案。 可她,仍是一脸孤傲,双眸紧盯着他的,坚决而肯定的再次说道:“回皇上的话,民女是八大胡同舞姬,樱雪舞。” 樱雪舞……好美的名字,如他的绵奕一般美,可她却说……她——不是她! “樱……雪舞?” “是。” “如此,起身吧。”弘历沉声道,话语中似乎带着些失望。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是不是她,她都不会认的吧。可倘若是她,她为何愿意再次进宫呢?若不是——他,此时又该作何决定? “你是本国人?”弘历看着眼前恭敬有礼落落大方的魏绵奕没再多想,只是转身向金榻走去,淡然坐下。 “不是。” “哦?那你祖籍何方?” “民女本是沁疍人,因沁疍国民弱,两年前被俄国兵灭,遂家中无多者,一人逃至大清殇城,将死之际被八大胡同花妈妈收留至今。”魏绵奕回答的缓慢而顺畅,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口中似有似无的气息竟让人猜不到遗漏。 叶天士早已算定弘历会问她自何处来,便翻阅大多书籍,查的这样一个国。沁疍国人稀,位于俄国外围,世间少有人知,而此时又已被灭,要查出当初是否有无此人,难。 “你会些什么?” “会舞。” “除了舞呢?诗会么?琴会么?” “民女只会舞。” 弘历不禁有些微怒,她竟说她只会舞!记得当年他的绵奕文采了得,琴艺非凡,舞技更是令人精湛,一日间花魁赛中轻松得冠,可这女子说她只会舞,她当真不是绵奕么? “也罢,既命你进宫,便就是要看看你那名扬天下的舞艺,你舞上一曲如何?” “民女遵旨。”魏绵奕从头至尾都只是问什么答什么,不多说一字,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弘历的心沉了又沉,眼前的女子,除了长相,其他毫无魏绵奕一点相像之处,当年绵奕冲动浮躁、执拗任性,整日里都是满脑子的点子。此时的樱雪舞少了一丝灵动,多了不少的冷清。颇有久未出深阁的大家闺秀之色,着实让人万分费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6章 朕的令妃 酌了一口清茶,挥挥手,全子领神后退,将早已恭候在门口的乐师们唤进了殿内。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身下人皆一俯身,看了眼身侧红衣的魏绵奕,乐声悠悠而起…… 可乐声一起,魏绵奕便怔了一怔!双眼瞬间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弘历……这奏乐竟是当年她在花魁大赛上比舞的曲子!他果然是有了准备的!可此时曲已起,哪有不舞之理?遂展开衣袖,舞了开来。 她以背面君,双手灵活如蛇,柔韧有力,水似绸波;细腰转如玉环,动人,火红的舞衣配上这舞,却多了十足的野性。 乐声骤然转急,魏绵奕不慌反柔,以足为心,绕点旋转、雀步、撒袖、转颜。全然与当年的舞截然相反;乐声转音处,她故意停那一瞬,好像在表露着对此音乐的陌生。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妖仙临世,蛊惑人心,醉人深梦。 直到那乐声断了,她才缓缓停下,收了那满首的汗水,重新站回原处,低首待命。 “好好好……”弘历的掌声响了起来,却不知他是在赞魏绵奕的舞好,还是别有其他意思。 魏绵奕的心里瞬间有些慌张,她看低了弘历,她完全没有想到他竟在入宫前就摆下了这所有的局,他就是想逼得她承认自己是魏绵奕么?就算她认了又怎样? 他该知道她的心里永远不会有他的!他只是在做着无用的徒劳,他只是在强迫自己的内心去抓着那些过往云烟不松手! “你果真不是她……”弘历蓦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魏绵奕的身前,两指狠狠的扣住了魏绵奕的下巴,“你说……她现在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魏绵奕蹙了眉,佯装一脸惊吓的抬头看他,只见他满眼通红,盯着她的眼睛,好似想从里面挖出什么一般,“皇……皇上……” 她知道他不会对她出手,这么做,无非只是吓她一吓,若是她以前的性子,定会固执的瞪回去,毫不认输!可今非昔比,眼前她只是那为保命入宫献舞的樱绵奕,她该怕,该畏惧! 弘历终是被那双似水的眼眸给融化了,沮丧的松了手,“你走吧。”他搭下眼,并不看她。他怕他会不舍,这个女子,无论是不是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魏绵奕了,再美又如何? 魏绵奕呆住,他竟让她走!可是……她怎么能走,她才刚刚进宫,她还没能完成任务,她怎么能走?那现在该怎么办?留下来?该怎么留?她之前表现的太过冷漠,现在多说一句都会显得突兀,可她的的确确还不能离开啊…… “咚……”的一声,魏绵奕应身倒地。她没法子了,现在怎么做都难以扭转局面,不如就此晕倒,她就赌弘历不会在此时强行送她出宫! 她只是猜到了弘历不会弃她,却没猜到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在乎她,“绵奕!”她倒地的第二秒他便猛的抱住了她,“绵奕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要……不要再一次离朕而去……朕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你要出宫朕放你出宫,你爱傅恒,朕帮你寻他,你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再离开了……” 原来,她离去的噩梦还一直缠着他!他恐惧了,害怕了!那一瞬间他几乎什么都忘了,好似回到了当年,眼见着被一把火烧为灰烬的延禧宫,他无数次梦到她哭着站在他的身前,浑身是血,他扑过去抱她,却只是一缕青烟…… 魏绵奕好似知道这么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了,恐惧、懊悔、心痛,那般难熬。 “太医,太医……”见弘历慌了手脚,全子猛的跑了出去,连连大喊太医。 “你醒来可好?别离开朕可好……”弘历将魏绵奕抱的紧紧,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心里好似被一道麻袋狠狠的拴住,然后不停的收紧……再收紧。 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根,生怕会忍不住哭出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而弘历已感觉不到任何反常,只是将她拥在怀里,低声呜咽着…… 若当年的他们再固执一点,若当年的他们再狠心一点,那么此时此刻怎的还会有如此的剪不断……当年的不舍换来此时的折磨,这是罪!也是不可避过的孽缘。 趁着弘历不注意,魏绵奕悄悄的点了自己心脏部位的一个穴道。记得叶天士跟她说过心脏附近有一个,可令人瞬间进入假睡状态动弹不得却仍有思想,但这个穴道比较容易耗费体力,且损伤内脏,所以并未有太多人知道并运用。 没多久,便急急赶来三四个太医,弘历轻手轻脚的将魏绵奕抱进了里殿,方才让他们静心诊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此时整个大殿安静的好似密不透风的围墙……几个太医一个个的换着诊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叹口气…… “她怎么样?”弘历急促的声音在魏绵奕耳边响起,瞬间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她屏住了呼吸,生怕某个老谋胜算的太医会诊断出她昏迷的真相。 “回禀皇上,这位姑娘只是一时受了惊吓,导致血脉逆流,无法畅通,加上她本就体虚脉弱,方才会昏睡过去。” 魏绵奕不禁有些无语,这些个太医一定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导致的昏睡,可他们尽管诊不出,还能随口捏来那么多个词汇,果真是让人万分鄙夷! “如此,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最多三日之久。” 三日……魏绵奕愣了愣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穴道的效力能维持多久的时间,他们竟说三日?不过这样也好,时日越长,弘历对她的不舍恐怕只会愈见愈深吧。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此时当讲不当讲……”突然,另一个太医开口了。 魏绵奕心里暗暗慌张起来,莫非他看出什么了? “孰轻孰重,你心里清楚,还需要朕来帮你掂量吗?”弘历有些火大,本就有些焦躁繁琐,他竟还扭扭捏捏,真是让他好不舒服! 太医被训了便再不敢拖延,遂立马急声道:“方才微臣帮这位姑娘诊脉的时候,发现了姑娘的体内有一股乱流被压制在了体内。” “乱流?怎么说?” “如若微臣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此时定是身重剧毒!” “嘭……”魏绵奕的大脑一下子炸开了!她只是一时想不到方法便匆匆的倒地装晕,竟忘了自己本就身重无解之毒!如此,定是被那太医看出来了! “身重剧毒?”弘历忍不住一身吼,竟将那太医吓得浑身一缠,跪在了地上。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何必语多出头,一般人不易查出此毒,他若不说,时间过去了自是与他无关,可如今话一出,已是无路可退,遂继续道:“微臣曾经在家师的医经中见过类似脉络的详解,此毒名唤鸿鸢,是多年前已经消灭于世的剧毒,传说此毒……无解!” “无解?”弘历又一声吼,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中,宛如魔音一般扰乱着他的心…… “你说无解是什么意思!她活不了了么?” “不知道是什么高人,将她体内的毒控制住了大概,但最多也只能维持一年之余了。”太医的声音越说越,越说越没有底气,他现在恨不得就地挖个大洞将自己的身子完全的埋进去,天知道,龙炎之怒究竟有多可怕。 一年之余……弘历没再说话,呆呆的愣在原地,仿佛整个天地都瞬间崩塌了。她只有一年活路了么?她究竟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何会中了这几乎绝迹于世的鸿鸢之毒,她知道自己中毒了么? 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么?可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去呢?她与魏绵奕长得那么相像,他还没有查出他究竟是不是她呢,她怎么能死!当年的魏绵奕已经残忍的伤过他一次了…… 难道这次,他还要生生的再次忍受一会生死之痛么?想到这,心口好像猛的被一把利刃刺中,将那原本未痊愈的伤再次刮的鲜血淋漓…… 刹那间的沉默让魏绵奕不禁觉得有些忐忑,她真的不想让弘历知道她中毒的事情,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即将死去,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他一定比她还痛,他的心一定在流血,而她——也同样被那寂静的气息压抑着,半天喘不过气来。 “你别走了好么?”弘历发颤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滑过,柔弱的好似水一般,让人的心口一度冰凉…… “为什么,五年了……你知道朕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竟这么残忍,还要回来再伤害朕一次……” 全子也默默的落了泪,这五年内,弘历有多苦多痛,他全然看在眼里,究竟是怎么熬到今日的,就连他也不知道啊……悄悄的挥了挥手,将仍在屋内的太医宫女们都纷纷带了下去,现在的时间,是该留给他们的。 “你可知道你只有一年的活路了?不管你是不是绵奕,朕都希望你能活着,就算是代替绵奕活着也好……” “你放心,最后的一年内,朕会一直陪着你,朕会好好待你,现在宫内没有嫔妃了,不会有人再去伤害你了,朕可以兑现当年的诺言,只对你一人好了。绵奕不爱朕,离开了朕……你呢?你不是说你不是绵奕么?那么……你会留在朕的身边么?” “最后一年内,只为朕起舞可好?” “最后一年内,让朕好好宠你可好?” “最后一年内……别再……别再离开了可好……” “滴答……”一滴冷如寒冰的泪水落在了魏绵奕的脸上,顺着她娇柔绝美的轮廓缓缓逝去…… 好痛……心真的好痛!魏绵奕此时真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种痛好似快将她的整个身体撕开了一般……为什么当年的她没有爱上弘历,她究竟是怎么忍心伤害了这样的一个男人的…… “如果有来世,等我爱你……可好?”魏绵奕浅浅的声音在她的心底回荡,第一次这般的心疼这个男人,而她却要杀他,而她却不得不为了自己孩子,自己的爱人,让他死于她的剑下! 人真的太自私了,人真的太无用了,无法保护自己爱的人,却一直在不停地伤害爱自己的人,她活该如此之痛,她活该心如刀绞!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是老天给的一场诅咒,一场穿过了前世今生、无数次轮回的诅咒…… “你醒了……” 魏绵奕的双眼一睁,弘历正一脸欣喜的在她床前,此时虽是能动了,但全身却酸痛的厉害。如果自己算的没错,她果真是昏迷了整整三天,若再不能清醒来,怕是就得在这床上活活饿死。 她双瞳柔似水的看着弘历,没有说话。这三日内,弘历一直在她耳边不停的说,从笑着到哭着,再边哭边笑,弄得她整个心就像被人拿着刀左一块右一块的割着一般。 “皇上?我怎么会在这……”尽管不想再演,可她不得不继续演下去。只是此时浑身无力,那话音,柔软的好似浮云一般,绕在他人心头,痒的难受。 “你晕了过去。”他只是简单的回答她,便不再多说。转身站起,将一旁茶几上早已准备好的燕窝粥端了来,轻轻吹了吹,心的用汤匙捞了一勺送到了魏绵奕嘴边,“你昏迷了三日,此时一定饿的紧,先把这粥喝了。” “雪……绵奕可以自己来的。”魏绵奕挣扎着想要去端那碗粥,可那不争气的手臂此时竟连抬都抬不起来,蹙了蹙眉,好似在埋怨自己的无能。 “朕是皇帝!朕要喂你,你敢抗旨?” “绵奕不敢……”魏绵奕只得低下了头,任弘历将那一碗粥纷纷灌入她的口中。 时间过的很慢,慢的魏绵奕直觉得这一碗粥几乎就花了她一个时辰! “吃完了你就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的,你喊一声便行,朕还有些奏折要批阅,在这恐怕会打扰到你,就先安排去别处了,待事情处理完后朕自会再来看你。”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7章 暖暖的乾小四 弘历的声音很温暖,就好像哄孩子般的柔软,好似魏绵奕是那不能碰的瓷娃娃,一触就碎。可他却不习惯这样的她,他想若是魏绵奕,此时定会跟他闹了吧……她的脾气那么拗,他怎么硬的过她呢? “绵奕只是来献舞的……” “八大胡同朕已派人前去通知过了,你不必再回去,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就好。”他打断了她,这一次,他再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他! “可……” “就一年,就陪朕一年,可好?”他迅速的转了那帝王的语气,只是为了让她妥协,她会怎么做呢?继续坚持自己的,还是放弃,随他安排? “……绵奕遵旨。”犹豫半晌后,她还是答应了,只是心里一窒,不明白究竟是为了敷衍他,还是内心真的渴求着能够答应他,如果当年她不那么固执,试着去爱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么,她会幸福么? 弘历笑了,可眼角似乎挂着伤痕。想了想,不知究竟值不值得。当年他费尽心机的想挽留魏绵奕,可她最终还是离他远去…… 如今的樱绵奕答应的如此轻快,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真是讽刺……他为何这辈子,就为这一个女人沦陷了?即使摔得粉身碎骨,也都没有想过悔改。 一直到下午,弘历都没有回来,魏绵奕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身上的力气也渐渐的复苏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排,乌雅·兆惠并未给她一个特定的时间刺杀弘历,既然如此,她可以先将时间拖着,然后等待雪祭的消息。 “和亲王,皇上真的不在里面,您若有事,还是下次再来吧。” “不在里面?既然不在里面,你们为何拦我?本王有要事要与皇上相商,你们快去给本通报一声!” “请王爷别再为难全子了……” “让开!” “嘭……”帘外一阵响,门便被人由外踹了开来…… 魏绵奕不由得冷叹一声,这和亲王为何这么多年了,还与当年一般模样,总是高调出场、踹门而入,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将她甩出床榻了? 他明里是说找皇帝有事相商,暗里却摆明了是为了魏绵奕的事情而来,一入门便直直冲向里屋,大手狠狠一翻便撕裂了龙床上散落的纬帘。而魏绵奕……只是盯着他,绝美的脸上满是陌生、惊吓、和不知所措。既然他要玩,那么她就陪他好好玩! “贱人!原来你真的没死……”弘昼的惊讶完全不与魏绵奕此时的表情。那夜全子急招太医入宫,此时影响甚大,他唤了隐部的人一问,方才知道弘历竟从民间的青楼内招了一名舞姬进宫,遂又派了些人去查。 方才知道了是那女子的丹青像极了魏绵奕!而他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查清楚那女人到底是谁!若还是那迷了弘历的民间女,他定要处之而后快,以免祸国殃民! 全子算是被弘昼的样子给吓得不轻,他知道这和亲王是出了名的牛脾气,他自是死都止不住了。根本无时间多想,便匆匆离去。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将此事通知皇上,他再牛的脾气,也都只是个君下之臣而已。 魏绵奕见全子走了,知道此事并不会耽误她多久,而弘昼……几乎掌握着整个隐部的大权,若被他盯上了,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如有机会,她还得先想办法困住这和亲王,让他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不得对她造成任何活动上的影响。 “你说!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弘昼大手一挥,将魏绵奕床边茶几上的水杯瓷碗几乎如数散落于地,“噼里啪啦”的碎瓷立马倒的满地都是…… “绵奕不知公子在说什么,绵奕只是进宫献舞,全然没有其他目的。”她紧紧的抓住身前的被褥,双手止不住的发颤,而那眼中正极其努力的酝酿着泪水……这次可真的怨不住她了,是弘昼自己非要往刀口上撞,她怎能还会任由他再闹一次! “你还敢装!贱人!”依照他的脾气,魏绵奕越是显得卑微无知,他便越是会气的控制不住自己。“啪……”大掌一挥,魏绵奕蓦地从床上滚了下去,娇嫩的身躯便一下子狠狠的扎进了那些破碎的瓷块中,魏绵奕硬是忍住了那尖锐的疼痛。 再次顺着那道力多滚了几下,单薄的白色里衣瞬间被血染得通红……她狠狠的咬住牙根,此时嘴角竟扯出一抹不服输的冷笑,弘昼……她已不是当年的她了,再要与她斗,你可做好了准备?! 满首的冷汗,浑身的撕痛,魏绵奕仍是未发出一丝呻吟。对她来说,这也算不上是痛了,多年来她受的伤何止这一点?就算是要喊痛,那也定是要待到弘历来,这样才不会枉费她咬牙滚过碎片的伤。 她看着气的青筋直冒的弘昼,此时也没再装作柔弱,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这无为是让弘昼再次记起了当年的事来,当年的她,被她摔下床榻之时,她便就是这种眼神!不服输、不恐惧,却始终冷漠不断。 “你费尽心思的出了宫,此番又想方设法的回来!你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倘若我说,我只是领旨进宫献舞,你定不会信。可若是要我承认我此次进宫是目的,却又并非如此。敢问公子,你究竟是要绵奕说什么?”她蹙眉,说话的声音不停的发颤,却完全不失那该有的笃定。 “你若不说,我也只得杀了你……”弘昼咬牙切齿的说了三字后便狠狠的掐住了魏绵奕的脖子,恨不得此时便将它生生勒断! “住手!”弘历的声音从门边响起…… 也许弘昼是真的想杀了魏绵奕,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她便已经苍白了整张脸,而眼前满是闪着光的病痛像,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内的确猛地袭来一股惊悚之感,却在听到弘历的声音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终于来了…… “皇兄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想杀了她?”魏绵奕的身子一下子轻的好似一团浮云一般,她猛地咳嗽了两声,软软的瘫在了弘历的怀里……可这样一放松,浑身的伤痛得厉害! 可是……她赌赢了!这次,弘昼,还能继续跟她斗么? “这女人是别国的细作,她根本不是什么舞姬,她只是当年逃出宫中的魏绵奕!” “痛……”弘昼说的大声,却魏绵奕一声弱的痛给打断。 “你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血?”眼下,弘历才反映到魏绵奕竟浑身是血,一下子世外的什么话都被封住,他只慌张的抱着她,急的乱了手脚,蓦地扭头便对身后跟来的全子大喊:“快传太医……”抱起魏绵奕,轻手轻脚将她放回了床上。 弘昼气的紧,他三番两次的提醒弘历这女子绝非善类,可他早已被他迷失了心智! “这女子不能留!”他猛地朝着床边略去,若是能为大清除去这一红颜祸水,即使与弘历反目成仇,他也认了,决不能让这样一个妖女继续呆在宫里!可大手还未碰到魏绵奕,便被突然转身的弘历给挡住。 “你若再动手伤她,朕绝不再留情!”他看着他,他本是他曾最尊敬的皇兄,可这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冷言道。 “你疯了!你被这女子迷昏了头!你别忘了!你身后不是你一个人,你是大清的君王!” “你也知道朕是皇帝!朕是君,你是臣,你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了!”他亦毫不示弱! “身份?该注意身份的不是我,是你!” “皇兄,这是朕最后一次尊你为兄,亦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今日起,君臣礼……不可灭!” 君臣礼,不可灭! 弘昼浑身一怔,茫然的站在了原地,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话会从弘历的口中说出。 “臣,遵旨。”他攥紧了手中拳,稳如山立的膝盖蓦地跪下,满目的惆怅似是刹那冷然……未待弘历答话,便起身离去…… 颓废的背影在弘历的眼里托的好长好长,他不由的回头看了眼闭眸蹙眉的魏绵奕,“若能守着你,弃了天下……又何妨?” 魏绵奕佯作失去知觉,未答一言,未动一毫,只是全身的痛似乎随着弘历的这句话瞬间麻木……她不知该如何了,为了在这宫中继续呆下去,她必须要躲过弘昼对她的注视!可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陷害、残忍、心计……她不想,不想这样!这样与她曾经讨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别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从她选择成为武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就已经注定了会残忍到底…… 希望,弘历以后会恨她,别再爱了,爱太苦……不如恨她来的痛快。 然而此时的弘历,好似从刚才的冲动中清醒过来,可他不后悔他说那些话,也不后悔他做了那些事。他的确不适合做一个好皇帝,他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魏绵奕什么,为何这辈子他的心好似被诅咒了一般,为了她疯狂…… 无数的回忆猛的从脑中疯狂的放肆起来,弘历站在原处微微发颤,指尖滑过几滴映红的血渍,寂静的落在凉意刺骨的大理石地上。 他们从便关系甚好,每次被母后骂哭时,他都会在他的身旁哄他、安慰他,告诉他,男人是只能流血不能流泪的。 原本这皇位也该是弘昼的,他是长子,是这大清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可因为他的母后犯下的一些错,他无声的去承担了那所有的罪过,任由曾经的万千宠爱离他而去…… 他夺走了他所该有的一切,他却从未怪过他,依旧扶持他,替他在背后稳固江山…… 兄弟之情,重如命。而如今……他却亲手毁了这一切……悲何?奈何?他此时已无后路可退…… 夜风凛凛,烛光悠悠,檐边月光散碎,夺走了本该属于孤庭的明亮。回廊内,一道道鬼魅修长的树影正随风摇曳着,而屋内久久未灭的烛火也在此时扭动着身姿,随影起舞…… 蓦地屋内猛然回荡起一阵阵焦躁的喘息声,瞬间打破了那黎明前的宁静。 魏绵奕咬着牙在床上痛的翻来覆去,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每隔几天,胸口都会有一阵剧烈的撕痛向她袭来,而且,每次一痛都会持续很久。 她能感觉到,是那团乱窜的气在作祟,可那毒不是暂且被封住了么?况且叶天士走时也没有跟她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近凌晨,时间在那疼痛中悄然而逝,不知过了多久,痛意才缓缓消失……汗水已经染湿了整张床,魏绵奕掀开被褥,任那一阵阵寒意往她怀里蹿…… “咯吱……”寂静中蓦地一阵断裂声响起,明明很轻,却在这无尽的黑夜中显得异常突兀。 魏绵奕大脑一崩,却立刻静下心来,手一挥,灭了那几近烧光的烛火,盖好被褥,屏住呼吸,警惕着身旁的动静。 两道呼吸声渐渐的离魏绵奕越来越近了,她却不以为然的弯了唇角,这么差的潜伏力,还想杀她?猛的将被褥一翻,前进的两人一愣,等了半晌,见黑蒙蒙的前方没再有动静,便松了口气,举刀而起,“刷”地一刀白光闪过,狠狠地朝着床上砍去…… 几刀下去,床上人儿没有一句惨叫,反而一刀比一刀柔软,像砍在浮云上一般无力。“怎么回事?”一个人首先开口,可听那声音竟是个女子。 “折子呢?点着折子看看。”另一个女子也急急说道。 “我没带,你带了么?” 于是,两人竟都慌忙的开始在腰间找起火折子来。 “要火么?”霎时,一阵美如弦音的女声温柔响起,那语气轻松随意,似乎还掺杂着一丝困倦,让人如听梦音一般。 两人皆在那女声响起之时,全身一阵冰凉,身后隐隐扬起一道光,转身一看,本该死在她们手下的女子此时正手拿灯盏,悠然的坐在她们身后的软榻之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8章 刺客热衷光顾的延禧宫 “你……你……你怎么……怎么……”原先提刀而上的其中一个女子看着魏绵奕满脸的惊讶,你你你个半天都没说出个话来。 “我?你们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事?”她不禁柳眉一撇,唇沿微微一扯,露出一抹迷人的笑,那一瞬间,竟让那两个女子都痴了…… “别听她废话,主子说了她不会功夫的,先杀了她再说!”另一个女子拍了拍傻在一旁的同班同伴,急急道。 “好!”说完,两人便重新握好手中剑,朝着魏绵奕双双略去…… 魏绵奕猛然收了笑颜,冷眸一晃,轻功闪过,此时以转至两人身后,“就你们这点花拳绣腿,也想杀我?” 两人被魏绵奕的速度吓了一跳,互相对视半晌,再次持剑冲去。魏绵奕只躲不攻,脚步轻随而悠扬,仿佛是在嬉戏人间的足尖仙子。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武功!”两人被魏绵奕耍的团团转,停在一旁不停的喘息,却不敢大声出言,生怕一声吼惊醒了守夜的侍卫。 “我从未说过我不会。”她答道,却冷漠似冰。 两人见今日无法得手,交换了个眼神,便收起佩刀,转身准备跳窗而出。 来的如此容易,还想走的更加轻松么?魏绵奕此时已没了耐心,脚步飞快的赶上两人步伐,一手扯住一人,往后一拉,微微一用力,当即两人便倒在了地上,她狠狠的将两人的手臂攥在手中,“说!你们的主子是谁?” 真是奇怪,这后宫的女子皆被弘历散尽,别说是杀她的了,就连平常出入也根本见不着什么有身份名分的女子,而此时怎的还会有女人要出手杀她呢? 况且前几日还住在弘历寝宫之时,昼夜无人侍奉左右,也是清闲自在,出入安全。怎奈她一搬入弘历为她安排的延禧宫,二日未过,便有人来刺杀与她? 想必那人对她的行踪也是算的清楚,可她已非当年那般无能,此时想杀她,她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两个女武将被魏绵奕扯着胳膊,痛得直咬牙,却仍然狠狠的忍着,“你要杀便杀,我们是不会说的!” “对!我们不说!” 两人的声音有些稚嫩,好似只有十六七岁,可性子却倔强的很! “不说?” “不说!” “很好。”说完,魏绵奕便松手放了她们,“告诉你们的主子,若要杀我,找个功夫高一点的武将,我樱绵奕……在此恭候!” 两人早已闭眼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却不曾想到魏绵奕竟就这样轻松的放了她们,尽管不解,也无时间多想,拾起手中掉落的软剑,迅速的逃出了屋子。 待人走后,重归于静,魏绵奕方才一身轻的坐了下来,歇了半晌后又站起将先前那些打斗的痕迹抹了去…… 夜色渐渐退去,天边泛起一抹蔚蓝,魏绵奕懒懒的动了动身子,看了一眼那两个女武将离去的方向,深瞳中满是清冷的神色。 临走前,她们可知魏绵奕早已在她们身上洒下了夜随香?黎明已至,露水洒向大地,夜随香轻薄如烟,可一旦碰上一点湿润的东西便会结成白色灰沫…… 不知多久,天已大亮,魏绵奕睡了半夜,懒懒起身,打开房门,脚边一条长长的白色道崎岖的延伸至远处,她蹙了蹙眉头,将那不容察觉的痕迹记在了心里,她倒是很想知道,昨夜要杀她的女人现在在这宫中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为了摆脱两个随身侍候的婢女,魏绵奕几乎都快花掉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她突然觉得很是无奈,原来进宫这么久,最难解决的,竟会是那两个呆呆傻傻的丫头! 时间不多了,夜随香留下来的痕迹也开始逐渐微弱,随着阳光的照射,竟有些地方已经残缺了大概,但若仔细从别处找找,也还是能连接起来的。 魏绵奕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弯着腰走了很久很久,才来到了一个离水烟阁异常遥远的宫门前。 此时的粉末已然随风逝去了,魏绵奕停在那宫门口,看了看四周,此处的风水可谓是极差的,这大晴天的竟照不来一毫的阳光!抬首撇向宫门顶处,高高挂起的残旧牌匾上毅然刻着三个字“寒暮宫”,只是那牌匾有些应该有些时日了,半挂不挂的搭在那里,好像随时随刻便能被风吹落一般。 可这宫门紧关,好似无人的宫殿外,此时正站着四个守卫!各个手握长矛,让魏绵奕很是费解。 “几位大哥打扰了,绵奕初次入宫对路不熟,敢问……这是什么地方?”走近了,她才开口问道。 四人闻声看去,皆被魏绵奕的美色镇的愣在原地,都以为自己是在这深宫之中撞上了仙子。想要靠近,却停住未动,好似生怕亵渎了神灵一般。 “姑……姑娘你是什么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迷归迷,却不代表他们能够玩忽职守,其中一人见魏绵奕靠近,蓦地攥紧手中的长矛,微微的警惕起来。可当他一抬头盯上魏绵奕的双眸之时,瞬间便大败阵下,面上仅剩了那浓浓的痴迷之感。太美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不该来么?这是什么人住的地方?怎么大门不开,门后还有看守呢?” 见魏绵奕仍是一脸好奇的问着,丝毫不忌讳惹祸上身,几人皆沉默的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脑中迅速的转着,皇上早已遣散了后宫,此时的皇宫之内,除了宫女,几乎不会再出现别的女子,看她的打扮穿着,也不可能会是宫女那么简单,而此时此刻,怎么可能会有女子能够随时徒步于宫中呢?莫非……莫非她便是前些日子进宫献舞,瞬间得了圣宠的舞姬? 反应过来时,四人便迅速的搭下了脑袋。女人可以看!可皇上的女人,是打死也看不得啊! “姑娘还是回去吧,此处你还是不知的为妙。”见魏绵奕站在原处未动,某侍卫忍不住开口道。 既已来了,不进去看看怎么可以?况且那夜随香的踪迹就消失在这里,那暗杀的女武将也定会在这宫门里。 “我本只是迷路至此随口问问,你们越是不说,我倒越是好奇了。”魏绵奕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柔声道。这里,她今日是必入! “姑娘别为难我们了,这地方……可是冷宫!您还是速速离去的好……”一人终是忍不住,轻声将那早就按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却很快引得另三人的眼神警告,而他只得耸耸肩,一脸的无奈,好似在说:“这可是皇上的女人,我还能怎么办?” 冷宫?魏绵奕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宫门,既然是冷宫必定是输了权势身份的妃子,既都沦落到此时的境况了,怎的还会有本事杀她呢?这其中……似乎有些不简单…… 若真是冷宫,她还真是入不得了,如她今日真的硬闯进去,此事定会很快的被弘历知晓,那么……她身上可以有的破绽和目的就多了……想了想,魏绵奕再次微微一笑,朝那几个守卫,福了福身,乖巧的转身离去。 查!还是得查!只不过,方案要有所改变了。 魏绵奕没走多远,便被人匆匆的拦了去路,她完全没想到,那日之后,这人竟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去冷宫做什么?”弘昼此次没有出手,只是双眼如冷剑,狠狠的盯着魏绵奕。 “咦?好巧,和亲王也在这?”她轻声开口,说的随意,内心却愈加繁琐。如此看来,他们并不是偶然相遇的,是这弘昼一直在跟着她……难道他还没有放弃调查她么? “你不说,无碍!总有一天本王会查出你的真正目的!” “王爷要查是王爷的事,绵奕可没时间陪王爷继续玩官兵捉贼的游戏,还请王爷……让路!”她冷言道,丝毫不给弘昼一丝的情面。 可他偏偏就是站在那里,好似赌气一般,一动不动! “好狗亦不挡路,王爷这又是要唱哪出戏?”他不动,她便无法了么?实非今日,她就是要让他和亲王记住,她若要做什么,他弘昼不必管,更管不着! “你骂本王是狗!你这贱人……”弘昼话未说完便一掌朝着魏绵奕飞去,魏绵奕嘴角一扯,迅速向后躲,衣裙微荡,身影迅速飘至一旁。今时今日,她不必再用苦肉计,自然不会再让他伤她分毫! “你会武功!”弘昼双眼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此时无非是万分后悔,当年没有一掌直接将她拍死! “王爷哪儿的话?绵奕只是舞的比较好罢了。”魏绵奕也不慌,慢慢答道,就算他知道了她会武功,眼下的状况,他也是无法做些什么。因为就算他说出去……弘历也不会信了。 弘昼双拳握紧,现在,他的确不能杀她,并不是不敢,只是弘历爱这女子爱的太深,他杀了他,只会造成他们兄弟之间的一场血战,此战定是两败俱伤,怎能让这女子独自一人坐收渔翁之利呢?而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想法子让弘历知道这女子的真正面目!这也是他此时能走的唯一一条路! 见弘昼仍愣在原处不知如何,魏绵奕冷冷一笑,直接越过他,缓缓离去…… 魏绵奕走后,弘昼反倒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而此时最不解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个问题,魏绵奕……为何想要进那冷宫!他觉得,那里面可能有着他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还能让他查出些什么来。遂没再多想,回首看了眼已经没有身影的巷,他蹙起了眉头,便朝着那离自己百丈不到的冷宫急急走去…… 入宫的时日有些长了,魏绵奕不由的开始慌张起来,只是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乌雅·兆惠不派人来催呢?他想当皇帝,他的野心如此之大,若让他当了这大清的一国之主,那么那些个老百姓,还能活得长么?乌雅·兆惠有着他自己的秘密,至于是什么,貌似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不过这些由不得她管,她此时除了福康安和傅恒,无论是谁的事,她都不会再管。 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几乎已经练成了一副铁石般的心肠,杀人早已不会手软,可此时若让她真的杀了弘历,她依旧是万万做不到的。只是她急,急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雪祭的消息,他们的武功的确是极好,可这找人的活儿……是否有些不大适合他们…… 近几日见到弘历的机会倒是很少,并不是因为他忙,如果魏绵奕猜得没错,他是刻意躲着她,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对不起“魏绵奕”还是对现在的“绵奕”没了兴趣?反之,他不来也好,离得越远,魏绵奕反倒觉得心里轻松的多。 用了午膳后,魏绵奕便挥挥手频退了伺候她的几个宫女。这已经是她在这生活以来的习惯,她甚至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多大了?她不想与她们熟识,当然——也没必要。 懒懒的起身,踏入里屋,可还未走至床边,她便猛的直起了身子,“出来吧。”魏绵奕并未回头看帘后的人,那人武功不低,气息隐藏的很平稳,只是她并没有打算刻意的躲在那里,不然也不会让她发现。 “呵,原来她们没骗我,你果真是会武功。”妖媚尖细的声音从魏绵奕脑后传来,她的声音很熟悉,带着浓浓的甜腻,让人听着便起了一身的酸麻。 魏绵奕慢悠悠的转身,神色不变,双眼透着一股懒意,却在看见那女人的一刹那,锁住了瞳孔中的流云,刹那愣住! “是你?” “嗯?真没想到呀,你还记得我怡嫔。”怡嫔习惯性的扭了扭她那迷人的身段,精致巧的脸上,绽放着妩媚动人的笑靥。 “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可以从冷宫逃出来寻我……说吧,你来找我什么目的?”她不想与这女人多说,当年的事情,扑朔迷离,直至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这女人是怎样的一个身份,为何会认识傅恒,为何会替他们传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9章 深中妃毒的乾小四 “当然是为了主子的事儿来啦,主子说你进宫多日,到现在都没完成任务,这让他很是费解呢。” “主子?”这次,魏绵奕真的是被她完全怔住,主子?她说的是乌雅·兆惠?她也是病痛的武将!她便就是那个一直潜伏在宫中的武将…… “你也是病痛的人?”她恍然大悟,直直的盯着怡嫔,仿佛才发现……她其实多年前,便已经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当然,我却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成为病痛的人。”怡嫔说的随意,可眼中却隐着对魏绵奕深深的恨! 当年身为武将的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弘历,着手设计着魏绵奕和傅恒的分离,为了弘历她暗自背叛乌雅·兆惠,虚传假消息回战场。 她威胁傅恒,让他为了保全弘历的江山上战场。她陷害魏绵奕,骗了纯妃令太后亲手将她逼死在延禧宫中!可——她已死,弘历战胜而归,却在第一时间散了后宫…… 她以为她会有机会,因为论容貌,论宠爱,未来的皇后之位非她莫属!可她万万全全没有想到……弘历竟会为了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子——而遣散了整个后宫! 然剩下的妃,出宫的出宫、自缢的自缢、不愿走的……唯一后路便是——打入冷宫!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曾经夜夜承欢于弘历身下的自己,无非只是他设立在后宫的一个传宗接代的宠物罢了。 他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便就是那甘愿为了一个武将,而据他于千里之外的魏绵奕! 她本想杀了弘历,可是好生奇怪,她那双杀了无数人的血手,竟然也会有下不了手的时候!若可以的话,她想逃,逃到没有弘历的地方! 可她是病痛的武将,如果逃……必须死! 所以……她恨魏绵奕!如果没有她,她依旧能继续迷乱在弘历的温柔乡里,不管是不是虚情假意,她不在乎。只要她对他还有一点的用处,为他死,为他背叛战场,她都义无反顾! 可为何那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没死?为何……她还进了宫?他可知道她是为了杀他才进宫的?他若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心痛…… “你来就只是为了传那一句话?”如此简单?魏绵奕当然不会信,她更不会忘记,几日前她还派了武将来夺她性命! “当然不是……” “还有什么?你一并说完罢了。” “杀你。”她敛了笑意,脸上的寒气,一览无遗。 “杀我?当年的你没能杀得了我,现在的你……还有机会么?”她没猜错,当年的事情果真与怡嫔少不了关联!叶天士曾对她说过,她之所以会在人们的面前病痛化为妖,是因为她中了蓝朝蛊毒噬魂散,而当年最有可能被下毒的! 便只有雪天里怡嫔差宫女送来的那鼎檀香炉!她本就怀疑过此事,可苦于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罢了,今日她这么一说,必然是让她将当年的真相敲定了板砖! “那不如试试如何?” 话音还未落地,怡嫔的袖口便频频飞出多根银针,魏绵奕一蹙眉,身影一闪,及时躲过……可这一步还未站稳,那另外的银针便迅速飞来,每一针皆是走她难以应对的方向。 怡嫔是专门的潜伏武将,武功并非十分高强,最擅长的便就是暗器和毒!这对于魏绵奕来说,比功夫高深的人来说,还难以对付。可她若是以杀了魏绵奕为目的,那么……却还是相差甚远的。 “怡嫔,凭你现在的功力,是杀不了我的,不必浪费时间了。”魏绵奕一面左右灵活的闪躲着,一面对怡嫔说道。她很奇怪。 乌雅·兆惠是不会让她来杀她的,那么她这么做,必定只是她个人意愿,她不想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杀了她,可她如此一来就是背叛了乌雅·兆惠,而背叛乌雅·兆惠者,皆是死路一条。 “你以为我没计划便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了么?我已经找人通知了弘历,想必他也快到这来了吧,等他到了这儿……你还敢跟我打么?”怡嫔手中毒针不停,看来她也是想来个鱼死破了! 可不得不说,她的这步棋,下的是极好的,时间算得准,手段用得高!匆忙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魏绵奕知道是弘历来了!她不禁有些慌乱了手脚,看着怡嫔猛然的笑起来,她竟不知道这毒针究竟是该躲,还是不该躲了…… “绵奕!”弘历的声音刹那间似一把箭羽射来,让人措手不及! “唔……”魏绵奕一声闷哼,只是顿了瞬间,那毒针便入了她的体内……毒素迅速的流入她的血液,快的让魏绵奕在中针的第二秒便完完全全的麻木了身体……怡嫔迅速绕到魏绵奕身后,袖口一把短刃蓦地滑了出来,正对上了魏绵奕颈脖处…… “怡嫔……你怎么会……你放了她!”弘历的眼中蓦地烧起一把火,他竟没想那往日里花枝招展,娇柔做作的怡嫔竟然能从冷宫逃出来,而且会武功! “放了她也可以,你让我走!”她声音很轻,因为她根本抬不起气来应对弘历,她看着他微微发愣,眼眶不知不觉的却多了好几条血丝…… 怡嫔的手有些发抖,锋利的短刃很快便在魏绵奕的脖子上蹭出条条血痕…… “好!”弘历急急开口,双手忍不住的僵直在半空,“你别激动,我让你走……你别伤害她……” 他依旧只在乎魏绵奕……他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就只盯着魏绵奕颈脖处的短刃……那般担心受怕……怡嫔咬了咬唇,单手狠狠的拖着魏绵奕麻木的身体,向门外快速移去,那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痛,可这一切……皆从弘历眼底轻易滑过,且毫未察觉…… 胭脂泪醉一生迷恋,倾城貌乱一世浮华; 陌上花开,谁人一舞,入了君心。半生情咒,愿为古刹,青灯永随。红颜老,谁人愿为白首逝?火衣魅,万千青丝帝王冢。 “也许朕早就知道,你便是她……” “自欺欺人吧,朕为何要躲着你?是怕你再一次离去?还是怕朕给你的爱,你会觉得你承受不起……” “朕不怨你……只要你愿意,这条命……你拿去。” “朕不会让你受伤,哪怕朕知道下一秒,你的剑会插入朕的心脏……” 整片黑暗中,只剩这几句一直在周围不停的回荡,那炙热而温柔的男音,让每一段呼吸,都夹杂着刺骨的痛…… 他看着她,眼泪一滴连着一滴,颇像那莲池之上的露珠,闪着光泽,那般瑰丽。突然,他离她越来越远…… 好似整个灵魂蓦地脱离了他的身体……她飞快的伸出手去拉他,可还是眼见着指尖与指尖擦过…… “朕不怨你……真的不怨你……” 那一句句越来越,越来越飘渺,她疯狂的朝着那回音奔去,却见他猛的一笑,刹那消失于她的眼前! “弘历!”魏绵奕大叫一声,从床上翻起,浑身是汗,烧的她五脏六腑都是一阵阵煎熬。 “绵奕?你醒了?”恍惚觉得身旁有人说话,尽管她醒了,神智还是一片苍茫的白雾,她不停的大口喘息,整张脸,白的好似那蚕丝织出的白绸,却暗淡无色,如同死尸一般…… “弘……弘历……弘历……”而她此时,脑中只有那三个字,吵得她头好痛,胸好闷。 “绵奕,你醒醒……醒醒!” 一双大手猛的抱住了她,他一直在晃她,他叫她绵奕?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她缓缓的转过头去看他,可不知为何眼中被浓浓的雾遮了视线,她狠狠的摇了摇头,再去看他,仍是那般模糊…… “你是……是谁?”她的声音很轻缓,却几乎叫人听不真切。 握住她的大手明显一愣,僵在那里好久,猛的将她揽入了怀中,“绵奕……绵奕……对不起,我这么久才来,让你受了那么多哭……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绝对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不会再离开她?这是她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啊!可是抱着她的人是谁?为何声音那么那么熟悉?她忍不住抬手反抱住了他,很努力的去想,想那段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 为什么眼前还是一团白?白的似雪,雪如柳丝……雪丝?是谁拥有一头雪丝?那么梦病痛,那么凄美,是为谁沧桑?为谁年少白头? “嘭……”许久后,脑子里的那团冰终是被一股热流炸开!她的双瞳开始迅速复苏,不出多时,傅恒的满首雪丝便完全的在她的眼前显现……真的是他,他回来了,她终于找到他了! 她猛地收紧了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啊……”的一声,她猛地喊叫了起来,所有的恨、所有的痛、以及她忍受的所有所有,都在那一瞬间释放而出…… “主子!”门外雪祭的声音蓦地响起,他焦急的将门一掌推开,待看到她以后,便就只是傻站在一旁,定了神……久后,缓缓关上门,退了出去…… 相离五年,她再见到他的时候却不是在对的时间!她的确想他想的要疯,的确爱他爱的要死……可此时……她脑中只有弘历,只有那个没来得及拉住她双手的弘历…… “他不能走……弘历!他不能走!”当想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竟情不自禁的推开了紧抱住自己的傅恒!掀开了锦被,赤脚的向门口冲去…… “绵奕!”身后的人猛地拉住她,一把将她从背后搂住,而他的手在颤抖……不停的抖……好像有无数道冷风在他胸口盘旋一般…… “他死了么?他是不是死了?”魏绵奕的薄唇一起一合,流出的气息透着一股浓浓的死寂!往日娇嫩如水的樱红此时竟也像是被吸干了血一般,宛若即将裂开的干涸之地,整张脸皆是从未有过的憔悴…… “……”他抱着她,不说话。希望能将他体内的暖传给她,因为她现在的身体那么凉,凉的好似一块冰雕!他不在乎魏绵奕现在的脑海中只有弘历,那个男人,那般对她、爱她、包容她,如今为了她离去,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怨他? “你放开我!他不会死的……不会的……”她不停的摇头,脑子里全是无数个雪白的星点在飞,那一如潺潺流水的透明液体,一滴滴的浸入她冰冷的雪肌之中,滴答……滴答……那一如轮回、不间断的声音此刻竟比那鲜红的血滴下时还要凝重…… 而身后的那道臂弯却越揽越紧,紧得像是想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中一般…… “我没能抓住他,我的手上都是血!他恨我,他一定恨我!”她还在嘶吼着,嗓子沙哑的让人全然无法听出是她,脑海中最后的那一幕不停的在倒回,她只知道他的血在流……不停的流……喷溅在她的身上,染透了那把白色的冷剑。 她拼了命的去挣脱傅恒的怀抱,可傅恒裸露的臂膀好似水中的绳索一般,越挣扎越紧。她无奈,猛的一扭头,张开口便狠狠的朝着傅恒右边的臂膀咬去,她毫不留情,直至一股腥甜涌入口中,她才如梦方醒…… “你为什么不放手?”她的声音此时平稳了许多,看着傅恒被她要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她的心一如这般的流着血……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了。”他将头埋入魏绵奕的青丝中,贪婪的吸允着属于她的味道。而魏绵奕也在那一刹那怔住!她这样走到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找到傅恒,不就是为了那所谓的爱,不就是为了……摆脱现在的一切么?可她现在在做什么?弘历……那个男人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快疯了……他走时对她说的那些话已经刻在了她的心上,她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没有你……朕只是一副没有魂魄的躯壳,江山可弃、命亦可丢……朕无能,不是个好皇帝,唯一做的便就是用一切去爱你、为你……而此时,一切来得那般快,如今朕也该缓缓归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0章 梦断 魏绵奕倒在傅恒的怀里,可此时弘历的话还是不停的绕在耳边,她静静的落泪,回想着他离开的那一幕一幕……已经几日闪过,而她却依然如临昨天。 这辈子的心只能给一个人,如果可以,下辈子我愿将我的命都给你。 这是她的宿命,从来到这乱世之尘,就注定了一路越走越黑,眼见着身边的人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离,一越跨过生死衡渊,是罪过…… 魏绵奕随着傅恒和雪祭的安排,一路飞快北下逃亡……大清帝君一夜毙,天下暴乱!风声四起,朝堂皆破。弘昼掌中执玺,次日登基,百人跪拜日换新君。 民间说法甚多,有人喻言新帝弑君密谋篡位;有人喻言红颜祸水,帝命丧于霓裳下;如此种种,皆是百口猜忌。 “传朕口谕,即刻查封八大胡同,天密罗樱绵奕,缉拿后立即就地正法!” “哐当……”清晨上呈的奏折猛地从朝堂上塌下,撒了一地!现在除了杀了魏绵奕,弘昼什么也不想做!这半壁江山他更不会让此易主,他会替弘历打理好后世一切,毕竟他的死……于他撇不下丝毫关系! 文武百官各个匍匐于地,大气不敢出那一口……不知为何,新帝初次登基,无一欣喜,反倒万分暴虐!一连几日口谕皆是封锁、缉拿、斩杀!当年的和亲王,虽是冷漠不羁,但也并非是今日这般浮躁呀。 马车仍在日夜不息的赶路,魏绵奕双眼无神的看着车顶,整个身子半倒在软榻内。那日的场景还是不停地缠绕在脑际,时间越久反倒就此沉淀,渗入血里…… 回忆开始追溯,一切仿佛就此回到了那天。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并非突然,魏绵奕以为怡嫔挟持她只是为了逃命,然而……却只是个幌子,用来放长线钓大鱼的幌子! 城墙如此之高,陡如逆道行,墙壁有裂而坚毅,顶上狂风呼啸,遥遥望去,都城紧绷而拥,颇有些大叹河山的快感。可此时不是欣赏之际,怡嫔单手拖着魏绵奕一路登至顶层。她不明白怡嫔为何要带她到这儿来,跳楼?殉情?亦或是报复? 弘历隔着短短一段距离尾随其后,汗水已将他浑身打湿,脑中紧紧的拉直了一道弦,好似不一会儿便会断裂! “怡嫔,你到底要做什么!朕已经答应会放了你便不会食言,你为何还要挣扎至此?”他紧张的靠近她,怡嫔竟也不排斥他离她越来越近,只是挟持住魏绵奕的手一直未松…… 他越是紧张,她便越是恨!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身前的女人,可她不能,她还要让这场戏继续,她要看着他们沉沦、毁灭! “你眼里就只能看到她么?难道那么多年,你曾给我的宠爱,都只是你弘历这后宫中的无数场戏吗?”可她忍不住那压抑的感觉,只得任由自己的心,将那本知道结果的话问出口。 “帝王本无情,后宫之戏,人人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执着?” “本无情?那是因为你的情全给了魏绵奕!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了你做过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一个的怡嫔到底帮了你多少!”她已经不是冷漠如妖的她了,她从不会如此激动,她以为她会一辈子这般死去,可为何今日,她已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只要你现在放了她,你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什么你都答应?那么死呢?”她的脸瞬间硬如青石。 死吗?太多人对魏绵奕说过愿意为她去死,此时此刻,她竟没有一丝动容。 而弘历本是愣在原地,却蓦地冲上最后几道台阶,“好!只要你放了她,朕即刻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说他要跳下去!没有犹豫,一句也没有! 即使眼前的女人不是“魏绵奕”,即使她没有求他一句,即使她那般冷漠对他,即使他知道她只有一年的活路可走……他仍为了救她,义无反顾!她从来就不知道爱一个人能够爱的这样深。 死,说来简单,要为了它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多少人都没有勇气做到的,而弘历,没有一句怨言和恐惧,好似只是睡一觉,明日便会重归于世一般。 “呵……你们真是好笑,她要杀你,你却为了她……甘愿一死。”怡嫔的眼泪停在唇边,如果这个男人此时给她一毫温情,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啊……可他不爱,甚至会为了她手中的人儿,随时要了她的命…… “你说什么?”怡嫔的那句“她要杀你!”硬是如一面坚韧的围墙,倒在了弘历的心底。 “你问我,不如亲自问她。”怡嫔却突然放下断刃,将魏绵奕狠狠一推,直直撞向弘历……猛烈的撞击突然袭来,魏绵奕遂不及防,身子猛的被丢了出去,却在跌落那城墙的一刹那,被弘历的手臂狠狠揽住,转了半圈,平稳的立在了一旁。 魏绵奕仍未松口气,只是想着怡嫔为何费尽心思将她带到这儿来,却还是要放了她?疑虑之际,弘历已紧张的将她揽入怀中,她却觉得身上的力量在回归!她的毒……什么时候解了? 而她扭头看了一眼怡嫔,她正看着她诡异的笑,她猛地觉得有什么不太对,根本无时多想,怡嫔的一句话便将她彻底的打入了地狱! “现在无人,你可以动手了,完成你的任务,杀了他吧!”她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丢在了她的身前,白皙的剑身,在这当头烈焰之下却依旧透着悠悠的寒光。 而她、他愣在了原地…… 弘历抱住魏绵奕的手僵在半空中,却已然松开,他猛地后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 “主子说没时间了!你再不动手,下一秒出现在你面前的便就是福康安的尸体!”怡嫔急急的打断她的话。 福康安……魏绵奕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的福康安还在乌雅·兆惠的手里!她一直在拖延时间,拖的太久太久,却忘了乌雅·兆惠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怡嫔要她现在杀了弘历? 怎么可以……她一直在等雪祭回来,她都算好了,待雪祭找到了傅恒,一切无了后顾之忧,她便带上整个萨满去找乌雅·兆惠报仇,可她却忘了……福康安一直都在乌雅·兆惠的手上! 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让他死呢?哪怕杀了自己,她也不能眼见着福康安死啊!蓦地,身子一弯,拾起了地上苍茫的白剑…… 弘历怔怔的看着她,如若她再辩解几句,他就会继续信任她了!无论她有着什么目的,什么想法,可为何……她不愿再骗下去? “她说的没错,我入宫,就是为了杀你!” 就是为了杀你…… 为了杀你…… 杀你…… 她怎么能够说的出口?她怎的仍是一脸冷漠?她怎么……让人看起来,那么令人心痛! “你是绵奕么?”而他缓缓开口,却只问了这句。 她握紧了手中剑,努力的控制住浑身的抽动,咬牙答道:“是!” “你是绵奕么?”而他缓缓开口,却只问了这句。 她握紧了手中剑,努力的控制住浑身的抽动,咬牙答道:“是!” “是绵奕……你真的是朕的绵奕!朕没有害死你,你还活着!”他却笑了,那般灿烂。丝毫没有顾虑到眼前的女人此时正手握一把冷剑,企图杀他!他以为他会很难过,原来不是…… 他只是确认了眼前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后,便觉得多年来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地!原来他早已经不在意魏绵奕对他如何,也许是看清了爱的真谛,他竟觉得,只要她活着、快乐着,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她……哪怕是命! 弘历的一句话,彻底的乱了魏绵奕所有的决心!他本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杀他,如今这般……她更是觉得难上加难!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究竟经历过些什么?身中剧毒,性格大变!此次潜入宫中,又是为了杀他!是什么东西一直逼着她?让她过得这般憔悴。 “其实……朕早知道你是她了。” 魏绵奕差异的抬头看他,他早知道? “可能是想要你亲口承认了朕才肯相信吧!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就算有,也不会与你像,因为朕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从刚认识你开始,朕便派了许多人出去查你的身世。 可无论多少人去,便有多少人无望而归。你真的就像是从天际下界的仙子,没有一丝来的踪迹。可朕不管你究竟从何处而来,朕爱你,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朕对你的爱,自那日你花魁赛上一支舞开始!乃至今日,已经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你若说朕认不出你,又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演这一出戏,难道你猜不出我进宫的目的么?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傅恒,进宫的目的,不会是为了你!” “是不是为了朕不重要,只要你回来,朕……就活了。” “你不要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逼我!我动不了手!动不了手!”她口中喊着,手却握剑而起,剑尖直指他的心脏。 “是谁命你进宫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仿佛那地上已腐烂的枝叶。 “乌雅·兆惠!病痛的门主乌雅·兆惠!五年来,我一直在病痛内替他杀人!可我没想到他的野心既然到了想要这江山的地步!他要我进宫刺杀你…… 我不想的!可是……可是福康安在他的手上!那是我和傅恒的孩子……我怎么能亲眼看着我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能……” 此时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她只能说出来,可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无济于事……她以为当年让怀恪公主给了弘历一封信便已经他断了念想,可原来没有…… 一封信只是加深了他对她的愧疚!那是她活过的证据,也是这么多年,唯一陪伴着弘历的东西。 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的自私,为了自己、为了傅恒、为了福康安,她做了多少错事,杀了多少人!留了多少债!她下辈子,定会万劫不复吧……但愿,下辈子不再为人,做人……太苦。 “你和傅恒……有孩子了?”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刹那停止了,静静的看着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千里远。原来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魏绵奕了……她现在已经是为人母,为人妻…… “是。” “你和傅恒的孩子,你怎么舍得他死呢?” 他的神情有些哀伤,却蓦地笑了,向前走了两步,吓得魏绵奕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不停的往后退…… “弘历你站住!别往前走了!” “若要救你的孩子,朕必须死不是么?”他不知是疯了,还是此心已死,只是一步步的朝着魏绵奕的剑走去…… 身后的怡嫔也有些慌了,站在一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不……不!你别过来了,弘历……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魏绵奕的泪水从眼眶涌出,她边哭边喊,脚步异常凌乱的向后倒退着……她从不知道,原来她会这么害怕!她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朕不怨你……只要你愿意,这条命……你拿去。” “不……弘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为我那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朕爱你,义无反顾的爱你……若能一命换你幸福,有何不值?” “我不是当年的魏绵奕了,你别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真的会的!”魏绵奕咬着牙喊道,手中的剑抖的可怕,却依旧直直的直直的指向弘历的胸口! “杀了朕!出手吧!” “不要逼我,不要!” “嗖!”脑后一股凉风一闪,明明已经察觉到,可身体却僵在那怎么也动不了…… “绵奕!”弘历一声喊,蓦地朝着魏绵奕冲来,遂不及防,魏绵奕一时慌了手脚,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剑便猛的插进了弘历的胸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1章 誓不放手 然,弘历只是身子一颤,抱着魏绵奕狠狠的一扯,两人应声落地!随后便眼见着一道白色飞镖从眼前越过,飞入那城墙外的深渊处…… 而魏绵奕……傻了!弘历的血沾满了她的双手,她竟不知她何时出的手!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不发一语,且满脸的笑…… “为……为什么……”她颤抖的声音此时已不成调,弘历只是为了帮她躲开那飞镖,而她!竟然在那一秒钟将剑插进了他的胸口! “朕不会让你受伤,哪怕朕知道下一秒,你的剑会插入朕的心脏……” …… 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债?如果是……那会是怎样大的一笔情债。 “朕不会让你受伤,哪怕朕知道下一秒,你的剑会插入朕的心脏……” 多么动人的情话,却让魏绵奕的心瞬间裂如缤纷的繁花,她紧紧抱着弘历起身,怀里一股热流不断的晕染着她的裙衫,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却还执迷不悟!”那飞镖的主人从魏绵奕身后走来,听声音却不是那站在一旁发抖的怡嫔!魏绵奕闻声扭头看去,弘昼……正一脸复杂的向她靠近……他为何会在这里?那掷了飞镖的人——竟是他?! “帝王家,爱如薄烟,朕曾亲眼看着父王生前的三宫六院是如何生存,朕不要那虚无的浮华,只想要那一生的执念!可错过终究是错过,即便她不爱朕,朕也不能看她受一点伤……” 他的声腔内发着一阵阵嘈杂声,血静静的躺着,但只要剑不拔出,此时依旧无碍。 弘历只是想让弘昼断了杀魏绵奕的念头,凭着他的固执,他绝不会轻而易举的放了绵奕,可他眼下又无法阻止,只好想着感化他。可无情终究是无情,跟他的名字一般,那般冷然。 他还是不懂!他一点都不懂,不清楚弘历为何要为了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而倾尽一切!他眼前的魏绵奕如此,当年的弃他而去的母后亦是如此! 他没有快速的去为弘历疗伤,他不知道为何此时他并不想救他!他只是想让他尝尝被那女人背叛的滋味,可为何……他好似一点都不后悔! “我以为你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便会醒过来,真是妄我去那冷宫一趟,设计的这一切,终究没有作用。弘历,你不配做这大清之主!”他依旧冷言道,眼中的狂妄,似乎想瞬间将眼前的两人吞噬。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魏绵奕的双眼瞬间冷冽如风,轻手放下弘历,便站起直面相对弘昼! “你知不知道……我本可以不杀他!”她突然开口,丝毫不惧弘历的那一双令人生畏的深瞳。是的!她本可以不杀他,也许只要再等一天!也许只要半天! 只要雪祭他们能把傅恒带回来,她就等于是与乌雅·兆惠打了平手!那么弘历……就不必死了!她也可以用药,用当年她炸死出宫的药,照样可以免得他一死!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毁了她所有的计划! “不杀他?你现在还在为你所做的事寻找措辞么?”他不由得冷哼一声。 “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哦?代价?你要杀了我?别忘了!弑君之罪,任你百余贱命都还不了了,最终付出代价的——不是我,是你!” “我杀了你!”魏绵奕的火终是被弘昼的话瞬间点燃,她蓦地一掌朝他打去,使了浑身的力,震的她自己的心脏都有些撕痛!可她此时心绪太乱,胡乱出掌,弘昼掌掌躲过,魏绵奕半天也未能伤他分毫。 “绵奕……绵奕……”弘历在她身后喊她,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的朝着弘昼出手,不杀了她,怎的也抵消不了心中的火! “你够了!”弘昼终是无法再忍,大手一把按住魏绵奕的左臂,狠狠的一扯,猛地将她往地上一摔!“轰隆”一声,五脏皆被撞得七零八乱!一口血便顺着喉管吐了出来…… “皇兄!不要杀她!”弘历挣扎着要起身,可他只要轻微一动,胸口的血便发了疯的往外流…… “她留不得!” 弘昼的狠绝丝毫不被动容,低眸看了一眼手下的魏绵奕,她依旧那般不服输的看着他,好似不是他要撕裂她,是她要杀了他一般! 他受不了这冰雕的双眼!话毕,一手拉起魏绵奕,便如弃旧物一般的将她甩了出去,而她降落的地点,便就是那城墙下的悠悠深渊…… 她闭上了双眼,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死,不死……只是她能否睁眼的结果罢了。 “绵奕!”随着自己身子的坠落,魏绵奕已然关闭了那还活着的心……可就在她撞倒在墙壁边缘的那一刹那,却发现弘历的手狠狠的拉住了她……他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滑向她的手臂直至渗入衣襟…… “弘历,你放手……你再这样拉着我,我们都会死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力气拉住她,他的血留的那样快,怎的还会有力气拉住她!而她的双眼跳向弘昼,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像是看着两个丑,一动不动! “你还不知道么?朕……朕早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放手了。”他的双眼逐渐迷离,手也不停的发颤,她想甩开他,可眼见着那血越流越快,她丝毫不敢再给他一丁点儿的压力! “绵奕,朕可能……可能要早走一步了……”他知道他的体力已经把持不住,血的流失已然让他呼吸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稀薄,可他清楚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你会死的……会死的……”魏绵奕的嘴边却只剩下这一句,虽然他已然知道他根本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几率了,可她还是盼着他松手!放了她吧,如果不放,你可知……你在她的心里,是会纠缠一辈子的!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没有你……朕只是一副没有魂魄的躯壳,江山可弃、命亦可丢……朕无能,不是个好皇帝,唯一做的便就是用一切去爱你、为你…… 而此时,一切来得那般快,如今朕也该缓缓归矣……”她依旧记得这是弘历的最后一句话,她一字不落,完完整整的刻在了心里!那句话后,弘历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猛地将魏绵奕甩上了那城岩内侧…… 而他自已,带着一抹笑,随着狂风……如一朵拈来的昙花,刹那消失于魏绵奕的眼前…… “弘历!”魏绵奕即可翻身去拉他,却太迟太迟,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回荡在那悠悠的深渊中显得格外刺耳,魏绵奕真的恨不得那时随着他一同跳下,可在那声响彻了整个皇宫的嘶吼中,她已然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她全然不知…… 因为她醒后,便已过数日…… 弘历的那场梦,做的那般长,却猛然断裂在他跌入城墙的那刹那!她真的后悔了为何当初未能好好对他!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幡然醒悟,这是老天赐给他们的罪,所以他们要用永生永世的痛去偿还…… 一连逃了三天三夜的路,途中遇到过无数次伏击,可有了雪祭和傅恒在,这些足蚁不过只是一段段微不足道的石子罢了。 “绵奕,饿了吗?”傅恒的声音从车帘外响起,不知是不是魏绵奕的病痛觉,他的语调中竟透着微微的紧张感。 本来是发了疯的想找到傅恒的,可不知是不是弘历的事扰乱了她的心,她发现她已然没有了她本该有的激动和喜悦。 “还好。”她淡淡的回答他,心里却有些凌乱,她这般冷漠待他,他可会乱想? “绵奕你可是怨我们……来迟了?”他犹豫了许久,才将这话说出口,魏绵奕昏迷的那一瞬间,若不是雪祭及时赶到一剑阻了弘昼的那双手,莫说是弘历了,就是绵奕他们也不一定救得了…… 可他……却觉得他此时是个没用的废物,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无法做。 “也许……这就是劫吧!”她只是草草答过,没有深究,也未否认。只是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似与傅恒形同陌路! 傅恒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见魏绵奕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便也闭口不再说话,一时间那般的安静。 她其实好想知道傅恒这几年来都在做什么,可她现在的心很累很累,疲惫的连口都不想开。他们之间……是距离远了么?五年未见,各自的改变,各自的生活,已然与当年全然不一了,这样的两个人可否会越走越远? 情不自禁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傅恒送她的发钗早已被她挂在了脖子上,冰凉的玉石紧贴着肌肤,那是离心最近的地方…… “傅恒,你喜不喜欢孩子?”缓了缓,她还是迎着沉沉的声音问道。 “孩子?”外面的男人好似有些诧异,却很快恢复如常,“没有想过,我是一个武将……根本不会与孩子接触。” “……” “为什么会这么问?”见她不再说话,他不知是不是他的回答有些不称她心,遂又问了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 “你这女子怎么回事?若是再做纠缠,别怪我手下无情!”魏绵奕刚想说下去,却被雪祭的声音蓦地打断,愣了半晌,心觉雪祭不是这般会大声说话把持不住的人,便没再说下去,掀起了车帘问傅恒:“怎么了?” 而傅恒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声音有些发愣:“我去看看,你待在车上。”说完,都没去看魏绵奕一眼,便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绳,骑马快速向前赶去…… 是病痛觉么?傅恒方才莫不是有些紧张?魏绵奕蓦地觉得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感觉流出,在马车里越待越不是滋味,蹙了蹙眉,掀开布帘便跳下车,也跟了过去。 “公子……公子!珩儿终于找到你了……”还没到傅恒身旁,远远的便看到一绿衣女子朝着傅恒扑了去,她跪在地上紧紧的拽住了傅恒的衣摆,最令魏绵奕震惊的是……傅恒竟然没有推开她!若是往日,傅恒不会让任何一人近他身,更别说这般拉扯着他的衣角了!那女子一脸的清秀,哭的梨花带雨,虽不是迷人的美貌,却让人的心不由得为她收紧。 她硬是愣在那里,未再多走一步。心里好似被针狠狠的一扎,半天缓不过神来。 许久后,傅恒动了动,向后退了多步,那女子却仍是拼了命的攥着傅恒的衣角,好像斩了她的手她都不会放开一般。 “绿衍姑娘,我说了今后我们再无瓜葛,你又何苦再来寻我?”傅恒的声音里夹杂着些烦闷和冷漠,却完全不像他!姑娘!今后再无瓜葛!何苦!这些字眼都不是傅恒会说出口的,这女子是什么人,竟会让傅恒这般迁就! 她终是无法再看,遂三两步快速走去。 “绵奕……”傅恒一见到魏绵奕便慌了神,张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魏绵奕,不看他,只是盯着那茫然抬首看着自己的绿衣女子:“放手!”她冷冷道,咬字清晰果断。 那绿衍似乎被魏绵奕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看了眼傅恒,又看了眼魏绵奕……是么?原来他们才是一对!那么配!让她瞬间感到自己的卑微……可是……可是她不能放手!就算做妾她也愿意,她绝不放手! 眼见着她没有松手,却将手里的力道加了几许,魏绵奕冷眸一狠,便瞬间闪到了雪祭身旁。雪祭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要干嘛?可当她夺去了他手中白剑之时,他才恍然领悟…… “你……你要干什么?”绿衍见她持刀而来,不免有些后怕,遂猛的向傅恒靠近了些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女人生的一副倾城之貌,为何眼神却那般的可怕…… 魏绵奕将绿衍的娇柔动人撇在脑后,二话不说,举起剑,便无情砍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2章 就吃醋 “绵奕!”可那剑还未碰到她,傅恒的手便已然快速将她扯至身后…… 他出手了!他真得出手拦她了!这女子对他来说……还是有分量的是么?魏绵奕一咬牙,死寂的双眼看向傅恒,“你真的觉得我会出手?是杀了她?还是斩了她的双臂?” “……”傅恒怔在原地,是啊!他竟真得以为她会将此剑落下,他……竟然怀疑他的绵奕?! “我……” “我累了……绿衍姑娘与我一起回马车吧,我们还得赶路,耽搁不了的。”魏绵奕飘渺而清冷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傅恒的后话,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丢掉了手中的剑,没看任何人,便径直向马车走去…… 裙摆略长,随风过处碎花荡漾,魏绵奕步伐凌乱,扰的裙衫乱舞,却终是悠悠轻随的拂过地面,刹时带起星星点点的碎泥,却很快便被风扫的无影无踪…… 见魏绵奕自顾自的回马车,绿衍方才送了一口气。重新看向傅恒的时候,发现他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那了了消失的身影出神,丝毫没有在意到她还在抓着他的衣角! 她想了想,知道那倾城女子如此一闹,傅恒定是不会再让她留下,遂想着魏绵奕走前要她随她一起上车,便急急的起身也跟了上去……对她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处境,只要能跟在傅恒的身后,她是绝对不会往后退的! 掀开车帘时,绿衍见魏绵奕已然坐在一旁给她留了空位,想来定是知道她会跟上了?但此时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一句话没说,只迎着一脸胆怯的模样在车帘口犹豫了半晌,方才微微一点头,坐了进去。 一路上,四人皆是安静的出奇,雪祭挥鞭驾车,傅恒策马跟在一旁,几次想开口与车内人说些什么,但最后都忍了忍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魏绵奕自那绿衍上车后便一直闭目不语,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这般情形,让那绿衍可是憋得难受……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她弱弱的问道,声音柔软而馨甜,好似被抹了蜜一般。 “……” “以后,尔晴以后可能会经常劳烦到姑娘,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反倒是生分。倘若姑娘不介意……尔晴叫你姐姐可好?”见魏绵奕迟迟不开口,她撇了撇嘴,继续道。 “魏绵奕。”魏绵奕终是随意的答了声。这女子倒是不笨,以后会经常劳烦到她?她是想长久的跟着傅恒了?还想叫她姐姐……这些年来,姐妹之情于她来说,已是弓上之箭,拉的越紧,飞的越远罢了。 “魏姐姐……”她却仍是固执的喊了,口气中好似有些兴奋,却与她此时面上的苍冷很不相称。 ……又是一片寂静。 “魏姐姐可是很爱傅公子?” 傅公子?魏绵奕柳眉一颤,遂不及防被马车的颠簸晃的撞向了车边。 傅恒竟告诉了这女子他姓傅?这世上知道傅恒本姓的人寥寥无几,可傅恒竟连这都告诉了她?双眼缓缓睁了开来,却见那女子一双诱人的大眼正呆呆的盯着她瞧,好似想将她一下子看透似的。 “我知道,姐姐你一定很爱他的。就跟尔晴一般,尔晴也爱他,而且……尔晴现在就只有顾公子可以依靠了。”她说的平淡随意,眼睛却一直盯着魏绵奕不放,话语中带着点点的委屈,让魏绵奕浑身上下都莫名的感到不快。 而她……不屑与这女子争那一时的口舌,依旧选择沉默,对她的话聪耳不闻。遂将头瞥向车外,掀开了帘子,傅恒正策马盯着她这里,刹那间四目相对…… 而他只是皱眉看他,那双眼中透着千言万语,却依旧是唯唯诺诺,欲言又止。魏绵奕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将手松开,帘子一如之前样貌悄然合上。他终究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解释,这女子到底与他是何关系?!竟让傅恒一下子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绿衍看出魏绵奕脸上神情不对,咬了咬牙,蓦地从车内起身跪在了魏绵奕的面前:“尔晴,尔晴知道姐姐喜欢顾公子,可尔晴不会与姐姐争的,只要姐姐不让尔晴离开,就是让尔晴做妾,尔晴也是愿意的!” “做妾?”魏绵奕终是低首看向她,却未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冷眼满是鄙夷,“你配么?” “我……”绿衍身子一颤,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应,一时气的忘了身份,便大声回道:“我已然向你低声下气请求为妾了,你不答应也不该出口伤人。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岂是你一女子能够决定的了的?” 魏绵奕倒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禁不起说,三言两语便被逼的露了马脚。不过这样也好,比那姐姐前姐姐后的戏码要令人舒服的多。 “我的男人,今生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他想要三妻四妾,那么大可不必与我相恋!”傅恒会爱上这女子么?魏绵奕蓦地有些后怕,可她为什么会怀疑傅恒对她的爱?他们之间可以一起死,可以为对方死,可为何只是出了这么个女子便让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那么远?是否是因为太久没见,那爱……淡了么? “你怎么知道顾公子今生只会爱你一人,你这般自私,他怎么会受得了?我不会放弃的,他曾答应过我额娘会照顾我,我这一辈子也只会跟着他!” “停车!”魏绵奕不想再听,更不想清楚的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那对她来说只是讽刺!遂冷冷的开口,狠狠打断了绿衍的后话。 雪祭本就在车外听的大概,早就想停车了,如今魏绵奕一喊,便立马扯了缰绳,将车停下…… “主子。”他跳下车掀开帘子,却见着那绿衣女子跪在魏绵奕身旁,若非刚才听了那些话,他反倒觉得会是主子欺负了她,如此一想,双眉轻撇,满是冷意。 绿衍见她突然开口,愣了一愣,可当车停稳后,她的嘴角便缓缓的扯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她要走了?走了更好!她一走,她还会怕自己没机会接近顾公子么? 可魏绵奕接下来的话,却将她打入了谷底。 “雪祭,给她一些银两,让她滚!” 雪祭一愣!主子果然霸气,对待这种女子毫不心软,只是还要给她银子着实让他觉得有些不甘心。 “怎么了?”傅恒从一旁下马走来,见魏绵奕弯腰站于马车口,而绿衍正满脸委屈的跪在她的身前。 魏绵奕并未看傅恒,只是从雪祭手中接过银两便洒在了绿衍的面前…… “不……魏姐姐你不要赶尔晴走,只要别让尔晴一人,就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见傅恒一靠近,绿衍便立马扑到在了魏绵奕的脚下,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样子甚是让人怜悯…… 魏绵奕抬眼看傅恒,他只是站在一旁并不说话,不知他在想什么。一股莫名火被这女人的做作给瞬间点燃,遂未答一语,抬手便拉起绿衍的胳膊,很不留情的将她从车上丢了出去…… “绵奕,你若有气向我撒便好,何必……”傅恒眼见着绿衍的身子从他身旁飞了出去,好似有些急了,向她靠近两步——却停住!遂回头看向魏绵奕。 “你心疼了?”她冷冷开口,语气毫无一丝温度。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你既不愿让她与我们同路,又何必让她上车?”傅恒急道,却并非为了那绿衍才与魏绵奕争执。他只是觉得,今日的她已经跟往日不一样了,让他无法猜透,且她又不愿与他多说,好似两人正背道而驰着,让他的心乱如麻。 “我做了便做了!没必要解释!你若觉着不妥,大可自己将她带着,我绝不多说一句!”不知为何就这样与傅恒吵了起来,她不想这样,她知道他们闹得越僵那女子便越是开心! 可傅恒总是这般习惯将话藏在心里,这个女子是何人与他有何关系,他都闭口不出一言,她只是想要一句解释,为何那么难! 她不多说,他不解释。两人终是任由着自己内心的纠结给打的七零八落。 “绵奕……你别说气话!你可知道她为了我……” “她为了你?她为了你如何?你又何曾知道我为了你究竟是怎么从这五年间走来的!就连福康安到现在……”魏绵奕话到一半便急急停住,她有些害怕,不敢与傅恒说出福康安的存在 她亦不敢乱猜傅恒知道她当年生下了福康安会是什么反应,她只记得傅恒说的那句话:“没有想过,我是一个武将……根本不会与孩子接触。”他若不喜欢孩子,若不喜欢福康安,她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知道你受的苦,可这……根本不能一概而论。绿衍她……” “你根本就不知道!绿衍绿衍,你若是喜欢她,不如娶她好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清楚傅恒不会喜欢那女子,可就是感觉好似被困在一个匣子里,她钻不出来,闷的透不过气…… 她害怕,怕身边以为被自己紧紧抓住的东西会突然间消失,她一直在失去……从没真正的心安过,如今这般将她内心所潜伏的恐惧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只得任由自己去发泄! “绵奕!你知道我心里除了你不会有别人的!这辈子只有你,下辈子只有你,永生永生我傅恒也只会爱你一人!” 只会爱她一人……今生今世么……这也是她这辈子最想听的话啊!可此时说出来,为何觉得离她那般远?他们还有太多的路没走完,她不敢想,只怕会想的越美,反得越痛! “我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忍不住步步后退着,弘历也曾对他说过,只爱她,可依然离她而去了……那动人的情话,真的能信么…… 傅恒看着魏绵奕瞬间苍白的脸,心中一阵阵抽痛,他竟为了那绿衍与她吵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与她说话?他的绵奕,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怎该这样待她!猛的冲上前去抱住了魏绵奕,“你怎能不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爱么?” 他抱着她,静静的。她也未躲,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舍不得离开…… 身后的绿衣女子依旧倒在地上,她双拳握紧,满眼的血丝,恨不得此时冲上去将两人狠狠拉开!可是……她还没有输!她为了他,什么都没了,他怎么可以不要她!无论怎样,哪怕费尽一切她也绝不放手! “顾公子,你眼里就没有尔晴么?尔晴也无别的想法,只要让我跟着你便好。”她迎着浓浓的哭腔,依旧倒在地上,一副凄凄可怜的摸样,叫人心里好不怜惜。 傅恒轻手放开魏绵奕,转身看她,却只说了三个字:“你走吧。”眼中满是冷意,甚是绝情! “走?你叫尔晴走?你又不是不知……尔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让尔晴去哪?”她以为他即使不爱她,也会有怜悯,可却没想到……却是这般决绝! “你去哪,与我无关!” 傅恒一句话断的彻底,看都没看她,便转身去拉魏绵奕,“我们该走了。” “不要!公子不要丢下尔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尔晴为了你没了爹、没了额娘、没了弟弟,你不能这般对尔晴,你不能!”她蓦地起身爬起,便朝着傅恒冲了去,可无奈太用气,身子便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青绿色的衣裳已被泥土染得不成色调,发丝也乱的狼狈,清秀的脸儿哭的扭曲,却仍是顽强的流着眼泪…… 魏绵奕傻站在一旁,她为了傅恒失了家人?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傅恒,却见他回顾她苦苦一笑,显得有些苍凉。傅恒不是那种受人恩惠的男人,所以这女子为了他丢了那么多,他才会有所顾虑!毕竟再冷血也是人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3章 作别尔晴 “你样貌不差,回了故城定能寻得一好人家平凡生活,于我……弃了那不该有的执念吧。”傅恒的身子微微一顿,很明显她说中了傅恒的软肋,可他终究不是会为了那凡事扰乱初心的人,缓了缓语调,低声道。 “若不能跟着公子,尔晴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此等样貌,不要也罢!”她说着,便从身侧抓起一颗尖锐的碎石,举到耳边,却迟迟没有划过……仿佛在等着傅恒出手将那碎石打落一般。 若是她不再执着,魏绵奕许是还能给她几分同情,若她执意演此戏码,她又何须给她面子!遂从傅恒身旁转过,再次取了雪祭手中之剑,一回首,剑影一闪……那尔晴还未察觉出了何事,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刺痛! “啊……”她本是一愣,随即便一声尖叫响起,显然是被魏绵奕的那一剑吓得失了神!鲜血顺着那精致娇的轮廓滴落,渗入土里,柔嫩白皙的右脸上在此时已然多了一道血痕! 她根本没想到她竟会突然出手!这女子怎的那么狠!她边叫边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抚那侧脸,无奈手抖得厉害,又根本不敢去碰那刀疤,只得跪在地上连连哭嚷!连连叫痛! 而傅恒却只是愣了一愣,便站在一旁好似无事一般……这些人,为何能够冷血至此!她丢了一切,却是换来这残忍相待!双眼直直的盯上魏绵奕和傅恒,阴霾未逝的水眸中尽是那浓稠满溢的恨意! 魏绵奕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剑,毅然站在尔晴的身侧,神情冷漠高傲,好似在看着一个根本不值得人一提的乞儿。 “你可知你输在哪?”她突然开口。 尔晴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浑身抽动的厉害,反倒是闭口不语。 “你没经历过共生亦没经历过同死,岂会知无情者,为何无情?!” “我根本就无须想太多!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我有何错!”尔晴的声音已然如之前的判若两人,单手捧着那张受伤的侧脸,眼里的血丝已将她整张脸都染的通红! “曾经我也以为我没有错,可事实并非如此。”她也曾执着自己认为该执着的,自私的按那看似一路顺畅的道走下去,可多年后,她才发现,她走过的道皆是别人的尸体堆积而成,无非是伤人伤己的轮回罢了。 魏绵奕转身不再看她,对于这醒不来的梦,她不必耗费自己的时间去为她解。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断了她臆想,让她明白这个世道的残酷。毕竟,恨……总比无的好! 黯然的丢下了手中剑,仿佛释然一般,她无非只是想让那女子放手罢了,就如同那刀刃,你攥在手中,伤的……何曾不是自己! 傅恒静静的立在一旁,听着那寓意至深的话语从魏绵奕口中缓缓流出。他倒宁愿她什么都不懂,像以前那般,跟他闹上一闹,也就罢了。 可今时今日,她的如此感悟,究竟是用了多少道伤口换来的!他亦清楚魏绵奕那一刀的含义,不过只是为了让这为爱迷失的尔晴断了她不该有的执念罢了。 爱,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爱,是剧毒。 傅恒清楚的记得,那朦胧中的尔晴,是那般的干净纯粹。 半月前,傅恒因暴露了回大清的踪迹,而被乌雅·兆惠派人暗中追杀。重伤之余,晕倒在城外护河下流处,遂在第二日清晨,被尔晴的父母及时发现,带回家中救其一命。 他为武将多年,受伤之数,早已不清,可那却是第一次为人所救。昏迷中,是尔晴一直在其身旁照料,他每次意识朦胧半醒半睡之时,都能看到那一抹翠绿的身影,经常挂着纯纯的笑靥,好似当年的魏绵奕一般。 重伤不易痊愈,他养了多日的伤方才勉强能下床。尔晴一家很是和睦,从未问他自何处来,只多次让他放心住下。傅恒的心再冷,也并非毫无温度,对这样的一家,他亦是无法做到冷绝。 乃至七日后,傅恒暗自离开,却被急急追上他的尔晴给拦了后路。她跪倒在他的身旁,哭着求他回去救救他的爹额娘和弟弟。病痛的武将终是寻到了他的足迹,命他们一家说出傅恒的下落,如若不然,唯有一死。 尔晴因采药刚回,听见弟弟哭声不断,见势不对便立马逃开,转身去寻傅恒。可当他们回来时,鲜红的血渍,早已浸了满屋……她疯似的冲去喊他们,可回敬她的只有那虚无缥缈的喘息…… 她明了,她一日间失了全家,顷刻间一无所有…… “请替……替我……照顾好,尔晴。”这是衍母诀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傅恒拒绝不了,他也知道尔晴喜欢他,可这毕竟是人将死之言,他怎的有力拒绝? 他们一家是为了他死的,第一次有人为他而死,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知道怀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心里痒痒的,很不舒服。 可他终是要去寻魏绵奕的。没几日,萨满的人找到了他,他要去宫中跟他的绵奕会合,不能带上尔晴,只得将她丢下便随着萨满之人离去……他直以为他离开后,尔晴会重新生活,却未想到她竟能再次找到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纯真永久,而尔晴再次见到傅恒的时候……就已经变了…… 可是……人,偏偏不到悔时不会悟。 纵使魏绵奕说了那么多,她也无话入心。对她来说,魏绵奕的那些冷言无非只是对她的屈辱罢了! 一道疤,并不深;流的血,并不痛……只是她的心口已然裂开了一道缝,任那世俗的罪恶不断的侵入……眼见着魏绵奕脚步轻随朝傅恒走去,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抓住魏绵奕先前丢的剑便朝着魏绵奕的心脏处刺去…… “唔……”她手中的剑还未碰到魏绵奕,自己的腹部早已被另一把剑穿透…… 无助愤恨的双眼直直的盯上了持刀者的脸,眼泪滴在剑上,和血融在了一起,“原来……原来爱上一个……一个无情之人……这般痛。”她蓦地吐出一口血,双腿无力,跪倒在了地上…… 傅恒面无表情,一手揽住了愣在他身旁的魏绵奕,猛的将剑拔出!血刹那喷了出来,溅在魏绵奕的裙摆上生出无数朵散碎的花儿…… “她不懂你说的话,不懂活着的苦,不如让她归去……死,何尝不是解脱?”傅恒弃了剑,紧紧的抱住了魏绵奕,他能微微感到他的绵奕在他怀中不停颤抖,她……是为了尔晴而觉得惋惜么?无论再怎么变,他的绵奕……依旧还是绵奕啊…… “雪祭,找个宽阔的地方,将她葬了吧。”许久,魏绵奕轻扬的声音从傅恒的怀中传来。但愿她下辈子别再为了爱这般痴傻,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无法得到…… 执子之娇,与子相携。若汝不离,吾亦不弃。 他本就一身杀气来此尘世,嗜血挥剑,冷绝无情。待此生一人闯入,将心暖化,与故时两貌之隔。 谁言武将无心?至斯,无非是爱之必伤罢了。 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处泛归舟。寂静处,杨柳岸,两道人影映入湖中,霎时条条涟漪翻过,将那红白双色卷在了一起…… “我们好久没这样静静的走过了。”傅恒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魏绵奕抬眸看了他一眼,雪色的发丝在这夜空中好似闪着银光,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们……好似从未这样走过。”说话时不禁有些哽咽,她和傅恒是真的一路颠簸走来的,期间几乎从未平淡过,就连他们之间是如何爱上的,都不知了。 “半年前,察哈尔空巷,那首曲子,是我唯一的执念。”他淡淡道,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当时,好在魏绵奕机智,打探到傅恒在察哈尔之后,便立马将褐瞳(魏绵奕曾对傅恒一人唱过的歌,第一部有写)的曲谱交给了那些即将被遣去大清的歌女,并叮嘱她们一定要让此曲在察哈尔广为流传。如若魏绵奕没用此方法告知傅恒,她还在等他,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会被乌雅·兆惠瞒在骨子里。 当年他对乌雅·兆惠允诺,只要他给魏绵奕自由他便永生不再见她。为了与她远离,他从战场调离,去了大清分部执行任务,一去……就是四年多…… 当他那日偶然在青楼空巷听到那熟悉的曲子,一经打探,他方知乌雅·兆惠……并未放过魏绵奕!是他们太傻,高估了自己的爱,却看低了乌雅·兆惠的狠! 对于那首褐瞳,的确是他们的定情之曲,亦是他们之间所知道的唯一秘密。 “许久未听了,要我再为你唱一曲么?”她突然笑了,淡淡的笑,宛如深夜蓦然绽放的昙花。 傅恒握着她的手,携她一起于湖边缓缓坐下,明晃的月光在平静的湖面上似是被镀上的金光,煞是耀眼。魏绵奕安稳靠在傅恒的肩膀上,第一次如此放松的感觉,爱真是叫人猜不透,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她的身旁,她便觉得心安了。 你的瞳是褐色的迷梦\睫毛像翅膀逆光扑动\看不透那黑白的漩涡\愿沉醉在这永恒的虚空 浅笑中你婉转的眉头\像弯弯的月勾住星空\泪光却是落花的溪流\杏花春雨温山软水的愁 眼珠是诅咒褪去的水晶球\藏着前世三生的疼痛\谁的爱穿越时空\湿了你的眼泛起烟雨般朦胧 很想凝视你的褐瞳\让我的心迷失在万古的深邃中\却又不敢凝视你的褐瞳\怕爱卷起的飓风如海啸般汹涌 ……轻快的曲调柔柔的飘荡在那遥遥的湖边,在这寂静的夜中却丝毫不显突兀,而他们……不由的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夜……他与她,一道衣帘各坐一边。她唱、他听,沉默……却又满心的话语。 “我一直不懂,你歌中所唱的那句‘穿越时空’,究竟是何意?”当年的他,没有问,此时却已然没有了不问的理由。 魏绵奕在他怀里愣了半晌,自来到这个世界,她便再未对任何人说过二十一世纪的事,而如今,她不想瞒了,是时候,将一切都告诉傅恒了。 “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不信?” 他好似曾这样想过,对于魏绵奕说出这话却没有太过惊讶,她本就是一个谜一般的女子,若说她生于此世,他反倒有些不敢相信。遂只是紧了紧揽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我的的确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首曲子,也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唱的,而突然从二十一世纪到了这里,在我们那便称之为穿越。” “二十一世纪?” “嗯,几百年后的世界。你信么?”魏绵奕说的有些朦胧,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诧异了半晌,仿佛猛地找回了当年的自己!她好似早已将以前的她了忘了,现在的自己在与另一个人融合,逐渐蜕变、逐渐遗忘、也许……还在逐渐消失…… “信。”他的手好似颤抖了一下,反倒将魏绵奕抓的越紧,好像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当初她从天而降时他就在想她是何人,这么多年来,从未听闻过她的身世,她的举止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思想亦是怪异连篇,原来……她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如她自己所说,她来自……未来。 “那你……不会离开吧。”许久后,傅恒沉沉的声音响起。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即便是想,她又该如何回去呢? “你在那里有亲人么?” “有啊!我有爹!我很爱他,他是一个捕快。可在我离开那个世界之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我的亲爹,我只是……他捡回来的孤儿,所以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在不在那个世上……我不清楚。” “嗯,不管他们在不在,此刻……你有我。”他的声音很轻,却那样好听,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她的心里那般甜蜜。是啊,对她来说,在什么地方已经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她有傅恒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4章 诺言 “其实,我现在反倒想要感谢一个人。”魏绵奕离开他的肩膀处,微微坐起,而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嗯?” “我能来到这个世界、能遇到你,与那个人撇不开关系。” 多年了,每想到那件事,魏绵奕还是忍不住的握紧双拳。可此时她的手在傅恒的掌中,她无法握紧,只是用了用力,冰凉的夜风中,两人的手心满是汗渍。 “我能来到这个世界、能遇到你,与那个人撇不开关系。”多年了,每想到那件事,魏绵奕还是忍不住的握紧双拳。可此时她的手在傅恒的掌中,她无法握紧,只是用了用力,冰凉的夜风中,两人的手心满是汗渍。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那正发生着一场连环杀案!杀人的是一个整张脸被火烧伤的男人。他在全国多处犯案,受害的全是与我年龄相近的少女。 可因为他一直未被缉拿,各个地方的民众都人心惶惶的过日子。经过警方各处调查,发现了一个疑点! 魏绵奕的声音猛地不受自己的控制,说到后来,竟抖的不成语调。 傅恒感觉她的手愈加的用力了,遂蹙眉将她逐渐冰冷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那死者身上刻的字,便就是我的名字啊!” 傅恒一怔,怪不得初次见到魏绵奕的时候总觉得她心里好似隐藏着什么伤处,莫非……这便就是那潜入她骨髓中的痛? “后来呢?”察觉到魏绵奕好似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心的开口问道。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很大,爸爸又参与了那次案件,他们都在怀疑这事是否与我有关!所有的矛头,一下子指向了爸爸。可我们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偏偏那人又怎么都无法捉到,延迟一天,便死一人。” “所以……他们便想到了你……”傅恒蓦地开口,接下了魏绵奕不忍说下去的话。原来所有的地方都一样,为了所谓的“大”便必然会牺牲“”。 “尽管爸爸不同意,但……这已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们说,就算我不肯站出来,总有一天那人也会找来。” “所以她们就把你视为那弃子,去走那冒险的一盘棋?” “是。他们放出消息,说我会出现在龙岩山的温泉池馆,在他来之前,他们也都布好了陷阱的。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那人的功夫……异常厉害!” 说到这,魏绵奕又是一怔,却是自己被自己的话定在原地!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的功夫……怎的那么像这古代的武功! “怎么了?”发觉魏绵奕有些不对劲,傅恒急急的问了一声,方才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没……那人见到我就跟疯了似的朝我冲来,可我确定我不认识他!他用一根麻绳将我绑住,把我的头摁进水里,他的眼神好可怕!全是恨意!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恨我,我亦未的罪过任何人!他想让我死!我能感受到他想杀我的心情!就当我几乎窒息的时候,我便听到了一声枪响!那是我们那一种很厉害的武器! 他好似被打中了,而我被他一松手后就掉进了那温泉池里!醒来……也就在这个世界了。” “醒来就在这儿了?”傅恒有些诧异,这不该是没原由的。 “也许和我从一直戴在身上的黑玉石有关,爸爸说那是奶奶过逝前留给我的,可后来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以后,我就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了。” “黑玉石?” “对了……”魏绵奕说着便将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拿了出来,“你送我的发钗!因为总是戴头上,我怕什么时候就丢了,所以我便将上面那颗翠珠给拔了下来当做项链戴在脖子上了。”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扯着那根绳子,带着淡紫色的翠珠虽,却闪着微晕的光。 傅恒就这样看着魏绵奕,不知不觉的痴了,他不知道他多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纯真的笑了,笑得如当年一般,掀起他心中的万千回忆,如她能一直这般笑着就好了,自然洒脱、不被世俗所玷污。 “说来也真是凑巧,这个翠珠……和我从戴大的黑玉石可是一般大的,若不是那色泽不一,我倒觉得这是那带我来这儿的黑玉石了。”魏绵奕自言自语道,将那翠珠握在手心里,感受着那柔缓的玉润,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其实这乃是块玉珠,我曾偶然在一本玉谱中看到过,据说这玉珠有个神奇的力量,至于是什么我记不大清楚,应该是代表吉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这玉珠为何会在一个贩那贱卖,看了……便买来送你。” 傅恒如此答道,但由他看来,这也只是个传说罢了,玉珠,会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呢? 而魏绵奕却就此陷入了沉默中,“其实……这玉珠有着另一个名字。”半晌后,魏绵奕方才轻声道。 “嗯?” “它也叫魂殇。”魂殇。魏绵奕曾无数次听到过这个名字!梦中人的呢语、后宫深处那与自己颇为相似的女子之言、还有……当年跳下生死崖时,乌雅·兆惠也曾说过这样东西。 若说她未怀疑过这东西不同凡响,那自是不可能,直至她遇到萨满之人后,方才真正的弄懂了这东西的含义。这也是萨满之人,为何视她为主的原因。 傅恒暗自发愣,好像耳边曾无数次听到过此东西的名字,但究竟是在哪听到过,他却完全记不清。“魂殇?” “嗯。” “是何物?” “萨满祭祀的圣物。” “魂殇?” “嗯。” “是何物?” “萨满祭祀的圣物。” 萨满,已然是紫禁城中少有人知的一个族群了,他们之所以少有人知,是因为他们一直避世于深山中,传言萨满者皆为神族后裔,样貌俊美,武功不凡。若无天地之大事,绝不冒然出山。 而那萨满祭祀则世代为女子所担任,且自幼生为天女,具有掌天灭地之能,为世人所惧怕。 可毕竟传言只是传言,事实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无人知晓。 傅恒也是万分诧异,丝毫不敢相信,从那贩手中买回的翠珠竟会是萨满的圣物!可萨满之人为何会唤魏绵奕为主子?且完全听命于她,让傅恒很是费解。 “你也在奇怪萨满者为何会听命于我吧!”魏绵奕看了眼身旁深思不言的傅恒,开口道。 “莫非他们的规矩是认这魂殇持有者为主上?”这是傅恒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却见魏绵奕也带有疑虑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起初也跟你一般想法。可他们只认定,我是他们的主子。” “为何?”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一年前,我执行任务的途中,遇到了他们……”魏绵奕灵动的双眼遂看向平静的湖中,衬着皑皑的月光,回想着初遇雪祭等人时的画面,犹如梦境一般,却仍到现在还深刻的存在她的脑海中…… “一年前,我因任务失手受了重伤,逃跑途中被逼误入迷雾林,追捕我的人很多,他们企图摆阵杀我,将要得手之时,我便被突然出现的雪祭救了。” 现在想想,那萨满人的功夫也真是高强,她拼了命都无法对付那些高手,而雪祭一出现,三两下未见他怎么出手,便瞬间送了那些人的性命。 “当时我见到的,只有三人。雪祭、雷鸣和风擎。我都没从他们救我的那场景中出来,他们便早我一步跪倒在我的面前,开口便唤我为主!我自是不明所以,以为他们认错了人,谁知他们瞬间从我发间取走了你送的发钗,告诉我……那便是他们的圣物,魂殇!” 对于那东西是否真的是魂殇,魏绵奕早已没了怀疑,只是奇怪,那魂殇究竟有多大的能力,竟然可以牵动整个萨满! “如此就认你为主了?怎会那般轻率?”傅恒好奇,若说他对萨满者毫无兴趣,自是不可能,他反倒越发的好奇这一身是宝的萨满之人,追随的究竟是什么,此次出山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也觉着好奇,我向他们解释我并非萨满之人,更不会是他们的主子,可他们说萨满之人与萨满祭祀能够产生共鸣,非认我为主不可! 我不肯答应,他也不强迫,只是将魂殇还我,告知我一年后会认他为仆,那时只要将魂殇抛至空中,何时何地他都会出现!且与他说的分毫不差,一年后,我如期抛出魂殇,他也应时出现,那时我方知他一直跟随我左右,就等我那一个动作!” 萨满人很是守礼,她想她当初若没召唤他们,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因为那途中,魏绵奕几次遇难,次次直逼性命,甚至身中鸿鸢剧毒之时他们也未曾出现,如此忠心…… 不知是好是坏……可她又不是萨满的祭祀,倘若拿他们当武器去对付乌雅·兆惠,真的丧了性命,她又该如何去承担这后果…… “绵奕,你可曾想过……你……也许……”傅恒欲言又止,他并不是说话会犹豫的人,但这事非同可,他虽是内心有着想法,却不能妄下判断。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也曾怀疑过,我体内的……另一个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我来自未来,我怎么会和这个世界的人有关联?我常常在想,我体内的那个人住在我的身体里,是否只是把我当一个容器? 是否只是那随手可弃的东西?我和她……毕竟不可两全!”魏绵奕这话刚说完,两人便纷纷静了下来。 这事是他们俩人都不愿意提及的,他们都无法忘记当年生死崖边突然觉醒的魏绵奕,那个女人冷酷无情,浑身皆是戾气,不染凡气,不沾尘土! 因为那事,魏绵奕也曾多次怀疑自己的身份,她究竟是什么,生自哪里?为何体内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存在?太多的迷她猜不透!可她身边也好似有很多人给过她暗示,那个女人到底有着一个什么样的身世?她是否便就是那萨满祭祀。 魏绵奕曾经也想过要问雪祭,却还是暗自忍了下去,她有时……会怕!怕萨满之人会突然离开她!有了萨满她几乎等于有了一片天,若是他们离去……她还有什么能和乌雅·兆惠斗!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会是谁呢?”寂静的夜中,魏绵奕蓦地开口沉声道,声音很轻很轻,好似那一缕青烟般,很快便消失不见…… 傅恒揽住她,想要去安抚她动荡不安的心,却发现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如若她真的有着那另一个身份会如何? 萨满要守护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的东西,祭祀的职责无非就是为了那不为人知的秘密牺牲那一辈子的年华罢了,用了萨满的人真的不需要付出代价么?他不想失去他的绵奕了,再也不想了……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会变成谁,我……绝不离开你!”他的声音缓缓的从魏绵奕的耳边流过,好似一股带着甜味的暖流。 而这句话,他却已然不知究竟是对魏绵奕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也许都有吧!这是一个诺言,他已经尝过一次那违背诺言的惩罚了,这次他绝不会再错! 寒风习习的夜似乎显得有些漫长,虽然许久未能这样轻松舒畅,但也只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魏绵奕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傅恒说福康安的事,好似对不上画面一般,总觉得张嘴无声,那话便迟迟的停在了嗓口。可是……她该回病痛了,救回福康安,杀了乌雅·兆惠!傅恒终会知道他有个孩子已经四岁,他早为人父,这是谁也隐瞒不了的事实。 “有人!”猛地,傅恒的身子一阵警觉,抱住魏绵奕的手紧了紧,在她身旁轻声一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5章 情伤 若傅恒未说,魏绵奕还真没察觉,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悠悠的赤褐色瞳孔中潜藏着一股危机感,看来来者武功不弱…… “弘昼真是乐此不疲,追了我们那么久,还未放弃么?”魏绵奕冷傲的声音霎时响起,同傅恒一起站起转身,歇了那么久也够了,也到了办正事的时候了。 那树影后的人似乎不打算再躲,坦然的站了出来,将自己的身份表露无疑。 风花雪月? 魏绵奕一愣,他们也来了……是来杀她的么?对啊!弘历因她而死,他们是来寻仇的! 四人都表情都没太大的变化,只是冷漠、冷漠、再加冷漠,他们已非故友,自她逃出皇宫开始,两边的立场已然清晰…… “真的……是你!”最先开口的却是花子虚,他一反往日的轻浮,此时的脸冰如雪山。 魏绵奕并未答话,既已为敌,何须多说。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会入宫弑君!我真后悔当时为何没杀了你!我本该知道,成了武将的你,早已无心。”寒香见恨的咬牙,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握在掌心,似乎都能听到那骨裂的脆响。 “我说过,我不是魏绵奕,当初你未杀我,你早该有这觉悟。”她却冷漠回道,果真寒意刺骨,毫无情面。 “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个世界,没有为何,只有过程。”她凄凄答道。人……总是无法做到让自己一辈子不变,却仍然倔强的去要求别人为他一辈子不变!真是可悲可笑的习性。 “我早说过,女人……祸水。”一向少言寡语的雪冥寒蓦地开了口,只是他那永久毫无波澜的冰瞳中刹那闪过一抹暗光,好似在叹息眼前某个令他觉得可惜的某物。 “皇上不是你所杀!是不是?”风落尘犹豫半晌,沉声道。双眼如一把破虹的长剑,投射入魏绵奕眼中! 是她杀的么?她进宫目的是为杀他,那一剑入骨也是她所刺!最后坠落城墙也是为了救她,弘历……是她杀的么? 再次忆到弘历,无非只是加重她心里的痛罢了,向后退了两步,被傅恒稳稳扶住,手却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心口,蹙了蹙眉,终是没有回答。 “我们检查过尸体,那一剑并未伤及性命,我们只想查清皇上为何会从城墙上坠落!弘昼说皇上为你所杀,可是事实?”魏绵奕若果断答是,他可能会确信,可她沉默了,以魏绵奕的性子,若真如弘昼所说,她怎的会沉默? 而魏绵奕诧异的抬头看向风落尘,他们依旧未唤弘昼为君王,看来还没臣服于弘昼,只是听着风落尘说的,好似弘昼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她。 “他却是因我而死。”她淡淡答道,却并未否定弘历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此话怎说?” “弘昼是如何对你们说的?”魏绵奕不答反问。 “他说是你一剑无情刺入。” “呵!果真是弘昼!现在已然上了帝位,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于别人么?”她永远忘不了,那日弘昼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命悬城墙的表情,好似在嘲笑他们的愚笨。 她恨他,即使他要杀她,她也毫无怨言,可他面对弘历的生死,竟那般无动于衷!他不配做一个兄长,不配被弘历所敬重! “你真的没出手?”寒香见猛的开口。 “是不是我出手已经没有意义,你们若要杀我,现在便可以来,只是杀不杀得了,也得看看你们这些年来的本事。”她不想再与他们留有任何感情了,从她成为武将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路就依然被天划分两地,无需留念,不能念! 寒香见举起了手中剑,拔出剑鞘,白色的刀刃闪着微弱的白光,让人的心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你……既如此……我现在便杀了你!”他终是回到了当年的轻狂之气,持剑便往前冲,只是风落尘身影一闪,伸手将他拦住。 他为何拦他?魏绵奕也是不解。 “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杀你交差,只是想弄清楚那城墙上的真相!”也是为了确认,那已经成为了武将的魏绵奕,依旧不会做出那般狠毒的事。 “真真假假早已说不清楚,我的确有意杀他,那一剑也确是我所为,对于弘昼所言,我只能说他是虚妄之言,至于你们信与不信,已是与我无关!” “如此,我知道真相了。”风落尘紧紧的握住了寒香见的臂膀,用力将他的握剑的手扯下,遂看向魏绵奕道:“你走吧,既不是你,我们亦无须纠缠。” “大哥!你真的相信她!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魏绵奕了!”寒香见完全没想到,他的大哥竟还愿意相信她!是鬼迷心窍了么?她进宫的目的是为了弑君,而最后皇上也是死于她的剑下,他怎的还愿意相信她! 可他却也忘了,当他曾看到魏绵奕杀人时,他也是视若无睹的放了她离去…… “走吧。”雪冥寒冷冷的深瞳瞄向一旁仍不死心的寒香见,也蓦地开了口。 “三哥!就连你也……” “我们回去后,会辞去官职,若是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随时来找我们。”久后,花子虚也开了口,从腰侧扯下一块玉佩便朝着魏绵奕伸去……也许,他们今日来……就是为了决定未来的何去何从吧! 想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便已经决定了即将要填上的那条路!他们效忠大清!效忠皇上,却只效忠那坦荡荡的大清,和那视他们如兄弟的皇上!此番朝廷,他们……已然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而魏绵奕却是僵在那,双手在傅恒的掌心里握的紧紧。他们何必这样!为什么非要让她对这些情难依难舍!她早就下定决心弃了那一切,可为何他们一直在让她的心动摇……看了眼那通透的翠玉,她终是后退了几步,未去接它。 “辞官?二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寒香见怒了,猛的推开了按住他的风落尘,“你们都疯了!都疯了!好!既然你们无法动手!我来!” 他话未说完,便转身将剑挥出,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未能看清剑的轨道,魏绵奕离他离得很近,还未察觉到寒香见何时出手,身子便一晃,已然落入一边。 “傅恒!”当她看清时,那把银色的剑身已然刺入了傅恒的腰间,血……在这寂静的夜中,好似一团黑色的浓雾,缓缓的渗了出来。 而傅恒,站在那儿……一袭白袍异常的晃眼,却仍然稳如山立的站着,衣诀飘飘,发丝韵飞,眉如暗箭,褐瞳邈寂。 “这一剑,不管是不是她欠你们的,我替绵奕受了!下一剑,你若再向她,我必定杀了你!”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嗜血的寒意,让身前的寒香见都不禁微微一颤。 “哧……”寒香见却将手中剑一抽,从傅恒的体内拔出,反倒是暗自伤了神! 他知道傅恒在魏绵奕的身旁,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到她,可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让他伤到魏绵奕,他才会出手的吧!却未想到他竟然替魏绵奕受了那一剑! 他不想见血的,他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要放弃什么,必然要去被什么伤的遍体鳞伤,那样……他才好下正确的决定!毕竟,他恨的不是魏绵奕,而是他自己啊! 魏绵奕急急向前,猛的扶住傅恒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那血迹淋淋的伤口,急的浑身发颤。“你明明可以躲开,何必替我受那一剑!” “这一剑是免不了的,你总该跟他们两清!从今日起,若谁再伤你,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走过!”他霸道的说,声音有些喘,却仍是底气十足,不顾腰间的伤便将魏绵奕一把扯入怀中,浓浓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掺杂着青草的气息,竟有一丝清甜…… 魏绵奕唯恐傅恒的血会一流不止,紧张的想要推开他,却在下一秒被他吻住了唇!他竟然在这个场合吻住了她!魏绵奕一下子大脑缺氧,心跳猛的像飞起来一般,他是怎么回事!竟会在这个时候……吻她! 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敢去用力推他,直到她几乎快被他一吻抽光了氧气,他方才将她松开。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伤口还在流血!”魏绵奕此时心里乱的厉害,看着傅恒腰间已然被血染红的白袍,满脑子一片空白!蓦地一股恼火,开口便将那气撒了出来。 “有你在我怀里,流再多的血,又何妨?” 魏绵奕蓦地有些无语……这话竟会是从傅恒的口中说出来的!真是让她万分费解。他好似越来越会对她说些情话了,不同别人的花言巧语,像誓言一般令人心安。想要关切的问候几句,张开了口,却只吐出了两个字:“有病!” “你还不懂他们么?他们……愿你能放下那一切。”半晌,傅恒轻声道,好似害怕会突然叨扰了魏绵奕此时的心情。 傅恒口中的“一切”指的不过就是弘历罢了,可他已然在她的心中扎下了根,拔都拔不掉,谈何放下呢? 回首时,那四人已没了身影。何时走的?她竟不知道,此番可是诀别,他们就没打算给她一丝留念么?想着……却笑了。 她今生遇到他们四人,无论结局如何,都是一段幸福的旅程,尽管与他们的交集像路人一般匆匆来,匆匆逝,可毕竟……哭过笑过,人生有这半生之思,足矣。 “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可好?”她蓦地抬眸对上他迷雾笼罩的双眼,也许有些矫情,却仍是想问。 “好。”这是他必然会答的话。 魏绵奕咬了咬唇,搭下了头,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双手轻柔的揽住了傅恒的腰,将那布条缠在了他的受伤处,那腰间的血好似已经逐渐凝固,她松了口气,将自己的侧脸附在他的胸口处,贪婪的享受着属于他的心跳声。 可……半分为过,胸口猛地一阵撕裂感向她袭来,刹那间松开了傅恒,蹙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呃啊……”她低沉着一声嘶嚷,身子轰然倒在了地上…… 那撕心裂肺痛许久未来了,她愿以为能就此忘却,可哪曾想过……在这个时候,却如一头猛兽般冲的她遂不及防。 “绵奕……绵奕你怎么了!”傅恒慌张的抱住了魏绵奕,见她痛得蜷缩成一团,他的大脑瞬间乱如荆麻!她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这样? 而她此时好似已然痛得失了心智,嗓口处不断的发出那嘶哑的呻吟,双拳被她握的紧紧,全身绷弛着,僵硬的犹如石块一般。 “痛……好痛……” “你究竟怎么了!哪里痛?告诉我!”傅恒心里的那一块柔软瞬间被魏绵奕的痛给挤得崩塌,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焦急过,手足无措,不知究竟该做些什么! 刚开始总是最痛之时,魏绵奕已然不清楚之前的那么多次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了,只觉得每一次痛都会过的那般漫长,直到她觉得她胸口的痛已然成了麻木,才会逐渐的消失…… 可为何,好似每次都比之前的痛都多上几倍呢?她再也忍不住,口中的利齿蓦地咬住了自己的唇,一抹朝阳的鲜红便从她的口中流了出来…… “绵奕,松口!”傅恒急急的用手托起魏绵奕的头部,却没想到魏绵奕就痛到去咬自己的唇,可此时她已被疼痛控制了大脑,所做的一切,也是迫不得已吧。遂没有一丝犹豫,他猛的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了魏绵奕的嘴边,任她朦胧之时,一口咬下! “嘶……”手臂上的痛即刻传遍全身,傅恒狠狠的含住自己的牙齿,额上的条条青筋几乎复活了一般,纷纷挣扎着好似要跳出表皮,他却硬是忍住了,不出一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犹如一道稀薄轻出的泉水流入魏绵奕的口中…… 黑夜中弥漫着死寂一般的静,月光在湖中缺了又圆,圆了又缺,却仍是孤独的一道银光,毫无改变……有时又会随着水波缓缓荡漾,给那抹碎裂的残躯再添了一道惆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6章 来世之约 不知过了多久,魏绵奕已然渐渐清醒……两股强厚的内力还在她的体内相互抗衡着,虽不如之前那般痛了,却感觉浑身被那两股气撑的几乎崩裂! “换我来吧,你的伤口都裂开了,再不处理,会愈加严重的!”雪祭的声音在魏绵奕的耳旁响起,却模糊的紧,让她听不明白他究竟是在说什么。 “不行!我不能松手,一旦扯了掌力,那股气便会再次不受控制,绵奕痛成那样,我既不能替她,便只能用内力护着她!” 傅恒早已口齿不清,双手抵着魏绵奕的后背,魏绵奕知道他的内力几乎快要耗尽,想要他停手却无奈浑身好似石化一般,无法动弹。 “主子已经这样了,你若再不顾好自己,她醒来见你这样,你觉得她能好受么?”雪祭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竟然在顾虑傅恒的伤!萨满之人本该无心无情,只效忠祭祀一人,那是规矩!他们一向不知情为何物,可此时他好似正在被同化,被这他本就觉得愚笨、肮脏的凡尘外界所同化! “……”而傅恒却仍然固执的不松手,他满首的汗犹如被雨淋过一半,身子也不禁开始晃动起来,腰侧被绸带轻轻裹住的伤口处此时也渗出了深色的血渍,好似已然和那衣袍融到了一起,缓缓的晕出一道道迷人的纹路。 “雪祭!拉……拉开他!”魏绵奕的声音蓦地响起,开口便是命令,只是虚脱无力,好似天边的浮云一般飘渺。 “是!”无论他是否想要出手阻止傅恒的继续,主子已然发话,他是必定实行的! “绵奕……你!”傅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雪祭从背后猛的一敲,晕了过去……他太累了,再这样继续将内力无止尽的输给魏绵奕,怕是那一身难得的好武功都会如此平白的被废了去! 傅恒一松手,雪祭便立马替换了他的位置,他的内力不同傅恒的那般慌张,很是稳定,让魏绵奕的心也渐渐的开始放松下来。 “他怎么……怎么样?”魏绵奕虚弱的开口,双眼被汗渍迷得满是酸涩。 “主子放心,他无碍的,稍作休息一会便好。” “我体内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段时间愈加猖狂?” “恐怕是主子之前破了心口的一道,使得那毒气有了突破的地方,如此便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若蓝神医的百毒草不能早些带回,恐主子你……就连那一年都难以实现。” 心口的?是当初为了骗弘历装昏迷,而自己点破的穴道么?果然是……报应! 一年……可是连一年都没有了……若叶天士未回来,她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她才刚寻到傅恒,还未救出福康安,她怎么能死呢?她若死了,傅恒怎么办……福康安怎么办!她从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恐惧死亡! “这件事,不要告诉他!”许久后,魏绵奕好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悠悠道。 雪祭看了眼倒在一边的傅恒,迟疑道:“可是……主子,他终有一天会知道!” “能瞒多久是多久,我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了,我也想活着,我也想继续爱他,我也……舍不得离开啊!”默默的,流下两行泪,也许她就该这般死去吧……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欠了太多的债了,还不清……是否死了,便可两清了呢? 夜色如墨,墨如雾霭,深一层、浅一寸。马车内,无一丝光处,暗的深沉,如同魏绵奕的心一般深不见底。两人皆配合着那无尽的深邃陷入沉寂中,谁也不会去触碰那最后一瞬的伤处,因为他们都知道……未来的路,你已无法扭转…… 傅恒醒来时已至天明,身上的伤口已然处理过,握剑起身,马车里除了自己,空无他人。 脑子里还停留在昨日魏绵奕的痛苦中,遂慌张的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魏绵奕和雪祭正在马车外不远处点了一堆火,烤着什么。 他猛地控制不住自己,丢了手中的剑便朝着魏绵奕箭步走了去,魏绵奕还未察觉有人靠近,只是蓦地觉着自己的身子一团热,此时已被傅恒安稳的抱在了怀中…… “傅恒……”她的声音一颤,只喊了他的名字便不敢再出声,生怕惊动了身后那被她吓到的男人。 “你怎么了?昨晚你到底怎么了?”那已成了他心底的阴影,现在睁眼闭眼全是痛得蜷缩在那的魏绵奕。 “我……已经没事了。”她有些心虚的答道。 “不要骗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傅恒的声音好似魔音一般,搅得魏绵奕不忍心去骗他,可这事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 “我……乌雅·兆惠!是……乌雅·兆惠为了控制我,给我下的毒!只是偶尔会痛两下,不会……对身体无碍的!”她支支吾吾的说着,脑子里迅速的去编制那本不会有的谎言,可她说的也合乎情理,让傅恒想不信都难! “他给你下了毒?”傅恒猛的将魏绵奕的身子一扭,与她面面相视。 她想要躲开他炙热的双眼,可此时……她必须坚定的看着他,且只能答那一字:“是!” “该死!”他一声低喊,遂攥紧了双拳,瞳孔中投射着深深的恨意。“我们……我们回病痛,向乌雅·兆惠讨得解药,这次我拼了命也要……” “不要说!”魏绵奕猛的打断傅恒的话,慌乱的抬手捂住了傅恒张开的口,“不要说……不要说那个字!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谁也不会离开谁……” 没想到开口竟有些泣不成声……捂住傅恒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她已经极力的去控制了,却还是功亏一篑!直至傅恒的大掌盖上她的,一阵暖意传递去,方才令她的心稍作休息了半晌。 她再也不要听到“死”那个字了,那是诅咒,她已被缠上,不希望傅恒也着了那道魔! “好,我不说,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要……”他抱住她,多想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宠着她,可总是有太多的东西挡在他的身前,他能怎么做?他该怎么保护她? 拥有了萨满的她已然有了这世上最强的力!曾经,他还能靠着自己的功夫护着她,可现在呢?他好似已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萨满内的任何一人都能杀了他,他此时……那般无用! “我们即刻回病痛,可好?”除了这……他已想不到其他能为她做的了…… “嗯,我们回去,还要……救出福康安!”她犹豫了半晌,终是将那“福康安”两次说出了口。 “福康安?”傅恒一蹙眉,满脸的疑虑。 “嗯!你——和我的孩子,福康安!”魏绵奕心的说着……话毕,便慌乱的将眼眸甩向别处,见傅恒握住她肩膀的手瞬间收紧,没了声响! 她慌张的转回视线,偷瞄了傅恒一眼,却发现他正等着她回转来的目光,一下子吸住!两人便直视着,瞬间被卡在那,久久动弹不得…… 他沉默……依旧沉默……还是沉默! 为什么沉默!是不喜欢福康安!还是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很快,满脑子里只剩下那无法喘息的心慌……她咬了咬唇,也大胆的直视着傅恒那茫然的双眼,只是此时多了一股傲气,好似想把刚才的那一点心慌给瞪回去! 可最终却被傅恒的一句话,给软化…… “我……当爹了?”他话语中不是冷漠、不是牵强、更不是厌烦和抵抗!而是欣喜……让人难以忽视的欣喜! “你刚才……说什么?”他说他当爹了!是认同了福康安!他并不抵触他们有个孩子!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他蓦地抱起了魏绵奕,将她紧紧的揉进了怀中,她能感觉到他在笑,在激动,心脏的频率冲击在魏绵奕的耳边,是那般的令人心动。 可他才欢喜刹那,猛的反应过来什么,放开了魏绵奕,此时已是一脸严肃,“他现在在乌雅·兆惠的手中!”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惊天霹雳!在乌雅·兆惠的手中,如此……等于是命悬一线! “是,从四年前,我生下福康安时,他就一直在乌雅·兆惠的手中!就是因为福康安在他手中,我才不得不入宫刺杀弘历。” “你为何一直没告诉我?”对此,傅恒还是觉得万分不解。 “我曾问过你喜不喜欢孩子……我怕……怕你会不喜欢孩子!”魏绵奕只得无辜的回答。 “你真是傻!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我们……我们立刻去救他,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从乌雅·兆惠手中,救出我们的孩子!” “嗯……”傅恒说的对,她真傻,她怎么会觉得他不爱福康安,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听着傅恒的回答,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泛滥,终是嗯了一声!抵不住那酸涩,任那清澈明亮的透明液体,顺着脸颊,滑过…… 凌夜,倾听淅雨潇湘;三世回眸,浅笑潺水嘤声;枯叶逝,坐观东风肆意;待归日落,散尽满地繁华;何人愿拾白首丝?黯香、爱驰…… 魂殇出世,萨满将至,魏绵奕手持白剑,一身火衣立于风中,面上覆层薄霜般的冷意,微微透出一丝威严之色!她知道,此时……已然是让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傅恒远远的看着她,毫不干涉,这是她即将有的天下,他宁愿在她身后匍匐,只求她此次得偿所愿,灭了乌雅·兆惠,救回福康安,余下的是他们未来的半生自由。 “雪祭,一切准备如何?” “全凭主子一声令下。” “好!雷鸣风擎何在?” 话音刚止,两道身影霎时闪现。“属下在。” “血滴子那里可有消息?” “已控制住病痛内局势,只待主子攻入,一击即破!” “很好!” “另外,主子,我等有事禀告。”雷鸣蓦地开口。 “何事?” “蓝神医已经取得百毒草,次日便可抵达铭城,他已定好与我们在病痛会合。” 叶天士取到了百毒草?魏绵奕瞬间一惊,内心抵不住的欣喜,如此她可是……不必死了? 莫非此时老天也在帮他么?与乌雅·兆惠决战的时刻到了,她不必再畏缩,是时候将这些年的一切都还给他了!“召集族人,随我入病痛!”最后一声,底气十足! “是!” 吩咐完毕,蓄势待发……终是要准备掀起这场雷鸣之战!乌雅·兆惠与萨满……这一场战,究竟谁胜谁负? 遂不及防,魏绵奕的脑子里却猛的蹦出好多画面,雪白的身影,如墨的长发,手中冷剑,面如寒霜,一寸寸光芒在闪烁,在她的脑中挤压、揉捻!她一甩头,将那被浓雾遮掩的碎片散去,重拾回之前的冷冽…… 出发前,魏绵奕再次随傅恒去了一趟生死崖,此次去的心情,已不再是绝望!看着那空谷悠悠的深渊,当年的记忆如泉水一般迅速翻涌而出……那疼痛还潜伏在胸口,好似有了呼吸,一旦追忆,便由呼吸中抽出一丝痛楚,令人心慌。 而魏绵奕,每次站在这崖边,都能听见一声声飘渺的婴儿哭声,那是谁?她不知道……越是努力去想,越是逐渐模糊…… “害怕么?”傅恒从魏绵奕身后搂住她,两人立在崖边,任那狂风和斑驳的枯叶从身侧卷起,降落…… “当年与你一同跳下我都不怕,现在……又怎么怕?”她知道傅恒说的是即将面对乌雅·兆惠的那场战,可却依旧随着自己的性子,答非所问。若当真问她怕不怕,百人之命于她手中,她又怎的不会怕?何况,一日未救出福康安,她心中的石头,一日无法沉下。 阳光照在深谷中,散碎着无尽的金色,颇有梦中虚无的光亮一般的耀眼。时不时从空谷中传出三两声悦耳的鸟鸣,回荡在生死崖中就如铃音一般动听。 七彩的光晕朦胧在稀薄的云层中时隐时现,让魏绵奕不禁向前踏去一步,只可惜此景难遇,霎时便消失于眼前,仿佛惊醒西去的白鹭,只剩云痕依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7章 朕的令妃容不得别人欺负 弘历慢慢躺下,借着灯光仔细看着魏绵奕。手慢慢抚上魏绵奕的眉毛,突然开口道,“醒了?那就陪朕聊聊天。” 既然被发现了,魏绵奕也不好意思继续装睡。 “你早就发现我在装睡?”魏绵奕的脸突然有些红。 “朕以为你不会答应。”弘历道,在他和魏绵奕说话的时候甚至像是朋友间的谈话。 “不答应?”魏绵奕冷笑,“皇上,觉得我有选择的权利?” “呵呵,所以说你魏绵奕是个聪明人。”弘历道。 “您该不是看上了我的聪明,才一心想要纳我为妃吧?”魏绵奕笑着道,裹着被子,靠在里处。“若真是这样,那别人是三宫六院,那皇上您岂不是四宫七院?” “嗯?”弘历挑眉在思索魏绵奕话里的含义,突然意识过来,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拍拍身边的位子,“你躺过来,你放心。今天我也累了,没心思。” 魏绵奕也很听话的躺了过去,还碎碎念叨,“做皇帝,这种体力?” 弘历突然转身,环住魏绵奕。 魏绵奕吓得绷紧了身子,声喝道,“你,你刚刚还说不干嘛的?” “只是抱抱而已,何必大惊怪?”弘历笑道,对着魏绵奕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的印上了一个吻。 “那现在呢?”魏绵奕突然一把跳开弘历的怀里,利索将弘历的双手钳住,“皇上!别玩了!我很累!” “朕也很累!”弘历笑道,试图动了动被魏绵奕钳住的手,无果。“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大的力气。朕要睡觉了,能不能放开我?” “放开您,万一你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魏绵奕天真的问。 “我发誓,真的是睡觉!”弘历无奈道。 “真的?”魏绵奕不信。 弘历重重点头,“真的!” 看着弘历认真的模样,魏绵奕这才松开对弘历的束缚,却还是被弘历拥在怀里,魏绵奕也没挣扎。因为没一会便传来弘历均匀的呼吸声。 魏绵奕转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面前这张雕刻般的脸庞。魏绵奕的脸色没了刚刚的玩闹,只是在沉思着什么。 而在候在门外的明玉也是枕着胳膊,想要睡觉。头时不时就朝边上的柱子撞过去。 “喂,你们不是也有房间吗?为什么不回房睡?”突然一道男声传进明玉耳里,顿时睡意全无。抬头张望,寻找声音的主人。 “抬头!”声音再次响起。 明玉抬头,就看到海兰察一脸臭屁的坐在屋顶。至少在明玉眼里是这样。 “你要不要上来?”海兰察问道。 明玉摇头,没理他。 海兰察继续诱惑,“我这里有吃的,你要不要?” 明玉点点头,海兰察暗自想,这姑娘真实在。看样子还跟自己一样是个吃货。海兰察跳下来,一转眼带着明玉又飞到了屋顶。 明玉还没“啊”完,人就已经待在屋顶了。而且真的看到海兰察嘴里说的吃的,有鸡腿啊!顿时,明玉两眼冒星星。拿着鸡腿,朝海兰察笑道,“谢谢啊。” 海兰察摆摆手,知己嘛! 自古就是世人只知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后宫的各位嫔妃本就不喜欢魏绵奕,再加上婢女们的添油加醋。 魏绵奕在她们眼里就是针尖样的存在。这样的存在会危及自己的地位,是留不得的。 “哟,皇后,这都日上三竿了。那位令妃还没过来向皇后您请安啊?” 舒妃搀扶着自己的侍婢耀武扬威对的进了宫殿。她仗着自己年轻,又是弘历的表妹,在后宫自命清高。就连皇后她都没放在眼里。说起话来里面都带刺,表情更是自大的可以。 “令妃可能在路上连日的颠簸,太累。所以起得有点晚。” 替魏绵奕说话的是庆妃,庆妃本命叫陆晚晚。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柔声柔气,让人一眼便喜欢上这样的温柔女子。 但细看却能发现她的眼睛里流露着与她表情不一样的神色。让人捉摸不清。但她替魏绵奕说话的时候,的确是发自肺腑。 “什么连日颠簸,身体太累。即便如此,但怎么能这么不知礼节。”皇后道,神情十分威严。确有后宫之首,万民之母的气势。“你们一个个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难道轮到她就可以有特权了?” 皇后这后一段话是特意说给庆妃听的。庆妃是个聪明的人,知道皇后教训的是自己。连忙低头,柔着声音说,“是,臣妾知道了。” “罢了,罢了。”皇后突然摆手,道,“本宫看那魏绵奕也没多少受宠的日子,你们几个也不要草木皆兵。” 舒妃轻哼了声,声音低得除了自己,旁人都没听出来。表面虽然笑着应承着,实则心里及其不服,心想,等到皇上对魏绵奕不是一晌贪欢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待庆妃和舒妃走了之后,皇后的贴身侍婢珍儿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真的就这么放过魏绵奕?” “放过?”皇后斜眼看了眼珍儿,冷冷的说,“这新人就要一开始就调教,这若到了后面,翅膀硬了。这还怎么调教?” “主子您说的是。”珍儿低眉顺眼,附和道。 “摆驾延禧宫。”皇后突然说道。 “是!” “皇后驾到!” “魏绵奕参见皇后。”魏绵奕携涟漪宫众位婢女向皇后作揖。 而皇后连正眼都没看魏绵奕一眼,大步的走到屋子里处,坐在榻上。冷眼看着弯着腰的魏绵奕,向站在一旁的珍儿使了使眼色。 珍儿点头,走到魏绵奕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力道大的让魏绵奕向后连退两步。这个举动也吓得其他几个婢女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有明玉使劲推开珍儿,大声喊道,“你做什么?” “好大胆的奴才!”珍儿说道,抬起手又给了明玉一个耳光。 “皇后!”魏绵奕重新站好,对皇后说,“不知道微晴做了什么事情恼了皇后您,还望皇后能说清楚。” “珍儿”皇后用手扶着头,懒洋洋的喊了声珍儿的名字,说,“令妃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你知道吗?” “是。”珍儿微微向皇后鞠了躬,随后转身面对着魏绵奕和明玉,开口说道: “第一,身为后宫嫔妃却没向身为后宫之首的皇后问安,这是眼里没有大之分,更是将皇权不放在眼底的行为;第二,自你进入皇宫,成为皇上的女人,自此到死都应以臣妾自称。” “哦”皇后起身,对魏绵奕说道,“令妃,这是犯了两个错。刚刚给你一巴掌,算是一个教训。引以为戒。明白了吗?” 魏绵奕低着头,点头道,“臣妾明白。” 皇后突然走向魏绵奕,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摇摇头,“真是个美人胚子,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有点舍不得。但是怎么办,这就女人的命。” “皇后说的是!”魏绵奕点头道。 “哈哈,”皇后仰头笑了几声,道,“脸蛋漂亮,这脑袋也聪明。我倒要看看你的这份聪明能保你到几时。”说着叫唤珍儿,“我们回宫。” 听着皇后那句回宫,鬼鬼祟祟伏在延禧宫门边的一个人立马就逃开了。 “真的?皇后真的去延禧宫找魏绵奕的麻烦了?”庆妃听着刚刚婢女玉壶的信息,惊讶道。 而那位侍婢玉壶正是刚刚在延禧宫门前鬼鬼祟祟偷听的人。 玉壶点点头,“珍儿还打了令妃和明玉一巴掌,打的可重了。我看那令妃的脸最起码要肿上两三天。” “玉壶。”庆妃突然喊着玉壶,“去把上次皇上赐我的玫瑰露拿出来。” “玫瑰露?主子,您是要?”玉壶不解,问庆妃,“主子,您该不是想要将这皇上赐给您的宝贝送去给令妃吧?” “有什么问题?”庆妃反问。 “不是,”玉壶摇头,又说,“皇后刚给了令妃一记教训,我们这就去慰问她。被别人看见不太好吧?” “我们去延禧宫,谁知道我们是去干嘛的?”庆妃反问,“去把我的大衣拿过来,无需多言,听我的就是了。” “是!”即使玉壶多有不愿,但还是不敢反了自己主子的意见。乖乖的去拿大衣,还有玫瑰露。 “主子”明玉帮魏绵奕敷冰,看着清晰的五指印,心像是被谁揪着一样的痛。她家主子从到达都是被人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魏绵奕摸着明玉脸上的指痕,咬咬嘴唇,极力抑制住眼里的泪水。 “痛吗?”魏绵奕心翼翼的问,“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不要有下次了!” “不痛,一点都不痛。”明玉摇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落下。“主子,你不应该答应嫁到这里的,我原以为她们只是听着可怕。毕竟都是人,怎么说也得讲理。但是现在她们明明是冲着欺负我们来的。” 魏绵奕听着明玉的哭诉,有些事情她也不想。但为了那声承诺,她不想放弃。 魏绵奕正欲说什么,外面就报,“主子,庆妃来了!” 魏绵奕朝那人点点头,便让明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两人整理了下衣襟就出去了。 “见过庆妃。”魏绵奕对着庆妃作揖,恭敬道。 庆妃看着明玉通红的眼睛还有挂在魏绵奕脸上清晰的指印,下意识的皱皱眉,“皇后也太无法无天了!玉壶,把东西拿过来。” 魏绵奕吓一跳,这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来这里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但是听这口气,怎么有一种替自己抱不平的感觉? “庆妃?”魏绵奕疑惑。 “珍儿动的手?”庆妃抬起魏绵奕的脸,问婢女。 婢女点头说是。 庆妃摇着头,拉着魏绵奕坐在榻上,心痛的说,“很痛吧?” 魏绵奕看着待自己如此的庆妃,心中一股暖流,愣愣的摇摇头,“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她也是爹娘生的,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庆妃温柔的声音,更是戳进魏绵奕心里的柔软处。 庆妃打开玫瑰露的盖子,轻轻的给魏绵奕摸上。 “这个抹了不会肿的太久。记着不要碰水,虽没有伤口,但是碰水之后很难消肿的。”庆妃叮嘱魏绵奕。 魏绵奕又是点头,实在忍不住才开口,“庆妃,你为何待我这么好?” 庆妃像是知道魏绵奕的心思,笑道,“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 一句话便消除了魏绵奕心里的所有疑惑。 好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刚从御膳房捞完吃的出来的海兰察好巧不巧碰到了来给自家主子弄吃的明玉。 “嘿!”海兰察拍着明玉的右边肩膀。明玉本能的向右转头,发现没人。转回去时,便看到海兰察那张欠扁的脸。 “别理我,我心情不好。”明玉没心思和海兰察玩闹,说道。 “为什么?”海兰察跟着明玉后面,不依不饶的问。 “我说。”明玉突然站定身子,转过身,瞪着海兰察,“我说你是不是特别闲?” “啊?”海兰察看了看御膳房,笑着解释道,“这怎么能叫闲呢?我只是把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如果这就是闲。那岂不是天婢女都是闲人了?” “不可理喻。”明玉转身就走,却被海兰察拉着了。 “你这脸怎么回事?”海兰察捏着明玉的脸庞,左右对比了下,注意到一边微微肿起来,便问明玉怎么回事。 明玉不耐烦的甩开海兰察的手,“关你什么事!”说着便跑开了。 海兰察一脸的疑惑,挠着头,“我哪里惹到她了吗?女人真是奇怪!不过她的脸……”海兰察若有所思。 中午弘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御书房进膳,而是去了魏绵奕的延禧宫。弘历到的时候魏绵奕正好在进膳。 “皇上?” 像是没有料到皇上会过来,魏绵奕一脸的惊讶。 “怎么不欢迎朕?”弘历笑道。 魏绵奕连忙起身,吩咐明玉再拿一双碗筷。 “没有,只是有点,受宠若惊。”魏绵奕没有掩盖心中的想法,对弘历直说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8章 朕还你公道 “听海兰察说,今早皇后来过了?”弘历不露声色的问道。 “是,”魏绵奕点头,“皇后过来问臣妾是否还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她说。” 魏绵奕说着,意识到边上明玉的情绪右边,连忙瞪了明玉一眼示意她闭嘴,不要多说。 弘历点点头,一心的吃着菜,随后装作无意见发现魏绵奕的脸。惊讶道,“令妃,你的脸怎么回事?” “臣妾不心摔伤的。”魏绵奕说起谎来也不用比拟,甚至一点愧疚和不安也没有。 “哦?”弘历意味深长的拖长音调,“令妃还真是会摔啊,竟然可以摔着五条印子?” “臣妾知罪!”魏绵奕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得明玉也赶紧跟着自家主子跪在地上。 “你何罪之有?”弘历问道。 “欺君之罪。” “既然知道是欺君之罪,又为何去说这个谎呢?” 弘历扶起魏绵奕,看着魏绵奕的眼睛说,“难道你不相信朕会保护你?或者,你怀疑朕保护不了你?” “臣妾不敢。”魏绵奕重新做回位子,道,“臣妾只是不想皇上在处理天下重要之事时,还要分心去处理后宫之事。” 弘历点点头,对魏绵奕的知书达理颇为赞赏,“如果她们有你这样的想法就好了。” “她们也都是太过爱皇上您,才会如此。”魏绵奕说道。 “哈哈,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对的。”说着,弘历便看着魏绵奕的脸,问,“不碍事?” 魏绵奕摇摇头,“不碍事。” 弘历觉得放心不下,于是朝身边的李玉公公吩咐道,“回头宣王太医给令妃看看。” “嗻!” “只是点问题,没有大碍。皇上你也知道臣妾自幼学武,这些不算什么。”魏绵奕笑得云淡风轻。 但不知为何在弘历听来却觉得有些不舍。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魏绵奕的过去一无所知,但随后想想,那又如何。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那你的未来我和你一起创造。 “皇后,皇上来了。”珍儿叫醒正在午睡的皇后,脸色有点不自然。但皇后明显没有注意到珍儿的不自然,只知道皇上来了。当即兴奋的跑下床。 “臣妾叩见皇上!”皇后笑着和皇上作揖。 但弘历直接忽略她,径直上前,“朕听令妃说你早上去他那看过她了?” 皇后心一惊,心想着莫非魏绵奕将早上的事情告诉皇上了?正欲找借口解释,没想到弘历突然开口道, “令妃特意让朕谢谢你今天早上这么照顾她。” “嗯?”皇后彻底不明白弘历到底在讲什么,只能一味的低头应承。 “皇后,你跟朕这多年了。应该了解朕的心思。后宫的权利交给你,不是让你肆意挥霍。” “皇上?”皇后听着弘历的话越听越胆战心惊。 弘历的话没错,她跟了弘历这么多年。可悲的是自己竟还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淑慎,魏绵奕是我真正想要去喜欢的人,你会帮朕保护好她的对吗?” 弘历一脸认真的看着皇后,却不知她心里正遭受着怎么样的煎熬。她喜欢的人嘴里却说着让她保护他喜欢的人。还真是讽刺啊。 魏绵奕,你还真是厉害! 弘历对魏绵奕一连多日的宠爱,令后宫醋意大生。尤其是舒妃和皇后。 皇后自是不用说,只是舒妃怎么也想不到秦国一个外人就将弘历的魂给勾了去。想着一定要让那魏绵奕吃点苦头。只是正当她付诸行动的时候,魏绵奕却被弘历带出了宫。 “真有此事?”弘历将奏折扔个站在一旁的海兰察,问。 海兰察稳稳的接住奏折,看了一眼,便恭敬还回去,放在桌上。回道,“假不了,之前在营地我曾听傅恒提起过。只是当时战况紧急,也不甚了解。” 弘历了然的点点头。 他们说的正是傅恒写的奏折,说是浙江军官贪污之事。 “现在营地负责的是他们三个吗?”弘历问海兰察。 弘历口中他们三加上海兰察就是四个,也就是四大御前侍卫。全国赫赫有名的英雄,不仅打仗厉害,人也是长得一表人才。一等御前侍卫海兰察,成熟里带着点幼稚。 战场上的他和平日里的他就完全是两个模样。先锋官傅恒,就是一个痞子。模样虽好,但是这一张嘴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接下来就是左将军阿桂,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就是严肃和凛冽。右将军叫庆锡,四个人中偏文,长得也是四人中最为秀气最为不像军人的。 “是。”海兰察回道。 “你先回丰台大营,这件事朕想亲自彻查。”弘历对海兰察道。 “皇上是要微服私访吗?”海兰察问。 “嗯。”弘历点头。变成军官贪污之事可大可,弘历想亲自去看看。 海兰察却是对弘历的这种安排不太赞成,“皇上,如果您亲自出宫,您的安全自是保在第一位。我会丰台大营了,谁来保证您的安全?” 海兰察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之事弘历淡定的看了海兰察一眼,笑道,“你真以为这全国上下只有你海兰察一人能保证朕的安全?” 海兰察瘪瘪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海兰察?”弘历看着海兰察,一脸探究,“朕怎么觉得你不太愿意回丰台大营?以往不都是你自己主动提出要回去的吗?” “是吗?”海兰察一如既往挠着脑袋,笑得有些欠扁。 弘历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海兰察,随即又说道,“你回丰台大营,将傅恒调回来。” “傅恒?”海兰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声音叫的比较高。等到意识到,还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弘历。 “傅恒不行吗?”弘历问。 海兰察摇摇头,其实对于弘历能选傅恒。海兰察是求之不得的,谁都受不了傅恒那张嘴。 “可以!”海兰察点头道。 “明日你和我们一起出宫。” 丰台大营和去浙江的路是一样的,自然可以一同出宫。 “皇上欲一个人出宫?”海兰察又问。 “朕欲带令妃同朕一同前往。”弘历道。 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自己有这种想法,只是想和她两个人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弘历心里明白,自己对魏绵奕的喜欢也是一点点。 看到魏绵奕的第一眼,自己便已经看上了她的容颜和功夫。但是随着这几日的相处,弘历似乎可以从魏绵奕身上发现一些别人身上没有的东西。 他也知道这是一种征兆,他爱上魏绵奕的征兆。但他不希望这种征兆就此消失。因为,他很想去好好爱一个人,至少也要尝尝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海兰察厚着脸皮跟着弘历来到延禧宫,说是找明玉有点事。 两个人又是待在第一天的那个屋顶,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食物。 “你的脸还好吗?”海兰察开口问道。 “已经没事啦”明玉有点不好意思,上次那么对海兰察。但是没办法,她性子有点辣。“那个上次,不好意思啊” “我没放心上。”海兰察大方的摆摆手。继续说, “我明天回丰台大营了,你家主子也要跟着皇上出宫微服私访。定是无法带着你,你一个人在公历处处心点。其实,后宫那些妃子也不都是母老虎的般的存在。” 明玉静静的听着海兰察讲,看着挂在空中那一抹月色。思绪有点放空。 “明玉,你有没有听我在说?”海兰察有点抓狂,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个女人有没有认真听啊? 明玉却开口说起了月亮,她跟海兰察说, “我现在才发现紫禁城的月亮和秦国一样漂亮。以往,我一直觉得紫禁城的月亮比不上我们秦国的。所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现在才发现很漂亮!” 听了明玉的话,海兰察更是一脸雾水,这女人说什么? “不懂了吧?”明玉朝他瞥了一眼,浅笑问道。“其实我发觉你也不是很讨厌!”说着对着海兰察的脸颊就是一吻。问完之后还不好意思,抱着腿背对着海兰察。 而海兰察只能愣在一边。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弘历要带魏绵奕出宫的提议,魏绵奕并未多说什么,便答应了。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马车上,弘历和魏绵奕两人相顾无言。魏绵奕只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而弘历只是盯着魏绵奕看。 从始至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很奇怪。 弘历往死里对魏绵奕好,魏绵奕应承着,却不作回应。他们两谁都没说爱,也还没到这种程度。 其实主导权还是掌在魏绵奕手里。但是她是铁了心的要让弘历一命抵一命。 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自己的誓言,章佳·阿桂躺在地下还没安息呢! 经过了半天的颠簸几人终于到了浙江,而那时傅恒已经早早候在那里。 “末将见过皇上。见过令妃。”傅恒一身灰色劲装,向两位行礼。 “起来吧。”弘历道,“现在身份不一样,以后就叫我爷吧。” “是!”傅恒遵命,抬头看了眼魏绵奕。魏绵奕竟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都说新进宫的令妃怎么美艳,怎么动人。我还不信,现如今见到真身果然比传闻中的更要美艳十分啊!” 魏绵奕被傅恒夸得有点吃不消,下意识的转向弘历那一边,礼尚往来回应道,“都听闻章佳侍卫口才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两就不要当着朕的面互相夸对方了!”弘历拉着魏绵奕进了客栈。 后面的傅恒声对海兰察说,“皇上吃醋了!” “知道吃醋,你还敢乱说!”海兰察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在老虎头上摘虱子!” 傅恒耸肩,正欲进客栈,像是又想起什么,收回跨出去的腿。转身对海兰察说, “章佳·阿桂跟齐佳·庆锡又吵起来了!你回去当心点,齐佳·庆锡的脾气比我还臭!”说完,边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栈。留下海兰察一个人孤苦哀愁。 章佳·阿桂和齐佳·庆锡,一个是平常很少话只会放冷气的哑巴,一个是军中斯文至极的儒雅公子。怎么两人碰一块准没好事呢?不知道这一次吵架的理由是什么。 “你也不问朕带你出宫的理由是什么?” 晚上,弘历问魏绵奕。他现在有点慌了,因为他连魏绵奕在想什么居然都看不透。自诩能看遍人心里的皇上弘历,竟然也会害怕。 “不管是什么理由,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我带出宫。即便我问了,倘若我说不去,皇上会答应我吗?”魏绵奕坐在床边,看着弘历的背影道。 “你也是抱着这种态度嫁到紫禁城,嫁给我的?” “我若说是,你岂不是很伤心。”魏绵奕突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 因为是边境,再往外走就是沙漠了。所以这里的月亮特别亮,也特别圆。 “我现在就很伤心。”弘历突然上前抱住魏绵奕,而他也是第一次没有以朕自称, “我对你好,你接纳我对你的好。但是我好想弄不懂的内心。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魏绵奕你告诉我好不好?” “皇上,你?” 弘历打断魏绵奕的话,说,“不要叫我皇上,叫我弘历。”弘历将头埋在魏绵奕的脖颈了,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魏绵奕的而后。让魏绵奕紧张不已。她长这么大很少和男性接触过。 额头上的轻轻一吻,是她第一次被别人亲。而那天晚上的拥抱也是第一次。今天这么亲昵的动作,又是她的第一次。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陷进这张柔情迷惘中。 “四爷?”这是魏绵奕第一次喊出弘历的名字,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在她喊出名字那一刻,好像有种情愫黯然升起。只是这种情愫微妙得,渺的连主人都没发现出。 “四爷,你是不是爱上我了?”魏绵奕声的问。 感受到身后的人突然绷紧的身子,魏绵奕有些难过,因为她对弘历好像也动了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1章 为乾小四挡刀 “哦?”傅恒觉得好笑,我还没问你犯了什么罪,这么快就急着认罪。莫非有鬼。“那你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高斌听了,也是疑惑。抬头,装作无辜的问傅恒,“下官斗胆问章佳侍卫,下官犯了什么罪?” 傅恒轻轻哼了声,“你犯了什么罪,你不知道还来问我?三十万两军银贪污案!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敢否认不成?” “章佳侍卫饶命啊!”高斌又一下扑在地上,拽着傅恒的衣服,哭哭啼啼道。 傅恒嫌弃,一把抽出被高斌拽住的衣服,挥手让士兵把他带了下去。 抓到高斌,士兵又找到了王大人。将两人一并带了下去。 傅恒正欲离开时,突然看到院子角落里的火盆。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杂质,傅恒蹲下身,用修长的手指挑了挑。 发现一些还没被烧尽的纸屑,找士兵找来手绢。包起来收走。 这边傅恒顺利的完成任务,抓捕了这次贪污案的罪魁祸首高斌和王大人。而另一边,弘历也带着侍卫去找王静好口中的藏银子的地方。 “令妃很在意皇上?”王静好看着在窗前来回踱步的魏绵奕,不免开口道。 自从见到魏绵奕的第一眼,王静好便知道这位女子不简单。画着淡妆的魏绵奕看起来更是出落不俗。虽是主子,却没有主子的娇气。 反而处处得体大方。就连她的一颦一笑都是美丽动人。虽说同为女人,王静好有着不输给魏绵奕的样貌,但对魏绵奕这个人王静好却是佩服之极。 王静好知道一个女人要在三宫六院中拔得头筹,不仅要有美貌,还要有惊人的气魄和胆识。 谁都知道他们紫禁城国君弘历是一个喜欢人才,喜欢精英的一位君主。即使是自己的女人,他也希望她们能更独立,在事业上能助他一臂之力。 毫无疑问,魏绵奕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美貌与智慧并存。还有一身的好武艺。人又单纯善良。这也是为什么弘历第一眼见到魏绵奕就有一种别样的触动。 不能说是爱,只能说是心悸。但是这近一个月的相处。弘历对魏绵奕的感觉已经由刚开始的心悸转化为喜欢甚至是爱。只是弘历本人不清楚。 而魏绵奕,一开始抱着替章佳·阿桂报仇的目的嫁入紫禁城。接近弘历,接受他对自己的好,容忍他对自己的挑逗。 她以为自己这样做就是为了忍气吞声将来想要一举扳倒弘历,让弘历一命抵一命。但殊不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弘历的柔情已经深深的打动了魏绵奕的心。 两个都动了情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动了情。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聪明的王静好一眼便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情感牵绊。纵使,王静好不知道中间还有章佳·阿桂这样一个人。 所以当王静好问起这样一句话,魏绵奕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说担心,自己下不去这个口。说不担心,实则自己心里担心的要死,这样又太矫情。最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皇上身边能有令妃,也是皇上的幸运了。” 王静好这句话说的很真挚,没有半分吹捧之意。魏绵奕也明白,索性坐到王静好对面。没有再去看外面。而皇上才刚走不到一个时辰。 “令妃,您喜欢皇上吗?”王静好问道。 魏绵奕被王静好的问题吓到了,王静好越发犀利的问题让她不知所措。 “喜欢怎么不喜欢又如何?我们两个注定不会在一起。”魏绵奕道,眼神里竟然有一丝失望和不甘。 “我不知道您和皇上之间有什么隔阂,但我看得出来,皇上很在意你。”王静好说。 她的确能从弘历的眼神里看出弘历对魏绵奕浓浓的爱意。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跟他合二为一。 “他不是喜欢我,而是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才会将视线投在我身上。等到他哪一天发现了一个和我不一样的人,他就会把投在我身上的视线,转到他人身上。” 魏绵奕重重的看了一眼王静好,道,“女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希望我爱的人,眼里只有我。你可以理解成狭隘。” 听完魏绵奕的话王静好只是摇摇头,“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们都是女人,我懂。您想要的无非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美的七个字。 可是在这个男子三妻四妾的朝代里,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魏绵奕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当朝权利至高无上的皇帝。深宫闺院,这样的七个字可能是想都不能想的。 魏绵奕苦笑,“可惜这七个字,我永远不会得到。” “令妃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是不相信皇上。”王静好问。 “不是我和皇上的问题。我们之间的问题多得数不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魏绵奕有些激动。 “解决就好了,有什么问题不是两个人能解决的?”王静好道,“这一生遇到对的人,和他相守是很难得。令妃,应当且行且珍惜。”王静好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不少,还带着些抽噎。 魏绵奕意识到王静好的情绪有些低沉,以为她是怀念她死去的父亲。魏绵奕的手覆盖上王静好的手,给她力量,安慰她。 突然王静好抬头,眼睛里居然溢满泪水。 “可是想起了王亶望?”魏绵奕心翼翼地问道,深怕再次触动到王静好的情绪。 王静好也是不容易,一个女子居然可以如此坚强。从贼窝里逃出来,却不愿意走,想要给自己的父亲刷清冤屈。而自己偏又生的一张美貌的脸,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真不知她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令妃,可否听我讲个故事?”王静好问道。 魏绵奕被王静好的变动吓到了,忙点头,“你说。” 然而王静好这个故事并不是讲的自己和她的父亲,而是一段甚至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结构很简单,是说王静好某一天上街碰上了一位公子,两人情投意合。不久就陷入爱河。只是那位公子家境贫寒,王静好的父亲也就是王亶望不忍心让自己的掌上明珠,也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跟着他过苦日子,过穷日子。 就建议那位公子,让他好好读书努力考取功名。到时衣锦还乡,再来娶王静好。那时正逢准葛尔大清两国交战,爱国心强,责任心强的男子弃文投军。哪知道,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公子从军不到一月就传来他战死沙场的噩耗。那位公子就这么一去不回,王静好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王静好在那段期间,不吃不睡,整天坐在门口等着那位公子回来。 到现在王静好还挂念着那位男子,多少豪门公子来提亲都被她一一拒绝。 而她父亲王亶望也自觉愧疚,对于王静好的行为也没过多干预。 故事虽然简单,但是给魏绵奕的触动很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两国交战死亡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之分,那如果她将章佳·阿桂的死硬扣在弘历的头上。 那是不是所有失去亲人的紫禁城百姓就要将这种仇恨扣在自己头上?这是魏绵奕第一次质疑自己这种复仇心理是否是对的。 王静好抹着眼泪,偷偷看了眼正在发愣的魏绵奕。 王静好讲的那个故事一半真一半假,假的是她没有喜欢过的人,真的是她真的有一位亲人上了战场不幸战亡。那个人是她弟弟。 她说这个故事的原因是想让魏绵奕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后悔药难求。 不知不觉天慢慢黑了,弘历带着人出去蛮久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魏绵奕脸上的焦急已经很明显了。最后,她终于坐不住了。 魏绵奕起身道,“我要去找皇上。”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也很危险的。”王静好阻止道,不建议魏绵奕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假如真出了个什么意外,皇上后悔还来不及。所以王静好极力劝阻魏绵奕。 “我会功夫!”魏绵奕不得不道出自己会功夫的事实。 果然引起王静好的惊讶,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会功夫?” 魏绵奕点头,“自幼习武!所以,静好姐姐,你就让我去吧。倘若皇上有个什么意外,我会生不如死的!” 王静好还是半信半疑,“你真的会武功?” 魏绵奕点头,“是的!” 王静好不得已放开拽住魏绵奕的手,“那你心点?” 魏绵奕连忙点头,“谢谢静好姐!” 那边的弘历带着侍卫,找了一些时间,终于找到王静好口里的那座土地庙。弘历招手,让他们去挖。挖了大概有三尺,果然发现了一个铁箱子。随着挖的坑越来越大,三个大铁箱映入眼帘。侍卫跳下坑,打开箱子。果不其然,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几人正欲关上箱子,回去。林中突然射出几支箭,跑出几个黑衣人。 “护驾!” 侍卫大声喊,说着便几人将弘历围在中间。他们和黑衣人打着,但是这些侍卫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一个个败下阵来。 而且,因为一开始便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所以刚刚射出的暗箭已经解决了弘历近一半人。这一次他们更是寡不敌众。 还好弘历自幼也是和海兰察一起学武,武功自然不差。一把抽出已经倒在地上的侍卫腰间的佩剑,加入战斗。 弘历的功夫极高,甚至比海兰察还要强。虽然他和海兰察师承一人,但是两人的剑术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海兰察因为常年征战又是军人的缘故,所以他的剑术一股子正气。 但弘历就不同,虽是君王,但也正因为是君王的缘故才导致弘历的剑术比海兰察的剑术更为犀利。可以和江湖中人的剑术相比。所以弘历的剑一出,那定是白色的出去,红色的收回来。招招毙命。 于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弘历就解决了近一半的黑衣人。 正当弘历挥起剑,欲解决下一人时。突然那人向弘历洒了一把白色粉末。弘历心一沉,暗叫不妙。而同时,有些事情好像在这一瞬间又很清晰明了了。 那白色粉末一洒,弘历的战斗力好像突然降低了不少。一个黑衣人见准时机,刺伤了弘历的肩膀。弘历整个人向后连退几步,而且抑制不住的咳嗽。那些黑衣人也在慢慢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白色人影进入弘历的视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令妃魏绵奕。魏绵奕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剑,飞身落在地上。用自己娇的身躯挡在弘历的面前。拿着剑指着那些黑衣刺客。转头问弘历,“你没事吧?” 弘历用手止住肩膀上的伤,艰难的摇头,“无碍。” 虽然担心,但眼前魏绵奕还是要先解决面前的几位刺客。当即,魏绵奕二话不说,拿着剑便冲了上去。 魏绵奕的剑术和弘历又是不一样的类型,她的剑术正如魏绵奕这个人,一样的干净利落,一样的漂亮。漂亮却不花招,和弘历一样魏绵奕也是招招毙命。加上魏绵奕的轻功极好,所以眼前这几位刺客还不成气候。 但是弘历却突然皱着眉,他歪着头,眯眼。将自身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耳朵上,忽然弘历睁开眼。“魏绵奕,我们走。” “怎么了?”魏绵奕解决最后一人,收起剑。跑到弘历面前,扶起他。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们要赶紧走,我想下一批刺客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弘历道。 “哦!”魏绵奕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相信只要是弘历说的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当即,收起弘历手中的剑,搀扶着他往林子外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2章 患难真情 可还没走几步,身后就已经出现了很多黑衣人。如果弘历没有受伤,这些人自然不会是弘历和魏绵奕的对手。 但是现在魏绵奕顾忌到弘历受伤了,她不能再冒险。于是问弘历,“弘历,你知道我的绝活是什么吗?” 弘历抬头看她,很疑惑,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 魏绵奕动了动眉毛,笑得有些俏皮,“是这个!” 说着魏绵奕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弹珠,朝身后一扔。自己带着弘历就跑。 大概跑了一段路程,魏绵奕看到前面有一个破山洞,便带着受了伤的弘历进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洞里也是一片漆黑。魏绵奕找了些干燥的材伙,找了几块燧石点起火来。接着火光,魏绵奕看到弘历的脸色已经泛白。 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额头还冒着冷汗。这样脆弱的弘历她又是第一次见到。也许能见到如此脆弱的皇上,恐怕也只有她魏绵奕一人了。 魏绵奕走过去,面无表情,“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弘历惊讶,魏绵奕的声音有些冰冷,是从未见过的冷冽。弘历试探性的叫了声,魏绵奕。魏绵奕没理他。 魏绵奕直接撕了弘历肩膀上的衣服,被刺伤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空中,暴露在魏绵奕的眼里。看的魏绵奕目赤欲裂。 那些绽开的伤口,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正一点点撕裂魏绵奕的心脏。 弘历看着魏绵奕不语,也不知道魏绵奕刚刚是在气什么。他突然怪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了解女孩子家的心思。如果能多了解点女孩子家的心思,也就会知道魏绵奕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也不至于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站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做。突然,弘历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些冰凉,以为是洞的上方有水滴落。抬眼一看,才发觉魏绵奕在哭。 他居然看到魏绵奕在哭,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吗?弘历心里有些雀跃,开始觉得这一次伤了也是值得的。 弘历怜惜的抹掉魏绵奕的眼泪,笑道,“傻瓜,你哭什么?” “你才是傻瓜!”魏绵奕甩开弘历的手,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恶狠狠的望着弘历。吼道,“你是笨蛋吗?看到那么刺客,你不会跑吗?你是吓到连跑都不会吗?” 看着炸了毛的魏绵奕,弘历觉得这样的魏绵奕异常的可爱。忍不住笑笑,“魏绵奕,你在把我当女人吗?都说我没事了,别乱想了。这么点伤,不算什么。” 魏绵奕帮弘历处理好伤口,也坐在石头上。心情也恢复了不少,其实现在魏绵奕对刚刚自己的表现多少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就哭了呢? 天哪,自己居然会为了弘历受伤而哭,这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兆头。魏绵奕深深的叹了口气。 听着魏绵奕的叹息声,弘历却难掩心中的兴奋。弘历他此刻的心情和魏绵奕则完全相反,开心的不行。于是乎,抱着不同心思的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都没开口说话。一下子山洞里安静的出奇。 “那个,”到底还是魏绵奕打破沉默,问弘历,“你怎么会受伤。” 魏绵奕奇怪,她听说过弘历和海兰察是师出同门。海兰察的武艺高强,弘历的自然也不会太差。所以对于弘历会受伤,魏绵奕一直觉得很费解。 她跟这些刺客交过手,深受虽然不弱。但是也没强大到可以打败她或者是打败弘历的地步。若不是,弘历无故受伤,加之对方的人数太多。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朕对花粉过敏。”弘历解释道,“本来还好,只不过最后他们掏出了一包花粉,洒向朕。最后,没办法就这么受伤了。” 魏绵奕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就情有可原了。想起之前他们在客栈点菜的时候,傅恒特意嘱咐店二菜不要用花来装饰。原来是因为弘历对花粉过敏。 可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遂问弘历,“你对花粉过敏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我也正奇怪这件事。”弘历皱眉眯眼。 弘历对花粉过敏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傅恒,海兰察,还有自己的生母,以及他的兄长和亲王弘昼。就没别人知道了,当然现在还要加一个魏绵奕。 魏绵奕听弘历讲没外人知道他这个秘密,甚至皇后都不在他这个名单之内。莫名的她觉得有些感动。 “魏绵奕,你刚刚是在为我受伤的事情伤心吗?”弘历问。 魏绵奕否认,转了个身,“没,你想多了。刚刚眼睛掉沙子里了。” 弘历:…… 弘历无语,扶额道,“魏绵奕,应该是沙子掉眼睛里了。” 魏绵奕张大嘴巴,惊讶状,“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继续装吧你就,弘历心中腹诽。没一会又传来魏绵奕的声音,“怎么办,天都这么黑了。该不会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在这里过夜,弘历还巴不得呢。只不过他知道,不到一个时辰傅恒就会找到他们。只能不情不愿的安慰魏绵奕,“放心,傅恒那子一个时辰不到就会找到我们。” 果不其然,弘历说傅恒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找到自己。还真就没花一个时辰多一炷香时间,便找到躲在山洞里的两人。 傅恒带着浩浩荡荡一大批人马,赶到。一看到,弘历安然无恙。傅恒也就心里松了一口气。跪下,后面一大群人也跟着跪下。 “臣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傅恒大声喊道。 后面的一众士兵也都喊着,“臣等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这声音回荡在山谷,吓得山下的人还以是地震。 弘历让傅恒起来,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对傅恒有些无语,语重心长道,“傅恒啊,朕只是出来这么一会,你就这么兴师动众的。让朕很难做人的。” 傅恒起身,哀怨的看了弘历一眼,“皇上,您能见到活着的末将就已经很不错了。” 傅恒这话不假,当他将高斌和王大人收押大牢,赶回客栈时。就看到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王静好。 王静好见到傅恒着实松了口气,说令妃去找皇上了,而且走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还说若是再见不到傅恒的人,自己就去衙门找他了。还好他回来的及时。 傅恒听完王静好的话之后,也是二话不说便带了全衙门的人上山寻人。找到了之前弘历让人挖出来的银子,还看到了一地的尸首。 却唯独没看见自家两位主子。傅恒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让去找。 说实话,如果半个时辰内还找不到人。傅恒肯定会调动三军,来找人了。索性还好。 魏绵奕看到傅恒后面浩浩荡荡的人马,也是无言以对。对眼前这个御前侍卫的左将军又有了新的印象,兼职就是呆加愣啊! 傅恒看到弘历身后的魏绵奕表情万变,就知道魏绵奕心里没想什么好事。他也不想如此兴师动众,只是海兰察临走的时候告诉他,千万不能让皇上受伤。否则,军规处置! “令妃,您这是在变脸吗?”傅恒忍不住问。 “啊?”魏绵奕因为自己的出神被逮住,显得有些难为情。 只得弘历出来打圆场,问傅恒,“还不回去,你想让我们今晚全部在山上过夜吗?” “哦哦”傅恒忙挠头,转身朝众人喊得声嘶力竭,“下山!” 弘历又是无言以对,下山?大王下山?怎么听起来有点山贼的味道? “皇上。” 是夜,傅恒单独一人来找弘历。傅恒想说什么,但是碍于魏绵奕也在房内所以显得有些吞吞吐吐。说到底,傅恒对魏绵奕还是有些防备。 但是魏绵奕正忙着铺床,并没有注意到傅恒这个微的细节。 弘历也是用眼神示意傅恒继续。 其实弘历心里,他对魏绵奕一开始就没有防备。 傅恒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在高斌府宅的院子里的火盆里拾起来的纸屑,放在桌上打开,跟弘历解释道,“这是我今天去抓捕高斌时,在他家院子里发现的。当时已经烧了差不多,就只剩下这么点。” 弘历拿起纸屑,用手指搓了搓,对着灯光看了下。 “信?”弘历问道?看着纸张,还是上好的纸张。 傅恒点点头,而这个时候他也了解到弘历受伤是因为花粉的原因。所以一系列的推断便在傅恒脑中形成了。 “皇上,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才刚到浙江,这高斌就急着去烧这些书信。还有皇上您受伤的事情,太过蹊跷。”傅恒说。 “你觉得?”弘历问傅恒。 傅恒摇头,“不知末将的推测是否正确。” 弘历让傅恒继续说,“无碍,你尽管讲便是了。” “朝廷内有人。”傅恒一句话概述了自己所有观点。 朝廷里有人。傅恒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些贪污的官员背后有后台撑着。正如庆锡所说,这些胆怕事的官员定做不出这种事情。 而且,高斌院子里残留的书信;中伤弘历的花粉都显示着这个人不仅官居要职,对弘历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些秘密都知道。所以,傅恒才对魏绵奕有些防备。 但是,弘历知道这个人绝不会是魏绵奕。 “那个高斌怎么说?”弘历问。 “还没开审,正等着皇上您去审呢!”傅恒笑着道。 其实傅恒倒是想审,但是没办大自己老大在。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越位啊。 “不了,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弘历大手一挥,便将这开审的事情全权交给傅恒负责。 傅恒也乐意,对于折磨人,他一向也很有法子。以前在丰台大营,抓内贼,审外兵这种活他最喜欢。且干的也起劲。 “走了?”见傅恒出去了,魏绵奕这才从里处出来。 其实魏绵奕早就弄好了,之所以选择不出来也是避嫌。她下意识的觉得不想让弘历为难,即使弘历不介意,也不在意。 弘历点头,还在灯下看那张残缺的纸,所有所思。 “有眉目了?”魏绵奕问。 弘历却是摇摇头,“还不确定。”弘历收起纸,突然将魏绵奕一把拉入怀里。“都弄好了?” 魏绵奕对这样的亲昵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见怪不怪了,点点头,道,“都弄好了。” “那去睡吧”弘历起身,拉着魏绵奕往里走。 魏绵奕突然想到刚刚傅恒好像被派去审问犯人了,不禁问弘历,“章佳侍卫这么晚还去审问犯人么?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弘历搂着魏绵奕的肩,笑道,“现在去,那些犯人们个个都疲惫得想睡觉。警惕性相对较低。审讯犯人是有技巧可言的,你要是有兴趣回头让傅恒教教你。他是这方面的能手。” 魏绵奕耸着肩,将弘历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的手上,道,“我一个女孩子,学这个干嘛。” 弘历点点头,显得颇为赞同魏绵奕的话。 见弘历点头,魏绵奕有些不乐意了,“你是不是觉得女子就应该比男子要弱点啊?” 弘历笑,“难道不是?” “那回头,我们两比试一下,看谁厉害!”魏绵奕这下好像动了真格。弘历也不惧,逗她已经成了弘历每天一大乐事了。只觉是乐在其中。 “将军!”大牢里的侍卫一见傅恒便很恭敬的俯首,双手抱拳。 “嗯。”傅恒点点头,便挥手让那人起来。他还是不太适合这么多繁文缛节。在丰台大营,都是粗人一个。谁会注意这么多,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爽快,他们丰台大营中的齐佳·庆锡就是一个非常追究细节的人。 “犯人怎么样?”傅恒问侍卫。 “回将军的话,犯人正在休息!”侍卫又是鞠躬俯首道。 侍卫并不知道傅恒的想法,要知道御前侍卫四将军是所有军人的偶像,也是他们奋斗的目标。尤其是傅恒,是四人中人气最高的。 所以在偶像面前能做的只有尽量显示自己的仰慕。怎么表现自己的仰慕呢?可不就是良好的教养,恭敬的对待自家偶像!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3章 纯妃静好 “把高斌带上来,我要问他点问题。”傅恒吩咐侍卫。 侍卫兴奋的领了任务就去了,要知道被自己仰慕的人吩咐做事也是一种荣幸啊! 高斌虽然被关起来,但是年纪一大把,这么晚自然是要先睡上一觉。他知道贪污是大事,但是心里多少抱着点侥幸。不知道这份侥幸他从何而来,高斌只觉得无论如何自己没有生命之忧。 所以这一觉睡得还是挺香的。当侍卫喊他起来的时候,他着实兴奋了一把。 高斌对着那侍卫凶狠狠的说,“怎么?知道本官是没罪的吧?现在才来放本官,回头扣你月俸!” 那侍卫好笑的看着高斌,瞟了高斌一眼,“什么,放你?” “难道不是?”高斌还是那副样子,一副天底下就他最厉害的高傲样子。还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自己的囚服。 侍卫无力再去和眼前的人说话,都说爱屋及乌。高斌是傅恒的犯人,自然是傅恒不爱待见的人。既然他是傅恒不喜欢的人,那这侍卫自然也不会把高斌放在眼里。当即踢了他一下,“赶紧走,章佳侍卫正等着你呢!” 高斌转身,一脸疑惑,“等我干嘛?” 侍卫朝他翻了个白眼,“请你吃饭!”等你干嘛!脑子进水了! 高斌还信以为真,“真的?” 侍卫点点头,“真的。” 侍卫将高斌押至傅恒面前。傅恒坐在朝堂上,翘着个二郎腿。俨然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地痞流氓。 这个朝堂是专门提供给审问犯人的地方,所以边上放置了许多的刑具。各式各样的都有。尤其一个装满水的木桶最引人注目。 侍卫用脚踢了下高斌的左腿膝盖。高斌顿时左脚失力,人向前一跪。 “见到章佳侍卫还不跪下?!”侍卫大声喝道。 高斌跪着,便双手伏在地上,“下官见过章佳侍卫!” “高斌啊!说说你贪污的事。”傅恒漫不经心的说道,手上在玩弄一把匕首。 高斌看着傅恒的样子就觉得渗人。早就听说御前侍卫的刑司都是傅恒负责,尤其是对犯人们的审问。高斌抬头心翼翼的看了眼傅恒,正好对上傅恒投过来的视线。下的连忙低下头。 “我知道爷我长得帅,但是也不是你能觊觎的。所以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贪污的事吧。”傅恒建议到。 虽说是建议,但语气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三十万两是下官贪污的!”高斌没了刚刚的高傲态度,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傅恒点点头,他早猜到高斌会是这个说法。 “这些银两你打算用来干嘛。”傅恒问。 高斌是想也没想的便回答道,“留给我儿子用。” “三十万两?”傅恒咬咬嘴,“你儿子是残疾还是傻子,用你当爹的给他留这么多财产? 说实话,高斌你也是当官的,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的意思。”说着,傅恒还瞄了眼边上的刑具,意思是你给老子说实话,否则别怪老子弄不死你! “下官说的句句属实!”高斌点头道,眼神坚定!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他不知道傅恒看了他这幅模样,有一种想要上去给他几个耳光的冲动。 傅恒抑制住心里的冲动,颔首点头。示意边上的侍卫上东西。 于是一个火炉和一个盛满水的脸盆被安置在高斌面前。侍卫将脸盆放在火炉山,大概无需半个时辰,脸盆里的水便会沸腾。 傅恒看了看脸盆,又看着高斌,“知道用来干嘛的吗?” 高斌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从未见过,又怎么知道它是用来何用的。 傅恒也料到高斌对这个不熟悉,点点头,“不知道很正常,待会你就知道了。”傅恒于是又问身边的侍卫,“盐和料酒都拿齐全了,知道不?” 侍卫点头,“回将军的话,知道了!” 傅恒赞赏的点头,“不错。” 傅恒拿着匕首走下来,边走边说,“昨日下午我在你家院子里发现了个火盆,能告诉你当时在烧什么吗?” “只是一些没有用的书信和书籍。”高斌回答道。 “书籍?”傅恒反问,“你当全天下的人都跟一样愚蠢吗?如果是书籍的话,灰烬会是这么少?高斌,本将军脾气不太好,你说我没耐心也成。反正我心情不好,就特别爱吃东西。而且什么都吃。” 最后一句话把高斌吓到了,不仅是高斌,就连那些侍卫也都是一惊。 其实在傅恒以本将军自称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傅恒朝侍卫喊道,“料都准好了没?” “好了!”侍卫回道。 “全放在这盆里。”傅恒吩咐道。 此时,脸盆里的水已经慢慢沸了。水的蒸汽飘到高斌的脸上,高斌觉得有些热。 “本将军今天要吃的就是火锅蒸猪蹄,高斌你的手洗干净了没?”傅恒示意侍卫将高斌带到装满水的木桶边上,“好好把他那双爪子洗洗。我可不想吃的时候,被沙子磕到牙。” 高斌被吓的心惊肉跳,反抗道,“章佳侍卫,您要干嘛?” “本将军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吃猪蹄!”傅恒说的云淡风轻。 但高斌此时心脏都被吓到嗓子眼了,“章佳侍卫,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不要啊!”高斌一双爪子在水里扑腾,硬是不想侍卫好好帮他洗洗。 傅恒没在意高斌的声嘶力竭,压根就没把那一声声哀嚎放在眼里。用匕首沾了沾盆里的水。因为加了料酒,所以现在应该说是汤。傅恒又用手沾了匕首上的汤放进嘴里,押押嘴。眯眼,朝后面的人说,“淡了点,再加点盐。我口味一直比较重!” 后面的侍卫点头,又拿了些盐倒了进去。 而此时高斌也已经洗好爪子,押到傅恒面前。 傅恒看着汤水,又看了看眼前被水弄湿的而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的高斌。 傅恒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高斌,你逞什么能呢?王大人都把一切告诉本将军了,还有你们后面那位大人。”傅恒心平气和,还显得有些惋惜。 “他还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他是受了你的威胁。还讲受了你的威胁才不得不在王亶望的茶水里下毒。高斌,王大人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 高斌突然脸色大变。 “不是我!王大人他说谎!!!” 高斌看着已经沸腾的汤水,吓得大叫。 “你说不是你?”傅恒凑到高斌面前,问,“什么不是你?主谋不是你,还是你不是主谋?” “我不是主谋!”高斌顺口说道,说完才发觉傅恒的两句话意思是一个。 “好吧”傅恒坐回原来的位子,“那说说究竟怎么回事,那些银两你们打算用来做什么。还有王亶望的死是什么回事?你把本将军弄开心了,我可能就不想吃东西了。” “王亶望的确是王大人下毒弄死的,但却不是受我的指示。我们都是替别人办事,而那人也一直没有露过脸。但我知道他在朝廷肯定是当大官的。”高斌配合的说道。“下午,我烧的那些东西都是和那人通往的书信。” “你都没见过他,留下那些书信照理说对他没有多大威胁。”傅恒说道。 高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他让我烧,我没办法抗拒!” 傅恒点头,又问,“树林中的刺客是你派的?” 高斌疑惑,“什么树林里的此刻,我真的不知道。” 傅恒眯眼想了想,看高斌的表情应该不像是说谎。莫非这林中的刺客真的不是他派过来的?傅恒让人把他带下去,最后说,“高斌,每个人犯罪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你是死罪难逃。但是你儿子高恒,我会向圣上求情。” 高斌真挚的跟傅恒道谢,“多谢章佳侍卫!” 侍卫看着还在沸腾中的汤水,为难的看着傅恒。 “章佳侍卫,这汤。”侍卫问。 “倒掉有点浪费,你们这里有没有面?”傅恒问。 侍卫点头,“有。” “下点面吃吧,审了这么久你们也该饿了。” 我看不是他们饿了,是苏大将军自己饿了才对! 傅恒并没有去审问王大人,因为在高斌这里得到的信息够多了。 虽然他们还是不知道高斌口中的朝中大臣是谁,也不知道这三十万两银子是用来干嘛的。但是,如今弘历心中已经有了防备。而且也有了大概的料想。 高斌和王大人被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王静好看着害死自己父亲的真凶终于死了,整个人这么久的防备一下子卸除掉,感觉人像是被抽空了。 魏绵奕眼尖的扶助王静好,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王静好摇摇头,她看着远方的天空。脸色平静,心里却思绪万千,爹,女儿终于帮您报仇了。 皇上也帮您洗刷了冤屈,女儿这么久的坚持终于有了回馈。可是爹啊,没有了报仇的念想,女儿现在该去哪里?这么大的地方,哪里才是女儿该去的地方? 而傅恒也兑现了自己对高斌的承诺,留了高恒一条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高恒当即被送往边关服役三年。 “民女谢皇上替民女做主,替民女父亲洗刷冤屈。”王静好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次多亏了皇上,否则他们王家永远活在冤屈当中,不得翻身。 “你先起来。”弘历道。 而此时,房内只有弘历和王静好两人。贪污的事情虽然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没弄清楚,但是总算是可以回宫了。魏绵奕和傅恒去处理了些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恒和魏绵奕的关系不再是皇妃和将军,甚至已经可以用朋友来形容了。 魏绵奕也很喜欢傅恒。四大将军如雷贯耳,如今他已经见过一等御前侍卫海兰察,先锋官傅恒。还剩左右将军阿桂和庆锡了。又传闻阿桂和傅恒是胞兄弟,而庆锡是军中有名的美人。一下子魏绵奕的期待值又提高了不少。 “你坐。”弘历让王静好坐下,“这里没有别人,无需多礼。” “皇上今日所为,民女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王静好说道。 弘历却笑了,“你们民间不是传了一句话,叫什么,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朕作为一国之君,为你们做主是朕的职责。蒋姑娘无需谢来谢去了。今日父仇已报,不知道你欲将去往何处啊?” 王静好深深的叹了口气,“民女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哪里。” “你之前学过医?”弘历问。他听傅恒说过,王静好之前还是大姐的时候跟随城里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的医。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学医的事情也就没了盼头。 王静好点头,“那只是平日里无事学来玩玩。” 弘历道,“你愿不愿意随朕回宫,跟着宫里的太医学医?” 王静好突然抬头,眼神放光,虽然想抑制,但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皇上你说的是真的?” “君无戏言!”弘历道。 “民女多谢圣上!”王静好又想下跪行礼,被弘历一把扶住。 “都说了,无需多礼。”弘历这样安排,也并不全是为了王静好考虑。他只想这些日子王静好和魏绵奕已经成了难分难舍的姐妹,那还不如将王静好带入宫中,也好让魏绵奕有个说话的对象。 而聪明的王静好也不难猜出皇上这样安排的目的。对弘历的痴心王静好很是欣赏,也很羡慕。 “皇上你对令妃……?”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喜欢,是爱,还是一种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王静好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弘历已经知道王静好是要问什么。 弘历没有直面回答王静好的问题,而是反问王静好,“你觉得呢?你觉得朕对令妃到底是什么感情?” 王静好低眉,思索,“爱吧?” 弘历觉得很好笑,王静好和他们相处不到三日就看出了自己对魏绵奕是怎样的感情。然而魏绵奕呢,对他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即使那日受伤,也只是当时流泪为自己伤心难过。可事后,还和以往一样。弘历有时在想,是自己不够主动,还是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4章 深宫盟友 “皇上可否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王静好问。 王静好知道皇上的顾虑,其实作为一国之君。他对魏绵奕做的,已经很多了。 只是正如之前魏绵奕对自己所说的,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和自己的心上人过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哪怕粗茶淡饭,没有绫罗绸缎恐怕她也愿意。 女人跟男子的追求不一样。女人有了心爱的人,那个人便是自己整个世界。自己的世界也是以那人为中心。 但是男人不一样,他们胸怀壮志,心有报酬。怎肯拘泥一格。他们天生认为自己生来是报效祖国,报效国家的。 弘历好像明白王静好的意思,明白魏绵奕的态度。即使魏绵奕是主子出生,见识过太多的三妻四妾,但见过不代表她能接受。 女人心思都一样,即使是作为皇上的女人,对这七个字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但魏绵奕知道,幻想就是幻想。幻想不是梦想,更不是理想。幻想是通过奋斗也得不来的。 所以,既然得不到,那魏绵奕也就没了尝试的勇气。如果说弘历愿意心里只有魏绵奕一人,他们愿意过平凡的日子。那章佳·阿桂的事情不可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挡,但事与愿违。 “令妃喜欢您,是无可厚非的。”王静好对弘历说。 “是吗?”弘历听了王静好的话,刚刚的愁绪立即烟消云散,很是兴奋的问王静好。 “她喜欢您,但是却不敢深入。令妃没有安全感。”王静好分析道,“因为令妃缺少安全感,她才不敢将自己托付给你。 与其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触碰。好歹最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弘历问。 王静好点头。 “那朕该如何做,才能给她安全感。”弘历问道。 王静好笑道,“皇上,有一句话叫真心换真心。您对令妃如此深情,我相信令妃一定会接纳你的!” 弘历也点点头,想起那天晚上,魏绵奕指着弘历的胸膛说,若想要自己爱上弘历,除非弘历拿这里来换。毫无疑问,这里是指心吗?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魏绵奕看着窗外,嘴里不自觉的就念起了这首诗歌。这首《击鼓》,她最爱的无非就是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可惜,她得不到。人常常对自己得不到都异常向往,反而忽视身边已经存在了的。 弘历拿着披风帮魏绵奕披上,顺手将魏绵奕包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轻声呢喃道,“魏绵奕,你缺安全感,我就给你安全感。 现在我不要的答复,我也不会问你究竟爱不爱我。我想做的只想一心去爱你。就算不回应,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两有的是时间。” 魏绵奕没说话,只是鼻子酸酸的。好在眼泪没有留下来。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边关的月亮。 最后弘历又对着魏绵奕说了一句话,魏绵奕感动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弘历没说别的,他只是说,“我也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 许是那晚的月色过于美丽,或是弘历那声音过分的低沉性感,魏绵奕就这么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知从何而起,魏绵奕变得开始喜欢哭。这些细微的变化,难道不是因为弘历吗? 当魏绵奕听说王静好要跟随他们一起回宫时,真的很开心。当时看到王静好那么无助的样子时,魏绵奕也很心疼。也一直在想办法,怎么让王静好有一个更好的归处。 只是她忘记跟弘历商量了,魏绵奕在紫禁城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所以任她想破脑袋,也自是想不出来。现在弘历一提让王静好回宫去学医。魏绵奕这心情就不用去描述了。 傅恒也要回丰台大营,弘历给了他一件重要的事情。 当日在高斌府中发现的那张纸屑,上面还残有一些字。弘历让傅恒带着这张纸去找庆锡,庆锡是当朝著名的字迹辨认能手。既然他们已经把范围定在朝堂中的高官大臣,那庆锡就能认出这笔记是出自谁手。 于是,兵分两路。弘历和魏绵奕等人回宫,而傅恒则回丰台大营。 回宫后,王静好直接进了太医府,和魏绵奕并没有太多的见面机会。而弘历和魏绵奕的关系还是那样不温不火。 这次,弘历也着急。王静好的话语还围绕在他心里。对待魏绵奕急不得,只有用真心慢慢融化她。 最近,庆妃来延禧宫来得勤。而魏绵奕也好像很喜欢庆妃。毕竟自己来的第一天,是庆妃给自己带来温暖。 所以为什么当女人受伤的时候,你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把你当做恩人一样供奉着。就是因为那是她的防线低,你很容易的就走进她的内心。 而庆妃看上去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有心计。温柔的跟水一样。是魏绵奕喜欢的类型。所以两人不到几日也就以姐妹相称。 “云惜姐。”魏绵奕看着庆妃带着玉壶进了延禧宫,连忙起身,上去拉着庆妃跟自己坐一块。 云惜拍着她的手,佯嗔道,“都不的年纪了,还这么疯癫。” 魏绵奕努努嘴,“这不是人家看见你,心里开心。我一开心就会没了样子,云惜姐不要笑我” 庆妃也笑道,“不笑不笑,就是因为你这性子,才讨人喜欢。”庆妃突然看见桌上摆放了几块点心。 是她在宫中从未见过的,模样有点像兰花,颜色是米白色的,上面还撒了点白芝麻。看着很不错,也很诱人。于是指着点心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啊”魏绵奕笑着故作神秘,拿起一块递给庆妃,“你先尝尝。” 庆妃疑惑的接住点心,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味道跟它的模样一样,有些兰花的微香。轻轻咬了一口,入嘴即化。 还有一点清凉的感觉,庆妃抿抿嘴,赞叹道,“不错,甜而不腻。” 庆妃将剩下的也放在嘴里,咽下去后,又说,“吃起来很柔滑,像上好的缎子轻抚皮肤的感觉。还有些凉凉的。”庆妃问魏绵奕,“到底是什么?” “这个叫兰花糕。用兰花磨制加米粉还有薄荷,好吃吗?”魏绵奕张大眼睛问,像是一个希望得到大人肯定的孩。 庆妃点点头,赞扬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才能!”于是又问,薄荷是什么?庆妃还没听过薄荷是什么呢?就是那种吃在嘴里凉凉的吗? 魏绵奕笑着解释道,“薄荷是一味中药,可以治疗多种疾病,我有问过太医,他说食物里尤其是这种糕点里放些薄荷不仅可以增强食物的口感,还会使它原本的味道更浓郁。 这么多兰花糕,我只用了一滴兰花的汁液,但是兰花的清香还是很浓,对不对?” 庆妃点点头,问,“这是你研制出来的?” 魏绵奕又拿了个放在嘴里,顺手拿了块给庆妃,摇头道,“我哪有这么厉害啊,是明玉教我做的。那个,”魏绵奕抬头问庆妃,“你说,皇上会喜欢?” “嗯?”庆妃惊讶,手上的兰花糕差点掉到桌上。 魏绵奕没注意到庆妃的不对劲,因为没听到庆妃的回答,正疑惑。抬头看向庆妃,“云惜姐?” “啊?”庆妃收回放空的思绪,不好意思的对着魏绵奕笑笑。 魏绵奕嘟嘟嘴,“云惜姐,你在想什么啊?你说皇上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庆妃吞吞吐吐道,“应该会,应该会喜欢吧?” 魏绵奕笑得眼睛都没了,“我也觉得他会喜欢。”魏绵奕看着桌上仅剩几块的点心,笑笑,“待会还得去做点。” 庆妃有些惊讶,就这些日子,魏绵奕和皇上的关系就这么亲近了。还有,兰花糕?兰花糕里面含是有花粉的,难道魏绵奕不知道皇上对花粉过敏? 庆妃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魏绵奕皇上对花粉过敏的事情。庆妃想想,觉得还是算了。这件事也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皇上不喜欢吃带有香味的点心,倒是真的。 庆妃看着魏绵奕一脸期待的样子,便有点不忍心告诉她这件事,怕会打击到她。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庆妃问魏绵奕,“最近皇后没来找麻烦吧?” 魏绵奕对庆妃的转换话题,也没多大感觉,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没有,我回来这几天都挺好的。我跟她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而且我的存在也没有危及到她们的地位。”魏绵奕说的不以为意。 庆妃笑得意味深长,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树欲静而风不止,树大招风。妹妹,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呢?” 庆妃道,转而望向别处,眼神深远而悠长,在她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初的无奈,当初的不由自己,还历历在目。 有些东西即使过去再久,却还会像新的一样刻在你的心里。这可能就是刻苦铭心。可悲的是,刻骨铭心的除了爱情,还有伤痛。而在庆妃心里,让她刻骨铭心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样悲伤的庆妃,魏绵奕还是第一次见。以往的庆妃像是春日里的一阵微风,又像是一抹和煦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而她的柔弱又使那些男人想要去保护。 魏绵奕看着庆妃在想,好像自己对她的过去还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当初也不是自愿进宫,自愿嫁给皇上的。 但随即想想,庆妃也没必要将自己的过去如数家珍的全告诉自己。这样想想,魏绵奕也就没了好奇心。一心扑在糕点上。 晚上,毫无意外的弘历还是选择留宿延禧宫。自上次回来,晚上弘历就再也没去别的妃子那里过过夜,就连皇后那也只是坐一会便走了。更别说是其他的嫔妃。 李玉公公刚准备喊声“皇上驾到!”被弘历及时阻止了。 弘历对李玉公公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李玉公公说了声嗻,便退下了。 弘历一进延禧宫,边上的婢女连忙向他作揖。弘历也都一一阻止,竖起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婢女们也都心里清楚,笑了笑便退了下去。 弘历进去的时候魏绵奕正在看书,都集中精神在书里,也不知道弘历进来了。弘历一把抱过魏绵奕。魏绵奕惊叫了一声,差点一个过肩摔把弘历摁倒在地。 看到是弘历才放下防备,其实早在弘历拥自己进怀那一刻,闻到他身上特殊的味道便知道是弘历。但是,还是没能抑制住那声叫声。 弘历拿过魏绵奕手里的书,翻了两页便放在桌上,问,“无聊?” 魏绵奕努努嘴,“不无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乐得自在。” 弘历大笑,这丫头,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想想回来也有几天了,这几天魏绵奕一直待在涟漪宫。对于性子野的魏绵奕来说自是难熬。 “明天带你去骑马。”弘历说。 “真的?”魏绵奕听了,喜上眉梢。 “假的。”弘历淡淡的说了声,果然看到魏绵奕塌下来的眉毛。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魏绵奕哼了声,突然想起什么。刚刚的插曲立即烟消云散,喜笑颜开的问弘历,“你饿了没?” 弘历挑眉,“怎么,给我准备夜宵了?” 魏绵奕没回答,从弘历的怀里跳出去,出去喊明玉。在明玉耳边说了句什么,便又进来了。 见弘历欲开口说话,魏绵奕摆手阻止道,“别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弘历笑道,“还跟我玩神秘?” 不一会,明玉就端了两盘点心进来。正是今天庆妃来延禧宫吃的兰花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5章 有一种爱叫明玉和海兰察 “快尝尝。”魏绵奕催促道。 弘历看着魏绵奕一脸期待的模样,又带着些兴奋,踌躇的拿了块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兰花味?”弘历皱眉。 魏绵奕知道弘历在顾虑什么,解释道,“是兰花,但是没有花粉。我把它的汁液提取出来,而且将汁液稀释了很多倍。所以你不用担心过敏,我已经问了静好姐,她也说没事。” “你为了这块糕点,特意去了太医府。”弘历感动。 “你别想多了!”魏绵奕及时打住弘历的臆想,给某人泼冷水道,“我只是有点想静好姐了,所以才去看她。这块糕点只是顺便,所以你的事只是顺便!” 弘历点点头,“只是顺便啊”说着将点心扔进口中,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溢上舌尖。他吃过这么多食物,还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 “薄荷?”弘历问。 “你知道?”魏绵奕惊讶弘历竟然知道自己放了薄荷。 “薄荷的味道太过特殊,所以即使你只放了一点,我也可以吃的出来。”弘历道,说着不禁又去拿了块。 魏绵奕还等着弘历的评价,眼巴巴的问弘历,“怎么样?” 看着魏绵奕抿着嘴,张大眼睛等着自己的回答时,弘历又有了捉弄魏绵奕的意思。硬生生的把那句好吃给憋在喉咙里说了句,“难吃!” 魏绵奕的笑脸立即被冻住,不过也只是一两秒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刚刚的神色。魏绵奕起身,朝床走,边走还扔给弘历一句话,“你别想多了,这个不是我做的,是明玉做的。所以好吃不好吃跟我的关系也不大。” 听着魏绵奕话里凉飕飕的味道,当即大喊,“好吃!”见魏绵奕还没转身,弘历只能大喊,“我说很好吃!” “真的?”魏绵奕转脸,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真真笑得和花一样。魏绵奕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云惜姐也说喜欢。” 听到庆妃的名字,弘历只是心里惊了一下,没有过多的表现。吃完点心,魏绵奕让明玉打来了洗脸用的水给弘历洗了一下手。 “你和庆妃关系很好?”明明是疑问句,但是话里却是绝对的肯定。 “嗯。”魏绵奕点点头,没有否认。在魏绵奕眼里,她觉得她和庆妃关系好好想没有需要掩盖的必要。而她也觉得庆妃人很好。 “你今后还是少跟庆妃来往。”弘历说。 弘历站在一边,任由魏绵奕帮他更衣。 魏绵奕不解,抬头问,“为什么?” 弘历看着魏绵奕的脸,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坐到床沿。 “傻瓜,她跟你一样都是我的妻子。我总不能说因为她不好,我让你不要离她太近自然有我的考虑。”说着刮了下魏绵奕的鼻子,“明白了吗?” “哎呀,知道了!”魏绵奕打掉弘历的手,老是弄自己的鼻子,烦死了。想着便爬到床里面盖着被子装睡。 弘历也躺了下来,抱着魏绵奕。两人虽是相处了近两个月,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轻轻额头,甚至嘴唇都没碰过。弘历想那件事还是不可操之过急,他怕吓到魏绵奕。魏绵奕也是单纯的很,从来没想到那档子的事。 “明天骑马的事你别忘了!”魏绵奕在临近入睡之前,提醒弘历道。 “嗯,不会。睡吧。”弘历收紧了手臂。 “嗯。”魏绵奕也点头,期待着明天的郊游。 第二天,魏绵奕醒来的时候弘历已经出去上早朝了。摸着身边还留有一丝余温的位置,魏绵奕温柔的笑了。那副笑颜里,竟有藏不住的爱意和幸福感。 “主子,大清早的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明玉端着洗脸水进来时,就看了自己主子摸着棉被笑得跟一朵花似得。 魏绵奕坐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脸,问明玉,“很明显?” 明玉笑着摇头,“不明显,只是牙龈都露出来了!” “哈?”魏绵奕连忙闭嘴,起床。跟明玉说,“今天帮我找一件比较干练的衣服,不要太累赘了。” “主子,你今天要干嘛?”明玉问。 “骑马!” “骑马?”明玉也是惊讶。她从跟着魏绵奕。魏绵奕好动,在学习功课之余找了专门的师父学了一身功夫。 而且,魏绵奕自幼便喜欢骑马。算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魏绵奕的骑术也是得了章佳·阿桂的真传。 那明玉也自不必说。虽然没有一起跟着学习武功,但是骑术却意外的很好。就连秦国有些武将都不是她的对手。 明玉一脸渴望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便知道明玉的心思。 “好啦,好啦。会带你去的!”魏绵奕笑道。 明玉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就知道主子你最好了!”说着,帮魏绵奕更衣。 魏绵奕不吃明玉这一套,“这一次,我们应该去塞外。所以,要多准备些食物。像什么糕点之类的。对了,有酒吗?”魏绵奕问明玉。 明玉吐吐舌头,“有!我发觉紫禁城这边葡萄长得很好,所以我用葡萄酿了一些酒。这么些日子也应该酵好了。” “葡萄?”魏绵奕疑惑,“葡萄也可以酿酒吗?” “主子,之前在秦国,你喝的就是我用苹果酿的。”明玉翻了个白眼,“苹果都可以,为什么葡萄不行?” “我没说不行。这方面你厉害,听你的便是了。”魏绵奕道。 待魏绵奕梳妆打扮好,弘历也上完早朝回来了。却意外的看见海兰察跟着弘历进了延禧宫。 “海兰察,你回来了?“魏绵奕也是惊讶,现在见到熟人的心情就像是吃了块蜜一样。直直甜到心里。 不只魏绵奕惊讶,明玉也是如此。只是没有魏绵奕表现的明显。 海兰察没有跟弘历和魏绵奕一起吃早饭,而是跟着明玉出来了。 “喂,我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兴奋一把?”海兰察拉着明玉道。 明玉无语,“你回来就回来,我跟着兴奋什么?” 海兰察做捧心状,“明玉,你这话太伤人了!亏我还给你带礼物了。”海兰察说。 一听到礼物二字,实在的明玉立刻转了脸色,问,“什么礼物?” 海兰察见到如此务实的明玉,不免抱怨道,“你还真实在啊。不关心人,只关心礼物是吧?” “哪有?”明玉反驳,“你要是早把礼物拿出来,我也就不会对你这么冷淡啊?”明玉说的振振有词。 “那还是我的错了?”海兰察反问。 明玉点点头,问海兰察给自己带了什么礼物? 海兰察从袋里拿出一块石头,递给明玉。 这块石头比鸡蛋要点,淡黄色。周身很光滑,摸上去也很舒服。身上的纹路很清晰,一条条白色的。跟西瓜身上的纹路差不多。 明玉见是一块石头,虽然好看,但还是不免疑惑问海兰察,“为什么送我一块石头?”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海兰察拿起石头,对着阳光看了几眼,说道,“它晚上会发光的。也就是你们说的夜明珠。” “哦呵!”明玉惊讶,抢过石头,仔细看了几眼,“可以啊,明明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被你这么一定义,立刻价值连城啊!” 海兰察挑起一边眉毛,道,“那是自然!” 但没想到,明玉将石头扔还给海兰察,“既然这么珍贵,那我就不能收了。无功不受禄,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说着就要走。 “诶,你等一下。”海兰察拉着明玉不让她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把这个送给你。你再回一样东西给我就好了。” 明玉耸眉,好像在考虑海兰察的话的可能性。又看了眼那块石头,说实话明玉还是蛮喜欢那块石头的。终于,明玉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海兰察的建议。 “那我要送什么给你?”明玉像是在问海兰察,又像是在问自己,“啊!有了!”明玉打了个响指,拉着海兰察朝自己住的地方跑。 这哪还是住的地方,完全就成了一个功能齐全的厨房。海兰察看着这些厨房设备,不免张嘴哑然。 “你这是?”海兰察指着这些东西问。 “这些都是用来煮东西的。”明玉上前,拿了一盒点心,跟海兰察解释说,“我怕我们主子吃不惯你们紫禁城的东西,所以就自己做主私底下做了些我们秦国特有的点心给我们主子解解馋。你坐啊” 看着海兰察傻愣愣的站着,明玉让他坐到桌子边。自己也把点心拿到桌上。 “你尝尝,我自己弄的。”明玉拿的是她们要拿骑马时吃的。明玉眨着眼睛问,“你要不要喝点酒?” “啊?唔,”海兰察咽下点心,张着嘴问,“你这里还有酒?” 说着明玉已经拿出了一壶酒。 海兰察抿了一口,赞叹道,“这什么酒?好像从未喝过。” “用葡萄酿的。”明玉说,“这酒你还是少喝,葡萄里太多糖分,所以喝多了会腻对的。” 海兰察看着明玉不说话,明玉撇了他一眼,问,“我脸上有东西?” 海兰察摇摇头,“明玉,你太能干了!” 明玉嘁了声,收拾东西,“呐,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拿你这个石头,也就互不相欠了。” 海兰察嘴里还含着糕点,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明玉也没理他,催促他快点。皇上和主子都快吃完,要出发了。 四人来到马场,弘历让海兰察把自己的马牵过来。 魏绵奕惊讶道,“你还有自己的马?” 弘历笑笑,没说话。这时海兰察牵来了两匹马,一匹是弘历的一匹是自己的。 海兰察将一匹纯黑的马的缰绳给弘历,魏绵奕有事惊讶,看这匹马,难道就是传闻中的汗血宝马?可是,不对啊。怎么只有一匹。 “我的呢?”魏绵奕问弘历。 弘历扬了扬手中的缰绳,“你的马在这里。” 魏绵奕发傻的又问了句,“那你呢?”问完之后,魏绵奕就后悔自己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这还要问吗,肯定是两个人骑一匹马啊! “那个,”魏绵奕建议道,“能不能让我先骑一下?” 弘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也想看看魏绵奕的骑术到底怎么样。这样也就又可以更深层次的了解心爱的女人了。何乐而不为呢? 魏绵奕从弘历手里接过缰绳,摸着马头,声的和这个家伙协商,“呐,现在我们说好了,你要乖乖的!” 说着拍了马背一下。马就跑了起来,且速度越来越快。而魏绵奕还没有上去,只是跟着马一起跑。跑了大概几秒钟,魏绵奕拽着缰绳借用轻功飞到了马背上,稳稳的坐好。 魏绵奕这段骑术确实惊艳到了弘历和海兰察,没有女子的娇柔。有的是丝毫不输于男子的精英气概和果断。有好几次,魏绵奕都是斜坐在马背上的一边。可最后都是稳稳的重新坐好。 最后一个来回,魏绵奕驾着马飞向弘历这个方向。笑得异常灿烂。弘历突然觉得,为了这个笑容,让他死他都甘心。 “令妃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海兰察弓着身子,笑道。 魏绵奕从马背上下来,笑了笑,“谢谢。” 弘历跟海兰察说,“我们有好多年没比试过了吧?” 海兰察点头,“自从皇上登基后,差不多七年了。” 弘历嗯了声,“要不来一下?”弘历建议。 海兰察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弘历笑,朝婢女喊道,“给朕和云将军各自准备十支箭!” 婢女领命,不一会就给弘历和海兰察拿来了弓箭。 魏绵奕不知道他们要比什么,只能问弘历。弘历说,“这是我和海兰察从玩的游戏,在马上比射箭看谁射中得最多。” 魏绵奕了解的点点头,又问,“那你们之前谁赢得更多?” 这次弘历和海兰察都没急的说话,最后过了好一会还是弘历说道,“平手!每一次都是平手。” “所以这一次皇上才急着要跟我分出高下。”海兰察笑着补充道。 “是啊。”弘历也不否认,“都这么多年了,是要有个结果。” 正欲两人上马时,李玉公公急匆匆的跑过来,喊道,“皇上,不好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6章 愉贵人遇喜 弘历正因为被打扰了雅致,而不开心,脸色不悦,问,“怎么了?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李玉公公弯着身子,跟弘历说,“和敬公主病了!” “什么?”弘历这下子不是因为被打扰了雅致而生气,而是有些惊讶。和敬公主是他最疼爱的主子。弘历连忙问,“怎么回事?” 李玉公公恭敬的回禀道,“回皇上的话,说是和敬公主不心掉入池塘。太医已经就诊,不过主子还没醒。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弘历把弓箭扔给一旁的婢女,带着魏绵奕就跟李玉公公一起回宫了。 弘历跟魏绵奕一起来到和敬公主的寝宫,这时殿里已经有几位忙碌的太医。众人见皇上驾到,全都跪了下来,跟皇上请安。 “皇上万岁!令妃千岁!” 弘历来不及理这些人,还是魏绵奕摆手让他们都起来。 弘历上前坐到和敬公主的床边,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和敬公主的脸色看起来异常的苍白。 “吴太医,和敬公主怎么样了?”弘历问站在一旁的吴太医。 吴太医合手作揖,弯着身子,跟弘历说,“回皇上的话,和敬公主已没有生命之忧。但是身体还是异常虚弱,还得好好调养才是!” 弘历点头,现在才记得问站在边上的婢女,“主子为什么会掉进池塘?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啊?” 听得出弘历话里的怒意,众人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人说话。 “哑巴了啊?”弘历冷着声音道,“给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不关他们的事,是臣妾的错啊!”这时,愉贵人突然冲进殿里,跪在弘历的脚下。哭的梨花带雨。 弘历心情本来就不好,被愉贵人这么一哭,心情更是郁闷。但还是扶起愉贵人,柔着声音说,“你先起来,怎么回事?” 愉贵人哽咽着声音说道,“都怪臣妾。今天我带着和敬公主去花园,我只是稍不留神和敬公主就掉进水里了。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弘历摸着愉贵人的背,安慰道,“没事就好,以后长个教训就是。你也没必要这么自责。” 听了弘历的安慰,愉贵人自是放下不少心。正欲站起来给皇上请安,但一个趔趄,愉贵人就倒在了弘历的怀里。 “淳雪!淳雪!”昏倒的愉贵人让弘历吓一跳,喊着愉贵人的名字,愉贵人却丝毫没有要清醒的痕迹。 “皇上,让老臣看看。”吴太医上前。 弘历也让了位置给吴太医。 吴太医帮愉贵人把了把脉,顿时喜笑颜开。忙跟弘历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弘历被吓一跳,旁边的魏绵奕也是不明所以。 弘历问,“怎么回事?” 吴太医说,“回皇上的话,愉贵人有喜了!” 弘历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吴太医,又看了看躺在一旁的愉贵人。有点不相信,但是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弘历脸上的喜悦是遮盖不住的。 “回皇上,愉贵人这的确是喜脉。愉贵人之所以会晕倒,可能也是因为身子虚弱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才会如此。皇上莫要担心,待微臣开副保养身子的补药给愉贵人,她就会恢复了。”吴太医道。 弘历连忙点头,这时愉贵人也醒了。看到的就是弘历含情脉脉的握着自己的手,愉贵人受宠若惊,“皇上?” 弘历佯装生气道,“你连自己什么身子也不知道吗?” “啊?”愉贵人对弘历的态度变化之快,有些接受不了。刚刚还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怎么现在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呢? 弘历也不忍逗她,“你怀孕了!” “什么?”愉贵人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天上掉的这块馅饼太大了。她还没有做好要接的准备。怀疑道,“皇上,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 弘历笑着点头,“这还有假?” 愉贵人看着弘历一脸严肃的脸色,知道这是真的,当即眼泪都出来了。 “傻瓜,哭什么?”弘历帮愉贵人抹抹眼泪,明明是一副感人又很温情的画面,但是在魏绵奕眼里就觉得特别刺眼。 魏绵奕近乎逃也似的离开了和敬公主的寝宫,跑到了延禧宫。 “主子?”明玉看到自家主子无神的坐在桌子边,有些担心,“主子,您怎么了?” “啊?”魏绵奕终于意识到了明玉,连忙转身,“么,没什么。” 说着便起身,朝里房走。 魏绵奕朝明玉说,“我有点累,想进去躺会,不要打扰我。” 明玉哦了声,又问魏绵奕,“那今天的午膳,皇上会过来吃吗?” “不会。” 魏绵奕扔给明玉两个字就进去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甚至连衣服都没脱。魏绵奕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床顶。思绪万千,魏绵奕不否认当她听到愉贵人怀孕,心里有点不好受。可以讲这种不好受理解成为吃醋。魏绵奕惊讶自己居然会为弘历吃醋,她更惊讶自己的弘历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 魏绵奕知道不管怎样,这种感情都要不得。她来紫禁城是为了报仇的,如今仇还未报自己却爱上了仇人。怎么可能? 魏绵奕越想越觉得自己要遏制住自己喜欢弘历的感觉。不管之前怎么样,但是现在包括以后都不能这样了。 抱着这种想法,魏绵奕竟然真睡着了。而这一睡,却睡到了下午。魏绵奕问明玉,中午皇上有没有来。 明玉说没有。 虽然睡觉之前,魏绵奕已经说服了自己不要再去靠近弘历。但是听到弘历没来找自己,还是有些失望。但这份失望,也仅仅在脸上停留几秒。魏绵奕抓着明玉问,“有什么吃的没?本主子快饿死了!” 明玉假装讽刺道,“主子您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您四金刚不坏之身呢!” 魏绵奕嘟嘴道,“明玉,你又在揶揄我?!赶紧拉,我很饿!” 明玉又问,“那主子,您这是吃午饭还是晚饭啊?” 魏绵奕这下子彻底没了耐心,踢了明玉一脚,“我午膳和晚膳一起吃,可不可以。快点!废话那么多。” 明玉捂着嘴,跑出殿外。 魏绵奕这一顿吃的多,而且吃完之后心情就特别好。也没有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过几天,弘历真的没有出现在延禧宫。弘历并没有像魏绵奕想的那样一直在陪愉贵人。这几日弘历都是在和敬公主的宫殿,陪着和敬公主。 和敬公主是孝贤纯皇后的女儿。而那位孝贤纯皇后在产下和敬公主时就去世了。孝贤纯皇后是在魏绵奕还未进宫时弘历最宠爱的皇后。她和魏绵奕一样,单纯善良,又不会和其他的女人一样为自己争风吃醋。每次去孝贤纯皇后那里,弘历就能找到一种归属感,一种平常百姓口中的家的感觉。 但是自从孝贤纯皇后去世后,自己就很少来这里。本以为和敬公主是孝贤纯皇后唯一的女儿,弘历会很疼爱她。事实也是弘历非常喜欢这个女儿。但是他却不经常来看她。只是什么好的东西,都往和敬公主这里送。 弘历也自认为做一个君主也许够职了。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父亲却远远不够格。他对和敬公主好像没有做出一些父亲该做的事情,尽一些父亲该尽的责任。所以对于和敬公主的落水,她的生病,弘历心里很愧疚,认为自己很对不起和敬公主,更对不起已经离世的孝贤纯皇后。所以才想趁这段期间好好弥补之前。 对于愉贵人的怀孕,弘历是很开心,但那也仅仅限于自己又当父亲的那种开心和兴奋。这跟愉贵人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庆妃说她怀孕了,弘历也会一样感觉到开心。 弘历也意识到这几日都没去魏绵奕那里,对魏绵奕也甚是想念。所以,这天早朝早早结束,弘历就马不停蹄的跑到延禧宫。却被明玉拦住了。 “皇上,对不起,主子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自己休息一下。”明玉说。 一听到魏绵奕身子不舒服,弘历担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边上,问明玉,“魏绵奕,没事吧?” 明玉恭敬的回到,“主子没事,只是没什么精神见皇上您。皇上还是请回吧?” 这些话都是魏绵奕教明玉说的。魏绵奕不想让自己陷得更深,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去遏制住自己对弘历的感情。一连几天没有见弘历。 但是魏绵奕不知道,爱越是抑制则越是炽热。在她狠心拒绝弘历的这段日子,她也很心痛。魏绵奕不知道,这种心痛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爱弘历,而不是放弃对弘历的爱。 “主子,你这又是何苦呢?皇上来吧,你又不见。不来吧,你又天天坐在门口对皇上翘首以盼。”明玉看着坐在门口的魏绵奕,不免感慨道。 每次皇上不来的时候,魏绵奕就坐在门槛发呆。等弘历来了,魏绵奕又以各种理由不见弘历。弄得明玉也很是纠结。 “主子,你这样已经很明显了。”明玉说。 “明显什么?”魏绵奕装傻道。 “你对皇上的喜欢啊!”明玉不理解,“既然你这么爱皇上,又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去上海你们自己呢?” “你不懂。”魏绵奕淡淡说道。 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懂,你怎么会懂。 我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为什么会爱上你;也不知道你弘历对我魏绵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迷茫,才会胆怯,才会不知所措。 第十六章误会 “皇上,皇上,主子真的不舒服。您不能进去!”明玉拦着弘历,不让他进宫殿。但是被魏绵奕拒绝多次的弘历,明显没了耐心。 坐在桌子边上正在看书的魏绵奕被门外的动静惊到了,起身看到弘历怒气匆匆的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身体不舒服么?”弘历看着魏绵奕精神很好的在看书,挑眉看着魏绵奕,语气里全是不满和轻微的讽刺。 其实当弘历看到魏绵奕精神奕奕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头脑里首先的出现的情感并不是责怪魏绵奕因为不想见自己故意骗自己。弘历觉得看到魏绵奕没事真好。那句揶揄的话也是说出来故意气魏绵奕。但是,好像魏绵奕并未因为弘历的一句话而心情不好。对弘历的态度依旧淡淡的。 魏绵奕弯身,给弘历请安。 “魏绵奕给皇上请安。” 魏绵奕的声音冷冷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的起伏。 弘历坐下来,本来还很不错的心情,因为魏绵奕不冷不热的态度,彻底坏掉了。 “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弘历坐下来的时候不心压到魏绵奕的那本书,弘历拿起来看了看,哼了声,“修心?你是觉得皇宫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么?” 魏绵奕低着头,没有反驳,“皇上说是便是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弘历厉声问。 “皇上来延禧宫,所谓何事?”魏绵奕跳过弘历问的问题,反问道。 弘历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来延禧宫还需要理由了。 “朕来看自己的女人,不行吗?”弘历道。 魏绵奕点点头,“自然可以,这整个皇宫都是皇上您的,皇上自然是想去哪里都可以。” “魏绵奕,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这么冷淡?”弘历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什么。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做错事呢?是真的是魏绵奕这几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圣上。”魏绵奕还是原先那个态度。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弘历问。 “臣妾真的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去和皇上接触。” 魏绵奕说的是真话,她本来就是找不到和弘历接触中的一个平衡点。如果找到了,她也不至于如此纠结。弘历也不会受到魏绵奕的冷落。 “是不是不见朕,你就不会如此纠结?”弘历问的很绝望,潜意识里他希望从魏绵奕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但天不遂人愿。 魏绵奕轻着声音,点头,“是。” 弘历脸都被气黑了,一双手握成拳,青筋凸起。突然,将手边的书朝角落,扔过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7章 和敬公主大病 “这是你说的!”弘历黑着脸,起身的时候还不心碰到桌子。说着,又跟站在一边的李玉公公道,“我们回宫!” 李玉公公看着魏绵奕,深深的叹了口气,跟弘历一起出了延禧宫。 从弘历离开时,魏绵奕就一直站在那没动。过了好一会,魏绵奕才问明玉,“皇上,走了?” 明玉从门口回来,看着自家主子点点头,“走了。” 本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回明玉也是不理解自家主子这么做的原因。 明玉本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魏绵奕整个人都滑落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啪啪的落到地面。魏绵奕将整个头埋在膝盖上。 她从来不知道拒绝一个人自己的心也可以这么痛。心脏像是撕裂般的疼痛。魏绵奕抬起头,泪水更像是抑制不住的往下流。她心里却骂着,谁说哭的时候仰着头看着天,眼泪就不会留下来了? “主子,您没事吧?”此时的明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陪着魏绵奕坐在地上。 “明玉,怎么办?”魏绵奕泪眼看着明玉,指着自己的心脏,“心很痛。” 明玉不了解这种痛,但是看着自家主子这么伤心,她的心也跟着不好受。 爱情就是玫瑰,即使爱的再心。也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刻,等到爆发了,就难免会被玫瑰上的刺割伤。哪一对痴男怨女没有被爱伤过? 爱情正如柳先生的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的人憔悴;又如诗歌: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爱情的最高的境界便是,两个人,一个灵魂。但是自古以来,哪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没有经历千千磨难呢? 这边的魏绵奕哭的肝肠寸断,那边的弘历用的是所有男人经常用的解愁方法——喝酒。 但殊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人更愁。酒精麻痹的是神经,心脏该痛的还不是一直在痛么? 海兰察进入御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弘历在朝地上扔东西,一本书还差点砸到自己。海兰察不忍心看到弘历这么痛苦,实际上是不忍心看到婢女辛苦的整理御书房。 所以建议弘历去喝点酒。于是,就这样,弘历和海兰察正坐在屋顶,赏着月亮喝着酒。本是风景良好,意境优美。却没办法,这一切美好在弘历眼里只会更加折磨人。 “皇上,您喝慢点这样容易噎着。” 弘历喝酒哪是喝酒,简直就跟喝水似得。不过喝水最起码还有点缓冲,弘历直接往自己嘴里灌酒。海兰察看不惯,有点心疼这些酒,这才安慰道。 “你在怪我浪费酒?”弘历一眼便洞悉海兰察的心思,斜眼道。 海兰察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摇头否认道,“臣不敢” “哼!”弘历哼了一声,说,“不敢?你也有不敢的时候。”说着便抬起酒杯,看了被子里的酒说,“酒被酿出来,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被喝掉,要么被浪费掉。这是它的命运,逃脱不了的命运。” 海兰察没说话,他喝着酒看着月亮。 边关月亮虽然好看,但多了一丝清冷凄凉。但这都城的月亮不一样,华丽雍美。虽然是同一个月亮。但随着环境的不同,主人公的心情不同,所以眼里的月亮也就自然不一样了。 海兰察觉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这并不是说海兰察对感情不专一,而是他就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因为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在战场上敌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加倍讨回来。他看似有情,实则冷酷无情。这也是海兰察之所以能成为四将军之首的原因。 弘历从本质和海兰察不一样,弘历出于皇家,从到大只有海兰察一个玩伴。 皇上后宫六院,孩子自然也不在少数。所以即使弘历如今继承了皇位,但在童年不一定得到多少父爱。就算他再得宠,所得到的父爱和母爱也必然不会完整。 于是长大的弘历对爱自是更加渴望,这种爱不仅是母爱父爱,更包括爱情。也正因为童年的不完整,所以弘历对这些感情有一种霸占。 “你有没有尝试着去喜欢一个人?”弘历突然开口问海兰察。 海兰察被问懵了,差点被口中的酒呛到。海兰察干咳了两声,摇头道,“没有。女人太麻烦,我掌握不了。相比女人,我更喜欢跟食物为伍。” 海兰察这句话,不奇怪。标准的吃货心理。 弘历听了海兰察的回答,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他对海兰察这种回答有所料想。又问,“你该不是想跟你的食物过一辈子吧?” “有何不可?”海兰察反问。“食物不会让人伤心,也不会让人有一种背叛的感觉。它无时无刻给人的就是一种满足,一种安慰。” “好,那我就给你几个御厨。”弘历说着,边又想起了什么,问海兰察,“上次给你几个御厨,怎么一去不复返?” 海兰察额额几下,左顾右而言它,不肯给弘历一个实话。 弘历一脸了然的笑了笑,“该不会是被你带到丰台大营里去了吧?” “嘿嘿,”海兰察干笑两声,“被你猜对了。” “海兰察。”弘历突然正了正脸色,一改刚刚的随意,语气也正式不少。他问海兰察,“真的不考虑回来帮我?现在边关太平,不会再有战事。” 弘历说的是想让海兰察回朝廷当官。自弘历登基后,海兰察就一直在关外打仗。即使边关太平,他也没回来过。和他几个兄弟在边关过的有声有色。纵使弘历多次说让他回来朝廷当官,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辞掉。 这一次又听弘历提出这个要求,海兰察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我喜欢自由,不希望被束缚。”海兰察思量了半天,就出来这几个字。 “罢了罢了。”海兰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弘历制止住。弘历挥着手道,“算了,我就是孤家寡人的命。让我孤单至死,你们一个个就开心了。” 海兰察笑了,朝弘历碰了碰手里的酒杯,“皇上,朝堂之上必有文臣坐镇。我只是一介武夫,还是丰台大营适合我。” 弘历也一口干掉杯里的酒,“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都不让我省心。” 弘历口中的你们,毫无疑问,就是魏绵奕了。 翊坤宫。 早上,庆妃,舒妃几人来到皇后宫殿跟皇后行礼。 舒妃还是一副耀武扬威不把天婢女放在眼里的模样,庆妃依然与世无争,温柔得想一波没有涟漪的水。 “皇后,我看你这地位已经不保了啊” 能说这种没大没的话,也只有舒妃一人了。就见舒妃坐在塌下,挤眉弄眼的朝皇后说道。 皇后辉发那拉·淑慎对舒妃这种大不敬的话倒也不生气。 “舒妃,你这话又从何说起?”辉发那拉·淑慎问。 当辉发那拉·淑慎问的时候,她心里应该也清楚了。皇上极度宠爱魏绵奕,这是在后宫都传的风生水起。 说什么弘历一脸半个月都呆在延禧宫,一步都不愿离开延禧宫。还说什么魏绵奕会什么巫术,皇上肯定是受到魏绵奕的蛊术,才对魏绵奕这么迷恋。 “皇后。”舒妃喊了一声皇后,且音拖得极长,“我们这里没外人,有些话大家心里都清楚。 明人之前就不要说暗话了。我的话什么意思,皇后您应该最为清楚不过了。” 辉发那拉·淑慎一听舒妃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装糊涂。 舒妃继续说,“如今魏绵奕受宠,愉贵人怀孕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先说魏绵奕,一开始我们都不把她当做一个厉害的存在,可事实并非如此。 有些东西已经偏离了我们的轨道。再就是这次愉贵人怀孕,若是生出了位主子那还好说,可若是产下了个皇子。你们还会这么淡定吗?尤其是皇后你?” 舒妃笑笑,多少有点讽刺的意味。她倒想看看这群表里不一的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庆妃,说得好听是温柔贤良,说得不好听就是懦弱无争,且家世一般,膝下也无子女不足畏惧。 在舒妃眼里,算的上对手便是皇后辉发那拉·淑慎。虽说皇后膝下也无子女,但是她家世显赫。又是一国之母,皇上弘历虽然对她感情不深,但也不会冷落她。 后宫争夺的目的也很明确,要么为权势要么为宠爱。 而舒妃想要的则是二者兼得。 如今愉贵人怀孕,魏绵奕得宠。这些事则刚好给了皇后重重一击,也是她现在坐观山湖都,坐等渔翁之利。 “主子,难道您就这么忍着让那魏绵奕这个贱人爬到您头上么?还有那愉贵人,怀孕也真不是时候。”待众人走后,皇后的贴身侍婢珍儿对着皇后的耳边轻声道。 刚刚听了舒妃的一番话,辉发那拉·淑慎再淡定也不会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她不笨,若真的等到时候愉贵人产下一位皇子,她的皇后位置也不保。与其到时受他人算计,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至于魏绵奕,她也听说皇上为了魏绵奕喝醉酒,喝的不省人事。可见弘历对魏绵奕的感情并不是表面上做戏。如真是等到魏绵奕怀孕,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看着自家主子也是一番纠结,珍儿好像心中早就有数,对皇后说,“主子,奴婢倒是心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管讲便是了。”辉发那拉·淑慎说道。 只见珍儿在皇后耳边低语说着什么。皇后笑笑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延禧宫 “主子,您还真是放得下啊。才两天,您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在这玩起游戏来了。”明玉帮魏绵奕梳头,说。 魏绵奕收起正在玩的填字游戏,转头对明玉说,“我还从来没有玩过,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明玉将魏绵奕的头摆正,“主子,头别动。” 魏绵奕吐吐舌头,又把头摆回去,将所有精神都投入到游戏中去。 “主子。”明玉摆弄着魏绵奕的头发,对着镜子看效果。 “嗯?”魏绵奕答应着。 明玉将最后一只朱钗插进头发里,说,“这愉贵人传已有身孕已有几日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什么表示?” 魏绵奕一脸天真的转头,问明玉,“什么表示?” 明玉又帮魏绵奕整理整理衣服,说道,“愉贵人怀孕,几位娘娘都有去送些东西表示,最不济也会走一趟去那里看看愉贵人。 她们想着若今后愉贵人产下一位皇子,愉贵人的地位可就是一夜之间变得显赫。和她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了以恒的解释,魏绵奕不以为意,“我们应该不需要这层关系吧?” 明玉也是点头,“这层关系我们自然是不需要,但是若她们都去就我们不去。要是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对我们也只有弊处没有好处。 主子,在这个被四面高墙围起来的地方,我们只有心翼翼才能活下来。就算皇上再宠您,我们也是孤家寡人难敌众人。更何况,您现在还在和皇上在闹……” “啊啊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魏绵奕举手投降,但又问,“我们送什么?”魏绵奕从首饰盒里翻了又翻,从里面拿出一支翡翠朱钗,拿着朱钗对明玉说,“我最值钱的就是这支朱钗了,还是我母后留给我的遗物呢!” 明玉无语望天,拿下朱钗,“主子,我们不送金银珠宝,送吃的。上次那个兰花糕,您和皇上不都吃的很欢心吗?就送这个吧,您亲手做的比这些珠宝有意义多了?” 说起兰花糕,魏绵奕免不得又想起了弘历。好像自弘历最后一次来延禧宫已有四五天了。但对于魏绵奕,这几天好像久的有一个世纪,久的她都忘记去数日子。 魏绵奕晃了晃脑袋,试图将弘历晃出自己的脑袋。魏绵奕起身,对明玉说,“好了,就送兰花糕吧。我们现在就动手做吧。”找点事给自己做,免得自己胡思乱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8章 翊坤宫波涛暗涌 两个人合作,不到两个时辰就做出了一笼又香又美味的糕点。刚起锅的时候,云雾妖娆。魏绵奕首先自己拿了个,拿起来才知道烫。 又没找到地方放,只能一直往空中扔,很像玩杂技的猴子。这时,门突然开了,进来了个人。 魏绵奕下意识的将烫手的点心往来人那里扔。解决了烫手的点心,魏绵奕立即将手握着耳垂,还一边喊,“烫死了,烫死了。” “哇,这是什么?” 烟雾中,传来海兰察的声音。待雾气散去,两人才看到海兰察一脸享受的在吃刚刚魏绵奕抛给他的点心。 “你来干什么?”明玉见来人是海兰察,也就没跟他客气,问道。 “我啊?”海兰察指着自己说,“我来这里还能干嘛自然是来讨东西吃的啊。” 海兰察本来是找明玉讨酒喝,上次喝的葡萄酒让他意犹未尽,这几天一直在心心想着,什么时候再来喝几杯。 这不,一进来就看到满屋子的水蒸气。还被刚出笼的点心砸了个正着。 正当几个人说话的时候,烟雾也散得差不多。海兰察就看见热气腾腾的点心,顿时口水直流。泪眼汪汪的盯着魏绵奕和明玉看。 “娘娘,能不能给末将留一盒?”海兰察可怜兮兮的讲,像极了被抛弃的猫。 明玉看了看魏绵奕,魏绵奕又看了看海兰察。心里想的就是,弘历把十万士兵交给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对的么? 海兰察见魏绵奕在犹豫,于是自己也深深的反省了下,“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那几个吧,给我留几个就好了。这个,总可以了么?” 魏绵奕被海兰察的讨价还价逗笑了,忙说,“云将军想吃尽管拿去好了,说什么这样的话。” “真的?”海兰察不相信的看着魏绵奕。 魏绵奕点点头,“反正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 听魏绵奕这么讲,海兰察毫不客气的拿了两个,点头,“娘娘倒是雅兴啊,还做这些糕点。” “我们也不是做着自己吃的。”魏绵奕一边说,一边让明玉将剩下的点心装盒, “愉贵人怀有身孕,不管怎样我也是皇上的女人。照理该称她一声姐姐,所以自己做点糕点去看看她。” 海兰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了好半天才说了句,“娘娘有心了。” 魏绵奕刚想点头,就听一边的明玉开口说,“有什么心?我们也是没办法,总比落人话柄好。” 海兰察苦笑几声,这个明玉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自己人还好,若是被其他人听了去,指不定会出什么麻烦。 “嗯?”魏绵奕突然眯着眼在找什么。 明玉问,“主子,您在找什么?” 魏绵奕看着明玉问,“还有没有装点心的盒子?” 说完又看了看海兰察,“我看你在,所以索性再拿点给皇上。”说完,魏绵奕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仿佛,前几天和弘历吵架的那个人不叫魏绵奕。 因为是明玉自己住的地方,所以有些东西还是不太齐全。 “我去御膳房拿吧。”明玉建议,说着已经跑出了屋子。 海兰察将手上剩下的点心也扔进了嘴里,含糊着对魏绵奕讲,“我也去。”说着便如一阵风的跑出去追明玉去了。 看着海兰察的背影,魏绵奕下意识的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出自皇家。她和弘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再以这种方式嫁娶,他们是不是会有不同的未来。而这种未来是两个人都向往的。 魏绵奕不敢想象,她怕自己会陷进这种幻想里。 “令妃不怪皇上了?”追上明玉的海兰察,问道。 明玉心中疑惑,遂问海兰察,“为什么说令妃不怪皇上?你知道我们主子跟你们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兰察挑眉,看了眼明玉,“首先,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先纠正你几个称谓。第一,你们主子嫁入紫禁城,就是皇上的妃子,而不是你们的主子。 我不管你在人后怎么叫,你们也不想落人话柄,所以在人前还是叫令妃比较好;第二,你们进了紫禁城,如今就是紫禁城的子民。我们的君主也是你们的君主。以后不要让我听到‘你们皇上’这样的话了。” “哦”明玉撇撇嘴,随便应付了声。 “你别把这不当回事。”海兰察收起了不正经的神色,很认真的跟明玉说。 明玉被海兰察的严肃吓到了,也很乖的点点头,“知道了。” 海兰察刮了下明玉的鼻子,说,“这才叫乖嘛” 明玉打掉海兰察的手,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海兰察收回落空的手,尴尬的挠挠头,“你刚刚是问我,皇上和令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玉点头,“嗯。” 海兰察抬头想了想,还连续恩了几声。就当明玉心怀期待等待海兰察的答案时候,只听见海兰察欠扁的说,“我怎么知道?” “你欠揍!”明玉作势打了下海兰察,不痛不痒。 “好了好了,不闹。”海兰察躲了两下,对明玉说,“你进去拿盒子,我在这里等你。” 明玉点头,“好。” 明玉推开御膳房的门,惊讶的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没人正好,赶紧拿好东西就可以走。 明玉没花多久时间就找到一个饭盒,正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当明玉疑惑的时候,突然看到珍儿。 珍儿转身,看到明玉的时候明显也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明玉。 “明玉?”珍儿疑惑的叫到。 珍儿拍拍手,看了眼明玉手里的饭盒,猜到明玉来御膳房的目的。也没多停留几步,便擦着手急匆匆离开了御膳房。 明玉好奇,于是走到刚刚珍儿停留的地方,想去看看珍儿在干嘛。只不过当明玉刚走到那时,就被人喝住了。 “你是谁,想干嘛?”那人凶狠的样子,对明玉喝道。 明玉觉得不好意思,低头跟那人解释自己只是想看一下。明玉看着那人觉得眼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人是愉贵人的婢女琥珀。 琥珀端起热气腾腾的锅,朝碗里倒。闻这气味,明玉知道这是中药。没说什么,便出去了。 门外的海兰察也等的有点急,见明玉出来连忙就问,“怎么现在才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明玉摇摇头,说,“走吧,主子该等急了。”说着自己便先走了。 待两人走后,从御膳房又出来一个人,那人嘴角上扬,笑得阴险。 当魏绵奕和明玉来到愉贵人的寝宫时,愉贵人正在和安胎药。明玉眼尖的发现这碗安胎药正是站在愉贵人边上的琥珀去御膳房拿的那碗安胎药。 “魏绵奕见过愉贵人。” 来了紫禁城这么久,魏绵奕也已经摸清了这里的风俗礼仪。 见到魏绵奕这么多礼,愉贵人也是吃了一惊。她听闻后宫传魏绵奕是怎么样的无礼,怎么样的目中无人。今日一见,倒也没这么离谱。 愉贵人将碗递给一边的琥珀,自己起身亲自去扶魏绵奕起来。愉贵人身孕已有三月,肚子有些明显。可能托了肚中孩子的福,最近愉贵人吃的比较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浮肿,但也不减愉贵人的风韵。反而给她增添了一股魅力。 “妹妹多礼了。起来吧。”愉贵人扶着魏绵奕说道。 看清楚了魏绵奕的容颜,愉贵人心中的某些疑惑也算是没了。这么美丽的颜,难怪皇上会对她如此迷恋。 魏绵奕起身,柔声说道,“愉贵人您怀有身孕多日,魏绵奕也没来看过您。所以今日我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糕点,还希望愉贵人笑纳。” 魏绵奕又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明玉将点心拿出来。 愉贵人喊了声琥珀,琥珀示意从明玉那里将点心接了过来。 “琥珀,你把点心放在桌上,再泡壶上好的茶。令妃好不容易来一趟,点心我们一起吃吧。”愉贵人吩咐琥珀道。 琥珀应了声,拿着糕点朝里面走。 愉贵人拉着魏绵奕的手,热情的好像两人认识了很久,“走吧。” “嗯。”魏绵奕微微皱了皱眉,不露声色的跟着愉贵人走。 琥珀速度也是快,魏绵奕和愉贵人走到桌子边上的时候,一壶清香四溢的茶水已经泡好了。 愉贵人将倒好的茶水递到魏绵奕面前,抱歉的说道,“妹妹,因为我怀有身孕,所以不便饮茶。” 魏绵奕接过茶水,笑着回道,“没关系的。” 魏绵奕微微抿了口茶水,微微笑道,“魏绵奕虽然甚少喝茶,但是也知道我手上这杯茶算得上名茶吧?” 愉贵人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叶,还是前几日皇上送过来的。后宫几位嫔妃,也只有我有喝茶的习惯。 但是,太医说,怀有身孕,还是不要再饮茶了。”愉贵人咬了口糕点,看向魏绵奕继续说,“这么好的茶叶放着我又怕弄潮了,所以今日你一来就让婢女泡了一壶。我虽然不能喝,闻闻味道也是好的。我很奇怪吧?” 还没等魏绵奕回答,愉贵人又自个先笑了出来。 魏绵奕倒是蛮喜欢愉贵人的性格的,也跟着笑出了声。 可是愉贵人笑着笑着突然捂着肚子,面露苦色。 魏绵奕意识到不对劲,扶着愉贵人摇摇欲坠的身子,问,“愉贵人,您怎么了?” 这时琥珀等婢女也听到声响,从外屋进来。 “主子,主子,您怎么啦?”琥珀扶着愉贵人,超周边的婢女喊道,“一个个还愣着干嘛?快去喊太医啊!” 愉贵人此时的脸色难看极了,嘴唇泛白,额头上冒着冷汗。她紧紧抓住琥珀的手,声音气若游丝,“琥珀,肚子,肚子,痛” 琥珀朝愉贵人的肚子看去,顿时倒吸了口冷气。只见愉贵人的下体间樱红一片。 “琥珀,孩,孩子还在吗?”愉贵人问道。 琥珀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愉贵人看着琥珀的神色,来不及说什么便晕了过去。 不一会,太医就赶了过来。弘历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也跟着过来了。他进来的时候才意外的发现魏绵奕也在。 魏绵奕看见弘历,也是心中一喜,但是弘历却明显的忽略了魏绵奕跑到愉贵人身边。吴太医给愉贵人一边把脉一边摇头叹息。轻轻放下愉贵人的手腕,转身对弘历行礼。 “皇上,愉贵人肚子的孩子已经没了”吴太医已经说得很委婉,但还是没能避免弘历爆发的脾气。 “你跟朕说说,什么叫孩子已经没了,啊?”弘历朝着吴太医喊道。 吴太医有些为难,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块糕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摇摇头。于是转头又在巡视着什么,突然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空碗,一样的拿起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突然像是闻道一股不一样的味道,厉声问边上的琥珀,“这是什么?” 琥珀回道,“回吴太医的话,这是给娘娘熬的安胎药。” “这药有什么问题?”弘历问道。 “回皇上的话,如果老臣没弄错的话。这不是安胎药而是打胎药。” 吴太医话一出,琥珀立即跪下,“皇上,奴婢的确是按着太医府给的安胎药熬得。” “你确定这是打胎药?”弘历问吴太医。 吴太医不放心,又闻了一下,“没错,的确是打胎药。” “琥珀,你怎么跟朕解释?”弘历问跪在地上的琥珀。 琥珀摇摇头,突然抬头看着站在魏绵奕边上的明玉,对弘历说,“皇上,今天我去御膳房拿药的时候看着令妃的贴身侍婢明玉在愉贵人的药炉边鬼鬼祟祟的。” 明玉没料到主角突然变成了自己,看着弘历一脸探究的盯着自己,有些毛骨悚然。也连忙跪下,还没为自己解释,门外就传来。 “皇后驾到!” 辉发那拉·淑慎带着舒妃和庆妃等人来到愉贵人的寝宫,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辉发那拉·淑慎嘴角微微上扬,倒没那么明显。 “皇上,愉贵人她没事吧?”辉发那拉·淑慎假惺惺的问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9章 陷害——人证物证俱在 弘历沉着脸上没说话。辉发那拉·淑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下心里笑得更开心了。 “明玉,你想说什么?”弘历坐下来,问明玉。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什么安胎药换成打胎药的事情。”明玉辩解道。 这个时候魏绵奕也跪了下来,替明玉解释说,“皇上,明玉跟了我这么多年,她不会有这样的坏心思的。” 其实,当弘历看到魏绵奕跪下来那一刻,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颤抖,但还是得保持着面无表情。 坐在弘历边上辉发那拉·淑慎看了眼魏绵奕,轻哼了声,说,“奴才肯定没这个胆量,但是做主子的可就不一定了。” 知道辉发那拉·淑慎话里的意思,魏绵奕看着辉发那拉·淑慎,说,“皇后,您的意思这药是魏绵奕下的?” 辉发那拉·淑慎挑眉,没看魏绵奕,说,“本宫可没这么说,你这是不打自招。” “皇后,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魏绵奕说的义正言辞,她身上丝毫没有人的影子。 “证据?”辉发那拉·淑慎冷笑一声,问跪在边上的琥珀,“琥珀,你今日去御膳房的时候还看到别人吗?” 琥珀摇摇头,“奴婢就只看到明玉一人。” “看到我也不代表之前没人去过那里。”明玉抢着说。 辉发那拉·淑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有道理。”于是转头对弘历说,“皇上,这去太医府抓药都是需要字据的,我们要是找到这字据。凶手自然就出现了。” 弘历没说话,现在他的所有心思都在魏绵奕身上。他看着魏绵奕,神色复杂。魏绵奕也毫不畏惧的回视这弘历,眼神清朗。 辉发那拉·淑慎当弘历没说话便是默认,然后点头示意边上的珍儿。于是珍儿带着几名婢女就出去了。 不到十分钟,珍儿便拿着一张纸进来了。毫无疑问,她手里的这张字据便是抓药的凭据。 “皇上,这是奴婢在延禧宫找到的,请您过目。”珍儿将字据递给弘历。 辉发那拉·淑慎也凑过去看,嘴角一抹笑意,问吴太医,“吴太医,这字据是你们太医府流出来的吗?” 吴太医看了眼,点头,“是出自太医府的,这是全子的字。老臣记得。” 弘历默默的放下字据,开口,“宣全子!” 全子是太医府的一个婢女,专门负责写凭据。将他招来,对一对便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奴才叩见皇上!”全子一进来便给弘历行了个大礼。 弘历直接将纸条扔到全子脚边,“这是你写的吗?” 全子拿起来看了一眼,“回皇上的话,这的确是奴才写的。奴才还记得,这是昨晚,令妃的侍婢明玉姑娘来找奴才写的。”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明玉像是炸毛了一样,下意识的跳了起来,“皇上,奴婢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说谎,我昨晚根本就没去太医府!” “放肆!”辉发那拉·淑慎大喝一声,“现在哪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分,还不好好跪好!” 明玉咬咬牙又跪下来,狠狠的盯着跪在一边的全子。全子可能因为是做贼心虚没好意思看着明玉,只得低下头。 “皇上,您看。现在物证人证齐全,这凶手就是魏绵奕了!”辉发那拉·淑慎对弘历说道。 站在辉发那拉·淑慎身后的庆妃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舒妃拉住。 舒妃开口说,“皇上,皇后这话没错。如今已经证实明玉是受了她主子的命,这后宫出现这种事若不以此警戒,相信他人也无法满意。尤其是愉贵人,如今她还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皇上总要给愉贵人一个说法吧。” 弘历想了想,看向旁边的庆妃,问,“你还想说什么?” 庆妃向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臣妾没什么说的。” 弘历点点头,又转着看向魏绵奕,“你呢?想说什么?” 魏绵奕苦笑几声,看着这些人,摇头道,“说?我有什么好说的?我该说什么?我说的不都是假的?你们挖好陷进只等我去跳了。” “令妃,你说什么?”辉发那拉·淑慎笑着问道,“是你做的,大方承认不就好了。怎么敢做不敢说?” “我没做,我承认什么?”魏绵奕挑眉。 弘历也不想继续说什么,脸色很平静,一副心已了然的样子。 “将令妃和明玉禁足延禧宫,从现在起不准出延禧宫一步!” “皇上,就这样吗?”辉发那拉·淑慎有些不可思议。 “皇后,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弘历问。 辉发那拉·淑慎连忙摇头,“没!” 刚刚弘历的样子太可怕了! 魏绵奕和明玉被关禁闭的地方叫延禧宫,而这延禧宫正是弘历的宠妃孝贤纯皇后生前所住的寝宫。 弘历是一个不太愿意怀旧的人。即使他之前再喜欢孝贤纯皇后,也做不到日后经常去她寝宫纪念旧人。更何况,他对孝贤纯皇后的感情也没有达到爱这个程度。 所以,延禧宫一直空着,里面的家居装置虽然没有改变。但也没有派婢女来打扫过,所以灰尘积累了不少。 “主子,您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明玉将包袱往桌上一扔,顿时惊起灰尘无数。 “解释什么?”魏绵奕也在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好像自己根本不是来关禁闭,而是来度假的。 明玉找了块抹布,又端来一盆水,擦拭着桌子,还抱怨道,“这里也太脏了吧!” 魏绵奕赞同的点点头,“脏是脏了点,但是其他的东西倒还蛮齐全的。不比延禧宫差。”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啊!你说皇上怎么就相信她们不相信我们呢?”明玉嘟着嘴控诉道。 “相信我们也要有证据啊!刚刚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们,纵使我们有千张嘴,也难以给自己脱罪。”魏绵奕说的很淡定。 明玉擦着桌子,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想什么。 魏绵奕注意到明玉的动作,问,“怎么了?” “主子。”明玉看着外面,确定没人,就跑到魏绵奕边上。 魏绵奕看着明玉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于是明玉就跟魏绵奕说了今天在御膳房看见珍儿在熬给愉贵人的安胎药边上鬼鬼祟祟的。 魏绵奕拖着下巴,想了想,问明玉,“这件事,你还有没有跟别人说?” 明玉摇摇头,“没有,我怕惹出什么麻烦,所以没跟海兰察说。主子,这么说,难道真正的凶手是皇……” “嘘”魏绵奕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看向门外,“隔墙有耳,我们知道就好了。由此可知那个全子想必也是被人收买了。” 明玉兴奋的跟魏绵奕说,“主子,既然我们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们可以去找皇上啊!” 魏绵奕微笑,“傻瓜,就算我们知道凶手是谁,现在也出不去啊!就算出的去,没有证据还不是一样,到时还有可能被落下个诬蔑他人的罪名。” “那怎么办?”本来以为知道了真凶就可以脱罪的明玉听了魏绵奕的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桌子也没力气擦了。 “诶”魏绵奕耸耸明玉,安慰她说,“怎么啦?我这个的当主子的都没怎么样,你倒是想太多啊?” 明玉耸耸肩,“没,我就是替您不值!怎么说,您在秦国也是大名鼎鼎威风凛凛对的主子,什么时候住过这么简陋的屋子,又脏还嘲!” “哈哈。”魏绵奕突然笑出了声,“我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 明玉撇嘴,“主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情笑?” 魏绵奕吐吐舌头,拿起抹布,自己擦起桌子来,“不然呢?要哭吗?要不要我哭个给你看。” 明玉抢过抹布,“算了,您这个当主子的不急,我这个当奴才的跟着瞎操什么心。” 魏绵奕嘿嘿笑了两声,朝明玉做鬼脸。 明玉不知道魏绵奕开心的原因,魏绵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罚了,还这么开心。她托着下巴,人搁在窗户上,看着屋外的月亮,又不可抑制的笑了。 因为她听别人说,这个延禧宫是离养心殿最远的一个宫殿。 边上经过的明玉看着自家主子的傻样,摇摇头,嘴里嘟囔几句就又离开了。 这边的魏绵奕发傻的只知道笑,而那边的弘历好像心情也不错,没有扔东西也没有为难李玉公公。 “海兰察啊上次让你查的字迹你查的怎么样了?”弘历一边看奏折一边问坐在不远处正在吃点心的海兰察。 海兰察咽下嘴里的食物,擦擦嘴,说,“之前让齐佳·庆锡查了。”海兰察摇摇头,“没结果,但是可以确定那字迹是出自女人之手。齐佳·庆锡还说了,这人跟字一个样,看字可以推测出人。 这字写得娟秀大气。所以呢,写信的这个人端庄大气,受过良好的教育,家世背景还好。人也长得漂亮!” 弘历挑眉,抬头怀疑的看着海兰察,“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庆锡说的?” 海兰察摇头否认,“不是,最后一句是傅恒说的。” 弘历笑道,继续问海兰察,“那庆锡有没有更清晰的确认?” 海兰察点头,起身,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齐佳·庆锡讲了,有十成把握可以确定那人正是宫里的人。” 弘历将奏折放在一边,对海兰察有些无可奈何。有谁可以告诉他十成把握跟完全确定有什么不一样吗? “皇上,你好像一点都难过?”海兰察问道。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弘历反问道。其实他心里知道海兰察指的是什么,无非是今天下午将魏绵奕关禁闭的事。 弘历突然起身,将窗户推开,看着外面的月亮,笑道,“海兰察,你深知这宫里的格局。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令妃关在延禧宫吗?” “哦”海兰察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延禧宫距离御书房最近,皇上的目的就在这里?” 弘历点点头,“没错而且,我看近日她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当日那么冷淡,想必是已经原谅我了。” 海兰察啧啧两声,“皇上,你的定位还真蛮清楚的。” 弘历疑惑,不解,问海兰察,“什么定位?” “你刚刚说的是令妃已经原谅你了,但是据末将所知,皇上跟令妃之间的矛盾根本没有谁对谁错之分。 所以,皇上自认为是自己错了,明显是在潜意识里跟令妃认错。皇上,您在跟令妃的博弈中,输了!” 海兰察的一席话说得弘历不明所以。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听清楚了:在跟魏绵奕博弈中,他输了!这足以证明,他弘历是有多爱魏绵奕这个女人。 钟粹宫。 “主子,庆妃求见。”舒妃的侍婢跟舒妃通报。 对庆妃的求见,舒妃并未奇怪。或者说,她早就猜到庆妃会来找她。 抬首,“让她进来吧!” “是!”侍婢领命就退下了。 “云惜见过舒妃。”庆妃看到舒妃,行了个礼。 这两人虽然同为皇上的嫔妃,按道理来说,两人的地位平等。可是,舒妃是皇上的表妹,从这一层关系来看,舒妃比庆妃的地位又要高出不少。所以,庆妃给舒妃行礼,倒也无可厚非。 “坐吧”舒妃指着边上的凳子,让庆妃坐,“这么晚了,找本宫有事?” 庆妃也不多礼,径直坐下,“我想知道今日我要出来说话时,舒妃为什么您要拦住我,不让我说话?” 舒妃倒也没急的回答庆妃抛给自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本宫问你,当时你站出来是要说些什么?” 庆妃张口欲说话,但舒妃又开口说,“让本宫来猜猜,你不会说些落井下石的话。恐怕只会装好人的替魏绵奕求情。本宫说的对吗?” 庆妃很想反驳,但是舒妃说的一席话又是真的。只能点点头。 “庆妃”舒妃抿嘴笑道,“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凶手不是你不是我,当然也不会是魏绵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0章 小全子被抓,狐狸尾巴露出来 庆妃一惊,原来她也知道真正的凶手不是魏绵奕。看着庆妃一脸惊讶的样子,舒妃抬手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的话,“你先听我说完。” 庆妃只得点头,把话听完。就听到舒妃继续说,“既然不是我们,那真凶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后辉发那拉·淑慎。皇后想除掉魏绵奕的想法一直就有。 我们谁都知道,她爱皇上,爱的疯狂。她做出这种事我们也不惊讶。但是不难想象,皇后她今日为了除掉魏绵奕打掉的是愉贵人的孩子。若以后又有一个魏绵奕出现,她要下手的就是我们了。” “那舒妃今日为什么不让我说呢?”庆妃突然摸着自己的肚子问。 只可惜这个动作太,连舒妃都没有发现。 “庆妃啊,你还真是大智若愚啊!”舒妃道,“这次的行动,皇后明显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所谓人证物证齐全,纵使能言善辩恐怕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而且你今日若去替魏绵奕求情,皇后还可以一石二鸟,将你一并除了去。” 舒妃说的这么清楚,庆妃也知道了,低头向舒妃致谢,“今日还多谢舒妃出手相救。” 舒妃摆手制止道,“别谢我,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庆妃抬头,不解。“什么条件?” “若今日你也成了阶下之囚,那皇后的对手岂不是我一个人了?” 舒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今日对庆妃出手相救只是为了找一个盟友,一个可以打败皇后的盟友。 “舒妃,您这么确定我会和你一起?”庆妃问的不确定,因为她还在考究这件事的利弊。 舒妃笑的有些无所谓,但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庆妃,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除非你不想有一个属于你跟皇上的孩子!” “什,什么?”庆妃被舒妃的话吓到了,手又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这次的动作被舒妃收于眼底,只见舒妃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庆妃,本宫不急的要答案,你要考虑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别让本宫等太久。等太久,于你于我都不是很好。” 庆妃点头,还处在愣住的精神中没有出来。 “那没别的事,我先告退了。”庆妃说。本来庆妃平时的声音就够温柔,但这次她的声音又降低了不少。 “嗯”舒妃点头。 庆妃扶着玉壶的手,颤巍巍的离开了舒妃的寝宫。待回去时舒妃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都是汗。 庆妃和玉壶回去的路上,玉壶问庆妃,“主子,刚刚舒妃说的您觉得如何啊?” 庆妃自舒妃的寝宫出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庆妃摸着自己的肚子,皱着的眉头就没散开过。其实庆妃并不否认舒妃说的话。 “主子,您怀孕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公诸于世。若到那时,主子您就会受到双面的夹击。到时,不仅主子您,就连您肚子里的皇子都会受到威胁。”玉壶说。 玉壶说的有道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况且大皇子呆滞不足为患。但是皇后心狠手辣,很可能对她的孩子不利。与其日后被人控制,还不如来个先发制人。 夜晚,太医府。 后院中,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其中一个是皇后的贴身侍婢珍儿,另一个就是今日白天出现在愉贵人给皇后作证的全子。 珍儿将一大包银两扔给全子,眼神犀利,说,“这是皇后赏你的,接下来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全子笑嘻嘻的接过银两,连忙应承,“的明白的今晚就辞去太医府的工作,明日就回老家去!” 珍儿却不满全子的回答,说,“不用等到明日了。今晚就走!” “今晚?”全子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走的这么快。照理说,今天白天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啊。 “今晚,怎么,有疑问?”珍儿不愿意再跟全子啰嗦,不耐烦的说道。 全子不敢惹金主生气,深怕到嘴的肉又飞了出去,只能附和着,“的不敢,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的今晚就走!” “今晚出宫的时候心点,不要被别人发现了。若是被发现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后果吧?”珍儿叮嘱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全子点点头,“的明白,姑娘你就放心吧!” 珍儿就算再不放心,也没办法亲自送他出宫,只能抿嘴点头。挥手让全子离开。自己走的时候还望望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 没一会儿,全子就拿着一个包袱朝宫门走。他想着只要自己亮出太医府的令牌,说自己是出去采购的,那官兵就会让自己出宫。他用这个法子已经好几次了,而且每次都很灵验。相信今天也会很顺利。 想着包袱里的银两,全子就忍不住笑开了花。恐怕他在太医府做三辈子的婢女,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钱。 他想好了,拿着这些钱回老家开个医馆。自己这几年在太医府虽然是婢女,但自己偷学了不少艺。而且最近新来的王静好还会亲自教自己一些技术。 所以回家开一家医馆不管是钱力还是能力,自己都绰绰有余。关键是他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自己离家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回去过,这一次回去就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想归想,想象的事情很难成为现实中的。若是全子希望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变为现实,摆在他眼前的第一道坎就是如何出这道宫门。 之前说的利用太医府的幌子,好像现在已经不管用了,因为他看到今天守夜的不是别人正是海兰察。 海兰察坐在宫墙上,喝着酒,晃着腿悠闲自在得不行。 全子不免觉得奇怪,什么时候一等御前侍卫也来守夜了。殊不知,海兰察今日来这里等的就是全子他自己。 全子的手握紧包袱的带子,亦步亦趋的挪到宫门前。 “谁?”海兰察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一喊,吓得全子往后一退。 全子将包袱往上拽了拽,摸着额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上前。 “回将军的话,的太医府的!”全子答道。 “太医府的,这么晚出来做什么?”海兰察问道。 “回将军的话,的要出去替吴太医采办一些药材。”全子稳稳心情说道。 “哦?”海兰察拖长着音调,很明显是在怀疑全子说的话的真假。 忽然,海兰察握着酒杯直接从高有十米的城墙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海兰察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拎着酒壶走到全子面前。笑道,“全子,今晚天气不热,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没有”全子擦擦脸上出的汗,话说的也不利索了。 海兰察又向前一步,全子就往后退一步。海兰察将视线停在全子的包袱上,问,“你这是要出去几天?连冬天的衣服都带了?全子,你该不是要携款逃跑吧?” “啊?什么?”全子被说懵了,不知道海兰察话里的意思。 “我说,”海兰察重新说了遍,“你拿了这么多钱,又拿了这么多衣服,该不是想拿着钱走人,不买药吧?” 全子不知道海兰察什么时候把自己的银子从包袱里拿了出来。顿时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海兰察掂了掂银两,“不错啊,这么丰厚的封口费!” “将军,这跟皇后没关系!”全子着急的时候,口不择言。话说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说错了,后悔不已。 海兰察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好了,皇上恭候你多时了!”说着海兰察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带过去!” 全子也深知自己的一句话让自己露了馅,一路上都没说话。 当海兰察押着全子进入御书房时,惊讶的发现御书房来了很多人,包括皇后,舒妃,庆妃,就连今天还躺在床上的愉贵人都来了。 珍儿跪在地上,一边的皇后神色难看。 皇后看到海兰察身后的全子,顿时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睁着眼看着全子跪在弘历面前。 而坐在龙椅上的弘历,此时神色平静,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隔了很久,谁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弘历是故意想凉凉皇后,弘历都不说话,那几个当嫔妃的自然不敢开口说话。 皇后受不了这精神上的折磨,也扑通一声跪在弘历面前。 “皇上,请责罚臣妾!”皇后跪下来的时候,眼泪就出来了,哭的像个泪人一样。 弘历放下书,挑眉问,“皇后说的所为何事啊?” “臣妾千不该万不该揭穿令妃给愉贵人下药的事情。”皇后哀嘁嘁的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宠爱令妃,还故意去拆穿令妃的诡计。皇上,臣妾是不想让皇上蒙在鼓里啊!” 到现在皇后还在苦苦挣扎。 “皇后,在你开口说话之前,朕还想着怎么替你开罪。但是你死性不改,死到临头,还在那妖言惑众!”弘历是真的生气,他没想到皇后竟是这么卑鄙的人,亏他还与她做了几年的结发夫妻。 “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属实啊!”皇后扑在地上,那眼泪流的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哗啦啦流个不停。 “皇上,皇后说的是真是假,问问全子便知道。”站在一旁的舒妃实在看不下去还在狡辩的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建议道。 “你说!”弘历指着全子。 “全子,你知道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舒妃看着全子,眼里满是笑意。 全子用余光瞥了眼跪在边上的皇后,恰好碰到皇后投过来的狠戾的视线。吓得他连忙低下头,“回皇上的话,那日白天奴才说的话句句属实!” 这时海兰察递了什么东西给弘历,还在弘历耳边说了什么,说完弘历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黑得不得了,弘历将拿东西砸向跪在地上的三人。 砸下来之后,众人才知道那时一包银两。关键点不在银两,而是包装银两的荷包。上面刻着一条金黄色的凤凰,谁都知道凤凰只能皇后才能用。 皇后也看到砸到自己脚边的荷包,顿时一惊,这是自己的没错。皇后连忙扑到地上,“皇上,饶命啊!” “现在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犯罪了?”弘历不屑的反问道。 “皇上,您不能因为这个钱袋是臣妾的,就说愉贵人那碗打胎药是臣妾下的啊”皇后还在做挣扎,死命的不承认药是自己下的。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海兰察。”弘历说完便喊了一声海兰察的名字,海兰察点头示意。 “那日也就是愉贵人出意外的那天,末将和明玉,也就是令妃的贴身侍婢一起去御膳房拿东西。末将让明玉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但是等明玉的时候,我看到了珍儿神色紧张的从御书房出来。末将觉得奇怪,便跟了上去,好巧不巧的看到珍儿往池塘里扔了什么东西。我好奇,便把它捡了上来。而我捡到的正是包裹药材的黄油纸。”海兰察说着看向弘历。 弘历挥手让他继续说,就听见海兰察继续道,“末将拿着纸去了太医府,经过验证,可以确定这纸原先包装的药材便是今日愉贵人不心喝道的打胎药。” 待海兰察讲完,弘历又问皇后,“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皇后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珍儿,就见珍儿头扣在地上,说,“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不干皇后的事情!” 珍儿将一切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想要替自家主子开脱。 “好啊既然是你做的,来人啊,把珍儿拉出去砍了!”弘历喊道。 “不!不要!”皇后突然拦在珍儿面前,对弘历说,“是臣妾做的,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就是看不惯皇上对魏绵奕的宠爱,臣妾就是想魏绵奕落魄。 魏绵奕这个贱人,她死有余辜!我们是几年的结发夫妻,而她才来几日?就这样受皇上的宠爱!”皇后像是拼了命一样的大喊大叫,将她对弘历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1章 皇后被罚 “闭嘴!”弘历大声喝道,这一声几乎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朕以为你当了皇后之后就懂得收敛,收起你的争风吃醋。没想到,你反而不对自己当上皇后而以身作则,反而利用自己的地位在后宫里作威作福。我紫禁城不需要你这样的皇后!” 此话一出,在所有人心里都惊起涟漪。尤其是舒妃和庆妃,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她们知道只要皇后一倒,后位空悬,那她们就有机会。 这时愉贵人突然拉着弘历的手,说,“皇上,今日皇后她会拿我的孩子去陷害令妃。以后就会拿庆妃,拿舒妃的孩子去威胁她人。这都是皇上您的亲骨肉啊,您说皇后她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弘历也是一愣,他倒没想到这方面。 舒妃又说,“皇上,皇后这么做说的好听是争风吃醋,太过爱皇上您。但实际上,她是为了自己啊! 皇后到现在膝下还无子女,她这样的害别的嫔妃流产是想要别的妃子生不出孩子。若真是有别的皇子出生,这就会危机她皇后的位置。皇上,您真放心将后宫交给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庆妃见舒妃向自己使眼色,也上前说道,“皇上,臣妾向来不怎么在乎这后宫地位。但是舒妃和愉贵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若真是将后宫交给皇后,的确是不正确的行为。” 皇后跪在地上,看着这些人对皇上的进言,冷笑道,“果真是墙倒众人推,你们一个个巴不得本宫丢掉这皇后的位子,你们好一个个往上爬!” “闭嘴!”弘历喝道,没有再犹豫,直接吩咐婢女,“皇后何氏因嫉妒扰乱后宫,且妖言惑众有失国母的身份,现撤除她皇后的身份。打入冷宫!”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辉发那拉·淑慎叫到。 弘历甩甩手,一脸不耐烦,“拉下去!” “皇上,那全子。”海兰察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全子,问弘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50大板,把他和皇后关在一起。”弘历摸着头,有点累,他对其他人说,“你们也下去吧,朕有点累。” 舒妃等人向皇上鞠了躬,便走了。 突然弘历喊住了庆妃的名字,让她留一下。舒妃看着庆妃不解,为什么皇上要把她留下来,心有疑惑但也不好意思现在问出来,只能先回宫了。 “朕今日还要多谢你。”待御书房只有弘历和庆妃时,弘历对庆妃说道。 庆妃向弘历轻轻做了一揖,“皇上,过奖了。” 要说庆妃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还得说到之前,庆妃来找弘历,说令妃根本不是还愉贵人流产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皇后。 其实一开始弘历就不相信魏绵奕是凶手,魏绵奕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一个不畏强权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夺宠而去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皇后将目标引向魏绵奕的时候,就知道凶手是皇后。 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证据,只能委屈魏绵奕住一下延禧宫。而他安排魏绵奕住延禧宫也是有心安排。之前有说过,延禧宫离御书房最近。 庆妃过来一说凶手是皇后,弘历便知道庆妃手里也证据。心中是很开心,但是神色还是很平静。 庆妃说玉壶在御膳房亲眼看到珍儿将打胎药放进愉贵人的药罐里。还说,今晚珍儿会去找全子。只要盯着珍儿,便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弘历让海兰察跟着珍儿。后来海兰察就听到了珍儿和全子的那番对话,这也是为什么海兰察会在宫门口等全子的原因。 而海兰察嘴里说的那张包裹药材的纸张,等他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碎掉了。他拿到太医府给王静好看的时候,已经分辨不出这是包裹什么药材了。 所以,海兰察说的话都是自己瞎编的。但结果很好,成功的让皇后和珍儿进了圈套。 对于皇后的所作所为,弘历虽然很不屑也很痛心。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魏绵奕可以回到涟漪宫。 “皇上,臣妾今日所做的也不都是为了令妃。”庆妃突然开口道,她跟弘历坦白道。 “哦?”弘历奇怪,问庆妃,“那你是为了什么?” 庆妃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其实,方才舒妃和愉贵人说的不无道理。我是为了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出来指证皇后的。” “什么?”弘历惊喜,看着庆妃的肚子问,“你有身孕了?” 庆妃娇羞一笑,点点头,“三个月了,之前一直没说,皇上您不会怪臣妾吧?” 弘历喜形于色,忙走下来扶庆妃坐好,“朕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听皇上这么一说,臣妾也放心不少。”庆妃笑道。 “嗯嗯。”弘历点头,摸着庆妃的肚子舍不得放手。 但是弘历突然想到了魏绵奕,想到了他和魏绵奕到现在还没有同过房。说实话,他很希望魏绵奕能怀一个他弘历的孩子。 但是现在想想好想还蛮困难的。只能再努力了! 延禧宫 “你说那皇上是不是吃的没事做!这样搬来搬去有意思吗?”明玉一回到延禧宫就大放委屈的词语。也难怪,她好不容易把延禧宫收拾的干干净净。这边皇上就下令让她们回来了。能不气人吗? 魏绵奕也是摇摇头,笑道,“难道你还想住在那里不成?” 明玉说,“主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半天的功夫就算浪费了啊!浪费了啊!”明玉大声咆哮道。 “好了好了,在那里你又是吵着要回来。现在回来了,你又这么说。你真的是比我还难伺候。那以后你当主子,我当婢女,我来伺候你得了。”魏绵奕笑着道。 “算了!”明玉连忙摆手阻止魏绵奕继续讲下去,“主子,您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折煞我了!” 魏绵奕耸耸肩,“我可没这样的意思啊!” 明玉喝了一口水,又倒了一杯水递给魏绵奕,“主子,明天可是七夕啊。” 魏绵奕结果明玉送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说,“那又怎么样?” 明玉眨眨眼,“你说皇上会带你怎么浪漫?”说着,明玉就双手合十自己幻想了起来。“如果,我也有一个对自己这么痴心的男人就好了。 不要太有权不要太有势,钱多钱少,我也不在意,只要能两个人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就好了。” “你却不知道你所要求的是最难得的!”魏绵奕颇有感触的说道,“这世上,有权有是有钱的人太多太多,可找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人确是太难。” “可是皇上对你就是一心一意啊!”明玉说。 魏绵奕被明玉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弘历对自己居然是一心一意的。先不说这话是真是假,至少在别人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这就说明弘历做的很好了。 而她呢?是不是真的过分了点,生在帝皇世家,弘历给她的已经是别人给不了的。她不该贪得过多,要懂得满足不是吗? 魏绵奕问明玉,“你真觉得皇上对我一心一意?”魏绵奕不确定,“之前是愉贵人怀有身孕,如今是庆妃。他若真的是对我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夜夜笙歌。” 明玉听出了自家主子话里的醋意,笑着说道,“愉贵人怀有身孕两个月,庆妃有身孕也有三个月了。主子,我问你,这两个月前你在哪儿呢?” “秦国啊!”魏绵奕回答道。 明玉点点头,“既然你还在秦国,皇上都不知道有你魏绵奕这个人,他为什么不可以夜夜笙歌? 还有哇,主子,我问你。自从你来了紫禁城,皇上有在别的嫔妃那里留过宿吗?” 魏绵奕刚想反驳,却被明玉阻止了,“主子,您先别急着说,先听我说完。” 魏绵奕只能无奈点头,“好,你先说。” 明玉咬嘴,继续,“就算,您有时候跟皇上闹了矛盾,皇上也没有去过其他的嫔妃那而是自己一个人去御书房。明明自己有三宫六院,万千佳丽,却还是愿意一个人独守空房。 主子,这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您啊!皇上,这么痴心难道主子您还看不出来?” “额。”魏绵奕无语以对,只能默默消化明玉的一席话。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遂问明玉,“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直在替皇上说话呢?” “啊?”明玉不自然的摸摸鼻子,“有吗?” 魏绵奕很肯定的点点头,说,“有!” 明玉怂着肩膀,泄气道,“很明显哦?” “不是很明显,是非常明显。”魏绵奕说,“说吧,谁让你这么说的。” “上次海兰察跟我说了皇上为您喝醉的事,我觉得蛮触动的。一个男子为了一个女子喝醉,这足够证明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且那男子还是九五之尊。 更何况,我觉得主子您对皇上的感情也不浅。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又为什么要这么纠结着呢?我不知道什么山盟海誓,我只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明玉说。 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魏绵奕记得当初在浙江的时候,王静好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也明白,其实早在那日在愉贵人的寝宫见过弘历,她心中的不满和害怕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那时就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让自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只是高傲如魏绵奕,不可能先向弘历低头。 他们只是少了一个借口,一个向双方低头的借口。 七夕,在宫中算是一个比较大的节日。因为那天晚上,皇上会特意准备烟花,很漂亮的烟花。在那天晚上,宫女和相好的侍卫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谈情说爱,不用顾忌太多。 还相传,七夕晚上皇上在谁那里留宿,谁就可以顺利怀上龙嗣。所以每到七夕晚上,后宫的嫔妃们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争夺皇上的青睐。 “你今晚要做什么好吃的?” 在这么美好的气氛中,能问出这么破坏气氛的话的人只有海兰察这个吃货了。这时他正拉着明玉,问她今晚要做什么好吃的。明玉也很好脾气的回答他说,“情人饼” “情人饼是什么?”海兰察一副不懂就要问的乖学生模样,继续问明玉。 “情人饼,就是情人之间吃的饼啊!”明玉说。 “那我可不可以吃?”海兰察又问。 明玉点头,“可以啊。但是你要跟谁一起吃?” 海兰察说,“我一个人啊!这饼我一个人都不够,怎么可能还和别人一起吃?” 明玉抿嘴,不好意思道,“可是,情人饼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吃的啊!在我们秦国有这样的习俗,在七夕夜相爱的两个人在月亮下吃一块情人饼,他们的感情就会天荒地老!”明玉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 但是海兰察明显不是一个迷信的人,“我不信。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两一起吃好了。你吃一块,剩下的都给我。” 听了海兰察的话,明玉不免的皱皱眉,她记得好像自己没说一个传说,那个传说便是,若是有两个人一起吃完情人饼后,就注定会在一起吧?! “主子,您不去外面看烟火?”明玉端着食盒进入延禧宫,就看见魏绵奕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外面的烟火可漂亮了。” 待明玉走近,才“哎呀,妈啊!”一声叫了起来。 魏绵奕扭头,不满的看了明玉一眼。又继续弄自己手中的东西。就看到魏绵奕将明玉口中所说的情人饼一点点的剥开,将里面的陷挖了出来。重新拿了个碟子,装好。 “主子,您这是在干嘛?心情再不好也不能糟蹋食物啊!”明玉一把夺过魏绵奕手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食物的东西了。 明玉心痛的看着手里的残渣,就好像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夭折了。 魏绵奕觉得夸张,换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搅拌着自己挖出来的豆沙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2章 七夕和好 “明玉,我就是弄坏了你一张饼,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凶?”魏绵奕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得可怜。 明玉对魏绵奕的装可怜却丝毫不买账,要知道食物就是明玉的命根子。怎么可能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么浪费食物的人呢?若不是看着是自家主子的面子上,说不定明玉就直接冲了上去。 明玉看见魏绵奕将自己剥出来的豆沙放进嘴里,有点不解,“主子您想吃豆沙啊?” 魏绵奕喝了口水,笑着问明玉,“你不生气了啊?” 明玉泄气,坐到魏绵奕边上,“瞧主子说的什么话,明玉什么时候生过主子您的气。” 魏绵奕咧嘴笑开,“你生的气还少啊?记得有一次,我不心弄翻了你刚做好的咸蛋黄蒸肉末,你啊,三天没跟我说一句话。还有一次,我不心在你正在烧的活水鱼里放了几滴油,你差点没拿饭勺打我啊?!” 一听魏绵奕说到这件事,明玉刚转晴的脸色立刻乌云满布,“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别的还无所谓。要知道活水鱼就是用无油水烧成的,一加油就什么都味都变了,离他原先的理念就远了很多!” “呐”魏绵奕突然举手示意,她看着明玉,说,“明玉,我知道你对食物讲究。你对自己严苛要求说明你做事认真,但是你却对一个连最简单的菜都不会烧的门外汉,也就是我要求这么高,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 “主子,”明玉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从来没有要求您下过厨啊” “诶,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从今以后不要再说了!”魏绵奕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换了个话题问明玉,“我听说你要跟海兰察一起吃情人饼啊?明玉,难道你忘了我们秦国的习俗吗?” “什么习俗?”明玉在收拾桌上的残渣,根本没有认真的听魏绵奕在讲什么。于是顺口就问。 没想到魏绵奕居然拍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明玉,你厉害。居然连情人饼的习俗都忘了!” 明玉收拾好桌子,就听见魏绵奕说自己忘了情人饼的习俗。这怎么可能,这情人饼还是她明玉首创的呢!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明玉反驳道,“情人饼可是我的首创,忘记什么,也不可能会忘记它啊!” 见明玉认了真,魏绵奕也没好意思把这玩笑话继续开下去,于是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没忘,忘记的人是我,成了吧?” “主子?”明玉心翼翼的打量着魏绵奕,总觉得今晚的魏绵奕有些不对劲。 “干嘛?”魏绵奕没好气的回道。 “主子,您今晚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明玉问的很心,深怕让魏绵奕伤心。 “我有什么心情不好,好得很。”魏绵奕强装笑脸,转过头对明玉说,“你上次不是酿了个什么葡萄酒吗?上次去马场,没有喝到,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一听魏绵奕要喝酒,明玉马上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一个大酒坛。明玉吃力的将酒坛放在桌上,跟魏绵奕说,“主子,您要喝多少?” 魏绵奕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坛,不满,“就这么点?” 明玉努努嘴,点头应承,“嗯,本来是有两大坛的,只不过被海兰察喝了一坛。” “好了好了。”魏绵奕也没有怪明玉的意思,让她拿两个大碗,两个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喝酒。 魏绵奕的酒量极好,即使是一坛竹叶青,也不见得会把她喝倒。 这边的对酒当歌,那边确实夜夜笙歌。 弘历跟着后宫的几位嫔妃在一起看戏,唯独少了魏绵奕。弘历派人去叫了魏绵奕,可是魏绵奕却没有来。她不想来,因为她不想见到弘历跟别的女人缠绵不已。那样的场景让她觉得恶心。 看完戏后,就是所有人期待的放烟火。这烟火及其绚丽,是别的地方看不到的。弘历本是想这烟火只给魏绵奕一个人看,但是毫不疑问,魏绵奕不给他面子。 其实也不是魏绵奕不给他面子,是弘历自己太爱面子。不肯亲自去一趟延禧宫,所以你让一个婢女去请魏绵奕。魏绵奕也是一个高傲的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向你低头。 所以今晚,弘历是选择了宿在庆妃那里。 “皇上,我派人去打水,给您擦一下。”庆妃温柔道。声音似水,柔情思议。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都是无法自拔的。 可是弘历只是愣愣的坐在那,盯着桌上的一盘点心发呆。庆妃以为弘历饿了,便问,“皇上,您要吃些什么吗?” 弘历摇摇头,指着那盘点心问,“这是什么?” 庆妃也不太清楚,于是问玉壶那盘点心是什么。玉壶回答说,“回皇上的话,那是情人饼。说是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吃了,就会注定在一起一辈子。” 弘历来了兴趣,问,“还有这等好事?这是谁做的?” 玉壶低头,恭敬的回道,“是延禧宫的明玉姑娘做的。她不仅给每个娘娘送了一份,还给那些有了相好的宫女一份。” “明玉?”弘历喊着明玉的名字,想到的却是魏绵奕。 弘历又盯着那盘情人饼发呆,庆妃见状便问,“皇上,您要吃吗?” 弘历摆摆手,突然起身,跟庆妃说,“庆妃,你怀有身孕,挺辛苦的。还是早些歇息,朕今晚想独宿。” 弘历虽然这么说,但是聪明的庆妃还是知道弘历看到这盘明玉做的情人饼便想起可魏绵奕。即使心中再不愿,也只得点头恭送皇上。 “庆妃恭送皇上。”庆妃弯着腰跟弘历行礼。 弘历连忙扶庆妃起来,“你注意身子,朕走了!” 看着弘历的背影,庆妃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还是玉壶拿了一块披风给庆妃披上,“主子,当心身体。” 庆妃强忍着笑笑,问玉壶,“东西准备好了?” 玉壶点头,“主子您真是神机妙算,怎知皇上今晚不会在这留宿?” 庆妃笑笑,说,“今晚七夕夜,说都知道皇上心里只有魏绵奕一人,这么好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去陪她,而留宿在我这里呢?” 玉壶笑笑,拿着一盒点心,搀扶着庆妃出了寝宫。 弘历本来是想独宿,他没骗庆妃。只不过出了庆妃的寝宫,自己走着走着就到了延禧宫。要说这潜意识还真是蛮厉害的,如果让海兰察和明玉走着走着,他们肯定是走到了厨房。 弘历就在延禧宫门前徘徊,看着魏绵奕在望着月亮发呆,脸色还红扑扑的。这是魏绵奕喝酒时的症状,虽然不会醉,但是无论喝酒多少,脸都会红。 最后弘历还是没忍住,进了延禧宫。进门的时候魏绵奕也看见了弘历。只见魏绵奕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笑。 魏绵奕说,“我以为自己真的是千杯不醉,没想到今日倒喝醉了。竟出现了幻觉。” 看着魏绵奕的苦笑和自言自语,弘历莫名的觉得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来到延禧宫,早点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弘历慢慢上前,走到魏绵奕的面前。扑鼻的是酒香。 “你喝酒了?”弘历心痛的问。 “嗯。”魏绵奕乖乖的点头,说,“我不喝酒,你怎么会来呢?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进延禧宫了。”说着魏绵奕伸手去摸弘历的脸颊。 还没等魏绵奕碰到弘历的脸颊,弘历就一把拉过魏绵奕,将魏绵奕拉进怀里。弘历喃喃道,“对不起。” 闻着弘历特有的味道,魏绵奕突然什么都放下了,她觉得让时间就停在这里多好。不用去想什么。 弘历突然感觉自己的胸膛湿湿的,低头看,原来魏绵奕又哭了。弘历用指腹擦掉魏绵奕的眼泪,“我以后不会让你再哭了,魏绵奕信我好不好?” 魏绵奕挑起嘴角,点点头。 许是那晚的月色太过迷人,或是那时哭的梨花带雨的魏绵奕太过妩媚。弘历亲吻了魏绵奕的嘴角,却没舍得放开,于是有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这种事水到渠成。 明玉带着酒和下酒菜爬上海兰察所在的屋顶。 海兰察正出神的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明玉爬上来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到了海兰察,海兰察看着明玉惊讶道,“你怎么上来的?” 明玉指着摆放在屋檐的梯子,“爬上来的。” 海兰察看着明玉手里的食盒,心花怒放,开心得不得了,问,“又是什么好吃的?” “今晚是盐帮菜系。”明玉打开食盒,顿时香味四溢。 “盐帮菜系?”海兰察不解。 “之所以叫盐帮菜系呢,是我自己随便叫的。”明玉说着便从食盒里面拿出一盘猪蹄,一盘凉粉,还有一盘虾。最后还有一壶酒。 海兰察把酒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上好的烧酒” “我用情人饼跟别人换的,这烧酒宫里都没有。听那人说好像只有都城的“宜家酒楼”才卖。” 海兰察点点头,‘宜家酒楼’是紫禁城有名的酒楼,除了菜好。最著名的就是这烧酒。 “我估摸着你喜欢,所以全部拿来了。”明玉将东西摆放好,又拿了双筷子递给海兰察,说了声,“节日好!” 一边是芙蓉软帐美人在怀,一边是花前月下美食在口,而那一边却是刀光剑影一不留神就会身首异处。 边关,御前侍卫丰台大营。 又是一个屋顶,傅恒翘着二郎腿一边往嘴里扔花生,一边朝嘴里灌酒。对着月亮举杯,那也有三人。 屋下是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人,庆锡和阿桂又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 傅恒看着屋顶下的情景,竟不自觉的哼起了哥。想如今太平盛世,天下安康,若真的一直这样和兄弟过活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昨晚睡得好吗?” 魏绵奕一睁眼就看到弘历正神采奕奕的盯着自己看,魏绵奕被看得不好意思。又想起昨晚的翻云覆雨,顿时脸羞的比昨晚喝了酒还要红。两只手拽着被子不放。 弘历笑笑,知道魏绵奕在想什么。于是故意凑到魏绵奕耳边说,“腰酸吗?”说完,还舔了一口。 魏绵奕身子一紧,忙推开弘历,“流氓!” 弘历邪邪的笑道,“你到现在才知道我是流氓,昨晚不就见识过我流氓的特质了么?” 不容魏绵奕多说,对着魏绵奕的嘴唇就吻了下去。弘历像是要把魏绵奕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手又不自觉的伸进了魏绵奕的亵衣,握住了那片柔软。 魏绵奕被弘历弄得娇喘连连。 突然魏绵奕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弘历。 弘历还不明所以,就见魏绵奕神色紧张,说,“你不是要早朝吗?” 弘历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你看看外面都什么时辰了,我已经上完早朝回来了。” 魏绵奕伸头看了眼外面,果然是日上三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明玉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弘历说,“我吩咐的,昨晚已经很累了,想让你多睡一下。” 听了弘历的话,魏绵奕瞪了他一眼,“不说昨晚的事,你是不是浑身发痒?” 弘历拉过魏绵奕让她坐进自己的怀里,“是啊” 魏绵奕无语,“我要起来,我饿了!” 弘历点头说好,“我帮你穿衣服?” 魏绵奕不疑有他,点头说好。可没想到的是,这穿一套衣服,居然花了一个时辰。整理好的魏绵奕扶着自己的腰,在弘历的搀扶下出来了。 明玉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的可怜样,咬咬嘴还是憋住了笑声。 魏绵奕扫了明玉一眼,冷冷说,“当心咬破了嘴!” 明玉挑挑眉,问,“很明显?” “不明显,只不过大门牙都露出来了。” 明玉吐吐舌头,朝婢女吩咐上菜。 “皇上,也在这用早膳吗?”明玉问。 弘历觉得明玉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显得很笨,这还需要问吗?弘历挑眉,用余光问明玉,“你觉得呢?” 明玉缩缩肩膀,果然是君王,这气势就是不一样。于是又吩咐婢女多准备一双碗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3章 顺嫔沉璧 早上都是些清淡的早点。魏绵奕喜欢喝明玉熬的粥,每次都要喝上碗、这不是说魏绵奕的胃口大,只能说这紫禁城的碗太了。 正当魏绵奕让明玉帮她盛第三碗的时候,弘历终于忍住不开口了,“魏绵奕,你还吃得下吗?” 魏绵奕疑惑,这才吃到平时的一半啊,点头道,“吃得下啊。” 一边的明玉开口说,“皇上,我们主子的胃口是不是吓到您了?其实,她还有好多面皇上您不知道呢?等皇上您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我们主子是个另类呢!” “是吗?”弘历看着魏绵奕,好像对发现另一面的魏绵奕越来越期待了。 用完早膳,弘历要去处理公务,本来是想带着魏绵奕一起去。但是魏绵奕以身体不适推辞掉了。弘历也不介意,想着是要魏绵奕好好休息。 自己便先离开了。待弘历一走,魏绵奕立马问明玉。有什么补品是怀孕的人吃的比较养身体的。吓得明玉以为自家主子怀孕了。 “你想什么呢!”魏绵奕敲着明玉的脑袋说,“我想去看一下庆妃,我洗清冤屈的事情还是庆妃在暗里帮的忙。” 明玉惊讶,她还没听说她们被宣无罪是庆妃在私下帮的忙。她一直以为是弘历查清了真相,再放她们出来的。但是想着想着,明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主子,庆妃她怀孕了!”明玉对魏绵奕说。 “这件事宫里人都知道啊,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吧?”魏绵奕扶着腰,坐到梳妆镜前,正犹豫着要戴哪一支朱钗。 明玉跟着进来,说,“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庆妃她怀了身孕,然后去指证皇后。现在皇后被废。” 魏绵奕最后选了一支翡翠簪子,插进头发里,倒显得本来就光亮的皮肤更加白皙。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魏绵奕说,“庆妃为我们洗去冤屈,目的并不是在帮我们。她只是在自保,若真的要皇后继续在后宫耀武扬威,她的孩子能不能等得到出生的那一天都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她跟皇上说了皇后的罪行,加上一个舒妃在旁边添油加醋,所以皇后被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些事情魏绵奕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一些简单的真相还是可以推理出来的。而也就通过这件事,魏绵奕觉得庆妃并没有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有时候表面上看去越是纯良的人,她的另一面越是阴险。 “既然庆妃并非是为了帮我们而帮我们,那我们也无需去那里看她啊”明玉说。 魏绵奕笑道,“这是两码事,去看她是我应该尽得情谊,你不用说了,赶紧去准备一下。” 明玉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待明玉走后,魏绵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十分复杂。 “两份鱼汤”明玉拿着食盒跟在魏绵奕身后,说,“我听御膳房的老师傅说,鱼汤对孕妇很好。” 魏绵奕笑道,“知道了!我知道明玉你最厉害了!” 明玉换只手拿着食盒,问魏绵奕,“主子您怎么知道我要您的夸奖?” 魏绵奕笑而不语,明玉心里在想什么,她还是能知道一二的。 “本来是想煮河豚汤,但是那老师傅说河豚汤煮的不好就会有毒。我想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明玉自顾自的说。 没一会两人便到了庆妃的寝宫,但是在门口却碰到了顺嫔沉璧。 这是魏绵奕第一次见到沉璧,她只是从婢女口中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魏绵奕觉得这沉璧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性子太冷。 跟王静好有的一比,但是他们都知道跟王静好熟了以后,就又知道王静好是一个性情中人。人有火一样的性格,待人也极其热情。只是不知道眼前的沉璧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都说顺嫔沉璧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愿意投身在后宫的明争暗斗的人。魏绵奕也觉得沉璧像是深谷中的空谷幽兰。不容人玷污的。 魏绵奕上前跟顺嫔行礼,“魏绵奕见过顺嫔。” 沉璧见到眼前的魏绵奕也是吓一跳,她以为魏绵奕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女子。皇上只是被她的外貌所吸引。但是眼前的魏绵奕给她的感觉却是一种聪明不外露,霸气却不张狂的女子。 “起来吧。”沉璧先把魏绵奕扶起来,然后又说,“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亦没有大之分,令妃这是多礼了。” 魏绵奕也是笑笑,说,“顺嫔比我先进宫,魏绵奕理所应当喊一声姐姐,所以这礼还是要行的。” 沉璧倒也没多纠结什么,说,“既然令妃坚持,那我也就随便了。”沉璧突然看到明玉手里的食盒,皱了皱眉,问,“令妃这是要给庆妃送补品吗?” 魏绵奕笑笑,“我让明玉做了点鱼汤,给庆妃补补身子。” 沉璧点点头,欲走却又转过头跟魏绵奕说,“送鱼汤虽是好意,但难免有些有心人不会以此做文章。令妃,若是可能的话,这鱼汤还是留给自己喝吧。” 说完还不等魏绵奕反应,沉璧就离开了。剩下魏绵奕站在庆妃的寝宫门前发愣。还是明玉喊了一声主子,这才把魏绵奕的思绪拉了回来。 “主子,顺嫔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明玉问魏绵奕。 魏绵奕望着沉璧消失的背影,又看着明玉手里的食盒。突然跟明玉说,“我们把鱼汤拿回去。” “为什么?”明玉不解,这鱼汤可是花了自己不少功夫啊。 魏绵奕松开皱着的眉头,笑道,“鱼汤留着我们自己晚上喝。” “那不去看庆妃了?”明玉问道。 魏绵奕却挑眉,“为什么不去?我们先回去,回头再过来。” 沉璧回宫的路上,她的贴身侍婢秀水问沉璧,“主子,您不喜欢这后宫的明争暗斗,而且和那个令妃也不熟,为何要阻止她给庆妃送补品啊?” 沉璧看了一眼秀水,说,“那些是我看不到的,但是我看到的怎有不管之理。更何况,那个令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只是说了一句话,旁人听了没什么。” 秀水还是不放心,说,“主子,您今后还是少跟她们接触吧?” 沉璧笑笑,“这样的道理,我何尝不知道?但是,正所谓有些事是如何都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还不如坦然面对。” 秀水不知道沉璧在说什么,只得听着,也没说话。 沉璧看着渐渐黄掉的树叶,感叹道,“七月流火,天气倒真的慢慢变凉了。” 秀水顺着沉璧的视线望去,也说,“主子既然知道天气变凉了,还不乖乖穿衣。若不注意保养,这寒疾又该犯了。” 沉璧无奈的看着秀水,“我知道了,秀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子的啰嗦了?” 秀水也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被主子您给逼的,若是您乖乖多穿点衣服,秀水也不会这么啰嗦。” 沉璧笑笑,“好了,我以后多注意便是了。” 秀水还是不领情,继续道,“您每次都说今后今后,要从现在起!” “好好好”沉璧跟秀水投降,“从现在就起!” 魏绵奕和明玉将鱼汤拿了回去,自己在梳妆盒里翻了又翻终于拿出一个碧绿通透的朱钗。这朱钗是章佳·阿桂送给自己。魏绵奕看着朱钗,又想起了之前。 那是自己八岁的时候,自己刚学会了骑马。逛街的时候,自己拿着这只朱钗不放手,但是碍于身上没钱,魏绵奕只能忍痛先走。 走的时候,还吩咐那店主不要把它卖了,她会拿着钱回来把它买走。那店主也答应的好好的。 但是等魏绵奕那着钱再来找店主时,店主却以他以为魏绵奕不来了为由把那支朱钗卖给了被人。 听到这个消息,魏绵奕居然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边上的宫人劝都劝不住。魏绵奕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到那支朱钗就在自己面前。 她转头,就看到章佳·阿桂笑意盎然的看着自己。原来章佳·阿桂看到魏绵奕见到那支朱钗时的星星眼,所以私下里买下了那只朱钗。本想给魏绵奕一个惊喜。 但是魏绵奕得知朱钗被别人买去的反应倒真是给章佳·阿桂一个有惊无喜。 章佳·阿桂把朱钗放进魏绵奕的手心,还刮着魏绵奕的鼻梁说魏绵奕是爱哭鬼。但是魏绵奕看到朱钗哪还有哭的心思,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起来。牵着章佳·阿桂的手,说,“章佳·阿桂,你对我真好。” 章佳·阿桂牵着魏绵奕的手,他看着被阳光照耀着的魏绵奕的脸,心里想着,我愿意一直对你这么好,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没想的是,章佳·阿桂一语成谶,最后真的是因为魏绵奕而丢了性命。 魏绵奕握着朱钗发呆,她在想那时章佳·阿桂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那支朱钗,魏绵奕笑着说那是个秘密。其实这哪是秘密,那支朱钗是魏绵奕从未见过的,而遍体通透,是魏绵奕喜欢的类型。 魏绵奕不喜欢太花样,不喜欢太浮夸。她喜欢最简单的,所以每次梳头都是将乌黑的长发简单的盘成髻,用一支朱钗固定,而她最喜欢的朱钗就是章佳·阿桂送的翡翠玉簪,下面还悬挂着两颗碧绿色的圆玉珠。 “主子,您不会是打算把这支朱钗送给庆妃吧?”明玉看着魏绵奕拿着这支朱钗发呆,以为是魏绵奕打算把这支朱钗送给庆妃。 魏绵奕被明玉的大嗓音喊回了思绪,收回了朱钗,说,“没有。” 明玉突然皱着眉看着魏绵奕,她知道这支朱钗是章佳·阿桂送的。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她怕魏绵奕为了章佳·阿桂而做出什么傻事。 “我们走吧。”魏绵奕起身,手上没拿任何东西。 明玉疑惑,不知道要去哪里,便问魏绵奕,“我们要去庆妃那里吗?” 魏绵奕点点头,“不管送不送东西,我们都要去庆妃那里看一下。否则于情于礼都说不过去。” 明玉点点头,跟在魏绵奕身后。 到庆妃寝宫的时候,庆妃正躺在榻上看书,见魏绵奕进来正欲起身。魏绵奕连忙跑上前,说,“姐姐怀有身孕,就不要起来了。” 庆妃有些抱歉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连忙喊来玉壶,“玉壶,快,去给令妃准备茶水。” “是。”玉壶点点头,便下去了。 庆妃拍拍旁边的位子,让魏绵奕坐过来。魏绵奕笑着坐了过去,看着庆妃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魏绵奕问庆妃,“很辛苦吧?” 庆妃点点头,但是笑得很幸福,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幸福。“辛苦虽然辛苦,但是心里开心啊” 看着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庆妃,魏绵奕不免也受到一些感染。 “我听他们说,鱼汤对孕妇很好,姐姐可以让玉壶弄点鱼汤给你补补。”魏绵奕建议到。 庆妃点头说了声谢谢,魏绵奕笑着摸上庆妃的手,说,“姐姐,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姐姐你虽然没说,但是我知道愉贵人的那件事是你跟皇上说的。皇上这才有证据指明真凶是皇后,我和明玉才不用受禁闭之苦。” 庆妃本想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是魏绵奕开口说,“姐姐你还特意叮嘱皇上,让皇上不要跟我讲,是想做好人不留名吗?”魏绵奕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庆妃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妹妹,你没事就好。当日在愉贵人的寝宫,我没出来为你求情,你不会怪姐姐吧?” 魏绵奕道,“这是哪里的话,若当日姐姐你出来替我说话,皇后可能也会连你一并除了去。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魏绵奕连累了姐姐。” 魏绵奕的一番话倒真是说道庆妃心里去了,她开始还以为魏绵奕会怪自己当日不肯出手相救。今日把话挑明了,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你跟皇上和好了?”庆妃突然问魏绵奕。 魏绵奕没料到庆妃居然问起自己跟皇上的事情,一时间没找到适合的话。但是魏绵奕娇羞的神色还是没有逃过庆妃的眼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4章 后宫姐妹情 庆妃笑道,“看样子是和好了,看你脸红的。” 魏绵奕摸着自己的脸,问,“红了吗?” 庆妃愈发抑制不住的笑,点点头,“很红就跟猴子屁股一般。” 魏绵奕佯嗔,“姐姐笑话我。” 庆妃止住笑声,建议到,“外面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但是魏绵奕有些担心庆妃的身体,有点犹豫。庆妃也知道魏绵奕的担忧,便说,“我只是怀有身孕,又不是生了什么病。我若是再这么闷下去,指不定闷出什么病呢!” 魏绵奕听了有理,遂答应了庆妃的提议。两个人带着玉壶和明玉去御花园逛了一遭。两人走到莲花池时,看了满池塘的荷花,个个心中欣喜。 “没想到这都月半了,这荷花还开得如此艳丽。”庆妃道。 魏绵奕看着荷花又看着庆妃,问,“姐姐,喜欢?” 庆妃点头,“百花中,最爱荷花。” 魏绵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于是又问,“姐姐看中这哪一朵了?” 庆妃不明白魏绵奕话里的意思,也没多想,寻了四周。看中了最中央的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那朵荷花尖顶是红色,还不是很普遍的那种粉红而是血红。中央的身体部分像乳一样的白。莫说庆妃的眼光还是极好的。 魏绵奕点头,于是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扔给明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魏绵奕便如一阵风般的飞了出去。 踏着荷叶,飞到池塘的中央,把那柱荷花折了下来。自己又找了几朵好看也一并拔了起来。又是借着荷叶,魏绵奕踏着荷叶稳稳的落在地上。 魏绵奕将荷花递到庆妃面前,“姐姐,送你!” 庆妃还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荷花又看着眼前的魏绵奕,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会武功?” 魏绵奕俏皮的点点头,用大拇指和是指比了一点点,谦虚道,“会一点皮毛。” 庆妃拿过荷花,笑道,“这么危险的事,今后还是别做了,怪吓人的。” 魏绵奕点点头,“知道了!” 一旁的明玉重新帮魏绵奕系好披风,拿过荷花,说,“我看,也就庆妃娘娘能说的了您,我说了好几次,您都从来不进耳朵的。” 魏绵奕准备说什么,但是不远处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看,原来是弘历和海兰察。 魏绵奕见状,连忙让人把荷花收拾下去。庆妃还不明所以,后来才想起弘历有花粉过敏症。暗自想到,魏绵奕果真对弘历动了真心。 魏绵奕的动作弘历也尽收眼底,心里又说不出来的一种感动。于是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庆妃和魏绵奕向弘历做了个揖,弘历不顾庆妃是有孕在身,下意识的去扶魏绵奕。还是魏绵奕一记眼色扫过去,弘历才转了个方向去扶庆妃。 “回皇上的话,臣妾觉得有点们闷,所以让令妃陪我出来逛逛。”庆妃说道。 “朕看到了。”弘历点点头,看着魏绵奕继续说,“朕还知道令妃用轻功去池塘采摘了几朵荷花。看样子令妃的身体很好啊!” 弘历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只有魏绵奕知道弘历话里的含义,顿时觉得不好意思,盯了弘历一眼。 庆妃不想继续看弘历和魏绵奕含情脉脉,说,“皇上,臣妾也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姐姐,我送你吧!”魏绵奕上前说。 却被庆妃拒绝了,“不用了,妹妹你还是好好陪皇上吧。” 弘历本来就不想魏绵奕去送庆妃,于是吩咐玉壶,“玉壶,好好照顾庆妃!” 玉壶弯腰,“是。” 待庆妃走后,弘历搂着魏绵奕朝着延禧宫走去。 魏绵奕坐在梳妆镜前,一边卸妆一边跟弘历说了今天碰到沉璧的事情。“我今天碰到顺嫔了。”魏绵奕说。 弘历觉得奇怪,他知道沉璧一般都不出自己寝宫的门。于是问魏绵奕,“你怎么碰到她了?” “庆妃怀有身孕,我想着不论如何都得去看看她。今日在庆妃的寝宫门前,我看到她刚好从里面出来。”魏绵奕解释说。 “我那时让明玉准备了补品给庆妃,但是却被顺嫔阻止了。她说我心意虽好,但难保有心人以此做文章。让我不要送补品给庆妃,于是我又折了回来了。那鱼汤到现在还放在厨房。对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魏绵奕问弘历。 弘历看着魏绵奕,躺在床上,道,“在这后宫,你最好还是不要送吃的给别人。若是她吃了你送的东西而有什么问题,那你岂不是有话说不清楚了?” 魏绵奕点点头,她知道弘历的意思。 待魏绵奕弄好,弘历突然掀起被子从床上起来。搂着魏绵奕说,“我看你今日下午用轻功去采摘荷花,看样子身体真的很好。那要不我们……”话还没说完,弘历就将魏绵奕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流氓”魏绵奕心里骂道。 又是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魏绵奕用早膳的时候想起了昨晚弘历说的话,弘历说让她尽量不要送吃的给别人。魏绵奕知道弘历什么意思。 弘历是担心自己好心好意送吃的给别人,但有些人有心人会在食物里放一些不好的东西,以此来陷害自己。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她和沉璧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沉璧要帮助她。 但是不管怎样,魏绵奕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所以她吩咐明玉准备一下,她要去拜访沉璧。 在去的路上明玉问魏绵奕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拜访顺嫔,魏绵奕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同为皇上的嫔妃,打好关系也是极好的。但是沉璧并非和其他嫔妃一样。她有自己的思想。 沉璧的寝宫坐落在皇宫的最里处,去的时候还要穿过一片梅林。只不过还是秋天,梅花还未开,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到有说不出的凄凉。 沉璧的宫殿也没有其他嫔妃的那样豪华。像是坐落在山间的一间楼。虽是简陋,却别有一番风味。宫殿前有一处泉水,这泉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若是仔细看便看到宫殿后面有一座假山。虽是假山,却也栩栩如生。 魏绵奕一来这里便无法抑制的喜欢上了这里。有山有水,就和这皇宫外面一样。她闻到了自由的气息。她知道这沉璧想必也是一个喜爱自由,不甘被束缚的人。 魏绵奕到的时候,沉璧正在给宫门前的兰花除草浇水。 “虽然天气凉快,但是空气却干燥的很。这兰花,最受不了的便是干燥的气候。”沉璧没有回头,便知道身后来的两人是谁,沉璧说,“不知道令妃今日光临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说完,沉璧便回头。魏绵奕惊讶,眼前的沉璧哪有什么嫔妃的模样。一条头巾包裹着自己乌黑亮丽的头发。身上穿的也是粗布麻衣。 脸上画着淡淡的妆。魏绵奕听说这顺嫔有廿八了,可这样看过去俨然一位二八的少女。清纯好似没有被世俗给污染。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绫罗绸缎,倒有些像跳梁丑。 这沉璧似乎也猜到魏绵奕在想什么,于是放下锄头,笑着说,“令妃你别介意,我是平常做这种事做多了。穿的随意些,做起事来到方便了许多。” 魏绵奕因为沉璧的贴心对沉璧又增添了许多好感。 魏绵奕看着这满目的兰花,笑着问沉璧,“这些都是顺嫔您自己种的吗?” 沉璧拿掉头巾,在秀水端来的一盆水里洗了下手,点头说,“我闲来无事,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做,不然人会疯掉的。令妃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进去坐坐吧!” 魏绵奕笑着点头。 正如这宫殿外一样,宫殿里面也是极度的朴素,婢女也很少。 魏绵奕忍不住问,“顺嫔这里为何宫人如此少?” 沉璧亲自给魏绵奕泡茶,听了魏绵奕的话笑着回道,“我这人比较喜欢静,所以就把有些婢女退了。更何况,我这里就一个人,有秀水一个人就够了。” 沉璧这些话和魏绵奕想的倒是极度相似。魏绵奕也不喜欢宫殿里有太多的婢女围绕。 但是弘历却完全不知魏绵奕的想法,给延禧宫硬塞了许多婢女,尤其是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弘历更是把魏绵奕往死里疼。增添一些宫人自是不必说的。 “顺嫔泡的这是什么茶,很香啊。魏绵奕还从未喝过这么香的茶。有点桂花的香味,却比桂花又清淡了许多。”魏绵奕闻着茶香,很享受。 “桂花为主,金银花为辅。所以你闻到了桂花香,但是又不是那么浓郁,是因为桂花里面掺杂着金银花。两者互相融合而制。”沉璧给魏绵奕解释的很仔细,说着自己也抿了一口茶。 清香,淡雅。 正如沉璧这个人一样。沉璧喝着茶看着眼前的魏绵奕,不免有些佩服。她眼中的魏绵奕一举一动之中都显露着贵气。虽然出身皇室,却丝毫没有皇室家族的傲气。 不像有些人,仗着自己的出身而耀武扬威。从这一点,沉璧对魏绵奕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只是,淡然如沉璧,即使她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表现出来。 魏绵奕茶喝到一半,便放下茶杯说,“魏绵奕今日拜访,还是多谢顺嫔昨日对魏绵奕的提点。” 沉璧淡淡的笑着,当她在这里看到魏绵奕,她便知道魏绵奕的来意。或者说,昨日在庆妃的殿门前对魏绵奕说了几句话,便知道魏绵奕迟早有一天会来找自己跟自己道谢。但是沉璧之所以帮她,并不是需要她的感谢。 “令妃的话严重了。”沉璧回道,似乎她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的道谢,她说,“昨日我对令妃说的话,换做是谁都会一样说的。” 魏绵奕听着沉璧的话,却摇头,说,“在这宫中多的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魏绵奕还真想不出除了顺嫔你,还会有谁能跟我说那席话。”当然,弘历除外。 沉璧给魏绵奕续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她开口道,“我也是不喜欢这后宫的明争暗斗,令妃来的日子不久,我只是不想你无辜的卷入那些人的争夺中。说实话,令妃能够自保那也是靠你自己。外人帮不了多少的。” 魏绵奕点头,对沉璧的一番话十分认同。 “但是不管怎样,魏绵奕还是要谢谢顺嫔你。”魏绵奕话说的很诚恳,反而让沉璧有些不知所措。 沉璧起身,好像急着出去。 “顺嫔有事?”魏绵奕问。 沉璧摇摇头,说,“倒也不是什么急事,我只是想趁今天天气不错,去后院里将那棵桂花树的桂花采集下来。” 魏绵奕一听来了兴趣,“桂花要怎么采?”她知道荷花怎么采摘,兰花怎么折,倒是第一次听说桂花还可以采集。可是桂花花朵这么,要怎么收集呢? 沉璧看着魏绵奕一脸的好奇,也觉得好笑,边说,“想不想一起采?” 魏绵奕一听沉璧邀请自己,连忙的点头说好。 沉璧笑着打量了魏绵奕一眼,摇着头,说,“这样的打扮可不行。”沉璧这话像是说个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魏绵奕听。于是沉璧喊来侍婢秀水,让秀水添置一套衣裳,还有有些话魏绵奕听得不是很清楚。没一会秀水就下去了。 秀水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衣裳,和沉璧身上差不多的类型。秀水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包袱。 “我们去干活,弄脏了你的衣服可不好,还是换一套吧?”沉璧笑着询问魏绵奕的意见。 秀水的衣服都拿过来了,就算魏绵奕说不也不好意思。再说魏绵奕可是一眼就喜欢上了秀水手上的那套衣裳了。 明玉帮魏绵奕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沉璧着实赞叹了声。这衣服穿在魏绵奕身上刚刚好。就像是量体裁做的一样。 沉璧又帮魏绵奕将头发包裹在头巾里,这下魏绵奕的装置就跟沉璧一模一样。简单,清纯。 几人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桂花树,魏绵奕估摸着这树有些年头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5章 围场意外 秀水将自己背上的包袱拿下来,魏绵奕才知道里面装的是一块很大的布,崭新的。魏绵奕不知道要拿这块布做什么,只能干站着等着沉璧给自己安排任务。 可能是秀水一个人做不来,所以她喊明玉帮自己将这块布放在这棵桂花树下。待两人弄好,沉璧跟魏绵奕说,要开始了。 魏绵奕还是一脸疑惑,“开始?怎么开始?” 魏绵奕话音刚落,就见沉璧拿着一个树干轻轻的摇晃,那些成熟的桂花受不了晃动一个个的掉了下来。就跟下雨一样,很漂亮。 魏绵奕也有样学样,学着沉璧一样找一根矮一点的树干晃了起来。顿时像下桂花雨一般,桂花簌簌的往下落。 可是令四人为难的是这矮一点的树干上的桂花都被她们弄完了,这高一点的树干沉璧就没法子了。 魏绵奕仰着头看着桂花树,问沉璧,“以往,这比较高一点的桂花怎么办?” 沉璧也是无奈的说道,“高一点的我们会搬梯子来,但是这树顶的我们就没法子了,只能让她自己烂掉。”沉璧也是一脸的惋惜。 “用竹竿将这些桂花打落下来不行吗?”明玉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秀水。 秀水摇头,“这些方法不是没试过,只是用竹竿打落下来的桂花基本都碎掉了。还没放几天就会烂掉,放不长久。” 听着身后秀水的话,魏绵奕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明玉知道自家主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急忙跑到魏绵奕身边欲阻止。但是魏绵奕突然朝空中打了个响指,开口,“我有办法!” “什么法子?”沉璧问。 明玉心里嘟囔道,还能有什么法子,还不是用轻功。 果然真如明玉所说,魏绵奕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裙子扎了一个结,就爬山树。身子灵敏,没一会魏绵奕就爬到树顶,站在最细的那一根树干上。 魏绵奕这么危险的动作看的沉璧有点受不了,连忙喊魏绵奕下来。 魏绵奕一脸轻松,跟沉璧摆手。一边的明玉也是安抚沉璧说,“顺嫔,你不用担心我们主子,比这更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 沉璧不信,问,“真的?” 明玉很认真的点头,“真的!” 看着明玉不像撒谎,而且魏绵奕确实是熟门熟路,这才放下心来。魏绵奕见沉璧没异议,于是拿着树干晃荡起来,这下就真的如下桂花雨一般。 魏绵奕手扣在一根树干上,固定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在晃着桂花,笑得灿烂。树下的沉璧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桂花鱼,嘴角那抹笑却是足够让大部分男人为之疯狂。 “我看那顺嫔还是蛮好相处的?”明玉拿着一包刚刚采摘的桂花,闻着花香,想着今晚又可以做桂花糕吃了。 魏绵奕却没有明玉那样的好心情,从回来的时候一直愁眉不展。明玉似乎也意识到了魏绵奕的不好的情绪,问,“主子,您怎么了?怎么刚还好好的,现在的脸怎么就拉这么长啊?”明玉比划着自己的脸,说到。 魏绵奕撇撇头,“顺嫔好像是蛮好相处的。” 明玉撇嘴,“主子,这话刚刚我说过耶” 魏绵奕从明玉手里把桂花抢过来,说,“我知道你说过,我只是想强调一下。” 明玉哦了一声,继续听魏绵奕讲。因为她知道魏绵奕话里还有话,果不其然,又听魏绵奕说,“顺嫔虽然好相处,但是却绝不轻易的想和谁亲近。她一直说,她不喜欢这后宫的明争暗斗。所以,想和她真正的做朋友,倒不是件易事。” 说着魏绵奕还叹了口气。明玉不解,难道自家主子的是真的想和顺嫔交友。遂问魏绵奕,“主子,您是真的想和那位顺嫔交友?” 魏绵奕被明玉的话问糊涂了,难道自己做那么多还不明显?虽然自己当初的确是抱着去道谢的目的去找沉璧,但是后来大家玩得那么开心,像是装的吗?于是问明玉,“你觉得我是真的想跟顺嫔交友吗?” 魏绵奕以为明玉可以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没想到明玉却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魏绵奕无力,于是装可怜道,“明玉,现在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遥远了吗?” 明玉受不了自家主子对自己这么含情脉脉,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明玉觉得现在主子想的东西是明玉所想不到的。明玉跟主子的关系并没有走远啊!” 魏绵奕摆摆手,说自己知道了。自己也就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明玉就当真了。但是明玉的一句话提醒了自己,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想那么多。 以前自己不都是率性而为,想到什么是什么。现在也会这样顾前顾后了。这样一想,魏绵奕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这几日魏绵奕就郁郁寡欢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魏绵奕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景。 魏绵奕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复杂了。她很担心自己为了得到弘历的爱会不会变成她们一样这样有心计。她担心自己会变成下一个皇后。 皇后有什么错?错就错在她爱错了人,用错了方式去爱人。但是在爱情这场战争中谁又能定义对与错呢?谁赢了,即使是错也会变成对的。但是谁输了,那是对的也会错的离谱。 魏绵奕不想当赢家,因为她认定战场上的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成功而让别人受尽折磨。 不论是庆妃还是舒妃亦或者是顺嫔,她们都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而不是因为自己而让她们到了万劫不复的境界。 但是,魏绵奕更不愿意当一个失败者。失败就意味着自己要放弃弘历,这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正当魏绵奕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明玉却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给魏绵奕:舒妃怀孕了! 听到明玉的话,魏绵奕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舒妃,怀孕了? 明玉眼疾手快的扶着摇摇欲坠的魏绵奕,知道魏绵奕想歪了,便解释说,“我听吴太医说,舒妃有身孕已经五个月了!” “什么?”魏绵奕听不明白明玉的话的意思,五个月?那岂不是还在庆妃的前面怀上的孩子。但是为什么她们一点都不知道? “本宫只有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坐住了,才能说出来不是?免得有些人嫉妒,想要害本宫这还未出生的孩子就不好了。”舒妃摸着自己隆出来的肚子,对庆妃说。 庆妃脸上笑着说是,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庆妃突然想到之前舒妃来劝自己去告发皇后,原来那个时候舒妃就知道她自己怀孕了。所以才急着拉拢自己,让皇后下来。这样一来,即使怀有身孕的自己也不是她舒妃的对手了。一旦舒妃生下皇子,这后宫大权毫无疑问就会被舒妃掌握。 庆妃暗想舒妃的心机厉害,也着实佩服舒妃的智慧。没想到自己都被玩弄于她的鼓掌间。 也许是知道庆妃心里的想法,舒妃装模作样的安慰着庆妃,“庆妃,你该不会是怪本宫骗了你,事先没跟你说清事实吧?” 庆妃弱弱的摇摇头,“不敢。” 舒妃笑道,“庆妃,你也不能怪本宫。你自己怀有身孕,不也没有告诉本宫。这一次我们两算是扯平了。本宫看我们还是把这肚子里的孩子安全生下来才是真的。 就算他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本宫肚子里,但是本宫一日见不到他出来,本宫就一日心神不宁。” 舒妃这话说得没错,即使她们怀上了孩子,若是没有生下来。就一切都是枉然。孩子本来是母亲的心头肉,但是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这心头肉也变成了争夺权力的筹码。 对于舒妃怀孕,弘历倒没有多大的表示。他向来不怎么在乎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他是难得糊涂。只要后院里的火不要烧到朝堂上来,一切都好说。但是若是谁想干出一些不恰当的事情,弘历照样可以不顾任何情面,就想上次皇后一样。 储秀宫。 魏绵奕听到舒妃怀有身孕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跑去看舒妃,而是来到庆妃寝宫看望庆妃。但是魏绵奕的好心好意,在庆妃眼里却是变了味道。 “姐姐,你还好吧?”魏绵奕问庆妃。 庆妃也是刚从舒妃的寝宫回来,脸色没有那么好。但也只能点点头,“一切还好。” “姐姐也知道舒妃怀有身孕的事情?”魏绵奕问的心翼翼的事情,深怕自己的话会让庆妃激动。 但是庆妃的反应让魏绵奕很惊讶,她表现得很淡然,好像魏绵奕所说的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魏绵奕看到庆妃表现得如此淡然,也放下心来。 “妹妹,不用担心我。”庆妃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她自己都知道这笑容难看死了。但是没办法。 魏绵奕也是点点头,庆妃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魏绵奕也没多做停留,跟明玉便回了延禧宫。 “主子,莲子汤熬好了。”待魏绵奕和明玉走后,玉壶上前问庆妃要不要喝莲子汤。 庆妃点头,让玉壶将莲子汤端上来。她是故意让魏绵奕走的,因为她不想见到魏绵奕。一看到魏绵奕,她便会想到弘历对她的宠爱。 在庆妃眼里,即使舒妃怀孕了,对她也构不成威胁。她真正怕的是魏绵奕。弘历如此宠爱魏绵奕,一旦魏绵奕怀了身孕,剩下了龙子。料想弘历不会管这龙子排第几,都很有可能被弘历提拔成太子。到时,她们所做的就真的全部功亏一篑了。 所以,庆妃对待魏绵奕表面上如同亲姐妹一般,但是暗地里却想着有机会扳倒魏绵奕。虽然她知道弘历喜欢魏绵奕,但是没办法为了自己的权利,她必须除掉魏绵奕。 明玉去找海兰察的时候,发现海兰察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两人。 一人浑身黑衣,模样倒是不错,但眼眸子里一股狠戾,周边的氛围也很肃然。明玉虽然没有学过武,但也知道那就是杀气。男子边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弓弩,还有一个装有十来支箭的黑色布袋。 而当明玉看到坐在另一边的男子,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一身灰色长衫,男子拿着茶杯,在喝茶。一举一动之间尽显优雅。这个男子比之前的那位就多了一份书生气,比海兰察还要温文尔雅。 海兰察见到站在门口发呆的明玉,连忙拉明玉进来指着黑衣男子介绍,“我兄弟,阿桂。”明玉睁大眼睛,似乎要将阿桂看透,原来这就是御前侍卫大名鼎鼎的左将军阿桂。庆妃又指着那位美人介绍到,“这个还是我兄弟,庆锡。” 庆锡朝明玉轻轻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明玉又愣住了,莫非这位就是御前侍卫右将军齐佳·庆锡庆锡?看着这绝色的容颜,想必是没错了。 明玉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紫禁城两位大名鼎鼎的左右将军。真的是吃了狗屎运。但是她显然忘记,她面前站的是御前侍卫的一等御前侍卫海兰察。 阿桂和庆锡的回朝在朝廷上引起了不的喧哗。但是弘历也没多说招他们回朝具体是为了什么。只是说,再有几天便是中秋了。中秋狩猎,是紫禁城的一个风俗,更确切的来说,是弘历的一贯爱好。 弘历说,这朝廷上下都是文官。武官都被派去守边疆了,所以这狩猎也没了意思。于是让庆锡和阿桂回朝,陪他玩一场。 如今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朝中大臣对弘历的安排并无异议。再说,御前侍卫有傅恒一人坐镇足矣。 只是苦了傅恒一个人对着满目的风沙,自怨自怜。 中秋这日,天气极好,朝廷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后皇山。这是一座原始森林,里面生长的植物千奇百怪。动物更是什么都有。弘历每年都会来这里。 阿桂,庆锡,海兰察等人对这里也不陌生。想当年,他们几个训练御前侍卫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6章 险象丛生 这座木兰围场虽然有趣,但是危险也不少。先不说这大自然生长这什么,光是猎人在这里安置的陷进就有不少。所以,在狩猎的同时,他们还要保护弘历的安危。但是既然弘历将地点设在这里,就不怕有危险。弘历喜欢的就是有挑战。 这一次弘历带了魏绵奕和庆妃出来,舒妃因为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即使弘历答应,舒妃她自己也不会出来冒这么大的险的。 魏绵奕倒不必说,就算弘历不带她去她也会自己去。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少了魏绵奕呢?反而是庆妃,庆妃平日里喜欢安静,人又温柔。怎么也不想到,是她要求弘历带自己去狩猎。 其实,女眷也没有多大危险,她们只要呆在搭得蓬下面看着他们狩猎就好了。 这次朝廷上的人基本出动了,就连平时深居简出的和亲王弘昼也来了。说起来,和亲王弘昼的功夫也了得。弘昼和弘历虽然不是师出同门,但时候两个人也比试过,功夫两人不相上下。 因为进入丛林狩猎会得到奖赏,所以报名的=的人太多,足有一百多人。这些侍卫也都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表现,所以都异常踊跃。 但是狩猎自古就有规矩,进入丛林的人数不能超过五十人。所以,每次在狩猎前面都有一系列的热身活动。这些热身活动也就是选拔出能进入丛林的这五十人。 当然除了出席,也就只有四十九人。一般,这热身活动会进行到晌午。所以真正的狩猎要等到午后。 热身活动,第一项便是射箭。 这项射箭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人骑在马上,箭靶是绑在一群大雁脚踝上的木牌。木牌分有三种颜色,红色、黑色、白色。 射箭的人在射箭之前先要说出自己要射中什么颜色,只有射下来的木牌的颜色跟自己说出来颜色是一致的才得一分。说错的,或者说了没有射下来的反而会扣一分。 海兰察将统计的结果交给弘历,想要狩猎的人刚好一共有一百二十人人。所以弘历便将这一百二十人分成四组,每组三十人。吩咐侍卫先放出三十只大雁。 阿桂和庆锡在第一组,而海兰察和和亲王在第三组。 所以阿桂和庆锡先上。战场上,阿桂用的武器就是弓弩。所以这项射箭对阿桂根本造成威胁。倒是庆锡,跟阿桂比,庆锡在射箭方面的确是不如阿桂。但是庆锡依然很淡定。 “要不要我留点给你?”阿桂笑着问庆锡。 庆锡白了一眼阿桂,回敬道,“你把所有的木牌都拿到手,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阿桂笑笑,驾着马进入场地。 坐在远处的魏绵奕好像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问弘历,“这两人有仇?” 弘历笑,对魏绵奕观察仔细颇为赞赏,“看出来了?” 魏绵奕点点头,“看出来一点。” “他们两一直这样,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弘历回答道。 “哦。”尽管不解,她不知道还有这种相处模式啊。两个人一见面就箭弩拔张的。她早听傅恒说过庆锡和阿桂是一对死对头。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一见面就不让着对方啊。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前世有仇?所以魏绵奕还是乖乖点头,但是又问,“那,阿桂射箭厉害。不会真的全部射下来吧?”一只都不留给庆锡,那庆锡岂不是很难看? 弘历挑眉,嘴角上扬,说,“阿桂若真的全部射下来,倒真是帮了庆锡一个大忙。” “什么意思?”魏绵奕不解。 弘历示意魏绵奕看场地,“看了便知。” “红色!” “红色木牌落下!章佳侍卫记一分!” “黑色!” “黑色木牌落下!章佳侍卫记一分!” “白色!” “白色木牌落下!章佳侍卫记一分!” “红色,黑色,白色!”阿桂这次拿了三支箭上弦,果真话音刚落,三只大雁应声而落。 “红色,黑色,白色木牌落下!章佳侍卫记三分!” 不到几分钟,空中只有零零兮兮几只大雁。阿桂已经得了有二十几分。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庆锡却一直在那没做任何事。 空中只有不到三只大雁了。之间庆锡从身后拿出一支箭上弦,默默吐出一个字,“白!”于是带着白色的木牌应声而落。剩余的两只毫无疑问,又归阿桂箭下。 “看明白了?”弘历问魏绵奕。 魏绵奕点点头,笑道,“没想到阿桂还挺体贴的。” 魏绵奕想着别看这两人一见面就跟见着仇人似的,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是相当的好。那种好不明显,但是却能什么都想着对方。 阿桂最后留下来的全是白色,所以给庆锡减轻了一些麻烦。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义吧!在外打仗,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亲人。他们嘴里互相损对方。但是对对方却是一种难以磨灭的信任。也正是那份信任,让他们四大将军称霸整个御前侍卫。 不得不说庆锡的算盘打得极好,他知道这些人能从阿桂手中夺走一只大雁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在第一组里除了阿桂之外其他人会得到木牌。所以,当阿桂拿走所有二十九只木牌,也就替庆锡淘汰掉了这二十八个人。 再说庆锡相信海兰察和阿桂一样,拿到所有的木牌。就算和亲王也能拿到,那海兰察照样帮他解决了二十八个人,所以就算他只拿一只木牌在第二组三十人全都人手一只木牌的情况下也可以轻松进入前五十。 但是这第二组能不能全员人数都进前五十都是个问题。所以庆锡他更不担心了。 庆锡的话说的有道理,第二组真正得分的只有十三人。所以庆锡进入前五十已经是板上钉钉。 “谢了!”庆锡将手上的白色木板扔给阿桂。 阿桂轻松的接过木板,说,“客气!” 接下来就是第三组,正如庆锡所意料的那样。海兰察所向披靡,拿到了大多数的木牌。但是和亲王也不是一个角色,拿到的木牌也不再少数。 此时空中只有一只大雁,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待射中这只大雁的是谁的箭。是海兰察的还是和亲王的。就连庆妃都绞着手绢等待着结果。 但是本来和亲王举起弓弩朝向空中大雁的手突然转了个方向。这个转向虽然微乎其微但是那支箭的方向却正好对着魏绵奕。但是魏绵奕和弘历明显不知。知道真相的可能就是庆妃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兰察突然意识到不妙。但此时和亲王的箭已经出弦,没办法,海兰察只能一搏。 他将自己的弓箭转了方向,朝飞在空中的和亲王的那支箭射去。那支箭离魏绵奕越来越近,但最后还是被海兰察射出的箭给挡住了。箭稳稳的射进旁边的柱子里。 和亲王见状不妙,连忙下马,跪下跟弘历请罪。 “臣无意射中令妃,还望皇上和令妃恕罪!” 魏绵奕确实被吓到了,弘历比她吓得更厉害。若不是海兰察眼疾手快,那支箭可能就刺进了魏绵奕的胸膛。但是他也知道和亲王是无意的。加之魏绵奕也没有怪罪之意。所以就没多说什么,让他们注意安全和注意手中的兵器。 “和亲王起来吧,朕也知你是无意。今后注意便是。”弘历道。 和亲王起身,道,“是!多谢皇上和令妃无怪罪之意。” “你没事吧?”弘历转过头关心的问魏绵奕。 魏绵奕摇摇头,只是突然被吓到了,现在缓一会就没事了。“没事。刚才被吓到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站在一旁的明玉给魏绵奕倒了一杯酒,“主子,喝点酒压压惊。” 魏绵奕点点头,稍微抿了一口酒。 弘历不放心,说,“要不要叫吴太医帮你看一下?” 魏绵奕觉得好笑,“皇上,我只是被吓了一下,又没伤筋动骨的,看什么太医啊。不要这么大惊怪了!” 弘历笑道,摸着魏绵奕的手,说,“我也是担心你。” “知道了。我真的没事。”魏绵奕当然知道弘历担心自己,所以弘历的那番话虽然不可行了点。但是魏绵奕心里也是开心。 这一幕被庆妃看在眼里,觉得心里非常不好受。和亲王的那支箭并非无意射歪的,是她故意让和亲王射歪的。她就是想魏绵奕死,所以才和和亲王合计了此事。但是,没想到最后却被海兰察坏了好事,导致他们功亏一篑。 “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先回宫。”庆妃捂着胸口,装着心痛的样子跟弘历说道。 弘历看着庆妃不像是装的样子,其实也没想庆妃会装病,连忙吩咐玉壶,“玉壶,好好照顾庆妃,知道吗?” 玉壶弯身点头。 庆妃心里冷笑,没想到自己身子不适你都没想着要找太医帮我看一看,那魏绵奕只是被吓了一下,你就这么担心。看样子魏绵奕在你心中的地位已经是无人能及了。 还是魏绵奕看着庆妃难看的脸色,急忙喊住庆妃,“姐姐,你身体不适吗?” 庆妃说,“还好,只是有点胸闷。” 魏绵奕点头,建议道,“那要不要找太医给姐姐看一下?” 庆妃委婉拒绝道,“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打扰到皇上的兴致了,臣妾告退。” 看着庆妃的背影,魏绵奕转过脸跟弘历说,“我看庆妃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要不要找吴太医看一下?” 只见刚刚脸色还好的弘历,此时已经黑着一张脸,声音也冷冰冰的。“她有什么事自然自己会去找太医。” 魏绵奕不明白为什么弘历心情不好,也没有多问。 弘历见魏绵奕也拉了一张脸,心里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魏绵奕的心情。于是弘历抓着魏绵奕的手,说,“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庆妃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别多心。” 魏绵奕点头,笑道,“我知道。”随即说,“待会,狩猎,我也要去!” 弘历是下意识的就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魏绵奕不满。 “丛林里太危险了!”弘历解释说。 “但是我不怕,我会武功。带我去看一下嘛!”魏绵奕不死心。 弘历也不放弃自己的想法,坚决不答应魏绵奕去丛林狩猎。 魏绵奕嘟着嘴不理弘历,最后弘历说自己给她抓只兔子。这才让魏绵奕的心情稍微好一点。其实她也不想要什么兔子,只是想去丛林里玩一下。 但是弘历不答应那也没法子。魏绵奕也知道弘历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就没有坚持要去丛林。 毫无疑问,进入丛林狩猎的就是弘历,海兰察,阿桂,庆锡还有和亲王,以及二十多名带刀侍卫。而至始至终,海兰察都是跟随在弘历的右侧,而和亲王则是在弘历的左侧。阿桂和庆锡跟在他们身后。阿桂和庆锡的后面就是宫中侍卫。 众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丛林,必然会引起一些躁动。本是栖在树上的鸟儿也扑腾着翅膀往别处飞了。倒是有几只胆大的,站在树枝看着底下这群浩浩荡荡的人物。 今天阳光虽然姣好,但是透过茂盛的树木洒下来的却只有星星点点。空气里弥漫的是树木和青草的气息。他们驾着马,眼神犀利的注视着周边,看有没有入眼的猎物。 “你们今天谁给朕抓到一只兔子,朕重重有赏!”弘历笑着开口道。 后面的这些士兵,个个都士气鼓舞。要知道野兔并不难抓,而且既然皇上都开口重重有赏了,那赏赐必然不会少。 “你们几个也是啊!”弘历转过身跟身后的庆锡和阿桂讲。 阿桂还是秉着一张黑脸点头,庆锡的脸色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阿桂除了背上背了一个弓弩,连自己上阵杀敌的沧海弓都挂在马肚上。 而海兰察在战场上用的那把枪也被他挂在了马肚上。打猎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是感觉他们今天仿佛并不是来打猎的,而是去战场上杀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7章 宴请群臣 还是一旁的和亲王弘昼应承道,“既然皇上开口了,那微臣就开始了。”说着第一个驾着马冲出了仗队,去寻找猎物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 后面的士兵见和亲王出去寻找猎物了,也一个个的都出了仗队,向四处行进。最后只留下弘历和海兰察,阿桂,庆锡以及弘历的四名贴身侍卫。 这四名贴身侍卫进入丛林也是必然的,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弘历的安危,即使今天有三位将军在场,他们也不敢怠慢。 弘历对阿桂和庆锡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授意,也驾着马出去了。 “皇上?”海兰察似乎有些担心,但是又不知他在担心什么。 反而观看弘历,倒是一脸的笑意,似乎对海兰察的担心丝毫不在意。六人架着马缓缓前行。 这边风平浪静,但是士兵那边却是闹得风生水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有人有收获,猎到猎物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没有狩到猎物的士兵更有士气了。 就在众人心念着要猎物时,一只雪白的兔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抽出了箭,想要将眼前的兔子收入囊中。 很多人的箭已经上了弦,只等放弓。但是还没等人反应,眼前的兔子就不见了。回头看,那只兔子已经落入到了和亲王的怀里。 众人虽然失望,但还是恭喜了和亲王。和亲王笑笑,很随意的摸着怀里兔子的毛。 而那只兔子仿佛也很乖,对和亲王的抚摸丝不但毫不在意,反而眯起眼睛很是享受。 和亲王看着一旁的人,笑道,“你的身手果然有长进。” 男子抱拳,对和亲王说,“多谢和亲王调教!” 没错,刚刚那只兔子正是和亲王身边的这位男子捉住的,速度之快连兔子都没反应过来想要逃跑。 这位男子名叫张广泗,是和亲王手下的一名贤士。这紫禁城人都知道和亲王弘昼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平时又极度喜欢诗词歌赋。 对这方面的人才是极度喜爱和器重的。所以他的门下,智士良人倒是不少。但是他们还从不知道,和亲王什么时候对武夫也是如此的器重了。 张广泗不是都城人,他的家乡在浙江。他从习武为的就是将来有一日用自己所学去报效国家,为民除害。但是投靠官府,却发现那些军官贪污,根本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贤良。 于是他心灰意冷,跑到都城。但是都城的繁华和太平又让他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最后身上盘缠用尽,只能靠在街边卖艺为生。 张广泗的模样生的好,武功也极好。所以他一摆摊卖艺,生意非常红火。 有一日和亲王在酒楼会友,就发现了张广泗。觉得张广泗是一个可造之材,于是就将他收入门下,一直在训练。张广泗也以为,这样受和亲王的训练和器重,自己有朝一日肯定会为国效力。 “时间差不多了。”和亲王看着上空,像是在算时间。 说着便将自己怀里的兔子扔给张广泗,自己驾着马向前走。张广泗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和亲王身后。 魏绵奕坐在位子上感觉有些乏,自己的左眼睛一直在跳,用手按都按不住,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弘历六人也是慢慢走着,好像今日并不是来打猎一般。突然弘历前面出现一只梅花鹿,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和亲王弘昼喜欢诗词歌赋一样,弘历特别喜欢梅花鹿。 所以当弘历一看到眼前的梅花鹿,眼睛立即放光。用腿拍了马肚子几下,跑到前面。身后的五人也不敢怠慢只得跟上前去。 弘历跟着梅花鹿,他也不用箭去射。弘历只是单纯的喜欢梅花鹿。他跟在梅花鹿后面,不知不觉来到一条河边。这条河的四周都很空旷,基本上都是石头。 而弘历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在石头的平地上。周围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河的对面有一间两层楼的房屋。 海兰察觉得奇怪,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瘆人。莫非这就是暴风雨的前奏?还没等海兰察想过来,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海兰察感到不妙,大喊,“保护圣上!”于是五人围了一个防护墙,将弘历围在中间。 而就在这时,箭向雨滴一样密密麻麻的朝六人射来。海兰察扯开包裹住自己枪的布袋,挥舞着枪去挡箭。 这箭来自四面八方,身后的丛林里,面前的屋上都集聚了非常多的弓箭手。几人即使武功再高强,也是英雄难敌四手。 这时,已经有一个贴身侍卫的肩膀中了箭。即使受伤了,他们也秉承着职责至上的原则,一直在帮弘历在挡箭。 但有一支箭冲过他们的防护墙直直的射向弘历,海兰察见已经来不及,只能自己跳身用自己的身子为弘历档那支肩。 “海兰察!”弘历看着海兰察倒在地上,大声喊道。 海兰察趁乱默契了腰间的信号筒,用嘴咬了它的塞子,顿时砰地一声,烟火绽放在空中。 他从地上爬起来,右手干净利落的拔掉胸膛上的箭。幸亏他用气将箭震住,如果箭再射深一点点,自己恐怕就没命了! “啊”就在这一瞬间,几名潜伏在树林中的弓箭手应声落地。袭击他们的也是弓箭,看那支独一无二的箭,就知道是阿桂和庆锡来了。 庆锡拿着刀,加入海兰察他们。而阿桂则是寻了一个好的视点,将潜伏在河对面屋子的弓箭手一个个击毙。 当解决了所有的弓箭手,丛林里又传来浩浩荡荡一大批人马。弘历见为首的和亲王弘昼。弘历的眼神里一阵狠戾,只不过稍纵即逝,没有人捕捉到。 “臣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和亲王弘历跪在地上请罪,只不过这一次弘历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吩咐士兵将海兰察和受伤的贴身侍卫赶紧送回宫中。中秋狩猎也就无疾而终。 当魏绵奕听到那声信号,担心的不得了。她知道这信号是海兰察随身带着的,信号响了,也就意味着他们遇到的危险是海兰察都解决不了的。 于是更加担心弘历的安全。但是看到一众人从树林里出来,而为首的弘历好像并没有受伤,这悬挂在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 只是明玉眼尖的看着海兰察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下面已经是樱红一片。 “你没事吧?”见弘历已经过来了,魏绵奕连忙冲过去,拉着弘历左看右看。 弘历只是简单的摇摇头,脸色不是那么好看。魏绵奕又看到海兰察的胸口溢满了鲜血,也知道了弘历为什么脸色难看。于是吩咐众人赶紧打到回宫。 回宫的时候,吴太医和王静好已经守在了宫殿。因为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回了宫去宣了太医。 吴太医帮海兰察看伤口,弘历看着裂开的伤口有些目赤欲裂。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魏绵奕一直在弘历身边,握着弘历的手。站在弘历身后的阿桂和庆锡也是脸色难看之极,尤其是庆锡。 倒是海兰察对几个兄弟有些过意不去,开口说,“只是一箭而已,你们不要大惊怪了。想当年在战场上,比这更厉害的伤都受过。” 众人没说话,还是庆锡先开的口,“你先闭嘴,好好养伤。” 海兰察连忙闭嘴,没有再开口,要知道庆锡的毒舌有时候比傅恒还厉害。 “查到什么没有?”弘历问站在身后的阿桂。 阿桂说,“看他们所用的箭并不是公众的弩弓,也不是丰台大营里战场上所用的弩弓。更像是一批新设计出的。” “人呢?”弘历又问。 阿桂说,“本想留一个活口,但是还未等末将上前自己便服药自杀了。” 弘历冷哼,“没想到还是死士!” “继续查!查到幕后人为止!”弘历吩咐阿桂和庆锡。 两人点头说,“是!” 其实弘历招阿桂和庆锡回宫,并不是所谓的中秋狩猎,宫中只有文臣没有武夫。这些都是幌子。 弘历在朝中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这些貌似和军官贪污有关。那当日查出那个朝廷中的幕后人,弘历也已经有了眉目。 到了今天他更加确定那人。那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想要造反,想要登上皇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亲王弘昼。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去证实弘昼有反叛之心。 幸好海兰察是武夫出生,可能时候所受的大伤无数所以伤口愈合能力很快。当日吴太医说这胸膛上的伤不比其他地方,稍微不注意就会拉开伤口。 所以要想完全愈合至少一个月,但是海兰察只用了半个月就养好了身体。胸膛上只有黑色的痂,已经看不出来当时的恐怖。 “给你!”明玉将半坛酒递到海兰察面前。 之前是顾忌着海兰察的伤,所以不管海兰察怎么求明玉,明玉都不肯把酒给他。不仅除了酒,就连有些吃的明玉都不让海兰察吃。 辣的不能吃,太油的不能碰。说这样伤口可以愈合的好一点。但是对于一名吃货,禁嘴无疑是最大的酷刑。但是现在海兰察伤好了。还不等海兰察开口,明玉就弄了一大推好吃好喝的招待海兰察,说是除除晦气。 海兰察看着眼前的酒,拿过来就喝了几口。 “诶,你慢点啊!又没谁跟你抢?”明玉把筷子给海兰察,说道。 海兰察放下酒坛,看着明玉说,“我发觉我受伤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啊?” “啊?”明玉不明白海兰察在说什么,反应了半天,才说,“原来你一直黑着脸就是因为这个啊?” 海兰察倒也不忸怩,又抬起酒坛灌了几口酒,说,“怎么,不行吗?” 明玉觉得好笑,连忙点头,“行行行!” 那海兰察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受伤,你究竟伤不伤心啊?” 明玉笑着道,“我怎么知道你受伤我伤不伤心啊?那要不你再伤一次,我看自己伤不伤心。” 海兰察看了明玉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颓然道,“算了!” 明玉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抬起头就打了海兰察的后脑勺一下,“你受伤的时候谁尽心尽力给你蹲在厨房熬药啊,谁给你换药啊。你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我要是不在意,会帮你做这些吗?” 海兰察突然来了一句,“那你不做,阿桂和庆锡也会做啊!” 明玉彻底无语,“好吧,你让你那两兄弟做这些。他们不打死你才怪!” “怎么了?”海兰察不解。 “你以为他们跟你一样游手好闲啊?”明玉没好气的回答道。 而那边阿桂和庆锡也的确没有闲工夫,他们在查上次中秋狩猎遇袭的那件事。他们两先从弓弩着手调查,查出了制造弓弩的木匠。但是木匠在他们找到之前,已经身后异处。 于是所有的线索又断了,他们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安排在和亲王的身上。这一盯又是数月,但是和亲王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弘历也迷惑了,想着难道弘昼在等什么时机吗?只能让阿桂和庆锡先暗暗观察着。 话说朝堂这边是硝烟迷漫,而后宫这里却是一派喜气,先不说这喜气是不是真的喜。但是舒妃产下一位男婴的确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情。 因想到当今朝堂上的气氛,所以弘历给舒妃这个孩子取名为旻佑,意味上天保佑之意。 舒妃也自是欢喜,这位龙子,毫无意外变成了大皇子。 弘历高兴是无可厚非的,当即大宴群臣。 宴席是摆在后花园,此时已经深秋。天气微凉,但是群臣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为皇上喜添一子而开心。所以每个人也都准备了礼物送给这位刚出世的大皇子。 所有人都想着,舒妃本就是皇上的表妹,现如今又产下大皇子,很有可能这太子之位会落到大皇子的头上。到时舒妃变成了皇后,掌管后宫大全。于是他们都抱着攀龙附凤的心理送给旻佑许多重礼。 舒妃还在首月,无法下床。庆妃推脱自己身子不适,也没来赴宴。所以所有这些礼物都交给了魏绵奕,让魏绵奕转交给舒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5章 复仇的初衷不易放下 设宴本身没有意思,但是群臣送礼时说的那一个个典故却是很动听。 宰相刘墉送了一把扇子,传说这把扇子原来的主人是天上八仙吕洞宾所有。如今下了凡尘,谁拥有这把扇子便真正的是人间龙子。 听了这个弘历的脸僵硬了一下,他在想这扇子现在送给了永璜说永璜是龙子,无可厚非。但是这扇子之前一直在刘宰相那里,难道说,刘墉也是龙子? 真是荒唐。这刘墉是读圣贤书的人,看样子是书读多了,脑袋有些堵住了。看样子今后要给他疏疏脑子。 海兰察私底下送给永璜一把匕首,示意让他以此防身。而弘历也一个不留神就说让海兰察当永璜的师傅,后来弘历就后悔了,因为他记起来海兰察还是一个吃货。 所有人中和亲王讲的故事最为动听,据说魏绵奕还因为和亲王说的那个故事伤心流泪了。弘昼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和亲王弘昼送给永璜的是一块玉佩,当魏绵奕看到这枚玉佩的时候,整个人就失控了。心里十分震撼。这枚玉佩,跟自己丢失的那枚像极了。 自己的那块玉佩也是中间悬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只不过魏绵奕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那块。因为玉质不一样,她那块是上好的璞玉,而这块虽然好,表面也很光滑,像是被摸了很久,但是比自己的还是稍微差一点。 和亲王见魏绵奕赏玉有些入了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想着这块玉就已经让你触动了,那接下来我讲的故事岂不是让你欲哭无泪。 和亲王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故事凄美,结局更是凄凉。 他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那国家常年战火弥漫。国家里的百姓名不聊生。几乎所有的男子都被抓取当壮丁,上战场杀敌救国。 那个国家里有一对很平凡的夫妻,他们夫妻恩爱。但是丈夫被抓取当壮丁的结果是毫无疑问的。 但那男子也算是厉害,没用几年便从一个兵爬木兰围场了将军的位置。而那个国家的军队在他的带领下变得有战斗力。从此男子成为这个国家的守护神,一等御前侍卫。敌国不敢来犯。 所以为了国家,男子一直在边疆守护,从来没有回过家。 家中的妻子也很理解丈夫报效国家的举动,每次想念丈夫的时候就会拿着当初丈夫送给自己的玉佩。仔细的看,细细的摸,仿佛这块玉佩就是他的丈夫。 听到这里,魏绵奕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块玉感觉这么光滑,原来是被那位妻子每天摩擦所致。魏绵奕停止想象,继续听和亲王讲下去。 和亲王继续说,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个国家有一个很厉害的敌国。那个敌国根本不惧怕这位将军的本领。为什么不怕,因为他们用了计策。 他们怕人化妆潜伏到那个国家,抓住了她的妻子,拿走了那块玉佩。讲到这里,和亲王用余光看了一眼弘历,果然见弘历的脸色不是很好。而一旁的魏绵奕也是若有所思。 和亲王又说,敌国拿走玉佩,在战场上和那位将军交战的时候拿出了那块玉佩。那位将军见玉佩是自己妻子的,当时就心不在焉。敌国说让他投降,但那位将军气概硬,不愿屈服。最后因为担心自己的妻子,又要对付敌军,战死沙场。 弘昼的故事讲完了,弘历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这个故事映射的是什么。弘昼说的正是海兰察拿走魏绵奕的玉佩逼章佳·阿桂投降,而章佳·阿桂不从,最后战死沙场。 弘历正紧张的看着魏绵奕的反应,魏绵奕也在想东西,随后她抬头问弘昼,“最后那位将军的妻子是什么结局?” “自杀身亡!” 魏绵奕心一凛,顿时思绪万千。不清楚真相的人只觉得这是一个动听的凄美爱情故事,但对于知情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不好事情的开端。 当弘历遇见魏绵奕,将魏绵奕娶进宫,经过这么多日子爱上魏绵奕的时候,弘历无时无刻的希望魏绵奕忘记章佳·阿桂,忘记他们之间的不愉快。 有人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是事实上是伤口一直存在着,因为我们当时会用伤疤覆盖住伤口,去减轻疼痛。那它永远不会消失。 魏绵奕从宴席上下来就一直心不在焉,回到延禧宫也没有注意明玉在叫自己。径直进了里屋坐在梳妆镜前面,从头上拿下那枚朱钗。若有所思。 弘昼讲的故事她明白,她也知道弘昼是暗有所指。自己的那枚玉佩到现在也没找到。她在紫禁城这几个月,过的好像忘记了自己当初来紫禁城的目的。 当初她在章佳·阿桂的面前发誓要为章佳·阿桂报仇的。而如今,她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今天弘昼的故事是不是提醒自己,有些事情永远不会过去,替章佳·阿桂报仇才是自己的宿命? “主子?”明玉看着魏绵奕不太好的脸色,有些担心。想着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又成这样了。 “明玉,我们是不是忘记当初来到紫禁城时我们的目的了?”魏绵奕突然问明玉。 明玉吓一跳,问魏绵奕,“主子,您的意思是?” 魏绵奕承认的很大方,“我们是替秦将军报仇的!” “可是,主子您如今还下得了手吗?您跟皇上……”明玉没有说下去,她知道魏绵奕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魏绵奕也的确明白,让她杀掉弘历她的确是下不了手,但是让她这么放弃替章佳·阿桂报仇的想法她做不到。即使杀不了弘历,我也要让他一命陪一命。 魏绵奕突然想到,庆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弘历的,她想着让庆妃流掉这个孩子。虽然她知道上次皇后被废是庆妃在后面动了手脚,也间接的救了自己。 但是如果不报仇,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死去的章佳·阿桂。魏绵奕只能咬咬牙,让庆妃流掉这个孩子,当作为弘历赔一条命。 “主子,您真的这么打算?”听了魏绵奕的想法,明玉问道。 魏绵奕点点头,这一次没有再迟疑,很坚决,“如果不报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章佳·阿桂。” 魏绵奕看着手上的朱钗,说,“其实,即使和亲王不讲那个故事。每当我看到这枚朱钗我就会想到章佳·阿桂,想起我在他面前发下的誓言。 即使我今天杀不了弘历,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您会后悔吗?”明玉问。 魏绵奕这次没有回答,想了想,说,“也许吧!但是不报仇,我现在就会后悔。” 明玉点点头,说,“那我帮您。” 后宫因为皇后被废,后位空虚。舒妃因为产下大皇子,掌握后宫大权。但是舒妃并不放心,为了保住永璜的地位她决定先解决庆妃。 “舒妃驾到!” 庆妃听到舒妃来了自己的寝宫,连忙从榻上起身,扶着肚子。舒妃见状,也是表现的很贴心,她扶助庆妃,关切的说,“肚子都这么大了,就不要行礼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如此多礼。” “多谢舒妃。”庆妃在玉壶的搀扶下,回到榻上。 “怎么样,身子还好么?”舒妃问道。 “承蒙娘娘关心,一切还好。”庆妃说。随后,庆妃示意一边的玉壶去里屋,庆妃又有些歉意的跟舒妃说道,“前些日子,云惜身子不适也没有去看看永璜。”这时玉壶手里拿了一个木盒从里屋出来。 庆妃从玉壶手里拿过木盒,打开递到舒妃面前说,“云惜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永璜,这个玉坠还希望舒妃不要嫌弃。” 庆妃看了一眼庆妃手里的玉坠,那枚玉坠是当初庆妃刚入宫的时候弘历送给她的。当时,舒妃看中了,但是没办法,弘历还是把它送给了庆妃。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枚玉坠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舒妃嘴里说何必那么客气,但是还是用眼神示意侍婢将玉坠收了起来。一旁的玉壶看不过去,心里想着嘴里说着不要客气,心里巴不得就把它戴在身上。 庆妃家世没有舒妃好,虽说也是朝廷大臣的女儿,但是庆妃一向节俭,从来没有找娘家拿过什么东西。反而经常拿一些东西给自己的母亲。 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的,而这枚玉坠则是皇上赏赐那么多东西中最为宝贵的那个。没想到,自家主子却送给了舒妃,心里真的是替自家主子不值。 玉壶脸上的表情,透露出她心里的想法。庆妃不想让舒妃知道玉壶在想什么,于是吩咐玉壶去将炖的燕窝拿过来,她要和舒妃一起吃。 其实那枚玉坠庆妃又何尝想要把它拱手让人呢?只不过如今舒妃权大势大,不讨好她,又怎么能保住自己,保住自己的孩子呢? 她又何尝不知道,舒妃为了保住永璜的地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自己。但是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被命运束缚呢? 女人虽然懦弱,但在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地位时,她们还是会拿起身边的武器与之战斗。更何况庆妃并没有表面的那么懦弱,相反,庆妃很有心计。 从那次扳倒皇后就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最后庆妃也是被舒妃利用。但那个时候,她也是极度想要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会被舒妃抓住弱点。 但如今这个弱点,这个致命点,也是庆妃战斗的力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一个母亲的本能。母亲本能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庆妃也出于本能的想守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忍心还没见到孩子出世,孩子就已经夭折了。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所以,为了不忍受这样的痛苦,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与舒妃抗衡。 庆妃也知道后宫中,最强劲的敌人不是舒妃而是令妃魏绵奕。但显然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魏绵奕了。因为眼前的这只打老虎让自己惧怕。 舒妃不知道庆妃现在的心理活动,听说庆妃让自己留下来一起和燕窝。虽然燕窝对于她来讲就跟吃饭一样普通。但是也正好证实了庆妃对舒妃的恭敬态度。但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即使这样,她也不能肯定庆妃到时候不会危及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有时候,表面上是一回事,事实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最近有来过吗?”舒妃突然开口问庆妃。 之间庆妃摇摇头,“没有已经好久没有来我这里了。舒妃娘娘那呢?” 其实庆妃知道皇上不可能会在舒妃那里过夜,因为自从有了一个魏绵奕,她们就成了一种摆设。 舒妃笑道,“我以为怎么样,皇上也应该回来你这里的,没想到一个怀了孕的都比不上那个魏绵奕啊。” 庆妃也跟着笑笑,说,“是啊跟令妃相比,我们都老了。” 舒妃冷笑一声,丝毫不掩盖自己对魏绵奕的不屑。舒妃喝了一口茶,眼神犀利的像是要杀死某人。 庆妃也是冷笑,就算你舒妃生下大皇子又如何,这太子之位是不是永璜的还不确定呢! 玉壶端着燕窝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只有庆妃一人。 “主子,舒妃娘娘走了?”玉壶问。 庆妃点点头。 玉壶于是又问,“主子,您说舒妃娘娘专门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啊?” 庆妃笑道,“来耀武扬威的!”说着接过燕窝,用汤匙搅拌了一下,问玉壶,“试过没有?” 玉壶点头,道,“试过了,没有。” 庆妃点点头,便拿起汤匙喝了起来。 每次吃东西之前,都会用银针试试有没有毒已经成了庆妃的日常必要。只要能确保安全,麻烦一点也不碍事。 玉壶还是咽不下去那一口气,抱怨道,“主子,您怎么能把那枚玉坠送给舒妃娘娘呢?” 庆妃反问,“不然呢?什么都不送?什么都不送也不合适啊!舒妃今日来,除了向自己耀武扬威,这个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舒妃一向是自己想要的从来没有失过手的。即使过了这么久,舒妃还是每对这么玉坠死过心。所以这次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要回这枚玉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6章 情不知所起 “那主子您也不要非得送这个给她啊!”玉壶说道。 庆妃苦笑道,“凭舒妃的性格,向来是不得手不罢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一枚玉坠就能让她对我放下戒心也值了。” 但是舒妃又怎么会因为一枚玉坠轻易的放过自己呢?庆妃脸上的苦笑渐渐加深,而一边的玉壶也知道庆妃在担心什么。眉头也是皱的很深。 御花园中,舒妃正抱臂看着面前荒凉的池塘。前不久,魏绵奕还用轻功飞到池塘中央采摘了几朵荷花。没想到,今日这些花就已经凋零了。空留几支焉黄的荷叶,在秋风中摇曳。一阵风吹来,荷叶摇曳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 “主子?”舒妃的贴身侍婢本想说什么,喊住 “你看到那些荷叶没?”舒妃突然打断侍婢的话,指着池塘中央那支荷叶,问。 侍婢点点头。 舒妃转过身,朝自己的寝宫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说,“这世上有些东西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别人,一旦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就会变得荒凉不已。 刚刚那支荷叶,本身是为了陪衬荷花,可如今这花谢了。它本是也要跟着一起掉落,可它却没有。才到了现在这般景象。” 而在舒妃心里,她们都是陪衬都是这权势的陪衬。因为她们的勾心斗角,因为她们的明争暗斗,所以权势在她们眼里显得更加珍贵。 也是别人更是愿意为它争的头破血流。如果她们每个人都没有追求权势的心,那权势也就不会看起来遥不可及,也不会被众人众星捧月。 但是她们没人愿意放下权势。 侍婢对舒妃所说的话,有些懂,却又有些迷糊。舒妃也知道旁人肯定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笑道,“本宫也是一时感慨。”于是又问侍婢,“本宫让你弄来的东西,可弄到手了?” 侍婢点点头,让舒妃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舒妃问,“可有别人看到了?” 侍婢摇头,“回主子的话,奴婢特意注意过,没有人。” 舒妃似乎很满意侍婢的做法,点头说,“那我们回去,明天就给庆妃熬一壶补药帮她补补身子。” 侍婢点头。 第二天一早,舒妃的侍婢授舒妃的意,拿着从太医府偷来的打胎药去御膳房。本来是想来个偷龙转凤,将庆妃的安胎药换成打胎药。 就算庆妃平时吃东西有用银针试毒的习惯,但是这打胎药并不是毒,也试不出什么来。关键是,庆妃并不懂医,不知道这打胎药和安胎药的区别。 当舒妃侍婢蹑手蹑脚的进到御膳房时,竟惊讶的看到明玉。此时明玉也正鬼鬼祟祟的朝庆妃的药罐里加什么。一边往罐里加东西,还一边看着四周,似乎在观察这周围有没有人。 舒妃的侍婢没有发出声音,她屏息躲在门后看。透过门缝看着明玉将袋里的所有的药材都加进了罐里。明玉放好药,走出御膳房之后她才出来。 舒妃侍婢好奇的跑到庆妃的药罐前面,掀开药罐。顿时一股药味。她也闻不出这些药有什么问题。 知道她看到药罐边上还残留一些没有放进罐子里的渣子。她用手沾了点残渣放在鼻子边边闻了闻,惊讶的发现那残渣和自己手里的打胎药是一个味道。 她想了想,便重新盖好药罐的盖子,急忙跑回去,跟舒妃述说自己的惊人大发现:魏绵奕也对庆妃下手! “你说令妃也对庆妃下手?”舒妃不信侍婢带回来的消息,惊讶的问道,“你确定她放的是打胎药?” 侍婢说,“跟我手里的打胎药的味道一模一样。如果她放的不是什么好的东西,那为何明玉要这么鬼鬼祟祟,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啊!” 侍婢说的话有道理。舒妃也点点头。 这下舒妃心里开心了,没想到魏绵奕也会跟庆妃下手。她一直以为魏绵奕和庆妃是统一战线的。平日里就见她们两人以姐妹相称,还以为她们真的是姐妹情深。没想到这姐妹情谊在权势前面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舒妃她还想着等解决了庆妃,下一个就是魏绵奕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魏绵奕倒是自己先下了手。舒妃不知道魏绵奕为什么对庆妃下手,她也没那个兴趣知道原因。 舒妃想着将计就计,一举除掉魏绵奕和庆妃两人。 舒妃现今觉得只是简单的让庆妃流产太简单了,既然现在已有人亲眼所见是魏绵奕的婢女明玉将庆妃的安胎药换成了打胎药。若是把打胎药换成毒药,她不仅可以永远的除掉庆妃, 等到那时再将魏绵奕供出去,就说这毒药是魏绵奕下的,而且还有人亲眼所见。到时,纵使魏绵奕有千张嘴,也百口莫辩。 等到那时,舒妃就可以一举除掉魏绵奕和庆妃两人。这后宫之中再也没有人是她舒妃的对手了。这皇后之位,她是要定了! 如今后宫舒妃产下大皇子永璜,又仗着自己是弘历的表妹。所以这后宫实权都被她握在手中,即使弘历没有立后。庆妃虽然不是弘历爱的女人,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庆妃她最大的保障。只要她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日后想要翻盘还有机会。 魏绵奕,毫无疑问魏绵奕是后宫中竞争力最大的。她深受弘历的宠爱没有人看不出来。倘若日后她再有孩子,那她的地位可以说是再也无人能及。 不管是龙子还是主子,想必弘历都会开心的睡不着觉。事实也是如此,如今弘历见舒妃和庆妃一个有了孩子,一个怀了孕。更加希望魏绵奕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这话也不奇怪,以往都是女人羡慕别的女人为自己的男人怀了孕,但是弘历是真的有些羡慕这两个女人。弘历一直是个行动派的人,他想要什么自然就会去做。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魏绵奕好像总是郁郁寡欢。弘历在想魏绵奕的心情不好是不是跟上次和亲王讲的故事有关。而魏绵奕的那块玉佩弘历也一直找不到时间还给魏绵奕。 后宫除了庆妃和魏绵奕,就没人能构成舒妃的威胁了。顺嫔更不用说。在她们眼里甚至是在所有婢女眼中,顺嫔一直是一个不追求权势的人。 当然说的好听是这样,说得不好听就是性格天懦弱。所以没什么宫人愿意去服侍她。顺嫔也不喜欢热闹,所以她宫中只留下秀水一人。 “明玉,怎么样?”魏绵奕见明玉脸色匆忙,自己也很是紧张。 明玉伏在魏绵奕耳边声的说,“药已经换了,没有被人发现。” 魏绵奕点点头,有些出神。虽然当时已经想好,也坚决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是一条人命,还是一个还在肚子里未出生的婴儿。魏绵奕本身就是天性善良,以前也根本就不懂这些阴谋诡计,只是来到这四非之地。若不学一些,她根本就没办法活到现在。就像她学武并不是要打败别人,而是用来防身。 明玉也知道自家主子善良,让她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为了秦将军魏绵奕只能这么做。这也让魏绵奕走到两难的地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魏绵奕年刚走这一步就已经想好被弘历发现的打算,可是在她心中对章佳·阿桂的誓言比她对弘历的感情还要重要。 不是不爱弘历,只是这种不纯粹的爱,这里面还夹着章佳·阿桂的一条命。魏绵奕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弘历相处。只有解决了章佳·阿桂的事情,魏绵奕觉得自己才真正有可能敞开心扉的去和弘历相处。 “明玉,我先在怀疑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是真的。不管怎么说庆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对吗?”魏绵奕望向明玉,眼泪此时溢满了眼眶。 明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魏绵奕,只能拍着魏绵奕的肩膀,示意让她冷静一下。但是突然一声“皇上驾到!” 魏绵奕连忙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强装笑脸。但是弘历是什么人,魏绵奕哭的事情怎么可能瞒住弘历犀利的眼眸呢? 看着魏绵奕红着的眼眶,弘历虽然心里知道。但看到魏绵奕强装的笑脸,也就不忍心去拆穿。只是弘历好奇魏绵奕哭了是所谓何事。 “怎么了?”弘历心痛的握住魏绵奕的手。 魏绵奕看着弘历握住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一脸关怀神色的弘历,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纠结。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思想,魏绵奕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对不起弘历的事情。 明明就是弘历罪有应得不是吗?可是看着弘历柔情的目光,魏绵奕有些舍不得离开如此温柔的视线。 魏绵奕突然问,“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你会原谅我吗?” 弘历心里虽然奇怪为什么魏绵奕会说这样的话,但还是点头,握着魏绵奕的手更紧了,“自然,你是我弘历一生致力要保护的女人。别说你做错了事情,你就算拿着剑在我这里刺了一剑,到死我都相信那只是不心。” 弘历不是一个善于说情话的人。这句话在弘历的眼里也算不上什么情话。他喜欢一个人更喜欢用行动去表示。魏绵奕苦笑着心想,倘若有一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你还会原谅我。还会握着我的手说我是你一生致力去保护的女人吗?不会吧? 魏绵奕知道弘历最讨厌别人骗他,而骗他的还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的吧。 “用早膳了?”弘历问。 他可是什么都没吃,一上完早朝就直奔延禧宫来了。现在肚子还是空着的呢。 魏绵奕看到弘历纠结的神情,终于破涕为笑,连忙让明玉下去准备早膳。佯嗔道,“谁让你不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万一而出病来怎么办?” 弘历见魏绵奕终于一扫刚刚的阴霾,也笑道,“有你在,我病不了!” 魏绵奕觉得这话有毛病,问,“那我不在了,你就会生病吗?” 弘历点头道,“自然,你不在了,我就会有相思病啊!” “啊?”魏绵奕惊讶,“这也行?” 弘历笑着说道,“所以,你啊不能离开我一步啊!” 魏绵奕翘嘴,勉强应道,“好吧!” “你好像很勉强?”弘历笑着问。 “呵呵。”魏绵奕笑,好像刚刚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没有发生过。 庆妃寝宫。 庆妃在看书,玉壶在一旁给火炉生火。屋子里倒也是暖和,但是庆妃还是觉得身子有些凉。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这庆妃挺着个大肚子,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但是身子不好,并不代表脑子也不好使。 “玉壶。”庆妃喊来玉壶。 玉壶以为庆妃是要让自己把火炉赶紧生好火,于是加快了生火的速度。 “主子,马上就好了。”玉壶应道。 “玉壶。”庆妃好像并不是问她火炉的事情,又喊了一声玉壶。 玉壶只能擦擦手,跑到内屋。 “主子,您叫我?”玉壶应道。 玉壶见盖在庆妃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下来,于是上前帮庆妃重新盖好毯子。庆妃眼尖的看到玉壶的手背上有一道像是被烫伤的疤痕。伤口还是很新,像是烫了没几天的样子。 庆妃拿起玉壶的手,问,“怎么回事?” 玉壶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让庆妃担心,说,“没事,是奴婢生火的时候不心烫伤的。” “什么叫没事?”庆妃喝道,吓得玉壶愣在一边不敢说话。可能是见到玉壶被吓到了,庆妃于是柔着声音跟木星说,“你去把梳妆盒里的玫瑰露拿过来。上次送给令妃一支我自己还留了一支,你去拿过来。” 玉壶不敢违背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跑过去。果然在梳妆盒的下一层找到那一只玫瑰露。递给庆妃。 庆妃拿出一些玫瑰露,让玉壶把手伸出来,还一边说,“这烫伤可大可,若不注意养,以后会留疤的。女孩子家,以后总是要嫁人的,这身上留疤总是不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7章 后宫一妃独大 一听这话,玉壶还以为庆妃要赶自己走。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庆妃面前。 庆妃还不明所以,问,“你这是做什么?” 玉壶哭着说道,“主子,是不是奴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您要赶奴婢走啊?” “啊?”庆妃啊了一声,知道了玉壶为什么这么说。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 这下轮到玉壶疑惑了,他随便擦了自己的眼泪,抬首问,“主子不是这个意思吗?您刚刚还说要把我嫁人的!”玉壶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嘴巴都嘟起来了。 庆妃笑了两声,让玉壶起来,“我是说你以后要嫁人,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你担心什么?” 玉壶起身,说的坚决,“玉壶现在不嫁,以后也不嫁。玉壶誓死追随主子您。” 庆妃安慰道,“好了好了,这好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随后又把这半盒玫瑰露递给玉壶,“这个你收好了,一天涂抹三次,这个你知道。不要碰水,有什么重活,让别人去干。知道了么?” 玉壶哽咽了声,这一次是因为感动的流泪,连忙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玉壶是庆妃从街上买回来的丫鬟,那时玉壶的父亲刚去世,她就跪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庆妃见不过去,就派人将她收成自己的丫鬟。还派人厚葬了她的父亲。 从此之后玉壶便一直对庆妃忠心耿耿的。加之玉壶又心灵手巧,就成了庆妃的贴身侍婢。庆妃被召进宫,玉壶也毫无疑问成了陪嫁丫鬟跟着庆妃进了皇宫。从此两人便相依为命。 整个皇宫里,庆妃最信任的是玉壶。 而玉壶对庆妃的情谊更是可以说是可以为对方去死。更何况,庆妃对玉壶是发自内心的好。但是再好又怎样,玉壶没几年就会放出宫,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这是庆妃自己的打算。她不觉得为了服侍自己就要赔掉玉壶一辈子的幸福。 但对于玉壶来说,永远的陪在庆妃身边,服侍庆妃就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庆妃自幼饱读诗书。但是庆妃又并非一个只读死书的人,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她的棋艺看成都城一绝。和亲王弘昼也是精通棋艺,两人当时在都城棋艺比赛中还成了对手。 最后弘昼稍逊一筹输给了这个二八少女。当初庆妃被选进宫时也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才华。 所以,庆妃并不笨。在后宫的争夺中她更是知道什么是先下手为强。于是,让她干坐着,等着别人来害自己还万万不可能的。对于舒妃,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而那边的舒妃也知道庆妃是晚上喝药的习惯,所以她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去在庆妃的安胎药,现在应该说是打胎药里下毒了。 “你们好好照顾大皇子,本宫出去一下。”舒妃招来宫人吩咐道。她的贴身侍婢已经出去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喊其他的宫人。 那几个宫人作揖道,“是!” 舒妃要出去是要去摘梅花,但是她又不想宫人帮她采摘。以前这项工作是让她的贴身侍婢去做的,但是侍婢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寒冬腊月,属这早晨的梅花最好。 舒妃带着两位宫人来到梅林,却意外的看到顺嫔也在。 顺嫔还是一身的粗布麻衣,身后跟着秀水。顺嫔见到舒妃,也很是惊讶。跟舒妃行礼道,“沉璧见过舒妃。” 舒妃还是一脸的高傲,随便摆摆手,“起来吧。” 舒妃看到顺嫔身后的秀水怀里抱着几株梅花,心中倒是觉得这沉璧的眼光还是蛮好的。这几株梅花含苞待放,清新又不媚俗。上面还沾着昨晚的水滴。 舒妃道,“你这几株梅花倒是蛮好的。” 顺嫔会意,早在舒妃盯着秀水怀里的梅花她就知道舒妃是看上了那几株梅花。只得示意秀水将梅花送给舒妃,说道,“既然舒妃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了。” 舒妃笑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 “自古便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今日沉璧将这花送与舒妃,还是舒妃给沉璧做好事的机会了。”顺嫔说道。 舒妃这下是真的笑了,她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宫就不客气了。”说着让宫人从秀水那里接过梅花。 “一起走走?”舒妃提议道。 顺嫔点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给舒妃难堪。 舒妃看着满目的梅花,笑着赞叹道,“这梅花长得如此好,还得多亏了顺嫔精心照料啊。” “舒妃严重了。我住这里,与这花作伴也是给自己生活添了一丝乐趣。”沉璧说道。“否则这生活也是无趣之极了。” 舒妃也点点头,说,“这青木兰围场伴绿水,倒也是人间仙境。但是进了皇宫,这个地方也相当于海市蜃楼。一场幻境而已。等到梦醒时分,岂不是更显难过?” 顺嫔用手轻轻撇开挡住视线的一簇梅花,说,“若是舒妃您过几日沉璧过的生活,便知道,即使是海市蜃楼,即使这样的日子不长久,沉璧也甘之如饴。” 舒妃摇摇头,顺手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笑着说,“本宫与你不一样,你出世,我入世。你追求的是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我追求的是轰轰烈烈。” 顺嫔对舒妃的话不可置疑,她和舒妃的确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一个是火一样的女子,一个跟水一样柔软。一个将权势富贵看做宝贝一样,一个将这些视为粪土。这样的两个人的确是两个极端。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去争取吗?”舒妃突然转身问顺嫔。 舒妃盯着顺嫔的脸,她突然想知道为什么顺嫔喜欢皇上,却还可以在这里静心过每一天。难道她真的没有去争取过吗?她真的可以看着弘历去喜欢别的女人,顺嫔的心里是真的没有一丝嫉妒和不甘吗?她不信,所以舒妃要问问。 顺嫔被舒妃的问题问得也是一愣,反应一会,遂又恢复平静道,“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喜欢他的全部,只要看着他开心,确定他幸福不就足够了吗?强行的将喜欢的人拽在身边,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架没有心的躯壳。这又有何意义?” “哈哈。”舒妃突然干笑两声,将刚刚摘下来的一朵梅花捻得粉碎。花朵的汁液顺着舒妃的手指流下。“顺嫔这话只是说对了一半。” “哦?”顺嫔不解,为何自己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那舒妃之所见呢?” “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将他拽在自己身边,虽然只是得到一个行尸走肉,但也好过让他留在别的女人身边,让别的女人耀武扬威。所以,”舒妃又用手指弹了一下挡在自己面前的梅花,“所以,顺嫔觉得本宫所说的有无道理?” 顺嫔是一个不趋炎附势,不会专门去讨好谁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心中所想。 “舒妃的话固然有理,但是沉璧难以接受。”顺嫔道。 舒妃道,“罢了罢了,本宫说这些的目的本就不是想得到你的认同。因为我们两的想法不一样,所以你在这里,而我则位高权重,掌握后宫大权。” “位高权重固然好,但是莫要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顺嫔的这一番话,舒妃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舒妃也没多说。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梅林,再往前走就到了顺嫔的宫殿。顺嫔邀请舒妃去宫里坐坐,喝杯热茶去去寒气。 舒妃摆手,看着身后宫人怀里的梅花说,“算了,今日跟顺嫔谈的话足以让本宫受用终身了。喝茶就不必了。” 顺嫔弯腰,“舒妃随意。” 舒妃点点头,带着人就回宫了。看着舒妃的背影,顺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过分追求权势,只怕最后自己也会搭进去。”说着也回了宫殿。 御书房 “和亲王说的可是事实?”弘历问站在下面的弘昼。 弘昼点头道,“回皇上的话,臣说的句句属实。云南的确是土匪横生,听说那边的官兵都变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云南已经是名不聊生了。还望皇上立即派兵除匪。” 弘历有些犹豫,因为他并不确定弘昼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觉得这一次是和亲王玩的把戏。 “启禀皇上!”一边的海兰察突然开口说,“和亲王说的的确属实,末将刚刚收到云南抬手的奏折,您一看便知。”说着,海兰察将奏折递给弘历。 弘历翻开奏折,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深。突然弘历将奏折往桌上重重一拍,“岂有此理,这群土匪真是无法无天了!真的是把朕不放在眼里吗?!” 弘历生气,站在下面的两个人自然也是不敢有所动作。 “海兰察!”弘历突然喊住海兰察。 海兰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海兰察在!” 弘历抬首看海兰察拿着奏折问海兰察,“朕问你,这群土匪要多少人马可以解决?” 海兰察想了一下,云南在紫禁城的南部,那里群木兰围场环绕,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不仅如此,从都城前往云南的路也只有一条,这个任务并不简单。 “一千人马!”海兰察还是给了弘历一个准确的数字。 一千是海兰察的保守估计,本来他只要五百精兵即可。但是考虑到环境因素和天气因素,他还是在原有的估计上使人数翻了一倍。毕竟这件事不敢马虎。这件事不比打仗,云南里面还有无辜的国民。 “好!”弘历大手一挥,“朕就封你为钦差大使,给你一千人马派你前往云南除匪,即刻启程!” “末将领命!”海兰察领命道! 一千人马虽然不多,但是一千个御前侍卫里的士兵对待那群土匪是绰绰有余。但是难处也有,正如刚刚海兰察所想,云南易守难攻。加之那些土匪手里还有国民,难保他们不会丧心病狂,屠杀百姓。 最后海兰察决定让阿桂跟自己一起去,弓箭手在那种情况下的确是有优势。海兰察想要把这种优势扩大。 “用火攻!”在海兰察临走之前庆锡建议。 这几日天气干燥,用火攻的确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被阿桂拒绝了。云南里还住有一些村民,他们是无辜的。如果用火攻,难免不会伤及无辜。 “那你说该用什么方法?”庆锡不满阿桂立即反驳自己,于是问阿桂有什么法子。 阿桂坐在位子上,喝了一口茶,说,“暂时还没想到。” “切。”庆锡声嘁了声,揶揄道,“我看你不是暂时想不到,而是一直想不到吧?” 没想到阿桂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有大将军在,这种动脑子的活自然不用我去做。不过,话说回来,大将军人呢?” 海兰察?当然抽着时间跟明玉告别去了。 “你这一次要走多久?”明玉也不在意,反正海兰察经常出宫,也不是什么大事。 “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海兰察说。 一个月不是弘历给海兰察的期限,而是海兰察给自己的期限。一个月除不了匪,自己这大将军的职位也就没能力再担任下去了。 明玉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以前海兰察每次出宫的时候,明玉都不会跟自己说注意安全。这次明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像是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明玉倒是有些心神不宁了。 总觉得这次海兰察出宫和以往不一样。不过明玉还是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们都是紫禁城的精兵良将,怎么会轻易的就受伤呢? 但是明玉不知道的是这次海兰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九死一生。不仅是海兰察和阿桂,连海兰察麾下的整个御前侍卫都差点全军覆没。 海兰察一走,后宫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生了许多大事。先是大皇子莫名其妙溺水,险些没命。幸亏宫人发现得及时才没有生命之忧,舒妃为此还惩罚了那些宫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8章 顺嫔的悲惨结局 再有就是庆妃喝了有毒的安胎药,孩子流掉了。自己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弘历已经是在第一时间里赶到庆妃的寝宫,看着庆妃仍是挺着大肚子,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命力。站在床边的玉壶默默的用手帕抹泪,这幅场景真的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玉壶一见弘历,立即跪在弘历的面前哭着说要让弘历给它家主子做主啊。 弘历扶起玉壶,知道玉壶一直对庆妃忠心耿耿,也知道玉壶是真的担心自家主子。于是问吴太医,“庆妃究竟怎么样了。” 吴太医还在给庆妃把脉,随即摇摇头,叹息道,“庆妃娘娘的身子极度虚弱,要好好保养方可调养回来。可是这孩子……”吴太医欲言又止。 弘历没耐心,不耐烦的问道,“孩子怎么了?” 吴太医道,“回皇上的话,庆妃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胎死腹中?”弘历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四个字。弘历遂又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吴太医端出那碗药,“回皇上的话,庆妃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这药的缘故。” 弘历想着之前愉贵人会流产就是因为皇后把愉贵人的安胎药换成了打胎药,这次又是药有问题。莫非这药又被别人偷龙转凤换成打胎药了? “是打胎药?”弘历问的时候已经很确定了。 但是见吴太医摇摇头,又问,“不是?” 就见吴太医开口说,“回皇上的话,这一次不仅仅安胎药换成了打胎药,里面还加了毒药。” “毒药?”弘历震惊道,这一次她们是不仅要庆妃流掉这个孩子,还要庆妃的命啊! 此时,庆妃的寝宫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就连不问世事的顺嫔沉璧也来了。 弘历看了一圈人,视线落在舒妃身上。舒妃被弘历看得毛骨悚然,有些不舒服。就听见弘历开口,“舒妃,你说说。自从你产下永璜后,你掌握这后宫大权。朕也没有多说,算是,默认。既然是后宫之主,这件事你作何解释?” 听完弘历的话,舒妃紧张的心才算是平静下来。她以为弘历知道这要是自己下的,虽然刚刚一番话里多少有些责怪的意味,但是舒妃还是有些侥幸。 “回皇上的话,臣妾知道这是谁干的”舒妃说话的时候,眼神突然看向魏绵奕。魏绵奕也知道舒妃正盯着自己,但是还是很坦荡的对上舒妃的视线。眼神清朗。 弘历也知道舒妃在盯着魏绵奕看,但是他下意识的觉得害庆妃的人不可能是魏绵奕。先不说他了解魏绵奕的为人,再说魏绵奕和庆妃的情同姐妹。 从一层关系上,弘历就没想过魏绵奕是凶手。如果说上次愉贵人的事,她们将所有的证据指向魏绵奕他还有点信。但是这一次,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弘历有些不耐烦,对舒妃说,“知道就赶紧说。” 果真就见舒妃指着魏绵奕,说,“皇上,臣妾知道您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害庆妃流产,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的幕后黑手正是魏绵奕,令妃啊!” 弘历冷眼盯着舒妃,像是要看穿她。 舒妃知道没有证据弘历根本不信自己的话,于是说,“皇上不信的话,臣妾还有证据。” “哦?”即使不信,弘历还是想听听舒妃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于是问,“什么证据?” 舒妃说,“臣妾今日早上派臣妾的贴身侍婢去御膳房准备早膳,但是无意间碰到令妃的贴身侍婢明玉。还见到明玉正鬼鬼祟祟的朝庆妃的药罐里放什么东西。 皇上,倘若明玉不是下毒又怎么会这么鬼鬼祟祟的呢?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还一副怕别人发现的样子吗?” 弘历的视线盯着舒妃身后,舒妃的贴身侍婢身上,问,“你当真看见明玉往庆妃的药罐里放东西了?” 那侍婢一听弘历在问自己的话,连忙跪下说,“回皇上的话,舒妃所说的句句属实啊。奴婢的确是看到明玉往庆妃的安胎药里面下毒啊!” 弘历一记犀利的眼神的扫过,“你只是远远观看,怎知明玉下的是毒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那侍婢被弘历严肃的话语震慑住,一时间说话吞吞吐吐,说,“回,回皇上的话,奴,奴婢说的真的是真的!” 弘历又转身看着明玉问,“明玉,朕问你,刚刚你也舒妃说了,你是不是早上去御膳房在庆妃的安胎药里放了东西?” 几乎是没有一丝的犹豫,明玉立即跪下,反驳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今日的确是去了御膳房,但是奴婢只是帮我们主子做早膳,并没有去庆妃的药罐边放什么东西啊?” “你说谎!”一边的舒妃指着明玉,大声说道。 弘历突然对舒妃说,“你放肆!本身是皇室,这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舒妃对弘历说,“皇上,明玉说谎。我的侍婢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有错。” 还未等弘历开口,魏绵奕突然上前一步,跟弘历说,“回皇上的话,这安胎药的确是魏绵奕换成打胎药的。” “什么?”弘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魏绵奕竟然自己承认了?弘历觉得自己应该再确定一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魏绵奕点点头,脸色还是很平静,像是做了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她声音放大,“魏绵奕说庆妃之所以会有今天这个样子是魏绵奕做的!” 弘历像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魏绵奕永远不会做这件事,但是,“为什么?” 魏绵奕不敢和弘历对视,这能低着头说,“没有为什么。” 弘历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一边的顺嫔突然上前跟弘历作揖,说,“皇上,那药是臣妾放的!令妃只是想要帮臣妾顶罪,所以才说是自己做的。” 魏绵奕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顺嫔。而舒妃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顺嫔。因为舒妃知道真相,这件事跟顺嫔一点关系也没有。 顺嫔转过脸,恰好对上魏绵奕看着自己的视线,说,“令妃你这是何必呢?沉璧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要是臣妾换的,还望皇上责罚!”这后一句明显是对弘历说的。 “究竟怎么回事?”弘历厉声问道。“沉璧,你来说。” “回皇上的话,臣妾是因为嫉妒成狂,才做了错事,希望皇上责罚!”沉璧说的很冷静,她也知道这样说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她心意已决。 “你知罪?”弘历问道,对于顺嫔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弘历还是觉得很心痛。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女人一个个变成了这副模样。 “臣妾知罪!”沉璧说。 “你知道朕待你不薄,庆妃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弘历问道。 顺嫔说,“臣妾知道,死罪!” “不行!”魏绵奕突然开口阻止道,她拉着沉璧的衣服说,“沉璧姐姐,你这是何苦呢?” 沉璧一直都是低着头,自从她说自己死罪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弘历虽然不愿意,但是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沉璧只是一个区区的顺嫔。 弘历招来侍卫,“把顺嫔押进大牢!” “是!” 魏绵奕见顺嫔马上就被拖走了,拉着弘历的衣服,说,“皇上,你不能这么做!” 弘历已经意识到这里还有文章,但是他实在不忍听到真正的幕后凶手是魏绵奕这个事实,只能摆摆手让人把顺嫔带了下去。 而一旁的舒妃也一直是处在发愣中,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嫔已经被侍卫拖了出去。 当夜,魏绵奕去了天牢看顺嫔。其实她很想知道为什么顺嫔要帮自己,她觉得顺嫔知道那药是自己下的。 “顺嫔,你这是何苦,何苦要帮我顶罪呢?”魏绵奕望着坐在牢房中央的女子。 那是一件简单的囚服,沉璧的头发就这样披在后背,显得有些凄凉。她背对着魏绵奕,对魏绵奕的到来,她并不惊讶。凭她对魏绵奕的了解,魏绵奕一定会事实穷追不舍的。 “这是我的命。”顺嫔淡淡说道。 “不,”魏绵奕反驳,道,“沉璧姐姐,这不是你的命。我现在去跟皇上说,还会有机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顺嫔冷笑着反问,“怎么说?魏绵奕,是人都知道皇上爱你,你说你要害庆妃,你让皇上怎么办?那一次舒妃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把那人锁在自己身边。 虽然得到一个空壳,但是至少是赢了别人。可我做不到,我无法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不开心。我这辈子,前面是为家人而活,后半生是为了弘历而活。我想也为自己活一次,不可以吗?” 顺嫔最后说的是弘历而不是皇上。 “那我欠你的怎么还?”魏绵奕不喜欢自己欠别人,何况欠别人的还是一条命,“我欠你的命怎么去还?” 顺嫔摇摇头,“不用还,这世上除了秀水我没有再牵挂的。我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帮我好好照顾秀水。可能的话,帮我为秀水找个好人家,让她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好,我答应你!”魏绵奕道。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是她唯一能够帮助顺嫔的。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秀水可能根本不会离开皇宫,离开顺嫔曾经住过的地方。 沉璧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即使弘历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也没办大。最后弘历只能赐了一杯毒酒给顺嫔。在这一天,魏绵奕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顺嫔的宫殿前。 她在院子里看到了那颗桂花树,虽然没有花,但树叶还是十分茂盛。想起那场桂花雨,魏绵奕觉得很痛心。顺嫔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即使她不会特意的想要跟谁去靠近。 但是魏绵奕却很喜欢她,在魏绵奕的心里她已经把沉璧当做了自己的姐姐。那些快乐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就物是人非。 “令妃也在这悼念故人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魏绵奕转身,就见到秀水一脸悲痛的看着魏绵奕。 “秀水?” 秀水径直上前,走到那棵桂花树下,望着桂花树出神。 “秀水,对不起。”魏绵奕也看着桂花,突然开口跟秀水道歉。 秀水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未听过一个主子跟仆人道歉的。 “是因为我,沉璧姐姐才会,才会……”这后面的话,魏绵奕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到现在还没能接受沉璧已经死亡的事实。 “主子是自愿的。”秀水转过头,看着魏绵奕,说,“令妃也不必自责。这或许是主子最好的归处。” 魏绵奕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就听秀水说,“那天早上,主子遇见了舒妃。她们在梅林谈了很久,我们主子很聪明。她那个时候就知道舒妃会干什么事情。 果然,她一听说庆妃的安胎药不仅换成了打胎药,里面还放了致命的毒药。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们都说庆妃吃什么东西之前都会用银针试毒,那为什么那一次没有?庆妃是一个心翼翼的人,这种致命的错误她是不会犯的。” 又见秀水问魏绵奕,“令妃,庆妃喝的打胎药是您换的吧?” 魏绵奕点点头,“是我换的。” 秀水说,“我们主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害庆妃,她之所以会替您顶罪是因为爱屋及乌啊!她知道皇上喜欢您,更加不忍心皇上知道您要害他的孩子而伤心。” 魏绵奕终于明白为什么顺嫔会帮自己了。原来是因为顺嫔爱弘历,所以不忍弘历伤心。可是为了这个,而把自己的命丢掉值得吗? 秀水看到魏绵奕复杂的表情说,“令妃也觉得不值是吗?我也觉得,我一直觉得我们主子傻,是真的傻。她自从进了皇宫,就一直将自己隐居在这里。纵使她爱皇上,也不会想着要去争宠。她在这里只要看着皇上开开心心的,她就会跟着开心。” “她是一个好人。”魏绵奕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9章 西南戡乱 秀水也是苦笑,“往往好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我们主子临死之前说,庆妃药罐里的毒药是舒妃。她的目的就是要一箭双雕,一举除掉您和庆妃两人。我们主子让我告诉您,以后要多加注意舒妃这个人,她没表面那么好对付。” “没想到沉璧姐姐到最后牵挂的都不是自己。”风魏绵奕也是苦笑,“现在我要谢谢她都不知道去哪里谢她。你呢,你今后怎么办?” 秀水微微一下,“我?我要去给顺嫔守墓。” “可是,沉璧姐姐让我帮您安排出宫的事宜。”魏绵奕有些着急,守墓固然是忠心耿耿。但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大好的青春就浪费了。 秀水笑道,“我知道令妃在担心什么,这是秀水自己的选择。如果您真是为了秀水好,就寝尊重秀水的决定。” 说着秀水便转身离开了后院,留下魏绵奕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桂花下。但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秀水刚走,弘历带着李玉公公便进了后院。 而且弘历的脸色难看之极,魏绵奕惊讶,不知道弘历什么时候来的,或许她已经听到了自己和秀水的对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魏绵奕问。 “来了有一会了。”弘历冷冷的说,随后又补充道,“该听的朕都听到了。” 弘历说的是朕,他已经知道魏绵奕骗他的事情,弘历不会原谅魏绵奕了。 “那皇上都知道了?”魏绵奕说的也是皇上,而不是你。 弘历点点头,“朕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解释一下。” 魏绵奕笑笑,原来这一天还是来了,这一切还是被弘历发现了。 魏绵奕问弘历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永璜的出生宴席上,和亲王弘昼讲的那个关于玉佩的故事。 弘历一愣,他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不希望魏绵奕接下来讲的事情跟这件事有关。但是弘历还是点点头,这个故事,他怎么可能会忘。或者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啊。 “那皇上您还记的章佳·阿桂吗?”魏绵奕望着弘历的眼神。 明明就是弘历发现了魏绵奕的目的,但是自己却被魏绵奕盯得不自在。他避开魏绵奕炽热的视线,好像自己不好的事情被公诸于世。 “那皇上也一定知道章佳·阿桂是怎么死的?”魏绵奕步步紧追,问弘历,“那块玉佩,皇上您至今都没有还给我。” 弘历惊讶,“你知道那块玉佩在朕这里?” 魏绵奕冷笑,“如果不是你们拿了我的玉佩,你觉得章佳·阿桂真的会就这样战死沙场吗?还是你以为我答应远嫁紫禁城真的是因为爱上了你?弘历,你不笨,怎么这件事还这么看不透。我魏绵奕怎么会爱上一个仇人!”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当魏绵奕将这句话说出口时她就已经做好跟弘历决裂的准备。即使自己的心如刀绞,但是她不希望继续骗弘历,继续骗弘历的感情。唯有这样,她自己才会好过一点。 “这么说,你一直在骗我,你想要的无非是要替章佳·阿桂报仇?” 弘历的话说的很慢,他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利剑,每一次说出来的时候就射进魏绵奕的胸膛。让她痛不欲生,即使事实并非如此,但是魏绵奕还是微微点头。 “没错,为章佳·阿桂报仇是来紫禁城的目的。”但是爱上你是我没有预料之外的。你的柔情,你的温柔,就像一个泥潭让我不能自拔。虽然我知道我走每一步,就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但是我不怕,我也不后悔。 魏绵奕看着弘历,眼神很温柔,她从未用如此柔情的眼神看过弘历。导致映射在她眼中的弘历也变得柔软。 “魏绵奕,你知道你说的意味着什么吗?”过了好久,弘历才憋出这几句话。到现在他还不信魏绵奕骗了自己。他不信魏绵奕这么狠心,狠心的将自己这一年来的温柔和贴心揉得粉碎。 魏绵奕点头,“我自然知道,但是我说的事实。杀不了你,我只能那你的孩子下手。弘历,这就是我的目的。现在你看清楚了我的真面目,还会像以往说的那样爱我吗?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弘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没有一丝血色。弘历不想再说什么,招手招来侍卫,“将魏绵奕关进延禧宫,不准她离开延禧宫半步。” 侍卫领命,但即使皇上这么说,但这群侍卫还是没有为难魏绵奕。伸手让魏绵奕走。魏绵奕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弘历脸色苍白,当魏绵奕转身那一刻,他心中的气像是抑制不住,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冒出来。最后,喷出来一口鲜血。 “皇上。”一旁的李玉公公心疼的扶着弘历。 弘历看着魏绵奕头也不回的声音,心更是凉了半截。殊不知,魏绵奕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哗哗直流。魏绵奕咬着嘴,硬是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一出了宫门,魏绵奕立即扶着墙壁呕吐了出来。但是吐了半天,才吐出一些干水。 吴太医说弘历只是太过伤心,最后导致气血不通。还说什么是药三分毒,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喝什么药了。 弘历也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去了舒妃的寝宫。舒妃知道弘历来了,很是开心。以为弘历想通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好。但是弘历自从进了寝宫,就当舒妃是透明人一样。弘历直接去看了永璜。 婴儿长得很快,永璜虽然还没有满月。但是孩子的五官已经张开了,熟睡的永璜像是在做着什么梦,一双眉头深深的锁着。弘历摸着永璜的眉头,试图帮他抚平。 舒妃看着弘历跪坐在永璜的床边,这个时候的弘历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没有权高位重,没有尔虞我诈。 “皇上,”舒妃喊了一声弘历。 弘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视线也是盯着永璜。他觉得永璜的鼻子很像自己,一样的挺立,嘴巴不太像自己。 “庆妃安胎药里的毒是你派人下的?”弘历突然开口。 舒妃没想到弘历突然说了这件事,知道事情穿帮了,只得跪下,“皇上恕罪!” “舒妃,你是有教养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弘历怒斥道。“难道你除了你郡主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朕的嫔妃吗?” 听了弘历的训斥,舒妃也是不满,说,“若皇上没有那么偏心魏绵奕,这后宫又怎么会如此大乱。皇上,您也知道自己是皇上。您的女人是后宫佳丽三千,即使不能宠幸每一个,但您至少不能满世界里只有一个魏绵奕啊!” 弘历没有说话,舒妃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是皇上,这也就注定他不能爱一个。皇上是要博爱是吗? “舒妃,你本可以作为一国之母,但是你的嫉妒心和心机的确是太重了。你让朕怎么放心将这后宫的权利教予你?”弘历安抚说。 舒妃惊讶原来弘历早有将后宫权利交给自己的想法,只是这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舒妃一下子不太明白了。 “皇上的意思是?”舒妃问。语气里也没有刚刚的激动。 “你身为我的表妹,又为我生下了永璜。这一国之母的位子本来就是你的,但是你却喜欢多想。还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庆妃的药里下毒。这样一个狠心的人怎么会当一国之母。”弘历说道。 舒妃彻底的瘫坐在地上,难道本来的皇后之位被自己给断送了么? “舒妃,做人还是难得糊热,不要太有心机。否则自己会很累的。”弘历道。 弘历从地上起身,慈爱的看着永璜。转身对舒妃说,“好好照顾永璜,即使不是皇后,你还是一个母亲。”说着便出了舒妃的寝宫。 舒妃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记住弘历的最后一句话,即使不是皇后,自己还是一名孩子的母亲。 海兰察和阿桂领命负责扫匪,出宫已有三天了。而他们也已经到了云南。 从云南的城门上看,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在最后面,一个大旗帜,上面一个大大的“楚”字,旗帜迎风而舞。毫无疑问,这就是御前侍卫。他们统一穿着御前侍卫的黑色套装。最前面的两人分别是海兰察和阿桂。 海兰察一袭银色铠甲,英姿飒爽。身下跨坐着的是一匹雪白色的马,马肚子上挂着自己的战枪。 一边的阿桂也是一身御前侍卫套装黑衣,只是领子那里多了一块披风,眼神肃然。围在他周边的都是低低的气氛。只见他警惕的环视着四周,用脚拍着马肚子。而马肚子上挂着他的沧海弓,还有几十支箭。 一个士兵驾着马,跑到海兰察,与海兰察并列而走。他说道,“启禀将军,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到达云南的城门下。” 海兰察伸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前进,先停下来。 随后海兰察跟那个士兵说,“我们今天往前走,你吩咐弟兄们,立即下马,在这里扎营生火烧饭!” “领命!”那人双手抱拳,有拽着马缰,跟后面的弟兄们说,“全部下马!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于是哗啦啦的所有士兵都下了马,就地扎起帐篷来。 阿桂看了看周边的地势。他们所处的是一块平地,云南在一座木兰围场上。而云南城门正对面也有一座木兰围场,叫“断壁木兰围场”。断臂木兰围场的地势比云南的还要高。他们刚刚就是从这断壁木兰围场的脚下过来的。 到达云南的路只有一条,那就必须是要从这断壁木兰围场上走。 断臂木兰围场之所以会被云南人称之为断臂木兰围场是因为这座木兰围场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平地,而是一座实实在在的石头上。它只有一条路,一边是陡峭的木兰围场壁,一边是万丈悬崖。 不仅如此,而且这条路窄得只能容纳一人一马走。加之天气寒冷,有些石块上面沾了水,第二天就结成了冰。所以当时他们走这条路时特别的心。基本上都是人牵着马走。 每一匹马的脚上都用布包了起来,这样就不会滑到。这个方法还是明玉告诉海兰察的。那一次明玉因为事有点急,所以走起路来就显得很急。走到一处石头的地方,因为石头上面有冰所以明玉摔倒了。摔得还不轻,明玉想了半天才想起在鞋子上蒙一块布,这样就避免因为地面太滑而摔跤了。 但是纵使这些士兵们走的再心,还是有一匹马因为路滑而掉下悬崖。那士兵因为拽着缰绳而没来得及放手,整个人被拖了下去。辛苦阿桂动作快,将那人拉了上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好了计策?”阿桂问正锁着眉头深思的海兰察。 海兰察望着刚刚走过来的悬崖峭壁,摇摇头,“还没有。先不想了,填饱肚子再说。”说着,便将自己的马调了个头,拍着马肚子朝帐篷那边走了。 但是最近风越来越大,这对扎帐篷来说构成了一些困难。帐篷因为是空心的,所以在风的吹势下,有些不受控制。甚至有些帐篷接着风势拉着士兵跑。 看着这一幕,海兰察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有什么点子就要冲出来了。恰好这个时候,一片落叶缓缓从自己从自己眼前飘落。 “啊!有了!”海兰察拍着自己的脑子。 “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桂驾着马跑到海兰察的身后。 海兰察神秘兮兮的笑道,“待会说。”说着便下马帮士兵扎帐篷去了。又转头喊阿桂也来帮忙。 云南城中。 “报”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跑到衙门里。 这衙门原先是官府的为老百姓做主的地方,但是现在俨然成了土匪窝。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剽型大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看就知道是这群悍匪的头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0章 大醋坛子的思维逻辑 都城,皇宫御书房中。 “皇上,茶凉了。” 李玉公公看着这一杯茶水从上上来起,皇上就没动过一口。这么久了,也没说要吃什么东西。以往弘历处理公务的时候手边上都会放点糕点。 一个晚上下来,公务处理的差不多,那手边上的糕点更不用说。因为是令妃亲手做的,所以弘历吃起来心情特别好。 说到令妃,李玉公公不免的不露声色的叹了口气。皇上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令妃。可见这爱情有时是解药,有时又是穿肠毒药啊! 弘历在看完一份奏折时,手下意识的要去拿糕点,可是却碰了个空。于是只能尴尬的拿了边上的茶水,喝了几口就又放下了。 “海兰察好像自出宫就没有放消息回来,这个人简直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弘历将手上的奏折扔在桌上,心情烦躁的也不想看了。 “皇上,您消消气。”李玉公公劝慰道,“这没云将军的消息或许是一件好事呢!也许云将军和章佳侍卫已经解决土匪正在回宫的路上呢!” 其实弘历也不是怪海兰察,因为他现在心情烦躁所以需要一个发泄的缺口。 李玉公公的话虽然没错,但是还是有点奇怪的地方。以前不管海兰察去哪里执行任务,去了几天,都会写快件通报弘历一些情况。 但是这一次,解决土匪不是件事。就算已经解决了土匪,至少也会也一封信通报自己已经大获全胜了。但是这次却是渺无音讯。 弘历揉着眉头,这两天身体越来越容易疲惫。弘历想一定是因为魏绵奕的事情。一想起魏绵奕,就会想起那一句句像刀子一样的话语。 在弘历心里,他认定魏绵奕跟自己不过是在逢场作戏,魏绵奕爱的至始至终只有章佳·阿桂一个。因为杀了她的心上人,所以她才要不顾一切的想要报复自己。 说到底他还是不了解魏绵奕这个人,但是说是他不了解魏绵奕,还不如说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没有信心去让魏绵奕爱上自己,因为他觉得理亏。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他杀了章佳·阿桂。虽然章佳·阿桂不是死在他手上,但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所以不管怎么样,魏绵奕和弘历中间都隔着一条人命,这就是弘历觉得理亏的地方。 但是他不愿意放魏绵奕走。即使魏绵奕多次强调说自己要出宫,但是弘历就是不愿放人,他不忍心。现在得不到魏绵奕的心他已经痛不欲生了。 但只要让他看一眼魏绵奕,他就会心情好起来。倘若是魏绵奕走了,他就连魏绵奕看都看不了了。弘历会死的。 所以弘历是死也不会放魏绵奕走。 “皇上,奴才见您最近越来越疲惫,要要不奴才帮您传吴太医?”李玉公公也觉得弘历越来越疲惫憔悴,不忍心,才问道。 “朕没事,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才会有感疲惫,无大碍。”弘历道。“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李玉公公知道弘历要去哪里,弘历是要去魏绵奕的延禧宫。弘历不进去只是每天在延禧宫宫殿门口徘徊。 “皇上,外面风大天冷,您注意保暖。”李玉公公道。 “朕知道了。”弘历答道。 李玉公公是跟着先皇一起的,所以他也是看着弘历长大的。看着弘历为情所困,心里也甚是心痛。但是感情这回事,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是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弘历心中的结恐怕也只有魏绵奕一个人能解。他这个老人家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你们上来。”待弘历走后,李玉公公招呼着下面的宫人道,“把这些整理干净了,茶水收下去。等皇上一回来,立即换上热的茶水,明白了么?” “是!” 弘历原本是真的想随便走走,但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遂又走到魏绵奕的宫殿。宫殿里还是灯火通明,很是安静。他在想魏绵奕正在灯火下看书,那一副景象他看过了不知多少遍。 他还曾为此吃过醋,说魏绵奕喜欢书多过于自己。弘历还记得当时魏绵奕脸上的无语的表情是那么的可爱。 魏绵奕说,“你一个大人还跟这书本吃醋啊?这醋坛子里面的醋涉及的范围未免也太广了吧?” “这没办法啊。这书本本是一件没有生气的物品,照理说也不可能成为我吃醋的对象。但是谁让你这么注重于书本,而忽略了我呢?所以你觉得我该不该吃醋?” 弘历又将问题抛给了魏绵奕,一脸笑意道。 魏绵奕撇嘴,不打算回答弘历这个问题,只是说,“你这是什么歪理,难道还怪起我来了?” 弘历笑着反驳道,“怎么是怪你呢?你哪里听到我有怪你的意思?” 魏绵奕也笑着跟他抬杠:“怎么没有,刚刚不就是吗?” 然后两人也没怎么闹,只是这种氛围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皇上?” 正当弘历出神之际,没想到明玉却发现了弘历,惊讶道。 “嘘”弘历深怕引起魏绵奕的注意,于是赶紧用手堵住明玉的嘴巴。又用手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明玉了解的点点头,弘历见明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放下了手,道歉道,“明玉姑娘,刚刚朕多有失礼。” “啊,皇上您这是折煞我了!”明玉见弘历跟自己道歉,连忙吓得弯着身子跟弘历说话。 弘历让明玉起来,这才看到明玉拿着一个包袱,正要出去。 “你要出去?”弘历问。 明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哼哼唧唧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弘历也没兴趣跟她在这磨蹭,于是问,“魏绵奕,她还好么?” 明玉早清楚弘历来延禧宫的目的,但也好在皇上弘历一门心思都在自家主子身上,所以自己才逃过一劫。 当初弘历软禁魏绵奕也一并将明玉算在了里面,所以没有弘历的旨意,她们是不能踏出涟漪宫一步。于是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出宫,都是违抗了皇上的旨意,这是要杀头出人命的。 “皇上既然担心主子,为何自己不进去看看呢?”明玉说。 弘历苦笑道,“你觉得你们主子还愿意见到朕么?恐怕是恨透了朕吧!” 明玉看着弘历说,“皇上您不亲自去看一下,怎么知道呢?事实不是道听途说而来的,要自己亲眼所见不是吗?更何况,有时候亲眼见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弘历听着明玉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魏绵奕,只能让明玉好好照顾魏绵奕,说完便走了。 “皇上,走了?”明玉一进门,便听到魏绵奕问自己。 其实弘历来延禧宫,魏绵奕知道。她以为弘历会进来跟自己说一会话,可是没有。魏绵奕在想是不是自己那时说的话太狠心了,所以弘历信以为真,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走了。”明玉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雪花。 魏绵奕见状,问,“下雪了?” 明玉道,“嗯,飘了一点雪。” 魏绵奕起身推开窗户,就看到明玉嘴里说的雪花已经成了鹅毛大雪。这是魏绵奕她们来到紫禁城见过的第一个下雪天“主子,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啊?”明玉端着洗脸的热水问正在起床的魏绵奕。 魏绵奕刚醒,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远处。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散在床上,皮肤雪白,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真的可以堪称天上有而地上无的尤物。 半天,魏绵奕才反应过来,“啊,明玉你刚刚说什么?” 明玉重重的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的再说一句刚刚已经说过的话,“主子,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明玉你骗我!”魏绵奕看着明玉说。 “啊?”明玉指着自己,问,“我骗您?我骗您什么了?” 魏绵奕说,“你第一句说的是‘主子,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明玉点点头,好像是这么说的,遂问,“我哪里说错了?” “可是你第二句说的是‘主子,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呢?’这两句话虽然意思一样,但是说法不一样!”魏绵奕较真道,显然昨晚看雪看的太晚,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虽然心情不好,但只要看到雪就会变得很好。 “主子,该起了!”明玉将毛巾湿了热水,拧干,递给魏绵奕。 魏绵奕擦好脸,拒绝起床,“外面很冷!我不要起床!” 的确,外面已经成为了一个银色的世界,冰封千里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厚厚的雪覆盖在万物上。 “主子,我已经吩咐好宫人生好火了,所以殿里不冷。”明玉从魏绵奕那里接过毛巾,道。“早膳也准备好了,您总要吃饭的吧?” 听到这里,魏绵奕才不情不愿的掀开被子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 果然,屋子里没有那么冷。魏绵奕抱着火炉,问明玉今天早上吃什么。 明玉说,“粥,豆沙包子还有云片糕。” 这都是魏绵奕喜欢吃的,魏绵奕喜欢吃甜食,所以明玉每天准备的三餐里都有甜点。早上是一些甜甜的糕点,中午是水果什锦。 明玉发现在紫禁城除了葡萄长得很好,梨子也好过秦国。不仅大,而且甜,水分也多。但是魏绵奕对梨子的喜欢程度不高,所以一般明玉都是将梨子切成块用水熬成汤。她觉得这样可以降火。 魏绵奕让明玉坐下来一块吃。明玉跟了魏绵奕十几年,在魏绵奕眼里明玉早不是什么婢女,而是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 如果说之前明玉还是跟在魏绵奕身后的跟班,那自从魏绵奕嫁到紫禁城那一刻起,明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成熟而有担当,对魏绵奕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明玉的模样虽然没有魏绵奕那么天仙,但也是十分精致。眉目弯弯,一双眼睛灵动有神。关键是右边眉毛上的那颗痣,给明玉更是增添了不少魅力。 明玉看似糊里糊涂,大大咧咧。但是魏绵奕知道明玉的心思比谁都细腻。她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和事情。所以,有时候魏绵奕拿不准的事情,她都会问问明玉。而明玉也总是可以一语中的的指出事情的本质。 明玉听了魏绵奕的话坐了下来,因为这宫中本来就没什么人,所以明玉也不必顾忌这么多。 “主子,我今天去御膳房准备早膳的时候碰到李玉公公了。”明玉说。 魏绵奕表面很平静,可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魏绵奕夹了一块云片糕问,“嗯,然后呢?” “听李玉公公说,皇上的身体最近不大好。”明玉说完,然后心翼翼的观察着魏绵奕的反应。可魏绵奕的反应比明玉预料中的要冷淡一点。 魏绵奕轻轻的哦了一声,便没有说其他话了。 “主子,李玉公公说皇上身体不大好。”明玉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了点,所以魏绵奕没听到才这么冷淡的反应。于是明玉加重了自己的音量,重新说道。 但是魏绵奕一边夹着菜,一边说,“我听到了,” “主子,您不担心吗?”明玉又心翼翼的说。明玉之所以有胆量问魏绵奕这个问题二不怕魏绵奕生气。就是因为明玉了解她们家主子的脾气,她知道魏绵奕是喜欢弘历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抑制住自己对弘历的喜欢。 “你今天废话很多。”魏绵奕跳过明玉的话,说。 明玉吐吐舌头,“我也是担心皇上啊,连李玉公公都亲自熬药了。这就说明皇上病的不轻啊!”明玉继续添油加醋道,其实她今天在御膳房碰到李玉公公是事实,但是根本没听到什么皇上病了的消息。 明玉只是趁机试一下自家主子对皇上的心到了什么程度。但是结果好像并不那么尽人意。明玉知道自家主子喜欢皇上是快要到了发了疯的境界。 有时候晚上睡觉做梦都会喊着皇上的名字。如果还说她不喜欢皇上,不在意皇上,打死她,她都不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1章 弘昼的野心 “他不用担心,太医府这么多太医,再担心也轮不到我们。”魏绵奕的这番话里的感情是五味陈杂。什么味道都有。 魏绵奕又说,“你要是担心,还是担心一下海兰察吧。他出去有几日了?” “五日!”明玉伸出一只手,道。“加上今天就是六天了。” 魏绵奕本是随便问问,但是她没想到明玉竟然真的记得这日子。 不过听说海兰察走了这么久,现在朝廷上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也是觉得奇怪,“照理说,这宫中多少会传点海兰察和阿桂的消息啊!” “主子,你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明玉说。 魏绵奕皱眉,听明玉这话,难道? 于是魏绵奕又问明玉,“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说宋将军今天没来上朝,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好像对宋将军的缺席已有所预料。但是和亲王却说,宋将军这是藐视王法,还说一群当兵的都是些反骨。说海兰察和章佳侍卫这么久没有音讯,可能是和土匪勾结!” “怎么可能?!”魏绵奕绝对不相信海兰察和阿桂有反叛之心。“那皇上怎么说。” 明玉摇着头,她也不信他们会反叛。说,“皇上没说什么,但是听说皇上的脸色很不好,还提早退朝了呢!” 弘历肯定也不会相信他这些良将会有反叛之心。 魏绵奕不免的担心弘历的处境,是谁都可以猜得到和亲王用心不善。明显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她更好奇庆锡为何没有去上早朝。 海兰察的将军府。 “这么深的伤口?” 王静好将包裹在庆锡肚子上的纱布拆开,就看到一块很的伤口但是很深。从伤口的形状看,是被暗器之类的东西。王静好帮庆锡上好药,又重新包扎伤口。 庆锡本来也不像麻烦王静好的。其实说是不想麻烦,还是因为庆锡跟王静好不熟。只是从傅恒口里听到过几次,所以才有印象。这次让王静好来帮自己处理伤口完全是巧合。 庆锡不想自己受伤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所以让自己的亲信傅恒去太医府找一个有能力但是话又少的太医。刚好傅恒也从傅恒章佳侍卫口里听过王静好这个人,听说是有点交情,于是王静好就这么被请过来了。 “这个药一天敷一次就好,有需要我的地方,将军及时喊我便是。”王静好将一瓶药放在桌上,跟庆锡说。 “多谢蒋姑娘!”庆锡不喜欢和被人打交道,所以说的很简便。 这也是从王静好进门起,庆锡说的第二句话。这第一句话便是,“你好。” 王静好也不放在心上,她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有关庆锡的事情。是一个冷美人,话少,聪明。刚刚它帮庆锡处理伤口的时候比心碰到了庆锡的肚子,皮肤果然是好。真的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皮肤是如何保养得这么好的。 庆锡收起药,对傅恒说,“帮我送送蒋姑娘。” 傅恒伸着手,对王静好说,“蒋姑娘,这边请。” “走了?”庆锡正心翼翼的穿着衣服,唯恐碰到了自己的伤口。 “嗯。”傅恒上前,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庆锡,“将军,云将军来的信。” 一听是海兰察从云南城送来的信,于是庆锡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让傅恒赶紧拆信。 庆锡看完信,才知道海兰察和阿桂以及整整一千个御前侍卫都被和亲王弘昼收押了。但是庆锡现在也没办法进宫找皇上,因为自从上次跟踪和亲王弘昼被发现时,将军府就被人盯住了。 这次阿桂和庆锡回宫本来就没带多少人马,再说这人都被海兰察和阿桂带去剿匪了。将军府毫不夸张的讲可以说那就是一个空府。人马都在宫里,但是如今庆锡也不确定这宫中的人马有多少是自己人又有多少是和亲王弘昼的人。 傅恒说,“将军,刚刚影子来报,说今日早朝和亲王跟皇上谏言。说云将军和章佳侍卫迟迟未归,是因为受了土匪的贿赂,而且还有反叛之心!” “哼!他倒还好意思说我们有反叛之心。”庆锡的手将桌子重重一拍,手臂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但是庆锡毫不介意,她的语气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将军注意身体。”傅恒不知道为什么庆锡这么生气,只是看到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隐隐约约渗着红色的鲜血。 “我现在倒是有心思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看看!”庆锡将海兰察送来的信扔给傅恒。 傅恒看完也是心一凛,信上说海兰察等人已经受了埋伏被和亲王的人收押了起来。海兰察还在信上说让庆锡等人先不要担心他们,让他们注意和亲王的一举一动。万万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危。 傅恒问庆锡,“将军,那我们该如何?” 庆锡问,“我们有多少影子?” 庆锡口中的影子是他们养的影子士兵,只是在暗中从事着他们派发的任务和保护各位将军的安危。他们有着除了海兰察之外的最高的身手,每一次任务都会干净利落的完成。 “十八名!”傅恒说。 十八位,足矣。 “十名派入皇宫保护皇上的安全。”庆锡部署道,“今早和亲王的一席话看似对我们不利,但实际上却不知他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这倒也给我们省去一些事情。” 傅恒不解,问,“将军话里的意思是?” “早在之前皇上就已经怀疑和亲王有反叛的心思,如今我没有上早朝,加之和亲王对我们的陷害,所以皇上已经料到和亲王在外面已经有所动作。这也免了我们进宫去跟皇上说这一件事。”庆锡分析道。 “将军,那云将军和章佳侍卫怎么办?”傅恒问道。 “剩余的八名影子,四名前往云南城和傅恒章佳侍卫汇合,剩余的四名影子在将军府待命!”庆锡道。 听了庆锡的部署,傅恒知道为什么云将军在信中说不用担心他们。或许是傅恒将军已经赶过到云南了。 皇宫,庆妃的寝宫。 庆妃这几日身子还没有很好的恢复,一张苍白的脸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纵使玉壶已经花了大钱去买补药给庆妃补身子,弘历虽然不喜欢庆妃,但还是很担心庆妃的身子,也派了不少的太医帮庆妃看身体,也拿了很多的珍贵的药材给庆妃服用。但是没什么起色。吴太医说,庆妃这是心病。 看着庆妃无神的坐在榻上,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玉壶心里就很难过。因为她知道,庆妃又在想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 听吴太医说,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是个皇子。 “娘娘,和亲王来访。”一位婢女进屋跟庆妃禀报。 听了和亲王的名字,庆妃脸上才算是有点神情的变化。 和亲王进屋,庆妃看着和亲王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来了?” 庆妃没有精神的吩咐玉壶去给和亲王倒茶。玉壶一走,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庆妃和和亲王两人。 “我为什么不能来?”和亲王笑着反驳道。 庆妃倒还是有些顾忌,心里没有和亲王这么轻松。在别人眼里和亲王无缘无故跑到庆妃的寝宫,这传出去该如何是好。但是她见弘昼心情好像很好,遂也没多说什么。 “你身子怎么样?”弘昼问庆妃。 庆妃摇摇头,“太医说是心病。” 弘昼笑笑,“你这心病倒还蛮严重的。” 一个孩子,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心头上的肉。尽管它对弘历没有感情,但总归是自己怀胎六月还没来得及生下来的宝贝啊。 “娘娘别这么悲天悯人的模样。”弘昼笑,说,“娘娘以往吃东西都会让玉壶用银针试毒,唯独那次没有?娘娘这么个心翼翼的人怎么会这么粗心?” 庆妃的脸色有些难堪,问弘昼,“你知道?” 知道自己是故意喝下那碗毒药,目的就是要除掉舒妃和魏绵奕。舒妃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明明是算计别人,最终却别人算计了。 如果按照那种毒药的毒性,只要一口,恐怕庆妃就一尸两命了。 “我说过,只有我了解娘娘。你心里在想的,我没有不知道的。”弘昼至始至终都是笑着的。 这下庆妃也笑了,“有好消息?” 弘昼说,“不管怎么样,事情这么顺利还是要谢谢你。” “你言重了,帮你我是自愿的。”庆妃说道,说完还有一些娇羞。 “呵呵。”弘昼突然笑出声,“所以娘娘也不必这么担心了,以后楚某会经常来看望娘娘的。” 说着弘昼便抱拳,欲走。 但是庆妃有点不想放人,“和亲王这就走了么?来一次,连杯热茶都没喝,让本宫有些过意不去啊!” 弘昼笑笑,拒绝道,“好日子就快到了,还怕没有以后没有喝茶的机会么?” 庆妃点点头,“这倒也是。” 玉壶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屋里就只剩下庆妃一人了。 “和亲王走了?连一杯茶水都来不及喝吗?”玉壶将茶水放在桌上,像是在问庆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和亲王是个大忙人,他能百忙之间抽空来看我,已经很有心意了。”庆妃笑道。 这还是玉壶自那件事后第一次见庆妃笑,不免的自己心情也好起来,遂问,“和亲王跟以前一样还是这样一个无双公子。” “是啊”庆妃感慨道。 还是那一个下棋时输给自己,还说自己巾帼不让须眉的有礼公子。或许也是那一刻自己对他便生了爱慕之意。一个是才貌双全的才女,一个是身份显赫的王爷。所以两个人会有感情也不奇怪、 只是无奈天不遂人愿,自己却进了这个大牢笼。可是就算弘历的模样比弘昼还要更好,也更有气魄,待人也是一样的彬彬有礼。但是她从弘历的身上找不到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只有弘昼能给自己。庆妃知道那就是爱。 她爱上了弘昼,而不是弘历。所以庆妃在后宫一直是以温柔著称,从来没有去争过什么。后来有心机,那也是出于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她知道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自己的还在做打算。所以她才会做出一系列的事情。 她在这里待了五年,每天都想着出去跟弘昼两人双宿双栖。但是这只是一个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她现在有机会出去了,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庆妃知道和亲王有野心,她也甘心帮助和亲王去夺得皇位,所以她决定帮和亲王。弘历之所以会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疲惫,是因为庆妃在弘历的茶水里放了慢性毒药。这药还是和亲王给的。 只要弘历一死,皇位归了弘昼,她就自由了! 云南城 “报!公子,有和亲王的信!”一个士兵拿着一封信来找张广泗。 张广泗拿来信,本以为信上说的是如何解决海兰察和阿桂等人。但是这封信上却说皇上弘历已经知道和亲王要谋反,所以派人将和亲王已经关进了大牢。隔日处斩,让张广泗带人去解决和亲王。 张广泗信以为真,决定带上一部分人回都城。剩余的人留下来看守海兰察和阿桂,他确信海兰察和阿桂跑不了。但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海兰察的智慧。在张广泗带人出城的那一刻,又一批人马悄悄的进了云南城。 四个身轻如燕的黑衣人,爬上城墙。他们爬在城墙上,就像是在平地上走路这么轻松。带头的一个人,伸出右手跟一个人做手势,示意他从左上。又跟另外两个人从右边上。他自己从中间上。 城池上还有几个人在巡逻,但是夜色来临,他们的警惕性再高也高不过白天的他们。那个黑衣领头人,又做了个手势。 几乎是在一瞬间,城墙上守夜的五人全部被解决。而这四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庆锡最终的影子,被派来和傅恒汇合。 四个影子里一个看似最年轻的跳下去,稳稳的落在地上。他心翼翼的打开城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带着一批人马进来的果然是傅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2章 算计 “皇上,您休息一下吧!”李玉公公见弘历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有些不忍心。再这么下去,弘历的身体迟早要垮掉。所以李玉公公才斗胆建议弘历休息一下,可是弘历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依旧我行我素的看着奏折,批阅。 朝堂上还站着宰相刘墉,他是来给皇上送奏折的。 突然,弘历将手上的奏折往地上一扔,喊道,“海兰察怎么还没有消息,朕不是派人去查了吗?人呢?” 宰相刘墉一个趔趄,往地上一跪说,“皇上息怒,微臣已经派人去云南城。马上就有消息了!” 弘历看着宰相刘墉骂道,“都是一群废物,滚!” 宰相刘墉听了弘历的话,连忙退了下去。 弘历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上火,经常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皇上,您歇歇气。”李玉公公招招手,身后的宫人立即端来一杯热茶,“皇上,你喝茶。” 弘历接过茶,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抖,茶杯顺势掉到地上。 李玉公公忙跪下认罪,弘历站起来本想扶起李玉公公。可眼前却越来越晕,最后没了任何知觉。只知道耳边传来李玉公公的惊呼,“皇上!皇上!传太医!快!传太医!” 吴太医摸着胡子,帮弘历把着脉,一脸的纠结,“奇怪啊!”又看了看弘历的脸色,泛白又透着青色。 “师傅,皇上怎么样了?”王静好见吴太医起身,连忙问道。 王静好是一个聪明人,对医术也是一点就通。吴太医喜欢,就收了她做徒弟。吴太医也是有意愿要将自己的毕生绝学都交给王静好。所以每次出诊都会带着王静好,王静好也不负所望,长进很快。 吴太医也不确定皇上是为何晕倒,只是跟李玉公公说了一句,“相思成疾。” 说着又看了一眼这周围的宫人,跟李玉公公说,“我为皇上准备了两副药。”说着接过王静好已经准备好的纸张,写到。写完之后说, “两服药,一副一天一次晚上熬。还有还有一副有点麻烦,换掉皇上平常喝的茶水,将这个放进去,一天三次。李玉公公,您作为皇上的贴身管家,这些事理当由您亲自过目。” 李玉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太医,似乎在读他话里的其他意思。李玉公公点头,“明白了,吴太医说的极是。” “行了,让皇上好好休息吧。”吴太医让王静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弘历这一病倒,梦中总是喊着魏绵奕的名字。 李玉公公见状更多的是心疼,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延禧宫。有些事要当面说说才会清楚。 “明玉姑娘”李玉公公到延禧宫刚好碰到在门口的明玉,连忙喊住明玉。 明玉见是李玉公公,也很客气的和李玉公公打着招呼,“明玉见过公公。”明玉往外张望了一下,见只是李玉公公一人,没看到弘历,遂又点奇怪。问,“李玉公公您这是?” “明玉姑娘,老奴想见见令妃,不知道明玉姑娘可否通融一下?”李玉公公问得很有礼貌。 明玉见李玉公公神色不好,猜到肯定是跟皇上有关,于是说,“公公您先进来,外面风大。我去和我们主子说一声。”说着便把李玉公公请进来,自己跑进屋子跟魏绵奕说一声。 看着明玉的背影,李玉公公嘴角有些笑意。这么多宫人,李玉公公最喜欢的便是明玉。早在之前他就跟随着弘历,扮演他的管家。 那个时候他是第一次见魏绵奕和明玉。明玉那个时候好像比现在更活泼更加外向,现在虽然外向但是比之前收敛了很多。 那个时候见她一心护住的模样,虽然不会武功但还是跑在自家主子的前面。那个时候李玉公公就觉得这个姑娘跟别人不一样。其实这深宫中不乏一些忠心耿耿的婢女,只是像这种心地善良,能够为主子说出一些不伤及别人利益的点子的婢女的确不多。 而且不仅是明玉,魏绵奕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子,对待婢女更是礼貌客气。她和明玉与其说是主仆关系还不如说是姐妹关系。谁都知道魏绵奕待明玉就跟亲妹妹一般。 在这后宫之中,魏绵奕和明玉的存在也像是一道鲜丽的风景,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后宫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 正当李玉公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明玉便出来了,“公公,我们主子让您进去。”说着开门请李玉公公进屋。 “奴才见过令妃”李玉公公跪下跟魏绵奕行礼。 魏绵奕自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李玉公公这一跪,所以急忙去扶李玉公公起来。让李玉公公坐到桌子边上。 “这外面风大,公公拿着个捂捂手。”魏绵奕将火炉递给李玉公公,又跟明玉说,“去准备热茶,给公公去去寒气。” “诶!”明玉领着命就下去了。 对魏绵奕这一系列的安排,李玉公公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还从来没有一位嫔妃这么为婢女着想的。他感激的看了眼魏绵奕,觉得魏绵奕也憔悴了很多。不免又想到躺在床上的皇上,顿时叹了一口气。 “公公是有什么烦心事么?”见李玉公公叹了口气,魏绵奕问道。 李玉公公苦笑道,脸上愁容满面,他问魏绵奕,“令妃娘娘,这几日可好?” 魏绵奕一愣,她没想到李玉公公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只能苦笑的回答道,“好与不好都在一念之间,魏绵奕也想通了,不去强求什么,心里自然就放下了。” 李玉公公又问,“娘娘说的这么简单,可您心中是真的放下了么?老奴虽然体会不了感情的滋味,但是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有些事情,我们这些旁观者看的更明白更通透。” 魏绵奕疑惑的看着李玉公公,不明白他这次来的目的,遂问,“公公,您这次来是?” 这时明玉拿着刚泡好的茶水进屋子,倒了一杯热茶给李玉公公。“公公,您喝茶。” 见李玉公公拿着茶水准备喝,魏绵奕也不急,等着李玉公公喝完茶再来问他今日为何来延禧宫。 李玉公公喝了一口,道,“老奴今日来是想说,皇上他病了!” 明玉这个时候也倒了一杯茶给魏绵奕,只是当魏绵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手一抖,没有接稳。魏绵奕也不在意,问李玉公公,“公公,您刚才说什么?” “老奴刚刚说,皇上他病了!病的还不轻!皇上他在梦中一直喊着令妃娘娘您的名字。”李玉公公说着便看向魏绵奕,继续说, “吴太医给皇上把脉,似乎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说皇上他相思成疾。娘娘,老奴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这心病恐怕只有您能解决啊!” 魏绵奕愣了半天,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弘历会病倒。平常这么精神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他笑得模样,皱眉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能就这么倒了呢? 魏绵奕问,“皇上,他还好吗?” “娘娘,好不好,您自己亲自去看一下不久清楚了吗?”李玉公公说。 李玉公公今日来的目的也是如此,他想让令妃去看看皇上。说不定这一看皇上的病就好了呢! “可是”魏绵奕有些犹豫,她不是犹豫要不要去看弘历。她很想去看弘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就有些踌躇。如今她还是戴罪之身,被软禁在延禧宫,不能出延禧宫一步。 她这一出延禧宫,没人看到倒也还好。但是倘若是被有些有心人看到自己出了延禧宫,不仅对自己不利,还可能对弘历不利。她不想弘历冒这个险。 “娘娘无须担心。”李玉公公似乎已经猜到魏绵奕在担忧什么,说,“老路一切都准备好了,娘娘只需打扮成太监的模样,由老奴带您进去就会万无一失了。” 明玉似乎对这个方法也很满意,明玉也希望自家主子能去看看皇上。因为外人不知道,她这个贴身丫鬟可是清楚的很。她们主子每天都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的都是皇上。也快相思成疾了!所以这一去也可以解决魏绵奕的相思之苦。 魏绵奕决定听从李玉公公的建议,打扮成太监的模样跟着李玉公公进了弘历的宫殿。 庆妃寝宫 “皇上病倒了,和亲王知道吗?”庆妃躺在榻上笑着对坐在下面的人说道。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亲王弘昼,和亲王嘴角上扬露着笑意,他喝着茶,道,“这还多亏了庆妃娘娘啊。” 庆妃摆手,像是要制止和亲王这样的话,她说,“和亲王的话太见外了,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路上的人,而且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不是如此,还这么称呼我吗?” 和亲王笑着,眼光扫过庆妃,说,“娘娘是哪里的话,您怎么说便怎么是了。” 庆妃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和亲王咽下茶水,说,“海兰察和阿桂等人已经被我收押住了,他两一抓庆锡就不足畏惧。谁都知道他跟阿桂关系情同兄弟,拿阿桂威胁庆锡事半功倍。 至于边关的傅恒,我只要拿到旨意顺利登上皇位害怕解决不了区区一个傅恒?”说着,和亲王自己先笑了起来。 庆妃对于和亲王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有这能力也有这个魄力。 “那皇上的旨意,怎么拿到手?”庆妃又问。 和亲王阴险一笑,说,“弘历膝下无子,永璜年纪还。只要弘历一归西,这皇位自然而然的落到我的头上。等到那时我不接都不行。” “这么说,你早就想好了怎么做?”庆妃看着和亲王一脸自信的模样,也被感染道。遂问。 和亲王点头,看着庆妃说,“不过,这次还是要庆妃帮忙。” 庆妃倒是丝毫不介意,答应的和大方。说,“你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和亲王走上前,对着庆妃的耳边说了几声,然后离开庆妃的床榻说,“娘娘,这件事,不麻烦吧?” 庆妃点点头,“难不倒。” 随后两人相视一下。 这边李玉公公带着打扮成太监模样的魏绵奕进入了弘历的寝宫。李玉公公让其余的宫人都下去了,自己也下去,并关好门。让魏绵奕和弘历两个人单独待一段时间。 魏绵奕轻声的走到弘历的窗边,深怕吵醒熟睡中的弘历。魏绵奕觉得很奇怪,这次她来看弘历比上次去看章佳·阿桂的尸体时的感觉还要难受。 那一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中虽然心痛,痛苦。但是仇恨和愤怒要多于心痛。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替章佳·阿桂报仇。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魏绵奕的心里满满都是心疼。 当她看到毫无生气的弘历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时,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看着弘历苍白的脸,心中好像有几千根银针在扎自己。痛不欲生。 魏绵奕毫不在意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握住弘历的手,就这么盯着弘历的脸庞看。看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 而躺在床上的弘历睡得并不安稳,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他的眉头一直深锁着。 “魏绵奕,不要走!”弘历突然喊道,眼睛却是紧闭着的,弘历的手在空中抓了抓,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魏绵奕知道弘历是在做梦,原来李玉公公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你梦中喊得真的都是我的名字。我待你如此狠心,你为何还要这么对我?魏绵奕忍不住想到。 “魏绵奕,不要走不要走。”弘历又喊道。 弘历他前面一句话喊得坚决,后面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哀求。魏绵奕用手抚着弘历的眉头,似乎想用手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魏绵奕在想弘历是在做什么梦呢? 一个男人对自己竟会如此哀求。这个男人还是一个九五之尊。魏绵奕突然问自己,一个男人对自己甘愿如此自己还在追求什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3章 冰释前嫌 魏绵奕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她对弘历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狠心要去跟弘历说那样的话。如今弘历肯定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弘历也会固执的认为自己答应远嫁紫禁城也是为了给章佳·阿桂报仇。 所以弘历才会在将自己软禁在延禧宫的时候想来看自己,却只是在宫门外徘徊。弘历只是贴心的不想自己难堪,因为弘历固执的以为在魏绵奕眼里自己只是仇人。 可是若真是如此,倘若在魏绵奕眼里弘历只是一个仇人,魏绵奕又为何会为弘历伤心落泪。早在浙江,那个木兰围场洞里。因为弘历受伤了,被刺客刺中了肩膀。魏绵奕帮他处理伤口,看着那伤口,魏绵奕哭了。这是魏绵奕第一次为弘历落泪。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魏绵奕的心也就这样慢慢的沦陷了。 魏绵奕从来没有为弘历做过什么,一直都是弘历为自己付出。魏绵奕看在眼里,她都记住的。她没有忘记弘历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魏绵奕看着弘历,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说,“弘历,对不起!” 魏绵奕说的很正式,她也的确需要跟弘历道歉。这次弘历病倒,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说,”弘历又呢喃道,魏绵奕没听清楚弘历在说什么,于是起身伏在弘历的身上,想要听得更清楚。就见弘历开口说,“弘历说,他原谅你了!” 说着魏绵奕整个人失力倒在了弘历的身上。原来弘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将魏绵奕整个人抱在怀里。魏绵奕欲挣开弘历的束缚,但是弘历就算生病,他的力气也是惊人。 “放开我。”魏绵奕冷着声音说道。 其实魏绵奕并不想对弘历这么冷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了。 “不要!”弘历拒绝道,圈住魏绵奕的力量又大了一点。 “你放开我!”魏绵奕不愿意这么屈服,喊道。 “你又要再一次走了吗?”弘历力气虽然大,但是说的话还是有气无力。他的语气近乎祈求。 魏绵奕也是心疼这样的弘历,只能放弃挣扎,任由弘历将自己抱在怀里。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弘历说。 魏绵奕也很好奇弘历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但是她没有问。因为魏绵奕知道,既然弘历这么说了,他就一定会继续说下去。 果然就听见弘历说,“时候,我跟着海兰察去打猎的时候,救过一个姑娘。在梦里,我梦见了我时候。也梦到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笑着跟我说,她喜欢下雪。莫名的喜欢。”听到这里,魏绵奕心一惊。她也想到了自己时候被救的事情。 弘历问魏绵奕,“你知道那个女孩在梦中跟我说什么了吗?” “什么?”魏绵奕还是很好奇,忍不住问。 “她说,她叫魏绵奕!”弘历笑道。 魏绵奕转身,看着弘历有些惊讶,又有些怒气,“你骗我?!” “我真没骗你!”弘历抱紧了魏绵奕,笑道,“当我看了你第一眼,我就有点眼熟,但是一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你。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没有刻意去想。但是那天下了雪,我就又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当年我救的那个女孩!” 魏绵奕也笑道,“我也是那次下雪,才回忆起那件事情。我把你当做了别人,那个时候才有点怀疑当初救我的是不是你。” 弘历笑道,问,“魏绵奕,你肯原谅我吗?我们再重新来过好不好?” 这下魏绵奕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躺在弘历的怀里享受这个拥抱。 “我知道你是为了章佳·阿桂才来的紫禁城,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弘历说,“如果章佳·阿桂是隔在我们之间的阻碍,你想我怎么做?” “弘历,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更加不知道让你怎么做。正因为你坐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才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魏绵奕终于开口,魏绵奕深深叹了口气,说,“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魏绵奕的回答没有很明确,但是弘历还是很是开心,至少魏绵奕答应愿意想一想了。只要想一想就有机会。 弘历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不管怎么样,魏绵奕都是喜欢自己的。只要这份喜欢在,他就不怕魏绵奕一直对自己冷淡。 他别的没有,有的是时间等魏绵奕想清楚。 “魏绵奕,我愿意等你,一天,一个月,甚至是一年!或者是一辈子,我弘历都愿意等,也甘愿等!” 魏绵奕没说话,因为不得不承认她被弘历的那些话感动到了。是谁都不会对这种花无动于衷吧。 “谢谢!”魏绵奕心里默默的说道。 突然,魏绵奕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海兰察和阿桂他们没事吧?我听明玉说,海兰察和阿桂他们去云南城剿匪,现在还未回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弘历笑道,“没事,我们只是跟和亲王玩了个计策。” 随后弘历便跟魏绵奕讲了这一整件事情。听完之后,魏绵奕张大眼睛问弘历,“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 弘历点点头。 魏绵奕说,“包括庆锡没有上早朝,海兰察和阿桂被抓又被傅恒救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 弘历又点点头,说,“我也是到海兰察和阿桂出了宫才有所发觉。茶水里的慢性毒药,我让吴太医看过。没有致命危险,想着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不是更好?”弘历笑着解释道。 魏绵奕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后怕,“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万一他们把那些药换成二楼毒药怎么办?”魏绵奕越说越是胆战心惊。她不能想象若是弘历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放心。”弘历安慰魏绵奕道,“他们还想从我这里拿到玉玺和圣旨,所以怎么样都会留我一条命。” 魏绵奕问,“你确定?” 弘历点头肯定,“不出意外,他们今晚就会来逼宫。” “那我应该怎么做?”魏绵奕起身问弘历。 弘历笑着说,“吴太医给我两服药,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在我的药里下毒。等到我病危的时候,他们就会过来。” “我去帮你熬药!”魏绵奕说。 弘历点点头,摸着魏绵奕的脸,笑道,“辛苦你了!” 魏绵奕摇摇头,“这个没什么,关键是要抓住和亲王他们!” 说着魏绵奕转身欲走,但是被弘历抓住手,“魏绵奕,答应我这件事过后,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魏绵奕显得有些为难,她说,“你说过让我想一想的。” 弘历苦笑道,“好吧,我答应你!” 魏绵奕看着弘历说,“谢谢你!” 说完便出去了。 魏绵奕直接来到了御膳房,此时她还是太监样子。她找到了弘历的药,却惊讶的发现有人在弘历的药里下毒。魏绵奕不禁佩服弘历的神机妙算。 魏绵奕扬起嘴角,往前快步的走,眼看马上就要撞到人了,魏绵奕也没有停下。果然,就看到魏绵奕撞到那个给弘历下药的宫人。这一撞不要紧,整个药罐子都翻了。 魏绵奕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这是皇上的药么?我再帮几位姐姐熬一罐好了。” 那几个宫人也并不知道自己放在皇上的药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们也是奉命行事。当时庆妃喊住她们,把这个交给了她们,说是吴太医说把它放进药效会增强的。 魏绵奕见她们有些犹豫,于是按照弘历交代自己的话说,“我知道你们是奉了庆妃娘娘的命给皇上熬药。刚刚庆妃娘娘来话了,让的帮帮几位姑娘。” 听了这些话,那些宫人才放下心,让魏绵奕准收拾好这里,她们就都出去了。 庆妃寝宫。 “让你们做的事情都办好了吗?”庆妃问刚刚在御膳房的那几个宫人。 为首的一个回着话,“回娘娘的话,已经都弄好了。” 庆妃点头,看向站在窗户边上的和亲王,笑道,“这下大功告成了!” 和亲王的脸上掩藏不住笑意,谁对接下来的诱惑力都会没有招架。他们在等,在等一个消息。 “皇上!”这时玉壶突然进来,大声的喊着,“皇上,皇上他病危了!” 庆妃和和亲王相视一笑,他们的时机到了,说着两人便去了弘历的寝宫。 当和亲王和庆妃进入弘历的寝殿的时候,和亲王特意屏退了李玉公公,说是庆妃想跟皇上说一些闺中的话。李玉公公也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说希望和亲王和庆妃不要打扰到皇上的休息。 “你放心吧!我们也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所以连夜赶来看望皇上。公公请放心。”弘昼笑着道,脸上的表情有些抱歉,极好的刻画出心里对弘历很担心的思想。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恨不得弘历早点死。 李玉公公点点头,说,“有事的话,王爷您喊一声奴才便好。”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弘昼点头,看着李玉公公出了宫门。随即露出一副要吃掉人的表情,恶狠狠的道,“这个狗奴才,从父皇在世起对弘历就是更多的疼爱。等我当上皇上,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他!” 庆妃安抚道,“这个等到你当上皇上之后,想怎么样都可以。现在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个将死的人吧!” 弘昼点头,没一会儿两个人便到了弘历的榻前。躺在床上的弘历,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很难让人想到这就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弘历,他们的皇上。 “他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看着弘历,弘昼脸上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感觉赢了某场比赛。 “是啊。”庆妃也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庆妃她却松了一口气,她等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有些话她不吐不快。 庆妃扭过头看了一眼弘昼说,“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他说一下。” 弘昼立即会意,虽然不想让庆妃和弘历呆在一起,但是又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指着一边,说,“我就在那,你有事就叫我。” 庆妃会心一笑,点点头。 待弘昼走后,庆妃蹲着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弘历。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生病的苍白并不能掩藏弘历的帅气。 庆妃温柔的抚上弘历的剑眉。可是在庆妃心里,即使弘历再帅气对自己再好,她都不可能从心里接受这个男人。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的内心一直装着别人。 “弘历,有些话我觉得不说就再也没有几乎了。我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即使心里不喜欢我对我也是极好。不管是我,还是舒妃抑或是皇后,你都能很好的处理你跟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么多年,我谢谢你。照理说,我不该恨你,反而应该要对你抱有感激。我知道以前的几件事情都是你在暗中处理,我才免收皇后和舒妃她们的折磨。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但是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每次我看到你对魏绵奕这么好,这么痴心。我对你的恨就会日益增加,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会说这是嫉妒,我并不是嫉妒,只是我也希望我爱的人能够这样对我。 “但是,你知道吗?我爱的人不是你啊!我十六岁时第一次认识和亲王,你们都说我棋艺了得。想必那个时候和亲王也是听说了我棋艺厉害。 哦,对,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封王。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我承认我们是一见钟情。我们都说好了,等到了中秋节,他就向我父亲提亲。可是还是没有快过你。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又是为了什么而要我进宫。就是因为你,我和和亲王才不得不分开。这些年,在后宫我忍气吞声。就是我心中还存有念想。我指望着有朝一日我能走出这个牢笼,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现在机会来了,你觉得我会放弃吗? “弘历,我知道遇见魏绵奕是你的宿命。因为没有魏绵奕,这一切都不会来的这么快。你若是要怪的话就怪魏绵奕吧!或者说,真正要怪的人是你自己。魏绵奕也是受害者,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喜欢上你。最后两个人受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4章 兄弟间的较量 庆妃说了很多,她说她不喜欢弘历喜欢的是和亲王,他们因为弘历才离开彼此。 “你,就这么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弘历已经醒了,他此时的气息很弱,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虽然惊讶弘历会突然醒过来。但是庆妃还是说,“是,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庆妃说出来的这句话,好像她和弘历这五年夫妻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站在不远处的弘昼听到弘历的声音,也跑了过来。 弘历看了一眼弘昼,说,“皇兄,你也在。”从弘历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好像真的是兄弟之间的问候。 然而弘昼对弘历的问候并不买账,弘昼冷笑道,“难道皇上不知道微臣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吗?” 弘历垂下眼眸,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重新看着弘昼和庆妃。说,“那件事,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根本不知道云惜是喜欢你的。先前皇额娘在世时,我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都是皇额娘帮我选的妃子,我没有选择。” “弘历,你从就受父皇喜爱,你说一他们敢说二吗?”弘昼说。 “咳咳咳”弘历突然咳了几声,然后又问,“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弘昼看着弘历,就像是看一个仇人,哪有兄弟之间的友爱。弘昼说,“自古以来皇位都是传给嫡长子,凭什么轮到我的时候父皇就将皇位传与你,而不是我。” 弘历沉默了一会,没有找到什么该说的。 “怎么?无言以对了?”弘昼冷笑,“我就知道,从父皇便偏爱你。弘历,如今皇兄这么做,你也不要怪我。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说着弘昼便扔了一道圣旨给弘历,“圣旨我已经帮你写好了,给你先看一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驾崩后,由于太子永璜年纪尚,无法掌管社稷。故将皇位传于和亲王。’ ”弘昼看着弘历,“这么写,可有问题?” 弘历闭着眼睛,显得很痛苦。兄弟互相残杀,任是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受不了。 “我死了不要紧。”弘历突然开口,说,“等我死后,你欲将海兰察他们怎么办?” 弘昼见弘历突然开口,到还蛮惊讶的,“我以为你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没想到你这个皇上还蛮关心自己的臣子。那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那个,告诉你等你死后我将他们怎么样。 海兰察,紫禁城一等御前侍卫,手里有十万御前侍卫。本是一个良将,可无奈对你忠心耿耿。我可不能养虎为患。我登基后,一定会将海兰察大将军风光大葬。” 弘历皱着眉头,对弘昼说的话感觉到很愤怒。 弘昼也感觉到了弘历的愤怒,笑道,“弘历,你别急。你不是有四大将军吗?我这才说道海兰察大将军,接下来我就说说兄弟。 要说这傅恒,论口才的确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才。可就是这一张嘴太招人厌了,若是留着他。他一个不心说出了什么事情来,你让我怎么办?所以这个也不能留。 “再说阿桂,傅恒的胞兄。闷葫芦一个,但是俗语都说,一声不吭的狗最凶。更何况还有个庆锡,听说他们两的关系好过阿桂和傅恒。 说道庆锡,我还真不忍心将这么个美男子杀掉。可是没办法哦,阿桂死了,你以为庆锡还会这么冷静?他不疯才怪。所以这四个人都有很好的归处,你不用担心了。好好上路吧!” 弘昼说道后面越来越猖狂,随后居然还哈哈大笑起来。而一旁的庆妃也是满脸笑意。 “该让他拿玉玺了!”庆妃提醒道。 弘昼收住笑,说,“你不说我还忘了。”随后弘昼又问弘历,“弘历,玉玺在哪?” 但是弘历哪里还愿意理他,闭着眼睛一直不说话。弘昼和庆妃以为弘历病入膏肓,听了刚刚那些话受不住刺激,晕倒了。 庆妃指着弘历的床头,说,“会不会在哪里?” 弘昼顺着庆妃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鼓着的东西。弘昼喜悦,想着那肯定是玉玺。于是爬上床,越过弘历,伸手去拿玉玺。但是玉玺还没拿到,脖子上就感觉到一阵冰凉。 “不要动!” “魏绵奕?”庆妃吃惊。 那拿着剑架着弘昼的脖子的人不正是魏绵奕么。 弘昼双手举头,从床上退出来。但是仍旧是一脸笑意,很是淡定。他心翼翼的转过身,“令妃,这刀剑无眼,您心点。” “少废话!”魏绵奕厉声说道。 而就在这时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弘历居然完好无缺的从床上起来。 弘昼看着弘历,也是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但是庆妃一直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指着弘历说,“你,你,你不是快死了吗?” 弘历笑道,“多亏了庆妃的那服药,朕才得以这么快痊愈!” “你知道?”庆妃问。 “知道什么?”弘历反问,“是知道你在朕的茶水里放了慢性毒药还是在朕的药里放了毒药?” “哈哈”弘昼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魏绵奕问。 “我笑你们愚蠢啊!”弘昼笑着说,“你以为凭你们两个也可以制服我吗?你们还不知道整个皇宫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从这里出去,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后就真的是刀剑无眼。伤了两位就不好了。我想就算两位武艺高强,也敌不过这么多人吧?” 弘昼又看着弘历,说,“你还在指望你那些兄弟救你吗?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他们也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抓住了。哈哈哈!” “啪!啪!啪!”弘昼突然连拍三下手掌,见弘历和魏绵奕不解,便笑着说,“不到三秒钟,他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你们就死路一条了!” 弘昼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来一大批侍卫,领头的竟是早被庆锡打败的张广泗! “张广泗你还不见过皇上!”弘昼笑着跟张广泗说,然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又改口说,“现在应该说是先皇了!” 但是张广泗听了弘昼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弘昼也觉得奇怪,不解的看向张广泗。张广泗也直直的盯着他,看的弘昼居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受。 这时张广泗突然开口,“王爷刚刚说怎么处置末将的啊?” 弘昼下意识的说,“朕何曾说过要惩治你。”但是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声音根本就是张广泗的,而是,傅恒? 傅恒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努努嘴,做了个脸部运动。随后又看向和亲王,“刚刚末将可是听说了一清二楚,王爷说什么末将的嘴巴太大,容易说出不好的事情。 可是末将真的不知道这不好的事情是什么?难道是王爷个贵妃偷情被抓,咽不下这口气,反而想谋害皇上,篡权夺位?” “傅恒,你胡说什么!”弘昼说道。“张广泗呢?朕昨日见的?” “王爷昨日见的当然也是在下!难道王爷只记得庆锡是一个美男子,忘记他还会易容吗?”傅恒笑笑说道。 “哈哈。”弘昼突然抬头笑了两声,说,“我倒是忘记庆锡居然还会易容。” “他会易容,我会变身。所以装出一个张广泗,根本一定问题也没有!”傅恒很是得意,但他也的确有得意的资本。 昨日他被打扮成张广泗的样子,又选了一百来号人装成那些死士,去见弘昼。但是弘昼根本没有任何察觉,只当傅恒就是张广泗。 “那张广泗呢?”弘昼问道。 张广泗虽然只是弘昼的一个手下,但是弘昼是一个爱才的人,他对张广泗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没了张广泗,他的有些计划就不能实现了!所以他必须知道张广泗是死是活。 傅恒掏着耳朵问,“王爷可是问的末将卸磨杀驴的驴子在哪?我能告诉王爷,您的驴已经被弟兄们宰了吃了!” “傅恒!”弘昼看着很生气,可无奈魏绵奕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剑丝毫没有离开的。 “不要动!”魏绵奕说,“和亲王,若是不心碰到剑刃可就不好了!” “你们!”弘昼指着弘历等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们,究竟将张广泗怎么样了?” 而就在此时,海兰察等人也进来了。 “张广泗是个汉子!和亲王得此人才应该是很幸运!”庆锡接口道。 张广泗受伤后,庆锡将他关押了起来。但是期间还是让他吃好睡好,因为庆锡想要招安张广泗。但是在招安之前,庆锡还是想从张广泗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但是无论庆锡说什么做什么,张广泗都没有张嘴说一句话! “我们?我们怎么了?”傅恒指着自己,努嘴看着弘昼说。 弘昼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海兰察看了一眼弘历开口说,“如果要说到有察觉,那可能得说到浙江军官贪污的事情了。那一次皇上曾发现埋在浙江后木兰围场的土地庙下的三十万两白银。 却不知道那些贪官用这些白银所谓何事。后来我们在陆巡抚家发现了一封信,我们对了笔迹。那封信是由庆妃写的。” 说着海兰察看了一眼庆妃,而这时庆妃也做贼心虚的低下了头。她承认弘昼和高斌陆巡抚的那些信,都是由自己代写的。 因为弘昼早就想到若是自己写,倘若被发现,凭庆锡肯定可以查出信是出自自己。所以,弘昼才要找人代写。他想过让张广泗代写,但是张广泗离自己太近。查出是张广泗,就等于承认那些信是自己让张广泗写的。弘昼不能冒这个险。 “后来,庆锡又查到庆妃娘娘和和亲王您之间曾经存在着某些特殊的感情。我们也知道那是曾经,所以也很不确定你们如今还有没有联系。但是后来我们确定了。 因为我们发现,庆妃的贴身侍婢玉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宫一趟。而她不去别处,只去宫外半里处的‘宜家酒楼’。我们的人查了才知道,王爷您经常去‘宜家酒楼’以酒会友。 “也正是那次我们才确定庆妃跟您之间至今还有联系。所以一切推断又可以顺着往下走了。”弘历解释道。 但是弘昼还是不满意,又问道,“那这次云南城剿匪呢?我已经布下天罗地了,只等你和阿桂跳进去了!” 海兰察笑笑,显得有些无奈,道,“王爷这个计的确是厉害。但是还是有一个漏洞。” 弘昼立即问,“什么漏洞?” 海兰察说,“那就是土匪头子老刀根本就不认识我跟阿桂,想必王爷您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正是因为老刀不认识我们,只当我们跟以前一样是朝廷派来剿匪的。 而没有注意到我们就是王爷您曾经跟他说过的将军。或许是他忘了。等到他意识到我们就是您口中说的将军,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因为我们已经进了云南城。” “进了城池又能怎么样?”弘昼不屑的问。 海兰察继续说道,“进了云南城,我们便知道王爷您的有些话是夸大其词的。 也知道了那些土匪在玩什么把戏。那些土匪将抢来的金银财宝双手送给我们,目的就是陷害我们跟土匪是一起的。而这时张广泗带着人刚好来了。我们便被抓了起来。倘若王爷您就此杀了我们,倒也省下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弘昼又问。 庆锡接着说,“王爷您难道不知道,从边关道到都城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到云南城也要十天左右。但是王爷好像忽视了那几天的天气。” 弘昼哼了一声,“这跟天气又有什么关系?” 庆锡解释说,“我们紫禁城地处北方,每到冬天都会很寒冷。湖水都会结冰,且这冰会有数尺之厚。另外若是从边关到云南城走水路,只要三天就可以到。所以我们走的便是水路。” “但是我们不是战船匮乏吗?”这是庆妃也突然开口,问道。既然战船匮乏,这一万精兵是怎么过来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5章 胜负已定 但是此时弘昼貌似已经了解了,“你们是从木兰围场过来的?” 庆锡点点头。说,“傅恒到云南陈的时候,我们恰好用计策骗走了张广泗。而张广泗自然有庆锡去收拾。所以,一切都大功告成了。王爷,末将说的可清楚?” 弘昼苦笑的点头,“清楚!清楚!该死的清楚极了!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哈哈哈,你们真是厉害啊!” 弘历不想看这样的弘昼,连忙吩咐人将弘昼和庆妃押进大牢,稍后再审问。 魏绵奕将人交给一边的侍卫,自己收了剑,趁弘历跟海兰察说话之际便先默默的离开了。 其实当魏绵奕走的时候,弘历也看到了。只不过,他答应魏绵奕让魏绵奕想一下。他也说过,不管魏绵奕的答案是什么,他都愿意等,即使是等一辈子,他也愿意! 待所有人走后,弘历的寝宫只留下海兰察等四人。 这个时候海兰察,阿桂,傅恒,庆锡突然跪地,四人说,“末将等护驾来迟,望皇上责罚!” 弘历觉得好笑,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傅恒抬头说,“我都听齐佳·庆锡说了,那个运费在皇上您的茶水里下了慢性毒药。皇上您为了引出和亲王,想让他的计划败露,所以都喝下去了。我们觉得对不住皇上,所以内心很愧疚!” “我看不是你们觉得心里愧疚,而是你自己觉得心里愧疚吧?”弘历笑着看向傅恒,一语道破傅恒心里所想的。 傅恒惊讶弘历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相信弘历是真的能猜到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说,“皇上,您那里的话啊。真的是我们心里内疚,而不是我一个人心里内疚!” 弘历笑道,也不跟他争,只是说,“庆锡受伤的时候你还在边关享福,海兰察阿桂去云南城剿匪的时候你在边关享福,朕在喝慢性毒药的时候,你仍然在边关享福。难道你心里不愧疚?” “啊”傅恒大叫,心想皇上果然看人通透,只得说,“皇上英明神武,末将心里想的什么,您都知道啊!” “好了,朕不想听你的马匹,都起来吧?地上挺冷的。”弘历让他们都起来,说道。 “啊,这地板的确是又冷又硬!”傅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 弘历看着眼前四个人,说,“这次辛苦你们了!” 这次傅恒没有说话,他不喜欢皇上对他们如此客气。所以还是海兰察上前说,“皇上言重了!” “好了。”弘历突然摆手说道,“近几年边关都会很太平,不会再发生动乱,也不会有战事发生。所以朕想好了,让你们留在朝廷里当几年官吧?!” 弘历说完之后,海兰察四人面面相觑。 要他们当官?怎么可能? 弘历见海兰察想要说什么,连忙阻止道,“你不用多说什么,朕已经决定了!你留下来,我就赐给你几个御厨,好吧?” 听了这个话,傅恒不乐意了,“皇上,您这是要我们四个留下来只赏云将军一人啊?我们长得有那么透明吗?” “上次右丞相帮朕找了一箱子古书,都是从来没见过的。庆锡,你有没有兴趣?”弘历忽略傅恒的话,问站在傅恒边上的庆锡。 是人都知道庆锡爱书成狂,听了这么有诱惑力的赏赐,那还不乐疯了?!但是庆锡表面很淡定,“谢皇上,末将好像别无选择了!” 听了庆锡的答案,弘历很满意。又对庆锡边上的阿桂说,“阿桂,朕这里也有上好的弓弩不比你的沧海弓差劲。所以我知道你愿意。” 弘历没等阿桂回答,就自己帮阿桂做了主。 但是至始至终傅恒都是处于被忽视的状态中。弘历终于叫到了傅恒。 “傅恒!” “末将在!”傅恒回答的中气十足! “永璜将来长大也需要有人叫他功夫和其他的本领,你就作为永璜的师傅吧!”弘历道。 傅恒听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做皇子的师傅好像不是什么好的差事吧! “怎么,你不乐意?”弘历见傅恒没回话,以为他不愿意,于是问道。 “没没没”傅恒连忙摆手,说,“末将怎么会不愿意呢?” 看到傅恒的反应,弘历仍然很开心。这下四个人就都可以留在都城中,自己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皇上。”海兰察突然开口说,“那和亲王和庆妃何时审问?” 说到和亲王,弘历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随后说,“现在就审。”弘历又看着阿桂,傅恒,庆锡说,“你们先回将军府休息,海兰察你随朕去审问和亲王。” “末将领命!” 没有一会儿功夫,弘昼就已经换了一套囚服。侍卫拉着他上来的时候,头发也散了几簇。显得很狼狈,没有平时的优雅公子的模样。 弘历盯着弘昼看了很久,他不相信这就是时候对自己呵护至极的皇兄。时候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皇兄”、“皇兄”叫个不停。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就渐行渐远,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或许,在利益权势面前,没有亲情可言。这就是身在皇宫里面的悲哀。 “皇兄,你知道为什么皇考要将皇位传于我,而不是传给你吗?”弘历看着弘昼,既然弘昼一直在纠结这个皇位,那他就告诉弘昼真相。 但是弘昼则明显的误会了弘历这番话的意义,他冷笑道,“怎么,到现在你还在炫耀吗?愿赌服输,我弘昼不是个阴险人,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要是想杀你,就一句话的事情。”弘历说。 弘昼轻声哼了一声,撇过头,不想理弘历。 “皇兄,你知道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皇额娘么?”弘历突然的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弘昼的注意力。 但是弘昼只是说,“皇考说我皇额娘自我出生时,便去世了。你自己也知道,何苦来问我?!” “若你皇额娘真的是自己出生的时候便去世了,那为何皇考从来没有当过你的面甚至是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过你的皇额娘。”弘历还是一句话就说出了弘昼心里所想。 从到大,先皇都没有说过弘昼的生母。每次弘昼问的时候,先皇都是找了别的话题将这个问题绕了过去。弘昼也不是没有问过婢女,但是他们都守口如瓶不愿吐露一个字。 所以久而久之,弘昼也聪明的没有再问过有关自己生母的任何事情。但是不问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每次看到弘历的皇额娘那么疼爱弘历的时候,弘昼就会问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亲娘疼。他的生母到底是谁。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这个谜团在他心中已经有了而是多年,他也暗暗查了很久,但是都是毫无结果。 弘昼突然望着弘历,莫非? “难道你知道我的生母是谁?”弘昼问弘历。 果然就见弘历点点头。但是随即弘昼又冷静下来,自嘲道,“你和我一般大,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弘历,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弘历的脸色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弘昼的话而影响到自己。他缓缓开口道,“你的母亲是伦阳国主子。” “什么?”弘昼明显不信弘历的话。“察哈尔?怎么可能?”他的母亲怎么可能是外邦国的主子。 “听起来的确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弘历道,“当年,紫禁城跟察哈尔交战。最后察哈尔不幸战败,他们为了保护国家所以选择要跟我们紫禁城裕太妃。 但是皇考并不赞同这场,但是为了让消除顾忌,加深的友谊。皇考只得答应这门。而去接裕太妃的正是海兰察的父亲,云老将军。 “皇考虽然不喜欢裕太妃,但是还是跟裕太妃有了夫妻之实。也在这个时候,裕太妃怀孕了。但是还是有人发现裕太妃一直跟察哈尔的人有联系。以为裕太妃是察哈尔派来的细作。这一查才知道,这裕太妃之前在察哈尔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皇考听了之后也是万分震惊,震惊之余是愤怒。他觉得伦阳国和裕太妃合伙起来欺骗了自己,还认为裕太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愤怒之余,皇考想要杀掉裕太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皇考他受不住裕太妃的苦苦哀求,于是答应裕太妃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赐死她。几个月之后,一个健康的男婴出生了。 而皇考看到刚出身的男婴也是动了怜悯之心,不想赐死裕太妃。但是此时天不遂人愿,裕太妃因为生产而大出血。最后不治身亡。 “皇考心疼这个孩子,虽然怀疑这个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但是待他比待亲儿子还亲。不管后来怎么样,皇考取她生母的一个名字,为他取名为弘昼!” 弘历讲完了这个故事,但是弘昼从这个故事却久久不能自拔。他不信,他不信自己很可能不是紫禁城人,而是一个外邦人。 “你骗我!”弘昼说道,但此时他的语气已经没了刚刚的强硬。他虽然嘴上说不信,但是他心里是相信弘历讲的这个故事的。一切都说通了,先皇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江木兰围场交给一个可能是外邦人之子的人呢? “其实你相信我说的这个故事。只是不敢去承认。”弘历说。 “那为什么皇考还对我这么好?”弘昼问道。 “是因为皇考觉得自己亏欠裕太妃,因为只要当时皇考没有答应那门,裕太妃也不会跟自己心爱的人相隔两地,一辈子不能相见。”弘历说道,但是随即又说,“但是当皇考封我为太子,封你为和亲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你会造反。他也说,如有可能,让我留你一条活路。” 听了弘历的话,弘昼愣了半天,突然趴在地上。弘历隐隐约约听到了啜泣声。 “裕太妃当年死的时候,皇考仍旧是以嫔妃去世时的礼仪将她风光大葬。你不用担心皇考亏待了她。”弘历说。 “我娘的陵墓在哪?”弘昼抬起头,问弘历。 弘历看到弘昼眼角下的两行清泪,弘历叹了一口气说,“跟皇考的陵墓距离不远。” 弘昼又问,“我能去看看吗?” 弘历点点头,“去看看也好。” 裕太妃的陵墓也在皇家陵园,与先皇的陵墓相隔不到半里路。裕太妃的墓碑上写的不是嫔妃,而是直接写的是裕太妃之墓。这是先皇唯一能做的,至少在死的时候没有将裕太妃归为自己的人。等到来生,他相信裕太妃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弘昼摸着墓碑上的裕太妃四个字,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 这一声娘真的是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弘昼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娘居然是伦阳国的主子,他更不想相信自己可能不是紫禁城人。 但是倘若自己真的不是紫禁城人,先皇又为何对自己这么好。难道真的如弘历所说,先皇真的只是觉得自己愧疚,觉得自己不应该拆散裕太妃和她的心上人吗? 弘昼不想去想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事实,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了。围绕在自己心头这么多年的疑问终于解开了。 弘昼突然有些感激弘历将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让自己见到自己的亲娘。即使裕太妃已不在人世。但是看着墓碑,弘昼就可以想象自己生母的样子。 弘昼缓慢的摩挲这墓碑,就像是真的看见了裕太妃。 见此状,站在不远处的弘历和海兰察也选择回避,不忍看下去。觉得应该让弘昼和他娘单独呆一会。 弘历背着手走在陵园中,看着陵园中的万物,有些感慨的说,“人生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归于尘土,变成一座慌坟。” “皇上何事这么伤感?”海兰察不否认弘历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伤感的弘历。 弘历苦笑道,说,“昨晚朕跟和亲王说的故事并不全是真的。”弘历看着海兰察,问,“你知道哪里是假的吗?” 海兰察低头拱手,“臣愚钝。” 弘历道,“和亲王的确是我亲皇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6章 高斌高恒父子真面目 傅恒点点头,便让二下去了。 而这时,掌柜的带着静好也出来了。这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静好。 之前也都是听说静好是个美人胚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魏绵奕倒没怎么关注静好的模样,只是她能感觉到从静好身上流露出的高贵气质。在这龙蛇混杂的客栈尤为凸显。 如果将魏绵奕比作六月里荷塘中的莲花,清新淡雅,又一骨子的仙气。那这静好便是悬崖高处的莲花,真正的俯瞰世人。难怪这么多人被她征服。 静好对着高恒轻轻作了揖,高恒肥胖的身体就扑倒她旁边。想要扶起静好,静好却自己先站了起来。 高恒指着位子,“来,静好姑娘,您坐。” 静好也不扭捏,径直的坐上位子。无意间撇到靠窗而坐的弘历三人。眼神里一丝疑惑。这三人各个身份不凡。 高恒只顾给静好倒酒,被静好止住。 “高公子,不好意思,静好不会喝酒。”静好婉拒道。 “没事。”高恒倒酒的手绕开静好的玉指,继续倒酒。高恒求道,“你就陪我喝一杯,就喝一杯!” 静好的态度没变,还是刚刚的清冷模样。将酒杯往后推了推,“高公子,静好真的不会喝酒。” “静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高恒好像动了怒,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摔。杯里的酒水漾出来不少。 “静好只是位歌姬,还望高公子体恤。”静好从容不迫,道。 “体恤?”高恒觉得好笑,用又肥又脏的手挑起静好的下巴,“我体恤你,谁来体恤本公子啊?你们说是不是啊?”高恒转脸问他的随从。 随从们附和着自家主子的意思,跟着大喊,“是!是!” 而客栈里的人都顾忌高恒后面当官的老爹,各个大气都不敢出一身。 “静好啊,我喜欢你。但我更喜欢你向我求饶的样子。哈哈!”高恒嘴里吐出污秽的话语,说着正欲拿酒去灌静好。突然,高恒啊了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被砸的粉碎。 “谁?是谁?”高恒松开静好,捂住受伤的手。谁也没看清高恒手里的酒杯为什么会突然松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刚刚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打了下。 “我这个人生平最见不惯男人欺负女人了。” 说话的正是傅恒。傅恒一边吃花生一边慢慢走过来。而刚刚袭击高恒的暗器,毫无疑问就是他手里的花生。 “你是谁?”高恒问。 “你管我是谁?”傅恒突然跳到桌上,坐好。 “你知道我是谁吗?”高恒欠扁的问道,话里还带着一丝了不起。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然而傅恒一句话直接让高恒跪地不起,傅恒眯着眼,想了半天。反问道,“我管你是谁?” 高恒刚刚还一派洋洋得意,现在却气得半死。二话不说,就让自己几位婢女上。 “你们把他给我往死里打,看他还敢破坏爷的好事!” 高恒话音刚落。几位婢女就已经倒地不起,各个口吐白沫。高恒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傅恒一脚提到门外。 傅恒也跟着走道门外,对那高恒说,“还不快滚?!” “你等等着!”高恒气的发抖,但又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跟那几位婢女赶紧跑回家给他爹告状了。 傅恒双手放在嘴边,朝高恒落魄的背影喊道,“爷我等着!”喊完便拍拍手,正欲回到自己的座位。静好便起身,挡在傅恒面前。 “刚刚谢谢公子相救。”静好礼貌的跟傅恒道谢 傅恒还没反应过来,反问道,“刚刚这件事?” 静好点点头。 傅恒笑道,“我想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种场面都会出手一救。不过,既然姑娘跟我们有缘,可否邀请姑娘跟我们坐坐?” 傅恒看着后面的弘历和魏绵奕,而静好也跟随者他的视线望去。静好点点头,便随着傅恒过去。 “三位爷,想必是不是本地人?”静好问道。 “你如何知道的?”傅恒问。 “看三位公子,各个器宇不凡。静好便知几位定是不俗之人。”说了几句,静好便又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随我去里面。我有要事相求。” 傅恒看了弘历一眼,弘历点点头。于是三人便跟着静好,来到里面的厢房。 一进厢房,静好便扑通一声跪在弘历面前。 弘历皱了皱眉,不知静好的意思是什么,遂问,“静好姑娘,你这是?” “民女王静好叩见皇上,还请皇上替民女做主!”静好说道。 而这三人完全是愣住了,他们什么时候暴露的身份为何自己不知道? 没有二话,魏绵奕上前只得扶起静好,“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静好起身。 傅恒好奇,便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身份的?” “我能知道皇上您的身份,还多亏了傅恒章佳侍卫你。”静好看了一眼弘历,遂又对傅恒说道。 傅恒觉得不可思议,惊讶道,“我?” 静好点头,“若不是章佳侍卫用的是御前侍卫特有的功夫,我也不敢确定您身边坐着的就是当今皇上和令妃。” 一听到这里傅恒便了解了。他刚刚解决那些人的功夫的确是御前侍卫特有的功夫,这功夫是傅恒独创出来的。 战场上他不喜欢用兵器,一般近身肉搏比较多。这套功夫也正是近身肉搏时用来制服对方的最好的手段。 但是静好的一番话让魏绵奕愣住了,从一开始她就没讲一句话。静好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知道自己就是魏绵奕。 “令妃您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知道皇上的身份,您的身份自然就出来了。” 静好看着魏绵奕睁大眼睛的模样,便知道魏绵奕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说“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厮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白还要愣还要漂亮的。关键是,皇上的视线没有一刻是从你身上挪开的。” 静好几句话倒是颇为有理。因为知道傅恒的身份,先锋官傅恒对谁都是一副痞子样,可对当今皇上自然是恭敬万分。 所以,傅恒边上坐着的肯定是当今皇上。皇上迎娶秦国天承主子的事情已经传至全国,全国人民都知道。所以,令妃的身份也不难猜。 弘历问道,“刚刚你说要朕为你做主,此话怎讲?” “皇上,草民的父亲是被奸臣害死,并不是暴毙而亡啊!”静好说道。 “你的父亲就是浙江巡抚王亶望?”弘历问道。 “是。”静好颔道。 “你知道今日朕而来所为何事吗?”弘历问。 “民女知道,是为了浙江军官贪污那三十万两白银而来。”静好说道。 “那你父亲的死有事怎么回事?”弘历继续问道。 “我父亲为官清廉,从未干过对不起百姓的勾当。”静好哭诉道,“可哪知我父亲的下属不知跟谁勾结,想让我父亲贪污掉那三十万两。 我父亲不肯,他们便联合起来害死我的父亲。他们还想着斩草除根,把我也杀死。幸亏奶娘救了我一命,让我逃出来。 她想让我离开浙江,但我不肯。我相信朝廷一知道这件事,定会派人调查。我一定要替我父亲洗刷冤屈。” “你知道贪污军官有哪些吗?”弘历问。 “我父亲的下属王大人,还有那新上任的巡抚高斌。”静好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语气里有一丝快感。 “那三十万两白银,你知道他们藏在哪里吗?”弘历又问。 “城后面树林里有个土地庙,他们将白银埋在土地庙的下面。”静好讲到。 弘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便吩咐傅恒带兵去巡抚府抓那高斌和王大人。他自己再带批人马去找那批银子。 傅恒不同意,说弘历是万金之躯,怎么能独自前往。想要随弘历一同前往那个地方。却被弘历阻止。 “你去抓人,朕担心他们知道朕来了,跑掉了。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朕带人去找那个地方,你放心。”弘历对傅恒说道。 傅恒想说什么,却被弘历一记犀利的眼神阴深深咽了回去。 弘历厉声道,“你怎么和海兰察一个模样?” 一听这话,傅恒不乐意了,当即领了兵就去抓那陆巡抚了。 一边的魏绵奕突然拽住弘历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跟静好一起。”弘历毫不犹豫的拒绝魏绵奕的提议。 废话,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跟着自己去做有风险的事情。 魏绵奕即使担心,但也没办法。她知道弘历的倔强和说一不二。不让她去就是不让她去,她求也没用。只能答应弘历呆在客栈。 而那边高恒哭哭啼啼的跑回家跟自己的父亲告状,却看到自家老爹在院子里烧什么。 “爹”高恒肥胖的身躯一下子将自家老爹扑倒,“爹,有人打我。” 说着,高恒将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庞凑到自家老爹的面前。那高斌被凑上来的生物吓一跳,反跳性的向后倒去。 高恒哭诉道,“爹啊,有人打我啊!你帮我去报仇啊!” 虽然高恒一无是处,有时还担心自己的一切会毁在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受伤,但是没办法,谁叫他高斌只有这么唯一一个儿子呢? 高恒是要留下来给陆家传宗接代的,所以高斌只能把这个儿子往死里疼。 于是一听到有人欺负自己的儿子,也是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问,“谁敢欺负我儿子啊?” 高斌又转过脸,对着高恒,立马柔下脸色,温和的问,“儿子,谁欺负你?跟爹说,爹帮你报仇。” 高恒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家老爹,一下子扑到他爹怀里,“爹,还是你对我最好!” “乖”高斌拍拍高恒的背,安抚道。 傅恒带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父子情深的好戏。傅恒连忙遮住眼睛。心里腹诽,这种情景看多了,是会做噩梦的。 高恒从自家老爹怀里出来,就看到一脸纠结的傅恒。指着傅恒立马对老爹说,“爹,打我的人就是他!” 高斌从地上爬起来,问傅恒,“你打的我儿子?” “我打的龟儿子。”傅恒又拿起那份在战场上的气势,回敬道。 高斌没反应过来,继续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傅恒没办法,只能重复那句话,“我说,我打的龟儿子。” 高斌还想说什么,高恒便对着他爹耳朵声说,“爹,他刚刚在骂我们。” “嗯?”高斌斜眼,问傅恒“你骂我们什么?” 额,这智商…… “你是黄鼠狼吗?”傅恒突然问。让两人不明所以。傅恒又继续道,“不是黄鼠狼,那怎么你们的脑袋瓜子那么捉急呢?” 高斌听不出傅恒话里的一语双关,也没兴趣跟傅恒玩文字游戏。当即就喊了不少官兵。傅恒看着来势汹汹的下属,撇撇嘴。 高恒不知道傅恒的心思,只当那时傅恒害怕了。心里还洋洋得意着。 傅恒突然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放在高斌眼前。 看到傅恒手里的东西,高斌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恒还不知所以,拉着他爹就问,“爹,你咋还跪下了呢?” 高斌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儿,儿子。快跪下,快见过章佳侍卫。” “什么?章佳侍卫?”高恒不相信,这局面怎么一下子就被反转了呢?被他爹这么一拉,高恒也跪了下来。 “官见过傅恒章佳侍卫。”高斌没了刚刚的嚣张,恭敬的不再恭敬的跟傅恒行礼。 这句话听得傅恒心里超爽。而他手里拿的不是别的,正是紫禁城三军统领的令牌。令牌上一个大大的苏字,右下角富察二字。 稍有常识的人便知道,这是御前侍卫先锋官傅恒的令牌。虽没明确的官级编制,但是御前侍卫先锋官至少也得是二品大臣。 “高斌你可知罪?”傅恒俯视着高斌问,语气里没有平时的痞气,多了份严厉。 “臣知罪!”高斌叩首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7章 庆妃的机会 看着疑惑的海兰察,弘历笑道,“先皇知道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册封我为太子了。先皇想不出来一个废太子的理由,而那时朕在朝廷中有了自己的势力。做的每一件是,皇考都很满意。所以,只能如此。我之所以没有告诉和亲王事实,是想让和亲王错误的认识了自己的身份,他就不会有再反叛的心思。” 海兰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弘历看着不远处,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他问海兰察,“海兰察,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海兰察想了想,说,“和亲王心术不端,可能当时并不是先皇没有找到废除太子的理由,而是先皇不愿意找。皇上当真以为,想要废太子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弘历也想了想,笑道,“海兰察,你说的话真的让我舒服了很多。但愿皇考也是这么想的。” 海兰察见弘历的心情有些好转了,问,“那和亲王如何处置?” 弘历说,“既然皇考让我留他一条活路,我也不好赶尽杀绝。只能先听听他怎么说了。” 海兰察点点头。 回宫后,弘历倒没有先说话,弘昼却先开口了。 弘昼跟弘历请求,说,“皇上,以后的这些日子我想为额娘守墓。” 弘历听了弘昼的话也是惊讶,“你确定?” “我娘生前我没来得及尽孝,现在我想陪着我娘。希望皇上成全。”弘昼道。 “我答应你。”弘历没有理由拒绝弘昼的要求。 弘昼最后看了一眼弘历,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不杀弘昼是因为有了先皇的口谕,但是至于庆妃,弘历实在是找不到一个理由给她活路。但是也念在那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上,给庆妃一个全尸,赐给她一杯毒药。 而当魏绵奕听到弘历要处死庆妃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甚至没有向弘历替庆妃求情。当魏绵奕知道庆妃要联合和亲王弘昼谋害弘历的时候,她跟庆妃的情谊就已经尽了。她不喜欢伤害弘历的人,但是想到之前庆妃也是帮过自己,魏绵奕还是想在庆妃临死之前去看看她,也尽了当年的姐妹情谊。 当时就吩咐明玉准备了酒菜,两个人去天牢看望庆妃。 天牢里潮湿,加之现在是冬天,所以更加阴冷。平常一有人进入天牢,那些被关押的犯人就会大声的喊着:冤枉,冤枉。,现在可能因为太冷了,连喊冤枉的力气都没有。但是有谁知道他们是真的冤枉,还是假的冤枉。人的命数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强求不得。 “令妃娘娘,您怎么来了?”看守犯人的牢役看到魏绵奕立即甩掉满脸的疲惫,笑着跟魏绵奕打招呼。 魏绵奕对边上的明玉一扬头,明玉立马会意,跟牢役套近乎说,“大哥,我这里背了点薄酒,你跟兄弟们喝两杯。” 那牢役见到酒的确是两眼发光,但是还是有职业道德,他跟魏绵奕说,“娘娘,的知道您今天是来干嘛的,皇上也早就吩咐过说只要是您来不管去哪里,叫我们都不要拦着您。所以啊,您啊只管去吧。” 魏绵奕笑笑,心想弘历还真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回来看庆妃。说罢,还是让明玉把那壶酒给了牢役哥,“大哥,不管怎么样,天气这么冷,你们喝点酒暖暖身子。” 牢役接过酒,笑道,“既然令妃娘娘坚持,那的们就不客气了。” 魏绵奕笑着点头道,“那现在能带我们去见庆妃吗?” 牢役也猛地点头说,“当然可以,您这边请。” 几个人左拐右拐,魏绵奕终于看到了庆妃。即使庆妃是背对着牢门,但是当庆妃听到开锁的声音,还是知道来的是何人。 “我知道你会来看我。”庆妃苦笑道,“你是来欣赏一个失败者是怎么样的吗?” 魏绵奕就地而坐,将明玉准备的酒菜拿出来放在地上。还有两个杯子,魏绵奕给两个杯子斟满酒,说,“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你心里将魏绵奕已经定义成了那种人,那纵使魏绵奕说什么你也不会放弃自己心里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费口舌去解释了。我说,今日我来,只是想跟你喝喝酒聊聊天,你信吗?”说罢,魏绵奕便将一杯酒递到庆妃的面前。 庆妃看着魏绵奕像是在探究。见庆妃迟迟不接,魏绵奕笑道,“怎么怕我下毒害你?” 庆妃于是想也没想的便接下了那杯酒,笑,“我怕什么,反正都是死,死在谁手里不都一个样?” 魏绵奕也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说,“姐姐的话严重了。这杯我敬你,就当做敬我们之前的姐妹情谊!”说着便仰着头喝尽了杯里的酒。 庆妃冷哼了一声,讽刺的笑道,“魏绵奕,你还当我是你姐姐?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是一个心胸如此宽广的人?”说着也跟着魏绵奕喝完了杯里的酒。 魏绵奕也不介意庆妃话里面的意思,一边帮忙斟满酒,一边笑着问庆妃,“姐姐以为魏绵奕是什么样的人?” “聪明的,有心计的。”庆妃道,说完便不等魏绵奕就喝干了杯里的酒。 倒是魏绵奕还是举起杯子敬庆妃,说,“这杯我还敬你!” 庆妃道,“这一次敬我什么?” “敬姐姐还未出生的孩子。”魏绵奕道。 魏绵奕的话一出,庆妃的手抖着连杯子都没法子接住。庆妃苦笑,“这件事我已经忘记了,而且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果真要怪的话,就怪我自己。不过。”庆妃话锋一转,拿起酒壶就到满自己的酒杯,她说,“你敬的这一杯酒,我喝!”说着又喝光了刚刚倒满的酒。 “庆妃,你喝慢点。”魏绵奕劝慰道。 “是我自作自受,为了想要让你跟舒妃输的一败涂地,我猜想用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和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可我还是输了,而且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我忘记还有一个沉璧。如果不是她,魏绵奕你觉得自己还能逃出这个陷进么?”庆妃望着魏绵奕问。 魏绵奕笑着摇摇头,道,“肯定难逃一死,顺嫔的救命之恩,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这个时候庆妃已经有点醉意,她看着魏绵奕说,“魏绵奕,你应该感到满足。皇上是待你真心的,在这里找到真心喜欢自己,而自己又真心喜欢的人不简单。哪像我,到最后沦落一个独自下黄泉的结果。” 听了庆妃的话,魏绵奕想了想,随后问庆妃。“你恨和亲王吗?”恨他待你如此绝情。 庆妃苦笑,“我有什么资格恨他,在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是飞蛾扑火。至始至终,这都是一个人的事情。愿不了别人,怪不了别人。” 魏绵奕突然觉得眼前的庆妃很可怜,不是因为她即将死亡,也不是因为她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而是因为她在感情的世界里失去了自我。不管是她的流产,还是她的死亡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可最后,那个男人为她的将死没有做任何补救。这便是女人最大的悲哀。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庆妃像是看清楚了魏绵奕心里在想什么,所以问魏绵奕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很狼狈,原来这世上并不是真心换真心。这世上也有真心换不来的东西。 魏绵奕摇摇头,她只能摇摇头,因为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应该跟庆妃说什么。说她不可怜?但是庆妃看起来真的很落魄很可怜。 “我爱弘昼,甚至将自己的命都交到了他手里。但是有些人,他心里没有感情这回事。他心里装的都是自己,都是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利益。他看不到别人待他的好,或许是看得到,可他不在乎。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人想要对他好。”庆妃说着说着,眼泪便躺下来了,这还是魏绵奕第一次见庆妃哭。 庆妃后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措有些不适,所以擦着眼泪,硬生生的扯出一个笑容,“让你见笑了。” 魏绵奕摇摇头,意思是自己并不介意。 庆妃看着魏绵奕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千万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世上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即使是后悔,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魏绵奕愣了愣,在思量庆妃的话。 这个时候,明玉从牢门外跟魏绵奕说,“主子,有人来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海兰察。海兰察来这里的目的,不用说大家也可以猜得出来。让海兰察给庆妃送毒酒,也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 海兰察见到明玉也是惊讶,但是随即就想到了魏绵奕也在。一进去,果然就看到魏绵奕。 “海兰察见过令妃。”海兰察拱手问候魏绵奕。 魏绵奕点点头,道,“云将军辛苦了。” 最后魏绵奕不得不从庆妃的牢房里出来。因为庆妃跟魏绵奕说,她不想在魏绵奕面前流露自己不堪的一面,她想至少要给自己临死之前留点自尊。魏绵奕听后也没做挽留,便从天牢里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魏绵奕说她想去梅林走走,于是跟着明玉便去了梅林。 如今天气愈来愈冷,但是这梅花却越开越艳。 “主子,这天凉您注意身子。”明玉让婢女拿了一件毛绒披风给魏绵奕披上,说。 魏绵奕笑着跟明玉道谢。 几人往梅林深处走,却意外的碰到了舒妃。但是魏绵奕想舒妃极度喜爱梅花,在这里碰到舒妃也不足为奇。相反,舒妃看到魏绵奕就有些惊讶了。 魏绵奕看着舒妃的侍婢已经拿了很多簇上好的梅花,猜想舒妃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魏绵奕见过舒妃。”魏绵奕微笑着跟舒妃打招呼。 舒妃就见不惯每次见到魏绵奕,魏绵奕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舒妃忽略了魏绵奕跟自己打招呼,就问魏绵奕,“怎么,你也喜欢梅花?” 魏绵奕笑着回道舒妃的话,说,“喜欢倒谈不上,只是很欣赏梅花的高风亮节。” 舒妃嗤嗤的笑了声,“令妃好文采,但是本宫才不管什么高风不高风,亮洁不亮洁的,我喜欢就是喜欢。” 魏绵奕说,“舒妃是心情中人。” 舒妃也跟着魏绵奕笑了起来,说,“本宫真是难以想象,先前本宫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如今还能跟本宫笑得起来。” 魏绵奕说,“舒妃也说了那是之前。先前魏绵奕刚进宫,多少有些逾礼的地方,还多亏舒妃指教。”魏绵奕的一句话就让先前所有留在舒妃心里的不愉快,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 舒妃笑,“本宫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皇上喜欢你,这后宫的嫔妃也难以找你半点差错。果真是生的一张玲珑嘴,这话说得都是滴水不漏。” 这舒妃是真的从心里夸奖魏绵奕,魏绵奕也听得出来,谦虚的说,“舒妃过奖了。” 舒妃摆摆手,说,“现在本宫才知道先前本宫是有多么的肚鸡肠,你要是有时间就来我寝宫坐坐。” 魏绵奕点头,“一定。” 舒妃跟自己婢女说道,“回宫!” 魏绵奕弯腰道,“恭送舒妃!” 待人走后,魏绵奕突然笑着跟明玉说,“这舒妃也是直肠子的人,没有外人说的那么恐怖。” 明玉点点头,说,“舒妃是不恐怖,但是有一个人很恐怖。” “谁啊?”魏绵奕问。 明玉斜眼道,“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说的还能有谁不就是皇上嘛!” 啊魏绵奕也早就猜到了。 明玉又说,“刚刚婢女来报,皇上已经在延禧宫了。” 魏绵奕点点头,想着是时候跟弘历来个了断了。 弘历来到延禧宫,希望能跟魏绵奕重新开始。但是魏绵奕和明玉都不在宫殿,弘历只能先等魏绵奕回来。 没过一会,魏绵奕也是听到弘历到了延禧宫的消息,也是赶紧从梅林回来了。魏绵奕进延禧宫的时候,吩咐明玉将宫人都喊下去,她跟弘历有些话要讲。明玉了解的点点头。 “魏绵奕见过皇上。”魏绵奕弯着腰跟弘历行礼。弘历见到魏绵奕高兴的跟什么似得,于是赶紧扶魏绵奕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8章 舒妃蛰伏 “外面天气这么冷,你去哪了?”弘历关心的问道。 魏绵奕说,“刚刚去看了庆妃,然后随处走走,皇上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弘历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什么叫来这里有什么事情,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这里了吗?其实弘历来延禧宫也的确是有事。 弘历问魏绵奕,“魏绵奕,之前让你想好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魏绵奕也知道弘历问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重新和好,两个人重新开始。魏绵奕也希望能跟弘历重新开始,但是她的理智不让她这么做。她不能忘记章佳·阿桂的死,她也不忍心杀掉弘历为章佳·阿桂报仇。魏绵奕如今是进退维谷,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弘历,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死去的章佳·阿桂。 见魏绵奕愣着不说话,弘历也意识到了魏绵奕的心理。 “你不想和我重新开始?”弘历问的战战兢兢的,他很害怕听见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果真就看见魏绵奕点头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也尝试这去说服自己去接受你,忘却章佳·阿桂的死。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忘记章佳·阿桂,而跟你在一起。弘历,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不爱章佳·阿桂,就因为我不爱章佳·阿桂,才让我觉得自己对章佳·阿桂亏欠了很多。而且让我杀了你为章佳·阿桂报仇,我更做不到,所以我只能逃避。” 弘历深深的看了一眼魏绵奕,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走?” 魏绵奕不忍看弘历,因为她相信弘历现在的神情一定很悲痛。看着弘历难过,魏绵奕的心也跟着抽痛,所以她只能选择忽视。 魏绵奕说,“弘历,你放我走好不好?天底下好的女人这么多,你忘记我,再从新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好不好?” 弘历听了魏绵奕的话不觉好笑,他苦笑的问魏绵奕,“你觉得那个人就这么好找。如果真的容易这么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庆妃还会是这么个下场吗?那你能忘记我重新找个人吗?” 魏绵奕被弘历问住了,如果这么轻易的找到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庆妃也不会对和亲王如此痴情,导致最后走向死亡。 她也从来没想过让自己忘记弘历,自己再从新找一个人这个问题。因为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弘历就是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人,即使他给不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自己还是心甘情愿的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但是她没有想过弘历也是这样的想法,弘历也是心中早就认定了魏绵奕,他整个心都给了魏绵奕,那里还有其他的地方给别人。 弘历苦笑,“连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为什么来要求我?魏绵奕,是不是真的只有这条路?”是不是真的只能相忘于江湖? 魏绵奕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至少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条路。 “弘历,你不要逼我好不好?”魏绵奕说。 弘历一愣,随即说道,“我从未逼过你,魏绵奕你知道的。” 魏绵奕想想事实也的确如此,弘历从来没有逼过自己做任何事情。相反弘历对自己都是处处忍让,处处庇护。 还没等魏绵奕开口,弘历就说话了,他说,“如果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执着章佳·阿桂的死,那就让我一命抵一命,就当作是还章佳·阿桂的命。” 弘历的话刚落,他就抽出魏绵奕悬挂在强墙壁上的剑,一剑刺向自己的心脏。魏绵奕看到大惊,于是连忙去阻挡。虽然魏绵奕竭尽全力去阻止了,但是那把剑还是刺进了弘历的身体。 看着弘历倒在血泊之中,魏绵奕觉得目赤欲裂,大声喊道,“弘历!” 魏绵奕抱着弘历,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弘历,你别吓我啊!来人啊,来人啊!” 这时门外的明玉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抱着弘历坐在地上,而弘历好像被剑刺伤了。明玉立即反应过来,跟宫人喊,“快宣太医,快点!” “魏绵奕如果是这样,你愿不愿意,原谅我?”弘历的没说一句话都觉得很吃力,他握着魏绵奕的手,问。 魏绵奕摇着头,哭着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从来都没有。弘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弘历笑了笑,脸色慢慢的没了血色,他说,“人生死有命,我这样做若是能解开你的心结,倒也值了。” 魏绵奕猛地摇头,“不要,弘历,我不要你死!”说着魏绵奕朝宫人喊道,“太医呢?赶紧去找太医啊!” 没多久吴太医就赶过来了。 “太医,皇上他没事吧?”魏绵奕见吴太医已经出来了,连忙上前问道。 吴太医摇摇头。 一见吴太医摇摇头,魏绵奕的心就凉了半截,她以为弘历就这么死了。但是立即又听到吴太医说,“好险啊好险,这剑要是再准一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一听说弘历没事,魏绵奕高兴地又流下了眼泪。她哭着跟躺在床上的人解释,“这次我是因为开心才哭的。” 弘历虚弱的点点头,“我知道。” 弘历想要转个身,但是不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皱了皱眉。魏绵奕骂道,“你心点!”虽然表情很凶,但是动作还是很温柔 弘历见空挡,便抓住魏绵奕的手问,“魏绵奕,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魏绵奕装傻,问,“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话?” 弘历笑道,“你说如果我没死,我们就重新开始,是不是骗我的?” 魏绵奕想了想,说,“师傅告诉我,做人要讲信用,我说一不二。” 这话虽然听起来别扭,但是弘历还是知道魏绵奕已经解开了心结,接纳了自己。他这次笑得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但是突然魏绵奕捂着嘴,皱着眉,看上去很难过。 弘历见状很是担心,问,“怎么啦?” 魏绵奕突然“呕”的一声,但是却没吐出来什么。 弘历见吴太医还没走,连忙喊住吴太医让他帮忙给魏绵奕看一下。魏绵奕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用了,我身子自己知道,没什么大碍。” 弘历却不干,说,“这大碍都是由病积累的,反正太医也在,没事的,让看看又不能怎么样。” 而这时吴太医已经过来了,他握住魏绵奕的手,帮她把脉。 好一会,吴太医才起身跟弘历行礼。弘历还是云里雾里的。 吴太医就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令妃这身子是无大碍,是因为令妃有喜了。” 弘历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看着魏绵奕,突然笑道,“你有身孕了?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了?” 而魏绵奕听了也是很开心,她之前就一直有些想吐,又想吃辣的的。魏绵奕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身孕了,但是她那时一心想逃离皇宫,所以也就没有找太医看。想着就算有了身孕,自己出了宫再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大也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心情是不一样了,她现在觉得很是幸福,因为不仅又弘历在,甚至他们两的结晶都有了。她觉得很满足。 而此时将军府也是热闹至极,当时弘历赏的那几个御厨还在辛苦的工作。 “因为死人而为难活人,也只有女人才做的出来。”庆锡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齐佳·庆锡,这别人都说我是毒舌,我看你比我更厉害,连令妃你都敢说。”坐在桌子上,晃着腿的傅恒这时说道。 “有本事你别说。”庆锡朝傅恒扔了两颗花生,被傅恒躲过了一颗,用嘴接了一颗。庆锡接着说,“不知道谁平日里说的更多。” 傅恒撇嘴,没说话就代表对庆锡的话没的反驳。 庆锡冷哼,而一边的阿桂则是安静的什么话也没说。傅恒觉得无聊,便问,“海兰察去哪了?” 除了在战场上,否则傅恒从来都是喊海兰察大名而不是叫将军。虽然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傅恒不介意,而海兰察更是从来就没有过官级的概念。反正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喊怎么是了。 “他进宫了。”这次回话的居然是一声不吭的阿桂。 庆锡见阿桂吭声了,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哑巴,成天不说话的。” 傅恒笑,“齐佳·庆锡,你这话说的好像第一次见我哥一样。你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这副德行吗?我两虽然是双胞,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我哥,为什么?因为他少年老成啊!”说完傅恒便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而一边的庆锡偷偷看了一眼阿桂,也跟着傅恒下了起来。果然是少年老成。阿桂对两人肆无忌惮的笑也没反应,反正他习惯了。 如果说海兰察进宫是为了什么,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明玉,做的美食啊。 “我发觉一做吃的,你就会出现,当真长了一副狗鼻子?”明玉笑着跟边上的海兰察说道,一边将锅里蒸好的点心拿出来。 海兰察摸着鼻子,笑,“还真被你说对了,吃货都有一个狗鼻子。”海兰察看着锅里的东西,问,“这次做的是什么?” 明玉说,“主子有了身孕,要补补身子。所以呢,这是甜品,枸杞银耳汤,这是杂骨菌菇汤。” “怎么?”海兰察看着两份汤说,有些不满,“你就是为你家主子准备了东西,那我呢?” 那明玉也更是委屈,嘟着嘴,“我自己还没吃呢!” 海兰察笑着讨好明玉说,“那你也随便给我做点菜?” “先前皇上不是赏你几个御厨了吗?怎么不够吃啊?”明玉笑着说道。 海兰察说,“他们做的哪有你做的好吃!” 明玉无语,说,“你除了吃还想做什么?你没眼睛吗?你自己看不到啊?” 海兰察半天还不理解明玉的意思,但是突然看到一边已经有一个放好酒菜的食盒。海兰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掀开一看,那个香啊! “我的?”海兰察惊讶。 明玉说,“反正不是我的!”说着就将那个食盒交给海兰察说,“废话怎么这么多,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 海兰察笑,“明玉,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明玉撇嘴,“对于你这个有吃的就是大爷的人来说,善良只是一个来衡量他给不给你吃,而那东西好不好吃的一个形容词。” 海兰察道,“果真了解我!” 明玉笑着摇头说,“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被称作吃货的这类人!” 转眼间就到了七年后,紫禁城也一直都是风调雨顺,没有战争,也没有内乱。百姓安居乐业。 因为弘历已经将舒妃的儿子也就是大皇子永璜封为太子,所以便将舒妃封为了皇后。弘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封魏绵奕为后,但是他觉得相比魏绵奕还是觉得舒妃更适合当紫禁城的一国之母。其实弘历还是有私心的,因为皇后要处理的事情也是很多。他还是想让魏绵奕留更多的时间给自己。 魏绵奕当年生了一个女孩,弘历给她取名旻萱,楚旻萱。舒妃自从那次和魏绵奕在梅林相见后,仿佛对魏绵奕改观了很多。加之,永璜又特别喜欢旻萱这个妹妹,这一来二往,舒妃跟魏绵奕的关系倒也处的蛮好。两人也是经常约着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没想到,这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七年就过去了。”舒妃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一举一动之间也是少了当年的犀利倒多了一份成熟。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 坐在舒妃对面的魏绵奕将自己的一袭黑发都挽了起来,别在后面。魏绵奕本来就是三十刚出头,还很年轻。魏绵奕的容颜还是跟当年一样美丽惊艳。仿佛这七年的时间给她增加的就是那浓重的成熟感。 舒妃看着亭子外面,永璜和旻萱两个孩子在明玉的带领下玩着游戏。也是感慨道,“想不到我们还可以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9章 明玉被算计 若是放在几年之前,她们的确是想不到她们还可以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 魏绵奕笑,“以前是年轻气盛。” 舒妃笑,“瞧你说的,我们现在也不老。” 魏绵奕说,“皇后您说的是。” 这时永璜突然跑过来跟舒妃说,“皇额娘,永璜不要跟师傅学武!” “为什么?”舒妃望着儿子,柔着声音问道。 舒妃这些年的变化跟永璜也是脱不了联系,对着自己的儿子,舒妃就成了一个温柔的母亲。 永璜说,“旻萱妹妹都没有练武,练武很辛苦!” 舒妃看了一眼依偎在魏绵奕怀里的旻萱,说,“妹妹是女孩子,你这个当皇兄的不是应该保护妹妹吗?” 听到自己皇额娘的话,永璜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说,“永璜以后长大了要保护皇妹!” 舒妃满意的点头,说,“所以啊,所以永璜要努力练武,将来长大用功夫保护旻萱皇妹啊!” 永璜听后,点点头,“嗯!我要好好练武,以后保护皇妹!” 而那边的旻萱听了之后,也仰着头,跟魏绵奕说,“额娘,我也想练武。” “嗯?”魏绵奕不解,“萱萱要练武做什么?” “萱萱要练武将来长大保护皇兄啊!”旻萱奶声奶气的话语逗笑了舒妃跟魏绵奕。 魏绵奕说,“好啊,那你以后就跟着永璜皇兄一起随苏师傅练武吧!” 旻萱点点头,“嗯!” 说着永璜牵着旻萱的手就又去玩了。 看着永璜跟旻萱玩闹的声音,魏绵奕跟舒妃两人相视一笑。 “孩子就是要耐心的哄,否则闹起脾气来可不得了!”舒妃笑着道。 永璜的性子像极了弘历,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隐忍。而旻萱就像她母亲,心地善良,且年纪的就能明白大人的心思。真正的是魏绵奕的棉袄。 而这么多年,围绕在魏绵奕心里的还有一个心结,那便是明玉。魏绵奕不想让明玉把大好时光都花在自己身上,她想明玉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也知道明玉跟海兰察的情谊虽然是建立在美食上,但是不能否认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 涟漪宫 “主子,您找我?”明玉擦着手进了延禧宫。 这两天明玉很忙,因为明天就是旻萱的七岁生辰,魏绵奕说了不想太招摇,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所以这一桌子的菜就交给了明玉,这又是酿酒的蒸菜的,所以忙是肯定的。 “这两天你辛苦了!”魏绵奕放下书,说。 明玉笑,“主子,看你这话说得。我帮您做事,是我的荣幸啊!” 魏绵奕点点头,问明玉,“明玉,我记得你今年是二十七了吧?” 明玉一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好像是二十七。”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多大年纪,反正有个大概就好了。 魏绵奕说,“你这么大的年纪是要给你找个人家了。” 明玉愣住了,“主子的意思是要把我嫁给别人?” 魏绵奕点点头,“有问题吗?” 明玉笑,“没有问题,但是我得事先有人吧?不然这话不是白说?” 魏绵奕点头,说,“若说这人选,海兰察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听了魏绵奕的话,明玉猛地咳了两声,“主子,我胆,您别吓唬我。谁说海兰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魏绵奕不了解,“你不喜欢海兰察吗?而且我看海兰察对你也挺好的。” 明玉张大嘴巴,然后说,“主子,您不觉得我跟他们四兄弟关系都蛮好的吗?你怎么光说海兰察呢?” 这样一想,倒也是事实,明玉跟他们的关系是都挺好的。但是魏绵奕经常看到明玉跟海兰察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魏绵奕问,“你跟海兰察真的不可能?” 明玉摇头,“绝对不可能,我一直把他当我哥哥,而他也是帮我当妹妹的。如果主子真的想我嫁出去的话,您能给宋将军说一下吗?” “庆锡?”魏绵奕惊呼。 明玉两眼冒星星的点点头,“主子您不觉得宋将军很帅吗?” 魏绵奕拍拍明玉的头,说,“那是漂亮!不过,宋将军我可说不了!” 明玉塌着肩,说,“我就知道,任是那个女人都没法子承受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好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既然没其他的事,那我就先下去了?我锅里还炖着鱼呢!” 魏绵奕点点头,对于帮明玉说亲的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了。 到了旻萱的生辰这一天,弘历应了魏绵奕的要求没有大宴群臣,只是自己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饭。包括四将军,还有舒妃。 “昨日我说要给明玉说亲,你猜她怎么说。”魏绵奕笑着问向大家。 他们都很好奇明玉会怎么说,让魏绵奕不要卖关子。魏绵奕笑着看着庆锡,庆锡被看得难受,说,“令妃,您还是看着别处吧。在这样看下去,我都没心情吃饭了!” 魏绵奕笑着说,“明玉说,要给她说亲可以,除了宋将军她不考虑其他人!” 庆锡本来吃了一块虾,被魏绵奕的话吓一跳,猛地吐了出来,还被呛到了,一直在咳嗽。其余人哈哈大笑,阿桂面无表情的默默将酒杯递给他。庆锡看着酒杯,又看了看阿桂。说,“当心憋坏了!” 阿桂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问,“很明显?” 阿桂这一笑,其他人更是笑得疯狂。庆锡看了一眼海兰察,说,“明玉是好姑娘。有人愿意收她当妹妹,还不如直接收了当妻子更好。免得某人一日三餐往宫里跑,这去皇宫的路都被他磨平了。” 海兰察笑,“齐佳·庆锡,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庆锡笑,“我只是见不惯只有自己被当做笑料,有人垫背还不好?!” 海兰察无语 倒是旻萱一边咬着蟹肉,一边眨着大眼睛问弘历,“皇考,什么是说亲?” 弘历被问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旻萱的问题。永璜就开口了,“说亲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随后永璜又问,“皇妹,你长大后要跟谁在一起生活?” 旻萱歪着头想了半天,说,“我想跟皇兄一起。” 永璜笑,“我也想跟皇妹一起!” 坐在两边的魏绵奕和舒妃两人相视,又是苦笑。 两人摆手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又是哄堂大笑。 只希望这样的温馨能一直延续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0章 闹绝食 內侍官李玉进来禀告:“延禧宫里的宫女珍珠来说,令妃娘娘已经好几天不进食了。” 弘历一听,顿时大发雷霆,将手里还未批完的奏折扔了一片。“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玉吓得慌忙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奴才也不知道啊。” “哼!摆架延禧宫。”弘历说着已经踏出殿外。李玉赶紧起身跟上去。 养心殿距离延禧宫很近。此刻,雪已经停下来。 弘历刚走到延禧宫门口,就犹豫了。此时,他竟然害怕见到她。“皇上,咱还去吗?”李玉心地问。 “摆驾翊坤宫!” 翊坤宫住着的那位也是刚册封的高贵妃,她是太后远亲表姐的女儿——高宁馨。生的一副好皮囊,就是性子有些怪异。不过也颇得皇上喜爱,兴许是因为太后的关系。 穿过长长的回廊,经过御华湖时,湖里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冰层上浮了一层雪。弘历站定瞧着对面的凉亭,心有感触。那次,与她最近一次接触仿佛就在昨日。 她可以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痛哭,埋怨。为什么对朕就不能有一点点的好?明明是我们先遇见,而你却将你的心给了后者,这太不公平! “皇上。”弘历朝声源处看去,远远地傅恒手拿折扇正朝这边疾步走来。 近了,傅恒躬身叩拜:“臣,参见皇上!” “免礼!”弘历不看他。 “皇上,你打算将和亲王关到什么时候?”傅恒站直身子问。 “怎么,你对和亲王的事这么感兴趣?”弘历转过身看着他问。 “没有,臣只是听说盟国已经开始有异动。”傅恒说着不时地抬头看弘历的脸色。 “是谁走漏了风声!”弘历突然紧张起来。 “臣,即刻去查。”傅恒一副严肃认真地保证。 “不了,这件事交给海兰察。你先跟我去趟天牢。”弘历平复心情。 “皇上,不是要去翊坤宫吗?”李玉好心提醒。 弘历想了一下,似突然想到什么。“回去。”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 傅恒疑惑看着李玉,李玉一愣神,这也不是去曲翊坤宫啊!满脸的委屈只得赶紧追上去。 延禧宫门口有重兵把守着,连只鸟恐怕都没本事飞进去。弘历走近,侍卫齐齐跪下:“参见皇上!” 弘历甩袖,直接推门进去。然而,却没有马上看见那个日日夜夜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疾步朝里走,却在西窗下发现昏倒的绵奕。 心猛地被什么撞了一下,很痛。快步走过去,将绵奕抱在怀里,不住的安抚,甚至忘记给绵奕召御医。傅恒眼尖让李玉赶紧找御医。 弘历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感觉整个人都热哄哄的。此刻,绵奕穿着如此之少定是生病了。 转身急忙吩咐宣御医。傅恒立在一旁,看着弘历紧张的样子不免有些嘲讽,堂堂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他竟还会专情一人。“御医马上到。”傅恒连忙回应。 弘历将怀里的人平躺放在床上,握着那双纤细柔弱的玉手,放在胸口。御医匆忙赶来,跪倒他的脚边。“臣杨” “行了!赶紧给朕的爱妃看看,这是怎么了。”不等杨玄彬行礼,他厉声打断。 “是。”杨玄冰胆战心惊起来。 先是一把脉,杨玄彬才松了一口气。“回皇上,娘娘是受了风寒,导致高烧不退。” “风寒?朕限你一天之内给朕将绵奕治好!”弘历瞪着猩红的眼睛,吓得杨玄彬扑通又跪下。 一旁的傅恒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杨御医,皇上让你现在赶紧给令妃治病,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是是,臣马上开药方。”杨玄彬哆嗦起身,打开药箱找出纸笔开始写起来。完了之后,珍珠进来跟着杨玄彬去太医院抓药,煎药。杨玄彬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医术算不上多么的高超。他一直兢兢业业伺候着皇上和后宫娘娘的健康。 不多久,珍珠端着药进来。踱到床边,声说:“皇上,娘娘该服药了。” 弘历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吹凉送到绵奕嘴边。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药汁根本进不去。 弘历看着黑黑的药汁一咬牙就自己先喝一口,然后再跟绵奕嘴对嘴送进去。傅恒、珍珠他们看着都感动堂堂一代帝王竟可以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屈尊降贵。 “皇上”傅恒欲言又止。 “你们都给朕出去!”弘历此刻烦躁不堪。 “是。”傅恒摇头无奈,退出延禧宫。 一碗药喂完,仍不见好。弘历干脆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而温馨。就这样,他不辞辛苦陪她一夜,天刚擦亮,感觉不那么烫,才离开。 寿康宫里,一早聚集了众妃嫔都在议论延禧宫里的那位主子。暖炉里的碳被烧的发着红光,映得一室暖意融融。 太后坐在主位上一身正蓝貂毛华服更显尊贵无比,端起一杯暖茶细细品着,眼神不时地飘着下面坐着的妃嫔。 皇后一身黄色锦衣领襟边沿嵌着融融白色狐毛,端坐在太后左侧下方。脸色绯红,似笑非笑。听着高宁馨眉飞色舞地说着关于那位来历不明的令妃。 “令妃?呵,妃位可是在皇后姐姐下面,低于我们四妃咯。真不知道她是长的太漂亮还是身份无比的尊贵超越了我们。” 听着她的尖酸刻薄的话,凝香阁那位纯妃只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不敢插。 “而且听宫人说,皇上每天除了去延禧宫就是在养心殿。而且这延禧宫有重兵把守,不知道这令妃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话的是苏尚书之女苏静好,着一身玫红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而无俗,缀着紫玉而幽雅,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一颦一笑耀眼无比动人心魄。 “皇上从跟哀家最亲,上次他来请安,也没提起。”太后平静优雅地说。毕竟弘历是他一手带大,如今她又身居高位。自然不会轻易信了眼前这些女子的你言我语。她早已是过来人,后宫的那些明争暗斗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下面的高贵妃、纯妃异口同声称:“太后明鉴!是真的。”只有元妃、舒妃以及坐在最后的纯妃无动于衷。太后朝舒妃望去,问:“舒妃,你在宫里待的久,你说说。” 舒妃抿唇轻笑,“太后娘娘,太子宠爱令妃妹妹,臣妾定不敢妄加评论。”话一出所有人吃了一惊。 这还是舒妃吗?一直坐在一旁的皇后纳兰淳雪心生揣测,当初的婉仪娘娘可是恃宠而骄、蛮横无理。如今怎么如此的温柔、明事理,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太后想了一下,说:“皇后啊,这件事就交给来处理吧。” “是,母后。”皇后爽快应了。因为她对延禧宫里的那位令妃也很好奇。 出了寿康宫,几位娘娘分别回了自己宫。高贵妃和纯妃住的近,就一起走。经过御华园的时候坐了一会儿,此时天气已不太冷。纯妃有宫女梅心扶着坐下,高贵妃仍站着望着御华池出神。 “高贵妃姐姐,你干嘛呢?”纯妃瞟了她一眼,不喜地问。 “妹妹啊。”高贵妃说着转过身,朝她踱来。“姐姐在想,这舒妃是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就变了呢,在她宫里明明说好的一起将这件事禀告给太后的,她怎么。” “姐姐,可别忘了这舒妃可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封的婉仪娘娘。”纯妃轻挑眉慢声细语地说。 “是又如何,不过是被打入冷宫的娘娘。”高贵妃甩袖坐下嘲讽的辩驳。 梅心眼尖俯身朝纯妃声说,“舒妃朝这边来了。” 纯妃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一身淡粉色宫装外罩粉色夹袄,满头的珠翠,摇曳生姿。正有宫女菲儿搀着朝这边走来。 “我说姐姐,这舒妃当初也是很受宠的,要不怎么进了冷宫的女人还能从婉仪跃上四品妃嫔的头衔。”纯妃故意心平气和朝高贵妃说着。 “我看她就是不知廉耻的狐媚子专勾引皇上的。一介婉仪她有什么资格当四妃之首和我们平起平坐!”高贵妃听了纯妃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腾地站起。 “哟,高贵妃妹妹你是吃什么长得大?怎么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些污秽之语不堪入耳啊。”舒妃提裙走近,表面心平气和,内心却是海浪翻涌。 “本宫说谁,谁心里明白着呢”高贵妃故意拖长音。 舒妃气急,走上去一巴掌忽上去。高贵妃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上脸颊,高贵妃捂着脸瞪着她。“贱人!你给本宫等着!” 纯妃看着高贵妃捂着脸跑走,紧张起身。“舒妃姐姐,这高贵妃怕是告状去了。” “告状,看谁信她的话。”舒妃轻蔑地说。 “太后,可是她的亲表姑。”纯妃提醒。 “那又如何?本宫才不会怕她!”舒妃狠狠地说。 纯妃看着舒妃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屑,不免心有胆怯。看来这宫里的主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以后还是心为妙。 高贵妃跑到寿康宫,扑着跪在太后脚下。“太后,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太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宫里的人都到外面候着,对高贵妃训斥道:“你让哀家做什么主?瞧你还像个主子的样子吗?” 高贵妃哭着说:“我只不过说了舒妃两句,她就动手打我。”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说:“当初你进宫之前,哀家就对你说过。后宫嫔妃众多,独占皇宠是少数,妃嫔之间争风吃醋在所难免。”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不悔。” “你现在也不悔吗?”太后说。 “我……”高贵妃一时答不上来。 太后说:“你当时看哀家在先皇面前得宠,统领后宫,羡慕的不行。本来和姓梁的都定了情,愣是把人家扔在一边。非要进宫,将来能像我一样,独占皇宠。且不说哀家费了多少心思。哀家若像你一样不长脑子,早就被废得罪多少人了。” “太后,呜呜。”高贵妃哭得更凶了。 “不忍则乱大谋,你懂不懂这个道理?凡事都先忍,才能做大事。” “宁馨儿现在懂了。可是那个舒妃,她打了我。” “除掉她也不急于一时,若要除掉她,就要从皇上心里把她除掉,不能留太多后患。你在宫里仗着哀家在背后撑腰,也越发地霸道了” “太后,我错了。你可一定要帮我,让皇上爱上我。” 太后脸上多了几分怜惜和疼爱。她握住高贵妃放在她腿上的手,说:“哀家一定会让皇上爱上你的。” “嗯。”高贵妃终于露出笑脸。 延禧宫里,这位令妃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天气也在慢慢转晴,整个屋子不生暖炉,也不会太冷。令妃随便披了一件素衣,想出去走走。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令妃娘娘,还是乖乖在殿里休息。” 女子重新合上门,失落地走回殿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困这里多久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就是这里。她想叫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四肢瘫软无力。 还有就是时常在梦里出现的那个自称是自己夫君的温润儒雅的男子,他叫弘昼。他叫她绵奕。他就是弘昼,这个名字她只在梦里喊过千遍万遍。现实里,她没有见过。想着就又去开门,又被无情地拦下。 “令妃娘娘,你真的不能出去。” 女子使劲摇头祈求,侍卫看了都不忍。这么个天仙似的女子皇上为什么让她囚禁于此呢?女子突然瞧见不远处的一对主仆路过,使劲朝她们摆手。 纯妃身边的宫女明玉不经意一瞥,看见有人正向她们求救。“娘娘。” “嗯?”纯妃转过身,顺着明玉瞧得方向望去。 一位绝美的女子正朝她们使劲扬手,她在让她救她?纯妃向延禧宫走近,这时一个宫女出现无理地挡住她们。“你们不能过去!” “为什么不能过去?”明玉站到纯妃前面与她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1章 失语 “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能靠近这里。”宫女嘴一撇,傲慢地说。 “里面的姑娘不是你的主子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纯妃和气地问。 “皇上的话,谁敢不听?” “好吧,既是皇上的意思,明玉我们就不要管了。”纯妃叹气,不舍地朝女子瞧了一眼。 “可是,她看起来好可怜。”明玉惋惜地说。 “我们管不了。”纯妃朝她使眼色,示意离开。 入夜,延禧宫外隐匿者两个人一直观察着门口的情况。“娘娘,我们真要这么做吗?”一女子声问。“我们一定要将她就出来。”另一个女子郑重地说。“可是,这里是延禧宫啊。”“嘘” 从延禧宫里出来的宫女朝另一个方向而去,隐匿在暗处的两人分别朝延禧宫的两端而去。延禧宫门两端分别有四个侍卫,只听“嗖”的一声,左右两侧分别倒下两个侍卫。 另外的侍卫发现异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断了喉。两人迅速进殿,殿里的华丽吓了两人一跳,顾不得思考。赶紧朝内室而去,窗上静静躺着一位绝色美人。 一人将她拍醒,顺势拉下面罩。她认得她,正是白天她向那对主仆求救的主子,本以为她们见死不救呢。赶紧从床上下来,顾不得穿鞋赶紧跟着她们跑出去。 一路上,不知道踩了多少搁脚的残渣骸物。不顾脚下的疼痛一直跑,只要能摆脱那所牢笼这点痛算什么。 她们在一座叫凝香阁的院前停下,女子因为体力不支当场昏倒,二人将其扶进殿礼里。纯妃给她把脉发现她的丹田有一股很强的气流直往上串。只有身怀武功之人才有这种异象。那么她的武功看来是被人用极深的内功给封住了。看着床上的人,苏静好若有所思。 延禧宫来换岗的侍卫发现门口的侍卫都倒下了,殿门大开着。侍卫长大叫不好,吩咐两个人去禀告皇上,其他人跟着他去追刺客。 养心殿里,李玉正嬉皮笑脸地问皇上今天准备去哪宫休息。突然侍卫来报说,延禧宫里遭刺客。 弘历腾地站起,扔到奏章朝外走去。到了延禧宫里,早已没有她的影子,床上的被褥还是热的,仍留着她的余香。鞋子好好的躺在一边,室内一片整洁。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朕的女人下手。握着手里的锦帕,发出咯咯直响。 侍卫来来回回将整个皇宫翻个遍,也未发现刺客和令妃的踪迹。被打昏的几个侍卫悠悠醒来,发现面前主位上坐着一脸铁青的皇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饶命。 “说你们是怎么当值的,朕的爱妃哪儿去了!” “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李玉拿剑来!” 侍卫一听,顿时瘫软下去。他们不是怕死,只是死的太屈。什么时候不能有刺客,偏偏临到他们兄弟值班出现刺客。 只听“噗呲”一声,应声倒下。其他侍卫拼命求饶,仍没躲过杀身之祸。珍珠因看护主子不力,而进了大牢。弘历一发怒,所有人都跟着倒霉。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珍珠经不住拷问,说出白天令妃娘娘曾像一对主仆求救过。因为没有见过纯妃,所以她只道不知是哪宫娘娘。弘历一接到消息,不等思考下令将所有妃嫔如数抓来延禧宫,连同皇后。 苏静好正在内室试着给救来的令妃试着打通内力,明玉拿了热湿巾替她擦拭了脚上的伤口,转身出去。忽又慌忙进来,“娘娘,外面好多侍卫。” “莫慌,应该还没发现。”苏静好从床上下来,一脸的从容。 “可是……”明玉还在担心,就听到外面侍卫说:“纯妃娘娘,末将奉皇上之命,请您去延禧宫。” 与明玉相视一眼,才淡淡地回应。“将军,稍等一会儿。” 临行前,一再安排明玉一定要照顾好令妃娘娘。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救她的只有令妃娘娘。她要赌一把! 延禧宫的主位上,弘历一脸的忧伤看着一个个走进来的他的妃嫔。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最后进来的是纯妃,他仍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弘历缓缓站起身,“全部给朕跪下!” 众妃嫔一听,不敢相信地看着上面的那抹明黄。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腊月寒天,又是在深夜里,地上的温度更低。“皇上”有几个妃嫔撒娇似的喋音传来。皇后站在一边,不悦地瞥了一眼。 “让朕再说第二遍吗!”弘历低吼,声音不怒而威。 所有妃嫔纷纷跪下,弘历扫视一圈。“高贵妃呢!” “回皇上,高贵妃娘娘说身体不舒服,不便前来。”侍卫如实禀告。 “放肆!她眼里还有没有朕。去,抬也要将她给朕抬来!” “是。” “皇上,莫不是疯了吗。为了一个女人要搭上后宫所有人不成。”纳兰淳雪实在看不下去了,作为皇后不得不出面阻止。 “你若再说半句,朕今天就废了你!”弘历暴戾地指着她警告。 纳兰淳雪吓得倒吸凉气,不敢再吭声。 自古帝王皆无情,若是有情伤最深。这句话跪在最后的苏静好早已看得真切,他可以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陪上整个皇宫嫔妃命,也在所不惜。 不多会儿,侍卫真的抬着高贵妃朝这边来。进了大殿,高贵妃不顾其他嫔妃的妒忌与嘲讽,直接朝弘历跑去。不想弘历一巴掌将她飞在地,雪白的脸颊上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唇角有丝丝血泽渗出。高贵妃趴在地上怒不敢言,兴是吓坏了。 弘历仍是一脸的怒气,负手朝着下面说:“朕最爱的令妃娘娘,这延禧宫的主人于今晚被刺客抓走。朕得到消息,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说着转身在身后的软榻上坐下,朝旁边的李玉说:“去将珍珠带上来。” “带珍珠。”李玉尖音一喊,接着遍体鳞伤的珍珠被侍卫架着进来。珍珠从前往后一个一个地认,却都不是。就在快要认到纯妃的时候,突然有人禀告:“太后驾到!” 弘历不得已起身迎接。珍珠没有认到纯妃,暂时逃过一劫。 太后一脸的倦意,问:“皇儿,发生了什么事。这大半夜的将你的妃嫔都叫到这里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母后,没有什么事。你先回宫歇息吧。”弘历强忍着怒意。 “让她们赶紧回去休息,很晚了。你呀,莫要耽误了明天早朝。”太后啰啰嗦嗦说个不停。 “儿,这就让她们回去。”弘历躬身目送太后离去,握着的拳头骨节直泛白。大声叫了一声,“李玉!” 李玉应声即到。“传朕口谕,各宫娘娘立刻回到各宫,不得在延禧宫停留半刻!” “是,皇上。”李玉匆忙进殿宣旨。不出几秒钟,延禧宫空无一人。弘历整个人空落落地踏进延禧宫,此刻他很孤单很寂寥。侍卫来问,那个叫珍珠的宫女怎么处置。他想都不想,直接回应:“杀!” 如果他没有将暗卫调离京都,或许刺客不会得空。都是自己的错,西楚碧青,你到底在哪里!已经三更天了,他跪倒在床边抱着她用过的被褥,想从上面找到她的一点点温存。 纯妃回到凝香阁时,明玉已经伺候令妃睡下。凝香阁是整个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一般这里宫人都很少来,平日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更没人知晓这主仆二人即会武功又通医术。 冬日的清晨格外的寒冷,雪水早已融化完,气候干冷干冷的。纯妃一早就去看了她救回的令妃,她还未醒,睡梦中似是很不安稳。时而蠕动,时而动唇。 明玉端来刚熬好的莲子粥,纯妃闻到香味。转过身来,笑问:“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刚熬了些莲子粥,给令妃送来一碗。” “她还未醒。”纯妃声踱步过来。 “要不我们先去吃吧。”明玉朝床上望了一眼,问。 “不行,万一她要是醒了,找不着我们怎么办。” “我在这看着。”明玉笑说。 纯妃踱步走出去,明玉移步到床前。仔细瞧了床上的美人,心生感叹。世间怎么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呢?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也真够可怜的,皇上既然不爱你,为什么非要囚禁你呢。真是不懂! 床上的人儿幽幽苏醒过来,一睁眼见一个姑娘正瞅着自己看。她也不怕,只静静地瞧着那个姑娘。看装扮与服饰,还是宫里的人。 她还是没有逃出去,怎么还在这个鬼地方。想着麻利下床,脚上一痛,摔倒在地。明玉慌忙去扶她,却被她无情拒绝。正在明玉左右为难之际,纯妃推门进来。见瘫坐地上的令妃,一愣,将视线移到明玉。明玉一脸的无辜。“她不让扶。” 纯妃无奈,只好走近她,俯下身将她扶起。令妃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脸上浮现的和善与真诚,使她相信她依赖她。 扶着她在桌边坐下,纯妃温柔地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粥,递到她面前。她突然眼睛就湿润了,接过粥大口地吃起来。 明玉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纯妃微笑地看着她吃完。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张张嘴,轻轻摇头。纯妃吓了一跳,伸手给她把脉。才叹气说:“难道这就是失语症?” “什么是失语症?”明玉好奇地问。 “失语症是人在极度兴奋与悲伤之间,产生的错综复杂的神经中枢紊乱。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并不想面对当前的一切,才选择了禁声。”纯妃细细解释。 “那到底是什么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呢?”明玉双眉紧锁。 “先不要想这些了,你去太医院找一下杨御医。请他过来一叙。” “好的,我这就去。” 纯妃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出神,希望我可以将你的病治好,你这么美不该受这样的苦。 御华园的腊梅开的正好,皇后纳兰淳雪由宫女雯月搀着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忽见前方两人正朝这边走来,站定。两人走近,见是皇后赶紧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臣杨玄彬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纳兰淳雪一副母仪天下的风范,淡淡地扫过二人。 二人正欲走,却被叫住。“你是明玉吧,怎么你家主子生病了?” “回皇后娘娘,纯妃娘娘今早感觉不适,让奴婢请杨御医前去一看。”明玉怯身回应。 “怕是昨夜给折腾的吧。”纳兰淳雪虽然脸上不说什么,心里早有怨气。 明玉不便说什么,行礼退下。 杨玄彬进来的时候,纯妃好好的坐在桌前,根本不想生病的样子。杨玄彬走近行礼,纯妃笑着起身制止。“杨御医,在本宫这儿,行礼就暂免了。本宫有事请教你。”纯妃示意明玉去外面守着。 “娘娘请说。”杨玄彬客气地问。 “失语症,这个病该怎么治。”纯妃直接切入主题。 “娘娘……”杨玄彬欲言又止。 “莫非杨御医觉得为难?”纯妃反问。 “实不相瞒,失语症虽是百年不遇的疑难杂症。不需要什么药,这种病来自心结。” “心结?”纯妃疑惑。那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心结就是人心里的一种病,因为长时间的郁结而成。” “原来如此。”纯妃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反应过来抱歉的说:“麻烦杨御医了,我的病好了。” “啊!”杨玄彬一怔。 “明玉。”纯妃朝门口喊了一声。明玉应声进来,“娘娘。” “送送杨御医。” “杨御医,这边请!” 杨玄彬无奈摇头,真不知道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乐羽坊阴暗的密室里,一女子被铁环固定在青石墙上,早已经奄奄一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2章 高贵妃的装可怜 一袭青袍的傅恒执扇走近她,用扇柄勾起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女子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怎么,魏弗笙姑娘不认识本公子了?”傅恒一脸的调笑。 女子仍无动于衷,他继续说:“荷花池边忘月亭。” 女子似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恨恨地说:“是你,是你咳咳” “别着急,别着急,慢慢说来。” “王妃呢!这是什么鬼地方,你把王妃弄到哪里去了。本姑娘绝不饶你!” “什么王妃?我可没看见。” “你撒谎,一定是你将王妃藏起来了。” “魏弗笙姑娘,这样说可是误会我傅恒了。我好心救你们,你竟然还要冤枉我。” “呸!” “魏弗笙姑娘,咱可得淑女些。来人,松绑。” 养心殿里,弘历伏在檀木雕龙书案上看奏折。傅恒推门进来,弘历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皇上,臣也是着急啊。” 弘历一听,来了精神。“怎么,有魏绵奕的消息了。” “没有,不过我给你带来一个人。”说着,朝门口拍了拍手。紧接着走进来一位紫衣女子。 弘历认得她,不假思索就叫出她的名字。“魏弗笙。” 魏弗笙扑通一声跪下:“求皇上放了师姐吧,她是无辜的。先皇是我杀的,跟师姐没有任何关系。” 弘历吃了一惊,提到她心里一痛,猩红着眼睛看着傅恒,这是怎么回事? 傅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惹得弘历就要拔剑杀他。傅恒赶紧提示魏弗笙先出去,此时魏弗笙才明白,弘历的脾气是多么的可怕。原来这个傅恒公子是在想法救她。 傅恒只得求饶,将计划一一道明。魏弗笙毕竟是魏绵奕的师妹,利用她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魏绵奕。他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非这样想。实际意思他是在救魏弗笙,他不能关她一辈子,总要见光,晚见不如早见。 凝香阁里,纯妃一副正经地坐在魏绵奕面前。明玉取来笔墨纸砚,纯妃温柔地看着她说:“令妃娘娘,你虽然不能说话,那么你会写字的吧?” 令妃使劲点头,执笔写下。“救救弘昼!” 明玉别头看着字想了一下,疑惑的问:“弘昼是谁啊?” “应该是和亲王。”纯妃恍然大悟。 令妃重重点头。 “这和亲王不是参与刺杀先皇,被囚禁起来了吗?”明玉声嘀咕着,忽又抬头问她:“那你是谁?” 令妃想了一下,写上“和亲王妃!” “啊!!”纯妃与明玉二人同时惊讶。 她又接着写:“和亲王妃,绵奕,魏清泰的女儿。” “可是,我听说那和亲王妃在刺杀先皇的当天就被抓了呀。再说以前也没听过说和亲王妃长得貌美天仙啊。”明玉看着字百思不得其解。 纯妃静静的看着字,心有疑惑,皇上嫔妃众多,就算这和亲王妃长得再美。也不会与自己的弟弟争抢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现在只有赶紧治好她。 转眼年将至,各宫都在忙碌着准备些些喜庆的东西。凝香阁也早已贴好了窗花准备了香烛,明玉正在偏殿里捏糖圆子。外面有人叫:“明玉姐姐,在吗?” 开门见是凤鸾宫的主內侍,笑问:“主事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吗?” “今晚,皇上在惊鸿殿设年宴。各宫娘娘都要参加。” “呃,我会转告纯妃娘娘的。”合上门,收拾一下。就去主殿,纯妃还在试着给这个救来的令妃打通内力。纯妃满头大汗提气运功,输真气。明玉不便打扰,站在一边看着。最后纯妃运功收气,明玉递上一杯茶,拿了手帕擦拭给她擦汗。 魏绵奕下床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如此温馨的画面,不觉有些伤感起来。曾经,她有个师妹,待她甚是真心。如今却不知在哪里。突然觉得体内一股热气腾升,整个人都感觉有劲。 “娘娘,刚才主事大人来过了。说皇上在惊鸿殿设了年宴,让娘娘也过去呢” “是嘛。” 听着,她们的对话,她的心很难受。纯妃转过身,刚好对上她的眼睛。“令妃,你的身体还虚。到床上躺着吧。” 她依旧不动,站着。纯妃进去换了正式的宫装,才出来。临走前安排明玉照顾好令妃。 天渐渐暗下来,惊鸿殿里一片祥和的景象。各宫娘娘都是穿着华服携着贴身宫女出场,只有纯妃自己单独一个。元妃在她身边坐下,问:“妹妹,怎么明玉没有陪着。” 纯妃莞尔一笑,撒谎说:“明玉染了风寒,我让她吃了药睡下了。” “哦”元妃也不再问什么,坐正看歌舞。 正当大家都在尽兴地吃喝玩的时候,高贵妃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哎哟,要死啊!” 顿时,惊鸿殿一片宁静。紧接着便有人声议论,这过年的她怎么说些不吉利的话。弘历怒瞪着她,厉声呵斥道:“高贵妃,给朕滚到外面跪着去!” 高贵妃看着暴怒的弘历,吓坏了。慌忙跪下求饶:“皇上,你就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这烦人的女人拉出去!”一声命令,跑进来两个侍卫,拖着地上的高贵妃就往外走。 刚才的议论声,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本来是一场欢悦的宫宴,被这个高宁馨搅得,一时没了兴趣。不顾众人的惊讶,起身离开。李玉吩咐众人,尽兴。 转眼寒冬将过,月光清冷。弘历一身明黄走在夜晚的青石路上,阵阵凉风吹来,冷飕飕的。此时,他的心比他的身体更冷。 不觉间又走到了延禧宫,延禧宫一片黑暗。殿前的参天大树透过间隙月光稀稀落落撒下来,一地的银华。 魏绵奕,你到底在哪里。朕很想你,不知道你还好不好。抬头看着明亮的月光问:老天爷,难道朕真心爱一个人,都有错吗?老天爷,你给朕条明路。魏绵奕,她到底在哪儿? “皇上。”听声音就知道是傅恒。 弘历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事。” “海兰察,回来了。” “人呢。” “已经在养心殿候着了。” 弘历听闻,大步朝养心殿去。 海兰察一袭黑袍风尘仆仆连夜从准格尔赶回来,见到弘历从外面进来。立即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查的怎么样。”弘历直接走到桌案前,严肃地问。 海兰察站直身体,一脸的凝重:“准格尔王于前日驾崩了。” “什么!!”弘历与傅恒两人同时惊愕不已。 “朕为什么一直没有得到消息。” “是富察将军封锁了所有消息,他由准格尔长公主拥护登了帝位。” “俞妃呢。” “等臣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俞妃连同其他妃子皆为准格尔王殉葬!” “李荣保!”弘历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朕答应过你,待朕登了帝位,就将你接回来的。朕错了,朕去晚了,俞姑姑。 “富察老将军呢?” “听说逼宫那日,富察老将军就消失了。” “他是无言再见先租!”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和亲王妃。” 弘历抬手,“不用。” “对了,臣这次还查到和亲王的亲戚——准格尔的相国。兵变以后,他什么事都没有,现在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相国。” 弘昼啊弘昼,你真是朕的好皇弟!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海兰察走后,傅恒提醒弘历。“富察残月,不对应该是西楚魏绵奕。”弘历斜了他一眼,“到底想说什么。” “令妃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国家已经出事了吧。” 弘历每次听到关于她的事,心就莫名地疼起来。“你拿着我的手谕将暗卫调回来。” “你打算让暗卫去查?” “你只管遵旨就行了。”弘历不耐烦地说。 这时,李玉进来禀告说:“皇上,高贵妃娘娘还在惊鸿殿门口跪着呐。” “其他人呢?”弘历慵懒地问。 “各宫娘娘和皇室亲王都已经散去。” “传朕口谕,让她回去。” “奴才说了,可是这高贵妃就是不起来,非要等皇上去。奴才也没办法,所以才来问皇上。” “皇上还是去看看吧,她可是太后的外甥女。”傅恒劝说。 李玉朝傅恒投来感谢的目光。 弘历想了一下,不声不响朝外走去。李玉和傅恒相视一笑,终于将这尊神请走了。 惊鸿殿外,高宁馨早就跪不住了。一直就坐着,宫女远远的瞧见一抹明黄,赶紧提醒她。“皇上来了。”她才规规矩矩装模作样跪好。见弘历走近,才哭着喊:“皇上,臣妾好痛。臣妾错了,你就原谅臣妾吧。” 弘历弯腰将她扶起,高贵妃见他已经不生气,就得寸进尺。斜身一倒,“哎哟,疼。”弘历无奈一把将她抱起朝翊坤宫去。 进了翊坤宫弘历直接将她放在床上,欲离开。她又叫着,脚好疼。弘历吩咐宫人去请御医,高贵妃委屈地从床上滚下来。 “皇上,你有多久没有来臣妾这里了。今天臣妾腿受伤了,您就忍心这样离开吗?皇上。”面前的人扯着他的衣角,哭的梨花带雨。如果是魏绵奕的话,他肯定不忍心她哭成这样。还不立马抱在怀里。 弘历虽然外表冷酷,但他最见不得就是女人的眼泪。“来人!”高贵妃顿时安静下来,两眼汪汪的看着弘历。 这时宫女磨磨唧唧走近。“御医怎么还没来!”殿内的宫人慌忙跪下,“皇上恕罪,御医已经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快请进来!”弘历从新扶起高贵妃,扶到床上坐着。 杨玄彬低头进来,行了礼。直接从药箱取出跌打损伤药,早些时间听说这高贵妃触怒了皇上,被罚跪在惊鸿殿外。 皇上的女人谁敢碰,他直接将要交给宫女,有宫女转交给皇上。他将药量告知弘历后,才匆匆退出。 弘历很温柔地给高宁馨腿上的上头涂药,翊坤宫的宫人有眼色,个个悄悄退出去。 三更时分,弘历从翊坤宫出来。踏着夜风走到了延禧宫,在殿前足足站了近一个钟头,才朝养心殿走去。 高宁馨迷糊间摸到旁边被褥空空的,顿时心凉了大半。说好的陪人家的,半夜跑了。 早春来临之际,园中的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空气清新,遍地有花香。早上,魏绵奕一睁眼,觉得浑身都是劲。这时明玉进来,见她已经醒来。笑着走近,“令妃娘娘,今天天好,奴婢带您到外面走走。” 魏绵奕一听使劲地摇头,张张嘴,“啊”。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这凝香阁自打纯妃娘娘住进来,皇上都不曾来过一次。” 魏绵奕听了,才渐渐安下心来。明玉伺候她穿戴整齐,纯妃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她气色好多了,甜甜一笑。“妹妹,姐姐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褪去厚重的冬衣,换上轻便的春装。三人穿过林荫路,来到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圃。这里像是已经荒废很久,无人打理。周围是破旧不堪的宫殿和墙壁。明玉扶魏绵奕坐下,此时暖洋洋地太阳已经出来,照在大地,一片温馨。 纯妃从怀里去除一个大麻袋,沿着墙边一直在寻找着什么。魏绵奕张张嘴,拍拍旁边的明玉。明玉明白她的意思,说:“纯妃娘娘,在寻找一种药材。她说那种药可以治你的失语症。” “啊”魏绵奕想说什么,终是发出一个“啊”字。明玉看着她怪可怜的,就跟她说起纯妃的故事。 魏绵奕认真的听着。“我们纯妃娘娘从是个孤儿,九岁被永华县令救了收了养女。纯妃在县令家一天都没有过过好日子,为求自保就偷偷学了武功,后来又交了奴婢。说来也巧,纯妃娘娘的师父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经常来无影去无踪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3章 虽不恨,也难爱 魏绵奕听得津津有味,纯妃满头大汗走过来。见明玉兴致勃勃地在和她说着什么,打趣道。“明玉,你和你主子也没说这么多开心的话吧。” “娘娘”明玉麻利起身,撒起娇来。 “好了,我们要回去了。待得久了,有人发现就坏事了。”纯妃和气将采好的药草,递给明玉。她搀着魏绵奕,走在后面。按原路返回。 入夜,明玉将捣碎的茅根装进纱布里,贴在魏绵奕的咽喉处。顿时感觉凉凉的,魏绵奕心里暖暖的。她这一生遇到过很多人,真正关心她的也很多。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在凝香阁一住就是三个月。可是,失语症始终不见好。纯妃始终没有放弃。弘历对她的失踪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调动暗卫扩大地域范围。他却万万想不到费尽心思寻找的人就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一日,元妃的宫女恋秋送了一些蜜饯果子往凝香阁去。碰巧碰上纯妃不在,明玉在偏殿煮药。恋秋叫了半天,见没人应就直接推门进殿,却瞧见正伏在西窗下的书案上写字的魏绵奕。 两人先是一惊,相互看着对方。恋秋眼睛瞪的快要掉下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一头乌发倾斜而下,雪白的肤色,配上那双充满灵气的美眸。 一袭青衣裹身,玲珑有致的身材。仿佛不是真人,难道我遇见了女鬼?魏绵奕放下笔,向她招手。不想胆的恋秋丢下东西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回听竹宫的恋秋刚好撞上迎面走出来的高贵妃,本来就一肚子的气,被恋秋这么一撞瞬间爆发。美丽的脸蛋因愤怒而扭曲可怕。“来人呐,将这不懂规矩的贱婢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 恋秋仍处在惊恐中还没反过神,又给闯祸了。急忙跪地求饶:“高贵妃娘娘饶命啊”上来两个內侍不管不顾直接架着她拖到院子里。 元妃急中生智朝另一个宫女使眼色,宫女转身从后门溜走。元妃慌忙跑到高宁馨面前跪地求情,“高贵妃娘娘,求你就放过恋秋吧。她还是个孩子打不得的。” “她打不得,是不是你能打得!”高宁馨恨的牙痒痒,指着早已准备好的內侍说:“你们还不动手,等着本宫亲自动手不成!” 內侍将恋秋按在木凳上举起胳膊一般粗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单薄的恋秋身上。恋秋疼的大叫,哭的稀里哗啦,不得不将刚才看见的一切说出来。“娘娘饶命,奴婢有话要说,有话要说。” 高贵妃叉腰走到她面前,扬手制止。“快说!”“奴婢因为在纯妃娘娘的宫里看见了鬼,惊慌失措才冲撞了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鬼?哈哈你当本宫是三岁毛孩子吗,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来呀,继续打!”高宁馨更生气了。 “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看见了,还是个女鬼。” “停!”高宁馨再次扬手制止,移步到元妃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元妃妹妹,咱们去瞧瞧如何?” 高宁馨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想一探究竟。最后命人押着遍体鳞伤的恋秋朝凝香阁而去。 弘历被宫女请来的时候,听竹宫只剩下一个宫女在守着殿。她唯唯诺诺将刚才发生的事禀告给了弘历。弘历匆忙朝凝香阁赶。 明玉正在殿前晾晒草药,远远地看着一群宫人正朝这边来,领头的是高贵妃和元妃。慌忙跑进殿禀告纯妃,两人刚把魏绵奕藏好。 殿门就被无情推开,呼啦啦全部涌进来。本来就不大的凝香阁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高宁馨站在正中央,旁边的是元妃。其他宫人分别站两边。 纯妃由明玉搀着走出来,看着地上跪着的满身是伤的恋秋,吓了一跳。再看看元妃一脸的凝重,眼睛移到高宁馨。她正得意地看着她们,“纯妃妹妹,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两位姐姐,你们这是?”纯妃疑惑不解。她才回来没多久,呀,蜜饯!该不会是恋秋遇到令妃了吧。纯妃因为紧张手心里隐隐渗满了汗珠。 “搜!”还没等纯妃反应过来,高宁馨就命令她的人开始翻箱倒柜地找。 “你们这是做什么。”明玉看不过朝那些宫人喊。 “做什么,你们会不知道?”高宁馨凤眼轻佻嘲讽地问。 “什么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明玉虽不满朝她辩解,但终是底气不足。 “娘娘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 最后,她的贴身宫女夏怜不知在什么地方找到魏绵奕,推搡着朝外推。一个踉跄不稳绊倒在正殿正中央,不偏不倚正好趴在这时候踏进来的弘历面前。 殿中所有人见是弘历,纷纷跪地行礼。“皇上圣安!”魏绵奕望着面前的一抹明黄,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刚从她的魔掌逃出,恐怕这次又是闭眼不敢往下想。忽然感觉有人温柔地扶她起来,睁开眼。他张让她日夜都摆脱不了的梦魇,放大在眼前。 “魏绵奕!”他惊讶地看着这个让他日夜思念的女人,如今就在面前。激动、欣慰。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搂着。所有人都看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宁馨抬眸看着皇上不顾她们这些妃嫔的感受,直接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拥在怀里,很气愤。“皇上,臣妾还在这儿呢。” 弘历松开魏绵奕,怒视着高宁馨厉声问:“到底是谁,将朕的爱妃推倒了。” 夏怜打了个寒战,跪着拼命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拉出去砍了。” 所有人一听当场石化,皇上为了这个令妃不惜滥杀无辜。夏怜鬼哭狼嚎被侍卫拉到外面。高宁馨跪在地上流着眼泪不敢求情,夏怜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皇上,你不是一直寻找令妃娘娘吗。是她,是她一直藏着令妃娘娘。”高宁馨哭着指向纯妃。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弘历猩红着眼睛,看向纯妃平静地问:“她说的,可是事实。”此时的纯妃淡定的可怕,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弘历。“是,高贵妃娘娘说的很是。是我挟持了令妃娘娘。” “娘娘”明玉声扯了她一下。 “来人,全部给我带走!”弘历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咆哮着。 魏绵奕平静地看着他对着他的妃嫔发怒,内心莫名的嘲笑。弘历以为吓到了魏绵奕,打横抱起朝延禧宫去。 高宁馨哭着朝寿康宫告状,被秋荷拦在殿外。寿康宫里,檀香的味道四处萦绕。太后刚刚礼佛完毕,方在洁手,秋荷进来:“太后,高贵妃来了。” 太后接过宫女呈上来的丝巾,转头问:“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话音刚落,高宁馨红着眼睛已经进了殿里,大殿里候着的内侍和宫女已经刷刷的跪下行礼。 太后携了秋荷的手,坐了下来,端详了半天方道:“怎么,谁又欺负你了。”一想到,秋荷刚才说过的话。皇上和太后的感情比你要深上百倍,高贵妃娘娘做什么事之前千万考虑清楚。可是,高宁馨的暴脾气还是憋不住。“皇上,他为了那个令妃不惜杀了臣妾的宫女。” “杀个宫女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来找哀家。”转头接过秋荷递上的金银花茶,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太后端起了白玉清瓷的茶盏,以往长长的丹蔻指甲已经不见了,带了两根细细长长的镏金护指,轻轻地拿起白玉茶盅的盖子,温温柔柔的道:“喝一口看看,是秋荷亲自调制的。” “不喝。”高宁馨嘟囔着。“太后,皇上杀的宫女是夏怜。” 太后不理会悠悠地轻饮了一口,方才道:“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秋荷从跟在我身边,向来熟知我的喜好。” “哼”高宁馨生气将脸别过去。 “同样都是贴身丫鬟,命却不同。这跟当主子的有极大关系。”太后面无表情不怒而威。 “可是,我” “行了,你也不要过于伤心,改天从寿康宫给你调一个过去。” “嗯,还是太后对我最好。”高宁馨马上从哭脸变笑脸。 “皇上长大了,独断独行,从来不让哀家插手朝政的事。至于弘昼的事,哀家都是分毫不知。”太后轻轻摇头,叹息。“就怕哀家哪天不在了,你这个靠山就没了。所以赶紧给皇上生下皇嗣,才能在后宫站稳脚步啊。”她轻轻地拍拍她的手安慰。 “太后还年轻,还能活上一百年。”高宁馨围着太后撒娇,嘴里不停地说着好话。 夕阳像是渐弱的红金盆子,逶迤的挪入树梢房阁之后,又慢慢的因隐入了暮色之中。延禧宫服侍的宫女们,轻巧的将殿内各鎏金八方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伴着微微的几丝青烟,殿内顿时通明了起来。 魏绵奕随意穿了一件衣服,立在窗下静静地看着天上不时有鸟飞过。自发生了上次的事,延禧宫已经恢复了自由。宫女也增加了一批,主领的宫女叫胭脂,是以前太子宫的。 忽然身上多了件衣服,魏绵奕回头。弘历温柔的看着她腼腆一笑。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笑的很真诚。可是,魏绵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已经不再恨他,却也不喜欢他。 纵然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无法感恩与他。弘昼,红袖还关在天牢里,绿珠和师妹至今下落不明。这一切跟他脱不了任何关系。 魏绵奕淡淡地转身撇过他,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此时,是传膳的时间。宫女摆上一大桌美味佳肴,然后都又退出去。弘历牵着魏绵奕坐下,专挑易消化、对身体好的盛给她。 她从来不知道冷酷残狠的弘历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突然发现自己对他有那么点好感。 这张俊逸的五官,那半眯的星目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即使有一天撇下这皇上的身份,依旧会让很多女子芳心暗动。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他是用我,而没有用朕。 魏绵奕重重点头。 “那咱们先将饭吃了,再谈其他事。”弘历满眼都是宠溺。 魏绵奕摇头。 他只好命人取来纸笔,魏绵奕在纸上轻写下:“纯妃”二字。弘历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安慰她。“纯妃并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将她从凝香阁换到了玉芙宫。” 真的吗?他真的没有伤害纯妃?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放了弘昼呢。魏绵奕盯着他,面上有喜有悲。又在纸上写下:我想去看看弘昼。 弘历一看字,心里顿时不舒服。本来多好的心情,一下子全无。扔下她,愤然离去。他还是无法面对她的心里还想着弘昼,已经过去半年了弘昼在她心里的位置还是有增无减。 养心殿里,弘历斜靠在椅背上头疼不已。傅恒匆匆进来,见弘历闭着眼,以为他是睡着了。悄悄走近,弘历突然开口:“你来了。” “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这么晚找臣所为何事?”傅恒躬身谨慎地问。 “朕没事就不能传召你了吗,你和朕从便认识,朕可是一直将你当作好兄弟的。”弘历懒懒地说。 “是,皇上。”傅恒站直身子,底气十足。 “她今天跟朕提到了弘昼。” “令妃的失语症治好了?”傅恒吃惊地问。 弘历缓缓起身,叹气。“若是治好,朕也不用这么发愁了。” “不过你这整天歇在养心殿也不是个事啊。”傅恒安慰道。 “不然又如何,朕是正人君子,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你不是还有其他的老婆吗,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是吧。这太后也说了,再不给她老人家添几个皇孙,她可要继续给你选妃了。” “傅恒,朕让你来不是让你跟朕说这个的!”弘历不免有些暴怒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这令妃娘娘又没跟你成亲,你私自将人家藏于宫中,不免会落下说闲话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4章 用命去嫉妒 “朕管不了那么多。”弘历赌气甩袖,移步到窗前。 傅恒想了一会儿,说:“我到有个注意。” “什么主意?” “将和亲王发配封地。”傅恒走近他,声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仅可以将他摆脱,还不至于落得很难听的恶名。顿时,弘历心里又有了另一个念头。 次日清晨,天气甚好。魏绵奕早早起来,觉得神清气爽。这样平静的生活似乎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宫女端着洗簌用具进来,胭脂已经伺候她穿戴好。她今天要去玉芙宫看纯妃和明玉,匆匆吃了些早膳就去了。 早殿上,众大臣纷纷上奏辽海一带常有海盗出没,请求皇上派兵支援边境。文清远是负责辽海边境的官员,海盗一事他亦时焦头烂额。 弘历本来是想借着早朝之际,宣布与魏绵奕成婚,加上遣送和亲王。如今国事接重而来,只能先暂缓一缓。 “皇上打算派谁去带兵支援。”薛相国的话,打断了弘历的思绪。 “众爱卿觉得派谁合适?” “从前先帝在位时,都是由和亲王在外考察,试探。要不”户部尚书班荣争先站出来,欲言又止。 弘历一听,脸色马上黑下来。“班爱卿,是否忘记了和亲王如今可是有罪之身。” “是,皇上。臣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班荣仍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了,至于辽海的事。朕已有人选,文爱卿也莫要担心了。”弘历扫视了众臣一眼,淡淡道。 “谢皇上,臣替辽海百姓先谢过皇上。”文清远激动不已。 “众爱卿若无其他事,就议到这儿。退朝!” “退朝!”李玉尖利的声音回响大殿之上。群臣纷纷退出殿外。 玉芙宫外的花圃里,纯妃刚调的黄芪杞子菊花茶给魏绵奕尝尝鲜。魏绵奕还是不能讲话,每次都是一笑而过。纯妃很心疼她,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 或许她真的是和亲王妃,可是若是和亲王妃的话为什么宫里没人认得出来呢?明玉拿来纸和笔,她们就在纸上交谈。 胭脂寸步不离地看着魏绵奕,让她很不自在。魏绵奕示意纯妃,纯妃明白她的意思。就让明玉带着胭脂到玉芙宫的别处看看。 二人走后,纯妃遣退宫人,才和她正式说话。魏绵奕在纸上写着:南宫玉硕。纯妃不懂她的意思,疑问:“长公主?”魏绵奕点点头,写上:她可证明。 弘历去延禧宫没有见到魏绵奕,心猛地一惊。听到宫女说,令妃娘娘去了玉芙宫。弘历疾步往玉芙宫去,一路不敢停歇。 到了玉芙宫殿外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不断,弘历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缓缓踏进殿里,首先看见的就是魏绵奕。一身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众人见是皇上来了,慌忙纷纷行礼。“皇上圣安!” 弘历直接走近魏绵奕,握着她的玉手。踱步到纯妃跟前,感激地看着她。这是她进宫以来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纯妃受宠若惊。“谢谢你之前对魏绵奕的照顾,以后需要什么就跟朕说,朕都答应。” “臣妾惶恐。”纯妃不知为什么,心跳加速双腿不听使唤就跪下了。 魏绵奕上前扶起她,笑着摇摇头。想说什么,终是发不出声。弘历拥着她,心疼不已。魏绵奕对他也并没有先前的抗拒,现在更多的就是顺从。 告别玉芙宫,弘历牵着她朝御华园去。正值春夏之交,园子里的花都在冒新芽,早一些的都已经开花。他却不知道,魏绵奕最喜欢的是蝶舞花。尤其是聚荷宫后面的蝶舞花海,那里的花最多最艳。 魏绵奕凭着记忆一路找到了聚荷宫,它还是老样子,只是比先前更加荒凉了。弘历一路追随,对此刻的她充满了好奇与期待。魏绵奕不顾地上的牵绊,提裙朝聚荷宫后面跑去。这里曾有她一度想要揭开的秘密,如今她又回来了,可是身份却变了。大片正含苞待放的蝶舞花随风摇摆,仿佛在欢迎故人一般。 弘历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从生长在皇宫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她怎么会知道?不免心生起疑。渐渐走近,却见魏绵奕在暗自流泪。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安慰。对她的怀疑,也瞬间消失。从前他并不了接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冰冷无情的杀手。没有感情,不会流泪。可是现在他似乎看到的她并不是那个样子,不知道她那十年到底是怎么过得。 堂堂一国公主,从就要流离失所,与亲人分离。南宫由不免想起自己,虽失去亲母,却得来养母。这些年来,太后对他也是百般的疼爱,想想他还是幸福的。魏绵奕,朕一定对你百般爱护。待朕清扫海盗归来时,必娶你为妻,此生此世对你不离不弃。 弘历因为群臣的话,带兵出宫去了辽海平民愤、灭海盗。傅恒作为他的左右手也跟着前去。临走之前,将魏弗笙派去了宫中保护魏绵奕。师姐妹二人多日不见,如隔三秋。 延禧宫里,魏弗笙抱着魏绵奕痛哭起来。之前还在自责当日若不是自己的一时贪念,定不会发生今天的事。魏绵奕比从前更加伤感了,动不动眼泪就会落下来。 “师姐,你怎么不说话?”魏弗笙开始怀疑地看着她。魏绵奕张张嘴摇摇头,一脸的孩子样。从前见惯了师姐总是一副冰冷高高在上的贵气姐,如今见她这样魏弗笙一时都觉得别扭。 魏绵奕抿唇在纸上写下:我暂时讲不了话。 魏弗笙知道这一切都是弘历害的,如果不是他。和亲王和师姐定是这天下最美好的一对夫妻。 “我去杀了他!”一向冲动亦如她。 魏绵奕慌忙拦住,胭脂站在一旁,严声问:“魏弗笙姑娘,要去杀谁!” “管你什么事。”魏弗笙大声呵斥。 “你、”胭脂瞪着眼睛,却不敢说什么。 胭脂是弘历留在延禧宫的一颗眼睛,不管他走到哪里总会第一时间知道她的任何消息。聪明一如魏绵奕,她虽然说不了话武功却恢复了。这些日子为了怕弘历看出破绽,不得不心谨慎委曲求全。 魏弗笙看着不会讲话的师姐,干着急。师姐妹两人经常去玉芙宫,一去就是一天。魏弗笙进出皇宫就像走大路一般方便,南宫玉硕被她请进宫。 说来也巧,魏弗笙第一次踏进玉芙宫时感觉纯妃看她的眼神。既有喜悦又有惊讶。就像失散的亲人,有一天突然相遇了。 纯妃看着魏弗笙呆住了。第一眼她还以为是师父来了,可越看她身上的那股劲是师父没有的。明玉从外面进来,惊讶的下颌快要掉下来。纯妃向她示意摇头,不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身材、相貌、声音。 为了证明身份,魏绵奕让魏弗笙出宫去了永嘉侯府请了南宫玉硕。海兰察是把守皇宫宫门、保护皇室安全。在宫门口遇见魏弗笙,硬生生给拦下。魏弗笙如今对他已没了往日的那种少女般的情怀,有的只是陌生。 半年了,魏弗笙已经开始懂得人情世故,不再被眼前的一时之欢误了大事。魏弗笙拿出弘历送给魏绵奕的信物,见信物如见皇上。海兰察只得乖乖顺从。 玉芙宫里,南宫玉硕认出魏绵奕就是当日在永嘉侯府的姑娘。纯妃不得不相信了魏绵奕之前的话,并准备帮助她救出和亲王。 弘历一离宫,这后宫就像翻了天一样。先是元妃无故进滑胎,皇后将这件事做大嫁祸给纯妃。只因元妃与纯妃一向交好,顺理成章纯妃成了嫁祸的对象。 五月将至,前段时间经过御华园见里面的花都已经开始包起了花蕾,如今恐怕都已经开了。 纯妃一身白衣,配上那张干净的脸蛋,走在万紫千红的御华园中,没有庸俗之气,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瞬间化成御花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纯妃一边走路打量御华园里的花草,都说皇宫里的御华园有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娘娘,那不是纯妃娘娘吗?”恋秋说着朝花圃里指了指,元妃抬头看去,御华园花圃里,纯妃正弯身采摘花瓣。 “恋秋,你想不想报仇。” “当然想,做梦都想。” 元妃由恋秋搀着朝着花圃走去。一身宝蓝色的宫装长裙,头上金簪摇曳,美丽的脸上妆容妖娆,但是怎么看都透着丝丝俗气。“纯妃妹妹。”纯妃听到声音朝她望来。 这时,明玉匆匆跑来。见是元妃,一时愣了,慌忙低下头。 “大胆,宫婢这般无礼见到元妃娘娘还不行礼。”未等元妃说什么,她身边的宫女恋秋,率先大声呵斥。吓得明一软,硬生生的跪了下去,“元妃娘娘安好!” 纯妃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淡淡的看着元妃。 元妃转头朝纯妃道:“妹妹过来陪姐姐叙叙话。”纯妃见她如此诚意,拎着刚采的花从花圃走近她。明玉接过,一脸的委屈。“你先回去吧。”纯妃安慰她。“你一个人能行吗?”明玉担心地问。纯妃笑着摇头,“没事的。” 元妃在亭子里坐下,看着她朝这自己走来。近了,宫人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纯妃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妹妹最近可好?听说你搬去了玉芙宫,做姐姐的也没来得及去道喜。只因本宫这肚子不方便,御医说现在刚两个月不能到处走动。” 见她这般也不生气,微笑的说道。只是看着纯妃那清丽的脸,眼中闪过狠毒,虽是一闪即逝,但是纯妃却没有错过,元妃已经变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胆谨慎的元妃。 “元妃姐姐怀孕了,妹妹应该给姐姐道喜。”听见她这般说,元妃更是合不拢嘴。“呵呵,是啊,本宫与妹妹同进的宫,妹妹也要抓紧。在这宫里,我们姐妹关系最好。要不我们私下就以姐妹相称。”纯妃听过,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笑道。 “元妃娘娘身份高贵,如今又坏了龙裔。妹妹二字就免了,高攀不起。元妃娘娘若无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了不理会元妃的反应,欲离开。 “慢!”元妃起身走近她,拉起了她的手。“妹妹,姐姐很想跟你……”说着就要往纯妃身上倒去。纯妃一看,以为她要做什么使劲将她推倒在地。 紧接着,就听到元妃传来失心裂肺的尖叫。“啊”“血!”恋秋第一个叫出来。宫人一时乱成一团,纯妃脑子一片空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元妃痛哭地念叨,脸色惨白。 此刻,巡逻侍卫赶到,将她抬回宫里。 俨然已经到了玉芙宫门口,明玉迎了出来。“娘娘,你回来了。” “嗯。”纯妃有气无力道,便走进玉芙宫大门。 皇后一听到,元妃产,又是纯妃所为。心里顿时别提有多高兴,如今两个受宠,她何不拿这个机会来说事,反正皇上又不在,如果连延禧宫的那位一块治罪,将会更好。朝雯月道:“走,去寿康宫。” 正午时分,纯妃正在殿里忐忑,忽然就有宫人闯进来不说原因直接将她绑走。明玉赶出来,已经晚了。这是皇后宫里的人,她也救不了纯妃。这时她想到了延禧宫的那位主子,便疾步跑去。 寿康宫里,太后一脸严肃的高高在上。今天的主审官是皇后纳兰淳雪,弘历自大婚以来至今,并无一个子嗣。舒妃还是婉仪娘娘的时候,因为外出流产至今未孕。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怀了皇嗣,必会遭来眼红。 纯妃被逼脱了外衣跪在大殿之中,其他嫔妃分散左右个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就因为她救了延禧宫的那个女人。 “纯妃,元妃与你一项交好,你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将她腹中的胎儿杀害啊。”说话的是皇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6章 太后刁难 羽箭还在继续,四周却窜出十几名黑衣人,看样子,武功都不弱,而且经过精心历练过的,出招整洁有序,目标一致的对上弘历。 丝毫不畏惧众士兵,完全是拼死的打发,不顾士兵的阻拦,直击弘历,连身上带伤都不顾,眼眸直视弘历的方向,全力进攻,面对守卫的士兵,丝毫不防卫,仿佛那些士兵都是木头,丝毫伤不到他们一般。 弘历一边抵挡频频飞来的羽箭,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露出冷笑,‘这慕容南还真是沉不住气,他才刚刚出城,他就按耐不住了,呵!’ 眼眸悠的变沉,黑深一片,仿佛带着神秘的悠光,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气沉丹田,雄厚的内力自丹田散发出来,将内力灌入刀中,挡住飞来的羽箭,与此同时,将内力催进羽箭中,羽箭飞出去的同时,挡住了十几只羽箭,这样一来,羽箭飞过来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有了足够的时间,弘历转头看向临近自己的黑衣人,眸光嗜血起来,右手挥刀,继续击退飞来的羽箭,左手汇集内力,片刻后,只见弘历掌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光晕,散发着强劲的力量。 对面的黑衣人看的一愣,就在这个时候,弘历左手一推,将那光晕推了出去,对面的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冲上那光晕。 “噗……”黑衣人纷纷吐血,被震飞出去,俞邱在一旁看见眼前的一幕,心下闪过一抹了然,招呼身边的人,拔刀上前,将黑衣人纷纷擒住。 与此同时,羽箭也停了下来,俞邱见状,赶忙飞身,跑至森林深处,可惜,他到了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只留下一堆散乱的羽箭。 张廷玉再次返回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被聚在了一起。弘历双目冰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面色严肃。 “谁派你们来的?”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弘历还是选择确定一下,毕竟,要他死的人,不止慕容南一人。 “子涣,快。”下一秒。黑衣人纷纷露出异常,嘴角泛着红丝,弘历心下一惊,赶忙要俞邱阻止,虽然早走防备,还是晚了一步,黑衣人纷纷吞毒自杀。 皇上,已经断气了。”看了弘历一眼,张廷玉如实说道,弘历只是回以张廷玉一个了然的眼神,转身上马,吩咐众人继续前行。 此时,整个队伍都警惕起来,每个人都明白,这一路,终将不平静。 绵奕看着手中的信纸,嘴角微不可觉的扬起一抹微笑,皇上走了七日之久了,昨日终于到达了边境,他平安抵达,绵奕这边也稍稍放心了,放眼看去,皇宫外的天,白云翻涌,有种要变天的征兆。 “娘娘,娘娘,不好了,他们发现……”绵奕正游思的时候,秋荷焦急的声音自门外跑了进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面色惊恐的喊到。 绵奕看着这样的秋荷,心下升起一抹不安,不等秋荷说些什么,直接向门外跑去,刚刚走出殿门,不远处鲜红的血迹,洋洋洒洒了一片,周围圈着宫女太监,正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看着那血迹,绵奕眉头紧皱,一边问着一边打量起四周。 “启禀娘娘,今早我们起床打扫庭院,便看见这血迹,本想清理掉,可是我们发现了这个。”一旁的內侍见绵奕问起,赶忙回道,说话间,吩咐一旁的太监将东西抬上来,一块白布下,掩盖着一只雪白的猫,毛色已经被血染红,死相惨不忍睹。 绵奕第一反应便是恶作剧,可是一想起秋荷刚才紧张的模样,绵奕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扫了一眼一旁的內侍,神色依旧紧张不已,心下升起一抹嘲讽。 “这是谁的猫?” “娘娘,这……这是,是婉嫔娘娘的宠物。”还是刚刚的內侍,神色稍显紧张的回道。一边说着还不忘偷偷的瞥了一眼绵奕的反应。 “娘娘,娘娘,我们在井内发现……发现了婉嫔娘娘的尸体。”绵奕刚要开口叫人去通知李婉嫔,远处跑来一个瘦的宫女,满眼的惊恐的跑了过来,见到绵奕,腿一软,直直的跪到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绵奕一听,心里微微惊讶,不是因为李婉嫔的死,而是这一点也不高明的陷害手段,满心的嘲讽油然而生,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一旁的宫女內侍瞥见绵奕的笑容,心下不由紧张起来。在原地颤颤巍巍起来,不懂绵奕的思绪,一般的主子遇到这种事,早就没有了主意,他们的主子怎么还有心情笑呢? “大胆魏绵奕,居然谋害妃嫔,来人,给本宫抓起来。”绵奕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俞思琪的嚣张无比的声音自昭纯殿外响起。 声毕,就见俞思琪一身绛紫宫装,脚步乖张的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一队侍卫,将绵奕团团围住。 瞥向绵奕的眼神带着轻佻,满身都是得意。“魏绵奕,束手就擒吧!” 看着眼前的俞思琪,绵奕心中只有嘲讽,嘲讽的她的人品,嘲讽她的手段。呵,这边刚刚发现尸体,她都没有看见尸体本身,她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人准备也真是齐全。 绵奕看着俞思琪,嘲讽一笑,神色淡然。 “琪妃娘娘何以见得是臣妾谋害了后宫的妃嫔,难道在昭纯殿发现了尸体,就是臣妾杀的?难道琪妃娘娘您若是杀了人就扔在自己的寝殿?”口气带着明显的嘲讽,将俞思琪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愣愣的看着绵奕,不知所措。 半响,俞思琪才稍稍反应过来,看着镇定的绵奕,脑袋转起来,随即又说道。 “庄妃即使不是凶手也是疑犯,来人,将庄妃收押,待本宫查明真相。” “慢着,琪妃娘娘,臣妾要面见太后娘娘,要太后娘娘定夺。”收押?绵奕自然不会做这等傻事,被收押,就相当失去了整件事情的主动权。虽然俞太后不是善人,更不可能帮她什么。但是,最少,通过俞太后,她完全可以拖住时间,找出真凶,不,也许是个替死鬼,俞思琪的替死鬼。 听见绵奕的要求,俞思琪自然愿意,找太后?趁皇上不在,找谁,我都让你赴黄泉。思考间,俞思琪眸色变得黑沉,闪着阴毒的光芒。 “好,带着庄妃去见太后娘娘,本宫也相信太后娘娘会公正处理的。” 俞思琪虽然说的义正言辞,但是话里的意思,绵奕依然听的出来。 “别碰本宫,本宫自己走。”面色冰冷的拦住上前的侍卫,冷冷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向昭纯殿的门外走去。 身后,俞思琪冷哼一声,跟上绵奕的脚步,眸色闪着精光。 寿康宫里,俞太后仿佛已经知晓此事一般,原本爱晚起的她。今日破天荒的已经起身,坐在厅内,品着茶水。 绵奕走进寿康宫时,正好看着这悠闲的一幕,眸光嘲讽的看着俞太后的一举一动,心中透着了然。俞思琪回完太后的话,又将头转向旁边的宫女文秀。 文秀害怕的看了眼俞思琪,又将头转向绵奕的方向,看了一眼,似羞愧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言语。 “文秀是吧?你尽管将你所看到的说来,有什么事,哀家会为你做主的。” 文秀的不对劲,俞太后自然看了出来,不管如何,她心底还是希望能将魏绵奕除掉的,只是碍于颜面,她不好直接发作,如今思琪铺了路,她自然愿意帮上一分,若是可以除掉魏绵奕,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没有任何损失。 “是,奴婢,奴婢昨夜突然腹痛难忍,起来出恭。走到井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争吵声,奴婢下意识的停下来看了一眼。便看见不远处的花园里,庄妃娘娘正在与婉嫔娘娘争吵什么。奴婢身为奴才,身份低贱,自然不敢上前劝阻,只能在一边祈祷,两位娘娘能尽快和好,可是……可是,谁知道……谁知道没有一会儿,争吵声便停止了,奴婢还以为这是就过去了,再次看去,奴婢便见到庄妃娘娘拿着一把匕首不停地刺着婉嫔娘娘。” 诺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弘历和绵奕,绵奕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弘历鼓足勇气,准备将这十二年来发生的事都将给她听。来到她面前,轻轻唤她:“绵奕,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十二年前落魄在前门大街的那个少年,弘历。” 绵奕轻轻抬眸,心注视着他。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少年,更别说什么弘历了。弘历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执起她的手去了清心殿。清心殿是一座很别致的宫殿,殿顶都是有上好的金瓷和陶釉组成,印证着这座宫殿的主人是多么的盛宠。殿内冬暖夏凉,踏进殿里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什么香这么好闻?”绵奕第一次在他面前,无拘无束。 弘历的心里顿时像塞了蜂蜜一般。“这是西域进贡的紫金兰花,你喜欢就让宫人给你都送来。”他拉着她往里走,脚下踩着软软的铺毡。殿中放着的金碳炉里袅袅的冒着青烟,整个房内弥漫了朦胧的清香。再往里走就是内阁,与外面只一帘相隔。帘子都是水晶珠子相连而成。“我好喜欢这里。”绵奕俏皮的挣开弘历朝珠帘跑去。 这一刻,绵奕顿时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时跟娘到处流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稳的家,却又受到后爹的虐待。她再也不要回去了,转身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那个英俊霸气的男人,她有些痴迷。提裙抬脚跑过去在他那迷人的薄唇上一吻,似蜻蜓点水般掠过。弘历顿时整个人都愣了,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被她一吻整个人有些燥热,仅仅将她涌入怀里。“你可知道,这十二年来,我一直都会去那座庙里待上一会儿,我祈求上天能让我再见你一面。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绵奕,我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到我的身边。” 绵奕枕着他那宽厚结实的胸膛,听得云里雾里。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心里真正的那个人,却还要假装很幸福。希望这一切永远都不要被改变。绵奕想着唇角上扬,心里美滋滋。 从那天开始,弘历的身边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令妃。全宮上下无人不知,皇帝宠爱这个令妃远远超过了皇后。皇后长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可是,弘历的心里早已被先皇后早早占据着,再也容不下其她。成婚三年,弘历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甚至不用正眼瞧她。 不知怎的令妃的事传到了后宫太后的耳朵里。 一天清晨,弘历一早就被太后叫去。极具奢华的凤鸾殿里,鎏金仙鹤炉里正燃着白檀香,那细细的青烟,袅袅散着,弥漫在空气里,一整室的香味。太后斜躺在金丝紫纱软榻上,满头的雕金凤凰如流苏一般垂下。丰腴的脸颊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太后在皇帝弘历身边三十五年,想尽人间富贵,却没有产下皇子,只有两位公主——玉硕和和嘉公主。在后宫任凭你有再美的紫色,再多的恩宠,没有皇子,就等于没有护身符,地位可能随时岌岌可危。十二年前,大清攻打西楚国。住在毓秀宫的景妃病重,儿子弘历不顾宫规执意出宫寻父救母,不想归来之日,毓秀宫已成废墟一片,景妃已去。 太后拿着一纸遗书呈与皇上:臣妾福薄,儿弘历尚未成年交由姐姐太后抚养。 那时的弘历虽然年纪不大怎会不知,母妃的死定与太后脱不了干系。父皇身边女人甚多,少了一个妃子他根本不会在意。若想给母妃报仇只有待在敌人身边伺机报复。如今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他长大了,也如愿当上了皇帝。 弘历轻脚进入,见她还未醒。月牙形状的水晶帘外面,站着两整排的侍女,正垂眉睑目的候着。折身吩咐身边的侍女,过会儿再来。刚转身,太后慵懒的声音传来。“是皇儿来了吗?”“是的,太后娘娘。”侍女回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7章 美人泪 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了阵阵的波涛声,似乎是惊醒了那个在沉睡中的女子,空旷的山谷之中不时地回响着那阵阵声音。那个女子的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惊扰了好梦。 “姐姐,明日我们便要进宫了,我的心中总是阵阵的不安,是否会生出什么事端?”绵奕坐在弗笙的床边,温和地看着还在熟睡的弗笙,不知是怎么了,绵奕的很是紧张地看着弗笙,嘴中时不时地呢喃着。 “姐,娘娘请姐过去!”一个丫头匆匆地走了过来,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看见了绵奕正坐在弗笙的床边,只是依托命令行事罢了。 “好的,我这边过去,你好生照料着姐姐!”绵奕的眉间依然是紧紧地锁着,不知是怎么了,只是时而回过头看着弗笙,流连着走出了房间。那个丫头自然是走到了弗笙的身边,低下头正准备给弗笙擦拭汗液的时候,却发现弗笙的眼角缓缓涌出泪滴。 “姐!”那个丫头自然是一阵欣喜,却被弗笙仓促地握紧了手腕。 “不要告诉别人,我流过泪,我的眼泪不该为任何人而流!”弗笙看着绵奕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一阵悸动,却又叮嘱着那个丫头。 “喏!”那个丫头似乎是知道了弗笙心中有着什么事情的,索性自己也识趣些,只当自己不曾看见过。 有时候,命运的门槛会让每一个曾经亲近的人变得陌生,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没能够幸免。而我的忧伤也是源自于那时我步入皇宫时候的那一天开始的,一切都开始让人痛彻心扉,再没有所谓的真诚以待,只是怨妒与深沉。 那一日,阳光是极其美好的,一切都似乎是安谧地停留在时间的缝隙之中的,可是行人依旧不曾有过停留。绵奕与弗笙两个人也是如故,两个姊妹一同走出了家门,彼此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是彼此慰藉一般,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反而是徐娘娘匆匆走了出来,深深地看着两个女儿,心中好像是如同被刀割一般。 “绵奕,你姐姐身体不好,日后你要多帮衬你姐姐!”徐娘娘紧紧握住绵奕的手,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只能任泪水涌出,滴落在风中,无声无息。 “母亲,你放心吧,我与姐姐是骨肉至亲,一定不会让姐姐被人欺负的!倒是你和父亲两个人,着实叫我等担心,如今我进入皇宫以后,竟不知要多久才能够再见你们一面!”绵奕看着徐娘娘,泪水也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弗笙,两个人都是隐隐啜泣。 “以后就是皇宫中的娘娘了,不比从前是家中的姐任性肆虐些倒是不打紧的,皇宫之中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徐娘娘又反复说着一些警惕的话语,毕竟两个女儿如今都要离去了,不知道皇宫之中回事怎样的生活,一切都是让人觉得无比的恐慌与手足无措的! “娘亲,我与妹妹自会互相扶持,保得家中安好的!”弗笙也说了些许,倒都是一些不打紧的话语,无非是让家中亲人不必过多的牵挂,各自安好便是最大的心愿。 “母亲,女儿当真是舍不得您!”绵奕又是一阵的伤心,拥住徐娘娘一个劲地哭了起来。 “时候到了,该上车了!”一个厮提醒着众人,徐娘娘只能是狠心地推开绵奕与弗笙,两个姊妹也是手搀着手,一同踏上了马车。 “姐姐,你说宫中是不是有很多凶恶的老妇人?”绵奕看着弗笙的心中有事,自己也只好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了。 “饶你这般说,要是教人听见了便会是生出多少事端!”弗笙的神色却是一冷,很是不满地看着绵奕,也是在提醒着绵奕,事事都要警惕不可放纵。 “姐姐,我不过是看着你无聊,才胡说了!”绵奕很是自嘲的一笑,却又不知怎办解释,一向宽恕着自己的姐姐,如今也变得如此的谨慎微了,绵奕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适应。 “你知道便好,我们日后是要侍奉君王,事事都不像从前了!”弗笙此刻也是忍着自己的一身不适,却还是勉强地端坐着,看着绵奕的脸庞,两个人都不知道进宫以后会是怎样的风景。 “我想皇宫肯定是很大,大得让人晚上都睡不着觉!”绵奕还是很天真地说笑着,如此一言但是让弗笙轻轻一笑。 “你倒是会说,净说些胡话,担心使人生厌!”弗笙伸手触摸了一下绵奕的鼻子,嘴中依旧不曾停止泛着轻笑。 “姐姐,你看那边的风景可美?你们快停车,快停车,我要去看一看!”绵奕忽然看见了远处有一群孩子在放着风筝,心中渐渐泛起一阵美意,却也顾不得很多了,只是一心想要下车前去看一看。 “倒是你胡闹了,若是耽搁了时辰,便是最大的过错了!”弗笙还是很心地提醒着绵奕,也揭开帘看着窗外那群孩子们在原野上面自由自在地放着风筝,画面与风光融为一体的确是好看极了。 “姐姐,你也下来了,我们一起去放风筝!”还不等弗笙回头,马车已经停了,绵奕也是很活泼地下了马车,欢喜地在弗笙的身前。 “也好,做了许久的车,倒也乏了!”弗笙也徐徐地走下了马车,两个姊妹便开始很自由地跑到了那群孩子的身边,同那群孩子一起放起了风筝,无拘无束地好像是天边的云彩,一切都是安谧地让人感到生活的安详与惬意。 在我们还没有走进宫中的时候,我们还会一起挽着手,一同放着风筝,好像在家的时光一般,我们之间亲密无间,可是当我们走进深宫大门的时候,渐渐地一切都变了,我们开始了分道扬镳,我们的命运也开始了走向世界的两端,我渐渐地读不懂她的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换回她昔日的模样。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我们都会在梦中想起从前的我们,我们一同手挽手一起面对生命中遇到的一切不顺。可是黑夜却总会被黎明打破,我的梦也会随着黑夜远去,只剩下无尽的落寞回想与擦肩而过!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了,马夫也在催促着两个姊妹了。绵奕拉着弗笙一同走到了马车前,两个人先是相看一眼,然后才慢慢地一同上了马车。 “姐姐,到了皇宫以后,我一定要找一个跟姐姐一般细心的侍婢!”绵奕很是无羁地说着些许的话语,有时候让人觉得想笑,却又觉得天真。 “像我这样有什么好的,我这般柔弱,只觉得让人看了不舒服,倒是你活泼灵动,惹人喜爱!”弗笙只是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心中也有点的羡慕着绵奕,从的时候便是绵奕得到了更多人的宠爱,每个人都会容忍着绵奕的性子,每当绵奕犯错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够狠下心来责罚,幸而绵奕也是乖张得很,很多事情倒也不会去做,大抵的轻重还是有的。 “姐姐,你可不知道,我的心里最佩服的便是姐姐了,姐姐有着着世界上最好看的容颜,也温柔得让人舒服,不像我总是大大咧咧的,想要细心点却又显得有些矫情!”绵奕的嘴巴嘟哝着,不过脸上还是露着淡淡的微笑,很是好看,甜甜的像是蜜饯。 “你倒是会说,反倒教我无话可说了,我们姐妹各有各的好处,只看着皇上是喜欢那种性子的了!”弗笙也不知该说写什么了,只是轻笑,同时也对于各自到皇宫之后的命运有些许的担忧。 “若我是男人,肯定是喜欢姐姐这样的,姐姐的温柔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我以后可都要沾着姐姐的光了!”绵奕似乎是没有忧愁的,依旧在弗笙的面前开着命运薄凉的玩笑,毕竟命运的事情每个人都不知道,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那时候,我们还能够坐在一起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说的话,可是进入皇宫以后,我们却变成了世界上最为陌生的两人,我不懂她,她也不愿让我再去懂她了。 “到了,该下车了!”马夫将车停在了道旁,前面便是极为壮阔的皇宫,那一刻第一次亲眼看到人们口口相传的皇宫,却还是比自己的梦中想的要大很多倍。 “哇,好哒啊!”绵奕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从车上走下来,一点儿也不像是闺中的姐了,好不拘束地站在皇宫前面仰望着那座极为古老的城。 “到了!”弗笙缓缓地揭开帘子,待侍女搀扶后才徐徐走下来,极为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的一切,皇宫大得有些震惊,远不是从前那个宅子所能够比拟的,一切都像是从梦里面走出来一般。 “姐姐,你先进去吧,我要看着姐姐进宫!”绵奕很是天真地看着弗笙,却对弗笙提出了一个很怪异的要求,弗笙顿时有点木讷、有点震惊。“不是说好,我们一起进宫的吗?”弗笙很是不解地看着绵奕,不知道绵奕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反常。 宫中的一切都是安好的,似乎每个生活在宫中的女人都在做着一场极美的梦,每当阳光温柔抚摸过脸颊的时候,我们总会觉得希望又来了,从此开始一场等待与失望交替的轮回,似乎都是不知疲倦的,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道路能够走多远,只是默默地希望着能够保全族中亲人的安好。 “姐姐,你先进宫吧,我要在姐姐的身后看着姐姐进宫!”绵奕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弗笙说道,原本两个姊妹是决定好的要一起进宫的,不分彼此的,如今绵奕却是要让弗笙先进宫,弗笙不觉有些唐突。 “为何?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进宫的吗?”弗笙质疑地看着绵奕的神色,只觉得绵奕的心中有事,但事又不知道为何不愿告诉自己。 “姐姐,若我有天欺瞒了姐姐,姐姐可会怪我?”绵奕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弗笙了,但是似乎又是不能够轻易开口的话语,故而犹豫不决。 “我们是骨肉至亲,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进宫吧,不可耽搁了时辰!”弗笙只觉得绵奕的心中有事,但是又不愿意过多的揣测,只盼彼此能够安好便足矣。 “好!”绵奕很是局促地看着弗笙,还是缓缓地跟着弗笙的步伐,两个人跟随着侍婢们进宫了。 进宫的一切都是格外顺利的,由于我们本是士大夫出身的姐,礼节习俗倒也是知道的不少,很是得到嬷嬷们的欢喜,很快便迎来了我们入宫后的第一次晋封。 那一日,天空格外的晴朗,似乎是知道有什么喜事似的,宫中的众人都开始了拾掇。绵奕站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匆匆跑过的侍婢,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眉目之间有些许的感伤。 绵奕不知不觉已经在窗前看了许久,屋子里面的丫头似乎是看见了,便走过来,提醒着:“主,时辰将近,该更衣了!”这个丫头便是入宫之后一直侍奉着绵奕的婢女,原是杂家子的出身,只因为在绵奕入宫后一日,为绵奕送了一件棉毡,绵奕很是感动,便求得主司大人的同意留在了身边。 “明玉,你是否觉得我有些变了呢?”绵奕仍旧看着窗外,并不曾转过头看着那个名唤明玉的婢女。 “奴婢不敢言,主还是早早地更衣吧,再过片刻便要到大殿了,时候着实仓促!”明玉心中一紧,自然是不敢对绵奕妄加评议的,左不过是提醒着绵奕。 “宫中的一切都好像是禁令,总是束缚着每个人,今日我偏要你说一说,我在眼中到底是何种人?”绵奕转过头,看着明玉,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主,奴婢不敢!”明玉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只怕教人看见多生事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8章 紫禁城风云变幻 “你可知,从前我与姐姐两个人亲密无间,如今月余都不曾见过一面,也不知她是否安好?往日若我有什么不懂分寸之处,姐姐总会时刻警醒着我,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好似一只没有方向的鸟儿,不知道自己要飞去哪里?”绵奕很是感慨地看着明玉,想必也是一时间没有亲人的陪伴,又没有能够说说真心话的人,自然觉得失落的很。 “主,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宫中的女人要想过得好,就必须要自己学会生存!”明玉怯懦地抬起头看着绵奕,只觉得绵奕也是可怜,虽然是出身名门望族,到底在宫中比不得从前。 “你这话倒是和我母亲说的一样,进宫之前,母亲也是千百般的叮嘱我,如此也好,更衣吧!”绵奕听着明玉的话,不禁想起了自己徐娘娘在进宫前夕对自己说的话了,一阵感触,倒也是为了求全之道。想来也对,终究是不能够违反了宫中的规矩的,时候更是差池不得,也是很乖巧地前去更衣了。 “明玉,你说我该如何在今日让殿下着意于我?”绵奕也觉得自己的命运很是可怜,宫中的公公个个都是美若天仙的,从来都不乏貌美之人,若是不得君王宠爱,自然会薄凉一生。 “主可以翩跹一舞,定会胜出常人三分,自然会引人注目的额!”明玉在宫中也是有些时日的,对于宫中事端还是有些了解的,一边为绵奕绾着鬓发一边为绵奕想着主意。 “不可,姐姐最长于舞曲,若我再起舞,肯定会教人笑话的,又伤了姐姐!”绵奕连连摇头,只叹不可,却又不知该如何才好。 “弗笙主长于琴曲舞艺,主可以以情动人,动以诗书妙文,定能够不同于寻常公公!”明玉倒是聪慧,想尽了周全,却也不知怎样才是最好的,一时间眉目倒也微蹙。 “当真是玩笑,我一向不安静,怎会与那些文墨打交道,若是学了,岂非又让旁人非议,却惹得自己徒生困扰,此举断然不可!”绵奕的神情更是不妙,听得明玉说的舞文弄墨,心里面只觉得一阵经冷,若是女子谈经论道,势必要教人宫中闲人说三道四的,免不了一场干系。 且说,大殿之上的晋封,倒是格外的热闹,舞乐奏响,妃嫔列座,倒也很是温馨和谐。皇后端坐在大殿上面,神色却有些恍惚,时不时用手掩着脸。皇上倒是很是欣喜,神情俊皓,倒也是想见一见早早儿便在宫中习学礼节的家人子。 “高宁馨!”一个太监便喊着一个家人子的名字,想必也是时候到了,家人子也是依序走进大殿。大清宫中的妃嫔也不宜多,想必大选的家人子也只有寥寥无几能够留下来。 “高宁馨,名唤如此?”皇上着实被高宁馨的名姓给吸引,放下了手中的酒斟,抬起头观色着高宁馨。皇后也掩手蒙面,露出一双眼睛瞧看着高宁馨。 “是,明眸清澄如水,但世人却常解心中,左不过是以色观人罢了,故而取名高宁馨!”高宁馨举止轻柔,却如同秋水碧波一般温婉灵动,给人带来阵阵灵动之美。 “好一个高宁馨,却有着如此深意,妙矣!”皇上很是欢喜高宁馨的姿色与才情,高宁馨也只是欣然一笑,并不像别的女子那般神采飞扬。 “主,这边请吧,以后便是钟粹宫的主人了,皇上为主赐名高贵妃,倒还是第一个以名姓称呼的!”那个主事的太监对着高宁馨,很是中意地看了一眼,身段气质果真与常人不同。 “谢皇上!”高宁馨叩谢了皇上和皇后,皇后只是羞容难展根本看不见正脸,只能看见一帘薄纱。高宁馨也不便过多的停留,也匆匆跟着一个太监离去了,前往钟粹宫。 “素月茶!”那个太监又念着一个女子的名字,一个女子便轻飘飘地走到了大殿中,那个女子很是紧张地看着殿中的一切,不免有些失礼。 “绾秋风!清雪洁!诺祥宇!秦逸丝!……”一个相继一个,有人留下有人离去了,有人欢喜也有人悲凉。 我们第一次进殿面圣晋封的时候,我们还是很温情的姐妹,我们都在希望着彼此能够安好,无论结果是怎样的,都会继续地开心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是深宫之中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迷雾,雾很浓很深,让我们都看不见前方,也找不到出口,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是从那一次的面圣开始有了裂痕! “魏弗笙!”弗笙站在殿外,终于听到了自己名字了,并没有急促地前去,而是缓缓长停,绵奕看着弗笙不慌不急的样子有些着急了。 “姐姐,怎么了,快去啊,已经到你了!”绵奕连忙提醒着弗笙,目光不由地被弗笙身上的衣服吸引了,很是素淡的一件寻常的衣物,与别的家人子都不相同。 “我自有我的用意,绵奕,这个给你!”弗笙依旧不着急,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挂放在绵奕的手中,脸上透着淡淡的笑意,然后叮嘱着:“绵奕,这是幻音玉玦,一定要带在腰上,走动的时候,会随着风发出绝美的声音!”弗笙很深沉地看着绵奕,然后才缓缓向殿中走去。 “魏弗笙!”那个太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已经是第三次叫唤弗笙的名姓了,准备提笔将弗笙的名字划去的时候,弗笙缓缓地踏进了大殿中。 “见过,皇后娘娘!”弗笙缓缓叩下施礼,面色一如既往地镇定,而脸却也被一帘纱遮住。 “你是魏弗笙,奈何今时才来?”皇上显然心中有些不满,又见不到弗笙的面容,自然更加的不欢喜。 “妾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来的时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讲给皇上听,所以不由然便误了时间!”弗笙丝毫没有感到紧张与害怕,倒是站在旁边的太监的脸色很是不好。 “这个女子太过轻狂!”皇后终于说话,坐在皇上的身边也是一脸的不悦。 “什么故事能够让你纠结地忘记时间,朕也想知道!”皇上觉得弗笙的话不过是有些离谱,显然是一些不打紧的托词,倒是让自己等了良久,好不欢喜。 “大河上岸有户贫寒人家,家中有位绝世容颜的女儿,可是女儿却不能说话,一直都是家中人的遗憾。后来有一位公公前来为她看病,不料没治好病却玷污了女孩,家人都希望公公能够给女孩一个说法,公公同意迎娶女孩做妾室,可是嫁过去以后不到三月便亡故!家人想要给女孩报仇,却手无足措,一直都被人阻挠着,至今不曾有一个了结!”弗笙细细讲述着那个悲伤的故事,总是在含沙射影地暗示着什么,却又不曾说明了。 “却有这样的事?”皇上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弗笙的话语,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皇上,这个女子显然在胡言乱语,犯了欺君之罪!”皇后很是不悦地看了弗笙一眼,又面对着皇上。 “难道皇上不想知道为何我要讲这个故事吗?”弗笙缓缓揭开了纱,露出了容颜,皇上有些惊愕地看着弗笙,却没有想过弗笙会是这般清纯动人,姿色都是无可挑剔的美艳极致。 “为何?”皇上看了弗笙良久才徐徐地问道。 “许多时候我们总会被光鲜华丽的外表迷惑,大清看似安顺,国中却仍有很多事端存在,很多不幸与悲剧都沉沦在最底层民众的身上!今日,我与皇上隔帘相对,便是希望皇上不要以色视人,能够看到人性真正的美好!”弗笙用心良苦,缓缓解释着自己今日大费周折的用意,然而皇后的脸色却是极其的不好,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弗笙。 “她日后必成为与本宫作对的最大敌人!”皇后仔细地揣摩着弗笙的心思,心中早已经对弗笙百般的厌恶了。 “你不愧是知己红颜,蛰居储秀宫!”皇上听闻了弗笙的话语,的确是深有感触,连连点头赞许。弗笙回首一笑,便跟着太监一同前往储秀宫了。 面圣的时候,我们都是幸运着而又不幸着,谁都没有多么的一帆风顺,一个是潜藏的暗涌,一个是直接的触碰,都会让我们的生活有了改变! “郭陌雪!纳兰淳雪!魏绵奕!”绵奕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与叫唤之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姓,一切好像是梦又像是现实,等待与焦虑,茫然与无措似乎是在困惑着绵奕,看着自己腰间的玉挂,绵奕私心以为着弗笙是有意在帮着自己进宫,一直以来都是弗笙的心思周全,绵奕到底还是抵不上的。 “果真,走起路来,声色动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了绵奕的耳中,绵奕很是欣喜地走着,轻轻地走进了大殿里,第一次与皇上直视,倒还有些局促。 “你便是魏绵奕?”皇上一如平常问候着绵奕。 “是,女名唤魏绵奕!”绵奕性子灵动,倒不像别的公公那般紧张深沉,很是轻松地应对着,时而露出莞尔一笑,很是有生气。 “绵奕,却是别有诗意,妙矣!”皇上很是满意地看着绵奕,不想看着别人那般没有丝毫的笑意,只看着绵奕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 “诗意却是没有的,不过灵动倒是有的!”绵奕丝毫不感到违和,依旧与皇上浅浅对答,也不顾及身份,只是当做平常的夫妻罢了。 “无论诗意灵动,有生气都是好的!你可否扬身起舞?”皇上听着绵奕的话语,感到很是亲切,没有与别的公公那般的生疏远近了。 “我舞艺不精,比不得姊姊的舞艺,只怕是要露丑了!”绵奕心直口快,好似在说着家常一般,也不显得和皇上生分。 “姊姊?你姐姐是何人,可曾进宫?”皇上听得绵奕提及弗笙,心中也是不解,方才至今都不曾有人起舞过。 “姐姐刚才前去储秀宫了,若非是姊姊不曾起舞?”绵奕也觉得奇怪,平日里但凡是要排场的时候,弗笙都是要受父母之命起舞为宾客助兴的,今日面对君王却不曾有,着实奇怪。 “原是她!但无妨,你且只顾起舞便是!”皇上听得储秀宫便已经知道了绵奕嘴中称念的姐姐便是魏弗笙,心中更是欢喜,两个姐妹都是出类拔萃的出挑,却一同前来进宫,却是有意思的很。 “喏!”绵奕很是开心,刚见到皇上便是如此的亲昵,并不是很生分,想来也是自己的造化,也罢,能够舞曲也是好的,毕竟能够让皇上记得自己了。绵奕越想越是开心,便也顾不得其他了,便开始扬摆舞动身体,腰间轻轻扭动,那个幻音玉玦便开始发出悦耳的声音。 “幻音玉玦?”皇上的脸色忽然间就由欢喜神色变得苍白无比,很是生气地拍了一下案,皇后也很是震惊,看着皇上与绵奕! “奈何?”绵奕一下字停住了,看到皇上站了起来,缓缓下了高堂,走到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其他,皇上伸手捏住绵奕的下巴。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皇上甩开绵奕,绵奕重重地跌倒在地,那一刻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一切都变得不清晰,为何自己的亲生姐姐要害自己,为何自己刚进宫就面对帝王的折辱?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从云端跌落到凡尘,没有丝毫的适应余地。 “我……”绵奕跌在地上,眼中迷糊着泪光,看着眼前的皇上。 皇宫里面究竟有多少与众不同的故事,为何我们之间那么匆匆地就变得陌生无比,我总会站在黑夜之中看着苍穹之上的明月,想起从前我们之间一起望着天边的场景,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而偏偏在我们第一次面见皇上的时候,就发生了过多的故事,远不是我们所能够预料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9章 逆鳞 翊坤宫中,一切都变得十分的阴冷安静了,时间似乎是故意地躲藏着,舍不得走开。皇上很是愤怒地看着绵奕,心中在没有其他,只有无尽的不解与憎恨。而绵奕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弗笙不会害自己的,可是如今为何皇上却如此的勃然大怒,绵奕低着头,也不敢看着皇上了。 “你可知你犯了逆鳞之罪!”皇后也从案上缓缓地走下来,走到了皇上的身边,看了一眼绵奕,很是不屑地观望着绵奕,似乎又有些许的庆幸。 “我……”绵奕却是一直犹豫不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面不住地在想:“姐姐啊姐姐,奈何你如此对我?莫非你是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了?我们是骨肉至亲,进宫之时我也曾问过你,若我有一日骗了你,你该如何,你只告诉我无怨无也恨,为何今日却将我置于如此境地? 如今你已经成功进宫,成为了储秀宫的主人,可是我却处于如此地步,若非是你真的不肯念及骨肉亲情了?”绵奕的心里面只是不住地想着一些后悔叵测的话语,只怕是自己躲不过此劫了,听得皇后说及“逆鳞”二字,便是整张脸都变得不正常了,瞬时间面色惨白,倒不见丝毫的血色了。 “谁给你幻音玉玦的?”皇上的眼中明显已经能够看见了血色,很是极力地掩饰着愤怒,可是还是不能够抑制住心中的创痛。 “她定是抱着复仇之心而来的,皇上,宫中切不可留得此人,只怕是日后后患无穷!”皇后上下地大量了一番绵奕,只见绵奕眉目清纯,倒也不像是工于心计之人,却又不知为何绵奕的身上会有幻音玉玦,竟然敢如此大胆地拿出来,其间的心思自然是难测。 “我只以为它是普通的玉挂,并不知是幻音玉玦!”绵奕很是颤抖地说着这一句话,心中却是极为的纠结,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将会如何,只是一场未知的以后。 “普通的玉挂?”皇上一笑,只觉得蹊跷,但又不知是何处有了异常。 “只是儿时在河边嬉戏,无意间捡到了此处,从此便带在身边了,并不知道是什么幻音玉玦!”绵奕很是努力地想要表露出自己的纯真不知情,心中也是有大量的,若是让皇上知道幻音玉玦原是弗笙交给自己的,弗笙不免也要涉及牵连,如此便是两个人都会有干连,或许便要殃及杜家。 “放肆,在皇上面前,你等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帝颜!且不知你又犯了欺君之罪,罪无可恕!皇上,此人心思不正,只怕是孽党之人!”皇后连忙打断了绵奕的话语,绵奕很是无奈地看着皇后,眼中有着无尽的乞求,只怕皇上真的听信了皇后的话语。 “她说得倒未必不是事实,若是她知晓此物是幻音玉玦,又岂会轻易让幻音玉玦教人发现?”皇上看着绵奕那双清澄如水的眼睛,只觉得是一种单纯的天真,性子很是单纯,并不是心机深重之人,索性也有大胆之策。 “皇上,宁可错杀一人,不可留下后患!”皇后还是很担忧地看着皇上,但是语气却不似从前那般激烈了,只是很冰冷地斜望了一眼绵奕。 “罢了,先让她栖居延禧宫吧!”皇上便转过身,也没有再看一眼绵奕,皇后很缓慢地转过眼,同时又看了那个主事的大人,然后才回到了案上,继续着殿见,一切都好像是平淡了些许。 “谢皇上,皇后!”绵奕的心中终于一舒,勉强地露出了一笑,好似在庆幸,似乎又是在觉得皇上是属意自己的,若非如此,尤其能够免于刑法。 “主,该前去延禧宫了!”那个主事的公公也没有好声,只是很冷地对着绵奕,似乎也在焦急地等待着绵奕该怎么度过在延禧宫中的日子,那才是一个痛快。 “谢公公提醒!”绵奕也站了起来,终于觉得自己和别人妃子一样了,终于能够走进了皇宫,从今以后自己便是后宫中的女人了,再也没有人会随意地轻贱自己以及家中亲人了,想想倒也是一桩美事。绵奕只觉得有些怪异,那个主事的公公待旁人都是好声好气的,却为何唯独待自己是一副冷脸子,倒是不知,等以后自己再一次晋封的时候定要好好折辱那个公公一番。想着想着,绵奕便有些欢喜地轻笑,很得意地跟着领路的侍婢们走去,站在一旁的明玉很是担忧地看着绵奕。 “主,可是封去那个宫中?”明玉很想要问候一下绵奕,却被站在一旁的侍卫们给拦下了,根本近不得绵奕的身边。 “明玉?姑姑们可否听一下,我要带上侍奉我的贴身丫头!”绵奕看着领路的侍婢们都不曾有过停留,自己也不曾有过辇车来迎接,很是不解。 “主,此去路远,还是不要耽搁才好!至于贴身丫头,在那边是用不到地方的,还是不要带上得好!”一个管事的姑姑终于说话了,面对着绵奕也是很诡异的一笑,但大抵还是真心的。 “主,奴婢没有福气伺候主,只盼日后主不要忘了奴婢!”明玉听见了那个姑姑的话语,心中也以为绵奕是受尽了皇上的欢喜,自然是宫大人多,根本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一切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干婢女,想来也是伤心,不禁流下了眼泪。 “待他日,我自会想尽周全,让你留在我身边的!”绵奕只能在侍婢们的催促之下前往自己所处的宫殿,绵奕心中感念着明玉的真心善待,只是如今无法带着明玉也是可怜。 “主,该走了!暮色将至,受了寒便不好了!”姑姑也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地绵奕,绵奕压在姑姑们的催促之下匆匆地前往了延禧宫,名字倒是一个极好的名字,清静幽雅,倒不知会是怎样的地方。 “明玉!”弗笙从花园后面缓缓走了出来,看着绵奕渐渐跟着侍婢们走远,心中也是很不好受,却直接喊住了明玉。 “见过纯妃娘娘!”明玉一看是弗笙,心中也是觉得亲切,但一想如今弗笙已经被皇上皇上封为纯妃了,自己也不能够再像从前那般不知分寸了,只是作揖,问候弗笙。 “宫中侍婢难得有个像你这般真心真意之人,若你还想侍奉绵奕,但不妨先跟在我身边,日后我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弗笙看着明玉的神情,显然是先前流了眼泪,倒是一个真心真意之人,想必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会是极好的。 “若是能够侍奉娘娘,自然是奴婢前世修得好福气,只是奴婢心中牵挂着主,不知主如今将要前往哪里,听姑姑们的话语倒像是极好的宫宇,左不过都是缘分!”明玉见得弗笙与绵奕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姊妹,无论留在谁的身边都不会是件坏事。只是自己早已经跟了绵奕,如今再跟在弗笙的身边,只怕教人多心。 “妹妹如今正前往延禧宫!”弗笙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是千百般的不舍得,只是还是很震惊的,好似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明玉。 “娘娘,说的是延禧宫!”明玉听见了“延禧宫”三个字,顿时脸上的笑意全无,只是无尽的忧伤,只叹绵奕的命运难以如弗笙那般平顺。 “娘娘,求您一定要想尽周全帮帮主,主天真善良,若是遇到了凶险,岂非是毫无还生之力?”明玉连忙跪了下来,叩着头乞求着弗笙,一切都是那么的仓促,让人难以预料。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也只需按着我所言行事便是,他日,我自会使尽手段让你们主仆相见的!”弗笙似乎是胸有成竹的,但又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一切都缓缓隐现在弗笙的脸上。 “若娘娘能够救得主,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明玉只是连连叩首,却不知道弗笙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想必也是亲生姊妹,终究不会有什么过激手段的。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储秀宫中的侍婢了,以后只需听我的命令即可,若是别的宫中有人言及其他,你定要告诉我,我自会有对策!”弗笙看着明玉,很是会心的一笑,却让明玉觉得有些冰冷,弗笙也看了一眼周围的公公,仰起了头,观望着周围的一切。然后缓缓地带领着储秀宫的一干侍婢们离去。 我们进宫之后,再也很少见面了,刚刚开始的时候便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似乎命运也是故意地让我们分开,让我们走自己的路,让我们渐行渐远! “姑姑,延禧宫在何处?我的身子渐感不适,想必是走了许久了!”绵奕觉得脚已经是痛得不行了,由于在宫中的时候,便需要妃子们能歌善舞,体态轻盈,翩若惊鸿。所以在宫中也不像从前在家中那般,可以随意的走动。在宫中的每日都需要用花水泡脚,用甘霖沐浴,只怕身体被岁月雕蚀了痕迹。如今却是一下子走了很多的路,顿时难以适应了。 “主,再不走,可要天黑了,若是遇上夜猫,我们都惊得很,也不能保得主安好!”姑姑们也是有好声没好气地答一言两语的,多半都是轻蔑之意。 “奈何没有辇车,这般走下去,脚心岂不是要磨出了茧,如何面见皇上?”绵奕听得姑姑的轻言冷语也很是不悦,只说得自己是妃妾断不是寻常的娘娘们,心中也是很不解为何宫中新封的家人子中独有自己是步行前往的。 “主,都这会子,还在想着辇车?我们这般奴婢们虽说是贱婢出身的,可也是有血有肉的,却要前来跟着主领路,受着这遭罪,当真是极大的不快!”侍婢们的怨气也是极大的,看着绵奕一个劲的抱怨牢骚,心中更是不快,索性怨极了绵奕。 “你们这般侍婢,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如此对我说话?”绵奕只觉得心中不爽,却不料那群侍婢们也是想尽了办法让自己难堪,竟然不知收敛,如今都开始折辱自己了,当然是受不了了那气。 “主,你且消停些吧,你自个要是有心,就多挂心着自己吧!”一个姑姑似乎忍不住,只觉得绵奕是蠢极了,至今都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着实可笑。 “你这个奴婢,真是放肆,竟然这般说话!岂不知宫中的尊贵有别?你不知为主们出谋划策,却在这里冷言冷语、伺意轻贱主!”绵奕一心觉得是自己太过天真柔弱了,不懂的如何使唤侍婢,才会让这群侍婢们折辱不休,便想要拿出点主子的身份,故作了些许的镇定,又看了一眼那个侍婢。 “主,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前面那个院子便是延禧宫,您自个进去吧,我们奉旨也是送到此处,便不跟着主进去了!”那群姑姑突然停止了脚步,只看见一个老旧荒废的老院子搁置在十米开外处,那群姑姑终于还是好心地警示了一下绵奕。 “什么,那便是延禧宫?”绵奕的眼睛瞪得很大,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延禧宫会是那般的模样,一心以为着是一座清幽淡雅的宫宇,却是一座极为老旧荒芜的院子,寒风轻轻地吹过脸颊,一阵一阵地刺痛了绵奕的心,绵奕却不知道该如何了,只是矗立在此处,不曾走动。 “主,自个进去吧,我们也不愿强迫主!”侍婢们终于有了丝毫的感情,唯一值得暖心的场面却是送着绵奕进入延禧宫的时候,绵奕的心很痛很痛,好像没有了知觉。 “从前我以为我会嫁给一个一心爱我的男人,在入宫的时候,我都还在坚信着皇上肯定会爱过我,会给我一生受用不尽的宠爱,却是在我第一天正式嫁给皇上的时候,我被打入冷宫!”绵奕的眼睛睁大了,眼泪回旋着,终于还是很轻松地流下来了。那一刻像是心已经死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只有无可言说的锥心之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0章 后宫薄凉 “主,自个儿进去吧,也少受一些委屈!”那群侍婢们似乎看出了绵奕的痛苦与难过,或许那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会痛不欲生,一阵阵的锥心刺骨的创痛让自己窒息。 “好!延禧宫,延禧宫!”绵奕终于鼓起了勇气,走进了延禧宫,心中还有很多的不甘心,却又不能够不认命,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措不及防,最初的相见,看似两情相悦,却是背离的结局,一切的希冀、一切的渴求都似乎在那一刻凝结起来,化成了灰烬,再也找不到了从前那种望眼欲穿的期盼了。 绵奕一步一步轻轻地走着,暮色之中,只有绵奕那个可怜的人一步步自己走向延禧宫中,对于延禧宫中一切都是迷茫的,从来都不曾想象过,如今却要自己前去生活,每走一步便是一次沉重的绝望,好像走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神经几乎麻木,一不心便会坠落最可怕的深渊。 无论愿意与否,都没有选择了,绵奕鼓起勇气走进了延禧宫中,一切都是安谧地自然而又和谐,并没有什么过于寻常之处。绵奕也只好走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面倒是十分整洁,好像是有人故意打理好的一般。绵奕看着那个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很自如,不见得冷宫中是什么萧瑟冷落、不宜人居的地方,左不过是房子老旧了些许罢了。 “所谓的冷宫原来也不过如此,从前都是教那些闲杂人等说得吓怕了!”绵奕看到了床榻上面有一床新翻的被褥,很是感动,勉强一笑。便不由分说地坐在了床上面,绵奕看着这个屋子里面的步落好像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一般,屋子里面还有几株妙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恍若是从前在家中的感觉一般,甚是亲切。 再说那储秀宫,原是大清列位习学诗文文墨妃妾所居之处,处处尽是优雅素淡之感,陈设也是不同寻常的安谧和谐的。皇上把弗笙封到储秀宫,想必也是尽了此心。 弗笙正坐在榻上专心地绣着绢帛,明玉在一旁侍奉着,另外还有一个名唤“珍珠”的丫头,只因弗笙如今的身份是纯妃了,一切的设备打点也一应是按照阮氏的礼节来的。 “再过几日,便是达歌节了,妹妹一人栖居延禧宫中,朕单寂寞,自然是受了不少辛苦,自盼着过节的时候能够有幸前去探望一番!”弗笙手中不停地绣着绢帛,倒不知是为何,只是手中不曾停下过。 “主,自从白天里受封后回来,便一直在绣着绢帛,若是令妃娘娘知道主这般情意,必然感动不已!”珍珠今日也是一直侍奉着弗笙,对于弗笙的习性也很是了解的,这一日便是一直跟着弗笙,见着弗笙百日里受封不曾绣着绢帛,只要是回到了宫中,手中便不曾停下过。 “能够为她做点什么,我心中也是欢喜得很!”弗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睛不时地在明玉身上打转,自从来到了储秀宫之后,明玉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曾有过什么话语,终究不知心底在想着什么。 “主,奴婢倒是担心得很,今夜皇上便要新封的主们侍宠了,却不知哪一个才有那样的福气第一个承宠?”珍珠也知道宫中佳人纷纷,终不知哪个主才是最有造化的,看着弗笙整日里面都在忙着绣着绢帛,不曾想着承宠的事宜,心中也很是为之担忧。 “再美的花儿都有凋败的一天,谁先谁后又何必太汲汲,能够留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弗笙只顾绣着绢帛,倒也没有心思想着别的,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菠珍珠一笑,便又继续绣着绢帛了。 “主若这般想,自然也是好的,但若是长久,只怕在宫中便会倍遭排挤,那时若是受着别人的冷眼度日,那才叫人堪忧!”珍珠也在不停地为弗笙绣着绢帛,只是面对弗笙的心思,还是希望能够在宫中学会生存之道,眉间也是轻轻一蹙。 “宫中再不济,左不过是延禧宫中罢了,都是为了皇上在生活着,又有何异同?”弗笙听着珍珠的苦口婆心,心中也只是不经意地说着无关紧语要的话语。 “娘娘,我身子有些许的不适,能否退下?”明玉听了弗笙的话,面色顿时一冷,有几分的不悦,本来脸色便是平淡至极,如今好像是又添上了一层霜,更显得惨白。 “既然身子不适,早些歇息倒也好!”弗笙也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显得有些许的不悦,只是浅浅一笑,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之意。 “喏!”明玉低着头,便匆匆地作揖退下了,脸色却是极冷的,根本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想法或是心思,只是平静安谧地让人觉得异样。 “娘娘,看着明玉的神情,倒像是有些埋怨的!”珍珠转过头,看着明玉渐渐走了出去,又扭过头看着弗笙,心中也是忍不住地问着弗笙。 弗笙似乎是并不在意的,依旧只是手中不停地绣着绢帛,低头间说道:“方才,我便是有意提及延禧宫的!”弗笙倒像是胸有成竹那般,眉目间都是纹丝不动的,不显得有些许的不一样。 “奈何,岂不是让明玉误会娘娘更甚?”珍珠听着弗笙的话语倒是不解,质疑地问着弗笙。 “若是无情无义之人,留在我身边,我却是不敢用的,明玉这般做,倒是显得她有情有义,且是情深意切,不忘主仆情意,也是妹妹的好福气,能够有一个这么有情意的人挂念着!”弗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面对着珍珠轻轻一笑,似乎也是在暗示着什么,倒是真心地为绵奕欣喜。 “主这般行事倒是一般人学不来的,为令妃娘娘真心让人感动!”珍珠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只是连连叹服弗笙的心思与手段,再无旁话。 “珍珠,你且先去看一眼明玉此刻是何姿态?”弗笙沉思了片刻,只是不急不缓地说着几句,倒是没有什么别话。 “喏!”珍珠只是答应着弗笙的吩咐,便又去出去了,看一番那个明玉的处境。 只看珍珠走出了宫阁,走进了明玉的房间中,只见明玉一个人躺在榻上,脸色依旧是煞白,不见得有什么异样。珍珠缓缓地走到了明玉的身边,也是捡着一个地方便坐下了。 “瞧着你的神色,倒是不好的很!可是心中有什么故事?”珍珠看着明玉的神色却是极其的难看,心中也是明白的,明玉一心眷挂着绵奕。 “我?”明玉的头也不曾抬起过,只是一味地低沉着,好似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左不过是那一干子眷顾的话了,反倒是说出来伤了别人的心,索性明玉也不肯言语,只是嘴中支支吾吾地说着分毫。 “娘娘蕙质兰心,聪慧绝世,此番做法自然有其缘由,试想哪个人能够眼看着自己的骨肉亲人受苦?”珍珠只怕明玉适不能够理解纯妃的用心,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快,看着明玉整日整日的不言不语,眉间也不由轻蹙。 “这番道理,我自然是懂得的,只是在宫中时日久了,什么风波都知闻的,延禧宫中是何样的风景,你我都是知晓的,远不是常人能够久居的!”明玉扼腕叹息,话音倒是极为低沉,好似在为绵奕鸣不平。 “但那又不是娘娘的过错,你又岂能将怨怒倒置于娘娘的身上?娘娘大度,自不会与你这般计较,若是教旁人看见,岂非是觉得娘娘无能?”珍珠听着明玉的话语,多少还是有点不欢喜的,毕竟如今侍奉的是纯妃,却不是令妃娘娘,如此一心二用,到底是留不得的。 “这般道理,我也是懂的,只是做上去着实艰难!”明玉也是极其无奈,低着头任由珍珠说教,心中也是委屈得很,终究也是自个的不是,倒也不敢多说其他。 “罢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早早地尽心侍奉娘娘,不可多生事端,否则只怕会害了令妃娘娘!”珍珠轻轻地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明玉的肩膀,似乎是在警醒着明玉一些事情,明玉的颜色却是不曾好过的,倒也有了些许的分红。 “喏!”明玉低着头,心中好似也是有了答案,只看着珍珠一笑离去。 整个夜晚都是无比安静的,静的有些可怕,寂寥的宫墙也是高高的锁闭着的。绵奕走进了延禧宫,每一步都是十分惊恐的,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的心怎么也不能够安宁下来。 “你来了?”深黑色的夜空之中,只听见一个细微悠长的声音传入了绵奕的耳畔,顿时绵奕的心事很不安宁的。“有人?”绵奕很是警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生怕有什么在自己的身后。 “缘何这般害怕?以后都是这宫里的姐妹了!”那个颤抖的声音再一次地在黑暗中响起,似乎紧紧地缭绕着绵奕,绵奕很是惊恐地看着门,却又总觉得窗户边有个人影闪过。 “你是何人?奈何这般作祟?”绵奕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可是自个坐在床榻上面终究也是不安心的,整颗心好像是被浓雾缭绕看不见了东西,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我是特意前来恭祝妹妹的,缘何妹妹不曾开门相见?”那个声音好像在和绵奕对话,可是总是伴着些许的风声,微微作颤,让人觉得不安,让人觉得恐怖。 “这延禧宫中怎会有此般人,若非正如世人传述的那般,处处朕魂野鬼,让人夙夜难寐?”绵奕的心头一冷,坐在床榻上面开始了胡思乱想,想着从前在街头听着那些闲人说书的人儿讲述的宫中野史密谈,却与如今的处境好似真切。绵奕的心中早已经是不安宁了,时不时地在想着:“在冷宫中是不会有哪个妃妾能够安好出去的!若非是真的,若非是真的,那岂非是我今生今世只能活在这个冷宫之中了?” “我好意前来恭祝妹妹,缘何不得相见?”那个声音再一次地传入绵奕的耳朵里面,绵奕不知道是何人在何处说的话,却也觉得是自己的幻听,终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坐立难安片刻,绵奕终于强忍着下了床榻,向门边走去,每一步都着实沉重。 “门外,可有旁人?”绵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将头耷拉在门上,身子斜倚着,只是耳朵贴着门边,努力地听着门外是否有动静。 良久都不曾有人再说话了,屋外只是静悄悄的,只有习习风声隐隐泛起,绵奕伏在门边上良久却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出现过,心中顿时一阵伤感,不由落下泪来,却是哽咽地一句话都出不出,只是心中痛疾万分,恍似阵阵刀割一般。 翊坤宫中,皇上正坐在案上,看着书卷典籍,皇后也在一旁侍奉着,两个人也是十分契合着。皇上的手中拿着书卷,皇后便在旁边编着竹简;皇上若是放下了书卷,心情不展,皇后便会放下手中的竹简,前去端来一杯茶递与皇上,皇上轻轻呡了一口茶,若是觉得烫口,皇后便会在其中放上一块冰块。 “皇上,天色渐晚,该择一位新晋主侍寝了!”皇后也不知是何心思,只是与皇上说着那番话,也只是转过头看着皇上微微轻笑,倒也端庄得很。 “看着个个新人入宫,朕又想起了从前与你第一次相逢,那时朕赠与你一只木棉花,你便整日整日绾在发间,要我念着经卷给你听,你抚琴我念经,好似一生便是如此才是美极!待朕即位之后,总觉得待你愈渐冷淡不比从前了,可是朕不好! 淑慎,若是朕不是皇上,你不是仕中之女,你是否还愿与朕一生非死不相别离?”皇上放下了手中的经卷,先是望着空荡荡的翊坤宫,只有几个侍奉着的公公在位,又转过身子看着皇后,好像是歉疚了许多,很是深情地看着皇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1章 帝后恩怨 “皇上是天子骄子,断然不能与寻常人一般,本宫也只是仕中之女,能够与皇上相见也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求独自拥有皇上一个人!”皇后听着皇上的话语,倒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看着皇上的眼睛,情深意切却只能是属于平常的女儿家,皇后只能闭口不答皇上的提问。 “若你不是皇后,朕不是皇上呢?我们可否会是寻常夫妇,此一生不相离?”皇上听着皇后的话语,显然脸色是一阵经冷的,皇上有些失望地看着皇后,眼中炽热的光线好似在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想要的回答。 “臣妾愚钝,不敢妄言!”皇后始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声,只能是低着头面对着皇上,皇上的眼中是泛红,是失望、是伤心,虽是帝王,可也有爱憎情仇。 “从前皇额娘总是希望能够得到皇考的宠爱,可是皇考一生都只爱年妃,皇额娘一直都在等待着皇考,穷尽一生到最后也没能等到皇考的爱,如今皇额娘蛰居长心殿却再也不愿问及宫中是非了。朕年少的时候便属意于你,本想着一生一世必不负你心,奈何皇后拘礼?” 皇上看着皇后,心中阵阵感伤,只叹岁月无情还是容易把人伤,如今的皇后再也不像从前那个淑慎那般纯真了,有的只是皇后的高贵尊荣。 “皇上,臣妾也想能够一生一世都在皇上的身边,可臣妾不能自私,臣妾必须面对偌大的大清都城,臣妾必须保全皇上子嗣绵延,若是臣妾自私,必将成为大清的罪人,故而臣妾再也不敢奢望皇上的宠爱!”皇后的眼中隐隐含着泪光,皇后看着皇上空明的眼睛,却怎么都不甘心,却只能说得那么决绝。 “原来你想都不愿去想了,既然你不愿得到,朕便将心留给别人!”皇上很是生气地看着皇上,手指捡起皇后的下巴,皇上很是深沉地看着皇后,却又狠狠地甩开,皇后伏在案上,嘴中颤抖着。 “前往钟粹宫!”皇上对着那个领事的太监大喊一声,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皇后,眼中好像燃起了一团熄灭的火焰,只是燃起了怨怒与愤憎。 “皇上!”皇后看着皇上缓缓荡下的手腕,心中很是疼痛,有自责也有后悔。 “喏!”那个领事的太监连忙应和着,知道皇上心情不爽,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皇上走了,皇上被我亲手送走了!”皇后伏在案上,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眼睛轻轻闭上了,泪水被随着眼缝缓缓渗下,滑过皇后的脸颊,敲打在案上,皇后再次睁开眼睛,却只见到皇上仓促离去的背影。 “娘娘,回宫吧!”妙语看见皇后在啜泣,知道皇后心中的苦楚,只能让皇后赶紧回宫,也觉得宫中是越来越寂冷了。 “可是本宫错了?可是本宫错了?皇上说过会一生一世属意本宫,非死生不相离,缘何本宫要是皇后,缘何?”皇后睁开眼睛,只看见了翊坤宫中的闪烁灯火,却依旧的美丽至极,却好像也只是一件华丽的衣裳,若是没有人瞩目,终究会有一天会老却、会被人遗忘。 钟粹宫中,长夜寂寥,极其的幽静,并没有多少喧嚣。偶尔有几只鸟的叫声打破了彻夜的安宁。高宁馨在钟粹宫中轻轻起舞,在临水边上,只是轻轻扬起身子,眉目轻闭,倒也不见到别物的时候,心思也是安宁的。高宁馨的心思很是安静,高雅得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只是在临水边上扬衫起舞,跳着自己的步伐,舞动自己的颜色。 “碾成凡间物,不见他时颜。千山飞花尽,何处断清尘?”高宁馨边起舞边唱歌,倒是才艺出众的很,姿色也是举世无双的清纯,让人看上一眼倒是能够过目不忘,难怪皇上想到了钟粹宫。钟粹宫中曾经住过一位绝世佳人,可惜那个绝世佳人却终身未能见过君王,待其容颜枯槁的时候,伤心而终。 “声色如清泠过耳,舞步宛如窕云入目,当真是绝世无双!”皇上轻轻走在高宁馨的身后,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宁馨起舞歌唱,心中按捺不住惊艳,只得是连连赞许不绝于口。 “皇上!见过皇上!”高宁馨转身之余,看见了皇上正在看着自己,着实是一惊,但心中还是如清泉般清静,还是不曾显露出慌乱神色的。 “起身吧,不须拘礼,此处也没有旁人,有你一人当真是好!”皇上看着高宁馨,白日里面只是远远地看着一面,如今再次相见却是惊讶得很,白日里面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清纯脱俗,靠近一瞧却觉得是如初春时节的残花,不曾浓艳,但清丽却不减分毫,直教人看后念念不忘,眉目中脉脉含情也惹人十分恋爱。 “你叫何名?”皇上明明知道高宁馨的名姓,却还是想要再问一次高宁馨的名姓,好像是那年与皇后初见时的场景。“你叫何名?”“家中父母唤淑慎!” “名唤,高宁馨!”高宁馨看着皇上,晶莹的眼睛好像是能够闪烁着光芒的么高宁馨缓缓地说着自己的名姓,声音很轻柔,好像是歌曲一般悦耳动听,声色也是极其的温婉可人的。 “高宁馨,当真是好名姓!朕有一问想必也是只有你等能够解答的,若是朕不是皇上,你不是妃妾,可还愿意许配与朕?”皇上看着高宁馨,眼睛不曾离开过高宁馨的身子,只觉得高宁馨的清纯像极了当年的淑慎,相仿的年纪,相似的气质,好像能够让人窒息。 钟粹宫中,在夜色朦胧的照拂之中愈显得安谧宁静,好像一切都是安宁地无声无息。高宁馨的脸色却是极其的平淡,纵然是面对着皇上,也没有丝毫的矜持与急切,倒是平和得很。 “无论皇上是何种身份之人,只要是真心真意善待旁人,我都是愿意穷尽一生追随的!”高宁馨的话语很是轻柔,更是显得整个人都是极其的真切,让人觉得很是美好。 “当真如此,可不许蒙骗朕!”皇上轻轻伸出手捡起高宁馨的下巴,仔细地看着高宁馨,但不见高宁馨丝毫的不镇定,皇上看着高宁馨的脸庞,倒是心中一喜,只觉得高宁馨的回答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所要的。 “缘何皇上这般说?”高宁馨看着皇上的眼睛,心中也是一阵的不安宁,且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到底还是有些许的不安的。 “只是像极了一个人!”皇上看着高宁馨良久不曾动过,只是安静地观望着,安静的风轻轻地吹拂而过,掠过高宁馨的头发,高宁馨听着皇上的话语倒没有了话语,只剩了无边的寂寥。 “想必是皇上心中极为重要之人!”高宁馨温柔地看着皇上,那时候好像一切都是安静的,仿佛就只有那两个人那般和谐而又宁静地相望着,风儿在他们之间轻轻地吹拂过,卷起淡淡的爱恋。 “从前倒是极重要的人,如今都已物是人非了!”皇上看着高宁馨轻轻一笑,笑颜倒是有些许的无奈,皇上的眼中潜藏着淡淡的伤感。 “花开花落,总有不得已之处,世间许多事情莫过于无奈!”高宁馨很是无奈地看着皇上,好像是能够懂得皇上心中的难过与感伤的,眉目间轻轻蹙动好像是秋波晃动一般,到时极致的美丽。 “这宫中仿佛也只有你一个人还是这般的痛彻明净,一如你的名姓安宁不曾改变过你心中的那一种颜色!”皇上不知不觉拉住了高宁馨的手,只是紧紧地握着好似从前与淑慎在一起的场面,没有不相似的不同,只有相同心境的似曾相识之感。 “谢过皇上盛赞,臣妾却是不敢当的,只是为着自己的心中所想罢了!”高宁馨很是轻描淡写地说着,面对着皇上俨然还是有着些许的局促与不安的,头也是轻轻地低下了。 那一夜,本来便是风声习习的,柔和的月光轻轻地宣泄着,好像再也找不到半处是喧嚣的了,但是每个人的心中又好像从来都不曾得到过安宁一般,无论是渴望还是怨怒都在黑暗处蛰伏着,又似乎是在压抑着,将内心的汹涌停滞在黑暗之中,等待黎明来临的时候继续着从前的模样,竟然也说不清是真相还是伪装。 储秀宫中,弗笙依旧很安静地坐在床榻上面对着篝火仔细地绣着绢帛,竟然也没有丝毫的不安与焦躁,好像是早早的已经知道了一般,如此的坐立安静却让人觉得有些反常。 “娘娘,可是知皇上今夜去了哪一位娘娘那里?”珍珠匆匆忙忙地抱着一个袖卷走了进来,面对着弗笙,有些急切却又很是温和地问着弗笙。 弗笙倒是不急不缓,依旧继续很安静地绣着绢帛,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珍珠,徐徐说道:“知与不知,不过都是一样,倒是让你这般焦急?”话音之间倒是有点不满与责备,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纯净。 “娘娘,不过奴婢拘于礼节,只是这宫中断不能入娘娘这般安宁处事,有些人你不去算计她,她便会一味地算计着你,若是不加以还击,只怕日后前程尽断她手!”珍珠的言辞却是极其得恳切,只是心中希望这弗笙能够听进去话语,但凡是只言片语也是好的,若是不懂得宫中的求生之道,日后的生活必将会是诸多不幸。 弗笙听着珍珠的话语,心中也是一阵冷静不已,只是沉静片刻便又继续埋着头绣着绢帛了,只是轻轻地道说着:“我来到宫中,自然有我的用意,断然不是为了争宠,图得一时虚名!”弗笙的眼中很是深邃,好像是有着一段别样的故事,好像又在隐藏着什么,有些事情让人又不解。 “无论娘娘心中有何盘算,可是在这宫中,只有一个皇上,处处都要以皇上为重!”珍珠听着弗笙的话语,也是一阵惊怔,但是又想念着弗笙的以后盘算,但还是多言不少。 “若你有心,我自会记惦着!”弗笙的心中好像有两个人都在一起地蛊惑着自己,弗笙开始有了从未有过的矛盾与动摇,或许真的是纠结,不知道对与错,只知道一味地走下去,不论结果是怎样的,都要自己一味的走到尽头,却别无选择。 天色渐渐明了,一切都好像又归于了平静了,天空之中还似从前那般空明,没有丝毫被时间划过的痕迹,只有无数的闲云在空中轻轻漂浮着。几只早起的鸟儿在宫廷中轻轻地叫着,好像是故意要打破了皇宫的寂静,而皇宫中的清晨也从来难得寂静的,喧腾好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一般,只是眨眼间公公便开始了忙忙碌碌地打点着琐事了。 翊坤宫中却是极为的寂寥,只有皇后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中,安静地看着四周若有所思着什么。只听见缓缓传来了踱步声,皇后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只见是贴身侍婢妙语,面色倒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安静地看着妙语走近,才缓缓地问道:“皇上,可是去大殿了?” 妙语看着皇后的神色惨淡,想必昨夜并不曾睡好过,心中也是一阵同情,朕儿却是思索了片刻才呢喃道:“是!”话语间倒是有些许的颤抖,妙语站在皇后的面前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了,只是安静地站着。 “如此勉强,可知是对本宫不敬?”皇后看着妙语,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的了,心中也是万般的难过,却不知该如何解。 “娘娘,莫要再等皇上了,皇上今朝许是不能过来了!”妙语面对着皇后,听着皇后发颤的声音,心中也是一惊,连忙跪下,只得是告知了实情。 “在我成为大清皇后的时候,就知道有一天会这样的,我拥有了全天下女人都艳羡的权利,却要忍受全天下女人都不能面对的孤独,这或许就是成为皇后的代价!”皇后一个人坐在案上,看着偌大的宫殿之中只有自己和侍婢,仅剩下无尽的繁华,却都是没有丝毫温度的摆设挂件,倒也不觉得有多珍贵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2章 幸与不幸 “娘娘,拥有这个世上最高贵的东西,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每个人都比不过娘娘幸运!”妙语看着皇后容颜却是清减了不少,想着自己侍奉着皇后至今日,却还是第一次见得皇后如此的难过。 “你且先下去吧,我只愿一人静静!”皇后看着妙语一眼,到底还是没有精神的,没有气力,倒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别物,只想起曾经自己的欢喜时候,却也是让人艳羡不已的,只可惜都已经成为了往事。 “诺!”妙语倒也不敢多说着什么,依着自己对于皇后的了解,只能是安心的听命,便也连忙退下了。 “春儿,娘娘竟日身子不爽,可得像个法子让娘娘欢喜起来,此事便交由去办!”妙语走出了翊坤宫,只看见春儿在翊坤宫外侍候着,心中也是想出了一个妙法。 “诺!”春儿答应地倒是干脆爽快,也不知是否有了打算,只见得春儿眉目轻动,倒是胸有成竹一般。 “如此固好,若是生了差池,必不饶你!”妙语看着春儿欣喜的神色,倒是有些的不放心,只是说着一干子狠话,然后便也别了翊坤宫。 钟粹宫中,在晨风之中倒是更显得宁静了,时而有风声阵阵吹拂过,几片落叶也很是轻松地降落着,密密斜斜地铺满着径。几个公公在门前清扫着落叶,时而发出窸窣的声音,倒是干脆得很。 钟粹宫中,也是摆设得极好,处处都是新添置的方物,倒是像极了新房子。高宁馨已经起来了,在屋子里面走动着,看着钟粹宫中的处处都好像是新的一般,有种别样的感觉。连忙叫着身边的丫头,问道:“瑞雪,奈何宫中的陈设都变了?” “皇上欢喜辅娘娘,听闻娘娘喜欢青色,便命人在宫中处处都安放着青色的纹络,只想让娘娘安心在此处!”瑞雪跟在高宁馨的身边,也四处环顾着,很是欣喜地对着高宁馨解释着那般缘由。 “却是这样,难为皇上这般为我,若是让旁人知道,定以为是偏心于我!”高宁馨听后脸色却是一阵绯红,宛若春日三劫桃花,寸寸绯红惹人。 “这也是娘娘受了恩宠,旁人却也是得不来的!”瑞雪只是真心地替高宁馨感动欢喜,刚进宫不就便已经深受了皇上的欢喜。 “是否有个家人子刚进宫便被打入了延禧宫?”高宁馨听到了恩宠一话,便不由地想起了一同进宫的家人子中绵奕的不幸遭遇了,着实替她感到阵阵的可惜。 “却有那样一位主蒙此不幸,且不知如今是否安好?”瑞雪只是跟随着高宁馨的话语,也想起了前几日绵奕的遭遇,却是在宫中成了一阵惊谭。 延禧宫中,寒雾重重,好像是在故意地遮掩着什么,似乎是故意地让人看不见前方究竟有着什么,片片落叶纷纷坠落,在半空中肆虐地打转着,没有一点方向,只有盲目地飘落着。只有几只累极了的野鸦在树上杂乱地叫着,倒是让人好不安宁。 “怎么这般冷?”绵奕蜷缩在床榻上面,看着屋子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单薄,似乎自己的衣裳都是少得可怜,只剩下家徒四壁的模样,倒是处处都是那般的惨淡。 绵奕的心中不由地荡起阵阵感伤,才是秋日时分,气候便是如此教人饥寒难耐,若是待到隆冬时日,只怕是那时凄寒才真的是让人难耐。 绵奕的心在延禧宫中似乎渐渐变冷了,并不知道该怎样地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风儿似乎已经轻轻地窜进了屋子里面,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刺痛着绵奕的肌肤。突然一阵“砰砰——”的声音传入了绵奕的耳朵里面,好像是带着些许的嘲笑一般,至少是在那个时候。 “门外是何人?”绵奕的声音已经有啦些许的嘶哑,但还是很努力地喊着,对着那扇冷冰冰的门做出了回应。 “令妃娘娘,我是钟粹宫中的瑞雪,受了娘娘的吩咐前来看望主!”原来门外的那个人竟然是与绵奕素无交集的钟粹宫中的侍婢,绵奕只是很默然地对着那扇门,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只是心中茫然无措,手脚也是在不停地颤抖着。 “令妃娘娘,可还安好,我家娘娘让奴婢给主带了些东西,还请主前来开门!”瑞雪只见眼前的这扇门并没有丝毫的动静,听着屋内也只有一个颤颤巍巍、瑟瑟发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中响起,瑞雪的手中又提着两个盒子,倒不知其中装着些什么,只看着瑞雪的神色却是不太好的,很是费力地提着,想必也是比较沉重的东西。 “钟粹宫?”绵奕的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听说过钟粹宫中的处境却是与别物不相同的,倒不知是怎样的不同,心中也是困惑至极。 “难得在我这般处境之时,还有人挂念着我!”绵奕的眼中有些无奈,却也只好连忙从床榻上面起身,匆匆地捡起被褥上面的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便拖着鞋履走向门前。 “多谢你家娘娘盛情,倒是我如此地步,却是无以为报!”绵奕打开了门,看着瑞雪的脸色,圆润绯红,气色却是极好的,倒像是别宫之中的一位主了,穿戴也是银玉琳琅,身上也有着不少值钱的装戴,绵奕心中却有些不敢相信了。 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履已经是破旧不堪了,还是进宫钱母亲为自己高价买来的,面对眼前如此公公竟有着些许的难堪之状了。 “见过令妃娘娘,娘娘心中惦念着主,只想着都是一同进宫的美人,却不曾想过会是这般的情境,娘娘仁善,特意命我给主带些东西!” 瑞雪也是依着面见娘娘时候的场景,对着绵奕行了礼,倒是眉目间轻轻攒动,只是看着绵奕的身子倒是比从前看见的时候清减了不少,身子骨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脸色也是蜡黄无比,想必是住在延禧宫中的时日必不是安稳的。透着绵奕的身子看着房中的装置才是惨淡可言,处处都无雕饰,倒是屋子旁的桌上放置着一盆菊花,颜色姿态都还是亭亭玉立的,却是极其少见。 “多谢娘娘的美意!”绵奕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是早早地领着瑞雪屋子,自己也是观望着屋子中的一切,却是与瑞雪的衣着发饰极其地不协调的。 “这是翕然帛缕,若是穿在身上便能够抵风御寒,隆冬之时都无须再添新衣;这是华编丝毯,可与寻常的毛毡不同,却有着一股子别样的香气!”瑞雪打开了那两个盒子,眼神却是放着光,很是欢喜地介绍着自己带来的东西,又看了绵奕住的房子,对着绵奕一笑。 “劳烦姑娘了!”绵奕看着桌子上面摆放的那两件东西,倒是极其贵重的物件,虽不听得瑞雪说的,想必也是别的宫中没有的,只看着瑞雪的神色,倒是自豪了不少,可是心中却觉得一阵凄凉,不由想起了弗笙的处境,却是心想,道:“想必姐姐在宫中也是不得圣眷的,倒是我们姊妹福薄!” “主,若是宫中缺什么,只管遣人告诉奴婢,奴婢自会想尽办法为主送来的,只是此刻时候也是不早,奴婢也把东西交给了主,宫中也还有别的事,奴婢便先告退了!”瑞雪之感动绵奕的屋子里面是一阵风吹拂过,倒是让自己的肌肤不由地感到一阵刺骨之痛,想必也是不宜在汉莎延禧宫中久留的,只好找个噱头早早地去了。 “多谢姑娘美意!”绵奕看着瑞雪离去,只觉得自己倒像是一株被废弃的野草,竟然连公公都不得,倒是一阵莫名的冷意袭上心头,风儿急促吹刮着门扉,绵奕也前去将门掩上,只是再回到床榻上面,却是心中难以缓和,两眼无神地望着桌上的东西,别是一般滋味。 翊坤宫中,各个妃嫔都已经早早地入座了,原是这一日应该向皇后请安,皇后坐在高台上面,依次看着入座的妃嫔们,挨个地看了看,脸上却是一团温和的笑意。 “今日,且是各位姊妹第一次前来翊坤宫与本宫话谈,各位姊妹们也是拘谨得很!”皇后自免不了一番寒暄,又看着按序坐着的妃嫔们都是低头恭听着皇后的话语,倒是一番拘束的景象。 “难得见着娘娘,心中自然是惶恐万分!”纳兰淳雪只看着众人倒是无一答话,眉间只露出一阵窃喜的神色,便索性放纵了些许,倒是直接站了起来,对着皇后作揖,只是连连说道:“早早地便已听闻娘娘美貌举世无双,今日见着着实欢喜得很,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望着娘娘切莫怪罪嫔妾不识规矩,心直口快得急!” “既是心直口快的话语,本宫字不会放在心上,倒是妹妹的好意切莫辜负了!”皇后听着纳兰淳雪一番恭维的话语,心中也是一阵欢喜,倒是脸侧微红,眉目闪亮,却也不曾失了仪态。 “谢娘娘!”纳兰淳雪倒是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宁馨,高宁馨只是低着头,面部并无表情,却是像极了冰玉皎洁。纳兰淳雪的心间只觉得有些许的不快,私心以为着高宁馨在排挤着自己,只是故意沉沉地坐回了席上。 “姐姐,这是为何?若不是得了娘娘的垂青,不知东西,且是美极了!”陆晚晚原本听着纳兰淳雪的一番煽情话语便是心中不喜的,倒是又见得纳兰淳雪做出如此大的动静,而皇后的脸上也不曾有过丝毫的责备之状,故而也是想出了心思折辱一番纳兰淳雪。 “竟日身子不爽,倒也不曾叨扰过妹妹,奈何妹妹如此想尽周全折辱我?”纳兰淳雪倒也是聪慧才绝的,昔日在家中便早早就是女宫了,能够教习文案,处处传尽才学过人的美誉。如今只见得各个嫔妃都在欢笑不已,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面对着陆晚晚狠狠地看上了一眼。 “姐姐当真是说笑了,妹妹左不过是羡慕姐姐的好福气罢了,又怎敢有丝毫的倦怠之言?如非是姐姐心虚,对着皇后娘娘的心不真!”陆晚晚听着纳兰淳雪的话语,只觉得是一阵好笑,却也懒得再与纳兰淳雪雄辩下去了,只怕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啊,这事实实在在的应该深思熟虑而为之。 “当真是信口雌黄,天下何人敢对娘娘的心不真,我倒是觉得你是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纳兰淳雪听得陆晚晚竟然能够嘲讽自己到如此地步,若是不给以还击,只怕日后再宫中的时日里,也会倍遭别人的欺侮了,自然是懂了脑筋折煞一番陆晚晚。 “罢了,你们这些人倒是如此地能言善辩,倒不如多学一学高贵妃,文质彬彬才是侍君之道,若是宫中各人都如你们这般,那皇上如何得以安宁?”皇后只见得纳兰淳雪与陆晚晚两个人争执不休,脸色也是一阵阴黑,自然是心中不欢喜的紧,只好拍着案,对着各位妃嫔教训一般。 各个妃嫔看着皇后的神色,都是一惊,连忙起身叩下,只是齐声地说道:“娘娘教训的极是!臣妾定会谨遵娘娘教诲!” “罢了,你等还是先行退下吧,好好忖度一番侍君之道,今日之事就此方休,切不可让皇上知道!”皇后心中也是觉得乏了,倒是多看了几眼高宁馨与弗笙,只觉得有些许的蹊跷,却与别的妃嫔不一般,却是淡定从容得很,一上午都不曾听到过她们的言语,皇后的脸上自然是温和地对着她们。 “诺!”众位娘娘便齐声应道,也相继离去了。 翊坤宫外,各位娘娘们地侍婢们都是早早地在侧道上侍候着,只等着娘娘们出来。各位侍婢们倒是很有眼色的,谁和谁都是不敢靠近分毫的,只怕教人看见了说闲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3章 朝晴却暮雨 “妹妹,今日却是与我争锋相对,可是贴了心思日后要与本宫作对了?”纳兰淳雪看见了陆晚晚的身影,便连忙走上前去了,对着陆晚晚很是心翼翼地说着那般话儿,眉目间却是在盯着旁处。 “姐姐,真是说笑了,我怎敢与姐姐分庭抗礼,左不过是提醒着姐姐分毫,切莫教那别有用心的心动了心思!”陆晚晚倒是聪慧,只是看了一眼纳兰淳雪,便觉得可笑,眉目之间尽是对纳兰淳雪的不屑之态,倒也有些许的恭维之状。 “宫中时日长久,我倒想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纳兰淳雪盯着陆晚晚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撞着陆晚晚的肩膀愤恨地离去了。 “姐姐,莫要与她那人一般见识,自诩是里间的聪慧之人,便不把常人放在了眼中,想必日后也是要受了委屈的!”赤月翎看着纳兰淳雪一股子的怨恨离去,只见得陆晚晚面无愠色,倒是有些许的钦佩着陆晚晚的从容冷静,便也走到了陆晚晚的身边,晓以慰藉。 “妹妹好生糊涂,倒是忘了娘娘的忠告了,切莫在人后枉议人心,只怕祸由口出!”陆晚晚听得赤月翎的一番话语,并无欢喜神色,倒是轻蔑地看着赤月翎一眼,然后便又相继离去。 “娘娘,奈何今日这般清净?”珍珠看着弗笙缓缓地从翊坤宫中出来,神色却是极为的镇定,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珍珠连忙走到弗笙的身边,只得是悉心的问候着。 “倒没有旁事,只是忽觉宫中之事远比我想象的严峻得多,许多事情我都已经不知是对还是错了?”弗笙的脸上是写满了忧伤,却终究不知心中所牵挂着何事,只是面色不比常日的清爽。 “宫中自然是步步惊心,比不得外处清宁,但也有着旁人不可企及的尊贵!”珍珠看着弗笙的神色,心中自然是有了一许想法的,只是轻轻地搀扶着弗笙向储秀宫走去。 “宫中妃嫔个个都是别有用心,只为夺得皇上恩宠,只怕是会用尽了心思,而我却亲手把我妹妹推向冷宫,不知道她是否埋怨于我?她心思纯真,素来胸无城府,只怕是让人算计了去!” 弗笙想起今朝在翊坤宫中纳兰淳雪与陆晚晚两人当着皇后的面步步讥讽嘲弄,心中便觉得一惊,却又有些疑心,皇后终究不曾重罚纳兰淳雪与陆晚晚,只怕是宫中玄机太多,稍加想想便已经是面色惨白。 “主真心天地卓见,日后令妃娘娘自然会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只是娘娘,要在后宫之中求得永生之道,隐忍便是最好的计谋!”珍珠看着一个个从身边路过的妃嫔与公公们,又看着弗笙,心中只觉得一阵冷清,若不加以提点,只怕之后必如陈姬一般枯槁容颜无人知晓。 “你在宫中时日长久,可知钟粹宫的由来?”弗笙偶然间看见了走过去的高宁馨,倒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穿戴倒是清丽脱俗,可是身旁的侍婢倒是花枝招展得很,心中不免好奇很多。 “钟粹宫一直都是皇上宫中的一个秘密,奴婢也只是听说过分毫,但都是旁人讹传的,许是不足信的!”珍珠觉得有些许的蹊跷,只看着弗笙盯着高宁馨望去,心中也是明了的,只是微微轻笑,却也想不出其他。 “皇上宫中的秘密?若非这世上再无人知晓?可是陈姬老死无人问津的噱头?”弗笙心中倒是有了不少的惶恐,却无一能解,却是步履渐缓。 “陈姬左不过是旁人传说的,是否真的有过,只怕是连皇上都不知的!不过看娘娘如此惶惑,奴婢的心中也有了不少疑惑,纵然如此迷茫,奈何皇上要让高贵妃栖居钟粹宫?”珍珠与弗笙两个人走在旁道上,只见得高宁馨的身影渐渐消失,却又不知是去了何处,只是心中的不解却是愈渐深厚。 “你只须让人着意钟粹宫的动静便是,其中自然是一番故事的,若是解开了那般故事,想必幻音玉玦的迷也能迎刃而解了?”弗笙皱着眉头,却是极力地想着究竟会是怎样的缘故,只奈何一切都是一场想象罢了,却是百般的愁眉不展。 翊坤宫中,众位娘娘相继离去之后,只剩下了皇后和一干侍婢们,倒是显得有些冷落了。原本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只有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才能够栖居其中,如今风华剧减,不如从前绚丽了。 “春儿,你且去一趟咸福宫,请陆晚晚前来见本宫!”皇后坐在案上,只是手中翻阅着书卷,倒是专注得很,却凝眉不展,显然心中是有心思的,屡屡用刀子镌刻竹简出错,便有些不满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央着春儿。 “诺!”春儿急匆匆地应下,前去了咸福宫请陆晚晚。 不一会儿,便见春儿领着陆晚晚和侍婢菊蓉赶来了翊坤宫,陆晚晚的模样倒是自信得很,心头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眉目清秀,侧脸一笑,却是好看至极。 “见过娘娘!”陆晚晚进了翊坤宫,倒是连忙叩首作揖。 “起来吧,若是没有旁人,你我姊妹倒是无须这般拘束!”皇后看着陆晚晚的神色却也是与别的妃嫔不相同,眼中尽是温和之态。 “谢娘娘!”陆晚晚也是捡了一个靠着皇后的席子坐下,嘴角却是点着笑颜不曾褪下。 “你聪慧过人,温婉贤淑,心思灵巧,却是极好的娘娘!”皇后看着陆晚晚坐下,倒是很赞许地看着陆晚晚一番,上下打量着陆晚晚,只是练练赞许。 “谢娘娘盛赞,嫔妾却是受之有愧的!”陆晚晚只觉得一阵惊讶,怎见得皇后如此褒美自己,却是有些喜不自禁。 “皇上可不喜欢太过谦逊的女人,只有高傲的女人才会引起皇上的注目,而你却是新进宫的主中唯一一个高傲的佳人,你可要好好珍惜旁人求之不来的荣耀!”皇后看着陆晚晚,只觉得陆晚晚倒是与一般的公公不相同,气质却是有些许的胡人的姿态,模样却又是家碧玉中的温婉灵动。 “多谢娘娘!”陆晚晚顿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中忍不住一阵的窃喜。 “本宫只给得了你机会,却给不了你恩宠,能否夺得皇上的心,便要看你自己甘愿做出怎样的努力和牺牲了!”皇后眼神深邃,只觉得是找对了人,心中也有点欣喜之感,嘴角也只是露出似笑非笑的上扬。 “嫔妾明白,多谢娘娘提携!”陆晚晚的心中却是好一阵的欢喜,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快要得到了天下一般的幸运了,面色自然是好看得很。 “赶紧回宫准备吧,再留在翊坤宫中只怕是见不到皇上了!”皇后的笑容很淡,好像不曾有过,却又像是带着些许的无奈。 “诺!臣妾告退!”陆晚晚再次作揖离去,可是神色却与刚来的时候不尽相同,却是面露绯红,倒像是如沐春风一般。 都说皇宫的大门是每个女子都倾心向往的,我们也是一样,带着相似的心走进了宫门,都以为能够得到皇上一世的宠爱,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都不曾幸运过,真正幸运的却是一场游戏的陪葬者,所谓的恩宠也只是属于那些不择手段的人能够得到的! 但我们却又忽略了游戏背后的操纵者,我们只知道一心地羡慕着那些看似高贵的娘娘了。陆晚晚便是这场游戏最初的受益者。 皇宫中的黑夜总是来临的很早,总会在不知不觉的等待中迎来了,好像是让每一个人娘娘们看到了希望,却也会在不轻易之间让每个人又失去了希望。 灯火相继点亮了,皇宫中的黑夜总是漫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地迎来黎明的曙光,有些公公一直都会站在门前看着远处是否有辇车经过,纵然风霜寒露总不绝息。钟粹宫中的一切还是那么的安静着,瑞雪时不时地站在门前看望着,手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了,却还是依旧不停歇地望着。 “瑞雪,进来吧,莫要再等了,外面风霜重!”高宁馨心中明白瑞雪是在帮着自己等候恩宠,又不忍心辜负了瑞雪的一片心意,但心中又在挂念着瑞雪的身子骨。 “娘娘,再等片刻,定能够看着皇上的身影,皇上如此爱慕娘娘,必然会给娘娘极大的恩宠的!”瑞雪时不时地哈着气暖着手,同时又不停地在门外面张望着,只等着看见了辇车早早地告诉高宁馨。 “如此便由了你,外面风大,莫要冷着自己了!”高宁馨又一次地警告着瑞雪,只怕明日受了寒又要多日才能够安好。 “公公,皇上可曾来了后宫?”瑞雪只见得一位司事的太监走了过来,连忙拦下,匆匆地走上前去,问候着。 “姑娘,不必等了,皇上前去了咸福宫了!”那个太监看着瑞雪瑟瑟发抖的神态倒是觉得惋惜,只是好言相劝。 “怎会如此,皇上不是偏爱我家娘娘的吗?定是你搞错了!”瑞雪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素日里,咸福宫中的陆晚晚都是一副高傲不屑的姿态,清高不可说言,一看便是冷峻之人。 “花无百日红,皇上的恩宠更是不可揣度的,今日多看了你家娘娘几眼,明日可能就会动心别的娘娘,姑娘还是安心照顾着娘娘吧!”那个太监只看这瑞雪的神态却觉得好笑,一个侍婢竟然也能够痴心至此,着实可惜。 “皇上去了咸福宫?”瑞雪看着那个太监离去,心中还是很不愿意去想信,只觉得皇上的爱太过于反复,纵然是在宫中许久,却一直都坚信着皇上会一直爱慕一人,如今却是这般模样,想来也是可怜。瑞雪拖着不愿意相信的身躯,缓缓地推开了钟粹宫大门走了进去,一切好像变回了原样,一切又好像有了些许的变化,却怎么都说不明白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从那一日瑞雪在钟粹宫前等候着皇上等到了丑时,次日,宫中便已经传出了各种闲言碎语,大抵都是说着别有用心的一番故事。 “你可是听过了,钟粹宫中的瑞雪有一日苦等皇上,一直等到了丑时!冻得浑身发抖,整个人次日便倒下了,一连睡了好几日呢!”只见得宫中的些许个丫头们倒是酷爱乱嚼舌根的,只是逢人便会说一说那一日瑞雪在宫外们苦等皇上的场景。 “钟粹宫左不过是仗着皇上欢喜罢了,连侍婢们都是如此的矫情,且不知娘娘是何种风情了,难怪皇上最先宠幸高贵妃!”原是御花园中的丫头们在剪着花儿,倒是无聊的很,便说起了各家的主们,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前程做了一个打算。 “要我说,钟粹宫还算是好的呢,且不知皇后娘娘才是痴心呢?每夜每夜地睡不着觉,都让妙语姐姐前去御医馆中开好些药呢,都不见效!”那个奴婢倒也是看着没人便跟着插上几句话,倒是奴婢们之间的胡言乱语,左不过是背对着娘娘主们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看,是钟粹宫的瑞雪,瞧她走路那股子轻狂样子便觉得恶心!”说来也巧,瑞雪也是依着高宁馨的吩咐前去司务司寻些备用的东西,却不理会御花园中那些剪花的丫头们,丫头们看着瑞雪的模样也是只打紧地笑着。 “瑞雪姐姐,近来身子可好?”香墨心中也是一阵地窃喜,连忙问候了一句瑞雪,倒是一些不打紧的话。 “钟粹宫中与别处不同,自然身子好的也是快得很,饶你们这般挂念了!”瑞雪自然是今日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心中也是明白地,如今宫中之人只怕是各个都要嘲笑一番自己才肯罢休的。 “奴婢可是听说过钟粹宫中曾经住着一位薄命红颜,不知道娘娘是何许命运?姐姐可莫要因此赔了大好前程!”香墨只见得瑞雪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便觉得必要折辱一般瑞雪才好,只怕是心中不得痛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4章 难解真心实意 “好你个香墨,这般不知分寸的话都能说出,若是告诉了娘娘,自然要你吃不了兜著走!”瑞雪听见了香墨对自己的态度却依旧是如此的无礼,只觉得香墨是不把钟粹宫放在心上的,倒是故意抬高的别的娘娘的架子,心中却是厌恶至极,只好狼狈地走开了。 “若要让娘娘知道姐姐那日苦等皇上的一番心意,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香墨倒也是机制的很,连忙又提及了那日瑞雪苦等皇上的事,倒是算准了瑞雪的心思,看着瑞雪灰溜溜地离去了,心中却觉得一阵欢畅。 “你们这般是为何?还有点丫头的样子吗?”珍珠刚好路过,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中却是有了一点想法,便走上前去,呵斥着各位剪花的丫头们。 “姐姐真心是误会了,且是不知瑞雪姐姐盛气凌人的样子,才来喝令我们的!”香墨倒是将头低下,轻声地答道,心中却是顾忌得很,只怕珍珠将此事说了出去。 “瑞雪是侍奉娘娘们的,你们都是杂役子,她怎可与你等相提并论?倒是你们乱嚼舌根子,无论到了谁的面前都容不得你们如此不识礼数!”珍珠也因有些琐事急匆匆,倒是也不愿意与香墨细说,只是言辞威慑,倒是有了些许领事的威严,只教香墨等人低头再不敢回话。看着香墨等人又继续剪花了,这才又匆匆地离去。 储秀宫中,弗笙倒是有了好兴致,接连几日的绣着绢帛,倒也是早早地完工了,这不刚放下了手中的绢帛,又开始研习经卷。 “娘娘,刚刚见着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处境着实不妙!”珍珠也连忙走了进来,只看着弗笙倒是心中无所牵挂似的,一心只是看着经卷。 “她身子可还好?”弗笙抬起头看了一眼珍珠,倒是眉目之间有些变色。 “令妃娘娘消减甚多,只叹竟日茶饭不思,身子发热,也不知如何是好?”珍珠倒是走到了弗笙的身边,又不敢过分地说明绵奕的处境,只能是捡着重要的说着一番。 “可有人前去为她医治?若无,你再去请一位御医可好?”弗笙折着一本经卷,倒是竹简甚大,占据了桌子不少的位子,弗笙的手便也耷拉在案上了。 “令妃娘娘让奴婢告诉娘娘她一切安好,只盼着娘娘能够早日承宠,保全一族的安好便是最重要的!还让奴婢把这个香囊交给娘娘,此物是令妃娘娘在延禧宫中亲手为娘娘做的,倒是心思难得!”珍珠说着便将手中的香囊交给了弗笙,原来刚刚此行匆匆是去了延禧宫中,只怕是教人看见了,只得是谨言慎行。 “此物的味道真是好闻,难得妹妹还记得我最爱秋日的丹桂之香!”弗笙将香囊放在鼻前轻轻嗅着,脸上便露出了欢喜地神色,倒是心间高兴得很,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个香囊,倒是怎么也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香囊了。 “娘娘,寒日将近,可有办法救助令妃娘娘?”珍珠倒是很是挂心着绵奕,站在一旁的明玉的脸色也是很忧心的,急切地看着弗笙。 “我也想救她,但是时候还未到!”弗笙却是看着香囊,眼中很是惋惜地凝望着,只好叹息不绝。 “隆冬时候,延禧宫却比不得主们的处所了,只怕是要饥寒交迫!”珍珠只是挂心不已,只是有些猜不透弗笙的心思。 “如今宫中娘娘们各行一路,我尚且不得恩宠,若是妹妹此刻出了延禧宫,必然要受尽了各位娘娘的排挤算计,只怕那是性命能否保全都难侧?”弗笙若有所思,只叹局势所逼,想及近日宫中的各种事端都有,且不能够知道以后会怎样。 “那令妃娘娘能否熬过隆冬着实叫人堪忧?”明玉只是眼眶微红,心中挂念着绵奕,却又无能为力,也知道弗笙的用心良苦。 “如今,我也是只求妹妹安好!”弗笙的心里好像是被刀割一般,亲手将绵奕送进了延禧宫,却又无能为力将绵奕从延禧宫之中救出来,延禧宫中的风景自己也是不曾知晓的,却又不能够去延禧宫中探视绵奕,如此姐妹情谊却也只能够被这漫漫宫墙阻隔着,心中却是无比的难过,自然是再没有心思看着经卷了,只得是手托着头,沉思凝眉。 咸福宫中,一切都也是换了颜色,处处尽是新陈设,摆件也都是从各地寻找来的珍贵的物件,并没有其他,倒是整个厅中都显得是别样多姿了。 “早早地就听说今日,妹妹是受极了皇上的恩宠,果不其然,面如桃花绯红万千,颜色却是美艳绝伦!”纳兰淳雪倒是前来咸福宫中拜访陆晚晚,纳兰淳雪也觉得自己的容貌与陆晚晚想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不曾想陆晚晚受尽了皇上的宠幸,而自己至今都不曾与皇上再见面,却是也觉得很是可悲,只得前来咸福宫中放低了身价子。 “美艳绝伦却是不敢受得的,宫中论美貌自然是非皇后娘娘莫属,若是论及恩宠自然也是有高贵妃在先的,姐姐如此一说却是折煞我了!”陆晚晚倒是提起袖子一笑,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纳兰淳雪前来的用意,倒是寒暄一番。 “宫中之人都知道钟粹宫是个美人薄命的地方,看样子高宁馨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倒是妹妹恩宠受尽,如今的时候宫中谁人不知,皇上十日之中有六七日都是在妹妹这里度过的!”纳兰淳雪的话语里面却也只是无奈的很,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只得是对着陆晚晚诉说了心声。 “姐姐真是说笑了,钟粹宫怎会是美人薄命的去处呢?若真是如此皇上也是知道的,怎会轻易让高宁馨栖居其中,自然是宫中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讹传,也就是高贵妃不与常人一般计较,不愿生事罢了!”陆晚晚倒是聪慧警觉,字字句句都不曾轻纵,话语之间都不曾说及些许偏激之言,对于纳兰淳雪也是有着不少的隔阂的。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道理,原先我也是不信的,后来问及了不少宫中的老嬷嬷都说如此,许是从前的陈姬惨死无人问津!”纳兰淳雪倒是不以为意,只觉得有些蹊跷,对于陆晚晚也是轻轻一笑。 “陈姬的话语不过是也只是后人变本加厉罢了,是否真有过陈姬这般人却也是无从而知的,姐姐还是不要相信这些莫须有的话!”陆晚晚倒也是细细一想,也觉得其间只是可笑,并没有丝毫的根由,并让宫中之人遍地传言。 “宫中只要发生个什么事,都会有人知道的,无事自然安好,若是生出个什么事端,只怕必将有什么剧变!”纳兰淳雪倒也是想要与陆晚晚亲昵些许,便将手中的一个蚕丝金镯送给了陆晚晚,只将陆晚晚的手拿过,便给陆晚晚戴上了。 “说了这么许久,却是为高贵妃的事前来找本宫!姐姐,若真有什么事儿,只须直言,我若是能够略尽绵薄,也是愿意的!”陆晚晚看着纳兰淳雪一番殷勤之态,心中大抵能够猜想到分毫,却又是不愿意轻信的,只是伸回了手看着手腕上的那个镯子。 “我们一同进宫,可如今我已经在永和宫独守寒夜一月有余,都不曾见过皇上,长夜漫漫凄寂无人,那般苦楚想必妹妹是能够体谅的,还望妹妹能够帮一帮我!”纳兰淳雪倒是强颜欢笑,脸色之间尽是伤感之状,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够低着尊严前来请求陆晚晚,再无别法。 “姐姐真是糊涂,皇上喜欢谁那是皇上的自由,皇上想让谁得到恩宠自然也是皇上的心思,我又怎能帮你?”陆晚晚听得纳兰淳雪的话语,心中自然是一冷,却又不知该如何,只能是好心劝解。 “宫中之法,妹妹比我再清楚不过,奈何这般欺瞒我?我也是无计可施,才走到这步田地,还望妹妹帮一帮我?在朝堂之上,我父亲也能够助你的父亲一臂之力!”纳兰淳雪再也没有别法,只能是停在咸福宫中卑躬屈膝地恳求着陆晚晚,面色之间都已经有些难堪了。 “既然姐姐如此执迷,我便告诉姐姐一法,三日后,皇后娘娘要举办宫中宴席,那时候必然能够见着皇上,若是姐姐足够出彩,夺人风头,自然也能够夺得皇上的心!”陆晚晚看着纳兰淳雪的样子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若是一直停留在咸福宫中,只怕是要等到夜幕降临在皇上的面前上演一出苦情泪了,故而想之片刻,只得告知了些许。 “三日后,我怎未听说过如此?”纳兰淳雪眼中一阵发光,好像是得到了珍宝秘籍一般,却是万般的欢心,却又觉得疑心。 “宫中的事,若非偏要人人尽知才好?皇后不提前告诉各位姐妹,自然是怕有人泄露了宴席之事,便不能给皇上带来新奇之感了!”陆晚晚看着纳兰淳雪一番欢笑的神情,脸色确实有些挂不住了,倒是不屑地转过了头。 “原是如此,那今日便多谢妹妹了,只盼着日后能沾着妹妹的光,想来我也是叨扰你良久,再待下去怕是多有不便,我这厢便去了!”纳兰淳雪满脸的笑颜,倒不像来时那般颜色冷峻恍如世外之人的模样了,只是连忙告别了陆晚晚,早早地回去了永和宫。 “娘娘,奈何这般助她夺得皇上的恩宠呢?”花涂看着纳兰淳雪喝着侍婢匆匆离去了,才敢在陆晚晚的身边问候着。 “你瞧她那般,便是得了恩宠,只怕也是守不住的,若是能够与她交好,日后必会有益于我,若是让别的妃嫔得了恩宠,岂非又要大动心思与之相争,岂非难哉?”陆晚晚看着纳兰淳雪的身影,只是嘴角轻轻上扬,又看了一眼花涂,目中带着笑意。 “原是这般,与宫中的娘娘交好倒是有必要的,只怕是难能自保!”花涂练练点着头,只是感叹着陆晚晚的心思与计谋倒是拔尖的出挑,若是让别的娘娘只怕也是学不来的。 翊坤宫中,皇后坐在案上,妙语帮着皇后揉着眼睛,春儿倒是忙忙咄咄地准备着宴席。宫中却是不像素日那般冷清了,侍婢们也是多了起来。 “娘娘,可是听说了钟粹宫中的瑞雪竟然在夜间等候着皇上到了丑时,只怕是高贵妃的恩宠过去了!”妙语也是在今朝才听说过钟粹宫中的瑞雪生出了那一干子事,只觉得可笑,心中想着若是说给皇后听,必然会万般的欣喜。 “候到丑时,当真是可笑,到底也是高宁馨无能!”皇后听到了瑞雪的故事只觉得可笑,不由睁开了眼睛,看着宫中的侍婢们,却也找不到别的侍婢有那般的痴心了。 “只怕是高贵妃的恩宠难能保全,幸而娘娘看好的是咸福宫的嘉嫔娘娘,果不其然,嘉嫔娘娘倍得皇上的恩宠,更是占尽了宫中娘娘的恩宠!”妙语看到皇后的脸上有一阵的欢喜,心中也便是觉得欢心,自然又说了些许的乖张话儿。 “嘉嫔娘娘得皇上的恩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没有本宫的提携,她也自会得到皇上的属意,只怕那时便不会念及本宫的好,这才早早地提点她!”皇后自然是说明了心中的所思所想,想必也是只有对着自己亲近的侍婢们才敢如此胸无城府。 “不知娘娘如何看待储秀宫中的纯妃,纯妃至今也不曾得宠,倒是初透那一日艳绝常人!”妙语忽而想到了储秀宫中的弗笙,弗笙进宫之后倒是别无动静,也不曾有过任何的事端,只是教人不解其中深意。 “纯妃身子自不好,想必也是不急于争宠这一时,自然也是要让其为我所用,但她性子朕高,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皇后的脸上也微微地透出了些许的担忧,只觉得弗笙的性子是与常人不同的,初透那一日其间的用意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竟然也隔帘相见,却是别有用心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5章 一舞惹祸端 “那奴婢是否需要试探一番纯妃?”妙语看出了皇后的忧心,皇上一连数日都不曾前往翊坤宫,倒是置皇后的颜面于不顾,只怕是教人担心。 “试探倒是不必的,纯妃的心思细腻,只怕教她察觉,日后却生出多番事端,只须想个办法探一探她的用心!”皇后很是忧心地看着翊坤宫中,倒是从未有过的担忧,自从新进宫的主们依次的受宠,便觉得与皇上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眼中不时透出来淡淡的荒凉。 储秀宫中,一切倒还是万般的安宁,宫中的一切都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侍婢奴才们的事情少了,却也不像从前那般麻溜了。弗笙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心思,便只顾得在案上看着经卷,念着列国的文案,倒是充实得很。却只见珍珠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明玉,倒是脸色惨淡,有些失意着明玉退下去。 “怎生如此慌张,倒不像是你从前那般动静?”弗笙只听得哒哒地脚步声,倒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珍珠,只瞧着珍珠的脸色冷峻,眼睛也是在明玉的身上打转着。 “娘娘!”珍珠倒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唤着弗笙的名号,却又望着了明玉。 “罢了,明玉,我的嗓中有些苦涩,倒想喝杯蜜汁水润润嗓子了!”弗笙只觉得有些奇怪,之间珍珠也不肯说话,只是一股劲地瞧看着明玉,倒是心中有些不解,只好找了个由头支开明玉。 “诺!”明玉也觉得奇怪,近日刚刚整理好了心情,决意一心一意侍奉着纯妃,倒是见着珍珠这般晦涩,且是心中生出了万千个不解,只得是缓缓地离去。 “令妃娘娘,身子不好了,且是冻了经,一连几日都曾有御医前去照理,只怕是难熬过隆冬了!”珍珠看着明玉已经走远了,才敢说出了心中的事故,只怕是自己也无能无力,只须纯妃亲自出面了。 “怎会如此?昨日,我不是让你前去请御医照看吗?”弗笙听见了绵奕的境况也是心中难耐,却不曾想过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会凄惨到如此地步,心中好像是被万千个刀尖割舍一般,只得是放下了手中的经卷,再无心思看着那些文案了。 “昨日,奴婢确是与那御医说好的,谁知咸福宫的嘉嫔娘娘忽觉得身子不爽,那太医也不顾先后,只是匆匆前去了咸福宫,也不曾去过延禧宫,这宫中自然是看人脸色的,如今咸福宫的嘉嫔娘娘正得圣宠,自然宫中之人都是以嘉嫔娘娘为尊!”珍珠倒是只得说了心中的委屈,如今的储秀宫中一日不如一日兴盛,只见门前的落叶都已经没有几个侍婢打扫了,倒是嘉嫔娘娘的咸福公公来人往、络绎不绝。 “我自然是顾不得其他,只要我妹妹能够安好!珍珠你且去看看,能否寻个时机让我遇着皇上!”弗笙听得了珍珠的一番话语,自然是心中万般凄怆,宫中的势利尊卑也是心知肚明了,若是再不争宠,只怕绵奕要惨死延禧宫中。 “诺!奴婢这就去看看,寻个可靠的公公打探一番,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珍珠听出了弗笙有了争宠之心,心间也是自然的欢快,便也连忙退下了,只得是好生琢磨一番才妙。 “想不到宫中的事端竟会如此,只是可怜了绵奕,倒不知她如今怎样?”弗笙倒是心中愁绪百生,只得是依着案边,愁眉泛起。 皇上宫中逐渐热闹起来了,宫中的个人都是手忙脚乱的,没有哪个人胆敢放纵的,都是齐聚到翊坤宫中,原是那一日妙语让春儿设法让皇后欢喜地的缘故,倒是在春儿的指挥之下,翊坤宫中的一切都是别样多姿的。 “眼看着时候将至,本宫的心倒是越发不安宁!”皇后坐在妆奁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却是一阵的窘状,倒不知为何会这般的心中多虑。 “娘娘,切放宽了心,春儿事事都已经想得妥帖,今日宫中只怕是要有好戏看了,纵是高贵妃再如芙蓉不然纤尘,也终究比不得娘娘如牡丹雍容典雅!”妙语只是细心地为皇后梳着鬓发,微微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皇后,却是一副愁情满面的姿态,却也顾不得多少,只是说了今日的春儿的准备。 “高宁馨倒还不是最让本宫忧心的,只许一个嘉嫔娘娘便瞧她已经招架不住了,只怕这宫中潜心隐忍的人颇多,倒是那个纯妃,本宫着实不放心,今日宴请切莫教她占尽了风头!”皇后看着案上的发饰,都是一些精彩绝伦的金玉陈设,倒是华美之极,心中却无端地生起了些许伤感。 “纯妃纵然隐忍万般,但终究只是门户的出身,还有个不济事的妹妹在宫中,只怕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妙语倒是想尽了办法宽宥着皇后,细细想之,却想起了绵奕尚且居于冷宫之中,如此一来倒是心中一大欢喜。 “切不可如此估量,当年年妃也只是家子出身,到底还是夺得了先王所有的恩宠,只教别的妃妾望尘莫及!今日宴席之上,定要心提防纯妃,且不能让她有动作!”皇后只是深长地看着妙语,倒是心中颇为忌惮,些许的恐慌隐隐而来,好像是怎么都无法舍弃一般。 长街道旁,各位公公也是应邀前往了翊坤宫,倒是时候极为仓促,些许的公公也都是手忙脚乱的。独见纳兰淳雪一人和着侍婢悠闲地走着,好似是心中有着必胜的把握一般,神色也是极其得好,且像是六月的芳菲,正是花开正浓的时候。 “姐姐,眼瞅着宴席要开场了,奈何这般清闲?”高宁馨也巧从纳兰淳雪的身后走着,只见得纳兰淳雪的步态却与平日子不同,却是别有一般的优雅闲情于其间,心间也是好生的不解。 “原是高贵妃,我们这般不得圣恩的娘娘们,若是来得早,只怕是让人笑话了去,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去迟些才好,免得让人看见了心烦!”纳兰淳雪倒是一脸的埋汰,只是勉强地带着些许的好生好气,对着高宁馨话语酸涩一番。 “姐姐家世颇高,量何人都是不敢轻视了姐姐的,何必如此与寻常人一般见识?”高宁馨只听得纳兰淳雪的话语中一股子酸味,倒也是懒得理会了,只是聊以话语。 “在这宫中何人不知,若是论及美貌定然是非妹妹莫属,若是才学也有纯妃在侧,若是论及摄事自然有嘉嫔娘娘,若我这般却是与你们道出左右了,只得是看着你们受尽了恩宠!”纳兰淳雪在宫中的时日也是有着不少的委屈与怨念,只得是看着高宁馨好生的折辱一般,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姐姐当真是误会了,论及美貌才学自然是首推姐姐,姐姐冰雪聪明在里间都是出了名的,摄事之道,自不敢苟同,倒也不敢妄言,只因行色匆匆,未顾及其他,我便先去了翊坤宫瞧一瞧别的公公的脸色,此后再等姐姐归去!”高宁馨听得纳兰淳雪的话语,字字都是嘲讽之态,只见得纳兰淳雪的脸上轻带着笑意,倒是心中好一阵的不欢喜,却又没有办法,只得是说了些许恭维之话,找个由头便作揖离去了。 “瞧她那一番轻狂的样子,本宫见着就恶心,若非皇上欢喜她,倒不知是何许的模样?”纳兰淳雪只被高宁馨说的一番话无言以对,只得是含着怨气看着高宁馨轻轻离去,倒是对着侍婢发起了牢骚。 “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前往翊坤宫吧,若是误了时候定然会让皇上不悦的!”琦沫只见得纳兰淳雪还不曾有走动的心思,心间却是一味的不解,也只好赶紧催一催纳兰淳雪。 “好吧,翊坤宫上,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纳兰淳雪带着一股子的不满,向翊坤宫走去。 翊坤宫中,各位公公侍婢们都是一一入列,之间皇上从大殿的后侧走了出来,徐徐走向案上,众人只是齐呼:“见过皇上!”皇上只等着众人呼过了三声之后,恰也巧刚好走动了案上,看着皇后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的欢喜神色,倒是会心一笑,从容坐在皇后的身旁,皇后起身退让,皇上坐下之后,才徐徐呼道:“今日家宴都是宫中之人,倒没有什么寻常之人,众卿只管不必拘礼便可,方起身吧!”皇上一声长喝,众人也是连忙起身,回到座位上坐好。 “皇上,娘娘,今日臣妾特意准备了一支舞曲,不知道大堂之上可否有幸让臣妾露丑!”纳兰淳雪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端着酒斟,面对着皇上和皇后,眼中却是流露出自信满满的神色,想必也是用极了心思。 “哦?顺嫔娘娘素来以冰雪聪慧闻名于世,却不曾听说过还长于舞曲,却是难得的美景,只管放开些,宫中之人俱欢喜!”皇上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却见的纳兰淳雪今日的衣衫却是难得一见的靛彩紫衫锦,裙摆如同云朵一般清扬舞动,只须轻轻舞动,便好像是一只紫色的彩蝶,甚是好看。 “顺嫔娘娘,今日的衣着却是极美,不知是何许珍贵的衣缕?”坐在纳兰淳雪对面的陆晚晚起初也觉得有些许的蹊跷,但又一想那日纳兰淳雪想尽了心思来找自己,想必也是心中若有所思恍若洞明,但又见得了纳兰淳雪的一身紫衣恍如神仙一般,却是着实的惊讶。 “嘉嫔娘娘一言,倒也说了本宫的心思,今日宴席各位姊妹衣着都华丽无痕,但一到顺嫔娘娘的面前却相形见绌了,毫无光彩可言了!”皇后端着酒斟看着皇上,只见皇上的眼睛注目着纳兰淳雪,心中却又一许的难过,却又强颜欢笑对着纳兰淳雪夸赞一番。 “皇后今日却是穿得素净,青衫却是极好看,素日温婉玲珑的高贵妃都不如皇后今日显得通透!”皇上听得皇后的话语,倒是缓缓转过了头看着皇后一眼,只觉得今日的皇后不像从前那个带着尊贵的面容的皇后了,却像极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一般。 “谢皇上!”皇后看着皇上的脸色却是极为的欢心,只是低着头,喝了一口薄酒。 “万花丛中一点绿,娘娘今日装束当真是美艳至极!”陆晚晚倒是捡着了好时候,只是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只觉得纳兰淳雪却是丑态百生,却是尴尬至极,站着良久却是被皇后夺尽了风头,想必之后的舞曲也自不会用心,可怜之样却是可想而知了。 “朕早前看过了高贵妃的冰洁舞,却如同登临仙境一般,且不曾见过你的舞曲,想必也有别样的风味!”皇上缓缓转过了头,只见得独有纳兰淳雪一个人站着,却是难堪至极,又看了一眼高宁馨,高宁馨却也只是羞涩地低着眉头,颦颦举目却是婀娜众生。 “诺!”纳兰淳雪顿时觉得一阵欢喜,轻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弗笙和对面的高宁馨,眼中尽是得了圣宠的欢喜神色,一阵窃喜却是涌上了心头,只觉得心中好生地欢快。 “却是这般的好看!”陆晚晚只看着纳兰淳雪轻轻走动,靛彩紫衫锦轻轻舞动,恍如闲云游走,飘逸袅娜迷人心窍。 “可知那身衣裳的来历?”陆晚晚悄悄地侧过头,看着旁边的高宁馨。 “妾无能,倒是不知,只是在某本曲乐中隐约提起过有一种衣衫能御风而起、扶风而落,想必便是她身上穿着的那个件罢!”高宁馨倒是沉思凝眉,只觉得一阵蹊跷不解,来的时候遇见纳兰淳雪,只见得穿着一阵极为华丽的浅红的衣衫,却是一晃子便成了身上那个夺人心魄的靛彩紫衫锦了。 “世间却还有这般美艳至极的衣物,美人如花,薄衫如叶,若无绿叶陪衬,再美的花儿也会是黯然无光!”弗笙看着纳兰淳雪只是轻轻地出去,却是这样的一般景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6章 树大招风难生存 尚且不敢想象舞动起来会是怎样的风景了,又转过头看了一下公公的神色都是惊羡纳兰淳雪的天姿国色了,皇上的眼睛更是沉沉地锁住了纳兰淳雪的身上了,直勾勾的,挪转不开了。 “却让她抢了风头!”皇后的心中一阵不喜,只是连连看着皇上的脸,却只能看着侧颜,并不曾看到皇上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 “主,顺嫔娘娘这么做却是在魅惑皇上,只怕得宠指日可待了!”珍珠悄悄地在弗笙的耳边说着些许,却也只能是在弗笙的身边心地提醒着。 “如此之心自然昭然可揭,她那一身的衣衫,想必也是用极了心思,显然是早早地就知道了近日的宴席,比不得别的公公昨日才知,便是想要动些心思都难!”弗笙看着纳兰淳雪走动时候的姿态,心中似乎已经像是明镜似的,只是对着珍珠说着分毫。 “那主昨日的准备,岂非要落空?要是终究浪费了主的一番心意,那可如何是好?”珍珠的心中一阵的担忧,只看着纳兰淳雪的身影吸引着宫中的个人,倒像是别的人都做了陪衬。 “那臣妾便作丑了!”纳兰淳雪站在了翊坤宫的正中,却是寻着一个好的位置,只是站在那个好像是仙人走下了凡间一般,靛彩紫衫锦又在微风浮动中轻轻晃动,只恐是要将纳兰淳雪整个人轻轻地拖起来一般,而纳兰淳雪却又纹丝不动,随着靛彩紫衫锦的浮动。 纳兰淳雪轻轻地悬起身子,舞梦翩跹,裙摆蠕动,却像是从未有过的一般灵动,空的腰间恍然可见,只见得纳兰淳雪折腰相望,眼中一片赤诚地看着皇上,皇上的眼睛也在纹丝不动地注视着纳兰淳雪,可是此时纳兰淳雪却又旋着身子,一个背影面对着,侧颜相露,可望而不及,若即若离却是别样的唯美壮阔。 “却是这般的好看!”陆晚晚顿时瞠目结舌,却怎么都想不到纳兰淳雪的资质平平却也能有这般壮阔的舞曲,只让人看的目不暇接,不敢轻易眨着眼睛了。 “我以清纯绝舞示人,而她却以这般浓艳之舞示人,却也是美中无暇,再无可挑剔了!”高宁馨却是端庄地坐着,看着纳兰淳雪的倾城一舞,却是心中感慨万分,只觉得是人间再无别物。 “是欢喜还是忧愁,尚未可知,只看她那一番神色,却是料及了近日之事,便是阻了她,日后也会再动别的心思!”皇后看着纳兰淳雪的身段,却也是极为的叹服,但又有一许的欢喜,只瞧着皇上一眼,再看着陆晚晚等人,倒是嘴角轻扬。 “妙极!”皇上看着纳兰淳雪的舞曲,却是连连拍手称快,却也像是第一次看见了这般的绝伦之舞,美丽之至,别有他言。 “昔日有霓裳羽衣舞闻名天下,今日看着顺嫔娘娘的舞步却也是像极了其中的上上片,不知是花了多少的功夫!”弗笙看着纳兰淳雪的绝色舞曲,却也只能含笑一言,却又像是别有用心一番。 “霓裳羽衣舞?难怪会是这般的美,若非是顺嫔娘娘真的研习了霓裳羽衣舞?倒也是奇了怪了,大清之中怎会有人习得霓裳羽衣舞?”陆晚晚听着了弗笙的一席话,心中却是欢喜至极,想必今日的宴席却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便扭过头看着皇上,故意将声音拉长了些许。 “霓裳羽衣舞?纯妃何以见得是霓裳羽衣舞?”高宁馨只觉得一阵的蹊跷,宫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了,好像一切都是早早地蓄谋好的一般,高宁馨只觉得有些许的惊恐。 “从前有霓裳羽衣舞一步一倾城,一步一倾心,看得顺嫔娘娘步步回首却也如此让人属意不绝,故而私心揣度着是霓裳羽衣舞的缘故,不过是与姐姐们推敲话罢了!”弗笙倒是解释了心中的疑惑,继而拿过酒斟缓缓地喝了一杯酒,倒是面无愠色,只是故作镇定,旁观着他人的眼色。 “却是如此,我也曾近听说过霓裳羽衣舞独步天下,曼妙不绝,今日一观顺嫔娘娘的舞曲却又些许其中的韵味,倒不知顺嫔娘娘师出何人?却又如此高的技艺!”陆晚晚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只觉得纳兰淳雪是幸而不幸,却是故意夸大了声音,余光望着皇上。 “各位姐妹在谈说着什么霓裳羽衣舞?却是没药扰了皇上的兴致!”妙语连忙走到皇后的身边,靠在皇后的耳边轻轻说着些许,继而皇后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然后又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深得兴致看着纳兰淳雪的舞曲。皇后的心中大抵是欢喜多了,只得说着一般客套话。 “霓裳羽衣舞?何来的霓裳羽衣舞?”皇上只听皇后的话语,只觉得其中有些许的不对劲,细细思之却觉得别有用意,只扭过头看着纳兰淳雪,纳兰淳雪还是沉醉在自己的舞曲之中,却只听得皇上扔下酒斟的声音,顿时间停下了,眼中迷惘地望着皇上。 “皇上?”纳兰淳雪顿时不知为何,只听见众人齐说着霓裳羽衣舞的事故,心中却好像是没有了主心骨,怯懦地跪在地上,只是乞求着皇上。 “你可是习了霓裳羽衣舞?”皇上的脸色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欢颜了,倒是冷峻了十分,只是盯着纳兰淳雪看着,纳兰淳雪的心里却是万般的无奈与迷惘,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列座之上的各位妃嫔,心中却是明白了些许。 风轻轻地吹了进来,轻轻撩动了纳兰淳雪的裙摆,恍若在风中起舞一般,轻盈晃动的场面却是好看至极。弗笙只是低着头,微微看着纳兰淳雪,却也不曾想过纳兰淳雪会是这般境况,着实让人一阵可惜。陆晚晚却是眉间透着笑意,倒是欢喜了不少。高宁馨素来性子素净,只恐是不愿意多涉及这些事端的,只是看了一眼纳兰淳雪,心中只叹纳兰淳雪是可怜。 “皇上,臣妾乃是满洲人,怎会习得霓裳羽衣舞?定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谋害臣妾!”纳兰淳雪跪在地上,只是一阵的伤痛欲绝。 “是啊,你还知道你是满洲人?却习得霓裳羽衣舞,若不是殿中人提醒,只怕你进宫有什么祸心!”皇后倒是句句针峰面对着纳兰淳雪,此刻却是端正地坐着,着实一副威严冷峻的架子。 “顺嫔娘娘啊顺嫔娘娘,你究竟为何进宫?”皇上看着纳兰淳雪的颜色,今日却是美艳至极,却不料舞曲却是赵国中的,心中却是一阵的伤感。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自当是奉旨进宫,再无敢有别意,倒是着宫中之人,个个处心积虑想要谋害臣妾!”纳兰淳雪的心好像是水晶一般在一个个公公的碰撞之中渐渐裂出了碎痕,却还是想要能够得到一次愈合的机会,眼中尽是恳切的目光。 “褫夺顺嫔娘娘名号,暂禁宫门余月不得出入!”皇上的心中却是有点不解,且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是带着伤感的目光望着在座的各位妃嫔。 “皇上,若真如此,臣妾倒是甘愿以死谢罪,只是皇上臣妾不可蒙受不白之冤,日后定会成为整个大清的笑柄,这让臣妾如何自处?”纳兰淳雪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心中还抱着最后一点希冀,哪怕只有一丁点都是好的,却是在翊坤宫上流下了进宫后的第一滴眼泪。 “顺嫔娘娘倒是不知轻重了,当日进宫之时,绵奕倒也是因为触犯龙颜受了罚,你如今只是褫夺了名号,到底还是好的,奈何这般不知减缓?”陆晚晚看了一眼弗笙,心中稍稍一思,只得是说了些许不知轻重的话了。 “嘉嫔娘娘,休要放纵!”皇后眼中透着些许的笑意望着陆晚晚,只得是旁观着皇上,才故作姿态说及了些许。 “嘉嫔娘娘?皇上,臣妾怎可与那延禧宫中的公公相比?臣妾自是清白,又有何错可言?若是皇上不论及清白,只怕教人寒了心!”纳兰淳雪猛然回头看着陆晚晚,陆晚晚却是一股子轻狂的姿态,心中更是恼怒,只是暗想道:“那日,我委身去求她,且不料她竟在背后捅我一刀?” “你口口声声说你清白,那你所舞源于何处?可是大清?”皇上缓缓走下了高堂,一步一步走向纳兰淳雪的身边,看着纳兰淳雪的颜色。 “我年幼之时便已学舞,一心想要进宫侍奉皇上,且知道宫中之人姿态形态自然大有人在我之上,所以一直掩人耳目不愿让人知道我精通舞曲,且不料今日却多生如此事故?”纳兰淳雪看着皇上,睁着眼睛流着泪水,打湿了靛彩紫衫锦,只让人看着觉着心痛。 “那你为何要入宫?”皇上看着纳兰淳雪,眼中隐隐约约地浮现着从前的场面,心中却是万般地同情。 “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成为皇上的女人,能够走进皇上宫中却是常人一生的梦想,我生于仕宦之家,家族名誉自然也会让我向往皇上宫中,只是年少不经事,虽能进了宫却也无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纳兰淳雪看着离自己自由一尺之远的皇上,心中倒也是无比的伤感,想及了近日之事,却是颇多的周折,宫中并不像自己从前想的那般璀璨如花,毫厘之差便会丢了性命。 “方才姐妹们所言也只是揣度,却也不曾想过顺嫔娘娘是否真的是习得霓裳羽衣舞,万般尽是莫须有,且不信方了终!倒是顺嫔娘娘的一番深情厚谊着实地打动人心,竟然我等折煞万般!”弗笙只是看着纳兰淳雪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心中倒是生出了一许爱怜,只好想了分毫,说及了其他。 “好不容易能够让皇上对顺嫔娘娘死心,竟不知纯妃究竟在想着什么?”陆晚晚很是生气地看了一眼弗笙,心间却是无比的厌弃,只是扭过头对着侍婢们言说了分毫,自然是很是不屑地看着纳兰淳雪。 “这些时日,外侵形势匆匆,朕却是冷淡了你们,若非是纯妃提醒,只怕是要误会了你的一番情谊!”皇上缓缓伸出手拉住了纳兰淳雪,纳兰淳雪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欢喜,只是扭着头看了一眼弗笙,皇上倒也是转过了头看了一眼弗笙。 “如今的风头只让顺嫔娘娘占尽了,只怕日后再得皇上的恩宠却是难上加难!”陆晚晚的心中却是一阵的不安宁,只看着皇上拉着纳兰淳雪的手,送纳兰淳雪向席上走去,又倒了一杯薄酒赠与纳兰淳雪,而后才回了殿上。 “从前只知道宫中有颇多美人,却不知个个都是情深意切之人,只是让从前的追名逐利给蒙骗了,今日欢喜斟满薄酒一壶!”皇上在大殿之上深深地看着纳兰淳雪一眼,纳兰淳雪的眼眶自然是微红,倒是泪痕还残留在脸颊之上,却像是一朵不深不浅颜色的花,配着靛彩紫衫锦却是别有一般风味。 “今日之事,多谢纯妃!”纳兰淳雪刚回了席上,便匆匆地端起酒斟对着弗笙轻轻地说道,连忙灌下了那一杯薄酒。 “本就是揣度,无须言谢,倒是姐姐之日的衣衫华美之极,自然让人欢喜!”弗笙也端起了酒斟,对着纳兰淳雪看了一眼,却是面中带着笑意,又望着纳兰淳雪的衣衫当真是唯美得无言可诉。 “说来也是,臣妾心中倒还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问?”陆晚晚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纳兰淳雪,又望着皇上浅笑一番。 “今日欢喜,纵不论你言说如何,都轻纵了你!”皇上看着陆晚晚,只见陆晚晚轻轻走出来席上,端着酒斟走向了纳兰淳雪的身前。 且是说着在宴席之上,陆晚晚倒是屡屡地看着纳兰淳雪,心中自然是一阵的不快,如今却又得到了皇上的恩准,便更是欣喜地走向了纳兰淳雪边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7章 庆嫔与顺嫔结盟 “谢皇上!顺嫔娘娘今日华衣着身,恍若流光溢彩,万物都黯然失色了!我等也是羡慕之至,不知道此衣如何而得?”陆晚晚倒是盯着纳兰淳雪看着,又望了一眼旁边的弗笙。 “此衣本事俗物,自然还是越少越好,若是人人都穿着,岂非成了神仙世界?”纳兰淳雪的脸上还是挂着一脸的不欢喜,倒是别过了头,不愿望着陆晚晚了。 “顺嫔娘娘,今日欢畅,难得众姊妹能与皇上同处,望莫要嫌弃我等才好!”陆晚晚倒是舔着脸对着纳兰淳雪对着酒斟,嘴上却是带着笑意,眼中也是囧囧有神得很。 “既然嘉嫔娘娘有心,顺嫔娘娘想必也自不会拘礼!”皇后看着陆晚晚的动作,心中却是一喜,只觉得今日的宴席当真是妙极,转过头看了一眼妙语和春儿。 “诺!一直都想着能有一日与嘉嫔娘娘相伴君侧,今日着实欢喜!”纳兰淳雪只举着酒斟轻轻倒了一点薄酒,倒是一饮而尽。 “说来也巧,听得你们都谈及顺嫔娘娘身上穿的那一身华衣,奈何我见过了天下万般名物,也不见得这么美的衣裳,本宫也是打紧地想知道这件衣裳有何不同?”皇后只看着皇上在喝着酒,倒也不便打断了兴致,只是看着纳兰淳雪今日的装束却是与常人不相同的,又见得陆晚晚步步紧逼,心中也是有了心思。 “此衣原是靛彩紫衫锦,相传世上只有三件,其中一件早在殷商之时由奸佞费仲从炫彩娘子手中夺得进献给了商纣王,商纣王赐给了苏妲己,从此苏妲已貌美如仙宠贯后宫,但那一件却在殷商倾覆之际,苏妲已穿着靛彩紫衫锦与商纣王火焚而终!我这一件却是从杜源墟里淘尽而得,且不知是否有缘故?”纳兰淳雪倒是很欢颜地说着这般故事,且是不想着了方才的伤心故事了。 “姐姐只说了两件,那还有一件呢?”高宁馨倒是很是向往地看着纳兰淳雪的靛彩紫衫锦,却是与寻常的衣物不相同,寸寸金丝帛缕都是琳琅精致的。 “那一件原是国豿畲国中的国中之宝,与俄国交战大败,早已经被俄国占为己有了,是否还在这个世上都已经不得而知了!”纳兰淳雪的眼中带着些许的伤感,嘴中无意地提到了俄国,面对着日益强大的俄国,每个人都一惊,无不心怀忌惮。 “俄国?”皇上听到了纳兰淳雪的话语,倒是嘴中一阵苦涩,好在大清与俄国相距甚远,交战并非是朝夕可就的。 “若真如姐姐之言,这一身的靛彩紫衫锦曾被妖后苏妲已穿过,可是亡国之兆,姐姐日后还是莫要再穿了!”陆晚晚只听着纳兰淳雪不经为意的话语,却是心中一阵窃喜,再看着众人屏气凝神的神态,却是一喜。 “你?”纳兰淳雪着实没有想到陆晚晚的步步用心竟然会如此的针对着自己,只是懊恼地做了下来,也不敢再轻易地话语了,只怕再让陆晚晚捡着了话柄。 “嘉嫔娘娘所言却是有几分道理的,顺嫔娘娘日后还是加以检点为妙!”皇后看着皇上的神情,心中也是一阵忧虑,只得是对着纳兰淳雪言说了其他。 “诺!”纳兰淳雪很是不甘心地应答着,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只好低着头,一个人喝着闷酒。只是心中颇有难耐,却是极为的不甘心,暗想着:“奈何嘉嫔娘娘如此针对于我?枉我一番好心好意待她?”纳兰淳雪只看着陆晚晚很是轻纵地走回了席上,心中却是万般的惆怅,只觉得今日之事俱是因陆晚晚而起。 “今日难得与众爱姬同欢,再酌一杯!”皇上倒是没有在意着,只是看了一眼众人,又端起了酒斟喝下了一杯薄酒。 “素日便听闻纯妃工于舞艺才学,一直都不能见着,今日纯妃可否乘兴起舞翩跹?”皇上又看了一眼弗笙,弗笙今日却是不同往日那般安宁了,弗笙的心中却是也有着心思的,只是暗想着:“难得嘉嫔娘娘心机了,刻意提起了绵奕的事故,却还是不能够得到了皇上的挂心,只怕是绵奕再要从延禧宫之中出来难上加难了!”弗笙只是端起了酒斟看着皇上,轻笑着。 “臣妾素来身子不好,天气一凉便会是心痛如麻,只怕今日是不能够为皇上起舞助兴了!”弗笙倒是低头婉拒着,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公公,却都是别有用心地一番姿态。 “倒是万般惋惜了,只可惜素来听闻的都不能够亲眼所见,也罢,既然纯妃身子不好,那自当是好生修养为妙!且坐下吧!”皇上看着弗笙一眼,心中却也觉得有些的可惜,一直以来都觉得弗笙不同于一般的普通的公公,倒是性情高雅难以与一般人相流。 “谢皇上!”弗笙倒是万般的谦卑地又坐下。 “当真不知道纯妃的心中有什么心思,却是难得的好时机能够夺得皇上的恩宠,却又是这般的作罢?”陆晚晚却是心中有了万般的不解,只是很是无奈地看着弗笙一眼,却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弗笙的心中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既如此,再酌一杯!”皇上看着各位公公的脸色却也是无比的欢喜,又一次含情脉脉地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只觉得纳兰淳雪的眉目清俊不似一般人那般,天真纯洁却也是有的,只是有些许的轻纵不识眼色罢了。 待到未时之刻,宴席才又匆匆作罢,只见得各位公公相继离去了,皇后又端起了酒斟轻轻地面对着皇上,只念道:“那年皇上尚且顾念淑慎,今时今日却是你我却是这般的生疏,自然是堪羡寻常夫妇一般,当真是坐得齐眉案举,可奈何你我相坐在侧却形同陌路?”皇后看着皇上的脸,却觉得那一刻是那么的悠长,好像是跨越了几个世纪一般。 “皇后的心思又可曾只是淑慎那般单纯无邪,只叹是岁月无情惹人风波老!”皇上转过了头看着皇上,心中不由地想起来昔日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淑慎,如今两个人却又是这般的生疏。 “到底风波老却还是红颜稀释,皇上的心中淑慎又岂能看破?臣妾一心为着皇上,若非是只能够得到皇上看都不愿意看着的背影吗?难道皇上就不曾想过淑慎的心痛吗?”皇后看着皇上的脸色却是那么的黯淡,好像是没有丝毫的颜色的,只留着醉酒的晕红。 “淑慎一心想着成为皇后,那朕呢?那朕呢?朕是否也该一心想着做一国之君呢?”皇上很是深情地看着皇后,那一刻却好像两个人趁着各位公公都不在的时候才能够有勇气说来的话语,却又是每个字句都让人心痛无比,或许真正的话语就像是毒药一般腐蚀着每个人的心。 “且是四郎当真不再顾惜淑慎?”皇后的眼中含着点点泪光,只是很是无奈地面对着皇上,望着整个从喧嚣到寂寥的翊坤宫中,一切都好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长眠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却没有别人了,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只属于一个人的梦境一般。 “淑慎已是皇后,而四郎也已是皇上,皇帝的爱情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只属于整个江山社稷!”皇上还是抛下了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后,匆匆地走下了台阶,徐徐地从翊坤宫走远,皇后的眼睛从来都不曾离开过皇上,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够换回从前那段天真无邪的时光。 “皇上!”皇后只看到了皇上无边无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翊坤宫中,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早早地就已经注定好的劫难一般,只属于皇后一个人的创伤。 次日,宫中的天又变回了从前那种模样了,毫无生气可言,在宫中的一切都是仓促的,没有任何时候是能够真正地属于自己的。 却见得永和宫中的琦沫行色匆匆地赶往了翊坤宫中,琦沫在翊坤宫前正巧撞见了妙语,连忙将妙语拦下了。却是一脸的伤感,只是喃喃地说道:“好姐姐,快去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有些癫了!” “奈何?昨夜可不正是顺嫔娘娘承宠吗?今日若非是喜过头了?”妙语只见得琦沫的一番脸色却是极为的难看,心中却是万般的不解。 “却不是这般缘故,昨夜娘娘与皇上自然是之欢万般和泰,今朝皇上也还在宫中用膳,且不知皇上走后,竟发现……”却不料琦沫的话语还不曾说完,眼泪却已经掉了下来,却是嚎啕大哭,泪水不止。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般难缠,且说了缘故,我也好想法子帮你!”妙语倒也是行色得急,又见着琦沫的神态却是极为的不好,心中却也是不知如何了。 “我家娘娘的靛彩紫衫锦不见了,在宫中已经找了数遍,都不曾见着,到底是不知怎生如此?娘娘忧心深重,却是几近癫了!”琦沫却是说了如此,早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却是一股劲地恳求着妙语。 “靛彩紫衫锦着实珍贵,你且与我前去拜见娘娘,让娘娘想法子帮一帮你家娘娘!”妙语心中也是知道的靛彩紫衫锦的贵重之至,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只得是想尽了周全也是无计可施的,只好带着琦沫向翊坤宫中走去。 只说着那一日,琦沫跟着妙语进了翊坤宫,琦沫的心中却是万般的难过,竟有些失了仪态,只是看着皇后坐在高台之上,心中却也是不觉为奇的,一直以为着皇后便是宫中最为高贵的女人,拥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姿态。 琦沫虽然是宫中的侍婢,倒还是能够见着皇后的时候不多的,只是偶尔地看到过一次皇后,到底还是没有什么熟悉可言的,今儿却也只是因为宫中主的缘故,到底还是有了机缘亲眼面见着皇后了,心中却是教那翊坤宫的场面有些惊着了。皇后只是端正地坐在高台之上,似乎是能够俯视一切的一尊雕像,只是让人觉得顶礼膜拜。 “拜见娘娘!”琦沫只是颤颤巍巍地叩下了头,却是不敢再皇后的面前有了什么失礼的,琦沫却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却还是由着了性子。 “你是哪个娘娘身边的丫头?”皇后只是低着头瞧着一番琦沫,穿戴倒不是特别的艳丽,倒是素净得很,想必自不会是高宁馨身边的丫头,倒还是不知今儿却是早早地来到了翊坤宫中,却是与素日不同的,心中也是好一阵的不解。 “奴婢是永和宫顺嫔娘娘身边的侍婢琦沫!”琦沫倒是有些失了分寸,只是话语结结巴巴的,倒是一眼都不敢看着皇后。 “原是顺嫔娘娘身边的丫头,你这么慌慌张张地来到翊坤宫,究竟是为何事?”皇后心中稍稍一思,却也觉得甚是奇怪,顺嫔娘娘昨日宴席之上可是占尽了风头,今日却又匆匆忙忙地赶来了翊坤宫中。 “娘娘的靛彩紫衫锦不翼而飞,如今娘娘几近癫狂,倒是失了心窍了!还望娘娘想个法子,好生帮一帮娘娘!”琦沫倒是将那一干子的情况一一告诉了皇后,只见得皇后的面色却是有些难看,心中却也是越想越伤心,倒还是只敢盯着地面上看着了。 “靛彩紫衫锦举世无双,倒不知是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在宫中行窃,琦沫,你先回去安定住你家主子,我自会想尽方法帮顺嫔娘娘找回靛彩紫衫锦,也该震一震这宫中的风气了!”皇后听得琦沫的话语,倒也是觉得十分的蹊跷,却终究想不出宫中那个人有这般大的胆子了。 “多谢娘娘!”琦沫只是一个劲地叩着头。 “琦沫,此事切不可张扬,只怕对你家娘娘不利!你家娘娘素日肆虐任性、由着性子行事,如今生了此事,也该让你家娘娘惊醒一般!”皇后到底还是又继续地提醒着琦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8章 卷帘犹相望 皇后只是心中想着:“顺嫔娘娘素来没有什么过人的心机,只是由着性子任性作为,若是能够与之亲近,必将祝自己一臂之力,再不为过!”皇后的心中却是一阵的欢喜,只是看着琦沫的颜色甚是惨淡,心中只觉得也是一桩好事。 “诺,奴婢定会想尽了办法提点着娘娘的!”琦沫听得皇后的话语,心中却是一阵的欢畅,只觉得皇后的心思周全,心中却是一阵的感念。 “罢了,你且先去安抚定你家主子的心思吧,若是真的癫了,日后承宠也是无稽之谈了!”皇后的脸色一阵阴冷,只觉得琦沫的心思有些可笑,到底还是不知实情的,只是想来成为皇后时日颇久,宫中却还是没有什么威信的,左不过是沾着皇后的尊贵罢了。 “诺!”琦沫听得皇后的话语,心中却是有一阵的欢畅的,自然是叩首之后才匆匆告退,脸上再也不是来时的紧张之色了。 储秀宫中,弗笙在案上绘着绢帛,却不知奈何此番的专注,眉目中却只是单独地盯着绢帛看着,并不曾有过丝毫的转移。只见珍珠和明玉两个人走了进来,弗笙也不曾抬起头看着。 “娘娘,可是听说了顺嫔娘娘的靛彩紫衫锦不知所踪了,现在永和宫都闹翻了!”方才珍珠和明玉两个人前往司务司寻着宫中用的东西的时候,倒是听见了不少的侍婢们在闲聊,胡扯着永和宫的秘闻,如今想着倒也是一桩好事,只得是连忙地告诉了弗笙。 “这宫中自然是大有人容不得她那般的招摇,一件衣裳也能够吹捧成那样,如今不翼而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倒是不足为奇!”弗笙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欢喜地神色,只是依旧低着头绣着绢帛。 “娘娘所言极是,如今宫中都传言顺嫔娘娘癫了,倒不知真假,若是让皇上知晓,势必再无承宠之日了!”珍珠倒还是一心一意想着帮弗笙争宠,脸上自然是一片的浓颜笑意。 “娘娘,且是为何绣此绢帛?”明玉只看着弗笙的心思尚且不在争宠,故而也不曾有过多言,只是看着弗笙一直都在绣着绢帛,心中却也是好一阵的不解。 “进宫时日长久,一直都不曾得到家中的消息,心中自然是挂念得很,只想着能够绣着一许绢帛为家中父母捎去,了却了我与绵奕的一番心思!”弗笙的心中自然是心痛万般的,进宫已久,却依然不曾去见过绵奕,只是听着侍婢们的口气是情况不好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然神色恍惚,心中忧虑极致。 “原来娘娘是想家了,说来也是,进宫以后大多都是一个人,没有亲人在侧,自然是朕单得很!”珍珠看着弗笙的神色不妙,心中也是十分的着急,只怕是弗笙难能在宫中长存,若是一直这般的退让,只怕再教人算计了去。 “前日倒是听说高贵妃的父母来宫中看望她了,倒是宫中首个许得家中亲眷进宫的,多少娘娘们都是羡慕之至呢!”珍珠突然想起了前几日高宁馨得到了皇上的恩准许得家中父母进宫中探视,只得是说给了弗笙听听,也看一番弗笙的心思。 “我已离家多年,竟不知家中境况如何了?”明玉却是一阵伤感,也是想起了家中的场面,年少的时候便进了宫,只奈家中养活不了女儿,只得是进宫求得一个生存的机会。 “高贵妃缘何得以让家中父母进宫探视?”弗笙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只是看着珍珠,心中顿时一阵难过,想来也是,自然是得了恩宠的娘娘才能够有常人望尘莫及的权利。 “听着公公所言,钟粹宫中这几日都是进进出出的太医侍婢们,兴许着是高贵妃有了身孕?”珍珠倒也只是揣度,毕竟皇上还不曾让皇后正式地宣布,近日之间皇上更是不曾去过钟粹宫就寝,只是择着靠近钟粹宫的咸福宫就寝,宫中的太医也是一波继一波地前往着钟粹宫中,侍婢们更是殷勤得很。 “难怪皇上近日一直在咸福宫入眠,且是因为这般缘故,奴婢之前还以为是皇上欢喜着嘉嫔娘娘呢,且不知嘉嫔娘娘着实可怜!”明玉听得了珍珠的话语,心中却是万般的怅然,原以为陆晚晚得尽了恩宠,左不过是沾了高宁馨的光了。 “想不到皇上竟如此的痴情,只是可怜了公公们的苦苦等待了!”弗笙倒也是自怨自艾地叹息着,却想来自己进宫那般长久却不曾与皇上真正成为夫妻,还自作聪明地害苦了自己的亲身妹妹,想来也是催泪的很,弗笙忍不住落下了几滴眼泪。 “娘娘?”珍珠和明玉看着弗笙如此的伤感,倒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得是心地在侧侍奉着。 “只是思乡情切,倒也是不打紧的!”弗笙却也是不敢直言了心中的难过,只是找了个噱头掩饰罢了。 咸福宫中,陆晚晚一个人坐在案上百无聊赖地喝着茶,倒也是无所事事闲的很,侍婢们也是想着法儿偷着闲。只见得纳兰淳雪领着一干子侍婢们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咸福宫前,很是愤怒地对着咸福宫中的护卫。 “给本宫让开,我要进去看看你们家主子到底安得是什么心?你们这班贱郗,胆敢这半阻挠本宫?”纳兰淳雪倒是脾气正旺,只见得门前的侍婢们都在阻拦着纳兰淳雪,纳兰淳雪自然是心中有气,对着那些个侍婢们拳打脚踢的,肆虐地释放着心中的怒火。 “娘娘,人也是奉命行事,若是这般莽撞,只怕是教人以为娘娘是不识礼节!”那些个侍婢们自然也是不敢还手的,只得是跪着拦着门前阻止着纳兰淳雪的进入,任由纳兰淳雪的暴打。 “你家娘娘如此蛇蝎心肠,你们这般不懂规矩的贱郗们也是刁钻之至,我定要告诉皇上,只让得你家娘娘好看!”纳兰淳雪自然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在永和宫已经对宫中的侍婢们一一体罚过了,各个房中也是搜寻了几遍,却没有发现丝毫的踪迹,猛然想到了在宫中只有陆晚晚处处与自己作对,便来到了咸福宫只想着兴师问罪了。 “门外怎么吵吵嚷嚷的?”陆晚晚正在喝着茶,却听得门外面闹闹腾腾的,心中也是极为的不快,近日皇上待自己着实不如宫中传言的那般好,又有公公在门外扰乱,便是气急,连忙使唤了个丫头前去查看。 “娘娘,且是顺嫔娘娘在宫外闹腾?”那个丫头话语却是极低的,只是怕陆晚晚会生气,便又连忙地走到了旁侧。 “顺嫔娘娘为何要到我宫外喧嚷?如今恩宠也是她得尽了,却还这般胡搅盲缠?倒是把本宫当成了软柿子了,花涂,你且随我前去看看!”陆晚晚自然是心中气恼万分,难得的安静便又让纳兰淳雪搅和了,只得是连忙带着花涂前去宫外看着情况。 “你家娘娘有本事救出来见本宫,就知道躲在宫中让尔等受尽了委屈!”纳兰淳雪自然不会轻易放了陆晚晚宫中的人,只得是照例地踢打着公公们,各个厮都是蜷着身子咬着牙忍着。 “哪一个在宫外面喧嚷的,是否是忘了皇宫中的规矩了?”陆晚晚远远地便发声了,声音自然是威慑众人,顿时打破了纳兰淳雪气恼的氛围。 “你这个贱人,奈何这般的害我?”纳兰淳雪只看着陆晚晚缓缓走出来,便又一猛踢着一个侍卫,然后用手指着陆晚晚,忍不住破口大骂。 “顺嫔娘娘切莫忘了宫中的礼节,莫要如同市井泼妇才好!”陆晚晚走到了纳兰淳雪的面前,不屑地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只是很气恼地回应着纳兰淳雪咄咄逼人的话语。 “你这个贱人,处处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心中却是颇为歹毒,枉我从前还以为你是好意,且不知你是想着心思要置我于死地,今日竟然还敢偷了我的靛彩紫衫锦,竟还这般的强人在先?”纳兰淳雪只对着陆晚晚,咬牙切齿地望着,心中却是恨极了陆晚晚。 “当真是可笑,若非我告知于你宴席之事,只怕你如今都不曾有承宠的机会,你非但不感念我,却这般恩将仇报,尔等莫须有的话都能够说了出来!”陆晚晚冷笑一声,只是提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侍卫们,对着花涂使了个眼色,花涂便将那几个侍卫带了下去。 “我恩将仇报?当真是可笑,我好意赠你蚕丝金镯,却不料你在我背后捅着刀子,宴席之上毫厘之差我将死于非命,若非是纯妃好意解围,只怕我今日早已经死在了你的算计之下了!快快还我靛彩紫衫锦,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纳兰淳雪心中也有些不实,几经周折已经知晓了陆晚晚的厉害了,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的交集了,如今也只想着能够找到自己的靛彩紫衫锦便是极好了。 “真是可笑,你竟然还以为是纯妃好心救你?宴席之上,可是纯妃提及了霓裳羽衣舞之事,想必纯妃也是算极了皇上的心思,毫厘之差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不是本宫,而是救你的纯妃!”陆晚晚只听着纳兰淳雪的句句气话,只觉得甚是好笑,不由地大笑几声,又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只觉得纳兰淳雪也是可怜。 “到而今,你这贱人还想雄辩,害苦了本宫,还想再害着旁人,我定要将你这张丑陋的嘴脸揭下来!”纳兰淳雪愈想愈气,便伸着手和陆晚晚推搡着。 “尔等好生放肆,若非是以为这是市井长巷?竟然这般失态!”皇后早早地便又听说了纳兰淳雪在咸福宫闹了起来,心中以为着定然要出事的,便也只好亲自地走了过来,只见得纳兰淳雪和陆晚晚厮打在一起,话语也是颇为的恶毒之至,皇后连忙喝令制止了两人。 “娘娘,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本本分分在宫中喝着茶,只见得顺嫔娘娘不顾轻重便来到宫中厮打众人,如今竟然打伤了臣妾!”陆晚晚听到了皇后的声音,自然也是一阵的吃惊,连忙松了手脚,鬓发都已经杂乱了,连忙跪了下来。 “娘娘,嘉嫔娘娘心机深重,害苦了臣妾,娘娘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纳兰淳雪看着皇后来了,自然也是要在陆晚晚的身上泼尽脏水的,只得是设法将罪责推诿到陆晚晚的身上才好。 “你们两人,这般失礼,且不知是触犯了宫规,若是让皇上知晓,且是以为本宫无能。纵不论轻重,只得是强求你二人俸禄三月,其间宫中,莫要出巡!”皇后看着陆晚晚和纳兰淳雪一眼,眼中自然是冷峻无比,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晚晚,自然是有些许的寒心,又望着纳兰淳雪一眼。 “娘娘,此事皆因顺嫔娘娘而起啊?”陆晚晚自然心中是不满的,私心想着自己也是不曾做过什么是事端的,却与纳兰淳雪一同受了刑法,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许的埋怨的。 “娘娘,定不能够包容了嘉嫔娘娘啊,嘉嫔娘娘心机深重,只怕是要害苦了宫中各人啊!”纳兰淳雪很是厌弃地看了一眼陆晚晚,只觉得想尽了办法扳倒陆晚晚,只让得陆晚晚再无争宠之刻才好。 “罢了,本宫心意已决,你们莫要多言,自今日起,三月之间若有违越,定让你们负尽了不堪!”皇后再一次看着陆晚晚和纳兰淳雪,心中也是有着些许的忌惮,只得是扬起了衣衫,与着公公缓缓离去。 “娘娘!”只听得陆晚晚和纳兰淳雪在皇后的身后大声地喊着皇后,却也不曾见得皇后转过了头,只是被侍卫们拖拉着进了各自的宫。 延禧宫中,冷风瑟瑟,绵奕一个人坐在床榻上面,轻轻地唱着一个歌:“云兮游哉,雾起寒霜。好风频借,巍巍依稀。且断长歌,梦中踏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9章 傅恒,吾之心门 绵奕一个人呆在延禧宫中,倒也是清闲得很,左不过是有些冷清罢了,大抵还是能够忍过去的。 “云兮游哉,雾起寒霜!”只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缓缓地传尽了绵奕的耳朵里面,绵奕很是好奇地看着门外,却不见有别人,几日之前也只是有着一个幽怨的女人在诉说心中的疾苦,今日却还是第一次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好风频借,巍巍依稀!”那个声音再一次地响起了,绵奕的心中自然是万般的不解,近来好生的修养,身子也是稍加好了些许,也只是手中有些冰冷罢了,绵奕缓缓下了榻,坐在床榻边缘看着那扇半掩着的门。 “且断长歌,梦中踏莣!”那个声音又一次地敲动了绵奕的心间,绵奕看着那一扇静闭的门,心中却是万般的不解,只是对着门外问道:“可有旁人?”带着些许的焦急与期待,不知为何,绵奕的心中却是有一阵的欢喜。 “主,莫要出来!”那个声音轻轻地在凛冽的寒风中浮动着,好像是一阵的动人心魄的歌声,让人有些痴迷。 “奈何?”绵奕刚刚下了床榻,只想着走出去看一看究竟是何人,在这个寂寥幽静地延禧宫中带给了自己一许的温暖。 “奴才样子丑陋,只是听闻延禧宫中苦寒,主又是一人寂寥无比,故而前来陪主说一说话!”那个声音好像就在门边上,好像能够轻轻伸出手就能够触及,好像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绵奕缓缓地走到了门边,却没有勇气探出头去,只是背靠着那扇门,心中想着门的那一边也是靠着一个人。 “既然你不肯让我看着你,那我便不出去,只倚着这扇门,与你说话,可好?”绵奕却是会心地一笑,想来起初进入延禧宫的时候却是那般的惆怅难解心中的郁结,如今却有了一许的欢喜。 “好!只要主乐意,奴才愿意每天都和主一同唱着歌、谈着心事!”那个男人只是背对着那扇门,轻轻地说着些许的话。 “你名姓如何?又是那个宫中的侍卫呢?”绵奕心中微微窃喜,只是很单纯地想要知道和着自己说话,肯来到延禧宫陪伴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我,贱名傅恒,无姓!”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只是轻轻地在门外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傅恒,傅恒!你会离开吗?”绵奕的心中很是开心,私心以为着傅恒将会是自己在宫中最要好的第一个朋友。 “会,宫中还有事情!”那个声音突然的颤抖了一番,可依然还是对着绵奕的说出了。 “那你还会再来吗?”绵奕的心有一许的失落,竟然不知道该怎样的说出口,一句话好像凝固在嘴中,只是轻轻地吐出来,却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哽咽。 “会,每天这个时候,傅恒都会过来看你的,但不能让你看到我样子,你会偷偷地看我吗?”那个声音很好听,细腻温柔没有丝毫的愤懑与焦虑,好像是冬日里面的暖光,温暖了绵奕的心。 “你不希望我看到你的样子,我便不会去看你的!下次你再来的时候能够为我带来一把刀吗?我想刻出你在我心底的样子!”绵奕很是纯真的望着房中的桌,上面的那株花草已经在凄凉的延禧宫中安宁地死去了,只有稀疏的残痕。 “好,我该走了!”那个声音渐渐地变得很低沉,好像只落到了尘埃里面了,没有了任何的回响。 “外面风大霜重,回去心些!”绵奕不知为何,很是挂念地对着门说着,可是再也没有了回应,一切都好像是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冰冷的延禧宫中,寂寥的一切都好像是嘲笑,却也会有着淡漠的温情悄然地泛起心中的涟漪。绵奕倚着门很久很久都不愿意离开,风轻轻地吹过,冰冷冰冷地麻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但却不愿远离丝毫。 寂寥长夜,夜莺似乎站在枝头上面轻轻的哼唱着幽怨的歌曲,在整个皇上宫中无休止地回荡着。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公公在宫殿外面走着,那些个领事的公公们也是慌慌张张地前往到后成宫。 “皇上,该入寝了!”那个领事的公公倒是很匆忙地走到了皇上的身边,只是侧着身子微微地看着皇上,倒又像是在揣度着皇上的心思似的。 “去储秀宫吧!纯妃已经进宫月余,朕也不曾去储秀宫看过她,到底是有些许的薄待了他!”皇上只是看着那个公公,心中却是猛然地回想起了从前第一次与弗笙见面的场面,却还是初透的时候在大殿之上,只见得弗笙轻轻地揭开那一帘,却是像极了从前的昔淑慎,只觉得是冰清玉洁,毫无纤尘之染。 “奴才这便去储秀宫通告!”那个领事的公公却是有些许的欢喜,只是匆忙地又退了下去,自然是前往了储秀宫了。 “淑慎,奈何今日你已经与我殊途?”皇上的眼中有些许的感伤,只是朦胧的回想着从前的时光,却还是那般的烂漫纯洁,可是最近朝中的大臣们都在相继地检举着昔举文,倒是不知道皇后知不知情。皇上的眼中却是一阵的黯淡无光,对于皇后的情谊也还是在的。 翊坤宫中,皇后坐在床榻边,看着缓缓降下来的卷帘,面色却是无比的蜡黄,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卷帘,心中自然是无比的伤感。妙语轻轻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了皇后的身边,作了揖。 “娘娘,皇上到底还是前去储秀宫了!”妙语的声音却是极低的,自然是不敢说的很大声,只怕是让皇后难过。 “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左不过是终究还是到来了!”皇后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地看了一眼妙语,却又是无比无奈地看着宫中的陈设,自然都是极好的,却又是无比的冰冷的,让整个宫中的一切都像是凝固的一般。 “高贵妃如今有了身孕,嘉嫔娘娘和顺嫔娘娘又都在禁足,若是论及出挑的便也只有纯妃了,皇上到底是怎么都不愿意再来到翊坤宫了!”皇后心中只是静静地想着,自然是一副憔悴的模样。 “娘娘,听皇上身边的公公们说着,皇上近日对于公子举文很是不满,到底是会连累了娘娘啊?”妙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只是连忙地告诉了皇后,只见得皇后的神色却是极端的不好。 “若非是因为举文,皇上才对本宫这般冷淡?到底是朝中之事,朕也是不便多涉及的!妙语,你且想尽方法告诉父亲大人,只让他想尽办法控制着举文,切不可再生事端了!那日纯妃的话语之间便已经是多有涉及其间了,只怕若是纯妃得宠,他那时便是毫无生还之力了!”皇后的心中却是好一阵的纠结,到底还是都在揣度着,只怕是连累了整个昔氏一族。 “诺,奴婢定会让大人叮嘱着公子的!”妙语连连点着头,只看着皇后的神色日渐憔悴,只是觉得心中可怜。 储秀宫中,珍珠正在宫外布置着陈设,明玉则是悉心地帮着弗笙揉着肩膀,其余的公公也是挨个地侍奉着。公公们也是没有心思顾及宫外的那个领事的公公的,只是听见了那公公神秘兮兮地说了话,才缓过了神。“娘娘,好事来了!”那个公公的颜色却是一面的绯红,到底是前来恭贺着弗笙的。 “哦?你且说说是何样的好事?”珍珠只见得那个公公的脸色却是那般的喜悦,到底是心中一阵的暗喜。 “皇上今日要在储秀宫入寝了,你们还不赶紧去照顾着娘娘!”那个公公只看着珍珠还站在门外,只像是还不知情的样子,到底是不慌不忙的整理着物件。 “当真如此?”珍珠只看着那个公公,眼中不由放出了光,满脸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我的话语,可还能有假的,赶快去告诉你家娘娘吧!”那个公公倒是有些轻蔑地看着珍珠,只是连忙的挥着手一笑。 “多谢公公!我这便却告知主!”珍珠一笑而过,只看着那个公公缓缓离去,一蹦一跳喜出望外地奔进了宫中。 “娘娘,皇上今日要留在宫中入寝了!”珍珠也忍不住了欢喜,到底是匆匆忙忙地边喊边说着,只怕是弗笙听不到,一个不留神便已经走进了宫中。 “怎生这般慌张,素日你都是兢兢业业的?”弗笙也只是看了一眼珍珠,只见得珍珠的神色却是极端的欣喜,倒像是得了很大的便宜似的,却没有了公公的矜持了。 “娘娘,定要好好把握机缘,这宫中的女人有些人一生都不能够见到皇上一面的!”明玉也是一阵的欢喜,抿着嘴轻轻一笑。 “你们倒是比我都欢喜多了,我心中却是有着不少的忧虑的!”弗笙只是侧着脸,看着明玉一眼,又望着珍珠,轻轻地低下了头。 钟粹宫中,风轻轻地刮动了门前的风铃,瑞雪看着空中凄凉的明月,只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昔日寂寥的气氛。瑞雪轻轻转过了头,只看着高宁馨缓缓地走了过来。 “娘娘!”瑞雪连忙地叩首,只是弓着身子望着高宁馨。 “你的心中有心思?”高宁馨站在了瑞雪的身边,也抬起了头看着空中那一轮日渐圆满的月亮。 “奴婢不敢!”瑞雪倒是有些的惊恐,只是将头低下了更多。 “你想成为皇上的嫔妃?”高宁馨很是质疑着瑞雪,高宁馨的神色却并不冷峻,只是那一点透着寂寥的惨淡。 “奴婢不敢有此奢望,只是思念家中亲人了!”瑞雪只怕高宁馨将要怪罪自己,眼睛也之敢看着地面了,地面被月光照射的惨白有些凄寒。 “你要记住,宫中的嫔妃远远不是真正幸福的,许多时候只能够独自忍受着寒霜苦楚,你的那一番心思还是作罢为妙!”高宁馨自然是不信瑞雪的话语的,近日也是听到了宫中不少的闲言碎语,有些惶惑地看着瑞雪。 “娘娘,可知道奴婢的身世?奴婢从前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姐,只奈何母亲身份低贱,便再也没有得到父亲的欢喜,母亲也被人折磨而死!”瑞雪的眼中渐渐地盈满了泪水,只是凄凉地看着空中的明月,好像明月的凄寒是能够懂得人们心中的心思的。 “自古嫡庶有别,更不说是身份低贱的人了?但你终究不能动了歪的心思,若真是如此,只怕你的性命都难以保全!”高宁馨只是有些同情地看着瑞雪,心中自然是知道了瑞雪的不甘心。 “本来父亲是答应了母亲要将我许配给原上君的,只奈何长姐倾心于原上君,父亲也是怕我受了委屈,便狠下了心将我送进了宫中!”瑞雪的心中好像是被一把把锋利的刀割舍着,痛的自己已经麻木了,没有了丝毫的知觉。 “如今世道正乱,能够保全一条性命便已经不容易,再想要活得富贵,只怕你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高宁馨看了一眼瑞雪,只见得瑞雪的眼泪轻轻地流了下来,倒像是委屈至极了一般。 “奴婢堪羡娘娘的倾城美貌,也知道这宫中的算计颇深,可是奴婢不能够放着母亲惨死不顾啊?奴婢也只想着能够活得高人一等,能够给母亲带来无上的尊荣!”瑞雪只是由了性子说了隐藏在心中长久的话语,倒也是情真意切。 “那你可又知皇上的心思?若非是只爱慕我的容颜,还是因为这宫中从前有个传说?”高宁馨看着执迷不悟的瑞雪,心中自然是有几许的痛心。 “皇上的心思,奴婢自然不敢揣度?”瑞雪倒也是不曾想过那般多,只是低着头,擦着眼泪。 “皇上爱慕的是单纯如雪的人心,不会因为有一副倾城容颜便倾心不已的,也不会因为机关算尽便聊以慰藉的,只是爱慕着从未改变的真心与真意!你又可曾懂得过?”高宁馨看着瑞雪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地面,落下了一片斑驳的泪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0章 冷暖人自知 “娘娘,奴婢知错,日后再不敢动此心思了!”瑞雪听得了高宁馨的话语,心中却是百悔莫及,只是沉沉地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看着高宁馨了。 “有些人在宫中机关算尽,兴许能够成为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却也未必是真的幸福过!你想要的是尊贵还是幸福,本宫都能够如你所愿,只愿你日后莫要再动歪的心思了!”高宁馨的眼睛轻轻地闭上了,想着这些时日里面与瑞雪的相处,倒也觉得瑞雪并非是个不懂事理的丫头。 “奴婢更想要过得幸福!”瑞雪听着高宁馨的话语,只是深深地思索着,心中顿时很是纠结,想了良久才缓缓地说出了话。 “若只是寻常人家、绿林山野,你也不后悔,只要此生幸福?”高宁馨又一次地问着瑞雪,心中却还是有些许的徘徊的。 “若真是什么都没有,倒还有一人相依偎,却也觉得未尝不是心之所愿?”瑞雪似乎是想明白了,只是抬起了头看着高宁馨一笑,眼中却是比从前通透了许多。 “你且起来吧,日后我定然会想尽周全,为你寻一个好人家!”高宁馨伸出手扶起了瑞雪,只觉得瑞雪也着实可怜,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生活地无忧无虑才会使得不曾留心过身边的侍婢们,只觉得有些许的遗憾。 “谢娘娘!”瑞雪有些羞赧地站了起来,望着高宁馨,只觉得高宁馨与寻常的娘娘们都是不同的,却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储秀宫中,众人的心都是无比的焦虑的,弗笙倒还是有些许的闲情逸致的,只是悠闲地绘着手中的绢帛,并不曾真正地挂心着皇上的侍寝一事,又好像是心中有着事情的,只是安静地低着头。 “皇上临!”一个领事的公公大声地呼喊着,各个公公也连忙地跪下了,独有弗笙一人还是依旧地坐在案上,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神色,只是处变不惊地绣着手中的绢帛。 “起身!”皇上看着站在两侧的公公,只是很平淡地说:“你家娘娘?” “娘娘,皇上驾到!”珍珠又一次地重复着,却依旧不曾见到弗笙的身影。 皇上的心中也是觉得蹊跷,独不见弗笙的身影,只是挥了挥手轻轻地屏退了两侧的侍婢们,自己缓缓地推开了们走了进去,只看着房中挂上了长帘,将整个房中围住了,皇上站在门口很是好奇地看着房中,良久才轻轻地向房中问道:“纯妃,可在?”并没有丝毫的回响,只是一扇帘子轻轻的挥动。皇上私心以为这弗笙定然是在那扇帘子的后面,便掀着帘子缓缓走去,却并不曾看到弗笙的身影。 “纯妃?”皇上又一次地喊着弗笙的封号,却一直都没有丝毫的回应,皇上并不知道弗笙在哪里,只能是在房中找寻着。 “皇上,臣妾曾经听闻过卷帘相望的由头,不知道皇上的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弗笙只是轻轻地转到了帘子的背后,只是透着那扇薄纱看着皇上的身影,脸上却似乎并不是十分欢喜地样子,只是很平淡地问着皇上。 “你可是真是轻狂,竟然与朕玩起了卷帘相望,这宫中你还是第一人?”皇上显然是不懂了弗笙的心思,只是轻轻一笑,也不知弗笙究竟在那一扇帘子的后面,只是无奈地对着帘子说着话。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既然皇上的心思不在于此,臣妾的心思自然也不是如此?”弗笙的话语很冰冷,只是低下了头看着房中无数的薄纱,眼中渐渐湿润了,好像是从前也有个人与弗笙眷恋相望,那个人轻轻地揭开帘子与弗笙温柔对视着,两个人只隔着那一扇帘子,弗笙羞涩地一笑,那个男人却又好像渐渐地远去了。 “你的心中有故事?”皇上并不知道弗笙在哪里,只是听着弗笙的话语很是冰冷,像是冬日中的冰,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温度。 “大千世界,每个人的心中又何尝没有故事呢?皇上的心中也有着故事,没有人懂,也没有人可说!臣妾的故事也只属于臣妾一个人,任何人都是不可说的!”弗笙倒是机智,寥寥数语却是婉言地回绝了皇上的问,弗笙缓缓地移动了脚步。 “你倒是宫中难得的过人女子,有时候太过聪明未必是件好事?”皇上又在房中走动了几圈,却依旧未能够找到弗笙,只是有些累了,便坐在了地上,倚着薄纱,看着对面的那一扇薄纱,却是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被那些薄纱轻轻地阻隔了。 “皇上还是离去吧,臣妾的心结未纾,只怕是难以侍奉皇上!”弗笙也透着薄纱看着皇上,心中却像是被刀子割了一般,无比的难过,唇间轻轻地蠕动着,说的话却不是挽留而是相别。 “离去?你主动要朕离去?”皇上却是越发不懂得弗笙了,只觉得弗笙远远比自己心中所想的要神秘的多。 “或许宫中有人比臣妾更需要皇上,皇上还是应该多陪陪故人,昔日浓情无限好,只是岁月长蹉跎!”弗笙的眼中顿时黯淡了很多,只是忽然地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嘴中口吐鲜血地躺在自己的胸膛,那时候弗笙对着偌大的房中痛喊着,却是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绝望。 “既然你一心一意想让朕离去,朕也非你储秀宫久居不可?纯妃好自为之!”皇上有些生气,只是觉得弗笙是有意地避开了自己,却始终都不曾看到过弗笙的模样,只是无尽的薄纱阻隔着。 “恭送皇上!”弗笙的眼中滚落了眼泪,看着皇上转过身子的背影,只是侧着身子作揖。 “等你想明白,朕还会再来的!”皇上的心中很是难过,只是甩着袖子大步大步地迈着步伐,重重地拉开房门,丝丝的风吹动了薄纱,皇上的头转过了,仿佛是若隐若现的能够看到弗笙的身影,却还是走了出去。 “皇上!”各位公公似乎都在盯着皇上看着,也能够看得出来皇上的恼怒,只是低着头作揖。 “娘娘?”珍珠却是有些不懂了,只是看着皇上和公公们仓促离开的背影,心中木得一阵。 “娘娘,怎么了?”明玉连忙走了进去,只看见弗笙趴在床榻上,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明玉缓缓地靠近弗笙,第一次看见了弗笙的难过,心中却是那般的痛楚。 “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弗笙看着明玉,心中却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河流之中了,让伤感的河水淹没着,没有退路。 “娘娘,莫伤悲,皇上自会回来的!”明玉看着弗笙如此难过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跪在了弗笙的身边,看着弗笙哭泣着。 “不是皇上,不是皇上,他是心中的一切,却再也回不来了!”弗笙摇着头看着明玉,珍珠也轻轻地走了进来,只看见弗笙的样子心中却也是一阵的惊愕。 “娘娘!”珍珠也走到了弗笙的身边,只是在明玉的旁边跪下来了。 “往事已矣,我再也做不会从前的自己了!”弗笙的心中却是万般的难过,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止住汹涌决堤的泪水,公公们都变得安谧了,什么都不敢说着,只能够听到弗笙在寂寥的夜中哽咽失声的痛楚。 凄凉的月光在寒彻的夜空之中更加显得深邃明亮了,独自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周边只有些许的残云无拘无束地漂浮着,泛着金黄的月光好像不知不觉间点染了残云的边缘,隔着黑夜看着明月却也是极美的。 永和宫中,独见得纳兰淳雪一个人还在窗子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倒是心中好一阵的郁结,只见得侍婢琦沫轻轻地走向了纳兰淳雪,为纳兰淳雪悄悄地披上了一件长毡。琦沫倒是很是心地问候着纳兰淳雪,只道:“娘娘,夜深了,寒气重!” 纳兰淳雪倒是有几分的憔悴,只是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琦沫,只是微微地笑着,眼中透露着寒意,只是有一阵的陌生。良久,才看着琦沫喃喃道:“可是本宫错了?入宫真的是好事吗?”纳兰淳雪的心中很是难过,在宫中自然是没有亲人相伴的,事事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 “娘娘,切莫这般气馁,皇上的心中自然是顾及着娘娘的,早些时候还遣人送来了一个玉衣华蝶襟,颜色却是好看得很!”琦沫只是想着今日的事情,只想着能够让纳兰淳雪的心中的怨气消减些许便是极大地好处了。 “纵是那玉衣华蝶襟再美,也比不过我的靛彩紫衫锦,都怨那嘉嫔娘娘,处处用尽了心机谋害着本宫!”纳兰淳雪的心中却是更加的气恼,仍旧是觉得自己的靛彩紫衫锦是教陆晚晚拿去了,只奈何没有丝毫的证据,如今又是被皇后禁了足,心中的怨气更是有增无减。 “娘娘,且消消气,储秀宫的纯妃才教一个可笑呢!皇上主动去了储秀宫,却只见得被泼了冷水!”琦沫倒是刻意地转移了话题,心中却是一阵的欢畅,只觉得纳兰淳雪倒还不是最可怜的,只是看着那个弗笙的处境才叫一个可笑,心中想来也是无比的欢喜,不由地一阵轻笑。 “却还有这样的事情?如今宫中的妃妾们都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夺得皇上的宠爱,奈何她却是这样的性子?”纳兰淳雪的脸色自然也是欢喜了些许,但还是有些读不懂了弗笙的心思的,只是觉得弗笙的心中自然是与寻常人不相同的,便也不再想着那些个不欢喜的事情了,很是欢喜地走向了床榻边,只得是做了个好梦安眠。 延禧宫中,风却是极大的,肆虐地吹拂着,好像是要将地上的杂草都连根的拔起一般,只见得延禧宫中的灯火摇曳着,绵奕蜷着身子坐在篝火旁边,仔仔细细地绣着绢帛,倒像是在准备着什么似的。 绵奕的心思也是细腻的,只看得平日里面单纯可人,做起事情却也是毫不含糊地,只是对着那些许微弱的光线耐性地绣上了一朵腊梅。只是心中想着:“不日便是寒冬了,那时候宫中自然是梅花开遍,景象自然是万般的好看!” 忽然却听见了一阵的箫声传来,倒是有些许的哀婉凄切,绵奕的心中先是一阵的惊讶,素日都不曾听到过箫声,今夜在延禧宫中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了箫声,虽然说是声色凄美,到底也是温暖了十分。绵奕倒是更加欢喜地绣着绢帛了,只是嘴角轻轻地绽开了灿烂的笑颜。 “傅恒,可是你吗?”良久只听得那箫声缓缓的停息了,似乎是跟着着夜色缓缓地停滞了。绵奕却又听到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却是有些急促的样子,只是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却又停止了。绵奕的心中更加的惊奇了,手中攥着那个绢帛,倒是很是欢喜地向门边走去,却又担心着外面的风霜浓重。 “是!”傅恒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凛冽的空气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凄凉,傅恒的身子靠在了绵奕的房门上,只是对着那轮空中的明月怅然地望着。 “外面风露寒重,你可要进来取一取暖?”绵奕自然是能够知道的,能够大晚上来到延禧宫的自然都是心中有了不欢喜事情的,延禧宫在宫中都是一个凄凉凋敝之所,彻日都不曾有人来过的。 “不了,我只在这儿待一会,听一听你的声音就好了!”傅恒微微转过头看了一下绵奕的房门,脸上勉强地挂起了笑意,到底还是冰冷得极,傅恒的手也是蜷缩着,不时地对着双手打着哈气。 “外面太凉了,你可要早些回去才好!这个给你!”只见得绵奕缓缓地拉开了房门,露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只毛毡,想必也是这个屋子里面仅有的一件毛毡了,还是那一日瑞雪来到延禧宫探望的时候送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2章 高台之上 皇上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众人大呼一声:“大清泱泱,中月祈福,保得长乐未央!”皇后看着皇上缓缓放上了香烛,然后才对着众人则说着:“大清碌碌,中月祈福,但求永安太宁!”皇后说罢,便也一同将香烛放在了高台之上。 祭司自然是看着皇后的礼毕了,方才便又大呼一声:“成!”皇上则是牵着皇后的手,只待另一个祭司将一把红巾放在皇上和皇后的手上。众人则是大呼一声:“皇上千秋,皇后千秋!”那个祭司便又呼一声:“成!”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一个祭司则是取过了皇上手上的红巾,只是弓着身子退下了。皇上则是轻轻地放开了皇后的手,皇后则是轻轻一笑。那祭司也是看着皇后的笑意,便又一呼:“降!” 皇上和皇后方轻轻地转过身子,皇上则从右侧下去,而皇后则是从左侧下去,皇上先下了石阶,皇后才下来又轻轻地走到了皇上的右侧。只待着那个祭司大声一呼:“散!”众人便又一叩首,方听见了那个公公大呼一声:“退!”众位公公才敢动身散去。 储秀宫中,弗笙在案上编着菊花,到底是时候不早了,眼看着菊花便要悉数地凋零了。整个房间却是堆满了菊花,一阵的清香扑鼻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倒是各种的菊花都是有的,有些白色的菊花却是好生的素净,也有些许淡粉色的在那般多的菊花中却是别样的好看。弗笙也是心灵手巧的很,只是一朵连着一朵,一个接着一个的花环便编织而成了。明玉自然也是在案边帮着弗笙一同编织着花环的,倒是珍珠清闲得很,心地照看着篝火。大清不必别国倒是在这个中秋时候便已经是那般的凄寒了,晚来空中都是渐欲飘雪的时候了。 “今夜翊坤宫中必然是举办宴席的,我倒是觉得是时候将绵奕接出来了,倒不知你们是何样的心思?”弗笙倒是在案上斟酌了许久,只是今日由于是中秋,想必心中也是挂念着绵奕的紧,而是害怕大雪隆冬的时候,绵奕的身子是耐不住严寒的。 “若真是那般,自然是好的,倒不知娘娘要用怎样的手段才能让令妃娘娘惊艳众人呢?”明玉细细地看了一眼弗笙,倒是心中一阵的感念,与弗笙相处的这般时候里面,倒是觉得弗笙才识过人,但是对于绵奕心中还是不由地一阵惊怔。 “奴婢倒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娘娘已经隐忍许久,之前又触怒了皇上和太后,只怕此刻接令妃娘娘出来,会将令妃娘娘置于两难境地,却未必是一桩好事!”珍珠一边翻着篝火一遍看着弗笙徐徐地说道,心中却是一阵的忧心。 “所言甚是!宫中的每一次宴席都会让某些个不知名的娘娘们得宠,倒是我糊涂了”弗笙仔细想着,只是觉得可怜了绵奕,到底是有些愧对了绵奕的,心中却是一阵的难过,好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中秋佳节,奴婢倒是听闻皇上特赦了刚被禁足的娘娘们,可想今夜又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宠之夜!”珍珠倒是一脸的忧心,也知道弗笙的心中是不好过的,但还是多说了几句。 “如今我的心中尚有事端未曾了结,自然是无心争宠的!明玉,你且与我前去延禧宫中看一看绵奕!”弗笙倒是放下了手中的花环,一向是知道明玉的真心地,只是怕主仆情谊太重耽搁了实情,如今宫中的一切却是越来越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弗笙的心中也便是由了打算,走一步便做一步,切莫留下遗憾便好。 “诺!”明玉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欢喜,之前也事日夜挂念着绵奕,如今终于能够前去看着主子了,心中自然欢喜得紧,面色也愈发的好看了,倒是极为的欣喜地看着弗笙。 咸福宫中,花涂正在妆奁台前为陆晚晚心地打点着妆容,鬓发都是弄得别具匠心。花涂的心中自然是欢喜地很,难得陆晚晚逢上了好时候,到底还是天赐良福。陆晚晚的脸上也是无比的欢喜,倒像是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似的,只是对着铜镜,不由地轻笑着,怎么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 “娘娘,今日却是好看极了!”花涂的嘴却是甜得很,只看着陆晚晚的面目,恍若一朵春日的桃花一般,虽有几分的妖艳,到底还是素净清秀得很。 “倒不是本宫好看,而是时候好看!”陆晚晚听得了花涂的话语,心中自然是更加的欢喜,只是轻轻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花涂。 “都怨顺嫔娘娘那般的胡搅蛮缠,差点害了娘娘!”花涂的心中却还是有几点的不欢喜的,只是觉得陆晚晚白白地,蒙受了这点委屈,心中却是气不过的。 “罢了,顺嫔娘娘本宫从未放在眼里过,左不过是毫无大脑的娘娘,徒有一身的好皮囊,真是浪费可惜了!”陆晚晚只是对着铜镜,很是轻蔑地说着,好像是忘记了那一日的事情一般,如今只是顾及着自己的容颜与美貌。 “娘娘真是好性子!皇上当真是念着娘娘,才过去了七日,便作罢了那一事!”花涂也是轻言轻语地说着,只是想尽了方法却宽宥着陆晚晚的心。 “皇上才不是顾及本宫呢,左不过是为了保全王家的颜面!你且猜猜她那靛彩紫衫锦是何人拿去了?”陆晚晚倒是面色忽然地冷了下来,一切都像是明镜了似的,只是看着花涂,伸起了纤纤玉手抚摸着脸颊。 “奴婢不敢妄言!”花涂自然是猜不透陆晚晚的心事的,心中也是想着靛彩紫衫锦倒也是像一个迷一般神秘地消失了。 “谅你也不敢,这宫中的人谁能够在皇上和顺嫔娘娘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走东西呢?左不过就只有一个人!”陆晚晚只是轻轻的一笑,又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温柔地看了一眼。 “若非是皇后?”花涂倒是吃了一惊,再不敢说下去了,只觉得宫中当真是步步惊心,若是差池了一步便会死于非命。 “前朝的事都是皇上说了算,那这后宫的事自然便是皇后说了算!想必皇后将我与顺嫔娘娘一同禁足,自后顺嫔娘娘自然是不敢再提及靛彩紫衫锦的故事了,而本宫也是替她背了个黑锅!如此算计,本宫却是着了道!”陆晚晚却是有些不悦地想着,到底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却是在浮现着自己穿着凤袍走在翊坤宫的场景,却又觉得路途遥远。 “那娘娘日后该如何与皇后相处?”花涂却是开始担心着陆晚晚的命运了,到底也是主仆情深,也是相处许久的情谊在了,花涂的心中却是好一阵的纠结。 “皇后本是看中了我的聪颖,只奈何我终究也只是她的一个傀儡!但若我远离皇后,只怕那顺嫔娘娘定要想尽了心机来对付本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本宫的心中也是无比的忧虑!”陆晚晚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皇后一手推上了砧上,没有丝毫的退路,只能够是死死地依靠着皇后那棵大树。 “宫中的算计颇多,而主却是不屑与寻常人为伍的,奴婢倒是有一计,不知可否言说?”花涂倒是安静了些许,只是心地为陆晚晚梳理着鬓发,忽然一个灵光闪现,便开心地望着陆晚晚,只是看着陆晚晚的神色倒像是有些质疑地看着自己。 “且说无妨,只要是不伤及本宫便依你!”陆晚晚也是心中无策,只看着花涂素日地伶俐乖巧,不知道心中又是在想着什么,但又想着自己的处境却是如此的艰难,倒是有几分的欢喜看着花涂。花涂的手中也拿着梳子,对着陆晚晚的耳中轻轻地说着些许的话,倒是只见得陆晚晚的眼中一阵亮光浮现,只是微微一笑地看着花涂。 且说,弗笙和明玉两个人一同走向那个延禧宫,到底是第一次前往延禧宫,只觉得延禧宫却是偏僻极致,好像道旁只剩下枯草一般再无旁物了,弗笙的心中却是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却觉得是自己害苦了绵奕。明玉的神色也是极为的感伤的,虽然是宫中的侍婢,却还不曾来到此处,原以为延禧宫也与别的宫中不无相同的,却是这般的朕零零,眼睛竟然是忍不住泛红了。 “今日,前来看望妹妹,我的心中却是这般的难过,原是我错了否?”弗笙的心中好像是那延禧宫中日渐凄惨的枯草,好像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没落。 “娘娘,前面应是延禧宫!”明玉只见得有一处废旧的老宅子在不远处,连忙转过头,只是失意着绘莫要再绵奕的面前露出伤悲才好,只奈何心中却像是被无数的刀子割伤了一般,每时每刻都在流着血,明明疼痛却还要强做坚强。 “绵奕!”弗笙连忙走上前去,只看着远处有个人在屋外割着草,虽是时日良久,绵奕已经消瘦无比,却还是能够一眼地认出绵奕,弗笙的心中却是好一阵的难过。 “姊姊?”绵奕却觉得有些难为情,猛然地抬起头看着弗笙,心中却是那般的凄凉,心中早已经有太多话想要对弗笙诉说了,可是一见到的时候却是什么都忘记了,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好像是一尊雕像静止了,甚至是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的。 “绵奕,可是阿姊不好,害苦了你?”弗笙站在绵奕的面前,只是一把将绵奕搂在怀中,好像是从前在杜府的时候,只要绵奕不开心了便会轻轻地将绵奕搂着,然后轻轻地告诉绵奕:“莫要难过,阿姊会永远保护你的!” “早已经不怪姊姊了,姊姊这般作为自然是深有用意的,我能够明白!”绵奕被弗笙搂着,心中却是无比的感动,好像是在这个延禧宫中受的所有的委屈都已经变得不打紧了,一切都好像是云淡风轻,轻轻地远去了。 “绵奕,你竟清减了这般多,身子也是这般的凉!当真是阿姊对不住你!”弗笙只感到绵奕的脸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圆润了,却是尖长了许多,身体也是冰冷冰冷的,好像是浸泡在冰水之中一般,连忙把身上的貂皮领子脱下给绵奕围上。 “却不是姊姊对不住,而是我对不住姊姊!”绵奕的眼中顿时滑下了眼泪,却不知道该怎样看着弗笙了,一直以来心翼翼地隐瞒着,却是让自己觉得难过与无奈,如今看着弗笙待自己这般好,不禁想起了从前的种种,却都是处处忍让着自己。 “无论你做了什么,阿姊都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的!绵奕莫非是忘记了在进宫的时候你也曾问过我这般胡话吗,那是阿姊就告诉过你了,我们是骨肉至亲!”弗笙看着绵奕的神情,心中却是感到一阵的荒凉,只是轻轻地伸出手替绵奕揩拭着眼泪,绵奕的眼泪不仅是滴在了弗笙的面前,也像是滴落在弗笙的心里面了。 延禧宫中,冷风轻轻地吹拂着,好像是不知疲倦的一般,总是无时无刻地揭开了心中的创伤,绵奕的心好像是在暗涌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在弗笙的身上打转着。 “陈康公已经不在了!”绵奕似乎是再也不能够忍受着隐瞒着那个秘密了,只是含着泪眼望着弗笙,那一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曾经的纠结于不舍那一刻都是那么的无足轻重,那个秘密或许本来就应该坦诚。 “你说什么?”弗笙的眼睛睁大了许多,眼泪却好像是不知道为何匆匆地溢出了眼眶,绵奕的短短字句却是那么的伤人心扉。 “他不在这个人世间了,与姊姊的情分再也没有了!”绵奕看着弗笙的心痛之状,却也无能无力,只怕是自己隐瞒着这个秘密会让弗笙自己知道的时候更加的痛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3章 中秋宴风露 “不会的,究竟是何人伤了他?”弗笙的心中却是那般的难过,却又是极端的无奈,面对着绵奕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的亲生妹妹被自己的一念之间送入了冷宫之中,再见面的时候却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姐姐还记得那一日你突然病下吗?那并非是偶然!”绵奕看着弗笙的神色,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够隐瞒了,曾经的那段故事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段伤。 “娘娘!”明玉只看着弗笙的心思全无,好像整个人也一同死了一般,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姊姊,阿雪对不住姊姊,一切都是阿雪的错!”绵奕看着弗笙的脸,却好像是已经没有任何的颜色了,嘴巴都是在颤抖着,泪水好像停滞了一般,突然地止住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绵奕。 “若非是你伤了他?”弗笙看着绵奕良久,才缓缓地说出了几个字,却是不愿意相信的那个自己从来都不敢想的事。 “阿姊可会怨我?”绵奕看着弗笙的神色,却是那般的凄惨,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魂魄一般,只剩了一副躯壳。 “你好狠的心,奈何非要伤了他?奈何?”弗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任何一个字句,看着绵奕消瘦的模样,想着从前的那些无比美好的往事,心中却又是千疮百孔的,只是对着长天大喊一声,心丢落到了地面上,碎了一地。 “若是他还在,阿姊可会进宫?那父母宗族的性命如何?”绵奕听着弗笙凄厉的声音,好像是在风中的宣泄着对自己的痛恨,每个字句都让人觉得恐慌。 “那日,母亲在我迷糊之中告诉我他年初便会归来,只要我落选便会前来迎娶我,可我偏偏没有落选,若非其中也是你们动了心思?”弗笙的心忽然好痛,本以为在宫中之事短短的数日,只待着自己落选的时候再回到家中与陈康公结为夫妇,可惜一切都成了梦,一场永远都到不了的梦。 “姊姊,原本我也不原告诉你真相,却是藏在心中难过万般,才不忍对你说了实情,他已经不在了,姊姊要为自己的以后做好打算,保得家中安好!”绵奕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早已经疼痛万般,到底是低下了头再不敢多看一眼弗笙了。 “我还在等着他年初归来,而你却告诉我他已亡故!是命运薄待他和我,还是你们一心想要我入宫?”弗笙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的疼痛,却还是忍住了脾气,面对着自己最亲的亲人只有无尽的难过与伤悲,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恨。 “姊姊,都是阿雪不好!”绵奕的眼泪不曾止息过,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曾经的,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追悔与伤悲了。 “延禧宫中清寒,你自己多加保重!待他日,我自会想尽周全救你出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弗笙缓缓地松开了绵奕的手,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子,再也没有多看一眼绵奕,心在滴着血,刚刚转过的脸颊上面缓缓的画下了晶莹的泪滴,弗笙走得很慢很慢,在绵奕的目光之中缓缓地走着,像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踽踽前行。 “姊姊!”绵奕看着弗笙缓缓地离去,心中却是无比的后悔,可是再也回不到当初,寻不到从前。 “主,好生珍重,奴婢择日再来看望主!”明玉看着弗笙的情形,也不敢在延禧宫中再停留,只得是早早的别了绵奕匆匆地离去。 “姊姊定是恨极了我!”绵奕看着明玉快速地跑着追赶着缓缓走动的弗笙,心中却是那般的难受,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手轻轻地抚摸过脖颈上的貂皮领子,手却像是被针刺痛了一般,再不敢多碰一下了,便连忙地挪开了手。 “娘娘!”明玉只是紧跟着弗笙,倒也是害怕弗笙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却又不曾听见弗笙再说过任何的话了,只是到了储秀宫后,弗笙便伏在床榻上面了,不吃不喝,也不愿意想及中秋宴席的事了。 只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将近,斜斜密密的云朵倒是轻轻地漂浮着,时而轻轻地遮掩着空中的那轮明月。倒是皇上宫中的人们却是那般的焦急着,各个宫中的主们都已经是早早地命侍婢们前去将各个准备好的物件让侍婢们拿去,只得是让着那些个侍婢们交给了领事的公公们。 “大人,娘娘的心思便指望着你来成全了!”那些的领事的公公们自然也是不会错失了好时机的,只得是让着侍婢们交出些东西才好。侍婢们便思虑再三,才从手中缓缓地掏出了一个物件交给了那公公,如此才好了!公公们自然也是拿了东西,看着那些个侍婢们走去,便开始挨个地为宫中的娘娘们给家中寄送东西了。 却只见得纳兰淳雪在后庭中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公公们匆匆走过,又看了一眼琦沫,只是呢喃地问道:“当真是过节了,宫中也热闹起来了!琦沫,你会想家吗?”纳兰淳雪的心中似乎渐渐不如从前那般了直率了,倒是有些了伤感,话音也是凉凉的。 “自然会的,只是奴婢想家想得很也习惯了,倒也是不打紧了!”琦沫搀扶着纳兰淳雪,倒是徐徐地走着,只是前往翊坤宫中,每一日中秋的时候,宫中都会又一次宴席,到底是国宴,众位亲王也会依序到场的,只怕是今日定然不能够失了礼节的。 “想久了当真会不想了?”纳兰淳雪只是听着琦沫的话语,眼中却是毫无神色的,只是跟着琦沫的步子缓缓地走去便是。 “娘娘,宴席快开场了!”琦沫看着纳兰淳雪的神色却不似从前那般了,到底时是让宫中的岁月折煞了。 “罢了,且去席间看一看那个贱人才好,她如今定时欢喜极了!”纳兰淳雪的心中还是带着些许的怨气的,只是嘴中轻咬着牙齿,便轻轻地跟着琦沫向翊坤宫走去。 翊坤宫中,各位公公都是无比的忙碌的,到底是国宴,场面却不是一般的大,各个公公都是手脚杂乱着,只怕一个不留神便放错了东西,免不了受的一阵责罚。皇后只是轻轻地在房中理着鬓发,这一日妙语的气色却是好看得很,只是心地为皇后梳着头发。 “春儿,你且去把合欢散点上!”皇后的心中却是一阵的轻喜,嘴角也是缓缓地上扬着,倒像是美极了的人,左不过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便听到了春儿干脆利落的声音,“诺!”春儿便从身后匆匆地走向了熏香台子边,将合欢散缓缓地倒入台子里,一股浓烟便利索地迸溅出来。 “这味道真是好闻,好像如同当年一般!”皇后轻轻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嗅着房中的味道,只是那合欢散的味道甚是浓郁,并不醉人,倒是给人一种淡淡的蜜意,闻着一遍又一遍都不觉得厌倦。 “是啊,娘娘的心思真是细腻极了,知道皇上喜欢这个味道便心中一直想着!”妙语看着皇后的模样倒是许久难得的欢喜,心中自然也是不由地一阵欢喜,只看着皇后的脸庞带着点点笑颜,心间也着实美极了。 “为了皇上,本宫自然是做再多的心思都不为过的!”皇后也是沉浸在淡淡的美梦之中,好像是永远都不会清醒的一场梦,哪里都是那么的甘甜的。 “娘娘,方才储秀宫的珍珠来报,只是今日纯妃受了风寒,病下了,只怕是今夜的中秋宴席来不来了,还望娘娘莫要怪罪!”春儿只见得珍珠匆匆地进来了,倒是一副的慌张样子,只是对着春儿侧着脸子,倒是难为情得很。 “罢了,既然纯妃执意如此行事,本宫也无言可对,倒是不要触怒皇上便是!”皇后的脸上自然是有些不悦的,只看着春儿一眼,春儿便打发了珍珠。皇后自然是转过了头,脸上只是露出了点点微笑。 “纯妃真是蹊跷,难得的宴席也是这般的推三阻四的,倒不知是否有什么心思?”妙语只觉得有些奇怪,倒是看着皇后的脸上有着洗不尽的欢颜,倒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她有再多的心思都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便不如高贵妃没有心思了!”皇后的眼中一阵的亮光涌现,只是看着妙语微微一笑。想来也是时候将至,皇后的妆容也是精致极了,皇后方才轻轻地站了起来,妙语方扶着皇后向大厅走去。 大厅之上,各个公公自然已经是早早地忙活好了,各位公公也是依序地入座了,只只是等待着皇上的到来了,皇后一个人在案上坐着,面对着各个大臣们,心中却有一种无名的不安之感。皇后的心中却是无端地想着:“皇上,这般时辰,奈何你未曾来过?” “见过皇上!”各位公公们连忙叩拜,只见得皇上匆匆地走向了皇后的身边,到底不知是因为了什么缘故才姗姗来迟了,各个公公也是长跪不起。 “皇上!”皇后连忙起身,侧着身子对着皇上作揖,只是低声地问候一句。 “起身!”皇上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皇后,便坐下。 “谢皇上!”皇上的脸色却不是极好的,倒像是心中有什么心思似的,只是沉默不言地反复看着皇后,皇后的心中也是有点惊虚的。各位公公们听见了皇上的声音,自然也是依次的就座。 “皇上,今夜秋中,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可否答应臣妾?”刚刚坐下,倒是那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落月蕊仓促地搭上了话语,倒是话音一出便打破了宫中沉甸甸的静默了。 “今夜秋中,许你轻狂,当说无妨!”皇上倒也是从前不曾过多的注视着落月蕊,只是今夜如此动作也是惊讶不已,便是看着落月蕊眼中扬起了笑意。 “早年在家中,臣妾是善于解字的,只是在宫中时候长久,倒是不曾再次猜解字了!”落月蕊只是侧着脸,温婉一笑,面色却是有些许的无奈与伤感。 “解字?这倒是新鲜!你且说说如何解?”皇上听得落月蕊的话语却是无比的新鲜,只是瞧看着落月蕊,装束也是素净利落,且不知是为何今日盛宴宫中的妃嫔的着衣都是那般的素净清秀,倒是新亮得很。 “皇上只须说得心中所想的一个字便好,倒是能够让臣妾猜一猜皇上的心思的!”落月蕊倒是清秀得很,只见得皇上的心中的蹊跷也是来了便是索性斗胆了些许。 “容得朕想想!”皇上只是心中百般思虑,却是毫无根由,便又看着周围的妃嫔们,只觉得宫中却是少了某些个人似的,便又问道:“今日的宴席怎不见纯妃?”皇后也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只是掩着袖子轻轻一笑。 “纯妃身子素来不好,近来风大,今日却又是病下了,只得是错失了这场宴席,却是好生可惜!”皇后看着皇上,眼中却像是晶莹的彩石,无暇剔透。 “原是这般!朕也想好了字,自是秋中,自少不了悲秋易水,索性来解个水字!”皇上听见的皇后的话语,转过头看了一眼皇后,眼中却没有多少的爱怜之意,倒是更多的惋惜斑斑可见。皇上又看着高宁馨一眼,只见高宁馨却是那般高洁不染,只是微微看着落月蕊。 “皇上真是偏心,独有秋中不言,却偏偏道出了个水字,且是言语之间尽是高贵妃,如此用心,只是让臣妾等人羡慕极致!”纳兰淳雪看了一眼落月蕊,倒是不知道落月蕊的心思的,只是转过了头看着皇上,只见得皇上正在注目着高宁馨,而高宁馨却是低着头微微一笑。 “姐姐见笑了,皇上不过是临秋见着纯妃身子不爽,心中可怜,思得悲秋易水的缘故了!到底还是想着各个姊妹的,只提点着大家珍候身子!”高宁馨只听得纳兰淳雪口中不尽的醋意,到底是无言以对的,只能是好生扭过了风头,便又垂下了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4章 秋千后的那个人 “皇上的心思别致,竟是想着了个水字!”落月蕊倒是在嘴中反复地思量着那个水字,自然是别有深意的,但有时目光有些深邃地看了一眼众人,便觉得有些许的惊恐,便也不敢直言,只得是多加思量才好。 “歆娘娘,不知能否真的猜中了皇上的心思呢?”皇后的心中也是感到无比的急切,便连忙看着落月蕊,只见得落月蕊却是别有用心地踱着步,不知在想着谢什么,皇后的心中更是急切了,便转过了头看了一眼皇上,只见得皇上镇定地坐在旁边。 “皇上的心思细致,臣妾自然不敢妄自揣度,自怕是猜错了名状教人笑话了!”落月蕊的心中却是极少的难言,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是不住地踱着步,看着各位公公的身影,各个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皇上的眼睛注目着自己丝毫不曾离开过自己。 “你自说无妨,朕也想知道你是否真的能猜中朕的心思!”皇上只看着落月蕊来回地踱着步,心中却也是有些怀疑的,便纵容了些许落月蕊。 “谢皇上!”落月蕊倒是连忙地叩拜了皇上,然后又看了一眼高宁馨才缓缓地说道:“世人皆知,水本无华且只因风皱面,心本无绪却因情起伏;而水无常态,仪容更是难言,大千世界之间处处皆有水迹,而水却又是千姿百态!”落月蕊倒是说话有些许得难解,倒是让众人听得有些吃力,只见得皇上的眼中却是更加的焦切地看着落月蕊了。 “听你这一说,那水还是万上之法了?”纳兰淳雪倒是有些的不乐意,只是听得落月蕊的话语,且是不知所言何意,只是翻来覆去地言语也不曾听懂过。 “姐姐,可是错了!水总是有万千姿态到底还终究只是水,然而却又是毫无生机可言!”落月蕊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纳兰淳雪,倒是独有纳兰淳雪说话,纳兰淳雪的面色也是冷峻的,倒是一脸的不屑之态。 “你说的倒不错,到底是家中书卷看得多!”皇上看着落月蕊的眼神却是美极了,心中也是无比的欢喜,又看了一眼纳兰淳雪。 “今日似乎夜不曾见得嘉嫔娘娘,若非嘉嫔娘娘也是得了风寒,还是在躲避着什么了!”纳兰淳雪只瞧着今日不曾听见咄咄逼人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的不适应,之瞧看着宫中的个人却也不曾看见过陆晚晚,心中更是一阵的气恼。 “却不曾见嘉嫔娘娘!”高宁馨也看了一下在座的个人,的确不曾看见过陆晚晚,只觉得心中有几分的蹊跷。 “顺嫔娘娘也是诗书之家,到底是见得东西太多,竟然有些糊涂了!水本是常态却无常,水本是如此,这宫中的事端想必也是如此!臣妾再不敢揣度皇上的心思了!”只听得了皇上的一番话语却是有几分的折辱了纳兰淳雪,且是纳兰淳雪还无端地理会在,自然是可惜得很。却又是看着皇上跪下了,只是匆匆地一举倒是惊呆了众人。 “罢了,你的心思却是这般的通透,话不在多,无须再言!且退下!”皇上只觉得落月蕊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便也匆匆地加以羞掩,却是别样深意地看着皇后和高宁馨一眼,用意至深,却奈何高宁馨和皇后都不曾懂。 “谢皇上!”落月蕊便起身了走回了坐席,只见得纳兰淳雪的眼神却是咄咄逼人的,只看着落月蕊的脸色,纳兰淳雪的心中却是极端的厌弃地,只是哼了一声便又转过了头。 “皇上,臣妾心中倒也想到了一个字!”皇后只是看着皇上轻轻一笑,只看着众人一同望着了皇后。 “皇后的心思也是细腻,不知心中想到了何字?”皇上的心中也是极端的好奇,想来也是许久不曾听皇后说说心中事,不知是寂寥的宫城锁住了从前的那般死生契阔的约定,也不知是漫漫黑夜带走了从前那般一生一世的执念,只是坐在彼此的身边又像是两个素昧平生的人。 “但不知是为何,我却想到了一个雪字?歆娘娘可否能解本宫心中的这个字呢?”皇后温和的目光有些的短暂,却又像是紧紧所在脸颊上的,只是安谧地注视着落月蕊。 “雪字,却是极美,漫天雪景,素彻丹城!”皇上的心中却是一阵的难过,却无端地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场景,却是那么仓促的转瞬之间,大雪纷飞的时候里,独有年少的皇上和淑慎两个人双手相握,紧紧地拉着彼此,欢喜地在丹城中奔跑着,好像那场雪只是一段伴景。 “素彻丹城,难得皇上还惦念着!”皇上的心中一阵的欢喜,低着头轻轻地微笑着,心间尽是诉不尽的欢喜。 “世人都以为雪无分时令,只待是冬日而来却不知曾有六月也出现过飞雪,那却是别样的美!世人也都以为雪是极美的,却不知道雪也曾有阴冷恐怖的时候,曾经大雪阻隔道路却是害苦了终生!”落月蕊倒是仰起头看着皇后,只觉得皇后有几分的坐立不安,皇上的脸色也是不好,却是举着酒斟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到底是没说出心思?”纳兰淳雪倒是有几分的轻笑,也想起了前些日子中皇后的行迹却事与自己各行相悖的。 “但说无妨!”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侧着脸看着落月蕊,心中却也是按捺不住的。 “雪之美于无声,故世人常常倾心不已,雪之美于无影,故世人常常追随不已!然却继雪迎春,花木长相接,风华自绝代!娘娘的心中在意着嘉嫔娘娘,却不见着姐姐,娘娘却是有意让臣妾请出嘉嫔娘娘!”落月蕊只是躬下了身子,对着皇后作揖,又看着皇上一眼。 “你真是料事如神,当真是说准了本宫的心思!皇上,嘉嫔娘娘来宫中长久,才学自是无与伦比,如今高贵妃正有身孕,嘉嫔娘娘自当是侍奉皇上的最好的佳人了!”皇后对着落月蕊只是轻轻地点着头,落月蕊便轻轻地退下,回到了席上,只是倒了一杯薄酒,倒是没有了什么言语,只是猛然地喝下了那一杯。 “难怪今日不见得陆晚晚,却是皇后有意让她来个犹抱琵琶?”纳兰淳雪的心中自然是极端的不欢喜了,只是看着落月蕊,倒是不知道落月蕊的心思的,只是难以掩饰住心中的怨气的。 “既然皇后如此有心,怎不见嘉嫔娘娘?”皇上转过头看着皇后,只觉得皇后很是陌生,却又看着宫中,竟不见陆晚晚。 “也不知嘉嫔娘娘怎么了?”高宁馨只是看着大殿上,竟仍旧没有看到陆晚晚,心中也是惶惑得很。 “嘉嫔娘娘身怀绝技,自然是要惊艳众人不得,大抵是时候未到,本宫却匆匆地着急着让各位娘娘们候着了!”皇后也是探着头,却没有看见陆晚晚的身影,自然是有些的焦虑不安。 “惊艳倒是不打紧的,只莫要是动了歪的心思才好!”纳兰淳雪倒是风言风语的一句,却是酸涩得很,只觉得纳兰淳雪的脸色一冷,坐在席上也是不肯喝着薄酒的。 “那一处为何有光影?”皇上隐隐约约地看见了殿外黑色的帘幕下有一团窜动的光线跃动着,到底是不知道在何处的,只是觉得似远还近,可望不可即。 “却真是!想必嘉嫔娘娘定会带给众人一个无与伦比的秋中之夜的!”皇后也看着殿外,之间那团光线恍惚可见,却是美丽极了,又是转过头看着皇上,只见得皇上的眼睛却是紧紧地注视着殿外,到底是欢喜了很多。 “一股子妖媚!”纳兰淳雪的脸色却是冰冷极了,脸上也是灰绿了很多,只是不屑地看着殿外,心中自然是气急。 “流光溢彩,真是用了心思!”落月蕊的脸上只是一阵惊羡地看着殿外,只觉得那团光线却是美丽至极,再说不出别话。 “纤纤寒尺素,皎皎月下仙!”高宁馨也忍不住感叹,只觉得殿外那一团光景太过美丽,倒是让人看得目不暇接,眼中自不敢闭合的。 且说那翊坤宫外面,只有得一团炫彩极致的的光影舞动着,倒是让殿中的人们都看的有几分震惊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殿外,倒是一刻也不敢停止了。 皇后的脸上却是挂着喜悦的,倒是有几分的欢喜地看了一眼皇上,倒是看着皇上的神情也是无比的惊愕的,倒是从前都不曾有过的光景,如此的中秋之夜自然是别样多姿的。皇上的心中自然是不肯轻信的,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仙境一般,只见得一个白衣胜雪的佳人在丹桂之下翩跹起舞,高处临风裙摆晃动,倒像是真的从月宫之中走下来的一般。 “只看着那月光却不像是从天上来的了,倒像是嘉嫔娘娘身上带下来的了!”皇后的话语自然是好听得很,看着皇上,又望着殿外的陆晚晚,只见得陆晚晚坐在秋千之上,轻轻地晃动地,穿着的一身白衣钿子更是稀疏地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倒是将夜光的深邃与月光的明眸都毫无夸张的交织在一起了。 “纤纤寒尺素,皎皎月下仙!高贵妃此言却是极好,想必也是再无更好的话来形容嘉嫔娘娘了!”皇上看着高宁馨一眼,眼睛之中尽是含情脉脉的柔情,再无方才的凄厉之状了,倒是让众人羡煞一般。 “不过即兴所言,若是纯妃还在自然能说出更贴切的话语!”高宁馨倒是轻轻一笑,拿着绢帛遮着嘴,样子倒是极为的可人,举止之间尽出皆是温婉风情。 “到底还真是月下仙,只怕是将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纳兰淳雪见着了陆晚晚的一般用心,心中越发的觉得陆晚晚是有意地争宠,心中自然是不快得很,只得是又说了一股子的酸话。 “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倒也是艳羡终生的才情,嘉嫔娘娘的秋千荡起来可是带着流光溢彩的!”落月蕊一直都在看着众人的眼色,只觉得今日的事端都是早早地算计好了的,只得是心中一阵的感伤,自己不过是作了别人的嫁衣裳,恩宠到底还是别人的,想来也是伤感得很,看了几眼陆晚晚倒也乏了心思。 “殿中半明半昧,倒不如殿外看得真切!”皇上看着众人的眼神都是艳羡无比,自然也是想着能够出去看着清楚的,素来对陆晚晚的情谊也是有的,难得今日陆晚晚用尽了心思,心间却是觉得好一阵温暖。 皇上走下了高台,众人自然是连忙地叩首着,只等着皇上轻轻地走出来殿门,皇后也跟着皇上轻轻地走下了高台,只是一个劲地向外面走去,只觉得风却是有些大了,风轻轻地吹拂着,好像是在拉着自己的身体一般,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了。 倒是越发能够看见了陆晚晚的身影了,只见得陆晚晚的身边都摆放着一团篝火,那团篝火倒像是快要烧到了陆晚晚一般,在凛冽的风中更是肆虐的很,陆晚晚的身后自然是花涂,花涂心翼翼地帮着陆晚晚推着秋千,倒是用尽了气力,只怕是稍有不慎用错了力道。陆晚晚在秋千上面,倒是闲聊得很,只觉得有些许的空寂了,倒是拿起了手中的花束,只是缓缓地戴在了头上,对着花涂莞尔一笑,倒像是天真烂漫的可人。 “娘娘,皇上出来了!”花涂心地为陆晚晚荡着秋千,自然是不敢大声说着话的,只怕是教人觉得是机关算尽,花涂的眼睛也是闪躲不止的,只得是在黑暗之中寻觅着皇上的身影,倒是跳动的篝火,匆匆地晃动着,花涂的脸已经有了些许的微红了,倒还是轻轻地陆晚晚推着秋千。 “果真是在外面看着更加真切了!”皇上站在大殿外面,只看见花涂和陆晚晚两个人在一棵古树下好像是忘却了人世间所有的烦忧一般,只是欢喜地荡着秋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5章 痴缠梦中人 “刚出了大殿,便是满鼻的香气,却真是好闻得很!”皇后只是看着陆晚晚一眼,只是转过头看着皇上,只觉得此时的皇上一笑倒像是最年少时候的模样了,此时的欢喜却好像是那么的安静,又像是那么的遥远的,若只是皇上的轻轻的一次回望,便会让自己的心中觉得无比的欢喜,好像失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底也是皇后有心了!”皇上也是听得了皇后的话语,便是轻轻地嗅着鼻子,真是觉得气味清淡,浓郁的黑夜之间确实那般的好闻了。皇上的眼中看着皇后的光芒却是那么的 柔和,只像是一切都还不曾走远一般。皇后看着皇上的眼睛,只觉得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却又有些不安地转移着目光。 皇上却又匆匆地向那棵古树下走去,只看着那团跃动不安的篝火好像是将要燃烧起心中的欲念一般,此刻的陆晚晚的装束倒是看得更加的真切了,陆晚晚的面容精致,自然是说不出的好看了,在篝火的照拂之下,面色自然也是微红几许的。 “纵山花烂漫一倾城,不得佳人拳拳之心焉!”皇上徐徐地向陆晚晚的身边走去,只是个个公公们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怨妒,只见得皇上的手轻轻地拍着花涂的肩膀,花涂的心中一阵的震颤,眼神也是慌乱无比的,连忙的转过了头,只隔着迷蒙的夜色看见了皇上的身影,眼睛都快要调出来了,只是心中无比的焦切,一时间竟然是手足无措,愣愣的看着皇上良久。 “且退下!”皇上的轻轻的声音打破了花涂的震惊,花涂自然是再不敢多瞧着皇上一眼,只得是连忙地退去了,也不敢说出任何的话语了,只是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着,想必也是第一次与皇上这般近的接触着。 “花涂,你说我能否有一天真的变成天空中的那一颗明星,夜夜璀璨只为一人?”陆晚晚自然是不知道皇上已经在自己的身后了,只是还像往常那般与花涂细细地言说着,倒是心中一阵好生的安静。 “花涂,有些急了!”陆晚晚只觉得突然荡起来很高,只觉得风也是急匆匆地刮过耳朵,只是对着花涂的亲昵不曾清减的。 “你为何想要成为空中的明星,却不愿成为空中的半轮明月呢?”皇上的心中也是有些许的不解,只觉得有些蹊跷,倒也是觉得怪异得很,只是看着陆晚晚的身影,却也是这般亲近地看着她的背影,袅娜翩跹只像是能够御风而起的。 “啊?皇上?”皇上的话音刚刚传到了陆晚晚的耳朵里面,陆晚晚便是一阵的惊愕,心下也是焦虑不安了,只是猛然地回头,只见得花涂早已不在自己的身后,独有皇上一人在帮着自己荡着秋千。 “你且说说,奈何明月不如星辰?”皇上看着陆晚晚的猛然回头,心中更是欢喜得很,只觉得陆晚晚的心思也是清透的,倒是让原本便是极美的容颜更显得倾心了。 “星辰永远都是渺的,可是执念却是永恒的,虽然今夜或许不曾见到,但是那颗真心却是磨灭不了的。明月虽说是高洁无比,倒也不是尘世中物,却是没心思但是冷漠的很!”陆晚晚的话语自然是周全的很,想的也是周全,心思也是细腻,只是嘴角轻轻的一扬,便好像是忘却了尘世中的一切喧嚣不安。 “当真是个好解释!星光熠熠,明明皎洁,各有千秋,而你却不相似,果真是诗书尝尽的女子更是才情万千!”皇上自然是不免感慨良多,只看着陆晚晚的明眸,心中自然是无比的心切,原本被篝火照得通红的脸色便洋溢出一种欣喜的神色了。 “皇上,臣妾自不敢皇上为臣妾荡秋千的,皇上还是停下吧,也让臣妾歇一歇!”陆晚晚心中稍加一想便觉得有几分的不妥,连忙又对着皇上看了一眼,言语之间自然尽是恳切之意。 “饶你今夜轻纵,旁人自不敢说出闲话!只许今夜与你做个寻常夫妇,相亲相切,只得子一人心!”皇上看着陆晚晚的身影,心中自然是欢喜得很,难得有这般恬淡的心思,倒是让旁人乞求不得。 “今日,嘉嫔娘娘定是要好生地谢一谢歆娘娘了,歆娘娘真是大度,旁人寻不得恩宠便是这般地让给了嘉嫔娘娘!”纳兰淳雪的话语自然还是不屑得很,只是看了一眼落月蕊,便是又说出了一股子醋意浓厚的话了。 “都是宫中的嫔妾,切不要与寻常人一般相较!皇上喜欢谁自然都是皇上的心思,若是这般的争风吃醋,只怕皇上必将怪罪!”皇后的心中也是一阵的不爽,只奈何纳兰淳雪的家室雄厚,自然也是不肯轻易地处罚的,若非情不得已自然是不肯降罪的。 “诺!”纳兰淳雪只听得皇后对着自己训诫了一番,心中自然也是不欢快的,只得是狠狠地看着了落月蕊一眼,心中早已经是五味杂陈,尤其是看着了陆晚晚刚解了禁足便得到了恩宠,心中更是觉得不公,无奈是站立不安,怎生都是无法郁结心中的难过的。 “罢了,只怕今夜的宴席便是如此了,再没有什么寻常故事了,如今皇上的心思已经明了了,各位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皇后估摸着时候也是将至了,只看着众人也是一个劲地吃着醋,自然也是不好再留在翊坤宫中的。 “诺!”各位娘娘们也是一个个齐声道着,便是领着各自的公公退下了。 “妙语,扶本宫进去吧!”皇后的眼中有些许的酸涩,心中到底还像是被针刺痛了一般,无比的难过,只觉得神思已经有些许的恍惚了,便是有些强忍着和妙语走了进去。 “娘娘这般做可是真的值得?”妙语有些许的不解,也看出来了皇后的心思,心中却是那么的难过,却还是成全了陆晚晚,只是问着皇后。 “都是为了王嗣,没有值不值得!”皇后的嘴中只是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可是心中却早已经像是被泪水淹没了一般,只有无尽的酸涩与难过了。 储秀宫中,弗笙只是眼中垂悬着泪滴,且是从来延禧宫中回来后便是一直都是神思恍惚的,再没有什么气力了,只是朕零零地躺在床榻上面,什么都没有想着,好像又是在想着无数的事情,有些事情开始了纠结对与错,有些东西开始迷茫。 “娘娘,喝些粥吧!”明玉端着一碗西米粥缓缓地走了进来,只看着弗笙的神色,却是来到了储秀宫这般的时日第一次看到的。 “何时止相思,何处尽归程?”弗笙的嘴中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倒是那般的哀婉凄切,眼中早已经是黯淡无光了,身子也是冰凉的。 “娘娘!”明玉见得弗笙并没有丝毫的回应,只得是缓缓地将手中的粥放在了案上,走到了弗笙的身边,为弗笙轻轻地拉上了被子,只是有些凄切地看着弗笙。 “明玉,出来吧,让娘娘好生地静一静!”珍珠只觉得明玉在屋子中的时候也是久了,此刻也是能够体会得到弗笙心中的难过的,只得是提醒了一番明玉。 明玉听到了珍珠的喊话,只得是连忙地走了出来,只是频频地回头看着弗笙,只觉得弗笙的心中太过的沉痛,只怕弗笙不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珍珠姐姐,娘娘这般该如何才好?”明玉的心中却是如此的难过,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纾解弗笙心中的苦楚的。 “娘娘此番痛彻心扉,自然是因情所困!娘娘的心思切莫让旁人知道,娘娘心思细腻,只得是让她自个儿了结才好!你我也只须为着娘娘心打点才是!”珍珠虽然是不知道弗笙的心中是有了什么事,但是大抵是能够猜到的!倒是对着明玉的心思有了几分的担忧,珍珠的心中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诺!”明玉也不知道该怎生才好,只是看了一样弗笙,便连忙将房门掩上了。 延禧宫中,风声习习,只有绵奕一人缓缓地推开了房门,在院子中看着满天的繁星,眼中也是迷蒙着些许的泪光,倒是倍感凄切地望着空中朕零零的明月。 “父亲,母亲,家中可还安好?如今我已经将实情告诉姊姊,姊姊心痛欲绝,我不知该如何才好?”绵奕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的难过的,只是看着空中的那轮明月却是那般的哀婉凄切,心中只像是被延禧宫中的冷风吹拂地泪水决堤。 “明月兮明月矣!”绵奕只是对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却是那般的感叹不已,只是对着明月好像有了无数的伤感之意。似乎整个延禧宫中也是只有空中的那一轮明月还是那么地安宁的,只有这一轮明月还能够与自己为伴,才能够无声的听着自己的朕寂之言,只有黑夜中的这一轮明月才能够知道自己的心中的那番不为人知的隐事。 “主,可歇息?”只听见了院外有一个声音忽然地打破了彻夜的寂静,只觉得阵窸窣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近,一盏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灯火缓缓的移动着,好像是有意在打破黑夜的缠绕,拨开无边蔓延的幽静。 “何人?”绵奕连忙掩着泪,只怕是让旁人看见了,纵然延禧宫中素日无人,心中到底也是顾及得很的。 “七,傅恒!”只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的背后传来,绵奕的心中有一许的惶惑的。 “你的声音怎么了?”绵奕只觉得门前的这个男子不像从前陪伴着自己的哪个人,却好像是另一个人,心中也只是揣测着。 “只是近日风大,有些伤了嗓子,但没什么大碍的!”傅恒的声音在寂寥的黑夜之中蔓延着,好像是在唱着一首凄婉的歌谣。 “我是一个呗废黜的嫔妃,怎容你这般为我痴心?”绵奕的心中有一许的感动,只得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物件,只是走向院前,隐约地能够看见一许光亮,心中有几许的感动,也有一许的难过。 “主的心思纯净,自后定会得到皇上的喜爱的!只想着今日秋中,主在此朕寂无人,我便来和主说一说话!”傅恒的声音有些沙哑,倒是站在门前看着院子中的绵奕,能够看见绵奕的模样,能够看见绵奕的一举一动,能够看见绵奕的一颦一笑,虽然是那么的朦胧缥缈,虽然是那么的隐约依稀,却还是能够感觉到绵奕的存在。 “你总是来到延禧宫看我,可不怕教人看见了?”绵奕的心中有些许的忌惮,只怕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傅恒,可是心中却又是那般的不舍得,只是话音很轻很轻,好像是轻到了云烟之中,触摸不得。 “不碍事的,我自会想着保全自己的,主莫要挂念!”傅恒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总是在寂寥无人的黑夜里面跃动,一次又一次地荡漾起风中的涟漪。 “你待我这般好,我却无以为报!当真是羞惭!”绵奕的话语也很轻,不敢说得大声,只怕宫中隔墙有耳,牵连了自己倒是无关紧要的,只是傅恒还是无辜得很。 “主,可能到门边?我有些话要对主说!”傅恒隔着厚重的门板,只能够看到绵奕的丝毫,却在傅恒的眼中是整个天、整个世界。 “好!有些话,你知我知,但却不可说!”绵奕缓缓地走到了门边,好像也能够透着门缝看到一个黑影,一盏灯浮动的影,一道掠过的美梦。 “主所言极是!但奴才还是想要问一问主?”傅恒只隔着那一扇冰冷的门,对着日渐消减的绵奕,心中却是那般的难过,不知道是为何,只觉得是陌生了好多。 “你知我知,却不可说,也不能说,你的心意我懂,你的情分我也明了,可我是王室的女人,没有选择的权利!”绵奕的眼中拂过淡淡的爱意,好像是为自己而流,又像是为了傅恒的痴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9章 迷雾几多重 “如果主没有进宫,可否会择一人终老?”傅恒的话音有几分地轻颤,却是那么的惨白无力,好像是黑夜轻易地阻隔了所有的情分,只留下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只可惜没有如果,我进了宫,再没有别的念想!你的情谊且收好,我的情分且珍候,只愿你此生安好,便是我一心所愿!”绵奕的话那么的强劲有力,却是那么的折煞人心,此刻风好急好匆忙,隐隐退去的究竟是什么在黑夜中唱起了眷恋不舍! 延禧宫中好像只剩下朕零零的落叶了,绵奕倚在门边眼中带着点点泪光,看着空中的明月,天色却是冰冷得很,好像没有丝毫的困意的,倒还是依旧笼罩着人间的。傅恒也只是很朕单地依靠着门边,只隔着绵奕的影子,好像是从前在绵奕房前一般,但如今两个人的心中都像是有了故事似的,沉默的气氛低沉着,在寂寥的空气中升腾着。 “主,可是想也不愿想吗?”傅恒的话语有些许的惨白无力,只是面对着绵奕的时候,心中的难过好像便会是油然生起的,在徐徐风中颤抖着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入绵奕的耳朵里面。 “纵然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便是想着又能怎样?”绵奕的话语很平淡,只是带着些许的感伤,或是对于自己的身处延禧宫中的些许无奈,亦或是对于自己进宫的命运的无奈,好像弗笙进宫的伤痛一般。 “既然如此,那奴才也不敢再叨扰主了,只是晚来风急,主好生歇息!”傅恒缓缓将手中的那一盏灯放在了延禧宫的门前,倒是轻轻地望了一眼依靠在门后面的绵奕,心中却是那么的难过与不舍得。却还是只得是轻轻地离去,没有丝毫的停息。 “傅恒!”绵奕看着那盏灯在地面上欲明欲灭,却听着那阵脚步声愈来愈远,心中自然是知道了,绵奕转过了身子,对着门缝看着那个黑黢黢的身影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只是匆匆一瞬便遥不可及。绵奕却还是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想,只能静静地看着傅恒的身影渐渐走远。 “在皇宫中,所有的感情都是不必要,一旦动了情,杀身之祸便也来了!”绵奕的心中隐隐地暗示着,又转过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孤独的明月,好像是那轮明月是能够懂得自己的心思的一般,再没有别的多余念想了,只得是捡起了院子中的东西,便朝着屋子中走去了。 天色终于明了,想必昨日秋中已经是万千的风云变幻了,倒是这一日的风景安宁了很多,宫中的一切好像是突然之间就变回了安宁一般了,没有丝毫的征兆。枝头的鸟儿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叫着了,好像是在欢喜地告知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忧愁着什么。公公们的脸色也是瞬间好看了很多,好像是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的一般,没有经过任何的时光的洗礼。 “春华秋实,确真是极好的话!”皇后和着侍婢们一同在御花园中散着步,倒是心情很是清爽,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再不是从前那般的拘谨了。 “是啊,春秋相继,时光易老,倒是流年匆匆!”纳兰淳雪倒也是跟在了皇后的身边一同走着,话音倒是有几分的匆促了,只是余光也瞧看着周围的风景,心中自然也是有一阵的悸动的。 “那边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匆忙?”皇后隐约地看见了一个侍婢急匆匆地走着,倒是端着什么东西似的,只见得了自己却没有停下来行礼作揖,却是那般的焦急赶路。 “不知是哪个宫中的公公,却是这般的无礼!”纳兰淳雪这一日却是难得地与皇后一同在御花园中散着步,只听着皇后的话语,便也环顾着周边,却真是看见了有一个宫女匆匆地走了。 “春儿,你且去看看!”皇后在宫中倒也是第一次看见了这么失了礼节的侍婢,心中却是那么的不满,只听着纳兰淳雪的酸言冷语,心中自然是不满的。 “诺!”春儿连忙向那个花园的角落走去,只看见了那个宫女在掩埋着什么东西,倒是有几分的慌张,只是匆匆地埋着土,春儿自然是看的真切,连忙伸出手在那个宫女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 “好生放肆,见了娘娘却还这般的无礼!你的手中拿的是什么?”春儿的话语倒是犀利得很,连忙地按住了那个宫女,那个宫女的心自然是慌张极了,好像是吓着了,只是腿哆嗦着。 “春儿姐姐,救救奴婢吧!”那个宫女却是连忙地将背后的东西拿着裙摆盖住,只是恳求着春儿,只得是连连地叩着头。 “你是何人?”春儿自然对这个宫女有些眼生的,倒是有几分的不识得,心中自然是更加的不知所措,只是看着那个宫女,却只听见了脚步声靠近了,皇后和纳兰淳雪众人自然也是等的不耐烦了,便过来了。 “春儿,你在干什么?”皇后喊了一声春儿,便看见了那个宫女的手躲藏在裙摆后面,倒是刻意地在藏着什么东西,倒是让人觉得好生的蹊跷。 “娘娘,救命奴婢啊!”那个宫女便是连忙地跪下了,便是一个劲地哀求着皇后,皇后却是不知所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见得那个宫女一个劲的哭着。 “你是哪个宫中的?”皇后却是不知道那个宫女的身份的,却是那么的不为人知的有几分蹊跷的,心中却是极端的不解的。 “奴婢是钟粹宫中的凝烟!”那个侍婢只得是怯怯懦懦地看着皇后和纳兰淳雪,倒是纳兰淳雪的脸色很是让人敬畏,心中更是害怕得很,不敢再将头抬起来了,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钟粹宫的?你的身后藏着什么?”皇后的心中自然是觉得十分的蹊跷,只看见了凝烟的身子来回的移动着,倒是心中很是一阵的不满,便留意到了凝烟的身后了。 “娘娘!”凝烟自然是不肯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交给皇后看的,只得是心翼翼地躲藏着,倒是心中战战兢兢的,再没有别的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敢在娘娘的身前隐瞒着?”纳兰淳雪的声音自然是有几分的威慑力的,只是看着凝烟,目光里面充满了一阵的恐慌,只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怖意。 “娘娘!”凝烟倒是哭着鼻子,只得是将身后的那个盒子埋了起来,只是眉目之间尽是哀婉,很是缓慢地将那个盒子交给了皇后。 “这是什么?”凝烟只得是将那个盒子交给了皇后身边的春儿,春儿也是轻轻地盒子递给了皇后,皇后倒是轻轻看着那个盒子的外观,只是觉得有几分的熟悉之感,却又是怎么都想不出是哪里的,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打开!”皇后只是让春儿将那个盒子打开,只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有增无减的,只是看着春儿缓缓地将盒子打开了。 “娘娘!”春儿只将那个盒子一打开,却是一阵的惊愕,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的惶惑的,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皇后。 “大胆!”皇后的心中却是那么的惊讶,怎么都想不到宫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只是生气地将那个盒子打翻在地上了。 “娘娘!”凝烟的心里面好像是极度的不安,只是怯懦地看着皇后和纳兰淳雪。 “可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宫中行此巫蛊之术!”纳兰淳雪看着皇后的脸色,又望着凝烟,倒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盒子里面竟然是装着一个人,人上面只是密密麻麻地扎着针。 “上面可是何人?”皇后眼中更是坚定地看着凝烟,心中却是那么的无礼,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宫中发生这样的事端,却又不知是哪个公公有这般大的胆子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娘娘,奴婢不敢说!”凝烟却是结结巴巴地颤抖着嘴巴,心中却是那么的无奈与不安。 “且说无妨,只要你说出真相,娘娘自会为你做主的!”纳兰淳雪的心中也是觉得蹊跷,只是短短的几日,在宫中若是怨及怨气自然比不过自己和陆晚晚的,却还没到行巫蛊之术的地步,且不知是哪个公公恨极了那人。 只说着那一日,皇后和纳兰淳雪真好逮着了凝烟,只见得凝烟手中的盒子中掉出来一个被针扎着的人,各人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惊愕。 “上面之人可是嘉嫔娘娘,只因近日嘉嫔娘娘受极了皇上的恩宠,主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便屡遭皇上的冷落,心中常有怨气,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凝烟的眼中只是来回地打转着,一刻也不敢看着皇后和纳兰淳雪,只是委屈地看着地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不到素来高贵妃温婉如玉,却原是这般的蛇蝎心肠!”纳兰淳雪听了凝烟的话语,心中自然是觉得一阵的欢喜,只是又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倒也是一阵的惊愕。 “凝烟,你可知道污蔑娘娘的下场?”皇后只是盯着凝烟看着,眼中却是那般地斩钉截铁,只是无比地困惑地看着凝烟,心中却也是有丝毫的欢喜的。 “娘娘,且不能让娘娘知道,娘娘会杀了奴婢的!”凝烟的眼泪顿时便掉了下来,倒是委屈极了,只是一味地恳求着皇后。 “高贵妃如今有了身子,自然是贵重得很,你若是胆敢有半句虚言,自然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皇后却是一脸的震惊,倒也是不敢轻易地前去钟粹宫的。 “娘娘,奴婢之前也曾劝过娘娘的,倒是娘娘固执己见,怎生都是听不得奴婢的话的,奴婢只怕是这样的巫蛊之术教人看见了,今日才匆匆地想要掩埋了,却无端撞见了娘娘!”凝烟的话语却是极低的,好像是心中有了很多的委屈的,怎么都不敢抬起头看着皇后和纳兰淳雪的。 “倘若今日娘娘不在这里,那高贵妃不知还要行使多久的巫蛊之术呢?难怪皇上之前总是迷恋高贵妃,兴许也是着巫蛊之术做的祟!”纳兰淳雪只想着宫中的娘娘中只有高宁馨最先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并且是让皇上念念不忘,心中更是觉得蹊跷,又见着了今日的事情,自然是要在火上浇油的了。 “来人,先将凝烟带下去!”皇后的心中早已经是有几分的慌乱了,自然是有几分的欢喜的,却也是有些许的难过的,只怕是伤及了王嗣。只见了几个侍卫将凝烟带了下去了,却只听着凝烟大声的喊着:“娘娘,救救奴婢!” “且去钟粹宫瞧一瞧,倒要看一看真假!”皇后的心中却是那么的不安定,便又看着地上的那个盒子和那个被扎的人,转过身子看着春儿,只说道:“春儿,且将这个盒子收好!”春儿便捡起了那个扎满针的人心翼翼地装进了盒子里面,然后缓缓地将那个盒子抱起来,然后向翊坤宫走去。 “顺嫔娘娘,近来身子可好?”皇后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纳兰淳雪,只是诡异地一笑。 “自从解了禁,臣妾自然是好得很,再不敢有奢求了!”纳兰淳雪看着皇后,只觉得皇后的心思又一许地难解。 “万事安好,自然是真的好了!”皇后只是看着纳兰淳雪,微微一笑,便又转过身子,前往钟粹宫了。 “若非是娘娘疑心臣妾?”纳兰淳雪只觉得皇后的话语有几分的不解,让人觉得疑心的很,只看着皇后嘴角的笑意却是那般若有若无的。 “你的心思不重要,只要是心中无鬼,自然是不怕疑心的!这宫中众人皆知你与嘉嫔娘娘不睦,只怕是船翻了要明哲保身才是!”皇后只看着纳兰淳雪,到底还是几分的可疑的,只是担心着皇上若是知道了,心中自然是难过万般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0章 你眼中的微光 “娘娘,臣妾自然也是仕宦之家,断然是行不出这样的行径的!”纳兰淳雪自然是跟在了皇后的身边一步也是不敢离开的,心中也是害怕的很。 “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仕宦之家出生的,有时候为了想得到的东西,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皇后只看着纳兰淳雪,纳兰淳雪的脸色已经有几分的不好了,又看着御花园中的花瓣已经大半凋零了。 “娘娘,臣妾断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怎生会做出这般的事情?倒是高贵妃,一向心思颇多,人们都是不知她心中想着些什么,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可怕的!”纳兰淳雪也是一时间急于洗清自己身上被披上的污垢的,只是时不时地想着高宁馨的行为,但又觉得毫无异样之处,左不过是安静了些许罢了。 “罢了,先去看看高贵妃才好,若真不是你,你就要证明真的不是你!”皇后看着纳兰淳雪的模样却是有些可笑,倒是想尽了心思,只得是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的。 “娘娘所言极是!”纳兰淳雪听了皇后的话语,心中自然是一阵的窝火,却又是再不敢说些什么了,一向都是心直口快的却是为自己添了不少的波折。 咸福宫中,陆晚晚自然是极为的欢喜的,再度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宫中来来往往的人也是多了不少,咸福宫自然是宫中最热闹的场所了。 “娘娘,这是大人派人从宫外带来的!”花涂倒是极为欢喜地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案上,只看着陆晚晚的脸色却是那么的美好。 “父亲却是有心了,知道我想着家中,却带来了这个风铃!”陆晚晚很是欢喜地打开了那个锦盒,只看着那个锦盒心中一阵的窃喜,拿起了其中的那个风铃,轻轻地放在眼前,只觉得是最美好的了,在没有别的能够比得上了。不由地想起了从前的时光,在自己的闺阁之中也曾经挂着这个风铃,说起风铃还是自己十岁生辰的时候母亲送给自己。想想也是心间一阵的美好,陆晚晚只是盯着那个风铃仔细地看着,心间好像是忘却了一切一般。 “好美的风铃!”花涂看着陆晚晚的手中轻轻地拿着那个风铃,只觉得是极美好的,好像是只要被风轻轻的吹动着,便能够发出悦动的声音,自然能够给咸福宫中带来一段无比美丽的光景。 “原是我儿时的物件,到底还是父亲心疼着我!”陆晚晚的心中却是那么的欢喜,只是看着那个风铃,却是怎么都不愿意放下来的。眼中也尽是对于从前的那些美丽回忆的怀念,怎么都不愿意忘记的,曾经朦胧的模糊的记忆好像一时间都能够回想起来了。 “娘娘,您的脸色怎么有些许的惨白?”花涂只觉得陆晚晚的脸色有些许的惨白,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有些许的奇怪。 “只是觉得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乏了,许是秋中犯困了!”陆晚晚一听得花涂一说,便也觉得脸有些的不舒服了,只觉得是冰冷冰冷的了,倒是不知怎么回事的。 “娘娘,奴婢有句话当讲不当讲?”花涂只看着陆晚晚,心中却还是一阵的悸动的,只是看着陆晚晚想了良久才缓慢地问道。 “你的心思倒多,且说无妨!”陆晚晚的眼睛原本是盯着风铃的,倒是让花涂的话语说的转移了目光,只是抬起头看着花涂了。 “娘娘,如今皇后娘娘一心撮合着娘娘争宠,但奴婢却听宫外的人说着皇后的兄弟犯事了,倒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受到了殃及了,只怕是娘娘也要被皇上一并的排斥了!”花涂的眉头轻轻一蹙,只是看着陆晚晚,倒是为陆晚晚的命途好一阵的担心。 “原本我也是知道的,皇后无非利用着我,若是哪一日我没了用途便也是要抛弃的,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陆晚晚也安静了心思,只是细细地想着,好像这些日子变幻太多,只是自己都有几分的盲目了。 “娘娘,倒不必一心倚靠着皇后这棵大树,大可与别的主们交好,交好在宫中也不乏是一条出路!”花涂只是站在陆晚晚的身边,心翼翼地为着陆晚晚出谋划策着,只看着陆晚晚的脸色却是那般的惨白,有几分的煞白让人觉得怖意。 “只奈何在宫中只要是受尽了恩宠的自然便是别人眼中的刺,若是不拔掉只怕是自己不痛快!”陆晚晚的脸上却有了一许的哀愁,好像是刻意凝眉上去的,不深不浅,却是好看得很。 “奴婢倒是有一个念想的,不知娘娘能否委身一试?”花涂的心中却好像是突然的一纾,倒好像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一般,只得是眼中透着微光。 不多久,弘昼赶来。魏弗笙她们都自觉退到外面,留下他和她单独说说话。弘昼在她床沿坐下,心疼地看着那张绝美的脸。绵奕别过脸不看他,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可是皇家的规矩作为皇家的子孙怎可破了。她大老远从她国来到这里,未婚之前只能先暂住公主皇姐这里。“绵奕,原谅我之前的欺骗。”他抬手去抚摸她的娇容,念着她的乳名。 不想,绵奕这次竟没有躲开,也不说话,只轻轻点点头。弘昼欣喜万分,将她拥入怀中。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安心了许多。如果他不是皇族,不是南宫家的后人,该多好。他不想说,她也不再问。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日月泯灭。 “明天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弘昼长出一口气,嗅着她的发香清雅舒畅。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权利,与她过平凡夫妻的生活,再不参与朝堂争议。日更而作,日落而息。 次日,早上。弘昼身穿大红金蟒袍,骑着高高的骏马,在皇室宗族里率了二十人,护军四十名和一副依仗队的陪同下前去迎亲。在午时将富察绵奕迎进了宫,先到奉先殿行谐庙礼,礼毕还府行合卺礼。 宫内的规矩多如牛毛,就算前一晚怀恪公主派了专人过来教导。但她亦是心不在焉,所以没有好好学。就连昨天的那些装饰全部换掉。秀金描花的大红礼服,一层又一层。厚重精巧的头饰虽然巧夺天工,但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时间久了,连脖子都僵了。幸好,有内功支撑不然礼没行完就要倒下了。只在随身宫人的摆弄下一一行礼,头上盖着红色盖头也换成了红色丝巾帕,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旁边的弘昼的身影。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唯一瞧得清楚的,只是他的一双黑色的靴子,绣着一条金蟒,随着他的脚步,仿佛在游弋。 她素来平淡不喜争抢,对所谓的荣华富贵也已经有些淡漠。因为从生于皇家,长于荣华之中。突然想起了远在九黎山上的师父,十年,师父待她如亲女。若不是为了复仇,真想一辈子待在她身边,伺候终老。 屋内极静,屋角的盏盏朱色红纱灯,以及外室正中圆桌上的龙凤红烛,照的室内犹如白昼。她双手绞了绞喜帕,轻唤了一声:“师妹!”。 魏弗笙本来就站在内室,此时应声,绿珠朝站立着的一排宫女们甩了甩手,道:“你们都下去吧!红袖你也到门口守着!”红袖和几个丫鬟应了声,脚步极轻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绵奕掀了大红丝巾,杏黄的流苏在丝巾角上微微颤动,抬了眼,朝绿珠身上看了看。“二姐。”绿珠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有些胆怯。 “过来。”绵奕朝她扬手。顺手退去身上的喜服。魏弗笙一时还没明白,但看着她把喜服加在绿珠身上。似是明白了一些,“姐姐,你这是?” “我很快就回来,你们两个一定给我演好戏。”绵奕说着已经换好夜行衣。朝绿珠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丫头换了衣服就是不一样,面若桃花,娇俏可人。 出了仪元殿,躲过宫女的视线,一跃上了殿顶。远处红光满天,歌声回荡。那便是皇帝和众臣庆祝皇子大婚饮宴的地方。绵奕纵身一跃朝另一个宫殿跃去,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到了一片拱廊,绵奕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皇后说了,您必须去,您要不去就会让群臣觉得您气。”声音尖细,一定是个内侍。“去了又如何,也见不到皇弟的王妃不是吗。”这个声音好生耳熟,似在哪里听过。 “什么人!”突然那个耳熟的声音想起。旁边的内侍一慌,跟着叫:“抓刺客,抓刺客!” 绵奕从黑暗处跳出来,一剑刺中内侍咽喉。夜突然安静下来,收回剑转身。映着光才看清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千方百计要刺杀的夜太子。此刻,他正站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绵奕蒙着面,那双美眸直勾勾地看着弘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千方百计要本太子的命。”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因为你该死!”绵奕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几个字。可见她对他的恨早已刻在骨子里。 “本太子该不该死,不是你说的算!”弘历突然像一阵疾风朝绵奕而来。大手像铁爪一样袭来,直朝她面上抓来。 绵奕迅速躲闪,几个回合。她发现这弘历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渐渐体力不支,就要败下阵来。忽然面上一凉,面纱被人无故揭下。整一个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 弘历愣住了,拿面纱的手僵在半空。绵奕发觉不好,纵身一跃迅速逃走。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好半天见不曾有人追来,终于可以松口气。这时,却发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因为出来的时候太大意忘记了殿名。正在焦急之际,一行宫女向这边走来。待她们经过,她顺势拉了一个。黑暗里那个宫女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脖颈凉凉的。“告诉我,弘昼住在什么地方。” 宫女因为害怕,欲大叫。见剑抵在脖子上,又憋住了。只得如实回答:“仪元殿。” “怎么走!”宫女突然感觉有东西从脖子上滴下来,吓得一哆嗦跪了下去。“女侠饶命,我说,往前走左拐过了御华湖就是仪元殿。” 绵奕一掌打晕宫女,收剑。朝她所指的路线走去。往前走了没多久是个半圆门,往左拐确实看见如宫女所说的。一大片像镜子般平静的湖面映着月光,明亮如白昼。来不及欣赏匆匆略过,往仪元殿方向去。 远远地看见仪元殿灯火通明,外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轻轻推开殿门进去合上。以为这一切都很心没人发觉,不想一转身,弘昼一身新郎红袍立在主位上,正失望地盯着自己。下面跪着魏弗笙、红袖、绿珠。绵奕此刻很想逃,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接朝偏殿去。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弘昼冰冷的话传来,绵奕身体一怔。盈盈转身,似笑非笑。“她们也都很累了,先让她们回去睡吧。” 魏弗笙抬头,直起身子,欲言又止。“姐姐。” 绵奕不理她,直接看向弘昼。弘昼负手从主位上走下来,走近绵奕。不看她们袖子一甩。“你们先下去吧。” 魏弗笙她们,起身退去殿外。 绵奕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弘昼使劲让自己恢复平静,扳正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告诉我,去哪儿了。恩?”声音轻的只有近距离的两人能听见。 绵奕看着他那深情的眼眸,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弘昼也不勉强牵了她坐下,绵奕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夜行衣。忙起身进了内室屏风后,换了件轻装。弘昼拿了酒壶,倒了两杯,拿起一杯递了过来。酒是上好的贡品,顺着喉咙如一条细线,蜿蜒而下。她不善饮酒,才几杯,脸上立刻便现了红晕。在他眼里看来,如同芙蓉花盛开,艳光四射。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1章 朕不走了,可好? 厚实温暖的地毯,梳妆台前偌大的铜镜,桌上琳琅的金饰,明亮的烛火,沁人心脾的香味。椒房之宠,景绣前程。这一切与魏家那么不一样,可魏绵奕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即使你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临走魏娘娘在魏绵奕耳边的话任使魏绵奕记忆犹新。是啊,在哪都摆脱不了贱婢的命运。 魏绵奕静静坐在床边,丝质的淡黄色床帘,被子上绣着戏水鸳鸯。好一对鸳鸯,这薄情的鸟儿却以恩爱的模样骗了世人。 “娘娘,恭喜您获得皇上的恩宠。”一个身形娇,模样可爱唤作明玉的侍女轻走到魏绵奕身边,拿起桌上的桃木梳,帮魏绵奕梳妆,准备就寝。魏绵奕冷冷的看着菱花铜镜中的自己,不言不语。舒妃识趣的闭上嘴,安静的梳着手中几缕青丝。 呵呵,皇上的恩宠。是恩宠还是阴谋。魏绵奕对镜缓缓取下头上的金钗。“你下去吧,魏绵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魏绵奕对身边的明玉说道。“是。”明玉怯怯答道。转身退出了内殿,只剩下了魏绵奕一个人。 “今晚的月色这样好。“魏绵奕推开窗,任长发随风摆动。“皇上,嫔妾斗胆,想问皇上为何给嫔妾娘娘的尊位。”魏绵奕回忆起白天的喜宴。皇上沉默着。魏绵奕犹豫着想要探探皇上的心意,说道:“您不是…您不是……” “不是什么。”皇上带着怒气硬生生打断魏绵奕的话。“不是已经看穿你的意图了,是否?呵呵,朕实话告诉你,朕并不喜欢你才做如此安排,是准葛尔皇上在给朕的礼札中特意提及你,说你母家致力于魏绵奕大清准葛尔交好,望朕许你尊荣,恰好你今日所作所为不也正是此意,朕便顺了你们的心意。”皇上的语气冰冷,眼神中透漏着鄙夷。 “是…是这样。即便如此,魏绵奕也谢过皇上。”魏绵奕突然感到深深忧虑,原来这一切早就被部署好了。 正当魏绵奕不知所措时,皇上却在魏绵奕耳边冷冷说道,“朕已许你荣华富贵,望你安分守己。”安分守己,短短四个字,如雷灌顶。难道皇上已经看出准葛尔皇上将魏绵奕送来的目的?魏绵奕强扯出笑容,轻声说道,是。“好了,今日,你就先回去吧。”说罢,皇上随手指向身边一个女子,只见那么女子欣喜若狂,连忙跪在地上谢恩。 妃嫔一笑为君王。奈何君王多薄情。可怜这世间的女子竟想不通这般道理。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魏绵奕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胸腔像要炸开了一般。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是毒瘾发作了么?魏绵奕开始惊慌失措,接连打翻了桌上的东西,渐渐的,魏绵奕便没了意识。 魏绵奕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一个很痛很长的梦…… 傅恒,我们是要去哪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魏绵奕紧紧的攥着一个傅恒的衣脚,声音颤抖着。魏绵奕很害怕,眼神充满无助。不怕,不怕。傅恒伸出手,用力的握着魏绵奕。 傅恒,魏绵奕阿玛娘呢。魏绵奕惊慌的望着四周,努力寻找父母的身影。流亡的人群不断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个人脸上都能找到命运带给他们的苦痛。这是下等人的命运。君王高高坐在殿堂上,看着没有粮食的贱民,发出“何不食肉糜”的疑惑。当真疑惑啊,世上的事怎样才说的分明呢。接着,又是一大批流民,秦占领了新地,这些老农不堪亡国之痛,只好带着家人流亡。哇……哇……魏绵奕被人流撞到,与哥哥紧握的手也就松开了。紧接着,傅恒便消失在人群…… “傅恒,你不要走,不要离开魏绵奕!”魏绵奕呼喊着,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魏绵奕蜷缩着,紧紧的挨着床头。每当魏绵奕从这个梦中醒来,就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那般无助,那般寂寞。傅恒,魏绵奕还能再见到你么,魏绵奕真的好想你…… 久久的,魏绵奕靠着床栏恍惚着,试图平静下来。后背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汗津津的,让人好不难受。 “明玉。”魏绵奕高声喊道,却没人应答。“来人,伺候我更衣。”依旧没人应答。怎么回事,魏绵奕心中暗暗不安,人都去哪了。正当魏绵奕疑惑之际,明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魏绵奕刚想问她去了哪。只见明玉连忙跪在地上,半天不敢抬起头,声说道“娘娘,刚刚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来传话,皇后娘娘请您前去见她。皇后?她为什么此时要传唤魏绵奕? 魏绵奕心中满是疑惑,但不敢多想,连忙梳妆起身前往皇后娘娘的院落。 姬姓是大清列祖列宗的姓氏。周立三百有余,虽说周皇上朝如今已名存实亡,但其天子的威望仍为各个诸侯皇上所看重。能娶到姬姓女子也算是皇上的殊荣。 辉发那拉·淑慎便是名至实归的紫禁城皇后娘娘,皇上的正室。 只是皇上身性风流,殿下妃嫔无数,但却从不用情。所以皇后娘娘的地位坚不可破。皇后娘娘也深知此理,也由得皇上胡闹,皇上称心之际,皇后娘娘也落得贤良大度之名,皆大尔晴。只是,魏绵奕刚为娘娘,并没有深的皇上的宠爱,为何她会召见魏绵奕。 魏绵奕的思绪飘忽着。渐渐的,魏绵奕的脚步加快,来到了皇后娘娘的正殿。魏绵奕的眼前出现了一群人。正中央的女子眉目如诗,肤白胜雪,穿着明黄丝质,上面用金线绣着云雷纹,华贵大气,风华绝代。 魏绵奕连忙作揖。“皇后娘娘安。”魏绵奕低着头。“你唤作魏绵奕”皇后娘娘柔声说道,端坐在正殿。魏绵奕站在正对皇后娘娘的位置,不加声响。“所谓魏绵奕,在水一方。真是个好名字。”皇后娘娘用她狭长妩媚的丹凤眼轻轻的瞥了魏绵奕一眼,似乎在试探魏绵奕的反应。 这时,侍女端着茶走了进来。魏绵奕拦住侍女,亲自接过茶,走上前去。“嫔妾自知身份低贱,不及娘娘万一。亏得皇后娘娘贤良,不然万死不敢让贱名污了娘娘的耳朵。”魏绵奕弯着腰,恭敬的递上了茶。 皇后娘娘没有接过茶。魏绵奕感觉到茶水的滚烫从魏绵奕指间蔓延到全身,疼痛难忍。魏绵奕强忍着,笑的依旧谦卑。“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娘娘接过魏绵奕的茶,眼睛匆匆瞥了魏绵奕红肿的手指,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按理说,你母家是魏家的贵族,你也算养尊处优。哪能这般受委屈!”说罢,从魏绵奕的手里接过茶,但目光直直的盯着魏绵奕,透着不信任。 原来,魏绵奕被当做贵族女眷送到紫禁城。除了与魏绵奕同行的人,其他都是不知情的。可,皇后娘娘今天来找魏绵奕到底所为何事,为什么她的言语如此犀利。 “回皇后娘娘。魏家与紫禁城一向渊源颇深,魏家一直深受紫禁城的照顾。嫔妾虽是魏家人,但深知此理,只好心怀谦卑。加之,娘娘是大清列祖列宗的后裔,身份何其尊贵。孔夫子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嫔妾不敢乱了规矩。魏绵奕感觉魏绵奕的手心冒出了汗。“好一张利嘴!”皇后娘娘将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怒视着魏绵奕。魏绵奕连忙跪下。“魏绵奕已经听说昨日,你与皇上的邂逅。今日果不其然,是与众不同。” 皇后娘娘站了起来,走到魏绵奕身边,把魏绵奕从地上扶了起来。看来她是介意皇上给了魏绵奕娘娘的尊荣。想来也是,没有大功与社稷,位分却比同行妃嫔高。面前这位皇后娘娘是以为皇上对魏绵奕青眼有加,生了嫉妒之心了吧。“魏绵奕有一句忠告,太聪明的女子从来不会太招人喜欢。”姬娘娘用力的握着魏绵奕的手,在魏绵奕耳边轻声说道。 “嫔妾惶恐,实在不知道娘娘所谓何意。”魏绵奕平静的说道,魏绵奕自知皇上对魏绵奕特殊的待遇只是因为准葛尔皇上的请求,不敢有自诩之意。“不懂也罢,魏绵奕也希望你是真的聪明。能分得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皇后娘娘说的平淡如水,但魏绵奕总感觉她话中有话。 魏绵奕心里突然涌现去多疑惑。可魏绵奕不能问。皇后娘娘见魏绵奕没了声响,便继续说道:“本后知道你昨日的表现,哼,这般雕虫计竟让皇上许了你娘娘尊荣。你也挺有本事的。” 面对皇后娘娘的步步紧逼,魏绵奕只能想变法为自己辩解,不然,恐怕日后在这深宫的日子会不那么如意。魏绵奕连忙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说道:“皇后娘娘明查,魏绵奕昨日并非哗众取宠。只是魏绵奕从豢养深闺,没有经历过这些大场面,一时不知了所措。魏绵奕没有自诩之心。对皇后娘娘您也是抱着拳拳的赤子之心。”“赤子之心,哼,怕是狼子野心吧。”皇后娘娘回过头,头上金钗上点缀的珠子颤抖着。 “你……”皇后娘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外殿穿来一个雄厚的男声打断了 “狼子野心?哈哈哈……谁这么大胆。” 有时候,魏绵奕在想,人真的不可以卑微。因为人一旦卑微,便可以什么都豁得出,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正像魏绵奕现在一副大清大清可怜的模样跪在皇上的脚下,出卖自尊以求怜悯。 “皇后娘娘,方才听你与娘娘闲谈,听到你说狼子野心,究竟是何意呀。”皇上看似随意的话,在旁人听来,实则是对皇后娘娘今日传唤魏绵奕来此的不满。 “回皇上,嫔妾也只是闲聊,并无它意。”皇后娘娘似乎也听出了皇上对她的责怪,带着不快辩解道,“魏家向来顺服紫禁城,这次又送来了这么些妃嫔给皇上您。而这位妃嫔魏绵奕还没蒙皇上恩就已被您册封为娘娘。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嫔妾只是想见识见识。” “原来是这样。皇后娘娘是想向魏绵奕学习么。哈哈,朕觉得此女子甚好。”皇上走到魏绵奕身边,笑着看着魏绵奕,抬了抬手,示意魏绵奕起来。魏绵奕起身,深深作揖,顺从的站到皇上的身边。 听到这里,皇后娘娘顿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瞥了魏绵奕一眼:“如皇上所说,魏绵奕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本后当真该好好学学。” 皇上装作没有听出皇后娘娘话中的醋味,饶有意味的看着魏绵奕,然后将魏绵奕拉进怀里,故意在皇后娘娘面前摆出一副对魏绵奕百般怜爱的模样。 一个人可能会在行动上撒谎,却很难在眼神中做到。皇上那深邃的眸子是从心底透出的冷漠,说明了皇上并不是因为喜欢魏绵奕如此,他只是在演戏。魏绵奕知道皇上的意思。 于是魏绵奕配合皇上,努力摆出情深难诉的模样,泪眼朦胧的看着皇上。 同时,魏绵奕用眼角的余光撇到坐在一边的皇后娘娘,脸涨成猪肝色却还不得不挂着无比温顺的笑容。魏绵奕强忍住内心的厌恶,任由皇上将魏绵奕紧紧按在怀里。 “今晚,朕不走了,可好?”皇上故意说的大声好让皇后娘娘听到。魏绵奕浅笑着,不说话,用手拉了拉皇上的衣襟,说道:“皇后娘娘在此,嫔妾怎么敢与皇后娘娘分恩宠,皇上,您还是留下来陪皇后娘娘吧。”皇上不作声,却将魏绵奕抱的更紧了一些。 皇后娘娘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发话了:“皇上,您说好,今晚会跟嫔妾一同用膳,您忘了么?”皇上没有回答,反而猛然将魏绵奕一把抱起,走出了正殿,留给满脸委屈的皇后娘娘一个背影。 等走出皇后娘娘住的地方不远处,皇上便将魏绵奕放了下来。皇上看魏绵奕紧皱着眉头,便发问“你在想什么。”魏绵奕内心一惊,不说话,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会得罪这位天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2章 后宫凌乱 “呵呵,”皇上见魏绵奕不说话,便自说自话“这天下的女子是不是天生就擅长演戏,将玩弄天下男人的感情当乐趣。你刚刚在皇后娘娘面前的表演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但朕告诉你,朕是皇上,不是像你这般女子能望其项背的。所以,你日后胆敢在朕面前耍聪明,朕定让你粉身碎骨!” 天意难测,虽然知道皇上刚刚只是在演戏,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是让魏绵奕始料未及,只能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说道:“嫔妾不敢。” 皇上看魏绵奕跪在地上,也没有示意魏绵奕起身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然后皇上便拂袖离去。魏绵奕为皇上的行为感到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就一直跪着,直到侍女明玉连忙跑到魏绵奕身边,将魏绵奕扶起来,“娘娘,你怎么跪在地上。”这时,双腿的麻木让魏绵奕意识到,从皇上离开后,魏绵奕似乎没变换过姿势。 或许,魏绵奕这一生都还没变换过姿势,卑微的姿势。魏绵奕只是准葛尔皇上手中一颗渺奴婢棋子。即使位居娘娘之尊,即使锦衣玉食,也只是如烟花般的刹那繁华,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魏绵奕感到悲凉,难道魏绵奕的命运注定要掌握在别人手中?傅恒,魏绵奕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场景。不,不可以。如果此生再也不能与他相见,魏绵奕即便是做鬼也不会安心。魏绵奕要活下去,魏绵奕要自己掌握命运,魏绵奕要改变。 可是,改变又谈何容易呢。宫里的女子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靠皇上的宠爱,而这位皇上的性情让人捉摸不透。魏绵奕该从哪里下手呢,魏绵奕没有了头绪。于是,魏绵奕想从明玉身上打听些什么。 “明玉,你在宫里久,你应该听说过皇上的一些事情吧。’明玉年纪不大,但从长在宫里,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回娘娘,明玉不知道。”明玉在魏绵奕身旁声的说道。魏绵奕看着明玉谨慎的表情,感觉她一定对魏绵奕有所隐瞒,皇上身上一定有重大秘密。“真的不知道?”魏绵奕继续问道。 “不…不知道。娘娘,求求你,别在问明玉了。”明玉忽的就跪在魏绵奕的面前,看着明玉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魏绵奕便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逼问也不会有结果了,便说道“那好,我们就不谈论皇上。”魏绵奕将跪在魏绵奕面前的明玉拉起来,然后说道:“今晚月色这样好,你陪魏绵奕四处走走吧。“ “是。”明玉转身想去唤人。“明玉,就我们俩单出,不用叫旁人了。”魏绵奕叫住明玉。于是,魏绵奕与明玉两人便趁着皎洁的月色,慵懒的踱步。从昨天进宫,都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宫殿。宫门深似水,看着高大的城墙,鳞次栉比的房屋院落,魏绵奕清晰的感受到皇上室的威严,那样不容触犯,就像那个男子不容他人揣测。 “髧彼两髦,实维魏绵奕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当魏绵奕走过一道宫门,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忽然听到一阵悲壮哀凉歌声 “明玉,你听到歌声了么?”魏绵奕疑惑的看着明玉,想知道自己是否和明玉听到一样的声音。“听……听到了。娘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里好生凄凉。”侍女明玉的眼里满是惊慌。 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这歌声是从哪里来的。魏绵奕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寻着歌声找去。“娘娘,魏绵奕求您了,别找了,我们回去吧。”明玉突然把魏绵奕一把拉住,跪在魏绵奕面前,哀求着魏绵奕。 歌声越来越凄凉,这样美的月色竟凉入人的心底。眼前明玉的害怕似乎不想是装的。这个皇上宫到底有什么秘密。可魏绵奕如果硬要前去一探究竟,但如果被皇上知道了,魏绵奕的处境就更艰难了。魏绵奕犹豫着,最后决定先回宫。 “好吧,今日,魏绵奕也累了。回去吧。”魏绵奕转过身,边走边打量着传出歌声的地方。这个皇上宫,古怪的事情真是有些多。早晚,魏绵奕会将这一切都弄个明白。 第四章难沐君恩神秘女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平静的度过。 自从那日从皇后娘娘住所离开,皇上再也没有见过魏绵奕,自然也没有宠幸过魏绵奕。魏绵奕的毒瘾发作的却越发频繁。好在皇上平日里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反正魏绵奕身锁深宫,没有能使用这些的地方,便打发了侍女们去各地寻好的郎中,为魏绵奕解毒。可是,没有一个能解魏绵奕的毒。看来魏绵奕的出路只有一条。 “皇上,令妃娘娘在外求见。”皇上正在书房处理政事,侍卫禀报道。只见皇上的眉头微微一皱,“让她进来。”“是。”侍卫退出书房,侧身示意魏绵奕进去。魏绵奕带着炖煮了许久的燕窝心翼翼来到书房正厅,深深作揖。“吾皇上安康。”魏绵奕温顺的笑着。 皇上没有抬头看魏绵奕,任然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竹简。魏绵奕笑着,可是魏绵奕的双腿渐渐没了知觉,可魏绵奕只能笑着。“起来吧。”过了半晌,皇上才做了声响。 “皇上,天气干燥,政事繁忙,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喝口燕窝润润喉吧。”魏绵奕拿着燕窝走上前去。走进皇上,魏绵奕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这好像是纯妃身上的香气。 这时,从侧房传来一阵软糯的女声。“皇上,您看嫔妾这张画可比上次好伐?”纯妃主家是吴国,这般吴侬软语听得魏绵奕都全身酥软,更何况皇上是一位血性男儿。“妃嫔花的牡丹真美。”皇上当着魏绵奕的面将纯妃一把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就像你一样美。”说完,旁若无人的将手伸进了纯妃的衣服,四处游走。纯妃面若桃花,娇嗔道:“皇上,不要啊,还有人在呢。 说完,眼角向魏绵奕的方向瞥了一眼。魏绵奕立即识趣的说道,皇上,嫔妾先告退了。皇上仍然没有抬头看魏绵奕一眼,身体至始至终压在纯妃的身上。魏绵奕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快步走出书房。 明玉看着魏绵奕满脸愠色,不敢言语,只是心的跟在魏绵奕身边。“娘娘,您慢些走,心脚下。”明玉突然疾呼道。魏绵奕猛地身体前倾,额头猛的装在墙上。魏绵奕连忙用手扶着额头。 着实是不奴婢一惊。等魏绵奕缓过神来,便开始打量着四周,好生熟悉,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么。咦,那里怎么有一座院子,想必是那日天色已晚,没有看真切吧。这院子门上的朱漆已经斑驳了,眼见这样破败的一座院子却有这些许侍卫把守,他们在看管谁,为何从未听说宫里有这样的地方。 “娘娘,您怎么样,要不要紧。’明玉关切的问道。“不要紧,伤而已。”魏绵奕安慰着明玉。“对了,明玉,你知道这院子是谁人的居所?”魏绵奕问道。“奴婢不知,这院子甚是神秘,宫里的老人都讳莫如深,不让奴婢们在私下议论。”明玉尚还稚嫩的脸,让魏绵奕想起了魏绵奕在魏家做婢女的日子,想来也是这般青涩。 “娘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您额上的伤似乎不轻呢。”明玉催促道。不行,魏绵奕不能走。这宫里有太多的秘密,魏绵奕必须要弄明白。于是,顾不上自己额上的伤,转身向明玉深深作揖“明玉,你一定要帮魏绵奕。魏绵奕想进这个院子。” 听着魏绵奕急切的请求,明玉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 “明玉,自从来到紫禁城,就只有你一直在魏绵奕身边,魏绵奕早已视你为亲姐妹,还望这次你一定要帮姐姐一把。”魏绵奕眼里充满对明玉的信任和期待。“好吧。”明玉为难的答应了。 于是,我们计划让明玉扶着假装快要晕厥的魏绵奕骗过那些侍卫,进到院子里去。可刚走到门口,便受到了阻拦。“站住,何人来此。”侍卫们面无表情的呵斥道。“大胆,这是令妃娘娘。你们是何身份敢这样与娘娘讲话。”明玉怒喝道,脸涨的通红。 “令……令妃娘娘。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娘娘恕罪。不知令妃娘娘到此有何事。”侍卫惊慌失措的纷纷跪在魏绵奕面前。“给魏绵奕开门,魏绵奕要进去休息一下。”魏绵奕无力的说道。“娘娘,奴婢不敢给您开门,出了事情,奴婢担待不起。”侍卫回答道魏绵奕一听,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明玉怀里。魏绵奕使劲向明玉眨了眨眼,明玉心领神会。 “混账,令妃娘娘受伤晕厥,却由厮等连个休息的地方都不给,令妃娘娘要是就此出了什么差池,你等就担待的起?!”明玉强硬的态度使侍卫们将门打开了。魏绵奕被明玉扶进了院子,推开了正殿的门,好凄凉的宫殿,上次的歌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么,是谁唱的,怎么不见人影。 “哎呀。”进到殿里,魏绵奕才着实的感觉到魏绵奕额头的刺痛,手巾已经被鲜血浸染。正当明玉为魏绵奕看着伤口,一阵动听的女声从魏绵奕背后响起。“你是为了见魏绵奕特意受伤的么?”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徐徐向魏绵奕走来,那姿容,那身态,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清纯中带着妩媚,不要说男子,魏绵奕身为女子都看的如痴如醉。 “你是……”魏绵奕问道。“咦,是你来魏绵奕这,怎么是你问魏绵奕呢?”眼前的妃嫔笑了起来,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魏绵奕是皇上新纳的令妃娘娘。”面对如此女子,魏绵奕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如实回答。“喔,他又有新的娘娘了?”妃嫔走近魏绵奕,仔细端详着魏绵奕的脸。 “模样还算可人。”妃嫔用指尖抬着魏绵奕下巴,眼中傲气逼人。“不准对娘娘如此无礼。”明玉呵斥道,连忙甩开妃嫔的手。“哈哈哈哈哈。”女子大笑道,“娘娘,呵呵,他的娘娘魏绵奕还不惜得当呢。侍婢也敢碰魏绵奕的手。”女子傲慢的说道。 魏绵奕连忙起身,向女子作揖。“妹妹唐突,没经邀请,私自造访,给您添了不便,还望恕罪。”魏绵奕毕恭毕敬的说道。“喔,你叫魏绵奕。真是个好名字。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女子语气总算和缓了一些。 “说来也算是有缘,曾有幸听您的歌声。所以一心想探访歌声的来源。”魏绵奕打量着正殿的摆设,才发现这个院落虽然外表破败,内里却是相当富丽堂皇,远胜与魏绵奕。这让魏绵奕觉得稀奇,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里竟没有一个侍女。依着魏绵奕的猜测,她最起码应当是娘娘。 “娘娘,您……”魏绵奕话还没说完,眼见那女子突然发了疯似的将桌上的水壶扫到地上,眼神突然变得恍惚,口里不停的说道“魏绵奕不要当他的娘娘,魏绵奕不要……”突然,女子将目光直射向魏绵奕,口里嚷着向魏绵奕冲过来。魏绵奕连忙闪躲,可不等魏绵奕避开,便被她死死擒住。 “你是不是他派过来的。你是不是!”女子双手紧紧的掐着魏绵奕的喉咙,额头凝固的血痂又开始向外流着血。魏绵奕感觉魏绵奕眼中的世界是倒转的,渐渐的,渐渐的,魏绵奕慢慢失去了知觉。 谁来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明玉 救我……谁来救救我…… 魏绵奕拼尽全身力气挣扎,明玉冲上前来想帮魏绵奕脱离,却被一把推倒在地。眼前这个女子却像发疯似的,不断将魏绵奕逼进墙角。“你听好了。魏绵奕和你做一个交易,魏绵奕帮你得到皇上的心,你帮魏绵奕离开这里。”女子压低着嗓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3章 君王柔情 “交易……”魏绵奕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女子在装疯,虽然这样,但那女子的手仍紧紧掐着魏绵奕的脖子,为求自保,魏绵奕只得答应下来。“好……魏绵奕跟……跟你做交易。” 话音刚落,那女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将手缓缓松开,恢复了之前的雍容。“你先回去吧。但你记住,此后,你每当看到一只黑色的乌鸦落你的院落,你就派人在四更天时到西南方的墙角,魏绵奕会扔出竹简,你按着上面的做,魏绵奕保证你不日便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可是,你一定要准守你的是言。如若不然,我能让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能让你一无所有!” 最后那几个字,女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魏绵奕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容貌表情,绝美的脸上有着一碰即碎的脆弱神态。不难得知,在她身上也一定背负着无比巨大的悲伤。她的表情说明她内心的仇恨。她在恨谁,在恨些什么。自古红颜命比纸薄,更不用说在隔断人心的森森深宫。 髧彼两髦,实维魏绵奕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离别时,耳边又响起幽怨的声音。若为这歌声注入一段情,想必定是刻骨铭心。可这情是对谁呢,是皇上么。 不容魏绵奕细想,只听见明玉在魏绵奕耳边催促道。“娘娘,快些人吧,这天似快下雨了。”于是,魏绵奕便在明玉搀扶下离开了院子,走向那个象征荣华富贵的圈养魏绵奕的院落。不知怎么的,心头一阵悲凉,在猜想皇上现在必定是在宠信着哪位妃嫔,而魏绵奕只能在椒房中细数摇曳烛火。如果魏绵奕就这样度过一生,甚至到不了一生,那魏绵奕此生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吧。不,不可以…… 想到这,魏绵奕定了定心,顾不上额头的刺痛直径加快了脚步。 回到宫里,魏绵奕这才觉得人似虚弱般疲惫,便连忙吩咐侍女服侍魏绵奕就寝。正当魏绵奕睡意正浓时,明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娘娘,快起来。皇上有令,请您速速前往书房。”魏绵奕心里猛然一惊,是什么事那么急。自从上次之后,皇上再也没有召见过魏绵奕,这不免让人忐忑不安。“明玉,更衣。” 魏绵奕强忍着痛,将自己支撑起来,走下床榻。抬头看了看窗外,已是三更天。“明玉,你可知,皇上召唤所谓何事。”魏绵奕慵懒的抬手扶正头上的金钗以掩饰自己的不安。“奴婢…奴婢…不知,但好像听说是发现了一个细作。”明玉怯怯回答道。细作…魏绵奕猛地清醒过来,难道在这宫里,不止魏绵奕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虽说魏绵奕不是细作,可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说到底所做的事都是背叛皇上的。 “知道是谁么?”魏绵奕定睛看着明玉。“不…不清大清。娘娘,云髻梳好了,您看可好?”魏绵奕看着镜中的自己,在这宫里经历了这些时日,不说出落的倾国倾城,但却是越发的耐人寻味。“这般甚好。我们走吧。”魏绵奕起身,满头的鎏金流苏随着轻轻摇晃,摇曳生姿。“令妃娘娘到。”侍卫见魏绵奕一脚踏入书房的正门,连忙向皇上禀报。“吾皇上安。”魏绵奕恭敬的行礼,眼角瞥见皇上铁青的脸色。这是怎么了。“起来吧。”皇上没好气的说道。 正当魏绵奕准备起身,转头看见跪在魏绵奕身边的皇后娘娘。怎么是她,为什么她一直跪在这。难道,她就是这次被发现的细作。正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似乎所有妃嫔娘娘都到场了。魏绵奕回忆起皇后娘娘那天与魏绵奕的交谈的模样,无论如何是无法想象到今日这般场景的。 皇上沉默着,还是一副永远不被人猜透的神态。“皇上,嫔妾是冤枉的。”皇后娘娘弱弱的说道,说罢嘤嘤的哭泣起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凤凰,任他人随意践踏,玩弄。“皇上,嫔妾认为,从皇后娘娘身上搜出了纸条,已是毋庸置疑的。即使,皇后娘娘言之凿凿的狡辩,但毕竟抵不过物证。皇后娘娘身为皇上您身边最为亲近之人,竟是他国细作,真真是罪不容诛。”林妃嫔正义凌然似的说道。这一位平日里与皇后娘娘交好的妃嫔此时此刻竟说出这番话。魏绵奕心里暗暗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 “皇上,嫔妾没有,魏绵奕也不知道这纸条是从哪里来的,皇上,魏绵奕不是细作,您一定要相信嫔妾。”皇后娘娘一副大清大清可怜的模样,真是魏绵奕见犹怜。皇上依旧沉默着。 魏绵奕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正当魏绵奕踌躇着不知所措时。又有一位妃嫔站了出来。魏绵奕觉得面熟,转而想到那天在书房与皇上缠绵的就是这位妃嫔。她想做什么…… “皇上,嫔妾有…有事体想讲讲。”妃嫔面色难掩不安。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她讲下去。“有一天,嫔妾夜半忽然醒了,就想出去散步缓缓心头闷气。不巧看到皇后娘娘穿着便装在与一男子交谈……”妃嫔停顿住了,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皇上,等待皇上示意她说下去。“说下去。”皇上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是。嫔妾胆子,不敢靠近,没有看清那个男子的容貌,只是隐约听到了七日…行刺等字眼。” “荒唐!”皇上突然勃然大怒,将摆在他左手边的方玉杯向地上狠狠摔去,摔了个粉碎。“你诬蔑魏绵奕,你个贱人。”皇后娘娘突然抓了狂似的向妃嫔扑去,如花的面貌被扭曲在了一起。“啊…你放开我,我没有扯谎…你放开我…皇上救救嫔妾…救救嫔妾”妃嫔一边用力掰着皇后娘娘的手,一边向皇上求救。“皇上,嫔妾有证据…” 话音刚落,皇上示意侍卫将皇后娘娘拉到一边。妃嫔顿时得到解脱,大口喘着,然后连忙跪在皇上的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件什物,“皇上…这是,是那天嫔妾跟在皇后娘娘身后捡到的。”皇上起身,从妃嫔手里接过什物,拿起来,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块玉佩。这玉佩是专属于皇后娘娘的,不是亲近的旁人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拿着玉佩走到皇后娘娘面前,恶狠狠的说道。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你们这一群贱人,平日里对魏绵奕处处巴结,其实每个心里都巴不得魏绵奕死。”皇后娘娘自己站了起来,步履沉重的走向皇上。“皇上上,您信了嫔妾是细作,那嫔妾便是细作了吧。”皇后娘娘满脸泪水的深情凝望着皇上,似有满腔的委屈难以言明。 皇上不说话,沉着脸。 “自古君王薄情,今儿嫔妾可算领教了。嫔妾是细作,呵呵,嫔妾是细作。”皇后娘娘如同失控般在正殿跌跌撞撞的四处走动,似乎要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牢牢记在心间,最后,她再次来到皇上的面前:“皇上,嫔妾对您的好难道您都忘了么。”皇后娘娘大声的呵斥道,“皇上,您负了嫔妾,您负了嫔妾呀!”说完,大喝一声,一头撞在书房正殿的柱子上。当场,鲜血四溢。 魏绵奕在旁不做声响的看到这个拥有无上尊荣的女子在瞬间繁荣尽消。这就是女子的命运,这就是全天下所有女子的命运。失去了男人的宠信,便是一无所有。魏绵奕扫视着在场所有妃嫔,娘娘的脸,那是一张张为了荣宠不顾一切的面具,可笑魏绵奕不过是她们其中一个。 “厚葬吧。”皇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无奈的叹了叹气,随即吩咐侍卫将皇后娘娘抬走。妃嫔们定神之后也都四下里散去了。 但魏绵奕暗暗自知,魏绵奕的路还很漫长。 从皇后娘娘的住所到自己的住所,短短几个宫街,魏绵奕却似走了一段极其漫长的路。回到自己的房间,世界忽然又安静了下来。今天发生了太多了事情,白衣女子的约定,皇后娘娘的死,魏绵奕须得好好整理一番。 于是,魏绵奕吩咐明玉点起了檀香,看着那炉中溢出的袅袅白烟。皇后娘娘就这样死了,她真的是细作还是被人陷害,旁人不得而知,但君王的冷漠,妃嫔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却一个个真是的很。还有那位白衣女子。 四更天…西南角…这位白衣女子的身份着实耐人寻味。她究竟会安排魏绵奕做什么,她会害魏绵奕么,还有她为何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她似乎和皇上有过恩怨。这一切都似乎包裹着厚厚的云雾,将真相模糊,使人看不真切。不过,魏绵奕现在的处境容魏绵奕想这许多,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魏绵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如此坐等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搏上一搏。魏绵奕坐在床榻上,反复思量着。檀香确有宁神之效,不知不觉中魏绵奕便睡着了。 第二天,魏绵奕看到了院落里的黑色乌鸦便如约让明玉在四更天到白衣女子所居住院落的西南角等候。半盏茶的功夫,明玉一路跑着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娘娘…娘娘,奴婢将竹简带回来了。您看。”说着,将竹简放在双手呈给了魏绵奕。魏绵奕接过竹简,定睛一看:七日后,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是七日后。七日…七日…为何如此耳熟。七日!魏绵奕突然想起今日在书房正殿,皇后娘娘撞柱之前,纯妃说的那番话,她说隐约听到皇后娘娘与一个男子交谈中提到七日和行刺。难道那段对话说的是要在七日后行刺皇上么?但是白衣女子是如何知晓的呢?并且皇上的身边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有什么机会可以行刺呢…… 待到第二天清晨,明玉给魏绵奕梳妆时,魏绵奕的些许疑惑得到了解答。 “娘娘,今日早朝,宗伯大人提出六日后便是紫禁城一年一度的祭祀大礼。皇上向来信奉天意,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一番。免得皇上责备。”明玉娴熟的拿着金银芳新送来的金器在魏绵奕云髻上逐个比对,最终挑了个祥云流苏的,“娘娘,到时候,您就佩戴这只金钗,您看可好?”魏绵奕对着铜镜,左右照看着,默许了这只金钗。“明玉,刚刚你说,皇上要在六日后进行祭祀大典?”“是的,娘娘。”明玉回答道。 六日…原来是这样。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自大清列祖列宗定制礼始,各朝便在格子国内留下了规矩。这是举国的盛世,但这次竟然会是皇上的一次重大危机。他当然也听到了这将会与行刺他的行为有关系但他不能取消或者改变。作为一位君王,他也有他的无奈。祭祀寄托着百姓对新的一年的期待。由着君王任意篡改,恐怕会失了民心。想必这几日,他也是煎熬的吧。 不过,这是他的危机,也很有可能成为魏绵奕的转机。想到这里,魏绵奕内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因为一旦失败了,对于魏绵奕便是彻底的香消玉殒。 六日的时光转眼流逝。举国的祭祀大典就这样轰轰烈烈操办了起来。与往年一样,由年长的大祭司站在正对正殿的高台上向天呼喊: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 立魏绵奕烝民,莫菲尔极。 贻魏绵奕来牟,帝命率育, 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 正殿外,群臣身着祥云图案的华贵服饰对着上苍深深作揖。华美而庄重的仪式,丰厚的祭品,这一切都张示着紫禁城的强盛,民众的富足。 “吾皇上安,愿吾皇上上承天意,下顺民心,袭尧舜之志,道取老童。”大祭司一面说着,一面将皇上引上高台。正午的日头似乎毒辣了些,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皇上的情绪。他的脸还是那样坚毅,轮廓分明,一种属于皇上者的不容触犯的气场油然而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4章 委曲求全 “起谷,愿来年五谷丰登。”在大祭司的指引下,皇上抓起了放在祭台上的稻谷用力向空中撒去。接着是活祭,刽子手一听到指示便将牛羊的头活生生的砍下,用牲畜的鲜血来滋养紫禁城土地的肥沃。一切都按部就班,可魏绵奕的心却一直忐忑着,这似乎太过平顺。 终于事情发生了,在皇上走下台阶时,从高台下飞出一支箭,直直的逼向皇上。魏绵奕见此状,不容自己多想,立刻将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 就在那一刹那,魏绵奕感受箭头锋利的穿过魏绵奕的血肉所带来的冰冷和疼痛。魏绵奕开始觉得难以呼吸,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接着,魏绵奕倒在了皇上的怀里。 “魏绵奕…魏绵奕…”皇上急切的呼唤着魏绵奕名字,这是魏绵奕第一次真真切切听出了他的关心。 魏绵奕成功了么?魏绵奕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只能由得身体沉重下去…… 魏绵奕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境,只是将一切看的更真切了些。 “傅恒,我们会死么?”魏绵奕紧紧的抱着傅恒。她的身体在颤抖,眼神中流露无助和不安。天气是那样寒冷,他们身无分文。不能再在父母怀里撒娇嬉戏,他们过早触碰到了这世界的冰冷。“求求您,能施舍点钱么?”傅恒向急忙赶路的流民们求救,“求求您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们。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求自身温饱都显得尤为艰难,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他人的死活。 “傅恒,我们怎么办。”魏绵奕再次流露出担忧。 “傻丫头,有魏绵奕在,你就不会有事。”说完,傅恒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将自己和魏绵奕裹在一起。两个瘦奴婢身躯挨在一起,仿佛这样便能抵挡住这世间所有的寒冷和不安。 “傅恒,我们会分开么?”魏绵奕将脸贴在傅恒的胸膛,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不会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傅恒眼神里满是坚定。 “当真?” “当真!” 魏绵奕听到傅恒坚定的回答,她的不安被眼前的幸福所驱赶,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在萌芽。 这个梦好真实,魏绵奕真的好想就这样睡下去,永远永远都不在醒来,这样,魏绵奕就不用再被当做棋子,不用再为皇上的恩宠牺牲自己。别让魏绵奕醒来,魏绵奕不想醒来…… 突然,魏绵奕感觉到魏绵奕的手臂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刺破,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向魏绵奕席卷而来。短时间内,魏绵奕的意识竟清醒了过来。魏绵奕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四处打量着。熟悉的床幔,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没有傅恒,没有魏绵奕,那不过是一场梦。 魏绵奕听见皇上在呼唤魏绵奕的名字,“魏绵奕…魏绵奕…你感觉如何。”魏绵奕第一次在皇上的脸上看到如此温和的表情。他是在为魏绵奕担心么? “皇上……”魏绵奕用尽全身力气勉强从喉咙里发出了声响。魏绵奕的身上疼痛难忍,勉强为自己脸上挂上笑容,心里却有那么一些失落。 “娘娘,药好了,起来喝药吧。”明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药。魏绵奕在皇上的帮助下艰难的支撑起来,结痂的伤口因为魏绵奕的活动又开始向外渗着血。 “朕来喂吧。”皇上接过明玉手中的药,正细心的对着药玩吹气。魏绵奕第一次认真打量着皇上,他正值盛年,长着一张君王少有的英气的脸庞。他呵气的模样很认真,面对此情此景,魏绵奕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在胸腔涌动。 “皇上,嫔妾有罪。”从外殿由远及近的女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逸气氛。魏绵奕定睛一看,原来是她。 第七章深候似海再起波澜 “妃嫔,你来了,为何说自己有罪。”皇上看着已然站在魏绵奕床头的纯妃,笑道。 “回皇上,嫔妾今天在祭祀大殿,看到姐姐为救皇上奋不顾身,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嫔妾觉得有罪,特来向皇上请罪的。”纯妃似有满腹委屈的跪着向皇上诉说。魏绵奕在一旁无力的看着,心里在琢磨她此行的目的。 “妃嫔何罪之有。”皇上拉起跪在地上的纯妃,安慰着说道“嫔妾有罪,嫔妾有罪,嫔妾因自身体孱弱,反应也不及旁人快些,竟是没有为皇上挡下那一箭。”说罢,便又想跪下,被皇上一把拦住。 “不打紧,不打紧。”皇上只得继续安慰着如此内疚的纯妃。魏绵奕忍住内心的厌恶,将头瞥向了一边。但纯妃却没有就此罢休,她转头看见皇上手里端着魏绵奕的药碗,连忙惊呼“哎呀,”“皇上您怎么能亲自喂药呀,这与礼制不合,还嫔妾代您做吧。”说完,便伸手想将药碗从皇上手上拿走。 “令妃娘娘是为朕受伤的,朕亲自喂药也是应当的。”皇上并没有顺从纯妃的意思。“皇上这话就不合适了,皇上是嫔妾的夫君,夫妻本为一体,嫔妾喂了就等于皇上喂了,姐姐,您说,是伐?”纯妃将话锋直指向魏绵奕。 魏绵奕楞了一下,便意识到这是纯妃在给魏绵奕下套,于是魏绵奕强撑着费力的说道:“是呀,皇上,魏绵奕与应妹妹都是皇上的妻妾,”魏绵奕故意将妾字咬的重写,并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想要暗示她位份比魏绵奕低的事实。“有道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有我们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安心处理政事,就让妹妹代皇上喂药吧。”说罢,魏绵奕将虚脱了的身体向纯妃那靠了靠。 纯妃听到魏绵奕的回答,顿时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她本以为魏绵奕会为她想要代皇上喂药的请求产生反感。这样一来,既显得魏绵奕居功自耀,又能衬托出她的贤良淑德。可魏绵奕偏偏没有顺了她的心意,反而赞赏了她的行为。这样,她便不得不得给魏绵奕喂药。纯妃从养尊处优,哪做过这般下人做的事,一时愣在那里。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还是让朕来吧。”皇上看着纯妃只是呆呆站立在那里,又看了看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魏绵奕,不容分说的再次将药碗端了过去。“魏绵奕,张嘴。”皇上用勺子将药送到魏绵奕的嘴边,温柔的说道。魏绵奕心头一颤,这般温柔为何这样熟悉。魏绵奕的心开始迷离起来。 站在一旁的纯妃沉着脸,看着这一幕,自知理亏,半晌没有说话。“妃嫔,你随朕一起走吧。让魏绵奕好好休息。”皇上在喂完药后,起身准备去书房,想让魏绵奕好好静养。 “是。”纯妃讪讪的应答。眼神直直射向魏绵奕,仿佛是觉得魏绵奕伤的还不够重,想从魏绵奕身上活活剮下块肉来才甘心。随即,便跟在皇上的身后离开了魏绵奕的院落。魏绵奕见此,也并不生气。争宠之人向来如此,换做魏绵奕是她,恐怕也是这般咬牙切齿吧。罢了,罢了,魏绵奕静静的闭上眼睛,不再作任何思量。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有时候越是平静的水面,水面下就是暗涌汹涌,这句话尤为适用于皇上宫。谁让皇上青眼有加,谁就成为众矢之的。只是现在的魏绵奕,她们碍于魏绵奕为皇上负伤,不能有所行动。 就这样,魏绵奕静静的修养了半个月,皇上几乎每天都来看魏绵奕,相应的,也会有妃嫔和娘娘做出各种表示。魏绵奕很安慰,皇上与魏绵奕之间的嫌隙在慢慢拉进。但魏绵奕同时也在担忧,皇上身边的妃嫔众多,即使这次魏绵奕受伤痊愈,大不了的与她们平分秋色,可是这样,要做到临走前娘娘交代的事情还远远不够。魏绵奕该怎么办…… 正当魏绵奕思虑着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天遂人愿,院子里又出现了那只黑色乌鸦。是白衣女子,她对魏绵奕又有指示?太好了,自从魏绵奕抱着试试的心态牺牲自己却得到出乎意料的效果后,魏绵奕便日日盼着白衣女子能在对魏绵奕有所暗示。终于,在半个月后今日得偿所愿。 “明玉,”魏绵奕连忙呼唤明玉,可半天不见人影。咦,明玉这丫头这么一天不见她人影。“来人。”魏绵奕向外殿喊去。这时,一个身着绿色襦裙,模样尚还可人的侍女走进内殿:“娘娘,您唤奴婢?”该女子声音也算清甜。 “明玉在那里?”魏绵奕连忙问跪在魏绵奕面前的那位侍女。侍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敢说些什么。“快说!”魏绵奕难掩心中的焦急,疾言厉色了些,几乎痊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明玉,明玉被纯妃派侍卫带走了。”侍女跪在地上,半天,连头都不敢抬。呵呵,终究她还是按耐不住,先对魏绵奕下手了。“服侍魏绵奕梳妆。”魏绵奕不假思索的从床榻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目光坚定的平视前方。 绿衣侍女将桌上的桃木梳沾着梨花水,一缕一缕将魏绵奕的青丝挽起,在将魏绵奕鹅黄大衣披在魏绵奕身上,上下整理一番,不出一炷香,魏绵奕便梳妆完毕。随后,魏绵奕便只身前往纯妃的住所。 又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将人心冻的冰冷。 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有女子的哭声还有皮鞭抽打在身上发出的骇人声响。是明玉,她在挨打。魏绵奕不由的心里一紧,加快脚步走进了内殿。 明玉眼见魏绵奕进来,立马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一把抱住魏绵奕的脚,哭哭哀求:“娘娘,娘娘,您快救救明玉吧,他们陷害明玉。明玉是冤枉的呀。”魏绵奕将明玉扶正,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魏绵奕直径走到纯妃面前。纯妃不耐烦的从椅子上下来,对魏绵奕随便一作揖:“娘娘安。”不等魏绵奕示意起身,便又坐回到椅子上。魏绵奕按住心头的怒火,暂时不与她计较这些礼节。 魏绵奕再次走到明玉身边,用严厉的目光看着纯妃:“敢问妃嫔,魏绵奕的贴身侍女明玉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责罚与她。”“责罚?呵呵”纯妃当真是蛇蝎妃嫔,连语气中都透着狠毒,“这也叫责罚?这不过是在询问这贱人!她不老实,魏绵奕只好让侍卫给她点教训,让她学乖。至于,她做错了什么。娘娘,您还是自己问她吧。” “明玉,你做了什么?”魏绵奕听完纯妃的话,转头轻声问明玉,“不要怕,实话告诉魏绵奕。”说完,魏绵奕再次目光凌厉的看着纯妃。 “娘娘,娘娘,明玉什么都没有做错,明玉也不知道……明玉冤枉。”明玉带着哭腔诉说着,魏绵奕看到她的嘴角仍然不停的向外渗着血丝,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魏绵奕刚想说些什么。只见纯妃将桌上一个什物直直的扔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定睛一看,这是…… 这是,一个香囊,是明玉的。怎么会在纯妃手上,魏绵奕疑惑的看着明玉。只见明玉眼神里先是一惊,随后满是慌张,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在这,怎么会在这,魏绵奕不是早就丢了么……” “纯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魏绵奕先发制人,问道。“呵呵,什么意思,你自己问问这个荡妇。”纯妃眼里满是不屑,“不过,魏绵奕怕她自己不肯开口,”纯妃走到明玉身边,用力扯过明玉的脸,“还是魏绵奕来告诉你吧。这蹄子昨日在花园与侍卫私通,正好被魏绵奕撞见。这香囊就是魏绵奕从那个侍卫身上搜得的。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纯妃恶狠狠的说道。正好,呵呵,又是一个正好。 “娘娘,魏绵奕没有,魏绵奕真的没有。”明玉满脸委屈的看着魏绵奕,从她的眼神里魏绵奕确信她是无辜的。这样的场景那么熟悉,在皇后娘娘死的那天也是这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5章 蛇蝎纯妃 “还不承认。你个骚蹄子!”纯妃说着,从侍卫的手中将皮鞭夺过来,自己用尽气力的在明玉身上狠狠的抽了起来。 “够了!住手!”魏绵奕见状,连忙去制止纯妃,纯妃非但不住手,反而抽的更狠,“贱人!你还不说实话!贱人,贱人……” “那个侍卫呢,将他叫出来,本娘娘要好生问问他。”魏绵奕没好气的说。“叫出来,呵呵,可惜,姐姐您来晚了一步,那个侍卫已经被魏绵奕处死了,尸身就放在乱葬岗,姐姐要问,就去那问吧。哈哈哈哈哈……”纯妃抽了几鞭觉得还不解气,便加大了力气又抽了起来。魏绵奕看着明玉疼的脸色苍白,额头直冒汗,却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于心不忍。于是,魏绵奕大喝道:“够了!!住手!!你胆敢再胡来,魏绵奕就去禀报皇上上。”魏绵奕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 “呵呵,皇上上,你以为皇上上会相信你么?你忘了皇后娘娘是怎么死的了么?哈哈哈哈哈,魏绵奕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你以为你以命换命救了皇上,你就可以在皇上的面前为所欲为么?皇上的心在魏绵奕身上,他便只会听信魏绵奕的话。”纯妃拿着沾着明玉血的鞭子靠近魏绵奕,抬手将鞭子划过魏绵奕的脸庞,血腥味和皮革味混合着充斥着魏绵奕的鼻腔。“你当真以为魏绵奕不敢动你。”纯妃在魏绵奕耳边挑衅着说道。 “纯妃,你好大胆。魏绵奕好歹是个娘娘,位份在你之上,你怎敢如此狂妄!”魏绵奕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敢让纯妃察觉到自己的慌张。 “哈哈,好一个娘娘。娘娘,多尊贵的地位呀魏绵奕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一个娘娘。”纯妃将鞭子狠狠摔在地上,接着说道,“难道娘娘您不知道在这后宫,是贵是贱,全凭着皇上的恩宠。您这娘娘的名分说到底不过就是虚名一个!”纯妃杏眼圆睁,胸口随着她的愤怒起起伏伏。 魏绵奕一时被纯妃质问的说不出话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明玉,那么冰冷的地板,她单薄的衣裳被打的衣不掩体,奄奄一息。魏绵奕知道魏绵奕再这样强硬的与纯妃的争辩也无济于事,反而会陷明玉于更不利的地步。思量了许久,魏绵奕终于做出了决定。魏绵奕决定一个人忍下所有的委屈,魏绵奕走到纯妃面前,在脸上强撑出一个温顺的笑容,说道:“妃嫔息怒,刚刚是魏绵奕不对,魏绵奕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说完,深深作揖。 “哈哈,现在知道求饶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去了哪里?”纯妃一副人得志的嘴脸着实让人反感。可为了明玉,魏绵奕只能忍着。“那你是承认你的贴身侍女明玉与侍卫私通了么?”纯妃不依不饶。魏绵奕一惊,暗自一思量:一旦魏绵奕承认,明玉就会被处以极刑;可魏绵奕不承认,明玉恐怕也会被纯妃活活打死。魏绵奕该怎么办,魏绵奕该怎么办…… 为今只有一条路了,魏绵奕犹豫半晌之后,走到纯妃的面前,咬牙跪在了纯妃面前。“求妃嫔高抬贵手。”魏绵奕再一次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匍匐在纯妃的脚下。纯妃只是用眼角瞥了魏绵奕一眼,没有说话,魏绵奕就只能这样跪着。在魏绵奕不远处的明玉看到魏绵奕跪在纯妃的面前,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泪,眼里满是对魏绵奕的疼惜和愧疚。魏绵奕知道她连爬到魏绵奕身边的力气都没有了。面对权势,我们都无力招架。看着纯妃飞扬跋扈的神态,魏绵奕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魏绵奕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心。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为了这一侍女。“纯妃阴阳怪气的说道,“嫔妾有点困了,先去憩一会。娘娘,您想跪就接着跪吧。”说罢,起身就准备离去。 “求求你,放过明玉吧。”魏绵奕拉住纯妃的裙角,无不哀怨的说道。 “哼,放过她?可她毕竟触犯了宫规,她跟侍卫私通,这是多大的事呀,就算妹妹尊敬姐姐,一心仰慕姐姐也不敢擅自放人呀。”纯妃恢复了往日的妩媚神态,矫揉造作,就是这副模样,让皇上给了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也让魏绵奕厌恶到了骨子里。“不过,这样吧,看在姐姐您都给魏绵奕下跪的面子上,魏绵奕给她一条出路。”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支金簪扔在了明玉面前,“只要她将自己的脸划破,魏绵奕就让她跟你回去。” 什么,把脸划破,这……一个女子如果失去了容貌,对她来说真是比死都不如。明玉,明玉,不要呀…… 只见明玉手颤颤巍巍的拿起那枚金簪,豆大的泪珠从眼中不停掉落,口中说道:“娘娘…娘娘…明玉连累了您,连累了您…但明玉不能死,明玉要帮您,明玉一定会帮您的。”说完,一咬牙,将金簪狠狠的刺进自己娇嫩的脸颊,用力向下划去。鲜血溢出,顺着脖颈,晕红了白色的宣衣,透着狡黠。 明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魏绵奕呆坐在地上,没有任何气力,看着明玉如今狰狞的面貌,而魏绵奕却什么都做不了。魏绵奕恨自己的无能,连累无辜的明玉,魏绵奕恨自己的命运,让魏绵奕不得不卷入这无休止的纷争。纯妃,你给魏绵奕记住,今天这笔账,魏绵奕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魏绵奕将伤痕累累的明玉带回了自己的院落,又吩咐了侍女唤来了太医。看着明玉脸上的疤痕和身上的斑斑血迹,魏绵奕便联想到纯妃那令人作呕的所作所为。世间竟有如此歹毒的女子,竟活活逼明玉将自己毁容,魏绵奕一定不会放过。 天到了四更,月下柳梢头。魏绵奕便披了件暗红色的大衣,穿过被寒风贯穿的宫街只身来到了白衣女子的院落。魏绵奕在西南角院墙外的空地上摸索着,果真有一片竹简。 魏绵奕拿起竹简便一路跑起来,生怕被什么人撞见。好在没有人什么人看见魏绵奕。就这样,魏绵奕连忙回到房间。待到气息平缓,魏绵奕将竹简摊在手心,定睛一看。 魏绵奕的心中暗吃一惊。虽说自古女子都是以柔媚虏获帝王心,但如此这般,真的可以么。魏绵奕拿着竹简在房间里踱步,思忖着白衣女子为何让魏绵奕这样做。可魏绵奕思前想后都没有任何头绪。不管了,无论如何也要搏上一搏。纯妃,今日的屈辱,他日魏绵奕一定百倍偿还。 魏绵奕开口想找人做事时,突然转念想到明玉还负伤不能动弹,魏绵奕该找谁呢。魏绵奕突然想起了白天为魏绵奕梳妆的绿衣侍女,模样周正,手脚也算利落,就安排她吧。 魏绵奕唤来了绿衣侍女,她叫舒妃,年级与明玉一般大。魏绵奕俯在她的耳旁,轻轻说了几句。“是。”舒妃接到指示后,立马退出了内殿去忙活了起来。 魏绵奕看着侍女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涌现感慨,但愿这次真的能留住皇上,魏绵奕脑海不自觉的总涌现出皇上那日喂药时的温柔表情。那种温柔,记忆中只有傅恒才会有。呵呵,是魏绵奕多心了吧,他只是感念魏绵奕舍生相救之恩。 在魏绵奕暗暗自嘲时,舒妃走了进来,打断了魏绵奕的思绪。“娘娘,一切都准备就绪。”“你去请皇上上来吧。”魏绵奕看着镜中的自己,今晚将是决定魏绵奕命运的一夜。 待到舒妃渐渐远去,魏绵奕也起身,到屏风。侍女们拉开襦裙的系结,看着厚重的衣裙从魏绵奕身上一件一件褪去,魏绵奕面容平静。 一个侍女拿来了一件红色轻纱,魏绵奕一伸手,便如鸿毛似的拂在魏绵奕身上。胜雪的肌肤在这薄如蝉翼的轻纱下若隐若现。换好后,魏绵奕走出屏风,一股沁人的梅花香淡淡笼罩着魏绵奕。 魏绵奕缓缓的走向汤池,事到如今容不得丝毫退缩。汤池的水面点缀着一朵朵白色的梅花,袅袅的烟雾充斥着房间混着诱人的梅花香,让人恍惚似进入了仙境。 不一会,魏绵奕感觉到有人的脚步在慢慢向魏绵奕靠近,只听见那个熟悉的男声:“魏绵奕,你找寡人……”只见皇上话还没说完,看见魏绵奕妩媚的坐在汤池边,红色轻纱已被微微打湿,恰当好处的贴在魏绵奕身上显出曼妙的身姿。 魏绵奕感到皇上的眼神不停在魏绵奕身上四游,渐渐的变得迷离起来。 魏绵奕起身,直直走向皇上的面前,娇嗔着:“吾皇上安。”皇上连忙伸手将魏绵奕扶起,笑而不语,扶着魏绵奕胳膊的手却是迟迟没有松开,反而不知觉的越抓越紧。 “皇上,您弄疼嫔妾了。”魏绵奕含羞道,脸颊上透出两团红晕。皇上连忙松开了手,笑道:“朕从前竟没有看出魏绵奕竟是如此尤物。”说罢,便伸手抱魏绵奕,却被魏绵奕反手轻轻推开 魏绵奕拉着皇上的衣襟缓缓走下汤池。涟漪在身边不断荡开去,红色纱裙在水中宛如一朵海棠绽放。“今晚,朕便不走了。”皇上将魏绵奕紧紧拥在怀中,在魏绵奕耳边呵气道。 那温热而厚实的身体,那多情柔婉的语气,魏绵奕感受到这个男人对魏绵奕的疼爱。魏绵奕从心里涌现出了一个暖流,无论今夜之后,魏绵奕会处于什么境地。魏绵奕不想在思忖什么,不想恨,不想怨,此时此刻,魏绵奕只想好好和这个男子缠绵。 今晚过后,魏绵奕便是名副其实的娘娘。 第二天清晨,魏绵奕服侍过皇上更衣,便又睡了一会。这样舒心的早晨,在魏绵奕生命中曾出现过几次呢。从奴婢颠沛流离,之后又为人奴婢,寄人篱下,最后被人当做棋子送进皇上宫。 这一切的一切,魏绵奕都没得选择。魏绵奕没有爱的权利,魏绵奕只是阴谋的牺牲品。傅恒,那个淌血的雨夜在魏绵奕脑海中挥之不去。 魏绵奕开始觉得头疼,连忙坐起身来,唤道:“舒妃,舒妃。”半天没有人回应。于是魏绵奕自己支撑起来,想要走到外殿唤其他侍女来服侍。刚走到门口,只见舒妃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娘娘,您唤魏绵奕。” 魏绵奕看着舒妃眼神闪烁不免有些疑惑,刚想询问个清大清。 这时,皇上身边的侍卫前来传话:“娘娘,皇上请您前去书房。”只见侍卫毕恭毕敬的跪在魏绵奕面前,待到魏绵奕应声后又谨慎的离开。顿时觉得这宫里人心真是最让人无法相信的。昨日还是那样神态,只这一夜,便似换了个人。 魏绵奕朝着窗外看了看,竟已近正午。魏绵奕这一回笼觉睡得可有些长了。既然皇上已经传唤,魏绵奕也顾不上追问舒妃。凡事待到魏绵奕回来再说,现在还是先梳妆前去书房吧。 于是,魏绵奕转头对舒妃说:“梳妆吧。”舒妃连忙走到魏绵奕身边,开始为魏绵奕挽髻,插上金簪,换好了襦裙,便出门前去书房。 “魏绵奕,你来了。”皇上见到魏绵奕到了,便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简,笑着对魏绵奕说道。魏绵奕深深一作揖,随即站在皇上的面前,不说话。 皇上看魏绵奕不说话,便拉魏绵奕到他的怀中,轻轻的在魏绵奕耳边说道:“朕十分惦记娘娘,娘娘可知?”魏绵奕用手轻轻按在皇上的胸口,“这才分别多久?皇上这么快就想嫔妾了?”说完,便含羞低头,嘴角扬起。 “娘娘不信,可要将朕的心挖出来瞧瞧?”皇上半开玩笑道。“这般甚好,皇上便挖给嫔妾瞧瞧吧。”魏绵奕顺着皇上俏皮道。“好一个蛇蝎妃嫔呀,”说着,皇上便将魏绵奕抱的更紧了些,“朕若有天死在你手里也不一定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6章 自食恶果 听到这里,魏绵奕不由得一惊。看着皇上脸上的笑意,魏绵奕心中顿生怜惜。这样一位君王,注定是朕独的。他渴望着爱,可他不敢有。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接近他,利用他。他只能冷漠,只能残暴,只能无情。可他对魏绵奕如此温柔,魏绵奕该怎么办,怎么办…… 魏绵奕一直在皇上的书房待到傍晚,皇上将魏绵奕留下来用晚膳。用膳中,皇上亲自为魏绵奕布菜,不停将各种美味放进魏绵奕的碗中,魏绵奕如同女人般安心的享受着皇上的百般照顾。 这一顿饭,是魏绵奕进皇上宫以来吃的最舒心的一次,因为有皇上的疼爱。魏绵奕觉得魏绵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用过晚膳,魏绵奕在回去的路上绕道去了花园散步。说实话,魏绵奕进皇上宫这么久以来也没有来过花园。正好今日魏绵奕兴致颇高,便走了进去。 好事不成双,正当魏绵奕欣赏着园中美景时,远远的便看见纯妃带着她的贴身侍女向魏绵奕走来。 “姐姐,您也来散步么?”纯妃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魏绵奕不情愿的作揖。魏绵奕看到她这副傲慢德行,虽然很是厌恶,但也懒得与她追究,便随口应了一声。 她看魏绵奕没好气,便自己起身,走到魏绵奕身边继续说道:“听说,皇上昨夜临幸了姐姐,而妹妹看姐姐今儿又从皇上的书房方向来,想必皇上是相当喜欢姐姐,想日日与姐姐缠绵吧。姐姐好福气,妹妹好生嫉妒呀。“说罢,便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魏绵奕听到这里,自然心里十分不痛快。魏绵奕刚想与她争辩,转念又想到魏绵奕刚得到皇上的宠爱,在这个时候若与她纠缠,很有可能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魏绵奕不能让自己再陷于不利的处境。 当魏绵奕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个恼人的女子。只见她故作姿态的更靠近魏绵奕,打量着魏绵奕,眼神中满是不屑。魏绵奕被她打量的好不难受,便伸手将她推开。“请你离魏绵奕远一点。”魏绵奕皱着眉头看着她。 “哈哈哈哈哈,可笑,你以为魏绵奕想要接近你。”纯妃被魏绵奕的行为激怒了,便用一种挖苦的语气说道,“要不是你长的像宛娘娘,又有救命之恩与皇上,皇上怎么肯多看你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面对纯妃的愤怒,魏绵奕已经习以为常,全然不当一回事。但她刚刚提到一个名字,宛娘娘?宛娘娘是谁,是宫里的女子么,怎么没有听说过。 魏绵奕呆呆的站在那思忖,没有做声响。这下更激怒了纯妃。她气势汹汹的向魏绵奕靠近,一边还将袖子挽起。当魏绵奕将这场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然将右手高高举起。魏绵奕眼看自己难以躲过这一劫,一心做好准备想挨这一巴掌。于是,魏绵奕闭上了眼睛,也不挣扎。只听见一声不奴婢“啪”声。这一巴掌如期落了下来。只是,为什么魏绵奕的脸没有痛大清?魏绵奕睁开眼睛,诧异的发现皇上正挡在魏绵奕的面前,纯妃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皇上…怎么是他?他是特意当在魏绵奕的面前的么?他这么尊贵的身子怎么能…… 魏绵奕惊讶的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显然,纯妃也不知了所措。只是不断口中喃喃:“怎么会是皇上,怎么会……” 皇上铁青着脸,看着呆如木鸡的纯妃,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纯妃闻声跪下,连连磕头,“皇上,嫔妾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豆大的泪珠从纯妃的脸颊不停向地面砸去,看的出来她很害怕。皇上没有理会她的话,仍然怒喝道:“你还不是故意的!”纯妃抬头看见皇上脸上的红肿,自知狡辩不过,便又将头又深深的低了下去。但皇上没有就此罢休:“说!你为何要打令妃娘娘。” 纯妃无言以对,身体不停的在颤抖,身后的侍女也一并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身为妃嫔,竟如此不顾祖宗礼制,对上不敬。面对位份比你高的娘娘,竟行粗暴之事,真真是岂有此理。从今日起,你就在你的别院好好反省,没魏绵奕指示,就不要出来了!”魏绵奕听得出,皇上很愤怒。 魏绵奕在一旁听着,没有做声。 闭门反省,这个处罚不算重。魏绵奕知道皇上的无奈,纯妃是与魏绵奕一同被准葛尔皇上送进宫的,如果因为这点事就严厉处罚了她,无异于无视准葛尔皇上的尊严。想到这一点,魏绵奕便没有对纯妃再做追究。 纯妃听到这话,连忙扣头谢恩,带着侍女迅速离开了花园。随后,魏绵奕与皇上也一同离开了花园。 路上,魏绵奕问皇上,为何他又追了出来。皇上看着魏绵奕,从腰间拿出一样什物,笑着跟魏绵奕说道:“你个妮子好生粗心,竟将自己的香囊落在朕的书房。”魏绵奕听皇上说完这话,连忙摸向腰间,果然空空如也。 “谢皇上还……”魏绵奕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可皇上却打断了魏绵奕的话,将魏绵奕伸出的手按下。“谁说,朕会还给你。”皇上饶有意味的笑着说,将香囊放进胸前的衣襟,“以后这个香囊就是朕的了。” 看着皇上笑的那么单纯,一点都没个君王该有的样子,反倒像个孩子。魏绵奕心头一暖,忍不住伸手抱住皇上。皇上抚摸着魏绵奕柔顺的长发,对着魏绵奕无不怜爱的说道:“魏绵奕,刚刚你受委屈了。” 魏绵奕摸着皇上脸上的红肿,感动的说道:“魏绵奕不觉得委屈。倒是皇上的脸……” “朕是男子,容貌都是不打紧的,倒是你,如此妃嫔,把脸打坏了那才是可惜了。”皇上安慰魏绵奕。 听到皇上听到容貌,魏绵奕顿时想起来。刚刚纯妃也提到,魏绵奕的容貌。好像是说与一位宛娘娘相像。 “皇上,嫔妾刚刚听纯妃提到了一位宛娘娘。那是谁呀?”魏绵奕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 皇上听到魏绵奕的问话,猛地身体一颤,脸色瞬间就变了,将手从魏绵奕的头上挪开。魏绵奕见状,便松开了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皇上。可半晌,皇上都没有作什么声响,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走着。魏绵奕识趣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敢再追问什么。内心却止不住的翻涌。 这个宛娘娘到底是谁,为什么皇上听到她的名字就立马变了脸色。魏绵奕本以为魏绵奕已经抓住了这个皇上的心,可从刚刚的对话看来,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是魏绵奕不知道的。 说到底,魏绵奕终究还不是皇上心里的女人…… 皇上与魏绵奕一同到了魏绵奕的别院,但皇上只是浅坐了一会,之后便推说有政事还没处理,便离开了。之后,魏绵奕便担心皇上的恩宠会因此受到影响,但皇上第二天还是来了魏绵奕的别院,这便打消了魏绵奕的顾虑。但关于宛娘娘的一切,皇上却只字未提。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皇上的恩宠没有任何减少,而魏绵奕却有种莫名的不安。许久都不见有乌鸦飞到魏绵奕的院子。即使白衣女子已经知道如今的魏绵奕宠眷优渥,可她的条件魏绵奕还没有做到,为何她不再找魏绵奕。 出于这样的疑惑,魏绵奕决心,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亲自前往白衣女子的住所。 想到这里,魏绵奕突然觉得口渴,便想叫人。“舒妃,舒妃。”魏绵奕高声叫道。没人应答。难道舒妃又不在? 对于这个舒妃,魏绵奕一直以来都心存芥蒂。她时常不在,出现的时候又总是慌慌张张的。要不是碍于明玉的伤还未痊愈,身边又找不到可心的人可以帮衬,魏绵奕断断不会如此将就。算了,还是魏绵奕自己倒水喝吧。 “怎么自己动手,下人们呢?”魏绵奕刚拿起水壶,就听见门外响起皇上的声音。魏绵奕扭头一看,皇上挺拔的身姿赫然出现在门框内。这天气也开始渐渐变暖,魏绵奕看见皇上的额上渗出了汗珠,便说道:“嫔妾适才想到皇上会来,嫔妾是给皇上倒的,怎么能用下人呢。”魏绵奕俏皮着将茶杯递给了皇上。 “你个妮子就会耍贫嘴。”说着,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皇上,今天这么早就忙完政事了?”魏绵奕走到皇上的身后,在皇上的背上轻轻揉捏起来。“朕想早点来陪陪你。”皇上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魏绵奕。若是在平日,听到这样的回答,魏绵奕定会感到尔晴。但今日,魏绵奕须得到白衣女子处一探究竟,只好打发皇上离开。 “皇上,嫔妾有个请求,不知皇上可准?”魏绵奕停了下来,将手搭在皇上的肩上,有些犹豫的说道。皇上笑了笑,默许魏绵奕说下去。 “皇上,近日以来您一直独宠魏绵奕。魏绵奕很是欣喜,但皇上您是天子,后宫与国家利益是息息相关的。因此,魏绵奕恳请皇上今夜就去别处吧。” “你希望朕去别处?”皇上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过。魏绵奕看着皇上,心中也是千百个不舍,可事出有因。加之,魏绵奕到现在都不知道白衣女子与皇上到底有什么恩怨,魏绵奕也不敢贸然向皇上脱出实情。只好,先委屈皇上了。于是,魏绵奕点了点。 之后,皇上便离开了魏绵奕别院。魏绵奕独自在内殿等到了天黑。待魏绵奕估摸着宫街上人行稀少时,魏绵奕便动身前往白衣女子的住所。可魏绵奕到了院子才意识到,这里是由重兵把守的。 怎么办?正当魏绵奕苦恼如何进入院内时,魏绵奕西南方前有一个人影闪过,接着便不见了,好像已经进入了院子。 魏绵奕暗暗窃喜,摸索着也来到西南角,在仔细搜寻一番后,发现有一道暗门。魏绵奕内心一惊,三思之后,还是决定从暗门进入院内。 走进院内,魏绵奕看到面对正殿方向有两个人影被烛火映照出来。他们似乎在交谈些什么,紧接着两人相拥在了一起。从那个轮廓看来,左边那个略瘦奴婢应当是白衣女子,而右边那个高大是谁,好像是个男子。 魏绵奕带着好奇走上前去。 “沐林,你快带魏绵奕走吧。”房内女子带着哭腔说着。声音很,怕是被外面的人听了去。魏绵奕不敢动弹,生怕他们发现了魏绵奕。那个高大的影子叹息了一声,魏绵奕一听,果然是个男子。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许久都不曾说话。魏绵奕挪了挪身子,哪里知道原来魏绵奕的双腿已经麻木了。魏绵奕刚刚一活动,脚便开始疼了起来。魏绵奕不由得哼唧了一声,不料却被屋内的人听了去。 接着,门被打开了。白衣女子站在门口向四周张望,神色慌张。 很快,她便发现了魏绵奕。“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女子连连发问,魏绵奕竟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女子一把将魏绵奕拉进了房内。魏绵奕这才看清了那男子的脸,好生清秀。 “你们……你们……”魏绵奕支支吾吾了半天,竟不知说什么好。 “嘉嫔,这如何是好。”那个男子开口了。 他唤她嘉嫔?怎么这么巧,她的名字里也带有宛字。魏绵奕在心底盘算着,眼前这个女子定是与皇上有过恩怨,而她叫嘉嫔。接着,魏绵奕又仔细端看着女子的模样,却是与魏绵奕有那么三分想象。莫非,她就是宛娘娘?那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为何事出现在这里? 嘉嫔见魏绵奕似心生顾虑,便不由分说的一下子跪在魏绵奕的面前。这让魏绵奕更加不知所措。 “嘉嫔有一事相求,还望你等答应。”白衣女子如花的面容难掩内心的不安。看在她已然帮魏绵奕得到皇上的宠爱上,魏绵奕问道:“何事,起来说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7章 瓮中捉鳖 “求你不要讲今晚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告知他人。”女子一副大清大清可怜的样子,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真是魏绵奕见犹怜。魏绵奕看了那男子一眼,只见那男子用无比怜爱的目光看着,将拳头紧紧攥着,想必是心疼极了。“这个,魏绵奕可以应了你,但是…”魏绵奕话锋一转,“魏绵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嘉嫔连忙追问,此时的她已被男子从地上扶起,与魏绵奕一同坐在圆桌边。屋内烛火摇曳,屋外竹影婆娑。侍卫们在外严格的把守着。 魏绵奕压低了声音:“你须得将这一切与魏绵奕讲个明白。不然,这个要求魏绵奕便不允了。”魏绵奕并不是存心想要为难嘉嫔,只是魏绵奕心中的疑惑需要得到解答,不然,总感觉如履薄冰。 “好吧,那魏绵奕便告诉了你。”女子沉思一会,说道。 正当魏绵奕以为魏绵奕的疑惑即将得到解答时,屋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女子大声喝道:“给魏绵奕把门打开!”魏绵奕仔细一分辨,竟然是纯妃。 怎么又是她! 又是她!魏绵奕心中对她的厌恶更加重了一点。可是,这半夜三更的,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魏绵奕与白衣女子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魏绵奕有着满腹疑惑,但现在不是弄清这一切的时候。而今的最最紧要的是,不能让她发现魏绵奕和那位男子在这里。一旦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再从暗门出去,就极易被她发现。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现乱了他们的阵脚就好了。不过,这都三更了,哪里还有人能出现呢。 正当魏绵奕快陷入绝望的时候,魏绵奕听到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走水了!”是明玉!明玉来了,魏绵奕可算等来了救兵。魏绵奕顿时欣喜若狂,可转念又想到明玉不是还在养病么,怎么也突然来此。而且,显然从明玉的行为中,能得知明玉事先已经知道,纯妃会来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让魏绵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走水了!走水了!纯妃,您宫里走水了!”明玉在外大声疾呼着,上气不接下气。显然,纯妃在门外做出这么大的阵势,一定是将宫里的侍卫侍女都带了出来。而魏绵奕的寝宫正好离纯妃的寝宫不远,一听明玉说走水了,侍卫侍女们都连忙慌张的向宫里跑去。 魏绵奕一听,心想,这正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可以让魏绵奕和那个男子趁乱离开这里。于是,魏绵奕二话没说,拉起男子朝着暗门跑去。果然,我们十分顺利的避开了众人的耳目,离开了嘉嫔的住所。魏绵奕拉着那个男子一路跑着回到宫内。 “你…你为什么…么要把魏绵奕也带回你这?”进到了房间内,男子摔开魏绵奕的手,气喘吁吁的问魏绵奕。“因为,魏绵奕想知道你跟嘉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魏绵奕回答道。 “可魏绵奕在这里,你会很不安全。”男子面露忧虑。魏绵奕看着男子,说道:“放心,这魏绵奕自有安排。”魏绵奕话音刚落,明玉也回来了。于是,魏绵奕便将这个男子瞥在一边。 “明玉,你回来了。”魏绵奕兴奋的拉着明玉的手,为她身体的痊愈而感到高兴。“娘娘。”明玉唤魏绵奕。许久没有听见明玉的声音,魏绵奕一时竟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 “娘娘,明玉有事要向您禀报。”明玉表情严肃,魏绵奕隐隐有些不安。可还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说道:“明玉,先不说这些,你身体好了为何没有通知魏绵奕。你不知道,你不在,魏绵奕有多挂念你。” 可明玉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魏绵奕刚刚的话上,仍然表情庄重。魏绵奕突然意识到事情比魏绵奕想象的严重。于是,吩咐道:“既然这样,你便与魏绵奕道来。这样,你先把这男子带下去,给他找个房间,日后便留在魏绵奕宫内做个侍卫。回来,你再跟魏绵奕说。” 说完,明玉便领着男子出去了。不一会,明玉又回来,仔细检查过门窗后,走到魏绵奕跟前,跪下。“娘娘,舒妃是内奸,是纯妃安排在您身边的细作。”明玉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魏绵奕听到这话,着实大吃一惊,“舒妃是细作,此话当真!” “是的,”明玉继续说下去,“奴婢受伤后便一直在房内调养,一直都没什么好转,但因明玉实在挂念娘娘,有一次,明玉强撑着身子想来看望娘娘。走到半道,却看见舒妃神色慌张的朝着纯妃的宫中走去。明玉远远地跟在后面。待到舒妃走进纯妃住所,明玉便在外等着。一直等了有半个时辰,便看到舒妃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明玉缓了一口气:“奴婢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舒妃,发现她的头上多了一根金簪。魏绵奕定睛一看,发现这曾经佩戴在纯妃头上。于是,奴婢便对舒妃起了疑心。所以待到奴婢痊愈,也没及时告诉您,只是在暗中继续监视舒妃。终于,在今天,舒妃露出了狐狸尾巴。” 听完明玉的叙述,魏绵奕的背上顿时冷汗直流。还好明玉及时发现了舒妃,如若不然,魏绵奕现在就成了纯妃的砧上鱼肉,任由她宰割了。 魏绵奕真的没有想到魏绵奕身边的人竟然会背叛魏绵奕。这下怎么办,魏绵奕该怎么办。魏绵奕应该要告诉皇上么?不,不可以,这样极容易牵涉到魏绵奕与白衣女子,到时候反而不利与自己。 “娘娘,要不要,魏绵奕将舒妃唤来?”明玉问道。看明玉的意思是想让魏绵奕与舒妃当面对质,可这样一来就等于打草惊蛇,除了将舒妃这个威胁剔除外,再无好处。魏绵奕拉起跪在地上的明玉,端看着明玉的脸。原本清秀的脸上被一道丑陋的疤痕所掩盖。明玉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都是因为魏绵奕,她才会这样。面对明玉,魏绵奕有无尽的愧疚。魏绵奕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魏绵奕不甘心。这纯妃一次一次这样害魏绵奕。这次,魏绵奕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纯妃。魏绵奕决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思忖良久后,魏绵奕有了一个计划。 纯妃,你这般容不下魏绵奕,这次就让你自食其果。 次日清晨,魏绵奕将舒妃唤来,假意让她陪魏绵奕前往嘉嫔的住所。舒妃先是跟魏绵奕身后安静的走着。突然,“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说是吃坏了肚子,不能与魏绵奕同去了。 魏绵奕心里自然很明白,就等着她去向纯妃禀报。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纯妃又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嘉嫔的住所。只是,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如愿以偿。 等待她的不是魏绵奕,而是皇上。 “你为何在这里?”皇上严厉的问道。纯妃看到是皇上,顿时花容失色,半天说不话来。她即使想狡辩,身后大队人马,这么大仗势,也容不得她为自己开脱了。 “朕不是说过,没有朕的指示,你不准离宫半步么?”皇上脸上冷漠的表情,让魏绵奕想起了皇后娘娘的死。世事轮回,报应不爽。当初纯妃使诡计害的皇后娘娘无辜惨死,而今她自己困在自己造的瓮中。 她就这样呆坐着,半天回不过神。她本想就此让魏绵奕失去皇上的宠爱,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突然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忽然大笑起来:“魏绵奕!魏绵奕!你个贱人,给魏绵奕出来。你陷害魏绵奕……” 魏绵奕站在不远的暗处,任由着尖利的声音划过魏绵奕的耳膜。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纯妃,心中满是厌恶。只见纯妃忽然朝着皇上的方向爬去,一把抱住皇上的大腿。“皇上,是魏绵奕陷害魏绵奕的,皇上,你要相信魏绵奕呀。” “事到如今,你还敢赖在魏绵奕身上。你真的是人朕厌恶至极!”说着,皇上一用力,纯妃的手来不及松开,皇上的脚便重重踢在纯妃的腹。纯妃刹那倒在地上,久久都爬不起来。 皇上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打入冷宫。”魏绵奕看着纯妃绝望的表情,在心底里冷笑,纯妃,你早该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 纯妃就这样被打进了冷宫,魏绵奕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看着她挣扎着,哭喊着被侍卫们狠狠拖走,魏绵奕竟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毕竟冷宫不是正常女子所呆的下去的。不知道,她日后的命运会如何…… 回到宫,魏绵奕已是筋疲力尽。可魏绵奕顾不上这么许多,魏绵奕现在就要知道白衣女子嘉嫔她究竟是谁,与魏绵奕带回宫的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魏绵奕唤来了明玉,“把刚才那个男子带来吧。记得,让他换上侍卫的衣服。” “是。”明玉跑着出了门,向着侍卫房方向去。 待到明玉回来估计还要会儿,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处理舒妃的事情。可舒妃人呢?从她推说自己拉肚子后就没有再见过她。刚刚,她也没有跟在纯妃的身后。此刻,夜已深,她不在宫内还能在哪呢,她的身上总是透露着古怪…… 舒妃,舒妃,你可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快点,快进来。”就在魏绵奕为舒妃感到发愁的时候,明玉带着那个男子来到魏绵奕的面前。魏绵奕走上前去,仔细打量,这男子器宇轩昂,眉宇间透着英气,不似普通百姓人家的出身。明玉见他并没有对魏绵奕行礼的意思,不客气的说道:“这是皇上的令妃娘娘。还不快行礼!” 眼见那个男子没有对明玉这话做出任何表示。明玉气不过,想再与这厮较真,被魏绵奕拦了下来:“行不行礼的,都不打紧。先生请坐。”魏绵奕毕恭毕敬的将那男子引到桌案前。 男子见魏绵奕好言好语,便也不再说什么,顺着魏绵奕的意思坐在了桌案前面,可不到一会儿,随后又立马站了起来:“坐就不必了。沐林感念娘娘今夜的救命之恩。日后如果有机会,沐林一定会报答娘娘。但现下,沐林留在宫中不安全,还望娘娘能让沐林自行离去。”魏绵奕一听这男子想要离开,连忙让明玉用身体将大门堵住。 “先生,魏绵奕没有恶意。还请先生耐心听魏绵奕讲述。”魏绵奕试图平缓男子的情绪。那个男子迟疑了一下,又见明玉任然堵着门口,便又回到了桌案。随后,魏绵奕让明玉去沏茶,房内只剩下魏绵奕与男子两个人。魏绵奕将魏绵奕与白衣女子嘉嫔发生的一切以及魏绵奕和她的约定,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男子。 男子听完后,许久没有说话,随即重重叹了一口气:“唉!沐林无能,让嘉嫔受委屈了。”他的眼眶红了,看得出他深爱着白衣女子。 但他们究竟有什么故事,魏绵奕却还一无所知。 “魏绵奕恳请先生将事情和盘托出,以便让魏绵奕更好完成与嘉嫔的约定。”魏绵奕搬出了白衣女子,希望他有所触动。果然,那个男子终于松了口。 在此后的一个时辰里,魏绵奕得知,魏绵奕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是燕国的太子丹。嘉嫔是燕国有名的妃嫔,因为父亲是燕国的相国,嘉嫔便寄养在燕皇上宫,与他从一起在皇上宫长大,互生倾慕之情。但燕国太过弱,且与紫禁城比邻。燕皇上忌惮皇上的实力,便将嘉嫔送进皇上宫借此讨好皇上。太子丹难舍对嘉嫔的情愫,终日思念,夜不能寐。最后,自己情愿来紫禁城做人质,这样便才有了机会能与嘉嫔相见。 又是一场悲剧。后宫中处处在上演。想必,这宫里的烛火再怎么明亮,也照不透人心的黑暗。魏绵奕心生悲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8章 新迎妃嫔 男子突然猛地跪在魏绵奕面前,不等魏绵奕反应过来:“娘娘,沐林乞娘娘一定准守与嘉嫔的约定。若能将嘉嫔顺利带离此地,娘娘大恩,沐林日后一定加倍回报。” 男子热泪盈眶,久久都不肯起身说话。魏绵奕看着这个多情男子,听着他一片肺腑之言。魏绵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们顺利离开皇上宫:“你暂时先在魏绵奕这里委屈一段时日,待到时机成熟。魏绵奕一定会帮助你们离开。” “谢娘娘。”男人甚是感激的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魏绵奕能体会他内心的苦大清。魏绵奕的青梅竹马还不知身在何处,如果他知道魏绵奕在皇上宫,是不是也会和眼前这个男子一样,拼尽全力,来找魏绵奕,想要把魏绵奕就出去,会不会呢……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已然是早春,夜半的春风竟如秋风般萧瑟,远处是谁人在吟唱那低婉的诗句,好不让人心生悲伤。 送走了太子丹,魏绵奕便让侍女为魏绵奕更衣,在一切都完成后,魏绵奕独自躺在了床榻上。明玉担心再生变故,硬是留下来睡在了外殿。可直到外殿响起了轻轻的鼾声,魏绵奕都没有入眠。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样的感情是多么叫人念念不忘。傅恒,你在哪里?魏绵奕好生思念你。“魏绵奕别怕,傅恒一定不会丢下你的。”魏绵奕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傅恒的声音,“魏绵奕,你要坚强,魏绵奕,魏绵奕会来找你,魏绵奕会来找你……”魏绵奕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在意识弥留中,这番话反反复复在魏绵奕脑海中盘旋音绕,魏绵奕突然觉得安心了很多,便放心的睡着。 “啊。好痛!”魏绵奕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到,不由的叫出声了。这次,为何来的如此突然,让魏绵奕措手不及。怎么会?谁来救救魏绵奕?明玉,救救魏绵奕。皇上,救救魏绵奕。魏绵奕难受的止不住在床上翻来滚去。 “明玉,明玉。”魏绵奕忍痛的喊着。此时,外殿的鼾声停了。明玉似乎听到了内殿的动静,连忙跑了进来:“娘娘,您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疼痛了起来呢。”明玉的脸上的慌乱一览无遗。见魏绵奕半天都不曾回答,明玉又说道:“娘娘,魏绵奕去叫大夫来吧。” “不可以。明玉…别去。魏绵奕……一会儿就好了。”魏绵奕的额上不断向外冒着冷汗,人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了一团。“明玉,给…给魏绵奕倒杯水。” “是。”明玉连忙从桌上到了杯水给魏绵奕。谁知,水还没到魏绵奕手里,魏绵奕便疼痛的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快醒醒…… 第十四章身怀六甲温情缠绵 在魏绵奕模糊的记忆中,魏绵奕睡了很久很久。耳边回荡着的是明玉焦急喊着娘娘两字的声音。魏绵奕迷迷糊糊的想着: 娘娘?魏绵奕是谁的娘娘?是傅恒的么……不,不是,魏绵奕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傅恒了傅恒,你怎么还不会来找魏绵奕,魏绵奕等你等的好辛苦。魏绵奕好想你,真的好想,魏绵奕好累,真的好累。傅恒…… “国手,你可看出魏绵奕到底是怎么了?”这声音好熟悉,是皇上的声音,他为何如此着急。对呀,魏绵奕想起来了。魏绵奕是皇上的娘娘,是皇上的……魏绵奕努力想要张开眼睛。魏绵奕听见皇上的声音,好像很担心魏绵奕,魏绵奕想要安慰皇上,让他不要着急。可魏绵奕费劲了气力,也没能睁开。只好在床榻上默默的听着他们对话。 “国君,大喜呀,国君,老朽在这里给您道喜了。”魏绵奕听见是国手魏清泰的声音。道喜,为什么要道喜?皇上也与魏绵奕有同样的疑惑:“道喜?喜从何来?” 只见魏清泰停顿了一下,半晌才开口“老朽刚刚给娘娘把脉,已然发现娘娘身怀六甲。国君,这难道不是大喜之事么?老朽在这里恭喜吾皇上。”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怀孕?魏绵奕怀孕了!这个消息顿时让魏绵奕清醒了起来。魏绵奕怀孕了,真是太好了,魏绵奕要当母亲了。 “国手,此话当真!”听得出来皇上也十分欣喜。“老朽行医三十余年,看过的病人无数,想来是不会有错的。”魏清泰自信满满的说道。 “魏绵奕,魏绵奕,你快醒醒,你听见了么?你与朕有了孩子。”皇上在魏绵奕耳边喊着,“魏绵奕,魏绵奕,你快醒醒……” 魏绵奕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皇上俯在魏绵奕床头,手摸着魏绵奕的脸。看到魏绵奕醒来,皇上的担忧这才少了一些。“听到你晕倒了,朕真是吓坏了,好在国手说,你是因为身怀有孕才晕倒的。真好,魏绵奕,你可真是紫禁城大功臣。朕日后一定百倍千倍的疼你爱你。” 皇上的眼神满是心疼。不知怎么的,即使皇上在外人眼里是多么残暴冷漠,而魏绵奕却总能看到他的软弱和无奈。 这次,毒瘾发作的这样厉害,让魏绵奕变得十分虚弱。魏绵奕看了一眼魏清泰,这才意识到他没有将魏绵奕身上有毒瘾的事告诉皇上上。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些诡异的神色。魏绵奕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魏绵奕,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告诉皇上魏绵奕中毒的事情。 “国君,令妃娘娘现在还十分虚弱,不适合过长的交谈。”魏清泰劝解着皇上,深深作揖。听闻这个魏清泰向来简朴,即使位居国手,也不曾穿过绫罗绸缎,还是干净的布衣布鞋,犹如一位得道高人进了凡世间,错落了皇上家。“国手说的极是,朕是该让魏绵奕好好休息。”皇上转头对向魏绵奕,“魏绵奕,你好生休息着,朕明日再来看你。”皇上为了魏绵奕细心地拉好被子。“那魏绵奕就摆脱魏清泰照料了。照料的好,朕日后定有重赏。”说吧,皇上便恋恋不舍似得离开了魏绵奕的别院。 于是,在内殿,就只剩下魏绵奕与魏清泰还有明玉。“国手有话,大可直说。”魏绵奕心中十分疑惑,凭借魏清泰的医术,他不可能不知道魏绵奕身上的毒瘾。他必定是有所隐情。 “老朽确实有话想跟娘娘说。只是不是现在。”魏清泰说着,便要出房门去。 魏绵奕连忙拦住,“国手,你知道本娘娘身上有毒瘾,为何不告诉皇上。”魏绵奕尽管还很虚弱,但是还是强撑着喊了出来。魏绵奕突然发现,魏绵奕在害怕。这么久以来,魏绵奕有的只是不甘心和遗憾,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或许是因为魏绵奕有了皇上的骨肉,或许在皇上的温情下魏绵奕开始期盼未来。 “娘娘不必如此着急,时候到了,老朽自然会告知您。”魏清泰不温不火的回答,一边走出门去,开好的药方,交给了明玉。 明玉接到照着药方便去煎药,留魏绵奕一个人在内殿。魏绵奕不允许其他侍女擅自进入魏绵奕的内殿。上次由于舒妃的背叛,让魏绵奕对身边的人开始产生了不信任。宫里四处充满危机,所有人都心怀鬼胎。 “娘娘,药好了。国手嘱咐了,要趁热喝。”说着,心翼翼的端到魏绵奕的面前,对着药碗呵气。“明玉,你说,魏绵奕这辈子是不是就离不开药了。魏绵奕刚不喝药没多久。这不,又喝上了。”魏绵奕戏谑着。 只见明玉嘴高高撅起,将手放在魏绵奕的腹,“胡说!娘娘,以后也别在说这般丧气的话了,让孩子听去会伤心的。”魏绵奕看着明玉对魏绵奕的一片赤心,不由得生出怜爱之心,便说道:“明玉,你待魏绵奕这般好。真不知道该怎么还给你。这桌上有一些首饰,便都赏了你吧。”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明玉听到这话,突然严肃了起来,“娘娘,明玉对您好,不是期望娘娘能回报明玉什么。明玉,明玉只是想一心跟在娘娘身边,照顾娘娘,帮助娘娘。别的…别的…明玉真的没有想。” 两行晶莹的泪痕挂上了明玉的脸。魏绵奕看着明玉的脸上的伤疤渐渐退了颜色,用脂粉掩盖后,不认真分辨,竟似没有了一般。“明玉…”魏绵奕哽咽着,将明玉拥入怀中。明玉,今生,魏绵奕便将你视为魏绵奕的亲姐妹。但愿你万万不要负魏绵奕。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让魏绵奕肚里的孩子看见,还以为魏绵奕在欺负他未来的干娘呢。”魏绵奕安慰着明玉。“干娘?”明玉疑惑的看着魏绵奕,而后便欣喜起来。“娘娘,你当真愿意让魏绵奕做孩子的干娘?”魏绵奕笑着点了点。“哇,真是极好。明玉是干娘,明玉多谢娘娘恩赐。” 明玉笑的合不拢嘴。跑了出去,说是要亲自给孩子多做些好吃的。魏绵奕看着明玉的背影。心中有一丝惆怅,这样的幸福宁静,在这后宫究竟可以持续多久…… 事实证明,魏绵奕的担心无不道理。 不日,皇上便迎来了他新的妃嫔们。从魏绵奕刚入宫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这宫中的花开花败便已经一个轮回。呵呵,魏绵奕心中泛起了苦涩。 大殿外的礼炮又响起了,宫里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被喜庆红红的包裹着。宫人们脸上都仰着笑意,有的在议论着哪位妃嫔又要得宠,哪位妃嫔又要朕守深宫。魏绵奕听着,不做评判。 吉时已到,魏绵奕因为身体的不适,没有前往观礼。但魏绵奕能想象的到,皇上在高台上的意气风发,妃嫔们的千娇百媚。 魏绵奕知道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魏绵奕的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不快。这个时代的女子本应该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更何况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不属于魏绵奕一个人的,他是皇上,他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向往。 “娘娘,外面好生热闹。”明玉见魏绵奕有心事的样子,便与魏绵奕搭讪,想分散魏绵奕的注意力。“是呀。好热闹。”魏绵奕知道明玉不想魏绵奕担心。“我们出去走走吧。老是呆在这里,人都变得懒散了。” 明玉一听,魏绵奕愿意出去,便欣喜起来:“是。明玉这就给娘娘找件风衣披上。”说着,走向屏风,左挑右选,最后拿了白色水獭大衣。这是皇上特意赏赐给魏绵奕的,自从有了身孕,魏绵奕与常人总不那么受得起风。明玉拿了这件,也是想魏绵奕记起皇上的恩情,能释怀一些。 “娘娘,您看,皇上对您多用心呀,特意赏赐您如此贵重的大衣。”明玉将大衣披在魏绵奕身上,而后站在魏绵奕面前为魏绵奕将系结系上。见魏绵奕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明玉知道,皇上今天纳妃嫔,您不开心。可您要为肚子的孩子着想呀。您不开心,他也会跟着不开心的。”明玉嘟着嘴,嘀咕着,好不委屈。 “明玉可真是好干娘。这么为孩子着想。”魏绵奕拉过明玉的手。的确,现在魏绵奕不能只顾着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儿需要魏绵奕照料。魏绵奕不能这么消极。“待魏绵奕出去散散心,心情没准就好起来了。” “说的可是了呢。”明玉又高兴了起来。 于是,魏绵奕二人便出门去。早春三月,万物复苏,宫里一片姹紫嫣红。开的最热闹的当数迎春。一朵朵淡黄的花就像雪般挂满了宫墙。 这样好的天气,果然是适合大喜呀。魏绵奕心中不免感叹。阳光懒洋洋的晒在身上,竟暖的魏绵奕出了汗。 “娘娘,那里有座亭子,我们去那里稍作休息,可好?”明玉见魏绵奕额头已有汗珠,生怕魏绵奕累着,便做出此提议。于是,魏绵奕顺从的被明玉带到了亭子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0章 蹂躏 魏绵奕暗暗送了一口气。 魏家娘娘一走,明玉就进来了。看魏绵奕跪在地上,手扶着腹,连忙将魏绵奕扶起:“娘娘,您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这魏家娘娘也真是的,就算是您的母亲也不能这样对您呀。” 明玉的话语中满是心疼,说着,还用嘴轻轻吹着魏绵奕脸上的红肿。“没事,魏绵奕不打紧。等会用脂粉盖住就住便无妨了。”魏绵奕仍死死的护住腹。孩子,为娘对不起你,刚刚没能保护你。 “这下手真是重了些。”明玉口中振振有词,魏绵奕却没有那个心接她的话。只一心顾虑着,魏家娘娘这次前来,真的让魏绵奕陷入了为难的地步。一方面,魏绵奕已告知了沐林公子,安排了救嘉嫔出来的事情,一方面,魏绵奕还要完成魏家娘娘交给的任务。 如今魏绵奕的真的是骑虎难下,魏绵奕该怎么办?嘉嫔与魏绵奕的约定是一早就做好的,她已如约帮魏绵奕完成了心愿,魏绵奕不能负她。可魏家娘娘那…… 正当魏绵奕左右为难之际,想到了明玉。这个宫里,魏绵奕最信任的就是明玉了。魏绵奕需将所有实情都与她说出,让她帮魏绵奕度过这个难关。 “明玉。“魏绵奕弱弱的唤着明玉的名字。明玉看着魏绵奕脸上的表情,便知魏绵奕定是有难处。“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明玉谨慎的问道,将轻按在魏绵奕脸上的手放了下去。 “魏绵奕……”魏绵奕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样开口。 “请您相信明玉,有什么难处,明玉能帮您的一定会帮您。”明玉无比坚定的说着。 “是到如今,魏绵奕便不再隐瞒。”魏绵奕将明玉拉到魏绵奕的身边,“其实,魏绵奕并非魏家娘娘的女儿。”“什么!”魏绵奕话还未说完,明玉便吃惊的叫了起来。“没错,魏绵奕不是千金姐,而是魏家娘娘的侍女,一个卑微的侍女。魏绵奕的父母都在魏绵奕很奴婢时候离开。魏绵奕被人卖到了府中为奴为婢。因为老爷对魏绵奕一直都心怀不轨,因此娘娘就十分苛待于魏绵奕。” 魏绵奕不顾明玉的吃惊,继续说了下去。“魏绵奕来紫禁城,是因为魏家国君有一场阴谋需要皇后娘娘宫的支持。于是,魏绵奕便被魏家娘娘选中,来到了紫禁城。而魏绵奕自己早已在来之前,就被灌下了毒药。如果魏绵奕想活命,魏绵奕就必须要完成准葛尔皇上交代的事情。魏绵奕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可魏绵奕并不知道魏家娘娘会在这个时候来。嘉嫔那边也已经部署了下去。魏绵奕如今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明玉见魏绵奕犹豫了,用力按了按魏绵奕的手心,“娘娘,明玉早就视娘娘为亲人,无论娘娘让明玉做什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明玉都会去做的。” 魏绵奕哽咽了,心中万分感激。于是,魏绵奕将如何就出嘉嫔的计划告知了明玉,让她替魏绵奕前往。而皇上那边,魏绵奕须得亲自前往…… 此时,沐林公子走了进来,“娘娘,沐林已经准备好了。”魏绵奕听到这话,便示意明玉跟着沐林公子一同离开。魏绵奕独自一人坐在外殿,等待天黑,等待晚宴的开始。 魏绵奕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惴惴不安。皇上,魏绵奕该怎么办?如果魏绵奕不做的话,魏绵奕就会死。可皇上,魏绵奕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伤害你。魏绵奕心痛如刀绞。上天,为何你要这样安排魏绵奕的命运。只怪自己太过渺,在阴谋与爱情中,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 傅恒,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在魏绵奕身边,那该有多好。 晚宴的时间到了。皇上派了身边的侍卫来请魏绵奕,魏绵奕让侍女为魏绵奕梳妆打扮。魏绵奕想起皇上最爱的便是冬日里的腊梅,白色的梅花有这雪的纯洁,带着淡淡的香气,于是,魏绵奕让侍女取出了深蓝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大清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腰间,不做任何装饰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与此同此,明玉正与沐林公子紧锣密鼓的在筹备着。 “令妃娘娘到。”侍卫高声喊道,当魏绵奕踏进正和殿的大门。屋内,各色人等似乎都已经到齐。皇上端坐在酒席的正位,左边依次坐着魏家将军和魏家娘娘,右边是大司马和内务府大人,皇上的身边还有一个空位,想必是留给魏绵奕的。 魏绵奕走上前去,对着皇上作揖。皇上连忙笑着扶魏绵奕坐下。 魏绵奕刚一坐下,魏家娘娘便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皇上:“皇上,这杯酒,魏绵奕敬您,感激您对魏绵奕家女如此恩宠。”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魏绵奕一眼。魏绵奕明白,这是娘娘暗示魏绵奕,将药下入皇上的酒中。 魏绵奕犹豫着,看着皇上在细心的为魏绵奕夹菜,魏绵奕该怎么办…… 第十八章反遭陷害被人背叛 魏绵奕该怎么办…… “魏绵奕,快给皇上倒上酒。”娘娘热情的呼唤着魏绵奕的名字,似乎魏绵奕就是她无比疼爱的女儿。 魏绵奕接过从侍女手中的酒壶,愣在了那里。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魏绵奕轻易就可以将药下到皇上的酒杯中。只是,只是…… “皇上,别喝那酒!舒妃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明玉。她们两怎么会一起出现! “皇上,您千万不可以喝这个酒。“舒妃冲上前去,将皇上的手中的酒杯拍掉,而那包药仍静静躺在魏绵奕衣袖中。“皇上,舒妃来救您了。”舒妃说着,便扑到了皇上的怀中,满脸的忧虑。魏绵奕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一这幕,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话怎讲?”皇上狐疑的看着怀中的舒妃,将目光扫射向众人。只见,魏家娘娘和魏家将军都面露愧色。“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将酒杯重重摔在地上。碎片溅起,一不心,将魏绵奕的眉脚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魏绵奕的脸颊流了下来,猩红的痕迹将魏绵奕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此时,明玉走上前来:“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是明玉,真的是她。魏绵奕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那个为魏绵奕自毁容貌的明玉,那个用心待魏绵奕,护着魏绵奕的明玉,竟然是舒妃的人。原来从一开始,这便是设计好的。只是魏绵奕眼拙没有看出。明玉,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背叛魏绵奕。魏绵奕的心开始滴血。 皇上铁青着脸,酒席上鸦雀无声。皇上转头看着魏绵奕,冷冷的看着,似冰霜般。魏绵奕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回望着皇上。“说!”半晌,皇上开口了,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说!” 只见舒妃面露喜色,拉了拉明玉的衣袖,示意她说下去。“是,皇上。”明玉得到指示,便又继续说了下去。“皇上,令妃娘娘想要毒害您!” 明玉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魏绵奕心中砸出一个窟窿。魏绵奕无力争辩什么,任由着她们。“而且……”明玉犹豫着,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舒妃见明玉迟疑,生怕明玉念及旧情,连忙催促。“令妃娘娘还派奴婢去救,去救嘉嫔。” 话音刚落,皇上顿时站了起来,双手握住酒席的桌边,一用力,将桌子狠狠掀起。在座的所有人都慌了神,纷纷跪在了地上。魏绵奕也顺势跪在了地上。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皇上将魏绵奕从地上拉起,用手嵌着魏绵奕的喉咙。魏绵奕难受的说不出话,只是望着皇上。从魏绵奕踏进皇上宫的那一刻起,魏绵奕是否就应该想到会有此结局。“贱人!”皇上将魏绵奕重重摔在地上。魏绵奕死死护着肚子,地面的坚硬还是让魏绵奕浑身疼痛。魏绵奕便这样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子。 魏绵奕看到明玉与舒妃诡异的笑着。她们的阴谋得逞了。 “快进去。”这时,侍卫们绑着嘉嫔和沐林公子进到了殿内。嘉嫔依旧穿着那件白衣。沐林公子身着紧身黑衣,面貌被黑纱蒙着,怒目看着魏绵奕。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狡辩了!”舒妃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至始至终的都没有发表意见。“将那个男子的面目露出来。”舒妃吩咐侍卫解开沐林公子的面纱。 “是你!”皇上终于说话了。沐林公子对皇上的反应嗤之以鼻。皇上走到这对男女的面前,“你可知,嘉嫔是魏绵奕的人?”皇上问道。男子突然暴怒,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的女人?!呵呵呵呵呵……” 皇上被激怒了,涨红着脸:“你是太子,又是紫禁城的人质,朕不会动你。只是,朕和你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你身边这位女子了!”说罢,皇上叫来了侍卫将沐林公子带了下去。魏绵奕并不知道皇上会对沐林公子做些什么。魏绵奕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嘉嫔。 嘉嫔眼神中却流露对魏绵奕的鄙夷。“当初你魏绵奕约定,魏绵奕帮你至此。你却找人害魏绵奕,哈哈哈,魏绵奕,魏绵奕嘉嫔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嘉嫔恶狠狠的说着。 皇上看着女子的表情,挥了挥手,侍卫们便将女子拉了下去。“魏绵奕!你个贱人!贱人!”嘉嫔的喊声回荡在走廊中。 呵呵,魏绵奕已经陷于这样的境地了么?魏绵奕无力再思考。 只见皇上缓缓向魏绵奕走来,蹲在魏绵奕的身边。“魏绵奕,为何这么对朕?”皇上再次问道。魏绵奕还是无言以为。 魏绵奕该怎么告诉他,魏绵奕做这些事有多无奈,魏绵奕该怎么告诉他,魏绵奕并没有将药下在他的酒中,魏绵奕该怎么告诉他,魏绵奕的内心早已产生了对他的倾慕。 一切都来不及了,无论魏绵奕说什么都来不及了。魏绵奕知道自己是思路一条,只是希望皇上可以放过魏绵奕跟他的孩子。 “皇上,”魏绵奕开口,弱弱的说道,“皇上,魏绵奕自知死罪难逃。万望皇上能答应,放过我们的孩子。魏绵奕感激不尽。”魏绵奕几乎用尽了一声的气力说出这一番话。 皇上不作声。魏绵奕匍匐着,爬到皇上的脚下,抱住皇上的腿。“皇上,魏绵奕求您了,皇上……” 半晌,皇上从嘴里蹦出四个字:“乱棍打死!”说罢,便又走到魏家娘娘和魏家将军的面前:“请你们转告魏家国君,今日这个帐,朕日后一定会跟他算的!”继而离开了大殿。 乱棍打死…皇上,您连我们的孩子也不放过么?皇上,魏绵奕毕竟没有伤到您,您为何如此狠心。您曾经在魏绵奕耳边的缠绵话语都是骗魏绵奕的么?您眼中的疼爱都是假装的么?还是,魏绵奕真的就只是嘉嫔的代替品。所以,魏绵奕帮她离开,您会这么生气…… 魏绵奕该怎么办,魏绵奕跪在地上,恐惧让魏绵奕的眼泪不停的滑落。魏绵奕自己死不要紧,可魏绵奕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有来这个世上看过一眼。不可以,魏绵奕不允许。 “明玉,明玉。”魏绵奕又爬到了明玉的脚下,“明玉,看在我们主仆一场,求求你放过魏绵奕的孩子。明玉,魏绵奕不会怨你,只求你能放过魏绵奕的孩子。”魏绵奕在明玉的脚下苦苦哀求。 明玉没有任何反应。只听见舒妃嘲笑着说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清醒!明玉是魏绵奕的侍女,只不过魏绵奕派到你身边的细作。怎么可能对你有怜悯之心。 明玉,你对魏绵奕的好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利用魏绵奕么。明玉,你为魏绵奕受伤,也只是演戏么?“明玉,求求你了,救救魏绵奕的孩子吧。”魏绵奕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1章 九死一生 明玉低头,毅然决然的将魏绵奕的手从她的身上挪开,“娘娘,就当明玉对不住您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哈哈哈哈……”舒妃大笑起来。她这么得意,也对,她处心积虑这么久,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了,皇上已经抛弃了魏绵奕,她哪能不得意呢? 皇上的命令已经传下去了,侍卫们面无表情的将魏绵奕托起,走过宫街,面对昔日宫人们的目光。曾经在魏绵奕面前毕恭毕敬的人们,如今都换了一副嘴脸,满是不屑。舒妃的冷笑在魏绵奕耳边挥之不去。 天下着大雨。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挂在魏绵奕眼前。 连老天爷也在为魏绵奕哭么,天,你如果能怜悯魏绵奕,求求你救救魏绵奕的孩子。 “皇上,求求你,不要伤害魏绵奕的孩子!”魏绵奕的脸上的脂粉已然被大雨冲刷,面目模糊,“皇上,皇上!看在魏绵奕与您夫妻一场……”,魏绵奕大声呼喊着,没有任何回答,没有人会再理魏绵奕这弃妇。 侍卫们一棍一棍重重打在魏绵奕身上。魏绵奕的肚子好痛,魏绵奕感觉魏绵奕的孩子已经绝望了,他正在离开魏绵奕。不要啊,魏绵奕在心底呐喊,不要离开。 鲜血从魏绵奕腿中间慢慢渗出,瞬间就被瓢泼的大雨稀释,流向别处。这个后宫,曾经沾染了多少女子的血。当魏绵奕的意识便变得模糊的时候,隐约听见一个侍卫说道。“兄弟们,这女子反正已经是弃妇。我们随便做些什么都是不要紧的。”如此不怀好意的提议,只听见另一个侍卫说道,“大哥说的极是。“除非这宫里的女子,兄弟们哪还能见到这样漂亮的女子。” 说话中,便动手扯开魏绵奕的衣服。魏绵奕想反抗,可魏绵奕的神经已经痛的麻木了。任由他们将魏绵奕雪白的皮肤暴露在外,任由他们抚摸魏绵奕的身体,雨滴砸在魏绵奕身上好痛,但远远比不上魏绵奕内心的痛大清。 这样的雨夜,魏绵奕被皇上下了乱棍打死的命令,现在竟被这些下等的侍卫轮奸。 魏绵奕的生命恐怕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吧。魏绵奕强撑着的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没了。 傅恒……意识弥留之际,魏绵奕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傅恒的脸,只是这一次傅恒不在是笑着的。他耷拉着脸,他是在为魏绵奕伤心吧。傅恒,魏绵奕再也等不到你了! 魏绵奕是应该高兴么?魏绵奕终于可以不再成为他人的棋子。魏绵奕好累,真的好累。魏绵奕好像就这样睡着,永远都不再醒过来。 “大哥,这个女子已经死了吧。”其中一个侍卫说。另一个侍卫翻动着魏绵奕的身体,“好像是死了,扔到乱葬岗吧。” “是。”几个侍卫一起动手将魏绵奕扛了起来。紧接着,魏绵奕感觉到魏绵奕来到了郊外。雨一直下着,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魏绵奕被随意仍在地上,侍卫们将土漫不经心的铲了几下,泼在了魏绵奕身上。魏绵奕不知道这是哪,魏绵奕也没有力气思考。 皇上的冷漠,明玉的背叛,舒妃的嘲笑,还有纯妃,魏家娘娘……往事如卷轴,在魏绵奕脑海中不停播放着。就这样了吧,这个世界太过残酷,渺奴婢魏绵奕真的难以抵挡。那些所谓的温暖,那些所谓的关心,那些所谓的约定,都是过眼云烟,眨眼便不见。早知道是这般结局,魏绵奕何苦期盼未来。 魏绵奕不该对皇上倾心,魏绵奕不该如此信任明玉,魏绵奕不该怀了皇上的孩子。魏绵奕有太多的不改。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魏绵奕…魏绵奕…”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在魏绵奕耳边,“魏绵奕,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着。” 是谁?这个声音怎么在哪听过。魏绵奕身上的土被男子用手拍下,魏绵奕感觉魏绵奕被男子横抱在胸口。 “魏绵奕,你放心,魏绵奕不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魏绵奕,你一定要撑住呀!”男子不停的说着,满是焦急。魏绵奕感觉到魏绵奕的身体好像飘在空中,不停的移动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魏绵奕又做了好几个梦。 魏绵奕梦到了皇上。皇上温柔的将魏绵奕抱在怀中,不远处是魏绵奕与皇上的孩子,香甜的睡着。魏绵奕甜蜜的笑着,明玉在一旁为魏绵奕和皇上轻轻摇着扇子,为我们祛热。好一派幸福的模样。 突然,门被打开了。 舒妃冲了进来,将魏绵奕的孩子从摇篮中抱走,狠狠摔在地上。皇上突然怒目着,用手抵着魏绵奕的喉咙。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魏绵奕!不要,不要…… 魏绵奕突然醒了,睁大了双眼,手在空中乱舞,口中不生的喊道:“不要!不要!”一个男子闻声而来,死死压着魏绵奕的手。安慰着魏绵奕:“魏绵奕,不要怕,有魏绵奕在。不要怕!” 魏绵奕平静了下来,突然又没了意识,又昏了过去,陷入了梦境。 “魏清泰,这该如何是好?”男子见一位老先生进来,连忙问道。那位先生走到魏绵奕身边,将魏绵奕的手放在了腿上,摸了摸魏绵奕的脉。叹了一口气,“老朽已经尽力了。现在就看她自己的求生意识了。老朽现在再去给她开一副药,你立马去煎药。” “感激魏清泰大恩。”男子无不感激的说道。 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在魏绵奕口中,魏绵奕在昏迷之中仍能感觉到这呛人的味道。 “魏绵奕,你要坚持下去。”男子紧紧抱着魏绵奕,“魏绵奕,别死。” 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魏绵奕,如果哥哥有天离开了你,怎么办?”傅恒牵着魏绵奕的手,走在山花烂漫的乡间路上。“哥哥,你会离开魏绵奕么?”魏绵奕眼泪汪汪的问道。 “不,不会。”傅恒心疼的看着魏绵奕,“可如果有一天,哥哥离开了你,魏绵奕,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等着,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男孩抚摸着魏绵奕的头发。 魏绵奕似懂非懂的看着傅恒,用力的点点头。阳光温热,那时的幸福是那样简单。 “娘……” 魏绵奕还陷入昏迷中,耳边时不时传来孩子唤娘的声音,那么真切。他是叫魏绵奕么?魏绵奕究竟是醒着还是梦着。 “娘……”声音仍在断断续续飘来,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带着空灵的意味。“娘,孩儿好疼。”孩子在耳边哭泣着。 魏绵奕顺着声音,不停的寻找着孩子。在哪,在哪呢……好孩子,快出来,不要让为娘的着急。 四周好黑,魏绵奕找不到出路。只能跟着孩子的声音跌跌撞撞的到处乱跑。忽然,魏绵奕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把那个孩子处死”。男子无比冷酷的说道。是皇上的声音。皇上这是嫔妾与你的孩子,为什么要处死孩子。他还那么,他是无辜的。皇上,求求你,放过孩子,魏绵奕愿意死千次万次来偿还。“你个贱人!想谋害朕!朕要让你再也见不到孩子。” “不要啊!不要!”魏绵奕再次惊呼着,从昏迷中醒来。这次,魏绵奕真的是彻底醒了过来,满身的冷汗。这时,屋外有人听到屋内的动静,走了进来。 魏绵奕连忙慌张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个男子越靠越近。他背对着阳光,修长的身影,一袭白袍显得那么耀眼。好熟悉……是他!皇上的弟弟,弘昼!救魏绵奕的竟然是他。魏绵奕在看到男子走进门的一刹那,简直吓了一大跳。 “魏绵奕,你醒了?”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带有温柔。 魏绵奕刚想询问些什么,可魏绵奕嘴唇干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男子见状,连忙走到桌边,为魏绵奕倒了一杯水。魏绵奕接过水杯,急急的喝着,男子帮魏绵奕轻抚着背,似乎怕魏绵奕呛到了。魏绵奕接连喝了三大杯,这才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魏绵奕开口问道:“这里是……” 男子温柔的笑道:“你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皇上兄是不会找到你的。” 皇上,他提到了皇上。魏绵奕抚摸着腹,不再说话。 男子见状,便识趣的不再多说话,愣在魏绵奕床边许久。随后只是说出去带饭给魏绵奕,便离开了床边。 就这样,魏绵奕只是一个人呆呆的依靠在床头。魏绵奕不想去回忆什么,但那些记忆偏偏不放过魏绵奕,不断的在魏绵奕脑海中浮现。皇上的绝情,明玉的背叛,还有魏绵奕梦中孩子的哭泣。 魏绵奕感觉头像是要炸开般的疼痛,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魏绵奕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这样别人就不能伤魏绵奕分毫。眼泪却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男子过了片刻就带着食物回来,魏绵奕盯着男子的食物,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男子似乎是听到了,笑了笑,说道:“你刚刚苏醒,又已经昏睡那么多天,这么久没吃东西,魏绵奕就给你带了清淡的。好让你的胃能舒服些。”面对男子的如此体贴,魏绵奕实在无力去仔细去辨别什么。 魏绵奕顺从的接过男子递来的热粥,用勺子舀起了一口。男子细心的提醒道:“心烫。”说完,见魏绵奕没什么反应,便皱着长眉,耐心的轻轻帮魏绵奕吹了起来。 “你是如何救得魏绵奕的?”魏绵奕边喝边问。男子见魏绵奕好奇,思索了一会,便一五一十的回答道:“那日,魏绵奕原本也要去赴宴,可因为临时有事,直到天色很晚,才赶到宫中。正当魏绵奕匆匆忙忙走到宫街。却发现有一对侍卫们扛着奄奄一息的女子快步向宫外方向走去。魏绵奕狐疑了一下,跟上前去。猛然一惊,发现是你。魏绵奕见你浑身是血,心想,一定是出事了。便跟在了侍卫后面,一起出了宫门。” 男子说着,边端来一盆热水,轻轻擦拭着魏绵奕的脸和手,继续说道:“魏绵奕眼见着侍卫们将你带到郊外的乱葬岗,将你匆匆埋葬。魏绵奕便暗自等待时机,等到侍卫们都离去了。魏绵奕便将你待到此地。” “你说,你跟到了乱葬岗?”魏绵奕问道。男子点了点头。 呵呵,乱葬岗。皇上啊皇上,你连一副完整的棺材都不肯给魏绵奕么?常言道,君王是天下最为薄情之人,你果真如此。 “后来,魏绵奕还请了魏清泰到此为你治病。”男子将擦拭过的毛巾连同热水一起拿了出去。 “魏清泰在此?”魏绵奕虚弱的问道。男子点点头。魏绵奕想起了魏绵奕为救皇上而负伤时,魏清泰在魏绵奕耳边说的话,他说终有一天,魏绵奕会知道的。“魏绵奕想见见魏清泰。”魏绵奕对弘昼说道。 男子本想劝阻魏绵奕,让魏绵奕好好休息。但见魏绵奕眼神坚定,也不好加以阻拦。只好依着魏绵奕的意思,出去找魏清泰。 魏绵奕就坐着静静等待。不一会,弘昼带着魏清泰来到了魏绵奕面前。 “先生有礼。”魏绵奕撑着病怏怏的身体,勉强对魏清泰行了一礼。 “娘娘不必多礼。”魏清泰连忙扶住魏绵奕的手,说道。魏绵奕微微一笑,“魏绵奕哪里还是什么娘娘。魏清泰就唤魏绵奕魏绵奕吧。” 魏清泰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魏绵奕,眼中似乎带着慈爱。 只见这时,弘昼也对魏清泰深深一作揖,“感谢魏清泰倾力相助,让魏绵奕捡回一条命。” 魏清泰摆摆手,示意弘昼起身说话。 魏清泰笑着看着魏绵奕,而后转头对男子说道:“弘昼,老朽与你讲实话。救魏绵奕,老朽看的可不是你的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2章 得知身世 男子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清泰。魏绵奕听到这话,身体也微微一颤。不是为了弘昼,那是…… 魏清泰看我们两个都面露惊讶之神态,哈哈大笑,说道:“老朽料定你们会惊讶,不要着急,且听老夫与你们道来。” 魏绵奕和弘昼都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聆听的准备。只见魏清泰停顿了一番,忽然叫了起来:“哎呀,老朽还真的是饿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魏绵奕和弘昼一时都愣住了,半天才意识到。随后,弘昼便陪着魏清泰共用晚膳。魏绵奕一个人坐在房间,听着屋外的蝉鸣鸟叫,沉思着直到夜渐渐变得暗了起来 烛火昏黄,弘昼与魏绵奕分别坐在了先生的两边。桌上放着一壶清茶,先生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 在二十年前,魏清泰曾出门采药,来到一座大山,不料碰到了泥石流。魏清泰连忙逃命,等到他爬到山顶,却发现自己的粮食和水早已殆尽在逃难途中。就在魏清泰感到绝望之际,一对好心的夫妇救了他,将他带回了他们的住所。 这对好心的夫妇就是魏绵奕的阿玛娘。后来,魏清泰在魏绵奕家住了几日。得知魏绵奕的阿玛阿玛是宫中的明玉师,娘是宫中的舞女。两人两情相悦,因不堪忍受宫中的规矩,一起逃离了皇上宫。来到了这座大山定居。 魏清泰还说,当他离开的时候,娘已经身怀有孕。那就是现在的魏绵奕吧。 “魏清泰,那您是怎么知道魏绵奕就是那对夫妇的孩子?”魏绵奕不解的问道。魏清泰借着烛火仔细的打量着魏绵奕的脸,“因为,你长的实在太像你的母亲了。” 原来是这样,因为母亲离开魏绵奕的时候,魏绵奕的年纪还太,已然记不清母亲的长相。难怪,魏清泰在知道魏绵奕身上有毒瘾,并没有如实的告知皇上。 “所以,魏清泰,您才没有告知皇上,魏绵奕身上有毒瘾的事。”魏绵奕若有所思的说着。 魏清泰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当初,老朽在皇上宫发现你身有剧毒的时候,也着实的吃了一惊。老朽行医多年,遇到的毒也算不少,你身上的这是…” “是极乐散。”魏绵奕顺着魏清泰的话,说了下去。“是魏绵奕在魏家时,魏家娘娘为魏绵奕灌下的。” “魏家娘娘?”魏清泰听到这个名字,身上忽然激灵了一下。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魏绵奕不解的看着魏清泰。只见先生欲言又止。 “你为何会被灌下极乐散?”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弘昼终于发了话。 魏绵奕看着弘昼,想到他是皇上的弟弟。如果魏绵奕在这个时候将真话告知与他,他会不会勃然大怒,便犹豫着是说还是不说…… “是为了进入皇上宫当内应?”弘昼试探着问魏绵奕。魏绵奕一听,眼中立刻表现出惊慌。弘昼看魏绵奕是这反应,心领神会,便不再追问什么。而且弘昼此时更关心的似乎是,魏绵奕身上的毒是否可以被解。便急急的问魏清泰。 “魏清泰,弘昼想请教一个问题,”弘昼的语气中流露出着急。魏清泰淡然一笑,安慰着男子:“老朽知道公子想说些什么。公子不必着急,自从老朽知道魏绵奕身上中了此毒,便悉心研究,终于在一本古籍中寻到了解毒之法。” 弘昼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欣喜之情,连忙催促道:“先生竟已找到解毒之法,还请先生快些为魏绵奕解毒。” 只见魏清泰面露难色,“解毒是可以。只是这药引有些特别。”弘昼一听,不以为然的说道:“先生但说无妨,依着弘昼的能力,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会为魏绵奕寻来。”说罢,信心满满的看了魏绵奕一眼。 “这药引,说难寻也不难寻。”魏清泰说道,“想解此毒,需每日取人血三碗为药引与白芷,天山雪莲,夏启藻一同煎熬,待到药色如血,立即服用,如此连续半个月,身上的毒便可以解除。” 这下,我们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都没有人再开口。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又是一年的梅子黄时。屋外,细雨轻轻拍打着水面,夜,好安静,似乎还能听见水滴划过叶面的声音。屋内,三个人各有心事。 “就用魏绵奕的吧。”弘昼最先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魏绵奕惊异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子为何这么做。他似乎也看出了魏绵奕眼中的疑惑,只是坚定的看着魏绵奕。 “魏清泰,这般,您便无顾忌了吧。”弘昼将头转向魏清泰。 只见魏清泰仍沉默着,银白色的双眉紧紧皱着,缓缓道:“还是待到魏绵奕的身体有所好转吧。”又是一声叹息。 叹息,叹息。魏绵奕的人生生来是否只值一个叹息。魏绵奕已一无所有,魏绵奕已经不再挣扎。 可弘昼显然对公孙大人的回答感到疑惑,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魏绵奕的头又渐渐的痛了起来。两人见魏绵奕如此,嘱咐魏绵奕尽早休息,便走出了房间。 “魏清泰,您刚刚为何这么说。”两人在房外不远处,交谈了起来。恐怕是这个夜太安静,竟被魏绵奕听了去。 “老朽原本以为,这疾可以被医治好,但如今看来是,唉。”魏绵奕听到魏清泰说魏绵奕有什么绝症,不由得竖起了耳朵。“魏绵奕究竟身体如何。”弘昼着急问道。 “下手太重,太重,加之外力所引发的产,身体太过虚弱,老朽现在能做的只是调理,即使调理好了,恐怕这一世都不会再生育了。”魏清泰话说到此,便没了声响。男子也沉默了。 不能生育。这对于魏绵奕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怎么还能算做女人呢。魏绵奕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而魏绵奕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这些事实如同一把刀子在魏绵奕心头狠狠扎了下去。活着又怎么样,已经一无所有,已经众叛亲离,现在连未来的丝毫盼望都没了。这样,倒不如死了干脆。 想到这里,魏绵奕不顾尚还十分虚弱的身体,夺门而出,向着悬崖方向跑去。魏绵奕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心中除了死再无别的念头。 弘昼显然听到了动静,连忙追在魏绵奕身后,“魏绵奕,别跑,停下!” 魏绵奕听见弘昼在魏绵奕身后叫喊着,而魏绵奕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魏绵奕的脚上没有穿鞋子,山路上到处都是锋利的石子。魏绵奕的脚背划开,鲜血不停的向外流着,在山道上留下一个一个带血的脚印。 魏绵奕已经不在乎了。即使,脚底的疼痛痛到了魏绵奕心里。可比起魏绵奕所经历的一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后的弘昼咬牙追着魏绵奕,魏绵奕不想回头看他,不想回头看魏绵奕的人生。魏绵奕看到了悬崖,近在咫尺。 魏绵奕用力向前蹬去,纵身一跃。 当魏绵奕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弘昼从身后抱住了魏绵奕。 悬崖边,弘昼抱着魏绵奕,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没有死成的魏绵奕,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想要把身上所有的悲伤一次性倾泻干净。 “魏绵奕,你不要冲动。”弘昼仍死死的抱着魏绵奕,不肯松手。魏绵奕奋力挣扎着,胸前的衣物拗在一起,成了一团。 “如果魏绵奕这一辈子都不能生育,那魏绵奕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魏绵奕哭闹着,死活掰不开男子的手。魏绵奕心一横,用嘴重重的咬了下去,牙齿锋利刺破了他的皮肤,血腥味弥漫在魏绵奕的口腔。 男子吃痛着,手送开了些。魏绵奕趁着这个机会,再次跑向悬崖边。 风凄厉的吹着,将魏绵奕的乌黑长发吹散在空中。呵呵,这冷漠的世界,魏绵奕已不做任何留恋。 此时,魏清泰也追了上来,在魏绵奕准备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说出了一句话,使魏绵奕放弃了轻生。 “魏绵奕,你不可以死,你要为你的父母报仇呀!” 报仇?为魏绵奕的父母报仇。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魏绵奕的思绪顿时更加混乱,脑子蹦出了无数个问题。一面还将身子从悬崖边,退了回来。 魏绵奕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魏清泰,你刚刚说要魏绵奕为父母报仇?”在魏绵奕的记忆中,父母只是因为战乱而成了流民,最后死在了途中。从来没有谁曾迫害过他们。为何魏清泰刚刚提到要为父母报仇。 魏清泰捋了捋银白色的胡子,眼神向远方飘忽着,像是在追忆什么般的说着:“其实,刚刚老朽向你叙述的时候,隐瞒了一些事情。”魏清泰向魏绵奕招了招手,示意魏绵奕离开悬崖边。魏绵奕得到指示,思路一番,便顺从的走向魏清泰。魏绵奕想等到魏绵奕将一切事情都弄个明白后,再死也不迟。原本在魏绵奕身后的弘昼见魏绵奕渐渐远离悬崖,顿时觉得神经舒缓了,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这个世间当真是奇妙。”魏清泰见魏绵奕已然站在安全的地方,便继续说道:“当初,你阿玛你娘,费尽力气的逃离了皇上宫,而你却在命运的趋势下,回到了皇上宫,成了新皇上的娘娘。”魏清泰长嘘一口气,“当年,魏绵奕因为医术高明,被皇上召进宫,当了国手。私心里,也是想暗中探听皇后娘娘宫,是否会做什么不利于你父母之事。 然后,魏绵奕知道了一个实情:老皇上之所以对这对逃亡的宫人这么在意,是因为他有意与你娘。但流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娘心里只有你阿玛,宁死不肯做紫禁城娘娘,便跟着你阿玛逃离了皇上宫。终于,有一天,魏绵奕探听到皇上仍不甘心你娘不愿意当紫禁城娘娘,想要对他们不利。魏绵奕一心急,连忙赶到大山,却发现你的阿玛娘已经不见了。” 魏清泰牵着魏绵奕的手,“原本,老朽以为你阿玛娘定是被皇上抓了回来。于是,便回到宫内打听。可是,老朽拖了各种关系,竟也没有你阿玛娘的消息。老朽也渐渐死心。直到…直到老朽在皇上宫看到了你。这张酷似你母亲的脸,这才暗中调查,发现你正是当年那对夫妇成了流民,不堪忍受恶劣的条件,死在了途中,只留了你一个人在这世间。” 魏绵奕仿佛是在听一个很久远的故事。那么多的真相,当魏绵奕的一时间不知了所措,呆若木鸡的站着,双眼空洞。 魏绵奕也不知道魏绵奕是怎样再回到这间山中屋。魏绵奕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什么。阿玛娘模糊的脸,却带着真实的悲伤的表情。阿玛,娘,你们是在怪魏绵奕苟且偷生,没能给你们报仇么。 魏绵奕不是故意的。魏绵奕的心绞痛着,而这时,耳边又传来那个睡梦中孩子的声音,“娘,孩儿好痛!好痛!” 是魏绵奕的孩子,是魏绵奕那未出身的孩子。他都没来这世间看一眼,便被他的亲生父亲给活活打死在腹中。 “娘娘…疼……”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魏绵奕感觉自己的头又钻心的疼痛起来,可不可以放过魏绵奕,魏绵奕真的好累了,魏绵奕不想再去挣扎了。魏绵奕叫喊起来,将桌上的水杯水壶扫到了地上,发出陶瓷破碎的声音。 弘昼闻声赶来,“魏绵奕,魏绵奕,你怎么了。”弘昼摇着魏绵奕的肩膀,试图让魏绵奕平静下来。魏绵奕好难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 心里却似有一个声音在声的说着什么。魏绵奕不想去听,那个声音却自己渐渐放大。魏绵奕,你真的甘心么?这一辈子,你永远都匍匐在人的脚下,连死都要死的这么卑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3章 命悬一线 魏绵奕的内心挣扎着。弘昼却仍摇着魏绵奕:“魏绵奕,你还没闹够么?你既然有死的决心,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可以畏惧的?!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振作一点。想想你的阿玛娘,想想你枉死的孩子!” 弘昼涨红着脸,对着魏绵奕吼道。是呀,魏绵奕连死的决心都有了,魏绵奕既然什么都不在乎了,也什么都没有了,那魏绵奕还害怕什么,挣扎什么呢。 魏绵奕的阿玛娘是被老皇上害死的,魏绵奕的孩子是被现在的皇上害死的,这还不算,魏绵奕这辈子再也不能做娘了。 想到这里,魏绵奕内心燃烧起仇恨的火焰。皇上,大清后宫,舒妃,明玉……这些人夺走了魏绵奕的一切,将魏绵奕逼上绝路。而他们此刻恐怕是歌舞升平,尽情的享受着人生吧。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为什么魏绵奕要这么卑微?魏绵奕并不是生来就这么卑微。如果魏绵奕的阿玛娘不被皇上迫害,魏绵奕的阿玛娘就不会死。魏绵奕也不会被卖给魏家娘娘,这样,魏绵奕的人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让人痛不欲生。 魏绵奕用力推开了弘昼的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然后一把将弘昼的手抓住,认真的看着弘昼的眼睛:“弘昼,你是否喜欢魏绵奕?” 面对魏绵奕直截了当的问话,显然弘昼没有预想到,他大吃一惊。 魏绵奕直直的盯着他,看他面露难堪之色,却没有就此罢休:“为何不回答?你喜欢魏绵奕么?” 魏绵奕再次发问。只见男子叹了一口气:“不喜欢。” 这下,轮到魏绵奕惊讶了。他并不喜欢魏绵奕么?那他为何要冒着杀头之罪来救魏绵奕?为何他要千方百计的不让魏绵奕轻生?为何他要求魏清泰为魏绵奕治病?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魏绵奕楞在那里,“你不喜欢魏绵奕,为什么要这么帮魏绵奕?”夜色将男子英朗的轮廓照的有些模糊。 男子面部突然透出莫名的悲伤,魏绵奕看不懂着表情。但魏绵奕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别的。 此时的魏绵奕心中已经被仇恨充斥,魏绵奕不想再这样继续了。即使,魏绵奕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魏绵奕要活下去,要风光的活下去,让所有让魏绵奕受过折磨的人,比魏绵奕痛苦千倍万倍! “魏绵奕有一事相求。”魏绵奕跪在男子面前,魏绵奕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在人前卑微。 男子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魏绵奕跪在面前,没有说任何话,英俊的脸庞上流露出担忧,“但说无妨。” 魏绵奕低着头,手紧紧攥着:“求公子助魏绵奕报仇!”魏绵奕不知道男子到底处于什么救魏绵奕,魏绵奕没有把握身为皇上的弟弟的他会帮魏绵奕。只是,如今的魏绵奕已经没有任何选择。魏绵奕要报仇,但自己的力量又太过薄弱。 男子显然陷入沉思,魏绵奕等待着,内心满是不安。 “你当真想好了?”男子半晌开了口。男子的问话却着实让魏绵奕再陷入了思忖之中。魏绵奕真的准备好了么…… 男子见魏绵奕不说话,冷笑了一声:“你可知复仇需要多大的牺牲!像你这样随便说说要复仇,当真是可笑!” 男子说完,便离开了魏绵奕的住所。 魏绵奕静静的想着,在思索着自己究竟能为复仇做多少牺牲。一阵疼痛感席卷而来。这次比往常更痛,魏绵奕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眼前又是无尽的黑暗。 一股呛人的味道冲进魏绵奕的身体,魏绵奕的嘴被硬生生的掰开。不一会儿功夫,魏绵奕便苏醒过来。 “谢公子救命之恩。”魏绵奕醒来就看见,弘昼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似乎还有血色在往外渗着。魏绵奕立刻就明白,弘昼为了救垂死的魏绵奕,用自己的血做药引。 虽然之前他已经答应用自己的血,可当魏绵奕的身体真的循环着弘昼的血时,感觉却是大有不同。 男子没有对魏绵奕的感谢做任何反应,冷冷说道:“魏绵奕救你,只是因为之前的承是。”魏绵奕听到这话,心中闪现了一丝失望。 而在昏睡中,魏绵奕已然下定了决心。 “弘昼公子,魏绵奕已经下定了决心,求你帮助魏绵奕复仇。”魏绵奕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任何犹豫。 男子停住了即将迈出大门的脚,转头看着魏绵奕。“这次,你真的想清大清了么? 魏绵奕不说话,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到男子身边,说道:“请公子跟魏绵奕来。”说着,便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这一条山路是通向悬崖的,在没多久前,魏绵奕赤着脚跑过,地上的血脚印早已不见了踪迹。像极了世间的轮回,即使当时在痛苦,对于外界来说,都只是昙花一现。 弘昼跟在魏绵奕的身后,慢慢的跟着。魏绵奕知道他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等到了目的地,魏绵奕一定会与他解释清大清。 到了悬崖,魏绵奕不假思索的走向悬崖边。眼见弘昼这下按捺不住,连忙一把拉住魏绵奕:“你又想轻生?”眼神中满是对魏绵奕的不满。魏绵奕笑了笑,推开他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魏绵奕,这丝毫没有影响魏绵奕的动作。 转眼间,魏绵奕穿在外面的白衣就已经在魏绵奕手中,身上只有单薄的衬衣。“公子,你看好!”说着,魏绵奕手一松,将衣服扔下了悬崖。“这衣如魏绵奕,从此以后,这世间再也没有魏绵奕了。” 男子眼神中顿时出现了光芒。 “好,魏绵奕定助你!”男子说道。 这一夜过的那么漫长,对于魏绵奕来说,就像是过了一世,从今以后,魏绵奕不再是魏绵奕。魏绵奕不再有爱。魏绵奕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 “你当真能有此觉悟。你只要配合魏绵奕就好,剩下所有的事情,魏绵奕会替你做。”男子笑着说道,似乎很满意。 魏绵奕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男子,可魏绵奕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助魏绵奕完成复仇大业,让魏绵奕做任何事都可以。 于是,魏绵奕二人在悬崖边,歃血为盟。只要心还在跳动,便不能忘记这仇恨。 回到了山间屋,这次,魏绵奕真的心无杂念的等待着。等待着弘昼对魏绵奕的安排。哪怕那是一个陷阱,魏绵奕也要奋不顾身的跳进去。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日,一日,弘昼带着一位神秘的男子来到了山间屋。 “便是这位女子,先生,一切拜托了!”“弘昼恭敬的作揖在神秘男子面前。 魏绵奕茫然的看着这两个男子,不知他们在安排什么。只见,那位神秘男子从身后拿出一个土黄色的包,放在桌上,摊开,一把把各式各样锋利的刀映入魏绵奕的眼帘。 魏绵奕心中顿时感到了些惊慌,但强忍着,面容不加表现。 “你怕了?”弘昼似乎看穿了魏绵奕的内心,不屑的问道。 魏绵奕顿了顿,“不怕。”现在的处境,已经容不得魏绵奕害怕或逃脱了。魏绵奕没有退路。要不成功,站在万人之上,要么,就一世卑微的活着,甚至连死都不会有人在意。 “不怕!”魏绵奕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坚定。 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轻轻拍着魏绵奕的肩膀。转而对对着那个神秘男子,说道:“开始吧。” 神秘男子挺到指示,向魏绵奕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魏绵奕的脸,说道:“这模样还算周正,何必呢?”男子不解的看了弘昼一眼。 弘昼并没有因为神秘男子的话而改变主意,“如若要独霸后宫,必定要倾国倾城!” 是呀,这个世间有男子不是好色的。更何况,是看尽天下繁花,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若没有一副绝世的皮囊,哪里能笼络住他的心呢。魏绵奕明白弘昼此举。这个神秘男子恐怕就是世间传说的,让世间女子都魂牵梦萦,四处寻找的鬼医,鬼三千。 鬼三千,在翩翩少年的年纪,曾经爱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相貌丑陋,却极富才情。鬼三千十分喜爱她。但女子却介意自己的面貌,不肯答应鬼三千的求婚。鬼三千便立志,要学习一门技艺,要让心爱的女子拥有美丽的面容。 学习这门技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直到最后,女子都没有等到鬼三千,便郁郁而终。从此,鬼三千便开始游历,寄情与山水。 世人们从此再也没在见过他。 魏绵奕眼前这个神秘男子,恐怕就是这位传说中的鬼三千。弘昼不知费尽了多少金钱和人力,才能找到这位鬼医。而又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劝说这位鬼医为魏绵奕开刀。 “躺下。”鬼医拿着拿包土黄色的包来到魏绵奕的身边,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不可拒绝的意味。“这会有点疼,”鬼医安慰道,“不过,魏绵奕会尽量心。” 重生,即将开始。 “鬼医无需顾及。”魏绵奕回答道。魏绵奕心中的痛已经将魏绵奕的神经麻木了。经历的越痛,才是越能让魏绵奕记住今时今日的屈辱。那个给魏绵奕带来伤痛的男人,那个夺走魏绵奕孩子的男人,那个将魏绵奕推入万劫不复地狱的男人。魏绵奕要牢牢的将这痛,这仇恨记住。 鬼医开始了,弘昼便自觉走了出去,用双手心翼翼的将门掩上。但他没有离开,而是正坐在门口,默默守候。 鬼医先是将一种草药涂在了纱布上,让魏绵奕闻了片刻。魏绵奕开始觉得头越来越沉,渐渐的进入梦乡。 而后,魏绵奕的意识在游离。可魏绵奕仍能对外界事物有所反应,魏绵奕感受到刀的冰冷,锋利的划过魏绵奕脸颊,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魏绵奕的脖颈流了下来,沾湿了魏绵奕衬衣,碰到了魏绵奕的身体,转而变得冰冷。魏绵奕轻微的不知主的哆嗦着。 突然,一阵剧痛。魏绵奕感到从胃里的恶心,魏绵奕想吐,四肢却动弹不得。鬼医的刀在魏绵奕骨头上每割一刀,魏绵奕都痛不欲生。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魏绵奕从昏迷中醒过来。魏绵奕不知道鬼医在魏绵奕脸上动了多少刀,见鬼医心满意足的看着魏绵奕,似乎对魏绵奕这个作品很是满意。 魏绵奕切皮换骨,满脸裹着纱布。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让魏绵奕疼痛难忍。弘昼见鬼三千离去,便走了进来。坐在魏绵奕旁边,似是心疼的看着魏绵奕。 魏绵奕的脸已经被仔细的修饰。想必这纱布下的面貌比能让天下男人丢魂失魄。凤凰浴火涅槃,魏绵奕在无比疼痛中重生了! 这世间,真的没有魏绵奕了。魏绵奕连用自己的脸活在这个世间,都不配。想到这个,魏绵奕心中顿生凄凉。 可能是因为手术的时间太长,魏绵奕觉得口好渴,便忍痛,从喉咙底发出声音:“水,水,水……” 弘昼闻声为魏绵奕倒了一杯水。放到魏绵奕的嘴边,却犯了难。满脸的纱布,无从下口。 弘昼也愣在了那里。这该怎么办。魏绵奕眼神无比渴望的看着弘昼手中的那杯水。渴,真的好渴…… 弘昼突然将水杯放在桌上,转身离开。魏绵奕无力看着弘昼离开。想自己起身,却没有任何气力。 正当魏绵奕苦恼该如何是好,弘昼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什物,是一段芦苇杆。弘昼再次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到魏绵奕的床边。 他将芦苇杆放在魏绵奕嘴中,自己大口喝了杯中的水。 魏绵奕看到这般场景,心中一惊。这男子是想干嘛?难道,他要亲口喂魏绵奕? 这个男子当真是正是了魏绵奕想法,他将芦苇杆的另一头含入口中,将水缓缓的送入魏绵奕的口中。 魏绵奕想反抗,无奈自己动不了,加上口渴难耐,竟不自觉的吮吸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4章 无奈世事 男子连续喂魏绵奕喝了许久,直到魏绵奕用眼神示意他,他才停止。魏绵奕看到他额头渗出了一颗颗奴婢汗珠。想来也是,他将动作做的如此轻柔,对一个男子,怕是做了不奴婢力道。 魏绵奕无不感激的望着弘昼。虽不能开口说话,但他一定能感受到魏绵奕的情意。面前这个男子俊美的脸庞,甚至远胜于这世间的女子。同时,他还是皇上的弟弟,即使没有坐拥天下,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必,他身边的女子一定多似繁星。 但魏绵奕并不在意这些,或许,魏绵奕永远都不会在意这些。魏绵奕不会再爱,再也不会。傅恒,想到这里,魏绵奕的心里又闪现出了这个名字。那傅恒呢,魏绵奕是否也能忘记他? 弘昼喂完魏绵奕水,便为魏绵奕做起了全身按摩。他轻轻按压着魏绵奕的腿,大腿和手臂。魏绵奕因为脸上的伤口,不能吹风,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下床了。魏绵奕看着他满脸的温柔,止不住的想着: 他究竟为什么要救魏绵奕?而又为什么对魏绵奕这么好?魏绵奕原本以为是他倾心于魏绵奕,可他已经否认。魏绵奕隐隐觉得这个男子身上也有着巨大的秘密。或许有一天,魏绵奕会知道;或许,魏绵奕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唉,算了,这一切对于现在的魏绵奕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魏绵奕的心中只有仇恨。皇上,舒妃,明玉……的身影又一个个的在魏绵奕脑海不断跳跃,悲伤的情绪翻涌在心头,同时,也带着浓浓的恨意。他们让魏绵奕活的这么卑微,如果不能让他们无比痛苦,生不如死,魏绵奕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安心。 魏绵奕一定要回皇上宫…… 在弘昼的悉心照料下,魏绵奕恢复的很好。男子每日帮魏绵奕勤换着药。由于纱布只能在换药的时候才能拆开。绝大部分时间,弘昼都是用芦苇杆喂水,喂药。一开始,魏绵奕总为此感到羞涩,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魏绵奕自己将纱布拆开。坐在铜陵镜面前,魏绵奕看到了一张绝世的脸,甚至比窗外的阳光更灿烂。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杏眼明仁,透着说不出的妩媚。鼻梁高挺,唇色朱樱一点。合着魏绵奕的一头乌黑秀亮的齐腰长发。当真是倾国之姿! 正当魏绵奕欣赏着自己崭新的面孔时,弘昼端着药,走到魏绵奕身边。他看到了镜中的魏绵奕,竟也足足楞了几秒。魏绵奕对着镜中的他浅浅一笑,显出两个梨涡,更加诱人。魏绵奕接过弘昼手中的药,皱了皱眉头,一口气将它喝了下去。 “你…”弘昼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支支吾吾着。最后,他也没说什么。只好将魏绵奕手中的空碗收了回去,忻忻的,眼睛仍在魏绵奕脸上打量。 魏绵奕知道连弘昼也被魏绵奕的美貌惊艳到了。魏绵奕从心里散发着冷笑。有了这张脸,魏绵奕就能回到后宫。就能再次遇到那些伤害过魏绵奕的人,就可以报仇。 报仇,魏绵奕一定要报仇…… 送魏绵奕回宫。这是魏绵奕重生后,对弘昼说的第一句话。魏绵奕原本以为弘昼会应了魏绵奕的要求,毕竟魏绵奕的身上的毒也已经被解,脸也换了一副新的样子,事情理应是准备好了呀。 只见弘昼长久的沉默在那里,魏绵奕内心突然有种莫名的慌张。 “在这之前,你需要进一步磨砺。”弘昼只是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 磨砺。为何魏绵奕还需要磨砺,魏绵奕身上背负的伤痛,难道还不够么? 可魏绵奕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因为,魏绵奕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远比魏绵奕想象的要复杂。 “从明天开始,魏绵奕会再次将魏清泰请来,你要跟着他学习医术,日后定是能派上大用途。”说罢,容不得魏绵奕回答。魏绵奕从弘昼的语气中明白,这并非商量,而是一个命令。 自从,魏绵奕将自己的复仇大计寄托在他身上开始,魏绵奕便要义无反顾的按着他的指示做,即使,是错的,魏绵奕也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是。”魏绵奕声的答应着。 那个男子听到了魏绵奕回答,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你跟魏绵奕去一个地方。”男子突然改了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去……”魏绵奕连一句完整的问话都没说完,就被男子拉着手,走出了屋。 山间的夜晚真的好美,星星明亮而繁多。魏绵奕曾无数次的在皇上宫,在寂寞的夜晚,抬头看夜空,从来没有过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那个囚禁人心的地方,连遥远的星星都不愿意驻足。 弘昼在前面慢慢的走着,有意等着迈不开大步的魏绵奕追上来。而魏绵奕正陶醉于这样的夜景,晚风习习,似乎空中还夹杂着夜来香的味道。好久好久,魏绵奕都不曾这样惬意。 “看。”弘昼突然停住了脚步,兴奋的叫了起来。魏绵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薰衣草田,一望无际。魏绵奕不解的看着弘昼,他为什么要带魏绵奕来到这里。 “这是魏绵奕娘种的。“弘昼动情的说着,“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可惜,魏绵奕娘没有等来她的爱情。君王从来都是无情的……” 魏绵奕看着弘昼欲言又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愿意救魏绵奕,帮魏绵奕,却又不喜欢魏绵奕,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隐情。 魏绵奕希望弘昼能说下去。只见,弘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慢慢的走进花田。 夜色笼罩下的薰衣草花田,一大片无尽的紫色被披上了妩媚的外衣。只见弘昼边走边摘下一些花,然后做成了一个花圈。走出来,心翼翼的放在魏绵奕的头上。 弘昼在魏绵奕耳边唱到。这是,在皇上大喜之日,魏绵奕与弘昼相遇的第一次,魏绵奕用古明玉弹奏的曲子。他还记得…… “你……”魏绵奕心中顿时现出一份感动。弘昼笑道:“今日,是你的新生,从此以后这一天便是你的生辰。” 生辰?弘昼这番话,让魏绵奕想起了六岁那年的生辰。 那时的魏绵奕还奴婢,不懂世事,阿玛娘也刚离开了自己。魏绵奕的整个世界都陷于一片黑暗,看不到未来。 “魏绵奕,你为何哭了?”傅恒在魏绵奕耳边,担忧的问道。魏绵奕带着朦胧的泪眼,嗲声嗲气的扑在了傅恒的怀中:“魏绵奕想阿玛娘。魏绵奕好想阿玛娘。” 两个奴婢身形相拥在一起,“魏绵奕为何突然又这般思念阿玛娘了?”男孩问道。魏绵奕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些什么。 男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得,风一般的跑了出去。魏绵奕看着傅恒离开的身影,不禁嚎啕大哭。正当魏绵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男孩出现了,将野花做成的花环放在魏绵奕头上。 “傻丫头,哭什么。哥哥可没有忘记你的生辰。”傅恒摸着魏绵奕的头。一瞬间,魏绵奕便波涕而笑。 阿玛娘已经不在了,但还有人记得魏绵奕的生辰,这种安慰,岂能忘记。 弘昼见魏绵奕许久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魏绵奕回过神来,嬉笑道:“既然是给人家过生辰,怎么连酒都没有。” 没想到,魏绵奕话音刚落,弘昼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囊来。“谁说魏绵奕没有。瞧,这不是么?”弘昼脸上挂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纯净笑容,摇了摇手中的酒囊。 魏绵奕会心一笑,接过酒囊,打开筛子,仰头喝了一大口。不料,这酒如此之烈,魏绵奕竟咳嗽了起来。,一时脸涨的通红。 男子见状,便哈哈大笑起来,好不爽朗。魏绵奕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中有中莫名的悸动。 那种感觉很久远了,但是却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他给魏绵奕的感觉为何跟傅恒如此相像,一样那么让人觉得温暖,一样在魏绵奕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出现,一样有这般阳光的笑容。难道……不,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弘昼怎么可能是傅恒呢?弘昼是皇上的弟弟,是多么尊贵的皇上子,而傅恒,只是跟魏绵奕一般,是这天下的可怜人,无依无靠。 是魏绵奕太思念傅恒了吧。才会将旁人误以为是他。但是,傅恒究竟在哪里呢?他说过,无论天涯海角都会找到魏绵奕,与魏绵奕相见,可是,他怎么现在还不来。魏绵奕的内心生出了一丝忧虑。 弘昼见魏绵奕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便讨好般的说道:“好啦,好啦,不嘲笑你了。你呀,不会喝酒,为何还要学别人强撑呢?” 说着,将魏绵奕手中的酒囊抢了过去,自己喝了起来。男子一边喝一边看魏绵奕的表情,猛然间,自己也被呛到了,大声咳嗽了起来。 魏绵奕在一旁看到这个场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男子见魏绵奕嘲笑他,先是面露愠色,而后再次大笑起来。 在这样的星空下,我们似乎放下了内心所有的痛苦,仇恨,毫无顾忌的笑着。只有在那样下,魏绵奕才可以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开心。 魏绵奕多希望,魏绵奕可以就这样闲云野鹤,隐姓埋名,笑谈人生。可惜,魏绵奕已经换上了这张脸,就意味着,魏绵奕的人生注定是难再有笑容了…… 夜很静。皇上宫,却是另一派热闹的场景。 皇上怀里一个娇滴滴的妃嫔躺着。皇上柔情似水的看着妃嫔,说道:“嘉嫔,你能再回到朕的身边,真好!” “皇上,您不介意嘉嫔以前那般对你吧。”妃嫔心有顾虑的看着皇上,诚惶诚恐的问道。皇上看着这般娇艳如花的女子,抚摸着她的长发,深情说道:“自然是不会。嘉嫔,你现在待朕如此柔情。朕,自能明白你的心意。” 红烛摇曳,明黄色的帐子,淡淡的明珠月夜香,春光无限好。 “嘉嫔,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皇后娘娘了。”帐中男子说道,无不怜惜。 只见女子笑靥如花,温顺的俯在男子的胸口。“朕定不会负你!”男子无不坚定说道。 窗外,一个人影躲在角落,暗暗监视着。听到皇上说出这番话,那个人影忽然一颤,随即,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娘娘。明玉回来了。” 屋内,一个女子低垂鬓发斜插金钗步摇,毫无瑕疵的脸上,眉头紧紧的皱着,好像再等待着什么。听到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进来传话,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快让他进来。”女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另一个面带白纱的女子快步来到她跟前,跪下:“娘娘,奴婢回来了!” 装扮华贵的女子连忙让女子起来:“快起来。”说着,便伸手去扶那位白纱女子。 “探听到了什么?”女子急急的问着。只见从地上慢慢起来的女子,面色有点难堪,没有回答女子的问话。“说呀!”女子顿时失去了耐心,“她和皇上到底怎么了?” 只见那位蒙着白纱的女子又忽的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娘娘,明玉不敢说。” 那位女子拿起桌上的水杯,重重摔在地上,“说!” 那位白纱女子将身子压得更低:“皇上说,说,要将她尊为皇后娘娘。”女子一听,花容大为失色。口中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魏绵奕费了那么多心机,怎么会还是落在别人手里,怎么会。” “娘娘,千万不可太伤心,当心自己的身子。”身边的女子安慰道。 “呵呵呵呵呵呵……成不了皇后娘娘,魏绵奕还要这身子做什么!”女子用力的一巴掌拍在红木做的圆桌上,“魏绵奕本以为弄死了魏绵奕,就清净了,没想到却把冷宫的那个给招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5章 舒妃之谋 “娘娘……”跪在地上的女子低低的说道。“皇上,还说了些什么?”女子泪眼朦胧望着窗外,似乎没有了力气般问道。 “没了,娘娘。”女子回答道,仍不敢将头抬起。“行吧,你下去吧,你们都下去,让魏绵奕一个人安静一会。”女子吩咐道,头也不回的走向内殿。 “是。”侍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纷纷退了出去,轻轻的将门掩上。 女子坐在了内殿的床上,自言自语:“皇上,您为何要这么对魏绵奕?您曾经答应过嫔妾,只会喜爱嫔妾一个,难道您都忘记了么?嫔妾费劲了气力,才能在这大清后宫占有一席之地,现在,您又那么轻易让别的女人凌驾在魏绵奕之上。舒妃不甘心,舒妃真的不甘心呀!” 女子哀怨的等待着。直到天明,皇上颁布了诏书。喜讯在各宫中,都通到了。女子仍不甘心,唤来了侍女:“帮魏绵奕精心打扮。魏绵奕要去见皇上!” “是。”侍女们连忙麻利的帮女子装扮起来。女子选了一条紫色绣着金线的襦裙,配上镶着打珍珠的步摇。连忙匆匆赶到皇上的书房。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即将成为皇后娘娘的女子正依偎在皇上的怀中。 这让女子好不生气,可她只能强忍着。 “皇上。”女子毕恭毕敬的叫道。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皇上,等待着皇上的反应。半天,皇上的眼睛都没有在她身上落过一下。 “娘娘,我们走吧。”身边的明玉拉了拉女子的衣袖,心翼翼的说道。她眼见着女子受辱,不忍心。只见,女子早已泪流满面。起身,跑出了书房,扶着书房外的柱子,大哭起来。 不会儿,刚刚依偎在皇上怀里的女子走了出来,来到了大哭着的女子身边:“何苦如此伤心呢。” 女子闻声,立马停止了哭声,连忙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嘉嫔。接着,女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贱人!” 但嘉嫔并没有因此生气,仍然平静的笑着:“哈哈,贱人?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才合适吧。”嘉嫔将声音压低:“你以为魏绵奕不知道。当初是你陷害了魏绵奕。现在魏绵奕已经死了!你就代替她受过吧!你不是很想要皇后娘娘的位子么?那魏绵奕也不妨告诉你,有魏绵奕在的一天,你都永远别想爬到那个位置。” 说罢,转身,带着笑脸,走进了书房。只留下满脸狼藉的女子呆呆的看着她的背景,忽然,那个女子喊道:“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得跟魏绵奕一样的!” 只见,走进书房的女子又依偎着皇上,“皇上,嫔妾还是不要当这个皇后娘娘了。”皇上眉头一皱,只见女子继续说道:“嫔妾是怕后宫里,有人会不服嫔妾,觉得皇上不够公允。” 皇上听到怀中的妃嫔受了这般委屈,心中自然很是明白。便转头对身边的侍卫说:“你去,将门口的妇人赶走。不要扰得魏绵奕的妃嫔心烦。” “是。”侍卫接到指示,便出门对还未走的女子说道:“请娘娘先离去。”说罢,不多加一个字的等待着。 女子看侍卫是这样的德行,便自知自己不招人待见,便愤然离去,心中暗自思忖:嘉嫔,魏绵奕舒妃定与你势不两立。等着吧! 皇上,你既然如此狠心的对待魏绵奕你可知,在魏绵奕十岁那年,你踏进魏绵奕家大门,魏绵奕便再也没有忘记过你。那时的你衣衫褴褛,那么惊慌,魏绵奕父亲认出了你,好生相待与你。后来将你送回了紫禁城,魏绵奕便已经知晓你将会是紫禁城未来的国君。这么多年,魏绵奕终于求得父亲的同意,来到你的身边。可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舒妃半点位置。 皇上,你当真以为舒妃只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位置么…… 几日后,弘昼带着魏清泰再次回到了山中屋,按照约定,魏绵奕需要跟着魏清泰学习药性。魏清泰先是为魏绵奕拔了把脉,问了最近身体情况,随后,便从药箱从拿出了几味中药。,让魏绵奕自己先辨别一下。 魏绵奕拿起这些中药仔细打量着,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是在分辨不出什么。魏清泰似乎也看出了魏绵奕的为难,便让魏绵奕将中药放在桌上,一一为魏绵奕讲解。 “这是茯苓,味淡,渗湿利窍,白化痰涎,赤通水道。甘草甘温,调和诸药,炙则温中,生则泻火。当归甘温,生血补心,扶虚益损,逐瘀生新。白芍酸寒,能收能补,泻痢腹痛,虚寒勿与赤芍酸寒,能泻能补,破血通经,产后勿犯。生地微寒,能消湿热,骨蒸烦劳,兼消破血。熟地微温,滋肾补血,益髓添精,乌须黑发。麦门甘寒,解渴祛烦,补心清肺,虚热自安。天门甘寒,能治肺痈,消痰止嗽,喘气有功……” 魏清泰一边耐心的与魏绵奕讲解,一边让魏绵奕把玩着这些药材。“这些都只是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等会,魏绵奕会告诉你,一些常人不知道的。”魏清泰说道。 “是。”魏绵奕细心的学习着。弘昼则在身边静静陪着,时不时为魏绵奕添一杯水在魏绵奕身边,魏绵奕突然觉得这样很安心。 接着,魏清泰便要教魏绵奕针灸。 魏清泰从胸前拿出一个藏青色的包,摊开在桌子上。然后取出一根明晃晃的针,走到魏绵奕面前,举起魏绵奕的胳膊,在魏绵奕的胳膊上用力的扎下去,魏绵奕不由得吃痛的叫了出来。转儿,魏绵奕又觉得浑身发热。 魏绵奕连忙慌张的看着魏清泰,魏清泰看出了魏绵奕的紧张,连忙安慰:“不用慌。老朽刚刚所下针的地方是外壁心包经的第一个穴位,扎下去,有利于人体的血液循环。身体发热是自然现象,你大可放心。”魏绵奕似懂非懂的看着魏清泰,心中默默的记着。 随后,魏清泰又在魏绵奕身上其他部位做了一些示范。前者的感觉还没有消退,后面的感觉又叠加上来,让魏绵奕好不难受。 魏绵奕听着魏清泰耐心的讲解,努力的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上面,无奈身体却越来越吃不消了。 魏绵奕的额头渐渐冒出冷汗,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魏绵奕后背的衣裳都几乎被汗水打湿。魏绵奕不吭一声的继续学着。 “好了,今日就到此了。”弘昼见魏绵奕面露倦色,便打断了魏清泰的讲课。魏清泰楞了一会儿,看了看魏绵奕,便笑道:“老朽当真是老糊涂了,没顾忌到。好吧,今日就到这把。老朽,明日再来。” “来,擦擦汗吧。”弘昼手中拿着一块毛巾,走到魏绵奕身边。 魏绵奕顺从的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弘昼依旧阳光的笑容,心头暖暖的。那时的魏绵奕,真的很难想象在弘昼身上会有怎样的痛苦。魏绵奕已经坦然接受他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尽心尽力的照顾。 “今天一天很累吧。我们去河边走走?”弘昼仍然笑着,提议道。魏绵奕点点头,将擦过汗的毛巾放在了桌上,跟着弘昼出了门。 一路上,阳光很好。不知道为什么,魏绵奕每次和弘昼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出的愉悦。可魏绵奕不敢细想这心事,魏绵奕知道此时的魏绵奕已经没有这般资格。 “魏清泰教的如何?”弘昼为魏绵奕在路边采了一片大叶子,当遮阳的什物。魏绵奕顺从接过,顶在头上。 “魏清泰贵为国手,教的自然是好。”魏绵奕仰着脸,任由绿荫将魏绵奕的脸遮蔽,说着。“不过,魏绵奕就怕自己太笨,怎么样都学不会。” 弘昼摸了摸魏绵奕的头,手顺着长发缓缓而下,“怎么会。你认真学,一定是可以的。而且,这些知识,日后你回到皇上宫,定是有大作用的。”弘昼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不舍,魏绵奕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了那么一丝倦意。 如果魏绵奕放弃仇恨呢?如果魏绵奕不想回到皇上宫呢?这么一想,魏绵奕心又开始抽搐了。如果魏绵奕现在终止了一切,那么,魏绵奕身上的仇恨,谁来帮魏绵奕背负。魏绵奕心上的痛,谁来帮魏绵奕安抚。 魏绵奕和弘昼就这样一直走着,将时间和凡尘俗世都抛在了脑后,一直就这样等到了天黑。 漫天的星星挂在遥远的夜空,明亮却透着冷冷的光。魏绵奕身上不禁犯意了寒意,弘昼见魏绵奕这般反应,便将魏绵奕拥入怀中。 顿时,一种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暖包围着魏绵奕。 “你究竟为什么要帮魏绵奕?”魏绵奕与弘昼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他的呼吸,魏绵奕都能感知的一清二大清。看着弘昼的脸庞被月光照的更加朦胧,刚毅的轮廓便的柔和起来,眼眸还是那般深邃。魏绵奕的心便开始不安分的跳着。 不可以,魏绵奕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以,这个世界所有的男子都是无情的,除了傅恒…… 弘昼不作声,作思考状,随后,对魏绵奕笑了笑。“你只要相信,魏绵奕是真心帮你的就好了。”魏绵奕看到他眼里泛起一阵苦涩,可一瞬间,便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绵奕看到弘昼总是更容易想起傅恒。可能是因为他们有同样英朗的轮廓,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同样如此温柔的对待魏绵奕。魏绵奕甚至想过,弘昼有没有可能就是傅恒呢。 不过,很快,魏绵奕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傅恒跟魏绵奕一样,只是流亡中的可怜人,而弘昼是皇上的弟弟,拥有无比尊贵的身份。再怎么样,他们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很晚了。”弘昼对着魏绵奕说着,看着魏绵奕微微颤抖的身子,“我们回去吧。”说着,轻轻的牵住了魏绵奕的手。就在弘昼的手碰到魏绵奕的一瞬间,魏绵奕的心便颤抖了一下。 路上很安静,时不时有带着温热的风拂过魏绵奕的脸颊。弘昼将魏绵奕送到后,便离开了,没有多交代什么。接下来的好几天,魏绵奕都没有再见到弘昼。 魏绵奕变得焦急起来,他以前似乎也有这般过,可是,魏绵奕好像没有像现在这样着急。 这日傍晚,山间屋,弘昼面无表情的坐着,等待着魏绵奕的出现。 “弘昼,你怎么只是呆呆坐在那。”魏绵奕笑着,拿起桌上的水杯,想给他倒一杯水。只见,弘昼按住了魏绵奕的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魏绵奕极少见他有这副表情。便识趣的坐在他身旁。 半晌都不听他说话,只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魏绵奕这便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时候出发了。魏绵奕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闲云野鹤的平淡日子,似乎内心有一丝不舍。 男子看着魏绵奕是这副表情,便问道:“你准备好了么?”魏绵奕猛然一惊,这句话,曾经,魏绵奕在悬崖边时,男子也曾经问过魏绵奕。 魏绵奕想起了自己当日在悬崖边那副凄惨的模样,想起了皇上对魏绵奕的绝情,想起了阿玛娘的仇恨,想起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魏绵奕怎么能将这一切都忘记呢。魏绵奕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魏绵奕抛弃了自己的名字,换掉了自己的脸,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魏绵奕苟且偷生么?魏绵奕不甘心,魏绵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魏绵奕准备好了。”想到了这里,魏绵奕从胸腔里涌现了一股力量,无比坚定的回答道。 弘昼的脸上这才有了表情,说道:“你简单收拾一下,魏绵奕在外面等你。”“是。”魏绵奕答应道,便自顾自的收拾了起来。弘昼便自觉地走到外面,一会儿,他又进来了,放下了一些什物,“把这身衣服,首饰换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6章 心机深深 魏绵奕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了一眼那堆什物,走了过去,将其换上,来到铜镜前面左右照看着。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配上魏绵奕如今的脸蛋和长发,美得摄人心魄。 过了一会儿,魏绵奕整理什物,走出门去。弘昼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见魏绵奕出来,也只是微微一惊。他已经适应了魏绵奕的美貌,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惊讶了。 “上车吧。”弘昼把手做成了扶魏绵奕的姿态。魏绵奕会心一笑,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上了车。 一路上,车不停的颠簸着。 窗外的景色已经带着浓浓的绿色,这是专属于夏天的颜色。弘昼本没有向魏绵奕透露目的地是哪里。魏绵奕心中暗暗思忖,但本没有露出什么。 “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陈。”弘昼把马车停了下来,转头,对着魏绵奕说道。魏绵奕没有说话,直径走了出来,默许了弘昼的安排。 这里还在山道,旁边有很奴婢茶馆。弘昼打算暂时歇歇脚,也让马儿补充下草料。魏绵奕与弘昼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是闲聊的山民。 “听说,这皇上又要攻打魏家了。”一个村民叹息着。另一个村民说道:“唉,两国人民都要遭殃了。”周围的村民都随声附和。 弘昼听到这些,沉着脸不说什么。魏绵奕自己心里也活动着,想起了那场酒宴,魏家娘娘的阴谋被发现。难道是因为这个?这样一来,这场战争不就等于是魏绵奕造成的么?那些无辜的百姓遭殃,还有后宫的妃嫔。按着皇上的个性,对于那些魏家国君送来的妃嫔岂能放过。魏绵奕顿时怏怏不乐。 弘昼见魏绵奕是这副表情,许久没说话,随后便安慰魏绵奕道:“即使没有你,皇上兄也会对魏家下手,你不必太过在意。” 弘昼总是能一眼就看穿魏绵奕的心思。魏绵奕感激他说出这一番话,虽然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让魏绵奕不那么自责。 喝过大碗茶,吃了点干粮,我们又上路了。魏绵奕这才知道,原来魏绵奕所居住的山间屋,离人群聚集的地方是很远的。不知道为何弘昼能找到这片宝地。 车渐渐晃动的不那么厉害了,想必路平稳了许多。而又突然,弘昼停住了,马车向前倾斜,魏绵奕费力才没有飞了出去。 眼见一个黑衣男子单膝跪在马车面前。弘昼从驾驶位中一跃到地面,走到男子面前。魏绵奕看见,那个男子从自己胸前的衣襟中拿出了些什么,而后又在弘昼耳边说了几句,便又匆匆消失。 弘昼打开了那个什物,好像是一张纸条。读完后,脸上有细微的一丝欣喜,可立马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回到驾驶位,问道:“适才,魏绵奕停的那样急,你无妨吧?” “无妨。”魏绵奕回答道,揉着尚还发红的膝盖,但仍挂上了一个微笑。 于是,这般,我们又上路了。又在路上颠簸了几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魏绵奕下了车,却慌了一下神。亲皇上府,三个大字映入魏绵奕的眼帘。怎么会?弘昼把魏绵奕带到他家了么? 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忙跑过来,接过弘昼手中的什物,说道:“皇上爷,您回来了?庆妃一早便在正厅等着您了。”说完,看到了弘昼身边的魏绵奕,着实一惊,随后向魏绵奕恭敬的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的进了府。 “进去吧。”弘昼见魏绵奕还在发愣,拍了拍魏绵奕的肩膀,发话道。“是。”再次回到这样繁华的地方,魏绵奕竟有了那么些生疏和不安。 魏绵奕在弘昼的带领下,穿过走廊,庭院,最后来到了正厅,见到了管家口中所说的庆妃。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幽雅的流云髻,头发上插了四五个玉簪,是位绝色妃嫔。 “皇上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女子一见弘昼,便热情的迎来上来,没有理睬站在身边的魏绵奕,让魏绵奕好生尴尬。只听那个女子继续在皇上爷怀里撒娇:“皇上爷,您可想嫔妾?” 弘昼温柔的笑着,看着怀中的妃嫔。魏绵奕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一对璧人,心中竟有了那么一丝酸大清。 “弘昼……”魏绵奕弱弱的叫道,希望能引起他的反应,好过魏绵奕自己在那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弘昼这才将怀中的妃嫔放开,走到魏绵奕身边,还是那熟悉的姿态,就像山中屋那会一样。只是,只是现在他的身边多了庆妃。 “你好像不太高兴?”弘昼走近魏绵奕,打量着魏绵奕,看到魏绵奕的脸色问道。“没,没有。”魏绵奕显然心虚了一下,连忙掩饰道。“那就好。”弘昼没有发现魏绵奕心中的不快,这样也好,生的再出事端。 “皇上爷,这位是…”只见女子看到皇上爷离魏绵奕这么近,连忙跟了上来,显然很紧张弘昼。弘昼听到女子的话,转过头,说道:“朋友,这几日恐怕要暂住在皇上府。映姝,你安排一下。”说完,拍拍魏绵奕的肩膀,微笑着示意着魏绵奕。魏绵奕没有说话,对着庆妃浅浅的作了一揖。 “是。”说着,女子听到皇上爷的话,又看到魏绵奕对着她作揖,便冲着魏绵奕妩媚的一笑,即使身为女儿身的魏绵奕,面对如此尤物,也不免有些动容。“管家,给姑娘准备一间厢房,要仔细安排着,不要出了差错。” “是。”管家接到命令,连忙走出门去,准备了起来。而后弘昼对女子说道:“魏绵奕有些累了,先去歇息了。你好生招呼。”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魏绵奕一眼,便离开了房间。 迎客厅,就只身下魏绵奕和庆妃。只见,娘娘久久不说话。魏绵奕也不好说要先休息。只等到管家进来,对着庆妃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娘娘,一切安排得当。”“好的。你先下去吧。”庆妃的语气透着一种冷漠,与刚才在弘昼面前判若两人。 “那魏绵奕就先去休息了。”魏绵奕也听到了管家的话,想快些离开这带着沉闷气息的地方。 “姑娘,何必这么急着走?”庆妃的话中带着挑衅,魏绵奕心中一惊。这个庆妃果然不是什么善类。但毕竟这是在皇上府,弘昼人又不在。好汉不吃眼前亏。魏绵奕想到这里,魏绵奕停住了脚步。 “不知娘娘有何事。”魏绵奕弱弱的问道,心中惴惴不安。“转过身来。”庆妃带着不容商量的命令语气。魏绵奕心中有一千个愿意,但还是将身子转过了过去。 魏绵奕静静的站在庆妃的面前,面对着她,头略微低着。魏绵奕看着庆妃打量着魏绵奕的脸,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想来也是,以魏绵奕现在的容貌,无论在哪,都会引起女子的敌意。“好一张俊俏的脸。”女子带着醋味的说道:“难怪,皇上爷这次都把你带回家了。” 魏绵奕不吭声,生怕说错了什么,惹怒了这位娘娘。“哼。”庆妃见魏绵奕不说话,冷笑了一声。“以前,你和皇上爷在外面如何,映姝管不着,可这里是皇上府,希望姑娘可以牢牢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让旁人抓住皇上爷的把柄,说皇上爷的闲话。” 庆妃的话,每一字都在魏绵奕的心底掷地有声。魏绵奕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但却无可奈何。“庆妃教诲,魏绵奕定放在心上。魏绵奕与皇上爷本身就没有任何暧昧的事,庆妃过虑了。”魏绵奕恭敬的说道。 寄人篱下,必定是不那么顺心的事情。 “这便好。”庆妃口中这么说着,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魏绵奕就不得而知了。只见她指了指身边的侍女,“这是绿,是魏绵奕的陪嫁丫头,这几日你住在皇上府,就让她伺候你吧。有什么不妥,你随时来告诉魏绵奕。魏绵奕定不会轻饶了她。” 只见那位侍女走到魏绵奕身边,作揖:“绿向姑娘请安。”好一副温顺的模样,这让魏绵奕想起了明玉。当初也是这般温顺的模样,让魏绵奕那么相信她,信任她,最后却被她推入了地狱。侍女绿见魏绵奕不说话,便自己起身,谨慎的站在魏绵奕的身后。 “管家,管家。”庆妃唤来了管家,“将这位姑娘带到厢房,好生休息。”说完,庆妃绕过在她面前作揖着的管家,直径离开了。 魏绵奕目送了庆妃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管家满脸堆笑的说着:“姑娘,这边请。”说着,用手为魏绵奕指引出路,见魏绵奕动身,便又跑着在魏绵奕前面带路。 “姑娘,请进。”说着,管家领魏绵奕到了厢房,将厢房的门推开,魏绵奕走了进去。好气派的装潢,虽然比不上皇上宫,但也配得上皇上爷的身份了。 “如何。”一个男声在魏绵奕身后响起,魏绵奕立马听了出来,是弘昼的声音。魏绵奕欣喜的回头,只见男子面带笑容,眼神中充满柔情。 见魏绵奕不说话,男子又发话:“不满意?”“不,不是。”魏绵奕连忙回应。“不是就好。”说着,男子原本微微皱在一起的长眉,有重新舒展开来,连忙一把拉过魏绵奕的手。魏绵奕连忙将手往回缩着。 弘昼见魏绵奕是这样的反应,脸上顿时显出诧异的表情。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弘昼疑惑的望着魏绵奕,希望魏绵奕能有所表示。魏绵奕自然很明白,便说道:“希望皇上爷自重。夜深了,还请皇上爷回房好生陪着庆妃去吧。你留在这里,让下人看见,又要生出许多闲话。” 魏绵奕说出这一番话时,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见弘昼的脸上慢慢笼罩一层薄薄的悲伤色彩。“好吧,那魏绵奕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魏绵奕转过头,不再理睬弘昼。弘昼知趣的离开了。 等到弘昼离开了一会后,魏绵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镜子前面,看着这张原本不属于魏绵奕的绝色。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再提醒魏绵奕,魏绵奕没有资格对这个世间任何男子动情。除了仇恨,魏绵奕所拥有的其他情感都是多余的。在这皇上府待几日,恐怕魏绵奕又要踏进那个皇上宫,又要迈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入秋了,窗外的树枝上挂着重重的露水。夜深后的风,已然带有了萧瑟的味道。这样一个季节,不免让人心生伤感。无依无靠的心,更有说不出的滋味。 房间内,皇上爷将庆妃搂在怀中,庆妃满脸洋溢着幸福。“魏绵奕安排你的事,你做了么?”皇上爷突然表情带着严肃。庆妃也坐了起来,“皇上爷吩咐的,映姝自然是做了。皇上爷大可放心。”庆妃回答道。“那就好,还是按原本说的那样行事吧。”皇上爷又再次将庆妃楼在怀中。“是。”庆妃娇滴滴的回答道。 灯灭了,帐子被放下。房间内传出一声声娇吟。 第二天清晨,绿早早为魏绵奕打来了洗脸水,服侍魏绵奕洗漱。很久没有人服侍魏绵奕,竟有一些不习惯。“姑娘,您生的真美。” 绿为魏绵奕梳妆时,不禁感叹道。面对这样的称赞,魏绵奕已没有了太兴奋的感觉。绿似乎没有察觉到魏绵奕的冷淡。是呀,世间哪个女子会对称赞自己的美貌而没有反应呢。“姑娘,您叫什么?”绿问道,“姑娘告诉奴婢,您叫什么,这样奴婢也方便伺候您呀。” 绿说的很是在理,可如今的魏绵奕已经没有了名字。魏绵奕已经死了。魏绵奕现在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 “姑娘,是不是绿说错什么话,惹得姑娘不开心了。”绿见魏绵奕陈着脸,略有担心的问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7章 庆妃中计 “不,没有,魏绵奕只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用太过自责。”魏绵奕安慰着绿。绿惶恐的脸,这才有了些缓和,两个梨涡便又显现了出来。 “姑娘,皇上爷唤您过去吃早饭。”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在门口喊道。魏绵奕这才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魏绵奕都还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已空空如也。“魏绵奕马上过去。”便匆匆让绿为魏绵奕插上了玉簪。侍女接到魏绵奕的回答,便离去了。 魏绵奕从镜中看到了插在魏绵奕头上的玉簪。这支玉簪还是弘昼那日与魏绵奕喝酒时送魏绵奕的,魏绵奕一直都心保管着,几乎每日都带着。“姑娘,就这一支玉簪,是不是太素了些?”绿与魏绵奕一同前往大厅时,声在魏绵奕身边问道。 魏绵奕浅浅一笑,不说话。绿便识趣的默默的跟在魏绵奕的身后。 “来了。”弘昼自从那日悬崖后,便再也没有唤过魏绵奕名字,似乎在他的心里也已经默认,魏绵奕只是个已故之人。 “恩。”魏绵奕声的答应道,见弘昼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便走过去,坐了下来。庆妃正坐在弘昼的右边,见魏绵奕这么主动自觉,脸上竟有了一丝愠色,但碍于弘昼的面子,便隐忍不发。 绿走到桌边,想要为魏绵奕乘一碗粥。只见,弘昼接过绿手中的什物,亲自为魏绵奕乘了起来。这下,坐在身边的庆妃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吃吧。”弘昼把粥端到魏绵奕的面前,说道。魏绵奕觉得压抑,迟迟没有动筷子。 “怎么了。还不饿。”弘昼见魏绵奕没有动筷子,关切的问道。面对弘昼这般态度,魏绵奕实在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拿起了筷子,口的,慢慢的吃着。 这一顿饭,就这样缓慢着进行着。好几次,魏绵奕都感觉到胃里泛起了恶心。终于,庆妃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皇上爷,嫔妾吃完了,就先行告退了。” 弘昼看了一眼庆妃,再看了她的碗中的剩下的粥。“怎么?身体不适?”弘昼问道,疑惑的看着庆妃。“嫔妾也不知。只是这几日常常会觉得恶心。”庆妃满脸无辜,这无辜中又透着一份娇弱,让人好不生怜悯。 “怎么会这样?找了大夫看了么?”弘昼显然很担心,连忙问道。 只见庆妃只是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身边的侍女却迫不及待的说道:“看了,看了。娘娘看了……” “流云,不可多嘴。”庆妃呵斥道,说着,脸似乎更红了些。弘昼见庆妃久久都不肯说实话,便更紧张了些,对着侍女呵斥道:“说!” 侍女见皇上爷发怒,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大夫说,说,娘娘已经有了身孕。”说着,时不时将眼角的余光瞥向庆妃,生怕惹了万给生气。魏绵奕听到这话,猛然一惊。 “当真?映姝,流云所说的可是真的?”弘昼的语气中带有说不出的喜悦。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身为皇上的弟弟,身份极为尊贵的皇上爷。他自然高兴。 “是真的,皇上爷。”侍女又插了话。这次,却没有受到娘娘的谴责。“映姝,”弘昼热情的走到庆妃身边,唤道。魏绵奕再次成为了一个局外人,不过,魏绵奕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位置。 “恩。”庆妃略带娇羞的应道,含情脉脉的看着弘昼。弘昼将每人拥入怀中,这样温馨的场景。让魏绵奕想起了皇上宫,魏绵奕有了孩子,皇上也是这么温情的看着魏绵奕。那时,他的眼中只有魏绵奕。魏绵奕以为魏绵奕的得到了全世界。可是,也是这个说着爱魏绵奕的男人将魏绵奕的孩子活活打死,让魏绵奕痛不欲生。 魏绵奕沉浸在悲痛之中。眼前这对璧人还在笑着。 “映姝,魏绵奕日后一定加倍的善待与你。你安心养胎便是。”说着,唤来了侍女,“你要好生服侍庆妃,如果出了一点差错,魏绵奕便叫你人头落地。” “皇上爷不必这么费心,嫔妾会好生照顾自己的。”说着,示意让跪在地上的侍女起身。侍女得到指示,便站了起来,顺从的跟在了庆妃身后。 “弘昼,魏绵奕吃完了,先离席了。”魏绵奕一时承受不起内心的苦大清,想要离开这里,休息一下。不料,却被庆妃抓住了把柄似得:“怎么?你不为魏绵奕和皇上爷感到高兴么?”说着,将身子更向弘昼身上靠了靠。 魏绵奕自知躲不过了,便说道:“怎么会,庆妃怀有身孕,这是大喜之事。以魏绵奕与皇上爷的交情,魏绵奕怎么能不为你感到开心呢?”魏绵奕陪着笑脸,而魏绵奕的心却在滴血,只是旁人看不到罢了。 庆妃听到魏绵奕这话,脸上流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本来还想说些什么。 只听见弘昼说道:“你先回去,过会,魏绵奕再去看你。”听到这话,庆妃这才善罢甘休,由得魏绵奕自己离开。而弘昼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庆妃身上,即使是刚刚说话时也是如此。看来他是真的很欣喜。也罢,魏绵奕本就只是一个过客。他答应帮助魏绵奕,魏绵奕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怎么还敢对他产生什么情愫。 庆妃看着魏绵奕离去的背景,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那笑容,甚至于魏绵奕没有直视,也让魏绵奕的背上发毛。 而此时的魏绵奕,不想多想,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大厅。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秋天总是让天离人很远很远。好似在嘲笑这般凡俗人间,不远靠近,沾染了凡人的愁绪。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赏月?”正当魏绵奕一个人沉浸在思忖中,弘昼出现在魏绵奕的身后,冷不丁的一句话,竟将魏绵奕吓了一大跳,魏绵奕站了起来。 弘昼见魏绵奕久久没有说话,便走了过来。 魏绵奕身着一身白纱裙,将头发不加任何装饰的披在了腰间。这般清纯,一时间,弘昼慌了神。 直到魏绵奕发了话,“怎么,没有陪着你的娘娘?”说出这话后,连魏绵奕自己都懊恼不已,这般说来,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在吃醋么? 只见弘昼爽朗的大笑起来,满是憧憬的看着魏绵奕。“怎么?你吃醋?”男子一眼便看穿了魏绵奕的心思。面对弘昼赤裸裸的反问,魏绵奕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突然,男子安静了下来。魏绵奕觉得不安,便一脸疑惑的看着男子。“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不再去理会那些是是非非?”男子问的很声,但每一字,魏绵奕都听得清清大清大清。 “你不想帮魏绵奕了么?”魏绵奕试探着问出这个问题。其实,魏绵奕何尝没有想过呢。就这样,彻底忘记以前的过往,就这样,让魏绵奕真真正正的死去,就这样再去爱一个男子,就这样平静的一生。 可是魏绵奕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自从知道了庆妃有了身孕,魏绵奕更是煎熬。每每到了夜晚,总是听到魏绵奕的孩子在魏绵奕耳边呼喊着,喊得魏绵奕心痛欲绝。魏绵奕想到魏绵奕被迫成为流民的父母,最后死在了途中。想起了,傅恒…… “不。”弘昼见魏绵奕这般,便不好再说什么。“魏绵奕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很想知道。你能告诉魏绵奕么?”魏绵奕见弘昼好似陷入尴尬,便发问。 “你问吧。”弘昼的眼中又带着笑意。 “你为什么愿意帮助魏绵奕?”魏绵奕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希望这次,他能给魏绵奕答案。“魏绵奕现在不能告诉你。但魏绵奕保证,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弘昼似乎还是不肯说。 面对男子这般坚守,魏绵奕也不好强迫。“好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陪魏绵奕喝酒吧。”魏绵奕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石桌上是魏绵奕一早为自己备下的酒菜。 弘昼见魏绵奕的心情好转,便也似魏绵奕一样坐在了石凳上。于是,我们两又像从前一般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夜被魏绵奕与弘昼的笑声惊扰,变得不那么安逸。魏绵奕和弘昼就这么一直在一起聊着,笑着。这一切被暗中监视的人都看了去。 长廊上,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步跑着,而后在一间房的前面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娘娘……娘娘。魏绵奕是绿。” 听到这个,门里有人将门打开一个缝。绿连忙进去,又将门掩好。 门内,庆妃正端着一杯茶坐在圆桌前,见陪嫁丫头绿来了,便连忙起身,问:“如何?皇上爷去了她那里?” 绿连连点头,担忧的看着娘娘的脸色。 “皇上爷的心怎么还在那个妖精的身上。”身边的另一个唤作流云的侍女不屑的说道。见娘娘没有任何反应,便继续说道,“娘娘您都为皇上爷,连假怀孕的都用上了。皇上爷,怎么……” “够了!”庆妃打断了侍女的话,“轮不到你说皇上爷的不是。”只见侍女忻忻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惹得娘娘更不高兴。 娘娘沉默了半晌,终于发话了:“绿,你现在赶快回到她的身边,继续帮魏绵奕监视着她与皇上爷。已有什么事情,就来告诉魏绵奕。” “是。”侍女绿接到了指示,连忙走出门去,又快步跑向厢房。回到门口,却发现魏绵奕与皇上爷早已经散了,便有匆匆赶到房里找魏绵奕。 只见绿的裙摆刚到门栏,脚尖即将落地,便被魏绵奕叫住:“你这么晚去了哪里?” 绿见魏绵奕一早就在等她,显得很慌慌张张。“姑娘,你在等魏绵奕?”魏绵奕一听,便证实了魏绵奕内心的想法,果真是去找了娘娘。 魏绵奕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绿。绿站在那里,十分局促。“不说实话并没什么要紧。”魏绵奕开头这一句让绿更是慌乱,手不停的反复揉捏着裙摆,还不停的咬着嘴唇。 “忠心为主,自然,魏绵奕不会怪你。但是,魏绵奕也希望你明白。你所做的事情,魏绵奕并非不知晓。好自为之。”说出这番话时,魏绵奕想起了明玉。当初魏绵奕那么信任她,将真心交付,可最后她还是为了舒妃背叛了魏绵奕。魏绵奕是该可怜她还是应该怨恨她。无论如何,她也是谋杀魏绵奕腹中孩儿的凶手之一,也是害魏绵奕终身不能生育的凶手之一。 魏绵奕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 “是。”绿自知理亏,便连忙应着。“行吧,你先下去吧。有事魏绵奕会叫你。”魏绵奕现在的心情很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便让绿先下去。 魏绵奕在房间内静静的想着,而此时的弘昼已经回到了房内。 庆妃早已将床铺好,等待着弘昼回来:“皇上爷,您回来了。”庆妃一听到外面有声音,便心知是弘昼回来了,热情的唤道。 “恩。这些事,你放给下人做就好。何苦自己做呢?”弘昼一把握住庆妃的手。娘娘柔媚的笑着,倒在弘昼的怀中:“魏绵奕想把计划提前一点,你看可好?” 弘昼听到映姝说出这句话,突然很震惊:“映姝,你为何……”弘昼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莫非是你不舍得?”说着,将一口樱桃嘴高高的撅起,好不委屈的样子,“你不是说了你与她是逢场作戏?” 弘昼脸色变了,沉默了起来。庆妃看见弘昼的表情,便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个男子说的如此单纯。“皇上爷,嫔妾先睡了。”庆妃见皇上爷长久都没有再跟自己说一句话,便想让这个对话就此了结。 “恩。”弘昼看了庆妃那张精致的脸一眼,应声道。 庆妃盖好被子,假寐着,心中暗暗生出一个计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8章 守护庆妃之责 平静的日子,过了好几日,弘昼仍然没有让魏绵奕去皇上宫的意思。魏绵奕的内心反而更加不安。 “姑娘,皇上请你用膳。”侍女来报,魏绵奕摆了摆手,侍女便识趣的离开了。这几日,魏绵奕为了避免庆妃来寻魏绵奕的把柄,故意避开任何能与弘昼解除的场景。甚至连吃饭,魏绵奕都避讳。 侍女们开始还会三番两次的请,后来,便是习惯了,也就由得魏绵奕了。庆妃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万一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错,魏绵奕可担待不起。 “姑娘,这么好的天气,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来皇上府这么久,这是绿第一次这样向魏绵奕建议。魏绵奕疑惑的看着绿,但心想,只是出去走走,并不会有什么。而且,魏绵奕这几日刚好心烦的紧。 魏绵奕思虑再三后,便答应了绿。绿为魏绵奕挑了一身相对素雅的衣服,正好陪着魏绵奕的玉簪,这样儿的装扮和窗外的阳光,魏绵奕倒是愿意走上一走。 一路上,绿似乎在刻意领着魏绵奕去哪。走到岔路,总是比魏绵奕先走那么一步。魏绵奕只好跟了上去。魏绵奕自然是没有把她当做侍女,按着魏绵奕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寄住在皇上府的客人,没什么太大资格发号施令。 就这样一路走着,眼见着庆妃挺这个肚子行行渐近,魏绵奕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想要回身,却被庆妃给叫住。“姑娘,为何一见到本娘娘就急急的要走?是不是不想见到本娘娘呀?”娘娘迎着脸说道。 魏绵奕自然是明白,她肯定是笑里藏刀,魏绵奕也不便这么不给不给她面子,自顾自走掉。魏绵奕只好转过身,对着庆妃作揖:“娘娘好雅兴。能在散步时遇到。” 庆妃浅浅一笑,用衣袖娇羞的遮着半个脸,“大夫说,在身怀六甲的女子若能在平时多活动些,在生产时就不会那么费力。”说完,用手心翼翼的抚摸着肚子。 “娘娘肯定大夫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魏绵奕不敢靠近庆妃,只好远远的说道。可庆妃却自己越靠越近。“想来,本娘娘有身孕,你也很高兴吧。”说着,企图来抓魏绵奕的手,魏绵奕连忙躲开。却还是听见庆妃一声惨叫,然后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边的侍女们都乱作了一团,茫然的看着娘娘和魏绵奕,然后眼神中涌现了一股惊慌。半天,庆妃只是在地上叫喊着,没有血迹流出来。魏绵奕觉得很困惑,可还是急忙连忙跟身边的侍女绿说:“快,快去找大夫来。” 只见庆妃听到这话,立刻拦住侍女绿。“绿,先别去找大夫了,先把魏绵奕扶到房间里去,快…魏绵奕快痛死了。” 只见绿连忙去扶庆妃,庆妃一边喊着痛,一边向自己的房间挪着步子。身后的侍女三三两两的跟着,魏绵奕无法靠近。 房间内,侍女们从房间内的不停的来回忙碌着,时而送热水,时而端出些什么,时而送进去毛巾。魏绵奕一个在外头不让进去,只要眼巴巴的张望着。 这时,弘昼也赶到了。看到魏绵奕在外面,只是看了魏绵奕一眼,便匆匆走进房间内。魏绵奕满是忧虑的看着弘昼的背影。 “映姝,你觉得怎么样了?”弘昼忧心忡忡的问道。看着躺在床榻上无比虚弱的妃嫔,大夫和侍女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庆妃不肯说话,连正面都不愿意面对弘昼,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当真是魏绵奕见犹怜。弘昼看庆妃这般,心里也如针扎般难受。只好拉着庆妃的手,陪着,不作声。 “是她推了魏绵奕。”听到这句话,在门外偷听的魏绵奕按耐不住了,想马上冲进去跟庆妃对峙。但是,这样是没有用的。谁都不会相信这世间有女子肯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 弘昼还是没有说话,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吧。”说完,为庆妃拉好被子,安慰了庆妃几句,便走了出来。 正好碰见了在偷听的魏绵奕,魏绵奕看到弘昼,也有辩解任何事情。事到如今,魏绵奕做任何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了。但是,弘昼好像有话要对魏绵奕说,“你刚刚都听到了吧。”魏绵奕点了点头,将头低了下去。“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弘昼的语气中透露着期待,他似乎在等着魏绵奕开口说,魏绵奕没有。可如果,魏绵奕真的这么说,他说相信么… 魏绵奕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相信魏绵奕的人即使魏绵奕什么都不说,也会相信魏绵奕。不相信的,即使魏绵奕百般解释,在别人眼中也只是狡辩而已。魏绵奕对着弘昼深深做了一揖,转身离去。 留给弘昼一个背影,魏绵奕能感受到弘昼的目光,透露着什么魏绵奕不明白的情愫。魏绵奕不想细想,也容不得魏绵奕细想。 这样一个混乱的下午,让魏绵奕觉得很疲惫。刚入夜,没有用过晚膳,魏绵奕便让绿准备为魏绵奕就寝。 睡梦中,魏绵奕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靠近魏绵奕。魏绵奕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办法做到。魏绵奕惊慌失措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魏绵奕耳边是绿熟悉的声音,可细细分辨,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是这样的熟悉,是谁呢? 是庆妃!怎么可能,魏绵奕连忙在心中否定,她刚刚产,怎么可能有力气从床榻上起来,到来魏绵奕的面前呢。还有,为什么魏绵奕的意识那么清晰,而魏绵奕的身体却动弹不得呢…… 正当魏绵奕对一切事情感到迷惑的时候,魏绵奕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魏绵奕心中一阵喜悦,魏绵奕以为是弘昼。可魏绵奕仔细分辨后发现,不是弘昼。这让魏绵奕更加疑惑。此时骂魏绵奕却感觉到有人进来搬动魏绵奕的身子。魏绵奕慌张不已。是谁?快放开魏绵奕,快放下魏绵奕…… 可是没有用,魏绵奕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谁来帮帮魏绵奕,他们这是要把魏绵奕带到哪里去?弘昼,你在哪里?弘昼…… 庆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魏绵奕?魏绵奕跟弘昼没有任何暧昧,为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魏绵奕。魏绵奕这是要去哪里?魏绵奕不要…… 救救魏绵奕,傅恒,你在哪里,快来救救魏绵奕…… 魏绵奕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晕了过去。魏绵奕只记得魏绵奕在挣扎,却没有任何反应。没人救魏绵奕,也没有人理魏绵奕。魏绵奕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还是乏力,没有任何力气。 “姑姑。”魏绵奕闻到了一股奇香,听到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柔媚的喊道姑姑,魏绵奕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但这声姑姑是喊谁…… “姑姑,她怎么还没醒呀。”那个女子声音还在发着嗲。只听到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说道:“拿水!” 不到一会儿,魏绵奕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魏绵奕的头上浇了下来。冰冷的液体一直顺着魏绵奕的脸颊,滑到魏绵奕的衣领中,更是让人觉得寒冷。在这液体的刺激下,魏绵奕缓慢的抬起了眼皮,张开了眼睛,打量着四周。 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女子,站在魏绵奕身边。头高高扬起,眼神却向下看着魏绵奕,一副不屑的神色,在她的左边还有四五个身着藏青服饰的强壮男子跟在她的身后。而在她的右边有一群身着花花绿绿的女子,似乎穿着有点暴露。 “这里是哪里?”魏绵奕下意识的问道,却惹得那一群人发笑。魏绵奕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那位中年女子,将身子压了下来,将脸慢慢贴近魏绵奕。魏绵奕看到她浓妆艳抹下的皱纹,不过,按她现在的姿色,在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妃嫔。 “你觉得这里是哪里?”女子嘴角挂着冷笑,让魏绵奕看的好不慎得慌。“你这么一张绝色的脸,可不能浪费了。”说着,手在魏绵奕脸上轻轻抚摸着。 魏绵奕厌恶的别过头,却被那个女子扬手就是一巴掌。“到了这里,还轮得到你挑?”说着,又是一巴掌。魏绵奕被这有力的两巴掌打的脸像是烧了起来似得。想法抗,却碍于自己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魏绵奕只能怒目相对:“你知道魏绵奕是谁的人么?!就敢这么对魏绵奕!” 魏绵奕对着那位女子喊道,想要借此让那位女子感到害怕。可是魏绵奕失败了,那个女子哈哈大笑起来,身后的女子也各个掩面笑着。魏绵奕突然心头涌现一股委屈,想到了弘昼。 可是眼前这一群人好像没有半点惧怕之意,为什么会是这样。“呵呵,你倒是跟魏绵奕说说,你是谁的人呀?”女子挑着眉毛,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魏绵奕感知事情绝非魏绵奕眼前看到的这般简单。魏绵奕记忆中,那群人将不能动弹的魏绵奕搬走时,魏绵奕听到了庆妃的声音。魏绵奕不再说话。 只见那个中年女子脸一沉,说道:“魏绵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魏绵奕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你来这里,自是有人可以安排的。” 女子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在魏绵奕心底扔下一块大石头,激起了无数涟漪。果然是庆妃,她就是这般容不下魏绵奕。可她不至于这般对魏绵奕,魏绵奕毕竟还没有和弘昼有什么不轨的行径。弘昼,你怎么还不来救魏绵奕…… 魏绵奕正在思忖着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但那个女子似乎看穿了魏绵奕心思,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手上一对翠绿的玉镯,“来了这里,想出去了就难了。”说完,女子不屑的瞥了魏绵奕一眼,随后,便带着这一大队人马离开了,留魏绵奕一个人在这里。 魏绵奕的精神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了。怎么会是这样?魏绵奕已经换了一张绝色的容貌,下一步难道不是应该回到皇上宫,开始魏绵奕的报复行动么?为何,魏绵奕会沦落到了青楼。弘昼,你是否还没发现魏绵奕不见了。如果,你知道了,是不是会马上来救魏绵奕。 魏绵奕会等你,等你把魏绵奕救出去,魏绵奕不要这里,魏绵奕不要再遭人践踏…… 在这样的思绪中,不知是魏绵奕刚刚还没有彻底清醒,还是刚刚的对话让魏绵奕彻底吓蒙了,魏绵奕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魏绵奕醒了过来。 只见自己已经被松绑了,安置在一张大床上,床帐是鲜嫩的粉红,用金线绣着,地板上铺着松软的祥云地毯,房间内香味怡人,这样陌生的环境,魏绵奕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完整。 还好,魏绵奕心中暗暗暗松了一口气。 魏绵奕连忙下床,想去离开这里,却发现门被死死的缩着,根本出不去。这般,魏绵奕该如何是好。魏绵奕转身走向窗户,就连窗户的缝隙都被模板死死的钉住,这下,魏绵奕当真是插翅难飞了。 魏绵奕只好一个人在房内等着,思索着。就在魏绵奕一筹莫展的时候,魏绵奕听见了有人在开门外的声音。魏绵奕连忙来到门口,却看见一个身着简陋衣物的女子端着饭菜进来。 魏绵奕本想趁着这个间隙出去,没料想,这个女子的力气竟如此之大,魏绵奕硬是被拦了回来。魏绵奕没好气的看着这个女子,女子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将饭菜放在挂着流苏的桌子上。等到一切布置妥当,便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魏绵奕想,魏绵奕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就是这个女子。魏绵奕便故意与她搭讪,“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魏绵奕陪着笑脸问道,语气中带着恭敬。女子不回答。魏绵奕不甘心,继续问道:“姑娘,你要不要跟魏绵奕一起用膳?”女子还是不回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9章 恶妃作歹 魏绵奕心想,好言相向既然没有任何成效,便心生另一计。魏绵奕走到圆桌前,将桌上所有的饭菜统统扫到地上,将头高高扬起,看着那位女子。只见那女子仍然面不改色,走了过来,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捡了起来,将地上的饭菜擦干净,随即便出去了。 魏绵奕听见房门又被锁上,顿时心慌。连忙用力的拉扯门,费尽了力气也没有将门拉开。魏绵奕绝望的回到了床榻,肚子不争气的叫着。可惜了刚刚的饭菜,魏绵奕心想着。 魏绵奕就这样饿着肚子,躺在床榻上度过了一天。到了晚上,魏绵奕竟然也睡着了。 睡梦中,魏绵奕感觉有人在扯魏绵奕的衣服。魏绵奕猛然正眼,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正离魏绵奕不远处的上方,解着魏绵奕的衣结。 魏绵奕顿时从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连忙用手去推开那个身影。只见那名男子反手就将魏绵奕的手牢牢扣在手下,身子却重重的压在魏绵奕的身上。 “放手!”魏绵奕大声叫喊道。 “不要啊。”魏绵奕叫着,但那名男子似乎更起劲了。黑暗中,魏绵奕清晰的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魏绵奕的衣服已被他悉数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肤。男子似饿狼般在魏绵奕身体各个部位吮吸着。 一切终究是没有用的。魏绵奕停止了反抗,任由男子将魏绵奕的身体摆布。两行清泪从魏绵奕的脸庞滑落。魏绵奕想起了皇上赐死魏绵奕的那个雨夜,魏绵奕也是这般没有能力反抗的被侍卫们践踏。魏绵奕的孩子没了,魏绵奕连用自己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也没有。呵呵…… 想到这里,魏绵奕笑出声来,竟将在魏绵奕身上的男子吓了一大跳。此时此刻,魏绵奕已经不指望任何人能来救魏绵奕了。或许,从一开始,魏绵奕不就不应该指望任何人,尤其是男人。魏绵奕想起,弘昼以为魏绵奕把他孩子弄掉时的表情,即使,他知道庆妃把魏绵奕送进青楼,他也不见得一定会来见魏绵奕。 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是这般的薄情,无论是皇上,还是弘昼,还是傅恒……想到傅恒,魏绵奕的思绪便又踌躇了一番。如今的魏绵奕,怎么还有脸面见他的呢。 魏绵奕没有了一切,魏绵奕什么都没有了。魏绵奕只有仇恨。以后,魏绵奕不会再依赖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人。那个优柔寡断,懦弱的魏绵奕彻底死了! 第二天,待魏绵奕醒来时,那名男子一惊不见了。魏绵奕略微一动弹,下身便是火辣辣的疼。不过,眼前,魏绵奕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魏绵奕要自己坚强起来,魏绵奕要自己完成身上的使命。 魏绵奕走到门口,用力的拍打着门,喊道:“魏绵奕要见姑姑!魏绵奕有话说!快给魏绵奕开门!”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听见门锁被打开了。魏绵奕开了门,从容的迈开步子,在周围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姑姑的房间。 “听说,你想见魏绵奕?”姑姑拢了拢头上的金钗,似笑非笑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没有丝毫畏惧,将目光迎了上去,不作声。姑姑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继续说道:“你想通了?” 魏绵奕坚定的点点头,眼神中透露着魏绵奕从没有过的冷意。魏绵奕开口了:“绵奕愿听姑姑教诲。”魏绵奕微微弯下膝盖,作了一个揖。 “绵奕?”女子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而后笑道:“寂寞无所依,真是个好名字。你既有这个决心,魏绵奕也不好难为你。”说着,走到魏绵奕身边,打量着魏绵奕。“昨日,没有好好看,魏绵奕看了那么多的姑娘,你这张脸当真是绝色。” 魏绵奕微微弯唇,心中依然如湖面般平静。女为悦己者容,再美的容貌对魏绵奕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魏绵奕对这个世间的男子不会再动情,再也不会。 “不过,女子的相貌终究是靠不住的。要掌握一个男子的心,更多的时候,是靠这里。”姑姑用手指指向了头,“是脑子。别的都是陪衬,如昙花一现,准眼便没有了。” “谢姑姑教诲。”姑姑这番话,犹如惊醒梦中人。是呀,所有的美貌都是天上的浮云。一朝花开,倾城倾国:他日凋谢,无人问津。“魏绵奕的话就到这里,日后你会有什么成就,就看你自己了。”说完,妩媚的扭着腰身离去了。 魏绵奕目送着姑姑。这个女子虽然已经人道中年,却风情万种。这份妩媚,不是女子美貌就可以得来的。正如姑姑自己所说,靠的是女子的心机。 魏绵奕一边想着一边往房间走去,身上的痛大清已经减轻了。魏绵奕看着门口离去的男子都带着那么满足的表情,看着周围这些莺莺燕燕在男子怀中假装嗔怒而又娇羞的笑着,看着人们笑着闹着,仿佛这里便是人间的极乐之地。 回到房内,魏绵奕又见到了那位粗布女子。只见女子还是和昨日一般,手脚麻利的将饭菜放在桌上,人退到一边,恭敬的站着。昨日,她没有回答魏绵奕任何问题,今日,魏绵奕既然已经屈服,想必,她应该会搭理魏绵奕了吧。 “姑娘,你要不跟魏绵奕一起吃吧。”魏绵奕好心的提议道。只见那位粗布衣服的女子摇了摇头,不肯过来。魏绵奕心想,这个姑娘可能还,又是在这烟花之地,怕是对人心都有所忌惮。便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襟,将她强按在凳子。 魏绵奕见女子并不反抗,便松了手,也端坐在了凳子上。用膳期间,女子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魏绵奕不停的发问,女子只是简单的点头或摇头。 这位穿粗布的女子为何如此怕羞,竟连半句话都不肯与魏绵奕讲。直到最后,魏绵奕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子并不能说话。 “你有名字么?”魏绵奕心翼翼的问道,看着女子这么奴婢年纪,受伤便满是老茧,魏绵奕不由得心疼起来。女子犹豫着,眼神中透着一丝谨慎,随后摇了摇头。魏绵奕看得出,她是在悲伤的,也看得出,她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你想不想跟着魏绵奕?”魏绵奕犹豫着问道,看着这尚还稚嫩的脸和粗布衣服,魏绵奕便想起了曾经魏绵奕在魏家娘娘身边当侍女的日子,记忆中也是这般模样。 女子点了点头。 “那魏绵奕给你取个名字吧。”魏绵奕说道,抿了抿嘴,“你就叫尔晴吧。”希望日后你跟在魏绵奕的身边日子可以过得不那么辛苦。女子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很开心,两眼水汪汪的不停的眨着,嘴角上扬。 尔晴,虽然你不会说话,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至少魏绵奕可以安心一点。魏绵奕闭上眼,想到了明玉,心中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不停的向外渗着血。 晚饭后,尔晴从姑姑那里为魏绵奕领来几件衣服,都是极好的料子。魏绵奕一件一件的查看着。精致的绣工,恰到好处的针脚,到位的剪裁。只有穿上这样的衣服,才能将身材的玲珑表现的淋漓尽致。 魏绵奕将一件稍微不那么抢眼的衣服赏给了尔晴。尔晴整日穿着同一件粗布衣服,跟了魏绵奕,魏绵奕定是不能让她这么寒酸。对底下人的好,他们做事才能尽心。这是魏绵奕为数不多从皇上宫来出来的经验之一。 魏绵奕渐渐的适应了在青楼的生活。姑姑并没有急着要魏绵奕招待客人,更多的时候魏绵奕在旁看着别的姑娘如何嬉笑怒骂。 魏绵奕本没有放弃魏绵奕心中的仇恨,那些伤口宛如昨日,在每一个深夜,都让魏绵奕在睡梦中痛苦无比的醒来。魏绵奕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恰当的时机。而这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在这之前,魏绵奕仍需要做什么事情。 这一日,魏绵奕坐在二楼的隔间,正对着热闹的大街。魏绵奕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世界。 迎面走来一位章佳·阿桂,器宇轩昂,身后跟着几个随从。魏绵奕眼见着这位男子走进大门,心想,魏绵奕的机会来了。 魏绵奕听见姑姑在楼下热情的迎接这位章佳·阿桂。看这位男子的装扮,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姑姑自然是要费心费力。魏绵奕扯下头上所有的装饰,将一头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腰间,踱步向楼下缓缓走去。 眼见男子已经被院子里的姑娘层层围住。男子的脸如冰霜般寒冷,即使身边百花盛开。男子的眼神四处寻找着,终于发现一步一步下着台阶的魏绵奕。绝色的容貌,不加任何装饰的秀发,如清莲般遗世独立着。 “你。”男子将手指向魏绵奕,身边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魏绵奕身上。“你叫什么名字?”魏绵奕浅浅一笑,不作声,直径走到男子的面前,直视着男子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男子邪魅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冷笑,像冰霜凝固在嘴边。男子饶有意味的打量着魏绵奕。随意伸出手来,扣住魏绵奕的下巴,用力向上抬起。“好一位绝色妃嫔。”男子在魏绵奕耳边呵气说道。“便是你了。”说完,男子将魏绵奕横抱在胸前,魏绵奕没有反抗,任由男子这般。章佳·阿桂抬脚走上楼梯,尔晴便在前面为男子引路。 众姐妹见男子已经挑中了魏绵奕,便四下散去,去招呼别的客人。只是,魏绵奕在被男人横抱在怀里的那一刹那,魏绵奕看到姑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公子,绵奕为你弹明玉,可好?”房间内,男子将魏绵奕放在床榻之上,意欲将身子压在魏绵奕上面,被魏绵奕一把拦住。男子眼含笑意的看着魏绵奕,将身子向后靠了靠。魏绵奕趁这个空隙,离开了床榻。走到外厅,拨开明玉弦。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魏绵奕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魏绵奕将歌声唱得婉转,见男子情不自禁的走到魏绵奕身边,静静的坐在魏绵奕身旁,没有做任何打扰之举。一曲完毕,章佳·阿桂连连称赞:“姑娘好明玉技,真堪称才貌双全。” “绵奕姑娘,你似乎对本公子没有什么兴趣。”章佳·阿桂淡淡的说着。“这是为何?”魏绵奕不解的问道。“自然是这样。你从刚刚进房到现在,你都不曾问本公子字号。当真是奇怪。” 魏绵奕快速的闭上了眼,睁开,便说道:“公子莫怪。绵奕本非是对公子没有兴趣。而是,在这时间,无人不是匆匆过客。姓的尊贵,无非虚荣一场:姓的低贱,也非永生永世。既然如此,绵奕何须计较这些。” 男子听完魏绵奕这番话,哈哈大笑。“好一个奇女子,竟这般看破红尘。那你为何在这烟火之地呢?”男子反问道。 “绵奕正是因为看破了这一俗世红尘,才更愿意呆在这。即已经知道世上任何之事都如昙花般一现而逝,何不痛快淋漓的享受一番。”说完,魏绵奕对着男子嫣然一笑,如清晨的海棠含苞待放,清纯中不失妩媚。 章佳·阿桂见状,一把将魏绵奕拥入怀中。“今日,能在这烟火之地,有幸遇见姑娘,真是天意。”说完,便再将魏绵奕抱回了床榻,不留分毫余地的将魏绵奕压在身下。 窗外是北风萧瑟的侵袭着大地,窗内却是一派春光融融的景象。章佳·阿桂与魏绵奕缠绵了一整夜之后,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魏绵奕唤来了尔晴,替魏绵奕梳妆。尔晴自从跟了魏绵奕,手艺渐渐的有了长进,梳的发髻是越来越秀气。魏绵奕夸赞着尔晴,尔晴只是静静听着,是不是脸上露出点笑意。 这般安静,正是魏绵奕所需要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0章 将计就计 “姑娘,您要的衣服来了。”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跑堂的。魏绵奕昨日便吩咐下面的人去外面为魏绵奕定制一件衣裳。魏绵奕知道价值不菲,但姑姑也没有阻拦。她几乎会支持魏绵奕所有的事情,这让魏绵奕百思不得其解。 “尔晴,你去接一下。”魏绵奕见尔晴手中的活也忙完了,便让尔晴下楼去将魏绵奕的衣服取上来。 眼见尔晴心翼翼的捧着衣服,来到魏绵奕的跟前。魏绵奕将两根玉葱轻轻一捻,捏起衣服的一角,仔细的打量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绣与裙子的中央,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点缀在四周,当真是件漂亮的衣服。 这样飘逸的衣服配上魏绵奕新排的舞蹈,想来一定会艳惊四座。魏绵奕心中暗暗思忖着。尔晴也盯着这衣服,两眼直直的发着光。这衣服想必让世间任何女子看到,都会心生向往吧。 魏绵奕自然是明白尔晴的心思。于是,魏绵奕问道:“尔晴,你想不想试试看这件衣裳?”只见,尔晴惊愕的看了魏绵奕一眼,见魏绵奕没有反悔之意,便连连点头。 魏绵奕将衣服与尔晴换上。真是佛靠金装马靠鞍,平时见尔晴貌不惊人,穿上这身衣服,当真是美丽动人。尔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可没躲一会,却换成了痛苦的表情,连连扯着衣服。魏绵奕连忙问道:“尔晴,你怎么了?” 尔晴咿咿呀呀的叫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魏绵奕仔细的朝着她手扯衣服的地方看去,却发现红了一大片,似乎还很痒,尔晴不住的拿手去挠着。 这是怎么了,尔晴为何是这般表情……魏绵奕心中顿感疑惑,莫非是这件衣服有问题?魏绵奕连忙将衣服从尔晴身上脱下来,细细的查看着。 这一查看,魏绵奕心中便有了答案。 第三十六章出人意料高价求倾 魏绵奕看着这件衣服,心中自然是很清大清,自从,魏绵奕来这里,有些人的风头便不似从前那般了。魏绵奕在心里冷笑道,无论身处何处,魏绵奕这个人,魏绵奕这张脸都会成为祸根。 魏绵奕看着尔晴身上的红肿似乎比刚才更严重了些,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溃烂。魏绵奕心头一惊,暗中吩咐了跑堂的为魏绵奕找个大夫来。并且千叮万嘱,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看见。 这件事,魏绵奕绝对不会就此罢休。魏绵奕,绵奕,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鱼肉的懵懂少女。自今日起,谁胆敢窥觊与魏绵奕,魏绵奕是万万不能放过她,定让她生不如死。 魏绵奕排的这个舞和魏绵奕所定制的衣服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万花节。姑姑安排魏绵奕作为压轴,定是有人眼红了魏绵奕。可是,是谁呢?魏绵奕蹙着眉,一言不发的看着仍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尔晴。 左等右等之后,大夫终于来了。魏绵奕连忙让大夫替尔晴仔细诊断。大夫看了看尔晴开始腐烂的皮肤,摇了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姑娘的伤,老夫恐怕无力回天,只能防止它继续恶化下去。”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大夫,你可知道,尔晴的皮肤腐烂的这般迅速的缘由?”魏绵奕心疼的看了一眼尔晴,背后渗出了冷汗。 “这老夫也说不准,但看着尔晴姑娘皮肤腐烂的程度,许是下毒之人用了比寻常更多的计量吧。”大夫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一沓纸,开启了药单。随后,将药单交给了魏绵奕,嘱咐魏绵奕一日三次为尔晴煎服。 魏绵奕见状,连忙拉过大夫的手,将自己腕上的翠玉镯子推了出去。大夫心满意足的接受着,魏绵奕叮嘱道:“望大夫千万不要将今日之事与旁人说起,绵奕在这里谢过大夫了。”说着,魏绵奕微微福了福身子。“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大夫满口答应着。 等到大夫离开,魏绵奕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衣裳已经被汗打湿,冷冷的贴在背上,让人好不舒服。可转念一想,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先不论究竟是谁要害魏绵奕,这般下手也实在狠毒。这般人物要不是尽早除去,定是会坏了魏绵奕的大事。这件事,魏绵奕必须尽早做出安排。 魏绵奕唤来了跑堂的伙计,将身子向他身上靠了靠,在他耳边声的说了几句,而后又聪魏绵奕头上取出一根镶着白玉的金簪塞到他手中,说道:“你帮魏绵奕办完这件事,这剩下的便是你的了。” 只见伙计心花怒放的连连作揖。魏绵奕瞥了一眼伙计,“你可知道规矩?”伙计忙说道:“知道,知道。”随后,魏绵奕摆了摆手,他便一溜烟儿的离开了魏绵奕的房间。 魏绵奕这一招请君入瓮,不成功便成仁。 万花节如期而至,一楼的大厅内坐满了各色人等。人们的脸上无不显示着贪恋。女子贪图奉承和金钱,男子贪图美色,似乎这自古都是一场公平的交换。 一楼大厅的正中央,临时搭建起了一个舞台,舞台周围被鲜花包围着。等会,将会有各位姐妹上台表演,任由台下的男子喊价,价高者抱得妃嫔归。 魏绵奕将身子侧在二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冷眼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好戏这般就要上场了。先上台的是一个唤作清涟的姑娘,这个姑娘的容貌也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纯,平易近人,一曲宛转悠扬的琵琶,听得在座的所有人热泪盈眶。果不其然,她很快就被城中皇上家的公子哥高价要下了。 接着又是一位身着红色衣裳的姑娘,妩媚至极的一段舞蹈。节目进行的很顺利,姑娘本的要价也是前所未有的高,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大家的兴致。 终于,轮到魏绵奕的节目了。在一片掌声之后,舞台仍没有出现任何人。这让在场的人们都感觉到惊奇,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魏绵奕暗中注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等到扫过全场,魏绵奕心中便似明镜般透亮了。 可是,台下的骚动仍在继续。魏绵奕心中暗暗一笑,拉起身边的帷幕,脚用力向后瞪起,身子腾空。魏绵奕倏地出现在了一楼的上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魏绵奕这里。 人们的头顶出现了各种花的花瓣,魏绵奕在空中旋转着,将魏绵奕如琉璃般的裙摆极大的飘扬着,魏绵奕宛如天上的仙子错落到了人间。一番之后,魏绵奕来到了舞台。 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魏绵奕如之前练习的那般,将舞蹈在人前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待到一曲完毕,所有人似乎都还沉浸在魏绵奕刚刚的表演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魏绵奕出一万两。”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一万两,这是一个极高的价格,没有人又实力再往上加价。于是,魏绵奕理所应当的被这位出价男子选中。 “多谢公子。”魏绵奕福了福身子,莞尔一笑。顺着目光看去,果然还是那日的那位章佳·阿桂。只见男子目光炯炯向魏绵奕投射过来,紧接着,走到魏绵奕面前,将手伸向魏绵奕。 魏绵奕顺从的扶着章佳·阿桂的手,从舞台上下来。 姑姑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说:“感谢各位的捧场。希望姑娘们能让各位公子满意。”说着,将手指向魏绵奕的方向。“这位绵奕姑娘,从今往后,便是我们连青所的花魁。”说着,便带领众人鼓起掌。魏绵奕娇羞的微微低下了头,将余光扫向众人。 就在所有人都洋溢着笑容时,有一个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那便是烟怜姑娘。魏绵奕隐隐听见,她的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魏绵奕暂时放开了章佳·阿桂的手,走到烟怜姑娘面前,提唇道:“姑娘,你似乎不开心呀?”魏绵奕的目光假装关切的在她脸上来回打量。 “怎么会……怎么会,绵奕姑娘,你美貌倾城,又是这般多才多艺。烟怜打从心底里钦佩你。”姑娘极力掩盖脸上尴尬的神情,陪着笑脸说道。 “这般,绵奕魏绵奕便放心了。”魏绵奕将嘴靠近烟怜姑娘的耳边,“魏绵奕还以为你是因为没有看到,魏绵奕因为身上这件衣服而不能上台而难过呢。”说完,魏绵奕冲着烟怜姑娘作了一揖,脸上抹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挽过章佳·阿桂的胳膊,摇着腰肢,离开了。 留下烟怜姑娘满脸惊慌失措的看着魏绵奕的背影…… 绣着鸳鸯的芙蓉帐中,传来女子阵阵娇喘。不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从帐中出来,走到圆桌便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尽。随后,一个女子也从床榻上走了下来,依偎在男子的背上,温情的笑着。 “绵奕。”男子唤着魏绵奕的名字,“你跟魏绵奕回家去吧。”男子转过身,双手搭在魏绵奕的肩上,无比温柔的看着魏绵奕,眼神中满是期待。 魏绵奕直直的望着男子,眼神中带着妩媚,却不谄媚。魏绵奕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了章佳·阿桂的提议。 章佳·阿桂顿时脸色大变,“你可知魏绵奕是谁?世间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进魏绵奕的门。”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意味。魏绵奕不作声。男子仍不肯善罢甘休。 “你究竟为何不可?难道你在这烟花之地,会好过跟魏绵奕?请你放心的将心交给魏绵奕。”男子说的无不动容。要是在以前,魏绵奕必定感动涕零,然后便于他离开这。这里是烟花之地,女子的地位正如烟花,只是绚烂一瞬间,转而便消失在茫茫夜空。 可这只是对普通女子来说。魏绵奕,绵奕,一个死过了的人,魏绵奕的心是死的。魏绵奕本就不在乎这些了。即使又寻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又能怎样?如果,魏绵奕没有这绝世的容貌,没有这正好的青春。那这一切还会是魏绵奕的么? 魏绵奕对着章佳·阿桂说道:“绵奕谢过公子美意。只是绵奕是一个无心之人。既然无心,又何来将心托付之说。”男子听到魏绵奕这一番话,身子一颤,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长久都没有再开口。 看来,这位章佳·阿桂对魏绵奕却有仰慕之意。可惜,绵奕,已经决心,不再依靠任何人了。 待到章佳·阿桂走后,魏绵奕动身去看了看尔晴的情况。她这一病竟好几天,怏怏的躺在床上,难进饮食。看着尔晴这般难受的模样,魏绵奕不由心生怨愤。这下毒之人,如此狠毒,这些本该让魏绵奕承受的痛苦,却意外被尔晴截取,想必,她的心里是极其不痛快吧。 魏绵奕原本还想让这件事再耽搁几日,没想到,有人按耐不住,亲自找上门来。 “绵奕姑娘。”门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魏绵奕一听便知识烟怜姑娘。自从那日万花节,见过烟怜姑娘的表情,魏绵奕就肯定,魏绵奕的衣裳一定是她做了手脚。她今日竟然还自己送上门来。呵呵,魏绵奕在心中冷笑了两声。 “不知烟怜姑娘亲自过来,有何事?”魏绵奕假装开心,陪着笑脸。只见,烟怜姑娘将一盘糕点从她手腕上的篮子里拿了出来,“烟怜刚学会了一种糕点,想送与姑娘尝尝鲜。”说着,将那盘糕点退到魏绵奕的面前。 魏绵奕看着这琳珑剔透的糕点被精致的摆放在盘中,心中顿生疑惑。魏绵奕与这个院中的姑娘们素日里都不是很有来往,哪来这般送糕点尝鲜的交情呢?魏绵奕心头一沉,便知道此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魏绵奕没有拿糕点,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面前的女子:“绵奕愚钝,还请烟怜姑娘明示。” 只见女子仍然堆着笑脸,试探的问道:“烟怜听闻,姑娘身边的尔晴近日好像生了什么病,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了?”一个花容月貌,在院所起着中流砥柱作用的头牌姑娘,怎么会这么关心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1章 请君入瓮 魏绵奕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姑娘怎么会对魏绵奕这一个侍女如此上心,当真是菩萨心肠呀。”魏绵奕眼见着女子流露出淡淡惊慌,转而又轻泯双唇,含笑道:“院中所有女子都是这世间的可怜人,自然是要相互关心的。” 魏绵奕听着女子玲珑的回答,自然心里明白,这般套话是不能起什么作用的,索性,魏绵奕便不这般好言好语了。 “烟怜姑娘。“魏绵奕唤着眼前这位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宛如罂粟绽放,女子受了惊吓一般应着。魏绵奕继续说着:‘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在魏绵奕的衣裳中下毒,不料却害到了尔晴,心有不安,才送来这些糕点慰问的吧。” 魏绵奕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插女子的胸口。霎时间,女子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魏绵奕将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女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魏绵奕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轻轻的扶了扶头上的簪子,然后将头上的簪子冷不丁的攥在手心。将冰冷的刺尖在女子的脸上划来划去。女子惊慌失措,连忙将魏绵奕一手推开。 魏绵奕心中冷冷一笑,顺势倒在了圆桌上,女子刚刚送来的那盘糕点被魏绵奕身体冲撞后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魏绵奕吃痛的大声叫喊,门外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 女子将魏绵奕摔在圆桌上,意欲来扶魏绵奕。当她将手伸向魏绵奕时,魏绵奕却一把紧紧钳住她的手,将簪子放在了她的手中,直逼向魏绵奕喉咙,女子艰难的向后缩着手,碍于力气比魏绵奕,没有成功。 这一幕,刚好被闻声赶来的伙计们看到。于是,便成了烟怜姑娘嫉妒魏绵奕抢了她的风头,成了花魁,意欲对魏绵奕做不利之事,而魏绵奕拼尽全力放抗,性命攸关。 烟怜姑娘如魏绵奕事先想的一样,被不明事理的伙计们一举拿下,用绳子绑了起来,送往姑姑的房间,被惊吓坏的魏绵奕,唯唯是是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用手绢擦擦被惊吓出来的泪水。 烟怜姑娘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挣扎,花容大失,素日里的娇美娘子竟像疯婆子般闹着。突然,女子缓过神,向跟在身后的魏绵奕破口大骂:“是你故意的!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 魏绵奕假装害怕的拉着身边伙计的衣服,躲在伙计身后,低着头。只见,伙计安抚了魏绵奕一番,走到烟怜姑娘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烟怜姑娘雪白而又娇嫩的脸上,顿时有五个清晰的血色印子,头发也更散乱了些。 “事到如今,你还敢给老子闹腾!”伙计冲着烟怜姑娘吼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魏绵奕看着女子这般,没有丝毫同情。 来到姑姑的房间,烟怜姑娘已经是披头散发,不似往日风采。姑姑的表情就像那晚对魏绵奕一般冷若冰霜。只是此时的魏绵奕,已经不一样了。没有任何惧怕,一个没有心的人,还会怕什么。 女子被伙计们带到姑姑跟前,重重的按在地上。魏绵奕谨慎的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 “自己说。”姑姑微眯了眯眼,然后无比锐利的射向烟怜姑娘。烟怜姑娘垂着首,任由长发散落在额前。,然后抽抽搭搭的说着:“姑姑,魏绵奕没有,魏绵奕是被陷害的。” 烟怜姑娘反复说着,真是魏绵奕见犹怜。 转而姑姑便将目光投向了魏绵奕,“绵奕,那你来说是怎么回事?”魏绵奕略略思忖了一番,眼中精光一轮:“姑姑,绵奕今日在房内好好休息。随后,烟怜姑娘便带着她自己做的糕点说要给魏绵奕尝尝鲜。可魏绵奕没什么胃口,烟怜姑娘好似很不开心,将糕点扫到了地上。口中还说着…说着……” 魏绵奕支支吾吾半天,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肯说下去。“说下去。”姑姑的脸色一变,目光似乎更带有点寒意。“她说,说,当日,在绵奕的衣服里面下毒,没让绵奕就这般没落,真是绵奕命大。还说,自从魏绵奕来了,便抢了她的风头。她恨不得杀了魏绵奕。” 说完,魏绵奕将目光瞥向姑姑。只见姑姑把玩着手中红玉貔貅,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看着烟怜姑娘,不由得冷哼一声。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烟怜姑娘突然狂叫了起来,发了疯似的扑到魏绵奕身上,将手中的簪子猛刺向魏绵奕。魏绵奕一个激灵,躲开了。 随后,烟怜便被伙计们按在地上一顿毒打,娇弱的身子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姑姑怒火中烧,拍桌而起。 烟怜无力的躺在地板上,不做任何反驳。只见姑姑,走到烟怜身边,蹲下,用凤仙丹寇的护甲划着烟怜的脸颊,“可惜了这一张脸了。”说完,冷面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伙计说道:“交由你们处置了。” 说完,姑姑便离去了。魏绵奕跟在姑姑身后一并离开,魏绵奕见房门被关上了。房间内传来了衣服被撕扯破的声音,男子的咒骂,还有女子的惨叫声。 姑姑脚下没有任何犹豫,面无表情的走着。直到走到了一楼,姑姑又换上了往日的笑容,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奉承着,吹捧着,巴结着。 魏绵奕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波然不惊。魏绵奕的心是死的,唯有复仇的火焰在燃烧…… 傍晚,章佳·阿桂又来找魏绵奕。刚进门便见魏绵奕在一个男子怀里撒娇,男子脸一沉,将一袋钱重重砸在桌上,对着抱着魏绵奕的男子说:“这是魏绵奕的女人,拿着这些钱,滚!” 男子看着桌上的钱,又被章佳·阿桂的怒火震慑到了,连忙将魏绵奕放开,讪讪的离开了。 男子一离开,章佳·阿桂就不由分说的将魏绵奕拉上二楼,来到了魏绵奕的房间。 “你为何要这么做?”男子显得十分生气,强压着怒火问道。魏绵奕“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公子问的好生奇怪,绵奕在这烟花之地,自然要做这寻欢作乐之事。”说着,将身子朝着章佳·阿桂靠了靠,“难道公子来找绵奕不是为了寻欢?” 章佳·阿桂被魏绵奕的态度憋得说不出话,两眼直直的盯着魏绵奕。然后将魏绵奕一把抱起,狠狠的摔在床榻上。魏绵奕的肩膀不由得吃痛着,微微蹙眉。只见男子将身子重重压了下来,在魏绵奕耳边说道:“你是魏绵奕的女人。”说着,不由分说的开始扯着魏绵奕的衣服。 魏绵奕没有反抗,任由男子行为。 反而,男子自己停了下来,“若魏绵奕付了真心,你愿意跟魏绵奕回家么?”男子郑重其事的看着魏绵奕,等待着魏绵奕的回答。魏绵奕的心颤抖了一下,而后,便将自己镇定下来,“公子,绵奕早已是一个无心之人。请公子收回真心。” 魏绵奕迎着男子的目光,见他的眼底渐渐泛起了寒意。那双紧抓着魏绵奕的手也缓缓松开了。魏绵奕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背对着男子。 魏绵奕不想再在情爱中挣扎,不想再为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动心。魏绵奕已经死了,那个会爱,会感动,会相信的魏绵奕已经死了。魏绵奕是绵奕,而绵奕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魏绵奕决不能让儿女情长阻碍了前进的道路。 章佳·阿桂久久注视着魏绵奕的背景。魏绵奕不为所动,接着,魏绵奕听见门重重被关上的声音。章佳·阿桂离开了,魏绵奕脚底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魏绵奕心中竟有了一丝苦涩,不过,很快,魏绵奕便又恢复了冰山妃嫔的姿态。 所的生意在姑姑的管理下一直很好。姑姑得知魏绵奕将章佳·阿桂气跑后,也并没有太过的责怪于魏绵奕,只是略微的说了几句,碍于魏绵奕现在能为她带来的利益,她也不必太在意魏绵奕是否留得住章佳·阿桂。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魏绵奕学着院中姑娘的嬉笑怒骂,渐渐身上多了一份妩媚。院中女子的勾心斗角,姑姑的老谋胜算和狠心,都让魏绵奕如虎添翼。 自古,空有美貌的女子不是等到人老珠黄的那天被抛弃,就是愚蠢的被人算计。这不是魏绵奕的命,准确的说,不是绵奕的。 等到魏绵奕回归大清后宫的那一天,便是腥风血雨开始的那一天。 终于,在一天傍晚,魏绵奕再次见到了弘昼。他进门的时候,魏绵奕正在阁楼上跳着舞,他没有将魏绵奕认出。而魏绵奕却一眼将他在人群中辨别出。那一张脸。那一个人,便是让魏绵奕心死的凶手之一。 房间内,弘昼与魏绵奕面对面的坐着。看着这张脸,很陌生也很熟悉,似乎他比以前苍老了些,魏绵奕心中暗暗想到。 “女绵奕。”魏绵奕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说道。弘昼似乎没有意识到魏绵奕会这样开始我们的话题,眉心透露着一丝惊愕。魏绵奕冷冷的看着,嘴角挑着一丝妩媚的笑容。 “绵奕……绵奕……”弘昼口中喃喃,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而后苦笑了一声。 “你为自己取名叫绵奕?”弘昼的表情带着苦涩。魏绵奕无奈的笑了笑,低头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不说话。 “你恨魏绵奕么?”弘昼突然说出这一句话,魏绵奕的身子微微一颤,顿时眼底有一股热气蒸腾上来。魏绵奕恨他么?魏绵奕在心中暗暗问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恨,那夜自己被强暴的时候,每一次忍着恶心陪着笑脸的时候…… 魏绵奕摇了摇头,并没有用言语面对弘昼。弘昼叹了一口气,一时竟不知说着什么。气氛压抑着,时间便在这中流转,而后消失不见。 弘昼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便将杯中的酒喝尽。魏绵奕至始至终笑着,即使内心的悲痛已经快让魏绵奕窒息了。 魏绵奕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不是已经说好,让自己的心永远死掉了么?为何此时的魏绵奕,面对弘昼,还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 弘昼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神智也开始变得不清醒了。“魏绵奕…”突然,从弘昼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魏绵奕,几乎在一瞬间精神崩溃了,泪水在魏绵奕脸上肆无忌惮的划着,魏绵奕努力不让自己哭泣出声音。 “魏绵奕,魏绵奕……”弘昼一边喊着魏绵奕从前的名字,一边拉过魏绵奕的手。魏绵奕不反抗,任由他将魏绵奕拉进怀中。 不,不行。魏绵奕不能让心中的魏绵奕活过来。魏绵奕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魏绵奕了。魏绵奕是绵奕,魏绵奕的身上背负着累累血债。魏绵奕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 魏绵奕的思绪不停的翻涌着,心中就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着。魏绵奕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弘昼。“皇上爷,庆妃还在家等着你呢。” 魏绵奕提到了庆妃,果然,弘昼的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魏绵奕眼中闪出慧黠的灵光,忽而又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要不,皇上爷,你今晚就留在绵奕这把,不要去想庆妃了。”魏绵奕妩媚的笑着。 只见弘昼来回仔细的打量着魏绵奕,“你不是魏绵奕。”弘昼的语气中带着伤感,“你不是魏绵奕呀。” 魏绵奕将脸贴在弘昼的胸前,“魏绵奕当然不是魏绵奕,魏绵奕是绵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弘昼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得好,你是绵奕。初次见面,本皇上失礼。”说着,对着魏绵奕深深作了一揖。然后,弘昼带着悲痛的表情离开了魏绵奕的房间。 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魏绵奕会按照约定。” 等到弘昼离开了几个时辰,魏绵奕的心情仍没有平复。可魏绵奕知道,如果是绵奕,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她分毫。想到这里魏绵奕便不在有任何踟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2章 落花有意 既然,弘昼已经说了他会按照约定,那魏绵奕便静静的等待他的消息。魏绵奕知道,魏绵奕回到皇上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从那天之后,魏绵奕便开始准备起来。章佳·阿桂和弘昼都没有再出现过。魏绵奕也落得清净,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尔晴的身子已经好了,除了睡觉,几乎其他时间都跟魏绵奕呆在一起。 她,安静,不多事。这便是她最大的好处。因为魏绵奕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她的内心,不需要魏绵奕费力去拨开层层迷雾。 魏绵奕更加倾力的练习歌舞,为了让自己更显妩媚。每当魏绵奕心生倦怠时,魏绵奕就想想那一张张在魏绵奕脑海挥之不去的面孔。每一次想,每一次就又力量重新站起来,旋转,弯腰…… 有一天,傍晚,庆妃来找魏绵奕。还是那般妩媚的姿态,绝美的脸蛋,曼妙的身姿。 “姑娘,你可愿意原谅魏绵奕?”庆妃一改从前那冷艳高贵的姿态,对魏绵奕好言好语道。魏绵奕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绵奕并不知道庆妃所指何事。” 魏绵奕自然是无法忘记那日便是她,亲手将魏绵奕送来这里。 “看来,姑娘还是不肯原谅魏绵奕。”庆妃微微撅起嘴,好不让人怜惜。魏绵奕看着庆妃这副神态,是在不想与她过多的纠缠什么。 魏绵奕走到香炉边,取下头上的玉簪,细细的为香炉中填着香料,温然道:“这是绵奕自己调制的香味,娘娘,您闻闻,可还喜欢?” 魏绵奕将眼波投向庆妃,见娘娘不做声响,便缓缓走了回来坐下:“其实,庆妃大可不必内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庆妃低下了头,精致的妆容没能掩盖她的尴尬。魏绵奕看着这二个女子,心底与魏绵奕遇见的狠毒之人想必,算是温柔善良。其他人,魏绵奕都容了:她,自然是更不用说的。 魏绵奕轻轻握住庆妃柔软的手,安慰道:“魏绵奕自是知道这件事情,与你关系其实并不大,你无需自责什么。正如魏绵奕刚才所说的。魏绵奕来了这里,至少找到了魏绵奕人生应该有的位置。这一点,魏绵奕还要谢谢你。” 庆妃的眼神中闪动着光芒,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你知道是皇上爷?” 魏绵奕点了点头,说道:“魏绵奕来了这里那么久。将人心看的更透彻了点。魏绵奕曾经问过弘昼为何要帮魏绵奕,魏绵奕还曾天真的以为他是钟情于魏绵奕。可来了这里,魏绵奕终于想明白。这世间,最靠不住的,便是这男女之情,犹如浮萍,夏生秋灭。” 庆妃半晌没有说话,可能是被魏绵奕这般冷漠的话给惊到了。士别三日,人竟可以有如此大的变化。 庆妃回过神来,问道:“姑娘,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大可告诉魏绵奕,只要是本娘娘能做到的,一定竭力帮你做到。” 魏绵奕在心中冷笑着。魏绵奕的需要?魏绵奕需要一颗温热的心,这世上还有谁能给魏绵奕这个。 人是不是只会等到自己做错了事,才意识到愧疚的重量;是不是只会等到别人的心死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该去暖暖它。魏绵奕没有回答娘娘,将羽扇般的睫毛垂下。 “庆妃,这里是烟花之地。您,贵为娘娘,还是不适合在这般烟花之地久留。”魏绵奕恭敬的说着,想要结束今日与娘娘的交谈,便唤来了尔晴。“尔晴,你将庆妃心带领出这里吧。” 娘娘没有任何异议,起身,对着魏绵奕带有愧疚的作了一揖,随后跟着尔晴的步伐离开了。 魏绵奕和庆妃终究是不同世界的女人。她天生高贵,出身便是锦衣玉食,拥有美貌和地位,而后又嫁给了皇上的弟弟。这世界的冰冷,她没有也不可能触碰的到。而魏绵奕,不过是个连拥有自己身份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的无心人。 一股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寒意直逼魏绵奕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唉,叹息唯有自己知道。 日子便这样无声无息的在人心的流转中流逝了,魏绵奕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那一日,弘昼带着他走进了所。姑姑见他们两位打扮的一身贵气,立马便迎了上去:“两位公子好。”姑姑打量着他们,见左边的公子身着白色狐皮裘,面容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高贵:右边穿着藏青貂的弘昼,想必姑姑一早就认识,但姑姑没有动神色,假装从来都没有见过弘昼一般。 “这位是魏绵奕兄长,我们两兄弟第一次来,不知道姑姑有什么好的介绍。”魏绵奕见他们二人走进所时,便隐蔽的躲在二楼的柱子后面,听到弘昼的声音,连忙走进房间,唤来了尔晴,让尔晴为魏绵奕打扮。 眉心清点梅花妆,一身白底红梅绣着的轻薄料子更将身体的玲珑展现。魏绵奕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也晃出了神。直到姑姑轻叩着魏绵奕的房门,唤道:“绵奕。绵奕。” 魏绵奕将眼色递给了尔晴,尔晴点了点头,便迅速给姑姑打开了门。姑姑走了进来,迎面正赶上魏绵奕收拾好衣襟,抬脚出来。 姑姑一愣,随即便笑着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般,便看你的本事了。”说着,过来拉着魏绵奕的手,将魏绵奕缓步迎下楼。 魏绵奕站在了那个男子的面前,娇羞的福了福身子。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这位“公子”。识别数日,他的神态,他的动作,魏绵奕却还是那么熟悉,每夜梦中他的面孔都会出现,醒来时便是一身的冷汗。 “公子,绵奕这厢有礼。”魏绵奕恭敬中带着妩媚的说着,弘昼见状,讪讪的离去了。他似乎憔悴了些,魏绵奕的目光追随着弘昼,但魏绵奕立马回过神来,专心致志的面对着眼前这位男子。 眼见男子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魏绵奕,半晌没有说出话。“公子。”魏绵奕唤着,嘴角勾起,抹出一道勾魂的笑容。只见男子听到魏绵奕唤他,连忙回过神,自言自语:“方才,魏绵奕贤弟才跟魏绵奕说,这皇上室脚下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妃嫔,魏绵奕还不信,这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魏绵奕心中冷笑着,脸上却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熊文,你面对魏绵奕这张绝世的容貌,你应该万万都想不到,你曾经下令处死的女人,竟然没有死,而是变成如此这副模样。 “公子,请跟绵奕上二楼闲话。”说着,魏绵奕娇羞的拉过皇上的衣襟,领着他上二楼。在上楼梯的时候,魏绵奕故意将步子方面,时不时的回眸一笑。见男子的目光大放异彩,魏绵奕心中暗暗窃喜。 “哎呀。”在上最后一格台阶的时候,魏绵奕故意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男子见状,连忙将身子挡住魏绵奕,不让魏绵奕掉下去。魏绵奕顺势躺在了皇上的怀中,害羞的垂下了羽扇般的睫毛,“公子,绵奕失礼了。” 说完,似有意无意的对着皇上妩媚一笑。从皇上的表情,魏绵奕便知道,魏绵奕离回皇上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公子。”在房间内,尔晴在一旁为皇上布菜,魏绵奕一杯又一杯的敬着酒。魏绵奕看着这张脸,内心各种情绪不停的翻涌着,可是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显露。 皇上笑着,魏绵奕也陪着笑,可魏绵奕的心却在哭泣。 为什么他可以过的这么安心?当初他对魏绵奕的誓言是那么真挚,可是魏绵奕的离去和魏绵奕孩子的离去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倘若他有一点良知,有半点歉疚之意,魏绵奕可以手下留情。可是,他没有。事到如今,魏绵奕绝不会再生丝毫怜悯之心。 “公子,可愿看绵奕的舞蹈。”魏绵奕看男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由此提议。 “好呀。”男子显然很有性味。 话说到这里,魏绵奕便离开圆桌,走到房内大厅中央。一袭拖地烟笼绣梅白水裙,随着魏绵奕的身姿不停的在空中摇曳,三千青丝随意的散落在魏绵奕的腰间,清晰的锁骨,白皙的皮肤。挽谒三次有余,将魏绵奕的步伐显得更加轻盈柔媚。整个人好似这冬日里的一朵绽开的梅花,悠悠的透着梅香。 男子看呆了。待到一曲完,竟没有察觉。半晌,才露出了笑容:“姑娘真是好舞姿,好舞姿呀!”说着,过来拉魏绵奕的手。 魏绵奕也不反抗,笑着任由他将魏绵奕拉入怀中。事情原本都按着魏绵奕的想法进行。 可,突然,魏绵奕听到有人在房间的门口喊着:“让魏绵奕进去,魏绵奕有事。”语气中透露着焦急,是弘昼,魏绵奕一听便听了出来。他这时候怎么会出现?有什么事如此要紧…… 魏绵奕听到门外的动静,便知道尔晴定是拦着他,不让他进来。不过,这是,皇上好像也听到了弘昼的声音,微微皱着眉头,抱着魏绵奕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让他进来。”魏绵奕对着门口喊道。尔晴接到魏绵奕的指示,便将身子让开了。弘昼破门而入,神色慌张。四处寻找魏绵奕与皇上的身影。看到我们正在圆桌边,直径走了过来。 弘昼对着男子作了一揖,然后趴在男子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只见男子脸色大变,对着弘昼,连忙问道:“真有此事?” 弘昼郑重的点了点头。 男子沉着脸,不做任何声响。不一会,便说道:“魏绵奕先回去。”说着,撇下在一旁的魏绵奕,一个人快步离开。 弘昼目送着男子离去,而他自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魏绵奕看着弘昼,弘昼也看着魏绵奕。在那一瞬间,魏绵奕明白了,弘昼原来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魏绵奕站在弘昼身边,不再将目光投到他身上,直直的问道,带有责备的意味。 弘昼也不避讳,“是的。”他的坦白,让魏绵奕一时间慌乱了手脚,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只见弘昼一个大步冲上前来,站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连忙惊呼:“你要干什么!” 你干什么!”魏绵奕对弘昼带着愠色的喊道。可弘昼并没有因为魏绵奕的呵斥而有所反应,而是理魏绵奕更近了些,盯着魏绵奕的唇,猛地便将他的唇印在魏绵奕的唇上。 魏绵奕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反抗,内心却无比仔细的去体会那唇的柔软。终究,人是无法骗过自己的本心的。 弘昼见魏绵奕不挣扎,便更加用力的用舌头抵着魏绵奕的牙齿。而魏绵奕却用力的推开了他,甩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弘昼无比惊讶的看着魏绵奕,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弘昼像个孩子般委屈了起来。魏绵奕看在眼里,好不心疼,可魏绵奕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魏绵奕只能看着他的伤心。魏绵奕给不了他温暖。 魏绵奕不说话。可弘昼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跪在地上,泪水湿润了眼眶:“为什么?你就那么想回到他的身边。” 魏绵奕被他这一番话激怒了,想起了魏绵奕刚刚来到所的那个夜晚,那时候,魏绵奕的心还有一片地方是为弘昼温热着。“你难道忘记了么?是你要帮助魏绵奕,回到皇上宫!也是你,为了让魏绵奕变得铁石心肠,将魏绵奕送到这里。” 魏绵奕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弘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魏绵奕。魏绵奕继续说道:“这样不是很好么?魏绵奕终于成为了你希望魏绵奕成为的人。魏绵奕没有辜负你,没有让你的努力落空。现在,魏绵奕与皇上重新见到了面,魏绵奕回到皇上宫的那天便指日可待了。” 魏绵奕笑着,似乎对这未来没有丝毫的慌张。可魏绵奕不敢看弘昼,魏绵奕只能背对着他。因为魏绵奕的笑容太过虚假,魏绵奕的心是苦的,笑也是苦的。在弘昼的面前,魏绵奕的苦涩就如同曝晒在了日光下,一切都会被人看的透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3章 流水无情 弘昼望着魏绵奕的背影,魏绵奕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魏绵奕能感觉到他的悲伤正透过的魏绵奕后背渗透到魏绵奕的骨髓。直到他离开,魏绵奕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魏绵奕听到他站了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然后门打开,关上。魏绵奕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直直的砸向地面。 魏绵奕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弘昼刚刚出去的那一扇门,眼泪无尽的流着。魏绵奕的心便这般决堤了,魏绵奕开始抓狂。将圆桌上的东西一样样的砸向那一扇门。 魏绵奕在心里呐喊。 为什么现在才来说这一番话!为什么当初要帮魏绵奕!为什么要将魏绵奕送来这里!你知道魏绵奕有多累么?魏绵奕是一个不配有心的人,魏绵奕不能再动情。弘昼,这不就是你要的么?不然,你为什么在那天夜里不来救魏绵奕。为什么不来救魏绵奕…… 魏绵奕的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流着。门外的尔晴听到魏绵奕这里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看到魏绵奕在哭泣,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拿着手绢不停的擦着魏绵奕的脸。 “尔晴,魏绵奕好累,魏绵奕真的好累。”魏绵奕拉过尔晴的手,扑到她的怀中,哭喊着。即使魏绵奕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真的都晚了。 尔晴就这样任由魏绵奕抱着。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她也咩有要推开魏绵奕的意思。直到魏绵奕哭不动了,让尔晴将魏绵奕扶到床上休息。魏绵奕在一声声的抽搭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魏绵奕意识到有人坐在了魏绵奕的身边,对魏绵奕说着些什么。这轮廓似乎是傅恒,魏绵奕突然清醒过来。 “傅恒。”魏绵奕唤道,身子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弘昼,魏绵奕不免有些失望,而后又疑惑了起来。他不是已经走了么?为什么又回来。 “弘昼。”魏绵奕一靠近他,便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弘昼见状,没有任何远离的意思,而是一把将魏绵奕拥入怀中,一手搭在魏绵奕的腰间,一手搭在魏绵奕柔顺的长发上。 “魏绵奕。”弘昼唤道,魏绵奕心中一惊。“魏绵奕,你曾经问魏绵奕为什么想要帮你。魏绵奕现在来告诉你。” 说着,紧紧抱着魏绵奕的手更用力了些。 “魏绵奕与皇上虽然是亲生兄弟,但不是一个母亲。因为魏绵奕的母亲是国的公主,不及魏绵奕兄长的母亲是太后的亲侄女,只好委身为娘娘。可魏绵奕的母亲一心想让魏绵奕继承大统,魏绵奕原本是没有这个心的。可是,母亲为了魏绵奕,竟用死来成全。魏绵奕不得不进魏绵奕的孝心,寻找机会将现在的皇上逼下台。那时,你正好被皇上下令处死。魏绵奕心想,你心中对皇上的仇恨正是魏绵奕可以利用的。 于是,魏绵奕便决心帮你。只是,后来,魏绵奕没有想到,魏绵奕真的没有想到会对你倾心。魏绵奕,魏绵奕不要皇上的位置了。魏绵奕不要帮你进大清后宫。魏绵奕不要看着你被魏绵奕亲手送给别的男人。” 这些话,宛如晴天霹雳。魏绵奕从来没有想到弘昼的身上竟有这般委屈,也没有想到他愿意帮魏绵奕是出于这个原因。他说,他已经倾心于魏绵奕。为什么魏绵奕竟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更加难过。魏绵奕该不该答应他呢…… 魏绵奕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弘昼趴在魏绵奕的右肩,泪水沾湿魏绵奕的衣裳,冷冷的。魏绵奕没有推开他,没有抱紧他。每一次呼吸,魏绵奕都在心中权衡着,每一次眨眼,魏绵奕都在思绪中寻找着。 呵呵……魏绵奕冷笑着,最后,终于将弘昼推开了。魏绵奕知道这次推开,便再也没有相拥的机会了。如果魏绵奕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痛苦,如果魏绵奕的孩子没有连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死去,如果魏绵奕还有机会可以生育,如果魏绵奕还是魏绵奕。 可一些如果,都只是如果。人总是要活在现实之中。魏绵奕已经失去了魏绵奕的孩子,魏绵奕已经不能生育,魏绵奕已经是绵奕了。那么,一切的情爱对于魏绵奕来说,都是阻碍,都是累赘,都是虚无。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魏绵奕对着弘昼说道,这一次,魏绵奕直视着他,没有任何逃避,没有任何温暖。 弘昼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魏绵奕那么分明的听到他心碎的声音。可魏绵奕没有动容,更没有想着收回刚刚的话。弘昼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向了门。他走的很慢,似乎在等待魏绵奕改变心意。 魏绵奕忽而想到什么,喊住了他。弘昼带着欣喜的神态,转过头来。而魏绵奕却没有按着他的预期,斩钉截铁的说:“无论你帮不帮魏绵奕,魏绵奕都一定会回到皇上宫!” 弘昼目光中的光芒渐渐又消失了…随后,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魏绵奕的房间。离开了所。从那以后,当真再也没有来找过魏绵奕。 皇上自那日后,便没有再出现。魏绵奕到也没有太过疑惑,许是着天气越来与寒冷,皇上躲进那位妃嫔的怀中取暖了吧。魏绵奕心中冷笑着。 在一年最寒冷的时候,却有一个暖人心扉的传统,那便是盛花节。魏绵奕心里清大清,回皇上宫并非一朝一夕的容易事。所以,那日,魏绵奕便让皇上看魏绵奕的舞蹈,就是为着在盛花节那日让皇上记起魏绵奕,而后,将魏绵奕要回宫中。 “尔晴。”魏绵奕唤来了尔晴,对她说,“今天开始,魏绵奕不再见任何客人。”尔晴顺从的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用力的将门关好,站在了门口。 离盛花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魏绵奕必须全力以赴的练习。那是魏绵奕唯一的机会。弘昼已经发下狠话,他是不会再帮魏绵奕了。而今的魏绵奕只能靠自己。 姑姑很久都没有来找过魏绵奕。这一次,魏绵奕闭门不接客,必然会让她有所损失。于是,在一日清晨,趁着客人们都还没有来,魏绵奕来到了姑姑的房间。 魏绵奕敲了敲门,耐心的在门外等着,手中拿着一个檀木做的箱子。不一会儿,侍女过来将门打开,魏绵奕踩着步走进了姑姑的房间。隔着粉红色的纱幔,姑姑正在让侍女梳理着她的长发,为她细心的装扮起来,以便一会儿风光见人。 姑姑见魏绵奕来了,便说道:“来了,找个地方坐下吧。” 姑姑的语气从来都是这般让人听不出来意味,她的心思也是最难揣测的。也难怪,在这风花雪月之地,是多情的,也是最薄情的。什么样轰轰烈烈的感情没见过,什么样薄情寡义的事没听过。 魏绵奕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姑姑梳妆完毕。过了一会,姑姑在侍女的簇拥下,撩开纱幔,走到魏绵奕面前,缓缓坐下。魏绵奕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对着姑姑作了一揖。 “说吧,你这么早来找魏绵奕有什么事?”说着,姑姑淡淡一笑,勾勒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听到姑姑的问话,魏绵奕连忙将箱子放在了姑姑的面前。 姑姑看了一眼箱子,又看了魏绵奕一眼,似有若无笑着道:“这是什么意思。”魏绵奕将箱子打开,坐在了姑姑的面前。里面,是从魏绵奕踏进所以来所有的收到的金银珠宝,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姑姑的神态微微一变,而后马上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些,都是属于你的,属于你的美貌的。”面对姑姑的话,魏绵奕并没有收回这一个箱子。 “姑姑,绵奕在您这里打扰数日,姑姑不但不嫌弃,还教导绵奕。绵奕深感不安。而且从今开始,绵奕便不再接客。这一点,算是绵奕的谢礼,也算是绵奕的歉礼,还望姑姑不嫌弃才是。” 姑姑听了魏绵奕这一番话,没有再说什么。将眼色投给身边的侍女,侍女立马心领神会,将箱子收好。毕竟,在这烟花之地,金钱才是让人最安心的 姑姑见侍女将东西收拾好了,便对魏绵奕说:“魏绵奕知道,你在这所的日次不会长久了。姑姑在这里没什么能送给你的,就送你一句姑姑半生的总结:情,是这世上最暖人心的东西;也是这世上最能伤人的东西。” 魏绵奕起身,谢过了姑姑,便与尔晴一起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一路上,魏绵奕想着姑姑对魏绵奕说的话,这一句话的感悟,不知道姑姑曾经付出过多少泪水和心痛。想必她的日子也是这般熬起来的吧。 房间内,魏绵奕一遍一遍的练习着,脚在地上旋转着,竟磨起了水泡。最后,魏绵奕终于吃痛不住,摔在了地上,尔晴过来扶魏绵奕,将魏绵奕辅导了椅子上,又去打了一盆热水来,为魏绵奕将水泡挑破。 “尔晴。”魏绵奕动情的唤道,“你说,魏绵奕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么?”尔晴没有说话,魏绵奕心里自然是很明白,尔晴是不会回答魏绵奕的,但是现在的魏绵奕,显得有些脆弱,需要别人的支持。 尔晴揉搓着魏绵奕的脚,轻轻的按了起来。魏绵奕想到了弘昼,想到了皇上从前对魏绵奕的百般温柔,想到了傅恒,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魏绵奕的眼角溢出顺着魏绵奕绝美的脸庞滴落不见。 “尔晴,你有没有家人?”魏绵奕继续自言自语,“你肯定是有的。你的家人为什么与你分别了?是走失了,还是因为他们去世了,还是他们将你抛弃了?” 魏绵奕似乎没有要别人回应的意思,“尔晴,如果你的家人是被别人逼迫死的,你会去找他们报仇么?如果这报仇,需要你付出很大的代价,你还愿意么?” 在絮絮叨叨完后,魏绵奕便又开始练习。即使心中的悲痛已经不能自已,随时随地都会爆发,也不可以轻易放弃。因为人,在很多时候,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的。 盛花节如期而至,那一日,魏绵奕特意选择了一件鲜艳的大红。在今日,魏绵奕便要做盛开在这寒冬最耀眼的红梅。头上用一根玉簪点缀着。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梅花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 看台的正中央,便是皇上和他的妃嫔们。 四周便是普通百姓和维持秩序的侍卫们。盛花节,顾名思义,便是百花齐放的节日。在这一天,姑娘们都会精心打扮,在台上表演自己最拿手的舞蹈。 因为,每一年都会选出花魁,而花魁便会有幸进宫服侍皇上。这几乎是成为了普通女子接近皇上的唯一路径。所以,几乎想要进入大清后宫的女子都十分看重这次机会,拼命练习。 比赛在一阵击鼓后就要开始了,场下的女子各个似乎都带着紧张的情绪。面平如水的魏绵奕在这里显得有些另类。想起那日皇上的表情,便有九层的把握。 魏绵奕在心中暗自窃喜着。 比赛开始了,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上台,在皇上面前似有恐惧之心,哆哆嗦嗦的,手脚都没有放开,最后竟未将舞蹈跳完。 台上皇上皱着眉头,旁边的妃嫔们用手帕掩面而笑。魏绵奕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突然,魏绵奕的手被什么抓住。魏绵奕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魏绵奕转过身来,一看,居然是他。 是他!是弘昼,他怎么会在这里…… “弘昼,你放开魏绵奕!”魏绵奕一边用力企图挣脱他的手,一边冲着他喊道。“你放开魏绵奕,快轮到魏绵奕了!你放开……” 可是,弘昼丝毫不理会魏绵奕的挣扎,用手死死地攥住魏绵奕。魏绵奕继续挣扎,可始终没有任何效果。最后,魏绵奕想到一个办法,魏绵奕用牙齿咬住了弘昼的手。弘昼一吃痛,便将魏绵奕放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4章 皇帝的期许 “你就这么想回到他的身边么?”弘昼松开了手,对着魏绵奕吼道。魏绵奕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弘昼,几天没见,弘昼嘴边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那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装着悲伤。 魏绵奕一看见弘昼是这副模样,心便软了下来,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头望着弘昼的脸。 “留下来,好不好?留在魏绵奕身边,好不好?”魏绵奕看着弘昼恳求的目光,魏绵奕的喉咙像是被灌了铁水般难受,发不出声音,酸胀酸胀的。 魏绵奕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望着弘昼。弘昼见魏绵奕没有答应,连忙走到魏绵奕面前,跪下。 “魏绵奕求求你。当初是魏绵奕的一念之差,让你离开魏绵奕身边,将你推进了地狱。魏绵奕知道错了,魏绵奕现在知道错了。你原谅魏绵奕吧。”弘昼抱着魏绵奕的双脚,“魏绵奕不要完成魏绵奕的孝心了。你也放下你的仇恨。求你了。” 弘昼不顾自己平日里的尊贵,在这肮脏的地上跪着哀求魏绵奕。魏绵奕的泪水几乎是在一瞬间决堤,滴落在魏绵奕大红的舞裙上,瞬间便不见了,就像魏绵奕短暂而没有尊严的一生。 魏绵奕绝望的闭上眼睛。弘昼,你叫魏绵奕如何放弃。你知道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腹中死去,却无力去救他的绝望么?你知道一个女子如果再也不能生育,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父母被逼迫成流民,最后无奈死去,对一个尚还幼奴婢孩子是多大的打击么? 你不会明白的,弘昼。因为你是皇上的弟弟,即使你的孝心让你恨透了皇上,你也还是皇上的弟弟,无比尊贵。你想要孩子,便有大把大把的女子挣破头为你生,你从锦衣玉食,从未受过寄人篱下的痛苦…… “弘昼,对不起,魏绵奕做不到。”魏绵奕哭着,深深的对着弘昼鞠了一躬,转身便拼命的跑着。 魏绵奕很努力,卖命的跑着,魏绵奕知道弘昼是不会追上来的,可魏绵奕还是这般。魏绵奕不知道魏绵奕想躲避的究竟是弘昼,还是魏绵奕这颗不安分的心。 魏绵奕是绵奕,魏绵奕是绵奕,魏绵奕绵奕,寂寞无所依…… 魏绵奕不停的在内心重复着这些话语。在这个时候,魏绵奕不能动摇,魏绵奕已经离成功那么近,皇上就在看台上,魏绵奕一定要让他看到魏绵奕的舞蹈,要让他记起魏绵奕。 魏绵奕不知道原来弘昼将魏绵奕带到离舞台这么远的地方。魏绵奕跑了好久,才渐渐看到舞台。 只听见,舞台上有人喊道,下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现在请上台。 魏绵奕心中一惊,这么快就轮到魏绵奕了。刚刚与弘昼实在耗费了太多的时间。魏绵奕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余地,这样上台,魏绵奕定是没有精力可以完成那么高难度的舞蹈,必定是会出丑的。魏绵奕该怎么办,魏绵奕一边努力的跑着,一边想着…… “请最后一位比赛者,上场。”台上的男子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魏绵奕气喘吁吁的来到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魏绵奕,有点期待,有点嘲笑,有的不解……魏绵奕站在舞台中心,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场景。 是傅恒,他拉着魏绵奕,轻快的哼着一首歌,我们一起旋转,一起跳跃,一起笑着。这般欢快的场景,为何在这个时候,显现在魏绵奕的脑海。难道是傅恒给魏绵奕的暗示么? 魏绵奕突然激灵了一下,眼前闪现一片慧黠的光芒。 “怎么还不开始。”底下的人喊道,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魏绵奕看到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魏绵奕,似乎魏绵奕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慢慢显现了出来。 魏绵奕横了横心,开始在心中哼着那首轻快的歌,像多年前一样,魏绵奕闭着眼睛,想象自己还是那个懵懂的魏绵奕,被傅恒拉着,愉快的,面带笑容的旋转,跳跃。 一曲在心中哼唱完毕,动作便也结束了。 这段动作极其简单,甚至称不上舞蹈的表演却获得了底下最热烈的掌声。因为在刚刚这么多的参赛者中,只有的魏绵奕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只有来自灵魂深处的舞蹈才能感染人心。 魏绵奕在人们的掌声中,下了场,跟刚刚的表演者们在一旁等待着结果的出现。魏绵奕的手心渐渐冒出了汗,黏糊糊的,好不舒服。 最后,一个男子走上台去宣布,最后赢得比赛的人是柳绿姑娘。着让魏绵奕大为震惊,但转念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是一个比赛,光考感动人是没有用的。 魏绵奕的内心突然觉得好沉重,仿佛自己最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正当魏绵奕惋惜的时候,台上的男子又说话了。“虽然,已经比赛出了花魁,但,由于特殊原因,由吴皇上亲自钦点了一位姑娘一同入宫,那位姑娘便是绵奕。” 听到这一番话,魏绵奕的心突然间又亮堂了起来。在那么短短时间内,魏绵奕的心情反复,一时让魏绵奕难以适应。魏绵奕不停的平静着自己,让自己清醒起来。 可当魏绵奕清醒过来,回头望着皇上时,魏绵奕看到他也正目光炯炯的看着魏绵奕。他一定是想起那日的相遇了吧,魏绵奕从皇上的眼中发现了曾经不知在哪里看到的光芒。 不过,无论如何,魏绵奕还是成功了。不日,魏绵奕便会回到皇上宫,那一天,必定是腥风血雨的开始。 魏绵奕紧紧的牙着牙关。 只听见,台上的男子又说道:“请两位妃嫔上前叩谢皇上恩。”于是,魏绵奕与这位柳绿姑娘便走到了皇上的跟着,深深的作了一个揖。而后,魏绵奕恭顺的站着,将羽扇般的睫毛垂着,妩媚一笑,梨涡轻陷。 皇上将目光在魏绵奕和女子之间来回扫着。最后,定格在魏绵奕身上。魏绵奕感受到了皇上灼热的目光,将头轻轻的撇转,更作娇羞状。 皇上将目光定格在魏绵奕身上,眼神中流露出的光彩,魏绵奕无法理解。皇上没有多说什么。这却更加重了魏绵奕的疑惑。 皇上周围的妃嫔们也打量着魏绵奕。魏绵奕抬头扫视,不见舒妃。想必她身份尊贵,是不便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不过,等待些日子再见也无妨。 “哟,好一位倾国。”有一个声音从皇上身后发出,带着浓浓的醋味。虽然声音极,但还是能让人听的清清大清大清。气氛在一瞬间凝结成冰霜,皇上皱着眉头,目光锐利。身边的侍卫见皇上是这副表情,连忙走进妃嫔们中,将刚刚说话的妃嫔带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 魏绵奕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这一幕。被带出来的那个妃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从她渐渐发紫的嘴唇便可以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无比恐惧。“皇上…皇上…”妃嫔略带颤抖的叫着。 只见皇上起身,从看台正中央的座位站了起来,走到受惊如鹌鹑的妃嫔面前,怒不可谒道:“你可知罪?”那位妃嫔立马面如土色,头如捣蒜般不停的往地上砸去。 妃嫔哭着,额头的血不停的向外流着。可皇上没有丝毫怜悯之意,说道:“你这般失德,有损帝王家形象。朕不想过多为难你,你自己了断吧。” 说完,挥了挥手,侍卫顺从的来到他的身边。皇上没有迟疑的从侍卫的腰间拔出寒意逼人的刀,扔在了妃嫔面前。眼见妃嫔浑身乏力,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把沾上了泥土的刀,而后又望了望皇上的背影。她咽了一口口水,颤颤巍巍的拿起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去求情,甚至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嗵”只听见一个重重倒地声,妃嫔自刎,鲜血带着她身体的温热向四周溢出。 暗红色的血带着狰狞的意味从妃嫔的脖子流着,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一朵盛开的花,便这样凋谢了。 魏绵奕冷漠的看着皇上的背影。你还是一样如此冷酷无情,君王寡情。 魏绵奕身边的柳绿姑娘吓得面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喘。她可能是在担忧她的未来,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哪一天,这般下场就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皇上之后便离开回宫了,侍卫们则来到魏绵奕和柳绿姑娘面前说道:“请两位姑娘好生准备着,三日后,自会有人接你们进宫。”说着,对我们作了一揖,便跟上皇上的大队伍一起回宫。 魏绵奕与这位柳绿姑娘道别后,也自己回到了所。为了不引人瞩目,魏绵奕从后门进去。 “尔晴,魏绵奕回来了。”魏绵奕对着门口叫着,可是没有人来开门。“尔晴,尔晴。”魏绵奕略带着急的又唤了两声。一阵脚步声从门内传了出来。门被打开了,可开门的并不是尔晴。 “怎么会是你!”魏绵奕看着魏绵奕眼前的女子,正是所的怡情姑娘,心中一惊,竟脱口而出。这般,便暴露了魏绵奕自己。魏绵奕没有任何辩解,站在那里。 只见怡情姑娘双手叉着腰,头上的朱钗上的流苏跟着她的身子不停的晃动着:“枉姑姑如此纵容你,你竟然私自离开所!”说着,暗示身边的伙计,将魏绵奕五花大绑起来。 魏绵奕没有挣扎,任由他们将魏绵奕绑起来。所没有太多的规矩,但私自离开所是不被允许的。魏绵奕自知难逃一劫。果不其然,怡情姑娘将魏绵奕带到了姑姑的面前。 “姑姑。”怡情姑娘看到姑姑,连忙走上前去,呼唤道:“姑姑,魏绵奕有事情想要向您禀报。”说着,手对着伙计们一摆。伙计们连忙将魏绵奕带上前去,让魏绵奕跪在姑姑的面前。 只见姑姑不说话,默默的品着手中的那杯茶。怡情姑娘自然是按耐不住了。“姑姑,这个贱人私自离开所,正好被魏绵奕逮到。”怡情姑娘生怕自己这次的预谋会落空,语气中满是不屑。 姑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魏绵奕一眼,而后又低头注视着她的茶。半晌,缓缓说道:“是魏绵奕让她出去的。” 话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魏绵奕自己都震惊到了。怡情姑娘的脸更是红一块青一块的,好不尴尬。 “姑…姑姑,您说,是您让她出去的。”怡情姑娘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问着。 姑姑听到怡情姑娘说出这一番话,目光一聚,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道:“你是在质疑魏绵奕么?” 怡情姑娘听出了姑姑语气中的怒火,连忙说道:“怡情不敢,怡情不敢,还请姑姑恕罪。”说完,便吩咐伙计将魏绵奕身上的绳子解开。而后,又向姑姑深深作了一揖,“姑姑,这件事,是怡情做的不稳妥,还请姑姑看在往日的情分,原谅怡情。”说着,急急的要走。 姑姑也没有再责怪她,便道:‘你下去吧。”怡情姑娘如获大赦,连忙退出房间,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看了魏绵奕一眼。魏绵奕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站着。 等到所有不必要的人都离开了房间,气氛又回到了之前的凝重。魏绵奕知道姑姑刚才是为了给魏绵奕解围才这么说的。只是,魏绵奕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当魏绵奕发愣的时候,姑姑看出了魏绵奕的疑惑,道:“你是想问,魏绵奕为什么刚刚要帮你解围?”魏绵奕心中一惊,姑姑当真是厉害,一眼便看出了魏绵奕的心事。 魏绵奕点了点头,只见她浅浅一笑,恰到好处的妆容衬得她仍然风致绰约。“记得,魏绵奕曾说过,你不会在这里长久。”姑姑说着,起身,来到魏绵奕的身边。 魏绵奕怔怔的看着姑姑,听着她的话,思绪在翻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5章 各怀心事 “魏绵奕每次看到你,便似看到年轻的自己。很遥远了……终究,我们都是逃不过命运,赢不过仇恨的可怜人。自古红颜多薄命,望你牢记,魏绵奕对你说的话。”姑姑无不动容的说着。魏绵奕自从来到这个所,从来没有见过姑姑这般,这般清泪就这样瓦解了在魏绵奕心中那个冷酷的风尘女子的形象。 这个世间,任何女子逃不过情爱的折磨。 第四十五章得知真相无可奈何 “姑姑。”此刻的魏绵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姑姑对魏绵奕抬起手,示意魏绵奕过去。魏绵奕迟疑了一下,迈着碎步上前。姑姑打发走了所有人,房间内只剩下魏绵奕与姑姑两个人。 “你本就不该这烟花之地,只是命运捉弄。”姑姑热泪仍在眼眶打转着,只是没有再掉了下来。“皇上爷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当初他将你送来这里,是他的一念之差。” 魏绵奕听到姑姑口中提到了弘昼,心中顿时生出疑惑。魏绵奕原本以为姑姑是忌惮弘昼的势力,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而今看来,姑姑似乎与弘昼有种某种关系。 姑姑见魏绵奕皱着眉头,便叹了一口气,道:“魏绵奕原本是娘娘的贴身侍女,本该一心一意老死宫中。无奈,魏绵奕不安分,与一个侍卫相恋。这种情况在宫中几乎比比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过日子。可惜,魏绵奕不甘于这般忍耐着。便与侍卫私通逃跑。 皇上爷的母亲,也就是娘娘念在旧情,并没有向皇上报告此事。于是,魏绵奕与侍卫成功离开了宫中。原本,魏绵奕以为这是幸福日子的开端。可没有想到,是更大的悲剧。” 姑姑哽咽了。魏绵奕虽然一早便知道姑姑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但是从来没有将她与弘昼联系在一起。 姑姑继续说着:“侍卫立马就有了新欢,魏绵奕被抛弃后,便流转来到了这所。一次偶然的机会,皇上爷发现魏绵奕在这里,他认出了魏绵奕,心有不忍便出钱为魏绵奕买下了这所所。魏绵奕的人生这才有了转机。” 魏绵奕听着姑姑的诉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绵奕姑娘,魏绵奕并不在逼迫你什么。魏绵奕说这一番的目的,是希望你真的可以想清大清自己要的是什么,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那般,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魏绵奕几乎是愣着离开姑姑的房间。魏绵奕要的究竟是什么?魏绵奕曾经以为自己要的是皇上的疼爱,可是最后什么都不剩:魏绵奕也曾经以为自己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最后什么都靠不到。 魏绵奕不想再思考什么了,魏绵奕害怕直到自己的决定是错的,那么,魏绵奕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期盼,一切的委屈,都变成了浮云般飘渺,魏绵奕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回到了房间,魏绵奕便发现尔晴被人绑在桌腿上,魏绵奕的思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算魏绵奕肯放弃仇恨,别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魏绵奕。不反抗,就只能等死。 魏绵奕暗暗咬着牙,快步走到尔晴身边,将尔晴放开。尔晴也没有作任何委屈状,只是默默的掸掸身上的灰尘,起身对魏绵奕作了一揖,便出去做事了。 晚膳的时候,魏绵奕告诉尔晴,如果弘昼这几天来找魏绵奕,一定不可以让他见到魏绵奕。尔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魏绵奕满意的对着尔晴一笑。“ 果然,弘昼来找了魏绵奕好几次。面对他的歇斯里地,魏绵奕并能做到完全的放下。有时候,魏绵奕便忍着,紧紧的攥着被角,咬着牙关。有些事情,并是想到后悔,便可以后悔的。即使再痛,也要忍着。 三天后,皇上宫的马车如期而至。 魏绵奕没有带走一件首饰,也没有带走一件衣服,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带着尔晴,坐上了马车。 “妃嫔,您不用太过着急,前面便要到了。”来接魏绵奕的寝官见魏绵奕一言不发,眉心紧蹙,便找了个话题。魏绵奕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收到了回应,便饶有兴致道:“妃嫔,您放心,就凭您这倾城容貌,到了后宫,定是艳压群芳呀。”魏绵奕听着寝官的喋喋不休,不想过多与他纠缠,便顺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塞到寝官的手里。 “多谢大人的提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寝官见到魏绵奕递给的金簪,眼神中大放流光,连声感谢后,便不再多说什么。魏绵奕也落得清净。 宫门打开了,马车缓缓进去。 又是熟悉的高墙,熟悉的宫街,魏绵奕撩开马车的帘子四处张望着。魏绵奕终于再一次来到了皇上宫。正当魏绵奕还沉浸在对回去的悲伤回忆中时。忽然,魏绵奕的耳边又响起了另一辆马车的声音。 魏绵奕定睛一看,是那日的花魁,柳绿姑娘。只见姑娘与魏绵奕一样。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四处张望,打量着。不同的是,魏绵奕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而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欣喜。 魏绵奕顿时心生悲凉。 此番进宫,只是多了人去侍奉皇上,自然是没有盛大的宴会,也没有群臣的祝贺。只有些简单的仪式,魏绵奕本也不是为了名分而进宫的,自然是不在乎这些。但柳绿姑娘似乎有些不高兴,自然,这一定是与她期待的有所差距。 尤其是,皇上今夜选择与魏绵奕共度良宵。 那一晚,魏绵奕是在皇上的住所度过的,因为皇上还没有指定好别院给魏绵奕和柳绿姑娘。柳绿姑娘被安排在别间,而魏绵奕在正房和皇上在一起。 侍女们安排好就寝之后,正房内就剩下魏绵奕与皇上两个人。自从魏绵奕成为绵奕后,虽然不是第一次单独和皇上在一起,那从心底发出的压迫感一直难以被消除。 魏绵奕安静的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说话。皇上看着魏绵奕,踱步从魏绵奕正前方来到魏绵奕身边,坐在了魏绵奕的旁边,温柔的笑着,目光深邃。 “那日,你在舞台上看到朕,似乎没有任何惊奇的神色。”皇上缓缓道来,“难道你一早便知道朕是皇上么?”魏绵奕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直接的问魏绵奕。魏绵奕将头转向皇上,莞尔一笑:“自然是一早就知道,这天底下,哪有这般有魄力的男子,除了皇上。” 皇上听完魏绵奕的回答,哈哈大笑起来,“妃嫔此话当真让朕高兴呀。”说着,便将魏绵奕搂入怀中。笑了一会儿,只见皇上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对着魏绵奕说道:“那日,你在舞台上的舞蹈似乎与之前朕看到的很不一样。你是从何处学的?” 皇上这一句话,便让魏绵奕在瞬间想起了傅恒,这支舞便是他教魏绵奕的,可魏绵奕又不能对皇上说出这般话,便说道:“是绵奕即兴之舞,无人所教,怎么?皇上为何问绵奕这个问题。” 魏绵奕反问道。只见皇上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这一支舞,朕好像再哪里见过,那么熟悉的感觉。但朕的记忆太模糊了。” 听到皇上说完这一句话,魏绵奕陷入了惊愕状态。 魏绵奕睁大了眼睛,看着皇上陷入回忆的神态,心中不停的说着,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可能,皇上为什么会在别处见过这个舞蹈,这个舞蹈难道不是只有魏绵奕和傅恒才会么?难道,还有别人也会?难道,皇上就是傅恒……魏绵奕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离谱。 还好皇上似乎放弃了继续追究, “绵奕,朕自从上次离开所,便没有再来看你。你可怪朕?”皇上无比温柔的看着魏绵奕,这个眼神,魏绵奕那么熟悉,当魏绵奕还是魏绵奕的时候,皇上也这般温柔的看着魏绵奕。可最后,处死魏绵奕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怜悯。魏绵奕的心中暗暗发冷,一直凉到了深处。 可魏绵奕的脸上仍然挂着无比温情的笑容,道:“怎么会。嫔妾知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定是有很许多烦心之事。岂能因绵奕一个女子而误国了呢。那绵奕不成了人家口中的红颜祸水了么?” “这番说来,你还感谢朕没有来看你,没有让你成为红颜祸水么?”皇上的眼中含着笑意,似乎越来越浓。 魏绵奕含羞,点了点头。皇上笑着,将魏绵奕压在了身下,春光满溢。 这一夜,自然是有人尔晴有人忧。 “娘娘。您早些睡吧。皇上今天是不会来的。”说着,侍女伸手要去摘舒妃头上的簪子,却被舒妃一手重重的拍了下去。侍女连忙惶恐的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失礼。” 只见舒妃涨红了脸,杏眼圆瞪的看着地上的侍女。顺手从头上拿下一个簪子,狠狠的往侍女的身上各处用力扎去,“谁说皇上不会来!谁说的!” 一下一下,侍女吃痛的在地上打滚,鲜血不停的向外流着。可是,她不敢求饶,这样只会让舒妃更加生气。每一次,舒妃没有等到皇上,都会拿身边的侍女撒气,她们已经习惯了这般。无奈,自己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女,就算再痛,也只能默默忍受。 这时,明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舒妃正在拿无辜的侍女出气,连忙跪在了地上。 “娘娘,求您不要生气了。”明玉满脸忧虑的看着在地上的侍女,哀求道。 舒妃一听是明玉来了,一下人就没有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金簪也应声掉到了地上,“明玉,你说,皇上现在是不是在和新的妃嫔共度良宵。”舒妃的羽扇般的睫毛微微湿润,不一会儿,两行清泪就从她明媚的眸子流了出来,好不让人怜惜。 “娘娘…”明玉看到舒妃这般,哽咽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她的主子的心每一分每一毫都在皇上的身上。但凡是深爱自己的丈夫的女子,怎么能笑脸面对自己的丈夫拥别人入眠。 舒妃脸上憔悴一览无遗,突然,她像抓了狂一般,起身,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砸向地面:“你的心不在魏绵奕这里,把这些东西给魏绵奕又有什么用!魏绵奕不要!魏绵奕通通还给你!”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明玉看到舒妃这般难受,连忙跪着爬到她身边,道:“娘娘,不要再伤心。皇上的心里是有您的。您不要再伤心了,伤心坏了身子是自己的。” 舒妃显然听不见去,依旧号啕着:“为什么!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永远都不能被铲尽。魏绵奕费劲心机和力气才将魏绵奕害死,现在又来了新的!为什么!” 明玉听到这些话,脸色大变,连忙捂住舒妃的嘴,道:“娘娘,这些话您可不能乱说,隔墙有耳!” 舒妃这才清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明玉,不做声响,只是还不停的抽搐着。明玉将舒妃心的扶上了床榻,不停的安慰着舒妃。“娘娘,您不用着急,既然我们已经赶走了一个魏绵奕。现在来的两个,我们自然也是有办法赶走的。” 明玉这一番话,让舒妃顿时停止了抽搐。她做起身子来,目光凶狠的看着前方,握着明玉的手:“你说的对。能除掉一个人,就能除掉第二个,第三个。皇上是魏绵奕一个人的,魏绵奕绝对不允许有人跟魏绵奕抢!还有那个嘉嫔,仗着自己的美貌,骗的皇上的恩宠,魏绵奕迟早也叫她不得好死!” 舒妃恶狠狠的说着,握着明玉的手不由的发着力。 明玉看着舒妃,目光一聚,道:‘娘娘,听说这次新入宫的妃嫔,有一个叫绵奕的,生的倾国倾城。娘娘,眼前可以将她笼络过来,加以利用。等到用不着的时候,再将她除掉。” 明玉富有心机的一番话,让舒妃听完后为之一怔,在心中暗暗叫好。“对了,那还有一个呢?据说,皇上十分欣赏她的舞姿。”舒妃有生出了新的担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6章 美貌之争 只见,明玉咬了咬牙,说道:“娘娘,这自是不用您担心,明玉自己会处理,一定让娘娘牢牢的抓住皇上。” 面对明玉的忠心,舒妃总算是安了心。今天,这个夜算是可以安静的度过了。 只是,事情绝非她们想的这么简单。 皇上在魏绵奕的身边安静的睡着,而魏绵奕却辗转难眠。这是,魏绵奕重新回到这个地方的第一个夜晚。这里的夜晚,魏绵奕欢笑过,魏绵奕悲伤过,但又一点都是一样的,魏绵奕从来没有安心过。 皇上宫的夜晚注定是带着腥风血雨的,有多少阴谋是在这样的夜晚被人心酝酿出来,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在这样的夜晚被无情的夺取。 魏绵奕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是魏绵奕的孩子呆的地方。可魏绵奕还有将他带来这个世间,他就被杀死了。是被现在躺在魏绵奕身边的男子,他的亲生父亲给杀死的。魏绵奕当初那么苦苦的哀求,只求给孩子一条活路,他连半分怜悯都不肯施舍。 如果可以,魏绵奕多想现在就亲手掐死这个禽兽不如的男子。可是,魏绵奕不能。眼泪瞬间从魏绵奕的眼角落下,悄无声息。 可是,魏绵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舒妃,明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们一定会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魏绵奕会用你们的痛苦来安抚魏绵奕心中的仇恨,用你们的血来祭奠魏绵奕无辜孩儿冤死的亡魂! 第四十七章柳绿磨难人心叵测 第二天清晨,皇上按时去上了早朝。魏绵奕和柳绿姑娘照理是要一起去拜见皇后娘娘,以示新宠。 于是,魏绵奕在皇上上早朝后不久,便起床,唤来了尔晴,为魏绵奕梳妆。因为要见皇后娘娘,实在不适合太过花枝招展,便吩咐尔晴只稍画个荷花妆便好,清雅又不失妩媚。衣服的颜色,魏绵奕也选了一件偏素雅的。 一切安排妥帖后,魏绵奕便走出了正房门。远远便看见柳绿姑娘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纱裙,头上插满了金钗,当真是夺目璧人。她见魏绵奕徐徐而来,老大不高兴道:“你为何如此之慢,让魏绵奕好一个苦等。是否,皇上昨夜挑了你侍寝,你便这样怠慢别人。” 魏绵奕听着柳绿姑娘直白没有心机的话,不禁“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幕,刚好落入了她的严重。她更是气恼不过,道:“你竟然还笑魏绵奕!” 说罢,撅起了嘴。魏绵奕见此,只好安慰道:“绵奕来晚,是在对不住妃嫔。还望妃嫔大人大量,海涵绵奕。至于绵奕为何笑?是因为,绵奕见妃嫔今日如此盛装,美丽动人,绵奕打从心底为你感到高兴。” 听完魏绵奕的解释,柳绿姑娘脸色变又恢复了过来,露出天真的笑容。魏绵奕在心中却为她生出一丝担忧,像她这般没心机,以后再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要是换在从前,魏绵奕定会提携一番。可如今,被人心伤透的魏绵奕,只有像尔晴这般不会说话的人才能让魏绵奕安心。万一,这位柳绿姑娘的天真是刻意装给魏绵奕看的,魏绵奕又不知所谓的将她视为姐妹。万一,她是第二个明玉,魏绵奕岂不是可悲…… 一路上,魏绵奕的思绪翻腾着,蹙着眉,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柳绿姑娘的话。不一会儿,我们便走到了皇后娘娘宫。对这位新皇后娘娘,魏绵奕充满了好奇。 魏绵奕的印象中,皇后娘娘被纯妃陷害致死,皇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册立过皇后娘娘。而今,这皇后娘娘宝座会是谁的呢?舒妃么? 魏绵奕带着好奇,走进了皇后娘娘宫。魏绵奕与柳绿姑娘低着头,踩着碎步来到身着浅色紫绣着祥云图案的女子面前,带着恭敬的表情深深作了一揖。 做完之后,魏绵奕便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坐在上位的女子,头顶凤冠下的那张脸,好生熟悉,竟然是嘉嫔!魏绵奕心中大吃一惊。魏绵奕记得那一日,她和沐林公子一同被抓,她为何会成为了皇上的皇后娘娘?那沐林公子呢…… 魏绵奕心中生出好多疑惑,可魏绵奕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会让别人起疑心,魏绵奕不能让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两位妹妹,初次进宫,有什么不妥之处,尽管跟本宫说。”说着,嘉嫔的目光打量着魏绵奕与柳绿姑娘,魏绵奕见她一直盯着魏绵奕的脸不放,便主动发话:“皇后娘娘,请问妹妹脸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嘉嫔见魏绵奕如此直接,不由得一愣,道:“那倒没有。只是,姐姐觉得妹妹生的太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嘉嫔身上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魏绵奕顺着嘉嫔的话,低下了头,笑着。 “旁边这位就是柳绿妹妹吧。”嘉嫔热情的呼唤着,“听说皇上十分欣赏你的舞蹈呢,有朝一日,姐姐希望也有幸可以一睹风姿。” “姐姐什么时候要看,妹妹随时可以跳给姐姐看。”柳绿姑娘无不欣喜的回答。只见嘉嫔的目光中略有沉思,转而又不见了,笑意又溢满了玉面。 嘉嫔见我们两人一直站着,便吩咐身边的侍女道:“给两位妃嫔看座。”于是,侍女为魏绵奕和柳绿搬来凳子。待我们坐定,嘉嫔便又带着笑意说道:“听说,昨日,皇上挑了绵奕妹妹侍寝,不知道柳绿妹妹心中是否有失落?” 魏绵奕没想到嘉嫔会问的这般直接,一旦柳绿回答不好,魏绵奕以后跟她见面的时候便多了一层尴尬的意味。 只见柳绿姑娘似乎也察觉了其中的厉害,便不作声,红着脸。魏绵奕见柳绿这般,便宽慰道:“皇上向来是最公允的,必定可以做到雨露均沾,皇后娘娘长居皇上的后宫,定是深知此理,昨夜,绵奕不过是幸运,先被皇上选中,相信,今夜便会是柳绿妹妹了。” 魏绵奕的说的滴水不漏,皇后娘娘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了。数日不见,嘉嫔的脸依旧是绝色,可是心呢?当初,她逼着魏绵奕与她做交易,为了沐林公子不惜在魏绵奕面前下跪。而如今,却为了皇上,处处试探,心卖弄。 人心,有时候真是最不可靠的。 在这个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女声。 “哟,这便是皇上新纳的妃嫔吧。”魏绵奕闻声寻去,只见两个久违的身影,两个每天夜里出现在魏绵奕梦境中的身影,两个魏绵奕就是化成灰也认得的身影。 舒妃在明玉的搀扶下,走到了堂前,对着嘉嫔微微福了福身子,不等嘉嫔发话,便自己起身。看这架势,这两人平日里的关系应该是不怎么和睦的。 舒妃走到柳绿姑娘的面前,道:“好华丽的服饰呀,昨儿个也不是你侍寝,皇上就给你这么多的赏赐,你还真是福泽深厚呀。”舒妃无不挑衅的说着。魏绵奕看着舒妃的脸,恨不能就这般徒手将它撕个粉碎。 “魏绵奕…魏绵奕…”柳绿面对舒妃的刁难,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神四处游离着,脸涨得通红。舒妃冷哼一声,走到魏绵奕的面前。 她见魏绵奕一身素净,状也画的恰到好处,他挑不出毛病,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愤愤地看着魏绵奕,而后跟嘉嫔一般死死盯着魏绵奕的脸。魏绵奕的眼神如死寂般看着前方。 魏绵奕这张脸,你是初次见到;而你这张脸,魏绵奕却是永世不忘。舒妃,来日方长,魏绵奕会好好跟你和明玉算这笔账的!魏绵奕在心中暗暗思忖。 “好俊俏的脸,果真是和宫人说的一般。“舒妃缓缓踱步到交椅上,理好裙子,坐下,而后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看了一眼魏绵奕,欲言又止。 “娘娘但说无妨,宫人们怎么说?”嘉嫔的脸上带有点愠色,不悦的看着舒妃这副姿态。 舒妃面露难色,而后便说道:“宫人们说,这宫里以前是皇后娘娘最美,而今,却是绵奕妹妹最美。皇上对姐姐的宠爱,恐怕…” 魏绵奕一听,便知道舒妃是故意借皇后娘娘的手来给魏绵奕压力。这么久了,你的害人之心还是没有分毫的减少呀。魏绵奕在心中冷笑着。只见嘉嫔倒也沉得住气,说着:“女子的相貌就向花儿一般,即有开时,必有败时。再加上这宫中从来不缺貌美的女子,多几位绝色,倒也养眼。这宫人的闲话,妹妹又何须这般在意。” 舒妃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本来的打算竟没有成功。魏绵奕在心中窃喜,脸上却不露神色,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即使妹妹现在有倾国的容貌,也有一天会凋零。做女人的最重要的便是气度,这才是让皇上恩长存的不二法则。如若日后,妹妹能学到皇后娘娘万分气度之一,妹妹也就满足了。” 说着,魏绵奕再次对着嘉嫔恭敬的作了一揖。这下,可把舒妃彻底气到了。她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得了这个空闲,魏绵奕便好好打量起明玉来。魏绵奕曾经那么信任她,甚至让她做魏绵奕孩子的干娘。可到最后,魏绵奕那样哀求她,让她救救魏绵奕的孩子,她却无情的站在了舒妃一般,冷眼看着魏绵奕无辜孩儿死在魏绵奕的腹中。如果可以,魏绵奕真想问问她,可曾对魏绵奕那可怜的孩儿有过一丁点儿的同情。 大殿内,许久都没有人再多说一个字。而魏绵奕的目光一直在明玉身上,比起舒妃,明玉对魏绵奕的伤害更大,更让魏绵奕痛彻心扉。 “听闻,舒妃姐姐的侍女很是忠心呢。”魏绵奕笑着,似有若无的说着。在旁人眼里,魏绵奕这一句话,不过就是一句闲话。舒妃微微提唇,“这是自然,魏绵奕家风甚严,出来的奴婢必然也是好的。” 听着舒妃的语气中无不自豪的成分,魏绵奕不由的心头一酸。这时,只见柳绿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听说,曾经明玉也是这宫里另一位娘娘的侍女,可这娘娘后来被皇上给赐死了。” 在场的人,除了柳绿,听到这一番话,脸色顿时骤变。舒妃更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道:“这是何人说的!这般乱嚼舌根!” 柳绿见舒妃大怒,也不知道所为何事,连忙跪在舒妃面前,连连说着:“妹妹,妹妹也是昨夜听宫人说的。昨夜,皇上没有召幸妹妹,妹妹就在跟宫人闲话。求姐姐不要生气……”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从柳绿俊俏的脸上落了下来。 舒妃听见柳绿这番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气愤的表情仍挂在脸上,胸口也不停的起伏着。魏绵奕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痛快着。怎么,舒妃,你听到魏绵奕的事情会很痛苦么?呵呵,真是可笑。 魏绵奕冷冷的看着舒妃,这时明玉拿起桌上的茶,递给了舒妃,想让舒妃缓缓。魏绵奕看着这一幕,曾经也在魏绵奕身上发生过,明玉的体贴。她可真是个忠心的侍女呀。 “今日,我们便到这里吧。改日再聚。”嘉嫔看着舒妃的脸色,静静的旁观了一会儿后,便发话,要我们回去了。 于是,在作了一揖之后,我们各自散去。 “尔晴。”魏绵奕见尔晴一早便等在了门口,便唤道,尔晴麻利的跑到魏绵奕身边,还是那般安静的神情。也不知道是魏绵奕今日心情格外的好,还是今日本身天气就很好。魏绵奕看今日的阳光好像格外的明媚,便对站在身边的尔晴说道:“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 尔晴扶着魏绵奕的手,顺从的与魏绵奕走着。魏绵奕看着这一草一木,还是老一般的光景。物还在,良人却不是从前的那个良人了。魏绵奕心中涌现出感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7章 何苦至此 她们就这么静静的走着,路上的宫人们见到魏绵奕,无意不带着恭敬的神色向魏绵奕作揖。在从前,魏绵奕便知道了这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看荣宠做事。他们估计看着魏绵奕的美貌,想着,日后,魏绵奕一定皇上恩不断,想巴结着吧。 想到了这里,魏绵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魏绵奕悄悄的俯在尔晴的耳边,对着尔晴说了一番话,尔晴接到魏绵奕的旨意后,便迅速的着手去办。 魏绵奕看着尔晴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打从心里欣赏这位姑娘。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办事却不出一点差池,即使,你交给她再艰难的任务,只要是没有人刻意破坏,她都能办的妥妥帖帖。 魏绵奕见尔晴已经没有人影,魏绵奕便回到自己的宫中。刚刚在皇后娘娘那里,魏绵奕便接到了旨意,让魏绵奕无比意外的是,魏绵奕住的还是原来那一个院落。这让魏绵奕不禁感慨命运的流转,上天让你在哪里跌倒,必定会给你机会让你在哪里站起来。 魏绵奕的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去往那个院落的路,魏绵奕做梦都还记得。根本不需要宫人的指点,魏绵奕便来到了原来的住所。 房间很是安静,空气中又一股香气,魏绵奕想起来这般是魏绵奕那时候的椒房之宠。甚至屋内的摆设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魏绵奕走了,这宫里只不过少了一个哀怨的女子,剩下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魏绵奕抚摸着那张熟悉的床榻。曾经多少欢愉,多少温存,多少泪水。魏绵奕是在这张床榻上与皇上有了孩子。而今,魏绵奕又要睡上这张床榻,可魏绵奕却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想到这里,魏绵奕心中怒火中烧,将床榻上的被褥和枕头统统扔到了地上,用力的剁着。门外的侍女似乎听到了门内的动静,跑了进来,看到魏绵奕的歇斯底里,便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妃嫔,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动怒呀?是否不喜欢这般安排?” 魏绵奕看着侍女无辜的眼神,顿时便平静了下来,问道:“魏绵奕的侍女,尔晴,回来了么?”侍女摇了摇头。魏绵奕便吩咐道:“如果她回来,马上让她来见魏绵奕。” 魏绵奕的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侍女连忙将头低下,说道:“是。”随后,便起身,离开魏绵奕的房间。 魏绵奕看着满地狼藉,顿时人便没有了力气,呆呆的坐在了床榻上,等待着尔晴。 第四十九章皇上自多情无奈相陪 一直到天黑,尔晴终于回来了。对于她是怎么知道魏绵奕已经到了院落还有她是怎么回来的,魏绵奕没有太多惊讶。从在所而却深有残疾,没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也真是不说通。 侍女见尔晴回来,连忙来向魏绵奕禀报。魏绵奕缓步走到了正殿,尔晴进门见魏绵奕,便向魏绵奕点了点头,示意魏绵奕事情已经办妥。 “把他们带到偏房。”魏绵奕屏退了两旁的侍女,在房间内只剩下,魏绵奕与尔晴的时候,魏绵奕对尔晴吩咐道。尔晴点了点头,便又出去了。 魏绵奕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跑到内殿,拿起魏绵奕从以前就开始准备的东西,跟着去了偏房。 尔晴见魏绵奕来了,把门打开。魏绵奕查看了四下,发现没有人在跟踪魏绵奕,便走进了偏房,牢牢的将门锁好。 房间内,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嘴上都被东西塞住,只能发出些支支吾吾的声音。 魏绵奕冷冷的看着这一些人,这些面容,魏绵奕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皇上的命令就是他们执行的,如果他们只是这样,魏绵奕不会把账算到他们头上,可是,可是…… 自作孽,不可活。 魏绵奕走到其中一个人的面前。去掉了他口中的什物,只听见他慌张的说着:“妃嫔,妃嫔,您为何将我们绑在这里。我们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呵呵,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难道不清大清么…… “你不要惊慌,现在,魏绵奕问你问题,你便如实回答魏绵奕就好。”魏绵奕的语气温柔如水,没有任何尖利的色彩。只见那个侍卫连连点头,神色中带着人乞生的意味。 “你可曾认识魏绵奕?”魏绵奕直截了当的问着。只见那个侍卫一愣,转而回答,“认识,认识,您是皇上新纳的妃嫔。” “呵呵呵呵……”魏绵奕冷笑了起来,换了一张脸,果然所有的人都认不出魏绵奕了。侍卫看魏绵奕这般,不由的从额上冒出冷汗。 魏绵奕的笑声停止后,心中顿时一种难以描述的悲痛席卷而来。魏绵奕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刃在烛火的照应下竟显得有一丝柔和。 “妃嫔…美…”侍卫见魏绵奕拿着匕首离他越来越近,惊慌失措着,连话都说不利索。魏绵奕却不以为然,继续拿着匕首靠近他。缓缓的,魏绵奕将匕首的刀尖对着他的下体,他的眼神顿时失去了任何光彩。 “妃嫔…妃嫔,求求你,不要啊。”侍卫哀求着魏绵奕,声音中都带着颤抖。求求魏绵奕?呵呵,求人有什么用。当初魏绵奕一样在哀求你们,你们放过魏绵奕了么? 想到这里,魏绵奕的仇恨又在魏绵奕心中燃烧着,魏绵奕将心意横,用力的将刀尖刺进男子的下体。男子发出了骇人的吼叫,随后便痛晕了过去。魏绵奕看着鲜血慢慢浸红了他的裤子,那么猩红的一大片,像极了当年魏绵奕流产时的样子。 其他的侍卫见魏绵奕对这个男子这般,便自己逃不过,眼神中都充满了绝望,就算口中被东西塞着,也拼命的发出声音。 可惜,魏绵奕早就忘记怜悯是什么滋味了。 再说,怜悯是用在人的身上。这一屋子被五花大绑的人,有哪一个不是畜生。魏绵奕紧紧的咬着牙关,不留任何情面,将这一干人等统统阉掉。 别院上空,哀嚎声久久没有散去。 “妃嫔,妃嫔,求求你,放过魏绵奕吧,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男子连话都没有说完,魏绵奕便将刀子捅了进去。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哼,魏绵奕与你们的仇难道这就算清了么? 魏绵奕拿出怀中一早配置好的药,让尔晴一一撬开他们的嘴,猛地灌了下去。魏绵奕见侍卫一个个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身上沾满了灰尘,变得十分肮脏。 他们叫喊着,渐渐的,便发不出声音了。魏绵奕看见他们用无比惊慌的表情看着魏绵奕,似乎在哀求魏绵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们再也说不出话了。魏绵奕不会让他们死。他们一定会活着。死,有时候是种解脱,活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痛苦。 魏绵奕对尔晴说:“将他们送到最低贱的杂役库,告诉管事的,要好好看管他们。如果,让魏绵奕发现他们有半分偷懒,魏绵奕便不会轻饶了他!” 尔晴点点头,从门口喊来几个魏绵奕院落的侍卫,进来抬走这一干人等。 这些侍卫是不是忠心与魏绵奕,魏绵奕并不知道。不过,魏绵奕也不在乎。不过是处置了些下等的侍卫,在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皇上宫,下等人的命分毫不值。就算有人问起,只要随便找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最多,落得一个苛待下人的坏名声。魏绵奕已经不在乎任何名声了。 尔晴办事利落,很快,这干人等便被清理干净。魏绵奕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还有侍卫们口中吐出的白沫。心中的寒意没有丝毫减退。 魏绵奕经历的痛苦,岂是几个侍卫便可以安抚的。 舒妃,明玉,魏绵奕想起了白天,魏绵奕在皇后娘娘那见到的那两张熟悉的脸,魏绵奕那么恨之入骨的两张脸。只有你们的血,才能安抚魏绵奕无辜孩子在天之灵! 这时,魏绵奕听见门口有响声,一个侍女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妃嫔,您在这里,让奴婢好找。” 魏绵奕一听,内心一惊,道:“何事?你这般急着寻魏绵奕。”只见,侍女眉开眼笑的说着:“妃嫔,皇上来了。您快去见他吧。” 话音刚落,魏绵奕便心生疑惑,皇上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今晚,他不是应该陪着柳绿妹妹么?魏绵奕一边想着,一边快步流星的向正殿走去。 “妃嫔,你去了哪,让朕好找呀!”皇上站在正殿的大厅中央,身着一件紫金龙袍,身形笔挺,面含春风。魏绵奕连忙挂上笑容,踩着碎步走上前,福了福身子,然后娇羞的看着皇上。 皇上见魏绵奕不说话,也没有多加追究,眼神中满是对魏绵奕的爱慕。 魏绵奕见状,便问道:“皇上,您今晚怎么没有陪柳绿妹妹。”皇上先是一惊,而后笑了笑,说道:“难道,你不希望朕陪你?” 魏绵奕扶了扶自己的衣袖,走到皇上面前,双手圈住皇上的腰,道:“怎么会不想?嫔妾只是觉得柳绿妹妹眼巴巴的盼望着皇上呢,昨夜,您就没有陪她。这下,别人都要怪绵奕是个妖妃,迷住了皇上,让皇上失了分寸” 魏绵奕嘟着嘴,故作委屈状。 皇上见魏绵奕这般,抚摸着魏绵奕长发,道:“朕自然是不会委屈了她,不让你背负骂名。只是,朕甚是想念妃嫔,情不自禁想来看看。” 魏绵奕见皇上如此动情,不得不配合着,在皇上的怀中笑靥如花。 已经是深夜,皇上自然就住在了魏绵奕这里。躺在皇上的身边,出了恶心,魏绵奕没有任何感觉。或许,他现在是很中意魏绵奕,不,是中意绵奕。可是,在这帝王家,有什么恩情会是长久的。不过都是些浮云,转瞬即逝。 皇上的鼾声在魏绵奕耳边响着,而魏绵奕却久久没有入睡。魏绵奕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魏绵奕知道,在这个深宫,一定有人比魏绵奕更说不着。 已经是夜半,舒妃的寝宫内灯火还是通明的。舒妃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金簪还在头上明晃晃的闪耀着。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 只见一个身着粉色侍女衣服的女子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是明玉。 “皇上,今晚是住在哪个妃嫔那?”舒妃见明玉走进来,手扶着额头,紧紧闭着眼,问道。 “是,是绵奕。”明玉轻声的回答道,低着头,不敢去看舒妃。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主人对皇上的一片真心。可是,皇上似乎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主人放在眼里。即使,没了个魏绵奕,还是会有别人的。可是,舒妃似乎不是这么认为,她天真的以为,只要皇上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就一定会倾心自己。 带着这般期盼,舒妃做了太多愧对自己良心的事,已经回不了头了。 “那那个柳绿呢?”舒妃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着一种阴狠。明玉走上前几步,在舒妃耳边说,“奴婢给您带来了。” 舒妃这才在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将目光瞥向明玉,而后,起身,整理好自己裙摆,说着:“让她进来。” 只见花枝招展的女子带着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走到了殿中,对着舒妃福了福身子。 “舒妃娘娘安。”柳绿带着恭敬的神色,给舒妃请安到。 舒妃似笑非笑的瞥了柳绿一眼,把玩着腕上的玉镯,半晌都没有发话。气氛中透露着尴尬,柳绿的额上渗出了汗滴。她的心里很慌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让宫中以凶狠出名的舒妃娘娘找上门来。 “你知道本娘娘找你来干什么么?”舒妃的语气中透着慵懒的意味,似乎在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值当为之付出太多了的力气。 女子显得有些惶恐,身体瑟瑟发抖,脚步不由得想后退了退。 舒妃不屑看了女子一眼,这般没有胆量,竟也敢踏进大清后宫。说着,起身,走到了害怕极了的柳绿身边,撇过头,道:“好像,皇上今夜本该是陪着你的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9章 见与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了魏绵奕与皇上,皇上的目光变的深情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魏绵奕总觉得皇上对魏绵奕的好似乎有点突如其来,如果是因为魏绵奕的美貌,不至于对魏绵奕这么好。 可眼下,魏绵奕并不想想这个问题,面前这个男子对于魏绵奕来说不过是魏绵奕现在利用的一个棋子,他也是让魏绵奕孩子胎死腹中的凶手,早晚,魏绵奕也是要他付出代价的。 “皇上,累了吧。”魏绵奕走到皇上的身边,体贴的问道,手轻轻的按着皇上的肩膀。这一番春风,吹的皇上的心情刹那好转,一把拉住魏绵奕的手,将魏绵奕按在他的膝上。皇上的身形伟岸,魏绵奕在皇上的膝上,仰头看着皇上,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情欲诉换休。 “绵奕,你知道为什么朕那么喜欢你么?”皇上直截了当的这一句话,让魏绵奕顿时心中一蹬,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不语。 皇上见魏绵奕的脸上竟没有半丝好奇,顿了顿,苦笑了一声,道:“朕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给朕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魏绵奕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大惊,难道他已经知道魏绵奕没死?便问道,“皇上,您何出此言?” 皇上将魏绵奕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语气平缓,似乎在追忆什么:“可朕也一直想不起来,曾经也有人给过朕这样的感觉,那时候还不是很强烈,可看到你,朕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魏绵奕暗暗思忖皇上这话究竟什么意思,这时,嘉嫔也来了。向嘉嫔这种身份以及皇上对她的喜爱,她自然是不用通报的。皇上见是嘉嫔来了,扶在魏绵奕腰间的手也渐渐松了些,表情似乎有点尴尬。 也是,记得魏绵奕还是魏绵奕的时候,皇上对嘉嫔的倾心就不是旁人能轻易改变的,甚至,皇上为了得到嘉嫔,不惜将她幽禁起来。至于,嘉嫔是如何放下沐林公子,回到皇上的身边的,对于魏绵奕,当真是一个大谜团。 魏绵奕见皇上定是觉得觉得为难了,便自觉的从皇上的身上离开,正色轻声道:“皇后娘娘。”魏绵奕站在嘉嫔的侧身,微微抚了抚身子,脸色带着恭敬。 显然嘉嫔也知道了舒妃刚刚的丑态,过来试探皇上的态度,可见舒妃这几年与嘉嫔结怨颇深,魏绵奕暗暗窃喜,正是魏绵奕可以利用的。 “皇上,刚刚嘉嫔来的时候碰到了舒妃妹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嘉嫔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试探着皇上的态度。看皇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便知道舒妃定是败下阵来了。 “由得他去。”皇上的一句话更是笃定了嘉嫔心中的想法。魏绵奕的前世,舒妃似乎没有半点对不起魏绵奕,所以,在此时此生,若她无心加害于魏绵奕,魏绵奕定是不会害她的。 “嘉嫔,你来找朕何事?”皇上带着疑惑看着匆匆前来的嘉嫔。只见嘉嫔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了,说着,看了魏绵奕一眼,皇上见状,便对魏绵奕说:“绵奕,你先下去吧。” 魏绵奕看着这里的气氛渐渐别的凝重,便知道事情一定不。魏绵奕识趣的退出了书房。魏绵奕想知道嘉嫔究竟是因为什么表情这么严肃,于是,魏绵奕让尔晴留在书房门外,看能打探到什么,尔晴点了点头。 魏绵奕安心的离开了,尔晴自然是有她的办法的。 一路上,魏绵奕一个人静静想着,原来嘉嫔这般匆忙来找皇上,不是为了看舒妃的好戏,不过,正好碰上了,多了一件值得笑谈的事情而已。 魏绵奕的眼神只看着脚下的路,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个地方。魏绵奕心中暗暗一惊,这是那日魏绵奕与弘昼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记得那日,魏绵奕拨动了他的明玉弦,意外跌入他的怀中,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魏绵奕的心中他的影子便总是挥之不去了。 弘昼,魏绵奕已经进宫了,既然如此,你的心愿,魏绵奕一定帮你完成。魏绵奕,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没有资格爱人,但,为什么每当魏绵奕想起你,魏绵奕的心这么痛…… 魏绵奕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悲痛里面,愉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谢姐姐相救。”愉妃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恭敬的站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昨夜,皇上理应陪的是愉妃,却还是来了魏绵奕这里,这般羞辱世间哪有女子可以忍受,自然一受逮人挑拨,便生出仇恨想要抢恩宠。 魏绵奕早就想到舒妃不会那么安分,便打发尔晴去监视愉妃,果不其然,不到半夜,舒妃便按耐不住,将愉妃换了过去,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了愉妃一包东西。愉妃本就心生委屈,这么被人一挑拨,自然会接下东西。只要,明日,舒妃算准时机去将愉妃的面目戳破,这样,皇上身边的女子就少了一个。 可惜,这一步棋,被魏绵奕猜到,让尔晴趁夜色将魏绵奕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愉妃。心想着,她要是信魏绵奕,便是她的福气;不信魏绵奕,也没办法,魏绵奕也没有非要救她的义务。 魏绵奕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悲痛里面,愉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谢姐姐相救。”愉妃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恭敬的站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昨夜,皇上理应陪的是愉妃,却还是来了魏绵奕这里,这般羞辱世间哪有女子可以忍受,自然一受逮人挑拨,便生出仇恨想要抢恩宠。 魏绵奕早就想到舒妃不会那么安分,便打发尔晴去监视愉妃,果不其然,不到半夜,舒妃便按耐不住,将愉妃换了过去,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了愉妃一包东西。愉妃本就心生委屈,这么被人一挑拨,自然会接下东西。只要,明日,舒妃算准时机去将愉妃的面目戳破,这样,皇上身边的女子就少了一个。 可惜,这一步棋,被魏绵奕猜到,让尔晴趁夜色将魏绵奕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愉妃。心想着,她要是信魏绵奕,便是她的福气;不信魏绵奕,也没办法,魏绵奕也没有非要救她的义务。 魏绵奕站在与弘昼相遇的亭子面前,本来思绪就有点混乱,不想与她牵扯太多,淡淡说了声:“妹妹言重。”便想要离开,没想到,愉妃一把将魏绵奕拦住,跪在魏绵奕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今日之事,妹妹真是惶恐,还请以后姐姐对照拂妹妹,妹妹不胜感激。” 魏绵奕看着淌着泪滴的脸,心想,这个女子怎么这么爱给人下跪,当真是性子娇柔,这样的人在后宫,今日侥幸,可来日方长,定有一日会被人害死。 可惜,魏绵奕早已经不是那个待人平善的魏绵奕,魏绵奕是绵奕。魏绵奕只需要一个人,也只愿意一个人,别人的死活与魏绵奕毫无关系。再加上这般娇柔的女子,嫁入普通大户人家不见得守得住,在这里宫里若魏绵奕照拂于她,毕竟是魏绵奕的拖累。 魏绵奕眼含笑意对着妃嫔说道:“姐姐昨日只是意外得知,妹妹无需这么看得起姐姐,以后宫里的日子还长,望各自珍重。”说着,将手从魏绵奕的衣袖上推开,独留给女子一个背影。 吃过了晚饭,尔晴便回来了。魏绵奕看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忙先吩咐她去休息,吃过饭了以后再来向魏绵奕禀报。 尔晴点点头,离开了魏绵奕视线,而魏绵奕却隐隐的担忧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两个人谈论这么久,连晚饭时间也过了。 尔晴很快就吃完了饭,一刻都没有耽搁的,在魏绵奕面前飞快的写着什么。魏绵奕第一次知道尔晴会识字已经是诧异了,在所那种烟花场所,尔晴不知道依着什么认识字,而后魏绵奕又见她会临摹大家的字体,更是让魏绵奕大开眼界。尔晴有着这些本领,难怪姑姑会将她送给魏绵奕,当真是奇女子。 尔晴笔下的那一张纸很快就到了魏绵奕的手里,魏绵奕接过一看,身子不由得一愣。魏绵奕回头看了一眼尔晴,见往日向来淡定的尔晴眼神中也带着不安。 云南土司要来紫禁城。 虽说嘉嫔的父亲是燕国的大夫,但能探知这个消息也绝非易事。可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于紫禁城来说绝非什么好事。宫的势力渐渐强大,紫禁城作为合纵的中坚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宫的对立面,这次,云南土司亲自到访,岂是国君间相互看望这么简单。 魏绵奕陷入了沉思,这般,魏绵奕帮弘昼的完成的事情就会加入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局面会变得复杂。不过,是危是机,还看操纵的人士如何把握的,这么想来,魏绵奕反而对云南土司的到来有着莫名的期待。 正想着,如何面对云南土司的来到。这时,尔晴从门口走了进来,递给魏绵奕一张纸条,魏绵奕一看,便认出了是弘昼的笔记。一股复杂的情绪在魏绵奕的心底荡漾开来,带着苦涩,带着欣喜…… 魏绵奕让尔晴给魏绵奕换了一身行头,偏暗的颜色,绣着绣工极好的蔷薇,低调华美。只有面对弘昼,魏绵奕才会这般用心,面对其他男人,魏绵奕这一张脸足以。 月色下,弘昼的脸被打上了一层柔媚的光,将他英朗的外表显得朦胧,似乎带着无法看清的悲伤。魏绵奕静静的走了过去,将尔晴留在了一米开外。 “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沙哑,目光向那方偏转,不肯看魏绵奕。魏绵奕见他如此,知道自己执意回到这里,一定是给他很大的打击。魏绵奕心里何尝没有一点难过,就算告诫自己要做一个无心之人,奈何月色太美,星光太亮。 魏绵奕站在那里,不作声。魏绵奕听着男子的呼吸声,渐渐变的凌乱起来,他转过头,看魏绵奕一副贵妇人打扮,目光中透着钦羡的色彩。转而,又带着失落的神情。 “皇上爷,别来无恙。”魏绵奕将身子向后挪了一挪,不敢离弘昼太近,低着头。弘昼却没有因此就退却,更进了一步,道:“这难道就是你想说的话?” 弘昼赤裸裸的反问,魏绵奕无言以对。这怎么会是魏绵奕想说的话,自从离开皇上府,魏绵奕每一日都盼望弘昼可以来救魏绵奕,带魏绵奕离开这个地方,不理凡尘浮世。可是,魏绵奕不能说,这般不仅是魏绵奕完成不了复仇大业,更是将弘昼的一生毁于一旦。 “皇上爷,深夜唤绵奕出来,不知所谓何事?”魏绵奕只好将弘昼的深情原封不动放在那里,不去触碰,以免让魏绵奕与弘昼都陷入困境。 弘昼听到魏绵奕平淡的语气,苦笑了一声,道:“当真是他的妃嫔了。”说着,解开手中的酒囊,仰头灌了下去。 魏绵奕见弘昼这般,心疼的心肝都快碎了,也只能强忍着,手捏的紧紧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魏绵奕面对着弘昼,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该用什么表情。魏绵奕转身离开,却被弘昼拉入怀中,那温暖的感觉,让魏绵奕舍不得离开。 弘昼在魏绵奕耳边呵气道:“如果,此刻,魏绵奕带你离开这里,与你浪迹天涯,你可愿意?”弘昼说的无不动容,魏绵奕能感受到他将一颗真心就那样血淋淋的放在魏绵奕的面前,只要魏绵奕一用力,就会破碎,就会血流成河。 魏绵奕真的很想在这怀中一直待下去,可魏绵奕知道,这和怀抱不是魏绵奕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她拥有高贵的出身,天生绝色,与魏绵奕有着云泥之别。而魏绵奕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好,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而魏绵奕,只能远远望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9章 见与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了魏绵奕与皇上,皇上的目光变的深情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魏绵奕总觉得皇上对魏绵奕的好似乎有点突如其来,如果是因为魏绵奕的美貌,不至于对魏绵奕这么好。 可眼下,魏绵奕并不想想这个问题,面前这个男子对于魏绵奕来说不过是魏绵奕现在利用的一个棋子,他也是让魏绵奕孩子胎死腹中的凶手,早晚,魏绵奕也是要他付出代价的。 “皇上,累了吧。”魏绵奕走到皇上的身边,体贴的问道,手轻轻的按着皇上的肩膀。这一番春风,吹的皇上的心情刹那好转,一把拉住魏绵奕的手,将魏绵奕按在他的膝上。皇上的身形伟岸,魏绵奕在皇上的膝上,仰头看着皇上,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情欲诉换休。 “绵奕,你知道为什么朕那么喜欢你么?”皇上直截了当的这一句话,让魏绵奕顿时心中一蹬,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不语。 皇上见魏绵奕的脸上竟没有半丝好奇,顿了顿,苦笑了一声,道:“朕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给朕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魏绵奕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大惊,难道他已经知道魏绵奕没死?便问道,“皇上,您何出此言?” 皇上将魏绵奕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语气平缓,似乎在追忆什么:“可朕也一直想不起来,曾经也有人给过朕这样的感觉,那时候还不是很强烈,可看到你,朕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魏绵奕暗暗思忖皇上这话究竟什么意思,这时,嘉嫔也来了。向嘉嫔这种身份以及皇上对她的喜爱,她自然是不用通报的。皇上见是嘉嫔来了,扶在魏绵奕腰间的手也渐渐松了些,表情似乎有点尴尬。 也是,记得魏绵奕还是魏绵奕的时候,皇上对嘉嫔的倾心就不是旁人能轻易改变的,甚至,皇上为了得到嘉嫔,不惜将她幽禁起来。至于,嘉嫔是如何放下沐林公子,回到皇上的身边的,对于魏绵奕,当真是一个大谜团。 魏绵奕见皇上定是觉得觉得为难了,便自觉的从皇上的身上离开,正色轻声道:“皇后娘娘。”魏绵奕站在嘉嫔的侧身,微微抚了抚身子,脸色带着恭敬。 显然嘉嫔也知道了舒妃刚刚的丑态,过来试探皇上的态度,可见舒妃这几年与嘉嫔结怨颇深,魏绵奕暗暗窃喜,正是魏绵奕可以利用的。 “皇上,刚刚嘉嫔来的时候碰到了舒妃妹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嘉嫔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试探着皇上的态度。看皇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便知道舒妃定是败下阵来了。 “由得他去。”皇上的一句话更是笃定了嘉嫔心中的想法。魏绵奕的前世,舒妃似乎没有半点对不起魏绵奕,所以,在此时此生,若她无心加害于魏绵奕,魏绵奕定是不会害她的。 “嘉嫔,你来找朕何事?”皇上带着疑惑看着匆匆前来的嘉嫔。只见嘉嫔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了,说着,看了魏绵奕一眼,皇上见状,便对魏绵奕说:“绵奕,你先下去吧。” 魏绵奕看着这里的气氛渐渐别的凝重,便知道事情一定不。魏绵奕识趣的退出了书房。魏绵奕想知道嘉嫔究竟是因为什么表情这么严肃,于是,魏绵奕让尔晴留在书房门外,看能打探到什么,尔晴点了点头。 魏绵奕安心的离开了,尔晴自然是有她的办法的。 一路上,魏绵奕一个人静静想着,原来嘉嫔这般匆忙来找皇上,不是为了看舒妃的好戏,不过,正好碰上了,多了一件值得笑谈的事情而已。 魏绵奕的眼神只看着脚下的路,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个地方。魏绵奕心中暗暗一惊,这是那日魏绵奕与弘昼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记得那日,魏绵奕拨动了他的明玉弦,意外跌入他的怀中,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魏绵奕的心中他的影子便总是挥之不去了。 弘昼,魏绵奕已经进宫了,既然如此,你的心愿,魏绵奕一定帮你完成。魏绵奕,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没有资格爱人,但,为什么每当魏绵奕想起你,魏绵奕的心这么痛…… 魏绵奕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悲痛里面,愉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谢姐姐相救。”愉妃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恭敬的站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昨夜,皇上理应陪的是愉妃,却还是来了魏绵奕这里,这般羞辱世间哪有女子可以忍受,自然一受逮人挑拨,便生出仇恨想要抢恩宠。 魏绵奕早就想到舒妃不会那么安分,便打发尔晴去监视愉妃,果不其然,不到半夜,舒妃便按耐不住,将愉妃换了过去,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了愉妃一包东西。愉妃本就心生委屈,这么被人一挑拨,自然会接下东西。只要,明日,舒妃算准时机去将愉妃的面目戳破,这样,皇上身边的女子就少了一个。 可惜,这一步棋,被魏绵奕猜到,让尔晴趁夜色将魏绵奕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愉妃。心想着,她要是信魏绵奕,便是她的福气;不信魏绵奕,也没办法,魏绵奕也没有非要救她的义务。 魏绵奕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悲痛里面,愉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谢姐姐相救。”愉妃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恭敬的站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昨夜,皇上理应陪的是愉妃,却还是来了魏绵奕这里,这般羞辱世间哪有女子可以忍受,自然一受逮人挑拨,便生出仇恨想要抢恩宠。 魏绵奕早就想到舒妃不会那么安分,便打发尔晴去监视愉妃,果不其然,不到半夜,舒妃便按耐不住,将愉妃换了过去,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了愉妃一包东西。愉妃本就心生委屈,这么被人一挑拨,自然会接下东西。只要,明日,舒妃算准时机去将愉妃的面目戳破,这样,皇上身边的女子就少了一个。 可惜,这一步棋,被魏绵奕猜到,让尔晴趁夜色将魏绵奕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愉妃。心想着,她要是信魏绵奕,便是她的福气;不信魏绵奕,也没办法,魏绵奕也没有非要救她的义务。 魏绵奕站在与弘昼相遇的亭子面前,本来思绪就有点混乱,不想与她牵扯太多,淡淡说了声:“妹妹言重。”便想要离开,没想到,愉妃一把将魏绵奕拦住,跪在魏绵奕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今日之事,妹妹真是惶恐,还请以后姐姐对照拂妹妹,妹妹不胜感激。” 魏绵奕看着淌着泪滴的脸,心想,这个女子怎么这么爱给人下跪,当真是性子娇柔,这样的人在后宫,今日侥幸,可来日方长,定有一日会被人害死。 可惜,魏绵奕早已经不是那个待人平善的魏绵奕,魏绵奕是绵奕。魏绵奕只需要一个人,也只愿意一个人,别人的死活与魏绵奕毫无关系。再加上这般娇柔的女子,嫁入普通大户人家不见得守得住,在这里宫里若魏绵奕照拂于她,毕竟是魏绵奕的拖累。 魏绵奕眼含笑意对着妃嫔说道:“姐姐昨日只是意外得知,妹妹无需这么看得起姐姐,以后宫里的日子还长,望各自珍重。”说着,将手从魏绵奕的衣袖上推开,独留给女子一个背影。 吃过了晚饭,尔晴便回来了。魏绵奕看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忙先吩咐她去休息,吃过饭了以后再来向魏绵奕禀报。 尔晴点点头,离开了魏绵奕视线,而魏绵奕却隐隐的担忧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两个人谈论这么久,连晚饭时间也过了。 尔晴很快就吃完了饭,一刻都没有耽搁的,在魏绵奕面前飞快的写着什么。魏绵奕第一次知道尔晴会识字已经是诧异了,在所那种烟花场所,尔晴不知道依着什么认识字,而后魏绵奕又见她会临摹大家的字体,更是让魏绵奕大开眼界。尔晴有着这些本领,难怪姑姑会将她送给魏绵奕,当真是奇女子。 尔晴笔下的那一张纸很快就到了魏绵奕的手里,魏绵奕接过一看,身子不由得一愣。魏绵奕回头看了一眼尔晴,见往日向来淡定的尔晴眼神中也带着不安。 云南土司要来紫禁城。 虽说嘉嫔的父亲是燕国的大夫,但能探知这个消息也绝非易事。可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于紫禁城来说绝非什么好事。宫的势力渐渐强大,紫禁城作为合纵的中坚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宫的对立面,这次,云南土司亲自到访,岂是国君间相互看望这么简单。 魏绵奕陷入了沉思,这般,魏绵奕帮弘昼的完成的事情就会加入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局面会变得复杂。不过,是危是机,还看操纵的人士如何把握的,这么想来,魏绵奕反而对云南土司的到来有着莫名的期待。 正想着,如何面对云南土司的来到。这时,尔晴从门口走了进来,递给魏绵奕一张纸条,魏绵奕一看,便认出了是弘昼的笔记。一股复杂的情绪在魏绵奕的心底荡漾开来,带着苦涩,带着欣喜…… 魏绵奕让尔晴给魏绵奕换了一身行头,偏暗的颜色,绣着绣工极好的蔷薇,低调华美。只有面对弘昼,魏绵奕才会这般用心,面对其他男人,魏绵奕这一张脸足以。 月色下,弘昼的脸被打上了一层柔媚的光,将他英朗的外表显得朦胧,似乎带着无法看清的悲伤。魏绵奕静静的走了过去,将尔晴留在了一米开外。 “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沙哑,目光向那方偏转,不肯看魏绵奕。魏绵奕见他如此,知道自己执意回到这里,一定是给他很大的打击。魏绵奕心里何尝没有一点难过,就算告诫自己要做一个无心之人,奈何月色太美,星光太亮。 魏绵奕站在那里,不作声。魏绵奕听着男子的呼吸声,渐渐变的凌乱起来,他转过头,看魏绵奕一副贵妇人打扮,目光中透着钦羡的色彩。转而,又带着失落的神情。 “皇上爷,别来无恙。”魏绵奕将身子向后挪了一挪,不敢离弘昼太近,低着头。弘昼却没有因此就退却,更进了一步,道:“这难道就是你想说的话?” 弘昼赤裸裸的反问,魏绵奕无言以对。这怎么会是魏绵奕想说的话,自从离开皇上府,魏绵奕每一日都盼望弘昼可以来救魏绵奕,带魏绵奕离开这个地方,不理凡尘浮世。可是,魏绵奕不能说,这般不仅是魏绵奕完成不了复仇大业,更是将弘昼的一生毁于一旦。 “皇上爷,深夜唤绵奕出来,不知所谓何事?”魏绵奕只好将弘昼的深情原封不动放在那里,不去触碰,以免让魏绵奕与弘昼都陷入困境。 弘昼听到魏绵奕平淡的语气,苦笑了一声,道:“当真是他的妃嫔了。”说着,解开手中的酒囊,仰头灌了下去。 魏绵奕见弘昼这般,心疼的心肝都快碎了,也只能强忍着,手捏的紧紧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魏绵奕面对着弘昼,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该用什么表情。魏绵奕转身离开,却被弘昼拉入怀中,那温暖的感觉,让魏绵奕舍不得离开。 弘昼在魏绵奕耳边呵气道:“如果,此刻,魏绵奕带你离开这里,与你浪迹天涯,你可愿意?”弘昼说的无不动容,魏绵奕能感受到他将一颗真心就那样血淋淋的放在魏绵奕的面前,只要魏绵奕一用力,就会破碎,就会血流成河。 魏绵奕真的很想在这怀中一直待下去,可魏绵奕知道,这和怀抱不是魏绵奕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她拥有高贵的出身,天生绝色,与魏绵奕有着云泥之别。而魏绵奕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好,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而魏绵奕,只能远远望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0章 舒妃失子 “请皇上自重。”在经过内心的无比痛苦的挣扎之后,魏绵奕推开了弘昼,将刀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魏绵奕看见他眼底有痛大清在蔓延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呵呵。”弘昼笑着,“既然妃嫔都这么说了,本皇上自会珍重。”魏绵奕听完后,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连忙转身离开,心里的悲凉也只有自己默默体会了。 魏绵奕走了几步路,感觉到弘昼的目光已经不在,他已经转身了吧。希望他是真的可以转身,将魏绵奕放下。魏绵奕心中想着,身子却不自主的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弘昼来时的路。 这世间本就活的无奈,何必让情字更添烦恼?弘昼,你的心愿,魏绵奕一定会帮你完成。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的时候,尔晴就跑到魏绵奕的床边将魏绵奕推醒,给魏绵奕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愉妃失足落水。 看完之后,魏绵奕面容平静的将纸条撕碎,继续躺在床上。尔晴见魏绵奕没有反应,便自己退出了内室。 舒妃,你当真是心狠手辣,这么快就又动手了。这次,你倒是成功了,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魏绵奕?呵呵,你害了魏绵奕一次不够,还想害魏绵奕第二次?只可惜,魏绵奕是绵奕…… 魏绵奕想到这里,便怎么也睡不着了。朝着门口大喊道:“尔晴。”尔晴闻声跑来,魏绵奕没给她好脸色,吩咐道:“帮魏绵奕梳妆。”尔晴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想来也是,魏绵奕才刚刚帮过愉妃,转眼又不在意她的死活,她又不是魏绵奕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将魏绵奕的心思猜的那么准。 可就算这样,尔晴还是一如既往的帮魏绵奕梳了一个可心的发髻。魏绵奕朝着镜子看了看,这才给了尔晴一个笑脸,她安心的吐了一口气,给魏绵奕拿来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帮魏绵奕换上。 “我们去失足地点看看吧。”魏绵奕对尔晴说道,虽然魏绵奕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早就认定是舒妃干的,可也想去看看究竟,万一… 尔晴点点头。于是,我们缓步走向湖边。 已经到了寒冬,除了冬青树,几乎所有的树叶都已经掉光了,更不用说院中的湖面了。那愉妃姑娘是要有多大的雅兴,才能对着一潭死水,还能看着看着掉进去呀…… 魏绵奕一边想着,转眼便来到了湖边。 老远便听见有女子啜泣的声音,走进一看,果然是愉妃的贴身侍女。魏绵奕走上前,呵斥道:“好大胆,竟敢再宫中嚎啕!” 侍女显然被魏绵奕的气势给震慑到了,立马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见女子不哭泣了,本也只是想吓吓他,让她不敢这么张扬,便将脸色和缓了下来,道:“你为何哭泣?” 侍女见是魏绵奕,便连忙跪着爬到魏绵奕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妃嫔,妃嫔,您一定要为魏绵奕主人讨一公道啊。我们主人死的好冤枉。”说完,一把抱住魏绵奕的大腿。 魏绵奕自然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便让尔晴将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家主人是冤死的呢?”魏绵奕装作一副不可相信的模样对着侍女,似乎魏绵奕一点没有揣测,一点没有怀疑。 侍女见魏绵奕这副模样,生怕魏绵奕会不管这件事情,急急的又想跪下,被尔晴一把拦住,道:“这大冬天,魏绵奕主人本来想来院子中赏梅花,见没有梅花,便想回去,再加上魏绵奕家主人本就怕水,连水塘都不靠近,哪会掉到这冰冷的湖中。” 侍女抽搭着,跟魏绵奕说着委屈,魏绵奕自然是明白,但魏绵奕不明白,她们是如何下手的。于是,魏绵奕跟侍女说:“你跟魏绵奕回去,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讲给魏绵奕。” 说着,魏绵奕便带着侍女匆匆往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魏绵奕的面前,带着那道为魏绵奕挨的划痕,拦住了魏绵奕的去路。 “妃嫔,你这是要将小青带到哪去?”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跪在魏绵奕面前,语气却带着一丝强硬。 明玉,魏绵奕心中一惊,从入宫以来,魏绵奕还没有单独与她接触过。这般,是因为你家主人被禁足了,所以你要代替她来杀人灭口么? 面对这张脸,魏绵奕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冲上去扇他几耳光。现在,她居然敢跪在魏绵奕面前,拦魏绵奕的路。魏绵奕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便想绕过她,马上离开。 但她挪了一个位置,还是拦住了魏绵奕,道:“妃嫔,您不能将小青带走。”说的十分恭敬。即使这样,还是掩盖不了,她做贼心虚的模样。 “为何不能带走?就凭你一个小小侍女的话,就可以改变魏绵奕的心意么?”魏绵奕将火气压着,可还是疾言厉色了些,尔晴也惊讶的看着魏绵奕,她从没见过魏绵奕这般对待过旁人。 “奴婢不敢,只是,魏绵奕家主人有吩咐,要魏绵奕将小青姑娘带回去。”语气还是不卑不亢,与在魏绵奕身边那会儿还是一样的。魏绵奕不由得心中的怒火烧的更加旺了些。 “哼,怎么,都是禁足之人,这心都不忘着害人?”话音刚落,连魏绵奕自己都有些后悔,这么一说,便将自己完全与舒妃对立起来。呵呵,怕什么,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 只见明玉跪在地上,面红耳赤,半天不知道如何接话。她的主人不在这里,她的身份又只是个低贱的下人,自然不能改变什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魏绵奕将小青带走。 一路上,魏绵奕的思绪还停留在明玉身上。想起她当初如何为魏绵奕在纯妃面前,毁了自己的容貌,如何对魏绵奕百般精心照顾,如何救魏绵奕,如何为魏绵奕的孩子的来临百般准备…… 那时的魏绵奕,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背叛魏绵奕。不,应该说,她从一开始便注定是要背叛魏绵奕的,只是,魏绵奕自己太过愚蠢,竟没有看出这其中的问题。 想到这里,魏绵奕的脚竟一软,险些滑倒,幸好有尔晴将魏绵奕扶住,魏绵奕见尔晴的眼神中竟是担忧。魏绵奕突然恍惚了起来,魏绵奕忘记了,魏绵奕现在是绵奕,不再是魏绵奕。魏绵奕存在的目的就是将这帮杀死魏绵奕的凶手,将加给魏绵奕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魏绵奕转头,看着跟在尔晴身后的小青,心想,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 魏绵奕要将舒妃毁了,再将明玉要到魏绵奕的身边。 大厅里,小青跪在魏绵奕的面前,时不时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魏绵奕。在她心目中,魏绵奕曾经救过她家主人,自然就是可靠一些。难为她一片忠心。 “你既然说你家主人不是失足落水的,那真相是如何的呢?”魏绵奕虽然一早明白,但有些话总是借着别人的口才能说出来。 小青神色慌张,打量着魏绵奕和尔晴,道:“是,是被舒妃身边的侍女推下去的,就是刚刚那个。”说完,身子压得更低了些,似乎害怕自己的性命随时不保。 魏绵奕淡淡看着小青,嘴角莞尔,道:“你可有证据?”女子显然被魏绵奕的问话,问的底气不足,额头渗着冷汗。微微的摇了摇头,不敢再看魏绵奕。 魏绵奕见状,冷笑一声,走到瑟瑟发抖的女子面前,低下身躯,俯在女子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只见女子神色大变,说道,“妃嫔,这,这……” 魏绵奕起身,不再看他,冷冷说道:“如果你自是觉得你家主人死的冤枉,就按魏绵奕说的做。”魏绵奕想起舒妃那张脸,恨不能现在就将她打入地狱,让她的灵魂在魏绵奕无辜孩儿面前忏悔。 只见,小青的脸慢慢凝重起来,最后,她郑重的说道:“奴婢主人死得冤枉,奴婢不愿让主人在天之灵还不安息。奴婢会按照妃嫔的吩咐做事。” 等待小青离开后,尔晴递给魏绵奕一张纸,上面写得是她的疑惑,曾经的她并不会如此,这刚入宫几日,她定是觉得危险。高处不胜寒,自然要步步为营。 魏绵奕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暖流,就算魏绵奕是绵奕,身边还是有一个尔晴的,似乎,我们两个人天生就注定会在一起,两个无所依的女子,依靠着彼此生存下去。 “魏绵奕并就没有打算这一次扳倒舒妃,魏绵奕只是想看到她痛苦,让她死,是在是太便宜了她。”尔晴在纸上写着,她对小青的能力并不那么看好,怕最后会让魏绵奕惹上麻烦。 既然,魏绵奕能让小青这般做,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有一日东窗事发,也不会发现是魏绵奕所为。而且,这一次,魏绵奕不过是想向她要个人。 魏绵奕怀着这样的心情,一直等待着,一直到了天黑。皇上派了侍卫请魏绵奕过去,魏绵奕便知道,小青已经将事情做好了。至于,成不成功,就看魏绵奕是如何应付的。 “皇上,奴婢真的看见是明玉姑娘将我们妃嫔推下水的。”只见大殿内,小青跪在皇上的面前,泣不成声,一副“魏绵奕家主人死的冤枉”的表情。 皇上怒目看着殿下跪着的明玉,见她不吭声,便问道:“是不是你做的?”明玉还是没有说话。皇上刚新丧了一位妃嫔,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这倒好,两个下人非要惹出点事,更是恼怒,在宫里弄死个小人比踩死个蚂蚁还容易。 皇上挥了挥手,说道:“乱棍打死。”话音刚落,只听见门外一个尖利的女声:“皇上,不要啊!”说着,舒妃从外面冲了进来,也顾不上什么殿上失仪的,一股脑儿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抱着皇上的大腿,两行清泪清晰可见:“皇上,你不要相信贱人的谣言,明玉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昨日,舒妃才来殿里闹过事,今日又是她,皇上蹙着眉,紧闭着唇,冷眼看着女子。 舒妃见皇上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改变心意,更是不依不饶,魏绵奕看着皇上就快要怒不可谒了,心想,时机到了。 “皇上,绵奕有话想说。”魏绵奕带着温顺的表情,缓步走上前去,微微福了福身子。而后将目光对上皇上的眸子。 皇上见是魏绵奕,稍稍平息了些怒火,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魏绵奕提唇,眼神中平静如水,“那日,绵奕也在湖边,看到愉妃妹妹一不小心摔倒了,掉进了湖中,绝不是被人推下去的。” 一语刚出,在场所有人除了魏绵奕,都愣住了。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一定是舒妃指派侍女去将愉妃推入水中,而魏绵奕这一句话,基本是彻底洗清了她的罪名。 在一旁看好戏的嘉嫔听到魏绵奕这话,终于按耐不住了,可到底是有城府的人,脸色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道:“你可是看真切了?一旦,有个什么疏忽,愉妃妹妹死的可就真的冤枉了。” 魏绵奕自然是听出嘉嫔话中的意思,可也只当是不知道,道:“妹妹定能明白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只是,妹妹说的的确是实话,就算舒妃姐姐平日生性豪放,这等杀人灭口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自然是无比镇定的站在那里,直到皇上说:“这件事情,既然有绵奕为舒妃作证,这个侍女便交由绵奕处理吧。皇后娘娘你看,怎么样?”皇上转过头,看着嘉嫔,这话听着好像是在问嘉嫔的意见,其实,皇上自己早已定了主意,只不过刚刚嘉嫔发话了,自然要照顾她的感受。 魏绵奕对着嘉嫔作了一揖,表示魏绵奕的尊重,而后谢过了皇上,便将明玉带着,一起离开了。舒妃见明玉被魏绵奕带走,自然也想跟着魏绵奕来,却被皇上呵斥道:“朕不是说你,你这几日就不要出来,你怎么擅自来了这里?”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1章 试探虚实 舒妃在那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直直的盯着皇上。 嘉嫔实时的将身体靠在皇上的怀中,斜着丹凤眼看着跪在下面的舒妃,道:‘皇上,您不要如此动怒,相信妹妹也只是无心之失。”皇上感受到嘉嫔的温婉,更是觉得舒妃心胸狭隘,但皇上的心里也明白,舒妃对自己的深情,更何况,她的父亲还救过自己。自然是不能下重手去惩罚舒妃。 “这样,嘉嫔你说如何处理?”皇上看着怀中的妃嫔,终于平和了下来。“是。”嘉嫔一脸灿然。“本宫看舒妃妹妹的火气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大,不如,就让她抄写一百遍佛经吧,好让妹妹学会如何平心静气。” 舒妃想来不喜欢舞文弄墨,自然平日也很少写字,这抄一百遍佛经,就是舒妃没日没夜的抄也要个几个月。虽然说不出去不是什么大的惩罚,但实际上却是给舒妃敲响了警钟。但事已至此,在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舒妃脸上带着不快,还是识趣的道:“是。”而后,离开了大殿。嘉嫔看舒妃离去的背景,嘴角挂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意识到自己还在皇上的怀中,便撒娇道:‘皇上,今晚,你来嫔妾这里吧。” 一双极美的丹凤眼包含了秋水,只见皇上的神色中带着犹豫,半晌说道:“今日,让绵奕亲眼见到愉妃落水,恐怕受到了惊吓,朕应该去安抚一番,皇后娘娘怎么看?” 听到昔日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男子如今为了别的女子,推却自己,嘉嫔的心头的失落可想而知。但,她的夫君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这又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应当的。皇上还是去陪绵奕妹妹吧。”就算心里不情愿,还是要装作一副大度的皇后娘娘风度。 皇上满意的看着这位“大度”的皇后娘娘,眼神却是飘忽着。 魏绵奕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尔晴站在魏绵奕身后,明玉跪在魏绵奕的面前,静静等待魏绵奕的发落。魏绵奕冷眼看着这个女子,眼神中的寒意逼人。久久,魏绵奕都没有说话,魏绵奕在等那个关键的人物出现。 果然,她跟了过来。要说,她对明玉真是上心,这般被皇上呵斥,都还要再跟过来。不过,你们越是这么亲密,魏绵奕越是要将你们拆开,一个个对付。 “多谢妹妹解围。”舒妃在魏绵奕面前福了福身子,作为位份比魏绵奕高的娘娘,这也算是给足魏绵奕面子了。魏绵奕连忙上前,握住舒妃的手,道:“姐姐哪的话,妹妹只是实话实说。” 只见舒妃的眉心一动,而后嗤鼻而笑。随后,便对魏绵奕说:“既然如此,姐姐可能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带走?”说着,便要弯腰去扶明玉起来。 “姐姐何必这么着急呀?”魏绵奕笑着,拦住了舒妃这一动作。只见舒妃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而后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骄横。 魏绵奕并不把舒妃这副表情当一回事,继续说道:“妹妹想求姐姐一件事。”话音刚落,舒妃一脸不屑的看着魏绵奕,道:“说吧。” “还请姐姐能将明玉送给妹妹。”魏绵奕说的无不真挚。舒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看着魏绵奕,似乎对于魏绵奕这个要求感到很奇怪。 “你为何要明玉?”舒妃问道。魏绵奕自然是不会告诉她,魏绵奕就是魏绵奕。 “妹妹羡慕姐姐有一个这么忠心又能干的仆人,在这深宫,姐姐能久立,想必离不开这位忠仆的帮助吧。” 第五十六章嘉嫔下毒何苦如此 舒妃听到这里,脸色微微有变,继而马上就恢复了,道:‘如果魏绵奕不肯给呢?” “呵呵,如果姐姐旨意不肯给,妹妹也不好强求姐姐什么。只是……”魏绵奕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这个,姐姐一定认得吧,如果魏绵奕跟皇上说,是魏绵奕的在湖边捡到的,你想皇上会怎么猜测?” 霎时,殿内冷意翻飞,转而,舒妃恶狠狠的看着魏绵奕,道:“刚刚你那番说辞,现在你又拿着这个去推翻,你觉得皇上还会信你么?”魏绵奕掩面而笑,道:‘姐姐若是不信绵奕,我们大可以试一试。” 舒妃的气势明显有所减弱,两次都是魏绵奕在皇上面前说话而转变了局面,这个赌局,舒妃根本是没有资本的。魏绵奕见舒妃的不舍和为难,不由的暗暗高兴。 当初,你们一起计算魏绵奕,不将魏绵奕至死不罢休,现在,魏绵奕要一一还给你们。 最后,舒妃再怎么不肯,还是将明玉留在了魏绵奕这里。走时,还投给了明玉一个眼色。魏绵奕见状,便心知肚明,舒妃定是不甘心,想让明玉在魏绵奕这里留意,找个机会除掉魏绵奕。 呵呵,难道魏绵奕还会被你们害第二次么? 魏绵奕在尔晴耳边说了一番话,尔晴连忙点点头,将明玉带了下去。魏绵奕独自踱步到庭院,曾经舒妃身着一身海棠红,站在魏绵奕面前时,魏绵奕竟没有察觉,日后魏绵奕与魏绵奕的孩子都会魂断在她手里。 如果,那时候,魏绵奕能知道,魏绵奕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想到这里,魏绵奕早已泪流满面。面对魏绵奕的无辜孩儿,魏绵奕有多少遗憾。说到底,还是天家无情,如果他能听魏绵奕解释,事情就不会被歹人随意改变。仇恨如月色在这深夜将魏绵奕透彻了一番。 尔晴来到魏绵奕身边,告诉魏绵奕,已经安排好了。魏绵奕扯出冷笑,明玉,曾经魏绵奕给你的条件太舒适了么?如今,你在同样的院落,却只能居住在耳房,你是不是就能记得魏绵奕从前对你的一点好,你是否能生出对魏绵奕一点的愧疚? “绵奕,这么晚,怎么还站在院中?”身后,皇上的独特的雄厚的声音响起,魏绵奕立马换上灿然的笑脸,转身:“吾皇上安。” 皇上没等魏绵奕将身子压下去,便握住了魏绵奕的手。“朕早已说过,你在朕面前不用这般多礼。”魏绵奕纤眉笑着,温柔的靠在皇上的怀中,皇上的怀抱在深夜那样温暖,心却还是那样冰冷。 “皇上对绵奕这么好,绵奕无比感激。”魏绵奕说着,身子微微向外靠了靠,继续说着:“皇上,您难道从来没有介意过绵奕的出身么?” 这在皇上家的确是一个问题,魏绵奕的身份甚至比愉妃还要低,这般与她共同以妃嫔的身份进宫,已经是属于破例了。皇上对魏绵奕的偏爱似乎过了一些。 “呵呵,”皇上笑了起来,“如果出身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的话,朕一定早就死在流民之中了。” 流民?魏绵奕心头大惊。怎么会…… “你是不是觉得很难置信?”皇上看出了魏绵奕的疑惑,安抚着魏绵奕说道:“朕曾经是作为人质的皇上子,不过,这一些事情都是舒妃的父亲告诉朕的,舒妃的父亲对朕有大恩,所以,再怎么样,朕都不可以苛待舒妃。” 魏绵奕看着皇上的表情,坚毅中带着惆怅,他何尝不知道舒妃的嫉妒之心让后宫众人不得安生,只是,救命之恩怎么能随意忘记呢。只要舒妃不作出太出格的事情,皇上就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魏绵奕暗暗腹诽,想要扳倒舒妃,就要让皇上对她忍无可忍。 在这深宫的每一个夜晚,魏绵奕都难以入眠,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安详的睡着,可是魏绵奕却怎么样都睡不着。魏绵奕想着皇上刚刚与魏绵奕的对话。流民?魏绵奕想起了傅恒,魏绵奕这才意识到这个名字魏绵奕已经许久都没有想起过了。 就这样,一个无眠的夜晚又度过了。 第二天,皇上离开的时候,魏绵奕竟是在皇上的怀中睡去的。魏绵奕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还会去贪婪一个害死魏绵奕的孩子的男子的怀抱。 尔晴见魏绵奕起床,连忙来给魏绵奕梳妆。 “她在哪里?”魏绵奕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尔晴自然是知道魏绵奕问的是谁,放下手中的木梳,出去喊了明玉进来。 魏绵奕见明玉一身最下侍女的打扮,跑了进来,跪在魏绵奕面前,道:‘妃嫔,何事?”许是知道她有把柄在魏绵奕手中,这般对魏绵奕恭敬。 魏绵奕伸出手,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那条疤痕赫然显现在魏绵奕眼前。魏绵奕不屑的撇过她的脸,就凭这道伤疤,她换了魏绵奕所有的信任。当初的魏绵奕当真是愚蠢之极。 “你来帮魏绵奕梳头。”魏绵奕端坐在镜子面前,不再去看她。她麻利的拿起桌上的梳子,梳了一下。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后,明玉的脸上印着五道红印。魏绵奕怒目,道:“你就是这么伺候舒妃娘娘的么?还是你看魏绵奕是新纳的妃嫔,好欺负些。” 明玉连忙跪下,道:“奴婢知错了。” 明玉的忍耐力果然是不同一般,要不,她也不会在魏绵奕身边潜伏了这么久,而魏绵奕竟一点没有怀疑。魏绵奕看着她这张隐忍的脸,更加是怒不可遏,大声呼喊来了门口的侍卫。 “这个奴婢手下不知轻重,拉出去杖刑。”侍卫闻声,连忙将跪在地上的明玉拖了出去。魏绵奕听到明玉的哀嚎和板子落在身上发出特有的声音。 很痛么?身上的痛怎么能和心里的痛相比…… “妃嫔,那人晕了过去。”魏绵奕听到门外的声音停了,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跪在魏绵奕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将她泼醒,继续。”魏绵奕冷冷说道。 “是。”男子见魏绵奕表情严肃,连忙走出去,招呼人将明玉泼醒,而后声音又绵延不断。魏绵奕对身边的尔晴说道:‘去把魏绵奕打明玉的事情告诉舒妃娘娘。” 舒妃,你要是知道魏绵奕这般对待明玉,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又不顾及皇上的命令,跑过来与魏绵奕理论?想到这里,魏绵奕不由得笑出了声。 只是,没想到,魏绵奕要处理的并不止明玉与舒妃。 嘉嫔,你何必呢,面对嘉嫔送来的参汤,魏绵奕多亏了再魏清泰那里学了点医术,一闻便知道里面有极重的红花。魏绵奕叹了一口气,这又不能倒掉,随后,魏绵奕便想到,魏绵奕早就是不能生育之人了,何必在意呢,便一口气喝掉了所有的汤水。而后将空碗放在篮子里,让侍女拿回去给嘉嫔,好交差。 嘉嫔,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对沐林公子的深情,让你竟然为了皇上竟想出这般害人的办法。 尔晴回来了,告诉魏绵奕,舒妃听到明玉被打,很是激动,想要出门,却被侍卫拦住。她嚎啕大哭,可是侍卫都不为所动。 魏绵奕知道这一切后,说道:“她既然出不来,那魏绵奕去看看她便是了。”尔晴见魏绵奕这般,马上写了张纸条给魏绵奕,魏绵奕看了,抚摸着尔晴的头发,说着,既然踏入了这个皇上宫,魏绵奕就是要看着当初那些害了魏绵奕的人痛苦,魏绵奕不会那么轻易去送死。 “绵奕,你个贱人!”老远,隔着厚厚的宫墙还是听得到舒妃的骂声。不过,她骂的越用力,魏绵奕心里便越爽气。魏绵奕走到侍卫面前,将皓腕上的一个玉镯摘下来,放在侍卫手中,侍卫暗暗笑了一声,将玉镯揣在了怀中,便将魏绵奕和尔晴放了进去。 “娘娘,何必这么大动肝火?”魏绵奕笑着对舒妃,魏绵奕知道,魏绵奕越是这样,舒妃心里越是难受。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明玉?”舒妃见魏绵奕一副无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魏绵奕怎么对她了?”魏绵奕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道:“她冒犯魏绵奕,魏绵奕身为皇上的妃嫔为何不能处罚她?”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2章 可悲可叹 “你是故意的!明玉魏绵奕娘家最好的侍女,不可能出错。一定是你找茬的!难怪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要了明玉去,你是想让魏绵奕痛苦!”舒妃的每一个字,魏绵奕都听的很清大清,心里更是清大清。 魏绵奕上前狠狠扇了舒妃一个耳光,只见舒妃瞪大了眼睛,似乎很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脸上的疼痛又提醒了她,她真的被魏绵奕扇了一巴掌。 “你你打魏绵奕?”舒妃连话中都带着慌张,魏绵奕不仅打了她的侍女,还特意跑到这里打了她一耳光,不仅是她,唤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想不明白的吧。 可是,舒妃,你欠魏绵奕的哪里是一个侍女和一个巴掌能还回来的。 “知道魏绵奕为什么打你么?”魏绵奕盯着舒妃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曾将绝望带给魏绵奕。舒妃不说话,低着头,魏绵奕知道她心中一定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魏绵奕今天是告诉你,魏绵奕曾经欠魏绵奕的,魏绵奕会一点一点加倍的还给你。”说着,魏绵奕又扇了眼前这个女子一巴掌。 舒妃被魏绵奕打得措手不及,倒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血,眼神与魏绵奕的眼神相碰撞。她死死的盯着魏绵奕,想从魏绵奕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只是魏绵奕的眼神如古井般枯寂,这份寒意直直的把她给看毛了。 “明玉,到了魏绵奕的手里,你就不可能再见她好好的。’最后,魏绵奕放下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舒妃的住所。 一路上,雪花开始飞舞,记得,那一年,魏绵奕被皇上下令乱棍打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天,只是下的不是雪而是雨,那样冰冷的雨没有雪的丝毫纯洁却比雪更冰冷,冷的人心都碎了。 魏绵奕还记得从魏绵奕双腿流下了血色,染红了长长的宫街,魏绵奕的孩子被活活打出来,不知道被宫人扔到哪里去了。这样的痛,已经深入了魏绵奕的骨髓,让魏绵奕怎么忘记? 魏绵奕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明玉,就像当初在纯妃的寝宫一样。当初的魏绵奕心痛如焚,而现在只有报仇之后的快感。 “妃嫔…奴婢…奴婢不知道做错什么,让妃嫔如此生气。”自从魏绵奕把明玉要来,她就没怎么开口说话,她的心思是比那浅薄的舒妃要重些。 魏绵奕细细的品着魏绵奕手中的茶,这是寒冬后,用最新鲜的红梅制作成的,尔晴一泡好便给魏绵奕拿来了。魏绵奕半晌没有接明玉的话,这么冷的寒冬,明玉趴在地上,身上有伤痕累累,身上的痛苦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去思考什么了。 魏绵奕虽然可以随意惩罚奴婢,但最大的限度也只能到这里。可是,就这样对待明玉,难解魏绵奕心头之恨。害魏绵奕失去了孩子,害魏绵奕永远不能生育,害魏绵奕不得不放弃弘昼回到这冰冷的宫中。魏绵奕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魏绵奕的好侍女,明玉。 “尔晴,你把她待下去,好生养着,将伤养好了。”魏绵奕对着身边的尔晴说道,明玉也听到了魏绵奕的话,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一刻还吩咐人打她,下一刻却对她如此关心。 女子表情的变化,魏绵奕全部看在眼底,很诧异么?因为魏绵奕有一个更大的礼物要送给你。魏绵奕暗暗冷笑着。 魏绵奕就这么盯着门口,尔晴不一会就回来了,见魏绵奕晃神,只是安静的站在魏绵奕的身边,没有打扰魏绵奕。其实,魏绵奕是看见尔晴回来的,只是魏绵奕突然心乱如麻。 “陪魏绵奕出去走走吧。”魏绵奕对身边的尔晴说着,起身就往门外走,也不顾什么天寒地冻。尔晴连忙将魏绵奕的披风带上,为魏绵奕披在了身上,而后又是一样安静的走在魏绵奕身后。 魏绵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突然那么乱,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他?不,不是。魏绵奕的心不停的否认着,可魏绵奕的脚步却无比诚实。这个亭子,那张石桌,那张脸,魏绵奕果然还是放不下呀。 尔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魏绵奕,没有任何动静。 弘昼,你现在在哪里?是在庆妃的身边么?那日,你离去的背影这么决绝,你可知道,魏绵奕没有离开,而是望着你。如果你知道,还会不会走的那么决绝。 “绵奕妹妹,这么晚还出来闲逛?”一个温婉的女声打乱了魏绵奕的思绪,魏绵奕循声望去,果然是皇后娘娘嘉嫔。 “皇后娘娘安。”魏绵奕走下亭子,站在皇后娘娘面前恭敬的作了一揖。她的美貌即使与已经重生的魏绵奕相比,还是不分伯仲。桃花掩面,贝齿轻启,难怪当初皇上对魏绵奕那么宠爱的时候,心里最深处的记挂还是她。想到这里,不免心中有些苦涩。 “早上那碗参汤,妹妹觉得味道如何?”嘉嫔似无意的问道。果然,她还是担心她送的参汤没有起到应该有的效果。 “自然是好的,多谢姐姐恩赐。”魏绵奕将羽扇般的睫毛微微垂下,一副恭敬的神色。 “这样,本后就放心了。”魏绵奕看见嘉嫔眼里有过不易被旁人察觉的欣喜,心中更是倍感悲凉。 “皇后娘娘,您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妹妹便先回去了。”面对嘉嫔,魏绵奕有疑惑也有愧疚。如果当初,魏绵奕早知道明玉会背叛魏绵奕,魏绵奕就不会让她去帮嘉嫔和沐林公子,最后让这对苦命的鸳鸯分离。 嘉嫔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些魏绵奕看不懂的情绪,但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让魏绵奕离开了。 见过嘉嫔之后的魏绵奕,对明玉更加是难以发泄的愤怒。魏绵奕要加快手脚,明玉,你欠魏绵奕的,现在就还回来吧。 魏绵奕回到寝宫,已经是深夜,魏绵奕来到了明玉的房间,看着她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浓浓的药味与柴房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禁觉得一阵恶心。 明玉见魏绵奕进来,起身想要给魏绵奕行礼。无论何时,她都是这样一个周全的仆人,可惜,一个背叛魏绵奕的人就算再能干,也是万万留不得的。 “妃嫔安。”魏绵奕任由她强撑着身子,跪在魏绵奕面前,魏绵奕见她身上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她动作幅度太大,都重新开裂,向外渗着血色。 魏绵奕不为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侍女,没有任何让她起来的意思。她也只能跪着。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血色将她白色的纱衣浸透,看上去似乎这件衣裳本来就是大红,只是哪里被洗得褪了颜色。 明玉面容苍白,渐渐泛着紫的双唇微微颤抖,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坠入了地上,而后消失不见。在魏绵奕身边静静看着的尔晴,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手拉了拉魏绵奕的衣袖。魏绵奕知道,尔晴都已经于心不忍了。 可这些血,与魏绵奕那夜流的,远远不及。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了么?”魏绵奕压抑着内心的冲动,面容还是那副让人看不懂的平静。明玉将头低了下去,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慌张。她当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惹到了一个刚进宫的妃嫔。 明玉喃喃道:“奴婢不知。” 呵呵,果然,她已经彻底将她曾经服侍过的魏绵奕忘得一干二净。 “作为奴婢,以下犯上,不忠心为主,残害宫中娘娘。这个罪孽还不够大么?”魏绵奕将每一个字都咬的特别重,包含着魏绵奕的哀怨。魏绵奕见明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奴婢,奴婢不知道妃嫔何出此言?”明玉在害怕,她还是记得的,魏绵奕和魏绵奕的孩子都是死在她的手中。 “说!你当初为何要害魏绵奕娘娘?”魏绵奕直截了当的问话,戳破了所有的疑惑,剩下的慌张变得更加明显,空气中不明浮游颗粒混着明玉额上的汗滴,颜色浑浊不堪。 明玉依旧跪在面前,头如捣蒜,黄土地的地面被明玉的血染得深色一片,像一朵妖娆的叶蔷薇,却透着猩红的狡黠意味。 魏绵奕不再说话,魏绵奕说的已经够多了。 “明玉,明玉不是有意的,明玉真的不是有意的……”被下破了胆的明玉不停的重复着这两句话。谁能想到魏绵奕本就是个无依无靠的人,而且,自从她死后,宫里久绝口不提有过这么一个人,新进宫的妃嫔竟然会知道,还知道跟自己有关系,换做是谁,都会害怕。 “你不是有意的,魏绵奕腹中的孩儿是如何死去的?”魏绵奕俯在了明玉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魏绵奕见明玉脸上的神色大变,身子无比僵硬,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魏绵奕,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 魏绵奕带着一丝邪笑,用魏绵奕深如古井般的眼睛看着她,令人不寒而栗。而后,她低下头去,似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得,道:“报应还是来了,报应还是来了。” 报应,绵奕作为魏绵奕的替身,轮回苟活在这个世间,便是上天对你们的惩罚,岂是报应二字这么轻率。 魏绵奕不想再跟明玉废话,从怀中拿出一瓶东西,递给身边的尔晴,“喂她服下。”魏绵奕对着尔晴说道,只见尔晴拿出那瓶东西,朝着明玉走去。 明玉面如土色,呆如木鸡的看着尔晴走到她的身边,尔晴一手扯过她的头,她拼命挣扎,可惜身上满是伤痕,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为人鱼肉。 无色的液体从明玉的鼻子从流了出来,两行清泪挂上了明玉的脸庞,双手还在拼命的挣扎,脚在黄土地上来回摩檫,竟摩擦出两个深深的印子。 “放心,你不会很快死去的。”魏绵奕看着惶恐的明玉说道,“就这么死掉,真的是太便宜你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明玉在惶恐之余,还是存留着意思清晰的头脑,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问道。 “好大胆的奴婢,居然敢这么跟魏绵奕说话。”魏绵奕心中暗暗冷笑,你终于害怕了吧,想知道魏绵奕是谁,呵呵呵呵…… “记得么,明玉,你曾经说过要做魏绵奕孩儿的干娘,”魏绵奕将身子弯了下去,摸着她脸上的伤疤,一脸疼惜的看着她,“还记得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么?当初你为了魏绵奕在纯妃面前那么忠心护主,让魏绵奕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背叛魏绵奕?” 魏绵奕如鬼魅般在她耳边细语者。她的眼神的光彩渐渐消失殆尽,道:“你,你是魏绵奕?”她不可思议的说着,“怎么可能,她已经是死了,魏绵奕亲耳听到皇上处死了你,怎么可能?” 她的慌张如一剂兴奋剂,让魏绵奕的心底涌上了无限兴奋。 “哈哈哈,魏绵奕是魏绵奕么?魏绵奕这张脸,怎么可能是魏绵奕,魏绵奕是绵奕。”这个深宫真是薄情之地呀,即使魏绵奕的脸已经不是当年那张脸了,但魏绵奕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不要说皇上,即使服侍过魏绵奕的明玉都没有听出来,当真是叫人可悲。 不一会儿,魏绵奕便看见明玉疼痛的在地上打滚,道:“你还记得这魏家娘娘为魏绵奕灌下的毒药么?以前,你总是装作心痛不已的看着魏绵奕,现在你终于可以一尽忠仆本色,替魏绵奕好好品尝这个滋味了。” 这个药,从魏绵奕被魏清泰解救后,便请魏清泰配好,一直随身携带,就是等着有那么一天,魏绵奕可以派上用场。 第五十九章明玉痛苦魏绵奕素狠心 “你好好养着,过几天,魏绵奕再来看你。”魏绵奕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痛不欲生的明玉,她脸上的表情,魏绵奕那么熟悉,就是那晚魏绵奕跪着求她那种发自心底的痛的表情。 她没有理会魏绵奕,命运流转,现在她就算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3章 福祸难测 “娘娘,明玉知道错了,明玉真的知道错了…”在魏绵奕转身之后,魏绵奕耳边传来了明玉的喊声。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一句知道错了,难道就可以挽救这一切的事情么? 魏绵奕早己将心当做赌注,任你们谁都跟魏绵奕玩不起。 魏绵奕坐在内室,还在回味着明玉刚刚的表情,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跪在魏绵奕面前,道:“妃嫔,云南土司来了,皇上请你准备,参加等会的晚宴。” 魏绵奕一听,心中暗暗不安,终于还是来了。 魏绵奕坐在铜陵镜前,唤来了尔晴替魏绵奕细心梳妆。尔晴细心的装扮着魏绵奕,黛色轻扫过远山眉,红唇贝齿,芙蓉俏,冰肌绡,羽扇般的睫毛高高卷起遮住了玲珑眼。海棠红的纱衣,祥云图案的裹腰位于胸下,显得纤腰一手可握。这一番打扮之后,魏绵奕便与尔晴一起前往宴会。 大殿内,大臣们觥筹交错。尔晴留在了殿外,魏绵奕一个人走了进去。在大臣们的惊叹下,魏绵奕缓步,面带微笑。 “老臣一早听闻皇上新得了个妃嫔,有倾国之貌,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一位早已花白的大夫说道,虽有讨好之嫌,但皇上显然很高兴。扬手便赏了这位大臣。 魏绵奕走到皇上的面前,深深作了一揖,道:“吾皇上安。” 皇上满脸笑意,示意身边的人为魏绵奕挪开了一个位置,魏绵奕走过去,坐下,环顾四周。弘昼,身为皇上的弟弟,自然是在的,魏绵奕看到他看魏绵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几日不见,人竟瘦了一大圈。魏绵奕顿时生出心疼。 可魏绵奕不能将目光长时间停留在弘昼的身上,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看了一会儿,魏绵奕便马上将头偏转,看着别人。 直到魏绵奕的眼光扫到了弘昼的对面时,魏绵奕的心猛然一惊,脸上却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那身白衣,那么熟悉,是他! 魏绵奕想了那日小所的夺魁,就是这个男子为魏绵奕出了万金将魏绵奕夺下。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了魏绵奕么?还是……魏绵奕不敢想下去了,但皇上对他的态度,让魏绵奕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位章佳·阿桂就是云南土司。 在群臣的欢声笑语中,只有魏绵奕一个皱着眉头。在席间,章佳·阿桂神采奕奕的与皇上交谈着。 “听闻皇上雄才大略,百姓安居,今日,本皇上来到贵地,见商户林立,百姓喜颜,才知这话是真。”章佳·阿桂面带谦虚的说着,自然是有他的目的,“自魏绵奕秦崛起,各国似乎都在与魏绵奕秦相抗,不知皇上兄是如何看待的?” 这一番说,说的跟不知道皇上是合纵最中坚力量似得。皇上眯着眼,带着一代帝王应有的气势,笑着,不说话。章佳·阿桂倒也识趣,便不再谈及这一类的话题,转而将焦点放在了魏绵奕的身上。 果然,他还是认出了魏绵奕。 “本皇上听闻皇上兄新纳了妃嫔,今日得以一见花容,当真是羡慕皇上兄好艳福呀。”说完,意犹未尽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冷冷的看着章佳·阿桂,心里甚是焦急,生怕他将魏绵奕与他的关系告知皇上,那么皇上必定会怀疑魏绵奕。 “哈哈哈…”皇上听到这里,很是高兴,举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自古妃嫔配英雄,魏绵奕皇上如此,得妃嫔也是理所应当。”一个趋炎附势的大臣不失时机的拍马屁。只是这大殿气氛融洽,虽是两国国君见面,但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气势,这马屁自然也拍得顺溜。 章佳·阿桂看着皇上眉飞色舞,只是笑着喝着自己面前的酒,搂过身边的舞女,嘴角扬起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为了配合皇上的欣喜,魏绵奕也要陪着笑脸,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好话,锦上添花。 当晚宴接近一半,魏绵奕实在不胜酒力,便向皇上请示,想先离开,皇上见魏绵奕双颊绯红,也没多问什么,便同意了。于是,魏绵奕在尔晴的搀扶下,缓步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长长的宫街,平日里都站满了人,现在却空荡荡的,大家伙都去看了热闹。这样也好,反正魏绵奕也不喜欢处处被人看。 “妃嫔,慢走。”魏绵奕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是章佳·阿桂。他怎么没有在大殿里,而是跟着魏绵奕出来了。魏绵奕心生疑惑,回头望着他。他到也不闪躲,直接大方道:“里面太闷,出来走走。” “公子是来找绵奕的吧。”魏绵奕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他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还记得本公子。”魏绵奕见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些心酸。 魏绵奕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转身便要离去。却被章佳·阿桂拦住,魏绵奕心内一惊,连忙道:“公子自重。”而后,拂掉了他在袖上的手。男子倒也没有愠色。 “魏绵奕该回去了。”章佳·阿桂似乎在说给魏绵奕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魏绵奕顿了一顿,思忖着,重新迈开了步子。今晚,好像有一个人很寂寞,魏绵奕突然想到,嘴角抹上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尔晴,我们去看看她。”魏绵奕对着尔晴轻声说道,尔晴一愣,而后顺从的跟在魏绵奕的身后向舒妃的寝宫走去。 这一次,魏绵奕没有听到任何响声,魏绵奕冷笑一声,这就叫魏绵奕吓怕了么?当真是色厉内荏。门口的侍卫见是魏绵奕来了,这次连阻拦都没有阻拦便放魏绵奕进去。 “舒妃姐姐,妹妹来看你了。”魏绵奕推开门,见舒妃一言不发的坐在大厅的正椅上,见魏绵奕进门,一双锋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魏绵奕,好似恨不能将魏绵奕就这样弄死。 “姐姐,妹妹才几日没有来看姐姐,姐姐怎么就如此憔悴?”舒妃还是没有搭理,魏绵奕见舒妃不作声,心头一沉,继续说道:“姐姐这般憔悴,妹妹真是心疼,赶明日,妹妹跟皇上说一声,定让皇上来看看你。” 魏绵奕笑着说道,舒妃听到这一句话,顿时破口大骂:“毒妇!你就是个妖精,勾引皇上!”果然,舒妃对皇上的心意就是她最大的弱点。可怜的女子看不透天家无情。魏绵奕想起了姑姑临走时送魏绵奕的一句话,这世间最能暖人心的是情,最能伤人的还是情。这舒妃对皇上的一片痴心,刚好可以让魏绵奕当做伤害她的最好的武器。魏绵奕定能让她痛不欲生。 “你个贱人,生了一副狐媚样,你以为皇上真的能瞧的上你么?”舒妃还在不甘心的骂着,魏绵奕在一旁淡淡的听着,笑着。魏绵奕知道,魏绵奕越是这样,舒妃便越没有底气。终于,她骂累了,开始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姐姐,不管妹妹是不是妖精,皇上现在想见的是魏绵奕,宠信的还是魏绵奕。您能改变什么呢?”魏绵奕自然知道,这一句的分量,比打他骂他更能让她难受。舒妃连愉妃这般在皇上身边并不得宠的女子都容不下,更何况是魏绵奕。深爱的男子心中却没有自己半分地位,这才是真的痛不欲生吧。 “哈哈哈哈…”突然,舒妃像得了失心疯似得,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皇上宠爱你又如何?”舒妃的眼神透着一股狠毒,“当年,他还不一样宠着魏绵奕那个贱人,最后还是死在了魏绵奕的手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胜过魏绵奕?魏绵奕那个贱人,估计死在临头还不知道,这一件事都是魏绵奕的计划。” 魏绵奕不作声,好让她继续说下去,心却隐隐的痛着,好痛。 “本来魏家娘娘已经将那个计划取消,可惜,那时,魏绵奕在一旁听着,魏绵奕又说动了魏家娘娘,她这才来了紫禁城没想到,魏绵奕那个贱人居然没有听话,竟没有下药,还好她蠢,将药带在身上。皇上就算再宠爱一个女子,也比不上他的江山重要,怎么可能会信她。最后的下场,也是她自己找的。” 魏绵奕听了这一番话,心简直是像要滴血一般疼痛。果然一切都是你做的,舒妃,是你让魏绵奕失去了孩子,是你让魏绵奕卑微的匍匐在尘埃,是你让魏绵奕连爱人的能力都不敢有……都是你。 魏绵奕紧紧握着皓腕上的玉镯,强迫自己不要冲动。现在舒妃只是在禁足,还没有被扳倒,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魏绵奕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便叫道:‘尔晴,我们走。”而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舒妃的住所,走的时候,还听见舒妃在魏绵奕身后喊道:“贱人,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等魏绵奕出去,一定要你死的比魏绵奕那个贱人还要惨。” 尔晴见魏绵奕脸色铁青,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跟着魏绵奕的步子快步走着。穿过一条条宫街,跨过一扇扇大门,魏绵奕眼前的景物开始变的模糊。魏绵奕恨自己当初的愚蠢,更恨舒妃的歹毒。涂着丹寇的指甲生生的嵌到了魏绵奕的肉里,魏绵奕竟没有一丝痛大清。 身上再痛,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回到自己的寝宫,魏绵奕渐渐冷静下来,原本的计划也再次清晰的显现在魏绵奕的脑海。魏绵奕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被舒妃的话刺激到,而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魏绵奕从袖口中拿出一包药递给尔晴,道:“将这包药涂抹在明玉身上,魏绵奕要让她好的快一些。” 尔晴拿着药,一溜烟儿离开了。魏绵奕看着尔晴的背影,暗暗思忖,明玉,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这样,魏绵奕就可以更好的折磨你,让你比现在痛苦千倍百倍。 只是一个念想的功夫,皇上便醉醺醺的走进了魏绵奕的寝宫,口中喊着魏绵奕的名字:“绵奕,绵奕。”魏绵奕连忙换上笑脸,快步走到皇上的身边,扶着皇上坐下,而后给皇上倒了一杯茶。 “皇上,你怎么来了?宴会结束了么?”魏绵奕看着皇上闭着眼似乎很难受,便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按着太阳穴。皇上伸手将魏绵奕拉进他的怀中,无比认真的看着魏绵奕的眼神,说道:“你的眼神,朕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皇上的一句揣测,却在魏绵奕心里掀起了轩澜大波,在哪里见过?你难道还记得那个被你赐死的魏绵奕? 而后,皇上便神志不清,魏绵奕将他扶上床榻,不一会儿,便听见鼾声响起。 魏绵奕看着皇上的脸,在睡梦中他,脸没有往日的严肃,多显露了一份温和,这个神情,魏绵奕好像再哪里见过?傅恒?魏绵奕心中又闪现了这个名字,这个一直住在魏绵奕心里最深处的男子,为何会跟面前这个曾经要将魏绵奕处死,连魏绵奕孩子都不放过的残忍男子又联系。不,不可能,一定是魏绵奕的错觉。 魏绵奕安慰着自己,心口却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重重的喘不过气。 这时,尔晴走了进来,向魏绵奕点点头,示意魏绵奕交代她的事情,她已经完成了。皇上还在熟睡,天色却不是太晚,想来她也没睡吧。自从进宫,嘉嫔便成了魏绵奕最大的疑惑,她和沐林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魏绵奕便是去试探一番吧。 魏绵奕与尔晴走向皇后娘娘宫。皇后娘娘的身份尊贵,自然寝宫要比魏绵奕的华美一些。但魏绵奕表情没有任何钦羡的意味,皇后娘娘也平静的看着魏绵奕。在宫里,却不在荣华富贵,那便是各有各的打算了。 “皇后娘娘安。”魏绵奕对着皇后娘娘笑着,福了福身子,请安到。皇后娘娘也没有刁难魏绵奕,便让魏绵奕起身了,“妹妹这么晚,为何还来本宫这里,听说,今晚皇上是在你那,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嘉嫔面容本就绝色,加上这么柔媚的语气,实在让人很难对她下什么狠话。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4章 一不小心惹嫌隙 “妹妹有一事想要请教姐姐,所以才这般冒昧前来,还望姐姐不要怪罪才好。”魏绵奕说的也是恭敬,但眼底的寒意却是深藏不住。嘉嫔看着魏绵奕的眼睛,没有任何慌张,道:“妹妹有话直说。” 魏绵奕定了定心神,面对这样镇定的嘉嫔,魏绵奕却依然底气十足,死过一次的人何惧之有,道:“妹妹想问姐姐,为何赏给妹妹那一碗红花。” 在她身边那个前来给魏绵奕送红花的侍女微微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却见嘉嫔还是面如平静的湖面,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慌张,道:“妹妹既然如此聪慧,能知道本宫给你的是红花,定也只能知道本宫给你的理由。” 魏绵奕淡淡的笑着,用那双无惧的眼冷眼的看着早已变得陌生的嘉嫔。“姐姐说的是,只是姐姐与皇上的关系那么好,为何还要出此下册?”魏绵奕试探着,如果皇上还是一样那么倾心于嘉嫔,嘉嫔定不会出这个让人觉得小家子气的事。 魏绵奕的这一句话,的确戳中了她的要害,只见她的眉头轻轻一簇,一种美好的忧伤蔓延,道:“天子的心在天下,怎么能在一个女子身上,妹妹这一句话问的好唐突。” 完美的解释,掩饰不了她眼底的失落,天子就算心系天下,也是人,也会动情,怎么会没有住在他心底的女子。看嘉嫔的样子,恐怕也不会跟魏绵奕说实话了吧。 魏绵奕起身,缓缓行礼,而后带着尔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几日后,明玉的伤好了。魏清泰的药当真是有奇效,这么重的伤这么几天竟全然好了。 尔晴将她带到魏绵奕面前,魏绵奕喂她了一碗哑药,魏绵奕看见她眼神中透出了恨意,魏绵奕的心中一动,明玉,你终于明白了心中的痛了,你可知道,魏绵奕的恨不比你少半分。 魏绵奕将头上金钗拿下,对着自己的皓腕狠狠扎下去。殷红色的鲜血顿时汩汩而出,似水般的流淌在地上。尔晴见状,连忙要来包扎魏绵奕的伤口。魏绵奕一把推开了她,平静的说道:“将皇上请过来。” 大殿内,只剩下魏绵奕和明玉。明玉还沉浸在自己被毒哑的悲伤中,而魏绵奕默然的看着鲜血从喷涌到一滴一滴缓慢下坠。魏绵奕的手显得很苍白,没有任何血色。时间在流淌,皇上如果来的不及时,魏绵奕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魏绵奕知道,魏绵奕是在拿生命做赌注。换句话说,魏绵奕从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不再有退路的准备。无心之人,要这腐朽之躯有何用。 “绵奕,你这是这么了?”皇上一进门,就看在正在滴血,性命攸关的魏绵奕,不禁失了容色,连忙将魏绵奕扶在怀中,对着门口大喊:“将廷玉请来!” 皇上的语气透着焦急,魏绵奕能感受到那么关心是真切的,带着温度的,是那么熟悉的。皇上见魏绵奕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的温度也渐渐越来越低,抱着魏绵奕的力道也渐渐加大。 魏绵奕撑着虚弱的身子,面色还是跟平常一样,魏绵奕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魏绵奕指着在地上痛哭的明玉,道:“皇上,魏绵奕的侍女明玉要杀魏绵奕。”魏绵奕梨花带雨,大清大清可怜的样子,皇上听到后,大为震惊。 “大胆奴婢,以下犯上!罪不容诛!”皇上勃然大怒。面对这样一个小小侍女,竟伤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不要说是拥有至高权利的皇上,就算是一个普通男子,也会让这个人碎尸万段。 明玉听到皇上如此生气,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只要用着仇恨的眼神看着魏绵奕。皇上见她没有任何悔改之意,而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魏绵奕,挥手便示意将明玉拉下去杖毙。 魏绵奕见状,趁着侍卫还没动手,连忙跪在皇上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都是绵奕不好,绵奕没有管教好下人,都是绵奕不小心,才中了歹人的奸计。” 皇上见魏绵奕那么虚弱,还是那么卖力的为自己的侍女求情,不由得觉得魏绵奕心地善良,眼神中的疼爱更加明显,伸手将魏绵奕扶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轻声问着魏绵奕,用手将魏绵奕眼角的湿润拭去。魏绵奕带着似乎很为难的眼神看着皇上,没有说什么。只见皇上安慰着魏绵奕,让魏绵奕不要怕,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帮魏绵奕做主的,这般之后,魏绵奕才开口道:“今日,舒妃姐姐托人给绵奕送了一碗汤。那时,绵奕身子不爽,可想着,姐姐还在禁足,还想着送妹妹汤,这份心意,妹妹是万万不能辜负的。所以,唤来了身边的侍女,就是明玉,帮绵奕喝了,没想到…” 魏绵奕欲言又止,不禁又哭出了声。皇上再次安慰,魏绵奕才又继续说道:“没想到,明玉喝了下去,竟不能发声,她以为是绵奕想要害她,便拿下头上的金簪,向魏绵奕扎了过来,绵奕用手一挡,便成了现在这样。” 魏绵奕无不委屈的说着,最后还补了一句:“那金簪,还是绵奕从前赏给她的呢。” 皇上听完,果然脸色大变。一个侍女的命有什么要紧,关键是,魏绵奕让皇上知道了舒妃有害魏绵奕之心。皇上沉默着。 魏绵奕又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不解的问道,“你这次又是为何?”说着又要拉魏绵奕起来。魏绵奕躲开皇上的手,道:“绵奕有一个请求。皇上您若是不答应,绵奕就不起来了。” 皇上见魏绵奕的手还在不停的渗着血,而脸色又是那么苍白,不得不说:“你起来,朕答应你便是了。”魏绵奕得到了许可,便自己起来,道:“多谢皇上的恩厚,其实绵奕不为别的,只是希望,皇上可以留明玉一条命,将她交给绵奕处理。毕竟,她服侍过绵奕…” 说道这里,魏绵奕又哭泣了起来。皇上见魏绵奕对侍女如此上心,便答应了魏绵奕,让魏绵奕自己处理明玉的事情。听到皇上这么说,明玉连连摇头,却也是无可奈何,没有权势,没有地位,连开口说话都说不了,还能怎么样。魏绵奕在心底暗暗冷笑着。 终于,魏绵奕苦苦撑着,等到了魏清泰。魏绵奕见魏清泰一脸拘谨的看着魏绵奕,仿佛从来没有见到过魏绵奕一般。为魏绵奕小心翼翼的上药,面带恭敬,道:‘皇上,妃嫔的手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定是可以痊愈的。只是,可能会留下疤痕。’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魏绵奕一眼,见魏绵奕不为所动,便讪讪的离开了。皇上看着魏绵奕的眼神中更带着一丝疼惜,对于女子,相貌是头等重要的事,如今,虽然留疤的是手腕,但好歹也是看得见的地方,皇上在揣测魏绵奕的心情。 而魏绵奕自己却没有一丝难过。女为悦己者容,魏绵奕既无想要取悦的人,何必在意这些。外貌对于魏绵奕来说,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就如现在,魏绵奕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明玉,这就够了。 皇上见魏绵奕一言不发,以为魏绵奕心里难过,安慰了魏绵奕几句,说晚上他会来陪魏绵奕,便离开了去处理政事了。 房间内剩下魏绵奕,尔晴还有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明玉。魏绵奕扯下了自己的笑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明玉,道:“知道魏绵奕为什么要保下你的命么?” 魏绵奕自言自语,没有指望明玉能想到。 魏绵奕冷笑着,久久都没有再说到,魏绵奕看到明玉的恐惧一点一点放大,她的心智,她的毅力都在渐渐瓦解。她开始放声大哭,喉咙嘶哑着,她想上前与魏绵奕撕扯,却被尔晴一脚踢开,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披头散发的看着魏绵奕,眼睛里冒着怒火。 这样反复着,直到她筋疲力尽。魏绵奕走到她的身边,还是带着冷笑,喊来了门口的侍卫。侍卫跪在魏绵奕面前,等待着魏绵奕指示。 “将此女子发配,充为军妓。”短短一句话,在场除了魏绵奕意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侍卫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魏绵奕,魏绵奕微微瞪大杏眼。侍卫又连忙低下头去,答道:“是。”便将明玉拖了下去。 明玉挣扎着,眼神中的无助让魏绵奕恍惚看到那日的自己。明玉,我们的债算是两清了,魏绵奕在心底腹诽着。 月色如沟,带着残缺却那么明亮。 魏绵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下的那根玉簪发愣。弘昼,这是你为了庆祝魏绵奕重生送魏绵奕的礼物。而你现在看到魏绵奕,有没有后悔帮魏绵奕,让自己与魏绵奕都那么痛苦…… 正当魏绵奕陷入回忆,窗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魏绵奕不由得心头一动,跟着出去看。尔晴听到魏绵奕开门,连忙跑到魏绵奕的身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魏绵奕没有在意尔晴,目光还是寻找着那个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魏绵奕发现了他。 “尔晴,魏绵奕没事,你回去吧。”魏绵奕见尔晴紧紧的跟在魏绵奕身边,生怕魏绵奕有什么意外似的,便安慰道。毕竟,一个人也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尔晴顺从的点了点头,离开了魏绵奕身边。 魏绵奕顺着目光走了过去,是弘昼。他的目光在漆黑的夜散发了光芒,带着渴望,见过魏绵奕来到了身边,更是强烈,一把将魏绵奕拥在怀中,如狂风骤雨般的吻接踵而至,魏绵奕无力反抗,魏绵奕的心是向着他的。 魏绵奕闭上眼睛,在这个黑暗的角落,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魏绵奕终于可以做一回魏绵奕自己,顺从一次魏绵奕的心意,魏绵奕热烈的回应着弘昼。魏绵奕见弘昼的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他的手在魏绵奕的纤纤细腰上,用力将魏绵奕的身体按在他的胸膛。 魏绵奕感受到了来自他心底的温暖,刹那填满了寒冬所有的缝隙,只这一刻,魏绵奕的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淌着。魏绵奕好像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抱着魏绵奕的男子,用尽了力气爱着魏绵奕。 宫街上传来了打更的声音,这将魏绵奕从幻想拉回了现实。魏绵奕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宫里,而弘昼还是皇上的弟弟。现实是那么残酷,魏绵奕的身上还有没有完成的使命。 想到这里,魏绵奕用力的推开了弘昼。弘昼显然很迷惑的看着魏绵奕,上一秒,魏绵奕还那么热烈的回应他,下一秒,魏绵奕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 “为什么?”他还是问出这一句话,现在的他,如同孩子般,那么天真,热烈的将一颗真心放在魏绵奕面前,他在追问魏绵奕为什么不要他这颗真心,他告诉魏绵奕,这颗心还在向外淌着血。 魏绵奕该怎么回答,魏绵奕该怎么拒绝,魏绵奕该怎么防守…… “弘昼,你以后不要来找魏绵奕了。”同样的话,魏绵奕曾经也对他说过,但每一次说,每一次的心都会比上一次更加痛,这一次,连呼吸都是痛的。魏绵奕不敢去看弘昼的眼睛,魏绵奕害怕那双明媚的眸子里泛起雾气,为魏绵奕。 这一次,弘昼还是没有说话,他没有走。气氛变得冷了起来,两个人各怀各的心事,魏绵奕感觉魏绵奕的心脏在拍击魏绵奕的胸膛,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存在感。 “弘昼,魏绵奕会完成你的心愿。”魏绵奕狠下心,直直的望着弘昼,眼神迷离。魏绵奕不想让他看出魏绵奕的心事,魏绵奕不能软弱。如果,魏绵奕在这个时候软弱,让弘昼看到,怕他会做出改变他一生的选择。 他的荣华富贵,他的锦绣前程,还有他的心愿……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5章 佳期如梦 “魏绵奕不用你帮魏绵奕完成任何。魏绵奕要你离开皇上兄。”弘昼真心的说着。在魏绵奕听来,多么孩子气的话,却是真真切切听进了魏绵奕的心底。魏绵奕强忍着泪水,道:“魏绵奕已经在这里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何不让事情就按着我们原来说的那样,至少还不算吃亏。” “吃亏…”弘昼喃喃道,“魏绵奕就愿意吃这个亏了,为何不可?”魏绵奕心里快要决堤了,可魏绵奕知道,魏绵奕不能有任何表示,魏绵奕要拿出态度,道:“可魏绵奕不愿意。魏绵奕放弃了原本的相貌,魏绵奕放弃了尊严,魏绵奕几乎放弃了所有,魏绵奕要让魏绵奕的目的实现。” 声音不大,但魏绵奕说的每一字都是斩钉截铁的。魏绵奕逼着自己面对。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那就由魏绵奕来吧。 “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么?魏绵奕的情意跟你的仇恨相比,就那么不重要?”弘昼将头低了下去,小声的说着。魏绵奕看在眼里,心痛如刀绞。 “是。”魏绵奕回答的干净利落,在这样纠缠下去,我们一定会被发现。魏绵奕死了没关系,魏绵奕本就是一个该死之人;但弘昼太无辜了。回答完弘昼的话,魏绵奕转身便要离去。这一次,弘昼没有拦魏绵奕。 魏绵奕知道,可能魏绵奕一离开,他再也不会拦魏绵奕了。就算是这样,路还是要走下去。既然迈开了第一步,就要想到周围都是万丈悬崖,一步不慎,跌倒谷底,碎成粉末。 这一条路,就让魏绵奕自己走吧。弘昼,魏绵奕会为你铺路。魏绵奕的每一步脚印似乎都是沾染着血色的,魏绵奕觉得肩上好沉重,魏绵奕有点抗不下去了。 魏绵奕不想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身边躺着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男子,魏绵奕每天扯出一副笑脸,可魏绵奕不得不回去。没有选择,何必给自己那么多如果,增添烦恼呢。 魏绵奕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寝宫,见皇上已经等在了大厅。魏绵奕连忙走到他身边,依偎着:“皇上,您来了。” 皇上笑着看着魏绵奕,没有问魏绵奕去了哪里。只是问魏绵奕,魏绵奕的伤势如何。听到皇上这么一问,魏绵奕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伤,顿时觉得生疼生疼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上见魏绵奕皱眉头,不由得心疼了起来,连忙问道:‘是不是很疼。’此刻的皇上,没有往日的威严,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丈夫,眼神中带着满满对妻子的关心。 当初,魏绵奕的心就是这么被他暖起来的,他的温柔,至高无上。可他却在魏绵奕对他倾尽所有的时候,下令将魏绵奕处死,还有我们的孩子。他的残酷,也是最致命的。 皇上见魏绵奕一言不发,以为魏绵奕疼的厉害,便想要叫侍卫去传唤魏清泰。魏绵奕拦住,道:‘夜色已经这么晚了,不便打扰魏清泰,再说,一点小伤,再疼也不会疼到哪里去。’ 皇上对魏绵奕的懂事很是欣喜,温柔的看着魏绵奕的手,转而,他的脸色便变得沉重起来,道:“今日的事情,虽说是侍女以下犯上,但说到底,还是舒妃在惹事。绵奕,你放心,有朕在,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魏绵奕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还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道:‘其实,皇上大可不必动气。魏绵奕相信,舒妃姐姐也一定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下人呢?舒妃姐姐出生名门,大家闺秀,是不会跟魏绵奕这般身份低微的人计较的。” 皇上听魏绵奕这番体贴的话,更是对舒妃的行为感到愤怒。看今日天色已晚,只好先暂时作罢。魏绵奕看皇上的脸色,便知道舒妃的行径已经快让昂忍无可忍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的,即使反复筹划,步步为营,也算计不过天。 在皇上承是会替魏绵奕讨回公道的第二天。舒妃的禁足被解了,下旨的就是皇上。 尔晴将这个消息写在纸上告诉魏绵奕的时候,说实话,魏绵奕的内心一怔,魏绵奕原本以为她最起码还要被关一阵的,为什么这么快?魏绵奕心中不免泛起了疑惑。不过,很快,魏绵奕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从舒妃的寝宫传来的消息,舒妃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也就是禁足之前就已经怀上了,舒妃直到现在才说,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有人在胎儿还不稳的时候,出些歹计来害自己;另一方面,说不定可以用这一胎来化解危机。 这一次,让魏绵奕重新估量了舒妃的实力。魏绵奕原以为,除掉了一个明玉,她就等于是没了脚的老虎,寸步难行。现在,看来她的城府也是不容小觑的。也是,当初能用这么好的计谋让在盛宠的魏绵奕,在一夜之间,让皇上下令将魏绵奕处死,这岂是泛泛之辈能想出来的? 不过,就算舒妃的禁足被解,也不能改变什么。在这宫里是生是死,是荣是衰,全凭皇上的一句话。现在皇上的心在魏绵奕身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魏绵奕不由得扯出一个冷笑。转而,魏绵奕又叫来了尔晴,叫尔晴去寝宫的库房,找些奇珍异宝作为给舒妃的贺礼。 尔晴自然是明白魏绵奕心里是不高兴的,但还是按照魏绵奕说的话去做了。魏绵奕看着尔晴不情愿的身影,心里想着,这一点珠宝金银对魏绵奕来说算什么,魏绵奕来着宫里求都并不是这些,既然如此,何不做了人情。 来舒妃宫中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宝贝都摊在了桌上,舒妃出身本就显赫,这样怀上皇上的孩子,在外人眼里,舒妃的地位哪怕是皇后娘娘都难以撼动。 屋子里有前朝官员的娘娘,小姐还有宫中的妃嫔,娘娘,嘉嫔不在其中。魏绵奕心中一顿,而后,换上了真挚的笑脸,缓步进了舒妃的大门。 “恭喜舒妃姐姐了。”魏绵奕笑着说道,手向身边的尔晴一挥,让尔晴将带来的奇珍异宝放在了舒妃面前。里面有西域进献的红玛瑙,色泽通透,血红如鲜血,这样的上品,整个紫禁城找不出第二串,还有海南大珍珠,每一颗大小一致,颗粒圆润饱满…… 魏绵奕带来的东西,让宫里宫外的人无不赞叹。只有舒妃是黑着脸的,魏绵奕自然知道她为何不开心。虽然魏绵奕将这些都大方的送给了舒妃,但前提是皇上将这些东西赏赐给了魏绵奕,而不是舒妃。每一件好东西,都没有自己的份。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如此偏爱别的女人,她能好受么? “舒妃姐姐,你怎么了?”魏绵奕装作一副关切的样子,连忙上前扶她。只见舒妃咬牙切词,将魏绵奕的手甩开。魏绵奕继续装作柔弱的倒在了尔晴的怀中,眼神中充满了无辜。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是魏绵奕作为位份低的妃嫔好心好意的关怀娘娘,却因为娘娘天生就容不下男人身边多余的女人而对魏绵奕心生怨怼。魏绵奕送了那么多好东西,舒妃却摆着一副臭脸。一方面是魏绵奕心地善良,尊敬位上;另一方面,就是舒妃心胸狭隘,苛待旁人。 众人的眼色,让舒妃更加气愤,她按耐不住心底的怒火,直接对魏绵奕吼道:“贱人,你给魏绵奕滚出去。魏绵奕不想看到你。”魏绵奕听到这话,心中暗暗高兴,强挤出泪水,道:“妹妹让姐姐心烦,是妹妹的错,妹妹马上离开。” 一张绝色的脸,梨花带雨,落在旁人的眼里,无比大清大清可怜。魏绵奕假装哭泣着,拉着尔晴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舒妃的寝宫。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魏绵奕胜利了。舒妃在大臣们心中的形象被她的出言不逊全然颠覆。 “尔晴,魏绵奕让你放的东西,你放好了么?”魏绵奕走出了舒妃的寝宫,缓步在宫街上,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对着身边的尔晴说道。 尔晴点了点头,魏绵奕冷哼了一声。心中腹诽着,舒妃,当初你让魏绵奕饱受丧子之痛,等着吧,魏绵奕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回到自己的寝宫,没有片刻休息,因为魏绵奕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魏绵奕走到门口,将一直豢养在院中的鸽子放了出去。这些鸽子是魏绵奕进宫前在小所就已经豢养起来了,经过特殊人士的训练,比平常的鸽子能力更强一些。 魏绵奕那时就已经知道,进宫之后一定对收集信息一定会有不便的地方,尔晴就算能力再强,也已经被困在了深宫,对宫外的一切也很难获知。所以,魏绵奕在豢养这些鸽子的同时,也训练了一批暗卫,以备不时之需。也还好,魏绵奕是身在小所,恩客们给的钱财对于魏绵奕训练暗卫绰绰有余。 现在,正是要这些暗卫替魏绵奕做事的时候。魏绵奕要知道那位章佳·阿桂是否还在皇上城。这对于魏绵奕,和对于弘昼都是至关重要的。就看这一次,上天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魏绵奕坐在大殿内等待着,心中忐忑不安。 这时,皇上走了进来。这让魏绵奕无比讶异,这个时候他难道不应该是在陪着舒妃的么,怎么会来魏绵奕这里?魏绵奕心中一边疑惑着,一边走到皇上的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您来了?” 皇上似乎明白魏绵奕的疑惑,没等魏绵奕开口问,自己便已经招供了,道:“朕知道,你一定是疑惑为什么朕没有陪着舒妃,反而是来了你这里。”魏绵奕笑了笑,唤来了尔晴,给皇上奉上了茶,他抿了一口道:“朕知道以舒妃的身份,今日巴结她的人一定很多,魏绵奕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 魏绵奕见皇上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似乎他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定是他刚才进门,见到魏绵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皇上误以为魏绵奕是因为他将舒妃解禁而不开心,便用着安慰的语气道:‘她既然怀孕了,朕定是不能苛待她的。朕知道你受委屈,不过,朕答应你,朕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你可信朕?” 魏绵奕听到这里,心头止不住的颤抖。她怀孕了,你说不能苛待她。你难道忘记了,你下令处死魏绵奕的时候,魏绵奕的肚子还有着你的骨肉,当真是天大的笑话。魏绵奕的心底在不停的翻涌着,可魏绵奕不能表露出来,还是只能笑着…… 第六十四章娘娘怀孕冷暖自知 “皇上,你这么说,就显得绵奕小家子气了,舒妃姐姐恐怕也会不高兴呢。”魏绵奕娇嗔着,面对眼前这个男子,魏绵奕心中有着难以抹去的仇恨,可还是只能笑着。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然,魏绵奕的心底的痛越是深刻。 皇上见魏绵奕这样懂事,拉过魏绵奕的手,道:“舒妃这般也有孩子了,朕也想跟你有一个,朕的心意,你可能理解?”皇上一脸神情的看着魏绵奕。魏绵奕的身体却颤抖了起来,呵呵,跟魏绵奕有孩子,魏绵奕已经被你害的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 皇上见魏绵奕的身体颤抖着,不解的问道:“绵奕,你怎么了。”魏绵奕立马回过神来,将眼底的心酸掩盖好,微微低下头,靠在皇上的胸膛,不再作声。皇上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魏绵奕。而此时的魏绵奕,恨不能将抱着魏绵奕的男子杀死,将魏绵奕贴着的胸膛破开,看看里面到底是黑是红。 最后,在魏绵奕的坚持下,皇上还是去了舒妃的寝宫。魏绵奕说:“舒妃姐姐本就对魏绵奕不满,皇上如果你再如此偏爱于魏绵奕,怕是以后魏绵奕在这深宫更难生存了,再说,无论如何,舒妃姐姐怀的总是皇上室血脉,皇上就算不为了舒妃姐姐,也要想到腹中的孩儿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