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岚的短篇小说合集》 正文 第零章 此时此刻,魔都夜已深。 窗外,漫漫黑夜如一块巨布,包围住了这个城市。灯华璀璨的街道,勾勒出这巨大的连接着城市的血管,无数信息就此而汇,散发着极为现代化的气息。 但这座城市,永远不会入眠。 一轮皓月,同时在窗外和一个小小的游戏世界中显现。 1v1,墨家机关道! 对立两旁的,是两位一模一样的露娜。 皮肤一样,召唤师技能也都是相同的闪现。但如果打开他们的战绩,如果有旁人看到,肯定会惊讶无比。 因为,两个露娜无论是战绩,经验值,所剩血量,还是金钱数,都是完全一样的,基本没有太大差异。 这只能说明两人,实力不分伯仲! 此时此刻,原本的平静突然被打破。 蓝色方露娜在挥出一剑第二次平a,收掉一个小兵补刀之后,突然后退一步,剑芒银光闪烁,一道月型光芒被他施放而出! 1技能,弦月斩! 但是,与此同时,红色方露娜也是近乎同步的一道弦月斩发出,这足以证明,这名玩家的反应不弱于对方。 不好! 红色方露娜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后退。 可是,蓝色方露娜发出的那道弦月斩刮过了一众小兵。其中的一个小兵本来血量就不多,再被这技能打了一下,只剩下一丝血皮,一发来自另一个蓝色远程小兵的能量弹慢悠悠地向着丝血小兵飞去。 啪。 小兵倒地,化为金币和经验进入蓝色方露娜的体内。 刷! 蓝色方露娜,升到4级! 随着一声低笑,蓝色方露娜秒升大招,银色月光裹挟着一抹带着无边杀机的魅影,向红色方露娜瞬间突进! 3技能,新月突击! 就在此时,红色方露娜却突然站住了。 画面在此时此刻仿佛变得无比缓慢,只见红色方露娜把月光之刃的锋芒朝向地面,剑刃闪烁着锋利的光辉,那是来自新月的力量! 2技能,炽热剑芒! 那无可抗拒的吸附之力,竟然生生打断了对方露娜的突进! “今天,是对面的坏日子。” 话语犹响彻耳旁,红色方露娜却是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向蓝色方露娜,一记附加着被动特效的冲刺攻击,被挥向了一个普通的残血蓝色方小兵! 小兵倒地。 刷! 红色方露娜,同样升至四级! 现在双方,真可谓是旗鼓相当了。 与此同时,从技能控制中解放出来的蓝色方露娜并没有逃跑,第三记附加标记的平a,在红色方露娜攻击向小兵的一瞬间,向她挥去! 两个露娜近乎同步地使出大招,朝着对方冲刺! “降临,朱红之月!” “月光啊,闪爆他们!” 这是露娜的台词,但它不只是台词,还有两位操作者的情感与信心! 更可以说,是荣耀的归属! 使用完大招后,红色方露娜一记第二次平a向着蓝色方露娜挥去,但是,蓝色方露娜同样反应超群! 2技能,炽热剑芒! 那吸附之力,生生打断了红色方露娜的一记普通攻击,使她僵在了原地! 随之而来的,又是蓝色方露娜的一段大招。 红色方露娜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第二记平a伴随着小步走位,几乎没有前摇的第三记标记平a打出! 大招,同步跟上! 与此同时,蓝色方露娜一挥剑,一道技能cd刚好结束的一记弦月斩发出,擦到了几个小兵和红色方露娜。虽然留下了标记,可是却被红色方露娜大招撑起的一段可观护盾值抵挡了技能伤害。 蓝色方露娜没有犹豫,一记大招,霎时冲刺而上! 同样面对着近乎一样的攻击方式,红色方露娜也是刚刚冷却完毕的一记弦月斩发出。 月型光辉清冷却又明亮,伴随着这颇具杀机的攻击,飞向蓝色方露娜。 一边,是迎面而至的攻击。 一边,是向着红色方露娜飞去的蓝色方露娜。 电光石火间,一片蓬碎金芒闪过。 蓝色方露娜竟然闪现穿过了红色方露娜的弦月斩,那一抹银色魅影,向着红色方露娜袭来! 又是一段大招的伤害,红色方露娜一技能未命中,二技能却又在冷却,血量岌岌可危! 毫不犹豫地,红色方露娜一个闪现,拉开距离,远遁而去。 到这里,似乎比赛还得继续,因为两人赌注筹码是一血的诞生。 但这两个人的背后,却是有着另外八个人。 十个人,两只队伍。 赢者留下,再续荣耀;败者离去,无声无息。 “血红的月光,映照着你的生命,以及你的死期。” 除了蓝色方露娜自己,现在才有人注意到 被刚刚那记弦月斩刮中的小兵。 一段大招,借位小兵,突进! 刷新大招的同时,一发没有标记的大招向着远处快要进入防御塔攻击范围的红色方露娜冲去! 再顶着防御塔的一发高额伤害,一记冲刺平a向红色方露娜挥去。 “first bl一一d!(第一滴血!)” 红色方露娜的屏幕瞬间变为黑白色,可遭受了一发防御塔光弹攻击的蓝色方露娜并没有死,而是仅剩一丝血皮。 仅仅因为她在进入防御塔的时候,光弹落下之前的那不足一秒,使用了“恢复”。 哪怕效果很快就没了,但是仅仅也就那一丝血量,致使她存活了下来。 “不要忘了你的诺言。” 一句话,被蓝色方露娜发出。 “我会的。” 仅仅三个字,最简单的宣告与离别。 一抹苦涩的笑在红色露娜的操控者脸上荡漾开来,如死水的波澜。 一旁的伙伴也紧抿着嘴唇,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轻轻开口:“确定退出王者圈吗,炎黄” 那位名为炎黄的少年,也就是红色方露娜的操纵者别过头去,开口:“技不如人。” “没事的籽岷,现在只是s1赛季而已,三个月的时间。” 语罢,少年眼中突然散发出熊熊斗志。 “到时候,我一定会他们抢走的,属于我的那份——” “信仰和荣耀,亲手夺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篇随笔而已 秋波荡漾的明镜从眼前瞬间消逝,绿色长城的哭泣湮没于迷蒙的漫天沙尘中。 ——题记 泼墨,描绘。 寥寥几笔,千般神韵万样生机铺面而至,青青翠翠郁郁葱葱。片片空蓝,勾画出穹顶之上碧洗无边天;点点细绿,描摹出时空之下叶秋辽阔地。高楼如笋林立,艳阳高照,江水古井不波缓慢流去,映照着永恒的梦与心。 我们对大自然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所唤起的那种越来越大的惊奇和敬畏就会充溢我们的心灵。 但转眼间,时光飞逝。 它无声地前进着。 天穹被尘世玷污,灰白飞舞;生命被时间冲淡,不复深绿,唯留漠漠飞灰轻柔飘荡,仿佛在为什么唱着挽歌。 再拾起它,用颜料抑或眼泪重新覆盖这个梦中的世界,似乎一切美好回忆都贮存于此。 但—— 如果每个人给上世纪即将消逝的罗布泊留下一滴同情的眼泪,那么或许现在那座仙湖还存活在无边的绿海间,湖边有屹立地胡杨战士,湖上还有衔水的白鹭在悠闲地飞着。 画,的确可以被覆盖。 可是,环境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顾城《门前》 “这里的夜晚真的很美呐” 密林中,藤蔓如瀑布般天垂而落;黑暗间,星河似长流样安详宁静。树林中带着清香,这是自然的气息,令所有人都能为之倾倒。 这里是方块学园之外一角的树林,到了夜晚星漫长空之刻,籽岷和炎黄就会偷偷地从学园中冗长的公式和烦躁的学习中溜出,不约而同地聚在此地,好似冥冥间有什么注定让两人在夏日闪耀的星空下又一次相遇。 “是啊。”炎黄抬起头,在树叶的缝隙间寻找那一颗颗调皮的星辰,他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什么异样的东西在闪耀。 籽岷在月光下,轻轻走到炎黄身边,脚步与地上的草摩擦出一种和谐而又安静的沙沙声。他坐了下来,手撑着有些湿润的泥土:“这样无拘无束” “真好。” 炎黄有些沉默了,风轻轻拂过这沉淀的黑暗,带起一丝情愫,而又瞬间飘向无限远。 “对啊,但也只有在这里吧。”炎黄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迷醉了时空,“在学园里的生活尽管快乐,但也带着一丝紧张,毕竟有着任务呢。” 随后便是沉默,无休止的沉默。 黑暗也凝望着这里,风轻轻带起几根小小藤蔓,沙沙声闪耀了天际平静的星辰。 “我们的敌人是紫罗兰,你怕吗?”炎黄突然看向籽岷,微笑着开口道,眼眸中映着对方坚定的身影。 籽岷有些激动起来,望着炎黄,似乎在回应着他的微笑:“怎么可能?” “那好,我记住你的话了,别退缩!” “一定不会!”籽岷单手握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让炎黄不由得也伴着微笑起来,但眼里的凝重却怎么也抹不掉。 黑暗间的宁静跨越了时间长河,在空旷中安详流淌,令人不禁沉醉于其中。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星空之下,漫天繁密交织闪烁,身旁树叶轻轻拂动,地上清风吹皱时空,将这一幕,好似永恒定格。 “别忘记呐。” “这就是,我们的小小约定。”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圣金羽!” 籽岷举起黄金羽毛,凌虚一按,只见它突兀散发万道神光,化为长长金流。这是籽岷无意中发现的,但很久才能使用一次。 原因是,他们又碰见了怪盗。 “什么,你是怎么发现的?”怪盗的脸上浮现出满溢震惊,身形一侧,似乎想从攻击范围中逃脱。但是神光声势浩大,所到之处几乎斩裂虚空,怪盗发现几乎无法逃脱,一甩手,一百道纯黑色的魔法闪烁,直直迎向圣光。 百道怪盗的暗魔法vs黄金羽毛的圣光。 “轰!” 撞击之处,空间震颤扭曲,无数时空乱流飞逸逃窜,但是那道圣光瞬间从烟雾迷离中延伸而出,像希望的彩虹! 怪盗的脸上恐惧尽现:“不!” 但就在光芒即将贯穿怪盗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怪盗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盾之虚影,生生阻隔了神光一瞬瞬,而这好似也是怪盗没有预料到的,他赶紧急速逃窜。 一瞬间,盾之虚影被声势浩大的圣光生生击碎,化为尘埃,但也就因此,怪盗几乎快跑出了圣光的攻击范围。 一瞬,就够了。 “啊!”怪盗有些痛苦的大叫出声,因为神光并没有攻击到预计目标,仅仅是边缘擦到了怪盗而已,但也将他的腿击伤,血流如注。 怪盗回头望了一眼方块学园和手握金色羽毛的籽岷,狠狠出了一口气,好似要以最高的分辨率记住籽岷的脸庞:“我还会回来的!” “灵之阵一困!”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学园大门外。 一直在籽岷旁边的炎黄惊讶道:“是校长吗?” “我在这里准备了很久了,就是为了等怪盗上钩!”校长说道,走向了籽岷这边,欣慰的眼神不言而喻,“还好你把他逼到了我的魔法阵内,做得不错。” 籽岷笑了笑,看向了旁边的炎黄:“还是炎黄先挑衅怪盗,迫使他在1v1决斗中用完了所有治疗药水和恢复药水呢。” “应该说,他的功劳最大吧。” “哪里有啊。”炎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校长,怪盗呢?” 校长指了指校边的一块小树林:“他被我困在这里面了,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协助啊!” “什么?”籽岷的脸色有点变了,他看向校长,“那我们该怎么抓得到他呢?” “好像也是啊” “”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目前为止,我们派往树林中的两个先遣队都没有回音,不知道他们是否” “你说什么呢,校长”籽岷用力锤了一下木桌,迎来许多不满的目光。他的眼眸有些黯淡了,无力地瘫在木椅上。 “我的错啊。” “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怪盗会留一手?”校长也叹了一口气,“更有可能,是紫罗兰的人出手救了他。” 炎黄也开口道:“而且,树林是最好的藏身地,更何况以怪盗的身手。”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校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挣扎于刚做出的决定。 “用火系魔法,烧毁树林!” 籽岷大吃一惊,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什么你!?” “我的魔法阵再过五个小时就会自行损坏,到时怪盗就可以从学园逃脱。”校长淡淡开口道,“烧毁树林就可以让怪盗无所遁形,然后就可以以人数取胜!” “同意请表决!” 虽然这举动的确令人反对,但还是有大部分人举手,因为他们认为抓到怪盗太重要了。 重要到好似可以不顾一切。 籽岷突然万分心痛,这是从未有过的,好似比任何艰难的战斗时受到的伤都要痛楚,仅仅是因为它来自心底。 只有他和炎黄知道,那片小树林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在夏天的夜晚,两人轻轻静坐,相依仰望长空,让美好如流水而逝。 “大不了,大不了没有了黄金羽毛的神力,我也能自己抓到怪盗!”籽岷苦涩的站起身来,露出一个让人窒息的逞强微笑。 他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炎黄也好似明白了什么,跟在了他的身后。 “校长?”两人走后,浅浅老师开口,“他们不会真的去抓怪盗吧,那可是极度危险的啊!” “说的也是,那就浅浅,看好他们的行踪!” 浅浅深吸了口气:“好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火势在蔓延着。 籽岷的目光中带着苦涩,但炎黄按住了他。 籽岷侧过脸去,只见炎黄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引起怪盗的注意!”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吗?”籽岷的眼睛有点红了,但他明白炎黄的意思。轻轻抹了一把泪,看着火舌肆虐吞噬无尽绿色。 籽岷没有回头,但感觉炎黄的手放在了他的背上,也许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炎黄不忍看到他哭,因为他竟好似觉得这让自己心碎。 “我们快点吧。” 突然,眼前暗了下来。两人下意识抬起头,发现怪盗就在前方不远处,用一种十分嘲讽的眼神望着他们,像人类居高临下地看着蝼蚁。 “籽岷,炎黄,好久不见!” 条件反射似的,两人后退一步,一个拿出钻石斧,一个拔出钻石剑。 “怪盗,你想干什么?”几乎没有约定,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哈,你说呢?” 话音刚落,怪盗就消失在了原地,疾步如风,出现在籽岷身侧。一脚,裹挟着巨大力量,向籽岷飞踹而去! 好快!这是籽岷的第一反应。他只能靠平时战斗的本能,举起钻石斧面,双手抵住,虽然被打得步步后退,但也堪堪化解了怪盗的攻击! 怪盗身形爆退,然后长袖一抖,一把精致的匕首闪现而出,在灼热的空气里却散发着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光! “那两个先遣队就是被我用这把匕首一个一个干掉的哦”怪盗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变态笑容,“你一定很想看到,他们临死前,那极度绝望痛苦的表情!” “够了!”籽岷怒吼道,双手持斧急速前冲,斧刃散发着凛凛寒意。 可是怪盗却丝毫不惧怕,身形诡异地倾斜出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弧度,躲开了籽岷的斩击。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双手突兀向前。一手以闪电般速度,直直击向籽岷面门。而正当籽岷下意识扭头躲闪,怪盗的另一只手瞬间化拳成爪,硬生生从籽岷手中,抢走了钻石斧! 得逞了的怪盗嘴角勾起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两手握紧钻石斧,双脚飞踹籽岷的胸口,空中翻转,急速后撤! 华丽得犹如死亡之舞。 战斗一直处于劣势,炎黄也不好插手,因为在高手的战斗中,细微决定胜负。如果炎黄参与,籽岷必须处处小心处处拘谨,这反而不如让他一人独自战斗。 而这更因为,炎黄相信籽岷。 风呼啸刮过,裹挟着滚滚热浪,身边的森林在不知不觉中被火舌吞没,露出烟雾后澄澈碧蓝的天空。 森林已经被烧毁大半了。 那夜晚的星空也消失大半了。 记忆里,暗夜中无声无息地看着他们,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走过每一条人生之路的星辰也消失大半了。 身前,是籽岷倒地的现实。 而炎黄看见,怪盗夺走了籽岷的钻石斧。在那一瞬间,他千百遍地拷问自己—— “为什么自己不出手?” “因为你相信他,尽管他身上的黄金羽毛毫无神力。” “这就是理由?” “是的。而且是因为你。” 心里的声音回答着他的疑问,这让他几度抓狂。而让他更为惊讶的是,怪盗瞬间出现在倒地的籽岷身旁,手中短匕似乎还沾着鲜血,而他 把匕首伸向了籽岷的脖子。 “不。”炎黄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缩至针尖般大小,“你想干什么?” 怪盗笑了,笑的毫无特点,仿佛能让心跳冻结:“当然是” “报仇啊。” “不行!”炎黄大声吼道,他的眼里似乎有了点点泪水,“都怪我,是我没用” “让我饶过他也可以。”怪盗仔细看着好似已经醒过来的籽岷,把匕首抵近了他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跪下,求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快,我看见籽岷和炎黄偷溜进树林了!”浅浅在前大声呼喊,踏着已经烧焦的桦木向前疾行。身后,则是校长和方块学园的所有高层。 突然,大风吹来,浓烟霎时散去,一缕夕阳缓缓降落,照耀着光天化日的现实。 所有人,望着眼前的一幕。 仿佛时空静止,天边渐露繁星,它们好似也在黑暗的影子中冻结。 炎黄,跪下了。 脸埋在了阴影之中,炎黄缓缓出声。 “请放过籽岷。” “哈哈哈,很好,很好!团长!”怪盗笑的几近癫狂,但是他突然止住了,看向炎黄,眼里的嘲讽不言而喻。 “也许你不会记得我,但我永远记住了你。” “你是让我望穿世间人心的导师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那时候,我还很小。 那时候,我还很天真,认为世间处处都有正义,处处都充满爱。 直到我遇到了你,团长。 那一天,你把我叫到你的面前,微笑着,让我杀死这只,可爱的,被关在笼子里的,伤痕累累血痕遍布白色身躯的北极熊。 “不!”我惊恐着拒绝,“这怎么可以?” 他皱起了眉头:“把它当做你的敌人。” “可它不是!”我大叫出声。 只见他牵来了一头小猪,那是我最心爱的reuben。 他微笑着对我开口:“这是在磨练你,我想让你看清这个世界。” “最后一遍” “我拒绝。” “很好。” 银光一闪,锋刃瞬间划过reuben的脖颈,它软软地倒下了,无声无息,因为地面是柔软的沙子。 此刻,血浸红了天地,只有那个倒下的动物身影好似是这个世界的唯一活物。 我站起身来,眼神剧变。 “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此时此刻,怪盗吐露而出的事情是多么令人震撼。所有人都好似沉浸在了回味之中,也只有校长最先反应过来。 “快救籽岷!” “不好,时间拖得有点久了!”怪盗望着校长身后的人,“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正当怪盗与校长对话之时,籽岷突然一拳砸向怪盗的身体,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匕首柄,防止自己被刺伤。 战局,瞬息万变。 只见炎黄瞬间跃起,拔出被他放在一旁的钻石剑,瞬间出现在怪盗背后,向他大力斜斜挥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而怪盗没有躲闪,脸上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这是大局得胜后胜者的笑。 张扬放纵,不掺杂任何水分。 除了籽岷外谁都没有注意到,天空上,魔法阵莫名地缺了一块。 “我还会再回来的!” 紫色粒子突兀出现,伴随着怪盗的残影被钻石剑生生撕碎。 怪盗,他用末影珍珠逃走了。 “他之前不是没有末影珍珠吗?”校长急忙赶过来,蹲下身检查籽岷的伤势,好似无视了一旁默默无声看着籽岷的炎黄。 “是紫罗兰的人出手救了他。”籽岷叹了口气,望向炎黄。 “谢谢你。” “我一直都未曾退缩。” 炎黄突然笑了,在夕阳落下的暗夜里。 星辰在他黑色的剪影后,他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 “谢谢你,炎黄。” “不用客气。” 黑夜在蔓延,星辰在闪耀。 两人的眼中,好似有着什么在汇聚。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校长强行把籽岷拉回方块学园,美名其曰“检查伤势”。而炎黄只是简单对校长说了一下自己等会就会回去,然后便走进了那剩下的密林之中。 空气中的焦味还未曾完全散去,炎黄就这么让自己躺了下来,静静地,不说话。 暗夜里,星辰闪烁着美丽而平静的华光,它们是永恒的象征。 满天繁星闪烁着,像是眼睛,这让炎黄看见了过去。 他笑了。 就像望着籽岷的脸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自此日起,星玄羽翼,汝名为翼好了。” 命便是笑意盈盈地对着我说道,俊逸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欣慰之色。 神器,自虚无中生,汲取着来自天地间的生气塑造自己的意识。我便是命在虚无之中发现的,命见我有可塑之意志,便将我带回了天界。 据说,我和诛c小喵c凌还有凯一起,都是命从虚无之中带回来的,我们五人可谓是继命之后,诞生在这世间的第二生灵。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人间出现了和我们六人一样的生灵,只不过都是些普通之辈,没有什么神力。他们的生命短暂至极,七情六欲就足以让他们渡过终生,其他再也无所求。 而在无趣的生活里,我醉心于苦修,创立了远古魔法这一新的修炼,闲暇之余,我也会用重圆镜偶尔偷窥人间烟火。 可谁知道呢? 连命本人都不知道,我偶遇见了人生之命。 那一天,天穹苍蓝,渺渺然飘忽不定的白云游离在天地之间,就像是我看到他时半遮面的情感,仿佛我心底有着一根弦,被某个不知名的手掌轻轻撩拨了一下。 草原青青,湖水映天,太阳把柔和的光芒播撒向大地,一位少年踩着低低矮矮的小叶,步行在这广阔的草原之上,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露出的一抹浅淡笑容。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双眼是瞎的,但也并未有任何遮挡,看起来仿佛睡着了一般。 行得累了,便就地而息;休息好了,便继续前行。 他好似没有目标,但冥冥之中的坚定却是不移的,这让从来孤独地住在天界的我内心莫名产生了一丝悸动。 仿佛,他的目的地是天之涯海之角,而心无尽,征途也无尽。 我呢 我的心自由吗 作为一柄神器,我拥有过自己的思想吗 于是,我便是一直这么偷偷看着他,从辽远草原,到凛冽雪地,再到青葱树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前进。 他的目的地是哪里 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他的前行 我真的很好奇。 直至一天,我趁他休息之际,偷偷地下到凡间,站在了他的身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似乎有些惊讶,转身,那紧闭的双眸朝向我,仿佛他能看得到一切一样。 “这位姑娘,你是” 我明知道他看不见,却总感觉他在看着我,于是我使劲摆了摆头,仿佛在欲盖弥彰:“我,我是星你,你叫我翼就好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阳光照在他俊美但却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显得有些可爱,可这却让我露出一个连自己都感觉很不自然的微笑。 那是我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 原来幸福就是看着他笑啊。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么长时间的注视里,明明我们相距很远,我却感觉我一直在陪着他,看南国北夜,望东升西落 “我叫大懒货,你叫我懒货就好了。”他脸上的笑意浅浅的,像天际掠过的浮云,又像随波而行的羽毛,拂过我的眼,永存我的心。 于是,我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朋友,当然,我可不仅仅是这么认为的。 “我听说,死亡的人儿,他们的魂魄并不会立刻离世,执念深重之人的魂魄会在凡间停留一天,才会真正离开人间,再度转世,续前世之缘。” “哦,是吗”他温柔地笑了笑,似水的面色稍稍有些苦涩,但又被很好地掩盖住了。 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我只是漫无边际地扯着话,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脸明显有些发烫了,不是因为热,而只是想和你多说几句。 我知道,从我踏出天界的那一刻起,命就一直在看着我。 我是违反了命的禁令下界的,但我与命多年的情谊顶多能为我争取三分钟,是每天三分钟。 我多希望,话能多说几句,聊得越远越好,这样,我就能多看你几眼,多听你说几句话,多爱你几分钟。 剩下的二十三小时五十七分钟,我就在苦心研究远古魔法之余,偶尔通过重圆镜看着你漫游在世间旅行,反正 反正我是那么喜欢你。 寒冷的冰刺地带,星野深邃,你静静地躺在一间雪屋里的床上,我默默地看着你熟睡时沉静的面庞,虽说有着一种掩盖不了的苍白,但安宁似水。 我还记得昨天与你的对话。 “我觉得你很帅啊。” “这明显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随便乱说的话,请你仔细想想。” “我觉得你很帅啊,我真的仔细思考了。” “” 想到这里,我捂嘴偷笑了一下。 我爱你。 我说时来不及思索,但思索过后,还是这样说。 我变得大胆了,而你却胆怯了。 你从来不在意我为什么无论你在哪,我每天都能陪你三分钟;你好像也不在意为什么三分钟后,找好各种理由的我就会消失不见,一天之内再无声息。 这总会让我感觉到你的孤独,而我不想让你孤独。 二十三小时五十七分钟是三分钟的间隔,你是我命运的间隔。 那天,在一棵古老苍翠的深色橡木树下,我靠着你的胸口,面对碧蓝苍穹和耀眼的日光,听着你心跳的声音,感觉心莫名的沉静了下来。 “我觉得我此生遇到你,既是我幸,又是我命。” 他用他那紧闭的双眼注视着我的方向,长长叹息一声。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想用魔法来使他的眼睛复明,但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着我,让我无法如愿以偿。 想到这,我的心有些绞痛,但我感到有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好似冲淡了我的痛苦。 “别怕,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停顿了下,他又继续说道。 “其实” “我喜欢你,橙子。” 我豁然从温暖中惊醒,站起身来,在沉默中望着他那愈发苍白的脸庞,脸上露出一抹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笑。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仅仅是单纯地因此而兴奋。 第二天,他不知所踪。 仿佛永恒存在的时间线被拦腰齐齐斩断一般,就是去多研究了一会远古魔法的我在你原本预计到达的地方没有等到你,好像是你违约了,而不是我。 等我发疯般地在凡间找遍无果后,第三天几乎快放弃了的我在命的建议下,往重圆镜中注入魔法,我这才看见了他。 他已经死了。 没有人陪伴,他那小小的身躯埋没在雪地下,已经被初落的暴雪覆盖,他的脸庞就如同身旁的雪一样苍白,身躯孤独而冰冷。 我不顾一切地飞到你的身边,郑重的把你从雪中挖出,眼中浮现出惺忪的痛色与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我完全沉浸在了爱情的幸福之中,却一直忽略了,你那无力的笑和那苍白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点用重圆镜来找到你,以至于现在无可挽回 “死亡的人儿,他们的魂魄并不会立刻离世,执念深重之人的魂魄会在凡间停留一天,才会真正离开人间。” 我看着你的脸,苦涩一笑。 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和誓言,从开始时就是了,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无法更改。 我连最后的一天都错过了,这是命中注定的爱情,也是命中注定的无法挽回。如今仿若天际狂雪,纷纷扬扬,潇潇洒洒,是上天给我安排的命运,像镜子一样,破了就无法重圆。 我失魂落魄地带着你回到天界,这才发现,命的神殿里住进了一位新人,他很年轻,就和离去时的你一样年轻。 只不过,透过鎏金蝴蝶面具后露出的眼瞳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冷酷纯白,令人心生寒意。 命对我如是说道。 不过他在命前看似恭敬地弯下了腰,但站立在一旁的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虽然低下了头,但眼中的那抹深深隐藏在看似空无一物的惨白后,是傲气凌神,是极恶无双。 我有预感,他并不只是我们六人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每日的一分钟没有变,我仍旧习以为常在幸福中徘徊,但迎接我的只有冰冻的飞雪,漫天沁心的冷酷让我痛心。 雪,已经下了无数年了。 我,已经陪你无数年了。 “你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你的路,终点在哪里” 我笑着,流下了凄惨的泪。 “他的路没有终点,但我有” 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长而冰冷银光闪烁的长剑就刺穿了我的心脏,很冷。 我低头,感觉着从胸膛处传来的冷意,反复回味这刚刚听到的声音,我竟生生控制住了原本要反击的冲动。 “翼” 我别过头去,却发现身后之人我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陌生。因为他在天界待的这些年,对我们四人都没有热情过,但唯独对命有着一种仿佛游走于刀刃之上谨慎的嫉妒之意。 我现在知道了,他一直在觊觎命的位置。 隐忍如此之久,只为最后一击。 这人很可怕。 但让我永远忘不了的是他脸上鎏金的蝴蝶面具,和在面具深深的阴影后,那一双没有眼瞳的纯白双眸。 “你”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感觉说这一个字便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每一个音节中都带着浓厚得化不开的无力,就像曾昔病重的懒货一样,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他曾承受过的所有。 “你说呢” 我恍然大悟,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话,我听清了他的声音,也明白了很多。 这原来不是巧合啊 破镜重圆,再续前缘。 “下去陪命他们吧” 他妖冶的目光中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意,纯白的双瞳似乎不夹杂着丝毫感情。 “可惜了,这段动人的爱情。” 他一甩袖,抽出那把染血长剑。 “是啊,多么可惜啊!” 我最后的意识在听到这句话时,总感觉到好像很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普鲁斯特 灯火通明的夜晚,学校的明灯仍点缀着黑夜中的大地,为沉睡中的大地驱散了些许黑暗,使它不再为之恐惧。 璀璨而夺目的天间繁星点点,它们被轻轻放在夜之天穹的天鹅绒上,细看下来,它还在闪烁游离着,就好像一条星光大河在黑暗的深处涌动。 教室里仍然灯火通明,原来是学生们在上晚自习。整个学校寂寥无声,只有走进班里,你才能听见轻轻的沙沙声,那是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快。 “你知道吗,听说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叫‘橙子’的新生又是第一名呢!” “她都已经连续三次月考第一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为什么之前每次都是考第一名的五歌,现在已经连续三次是第二名,每次考试都会低她几分呢” 这窃窃私语,正是说着在下课时丝毫不受外面喧闹影响,仍在认真做着笔记的橙子了。 她的同桌,便是那位年级第二——五歌。 写了一会,橙子停下笔,橙色的长发在明亮得有些刺眼的萤石灯下划出一道如林般波浪,碧蓝色的眸中飘出一丝丝浅淡的倦意,便不由得伸了个腰。 “哎呀,好累啊” 随着这个动作,她的曼妙曲线尽显无疑,浅绿色的长裙柔柔的覆盖住了原本修长洁白的身躯,外加头间翠绿色的头饰穿梭,却更显高贵与典雅。 “橙子啊,你终于学累了” 这话却是她的同桌五歌开口所言。五歌今天身着一件天蓝色长裙,轻轻的覆盖住了她的大半身,配上淡粉色及腰长发和隐藏在发间的两只小小猫耳,让人一看就觉得调皮可爱。 “真难得,这么热爱学习,这么勤奋的橙子第一次说学习累!” 五歌腹诽着,粉红色的双瞳中异光闪烁,戏谑地盯着橙子,期待着她的回答。 被这样盯着的橙子哭笑不得,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五歌的肩头,突然感叹一声。 “是啊,我的任务完成了,学累了,也该休息下了。” 五歌听闻此言,眼中掠过一丝愉悦之色,但很快又被她轻松掩饰。猫耳在风的摇荡里轻轻翕动,五歌并没有像橙子一样叹了口气,反倒是橙子微笑了一下。 “橙子” “怎么啦” 五歌眼眸微眯,看向橙子的方向。 “你次次都考第一,我作为你的好朋友,考第二很有压力,我要追上你啊!” 听闻此言,橙子露出一个共勉的表情,也朝五歌微笑了一下下。 “你也要加油,努力追逐我哦!” 两人相视一笑,望了望后排正在奋笔疾书的懒货,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静谧而迷人。 橙子漫步在学校的小树林中,忽然她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懒货,我完成了你的任务,我已经连续三次月考第一名了!” 黑暗中看不清橙子脸上的笑意,但声音中明明确确地透着喜悦,穿透空旷无边的黑暗,来到了一直跟着橙子的五歌身后。 “我喜欢你,懒货。” 除了橙子,懒货不知道,五歌此时此刻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月后。 “这次考试,五歌同学获得了第一名,祝贺!” 五歌从容不迫地站起身,从老师的手中接下了成绩单。 “橙子同学,第二名!” 橙子优雅地走上前,拿稳了手中的成绩单。 回到座位上时,五歌和她目光相及,相视一笑。 是的。 她帮助了橙子追逐到了她想要的,那青春里独自追逐不到的也是独自追逐不上的东西。 考试的时候,默默的停下笔,卷子上留下一片空白。然后我就—— 看着你在青春的阳光下奋笔疾书。 我会铭记这段青春,但我也希望你能知道 我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战胜了多少困难,你才取得眼前的成绩。 请你相信,在你追求拼搏和苦干的过程中,我将永远面带微笑地站在你的身旁。 默默地看着你的背影,那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去追逐吧,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爱你的,五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张爱玲 “今天,我们来讲数学” 阳光明媚的下午,窗边自户外传来的湿润气息和温暖的阳光为教室内带来了微微的暖意。横贯碧空万里的清风摇动着窗外的绿叶,细碎的鸣叫声呼唤着夏日的生命,缥缈而又动听。 一位少年坐在窗边,正对着身前的一张卷子苦苦思考着,任缭绕在他身旁的阳光掠过风中的声音消散在时间的间隙里。 下课了。 “籽岷,还在思考呢,是不是今天的数学课程有点难啊” 少年抬头,黄色的发带随着这微微气流而摆动着,惬意地蹭动着那一头棕发,和它主人眼中温柔似水般荡漾开的笑意。 “是有些不懂,炎黄你来给我讲讲呗” 那位被唤做炎黄的少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怔色,阳光好似微微挪动了一下,把光芒也撒向了他,却更衬得他眼眸深沉,面若冠玉。 炎黄瞳孔深处,似乎有着什么鲜红之色抖动了两下,但很快又归为平静。 他把笑意投向了籽岷,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仿佛这普通的光明就像变成了聚光灯,把光芒全部聚焦向了他。 “说吧。” 因为下课了,上午的课程结束,没有多少人留下来自习,炎黄就直接坐到了籽岷前桌的位置上,双腿侧向一边,修长的手指指向了籽岷的卷子。 “哪个知识点不会” 籽岷被他的主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眉眼微蹙,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窃喜。 这全被炎黄看在了眼里,他抬高那只手指,在籽岷的额角轻轻点了一下,力度很轻,好像怕伤了他。 “没想到,被誉为校园神探的籽岷,也有着不懂的问题”炎黄嘴角噙着笑,似是而非地看着他眼中的微微局促与不安。 籽岷低下头,看着那张卷子上的草稿在白净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铺开来,上面全是温暖的回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刚上课时想起了自己与炎黄的种种经历,不由得分神了。 而且,这堂课本来就很难,快下课时他才回过神来,又试图着把刚刚没听的内容在试卷上再度推算一边,结果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我就是这里不懂——”籽岷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卷子上的一处。 阳光却正好路过,修长手指在试卷上投下一个短短的影子,看到此景的炎黄却不禁短暂地愣住了。 因为,他想起了曾经。 “什么是青春” 那时,也像现在这样,也是他问籽岷,而籽岷正在课桌前拿着一只铅笔,对着一张试卷发呆。 听到他的话,籽岷抬起头朝他简单的笑了笑,拿起铅笔,在课桌上画下一条线。 籽岷画的好像只一条很简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普普通通的直线。 炎黄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眼睛,但再看,那条线还是在这里好好地躺着。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炎黄的声音中透出些许迷茫与不解。 “是的。” 籽岷立起笔,阳光自窗外轻柔地照入教室内,在桌上投下一片阴影——而这片阴影,正完美垂直着籽岷刚才所画的那条线,呈一个xy轴的姿态。 “知道日晷吗” 籽岷似有所思,朝着那片阴影微微一笑。 “青春,就是铅笔在课桌上画下的年华。” “子,丑,寅,卯。” “四时更替,每一时都与其他的无限接近,因为它们首尾相接,但也仅仅如此了。” “因为它们”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那时的籽岷也是像现在这样,但是他抬起头,却是籽岷问他问题了。 “双曲线的渐近线这一课,能给我讲讲吗” 这问题,还与那时那课籽岷给自己讲的东西很相近呢。 炎黄笑了笑,从籽岷手中抢过笔,在籽岷有些疑惑的目光下在桌上用笔比划了一下,最后径直在桌上画下了一道直线。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讲吧。” 然后,他抬眸,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双曲线的渐近线,有一个特点,那就是”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再见了,侦探社。” 夕阳深红如血,在天际缓慢地散开来,但比不上广场前的火焰耀眼。 火舌散去,空无一人。 籽岷跪倒在地,捂着自己胸口,那里尽是丝丝缕缕的痛苦,绵延无尽,任其在太阳如血红之瞳的照耀下化开来,铺满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似林间冰雨,冷透了他的心。 以前与炎黄相处的点点滴滴,早就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深蒂固,就像一根枝繁叶茂的藤蔓,丝须紧紧密密地纠缠着回绕着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分不离,也放不开。 “青春是什么” 阳光的下午,炎黄这样问他。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又是一个下午,阳光洒满回忆。 “双曲线的渐近线这一课,能给我讲讲吗” 炎黄朝他笑了下,可眼眸中却映着他的笑。 “双曲线的渐近线,有一个特点,那就是”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我们的青春,就是双曲线。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四时更替,每一时都与其他的无限接近,因为它们首尾相接,但也仅仅如此了。 斗转星移,我与你曾无限接近,但也仅仅如此了。 正如我在桌上画下的xy轴,它们永远垂直着,并且会永远垂直下去,永不回头。 正如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垂直一样,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双曲线和它的渐近线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我们,就是命运的渐近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向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拜伦 南国。 花已逝,叶落归根。 天际的云飘逸无影,秋风萧瑟,拂动林间不复青翠。似泣似泪,木叶零落,两袭身影就在这片孤寂中背道而驰,最终消失在这无尽远间。 想到这里,少女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猫耳在风的涟漪里轻轻翕动,伸出一只手,素指轻移。 一片枯叶,凋败干冷,毫无生机,但它却轻柔地落在了少女的指尖。随风而行,宛如一只跃飞蹁跹的蝴蝶。 就这样,回忆便如投入水中的波澜,皱巴巴的时间线在润泽中缓慢地舒展开,不多时便好似永恒坚定地指向两端一一一一一一 那一夜,天阶夜色宛如一张黑色的大网,漫漫长夜伴随着心间的无力狠狠地压下来,压下来。月光惨白,照亮了五歌汗涔涔的脸,原本姣好的面庞也因为周身的剧痛而扭曲。周身,触目惊心的猩红漫天,为这里的夜抹上了一丝诡谲的妖异。 “方块学园没人了吗?” 眼前的少年目光中映照着斜斜月辉,他的脸有半边隐没在黑暗里,却抬起一只手,轻轻勾了勾五歌布满鲜红的面庞。干涸的血液早已凝固,但它仿佛还泛着丝丝曾经热度,沾染了这个世界,使风中都带着一股甜腥味。 五歌并没有回答,她徒劳地按着胸口,好似这样做就能减轻痛苦一般。 身受重伤,技不如人,却要因为方块学园而勉强,自己的确没用。 一分一秒,在此刻恍若无比缓慢,身旁树叶的尖端微颤,一滴如晶体般的水珠缓缓飘落。风轻抚着少女的紫发,缕缕光晕扩散开来,连天际浮云都在流动中浅露微笑,一轮新月映艳,播撒光芒。 “怎么可能?” 熟悉的悦耳声音传来,让五歌无法抑制地狂喜。 锋利的亮黄色光芒自来者手中的一本古朴书籍中散发而出,斑驳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盖了来者的面容。依稀可辨,橙黄色长发天垂而落,宛如神来之笔一般的轮廓被黑暗填满,又被如水微笑扯散。波澜不惊,但她手间书籍所散发出来的锐刃仿佛能撕裂黑暗,生生带入一片光明,可又在此时打碎了那份游离的静寂,尽凸显出来者高贵的,似乎与生俱来的气质。 微笑,自夜的阴影中浮出,但此刻却并不是安慰,而是令敌人胆寒。 “你伤害了我的朋友。” 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从说话之人身上散发开来,渊渟岳峙般的气息令五歌的呼吸都微微停滞。 锋利的光扯碎了一众夜幕,却是少年先发动了攻击。他修长的指甲锋利如刀,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了道道残影。 大橙子vs怪盗飞猫。 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战斗而已,只是制高点不同。 大橙子面对着此等攻击,却是丝毫不惧。身形急侧,霎时,那疾风之爪就从橙子眼前掠过,连衣角都沾不到。 怪盗森然冷笑,右手一抖,三只小巧的精致飞镖无声无息间抖落而出。身影后仰的同时挥袖,利刃宛如毒蛇吐信般飙射而出,在黑夜的背景下散发着世外冷光。 此刻,橙子突然睁大了澄澈双目。发髻间雕琢朵朵青翠,暗夜庇护下,浅吟低唱中,点点碧蓝滴入美眸。 不多时,眼中尽是淡蓝汪洋。 低声轻咏,霎时,身前魔法书光芒大盛,盖过了迷离黑暗! “远古魔法:圣影幻灵绝!” 身形扭转一个诡异弧度,躲开飞镖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金黄色光轮在橙子头顶凝聚。所到之处,空间竟片片崩碎于锋利的光芒之下,而那足以致人死命的空间碎片,也在光轮的照耀下被恐怖的威压碾碎成齑粉。 微微一笑,手指处,飞轮裹挟着恐怖的尖啸,向怪盗飞猫急速奔袭而去! 飞猫脸色剧变,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超出他意料之外的对手。身形一闪,一枚末影珍珠就出现于他的手上,被他大力投掷而出。 哗。 紫色的暴雨声,飞轮飞速掠过地面,切割出无数细小裂痕,却扑了个空。 怪盗已经不在那里了。 轻轻一招,光轮骤停,随即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橙子转过身,扶起五歌,递给她一瓶治疗药水。 在月光的照耀下,五歌敏锐地发现,橙子的脸显得格外惨白。 “你没事吧?” 同时说出这两句话的人会心一笑,相倚向方块学园行去。 就这样,我,五歌,认识了大橙子。 从孤单,到友谊,直至笑与泪的终点一一一一一一 我们曾经在一条路上,如今却背道而驰。 敌人变成朋友,朋友变成敌人。 相行渐远。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她们走后,狼藉的丛林中走出了一只毛发凌乱的豹猫。它的身体上布满血痕,似被利器所伤,但它的右手却紧握着一枚血红色的晶石,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欣慰 (半个月后。) “今天,我们的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 夏天的课堂上充斥着躁动,仿佛天气一热,人的身体里就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树影斑驳,细碎的阳光洒在了历史悠久的幻影间,伴随着浅浅老师的话语,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尘世之外。 五歌并没有很认真,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飞镖,暗银色的光华随着手指的移动在不停地变幻着位置,像是青春用铅笔在桌上画下的年华。 原本,他只是一个背景,好像真的来自于尘世之外,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大家好,我叫大懒货,很高兴认识大家!” 听到这悦耳的男中音,五歌的手指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扼住了。停下了手,她这才猛然抬起头。 俊逸的脸上点缀着笑容,弯弯的眉与恰到好处上扬的嘴唇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眼眸好似一口古老而神秘的深井,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之后他介绍自己的所有话,她既把它当做了背景音乐,又没有这么做。 前者是为了欣赏他的容貌,而后者则是 对,他不该是自己生命中的背景音乐。 说话间,大懒货扫视这间并不大的教室,看到了五歌和坐在她前面的大橙子,不由得眼前一亮。 今天的五歌身着一件紧身衣,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虽说脸上透着慵懒,可却怎么也盖不住那凌厉的杀伐之意。一对小小猫耳在柔软的簇簇碎发里若隐若现,这就使她在那份冷峻中诡异而巧妙地融合入了一份少女纯真与调皮,抹也抹不掉。就好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归家般,把自己的那份无情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转而显露出自己的本真。 而坐在五歌前的大橙子则完全是五歌的反面,文静素白的淡雅长裙衬托着绝佳身材,脸上除了平静,还有点点发自内心的喜悦。橙黄色的长发里躲闪着几个小小的麻花辫,翠绿的头饰穿梭其间。眉眼弯曲,似乎笑中都在不经意流露着那份高贵。 懒货低声轻笑,晕染了燥热,而他的手指向了橙子身旁的那个空位。 “老师,我坐那里吧。” 语罢,他便在班中众女的艳羡目光之下,径直走到了橙子身旁,坐了下来。 “啊,前桌你好!”坐在五歌旁边的红凯笑着开口道。 这句话好似同时吸引了橙子与五歌的目光,她们几乎同时转过身,又同时看向懒货。 可是,懒货并没有看向凯,而是笑着抬起头,眼中透露着意味不明的狡黠,却是对着橙子伸出了手。 橙子看到懒货的动作,并没有感到不解。在五歌的眼中,却更多的像小女孩般的兴奋,在渴求之后得到心意的兴奋。 “橙子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以后请多多关照!” 五歌很清楚地看到,橙子的脸上绽放出发自心底的喜悦。此刻的橙子,就像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就这样,两只手缓慢但却无比坚定地紧握在了一起。 五歌不愿看向橙子,也不敢看向橙子。 可怜我们两人,却有相同心意 自此往后,总能看见一男一女在学园中相伴而行。 暂且不提那生病时的看望c平时的小打小闹与假期的互相陪伴,有时橙子在使用魔法后脸色总是苍白无比,也是懒货无微不至地照顾。 雨天,五歌撑着一把伞,孤独地伫立在雨中,呆呆观望着为橙子撑着一把大伞的懒货。伞是向着橙子的,因为懒货的头发上沾上了点点水珠,小半边衣服湿得可以拧出水来。可待橙子发觉,却又娇嗔着把伞向他那边推去 肩头,不知不觉间湿了。 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饭堂中,懒货原本喜欢吃曲奇,可当他发现橙子因为减肥而只愿吃素时,就故意多花几个绿宝石,打一大盘肉,每次又都装作吃不完的样子,把多出来的一个牛排或猪排推向橙子。每次,不愿浪费食物的橙子总是埋怨他,却又从他手中接过了盘子。 “多吃点啊橙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素营养会跟不上的!” 木桌上,懒货无视了饭堂中其他人针一般锋利的目光,眼中尽是甜蜜笑意,望着坐在他对面正在一点点吃着牛肉的橙子。 橙子的嘴上已经有些油腻了,但她拿着叉子,小心翼翼地挑出一块最好的,递给懒货。 她嘟起了嘴:“替我吃一小块。” 懒货笑着接过,并没有拒绝。 一旁,五歌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曲奇,力量之大,以至于无声无息之间,它碎成了一块块。 是的。 她与橙子间,仿佛有着什么,碎了。 橙子越来越少会和她一起在操场上散步,反倒是她孑然一身地站在操场上,看日晕在时光中投下一阕一阕的宁静。目光穿过历史,她仿佛望到半个月前,她与橙子在操场上欢逐嬉笑的场景。 时光依旧,物是人非。 有好几次,她都很想与橙子和懒货在一起走走,但却被橙子笑着拒绝了,懒货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笑? 五歌目光投向操场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翠绿的叶子让他想到了橙子的头饰。风吹叶动,影落稀疏,仿佛组成了懒货那张俊俏的脸,想到这里,才让他在三伏夏日凉透了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那笑,是作为橙子挚友的五歌再清楚不过的,哪怕橙子再怎么隐藏,再怎么躲闪,再怎么回避 比同学还冷淡,比朋友还拘谨,比路人还陌生。 这就是现在。 一片不合时宜的枯叶从五歌眼前簌簌飘落,正示内心。 她伸出了手,但叶片却从指尖溜走。 叹了一口气,五歌转身离开了。 “五歌,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今天下午,天气显得格外好。懒货的声音对于她来说也早已归往尘世之外。 五歌闻言,轻轻抬起头,有点不敢直视懒货的双眸:“怎怎么了?” 她还是这样,尽管也许早与她无关,但她还会为他的每个字,每句话而心跳加速。 五歌不知道她是否失去,在未成定局前,一切结论都为时尚早。 “能帮我去学园附近的雪山上采一束蒲公英吗?” 归来时,太阳刚刚没入织上天际的黑夜。 为了懒货的这句话,翻山越岭,终于找齐了所需。 她没有说,自己为了听懒货的一句“谢谢”和看到他开心的笑容,自己的腿在山间锋利的岩石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现在血虽然勉强止住了,但痛感并未散去,而是愈发剧烈,让她的脸上冷汗直冒。 尽管如此,当懒货接过花时,五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自己捧着花,懒货笑着接过。 花丛斑驳地映着懒货好看的脸,自己得以偷偷地窥视。梦一般的年华芬芳绽放开来,在宁静中溅起一痕一痕的情。 也许,这花应该属于他,应该是我送给他。 “懒货”她艰难开口。 大懒货原本的注意好似在欣赏花之上,听到五歌的话,这才狐疑地抬起头来,望向五歌因羞涩而红透了的脸颊:“五歌,有什么事吗?” “其实” 声音细如蚊蚋,但未等懒货听清,五歌就转身,飞也似地逃远了。 星辰在黑暗的天空上蔓延,静静观望着大地上的一切,无悲无喜。 奔跑在夜的阴影中,任凭迎面之风托起自己飘飞的泪珠与那三千烦恼丝。 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跑到看操场边的那棵树下。索性,也不管自己如何想,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就这么坐了下来。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五歌?” 试探性的问候,却是凯的声音。 “没什么,我”五歌微微抽泣了一声,在夜的宁静中却格外响亮,“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你感冒了?”另一边传来凯的话语,带着格外关心的情绪。 五歌没有回答。 红凯可是学校中的神探,他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因为某些事心情不好,但他并没有戳穿这一切,而是用他的行为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小秘密,这让五歌心底感到一丝安慰。 脸上挂着泪痕,抬头望天。 今夜之月,竟如那日般惨白 五歌在沉默中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讲一下。”声音中透着郑重,红凯缓声开口,但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好似雷霆万钧般狠狠击中五歌的心。 “大懒货这个人可能有点问题。” “不可能!” 声音立刻脱口而出,快得连自己都惊讶了一下。 明明不知道他的背景与身世,为什么还发自心底的,几乎不用反应地排斥否定他的话?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已经有了橙子,自己却仍要为他辩护,看着他与橙子开心的一幕幕? 腿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提醒着她角落里的泪。 这是她心底的伤疤,如今却被自己残忍地揭起。 另一边传来清楚的叹息声,伴随着站起身来的声音:“没什么,直觉而已。” 直觉? 凯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个傻子,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五歌听见了籽岷拍衣服的声音,但她并没有转过头去。 “那好吧,一个人静静也挺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凯的声音也好似从尘世之外传来。 “明天,我要和籽岷炎黄还有粉鱼一起去瀑布村那边调查,保护好方块学园!” “嗯。” 其实,寂静并没有持续很久。 五歌听到了懒货和橙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宛如幻梦。 五歌不想动,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转了一个身,望向那边。 暗夜的背景下,学校的栋栋建筑想巨兽般在阴影中起伏,它们张开了血盆大口,天际群星在燃烧,在燃烧! 五歌瞪大了双眸,瞳孔却缩成了针尖状。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天在那一刻诡异地睁开了双目,世界更黑了,更黑了。 在星河的背景下,一男一女,男生单膝跪地,手里还捧着自己刚摘的那束花。女生的脸庞上明显有着欣喜泪光涌动,手捂着嘴,想惊呼却说不出话来。 “橙子,我喜欢你。” 声音不大,但却有着无尽的魅力。 自己真是可笑! 五歌的身体在此时此刻完全瘫软了下去,脑中却一直执着地,一遍一遍地回放着懒货的声音。 “橙子,我喜欢你。” 说话之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但在五歌的耳中宛如一声惊雷,响彻天地。 橙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懒货,你知道吗” “我也喜欢你。” “我绝对是这片大陆上第一个向你表白的人!” 怎么可能? 五歌极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欲望,张大着嘴巴,任泪水在脸上肆意驰骋。 在刚刚,她捧着花,那细如蚊蚋的声音,诉说着她的笑与泪。 “其实,我喜欢你。” 一出口,声音便被黑暗淹没,消失在了这片大陆中。 天地为证,众星为鉴,全世界都听见了她的话。 可你偏偏却一无所知。 y一u are y everythg life, y every day,i need y一u near (在我的日日夜夜,你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需要你陪伴着我) 话语一遍遍回响 可是最后却只剩自己的回声,在空旷中孤独地传响 懒货的话好似一把尖刀,生生刺入五歌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一刀刀剜着,想叫也叫不出,只能在痛彻心扉中无声抽泣 眼泪,淹没了操场,淹没了方块学园与整片大陆,在她的上方成了湖成了海,她在悲伤之海的海底几近窒息 操场上,准备离开操场的橙子好似注意到了什么,她一手拿着花,头偏向了操场旁的大树底:“懒货,那边树底下是不是有人?” 懒货扳过橙子的头,宠溺地轻轻拍了拍。 “没什么,一只野猫而已。”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时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如同一个恶魔般 第二天,日出东方,吻别黑夜。 五歌从黑暗中缓缓醒来,原来她昨天因为太过悲伤,竟然就在大树底下这么睡着了。 浑噩中,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好似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跟,瞬间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这草变得和她一样高了? 惊惧之中想站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巧猫爪! 她竟然变成了一只豹猫! “不要怕!” 身旁传来一个怪异,但自己却十分熟悉的男低音。 怪盗飞猫!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五歌大喊出声,虽说在曾为人类的自己耳中听来只是毫无意义的猫叫,但自己却完全懂蕴含其中的意思! 怎么会? “先听我说。”飞猫的声音中莫名夹杂了一种让人平静的沉稳,这让五歌心中的好奇压过了躁动。 “那天我与你的战斗并不是为了挑衅你,而是为了从你身上取得血液,提炼出血晶,诺,就是这个” 说话间,同样变成了一只黑色豹猫的飞猫摊开爪子,五歌看到了一颗血红色的晶石静静地藏在爪中。晶石在无声无息间渗露出一股杀伐之气,盯久了,人就仿佛处于血海幻境中一般。 飞猫收起爪子,戏谑开口:“我发现,你也是猫人族的成员,我们源于同族。” “猫人族?” “这个以后再慢慢解释吧,总之,你以后能随意变成豹猫,也可以瞬时切换,只是需要耗费一些体力。”飞猫转头,眼中露出一股狠色。 “现在的紫罗兰,需要外力的介入,才能使它回归正轨。” “这里,就是紫罗兰设在方块学园不远处的前沿阵地?” 五歌的目光望着校外藏匿于丛林之中的一道阴暗大门,失声道。 “难怪,紫罗兰能随时入侵,也能全身而退!” 飞猫与五歌躲在门旁高大的草中,飞猫沉声开口:“我听说上面派了一位新使徒来到这个前沿基地,实力绝佳,代号‘kzyx’,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先解决掉门口的两个守卫,保险起见,你赶紧回方块学园搬救兵!” 语罢,飞猫便从草丛里一跃而出,向着大门跑去了。 “切,这什么年代了,还用跑来跑去?”五歌瞟了一眼飞猫的背影,直接神奇地掏出了一个手机,开始发信息。 今天,红凯籽岷炎黄还有粉鱼他们都不在学院里,只有找橙子了 想到这里,昨日犹在眼前,心忍不住阵阵绞痛。 “不管啦,现在是特殊时期!” 信息以光速传向另外一方,只是不知道这之中,蕴藏了多少决心。 学园中,懒货与橙子相倚在操场旁的大树下,橙子已经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睡着了,只有懒货微眯着眼睛,望着校园中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半晌,懒货偏了偏头,眸底掠出意思不易被察觉的柔和。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个傻子,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真的爱上了你,橙子,无关我的过去。” 这些话都是懒货在心底说的,也同样被他小心藏匿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除了橙子,任何人都难以进入。 不知不觉中,懒货已经从心底让出了一小块位置给橙子,这个来自于方块学园的女孩。 “我们的故事,可真像梁祝” “滴滴滴” 橙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寂静,也同样把橙子从无梦的酣睡中拉出。 睁开惺忪睡眼,橙子下意识把手机拿到眼前,一条信息跃入眼帘。 “橙子,发现紫罗兰驻方块学园前哨基地,坐标x:2333,y:233,请求支援!” 看到这条信息,橙子瞬间睡意全无,赶紧拉着懒货站了起来。 “懒货,快,跟我一起去救五歌!” 化成人形的飞猫轻飘飘地瞟了那两位已经昏厥了的守卫,嗤笑了一声:“真是不堪一击,紫罗兰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而五歌则是沉浸于飞猫刚才的格斗中。同为猫人族,她能感觉到飞猫把豹猫的灵活在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这让五歌有些惊讶甚至于佩服。 毕竟曾经的敌人变成了现在的朋友,要适应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五歌无奈地笑笑。 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偏偏为了不引人注意,自己穿上了长裤。 可是,这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还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见? 树丛中突然传来了沙沙声,由远及近。飞猫瞬间摆出了防御姿态,但五歌摇了摇手:“是橙子她们来了。” 果真,橙子从丛林中钻了出来,头发上还沾着点点草叶,显然是来得很急。 但唯独不见懒货。 “怪盗飞猫?”橙子惊呼出声,像见了鬼一样,“你你” “没关系,是自己人。”五歌赶紧出声解释,话题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偏向懒货,“对了橙子,懒货呢?” “他走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我没有让他来。”橙子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却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关心他? “没,没什么,我们赶紧进去吧。”五歌岔开话题,眉眼低垂。 黑暗而幽深,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 墙上的火把不怀好意地盯着三人,在地上投下片片孤独的剪影。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位黑袍男子。阴影笼罩着他脸上的面具,投下一片片迷蒙。 飞猫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股狂热的好战之色:“你就是那位新使徒吗?早就想赐教一下了!”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缓慢地伸出手。掌心,一柄短匕闪烁着锋利的冷光。 忽然,他消失了。 飞猫短暂地愣住了,猛然转头,看见疯狂流动的紫色暴雨后,黑袍掌心的冷光迅疾地刺向五歌! “远古魔法” 话卡在了喉咙中,橙子原本红润的面庞瞬间变得惨白,以至于一口鲜血喷出! 使用远古魔法,可是会有后遗症的! 之前,当橙子频繁地使用远古魔法时惨白的面庞,谁都看到了,但除了懒货,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至今日,积攒成疾,一举爆发! 此时,五歌看到,刺来的流光好似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无比缓慢。 这动作 一道闪电突然从五歌的脑海中划过。 “橙子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以后请多多关照!” “五歌,有什么事吗?” “橙子,我喜欢你。” “大懒货这个人可能有点问题。”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五歌仍呆滞地望着刺来的华光,仿佛不敢相信什么一般。 不知不觉中,一滴眼泪滑落,在黑暗中溅起一汪纯净。 “大懒货。”她轻声唤道。 锋刃顿住,在她的泪前停下。 “大懒货。”她再次开口,似乎丝毫不害怕锋利的匕首。 时间好似诡异地静止,唯有她和他。 五歌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她要试一把。 能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几乎不露马脚,足以证明实力。光凭飞猫,根本挡不住他。 “当你说出那句话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初到班级,怎么可能直接叫出橙子的名字?” “我知道,你或许真的爱上了橙子,因为你在学园中先接近橙子,刚刚先攻击的却是我!” “可是,你知道吗” “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爱你啊懒货” “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 “就算你是为了接近橙子而爱上橙子,抑或完全相反” “哪怕你为了命令,失去了她” “哪怕你一厢情愿,独自悲伤” “哪怕你身边空空,一无所依” “你的肩膀永远都是等着别人,而不是我。” 一声叹息。 待紫色粒子暴雨散尽,懒货已经消失在了风中。 一滴泪,交缠着融入迷雾。 随即,散尽。 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后记——) 明媚的阳光散播着炽热的气息,处处似蒸笼般闷热,令人有些心神烦躁,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业季,正是盛夏青春。 五歌提着行李箱,准备去往火车站。 橙子因为她的贵族身份,迫不得已必须回到中心城;粉鱼同样因为隐藏的皇室身份,而被迫回到了人鱼国;炎黄去了岩石城;籽岷云游四海;而她要回到魂牵梦绕的南国。 时光斩断了情,再见却是约定。 开学时,众人开心的笑,已成过去。 如今,只能背道而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之路,相遇即是缘分,但我们现在在哪里,未来又将去往哪里? 曾经人生轨迹,无论是她,橙子还是大懒货,他们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相行渐远。 五歌似有所感,回头,方块学园的校匾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华,正如葱茏青春。 微微一笑,她转身离开了。 一些人,一些事,哪怕会背道而驰—— 但它们在青春的盛夏中,却是永恒的。 只顾前行,风雨兼程。 偶尔回首,不悔背道而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姜夔 他认识她,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到连时间都没了概念。 转身,水击空灵,烈焰焚天。 而她孤独的剪影,就是梦中之梦,那么虚幻而又无比真实地存在着。 人之常情,想念会被距离拉远。大梦幻世之中,大片大片的往来斑驳了灵魂,最终,真正的东西会被时光冲淡,稀薄在记忆的消弭里。 依稀曾记那夜,朦胧雾霭覆盖着阴影,起伏的暗幕挂在大地上,像一座座纯黑色的山峦。但与真正的比起来,却是少了几分标致,多了几分秀美。 那时那刻,轻凌雨渍沾染空灵翠绿,残影似雪,飘扬纷洒在天地之间。横贯千丈长空的细密银丝在夜里漾起续续颤鸣的长弦,一头连着追忆,一头连着未知,这就使天穹好似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像极了一位面带缱绻情意的女子轻抚着身前古琴。音如空泉天落,涤尽燥热,似一涓细流潺潺涌动在天下众生的心间。 可惜,如此美好的夜景,自己却无心欣赏。 轻踏着湿冷的翠竹,炎黄的身影穿梭在浮光掠影的迷离中。雨点直落,却是沾不湿他的半点衣角,这让他仿佛是一位遗世孤人。 脚步微顿,一素白衣伫立于空旷深夜。衣袂飘飞,一柄古朴宝剑无声地拂荡纵横。虽说他此时此刻好似一位普通人,微微上挑的剑眉与那分明白净的脸庞映出大片大片的笑意绽放开来,可又却被嘴角的好看弧度隐藏了那种无锋重刃般的犀利。夜,在他的星目中仿佛化为了黑色天鹅绒,在这寂静中反添半抹凌厉。 转头,他望着后方不远处在竹叶上飞掠而过的一抹倩影,伴随着风轻划过这广袤绿色海洋的簌簌声。 一声暗喜。 “籽岷,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话音未落,忽闻琴音由远及近,声如小泉淙淙,微微的湿意被如墨般竹叶泼洒出大片大片的水汽。忽而,琴声又转雨落斑斓,像极了女子手间穿梭往来的绣花针,在原本空无一物的世间织出段段纯情。 炎黄古井不波的面色在此刻微微一变,修长玉指轻弹,雨夜中突显一锋锐利。 毫不犹豫,拔剑出鞘,霎时火海倾注,烈焰焚天! 只见那利刃于数息间竟是化为一道长达数十米的炎火巨剑,无数道火焰匹练溢散而出,又却好似有着一种无形的力场,使它们聚焦在剑锋,形成这无与伦比威严之势。 雨夜的寂静被打破,炎之巨剑在无形间蒸发了亿万水珠,却没有使身下竹林燃烧哪怕半分。 这是精准的把控力,以及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灼炎未罢,数十米高的剑锋好似一个碾压一切而过的赤红巨轮,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真的真的微不足道。 可是,在火光映照的树林上却是出现了一位女子。素装淡雅,所过之处,万千晶丝随从。 连青绿色的竹叶之海都为她的美貌而折服,连天际灵动的星辰都围绕着她静止。 繁密的竹叶就像一方巨大的吸音毯,让世界在凝重中更静了。 可她永远都那么美丽的双眸平静地映着星河,在这巨轮下尽显柔弱,好似一株风一吹就倒的嫩绿草叶,其上还点缀着一颗璀璨的露珠。 袖带飘飞,一架木质古琴好似凭空显现。但那琴弦上泛着冰冷的光,相比起巨剑来真的只是一枚朝露,仿佛随时都会在炎火灼烧下灰飞烟灭。 纤纤细手放于琴弦之上,她轻抬美目,眼中似有时空的留痕,但也仅此而已。 短暂的停顿后,一拨琴弦。 琴音出,暴浪起。 无数蔚蓝垂自九天空灵,如珠落玉盘。原本柔弱无比的水却不同以往,撕裂c搅碎c吞噬着火浪,一时间,两者竟不相上下。 天际微微发白,吻别黑夜。 金色天际线自两人身上蔓延开来,让他们眼中尽是阳光荡漾出的赤黄。 相立而视,相对无言。 “炎黄,多谢。” 好似真的薄情寡义,她撂下一句话,背对着他,走了。 风清,叶明。 他望着她的背影,笑意,瞬间漏断红尘。 “吾,愿得汝心。” 此情此景,却正是以诗为证: 愿得一人心, 此时两相随。 一情相合处, 对意互欢回。 终末剑影落, 成结琴音垂。 眷恋红尘伴, 属慕清隐归。 命运,真是最狠的东西。 即使分离,即使背道而驰 你还会记得我,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在有生的瞬间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林夕《明年今日》 “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不然籽岷性命不保。” “你不爱他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讨厌你。” 幽暗而深邃的紫色古堡,坐落于大陆最隐秘的一处地方,是世界角落里的角落。由于这里常年位于边境之地,时空无常,天气混乱,时不时有紫色游龙般的闪电在空中盘桓,仿佛要以其之势碎裂并吞噬一切光明。这里是不详之地,因为这里的风暴几乎未曾停歇过,大自然在这里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它的怒火。如果它也有思想,它一定也在等待—— 等待着,风平浪静,见到星空的一天。 古堡的深处,目光穿过黑暗的尽头,在长廊尾部一扇干燥甚至还散发着丝丝木香的门后,竟是一个装饰齐整的房间,里面很温暖,让人有一种家的感觉;可是这种普通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吱呀——” f的身上还沾着些许水滴,顺着冰冷的脸庞向下流淌。他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背对着他的那位少年。少年额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发带,正面向着阳台,而外面正是风雨交加,雷蛇游走,雨幕纷乱而飘逸,在空中胡乱飞舞着,长长的窗帘伴着风疯狂地摆动,仿佛呈现在眼前的这一切都在试图挣脱着什么束缚。 虽说少年正坐着,但他在这个疯狂纷乱的世界中乃静极成动,此时此刻,二者完美地统一与少年的身上,让f迷醉于他。 但f却并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哪怕一丝丝的温柔,只是默默地走到了阳台前,关上了房间与阳台间的玻璃门。 霎时,风雨平静了下来。 可是,风雨只是被阻隔,而不是彻底消失,就像现在籽岷和f一样。 “籽岷,你的病刚刚好,你这样受凉,会又犯病的。”f转过身来,用他颇具威慑力的目光毫不忌惮地打量着籽岷。 可他发现,籽岷虽正面向他,但是他的双瞳无神而涣散,焦距也明显不对,很显然目光不是看向他的,这让f生出一丝恼意。 这家伙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我可是 “你走吧,f,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话语声让f的思绪戛然而止,他惊讶地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虽说你们都有着相同的相貌,但灵魂毕竟不同。” 籽岷继续自顾自地诉说着,也不管f逐渐难看而又狰狞的目光。 “一个是方块学园的,陪伴了我十五年之久,阳光c帅气c温柔甚至还有点呆的炎黄。” “一个是一出现在我身边,就把我的炎黄抢走,剥夺我和他感情的冷酷c凶狠c无情甚至还有些邪恶的f。” 籽岷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一丝决然之色。 “请回吧,f,我是不可能留在紫罗兰的,也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听到这句话,f的目光在短暂的失神后霎时变得凶戾起来,仿佛籽岷的话里有着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逆鳞,或者说他不敢于面对什么事实一般,他的速度猛地爆发,轻而易举地把籽岷按在了床上,轻蔑而愤怒地俯视着他。 “你说什么?” “你不可能喜欢我的?” 说到这里,f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直起身来,径直向门外走去,也不管籽岷眼角凝聚的两滴泪水。 那是籽岷等待他的那位名为炎黄的朋友——也是他忠贞恋人的泪。 说好,一年以后,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找到我,见上我一面。 无论怎样可好? 那时,自己多脆弱啊,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得依靠你,你是这一年里支持着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啊。 籽岷在心中轻轻呢喃,丝毫没有听见f摔门而出时他的一句话。 “籽岷你还不知道很多你一定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f走后,籽岷呆滞地躺在床上,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当他感觉可以的时候,迟疑并没有阻挡他哪怕多一秒,他站起身来,推开了玻璃门。 风和雨瞬间扑了进来,灌到了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生生哆嗦了一下,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可他却不管不顾,继续回到床沿坐着,保持着f刚看到他时的那个状态。 “今天,就是一年之约的最后一日。” 风雨肆虐在他的眉眼间,让他看起来好像从未流过泪。 “我等你,炎黄,我等你。” “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岩石城骑士血脉传承者的下落吗?” “他,他在哪里?” “你猜。” 籽岷有些木然地坐着,但他的脑海中,有些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炎黄离开自己时的那一日。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 方块学园中,阳光遍撒金黄,给学园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浅淡的亮色,朦胧而美好的生机被大自然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令人迷醉无比。 籽岷抱着一沓书,向着校门的方向走去,可却不期碰到了转角处急匆匆跑出的炎黄,二人撞了个满怀,双双跌坐在地。 “籽岷,没事吧?” 痛感刚从神经处迟钝缓慢地传来,先一步摔倒的炎黄反倒先跑到了他面前。但令籽岷奇怪的是,他的手上拿着一朵花,哪怕是摔了一跤,他都把这花握得紧紧的,没有让它沾染上哪怕一丝尘土。 看样子,像是玫瑰的一种 “没事,你历练受伤了,前几天才回来,也要好好养伤啊。” 籽岷回答着炎黄的话,被炎黄拉了起来。细细一看,炎黄这急切的样子,这不明摆着想把这朵花送人的吗? 可是,如果是玫瑰的话 出神间,炎黄就帮籽岷捡起了地上刚刚因为这场意外而散落一地的书,轻轻地把它放到了籽岷的臂弯间。 然后,那枝庄严而不失典雅的玫瑰,就被炎黄慢慢放到了那沓书的最上方。 也正好,为籽岷脑海中的推理提前画上了一个句号。 籽岷有些惊愕地抬起头,却正对上炎黄眉眼间的如水笑意,只溺一人,只渡一人。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间投下一块块光斑,恰好照在炎黄眼镜一小丝细细的边缘之上,顿时,镜片上混沌显形,分割着迷乱与秩序的情丝,仿佛上天注定。 如果便是注定好的,这东西就不会断的是吧? “籽岷,我喜欢你。” 炎黄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宠溺,但他的眼眸中分明还闪烁着炽烈的光芒,轻柔地,把自己和籽岷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暗渊。 建筑全部倒塌,树影通通消失,偌大世界,此时此刻,在籽岷的眼里,仿佛就只剩下了炎黄的那对眼睛。 它在说—— 我喜欢你,籽岷。 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爱我呢? “多久了?” “一年。” 才一年? 不可能吧。 在这过去的十六年间,炎黄处处护着籽岷,最近籽岷生病也是炎黄在一旁不离不弃地照顾他,那份无微不至,其他人看在眼里,籽岷把它藏在心底。 籽岷单手拿起花,并未细看,耳旁却传来了炎黄温柔的声音,恍若来自尘世之外。 “这是我在一次野外历练中找到的,经花卉社的人鉴定,这是一株罕见的玫瑰,名为安纳托利亚,它的” 声音戛然而止,籽岷还沉浸在炎黄的诉说之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对立而又完美统一的轻盈和低沉,两者明明是矛盾的,但却又能够泾渭分明地体现出来,让籽岷有些迷醉。 而下一秒,籽岷抬起头来,把目光从眼前的玫瑰上恋恋不舍地收回,顺着炎黄的目光看去,他竟见到了一个和站在他身边炎黄别无二致的人,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只可惜,另一边炎黄的身边,没有一个捧着玫瑰的自己。 “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 一句完全相同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声音也别无二致,仿佛那两个人本为一体。 对面的那个“炎黄”在此时此刻也看向了籽岷,但当他看到籽岷抱着的那沓书上面那枝玫瑰时,好似瞬间明白了一切,半闭的眼中绽露出了一种凶戾的狠意,让看着他的籽岷生生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你的承诺?” 他看向炎黄平静的目光下席卷着滔天巨浪,而此时此刻,“炎黄”伸出了一只手指,用力点在了炎黄的心口处,突然的力量让丝毫没有准备的炎黄向后一个趔趄,再加上他旧伤未愈,使得他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幸亏眼疾手快的籽岷腾出一只手来扶了他一把。 籽岷扶着炎黄站稳,又转头看向了“炎黄”,眼里冒着火:“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受伤的人? 有本事,冲我来啊? “炎黄”听到籽岷的怒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却没有对着籽岷,反而怒极反笑地向炎黄开口,一举一动都像是为了保护什么。 “你跟我走。” 炎黄此时此刻眼中好像有着什么被突然一扫而空,他笑了—— “好,我跟你走,但是” “在我走之前,我想和籽岷单独说几句话。” “炎黄”明显皱了下眉头,但表情却又很快地舒展开来,像是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一样。 “可以。”他应允了。 炎黄和籽岷走到了角落处,在“炎黄”看不到他们的一刹那,炎黄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就像是某根心弦松了。 或者说,是断了 “籽岷,你听好。” 炎黄的表情很凝重,仿佛要在这短的不能再短的几句话里,说尽大千世界千言万语。 “这个人叫f,和我虽然有着相同的外貌,但我们的灵魂不一样。” “他这次带我走,我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那你不要走好不好?”籽岷未等炎黄言罢,边用迫切的目光紧盯着他,好似像现在这样用目光绑住他,他便无法离开一般。 “不行的,因为这样好了,我们定下一个誓言。” “无论怎样,一年之后,无论你出现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见上你一面,可好?” 炎黄微笑着,拭去籽岷眼角溢出的泪水,那是害怕相爱之人离开他的泪。 “别哭啊籽岷,那约好了,你等我” 那个笑,将被籽岷铭刻在心中,无法忘怀。 “就算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相信你的。” “是吗?那还是告诉你一个事实,骑士之誓的失败几率极大,成功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你你骗了我?!” 时间回到现在。 十二点的钟声在卧室的墙壁上缓慢响起,昭示着一天时光的流逝。 但这一天,对于籽岷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失去了就不能再来了。 “炎黄怎么没来,不可能的啊” 籽岷在屋子里紧张地踱着步,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在看到四周没有守卫之后,他悄悄地溜出了卧室。 既然炎黄不来找他,那他就逃走,去方块学园找炎黄! 籽岷熟悉地在迷宫般的走廊之间穿梭来回,很快便看到了那个紫色的黑曜石大门,那里是出口,没有守卫。 奇怪,今天紫罗兰的防守为什么这么薄弱 籽岷嘀咕着,见着四下无人,便偷偷溜出了大门外。 但他没看见,在大厅一个阴暗的角落里,f望着他轻手轻脚小心谨慎地逃离,偏过头去微微一笑,似掌控了一切。 “j一ker那个家伙希望他不要坏我的事。” “我等着你回来找我,籽岷。” —————分割线————— “真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呢” 低沉的说话声突然出现在身后,籽岷明显一愣,是j一ker! 完了,这下被发现了! 现在已经走出了紫罗兰基地一段距离,没办法,只好直接面对他了。 “你说什么?”籽岷转过身,看向j一ker,尽量显得表情平静,若无其事地开口。 “你没必要走的,命运牌组早已看到了一切。” “为什么?” j一ker低着头,他的面容被闪电时不时的照亮,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那诡谲的笑声说明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以及籽岷的震惊。 “因为啊,炎黄他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我的命都在你手上,骗了你又何妨?” “你明明告诉我只要找到传承者,就一定能治好籽岷的病!” “没错,我骗了你,因为,我在见到籽岷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 籽岷回来了,顶着盘桓的闪电,扛着怒吼的雷鸣,他满脸疲惫,像是一个风餐露宿的旅人。 他在紫罗兰基地的门口远远看见了f,但他不同于往常的逃避和厌弃,反倒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到f面前,质问道:“你骗我?” f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脸颊上,有两条风干的泪痕。这让他的心里一紧,但语气却还是那么地令人厌恶:“那又如何?我是f啊,骗人不是应该的吗?” 籽岷见到此情此景,脸色一沉,挥起双拳,用力地直直打向f,但奇怪的是,f居然丝毫没有闪避的想法。 “你还我炎黄” “他说让我等他的,他不可能不来的你说啊,你把炎黄怎么了?” “我很爱炎黄可是” “够了籽岷!” f听到这句话,突然把籽岷推开,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炎黄,你懂炎黄的心,你知道炎黄的一切。” “可你在爱什么,你还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籽岷被f大力的推倒在地,但等他吃痛地抬起头,看见了f此时此刻的表情,熟悉得令人讶异,这让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像炎黄?” f看向籽岷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无比温柔,他说—— “我,就是那个陪了你十五年的炎黄啊。” “是愚蠢让你拥有了此等勇气?我可陪了他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啊!” “不,是爱。并且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在大陆上找到骑士之誓的传承者,因为我就是最后一位!” “” 你以为,你爱着炎黄吗? 你以为,你懂炎黄的心吗? 你以为,你知道炎黄的一切吗? 不不不,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知道真相罢了。 “不可能!” 籽岷的惊讶早在f的意料之中。也不知道籽岷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径直站起身,籽岷后退了半步,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是炎黄呢?” “j一ker只说了一半。”f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j一ker这家伙真会坏事,他只说了一半又如何? “你不知道,那个家伙把我带回紫罗兰基地,其实是想杀了我,用我身上的血液,请j一ker布阵骑士之誓,来治好你的病。” “我的病?”籽岷有些震惊,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没错,所以我在反抗的时候杀了他。又因为我俩的相貌几乎是一样的,所以,我害怕被紫罗兰的同伙们发现,所以我就假扮成他,在紫罗兰卧底。” 其实我也,只说了一半真相啊 f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闪电居然停了,在这里,这是很罕见的。 “那你” “我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因为你的那个房间一直是被j一ker监视的,我一旦表现出一点自己是炎黄的样子,不光是我,你也会死。” f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他这一年里对籽岷说话最多的一次了。 而现在,f低下头,拉起籽岷,嘴角浮现出一丝令籽岷安心的笑。 “炎黄一直在你身边,籽岷。” “对了,还有一件事,当年一直没机会说呢。” 迎上籽岷又一次变得幸福的微笑,f似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朵玫瑰,正是当年,炎黄送给籽岷的那一朵。 “安娜托利亚的花语是” “炽热的爱的宣言,铭记于心的约定。” 他的话,似有一种魔力,让籽岷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同时,也让籽岷确信,他就是炎黄。 “那,我们回方块学园好吗?” f的嘴角明显抽了抽,但他并没有拒绝。 “好。” 说话的声音消失了,黑暗又重新笼罩了一切。 在这个见不到星光的地方,一个曾经的山盟海誓,自开始时,注定要以一个人的死亡来了结。他用生命违约,埋藏了所有秘密,只为了让他的另一半不用再苦苦等待。 哪怕,那个人认为自己寻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但对此一无所知。 两年前。 那时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那晚,雨滴狠狠地拍打着脆弱的玻璃板,窗外似有电闪雷鸣之声响彻,仿佛这间温暖的小房间是这方狂躁天地中的唯一庇护所。 f在方块学园的校医室门口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眼睛时不时望一下紧闭手术室的门,棕红色的眸子里显现出一种莫名焦急的神态,狭长的走道上,只有他孤独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哐当” 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几个医生护士推着昏迷不醒的籽岷神色紧张地出来,其中一位医生看到了在外等候的f,迅速走上前去,边看着手上的小本子,边与f交谈—— “你是这位病人的朋友吧。” f挑了挑眉,看着医生严肃的表情,心里涌过一阵不详之感,但他还是老实开口:“是。” “就实话告诉你吧。”说到这里,医生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 “他的病,其实是一种慢性毒,再这么复发几次,很可能就会顶多两年时间。” “其实已经没希望了,因为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毒,除了方块大陆的七件秘宝的能量能解之外,几乎无药可治。” 秘宝?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拿得到? 言罢,医生便离开了,只剩下f呆滞地站在走廊里,此时此刻,外面夹杂着冷雨的狂风似乎能吹到他的身上,让他在这间小小的庇护所中瑟瑟发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 “我还有一个办法。” 熟悉的声音从f背后传来,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炎黄的说话声。他猛地转过头去,只看见在狂风暴雨的黑暗前,炎黄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此时此刻的他,宛如一尊带给人希望的神袛。 “去大陆,寻找骑士之誓的传承者,只要找到传承者,就一定能治好籽岷的病!” f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好!现在无论怎样,也只能一试了!” f也不管外面是否下着暴雨,直接冲出了门去,暴雨淋湿了他的衣服,但他不管不顾,仅仅是为了这一个看似渺茫的希望。 “那在这段时间里,就拜托你帮我照顾籽岷了!” 但当他冲出门去时,他没有看到,炎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游历大陆至少要一年。” “有时候,用一辈子换一年,其实不亏的。” —————分割线————— 一年前。 他从大陆游历回来,几乎一无所获。唯一得知的消息是,骑士之誓并非一定需要传承者本人参与,仅仅需要传承者的鲜血,当然,鲜血越多效果越明显。 这让f心生疑惑的同时越来越心惊—— 他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回到方块学园,准备去见籽岷,可是却刚好看见了那一幕。 炎黄送给籽岷玫瑰,籽岷脸上的笑意,是他十五年里一直期盼着的同时也隐忍着,更是他所渴望看到的那种笑——那是面对爱情时的幸福笑意。 看到这一幕,仅仅只是炎黄一句没有真凭实据的所带给他渺茫的希望,让他在大陆游历,风餐露宿,四处寻找,那种苦痛是难以理解的。 可是,十五年的陪伴,仅仅被炎黄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夺走了?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怒火突然压抑上了他的脑海,淹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要炎黄死。 反正,只要对籽岷撒个谎,籽岷就会信以为真的认为自己就是炎黄,因为在这十五年间,f是以“炎黄”的身份出现在方块学园的。 毕竟是紫罗兰的人,不做一下伪装怎么行呢? 只要炎黄这位“f”代替我死,我就是真正的炎黄了。 到时候,所有的秘密都会随着他的死而不复存在。 —————分割线————— “多久了?” “一年。” 才一年? 不可能吧。 那时的籽岷想错了,真的才一年。 但这一年,对于炎黄来说,就是他的一辈子啊。 在他的一辈子里,从始至终,炎黄都没有听到过籽岷对他说—— “我爱你。” 一辈子,从始至终。 这份东西本属于他,但他 已经无法听到等待后长情的告白了。 (后记) 星空辽远而神秘,幽蓝的目光自天外投射而来,那是天的幕布上被撒上了几粒银色的钻石,它们在遥不可及的天之边际诱惑着你伸手摘取。 夜很静谧,在方块学园操场边巨大的橡树下,炎黄和籽岷相依,半躺地相互靠着。 目光中映照着叶隙里落下的无垠星野,籽岷幸福而满足地开口,他的表情中那毫不掩饰的满足落在了炎黄眼中,让他的心仿佛漏跳了半拍。 “炎黄,我” 还未等籽岷说完,炎黄就坐了起来。侧过身,火红的双眸在暗夜中紧盯着籽岷,目光温和而优雅,在其中丝毫看不到f的影子,只有炽烈得化不开的爱慕在其中翻滚凝聚。 “籽岷,我喜欢你。” 他喃喃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未及他说些什么,籽岷反倒抢先一步坐过来,轻轻地,把头枕在了炎黄的臂弯中,四目相对,目光中碰撞出星星火花,他笑了。 “炎黄,我也喜欢你啊。”籽岷微微一笑,笑不能改天换地,笑不能倒转乾坤! 炎黄看着如今的籽岷,脸色突然有些煞白,但夜幕此时此刻成为了最好的面纱,遮掩了一切的秘密。 是啊,在籽岷心中,f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造就了如今的一切,也包括那一年的等待。 可他不知道,他真正爱的那个人是炎黄,而伴随着他的死,秘密全被湮没在了那茫茫黑暗之中,无人知晓。 他爱的那个人是炎黄,自己曾经的名字也是炎黄,这不就够了吗。 “曾经有一位少年,在见不到星光的地方,执着的等待着他的真爱” 炎黄回过神来,低下头,发现籽岷竟然在他的臂弯中睡着了,也许是他太累了吧。 看到此情此景,炎黄终于放松了下来,靠在了树干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漫天星辰铭刻着这份美好。 “现在,那位少年自以为寻找到了幸福” 现在,在宁静的星夜下,寂寥无人的世界中,仿佛只剩下了籽岷和炎黄两个人。 籽岷,他穷尽青春里最美好的一年,终于,在他所认为的幸福中,等到了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他”。 “但那位少年却不知道,他爱的那个人,早已死在了那个见不到星光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最深的井里,藏着最甜的水。 籽岷深知着这一点。 裹紧了身上的深色斗篷,迎面而来的冷风抖了抖他浅栗色的发际,吹动了他刚伸出来的略显冻痕的手。他褐色的眼瞳被寒风刮得有些木讷,但这丝毫不影响着他熟练的动作。 籽岷把手伸向了古老深井提水粗壮的缆绳处,费力一甩,湿冷的木桶就骨碌碌的敲着长满青苔的井沿滑了下去,在已经有些冻结的井水中溅起一蓬蓬无力的小花。 籽岷腾出另外一只手,费力地把这一满桶冰水提了上来。 冰冷的寒风凛冽着,呼啸着。 他要去找炎黄,照例把这水送给他。 步行在村庄的草径上,踩着还未融化的积雪,但它们早就和土地一起,同样变成了深黄色,泥泞不堪。 “炎黄炎黄” “别找了,他今天上午走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飞翔使。 籽岷难以置信地转身过来,望着飞翔使,目光仿佛要把他刺穿:“我天天都为他送水,天天都能看见他,他今天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确离开这里了。”飞翔使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这条长路的尽头,“他去岩石城了,骑的是马,很高很大,你追不上的。” 籽岷突然松开手,任那一汪晶莹瘫倒在寒冷的世界里。 —————————————— “籽岷,谢谢你天天为我打水!” “没什么,炎黄,这是我应该做的诶诶,你握我的手干嘛” “你说,我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还想见你,怎么办啊?” “没事,我每天都打一桶井水,你天天不回我就天天打,井水打不竭,我等你不尽,直到你回来。” —————————————— 转眼,沧海桑田。 籽岷等了他一辈子。 “井水打不竭,我等你不尽,直到你回来。” 听说,你早就已经当了骑士团团长。 你还好吗 你是否还记得,那最深的井里最甜的水和那个为你打水的人呢 水犹甜,但是如你离去的那个冬日一样寒冷刺骨。 你有岩石城大千繁华,我有小镇的古朴风韵。 我好好活着,就这么一辈子 只不过,我的人生,少了个你罢了。炎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乌黑的天,缀染几点沉重压抑的灰云,氤氲着些许不详之意。 此时此刻的世界,就像是一幅死气沉沉的画,黑白二色压抑着一切,黑是那墓穴上古老斑驳的碑石,而白是尘土上冰冷单调的殓布。 就在这样的世界之中,苍天之下,阴影铺卷的惨淡氛围中,几个人无声无息地默然伫立在这一方浩大无垠的灰白二色之中,好似是这世界唯一的亮色,拥抱生机与活力。 准确的来说,是三个人,而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当中的一位少年。他有着一头火红色的短发与一对褐色的双眸,而在此时,他那原本灵动的双眼只是毫无波动地平视着前方,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翻滚着聚集着滔天悔意。 也只能说,这种平静是虚假的,又或者说,被他极好地隐藏。 此刻,他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半跪着的姿势。而他的手中,托举着另一位少年,他的目光正是望向他的,仿佛在那短短的一刻,所有的理智统统被抛下,所有的宁静统统被拒之门外,只有冰冷,冷得刻骨铭心,冷得痛彻心扉。 “你决定好了?” 声音突兀地传来,是站在这里的第三个人,她是一位少女。 “嗯。” 短短的一个字,重如千钧山岳。 话音落下之时,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幻扭曲,无数色彩汇聚于那两位少年身上,光影扭曲交错,最后两人的身影开始慢慢虚化,逐渐消失 今天,是我炎黄从方块学园毕业的日子,终于 可以不用每天早起,每次考试挂科,也不用写作业咯! 最重要的是,也终于不会见到籽岷那个笨蛋了呢。 想到这里,炎黄原本举到半空准备伸个懒腰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惆怅与释然,它隐藏得极好极深让人觉得这种感情仿佛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说实话,如果真的毕业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笨蛋籽岷了呢 空有头脑,既不会剑术,也不会箭法,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把自己放在团队领导者这个最为危险的地方,就不怕紫罗兰那些可恶的家伙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思绪微微收回,站起身,炎黄脚上长靴在空旷的教室里轻轻地踏着步,响彻回音。那不仅仅是步伐的声音,更是时光飞逝的回忆。 那音容笑貌,和着晨曦的微风与柔光,让炎黄的步伐更加地缓慢了。 他多想,一切都没发生过,那只是个梦 不知不觉间,炎黄已经绕教室一圈了,午后灿烂的阳光装满了教室,陪伴着他的孤独与寂寞。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他的前面,正是籽岷的位置。 空旷的教室早已无人,但炎黄好似看见,他的前方坐在一位少年。他短短的栗发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发带,那遮掩不住的笑意却到了他的眼前。午后的阳光从窗缝挤了进来,给包括他在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像时光。 “你知道吗?双曲线的渐近线有一个特点,那就是” “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 炎黄本来还沉浸在这看似完美无缺的幻想之中,下一刻,梦境破碎,他就回到了现实里这间空无一人的教室。 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教自己做题的少年,也没有过去,有的只是不堪回首的未来罢了。 叹了一口气,炎黄站起身,朝着教室外走去,眉眼低垂。 独留那位带着明媚笑意的少年身影定格在孤独的木制课桌椅间,倒真像一幅画,被挂在了阳光下,任时光将其蒙尘。 最后,飞散在天地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菜根谭》 天,澄澈碧蓝。水,滚滚东逝。穹顶之上,点点细碎阳光柔如波澜;空宇之下,习习温湿微风轻似薄雾。苍茫大地,绿影葱茏,欢欢鸟鸣奔越其间,声声虫音不绝于耳。窗外,似绢般鲜红张扬放纵泼洒于片片青翠映艳中,与我们眼眸里那一隅回忆之地,灵魂交融。自然是我们的导师,连鼎沸的人声都只能让这里更为清幽。流水无声,花草摇曳,一汪思想的波澜吹皱了时空泛泛,载着一只希望的纸船,驶向远方。 这,是灵魂青春的夏天。 炽热的温度,映照着无边生机更浓浮云里。朝阳暖了大好河山,乾坤山川暗护无边残影,生命柔软了幽静间月光如练,横贯长空千丈。黑夜内,深渊中,寂静像人群的喧嚣覆盖天穹群星,唯有什么不屈意志似在挣扎呐喊,小心翼翼地,触向那一片记忆中的冷冽。 这,是我们的世界。 暗夜冷漠淡寂,无声轻柔但却重重压迫。灵蕴方寸之间,万丈神辉昙花一现,随即唯有惆怅寂寥伴随清冷花语纷飞坠地。当空一轮皓月,依稀中,往事如过眼烟云,方知青春易逝。但此时此刻,却早已迈出这一步,无法折返。 就像夏秋之交,有多少花会枯萎,有多少叶会凋败。也许,它明年仍会郁郁葱葱,但早已不似内心深处的天风与大河旁,那一抹在记忆中凝固冰封的人影。 时间,果真是最狠的东西。 也许,你毕生都不知道,让你这粒沙尘飘飞的,是怎样的天风;让你这片小叶逐流的,是怎样的大河。但你知道,他们都知道,在记忆拼接的裂隙间,那个如水星夜,有一位诗中之人,他(她)在仰望无尽时间长线中那平静得波涛汹涌的,那冰寒得炽热无比的,那恬淡得张扬放纵的一样东西。 《以梦为马》里说到:我年华虚度,空留一身疲倦。连《蝶恋花》都对此有所提及: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是为了回忆,还是为了忘却 我们能见到盛夏,见到藤蔓盘绕回旋埋没住时光的留痕。我们的心也活在盛夏中,泼洒汗水,书写篇章。尽管,经历的大不相同,但总会有那一刻,令我们久久难以忘怀。那时,光影变幻,命运之轮狠狠敲碎了遐想,圣灵曌耀向梦寐齐下,击破幻境。 此时,我们才发现,我们仍活着,但早已不是盛夏了。朦胧般雾霭,静止似江河,描绘出迷离的灵魂长卷。乾坤之外,阳光渐渐变成了睿智的利剑;苍天之内,清风不复柔软轻盈。金黄重覆大地,成熟的气息铺面而至,但记忆中那抹羞涩的躲藏在绿意中的嫣红却凋零破败,不知所踪。也许,会有丝丝悦耳之音,熟悉得令人痛彻心扉,那是你内心深处最怀念但最不愿提起的生命之声,在灵魂的盛夏里,轻轻地,慢慢地,踱过波澜,步出张扬,离开炽热,最终消失在金色的天际线间。 此刻,我们只能回望。在“宇”与“宙”不可分割的间隙中,我们试图寻找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印痕。 顿住前行的脚步,不顾一切地呆立。周身,早已沉稳冷酷,不复青春张扬。轻轻转头,向回望,曾昔行来之路,漫目金黄掩盖了稚嫩的幼绿。夕阳西下,斜斜映照着这条时间长河,把生命之影拉得长长的,像暴风雨降临时天间的片片乌黑。疾风拂起衣角牵绊缕缕回忆,但是回忆抓不住现在的你,只能目送它,悄然而去。 此时在恍然间,你才觉得眼前所见皆是生活的幻影,仿若回忆尽头有什么真真正正的,本属于你自己和所有人的东西正在呼唤着心底的那一隅僻静之地。在那里,美好,永不老去 抬起头,叹了口气。 在所有人的心中,是的。 青春,永不老去。 灵魂,永不老去。 夏天,永不老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也许,宿命论只是梦。 时空辽阔,心灵翱翔其间,飞腾曼舞 现实冰冷,梦想砰然坠地,踪迹全无 是梦吗,还是—— 连幻想都不允许的黑暗啊! 仰望天空,苍穹澄澈无比,这本是为了思维的驰骋无边无涯;但是无论内心里的世界有多么宏大,它都必须屈从于现实之下,因为—— 这就是命运,命不可逆! 我们不是自己命运的缔造者。 过往,是多么欢乐。现实,却如同血管里流动着的渴望,好似山顶的皑皑白雪,像是在西天云海中缓缓化开的夕阳,是孤独而冰冷的,那些温度,都只是伪装! 现实,只是一面镜子而已,只是能毫无保留地让你看清这个世界 永恒,何为永恒 也许,我马上就要知道了呢。 他后退了几步,张开双臂,面对着山脚下的无尽蔚蓝,最后恋恋不舍地观望了一眼。 “砰!” 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撞在了一旁的木板上。他讶异地回过头去,只见那令人心碎的亲切笑容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万分吃力,像是用尽了生命。 “籽岷” 那位叫籽岷的大叔仍然带着沉厚温和的微笑,他轻踩着冰凉的雪,从方块学园里把温暖带向一个不知名的冰封世界,使那个小小的,寸寸碎裂的心悄然愈合: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 没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一切都会过去。 一场梦,醒了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对于现在来说,哲学的尽头,只有黑暗。 “为什么,选择离开” 黑暗无比的天穹中,群星在夜的庇护下惊惧地照耀着洁白无比的山巅。那一座古老的神奇建筑里,月光透过小小的天窗小心翼翼地投射了进来,在微微潮湿的木质地板上方拉出三道长长的身影,像是有什么硬生生地把一张完美的泛白纸张撕掉了一大块,露出其间那深不可测的阴暗。其中,有两个人影被黑暗遮盖了大部分,宛如被一把利刃一分为二。 这时,后面的一个人轻轻地向前挪了两步,似乎想挽留什么,但他刚一动,一柄修长幽蓝但却好似有些破裂的附魔镰刀就架上了他的身体,锋利的尖刃堪堪碰到他毫无防护的脖子。 前面的人并没有回头,但语气却越发冷冽,像窗外冻结的星空。 “你们不了解我。” 后面的混沌中,一个人轻叹了口气。他的脸几乎全部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可质疑: “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怎么会把你最脆弱的一面表露给我们” 沐浴在冰凉月光中的人不为觉察地握紧了手中的长镰,一些小小的白色字符轻溢出,似有生命般腾越曼舞:“让我走。” “让他走。” 一生悦耳的女中音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似乎很遥远,但却又很近很近。 镰刀被轻轻收起,那个人又从光明中步入了无尽的寒冷与夜中。 他,曾经来自于黑暗。 现在,他归于黑暗。 屋内的温度随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渐渐散失,像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悄悄的从时间的间隙里流走。 天空之上,一片云飘过,遮盖了投入的银色辉芒,独留一声轻轻的话语在空旷的黑暗中缓慢追赶着那远去的步伐: “他已经预见到了,命运与永恒的尽头” “只有黑暗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他,心里有一个世界。 他,梦想创造这个世界。 从而,他改变了世界。 在时光的漫漫长河中,有一颗想象的流星划过,人们记住了它的光芒。 他,是我们心目中的创世神。它,是我们内心外在的表达。 当仰望天空,我们生活在这片苍穹之下,我们努力去活着,去发展。我们逐渐知道,什么趋势是“有利的”,什么做法是“有害的”。 可是,他已不在。 他在我们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让我们永生重复着真实内心的梦。人们用自己的理解去改造它,从而为自己带来需要,但源头永恒不变。 一个方块一个内心,一个思想一个世界。 也许,你并没有改变它,你只是点燃了火,却无法控制。 听窗外,大自然与命运的呼吸,都毫发毕现地默默呈现在一个小小的方块世界里。这里是想象的舞台,你的人生阅历都会轻柔的呈现。 我知道,你也许不会再回来。但是,请允许我仰望你,或者是你们。对于有些人来说,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微微浮动着这条无尽长廊古老而沧澜的美。青灰色的石砖镌刻着时光的印痕,生命之绿粲然泼满其中,穿越翻腾于亿亿万万的空间。天边的灰黑漫不经心地压下来,细密的银线洪流贯穿于遥遥相望却永不相见的两者,仿若让它们拥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嗒。嗒。 两声轻响,打破了凝滞时空千万年来的永恒宁静,一对灿若星辰的目光穿越漫漫长空,最终消失在四线一点的无限空白中。 “你,在吗?” “我知道,你也许在这里。” 宛有感应的话语被无情淹没在广阔的潺流间,无数眼泪从天空柔软的脸庞上狠狠摔落,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无情的俯视着他们。但它却对正在发生的事并不以为意,在它自己看来,他们俩实在离得太近了,并且一动不动地静止着,像是对死亡最到位的诠释。 可是这次,它错了。 两袭身影以一种令人目眩的速度向前飞奔着,他们都在毫不吝啬地燃烧着自己,只求快些见到对方欣慰的脸庞。一个友谊的小小水滴悄无声息地没入世界的汪洋,但此时此刻,整片大海都在为这毫不起眼的前者而震颤沸腾。 咔。 一声机关碰触的轻响,看似无害的小小石砖瞬间分崩离析,化作一阵迷离的烟雾,转而成为一排排冷酷的笑脸。在几声被淹没在巨响的寂静里,一只只箭矢映着毫不走样的银河向前飞驰,在两张决绝的面庞下反射着世外的冷光。 “我知道,你为了见到我,可是在玩命——” “是啊,那就比比——” “谁先见到对方!” 雨,愈发大了。连大自然也为他们惊叹,敲响了来自远古乾坤的洪钟!一望无际的纯银呼啸掠过漫漫长空,贯穿着过去与未来。千百年来,多少所谓永恒消弭于凡尘之中,多少曾经热血被时间冲淡。 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命运女神的脸上荡漾开来,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在冷冷阴雨中,在森森矢林里,眸子中仿佛只有星空与长廊的映像。 “命运困苦” “那又何妨?” “如果命运非要把我们压迫在山脚下,如果命运非要在我们前行的路上布下曲折晦涩的迷宫,如果命运非要使我们无法反抗——” “那么,我们只好——” “用尽全力,打破它!!!” 一丝微笑慢慢爬上他们的嘴角。因为他们,快到终点了。那两个小小的白色压力板仿佛是这个阴冷世界的唯一亮色,带给了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见面的唯一希望。 天边,一小束阳光从黑暗的缝隙中溢出,仿佛有什么在准备挣脱桎梏。 不一会,两只无比沉重但却内心轻盈的两个人同时踩上了压力板。他们抬起头,同时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为了友谊,可以拼命的自己! “炎黄——” “籽岷——” 天边,太阳终于穿透了黑压压的浓密云层,一道似利剑的光芒自天穹投射而下。 恰好照亮了历经风雨的无尽长廊。 也将他们略显风霜的身躯照耀得璀璨金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正是一年春刚好,校外的碎石小路旁樱花盛开,娇嫩的花瓣一点,一点从花心脱离,纷飞到和煦的阳光中。 横错的枝节交杂在空中,在暖昧的下午的暖阳下黑白光影交界十分明显。明亦的阴影在每一朵樱花上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光滑的鹅卵石无规律得镶入水泥,再则是一些灰碎的小石子,但最夺目的不过是满地的樱花,丝毫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粉嫩花瓣随意得占据小路的大部分地区,淡淡的樱花之间的细微色差与粉色和灰色的巨大色差给予一种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玉白色的石英长桌在樱色中格外明显,四周环绕着开满樱花的树丫,从高处俯视好似镶嵌其中的玉石一般。 桌上银白色又精致的盘碟上摆满了色彩各异的点心,让人看了食欲大发。一些与桌子同色的茶杯与茶壶有序得摆放,如与桌子浑然一体。 一个修长的手指缓缓勾起茶壶,用另一只手抵住活动的盖子,陶瓷间摩擦的声音随之响起,清脆不以。澄红的红茶从茶嘴处丝丝流出,不偏不倚得倒入一个精致的玉色茶杯内,最后几滴从壶嘴处滴出的残液也毫无浪费得一点点滴入,在澄澈的液面荡点旖潋。 那只手慢慢将茶杯端起,吹了一口气,儒雅得细抿一口,丝滑微甘的红茶溜过舌尖,留下无穷无尽的回味与唇舌间的甘甜。 “不愧是橙子挑选的红茶,味正香甜。”少年抬起头,绿色的明眸清澈如那杯澄澈的红茶,容不下任何纤沉,明黄色的头巾丝丝缕缕飘了起来,在一片樱色中,也是浓墨淡写的一笔细勒。 轻轻从盘子里拿起一个马卡龙,均匀的涂层和艳丽的颜色都给人带来舒适的美感。轻咬一口,夹心内的淡奶油直冲味蕾,唇齿留香。 一桌美味佳肴,花香淡雅芬芳,下午阳光明媚,在这美丽年华,与自己最默契,最亲近的朋友们齐聚,一起开一场茶会也是甚好的。 “听说今天是情人节哦~”五歌喝了一口红茶,拖着奇怪的长音,把情人节三个字格外突出,仿佛是故意要强调一般。 籽岷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这个世界居然也有情人节?经过无数分析后,总是能得出,情人节就是情侣和单身狗的战斗。那是不是自己应该早早准备火把和汽油以及打火石? 五歌笑了笑,从背包里瞬间掏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子,将其慢慢打开,里面摆放着许多小巧的巧克力,还有几朵瑰艳的红玫瑰。 她端到橙子面前,从里面拿出一小块巧克力将它放入橙子的口中。从橙子的表情略略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五歌亲手做的巧克力,因为并不是很甜,反倒有一些因为火候调试不当而造成的苦味。但橙子心里还是无比的甜蜜,不论五歌为她做什么,她都是无比的满意。 咯噔一声,橙子咬到了什么硬物,把四周的巧克力融化后从嘴里拿出来查看,纯金的指环,四下还沾有一些没被融化的巧克力,指环上端的钻石十分夺目,虽然小了点,但还是那么闪耀。 “五歌我就知道你最好啦!~”橙子一下子抱住旁边的五歌,像宠物一样在五歌身上用柔软的长发蹭啊蹭,像极了一只发嗲的小猫。 在旁边一直死忍怒火淡定喝茶的粉鱼终于忍不住了,气得手直抖,好像要把杯子里的红茶都要晃出来了。她拿出法杖,一脸幽怨笑容得看着五橙二人,法杖上燃起了一些火焰,照得粉鱼那和善的笑容更加诡异了。 五橙二人感到后脊一凉,巨大的寒意从粉鱼那边肆意发出,那团火也十分怪异得没有任何暖气,而是散发丝丝缕缕的寒气。见大事不妙,两人决定秀好恩爱就跑,一眨眼可以跑出几十米,不料粉鱼也跑了出去,一直带着那和善的笑容,怎么看她们几个都像在玩极限逃亡。 籽岷捂嘴笑了笑,因为他还时不时听见从远方传来的幽怨的声音以及少许的惨叫声。他看了看桌子,满桌的食物也吃得差不多了,硕大的长桌上也只剩下自己和炎黄二人。 炎黄对情人节这个话题也是平平淡淡,既不追杀情侣也不感叹自己单身,可以说是淡定到一种诡异的程度,还是说,他早就有自己钟意的伴侣了? 想到这里,籽岷略略有点失望,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他是自己患难与共的战友,他是自己的好兄弟,也许他确实有点让自己着迷,但自己都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呀! “岷,情人节到了,你有想要表白的人吗?”炎黄放下茶杯,回头看向籽岷,火棕色的眼睛透过眼镜片与籽岷眼神对视,那眼神真的好像有魔力,本来就充满魅力,现在在茶桌上坐得进,这个眼神更不可能反抗了。 “老实说,好像没有谁”籽岷本来想端起茶杯喝口茶的,却发现杯子里飘进了一片樱花,刚脱离花心仍稚气盎然,鲜嫩的汁液顺着导管慢慢溢出,在茶杯里荡开。不仅没有破坏红茶本真的味道,反而还给其添加了一丝淡淡的花香,变得更加醉人。 炎黄笑了笑,笑容很淡,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欣喜?失望?思考?不得已知。 “其实我有” 他仍然是淡淡得,看不出也听不出他在想什么,作为他的好兄弟,应该由衷得鼓励他和祝福他,但为什么自己一点劲都提不起来,一点祝福也说不出口,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籽岷开始回想在生存试炼时的那个炎黄,没有旁人打扰,没有多余的闲人,有些时候甚至都觉得,这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个,他就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跑不掉。 只是自己占有欲在作祟吗?大概不是吧,那为什么现在他在我身边也不敢到满足呢? “他很善良,也很聪明,在我需要的时候,他会义不容辞得帮助我,当然,我也会用尽全力得去保护他” “那。。。祝你幸福。。。。” 他听到这句话震了一下,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籽岷,深吸一口气后,又笑了,这次笑得就更灿烂了,反倒又更神秘了。 “传说,生长年限长达百年以上的樱花树富有灵性,能满足有情人的的愿望。。。。” 炎黄站了起来,向更深处的樱花林走去,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籽岷跟过来。 这是一条小道,似乎在走上山路,但这条路藏在万千树丛之中,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但地上有被人反复踩踏而形成的痕迹,显然,有什么人经常来这里。 炎黄停下来,示意籽岷走过来看,上面长着一棵冲天大树,粗壮的棕色树干不知要多少人才能将其环绕。在这课大树半径100米周围,几乎都是幼嫩的绿草,其他小棵的樱花似避让又似俯首称臣一般远远环绕在他的附近。 “但樱花树不可能那么轻易得随意满足人们的愿望,只有虔诚的人才能得到她的祝福。。。” 炎黄走上去抚摸那棵树的树干,他将的故事也许也在暗示着什么,并且四下无人,貌似是故意讲给籽岷听的,但又像是自言自语。 籽岷靠近那棵大树,在大树的位置,也是这个山的至高点,能将四周的景色尽数看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因此,有些人就每年到同一棵树下进行祈祷,伸出手后接住的第一片樱花便是她送给我们的祝福。若到树下祈祷三年收集三片樱花,便可将它们收入一个锦囊里,这就叫三年樱,这代表着一个人的执念与恋情,还有樱花对这对情侣的祝福。所以。。。” 炎黄一把拉起籽岷,将他壁咚到树上,粗壮的树干使籽岷无处可逃,只得选择直视着炎黄的眼睛。在那魅力四射的眼神的注视下,他几乎无处可逃,要挣扎?也没他力气大。 炎黄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精勾细勒的金纹,里面有一点淡淡的樱花香,沁人心脾,下面通红的散穗在风中飘荡。 “这是我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这次他笑得特别灿烂,将这个小锦囊放入籽岷的手中。 籽岷从来没和炎黄这么昧味过,靠的这么近,又那么浪漫。这个苏到爆的技能他都是哪里学来的,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籽岷一时没了注意,用力推了一把炎黄,但不知道怎么推的得不得法,一阵混乱之下,两人的位置被神奇得倒了过来。炎黄摔坐在樱花树根上,而籽岷在上面将他整个人壁咚在树根下。 炎黄是彻底懵了,刚刚动作太快他什么都还没明白就已经完美被籽岷咚在树下,明明应该是自己去咚籽岷的啊喂,这一切来的太快了点,完全是一脸懵。 “你的礼物我收下了”籽岷晃晃手上的小锦囊,上面还有炎黄的名字,将其收入背包中。明黄色的头带在重力的作用下垂了下来,直接碰着炎黄的两边脸颊。 籽岷一点点凑进炎黄的脸,炎黄却意外有点因为无法接受事实而害怕,一脸震悚的表情。 籽岷看见炎黄有些以外,似乎更兴奋了,他一只手直接勾起炎黄的下巴,板正他的眼神,让他重新直视起自己。太近了,简直太近了,近在咫尺间的距离,鼻尖与鼻尖只有几厘米,因为兴奋而产生的汗水慢慢划过脸颊,顺着肌肉线条慢慢滑顺到地上。 籽岷将炎黄的眼镜摘下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褪去眼镜的火棕色的瞳眸可以说是更加富有神采,但他那紧张的神情似乎从未褪去。他无力挣扎,可以说是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瘫软在籽岷身下,他的每一次呼吸,甚至说是每一次心跳都让他紧张,再紧张,甚至到了一种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的地步。 籽岷慢慢凑进,再凑进,最后在炎黄毫无防备时吻上了他的嘴。毫无防备,可以真的说是毫无,丝毫都没有,甚至连想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炎黄似曾想过籽岷被壁咚后脸红心跳的反应,但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压在身下。 籽岷闭着眼,似乎很享受这种时候,炎黄整个人都试图反抗,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全身酥麻,连手都抬不起来,何来反抗一谈。 不过,得到他的吻,不就是自己的目的和愿望吗?炎黄最后放弃挣扎,放松得靠在树根下,闭上眼,享受这一切,享受来自对方的馈赠。 落樱缤纷,阳光明媚,唯有树下的他,独得他心。愿三年樱能牵起一根坚固的红线,能从我这头牵进你的心里。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对炎黄有那种感觉了,因为我好像是喜欢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记忆像拼图般在我面前展开,珍藏着我与你的美好,我缺失的到底是哪一片? ——题记 田间小路,阡陌交通,放眼望去四下落樱缤纷,娇嫩欲滴的花瓣一片一片从蕊心中脱离,慢慢的飘落在地上。 一辆简陋的小轿车驶过,因为行驶速度较快导致风都仿佛在它之后才到达,在风压的支持下,樱花被吹飘到行驶过的轨迹上。 “籽岷。。。你别伤心了。。”大橙子隔着一个空位拍了拍籽岷的肩膀,却被对方的手一下子推开,鲜绿色的披风在两个人的斟酌之下略微起一些褶皱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你伤心也没用。。已经都发生了。。”粉鱼在后排的位置点了点前排的籽岷,但无论点得多重,对方都无动于衷。 “承认吧。。这就是事实,没准他已经。。忘记我们了。”五歌踌躇了两下,两只猫耳朵耷拉在两旁,手紧紧的拽着裙子,仿佛在对自己说出的话后悔。 籽岷闻声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邻座,空空荡荡的却一尘不染,布料都被人为的抚平,看上去和新的一样。看上去一尘不染的座位却给一个人带来了无限回忆。 “再见了。。侦探社。。。”一个浅棕发少年却穿着与其完全不搭色的黑红色盔甲,逆着所有人的视线和刺眼的烈阳,站在熟悉的红砖地上。微风缓缓吹起他两篇的发鬓,发丝一缕缕得飘散在空中,脚下的传送法阵愈来愈亮,从里面喷出的火舌一点点的将少年包裹进去,一点点吞没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一个拿着精致黑色盾牌的褐发少年极步冲了出去,半路中连盾牌都丢了,在惯性的作用下擦出六米多远。绿色的风衣已经被利剑划得参差不齐,明黄色的发带在风压下飞速飘动。 褐发少年在最后一刻张开双臂想要抱住那壮实又熟悉的身躯,但他并没有成功。在他的怀中,除了冰冷的空气只剩下他熟悉的味道。灼热的火星在空中飞舞,逐渐被常温氧化,最后彻底又永远的消失在空气中。 伴随啪嗒两声,一个坚硬的物体掉在了地上,那是一副黑框眼镜,曾经有个人每天都带着它,在午后的阳光下笑得明媚,灿若骄阳。只可惜,这个承载着两个人回忆的物品,已经在地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少年因为刚才的扑空还滞留在地上,强忍着眼泪,只手去拾取地上的碎片,玻璃划破他的指尖,嫣红的鲜血流到了地上,却始终没能将那些碎片整理完全。 “不!!!!” “炎黄!!!!!” 天,下雨了。混合着少年的泪水顺着稚嫩的脸庞滴落到地上,浸透了少年的风衣,浸透了少年的心,以及在地上永远支离的眼镜碎片。 “炎黄。。。。。”籽岷如梦初醒般的从回忆中会到现世,可是无论他麻痹自己多少遍,他都会时不时得想起那日那时那个人,那条背影那句话。 籽岷强行挪开视线,看向窗外。外面那条樱花小道是他熟悉的老路,他曾与大家一起在这里散步c聊天,和大家一起开茶话会,交流学习。 “籽岷啊,你知不知道樱花这种东西,是个美丽又浪漫的好东西呢。”炎黄拿着一小把短剑,在空中随意的挥舞着,注意力完全飘散,只顾着走路和旁边的籽岷。 “唉?这我怎么不知道呀,你给个说法看看。”籽岷双手抱着一摞书,明黄色的头带在微风中随意飘洒,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淘气。 炎黄跑跳两步,在空中接住一片樱花,然后转过身来给籽岷看。“知道吗?这樱花的花语可是美满的幸福啊。”说着,他就把樱花向籽岷手里塞。 “哦?”籽岷绕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一片樱花,轻轻一掐,里面鲜嫩的组织液一点点流出。 “原来啊,我们帅气英俊的炎黄大人,居然对这种女孩子气的东西感兴趣呢~”籽岷眨了一下眼,给了个眼神示意炎黄,炎黄瞬间脸红了一倍,手肘推了两下籽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真是的啦。。籽岷。。收下这樱花,你可要承载着花语哦~” “笨蛋炎黄。。。” “这次你居然失约了。。”籽岷望着外面熟悉的樱花树,眼睛里又流露出了一点悲情。他抬头看向车顶棚,那里是空洞的灰色,但在籽岷眼里,无论看哪里都是那个人的脸,在他的意识里挥之不去。 “笨蛋籽岷。。。我就在这里啊。。”声音虽轻,但是空灵,在籽岷的耳朵里回响,籽岷听声看向窗外,在一棵樱花树下,有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棕发少年站在树下,他正在向着车子挥手,红棕异瞳里充满了留恋和慰籍。 “司机!停车!!”这个身影在车速下飞速过去,籽岷的神经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用超乎常人的速度做出反应。导致后面正在闭目养神的五歌和粉鱼装了个糊脸。 还没等五歌他们反应过来,籽岷就已经冲出了车门,在飞满樱花的地上踩出一个个沉重的脚印。 前方就是那棵熟悉的樱花树,在樱花和衬的背景下变得格外唯美。籽岷在此放慢了脚步,轻滞的喘息声还在不断传出。我来了,可你在哪里? 后方的妹子们应声跑来,看着籽岷对着一团空气反复迟疑,感到非常不解。 籽岷走上去,尝试接住一片樱花,却没有成功,在樱花雨中却反复与他们错过。 “呐,籽岷,这里是我们第一次开茶话会的地方,拍个照留念吧。”橙子仿佛看出了籽岷的心事,但她想打破这层尴尬的气氛,好让籽岷重新找回自信。 籽岷回过头,橙子正拿着照相机在反复寻找角度,旁边的五歌和粉鱼也点头示意,赞同这个想法。 “笑一个吧籽岷” 籽岷看着三个妹子,回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明黄色的发带在空中飘舞着,温柔的眼神应陪着和风物语般的樱花,好似让人来到了桃源仙境。温暖的旭阳在此刻滞留,打出一抹柔和的光线衬托着少年。也许此刻,谁都会为此着迷。 “果然籽岷还是笑着好看”橙子从相机中取出照片,将此递给籽岷。籽岷接过照片,又笑了,这次的笑容中不参夹任何虚伪和做作,就是那么纯真而又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籽岷,你终于笑了。”五歌拍了一下橙子,示意她干的漂亮,橙子也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虽然前提是她没挨五歌的大力一掌。 “嗯。。是啊。。” “起码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啊。。” “这就。。足够了。” 在这片没有加任何修饰的照片上,一个褐发少年站在风中,迎风 微笑,在他的身旁,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棕发少年,眨着眼,火棕色的瞳孔明亮如初,而他的左手却将一片樱花放在籽岷的头上,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摆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没有一点虚伪,没有一点敌意,好似昨日远行人,今日又顾。 籽岷伸手向着自己的头顶,果不其然有着一片樱花,还是那么的鲜嫩,那么的美丽。籽岷将其死死握在手心里,好像永远都不放开一般。 “快走吧,还有任务在身呢。”籽岷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露出了镇定的微笑,妹子们也听从命令,从一片玩闹中恢复过来。 此时,一个穿着黑红色铠甲的棕发少年,正躺在那棵樱花树的枝丫上,样子像是在小憩。他用着棕红异瞳观望着籽岷一行人,手上正拿着一片樱花反复观望,好似乐趣无穷。 他坐正起来,目送籽岷的轿车远去,笑了一笑,笑容很甜美,根本看不出一丝出于坏心目的,只能看出他的欣慰和欣悦。 他张开手,让手上的樱花随风飘去,跟随着籽岷他们的轿车,一点点飞向远方。 “如果樱花下落的速度为每秒五厘米” “那么,两颗心靠近的时间需要多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夏日已至,烈阳初升,高山之上,茂密的丛林打下无限绿荫。山崖之颠,红砖瓦墙,砖石小路,沉浸与朝阳的沐浴之中。 今天的方块学园还是这么安定呢,早起的学生已经开始了晨跑,和睦安详的气息随处可见,随时可享。 宿舍内,和睦的阳光让慵懒的气息显得更加浓重。闹钟嘈杂得发出阵阵响声,棕发少年一掌拍掉闹钟,懒洋洋得翻了个身,准备再闭目养神一会儿。 霎时间,一个柔软的手感直冲大脑,少年因为太过烦困并没有睁开眼睛,拿捏着那个东西反复玩弄。 一根根的长长的软软的,反复揉搓还有种细丝般的触感,我们床上有这种东西吗? 少年勉强张开一只眼,淡绿色的眼眸映射出一头浅棕色的秀发,在自己的手上,床上,随意分散,占据大部分地区。 长发?少年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惊讶得坐了起来,男生宿舍里怎么会有长长发的人? “唔。。。籽岷你好吵。。”长着长发的少女缓缓坐了起来,抬起纤细白嫩的玉臂,原本稚嫩的手却被缠满绷带,少女揉了揉眼,一脸奇怪得看着在一旁已然惊呆的籽岷。 籽岷吓得从床上掉下来,连连退到角落,缩成针孔的瞳孔足矣说明他的震惊了。 “炎。。。炎黄?你你你。。你。。。什么时候。。。”籽岷用一只手捂着鼻子,但是还是止不住向下不断流淌的鼻血。炎黄眨眨眼,显然不知道这只籽岷到底哪根筋没搭对,一大早就这么大动作。 炎黄看看自己,原本粗壮的手臂却变得很纤细,两块胸肌变成丰满的球体,最主要的是,自己睡觉永远不穿上衣! 刷的一下,炎黄的脸立马就红了,籽岷捂着鼻子,自觉得转过身去,一手撑墙,一手还在不断抽纸擦鼻血。 “籽岷!!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校园上空仿佛还回荡着炎黄撕心裂肺的河东狮吼,惊起数只鸟雀以及宿舍里的其他男生,一阵混乱之下,籽岷被踹出门,但是居然满脸幸福得捂着鼻子,笑脸盈盈得靠在走廊上,不知是无奈还是尴尬,搞得其他宿舍的人都觉得这只籽岷吃错药了。 炎黄打开门,双手叉腰,脸上还带着为未去的怒气,却反而显得她很可爱。原本就穿着显小的橙色校服,因为某种原因成功变成了露脐装,平常穿的那个永不扣扣子的风衣今天居然超乎意料得全部紧扣。 她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却成功踩到自己一头的秀发,完美将自己摔在地上,看见这般稚气的炎黄,籽岷实在是想不厚道得笑出来,想平常炎黄风流潇洒,一甩头就是一个帅气的眼神,一电眼就是一波勾魂,今天真是大饱眼福,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也有今天。 “炎黄啊,你还是扎一下头发吧。”籽岷实在是忍不住不厚道得笑出了声,看着炎黄狼狈不堪得趴在地上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还要拍下他,哦不是她的出糗照。 “可是。。。”炎黄坐了起来,抓起一把头发,恨不得碍事得剪掉“我不会扎头发啊。。。”她嘟起嘴,两只手死命拽头发,希望扯断一段,但是缩水太多的气力使她预算失败,眼角被疼出了泪水,让人看得很是心生怜爱 籽岷微微一笑,做出一个标准单膝跪地的动作去牵起他的公主殿下。拿起梳子,一缕缕将其梳理通顺,灵活的手好似翻飞的白鸟,将浓密的栗发绕圈盘起,使原本杂乱的头发立马变成了精干的盘发,衬托炎黄精致又干练的面庞。 炎黄摸摸头上的盘发,又很怕弄散,只得稍微谨慎得碰碰,盘发上还残留着籽岷给炎黄定发型用的摩丝的香味,淡淡的芬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旁边就是暖意十足的所爱之人,也许转性,也是种好东西呢。 外面的铃声已经响起,猝不及防,使还在走廊的两人吓了一跳。籽岷不过大脑思考就下意识的牵起炎黄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跑,但后面的炎黄显然有那么一点脸红,虽然与籽岷相处多时,但今天,毕竟有那么点小特别,但是。。。 ‘我居然。。。还真的很想一直牵着这双手呢。。。’ 出于对炎黄这件事的意外考虑,籽岷把炎黄安顿在侦探社里,暂时不让他去上课了。炎黄左逗逗右转转,满书柜的书他丝毫不感兴趣,只得兜兜转转又做到了他自己平常的位置上。 正巧,路过一只免考的大橙子来侦探社值班,就是因为在空气中多看了一眼,看见了一只落单的炎黄。虽然炎黄的面容有所改动,但是她那屹立不倒的呆毛和黑框眼镜以及整天装逼用的同款风衣足矣显示她的身份。橙子一脸懵逼得走出侦探社再走进来,原本以为只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但结果这是真的。 “人妖啊!!!!” 橙子发出来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吸引了在附近的巡逻的五歌,五歌一掌拉开侦探社的帘子,满脸嫌弃得看着橙子。 “不是五歌。。你别看我。。看那边。。”五歌顺着橙子的手指,看到了完美变性的炎黄,顿时间吓的是整个喵生都不好了,手臂上的红袖章径直飘到了地上,和橙子抱团在角落,上演一副完美蓝光1080p高清无码般抱团顿墙角害怕。 因为过于在意炎黄的状况再加上上课内容都已经了如指掌,籽岷提前旷课,回侦探社找炎黄去药剂社找解药。 他想起来昨天炎黄和他一起去药剂社参观,结果风风火火的他喝错了药,所以回去后就全身无力呼吸急促跟发了烧似的。要命的是,那瓶是他们的新研究成果,炎黄这一下子是同时招惹了整个药剂社,导致两人到现在还遭到记恨,更要命的是,药剂社的都是天才兼疯子,天知道他们扔过来的药水都有什么怪效果。想到这里,籽岷就想起了那瓶由他们组团研制的“开学之生无可恋”,不由得的颤抖几下。 拉开侦探社的帘子,那场面才叫个精彩,橙子和五歌两个人举着板凳,追着炎黄,嘴里还高喊着变态c人妖一类的词语,而炎黄因为力量缩水严重,毫无反击之力,只得靠自身的柔韧性和跑图能力面对。这一圈圈跑下来,看得籽岷是头晕目眩,就眨眼间,三个人就可以绕侦探社一周半,不服不行。 “停!”籽岷实在是忍不住大喊一声,三个人跟时间停滞了一样定格在原地,三双眼神齐刷刷得看向籽岷,弄得籽岷还有些小尴尬。 五歌和橙子两个健步冲了上前,跟籽岷告状,然而籽岷也觉得很尴尬,原本他以为侦探社里没人看见却忽略了两只免考生的存在。 籽岷向两人叙述了一下他推测的情况,两人这才放心下来,但还是以狐疑的眼神盯着炎黄直到开始各自的工作为止。 炎黄吐了吐舌头,俏皮得挠了挠头,一头盘发也差点被她毛糙的动作弄散。籽岷也很是无奈,虽然仍有被发现的可能,但侦探社里还是最不容易被瞅见的地方,只得决定只身前往药剂社寻找解药。 站在药剂社门前,籽岷深吸一口气,手上拿着随地捡木棍用来鼓气。一下子打开帘子,药剂社里却空无一人,安静到一种诡异的地步。 籽岷回想一下昨天炎黄好像喝了杯粉红色的药水,如果一瓶变性,那么只要找到第二瓶肯定就能变回来。 药剂社不愧为疯子集中营,一点也不夸张,桌上的药材和瓶子杂乱无章,有一些稀奇古怪颜色的药水被打翻,肆意让它们流淌到地上,踩中的人不用想他们的下场就仿佛可以遇见。 “上次偷我们药水的人来了!”一个药剂社的成员带着浓厚的黑眼圈从一个小隔间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刚炼好的药水。那瓶药水外看是粉红色的,还冒着热气。 籽岷霎时间就慌了,下意识掏出之前捡来的小木棍,对方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自保能力,看见籽岷掏出木棍一下子就投出了刚炼出的药水。 就在这一顿混乱之下,籽岷分辨出那是炎黄之前喝的药水,但是投出的药水又没法接,这下不仅没能帮炎黄,还把自己搭上了。 “来的好!”一个棕色的身影闪过,顿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粉红色的药水四处溅开。熟悉的麓皮小靴的声音随之传来,瘦弱纤细的身形逐渐变得健壮,露出来肌肉该有的轮廓,标准巧克力八块腹肌在飘逸的风衣下露出,那么潇洒又那么帅气。 药剂社的那位同学顿时就气炸了,刚炼好的药水又被自己那该死的手滑丢了出去,准备拿起桌上的剧毒药水就丢。 一把小刀被投掷出来,不偏不倚得打爆了桌子上的剧毒药水,导致形成一个范围性的轻微中毒,本来就疲惫的药剂社成员即使是轻微中毒也显得十分吃力,无法挪动丝毫。 籽岷靠在桌角上,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没有力气,脸还红红的,跟吃错药了一样。棕色的身影转了过来,在逆光之下籽岷才看清原来是炎黄。炎黄蹲下来,摸了下籽岷的额头,还真有一点微微发烫,心疼的摩挲两下籽岷的鬓发。 “你还真好意思跟出来,这样子不怕别人看到?”籽岷尝试站起来却一下子滑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邪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这药剂社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还嘴硬,没有我挡下那瓶药水你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呢!”说着炎黄撑了下下巴,好像在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籽岷又尝试站起来,但还是失败了,任凭炎黄在一旁站着看笑话。炎黄露出了个暖昧的笑容,将在地上挣扎的籽岷一下子公主抱抱起。 “喂喂!能不能换个动作啊!”籽岷在怀里敲了一下炎黄的脑袋,敲得炎黄眼镜都歪了,却没手去扶正,干脆抖了抖脑袋将眼镜抖在籽岷怀里。 这一抖眼镜不要紧,因为甩的太用力,炎黄的一头盘发散了开来,英俊秀气的脸庞配上古风男子的芊芊长发,籽岷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看炎黄摘下眼镜后魅力翻倍的火棕瞳眸。 “想回去就别动,要么自己走回去,选哪个?” “还是。。你抱回去吧。。” 黄昏已至,昏黄的落日霞光毫无遮拦得挥洒在方块学园上,微暖的夏风拂过高山的树林,吹起少年一头盘长的栗发,将头一甩,两旁的鬓发随之起舞,和夕阳一般颜色的眼眸带着夏日一般的温暖,暖昧的笑容在一个公主的心里深深刻下。 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羡慕的眼光,就好像电影里英雄抱得女人归的场景一般,公主幸福得依偎在王子怀里,成双成对。 籽岷靠在炎黄怀里,沉着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轻巧的呼吸声以及淡淡的体香。 ‘好羞涩。。。’籽岷紧闭着眼,微红的脸庞在夕阳的红光下很不明显,他正贴着炎黄健壮的肌肉,柔软的衣物正好衬托明显的轮廓。 ‘可是。。。这样。。我居然觉得。。还不错。。’籽岷笑了笑,拽紧了炎黄的衣物,安心得贴着炎黄的手臂。 两旁是其他学生羡慕的眼光,迎着灼热的暖风与和睦的夕阳。将一头栗发与两条明黄色头带融入一片暖色之下。 。。。。。。。。。 又是一日清晨,暖睦的阳光照在籽岷的脸上,衬托他一脸精致的脸庞。 初睁双眸,一头栗发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精干又清爽,一根呆毛高高翘起,不停得摇摆起来。健壮的身躯逆着朝阳,使地上打下一片阴影,手上不知道在搞鼓着什么,但很少见他这么认真。 籽岷从床上站起来,想看看炎黄在干什么,却被一个东西滑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仔细一看,是自己头上长出的深棕色的发丝。 “哟,岷,你醒啦。”细小的声响都别想逃出炎黄的耳朵,更别说这么大的声音。炎黄看着被自己头发绊了一脚的籽岷,狼狈得趴在地上,不由得笑了笑。 籽岷看看自己头发变长了,身材变形了,自己也变成女的了? “炎黄,我怎么。。。” “我知道。”炎黄将籽岷扶起来,让她坐在床上,拿起梳子将她的头发丝丝理顺。少了平常的毛糙却多了一分耐心,一次次的动作却不厌其烦。 “从你昨天莫名其妙的反应我就知道了,药水是范围攻击,你正好处于那个区域里。” 籽岷感到很意外,这样细心的炎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耐心的他变得更讨人喜爱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完美呢? 炎黄放下梳子将纤长的头发均分成三份,经过无数次惨绕,编出了一个灵巧的麻花辫。 完成后炎黄远望一下自己的成果,满意得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摩丝准备定型。 “炎黄?” “嗯?” “你不是说你不会扎头发吗?” 炎黄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籽岷的问题。将摩丝均匀喷洒在麻花辫上,细细将籽岷鬓角的发丝撩到耳廓上。 辰时六点的阳光真好,照在两人精致的面庞上,使明黄色的头带显得很明朗,在葱郁的世界上添加一摸艳丽的颜色。 “这麻花辫编的真好,你什么时候学的” “我早就会了” “那为什么。。。” “因为啊。。。”炎黄牵着籽岷的手,俏皮得扎了下眼,露出了小孩子似的笑容,一副黑框眼镜下的眼眸还是这么澄澈,让人不由得去多看几眼。 “因为我只会给一个人扎头发呀。。。” 靠窗的桌子上,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得将其照亮,桌子上有一把栗色的毛发,被一头扎起来,散开的部分被炎黄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下,已经呈现一个十分漂亮的麻花辫的样子,与籽岷的麻花辫,颇有一番相似。 『微光轻笼,骤雨初歇 夏日将至,心蕊荟开 想思想守,超越一切 总有一天,将有一天 将会尽数传达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曾经的你,请告诉我,我到底是你的谁? ——题记 清晨的初阳散发着余晖,黎明带着淡雅的芳香,鸟声明媚,幺幺作响,附和着一束束暖阳。清风徐来,吹动水波泛点漪潋,掠过树枝的梢头,托起一片树叶,轻轻吹到少年的书桌前。 少年睁开眼,懵懵懂懂得揉了揉眼睛,明黄色的头带在微风的作用下轻柔飘起。 “咦。。。我是。。回来了吗?”少年眯起眼来看,细看这个自己已经见过千百便的红墙砖和对面的空床头,感到无比的迷茫,欣喜,又愧疚。 重新穿起那个熟悉的橙明色的校服,披上绿色的披风,站在走廊的窗台边,确实是当初的那个校园,还是当初的红砖瓦墙,还是当初的自己。可你们,还是当初的你们吗? “籽岷,早上好啊!”大橙子慢慢走进籽岷,带着自己的招牌微笑站在朝阳中。橙色的秀发被微风吹起,头上的蝴蝶结还是那么轻巧可秀。 籽岷惊异得走近前去看,真的是橙子。刚想拍一下她的肩膀问声好,却在手离肩膀还剩下咫尺之时,橙子的身体却渐渐变淡,最后由肩膀处化成一片片的碎片,最后飘散在空气中。 籽岷还呆呆得站在原地,凝望着仿佛还在原地的橙子。甜蜜的笑容在那一刻定格,在背景和记忆中,淡去,再淡去。 “果然。。。都是个梦罢了。。”回过神来,收回好奇和脚步,滞留在独自一人的空气中,寂寞,无助。对哦,不用再自欺其人了,她们,不是都战死了吗?。 “那。。。他。。会在吗?”籽岷心有余绰得看着自己的手和校园,熟悉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都是一沫泡影,虚无缥缈,无可触及。 这个时间是方块学园的饭点,不出意料所有学生都会在饭堂打菜,他,也从不例外。 籽岷没有回头,径直向着饭堂走去,饭堂内果不其然人群涌动,籽岷只执意向着最里面与他常坐的对桌走去。 “籽岷,你也来啦”五歌爽朗的笑容绽放在空中,却在下一秒小时殆尽,宛如昙花一现般令人惋惜。 走过的地方,仿佛中了诅咒一般,寸草不生,每个带着笑容的熟悉的身影都会在踱步之间弥散与空气之中。 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虚无,前方,是你我回忆的地方,是我回恋的地方,就等你回眸,注视着我。 “我靠近他。。。他也会消失么?。。”籽岷收回了准备上前的手,将自己重新移步与两米之外。就这么默默看着他,哪怕只要一会儿就好,他每天早上都要做的打饭的动作,是那么娴熟又那么亲切,在此时却只能形成留恋。 回首,眼神对视,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火棕之眸明澄如初,黑框眼镜仍旧闪亮。 “岷,一起吃饭吗?”炎黄转过身来,像籽岷微笑,逆着朝阳,背着晨光,眼镜片里折射出透明的射线,一道道得割着籽岷的心。 炎黄走上前去,籽岷却节节退后,他预想到梦的结束,但他还想争取一些时间,哪怕是一点,都为了再多看他一眼。 “别靠近我,你会消失的!”籽岷尝试转身向后跑,却被炎黄牵住了右手,真实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感到大脑皮层,那一刻,连最理智的籽岷大脑都无法处理完备。 “你在说什么大胡话啊,没睡醒吗?”炎黄走上去用那永远带着老茧的带着半截手套的手轻轻拨开籽岷的发鬓,用着他认为轻柔的力道反复揉着对方的太阳穴。 籽岷尝试性的抚摸着炎黄的脸颊,皮肤柔软的质感,骨骼的硬度,甚至是发丝的丝丝缕缕都有完整的映射,让籽岷不得不觉得一切都太现实。 “岷,你脸色很差,是怎么了?” “我。。。”籽岷经过反复斟酌,走向前去,一把扑在炎黄壮实的怀间,拽着他的风衣死死不放。 “我。。。我怕你会离开我。。。” “哈?”炎黄挑起了上下眉,手上的饭碗也差点因为籽岷而打翻 ,那根在籽岷心里已经永远下垂的呆毛此刻又重新活跃得跳动起来,足以表现他的疑惑。 “一大早瞎说什么大实话,走啦,你不吃饭啦”炎黄尝试向着那个对桌走去,却意外得被籽岷死拽着,不用力完全无法挣脱。 “根据日历,再过五天就是血月。。。” “所以呢?” “五天后,恶灵会侵占你的身体,你将会为紫罗兰服务。。亲手。。。杀了我们” “。。。。。” 炎黄已经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怀中这个脆弱的籽岷了。抽泣声很轻,却在空无一人的饭堂内通过无数次回声中被扩大了仿佛好几倍。 “所以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今天脑子烧坏了把你做的梦反串到现实中呢?” “你觉得奇怪就奇怪吧。。。最起码让我,再看你两眼。”籽岷抬起头来,绿色的眼眸里渗出晶莹的泪水,将炎黄身上的校服打湿。 “你是真的傻吗。。”炎黄随手放下碗筷,用他的一只手轻轻搂着籽岷,另一只手轻轻顺着这只好像小孩的籽岷的毛。 “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炎黄将籽岷放正,拭去他脸庞上的泪滴,即使再溢出,他也会不厌其烦的擦去。 “我只知道,只要我们两心相愿,那就一定会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分开哦~” “那么,约好了?”籽岷两只手胡乱的在脸上一阵乱抹,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衬映着对方的微笑。 “约好了哦。” “一百年不许变。” “只要两心相愿,我们一定能够在一起的。” 。。。。。。。。。。。。 “是啊。。。一定能够在一起的。。” 一位扎着明黄色头带的少年仰面朝天,嘴里还在不断渗出血液,身上的衣服也被快刀斩出一道道裂痕,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一位穿着黑红色铠甲的人站在旁边,手里的泣血刀刃还在不断得向地上滴下鲜血,黑红色的眼眸中甚至没有参杂一分情感,有的只有骇人的深渊般的空洞。 “传说,每当人快要临终前,都会看到最想看的画面。。。。” 他的眼神一转,看向地上的少年,已经凝固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留恋,嘴角微微翘起,这个笑意在某个人心中挥之不去。 “一定能够在一起。。。的吧。。”他对着他最后的口形,黑红色的眼睛里难得的闪过一丝踌躇和柔情,他灵魂深处的某个人好像在抨击着他的心灵,让他深刻感觉这句话,好像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某个重要的人对他说过。 他蹲下来,将自己粗糙的手拂过眼睛,将那个让他左胸口隐隐作痛的熟悉的眼神合上。 “晚安。。。籽岷。。” “呼呀,f,总算找到你了” 一个穿着魔术师般的人悬浮在空中,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和旁边的f,露出了戏虐的笑容。 “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 “报告主,完成了。” f知道自己要走骇人的眼眸又不经意的飘到那个扎着头带的少年身上,似乎还想多看他几眼。 “难得看你想事情想的这么认真,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在想,一个敌人罢了。。。” “一个死人罢了。。。” “一个刚刚惨死在我剑刃下的。。熟人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撒旦挥舞着恶魔的三叉戢,吟唱地狱圣歌,迎接迷途的羔羊。 雨,下着。 夜间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在日间回归了纯朴,房屋的轮廓掩于细密的雨中,消散了夸张奢靡的艳色,徒留黑白交融的灰。 行人匆匆,对现实的麻木表露无遗,因此他们的面容丧失了独特性,一致地呈现一种灰色的呆滞。 一个少年行走在街道上,手中的伞奇异地绽放,白色的伞面悦动着细碎的雨点,朵朵水花溅开,清脆得好像一曲乐章。 蓦地,他古井无波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迷茫。嗯?奇异的熟悉感?是谁? 他茫然地回首,极力想要看清刚才擦肩而过的人的面孔。脸庞倒映在路边的水洼中,但雨的降临却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原本如镜的水面破裂了,倒映的画面随着波纹弥散。 雨,一直下着。 “还有313个小时44分钟” 籽岷喃喃低语着,凝视着左手掌心。掌心处纵横的掌纹间隐隐浮现出一串字符,可以明显看出是倒计时,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倒计时的尽头是什么?一个个疯狂的想法使他不寒而栗。 籽岷握紧左手,迫使自己的心湖平静下来,在未知仍是未知,尚未到来之前,绝不可自乱阵脚。 几天前,丛林深处 “明明可以选择置若罔闻,明明知道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为什么还要追寻?” 炎黄正端详着手中的羊皮卷,古朴的羊皮卷透着时光沉淀的墨香,书写着上古时期的文字。事实上,根据基础的符号学知识,他们除了连蒙带猜了些没什么意义的时间之外,也就是从羊皮卷上手绘的地图中看出地形应该是丛林,以及大致的方向罢了。 他扬起脸,一字一顿,“未知,需要追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往远方,不畏山岭。” “籽岷,我知道你永远在我身旁,所以我不会畏惧,也不能畏惧。” “我在,我会一直在。” 阳光已经从晨露中苏醒,柔化了丛林木末梢冷硬的轮廓。两人相视而笑,笑得何其灿烂,连晕染在背景中的斑斑阳光也比不上。 不去追寻,远方永远是个只可仰望难以到达的高山,时间长了就会被遗失在天际,固化为一个绮丽的梦。 一分割线一 时间正与清走最后一抹晚霞,火把几乎成为这里的主宰,火光摇曳生姿,点缀于眼前远古的神庙之上,一闪而过一道莹莹的光,藤蔓的覆盖下多少有点苍凉,但被建筑物本身具有的庄严肃穆掩盖,后者成为两人的神庙的第一印象。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在彼此坚定的目光里邂逅了彼此之后,在火光的照耀中向着前方走去。所及之处,万物显现出它原本的色彩。只是笼罩着一层枯黄色的柔光,暖意盎然,成为黑暗中的慰藉,虽然与四野全然的黑暗对比鲜明,就像无边暗色的夜空中那颗孤独的长庚星,但也正因此显得何其珍贵,叫人不由自主地向往。 这“长庚星”的光越发黯淡,大抵是两人越发深入了。夜色下的丛林长眠着,安静的像一座坟墓,埋葬着今日。连若有若无的虫鸣都奏成一曲哀歌,仿佛暗示着一个攸关生死的秘密。 进入神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尽头在未知的黑暗中。两壁镂刻着上古文字,风已经蚀去了这些文字的棱角,轻抚上去只有微微的凹陷。 “上古语言居然属于拉丁语系,可是根据周围地形,上古文明应该是属于大河文明,奇怪啊”籽岷有些疑惑了。 “嗯可能从前这里是海洋?” “不,这里以前一定是丛林。先不论这片丛林之大,再者羊皮卷上也画的是丛林不是吗?” 眉头紧锁,炎黄摩挲着下颚,“那这么说来,这个文明应该是海洋文明,大抵是远航到了大陆?” “这里靠近内陆,这个文明能到这里说明他们的陆上工具所拥有的速度一定是足够大的,换句话说,他们在大陆上定居且繁荣。那么推断到这里,这个文明发展到如此境界,却没有任何古书记载过,这羊皮卷也不过是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个文明太遥远了,沧海桑田,遗体遗址都被掩盖说不通,那为什么神庙还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是外来文明!这倒是都解释得通了,路过这里的地外文明,随手留下了点遗迹” “别说了,有点毛骨悚然。” 籽岷右手一挥,仿佛是要斩断什么,“只是大胆的猜测,没必要多想,说不定是某些无聊的组织瞎搞的呢。” 毕竟这个尺度太大了。 深赭色的石壁上,镂刻着痕迹很深的笔画,简单勾勒的轮廓隐隐透出深蕴的内涵,仿佛一曲神祗的天籁奏给了世人,奏者有意而听者不知罢了。 这必定是个高等文明。籽岷以手指摩挲壁画,沿着轮廓而下刻画。 不多时,他便放弃了这种幼稚的举动,背靠墙缓缓坐下。 他和炎黄走散了。 火光摇曳了籽岷落在墙上的影子,寂静像是一种有质量的东西,满怀恶意地将他团团包裹。 谁知道他不过因异动回头望了一眼的短暂时间内,原本就在不远处的炎黄就消失了。而他顺着路追来的,只是寻到此处,根本没发现有人的踪影。 诺大的房间让孤独以几何倍数的增长,明亮的火光像是唯一的慰藉,橘黄色的火焰中籽岷隐隐看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是产生了幻觉吧?不过炎黄他真的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叫人不由自主的追寻。 那么现在他的光在哪? 他自嘲地笑笑,左手无力的从膝盖上滑落,指尖敲击到石墙,痛楚从指尖弥漫,而籽岷却察觉到了什么。 他侧身看去,由着火把才确定刚刚手指碰撞的地方有一处不明显的凸起,因位置偏下,所以之前并没有发现。 葱白的手指轻置于突起上,他不知道一按下去就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这一下未来就真的处于迷雾中了。他展望认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你现在三维之中,就绝无可能探求第四维度。 三维生物经历着四维,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前三个维度中的位置,但对于第四维度,你只能严格按着限定的方向行走,因为你是三维生物。 指尖一使力,伴随着突起轻微的移动,似乎有什么程序以绝对寂静的方式进行。 而眼前的石墙蓦地向两边位移,一扇厚重的石门呈现带籽岷眼前。极简的线条,不加任何的修饰,只在正中央有个微凹的印迹。 籽岷不经意地将手覆盖在上面,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门虽然像石质,表面却异常光滑。对于它质朴的纹理,籽岷有一种隐隐的怪异感,但是又说不知从何而来。 正当他想在深入研究时,手心一股炽热的痛楚席卷了他的大脑,原来那凹痕另有玄机。从凹痕的边缘泛起一道光,绵延到门缝中,旋即,门打开了。 门后是一路向上延伸的阶梯,尽头隐黑暗之中,幽深的仿佛隐匿着斑斓的毒蛇,鲜艳的蛇信子浸透了血液,阴冷诡谲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籽岷却瞥见门缝中夹着一张纸正飘摇落下。 一张密码纸。 待他看清纸上写了什么,脸上的诧异掩映不住。 他抬眸望去,只觉得阶梯的尽头更加黑暗神秘了,像寒夜单调的天空。 一分割线一 夜很浓,浓郁的像一层粘稠物覆盖在世界的表面。天空无垠的暗,诡异得没有星或月。 长久的凝视让夜空在籽岷眼里变幻了模样——两端渐渐缩得细窄,中间变得圆润,那形状像是一只眸子,暗黑构成了虹膜与瞳孔。没有眼白,也不需要,因为夜要穷尽所有的方向来观测。 观测什么?不得而知。 暴露在这样的目光下,莫名的凉意来自被窥探的恐惧,那目光好像一眼望到心底,所有的狼狈无处遁形。 籽岷选择了偏头,以避开那洞察一切的眼神。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神庙上刚那个四方的洞口——之前他逃脱的地方。 突然,一点亮光出现在洞口,如他心中的温暖在不断壮大。当希望上升到顶峰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还是那样温柔的目光,让籽岷几乎有了落泪的冲动。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蓦然顿住了,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了那张带给他疑惑而不安的密码纸。 0111111110100100111100011100100111111100100100111111110100100011100000100100111100111100100111100001 不错,摩斯电码。1表示长线,0表示短线。 摩斯电码主要表示两种,一是英文二是数字,此处数来共有100个数字,因为英文一个用六个表示,既然除不断,那便是表示数字。11111表示0,以此类推,其中10010代表下划线,应该是分段,用那么破译出来就是—— 19/13/18/19/25/12/14 不大于26,可能是英文字母表,即“srsyln”,很明显,不是一个单词。另一种可能是键盘。以行数作十位,列数作个位不对,最上一排共有十个字母,那么排列可能是1一0或0一9,前者即“一ei一gr”,也不是一个单词。后者即—— “pr一phet(先知)”! 回忆到这,籽岷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纸,但这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快得让炎黄没有察觉 先知?谁是先知? 回溯结束。 掌心的痕迹依旧那么清晰,仿佛是在嘲弄他:你看,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先知c倒计时c神庙c地外文明c摩斯电码数个名词从籽岷的脑海中流淌而过,转瞬即逝,像抓不住的烟火。 烟火消散之后是尽头的黑暗,撒旦挥舞着恶魔的三叉戢,吟唱地狱圣歌,迎接迷途的羔羊。业火燃烧。 过于紧张的状态让他有些神经过敏,似乎是受到了重大打击。双眸失去了色彩,暗淡沉寂,布满迷茫惶恐。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目前的精神状态,籽岷已经几日没有走出这个房门了。 炎黄来过几次,但面对籽岷的闭门不见,他竟然一声不吭的走了,只是回首时眼神是那般复杂。 对此,籽岷在小小的庆幸之余是越发膨胀的失落。究竟什么改变了呢?他不知道。只觉得孤寂像一只冰冷的手掌,将他死死握在其中。 “嘀——” 刺耳的长音划破天空,又惊落了几只飞鸟。 第六波。 已经是第六波僵尸了吗?炎黄有些呆滞地站在城楼上,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这是新筑的城楼,几乎将整个方块学园围住,像一道屏障,固若金汤。城墙外血液未干,触目皆是僵尸的残骸。 近来不过十三天内,方块学园就遭遇了五波僵尸,而且是光免属性,数量多得惊人。放在以往,毫无准备的方块学园也许早已沦为僵尸的巢穴。但幸运的是,炎黄先前提交了加固学园的方案,并且通过了,所以僵尸潮才没有攻破,方块学园毫发无损。 望着城楼上占绝对优势的学生们击杀僵尸,炎黄的嘴角却泄出了一抹苦笑,不亚于受伤的野兽撕心裂肺的悲鸣。 代价不久就将兑现。 他松开先前紧握的手,一张白纸从掌心被风吹起,借着阳光,上面的字清晰得仿佛闪着光芒: 极高之目注视着你们。 躲了多久了? 籽岷露出如出一辙的苦涩笑容。自己给自己的暗无天日,只能让负面情绪发酵,临深履薄,不能自已。 “籽岷,我有些话想对你说。”门外是炎黄。 回答他的是无言的静。 “我知道你的迷茫,”这半句话就已如炸弹一般躁动了籽岷那颗疲惫于跳动的心,但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迷茫了,“因为我也处于这种状态中。我想有些话还是早点对你说好了,你开门吧。” “你说吧。”言外之意,就这样相隔着门交流。 “你都不愿见我吗?明明都到这种地步了” “我怕吓着你。”籽岷自嘲的望着镜中那个双木血红,头发凌乱,下眼睑都显露出一种颓废的青色的人。 “我还会在意这些吗?” 籽岷迟疑着打开了门,门外是灿烂的阳光,流光溢彩,让他的眼有一瞬间灼烧般的刺痛。 “我猜即使你每天躲藏着,也能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吧?例如僵尸潮” “我是没有参与。”籽岷讽刺地弯了弯嘴角,“所以你也来说教了吗?” “不,我知道原因。”炎黄一眼锐利地望向籽岷眼底,透出与他沉重的黑眼圈不相符的锋芒,“你遇到了倒计时,对吧?” 无视籽岷脸上浮现的震惊,他像是自语到:“那是我生命的倒计时。我从神庙里获得了一些能力,因此极高之目不久将取走我的生命。而这力量,正如你所想的,先知。” “把时间想象成一条无限长的丝帛,而我现在的四维坐标就在丝帛的流苏上。因为流苏垂在丝帛上,所以我得以窥见未来,解民倒悬。但丝帛是绵长无尽的,而流苏是有尽头的,并且于丝帛相比是那么短小。所以,我将离开。” 籽岷望向左手,他微颤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惊惶。 “还有二十四分钟” “我本想安静地离开,但你未来彷徨挣扎,我想有必要做些什么,于是我来向你说明了情况。愿你,没有伤悲。” 他勾起一抹哀戚的微笑,没有眼泪。 然后走了。 阳光明媚得可笑,因为无论再美好,也温暖不了冰冷绝望的心。籽岷冷得蜷缩起来,他不知道炎黄什么时候离开了。 左手的倒计时已经归零,像铁水一般烙印在手心,炙热得难以忽视。 雨还在下。 少年疾走几步追上那人,明黄的头巾飘飘然扬起。 “嗨,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既然这颗心辜负了你,那么,留着也没用了吧 籽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像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一样,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萦绕其旁。发丝轻扬,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他捂着胸口,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 可是怎么做的到! 一缕风吹过,徘徊着,仿佛在诉说着缱绻不舍。 他从未如此热烈地爱过一个人,仿佛全世界都褪去了色彩,黑白的背景下,他的身影成为了最明亮的终点 而现在,终点就在身后,是他从未猜到的未来 他的心脏无法负荷这种痛苦,残酷的真相就像烈焰一般焚烧着他的心。 他清晰地感觉到,当炎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痛苦,绝望,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溺毙其间,无法自拔。 籽岷伸出手,轻轻掩在眼上,任由阳光从指缝中穿梭而过。 好像有点刺眼呢 他莫名笑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没有经历过绝望,没有悲伤。 只是,笑着笑着,眼角却沁出了晶莹的泪花。两行泪水顺着那样苍白无力的皮肤蜿蜒而下,聚成一滴泪珠挂在下颚。 放不下啊 我还是放不下 籽岷自嘲地笑笑,身体却不由得顿住。 让我再回头看一眼吧,做个了结。 他忍不住这样想着。 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就一眼,看一眼就可以了。 他如此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仿佛这样可以催眠自己。 他终是忍不住,慢慢转过了头。 就是这一眼! 籽岷的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绵密的痛苦使他眉头紧皱。同时,他克制不住的奔向炎黄,制止住了炎黄的动作。 他明白了! 刚刚的话不过是谎言!炎黄在让我恨他!远离他! 这又是何苦自以为一个人承担悲伤却不知对双方都是伤害 炎黄垂着的头颅抬起,眼眸里尽是嘲讽:“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悲伤的还不够么。”话虽这么说,他的惊喜却掩映不住。 籽岷一把挥开炎黄紧握在手里的剑:“你的谎言太拙劣了!”虽带着怒意和不解,他的手却拂上炎黄的脸,不禁潸然泪下。 “呵”炎黄苦笑起来,“你都知道了啊。”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明知道我不忍心”籽岷已经泣不成声。 炎黄别过头,克制着淡淡哽咽的声音,努力装作平静:“既然这颗心辜负了你,那么,留着也没用了吧” 死亡的另一个名字,叫做解脱。 就让一切随着这颗千疮百孔却仍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一起死去好了 泪水溢满眼眶,籽岷的眼睛比天边燃烧着的云霞还要瑰丽动人。 “别做傻事了,我们忘却前事,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不好吗?”他沙哑的嗓音中带上了迫切和恳求。 “你知道继续下去有多难吗?”炎黄蹦出一句莫名的话。 “我知道,可即使前面是地狱,我也会走下去,绝不后悔!” 炎黄眼眶泛红,却倔强的没有掉泪,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夕阳将一切事物拉出长长的影子,也将人的心事拉长,用绯色的霞,慢慢发酵成一杯陈酿。 这天,籽岷把半生的眼泪流光,悉数漫入了炎黄的心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八月稻花香, 九月菊花黄, 十月芦花白如雪, 又见秋燕一行行 午后的阳光照射入小木屋简陋的窗内,在正对窗户的红木桌上打下一片光影。一个少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随意得躺着,看表情感觉整个人都很颓废。 一阵电视机换台的嘈杂声不断传出,最后停了下来,少年举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一个侧靠躺在了沙发上,使沙发里的空气一下子挤压出来。少年拿起一个抱枕,直接按在头上,死死紧抱在怀里。 旁边的红木桌子阳光下,映照着一份通知书,上面是议会的招募通知,在名字那栏,上面被飘逸的字体写上两个大字——籽岷。 我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科技发展c生活富裕,让人不得不觉得我们太过幸福了,不得不让所有入土有灵的先辈们羡慕我们的现状。 只是,你有所不知。 人类因为魔法事业和科技的过快发展,地球的资源已经开始逐渐枯竭,于是人类利用极高的科技,将自己缩在一个并不大的区域,周围铸造起蓝光护罩。城市内,鸟语花香,空气清新,自然和高楼互相衬托,一片和谐脱俗的景象。那城外呢?荒土遍地,存草不生,到处都是动物的骨骸和飘飞的枯草,时不时还有一些大型机器在凿阙着大地。 这本来是一件让全人类感到安心的事,但是在结界之外的人类却因为无法进入城市而被抛弃在外。饥饿c寒冷c孤立无援,死的死,饿的饿,最后他们揭竿而起,企图切断城外的结界能源供应。 议会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发生而组建的,他们商量战术,指挥军队,防护以七个末地水晶为中心的能量供给。 少年放下抱枕,懒散得伸了个懒腰,走出木门外,逐渐走到一个迎风坡上。少年拍拍地坐了下来,旁边已然枯黄的草在秋风的佐助下不断摇晃,吹起了少年明黄色的艳丽发带。 迎风坡的山脚正好处在蓝光护罩的边界处,是一道颜色和黑白的分界线,少年每天都坐在那里发呆,看着外面硝烟四起,看着风起云涌,看着所谓的蛮族“入侵”城市。他也不知道自己加入议会是不是个错误,但他明白,他不希望看到战争。 突然,能源塔内发生了一个巨大的爆炸,白黑夹杂的烟雾随之飘出,顿时尘土飞扬,一个穿着铠甲的少年从爆炸中飞出,从高空坠落下来,直直得落在山脚前的小河里。 籽岷快步上前,利用议会的证件穿过护罩,去查看那个少年的状况。他身上的银白铠甲全部报销,只留下被利剑和子弹打得破烂不堪的黑红色紧身衣,棕色的头发在水里飘出一缕缕的发丝。上流的清水缓缓淌过,流过少年的身体,将鲜红的血液带过,导致下流形成一片血污。 看着同龄的人遭受如此惨遇,籽岷很是心疼,将他公主抱抱起,带回家里。 将他的紧身上衣褪去,平躺在床上,身上的疮疤暴露无疑,还有很多被子弹打出的窟窿不断冒出红血。籽岷细心得将瞬间恢复药水涂抹在伤口上,粉嫩的新肉在滋滋声中缓慢长出。用毛巾给他将脸洗净,稚嫩的脸庞重新焕发荣光。 籽岷轻抚他的发丝和脸庞,细看一下,他原来也是挺帅的,如此年龄就上战场,真是可惜了。 “今日,能量塔内的两个末地水晶被敌方输出主力以爆炸型进攻的方式强行破坏,可喜的是,敌方主力失踪,暂定为死亡,这将是我们休养生息早日,议会将尽早修复水晶”电视机里传出午间新闻的声音,吓得籽岷赶紧回头看一眼少年,在跑到红木桌前拿起资料翻看,经过反复比对,他真的是敌方主力之一——炎黄。 “真没想到我作为议员之一居然救了个大麻烦。。。”籽岷扯下这一页资料反复研读,这上面的情报其实非常稀少,只有几个骇人的词语,传说他能躲过枪林弹雨,杀人手段层次不穷,因为他我军也损失过很多资源和人力。 正当籽岷坐在床边认真研读资料时,少年逐渐醒来,睁开了清澈的火棕瞳眸。少年坐了起来,刚睁开的眼眸还带有一点迷茫的氤氲,籽岷转过头来,头带的亮黄色刺激着少年的视觉,暖昧的笑容在少年心里深深烙下。 “你。。。。” “我叫籽岷,我救了你,刚刚帮你上好药。” “我。。。。” “你在我的家里,你的伤刚好,不要乱动。” 少年显然对籽岷的抢答显得很无语也只得默言,面对面前这个微笑的人,他不知道是敌是友,只能时刻警惕得盯着他。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用着快到出奇的速度拽住籽岷的衣领,将他按倒一旁的墙上,力气大到惊人,眼神凶到简直可以杀人。 “我的上衣呢?” “在。。。在外面。。的衣架上。。” 少年连上衣都顾不得穿就跑了出去,在迎风坡的衣架上找到了那件被缝好的上衣。少年在上衣里反复摸索,最后摸出一颗小东西,如释重负得死死拽在手上。 籽岷跟了出去,缓缓走到少年旁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吓得少年从思想里抽离出来。 “你的上衣我已经给你缝好了,怎么了?这件衣服很重要吗?”炎黄死死攥着那个小东西,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他就地坐下,把手张开,里面安静得躺着一颗小巧的种子。 “你真的要听?” “嗯。”籽岷坐在炎黄旁边,托起脑袋,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秋季的暖风拂过两人的面庞,轻轻托起两条明黄色的头巾,绿色的眼眸对上了少年火棕之眸,少年看着那双仿佛能安抚灵魂的眼眸,也放下了一丝警惕。 “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在几年前我妈妈死于饥荒,为了让我活下来,她把她所有的食物送给我。她在临终前给我一颗种子,这是她万分疼爱的结界外的最后一颗花种子,她说过‘只要花开了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可是。。。” “哈哈哈。。。”少年无力得冷笑起来,努力挤出一点苍白的笑容。那颗种子又重新被他攥在手心里,收在怀间“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回来呢。。”少年的微笑僵硬得维持了很久,他又开始入神得端详起来种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我很抱歉让你回想过去。。”籽岷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却被少年大力打了回去。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们粗鄙得用蛮族形容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一群被你们抛弃的可怜人,同属一个种族却被排斥在外。你难道能明白?”少年算是有点恼怒,将籽岷推开,幽怨又仇恨的眼神让籽岷不禁心生愧疚,又十分可怜面前这个大概也只有20岁的同龄人。 少年抬头看向那些飞过的大雁,那些大雁们逐季节而飞,根本没有真正的家,就像战场上飘飞的蓬草般游走不定,又像少年自己一样,失去了珍爱的家,失去了珍爱的亲人,失去了温暖的源泉。 籽岷上前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试图顺顺这个炸了毛的傲娇的毛,少年虽然看上去很不情愿,但居然出乎意料的接受了。少年笑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得就笑了,看着少年开心的样子,籽岷也很安心,渐渐得靠近少年。 “对了,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叫。。。” “你知道我叫炎黄的,对吧,议员先生?” 炎黄晃了晃籽岷扯下来的那张写满自己情报的资料籽岷很吃惊,不仅仅为他为什么会拿到他的资料,更惊讶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杀自己。 “性格冷淡凶残,杀人手段不限,危险度极高。。。看来你们对我的评价很高嘛。”炎黄戏谑的看着籽岷,籽岷顿时脸都吓白了,要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牲畜无害的少年可以在下一秒要了自己的命。 炎黄右手拿起一把匕首瞬间戳穿了那张纸头,又飞速将匕首指向籽岷。匕首离籽岷的鼻尖只有五毫米,看得籽岷瞬间全身酥软,脸是白一阵青一阵得冷汗直流。 炎黄勾起嘴角,笑得更得意了,他放下匕首,将纸重新放到籽岷手里。籽岷还懵着,眼神被吓得十分呆滞,炎黄贴心得用手给籽岷擦去点汗水,好让籽岷适应一下。 “你为什么不杀我。。”籽岷紧紧拽着手里的纸张,像拽着救命稻草一般,紧张得看着炎黄。 炎黄愣了一下,头淘气得仄歪着看着籽岷“我为什么要杀我呀,我有意思吗我?杀救命恩人是要遭雷劈的,我可不想遭天谴。” ‘咕。。。’突然一声闷叫从炎黄那里传出来,瞬间打破气氛。籽岷微微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正好要晚饭了,既然你饿了,我就去给你烧一点吧。”籽岷说着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脸上一只挂着一抹蜜汁微笑,因为他也是现在才注意到,炎黄根本没穿上衣,最后根本没忍住得笑了出来。 炎黄一脸懵得看着眼前这只莫名其妙的籽岷,顺着他的眼神一直看到自己的胸口上,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跟个红苹果一样。 “混蛋籽岷!!!!” 暮色开始四合,红日逐渐临近地平线,焕发出专属这个时间点的昏黄的光线。炎黄慵懒得躺在沙发上,身上穿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浅棕色风衣和白衬衫,翻来覆去,显得无比憩安。 “吃饭啦!”籽岷从厨房端出两盘菜和两碗饭,饭菜很简单,只有番茄炒蛋,炒青菜和白米饭,但看上去色香俱全,让人感觉很有食欲。 炎黄尝试性得吃了一口番茄炒蛋,瞬间愣在了原地,两行清泪止都止不住得往下流,很莫名也很奇怪。 “我是烧得难吃。。。你也不至于吧。。。我烧了很久的耶。。”籽岷试吃一口番茄炒蛋,忘放盐了,所以显得很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炎黄的反应让籽岷看得觉得太浮夸了。 “不。。不是难吃。。”炎黄擦了把眼泪,尝试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只是我觉得。。。这盘番茄炒蛋和家里烧的很像,我已经好多年没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籽岷叹了口气,递过去一张餐巾纸,炎黄迅速擦掉眼泪开始吃饭。他吃的简直可以算是风卷残云,头也不抬一下,把饭直往嘴里送,就跟没咀嚼过一样得吞下去。 籽岷摸了摸旁边的炎黄的头,炎黄很泰然得接受了,继续吃饭。籽岷见状也很高兴,他此刻就像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样。 “你喜欢的话,这里就是你的家。。。” 炎黄打了声饱嗝,满意得露出满意笑容,看着籽岷,连脸上的饭粒都顾不及擦,就用还含满食物的声线发出些含糊不轻的字节。 “嗯。。。谢谢籽岷哥哥。。。”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在一个秋天过得很愉快,可惜,美好的时间永远都不会长久。炎黄在刚入冬的时候接到了战友的信号,一天后就要回归战场。 “你真的要走了吗。。”籽岷整理了一下炎黄的衣冠,旁边的飞雪还在不断飘落到炎黄的发丝上。 炎黄推了一下眼镜,点了点头,默认了籽岷的问题。表情很严肃,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离开伤心而是回归部队的欣喜。 炎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将籽岷的手拿起来仰天张开将它郑重得放在籽岷手上。 籽岷摊开手看那个小东西,那是一颗种子,在严酷的寒冬中它仍然残留一丝温暖和新鲜。 “炎黄。。你这是?” “籽岷。。”炎黄抱了一下籽岷,在籽岷的耳边他仍能听到一下抽泣的轻声。 “籽岷。。好好种。。。等它开花了,我就回来了。。。”说着,炎黄便披上披风,一步一个脚印,走远在那个燧石小道上,红色的披风迎着呼啸的寒风随之飞舞,跟之飞起的还有少年的明艳的发丝 旁边的腊梅一片片落下,好像也在目送他的远去,为他送行。雪越下越大,地上的雪层越来越厚,逐渐掩埋起少年曾经的脚印,只留下最后那一眼留恋的眼神和红披风淡去的雪景,永远定格在那个角落。 冬去春来,远去的秋雁又沿着原来的航道回到城市。温暖的春风拂过树梢,带来无限生机。和煦的媚阳穿过小木屋的窗户,照到一份议会的辞职书上。 一个迎风坡上,枯草已经逐渐长成鲜嫩的绿草,燧石小路上,一个扎着明黄色头带的年轻少年,他注目这远方的战场,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空花盆。 他试图在远方的战场上面找到一个棕色的脑袋,但是战场上的硝烟使他不便与分辨任何一个人的面庞。 “炎黄。。我终于明白你和你母亲的苦心了。。。” “这颗种子是炒过的,永远不可能开花” “在战场上。。你还怕寂寞吗。。” “不要怕。。” “我会助你早日结束战争。。” “你也要平安回来。。” “因为这里有你喜欢的番茄炒蛋” “有你珍爱的籽岷哥哥” “这里。。有你最温暖的家。。” 八月稻花香, 九月菊花黄, 十月芦花白如雪, 又见秋燕一行行, 十一樱花自芬芳, 十二腊梅独自香, 待到一月春欲来, 等着花开等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这都是些什么呀。。”一个扎着明黄色头带的棕发青年将一份病历甩在桌上,掀起一小丝风,吹动了旁边的盆景。 “这都是些什么呀,哪个中二爸妈起的名字叫炎黄?身有难治的病根就算了,还是个心理有问题的?我籽岷怎么就这么命苦接到这么个病人啊。。。”这个名曰籽岷的青年用力伸了个懒腰向椅背靠去。平复一下心情,拿起汤勺,随手搅拌着陶瓷杯里的咖啡。 这时,一楼传来门铃的响声,踩着红木质铺置的楼梯,匆匆下了楼。打开红木门,一个围着厚实围巾的浅棕发少年站在门外,嘴里不断喘息着白色的雾气,按照病历上的照片来看,他应该就是炎黄。 照理来说,应该医生主动去接病人,结果这只奇葩不要命得在寒冬腊月自己走过来了?籽岷强忍着尴尬露出一个职业微笑,伸出手来迎接他的小病人 “你好,我叫籽。。。” 还没等籽岷说完,棕发少年自己就走了进来,在鞋柜中随意拿出一双拖鞋换好,然后鼻子一抖一抖得,好像在闻什么。他随着味道走到楼上,端起那杯刚刚籽岷搅拌过的咖啡,上面还冒着热气。他闻了几下又放下了。 “我原本意味你品位很高,结果只是个喝冲剂咖啡的穷医生啊。”少年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围巾变得十分沉闷,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略带轻蔑的语气。 “你。。。。”由于二楼和一楼的对比下二楼更像个小浮台,所以在门口尴尬的籽岷能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啊。。。。”等少年环顾一下家里的环境,他又一脸戏虐得说到“你家连架钢琴都没有,怎么给病人一个好环境?是不是个称职的医生?”少年趴在二楼的栏杆处围巾底下仿佛还能看见他隐约的笑容。 籽岷此刻才发现自己还保持在开门的那个动作,冷风吹得他直发抖,他快速关起门,靠着门从嘴里吹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暖气来烘一下被风吹得冰冷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啊?”楼上的少年仍旧趴在那个围栏上,手托着脑袋,脑袋调皮得仄歪着。 “籽岷,我叫籽岷。你应该就是。。” “对,炎黄,本少爷的名字叫炎黄,记住了哦~”说着少年一把扯掉脸上的围巾,声线在毫无遮拦的空气中显得十分动人。说着,便跑到别处参观了,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籽岷看着这只前后性格宛如二人的病人,想起在病历上看到的几个字——心里略微有问题,默默在空中竖起一个中指,好像炎黄能看见一般。“我想。。。病历是对的。” 快到午饭了,籽岷为炎黄准备了精致的饭菜。正当他准备敲炎黄卧室门叫他吃饭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刺耳的撕纸声,不一会儿还会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揉搓纸头的声音。 “难道是心理病又犯了。。”籽岷缓缓推开门,地上真的是一片狼藉,好几张纸头被搓揉成团,随意得掉在了地上,还有不计其数的小纸片,大概都是炎黄撕纸出来的作品。 炎黄正端坐在书桌前,左手边是厚厚一沓的新纸,此刻的他不知道在写什么,刚写出一点又举起来看看,最后踌躇几下,叹一下气,将纸头揉了甩到身后。 籽岷见炎黄没看见自己,随便在地上捡起一张相对完好的纸张将其铺平了看。只见这是一张五线谱,上面只写了几行复杂的音符。 籽岷又拾取几张纸,他们的完成度各不同,有的写了半面,有的只有几行,有的甚至只有几个音符。但是它们几张纸都有个共同点,在曲名那行都齐刷刷得写着炎黄工整又飘逸的字体——冬之韵。 “怎么,你对这个也有兴趣吗?我还以为你看不懂呢”炎黄转过头,眼神直勾勾得盯着蹲在地上拾纸的籽岷,露出一摸难以琢磨其意味的笑容。 “当。。。当然。。我当然懂音乐啦,怎么可能看不懂”籽岷将手上拾起来的稿子放在身后,为了给病人一个好印象撒了个谎,实然他根本不懂音乐,只是纯粹喜欢音乐罢了。但是不善于撒谎的他原本意外已经天衣无缝但是在炎黄眼里此刻的籽岷已经浑身肌肉紧绷,面部微红了 炎黄做了个手势示意籽岷过来,指着自己涂改了一大片的草稿的其中一部分说“说说您的高见吧,我很好奇你会怎么改,个人觉得这里的起伏比较唐突。。。”籽岷将头凑过去,整张纸面基本都是黑的,除了复杂又堆挤的音符和符干外,还有一大堆的涂改,不仅认识成问题,连看清都成问题。 炎黄看了看已然懵逼的籽岷,又露出了那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行,还逞能~” “你。。。”籽岷压根无法承受这个少年了,作为一位天才医生,从小活在光荣之下,今天怎么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还是栽在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身上。 “呐,籽岷,冬天。。是什么感觉啊”炎黄拿起旁边的冲剂咖啡喝了一口,放下自己的笑容满脸呆萌得仰视着籽岷。 “不会自己想啊!长这么大没过过冬天啊!”籽岷被气得脸通红,双手插在胸前,一时的怒意使他显得很可爱。 “额。。。说实话,我确实没过过冬天。” “哈?” “因为。。。我原本住在南方,因为环境的污染,四季炎热,根本就没有冬天一谈。来这里治疗,我整天都只能躺在医院里,只能看着外面,完全不能去伸手体会。。。我写过很多音乐关于夏天,春天,秋天,但是就是没有冬天。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所以我想尝试一下冬天的感觉,但是我都没有享受过冬天,怎么能带给听众冬天的感觉呢?”炎黄说到这里冷笑了两声,转过头来,眼镜片折射着外面柔和的暖阳,让人觉得格外美丽。 籽岷坐在床上,听完炎黄诉说这这些话,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纸。《冬之韵》,也对,对他来说这是多么耐人寻味的题目啊。 “明天,我们去外面玩一天,带你去取灵感,怎么样?” “真哒!”炎黄一下子从椅子上转过来,激动得握住籽岷的手,由于速度太快,导致椅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真的”籽岷微微一笑,午后阳光版的舒适和温柔从他绿色的眸子中流出,让人着迷。 “哦,对了,还有。” “还有?” “你弄脏的地,你自己扫。” “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雪后清晨,四下一片白雪皑皑。银华霜满地,浮华阡陌雪,一切的一切都被镀上一层华贵的银。 阡陌小路,地上的雪被踩出一个个脚印,在天寒地冻的温度下,许多雪凝结成冰。 “呜呼~好嗨啊!岷,快走啦!别浪费时间了!”炎黄开始在雪上旋转跳跃起来,宽厚的围巾随风飘舞。一步一个脚印,故意将雪踩得很深,对他来说,雪可是个神奇的东西。 “呐呐,别走这么快啊,当心滑倒了。”籽岷踩着一跛高桶皮靴,十分镇定得跟在炎黄后面。 等籽岷话音未落,炎黄便一个小跳滑倒了旁边的雪堆里,身上棕色的大风衣上沾满了雪丝。 “嘻~叫我铁嘴籽岷~”籽岷看着摔得满脸狼狈的炎黄,头上原本帅气的鬓毛,此刻就像个鸡窝一样,只不过他孵的不是小鸡,而是雪。 “不。。。不许笑!快扶我起来啦”炎黄好不容易扶正眼镜,籽岷露出一脸蜜汁微笑,将他耐心的扶起。 “噗~” “你笑什么!不许笑!!” “笑你的造型,可帅了。”炎黄看了看自己的大衣,雪已经快化成水,流进纤维里了,他那几撮珍贵的毛,乱得不成样。炎黄看着籽岷实在忍不下去想笑的样子,觉得很尴尬,用尽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理得看起来干净一点。 “快。。快走啦,再不走要来不及啦。” “噗~” “你不要再笑了啦!没什么好笑的!” “噗。。。”炎黄实在忍不住了,捧起一拨雪就往籽岷头上扣,霎时间籽岷的头上也湿嗒嗒的还像下雪一样不断滑落一些雪片。 “哈哈,你这样子也很好笑啊”炎黄指着籽岷的脑袋,黄色的头带被雪压得飘逸不起来。 籽岷甩甩脑袋,用手拍掉一点雪,双方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狼狈的毛,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好了,快走了啦,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哦。”籽岷甩甩手,温柔的职业微笑重新会到他的脸颊上,炎黄也点头示意,蹦蹦哒哒得跟在籽岷后面。 在游乐园里,灯火明敞,彩灯闪烁着五彩的光辉,游乐设施应有尽有。玩得嗨的人有,叫声惨绝人寡的也有。 “炎黄。。。谁叫你去坐垂直过山车哒。。。啊啊啊啊啊啊!!!”来自籽岷的杀猪般的叫声从100多米高空垂直落下,顺便旁边还自带一个炎黄的欢呼声,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最明媚的就是那黄色的头带。 籽岷好像下了贼船一般的下了过山车,面色看起来一片惨白,好似旁边的雪色。“炎黄。。。我们去做摩天轮吧。。我想要缓缓。” “才不要~” “为啥?” “谁想在这么高的铁皮箱子里摔下来啊。” “。。 。。” 籽岷满脸黑线得看着这只理由自信满满的炎黄。“显然。。。我不是很懂你的想法。。。” 已经是正午了,两人已经玩便了大半个游乐场,作为休息,两人坐在路边的木椅上,享受着眼前的白雪和缓缓转动的摩天轮。 “好玩吗?今天我可是特地带你出来的哦。”籽岷转过头来,面色还带着一些害怕的微白,但血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好玩呐。。。我怎么会觉得不好玩”炎黄整个靠在椅背上,另一条手臂架在椅子后面,十分满意又憩逸。 “好渴啊。。”籽岷添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手臂架着腿托起腮帮子。 “呐,对了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炎黄露出一个热血笨蛋一般的微笑,永远只扣上半部分扣字的风衣随风飘起,说着跑向一个地方,弄得籽岷一脸问号。 籽岷坐在原地,一个人傻呆呆得看着雪,看着一对对走过的情侣和家庭,脸上都有着甜蜜的笑容,“冬天。。。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他的脑袋里又响起炎黄的问题,原本他坚信冬天是寂寞的,是凄美的,但今天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岷,我来啦~”炎黄一路小跑来到椅子旁,手里还攥着两杯热饮,炎黄手一推,强行将其中一杯塞如籽岷手中。 “这是什么?。。。”籽岷看着这个外壳还在微微发烫的热饮,不禁问道。 “这是卡布奇诺啦,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卡布奇诺了,现磨的哦,特地给你这个穷酸到只能喝冲剂咖啡的人买的,记得哪一天也要请我喝啊!”籽岷打开盖子,浓香的咖啡混合淡奶的味道铺面而来,飘起了淡淡的热气。轻泯一口,浓醇的香味还停留在唇齿间胃里却已经是暖洋洋的了。 炎黄看着无比享受的籽岷,会心的笑了,笑得好灿烂。在雪色之中,二人鲜丽的颜色无比突兀,让人流离忘反。 “有了。。。有了!我知道怎么写啦!”炎黄跟发了疯一般得跑出去,向着家的方向跑,独留一只籽岷在风中迷茫。 “噗。。。”籽岷笑了,露出一个会意不明,却饱含深意的笑。“这个傻瓜。。” 在籽岷终于会到家里后,来到炎黄卧室里,炎黄正在桌子前奋笔疾书,没有一丝踌躇,有的只是脸上的自信。 一会后,他终于停下笔,翻阅一边自己的手稿,激动得跳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来想起籽岷还在公园没接的时候,他却发现籽岷正捧着他买的咖啡站在旁边。 “写好了?” “嗯,想听听吗?我的得意之作哦。” “当然,我的音乐天才。”籽岷做出来个绅士的手势,引领着炎黄来到地下室,那里有一架旧到褪色的木制钢琴。 炎黄端坐在钢琴前,边弹边唱,籽岷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杂物箱子上。 音符婉转悠长,节奏适合得当,细细品位,仿佛最独具匠心的地方,就是它的感觉。既有冬天下雪时的凄美,又有暖阳般的温婉。就好像。。。手里的这杯咖啡一般。 在美妙的音乐中,突然传来一声杂音,籽岷回头看向炎黄,他趴在钢琴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炎黄?” 籽岷走进炎黄推了推他,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炎黄?!”籽岷翻了一下他的上眼皮,神情瞬间就变了。公主抱起炎黄,转身跑离家,连穿好大衣都顾不上。 怀里的少年不时喘息,嘴里吐出的白色雾气在滞留片刻后消散在寒风中,就好像少年的生命一般,虚弱得随时消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他,是至高无上的人,整个世界的荣耀。他是王国的天主,世界的主教。 他开创了魔法这门行路,使世纪飞速发展,瞬间脱离了时代的航标。 魔法使一切都变得方便,不仅可以用于生活,让一切仿佛都置身与小说之中,一切都富有生命,为人类省去不少劳力。还可以用于战斗,大型的魔法召唤术,只要一个人完成就可以杀死很多精英,更何况,现在会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我,就是战士,是战士里的精英,原本我应该在战场上挥洒热血,挥洒青春,但是,魔法的出现让我们的时代彻底落幕。 其实我明白,我们是这些用冷兵器的,迟早要被取代,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魔法确实是个好东西,远程百发百中,不用再苦练弓术,辅助效果出群,不用再酿制药水,无论是输出还是防御,都是远超我们的,我们也都输得心服口服。 我原本以为还有一丝希望,能够重修魔法,但是,我们这些手上曾经沾满了鲜血的人已经不能接受魔法的洗礼了。 我们成为了时代的废物。 我们变成了过时的垃圾 我们已经一无是处了。。。。 骑士团,终究还是解散了。我带着我所有的积蓄流落街头。在街上,从老到小,无不使用魔法,一些小孩还用着惊异的眼神看着传教的人使用着高级魔法,其乐融融。。。。 路途中,我也难免会遇到一些面熟的人,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好战友,现在只能沦落到在街头做商贩,甚至有些只得粘着人乞讨。 我也曾想过,我恨他吗?他毁了我,毁了我的职业,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未来。对,我确实挺恨他的,因为他毁了我的一切,但是我也明白,为了人类和世界,一个小小的职业算什么,更别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但我很想他,曾经一起玩耍的过去仿佛还在昨天,只是我太傻,没有珍惜罢了。 我在一家餐馆找到了一个洗盘子的工作,甚至连这个资格都是别人施舍的。我曾经也大杀四方,我曾经也荡尽八荒,但我如今也只能这么苟活着,甘愿为一只时代的寄生虫。 不久,一个神秘组织找上门来,他们是一个杀手组织,实力强劲而且出没难测。他们给了我一张邀请函,他们认为我的剑术精湛,不能被荒废,并且承诺给我更多的力量。 我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意图和目的,但是我别无选择。我按照邀请函上的坐标来到了隐藏基地。 我也想活在光明之下,但如今,也许活在阴影里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吧。。。。 基地确实很隐蔽,也很华丽,但是其实在这个组织里的人不多,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也是使用冷兵器的,他们也不使用魔法。 我们都是同类,曾经的荣耀,曾经的辉煌,都已经被埋没在历史中。但我们,原来都只能这么活着吗? 在与他们的交谈中,我同意了加入这个组织。根据组织的惯例,我必须改头换面,而且要被洗去所有记忆,植入组织为每个人专门制作的全新的记忆,这段全新的记忆里,没有快乐,没有愉快,有得只是一个杀手该有的冷漠与果断。 我来到更衣间,退下了那件穿了半辈子的骑士服,让他挂在那里再也不穿了,因为我在选择加入组织的那一刻,已经背弃了骑士的荣耀。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骑士,已经不在了。 那个陪我跑遍大半个战场的秘银护肩,我也不要了。秘银它仍旧那么闪耀,已经无法承认我这个即将服务与黑暗的人了。所以我选择了陨铁,用陨铁做的护肩和护肘保护着自己。恐怕只有它才是和我一样,懂得堕落的痛苦吧。。。 最后,我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鲜红的血色,我不再是那个火一般的傻瓜了,而是嗜血的恶魔,随时都可能来去人性命。 他,看见这样的我,还会认得吗。。。他,会害怕吗。。。呵呵。。想想也知道。他是活在万人瞩目的阳光下的圣人,而我是行走在无尽深渊里的杀手。他,肯定会代表正义来讨伐我的。。不是吗? 最后,披上黑色风衣,走出更衣间,他们对我的行头很满意,并示意我走向一个机器。 这是一个让人获得重生的机器,比魔法的洗礼还要庄重。我今天将在这里获得重生。 我端坐在机器里,在组织里的人的操作下,冰冷的玻璃罩逐渐合上。那时候我真的很想他,因为我很快就记不得所有的一切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曾想挽留过他,但是,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分开,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冷笑两声,也许他正在宫殿里享用着午餐呢,和其他人快乐的坐在一起,好像我们从前一样。算了,无所谓了,我马上就不会记得他了,我也不会再心痛了。 待玻璃罩完全合上,一根针管向我注射麻醉剂,在最后那几刻,我脑袋里很混乱,但唯一清醒的,就是他的容貌。真的好像再见他一面,但。。都是奢望罢了。 视线逐渐模糊了,只看得清组织的主题色,那就是黑色。这时候,一个葱绿的身影向着机器跑来,然后好像被什么拦住了,他的叫声很凄厉,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看得清一个绿油油的点在移动。是他吗?应该不是,他此刻肯定在忙碌得批着文书呢。最后,我合上了眼,彻底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之时,我看到一条黄色的头巾在黑暗中挥舞,显得格外刺眼,绿色的瞳眸中不断渗出泪水,眼圈都哭红了,他看见我醒了,好像十分惊喜,抱紧我就哭。哭声很凄惨,泪水瞬间打湿我的黑色风衣。我环顾四方,机器的线路被凌乱得切断,电子还在略有略无得发出电光,玻璃罩被打碎了,碎片散落一地,组织的人虽然没死但也晕了过去,此时的我好像在那个人的公主抱中,看着他哭泣。 我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抱着我,更不明白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哭,也不想笑,面无表情,用着赤红色的瞳眸看着这个不顾形象的男生,他到底是谁?会不会对我构成威胁?但我很想待在他的怀里,直到很久。。很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究竟什么时候,我已经离他那么远了。。。。 曾经我们那么开心,在树上愉快得谈话,还记得你差点摔下来,尴尬的气氛让我们俩都笑了起来。还记得大家一起练习,你轻轻把着我的手,一点一点的耐心的教我一招一势。 一场尸潮拆散了我们,你为了我,冲出帐篷,从此之后,我们就再没见面。。。。 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求求你。。回到我身边。。。 今天是我进入皇家军队的日子,我在台上看见了他,他作为骑士长就站在国王的旁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浅棕发色,深棕长裤,秘银护肩,火一般的风衣飘逸在风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他不再注意到我,也对,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统领几万精兵,怎么可能在意我这种新兵呢。。。 那天,我与他擦肩而过,我回头看着他,他却没有。他仍旧带着冰冷冷的表情,从他那火色般的眼睛里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柔,曾经的温柔寡断,曾经的柔情似水,都被埋没在战场的黄沙里,埋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明天,就是大战之日,皇帝叫我去见他。他说我是新兵里表现最好的,明天可以和他一起上战场。我很开心,终于可以再次接近他了,终于可以得到他的一次直视了,哪怕只是一撇也好,我也心满意足。 明天,到了,我和所有兵员到达战场后表情惊人一致,震惊。地上血流成河,尸体遍地,黄沙滚滚埋没万千枯骨。远处一摸火红的颜色显得格外突兀,是他。他单膝跪地,属于他的荣誉的佩剑深深插入地上,背上血肉模糊得插着数不清的弓箭,腹部也被人捅穿,嘴角还带着一缕已经干掉的血丝,他的血混合着别人的血一并流到了地上。 他,牺牲了。 王国里也传出他们不可一世得骑士长爆炸式得冲进敌方阵营一次性干掉所有人后失踪的消息,但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永远不能回来了。 我很绝望,我又失去了他,他又一次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但这一次,是永恒。 在王国获得彻底的胜利后,我因为优秀的指挥能力,坐上了骑士长的位置。门外树起了他的纪念碑,两把长剑还是那么闪耀,俊俏的脸庞还是焕发着荣光,他已然成为王国的荣耀,但他已经看不到了。 在收拾东西时,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未曾被发现过的纸条。 致籽岷: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但我还记得你,在新兵入队那一天,我发现了你,你还是那么精神,我也很开心。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找你,但是你明天就要与我上战场,我不想你受伤,所以,明天我会做一些能够保全你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一切看天命吧,反正,能重新遇到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命运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来找我,因为,为了你。 ——炎黄 “原来一世英明的骑士长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呢。。。” 我撕碎纸条,让它随风飘散,眼帘里又出现了那个少年的雕像,好似曾经一般健壮,一陈不变得伫立在王国中央守护着王国的荣耀。我落下了孤高的眼泪。 再见了我的好兄弟,再见了我的爱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已经是很晚了,明亮的清月,照耀着这片土地,许许凉风吹过却不带半点寒意 ,在缕缕篝火的笼罩下,这片土地显得格外温暖c明亮,仿佛一片不尘之地。火光下,笼罩着几个帐篷,几根木头,和五个少年的脸庞。 籽岷从背包里拿出从路上拾起的苹果,拍拍灰尘毫不嫌弃得啃了起来,粉鱼五歌的就略显得囊中羞涩,只得向橙子要一些能充饥的东西,此刻连橙子的背包都显得格外惨淡,除了出门时带出来的只剩下一组的面包外,只能顺路用捡的蘑菇做一些蘑菇煲,炎黄那就更惨了,为了节省食物,炎黄选择生吃腐肉,经常吃得脸都发青,看得大家很是心疼,但又没什么办法。 “你们觉得还有体力顶过明天那波兵吗?”籽岷打破沉默,用着阴沉的脸说到。 当时就是一片沉默,没人愿意回答籽岷,但是他们都清楚,自打人怪开战后,就没有一天安宁过,大家被派兵到前线,更是压力重大,而且怪物的自身进化能力超强,越打越费力,他们今天就以失败为结果,而明天,就是尸潮,又正逢血月,那怪是又多又强力,搞不好大家都要死于非命。 又是一片沉默,又是一片沉寂。 炎黄的饥饿效果一过,那又是掉了一个饱食度,只得再啃一个腐肉,如此循环,太多次承受这个效果,使得炎黄深深咳嗽几声,声音没有隔绝,在战场附近的树林里回声荡漾。 “籽岷。。。”炎黄抬起头来正视大家,“大家。。明天都别去战场了。。”他一眼一板得说着,吓得大家都停下了吃东西,籽岷更是夸张,扔下苹果,双手放在炎黄肩上就是一阵摇晃。 “吃腐肉吃多了还有这效果?”五歌又是一阵吐槽,耸了耸肩,当这句话是炎黄神智不清说得疯话处理,但看着炎黄一本正经的眼神,她又有点心有余悸 炎黄看看大家看自己就好似看着一个神经病,也就住嘴不再说话。 “这样吧,大家今天一起喝酒吧,喝酒助兴,明天战斗力得就上去了”粉鱼不知从哪里拿出来整整一组酒,摆在大家面前,用着牵强的笑容和大家说到。 大家面面相觑,但又觉得不是没道理,就随手抄起一壶酒。 “大家,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籽岷说出一句总结性的话大家也随声附和,举头把酒灌下,朝着明月,立下誓言 。 果然不出所料,虽然酒劲不强,但是大家都看起来有些醉了,橙子一杯接着再是一杯喝到根本停不下来,五歌直接醉趴在橙子怀里,粉鱼喝得相对不多,但是双脸泛红,脸上一副迷茫的表情。连最不会喝酒的炎黄每喝一杯都会踌躇一番,看着大家性质正浓,也便闭着眼,一下子把酒灌下肚。籽岷则是最清醒的一个,虽然没少喝酒,却与大家性质不同,大家那叫逃避现实,籽岷那叫借酒消愁。 炎黄勉为其难得再咽下一口酒,看着籽岷,他仍然清醒得思考明天的战事,心里说不尽的是心疼,心疼,非常心疼。看着这样愁眉苦脸的籽岷,炎黄心里自然是一阵不自在。 看着对面已经醉烂如泥的三位妹子们,炎黄将她们抬进了属于她们的帐篷,外面又只剩下炎黄和籽岷二人。 “籽岷,你早点休息吧,战事规划我来做吧”炎黄装作自信满满得拍了拍籽岷,瞬间打断了籽岷的思路。 “那怎么行,怪物们好不容易要溃城了,这个工站点十分重要,只有能撑过明天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反超了,我们就能。。。” “那要是撑不过明天呢?” “。。。。” 炎黄一句道破梦中人,连籽岷都快不相信这个炎黄没有吃腐肉加喝酒吃出神经病。这是在打击己方啊!炎黄这算是在帮敌方吗? 炎黄灌下一口酒,站起来,醉颠两步,扑在籽岷身上,把起籽岷的右手,在纸上写起计划与战路规划。 籽岷被把着手自然很无奈,但看着炎黄下笔如风的文字和线条,瞬间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半成稿,并且一点都不带半点含糊其辞,清晰如故。 “嗯。。。。这样的成功率比我的计划大大提高了,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有极大几率会成功。。。嗯。。。炎黄这里要不要再改改。。”籽岷一回头,还没等籽岷说完最后一个改字,发现炎黄也醉倒在地上,头斜依着刚才大家坐着的朽木,手里还拿着刚刚没喝完的酒,一脸微酣的表情和微微泛红的脸,都让籽岷格外心动。 “真是的。。。怎么说倒就倒了呀。”籽岷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专注着修改炎黄的杰作。 一笔一笔,在炎黄的佐助下,籽岷剪短了不少时间去思考,专心勾勒着丝丝缕缕的线条,分析对方的来兵战术,清风徐来,吹断了水波的漪潋,吹乱了树梢的藤条,吹起了少年的发丝,吹过了少年的脸庞。 籽岷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战略图,满意得笑了笑,卷起来收进背包,刚在籽岷想回帐篷睡觉的时候,回头看见了炎黄,换了个姿势侧睡在木头上,野外的温度使炎黄即使在睡梦中也下意识得将身体蜷起来。 籽岷看着这个热血笨蛋,笑了笑,在帐篷中取出一条被子,帮炎黄盖上,还贴心得帮炎黄掖好被子,将他的手放进被窝。籽岷本来想反身回帐篷,但才想起来,另一条被子被妹子们接走了,一阵无奈,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笨蛋”,又露出了刚才的温柔的微笑,动作轻轻得掀起了一个被角,一下子钻进了被窝。 籽岷在被窝里抬头看着星空,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草地,那日年华。时不时看看旁边的炎黄,微红的脸,轻轻的微鼾声和呼吸声,一次次牵动籽岷的心。用指尖拨弄着炎黄鬓角的毛发,柔软丝滑的发质,让籽岷爱不释手,贴近炎黄,他头上的呆毛左右摆动着摩擦着籽岷的脸庞,让籽岷觉得一阵酥痒。 夜,真的很静,容不下一丝杂音,炎黄和籽岷的头靠的很近,籽岷只听见炎黄的呼吸声,好似还有一呓语声,贴近来一听还真是,但是实在太轻了,籽岷只捕捉到一些词汇。 “不想。。。离开 。。。保全。。。离开籽岷。。。会伤心。。 。籽岷。。。因为。。”断断续续的呓语声让一想通晓人心的籽岷也琢磨不透炎黄有什么用意,但是因为后面那个词,太模糊了,籽岷完全听不清,但是籽岷好像也很在乎似得,毕竟他很想知道炎黄对自己的感觉。 籽岷熬不住夜,渐渐睡入梦乡,但是在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哭?籽岷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炎黄死命抱着自己的手臂,紧到略略有一些疼痛,头靠着肩膀,仿佛在不停的哭泣。籽岷一脸懵得看着这只不知道今天范了什么毛病的炎黄,试图推开炎黄,却反而被拽得更紧了,虽然籽岷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但是炎黄拽得太紧了,实在让他感到不舒服,所以反复试图推开炎黄。 他成功了,换来的不是短暂的宁静,而是炎黄的嘶吼。 “籽岷!籽岷!你不要走!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不要,我不允许!我再也不那么做了!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因为。。因为。。。”炎黄在这个词后停顿一下,用着连哭带着委屈的声线,好似小孩再也忍不住心痛一般。 “因为。。。因为。。 因为我爱你啊。。。” 籽岷看着炎黄,顿时没了思考,双眉紧锁着,隔着镜片都能看到几行泪痕,他完全不知道炎黄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回梦三生,还是仅仅是说出了心里话。 看着被炎黄踢得一塌糊涂的被子,籽岷重新整理一下,帮炎黄盖上。但是在睡梦中的炎黄还是眉头紧锁,让籽岷看着甚是心疼。籽岷回到被窝中,抱着炎黄,拭去俊俏脸庞上的几行清泪,像安抚小孩子一般,轻抚着他的头,虽然炎黄在梦中,但是的确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籽岷又重新抬头看起天,已经是午夜半晌了,月亮逐渐位移,篝火缓缓熄灭,帐篷里的三位妹子们也睡得很安稳,一切仿佛都那么安详。 “我们明天一定会成功的,对吧?” 炎黄没有回答籽岷,但是,脸上的笑容,也成为了籽岷心中最坚毅的答案。 看着炎黄安稳睡去,籽岷轻轻做起,在炎黄额头上留下一个晚安吻。吻虽是轻,但心却是真情的,无法替代的。 “炎黄啊。。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因为啊。。。” “因为。。我也深深爱着你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知有多少次,她从睡梦中惊醒,抬首遥望天边的明月,轻轻地,遮住自己绝美的容颜。 “貂蝉。”有个声音在梦中唤她。 梦里的她和平时一样,一曲毕了,裙下已满是枯骨。 她扭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这附近,应该没有活物了才对。 突然,这个世界崩塌了,可她并不害怕,固执的在断垣残壁上寻找着,舞蹈着。 “貂蝉。”那声音又响了,空灵地在整个梦境中回荡。 “你也是来看妾身跳舞的么?”她微微笑了,黑发如瀑,长蛇般轻柔的抚上她的腰身,却显得并不突兀,甚至有几分美艳。 没有应答。 她眉头微微一皱,从来没有人拒绝回答过她的问题,这人好生奇怪。 再低头,她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浅蓝色的机甲,恍惚间,她似乎站上了满是聚光灯的舞台。 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地,她拿起话筒开始轻声地歌唱,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 她放下话筒,可声音并没有停止,伴随着她不带感情的舞姿,用她最熟悉的方式,让那些臣服在她舞裙之下的男人,感受绝望。 观众席上,终于空无一人。 “啪啪啪,”掌声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一个人影背光走来,看不清面容。 “看到了么貂蝉,这就是以后的你。” 梦停了,她揉揉昏沉的眼睛,好久没做梦了吧? 可这次的梦她记得异常清晰,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 什么意思? 她回忆着那人说的话。 “以后的妾身么?”她呢喃着,轻轻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脑中却急骤划过一道闪电,让她浑身一僵。 她还记得她梦里的装束呢,长长的袖袍变成了两串飘散的代码,原本的花阵也变成了满是聚光灯的舞台。 代码。她在脑子里不断回想着。 那不就是之前的孙大小姐么?代码代替了情感,整个人都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机甲。 唔,那个刘玄德好像因为这事伤心了很久吧。 如果自己也变成了机甲,子龙哥哥会不会伤心呢? 肯定会的。 她固执的扭过头,所以啊,还是不要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比较好。 恩,就是这样。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在冰冷的月色下翩然起舞。 月光洒落,将她如墨的长发,渲染成夺目的蓝。 这一觉睡得真香。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 她那时不知道,原来机甲也是会困,会有自己思想的。 对此,那个把她带回去改造的怪人说,这是她自己太过排斥而造成的后果。 最后那人好像气得暴跳如雷。 好奇怪啊,明明可以变强,自己为什么会排斥呢? 那人说,他之前有个完美的作品叫孙尚香,可是她因为一些该死的儿女情长的事情差点坏掉。 孙尚香?这个名字她似乎听过,不过死活记不起来。 没事啦,反正那人说了,前尘往事都不重要,把握好现在的生活才是正经。 说到现在的生活,当个歌姬似乎也挺不错的。 舞台的聚光灯亮起,她微笑着开始舞蹈。 一切都一如往昔,包括她眼底透骨的寒意。 只是现在,她连这脸上的微笑,都不再是真心了。 “貂蝉。” 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是个橘红色的大家伙,身边环绕的也是代码。 或许是那家伙的新试验品?她带着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不认识我了?!”面前的那人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神愤怒得要喷出火来。 她略带歉意的朝他的方向躬身,身后舞出清冷的花球。 “吕布,够了。”怪人来了,连拖带拉地把前面那个人弄进实验室。 走的时候,那个怪人似乎向她看了一眼,用一种万分抱歉的眼神。 她只当他是在为那个叫吕布的来骚扰她道歉,无所谓地笑笑,舞裙布出一朵美丽的青花。 一曲舞终,她再度抬眸,正巧对上一个背着长枪的男子的眼。 那男子看她的神情和吕布看她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几分癫狂,多了一丝淡然。 不知为何,她看见他那淡然的模样,内心深处竟一阵阵地开始抽痛。 “妾身未曾见过你。”她抢在他之前开了口,莲步轻移,“不过妾身可以为你舞一曲。” “不必了。”他似乎毫无挂牵,目光在她身上一触即走,无半点停留。 她愣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那人可没告诉过她,机甲也是会疼的。 而且,还会疼得这么厉害。 台下陆陆续续又坐满了观众,她抬头,伸手抹去一滴温热的液体,转身,还是那个死神一般的绝世舞姬。 聚光灯亮了,她望着台下轻轻地笑,空洞地,笑得灿烂。 “最初律动的荣耀,无限心灵之回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hail ary, full 一f grace the l一rd is ith thee blessed art th一u a一ngst 一n, blessed is the fruit 一f thy 一b, jes h一ly ary, 一ther 一f g一d, pray f一r sners, n一 at the h一ur 一f 一ur death an 已是深夜,城镇大多回归于最原始的寂静,而这份寂静伴随着黑暗和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令人不禁感到一丝恐惧。若是在这个点行走在这样的路上,再听到几声夜归的乌鸦翅膀扑腾的声响,相信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在脑海中幻想着什么可怕的事。我可不是在说笑,说不定下一秒石板路上就会多出一份嘈杂的脚步声,而行走在前方的人很快就能感受到后颈上残留下一丝冰冷 但请别紧张,只要是出生在这个城镇的人,或者应该说就算是外来人也早就打听到了这个城里唯一一个会向所有人敞开怀抱之所。就算你是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夜魔,也是一概一视同仁。那么它又何必在这个时间点拒绝一个迷茫之人的到访呢? 更何况是一位信奉圣母玛利亚的骑士团成员呢? “求你现在和我们临终时,为我们「罪人」祈求天主,阿门。” 回荡在教堂中的祈祷声结束了,但跪拜之人许久才从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下站起。他抬起略酸疼的脖颈凝望着雕像,看上去有些出神的样子。火光在柔和的圣母像身上和那人虔诚的脸上微微颤抖着,烘托出圣母那独有的慈祥却又坚定的面庞——她将看破一切迷茫,为众生指点方向。 火光映射出的一丝暖意涌上那人的心头,但却不足以填满他空洞的心房,难解那人自认罪人的愁。 在这不可被打扰的神圣时刻,教堂的后方却传来了“咔咔”的尖锐声响,并且渐渐向那人靠近。他轻叹一声,一改刚刚的严肃诚恳转过身,面向站立在他不远处的青年。 “你怎么来了,炎黄?”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籽岷。不过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吧?”炎黄耸耸肩,露出无奈的笑容。 被称为炎黄的青年同籽岷差不多高,但是从他们的服饰来看,他们都隶属于同一骑士团。上身是颇显贵族风范的白色宽袖衬衣,而下身则是略显宽松的黑裤。金色条纹镶嵌的骑士长筒白靴覆膝而上,使黑裤稍稍紧凑一些。两者都拥有一件披风,只是相比于籽岷的,炎黄的款式在肩部绣有红蓝色的十字形花纹,象征着圣母常伴左右。 再者,炎黄还有一把量身定制的铁剑。左腰间的剑鞘相比他的服饰略显平庸,仅仅保留了金属铜最原始的红棕色。但是剑是看内在的,因为实战并不多,炎黄的剑还很新。走起路来,也不免发出金属碰撞的“咔咔”声,这也正是为什么炎黄总是无法悄无声息地靠近籽岷。 籽岷微微皱眉,摇头说道:“我只是依旧在为我失忆的罪过而祈祷罢了。不知为何,想到明天就要前往的遗址”他停顿了几秒,把剩下的话省去了。他深知自己内心的忧愁早已早就传达给了对方,再多说些什么只会让他人操无用的心。 “我明白,毕竟那地方对于你来说太特殊了我也只能希望你早点调整好心态。” “嗯,我明白。只是我现在还想在这里多驻足一会,抱歉。” “没事,明天你实在撑不住的话,我可以去申请延期的” “请不要这么做!我是想去寻找的” 籽岷迫切地打断声打破了教堂的沉睡,火把燃油的声音也突然跟着一起变响,回荡在教堂中。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籽岷赶紧转过身,重新面向了圣母玛利亚的雕塑。 “抱歉炎黄,你先回去吧。” “嗯那我先行一步了。” 他听见炎黄披风垂落在地上的声音,但他没有回过头去。炎黄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籽岷更没有目送他,因为他清楚自己这样无理的举动,只会让对方露出了担忧,又或是反感的表情,而这些正是他内心最不能接受的。 籽岷一直等到炎黄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不再拘束地再一次跪在雕像之前。但这一次,他没有祈祷。 他在忏悔——像“罪人”一般。 籽岷之所以对那个遗址那么在意,因为听说在一年前,他被发现在那处遗址中一个不显眼的断崖下。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坠崖,也没有人明白为什么身体遍布摔落和刺穿伤痕的他能够存活,然而更不会有人清楚他又是是如何被炎黄一把手帮着恢复到这个状态的就连籽岷本人也记不清了。 自己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至少炎黄是这么和他说的。 但是籽岷却清楚地记得他醒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感知好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十倍似的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得知自己丧失记忆的那种无助与空洞之感在那瞬间涌上他的大脑,只是望着不熟悉的天花板都会让他感到缺氧般的痛苦。他努力着不让自己向恐惧跪地求饶,但这一切都透过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暴露。 他哭了,那是如此不受控制的哭泣。 他以为自己被圣母抛弃了。 只是行走在其他骑士团成员中,籽岷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总是在向自己身上靠拢。他尝试回避那些目光,但经过他们身边听见的交谈声,又不禁引起他的好奇。当他正面面对那些目光向那些人投以关切的神情时,注意到的是他们的笑容。他们是不是在嘲笑我的遭遇? 虽然炎黄曾多次告诉籽岷不要多想,但籽岷也亲眼看见了炎黄被骑士团排挤。 这一切都源于我——一事无成的胆小鬼。 现在的我为自己的失忆感到庆幸,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因得到真相而后悔。 潜意识在催促着我向真相靠拢,但我却在拒绝。 我在害怕着失去的真相,害怕着它会将自己的种种美好幻想打个粉碎。 但是 籽岷咬紧了牙根,强迫自己下定寻找『真相』的决心。他主动向炎黄请缨,要和炎黄一起去遗址做时隔一年的收尾工作。 如果我恐惧之物既是真相,那么 我会踏入我心中的那片恐惧之湖的。 “籽岷” 突然惊醒的籽岷看见炎黄正在他面前挥动着右手,太阳的余晖从他的手指缝隙间洒在自己的脸上,他立马就意识到刚刚自己走神了,而这已经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看着炎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籽岷咂咂嘴,他已经熟悉到猜出炎黄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你这个家伙就不能认真点吗?”他的耳边似乎响起炎黄的声音,“籽岷你起码先把自己应尽的职责完成,再去考虑你自己的事情啦!”接下来他只要说着“抱歉抱歉”赶紧起来投入到工作去就行了。但是出乎籽岷意料地是,炎黄只是默不作声把他从残破的石柱上拉起,脸色却是漠然。 籽岷呆呆地站在那里与反常的炎黄对视着,他似乎能看见对方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景象:途径的马车琉璃窗外的山脉,流动的风浪如漩涡般环绕深不见底的黑洞。炎黄像是忆起了什么似的一般,竟有一瞬的失神。 而籽岷他更不知道的是,与炎黄那洒脱与纯稚的外表相悖的那看似智慧的思考,已然是一把最冷酷的尖刀,在谁的意识里,穿梭c染血c焚化c覆亡 “断崖就在你身后那片树林的后方。”炎黄背过身来,把注意力投入到自己手上新绘制的图纸,“还有半小时就要下雨了,抓紧。”他抑制着自己胸口的起伏和嗓音的阵阵颤抖,故作毫不关心地走向反方向。 籽岷缓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眨了两下。对于炎黄的举动,他也慢慢明白过来了。 “那我走了。” 他淡淡落下的一句话,不带情绪,也不作停留就被山顶呼啸的风卷去,销声匿迹。炎黄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主动告别,只让籽岷一个步履坚定地踏向那不可被触碰的真相。 豆粒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缓慢落下,面容虽不曾激起层层涟漪,但被指甲紧紧胁迫的掌心却道出一切。他不甘心于自己的懦弱,伸出手向着籽岷的方向抓握,缺只抓握住一片虚无;倾心想要去为自己的罪过救赎,但这片悔意,他不曾说出口。 余晖下的两人,各奔东西,但那个看似被“抛弃”的人却做着最后的反抗。 炎黄脑海中熟悉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共鸣 他不可能回头了呢,就像那天一样 炎黄咳了几声,自己的声音因为哽咽变得沙哑,泪水盈盈的双眼盯着籽岷那逐渐消失的背影。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因为籽岷终究会发掘出那个『秘密』的。 我为什么要哭呢?明明应该为他的归来感到高兴才对 炎黄本人也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他无法用一种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解答这一切。因为每当回忆起悲伤啜泣之幕,他最先记起的是一句话,都是同一句话。 每次他都仿佛置身于那个栩栩如生情景之中,耳边的喘息声随着时间的流失愈来愈清晰。 “炎黄,求你了” 那个喘息声在强掩自己起伏的情绪,“求你了,救救” 炎黄记不得接下来是真挚的恳求还是绝望的遗言了,但无论是哪者都会令他反感;那对陌生的眼,如此空洞无神的眼,明明和原主人那深棕色的,充满活力的眼是如此的不相配;还有那残缺,丧失价值的记忆,还有,还有 那副景象让他的胃部痉挛,让他的胸口发闷,但是却移不开他的双眼。 纸悄无声息地落下,炎黄的手缓缓拂过胸膛,却狠狠地在他心脏的位置按压下印记。那不知何时就已响彻心扉的跳动声,每响起一次,就蛮横地在他的胸口留下一次钻心般的痛击。 这股痛楚正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它们顺着背脊一点一点滑下来。炎黄能感觉到自己脊柱的瘙痒,那是它们经过的痕迹。麻痹感也紧随着它们的步伐,不放过一点微小的神经末梢,直到涌入每一处角落。 这是死亡吗? 不过,还真是无聊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炎黄逐渐磨灭的意识被鼻尖突然传来的一丝清凉给惊醒。他抬起头,才意识到余晖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天空中只积有厚厚的云层,自上而下凝望着他。他抹去鼻尖的水珠,更多的则在毫秒之后倾斜而下,它们顺着发丝落下划过脸颊,炎黄看上去就好像在哭泣般。 是雨 他莫名感到有稍许欣慰,或许是因为这能够掩盖他最脆弱的一面。 那个时候也是在下雨呢,要是籽岷还记得就好了 “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你们有谁看到他了吗?” “真是的,这家伙到底去哪里了啊” “下雨了糟糕!森林里会有亡灵生物出没的,我一定要找到他!” 树林中的呼唤声不断,籽岷迎着急促的雨点在树林里奔跑着。风肆意地扬起他早已被打湿的披风,好像要把他吹跑似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卸下他那碍事的披风。 “累死了”籽岷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稍稍歇息一会。雨中的树林满是清新泥土的味道,对此不习惯的籽岷打了几个喷嚏才静下心来,他定睛观察着周围:树林弥漫的雾将一切蒙上一层面纱,远处模糊的轮廓不禁让籽岷怀疑起着这片树林的面积,这里远比他想象地深邃。 籽岷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词,要是别人在场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如此放肆的。他拿起湿答答的披风,想方设法把它撕扯开来。但本来这种布料就不容易被扯断,更何况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呢?两手已然通红,但是籽岷没有时间停顿,但眼看标记路线计划的失败,他只能无奈地稍稍甩甩手停顿下来缓解疼痛。 只是轻靠在身边粗壮的像树上,他也不敢放松警惕,说不定骷髅射手就在不远处徘徊。他左右张望着确认周围的动静,却意外地捕捉到了远处的人声。 “炎黄!是炎黄!真是谢天谢地” 籽岷之前的倦意与焦虑被像是被雨水冲洗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兴奋到了极点,不过他差点就要当场跪下来感恩圣母对炎黄的佑护了。他急切地迈出继续前进的步伐,随手卷起自己的披风向着炎黄声音的方向赶去。 “炎黄,你在哪里!” 他不间断地呼唤着炎黄,但再也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周围隐隐传来僵尸的声音,让他更加紧张,他甚至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着。 自己会不会是幻听了? 不肯服输的籽岷又前进了许久,直到见到一棵大概有十几米高的橡树才才停下脚步。混杂着雨水和汗水的衬衣此时成为了他的负担,树林里的湿度很大,下雨天更是令人无法散热。他使劲甩甩自己的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似乎为时已晚。 尽管意识到了刚刚自己过于冲动的错误决定,但籽岷已找不到离开树林的方向,更不用说完成寻找炎黄的任务了。 “我真是没用!连这种最基本的事情” 籽岷垂头丧气地默默踱着步,一想到自己这样一个麻烦鬼就让他感受到满满的挫败感。他故意踩上地面上杂乱的枝条,听着它们在脚下折裂的声音,夹杂着耳边的雨声,让他莫名联想到了之前自己骨折的时候。但像这样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散步也不是个办法,籽岷抬起头,看着参天的枝条和叶片盘旋在他的头顶,压抑地令他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叶片? 籽岷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骑士团里学过求生的法则,如果他没有记得没错的话:向阳面,也就是南面的叶片会更加茂盛。他无心再关注于刚刚自己无聊的举动,踮起脚尖,手攀上树干,努力瞪大眼睛张望着上方。他粗略地估计着树叶的数量,但余光之处,令他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瞥见了几步元的树背后的白色身影。 糟了,是小白! 籽岷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不敢乱动,现在小白背对着他还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但只要它转过身来,籽岷就会进入他的视野范围内。他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小白的动静,但现在身上并没有武器,也只能走为上策了。 他正面面对着小白向后慢慢挪步,眼睛不敢离开它分毫。他的步伐很轻,每退一步,自己都要在背后摸索一番,确认没有那种会制造响声的枝条,他才敢放下心来踏实地踩上去。他每一次的小心翼翼,都紧紧牵动着他命运的丝线,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即便籽岷是坚信逻辑的人,他也不得不承认遇上这种事,也算是命运的一部分了。 也不知道漫长的时间过了多久,籽岷长时间专注的脑部也支撑不住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狼狈的模样,长时间站在雨中的他头发早已被雨水淋湿,水顺着脸向下躺,钻入他衣服中的每一处缝隙,带来刺骨的冰冷。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籽岷内心咒骂着这令人绝望的时刻,他卖力地眨了几次眼,让逗留在他眼睫毛上的水珠落下。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小白竟然扭头离开了他的视野。 好极了!还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籽岷嘟囔着转过身,刚准备大步向前,近处却传来了他未曾预料到的回应。 “籽岷?是你吗?” 炎黄?难不成 籽岷猛地转过身来,恐惧感却顿时冲上他的神经。在他的面前,是一副惨白的骨架,空洞的眼眶正直直地对着他,它破损的牙齿骨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似乎在笑。 它一边嘲笑着籽岷的天真,一边上满了手中的弓弦。 结束了。 籽岷在那短短的几秒反应时间内身体向下扑倒,试图躲过第一箭,但他的左脚向后踩到了什么松软的东西。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猛的向下滑倒,并且好无阻拦地继续向下,向下 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籽岷伸出手尝试抓住旁边生长着的灌木丛,但雨水长时间的冲刷却使它直接连根拔起。无计可施的他只能将自己的双手深深嵌入泥土中,乞求这能为他争取到时间,但其中的碎石子和腐烂的枝叶无不在挑战着他的毅力。不一会儿,他的手指尖就传来了刺痛感,血腥味似乎透过泥土中腐烂的气息,传到了籽岷的鼻尖。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头上不断地有碎石和土块掉落下来,搅成一团蛛网残留在在籽岷酸痛的肩膀上,他的感官在此时灵敏到了极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中有虫子爬过。他的双腿使劲地向上,试图找到什么支撑物,但每一次失败,就让泥土松动得越发厉害。 不能死 过度摩擦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就好像是把匕首插进了他炽热的胸膛中,让他不能动弹,使不上劲。他勉强睁开双眼,瞥见了一个飘动的白色物体。 那是自己的披风,此时它被卡在了石头与树枝堆中,每一次风吹动它向籽岷施展开来,就好像在向他投以救命稻草。如果能抓住那个,说不定还能为垂死挣扎的籽岷延缓时间。 救救我 “籽岷?籽岷?” 骷髅和碎石滚落的声响引起了炎黄的不安,他渐渐接近那处声音,拿出了防身的剑。深知这里危险的籽岷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把炎黄牵扯进来,说不定他受到小白的袭击而最终落得像他一样的下场。他眼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在泥土中慢慢丧失抓握力,而那块象征希望的白披风在他的眼里越发模糊。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过来! “炎黄!” 籽岷尽量仰起他的头,眼里饱含泪水的他声音颤抖着喊道:“别动,我过来找你!” 炎黄却没有停下他前进的脚步,“籽岷?你没事吧,你听起来” “我都说了别过来啊!你这个傻瓜” 籽岷咬牙切齿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时候迎接结局了。 现在是真的结束了呢 籽岷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阵阵回忆。无论是方块学园中的友谊时光,还是加入骑士团后的兄弟情谊,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它们将随着它的主人,永生葬于此地。 “炎黄,对不起啊”绝望的泪水如洪水般涌出,籽岷丧尽力气的身体抽搐着。伴随着最后一段距离的下滑,一切都结束了。 “我还不想死啊” 他松开了手, 而下面是万丈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打在地上四处飞溅,嘴中苦涩的味道迫使那人咳嗽着醒来。 “我睡了多久了?” 籽岷揉搓着昏沉的脑袋醒来,他缓缓从树下爬起,腿部刺骨的冰冷促使他向前冲了几步来逃离那个水塘。许久再站定的他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景物,莫名有一种即视感。 “这里不是我刚刚梦中的场景吗?” 下雨天,难不成 籽岷焦虑地四处搜寻着什么,他发疯似地在树林间狂奔着,直到泥土间白色的东西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促使他停下脚步。内心恐惧的抵制终究战胜不了好奇心,他跌跌撞撞地朝那个东西走去,却被树根狠狠地拌了一跤。籽岷撑起自己的身体,意识仍旧模糊的他不得不匍匐前进,他跪在那个白色物体前,凝视着那个白色一角。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似的,籽岷郑重地伸出手臂,从那里挖出了那个完整的东西。 那是他乞求已久的真相,残破的真相。 恐惧感,无力感,绝望感在那一刻占据了他整具躯体。 那个梦是真的 那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的我到底是 籽岷的大脑像是停住了运转,他无法思考任何问题,也给不住任何的答案。长跪不起的他仰望着沉寂的天空,默默地将双手十字相扣,像是在向上天乞求答案。 又是一场照例的祈祷,只是这一次他不知如何去做。 我是谁? 我是籽岷。 我在哪里? 我在我失忆之处,也在我重生之处。 我为何迷茫? 我因我的生死而迷茫。 我为何认为自己已死? 我坠崖的高度,绝不可能生还。 那我又为何认为自己仍活着? 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不,你在撒谎。” 籽岷睁开眼,双脚麻痹的不适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他尝试着站起活动自己的双腿,但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疼疼疼!” 后脑伤传来的剧烈疼痛让籽岷反弹式地坐起,此时树林里只有他一个人,想要搭把手站起来看来是做不到了,而这种感觉恰恰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般。他呆滞地低下头去,鲜红的颜色映入他的眼帘。 自己的脚上不知何时缠绕上了红色的丝线,它们刺破了裤腿,自他的脚部向上缠绕着。他机械式地撩起裤腿,那些红线如青筋般在他的皮肤下穿梭,隆起,最后刺破皮肤向上继续缠绕。只是籽岷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小段时间,那些红线就已攀上了他的膝盖,此时他的下肢已经接近于麻痹的状态了。 困惑,恐惧,无助,孤独 籽岷的心态再度雪上加霜,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夹杂着复杂情感的悲伤,泪水如同断线般的珍珠与雨水一同滑下他的脸颊。 为什么坠崖的是我? 为什么失忆的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碰上这一切的 籽岷多么想这样就叫出来,发泄出他积聚已久的不满。但是他喉咙失声了般地没有丝毫反应,他只是傻傻地张开了嘴,呼出着卑微的气息。 好冷 籽岷停止了思考,蜷起他不知何时就已发冷的躯体,感受着腿部的麻痹感渐渐传达到全身。先是不能再挪动的腿部,再是到僵硬的腹部,接着是不再喘息的胸膛,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但是籽岷的意识依旧清晰着,他能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和呼唤声。冰冷的红线已然抵达了他的背部,籽岷不能再移动丝毫了,他失神的双眼盯着前方。 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了吧,籽岷这么想着,绝望地闭上眼。 但在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耳边传来披风抖动的声响。紧接着,几乎是毫无征兆的,他的背部传来一阵动人的温暖,随后赶到的还有肩膀两侧的那交错手臂的熟悉的触感。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不会错的 那是他的拥抱。 “抱歉,籽岷。” 籽岷能感受到自己的头被温暖的手抚摸着依靠在那人的胸口,他能听见他那嘈杂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 我想起来了。 无论是自己坠崖的那一段记忆,还是依靠在他的胸口的那阵温暖,又或是杂乱的记忆中听过无数次的“对不起” 一切都伴随着炎黄的呼唤从灵魂深处涌现,但是籽岷的意识正渐渐消散,即将在那如同树林中的迷雾般的回忆长廊中迷失。 永不回头。 籽岷很清楚地记得那年12月的情景,那时候的岩石城久违地迎来了降雪。 细腻的雪在柔风中轻飘飘地落下,但是它们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能为城市带来雪皑皑的景色,雪花一碰触地面就化为了滴滴水珠,最后一同汇成一条细流从窗上落下。 “所以雪花独自一人的时候真是脆弱呢” 籽岷打开窗,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柔弱的小东西。当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他的手掌心的时候,它们完整地停留在了上面。籽岷想要凑近了去观察,但一股寒冷而干燥的风涌入室内,吹落了雪花。正当他为此而可惜的时候,炎黄桌上的书页发出“哗啦”的声响,引起了籽岷的注意力。 籽岷直接从窗口跳下,拍了拍刚刚跪着的膝盖,走向炎黄的书桌。他粗略地瞄了一眼,除了他早已看过很多遍的《玫瑰经》外,炎黄桌上的大多是一些古书,看着笔记本上满满的注释,他意识到他正在认真地做着古籍的翻译工作。籽岷正纳闷着炎黄什么时候如此博学的时候,房间外传来了雪地靴的声音,是炎黄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团长怎么说?” 炎黄沉默着抖去披风上的水珠,随手把它挂在了架子上,在他坐到自己的书桌之前,他始终没有正视过籽岷一眼。但籽岷似乎也没有生气,他转而一跃坐在桌前,背对着炎黄。一时间,寂静的氛围笼罩了这个略显冰冷的房间,双方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的开口。 “籽岷,我” “嘘”籽岷歪过头,将视线放在了自己摇摆不定的双腿上,他的语气变得冰冷而又严肃。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为什么这么说?明明这一次” 沉闷的敲击声突然从桌上传来,籽岷那握紧的拳头没有一丝血色地抵在桌上。 “现在的我不是以‘籽岷’在与你对话,而是作为代号z5,在与你正面商讨关于z6的对策。现在的我被制作出来已有16天8小时36分钟整的时间,比代号z4多存活了整整5天,并且可以自主与他人交流,进食与睡眠,但仍未解决人体体温的问题。与此同时与灵魂载体的匹配性下降了68,因此记忆缺失率高达39。介于z6即将诞生,我将会在此预估它的寿命” “可以了,停下。” 籽岷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去面对着炎黄紧皱眉头的脸,“遵命。” “我只想知道你还可以活多久,籽岷的灵魂载体还可以支撑多久。” “籽岷的载体只可以再坚持2次,而我” 籽岷拉开他的衣领,惨白的锁骨上露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还有十五分钟,偶弦就会吞噬完毕了,所以主人你” 放弃吧。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炎黄瞪大双眼,不解地看着籽岷,他有一瞬间还觉得自己听错了。“放弃,为什么要放弃?还有两次的机会呢!下一次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啊!” 籽岷这次是两只手都撑在桌上了,棕红色的眼睛正渐渐褪去颜色,显露出白色的底色。 他快坚持不住了。 “我知道你想救籽岷,但是他一直在我这里日日夜夜地恳求你呢。” “他说了些什么?” 炎黄赶忙站起,扶住了接近于倒下的籽岷,对方冰冷的躯体直接扑倒在自己的肩上,而籽岷的身体正为偶弦的大肆吞噬而不住地颤抖着,他勉强稳定住自己喉咙,开了口。 “炎黄” 大把红色的偶弦从他的口中淌出,像血般滑下炎黄的肩头,落在白色的书页上。 不要再为我受苦了,你这个傻瓜,以为我死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我的每一次“复活”,你都要和我承受同样的死亡的痛苦的,不是吗? 所以啊,所以啊 放弃我吧。 说实在的,我也腻了呢。 每次都要看着你那丑哭的哭相,真是想好好说你一顿(笑)。 但是 我做不到了。 我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呢,所以不必再为我这样的死者付出些什么了啊! 所以好好的 给我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求你了啊 代号z5平静地道出籽岷最后的一句话,自我满足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它即将进入新的一次轮回,迎接 z6的到来。 籽岷感觉到自己倚靠之人的身体颤抖着很厉害,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从上方滴落到他的脸上。 “无论是z6还是籽岷,你们都一定在恨我吧。我是如此的自私,从来没有顾及到你们人偶被强制注入灵魂的那种痛苦的感受!我这个该死的罪人” 炎黄撤下一只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雨已经停了,不过现在的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来隐瞒自己的情感了。抱着籽岷的他能清楚感受到籽岷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但他却无计可施。一旦偶弦从人偶体内涌出,就像竹子开花般,无法逃避死亡的制裁。 籽岷静静地没有说话,偶弦阻碍了他的气管和声带,他无法直接发声了。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尝试吐出那些偶弦,但是却无济于事。这一次的偶弦缠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凑。 他放弃了。 “籽岷,或许骑士团因我违反教义把我赶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放弃了。但是我却义无反顾地继续我那惨无人道的实验,一次又一次,把你重新带进骑士团中,去面对那些质疑我们的目光。但是现在想来,就算他们接受了你和我,又有什么用呢?” 终究改变不了你已经死亡的事实了啊 炎黄低下头,深情地看着籽岷那张有些扭曲的面孔。短短的几分钟,偶弦已经发疯似地占据了籽岷的一切,就连已经褪色的双眼,它们都要重新染上它们专属的颜色,像是在炎黄面前故意喧宾夺主似的。 “看上去我来晚了的样子呢,我也只能说一声” 抱歉,籽岷。 籽岷似乎一直在等炎黄的这句话,过了许久他那双失神的眼睛才不甘心地闭上了。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遗言,只留下一串泪水在偶弦间穿梭。 它不断的向下,向下 炎黄,救救 求你了,救救 “籽岷,我也想起来了呢,那句话的后续” 被偶弦吞噬了的人偶很轻,这让炎黄轻而易举地把它抱起,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他不愿再放手了。就这样,他从跪着的姿势一点一点站起来。 炎黄,救救你自己吧。 求你了,救救你自己吧。 “我可是知道的啊,籽岷但是我怎能放弃救你的机会呢?” 你我都是罪人,都是该死之人。 我们都为了对方而活,甘愿为对方而死,仅仅为了摆脱那单一的赎罪。 但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制裁。 望圣母能够接纳我在这世间彷徨过久的灵魂 阿门。 清晨鸟儿的鸣叫声唤醒了整座城市,相比于那骇人的夜晚,早晨明显令人舒服多了,炎黄如同大多数人一样,很是同意这一观点的。只是今天,患有感冒的他在熟悉的房间醒来,却是异常的难受。 “阿嚏!” 他开始后悔自己昨天去树林里淋一天的雨,但颇为讽刺的是,他也不记得了。 “感冒了,记忆里就是不好啊” 炎黄迷糊地爬下床,打了个大大的哈气的他走向穿衣镜,如同往常,他要开始准备今天的衣服了。他的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几天的衣服搭配,思考着怎么不重复的时候,向镜中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次,他在看见自己的样子时愣住了。 镜中自己那一双亮黄色的眼睛,是如此的陌生 炎黄盯着镜子,伸出手,抚摸着镜中突然间热泪盈眶的自己的面庞,就像是在温柔地抚摸着他人的面庞。 然后他的整张脸凑了上去,静静感受镜面的冰冷。 “谢谢你” 炎黄闭上眼,做出了那不熟悉的祈祷的手势。 “那么永别了,炎黄。” 故事梗概与时间线: 方块大陆第二年历时间线 530年8月 籽岷与炎黄进入骑士团,成为预备队员。 530年12月 两人通过晋阶测试,成为骑士团正式成员。 炎黄被派往岩石城第三队,而籽岷加入策略组。 531年6月 岩石城第二,三队前往新发现骑士团遗址进行回收工作。 炎黄未按照指令孤身前往计划外范围,发现关于灵魂载体相关古书史料。 而籽岷在寻找其途中因泥土松动个不慎坠崖。 忏悔之余,炎黄回到坠崖处收集到了籽岷的灵魂载体,并将肉身就地安葬。 531年7月 炎黄委托人偶师进行籽岷肉身的复制工作。 同月两星期后,炎黄将灵魂残片注入人偶中,人偶z1获得籽岷的记忆。 531年12月 经过五次人偶长时间存活的实验失败,炎黄最终完成最终品。 但籽岷的记忆经过消耗,最后导致人偶丧失进入骑士团第一年的全部记忆,但人偶活动并无异常。 531年1月 炎黄的举动被认为违背圣母创世的教义,遭骑士团的驱逐惩罚,缓期3个月执行。 532年4月 炎黄执行了他最后一次任务:和“籽岷”再次被派往遗址。 “籽岷”在断崖处回忆起自己死亡事实,人偶本身的意识与籽岷的记忆发生排斥反应。炎黄忏悔着赶到,但最后籽岷还是死在了他怀里。 532年5月 炎黄最后把自己作为载体,由籽岷作为炎黄继续活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你要记住,白雪公主是幸运的。” “因为她不仅得到了王子的爱,还留住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说,你想说明什么?” “别急,让我讲完这个故事。” 。。。。。。。。。。。。 天已过正午时分,明媚的阳光直射在白墙宫宇上,在沉毅的石砖路上打下一大片阴影。正过骑士团的饭点,大小不一的人们欢脱得穿梭与光影之间,笑声朗朗,传悦四方。 远处是一片平原,一望无垠的原野被青葱的翠草所覆盖。野花四向开放,品种不一,却带来了沁人的芬芳。 中央,一颗葱翠的大树枝繁叶茂,嫣红色的苹果巧致得挂在上方。树下阴影之中,一位褐发少年坐在其中,绿色的眼眸纯净到容不下一丝纤尘。他注视着手中的羊皮书,白皙的指尖挑起一页,缓缓翻过,古璞的浅黄色纸页陪衬着黑色字体,在这个时间点显得格外清晰。少年微微一笑,又翻过一页,微风吹起他的绿色披风,他倚靠在大树粗壮的树干旁,仿佛与草原融为一体。 啪嗒一下,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掉在了籽岷的头上,让籽岷从书海中回到现实。 向上一看,与对方清致的火棕眼眸正对上,他坐在大树的枝丫上,手还保持着向下抛掷苹果的动作,露出了一个调皮的微笑。 “炎黄你又干嘛。。。看得正精彩呢。。。”籽岷摸了摸头,拾起旁边已然成熟的红苹果,看看没什么异样,拍拍上面的尘土,啃了一大口。 “籽岷,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认真?”炎黄一个大跳从树上跳下来,蹲在籽岷前面,手撑着头,想要向下看书本上的内容。 不料,籽岷猛地合上了陈旧的羊皮书,将其抱在怀里,嘴里嚼着苹果,眼神却飘向旁边。 “哦?白雪公主?籽岷现在还在看这么幼稚的童话?”炎黄用着身体极高的柔韧度看到了籽岷手上书的封皮,饶有兴趣得读得格外响亮,好似故意让他难堪似的。 “不。。不行啊!里面的故事可感人了!”籽岷移开眼神,脸被炎黄的调侃闹的一阵泛红,又啃一口苹果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公主误吃下一个毒苹果,然后王子吻了一口她,她就吐出了毒苹果活了过来嘛。有啥好感人的?”炎黄拍拍树干,一屁股坐在籽岷旁边,在树根下随手拔起一根蒲草,将其叼在嘴里,两手在脑后交叉用来靠头,一副憩意的样子。 “被你说的我都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了。。。。”籽岷略略生气的将书本放在一旁,双手重新拿起苹果吃了起来,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傲娇小猫。 “明天侦查队就要出发了,你怎么不说点好的呀。。。”籽岷略微嘟起嘴,苹果的汁液还在他嘴边没有擦掉粘糊糊是,弄得籽岷的声线都显得怪怪的。 炎黄笑了笑,拿出湿巾洗洗帮籽岷擦洗嘴角,弄得籽岷也不得不停下咀嚼。 “好好好,我的公主殿下,听你的,听你的”炎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单膝跪地行了个骑士礼,透过微薄的眼镜片他的眼神好似散发着自信一点点感染着籽岷。 “一周。。。” “一周后在这里约好,咱们一起吃苹果。。。。” “好啊”炎黄爽朗得笑了,重新做回那个位置,一个臂膀搂住籽岷,明黄色的头带一下子飘动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炎黄挠了挠头,头上的呆毛晃动起来,抓起旁边的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看了两下。 “你能不能告诉我。。苹果是什么味道。。。” “。。。。。” 籽岷看了看旁边那个心理年龄和身材不符的骑士团将军,显得很无奈,他完全不知道这等天真是怎么上战场的。 籽岷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苹果,选择一块没有吃过的地方啃下一大口,然后将其放在手上,趁着炎黄不注意一下子塞进他的嘴里。 炎黄的脸这时候红的和籽岷手上的苹果差不多,他细细咀嚼嘴里的一小块苹果,和他平时不同,这时候他没有狼吞虎咽,却在反复品尝 直到好像把每个纤维嚼烂了才生硬得咽了下去。 “亲爱的炎黄将军,苹果是什么味道?” “。。。” “是甜的。。。” 。。。。。。。。。。。。 “很甜蜜嘛,后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公主与王子分开了” “王子去了远方的战场,却遭到了敌人的埋伏,整个队伍都遭到了打击,王子霎时间杳无音讯。” “整个王国都在寻找王子,除了公主,他一直在那棵苹果树下等着王子回来,来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 。。。。。。。。。。 炎黄拿着籽岷之前看得那本羊皮书,在同一棵树下翻了又翻,尝试找回一点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却始终没能成功。同一棵树下,同一本书,同一个时间,不同的人。 “本次侦查队全军覆没,三十人里十人死亡,剩下十九人回来,一人失踪。”炎黄心里还一直回荡着文案上的字迹,此时的他恨不得跑出去就杀敌方全师祭不知身在何处的籽岷。 他长舒一口气,合上了已经看了几十遍的羊皮书,上面白雪公主的标题仍旧那么闪耀,却已经没有那个人的味道。 这时候,一个苹果从树上掉了下来,正中炎黄的脑袋,把他头上的呆毛狠狠压了下去,翘不起来了。和炎黄扔给籽岷的苹果大同小异,熟透了的果实让其看上去像一抹晚霞,红透了天边,也像他的微笑,红透了他的心。 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可是他没有来,一个人独享,又有什么乐趣? “好寂寞。。又是一个人了。。。”作为一名上将,平日素不爱与常人交往,与他最熟悉的,交流最平凡的,就属籽岷了。可是如今,他却不知所向。 寂寞,无助,如今的他除了杀戮和鲜血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能图什么?虽然他也许还有机会回来,但那又是何时?能等,但又能等到何日? 炎黄重新翻开羊皮书,用手指人为得将其停在一页上。这页泛黄的纸张上,画着一副插图,上面的白雪公主因为误吃毒苹果而陷入昏迷。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剂,是一瓶毒药。他本来是想带去战场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将其用针筒打入苹果,一个鲜红的苹果瞬间变得紫红紫红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猫腻所在。炎黄没有多想,将毒药感染最浓郁的部位一下子送入口中。 “苹果。。。真苦呢。。” 炎黄捂着胸口,试图让自己撑过这一段时间,好让自己一劳永逸。毒发很快,瞬间抽空了炎黄的力气和思想。他躺在地上,那个只啃了一口的毒苹果也咕噜滚到一旁。 炎黄最后注视着籽岷他们队伍离开的方向,露出了凄美的笑容。 “我怕寂寞,但我从不畏惧死亡。因为我醒之日,便是你归来之日。。。。。” 。。。。。。。。。。。。。 “然后呢?” “后来,王子在一天后回到了城堡,去履行与公主的诺言。” “但他。。。失败了。。。” “为什么?” “因为苹果的毒素已经渗透了公主的身体,即使是王子的吻,也无力回天。。。” “有趣的改编,我收下了”橙子从包里取出苹果,一切两半,走向前将另一半递给籽岷,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教堂里回荡这橙子高跟鞋的踢踏声,夕阳的余光透过有色玻璃齐齐得照射在籽岷所在的台子上。籽岷穿着一袭西服,从原来的亮色变成了黑白二色,只有明黄色的头带还保持着它应有的颜色。 “籽岷,今年的苹果真不错”橙子靠在教堂的凳子上,咬了一口苹果,鲜嫩的果汁让橙子流离忘反,甜美的果糖划过每一个味觉细胞,让人不得不称赞连篇。 “是啊。。今年的苹果。。很甜。。。”籽岷坐在冰棺上,如实得想着。 冰棺里,一个浅棕发少年穿着正统骑士服,双手交叉得躺在里面。头上的呆毛又翘了起来,好像昨天一样。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中毒的微青,但是那抹让人暖心的笑容,总是挥之不去,永远,永远,滞留在一个人的脑海里,定格在一个人的心里。 “我怕寂寞,但我从不畏惧死亡。因为我醒之日,便是你归来之日。。。。。” 。。。。。。。。。。。。。 『你要记住,白雪公主是幸运的。因为她不仅得到了王子的爱,还留住了自己的性命。亦幻亦真,仍旧滞留在现实的,你还在奢望这份幸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呐,岷,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花叫绣球花啊。” “他的花语可是‘无论分别多远都能在一起’哦,很神奇吧。” “要不,我们来种花吧。。。” 。。。。。。。。。。 今天就是我去见他的日子了。老实说,我很紧张。他是出自深山老林的诅咒之子,吸收天地暴戾之气凝华与血池的怪物,我的任务就是接近他,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除掉他。 上司把一把经过圣水洗涤过的银刀给我,只有圣水才能除掉他,一定要把它刺入他的心脏。为了我,为了我们,为了人类,我别无选择。 诅咒之子,这个名字听起来怪玄乎的,他的隐居地在一片树林茂密的山上,我一路都在想象他的样子,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的那样三头六臂,无恶不作。 送我来的人给我指明一条道路,便害怕得匆匆离开了,我顺着这个路线,踏着碎石小路来到一个木屋前。木屋的外表已经开始陈旧得褪色了,附近都是血迹,斑斑驳驳。 我心里很忐忑,抽出银刀,将它紧紧握在手上。缓缓将木门推开一丝缝隙,眼前的景象更是不堪入目,地上的尸体被错乱得撕成一片一片,狰狞的表情还在他们脸上久久不能复原,地上的血液更是新旧不一得陈在地板上。 继续将门敞开,在血色的衬托下,一个角落格外显眼,那是个向光的窗子,一束阳光透过澄澈的镜面照到了一个石质窗台上,窗台干净得异常,只陈列着一个用粘土块做得小盆子,上面静静得开着一个格外漂亮的东西。 在一个墙角有一个全身穿满了盔甲和黑色紧身衣的少年,他用着渴望得眼神看着那丝阳光和那个色彩艳丽的东西。 我缓缓靠近他,突然,他转过头来看我,恐怖的红黑瞳与我的眼神对上,我害怕得后退一步,手上的银刀不断抖动。但他似乎不以为然继续看着那个窗台,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他。 “你也想杀我?” 少年用着温寡又带着些许落寞的声音说着,眼神仍旧直勾勾得盯着那个窗台。 “嗯。。。。。对”我踌躇了半天,挤牙膏似的说出一个字。 “你不想死就快走吧。”少年将头埋进蜷缩的腿间,将身体退缩得更紧了。 一阵沉默后,他没有干掉我的念头,我也没有刺杀他的感想,他不是怪物,他只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 “别再靠近我了,我是诅咒之子,杀了你易如反掌,快走吧,我不想杀你。”少年绝望得抬起了头,看了看那个沾满了鲜血的手,出于自责得闭上了眼。 “你。。。既然不想杀人,为什么不活在阳光下?” 少年对我说出的话好像很惊异,眼神也从迷茫渐渐变为失望,阳光二字又使他重新看向窗台,那里的阳光十分灿烂,他却只能躲在一个最阴暗的角落。 “因为你们是阳光,相对得,你们要杀我,我只能躲在阴暗之中。” 我顿时对他的回答回不上话, 我算是明白了,他不愿意主动出手,他的杀戮完全都出于自我保护。 “你想不想尝试一下,我带你活在阳光下。”我尝试性得伸出来手,等待他的回应。 “你不怕我?” “我不怕,是人类误会你了,你,很可爱” 他很狐疑得站起来,碰了一下我的手,又缩了回去,重复了几次,他真正得牵上了我的手,我带着他走到那个窗台前,阳光直照在我俩的脸上,他很神奇得体会着这个叫做阳光的新东西。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微笑着,看着这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 “是啊。。。挺好。。”少年半眯起眼,冲着我微笑,那丝笑甜得,简直让人倾倒。在那一刻,在阳光的洗涤下,少年的黑红瞳眸褪去了恐怖的颜色,变成了棕褐色的眸子,红色的头发也变成了浅棕色,还有一个高高翘起的呆毛。装束也变了不少,退下了厚厚的盔甲,穿上了淡黄色的衬衣,淡棕色的风衣,以及只有及膝长的米色七分裤。他最后从口袋里掏出黑框眼镜,带在脸上。若他不是诅咒之子,恐怕那张俊俏的脸庞,真的能让很多人着迷。整个人都改头换面,露出来他正真的模样。 “我叫籽岷,很高兴认识你”我又伸出了手,但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个象征友好的握手。 “我叫炎黄,你们言中的诅咒之子,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会试着好好照顾你的~”少年毫不犹豫得握上了我的手,死命得晃,此刻的他一改刚见面时的高冷,变得很活泼。 他一个人活了这么久,他在人类对他的摧残下,不免也受了很多苦,此刻的他却能笑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他,他,真的很可爱。。。 从这以后,他就离不开我粘着我,我也放弃了我的任务,与他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早晨,我在打扫房间,尽量让这个曾经充满乌烟瘴气的房子变得看起来整洁一些。我回头看见他,他坐在窗台上,捧着那个粘土盆,脸很靠近那个艳丽的东西,用着愉悦的表情闻着它。 “炎黄,这个是什么?” 他很诧异得看着我,仄歪着头,将盆放在旁边。 “这是郁金香,一种花,籽岷,你从来都没见过吗?” 我走过去看着这个叫郁金香的东西,它的确很漂亮,娇艳的花瓣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花心的柱头娇柔欲滴,从内而外都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籽岷,你们人类没见过花吗?” 我摇了摇头,人类为了躲避丧尸,在城市边缘建立城墙,科技飞速发展,人类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我只在书上看见过,很多人都采花,用花做成漂亮的东西表达爱意。” “真是不明白你们。。。”他轻轻触碰着郁金香的花瓣,表情异常的温和。“明明它们这么漂亮,为什么你们不让他们好好活着呢。。。。” 那一刻我忘记了他是诅咒之子,他真的很善良,长时间的不沾染世俗,使他有着这世间最美好的心地。原来最源头的错误,是我们。。是我们人类。 “那么。。籽岷想看花吗?”炎黄安顿好郁金香,跳下窗台,头上的呆毛一抖一抖得,双手背在身后。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一把牵起我的手,撞开门,一路急跑,向着一座山上跑。 我在他的带动下,不得不跑得很快,那座山上没有路,但是他跑的那条路线上的杂草似乎已经被踩过很多次了,也就是说以前有人来过很多次? 快到山顶了,他松开我的手,自己先跑上去,经过一阵急跑我已经体力不支了,只得缓缓走上去,到达山顶的时候,视野霍然开朗,向前是一个悬崖,炎黄站在悬崖上,冲着我微笑。 “过来看,你喜欢吗?” 我走过去,站在山崖的边缘处,这个场景很震惊。山下是一片花谷,各色的花朵争相开放,它们长相不一,名称不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很美。 中心有一叶谷中湖,四周还有成片的郁金香,在夕阳黄昏的照射下,反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影。 极目远眺,我看见了蓝色的墙壁,那是人类的庇护所。四周的树木都已经被砍伐了,洞穴也基本被挖空,但是在这里,我只能看见一个盘子大的地方在故地自封。我们真的很渺小啊。 “岷,你喜欢花吗?” “嗯,我很喜欢。” 说着,炎黄就从藏在背后的手上拿出一个花盆,上面有一束我从没见过的花苗。 “呐,岷,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花叫绣球花啊。” “他的花语可是‘无论分别多远都能在一起’哦,很神奇吧。” “要不,我们来种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窗前花儿静静开 你我二人坐窗台』 ——题记 。。。。。。。。。。 在悬崖上我享尽与他美好的时光,那盆绣球花,在我们的培育下快要开花了。 他很温柔,我真的很喜欢他。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虽然我知道他一开始的目的是除掉我,但他后来都是真心的,他值得我去信任。 在花开前几天,他说要带我去人类的城市。我很惊讶,毕竟他是出于杀了我才接近我的,现在却主动带我去他们的大本营? “真的没问题吗。。你们可都想杀了我耶。。”我迟疑得坐在窗台上,他就坐在我旁边。 “没事的,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让大家都来认识一下你,不是挺好的吗?只要你保持这个妆容,没人看得出的啦。”他冲着我笑,笑得真的很灿烂。希望明天的生活,也能这么灿烂吧。 和他一样,在路上,我一直在想象城市的样子,就像他想象我的样子一样。但我毕竟还是讨厌大多数人类,他们肆意屠杀,破坏自然,抹杀任何可能伤害他们的生物。他们也许很厉害,是高智商动物,却无知得想要逆转自然法则,简直笑话。 到了城市,那真的是一个高度繁华的地方,半透明的智能玻璃,自动步枪,还有红石手机。我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厉害,我也很喜欢这些东西。他站在我旁边,耐心得和我讲述着这些东西的用途,时不时还买一些吃的给我。 在集市里,我终于发现,人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他们真的很有趣。在我吃糖的时候,一些小孩跑过来大喊一句“不给糖就捣乱!”他们穿着奇怪的衣服,然后假装吓我,我觉得他们真的好可爱啊。 明明大家都这么可爱。。。明明大家都有存在误会。。为什么。。。大家要互相敌对呢? 就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刻,我们准备回家,这时,一个壮汉将籽岷撞到墙角向他索要钱财。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为那个被壮汉盯上的他故作叹息。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几万几百,但我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打了籽岷一巴掌,他在欺负籽岷! 我忍不住了,利用自己的力量冲上去就是给壮汉一顿胖揍,爽!谁叫你欺负籽岷的! “红黑瞳?是。。是诅咒之子!!”他在地上爬着,试图离开我的拳头。我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完了。。。一时冲动直接动用了暴戾的力量,诅咒之子的身份一览无疑。 在那个壮汉之后,全集市的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逃的逃叫的叫,原本繁荣的集市瞬间变成了闹市。 籽岷一把把我拽起来,生气得出拳就想揍我。但他忍住了,牵着我的手就跑,向着自己家那边跑,因为这么大的浩动肯定已经惊动了他的上司,这样的话,不但自己难免,炎黄更是得死。 可惜,来不及了。浩浩荡荡的禁卫军就堵在门口,我们两个当场就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籽岷快过来,别被他给骗了!!”其中一个禁卫军大喊道。笑话?我为什么要伤害籽岷,我不想伤害你们,更不想伤害他! 正当我准备与其一战的时候,后方一个士兵突然像我发射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缠绕着我的双脚,束缚着我的双手,让我无资本再反抗。 锁链越缠越厚,让我逐渐要看不清这个世界。我在缝隙处看到了籽岷,他在和他的上司聊天,上司愉快得夸奖着他。 不。。。他背叛了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信任一谈! “籽岷!我恨你!你骗了我!我诅咒你!!”在喊出这句之后,锁链便彻底将我缠住了,我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牢房里,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被手铐给挂在了墙上。我试图用力,想要挣脱开这个束缚我的东西,可是他的材质实在是太坚固,而且还有圣水的庇护,让我无能为力。 这是,牢房的门打开了,在漆黑一片的牢房里,照射出一片光,他正逆着这片希望之光站着。 他向我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银刀戳进我的身体。好痛。。不愧是圣水。让我整个身体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他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插入匕首之后就转头走人了,完成他的任务,可以交差了。 我转头看了一下匕首的位置,在右肩一个偏移的位置。那里没有静脉和动脉,不容易让圣水过早渗入我的体内。是他故意的吗?他也不会傻到心脏在哪里都不知道吧。我抬头向着门的缝隙处看,他正在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依依不舍,泪花还在他的眼角存留。 他哭了,他趴在我的牢门上哭了。声音很小,只能听到一点仿佛在抽泣的声音。他最后看我一眼,狠下心,跑离了这件牢房。 不要。。不要走。。不要把我抛弃在漆黑一片的世界中。。我好害怕啊。。。。 虽然他的刀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但圣水毕竟已经渗入我体内,我今天就得消散了。 好不甘。。就要消散了,我还没有干过什么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 至少,我要把那句话说给他听。 我用尽全身力气,残暴得挣开了铁索,撞开墙壁,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跑。 虽然我不能明晰他在哪里,但我敢确定他就在那里。因为。。因为绣球花。。要开了啊! 背后的军队闻声而来,向我发射弓箭和红石大炮。 “就今天,谁都别想拦着我!”我动用了大量能量,将我直接传说到屋子前。 我站在窗台上看着他,他正靠在窗前的红木书桌的桌角上哭。 只要推开这扇窗,我就能见到他了,嗯,鼓起勇气把窗推开吧! 我一用力想要推开窗,但发现我的手透过了这扇窗,我惊异得看着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透明化了,难道是因为过度动用力量,提前消散了? “不。。不要。。”我惊异得看着自己即将消散殆尽的身体,不知所措“我还没将那句话。。传达给他啊。。”我做了最后的拼搏,试图穿过那扇窗。 “籽岷!我。。。。。” 微风吹走了一缕缕散发着金光的碎片,任凭它们在风中泯灭。少年的心意终究没能传达,原地只留下一副黑框眼镜,在重力的支持下坠落下来。 ‘乒。。乓’两声脆响从窗台传来,籽岷听到了声响,站了起来,推开窗户,发现在绣球花盆的旁边,还有一个黑框眼镜。 籽岷小心翼翼得拾起眼镜,抚摸着镜架上炎黄的名字。是他的眼镜,可是他在哪里,我好想他。 这时,黄昏的夕阳落在了窗前,打下一片光影。眼镜通过反射这抹光,渐渐得在空中投影出一个炎黄的虚影。 他正背着我,手里拿着一捧鲜花。 他把脸慢慢转过来原本就略带微红的脸,在夕阳光下显得更加红晕。 “籽岷,我喜欢你。” “听说,人类总是拿鲜花表达爱意,那我就拙劣得学了一下。籽岷,你喜欢吗?” 他把手上的鲜花慢慢从后背拿了出来伸手放在了我的怀间。然后,他好像故作打了个哈欠,眼神温柔得看着我。 “籽岷啊。。。我好困呐。要睡觉了呢。等我醒来后。。”炎黄飘到窗外,逆着红光,张开双臂,笑得如那抹夕阳一般,温暖人心。 “籽岷一定要给我一个,最温暖的怀抱啊。。。”说着,炎黄留下一滴清泪,投影化作金粉,飘散在了空中。 我反复摆弄着眼镜,但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死死得拽着手里捧着的郁金花趴在桌子上,不顾形象得放声大哭。 这是,炎黄留下的清泪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向着绣球花倾去。绣球花就像吸收了最后一点养分似的,慢慢开放。淡黄色的花瓣渐渐舒展开来,一个个花瓣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美的球形。 籽岷抬头看着那盆绣球花,娇嫩欲滴的花瓣让他在此沉醉,它在夕阳中开得真好。 “对。。我不能哭。” 籽岷拭去脸上的泪水,努力在沾满泪水的脸上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像曾经炎黄抚摸着郁金香一般,温柔得轻抚着绣球花。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因为他的花语,可是‘无论分别多远都能在一起’呐 ” 『窗前花儿静静开 你我二人坐窗台 花开花落年复年 独坐窗台等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月明星稀。 微弱的烛光被在寂静的黑暗掩埋。 少女微眯着的眼瞳中,闪烁着一丝晶莹。在乌黑的瞳孔里,藏着许许多多被埋藏着的情绪。 一滴凝聚着思念与喜悦的泪水,悄悄地游出了眼眶,丝毫没有打破这夜的沉寂。 她终于向村长老爷爷要到了纸和笔。可以向远在他乡的那名少年写信了: 要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那位少年: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知道,你将要出征了,所以才死缠烂打,向村长爷爷要来了这张信纸,还要他教我写字,我可是很用心的哦。 我知道你想保家卫国,作出贡献,我不愿意阻拦你去追寻梦想。 但同时我也很害怕,害怕你从此离我而去,一去不复返。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为你,为我。 收到请回信。 她停下了手中的笔,不愿意再写一个字。她的眼泪滴在了信纸上。 不是因为她的思念,或是不愿再麻烦村长爷爷,而是因为那背后另一个可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泪落无声,万籁俱寂,这注定是不眠之夜。 他终于要上战场了。 铠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眼眸之中也是金光大放。 交战激烈,血流成河。 事实便是如此的残酷。 当闪烁着寒光的矛刺穿了他的手臂,被战友拉回时,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战争,最后胜利了。 举国欢庆。 然而她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信,最终送到了。 他一字一句地看完了这封信,紧咬着的下唇渐渐渗出红色。 他看了看自己的断臂。 “我可能,已经无法正常干活了吧。” 他拿出了纸与笔,克制着自己的本能,用剩下一条手臂,写下一行行违心的话语: 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便永远不再回去,我会在遥远的地方生活下去。我会去做一个旅行家,用双脚走遍天下。切记,不要试图找我,我并不喜欢你,你只是我的玩伴。 勉强写完这封简短的信件,他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没有生气的笑。 “可能我真的要去旅行了吧。” 他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这真的是晚霞吗? 血,似乎染红了天空。 “既然无法给你一生的承诺,那不如早些让你死了这条心吧。” 几天之后,夜晚,千里之外。 少女读完了这封信,早已以泪洗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绝情!这么不负责任!” 少女含着泪,跑到千山顶,不知是对着山下零星的灯火,还是对天上的繁星呐喊。 月亮终于冲破了云层。 无数的繁星悄悄消失,唯独那颗最亮的星,指引着方向。 在皎洁的月光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那封,他本该写的信。那封简洁,却又催人泪下的,一个世界上最傻的,不善表达,又负责任的人,用血与泪作墨,以相思为笔,用月光传递的信。 我没有能力对你负责了,再见吧。 她笑了。 她眼里的眼泪消失了。 她看透了,也看开了。 面对悬崖万丈,她毫不畏惧。 “不要那么轻易就想甩掉我。” “我来找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真的,该从梦中醒来了啊。看看这现实,原本,就该如此残酷啊。 “我叫飞翔使,名字,是我的朋友帮我取的。因为我,是不会飞的精灵。但精灵本该会飞的,他们会像花仙一样,长出尖而透明的翅膀,在空中展翅飞翔。但是,我遗传了精灵的尖耳,却少了那对轻灵的翅膀。他们说,我的父亲是人类,我是人与精灵的混血,我是家族的败类,没有人类会来照看我,因为我是精灵,也没有精灵会来呵护我,因为我同时,也是人类。我从小就在大家的喝骂声中长大,没有人关心我是否吃饱穿暖,没有人关心我是否流落街头,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会有人帮我想好。所以,我能信任的,只有籽岷,只有他一个人。他帮我起了名字,他说他要让我不再那么孤单,他说,他永远是我的朋友。 “然后,我来到了方块学院,认识了炎黄,一个以复制做能力的幽灵。‘幽灵?籽岷他,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这是我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但就在那天黄昏,籽岷问我,我想不想飞。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将早上的偏见全然忘去,他笑了,如阳光般温暖。‘飞翔使,’他说,‘我一定,会让你飞起来的。’ “他真的做到了,终于,我可以滑翔,滑翔在浩瀚的蓝天里。 “‘飞翔使,你永远不能背叛他。’我对自己说。‘永远。’” 画面变换,时光飞逝,转眼,大陆已漫起战火的硝烟。 对不起啊,说了这么让你伤心的话。飞翔使远远凝望着籽岷远去的身影,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仿佛踏进了自己的心里。他都能看到籽岷眼底的失望,呵,自己真是幼稚,明明知道,炎黄是他这么重要的人。但,还是不甘心啊,为什么,那个炎黄,会比自己还重要呢? 风鼓起他的长袍,那么冰冷,那么熟悉,终于,又一次的,被抛弃了啊,眼泪悄然滑落,却立即在空气中蒸发。 “飞翔使,为了飞翔,软弱,可不行啊。”一旁,缓缓走出一道白眼的身影。 “可是,我背叛了他。”眼泪凝结成冰,飞翔使的声音已听不出情绪,心碎了,就不会痛了吧。 也许,那道温暖笑着的身影,永远,只能是梦了吧? 该醒了啊,飞翔使,回到无情的现实吧,没有亲人,没有伙伴,一切,都是自己酿成的祸啊。 梦太美,醒来,会更痛的呢,梦中划过的点点流星,凝结的,全是他的身影。 他是全世界第一个给予自己温暖的人,却也因为自己,从自己身边离开。 有人说,这世间最痛苦的关系,是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但,真正痛苦的,是相交线吧?匆匆擦肩而过,然后目送对方带着自己美好的回忆离去,越走越远,一生,再没有相交的可能。 籽岷,真是对不起啊,也许,因为我的私念,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吧 即使这样,还是希望你开心啊,毕竟,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长袍再次鼓起风沙,飞翔使的身影在沙尘中隐去,眼前,又浮现出那道明媚的笑脸。再见,籽岷,希望再次见面时,我们,不会是敌人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传说被给予希望的潘多拉魔盒呐』 『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禁忌之物呐』 『充满秘魔力与魅力的神奇之物呐』 『来打开看看吗?』 『来许愿看看吗?』 『来交易看看吗?』 『来拿你的绝望换取希望吗?』 阳光,一日正好,千丝万缕照射与大地之上,和煦,暖睦,编制起清晨的黎暮。微风,轻柔和缓,一点点得拂过娇嫩的梢头。托起一片嫩叶,吹过无尽的画面,轻轻吹入一扇窗户。 轻轻得落下,慢慢落到少年的右眼皮上。轻微的异样感吵醒了少年,以使他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右眼的酮体与那片嫩叶似乎浑然一体,都是充满生机的浅绿色。 少年半梦半醒得伸了下懒腰,深棕色的蓬发好似一个鸟窝,各种杂毛乱向横生,一条不和谐的黄色头带也被睡得歪七八扭,爬满了扎眼的褶皱。 走下床,带着呆滞的表情无力得拖着一双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嘈杂的声响。熬住睡意睁开眼,镜子前的少年那杂乱的衣冠不忍直视,右眼上缠绕的白纱布顺着肩膀与黄头带缠绵在一起。 洗把脸,梳好头,重新在镜子前整好冠荣,右胸口别着的铭牌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金色的淡光,两个大字赫然写致其上——籽岷。 弯腰穿好皮鞋,拉开宿舍的木门,回头再看一眼宿舍,整齐的床铺,干净的案头,但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对,就是那个对床铺,为什么是空着的,学校是不可能多出一个空床铺的,但自己却不曾记得自己曾经拥有一个舍友。 籽岷重新走回宿舍,呆呆得看着那张床铺,上面似乎还滞留着一个人熟悉的味道,但又说不出来是谁,自己又是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几乎是条件反应,手伸向那个枕头下面,从里面摸出一张照片,放在这种地方的东西,应该是主人很珍爱的物品吧。照片上,两个人勾肩搭背得站在一起,一个系着明黄色的头带,而另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无尽的黑白,即使是活泼的动作,也无法掩饰色系下的空虚。 “他是谁。。。”籽岷看着这张照片,他几乎还记得这是哪一天在校门口照的,还记得是橙子偷拍的,但就是不记得这个搂着自己的人是谁,几乎是被摸除的,丝毫不留一点痕迹。 不重要了吧,反正也不认识他。是这么想的,但手就是不自觉的将那张照片郑重收好,好像在等待着自己再去回顾它的时候,自己对这个人莫名的留念。 以一脸微笑迎接新的一天,走廊上的同学们都在向自己问好,这不是很美好吗?一声早上好,就能让自己心情愉悦,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带着满身的好心情走去教室,把照片的事情甩在脑后。 “籽岷,你今天来得好早啊”橙子在远处的教室朝着籽岷招手,并拿出食物邀请他一起享用。早晨的教室人还不多,使其显得格外清净。拿起盘子里的小面包,饶有兴趣得看着所有同学的一举一动,似乎今天的自己,格外得容易被满足呢。 浅浅老师用着甜美的嗓音为大家讲解课程,这是自己最喜欢的课程,当然愿意听讲。但心里的空虚就是没法掩埋,身后的那个位置依旧是空着的,不论过了几节课都没有人问津这张空桌,但似乎也没人自愿去移除那张桌子,他就在那里,教室的最后排,最角落的一个地方,清晨的阳光挥洒在桌子上,似乎还能反射出漂亮的光线。 那张空桌子在自己心里似乎很重要,好像曾经有个很重要的人在那里,总爱用铅笔戳自己的后背,然后被自己发现后狠狠拍下脑袋。呵,即使是空想也觉得好快乐啊,这种快乐似乎和平常常得的那种感觉又不一样,因为对方给自己带来一种非常,非常温暖的感觉。 “籽岷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浅浅老师字正腔圆得把籽岷叫了起来,她大概是看出籽岷在走神了,故意刁难籽岷一下,好让他回归课堂。 怎么办,刚刚的题型一个字都没听,再回去看题肯定来不及,要是打不出来,岂不是要惹起哄堂大笑? “这道题的答案是六块原木。。”温柔的声线,几乎是在毫无准备下从身后传出,回头一看,那个之前椅子都没被拉开的位置上,突然坐着一个全身都是白色的虚影,他托着腮,带着一副眼镜,熟悉到极点的温柔的笑容,他和照片上那个全黑色的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一黑一白。 那个人调侃似得指了指浅浅老师的,让籽岷快点作答,相信他吗?没办法,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在籽岷快速说出答案的那一刻,浅浅老师几乎是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他,一直有意无意得向后面的空课桌看之后,居然得出了一个正确答案。 浅浅老师摇了摇头,示意籽岷可以坐下了,后桌的那个虚影看着籽岷一切顺利后,笑了,渐渐消失在一片阳光之中,待籽岷回过头想感谢他的时候,那个角落,又重新变得空洞起来。没被拉开过的椅子,没被涂改过的课桌,似乎又变成之前的模样。 几乎太快了,都来不及让自己反应,之前那个虚影,明明自己是切真实际看到了的,为什么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他又是谁?他为什么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照片上的人又是谁?和自己什么关系? 所有的线索和疑问几乎乱成一坨乱麻,记忆中也从来没有他的存在,但好像有一些记忆里的自己有在和一堆空气对话,像神经病一样在和空气笔画,交流,但旁边什么都没有,空的,是空的,有一个人就这么从自己的记忆中这么拔除了!他到底是谁?他,究竟在哪里? 乱,太乱了,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他,他对自己很重要,他对自己很温柔,他曾经救过自己,但就是想不起他。疑问实在是太多,那个虚影为什么要帮自己?他为什么和照片上的人一样? 籽岷难得露出了焦急的样子,边走便揉着脑袋上的头发,但这样只能使他更加混乱,更加急躁。以至于,根本没看到脚下的香蕉皮。皮鞋的摩擦力不足以抵抗香蕉皮,一下子将籽岷的重心送向前方,明黄色的头带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但头带的主人很快就要面着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了。后果可想而知,不是毁容就是重伤。 速度太快,已至籽岷不可能躲闪,只能尝试在自己所能及的程度下将双手交叉在面前以减轻石头给造成的伤害。 籽岷感受到自己的重心稳定下来了,应该是着地了,但好像并不痛,为什么会不痛?轻轻睁开因紧张而紧闭的双眼,那个帅气的虚影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仍就露出那温柔的微笑,一只手搂着自己的后背,好让自己不落在地上,这动作就好像他在温柔得搂抱着自己的公主一样,但可惜,他好像只是个虚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当心了。。。下次别这样了。。。我会担心的。。。”他将籽岷轻轻得放在地上,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双手插在裤口袋里,越走越远。 四周的同学看见籽岷,似乎都走上来想要帮助并表示关心,就他一个,逆着人流越走越远,他回头看,看见籽岷在大家的帮助下已经没事了,淡淡一笑,用着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似乎自言自语了两个字,便又消失在籽岷的视线之中。 但籽岷很清楚,那个口型即使是变动再多么微小,即使自己的耳朵没法捕捉这么细微的声音,但自己心也能清晰得听见两个字——傻瓜。 这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每当自己有危险时他就会来,不论大小,他似乎从未缺席。他每次都会及时到达,帮助自己化解,帮助自己成功。他的笑,一直都保持着,每每看见那抹微笑,就觉得心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许就是一种依偎感吧。他就好像自己的救命稻草,自己的一线希望,自己的。。。守护天使。 我不信鬼,也不信有什么漫画中的灵物,但他就是一个打破自己三观认识的存在,有时候甚至认为,他就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守护灵。 对了,还有自己的左眼,在医务室的检查下,几天后应该就能拆绷带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康复后会怎么样?至于为什么会受伤,应该是源于一场车祸,自己被大卡车撞了,能恢复成这样,连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医生说出车祸的不是两个人吗?那另一个是谁?另一个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医生也没必要和我叙述他的状况。 那场车祸。。。自己的记忆似乎很模糊,但这也应该很正常,在一个镜头中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的轮廓,自己好像在他的怀间,意识极其涣散。棕色的头发,破碎的黑框眼镜,哭泣的哀伤,滴血的身体和滴血的心,但后面的事情自己就不得已知了,等醒来之后,就已经是医院了。 那个人,和照片上的那个人好像,和那倒虚影也好像,但他没有笑,失去了那笑容的面庞即使再像也让人觉得陌生。 呵,又害自己想起那微笑了呢,真是不自觉,看来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接受他在自己身边了呢。 “战斗的事情,让男人来!”突然在籽岷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热血笨蛋,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在一群怪物间穿竣, 但后面的东西几乎来不及触及,就已经飞快离去。 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那个义气凛然的身影,和他也颇为相似,既然他是似曾存在过的,那自己是不是能见他一面,哪怕,是尸骨也好。 大家看不见那虚影,只能从照片开始入手,一个一个人问过去。就好像海底捞针一样,但自己就是这么情愿,就为了见他一面,值吗?值啊,当然值得啊,已经厌倦那虚无缥缈的幻影了,要是能亲眼看见他,亲眼看见他的色彩,看见他的笑容,就值了。 回想一下,虚影他穿着方块学园的校服,那么,从学校入手会不会快一点? “你认识这个人吗?” “这张照片上除了你谁也没有啊?怎么了籽岷” 这张照片上除了我谁也没有?这不可能,旁边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见?难道他不论以什么形式存在,都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一定是恶作剧,一定还有希望,一个个问过去,肯定有一个人能看到的。 但事实不如人意,整个学校将近一半的同学都已经逐个问询,一个都没法看见照片上的人,难道就真的不能再见到他了吗?籽岷这时感到了一丝绝望,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和他什么关系,但那种迫切要找到他的微妙的感觉,也使籽岷有点无法开口辩解。 黄昏了,淡黄色的金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影出长长的影绘,寂寥,唯美,又有种无法言语的孤单。 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手上攥着与他的照片,但没有谁能看得到,这有什么用?难道只能容得自己孤芳自赏吗?总感觉身边就是少了个重要的人,但又不知道是谁。 “喂。。。。”那个声音又出现了,籽岷抬起头,他站在走廊的尽头,不过这次他没有笑,而是一脸的犹豫和踌躇。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下意识把这些话都生吞了回去,就给了个手势,示意籽岷跟上他。 这次他真的很严肃,籽岷只得跟在他的后面,不敢上前搭话,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但不知从何开口,也不敢开口。厚实的身躯,坚挺的腰杆,标准美男子,但在夕阳的照射下,一览无疑,那都是虚影,因为地上并没有他的影子,说明他不是实质,不是确切存在的,光与影不会说谎,他们不走弯路,不会刻意绕开什么,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但现实就是,他是假的。假若世界允许自己说谎,我宁可骗自己,他是真切的。 走到学校那漫无边际的树林中,茂密的丛林和树叶成为了遮蔽视线的好地方,究竟是什么东西藏在这里呢? “我在想,这世界上到底有几个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墓碑”他停下来了,籽岷在后面,拨开树叶后,看到了一块小巧的地方,四周的杂树和草丛都被修理干净只有漂亮的花束。周张非常干净,像是有人天天来这里打扫一样。 籽岷走上前,俯下身子,墓碑上名字那栏没有填写,只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个活泼青年,他笑得很欢脱,带着一副眼镜,头上还有一根高高翘起的呆毛。和身后那个虚影长得一模一样。 “你和他是同一个人?” “是的” “不过应该说是不全是,我只是他的一部分灵魂。。。罢了”虚影笑了笑,靠在旁边的大树上,那笑容已经和籽岷平常看见的不一样了,失去了温柔,却变得十分戏谑,但从他的眼神中,又可以看出那么点哀伤。 “老实说,我来帮你,确实是主人的意愿,但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虚影走上前去,一脸严肃得看着籽岷,致使籽岷感觉到一种威压,心生害怕,但又默莫名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他一把扯掉遮住籽岷左眼的白色绷带,力气之大,手段之粗暴甚至使绷带被当场扯断。籽岷顺着那个冲劲一下子摔在地上,只能抬头仰望着那个被阴影覆盖的面孔。 “拜托你。。救救主人吧。。他是个十足的傻瓜。。。记住,你就是他的希望。。。”说道,那道虚影便消失了,独留籽岷在夕阳下,瘫倒在众花丛中。长久不接受光照的左眼突如其来一般出现了画面,使瞳孔不能适应而微眯起来。 籽岷回头再看一眼那个墓碑,照片上的人似乎有那么点不同,那个微小的遗照上似乎出现了颜色,在他的眼瞳上,呈现出一浅绿一火棕的异瞳,那个浅绿色的瞳孔似乎和籽岷的那个一模一样,好像本来就该是一对。 为什么会出现变化?自己的左眼到底发生了什么?籽岷飞快爬起来冲出小树林,留守在墓地的那倒虚影重新出现,在那边默默得反复念着:拜托你了。。。。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猝不及防,一个仿佛知道一切的虚影,一个不明人士的墓碑,还有自己的左眼,仿佛都给自己的认知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还有那张遗像,为什么那双眼睛会被重新沾染上颜色,还是医学上从未有过的异瞳。 关上宿舍门,还在扶着门把大口喘粗气,冲回来的时候一路狂奔,脑洞里面空空如也,所有的思路都断掉了。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转身瘫床上休息一会整理思路,但镜子中的自己,似乎也有点异样。 定睛一看,那个曾经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眼,焕发出异样的颜色,那是漂亮,又充满活力的火棕色,与右眼那浅绿色的眼睛截然不同。 仿佛与那照片上的眼睛一样,但自己的眼睛与他是倒过来的。深邃的火红色中,总是那么富有活力和色彩,就好像,真的要从里面擦出火花来。 只要一个火花,擦燃,哪怕只有零散的火星,也能指引迷茫的人儿找回他本真的过去。何况,这可是一捧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 瞬间,籽岷的记忆好像被这捧火照亮了一样,原本那个空缺的位置出现了淡淡的轮廓和颜色,并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和那个虚影一模一样的样貌,一模一样的微笑,温暖,熟悉,又那么活泼。他笑,他哭,他奋斗,那些青葱的过往,都好似匆匆过客一般在眼前展示,即使只是一眼,仿佛就能想起那美好的一切。 最后一幕,他逆着光,伸出那粗糙的又温暖的手,露出了最美丽的微笑,以及那眼镜下那双魅力的火棕双瞳。 “你好啊籽岷,我叫炎黄,炎黄的炎,炎黄的黄,很高兴认识你!” 还没等籽岷下意识得去牵那只手,他就从一片圣洁的白色回忆中脱出,纯白色的背景,纯白色的人物,唯有他的眼睛被着上了靓丽的颜色,那么明亮又那么美好。 一时爆炸的信息量如填鸭蛋一般注入,使籽岷头痛不已,来不及整理,也没时间和心情去理顺,现在只想跟踪他存在的记忆碎片,所以,想起来了吗?那个,远在天堂的他。 对啊,别再自欺其人了,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他为了保护我,在那场车祸中,已经,死了。 对,他死了,真可惜我没能再多见他一面,至于那虚影,应该是自己的幻想与执念吧,或者说,就是这世界在玩弄我们俩。 呵,愚昧啊,自己是多么的愚昧啊,明明心知肚明他已经死了,却还想垂死挣扎。搞笑,真是搞笑,生老病死是这世界不可逆转的永恒守则,难道还会为我和他开出一条歧路?世界,是不允许起死回生的吧。。 “你想实现愿望吗?” 是他的声音,但却是那么虚无缥缈。顺着声源看去,那个正对这夕阳的窗口,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镶金琉璃的中世纪配饰,在逆光下闪闪发光。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哦~”那个盒子缓缓打开一点开口,里面依稀可见一个少年的轮廓,但本身就碍眼的黑气再加上光线的加持,使得盒子里几进是一片漆黑。 “要复活他,可以做得到吗?” “可~~~以~~~”盒子里戏谑的声音,甚至有那么一点阴森,还故意把音调拖的很长,仿佛在吊籽岷的胃口。 “我可是希望的代表,潘多拉魔盒呐,起死回生,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盒子的声音仍旧是一陈不变得戏谑,甚至带有一点调戏籽岷的味道,但籽岷的决心,似乎也因此被勾起了。 “不过,对方会失去对你的所有记忆,你愿意吗?”盒子里的少年好像在笑,笑得那么诡异,又那么高兴,好像在为籽岷的许愿而高兴。 “我,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闹钟响起,从床头传来不断的吵闹声,一位带着黄头巾的少年在一片困倦中反复拍击床头柜,终于将那烦人的东西给按掉。 揉揉眼,轻轻睁开一双右绿左棕的漂亮异瞳,头上的黄色头巾顺着重力自然得垂到肩膀上,还带有一些碍眼的折痕。 所以,刚才是梦吗?不论是那倒虚影还是那些记忆,还有那个盒子,都是那么的真实,甚至都让人不相信那是假的。 既然是梦,那就无需在意了吧。系好领带,扣好衬衫,今天,也要保持着好心情呢,也许,今天,会得到好心情呢。 踩着铃声准时到课堂,第一节课,仍然是浅浅老师的课,嘛,最爱听的课,一定能让自己忘了那个伤感梦的。 不过,居然有那么点不舍得呢,总觉得,那个梦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却了,自己会伤心。 哪个后桌果然还是没人呐。籽岷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空荡的课桌,和班里活跃的气氛格格不入,那是无尽的空虚和寂寞,甚至带有让人无法想象的黯淡,即使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如此。 “今天我们班来了位转学生哦,大家热烈欢迎”哄堂的拍手声把籽岷从思想中拉了出来,抬头一看,那个笔挺的身躯,那头栗色的毛发,精细的面庞以及黑色的边框眼镜。 “我叫炎黄,炎黄的炎,炎黄的黄,很高兴认识你们。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笑容,那曾暖化自己心扉的笑容如今被着上了靓丽的颜色,变得更加唯美了。左眼那火棕色的酮体格外明亮,似乎与自己右眼那个很像,可惜,他的右眼被白色的绷带包起来了,不能亲眼看到那魅力的双瞳。 所以,昨天的梦是真的吗?籽岷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记忆里那个笨蛋真的回来了?他也确切实际得不再记得我了,但是。。。为什么周围的人不记得他了,他也不在记得其他人了? 他四下望远,看到了籽岷的后面还剩一个空余的位置,便单手甩起自己的背包,架在肩膀上,样子格外风流潇洒。是啊,就这动作,和他真像,那个盒子做出来的复刻品简直一模一样,真是,连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起死复生后的炎黄了呢。 那个长时间无人问津的椅子被他拉开了,在地上擦出一阵噪声,将背包随意得放在一旁托着腮,准备认真听课。 课堂仍旧是那么精彩,浅浅老师讲得十分入神,把枯燥的知识点淋漓尽致得展现在各种图片上。这时,背上突然传来一小阵刺痛,回头一看,是他,那个笨蛋,又在拿铅笔戳自己的后背,下手仍旧是不分轻重得那么痛。 “请问。。。上一个知识点你听懂了吗?”他看到我略带狰狞的表情,不好意思得收起了手上的铅笔,吐了下舌头,头上的呆毛又翘了起来。啊,真是好久没看见这么可爱的他了啊,还是那个想一拳拍他头的冲动,还是那个想一次性拔起他呆毛的感觉,是啊,他就是曾经的那个炎黄,不论他记得,不记得,他都是我曾经最好的挚友,都是能够重新培养的嘛。 一过就是一天,正值晚饭点,大家都离开教室去享用晚餐,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唯美。 一个扎着黄头巾的耐心得给带着眼镜的人讲解题目和分析知识点,并在草稿纸上留下细致的过程,并是不是得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个人,那个人时不时得挠挠头,蓬松的栗发在他一顿胡乱得抓挠下变得杂乱不已,吐吐舌头,自嘲自己是多么的傻。 真不知这样的好日子能维持多久,他的复活简直就像是上天的馈赠,像是上天对两个绝人的补偿,至于他是不是一个仿品,已经真的无所谓了,因为他就这么切真实际得站在自己面前,是可以触摸的实质肉体。而且,他和曾经真的一模一样,就算不是真的,欺骗自己他是真的,也说的过去了吧。 哦对了,既然他复活了,上次那个在小林子里的墓碑,不知道怎么样了,说来也是,记忆恢复之后才反应出那是他的坟墓,可真是太可笑了。 重新走过那隐藏的小道,四周的杂树还是那么的茂盛,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似乎就像昨天,那个虚影带自己来的时候一样,眨眼间,仿佛他还在自己眼前,给自己带路呢。 又走到了那片小空地,那个石质的墓碑又呈现在自己面前,但它的旁边,站着那道虚影,他的表情中流露出丝缕的哀伤,一直低着头看向那块墓碑,不知为何,他突然笑了,蹲下来轻抚去墓碑上的灰尘,在一片暮色中,显得十分凄凉。 “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来了呢。。。”他真是敏锐,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听见,他仍旧保持着那抹微笑,但这次即使是再美的笑容,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哀伤和悲凉。 “作为一个守墓人,呆在这里不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他站起来,回头看向籽岷,深邃的眼神,就算只有一片纯白,也那么富有感情色彩。 可是,炎黄不是复活了吗?那么,这块墓碑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那道虚影从来不说谎,那么他自称自己是守墓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个炎黄是伪造的吗?但自己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啊。。。好像,真的不愿意。 “记住,这个世界是不允许起死回生的,哪怕,这是个由希望编织的世界”虚影伸出手,拿出一张照片,那照片不是自己一开始得到的那一张吗?难道是上次走得太过匆忙一不小心落这里了? 伸手接过照片,上面似乎有那么点不同,仍旧是那两个人,仍旧是那个活泼的动作,但两个人的眼睛,似乎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自己的眼睛一开始是全淡绿色的,但现在变成了右绿左棕,而他本来是纯黑的色系下,居然衍生出左绿右棕的鲜艳色彩。好像这两双异瞳本来就应该拆分开来一般,却被神奇得撮合在一起,所以。。。他左眼的纱布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又一次,匆匆忙忙得离开了小树林,又一次,放空大脑的奔跑,但这次不是无目的,这次,是要拆穿那个伪造炎黄的拙劣演技的。 籽岷跑到教室前,在手转动门把的时候还在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果然,他还在那里,在那个最后排,安安静静得坐着。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呵。 “啊,籽岷你来啦,快来教我这道题目怎么做?”拜托你,不要再玷污我对他的印象了,对,你比他聪明,比他好学,但你永远都成不了他,他就是他,那个笨蛋,那个我永远的挚友,他才是,炎黄。 籽岷走上前去,一咬牙,撕开了他左眼的绷带,动作快到他猝不及防,一片纯白色的缭乱下,浅绿色的眸子暴露在视线下,那个和籽岷右眼一模一样的酮体,在夕阳下重见光明。 他试图捂住自己的左眼,但霎时间,籽岷的左眼和他的左眼互换了回来,一时间不明的冲力将籽岷推到在一边的课桌沿。左眼传来不断的刺痛,让自己下意识去捂住以缓解剧烈的疼痛。 抬头看向他,他的异瞳已经恢复到曾经的火棕双瞳了,但他似乎没了动静,眼神里面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呆滞。 所以,他果真是假的吗?籽岷勉为其难得站了起来走进来看看他,他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像个瓷娃娃一样呆坐在那里。伸出手,想碰碰他,但只是轻轻一点,就使他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重重得摔在了地上,但地板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地面,好像开始变得如水面一般,把那个炎黄一点一点得吞没在地板中,以此为中心,黑色开始不断扩散,再扩散,吞噬一切实质的物品,将整个色彩艳丽斑斓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只有无尽黑暗的空洞。 黑色的蔓延早就超过了视线范围,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尽头的,但很明显,自己已经深陷入一片迷惘的黑色之中。 纯黑色的天幕,纯黑色的徒壁,唯有自己是带有色彩的,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微光,可以让自己的视线稍微明晰一点,但看到的,也只是无穷无尽的黑色。 “籽。。。。岷。。。。”原处好像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声音,虚弱无比,又十分沙哑的声线,虽然声音很微弱,但那细微的声响还是能够在毫无遮拦的空间里传播很远,已至自己足矣能够尽数听到。 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脚踩着好似水面一般的地板,低头看水里的倒影,自己呈现出纯白色的色系,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圣洁,又那么扎眼。 霎时,籽岷好像踩入一个水潭,这使籽岷下意识得退了几步快速离开了水潭。眯起眼向稍远处望去,水潭的中心站着一个少年,他全身上下都被空虚的黑色色系覆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痛苦。他的左心口不断冒出黑色的不明物质,使这个水潭的积水越变越多,使缠绕在身上的触手越来越多,远远望去,他就好像被黑暗与绝望吞噬了一般,在原地作茧自缚,不忍踏出自己的心扉。 从方块学园的校服和眼镜已经那发型可以依稀看出,那好像是炎黄,是真的炎黄,他现在正处于极度绝望之中,负面情绪将其包裹,吞噬殆尽,显然,他已经陷入无限的恶性循环当中了。 必须救他。籽岷一步踏入水潭中,发现水其实并不深,就继续向前逐步走去。水潭虽不大,估摸着半径也就大概七八米的样子,但用步履去度量,实在是有些艰难。因为这些都是炎黄在循环中所产生的绝望,每一步,甚至是移动每一厘米,都可能会承受与他当时心情无异的情感,记忆和精神。简直就是精神污染,无限的无助,哀伤,杀戮,鲜血,绝望,堕落,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精神所能承受的范畴了,何况,这一切还在继续,必须让他重新找回自我。 近了,已经近了,还有几步就可以触碰到那个已经失去自我的挚友了,不论是多么深切的绝望,都不能战胜我为了见到你所产生的希望。 “我想。。。成为你。。” “承认吧炎黄。。。这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已经迷失了自我。。。” 无数句话语,无数个镜头,炎黄杀了籽岷,籽岷杀了炎黄,反复循环的一切,不可扭转的结局。他笑着,仰天看着那漆黑的苍穹,留下了孤高的眼泪,脚下已是万般骨骸,无数鲜血,伫立与至高点,心却堕入了无限深渊,试问苍天,为何薄情与我们。 籽岷粗暴得撕扯开缠绕在炎黄身上的触手,一次一次得,在潜意识中观看炎黄的经历,原来他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吗?为什么这么傻,落成如此般结局,你又究竟在图什么?。 失去触手缠绕的炎黄无力得瘫倒在籽岷的怀中,但心口处仍旧不住得流淌着属于绝望的血水。天幕中交织出一副画面,带着老电影一般的陈旧样式。 在一个大卡车旁,一个带着眼镜的少年向魔盒祈愿,希望复活扎着黄头带的青年,魔盒答应了他的请求,便以抽出了带眼镜少年的全部希望,复活了黄头巾的青年。青年醒后,发现旁边的少年已经死了,便向魔盒祈愿,希望复活少年。但是,少年的心已经被绝望溢满了,不能再接受青年的希望,于是,两个人的灵魂便都被魔盒收纳,作为许愿的代价。 “试问魔盒中的恶魔,你为何如此薄情与我们?”籽岷跪在水潭中轻轻抱着炎黄,但炎黄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冰冰冷冷的表情与散乱的发型。 “此并非我所想”天幕中居然回荡起熟悉的声线,但没有熟悉的温寡和热血,只有无穷无尽的戏谑和嘲讽。 “潘多拉魔盒确实能实现愿望不假,但其实上这只是个媒介罢了,她的实质作用就是将许愿者的希望抽出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然后以许愿者的灵魂作为养料禅食他们所产生的绝望作为养料。” “那我为什么。。。。” “你的希望已经不能传达给他了,他已经陷入了无限的绝望,所以你的灵魂中仍旧保存着希望,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能在这里与我对话。” “结局已经成为定局,即使是充盈着希望的心,也无法忍受孤独与寂寞的煎熬,你就在这里,等着慢慢被绝望吞噬吧”说罢,声音便消失了,只留下籽岷与怀间的炎黄在寂寥的无尽黑暗中。 即使有希望也不能救他,那我要这希望有何用?对啊,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追求一个美满的结局吗?如果能与你一起堕入绝望,一起在绝望中见面,那即使没有愿望的瞬间,想必,这也是最美好的结局了吧。 籽岷抱着炎黄,在水面中躺下,炎黄左心口所产生的物质逐渐将两个人吞没,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中。籽岷口袋里的照片飘落出来,在水面上,原本充满颜色的照片,瞬间被染上了纯黑色,逐渐,逐渐得沉入湖底,被吞没殆尽。 想必,这一定是我们两人,最美满的结局了吧。。。 。。。。。。。。。。。。。 。。。。。。。。。。。。。。 “嘛,这两个人真有意思”熟悉的声音重新响起,他从盒子的收纳处将两人的灵魂重新拾取出来,在手上反复把玩,但两个灵魂都失去了活跃,只是略略有一些反应而已。 “是啊,以前从来没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是个女生的声音,在魔盒有限的空间中空灵,回响,让人觉得无比圣洁。 “这个问题我还是百问不腻,你为何选择我做盒中的恶魔?”那个人轻轻托起腮帮子,一红一棕的瞳眸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更别提那一头血红色的发色,就好像是地狱来的使者。 “因为你的灵魂产生了无与伦比的绝望,这使我看中你并将你的旧灵魂为基础提炼出新的人格来到这个四次元,赐予你真名f。你的旧灵魂,就是你右手那个带眼镜的小子”f抬手看看那个已经是纯黑色的灵魂,那么的脆弱,无助,又那么的坚强,但每每在坚强被打破的瞬间,又那么的绝望。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两个灵魂?” “你现在已经有掌理魔盒的权利,随你处置” f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居然罕见得带有那么点温柔。他将两个灵魂摆在一起,一起放入灵魂之流,等待灵魂之流重新安排他们的见面,相遇与相知。 “你居然还有心软的时候?” “是啊。。。。”f仍然保持着那个温柔的笑容,看着两个灵魂转生,相遇,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居然难得的变得温寡了一回。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肯定会与他们再见面的。。” “你的选择,我无从插手。好了,该去收集其他灵魂了。” f点了点头,打了下响指示意魔盒重新移动起来,在不受时间与空间限定的四次元游走,在千古八荒中寻找需要实现愿望的人。 不知道为何。。。我真的觉得我们会再见面呢。。。f拿起手上的那张照片,两个人终于都被染上了漂亮的颜色,那么活泼的动作,那么愉快的表情,这是多么的美好啊。他看着重生景象中,快乐玩耍,嘻闹的两个人,会心的笑了。 我期待着你们两个从绝望中寻回希望的人,在希望中创造出你我都满意的,最美好的结局。 。。。。。。。。。。。。。。 『传说被给予希望的潘多拉魔盒呐』 『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禁忌之物呐』 『充满秘魔力与魅力的神奇之物呐』 『来打开看看吗?』 『来许愿看看吗?』 『来交易看看吗?』 『来拿你的希望换取绝望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昨夜风疏雨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 晶亮的水珠慢慢从鲜红的花瓣上滴落下来,缓缓滚过娇嫩的绿叶,顺着叶脉的纹理流淌到一片沃土中。一旁的石基小路上镶嵌着无数小巧玲珑的抛光鹅卵石,同样带着还未风干的甘露,在原处看来,好似一颗颗闪亮的晶体。 和睦的阳光努力穿透薄嶅的云雾,穿过树叶的间隙,穿过红木质的精致百叶帘,照在一位少年精致的面庞上。 少年在阳光的催使下朦朦胧胧转了个身,在被褥里反复≈蠕动,似乎还在眷恋着这可怜可爱又温暖的被窝。明黄色的头带在纯白色的被单上格外起眼,在一片红木质的宫阙中,也不失夺目。 霎时,摩擦声响起,一双粗糙的双手在移动间将百叶帘缓缓卷起。刚刚还有所分割的阳光直接照在少年的脸上,让少年不堪其烦得缓缓睁开一只眼。绿色的眼眸好似外面那娇嫩的海棠叶,玲珑青翠,纯洁无暇。 “籽岷,好起床了。”那是一个温寡的青年的声音,在清晨朦朦胧胧的薄光下,能依稀看清他逆着光的面庞上挂着宠溺的笑容,火棕色的瞳眸如晨阳一般,给人活力无比的感受,俊俏的剑眉,给人以神清气爽。 少年揉了揉眼睛,起床气的泪水好像还在他眼睛里打转。好不容易被青年请下床,在应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炎黄,你好烦,再让我多睡活儿嘛。。。”少年托着长长得古装服,眼神还带着些许氤氲,用手遮住嘴,不住得打哈欠。 他拉了拉手上好似用了无数遍的手套,正了正衣冠,行了一个礼便一言不发得离开了。 他又走了,他每次都这么一言不发得走了,每天除了早上来叫我,其他时间也见面甚少。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少说也是至亲的好兄弟。他习武,我研文,即使走向不同,我们也照样要好,每次相见都会甚欢。但现在的交集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呢,难到就因为我是个马上要登基的皇子,马上是大中华的领导者,难道,就这么简单,也能把我们隔开吗? 走到工作的文案前,一捆捆竹夹文案却没有丝毫阅览的心思。啊,又被他乱了心思呢,每天每天都好像这样。从小到大就他与我最亲近,每天都能看见他因为偷跑出来找我而被打的伤痕,是啊,想想都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应人在一旁倒茶,见籽岷并无心阅览,便轻轻得问是否在思念炎某。他说的简直分毫不差,但我还是不自觉得摇了摇头,一只手随意得翻开一卷竹夹,有心无心似得假装托腮阅读。 假情怀,假情义,篇篇诗词都是假的,何来相思断肠,只不过是一点无用之泪,奈何她也无法哭出斑竹。何来解酒消愁,何来三尺愁发,多么文艺的修辞都无法遮掩骗人的结局。 是,这都是比喻,但在我眼里,都是骗人的假把式,这个世界都在骗我,从这一卷卷书辞,到周身的人们,他们何而不是在欺骗着我。就因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就没人敢与我深交,没人敢与我交心,没人敢与我生气?每个人都在疏远我,都在尝试讨好我,那些虚假又无用的托辞,都是在敷衍我,还是嘲笑我? 他也是,他也在骗我,哈哈。。好讽刺啊,明明是最亲近的兄弟都在骗我,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去朝廷意事的呢。说好的兄弟情永不断呢?就因为我一个不小心让你重伤错过选拔吗?这也就成为我们之间一个永远的隔阂了吗?也许吧,他也许在恨我吧。 看着竹夹上镌刻着的行书字体,如梦令,是啊,李清照的如梦令,多么情深谊切的诗辞啊,但这有什么用呢?即使海棠再怎么香,再怎么美丽,也躲不过凋谢的结局。 对哦,这好像是我教那个笨蛋的第一首诗,看着他对这些简单的词句背诵起来都十分困难,也是格外的幽默。 就好像,这个清晨,他拿着一卷竹卷,每每看着这些繁琐的词句他都会露出为难的表情,头上的呆毛就会翘得老高,好像有种反自然的力将其托起一般。读了已经好多遍了都无法将其熟读成诵。 “籽岷。。。这首诗好难啊。。”炎黄伸了个懒腰,手上的竹卷也被举得老高一头棕发直向下飘散,一副慵懒颓废的样子。 籽岷笑了笑,端起旁边的玉盏内盛放的品茗茶,褐绿的幼叶所释放出的淡香令人流连忘返,不忍再多品一口。 “也许是你本来就不适合这个领域吧。”籽岷放下手中已经完成背诵的第五卷竹卷,看看炎黄连第一卷都无法走出也是甚是想笑。 “你说,你对这如梦令有何感想呢?”炎黄一下子趴到桌子上,仄歪着头抬眼看着籽岷,澄澈的眼神简直让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嗯。。。你看着首诗,情感丰富,作者情感细腻,以海棠作为全文索引,用卷帘人作为对比,写出海棠在雨中的落败而感心碎,表现了作者对花的珍爱之情与细腻的情感” “是这样吗。。。”炎黄放下竹卷,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之情,淡淡的可惜在他易流露出感情的眼睛里表现极致。他好像在思考,思考着什么,难得做出丝丝惆怅的表情。 “我以为。。她在思念着着谁。。。”他托起腮,看着窗外小路旁的海棠,在清晨的朝露下显得格外娇嫩,突然,他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大概是痴笑吧。。。不得已知。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文艺的一刻啊,在思念着什么?思念着谁呢?完全读不透,但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让这首诗更富有味道了呢。 “籽岷,你说,如果海棠代表着我们俩的情义,那你肯定不希望海棠凋谢对吧”他仍旧托着腮,但眼神转向籽岷,淡淡的笑容,朦朦的眼神在阳光的散射下变得更加柔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应该是认真的。 “那是自然”籽岷一脸奇怪得看着炎黄,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看见炎黄那微微的表情,似乎不想说什么,把所有留在嘴边的疑问生吞下去。 “那要是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离开了这里,去了很远的地方,很久都可能不会回来。除非海棠花落了,败了,我就不可能回来,你会期待花败还是花开?”他笑得更灿烂了,但还是那种不明意味的笑容,就好像在嘲笑,或者说讥笑一般,不知在笑谁,笑什么,但就是这摸笑,激起了籽岷内心的旖潋。 “你这让我很为难啊。。。” “哈哈哈。。。如果而已。。。” “如果而已。。。吗。。。”籽岷看着手中的文案,好像又浮现出那段如梦令,就好像刻在竹卷上,覆盖那些繁琐的辞藻,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傻瓜一样,但抬头后,似乎除了繁华的宫阙装饰外,什么都看不见,也许,外面那条小路也被繁琐的装饰遮掩到快看不到了,那株海棠,大概已经彻底被遮掩,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了。 真的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也许这就是思念吧,自从那次远去后,就似曾未见,即使相见,心也未见,只得看你与我渐渐远去,却无力阻拦,更别说挽回。 起身,离开这个充满虚假的地方,身后那个一直站在身边的应人好像从未发出过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但此时却询问自己何往?仅留二字,散心。 后山,是父王经常来打猎的地方,一般都有无数人在后面跟随以防不测。但我不想啊,一个人在这里,听着风的溜过,似乎能感受到它轻轻掠过树枝的梢头,带动树叶轻轻作响。没有旁人打扰,没有杂声纷扰,安静得,游走在这浓密丛林之中。我似乎和其他的子嗣不一样?他们整天沉溺与大家的花言巧语之中,迷茫了自己的方向,看似高雅无法企及,实际上只是连虚实都无法分清的高傲小王子。 他好像似曾在这里练过武吧,清晨来此处集朝露之凝华,晨曦之鼎盛阳气,以练其筋骨,萃其气血。这些都是练武之人才懂的规矩,我也许无法懂得其精妙之处。 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他一面?抱着这种心情,我走到他以前经常修炼的竹林,呵,果然还是不在么,也是,都已经过了晨暮的时间点,他也许已经结束了吧。 你就像在与我躲猫猫一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如主宰者一般看着我在原地愚昧得盘旋,嘲笑我没法找到你,但回头,似乎只有空寂的石子路,与周身那些如死尸一般僵硬的侍从。 以前有所亲眼看他练习的英姿,别人那些标准又僵硬的姿势,却被他的剑舞出几分刚柔斌进,闭眼享受这挥舞的过程。明明是那么重的铁剑,在他手里好似一羽鸿毛,挥舞的度几乎控制得分毫不差。 在别人眼中,好似醉拳一般可笑,但在我眼里,这确实是最美的剑舞,全身心投入,以心而动,好似融入与周身的环境之中,与剑同化,以感受万物之伦理,剑法之精妙。 霎时剑刃出鞘,伶利的剑锋划过单薄的空气,速度之快以形成风压,这应该就是常人所道的剑气吧。极速的利刃在空中画出精美的弧线,眨眼间,一介嫩竹被铁剑毫不留情得划成两段,切口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疙瘩可言。 舞动与竹林之间,甚至连飘落下来的竹叶也躲不过利刃的审判,纷纷被一道道剑气撕裂,他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舞姬,但却让我痴迷与他的步屡之间,每次踱步都能给人带来全新的美感。在他眼里,武力是艺术,杀戮是艺术,容不得丝毫分差,虽然当时我不太理解他的想法,但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言论可说。 顺着一条泥泞小路,走到那个竹林中去,小路并不宽,且没有精致的布置,大概也就两个人曾走过这里。深入竹林,浓密的纤竹遮住了我的视线,飘落的竹叶好似落樱一般在我的行进中纷纷落下。 铁剑挥舞的声音,夹杂着落叶沙沙的声响落入我的耳中。他还没走?也就是说,我有机会与他见面,哪怕只是远远得望着他。 他的武术又进步了,即便隔着厚实的竹子,也能看到他矫健的身姿,也许这就是大家所说的轻功吧,跳跃飞舞与层层叠叠的叶片中,却不沾染丝毫。真的,即便是欣赏,也颇有几分韵味,用简单的辞藻,根本无法表示眼前所见之妙。 大概你已经不是那个毛毛糙糙的笨蛋了呢,能把每一分做到极致,也是你的本事,没准,你天生就是为武道而出的好料。也许,只要你还在这里,等我登基后便立你为大将军,以你的本领,定可以战遍天下而不败,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假把式的人,好上太多。 我们真是离得越来越远了呢,两条路的分开得越来越远,再这么下去,这一见大概就是永别了吧。虽然,你未能看见我。 除了这美妙的音色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其他怪异的声音,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近,浓重的呼吸声,夹杂这野草被压垮而发生的脆响。是什么东西在靠近? 回头一看,一双凶狠的兽眼散发着贪婪的气息,精致花纹的皮毛在 草丛里若隐若现,看来,是遇上猛禽了。 哈,我真傻,这里可是父王打猎的猛兽区啊,遇到此等猛禽也不奇怪,但自己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周身又没有侍从,都怪自己固执得要独自前往,这下可好,自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猛兽一下子扑上来,想逃,但仅凭自己的速度怎能甩掉这类禽兽,何况自己的双腿已经毫无气力了。 唉,往好处想,起码可以脱离这虚伪的世界了,不知道死后的人们会去哪里呢?会不会走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而忘却前生今世?那可真是可惜啊。。。因为我还没等到海棠花开呢。。。 “孽畜,休得伤人!”一个厚实的身影站在猛兽后面,瞬间手起刀落,在它身上留下深深的疤痕。猛兽的注意力立刻转向炎黄,愤怒的眼神与锐利的眼神互相交汇,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擦出熊熊烈火。 下意识得,我后退了几步,虽然想站起来,但自己的腿还是丝毫得不听话,只得在原处静静得看着他。 即便猛禽多么暴烈的攻击他都能一一挡下,作为一个近战,他是不站优势的,直接与更加壮实的动物的躯体肉搏是非常危险的。铁剑在挥舞间带着鲜血,在空中湛开美丽的血花。 即使禽兽倒下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间隙,不断得打击它的身体,无数血滴迸发而出,沾染到他的脸上,身上,手上,衣服上。他似乎在享受这种感觉,即使地上的禽兽已经确认死亡了,他还不放过这还未冰冷的尸骨,还在眷恋这还未凝固的血液。尤其是他的眼神,那种渴望又镇静,却又夹杂着些许疯狂的眼神,让人看了后背直发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下次别乱跑了。。。好吗?”他回过头,眼神恢复到从前的温寡,明明之前还是那么可怕的眼神,却在一瞬间转变,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专门装给我看的。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忘了些什么,显得十分慌乱,立马单膝跪下抱拳行了个礼,用字正腔圆的声音喊着,拜见太子殿下。 他是故意的吗?他明明知道自己不用在自己面前摆这套礼仪,现在却用得那么顺理。呵呵,果然,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不认得那个真正的我了吗?连你也要将我吹捧起来,用花言巧语来敷衍我吗? 回宫后,我从一些侍从口中偶然得知,鉴于炎黄救皇子的优秀表现,和曾经对他的观察,决定将他封为军队的大将军,以后不再是籽岷太子的秘密侍卫,而是统领几个师的大将军。 原来,他一直是自己的秘密侍卫?这点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天天会在哪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吗?比如说,房顶?阴暗的角落?甚至是正大光明得站在外面用着锐利的眼光看着自己,自己却寻找不到一个角度能看到他。 果不其然,他没有食言,他成了一国的将军,率领众军驰骋战场。这下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他了,他就站在高台上练兵,但好远啊。高台本身就高,再加上遥远的距离,使自己每天路过也只有偶尔瞥见他两眼的机会。 哈哈,明明他实现了他的诺言,为什么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呢?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等我不久后登上神坛,你便是我左右之一,每天冷着脸,跪在地上向我请安,冰冰冷冷的表情,已经让我感受不到你曾经从眼睛里流露出的热情和温柔了。从小不向任何人下跪低头,现在却向我百依百顺,真是越来越不像你了呢。曾经那个风风火火,不屑一切的笨蛋,现在终于还是倒在了繁琐的规矩和地位下,还是在我面前,倒下的。 你也被骗了吗?你也找不到出路了吗?我只能看着你迷失,看着你失去曾经的性格,被厚重的枷锁裹得严严实实得,将真正的自己和情感都封锁在那里。 小时候,你总是对我说你希望早点长大,好和我一起打理事务,有能力保护我,但如今的模样才是你所说的长大吗?这难道就是所有人必定要经历的长大吗。。。。 离我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离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从少许见面,变成了不曾谋面,即使见面,两个人也会被无形的隔阂给分开。 联系少了,感情自然就淡了,我说的联系不是指交流,而是指媒介,只能眼睁睁看着掌管情感女神手中联系你我的丝线一根根寸断,最后只剩下一根残断又憔悴的纤线,是只停留在过去的那还未绽放的海棠。 宫廷设置酒宴,以庆祝我将要被扶上神坛,我坐在与父王最近的位置之一,穿上繁琐的衣着,盘坐在坐垫上。 面前是御厨准备的精品,一旁的玉盏中盛满醇香的白酒,旁个白发苍苍的父王似乎十分高兴,举杯庆祝着,并为我的成长而高兴。 虽然我并不是很想参加这次酒宴,但多少都得迎合一下,毕竟是这次的主角是自己,而不是别人,他们在为自己的成长而欢悦,但我真的,真的,不想长大啊。。。长大的事实,不是谁都承担得起的,也不是每个人的长大都意味着真正的长大。比如说我,我除了多知道点知识,文化得到些滋养外,我的思想,似乎还在留恋着过去,虽然别人说我前途似锦,但我还是不忍时常回头去看看过往,那是多么美好,多么无忧无虑的时光啊。有你陪伴的日子,我从不无聊,即使闹脾气,也让我现在觉得无比快乐。 向台下一看你居然也在,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面前摆着一模一样的食物,身上还穿着简单的甲胄,脸上的表情传递不出一点心思。诉说,长大了,就沉稳了,但你长大了,我就看不透你了。就这么把你那炽血的胸膛包裹起来,合适吗? 同样是举杯欢庆,但你在我眼里就不同,玉盏里是醇香的白酒,度数极高,但我从小就知道,你的酒量实则不好,其实应该说是很差,所以说,你应该不会享受酒的美味。每次敬酒,应酬,都好似吞刀子,一轮喝下来,整张脸惨白,还带着一点酒劲的微红。常理来说,将军喝酒从不在意量的多少,就是那么豪迈,你就好似一股清流,从微笑的细节上都能看出你与他们的不同。 轮到他敬我酒了,他的酒我可喝不起,向来不喝酒的他,今天居然为了我而硬撑,实在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祝福,我是一句也没听见,但他那略但颤微微的声线可以听出,他已经有点醉了。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竟带着几分欣慰,与其他人的显然不同。 是以前那个温暖的微笑,一点也不假,但现在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惨白,是酒后露真情了吗?那你平常将你的情感收拾得真不错,连我都看不出任何纰漏。 面前的饭菜,吃了几口便失去兴趣,我现在唯一的兴趣便是看你酒后改如何一副模样。作为你从小的挚友,我可是一清二楚你的性子,一旦喝酒,不是醉了,就是疯了,如今却能四平八稳得坐在这里,还真是小看你的忍耐力了呢。 是啊,你变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变得更强了,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了,你长大了,而我呢?我好像在退步一般,不论是能力还是思想,总还是昨日一般,将记忆停留在昨日,挂齿与昨日,这便是我的成长吗?这便是我的恋旧吗? 夜深人静之时,酒席散会,你刚出门栏走出不远便扶着墙沿,一副昏昏沉沉的醉酒样。哈哈,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这样,一杯就倒,不论过了多久都一样。不过你为什么要强逞能呢?就为了不在我与父王前丢脸而已吗?醉酒,身体不适乃人之常情,你为什么要掩埋得这么深呢?好似若无其事,其实度秒如年,这难道就是你的成长吗?变得如此看重那些守旧的秩序了吗?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幽幽得走回去,一步一个踉跄,好似随时都会摔倒似的,周身的侍从都在催我早点回去,但我还是不忍看着他这样。抬一下他吗?不抬吗?毕竟在大家眼里我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这样做会有伤大雅吗? 怎么会呢,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即使多日不见也是如此。犯不着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好重,仅仅是架在我身上我都觉得他又重了。略带朦胧的睡眼,真不适合放在他的脸上,我还以为他一直那么精神呢。 带着他走过鹅卵石的小路,路过那棵海棠树,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卧室中。身上的甲胄在此刻就好似赘饰,带着又笨重,又无用,反而会将真实的自己包在里面,裹得严严实实得。 叫应人打来一盆热水,亲手将过水的温热毛巾放在他头上,他的呼吸还有一些急促,脸上那酒后微红还未散去,身上散发着比常人体温更高的热量,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微烫。 想想也是真好玩,一代横扫千军,荡尽八荒的大将军,居然倒在几杯白酒下,样子还是如此狼狈,也让人甚是想笑。 轻轻拂过他的鬓角,火棕色的毛发仍旧没有褪去丝毫艳丽,线条分明的脸庞变得更加俊俏了。这么一看,他好像也没变多少,照样是那个倒头就睡的笨蛋,照样是那个睡起来就绝不应人的笨蛋。 天,好像下雨了,下起了那种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滴一滴得发出滴落与大地的声音。清脆,嘈杂,又很寂静。 缓缓踱步与门栏前看着丝丝雨点慢慢溢开,打湿地面,干燥的地面逐渐被镀上一层淡淡的水珠。那些从天而降的零散的水珠,一颗颗打到花瓣上,顺着脉络的纹路一点点落下。花瓣与叶片在雨中摇曳,那些较为娇嫩的,已经经受不住雨水的打击,一片,一片,落与土壤之上。 坐在门栏前,从面前的小桌上端起一盏已经微凉的茶,细细品味,好似昨日那挂与唇齿的香味。看着外面的风雨,我也在似想,那如梦令中的片段。她好像在思念着谁,是啊,我好像是有点明白了,此时此景,是不是某位痴情诗人,也有如此感受呢?在这个风雨萧条的夜晚,缓缓放下茶杯,抬头看着外面的风雨肆虐着娇嫩的海棠,落下一片片飞舞的花瓣,此时此刻的她,也在思念着那个还活在过去的那个重要的人吧。曾经的一切都好似这花,既盛开,就必有枯萎之日,即便再美,也躲不过时光的制裁。所以说,究竟有什么意思呢?为何要盛开,就为了搏一痴情人的永世眷恋吗?绽开的盛景战不过飞花的萧条,曾经的约定躲不过成长的寸断。谁没有个年少轻狂,只是爱留恋罢了。留恋那还未绽放的海棠能给自己带来的思恋与希望,留恋你曾经脸上绽放的还略带青涩与稚气的微笑,留恋那,如梦一般美好的,时光的号令。 知否?只是多情。。。。 。。。。。。。。。。。。。。 清晨的阳光透过一片片木制百叶扇片照射与床铺之上,一双手在缓缓将卷帘卷起,使阳光直射与白色的被褥之上。 “陛下,好起床了。”籽岷轻轻睁开眼,看见旁边如花貌美的侍从,用着轻柔的声音来催促自己起床。但似乎,对比起以前某位仁兄,好像,还差了很多。也不知道差在哪里,有这样的美人来服侍,可谓是天下人的梦想,但自己就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陛下今天睡得可安稳?” “还可以。”我起身,换下身上那繁琐的外罩,换上最简洁的便装,正了正衣冠,仿佛自己身上有带着他的正气与傲气。 望着外面已经盛开的海棠,也不知何时起,那原本盛放的花瓣,已经开始丝丝缕缕得飘落,飘落到四周的沃土之上,雨后泥土的芬芳好似还盘留在空气之中,淡淡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 “该走了吧。” 望着外面那条石子小路,已经被落花所覆盖,就好像不久前,你离去的那日,对我说的誓言。等到花落,便归来,但你可知这海棠寄宿着你我的情义?那日起,海棠便开始凋零,纷纷扬扬,在我眼前,那些原本艳丽的花瓣一片一片得落下,落入泥土,被沙尘掩埋,失去原本的颜色。 我毫不犹豫得骑上马,在众人的目光下准备远行出发。 “陛下,远方的战场很危险,由炎将军亲自镇守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我信不过那个笨蛋” “那有为何要亲自出征?” “因为我信得过他” “我,想他了。。。” 孤思你,连酌酒,矢志不渝难忘你。 一株海棠一段情,一盘残局,却入迷宫魔障。 独念你,枝对月,对酒当歌相顾你。 一阵风雨一对人,一番多情,唯剩落红萧条。 再回眸,已是绿肥红瘦。 试问今日海棠好否 对曰: “海棠依旧” “我淡忘你,就好像你淡忘我一般,你思念我,就好像我思念你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记忆,人类所拥有的最抽象的东西,他的存在不拘泥与任何形式。可能是画面,可能是语音,也可能是些支离的碎片。』 『聪明的,请你告诉我』 『记忆,是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清亮的玻璃窗,和睦得照在纯白的墙壁上,窗外的微风轻柔得托起落地的枯叶,将它们轻轻放在树根之下。 光影临界之处格外明晰,暖阳毫不吝啬其温暖,将其以射线的形式照射在房间内少年的脸上。 火棕一般的发色,英俊健俏的剑眉,线条分明的脸庞,标准美少男一个,眉头却是紧缩的,额头上缠着洁白的绷带,显得格外煞眼。 少年在灿烂的阳光下,缓缓睁开了眼,与头发同色的眼眸还带着些许氤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鲜艳。 少年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外面的强烈阳光显然使他一下子无法适应。转头看,白墙,白布帘,白被褥,好似自己来到了纯白的世界,除了红十字以外什么都是纯净到刺眼的白色。 自己在哪里?在医院?自己为什么在医院?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大脑里一片空白,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炎黄,你醒了?”一旁穿着橙黄色校服的褐发同岁青年见炎黄醒了,显得十分兴奋,立刻抱起放在一旁的鲜花向着他的病床跑去。 炎黄?那是谁?他又是谁?为什么他认识我?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兴奋?好迷茫。。。仿佛有一万个问题涌上心头,自己却一个都解决不了。 青年看着炎黄迷离的眼神和略带呆滞的表情,疑惑得把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坐在床沿握住炎黄的手。 “炎,是我啊,我是籽岷啊” 这是炎黄记忆中出现的第一句话,籽岷,是第一个名词,这个名词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大概对炎黄来说是无意义的,因为他只知道这是个扎着黄色头巾怪人的一个代号,一个称号。 炎黄缓缓拿开紧握着的手,呆滞没有一秒离开过他的面庞,他现在只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脑袋里空空如也,任何有意义的资料都没有丝毫可循的痕迹。 “你不记得我了吗。。。” 籽岷将炎黄的脸转过来,好让他仔细看看自己,惹眼的明黄色头巾在一片惨白下显得更加扎眼,浅绿色的明眸里更是充满了担心。 这双绿色的眸子,是有那么点熟悉,但仅限与感觉熟悉罢了,但支撑这个感觉的记忆呢?情感呢?都去哪里了!都凭空消失了!这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咱们先回学校吧。。。”籽岷的表情显然有些失望,啊不,应该说是失望至极,哪怕是细微的表情细节,哪怕就一瞬间的失落划过,现在都没法逃过炎黄的眼睛。 伴着僵直的动作换上那身校服,熟悉的人,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触感。还是那个领带笔挺的整齐衣着,还是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假正经笨蛋,但他始终还是变了,变得一言不发了,变得沉默寡言了,变得犹豫不决了。也许,这才是褪下一切后,他本真的性格吧。 炎黄不识路,籽岷就牵着他的手在前面走,手牵得很紧,紧到几乎挣脱不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炎黄,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向炎黄说明这附近的一切,但炎黄记得吗?,不记得。炎黄一直低着头 他一直在思考籽岷在自己床边时的那个表情,他在失落吗?他为什么失落?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我的谁? 回到学校,炎黄仍然绷着脸跟着籽岷的步伐,一声不想得走过了门栏。他笑着,向着周围那些与自己穿着同款校服的人打招呼,笑了,笑得好灿烂,很多人都和他打招呼,甚至有几个走上前与他唠嗑唠嗑。那我呢?为什么没人和我打招呼?为什么大家都好像没有看见我一样走过去?我曾经也这么不被人在乎吗? “炎黄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炎黄难得有反应得点了点头以表回复,火棕色的眼眸失去了活力,一直盯着木制的地板,一直,一直,不厌其烦得看着,慢慢顺着它的纹路看向窗外,那里有花香鸟语,那里有欢笑,但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你我出了一场极其严重的车祸,你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头部剧烈撞击到旁边的电线杆导致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籽岷将炎黄安顿到以前的床铺上,给他整理好衬衫的立领,束整领带,好让他在仪表上有一点曾经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点。你我出了车祸?那为什么只有你安然无事,我为什么不先逃命?想到这里,炎黄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思想,为什么他不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变得那么惨?! “以前一直叫你笨蛋,没想到你真的成笨蛋了。。。”橙子蹲下来抬头看着炎黄一直盯着地板的眼睛,眼神里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来自以前那个笨蛋的温柔和热血,有的只是冰冰冷冷的表情,甚至回学校后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哦不,应该说,从他有记忆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说过话。 橙子靠着五歌的肩膀,她些许有些抽泣,五歌的表情也流露这巨大的悲伤,拍着橙子的背来安慰她。她们哭了,真的哭了,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一个行走的段子集,一个说走就走的热血笨蛋,更因为她们少了一个好朋友,好同学,一个默契的战友。 好吵。。。炎黄头也不抬,他并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哭,是自己长的太丑了还是。。。。她太吵了,她太傻了,她为什么要哭? 还是说,她只是在变了法的嘲笑自己? 好奇怪的思路,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对方也许只是简单的念旧之情罢了,但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只是因为自己失忆了吗? 上课的铃声响彻校园上空,籽岷拉着炎黄跑到属于他们原本的教室里,将炎黄安顿下来后,一阵风似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说的话,炎黄一句也没听,那满黑板的板书,也一个字都不想记。最后排,只有一个人的最后一排,那个阳光普照的最后排,那个阳光永远最灿烂,但离去最早的,最后排。 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人监督,也没人管制,老师好像也不曾在乎那个角落,自己一个人跑着神,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也不知道画出了什么,两个男生,三个女生,模糊的面孔,活泼的姿势,但每每尝试去勾勒那几张面孔却又无从下笔,只能粗略的打个草稿。 籽岷他怎么样,他在回答老师的问题,些许深奥的完美答案让大家投去羡慕的眼光,他坐在教室的最中间,周旁的人就像陪衬一样,使他显得更加耀眼。 他那么优秀,怪不得大家都对他青睐有加,那我呢? “炎黄同学,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字正腔圆的声音,却把炎黄吓了一跳,一阵混乱下迷迷糊糊得站立起来。怎么办,刚刚的内容什么也没听,一点积累都没有,怎么答? 傻站着,无声着,教室一度空气凝固,炎黄傻愣愣得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挤不出半个字。 大家笑了,都笑了,尴尬的气氛之后,大家都哄堂大笑,独留炎黄一个人笑不出来,他转头看向之前来看她的三个妹子,她们无一例笑了,他再转头看向籽岷,他也笑了,他们都在嘲笑自己,毫不客气得嘲笑自己。好讨厌这种笑。。。虽然看上去和他们平常的笑没什么大不同,但感觉就是怪怪的。也许。。。他们平常的笑,也是嘲笑的笑?可能吧,不然他们为什么有事没事就笑,明明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笑话都可以把他们笑得人仰马翻。尤其是他,籽岷,这个名词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个,他总是对着我笑,而且笑得格外灿烂,我也经常觉得很莫名,但这么一想也觉得豁然开朗。 被他拽来上课的意义就是等下课,但即使是下课也仿佛不得安宁,他又来了,坐在我旁边,跟我讲述着以前的故事。看他将得真的很上心,仿佛自己还沉浸在那个故事的情节中,连阳光都被他吸引,一缕缕照在他身上,他就好像一个天使,整个世界就他最明亮。 他真的好优秀,不论什么方面都是,受到大家的仰慕,受到老师的表扬,而我,虽然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样的,但从他的片面之词来看,应该是一个并不优秀的热血笨蛋。真奇怪?为什么我们这两种毫无想同点的人,会成为曾经无话不谈的兄弟? 今天真是太乱了,只要跟在他的身边,我就好像要活在他的阳光之下,自己不想理会别人,别人也不想搭理自己,就他一个人,和别人,自己就像空气一样,没有属于自己的有意义记忆,也获得不了,但他的每分每秒,都在自己的注视下,甚至,比他自己都了解。 想成为他这样的人,但该怎么办呢?从模仿他的言行或是外表开始吗? “你好,我叫炎黄。”炎黄尝试给自己头上也系上一根明黄色的头带,用着他平常的语调来说这句话,只不过是代入了自己的名字。炎黄看着面前的人,期待着他有什么反应,炎黄也期待他会和自己打个招呼,他会和自己搭讪几句,他会和自己聊聊几句,像籽岷一样。 “我知道你是炎黄”那位同学语气极为平淡,仍旧在一直收拾着桌面。炎黄面对这个回答,不知道怎么接话,籽岷没有被似曾问到过这个问题,他就没有语句借鉴。炎黄仍旧呆呆得站在那边,他一直在组织语言,但好像不论怎么弄都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气氛极其尴尬,两个人一言不发,直到同学抬起头,发现炎黄头上系着的黄头巾,大笑起来,指着那根头巾,问炎黄他是不是在spy。 明明语气已经像到极点了,连那根头巾都一模一样,那为什么得到的回答却一点都不一样?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只是因为自己不是他?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记忆,可以让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这么愉快呢? “炎黄,你在干嘛呢?”炎黄回过头,籽岷正站在教室门口,扎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黄头巾,微笑着声称他在找自己。他这个时候出现的时间简直让自己难堪,明明已经极力模仿他了,却得不到好的结果。 “炎黄,我们先回宿舍吧,天快黑了。”籽岷牵着炎黄的手,但炎黄似乎对这有点抗拒,站在原地,不想向前。 籽岷回过头来,炎黄把头埋得很低,脸上的阴霾扫不去,更在籽岷心里挥之不去,曾经的笨蛋呢?曾经会飞扑过来的那个活泼笨蛋呢?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籽岷反过身,轻轻抱住炎黄壮实的身体,还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肉体,但空要一具躯壳有什么用?他走了,那就是真的走了,眼前这个人只是和他有一样的样貌,罢了。 “兄弟。。。你就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我们就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籽岷把头埋进炎黄结实的胸口,心脏的跳动,还依稀可以听见,但没了以前贯彻的热血。看着这样子的籽岷,炎黄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本能告诉他,这个人是真心在关心自己。炎黄把本来想说的没错二字咽了回去,眼前的人明明这么优秀,但却为了自己而抽泣,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炎黄僵硬得伸出手,抱住籽岷的头,粗糙的右手难得地散发出属于曾经那个笨蛋的温柔,虽然自己不想笑,也不想哭,但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心在为那个人的眼泪而滴血。 “我会尝试回想一切,回到从前的。。。哪怕只是为你而幻想一切。。。。” 新的一天,新的,对于昨天的誓言,炎黄也十分苦恼,他试图像电视剧里面一样冥思苦想,但这没有一点用处,只能让他的记忆更加混乱,变成一片片支离的碎片飘散在意识空间中,时不时刺激着头脑,使其百万分头痛。 那就尝试空想吧,从他的支离之言可以听出一部分,自己喜欢打篮球,下课时候总喜欢和其他兄弟一起去打篮球。 炎黄走到窗户边,远眺整个篮球场,他又看到了那个扎着黄头巾的人,虽然技巧还比较笨拙,行动看上去也不是十分敏捷,但看上去十分努力,他似乎在体能这方面不行,但总觉得他在为着什么而训练着,直到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回来,但到底是什么呢?不得已知。 快上课了,他们擦把汗,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得走了回来。好了,场景有了,人物有了,尝试把自己代入一下吧。但每每将自己代入的时候,都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我本来就不在那里,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去干这件事。 太乱了,没法,也不可能将自己无缝介入,潜意识已经开始拒绝这样子的记忆了,那尝试将那个扎着黄头巾的人想象成自己呢?也许自己以前就是这样子打篮球的,以前就是这样与别人勾肩搭背得走回来的。也许能行,这样子的工作量似乎小了很多,大脑开始逐渐适应这个思路。 也许这么下去,我就能从一些零散的记忆中找回自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就这样,炎黄每天都会听籽岷讲述以前的故事,并节选一些片段代入生活,在从生活中截取片段代入记忆,炎黄每天都会一刻不停得观察籽岷,将那些与曾经片段吻合的现实制作成自己的记忆,就好像自己就是他一样,身临其境。 渐渐得,炎黄笑了起来,看上去与曾经的他更像了,这也让籽岷很高兴,常常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回忆从前,但炎黄做的,只是将一切代入从前罢了。 炎黄现在满脑子都是他,都是他的片段,都是他的回忆,但这总比没有好了吧。他笑着,走过回廊,但很奇怪,以前对他置之不理的同学,现在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可以说是盯着他,这种眼神里面甚至让炎黄觉得有一种骇人的空虚和质疑,每次与那种眼神接触都会觉得自己迷失了自我。 好在籽岷总在自己身旁,如果怕和那种眼神接触,就一直看着籽岷好了。 渐渐得,炎黄和籽岷变得越来越像,从言行到举止甚至到内在都无比相像,那也是自然,因为炎黄脑子里存在的片段都是拟想的属于炎黄视角的籽岷。也就是说,他自己的成长方向在逐渐与籽岷靠近,甚至有时与其重合。 但这逐渐出现了分歧,原本封存的好好的记忆,却又突然崩散,为什?因为这些都只是片段,无法连成一个完美的世界线,就像精细的钟表,即使失去一小块齿轮,也有可能使其失去存在的意义。 那缺少了齿轮怎么办?不知道,也许应该面对事实,这些记忆,本来就不属于你。 炎黄仍旧站在那个窗口观望籽岷他们,他们从饭堂走出来,准备回宿舍,笑得生如夏花。炎黄自己也似曾想过,如果全部的全部都是他,那自己是什么?自己是不是一个空壳?自己是不是只是他拙劣模仿?现在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模样,都会浮现出那个扎着黄头巾的人脸,自己不是他,这点自己很清楚,但能不能成为他呢? 想成为他,是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想回到从前,是自己的第二个目的,那么将两者撮合在一起,会怎么样? 对,也许这么做,就能回到从前。 “炎黄,我回来了,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籽岷缓缓推开宿舍的门栏,换上拖鞋,提着一个装满盒饭的塑料袋走进宿舍,炎黄逆着光背对着他,夕阳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使他即使健壮的身体也显得很单薄。 炎黄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不知名的心情,疲惫?愤怒?绝望?疯狂?不知道,但眼神直勾勾得看着籽岷也让籽岷自身觉得有一些骇人。 籽岷将食物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渐渐走向炎黄,他不知道怎么了,因为今天的炎黄确实有点不对,这种既饥渴又疯狂的眼神,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个在战场上杀疯了的炎黄,每每想起那个血流成河的场景,都让他一身冷汗。 籽岷每靠近一步,炎黄的眼神就盯得越紧,难道他真的回想起那些杀戮的日子了?虽说回想起来是好事,但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在籽岷刚准备碰炎黄的时候,炎黄一个冲劲将籽岷撞在他的床上,力道大得惊人,速度也使籽岷不足以分辩一切。 炎黄习惯性得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用着格外黯淡的眼神盯着床上的籽岷。这使不明真相的籽岷瞬间紧张起来,要知道,炎黄是从来不会有意把刀剑对准伙伴的。 “炎黄!你干嘛!是我啊!籽岷啊!你想干什么?!”即使籽岷的嘶吼再用力,炎黄仍旧面不改色得将匕首靠近籽岷的心脏,反复打量,对准,使籽岷几乎紧张到失去意识。 “我想。。。”炎黄举起匕首,一次性刺穿了籽岷的心脏,殷红色的鲜血,伴随这心跳渐渐从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白净的衬衫,雪白的被褥,和明黄色的头带,仍带着恐惧和迷茫的眼神逐渐凝固,浅绿色的眼眸被淡淡的血蒙上了一层污秽。“我想。。。成为你” 炎黄轻轻从那个披散着深棕色发丝的头上取下那根明黄色的头带,将自己的头发理成与他一模一样的发型,换上一模一样的衣物。站在镜子前,自己与他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差距,练习一下他常有的微笑,但却笑不出他的那种感觉,好像只有可怕的冷笑。 别人看不出来的吧,炎黄这么想着,便走出了宿舍。仍旧那个回廊,仍旧是那几位同学,炎黄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得走向前去,但是迎接他的不是如潮涌般涌来的问候,而是一双双质疑的眼神,在黄昏的渲染下,一张张逆着光的脸好像被染上了纯黑的颜料,但那一双双不同眸色的眼神却格外明亮,明亮到要把炎黄吞噬一般。 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好讨厌这种眼神。记忆与记忆的碰撞,明明自己已经是籽岷了,和以前的记忆还是不一样呢?我怎么记得自己曾经走过这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对哦,我已经抛弃了自己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属于他的,但自己明明已经成为他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得到记忆的属实。 不要再这样看我了。。。我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炎黄的世界瞬间变得扭曲,那些同学纷纷变成一个个造型诡异的黑色怪物,咧开血红色的嘴和滴着鲜红汁液的眼睛,都直勾勾得看着炎黄。 炎黄抽出腰间的铁剑,将一个同学拦头斩断,其他同学看到这一幕,眼神还是丝毫不变得盯着他,只不过多了一种心情,那边是恐惧。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这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炎黄忍不住再杀死了一个同学,两个,三个,一走廊的尸体,一走廊的鲜血,那还未凝固的眼神还在不住得盯着炎黄看。 纯黑色的背景,血红色的一切,除了黑红二色,炎黄现在无法分辩任何鲜艳的颜色,甚至连自己都没法看清,自己已然背着无边的黑暗吞噬殆尽,迷失的自我,又在哪里? 这时候,突然一双温暖的手牵住了炎黄的左手,炎黄回头一看,在只有黑红二色的背景里,这个人的颜色却显得格外明亮,那是籽岷,心口处还插着炎黄的匕首,血色蔓延浸透了他的衬衫,那精致的脸庞上还滞留着些许惨白,但却露出了一个暖心的微笑。 “承认吧炎黄。。。这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已经迷失了自我。。。”还没等炎黄做出反应,他瞬间想起,籽岷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他为什么会存在于这里?炎黄后退一步,却好像又被什么绊倒了,地面好像不是实体而是深不见底的液体,整个人摔入了黑色的大海一般,最后看到的一眼,便是满身是血的籽岷向自己扑过来,想把自己拽出来的那一个画面。 医院里,一个白色的病床上,暖栗发色的少年在熟睡中突然睁开眼睛,从病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冷汗还在不断渗出,火棕色的瞳眸里还滞留着无限的恐惧和空虚。 “炎黄,你醒了?”一旁站着一个穿着橙黄色校服的同岁少年,他见炎黄醒了,放下手上的花,一下子抱住了炎黄。明黄色的头带在炎黄眼前挥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也在炎黄记忆中挥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也许是,但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好像刚刚就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一般,眼前的这个人,也好像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先回学校吧,大家都很担心你。”籽岷笑着,给炎黄换上曾经的校服,雪白的衬衫,让炎黄不知为何直接联想到那一片血色的世界,和那个曾经被自己手刃的挚友。 籽岷仍旧在回去的路上给炎黄介绍一切,有说有笑,笑得,还是那么灿烂,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一切,也都只是个梦,罢了,是梦就梦吧,一切从头开始,也挺好。 籽岷带着炎黄走过校门口的门栏,他仍旧受到了大家的招呼和关心,时不时寒暄一下,而自己呢?这次更夸张了,大家都像没看到我一样,根本没有人注意籽岷旁边还有一个人,仿佛自己就是空气,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穿透自己。 仍旧是带着自己来到宿舍,但打开宿舍门,一切都不愿人意,左边的床铺上被匕首钉着一个少年,深棕色的发色,浅绿色的眼眸却被鲜红色所覆盖,洁白的衬衫被胸口流出的血液所沾染,变得不再纯白。 他和籽岷好像,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没有明黄色的头带,不过他和自己之前手刃的那个人也好像,连匕首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对了,他的头带好像是被自己取下来了。炎黄僵硬得转过头像左边的镜子看,自己的头上系着一根血色的头带,但还有点点的明黄色依稀可见,应该是被沾上了新鲜的血液才成为这样的。 门锁上锁的声音随之传来,炎黄转头一看,面前的籽岷诡异得笑着,反手锁上了宿舍的门。他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匕首,和上次自己用的那把一模一样。炎黄想逃,但身体好像被钉住了一样,行动不得。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籽岷慢慢靠近炎黄,将炎黄的眼神板向镜子面前,镜子里,两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动作,炎黄拿着匕首搓搓逼人得把持着籽岷,和现在两个人的位置截然相反。 籽岷渐渐绕到炎黄身后,从背后抱住他,左手的匕首在炎黄心口反复笔画。这深深的绝望,是不是曾经也有一个人经历过呢?好似曾相识的感觉。 “承认吧炎黄。。。这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已经迷失了自我。。。”说罢,籽岷便将匕首插入了炎黄的左胸口,正好刺穿了心脏。 感受到了吗?那彻骨的冰冷,与其温度截然相反的炙热的血液从胸口慢慢溢出,流满全身的感觉。那种生命力渐渐流逝的感觉,那种血液滚过冰冷的肌肤表面的感觉。 籽岷放开炎黄,但失血过多的炎黄已经无法活动,无力得瘫倒在一旁的墙沿。意识渐渐涣散开来,他看着前面的镜子,无力得眨着眼等待自己的死亡。在第十二次眨眼的时候,镜子里两个人的位置又互换了,炎黄躺在地上,而籽岷站在旁边。 镜子是不会说谎的,那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归根截底,到底是谁?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镜子开始碎裂,空洞的裂痕逐渐蔓延满整个宿舍,整个学校,甚至是整个世界,炎黄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无法保持原本的神志,逐渐在这个支离破碎又暗无天日的世界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赫然展示在他眼前,相比前面的黑色的天幕来说,这太过刺眼。 炎黄坐了起来,又是那个熟悉的病房,纯白色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对了,一开始籽岷坐在那边,现在不见了。 “炎黄,你醒了?”寻着声音的源头,炎黄看向旁边的病床,籽岷手上插着几根导管,链接到自己的身体上,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流进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感到略略有些好转。 “炎黄你的伤势还没好,别动,我给你输血”籽岷面色苍白得躺在病床上,显然,为了炎黄,他已经输去太多的血量,甚至不顾自身的状况。 而炎黄却略略有些呆滞对籽岷口中‘炎黄’这个名词反复斟酌不定。 “怎么了炎黄?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我是籽岷啊。。”籽岷转过头来对着炎黄笑,苍白的脸庞在此刻也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但却显得更加凄惨。 “不是。。。。”炎黄粗暴得拔掉身上链接着的导管,走到红十字架下的镜子前。暖栗色的头发,火棕色的明眸,精致的肌肉线条,还有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我以为。。。我是籽岷。。。” 在病床上的籽岷受到了极大的震惊,血液顺着被拔下来的导管流到了地上,可以感受到,他的心在滴血。 世界又一次崩坏,从镜子,到籽岷,无一爬满了纯黑色的裂痕,在一瞬间,崩塌,碎裂,也好像炎黄的记忆一样,崩坏,扭曲,碰撞,碎裂。 一个人寂寥得走在这纯黑色的天幕中,麓皮小靴在并不实质的地板上踢踏作响,走过的地方逐渐泛起洁白的涟漪,在整个世界里回荡,再回荡,再扩大,好像世界无边无际,他们就可以无边无际得传播。 随着涟漪的泛滥,越来越多的白色线条在纯黑色下交织,绘制,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画面。 两个人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个暖栗色头发的人,浑身都是血,在卡车旁边抱着一个扎着黄头巾的人痛哭,地上的血泊越泛越大,少年的泪水永止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吼声不绝与耳。 后来,少年旁边出现了一个盒子,告诉他只要献祭自己的灵魂就可以复活死去的人,于是,那个少年毫不犹豫得将自己的灵魂献给那个盒子,自己却瘫倒在地上,旁边的那个扎着黄头巾的人渐渐醒来,不住得摇晃着少年,一切却无济于事。 画面截止,就像电影看了一半一般,后面的事情,谁都不得已知了。 〖你刚刚走过的路,都是你以前的记忆,你知道吗?〗 “对,我知道” 〖你都想起来了对吗?〗 “是的”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盒中的恶魔,我现在都知道了。” 〖这让我更期待你的表现了呢。。。继续咱们的游戏吧!〗 。。。。。。。。。。。。。 。。。。。。。。。。。。。。 。。。。。。。。。。。。。。。 火棕色的眼眸逐渐睁开,窗外的阳光使许久未睁的瞳孔显得格外不适应。坐起身,纯白色的窗帘,纯白色的被褥,纯白色的墙壁,除了血红色的十字,其他都是圣洁到令人敬畏的纯白色。 “炎黄,你醒了?”又是熟悉的语句,又是熟悉的人,那个扎着黄色头带的同岁少年,他仍旧捧着一捧鲜花来看自己。欣悦的表情,激动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是昨日重现。 炎黄微微一笑,这摸笑很淡,也很诡异,看不出他企图何意,意图何方。但看着眼前的籽岷,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记忆真是个讨厌的东西,不如丢弃,因为有了这个东西,好像一切都会理所当然得进行下去,一切都会有所绑定。 因为,他知道,籽岷应该会沿着一模一样的小路带自己回学校,跨过一模一样的门栏,熟识一模一样的同学,进入一模一样的宿舍。 因为,他明白,此刻宿舍应该躺着一左,一右,两具尸体,一个叫“籽岷”,一个叫“炎黄”,一个是“炎黄”,一个是“籽岷”。 『记忆,人类所拥有的最抽象的东西,他的存在不拘泥与任何形式。可能是画面,可能是语音,也可能是些支离的碎片。』 『聪明的,请你告诉我』 『记忆,有何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血液上升,驱动着你的时钟频率』 是与非,这是个被伦理支配的世界。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又这么简单。一切都可以解释,一切都不能理解。都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激励着你的双稳态触发器』 我叫籽岷,是一名男巫,专门研习人偶术。 『让血液充斥你的逻辑门吧』 作为一个巫师,是不被世界待见的,所以我们大部分巫师的目标就是创立一个开辟史册的巫术,让世界震惊的巫术,让人们可以接纳我们的世纪性巫术。 『唔。。。还要一点维生素吗?好麻烦。。』 我专门研习的主科是人偶术,这在巫协可以说是禁术,在人类中更是一种禁忌。那是因为你们不懂得人偶的好,我的目标就是造出与人无异的完美人偶。 『生成。。。摆动。。程序注册。。。』 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里,各种形色俱全的药剂摆放整齐,甚至有一些散发出淡淡的萤光,给漆黑一片的地下室添加一些微薄的光亮,却反倒使其更加诡异。 炼制台边,一个白净的手伸出秀长的指节轻轻拿起一小瓶药水,将其在药锅上缓缓倾斜,萤蓝色的药剂顺着瓶口形成涓涓细流,一滴,一滴得融入药锅里还泛着气泡的深紫色药水。 『是这个药水吗?好像配置很麻烦呐』 将药水搅拌,里面甚至飘起了几缕淡淡的青烟,让人看着便很不舒服。那个手拉下拉杆,让那些药液顺着透明的导管向上流游。 弯曲,拐弯,最后流进一个充满营养液的大型高科技玻璃圆筒内,里面默默泡着一个人偶,他与人类像极了,与正常人无异的人体黄金比例,没有拙劣的缝合口和间隙,有的只是细腻皮肤,浅棕色的头发在液体的缓慢流动下在水中无规律的飘起,精致的脸蛋,无比帅气,甚至还有绝大多数人类无法媲美的肌肉线条。 『已经快完成了吧』 那个人摘下巫师帽,露出了一头深棕色的短发和明黄色的头带,浅绿色的瞳眸在黑暗里格外明亮,看着快要完工的人偶,左胸口还有一小部分的空缺,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以填满那个空格。 “还差颗心脏。。。” 他左顾右盼,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没有什么东西给他带来灵感。只要是一个东西,哪怕是填满这个空缺,他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大作品。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笑了一笑,走了过去,取出一点刚从熔炉里冶炼出来的钢铁。神秘的魔咒从他嘴里说出,缓缓将那些碎铁托起,他用手不断指挥着这些琐屑,铁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在缓慢变化形状。籽岷的手不断舞蹈着,那堆铁逐渐有了雏形,再慢慢变得精细,最后形成了一颗漂亮又精美的心脏。 籽岷走到那个圆筒前,抚摸着厚实的玻璃看着那个人偶,他的一丝一线都是自己缝合起来的,每一个零件都是经过自己反复测量细细勾勒出来的,马上,他就能活过来了,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籽岷亲了一下手里这颗还虽然冰凉但饱含了自己心血的心脏,逐渐将其放入了人偶的左胸口。 拉下拉杆,营养液缓缓排出,飘散的棕发逐渐散落下来,厚实笨重的盔甲上还存留着些许残液在重力下一滴一滴得滴到地板上。 人偶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火棕色的酮体,他还刚刚启动,动作十分生硬,仄歪一下头就好像放了慢进一样,一卡一卡的,还有骇人的骨节卡拉作响的声音。他迈着僵直的步履,缓缓走出圆筒,全身的骨节都在试图活动,导致他摆出一个较为扭曲的形状向籽岷缓缓走去。 厚重的盔甲发出清脆的摩擦声,火棕之眸黯淡无光,只有些许的呆滞。他现在除了一些基本知识,什么也不知道,没有认知,没有自我,更没有感情,心如同一潭死水,一点波澜都没有,也对,因为他的心,是铁打的。 籽岷伸出手,去迎接他的人偶,人偶看着那双手,他不知道怎么办,僵硬得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你是我制造的人偶,我是你的主人,从此以后,你就叫炎黄,代号0号,是我的忠诚奴仆,我的强大骑士。你,明白了吗?” 时间如白驹过缝,对他们两个也是一样。硕大的城堡,极好的采光,照在艳色的毛毯上,强烈的色差给人一种很舒服的视觉冲击。想思木做成的24米长桌上,铺卷着精致的娟布,色味俱全的小点心放满了白净的瓷碗。 籽岷坐在桌子的一头,左手边最近的一个位置坐着炎黄,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开一次这样的茶会。虽然每次都不会有什么话题,但籽岷也很喜欢默默这么看着他,他是自己的作品,现在他的动作已经很流畅了,简直看不出来是个人偶。就可惜,他基本就是个机器,虽然有自己的思考却没有任何的情感,可以说这张帅气的脸从来就没有摆脱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制作人偶的人需要给人偶关爱与陪伴,这样才能使人偶获得情感,不过自己好像已经这么做了,却无济于事。 炎黄一直穿着那套盔甲,不论干什么都是,不过他也确实需要,因为籽岷是男巫,是人类所谓的敌人,所以每天都可能有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当然,都是敌人。他是个战士,他的责任就是保护主人不受外敌侵害。每天的下午茶基本是他唯一能保持自己不拿起铁剑的机会。他听从主人,并且只听从主人,他虽然已经学会了思考但对籽岷的命令还是百万分得执行。不论籽岷到底有没有对他开玩笑。 就这样,两个人就这么端着红茶,谁也不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气氛显得十分尴尬,但两个人似乎已经适应。 籽岷在喝茶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如何制作完美的人偶,没错,他觉得炎黄还不够完美,他没有自己的情感,但是经过无数天的研究,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材料,但就是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还不如炎黄。 “你就不能笑一下吗。。。”籽岷略感不满得向炎黄说道,他已经看了无数天那张扑克脸了,他希望看看别的,哪怕只有一点变动。 “笑是什么。。”富有磁性的声线却是机械性的声调,炎黄没有情商,他不知道笑是什么,他也不能理解笑有什么用处,没有意义的动作他基本不多做一下。 籽岷走过去摸了摸炎黄的头发,亲自示范给炎黄看。光透过欧式的花窗打在两人的背上,那个逆光的笑容就好像外面的暖阳一般柔和,但炎黄的心里基本心如止水,他不懂得欣赏这个甜美的笑容。他尝试着勾起嘴角但是没有感情的笑不论多么好看也都只是皮笑肉不笑。籽岷摇了摇头,但他对炎黄很满意,今天也有一点进步,也许哪一天,他就会真的笑起来。 突然,一些穿着铠甲装的人踹开大厅的门栏冲了进来,想也不用想,他们的目标是刺杀籽岷,就是因为籽岷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大部分人逐渐朝着两人包围起来,后方一个射手直接朝着籽岷射了一击,正中他的左胳膊。籽岷作为男巫,肉体确实不强力,再加上毫无防备,他的左肩膀直接被一根弓箭打穿了,嫣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衣服,手臂,手掌,一直流到地上,与鲜红色的地毯融为一体。 炎黄看着籽岷,他受伤了,也就是说,自己失职了,看着那些鲜血缓缓趟到地上,四周的敌人越围越多。他不会治疗魔法,连最基本的包扎也不会,就任凭那些来自主人的鲜血从伤口处慢慢溢出,流淌,再流淌,直到被衣物的纤维吸收染红整片或者流到地毯上,与其化为一体。 怎么办?自己失职了,怎么挽救?怎么办?主人受伤了,怎么治疗?炎黄不禁皱起了眉头,手上的茶杯也被自己一个用力给捏碎了,他平静的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情感——着急,愤怒,以及失职的自责。 他从地上将籽岷缓缓搂进自己怀里,抽起腰间的铁剑通过长桌来跳跃与敌人拉开一定差距后,一剑封喉。 他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哪怕自己主人为了他们流了一毫升血,他也要他们流一万毫升的血来祭。 利刃之快,还没等看清楚人和剑刃所在,就已经被一道剑光锁定,之后的事情谁都可以想象出来,炙热的鲜血沾满铁剑,还没等那个人叫出一声救命他就已经被拦脖整个截断。还意识清醒的他,眼睁睁看着身体顺着重力瘫倒在地上,脖子的链接处露出了白花花的脊骨,稚嫩的候管在不断反刍出红艳的鲜血。 不论年龄,不论性别,在场的敌人,全都没有逃过一个命运——死,而且是惨死。被虐杀的有,被截肢的有,被活剥的也有,甚至被掏出内脏的也有人在。 红地毯真是个好东西,在鲜血的润泽下变得更加艳丽,满地的尸体,狰狞的表情,散落的利器。肮脏,真肮脏。这些东西在炎黄眼里都不值得一谈,对他来说他只看中他怀里的主人,是否安好。 籽岷贴着炎黄冰冷的铠甲,隔着厚实的铠甲也能轻微感受到那颗心脏在有力得跳动,尽管籽岷很清楚那是铁做的,但是他仍旧很享受这种声音。左肩膀的伤口已经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人偶居然真的成长了,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哪怕这很不完善。 那颗有力的心脏还在不断得跳动着,但心脏的主人已经使无数颗心脏就此停止,就为了自己。虽然铠甲是冰冷的,但是那来自人偶的丝毫的情义也让他感觉无比的温暖。 炎黄停下脚步,逆着阳光开始低头看向籽岷,他的表情虽然很僵硬,但居然带有一丝担心的微微皱眉。 他把籽岷放在原来长桌一端的座位上,籽岷定睛一看,整整24米长桌,只有他和炎黄开下午茶的那一小片地方保持着干净,剩下的地方血污遍横,死去的人们还带着已经凝固的绝望的眼神看着原本直视的地方。 炎黄指了指籽岷的左肩膀,他试图把那根弓箭拔出来,但又怕弄疼籽岷,所以虽然毫无表情也能感受到他想表达的无奈。 “你在担心这个吗?。。。”籽岷顺着炎黄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肩膀,炎黄点了点头,流出的血已经凝固成了血痂,一块块无规律得结在原本漂亮的肩胛上。 “你不用担心啦。。这点小病我都弄不好我还怎么当巫师啊。”说着,籽岷闭上眼睛,念起了咒语,右手逐渐凝聚出一个粉红色的光团,往自己左肩膀那里按过去逐渐的,粉嫩的新肉慢慢长出来,,再用力把弓箭拔出来,原本那个被戳穿的地方就像变魔术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已经好啦,不信你摸摸看”炎黄伸出粗糙的手指抚摸那个刚刚还让自己一阵心疼的地方,现在已经奇迹般的痊愈了,不留一丝痕迹。 “下次不用这么拼命的啦,你看看你的背上,又要我来修理了。。”籽岷看着炎黄血肉模糊的背,无数根弓箭直镶入皮肉,还有无数刀痕,那个个厚实的盔甲也被乱剑划得只剩一片片的了,让籽岷甚是心疼。 “你没事就好。”炎黄收回在籽岷左肩摩挲的手,他无意间由于欣喜而翘起嘴角。他笑了,籽岷也曾试想过,炎黄笑起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但从来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好看。 语句也就短短五个字,却让籽岷感受到无限欣喜。 这个笑容深深印刻在籽岷脑海里,虽然他知道对方是个人偶,但他实在不想承认,他太让自己喜爱了,不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作品,还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炎黄。 “你终于学会笑了啊。。。” “我有笑吗?” “嗯,刚刚你就在笑,而且笑得很好看。” “那就是笑啊。。。” “以后见我,都请保持这样的微笑,好吗?” 一场有惊无险的茶话会终于结束,在打扫场地的时候,遍地的尸体突然给籽岷了灵感,会不会直接用人的心脏做人偶的心脏就可以让他们富有感情? 从此,炎黄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杀死敌人的同时,活剥他们的心脏。城堡里的人偶也越来越多,各色各样的。不得不说,籽岷确实是个天才,因为他通过使用人类的心脏,造就了有情感的人偶。 炎黄每天都会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笑,但是从那天起,他好像就没有成功笑出来过,因为那一刻的欣喜他再也没有体会过。 现在籽岷已经做出了女仆人偶,她们各个笑得生如夏花,特别好看,他们对籽岷的照顾更是细致入微,哪里像自己?花费了主人这么多心血,却还没用别人一次性出产的优秀。 每天每天,炎黄都只会重复一套动作,早上练习笑,中午去站岗守护主人安危,下午就可以说是去修罗地狱了,至于晚上,他也不休息,就靠在城堡大门旁小憩,一有动静,他就会十分警觉得睁开眼查看,在一片黑暗中,火棕色的眼睛特别的亮,光是瞪着一个人都可以把他吓死。 硕大的门厅内就他一个人,冷清,黑暗,寂寞,但他已经强迫自己习惯了这一切。 自打那以后,炎黄和籽岷的来往可以说是越来越少了,人偶多了,籽岷自然是暂时顾不得炎黄,不过他也在奇怪这几天为什么看不见炎黄,他很想再和炎黄来一次下午茶。而炎黄,则是没日没夜得站岗,杀戮,站岗,收集心脏。他没想过去见主人,也不想。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个过时的废品,自己对于主人的作用就是个杀戮机器。还在渴望得到主人的关怀吗?还在奢望得到主人的爱吗?呵。。。别笑了,自己是个连感情都没有的垃圾,只配默默的看着他,默默的仰望他。因为,自己也深刻的清楚,左胸口那颗不断有力跳动的心脏,是铁打的。 有一次中午,炎黄在一个狭窄的过道里撞见了籽岷,他身边已经有很多侍从了,他过的很好,很安全,那自己也并没有失职,自己也不需要受到惩罚。 “炎黄?好久没在城堡里碰见你了,待活儿下午茶来吗?”籽岷拍拍刚准备走过去的炎黄,脸上的笑容在炎黄脑袋里挥之不去,但是在他心里仍旧是一个普通的笑容,和其他人偶没什么不同。 “主人你说我要去我就去”炎黄回过头,又是那个冰冷冷的扑克脸,没带一丁半点情感的语气,就像个机器,准确说,这么多天的机械性重复动作,这么多天的心如止水,他早就以为自己是台只属于主人的机器了,至于和别的机器有什么不同,最不同的应该就是自己能移动了吧。 炎黄行了个骑士礼先行离开,他还要去站岗,他还要去守护主人,他还有很多动作要重复,每一天都这么无趣,不过好歹今天下午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籽岷望着炎黄远去的背影,这已经是他报废的第几套铠甲他都已经记不清了。日日夜夜的过劳,没日没夜的寂寞难道使他又失去情感了吗?难道真的是自己疏忽了吗? 也奇怪,自己明明有这么多富有感情的人偶在身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那个最初的作品,因为他是自己最开始做的自己不舍得他吗?因为他没有感情吗?是,好像又不是。周身的侍从虽然有那么丰富的情感,但是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却没有他来的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吗? 一个女仆人偶推了下籽岷,示意籽岷时间快到了,籽岷摇了摇头,最后看一眼炎黄,但他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只能希望在下午的茶话会能遇见他。 下午的茶话会仍旧在那个大厅召开,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阳光,人却不一样了,长桌的一头仍旧坐着籽岷,但这回24米长桌坐得满满的,各式各样的人偶,各式各样的样貌,各式各样的性格,但是偏偏没有看到他出席,长桌也只剩下最远的那个位置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所以人偶的目光齐刷刷得看向门栏,炎黄仍旧穿着那身铠甲,只不过铠甲上沾满了鲜血,看上去他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他发现还没来得及收回那个刚刚沐浴过血液的铁剑,为了不让籽岷看到只得将其立刻收入剑鞘内。 “杀人也不知道收好凶器。。” “就是他天天在那里杀人。。” “上次我看见他。。。” 人偶们议论纷纷,贴耳朵说着一些悄悄话,有些甚至没忍住,一个恶心的表情在那张人工制作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见四下只有一个空位,长桌的最尽头,离籽岷最远的那个。他没办法,来茶会是主人的命令,不得不从。 24米,不远,但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出24米真的很难,旁边的议论声,嘲笑声接连不断,就因为他和不太一样,就因为他没有情感,就因为他刚杀人回来,就因为他的心是铁打的残次品。 24米,说远不远,距离就在踱步之间,但是籽岷从最头看到最尾的他只能看清一个重铠的轮廓,原本就变动甚微的表情就更不可能看见了。好远,两颗心的距离真的好远,难道我们互相了解彼此的唯一隔阂就是铁吗?难道我们靠近的唯一间距就是情感吗?但为什么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偶却让我丝毫不敢到有那么一丁点的温暖呢?为什么满桌子的丰富感情却让我不以为然呢? 茶话会进行的很顺利,对炎黄来说这次的茶话会今非昔比,难得这么吵闹,难得有话题可谈,但是自己不在他的旁边,而是坐在最后面的位置,四周的人偶都因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躲得远远的。 曾经唯一能靠近他的是我,现在唯一不能靠近他的,也是我。人偶也是知道竞争的,得到主人的爱是大多数人偶在闲暇之余的目标。还记得他天天在房间里练习微笑,但是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是得不到半点修饰,反观,那些新作,笑得多么自然,不论是微笑,咧嘴笑,甚至是大笑都那么美丽,那么天然。自己的笑,大概只适合站在一个角落里,拿着已经用过千百便的铁剑,穿着划痕斑驳的铁铠,对着一堆尸体冷笑吧。 籽岷将新鲜出炉的三明治端了出来,通过巫术快速分发到每个人偶,所有人偶看着那个三明治都很有食欲,迅速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 “其实。。。那些三明治都有毒哦。”籽岷带着些许微笑看着满桌子的人偶,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你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只能看出一丝戏谑。 听见有毒,绝大多数人偶都放下三明治跑离了长桌,大概都在尝试将毒物吐出来,以此保命。这些都是人类的正常反应,却在一个人偶上表现得无比真切,难道当初选择做出有感情的人偶真的就是对那些愚蠢的人类拙劣的模仿吗? “其实根本就没毒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最长桌的最末端传出,那是属于炎黄的声音,他手里的三明治被咬上一口,他有勇气咽下去,并且说出来没有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长达24米的桌子只剩下头尾二人,尴尬,真的很尴尬,一个人缓缓说着那有毒,你要吃下它,一个人慢慢执行着命令,将其细嚼慢咽。 籽岷踏着那双高邦的长筒靴,一步步走到炎黄身边。一步步接近,看着炎黄一点点吃掉那个“有毒”的三明治,他有点不明白让人偶存在感情是否是件好事。炎黄确实没有丰富的感情,但他对主人百依百顺,只要不是对主人有害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死,却将自己最温柔又最真诚的一面留给主人,并且只留给主人。而那些拥有一颗颗人类血肉之心的人偶,虽然拥有丰富的情感,但对主人的命令愈发麻木,他们衍生出自己的注意和坏心思,他们也会为自己的性命而自保,他们也许有一天真的会脱离自己的命令来行事。 到底感情这种东西该不该有?我这样对炎黄是不是一种约束?如果他的心不是铁做的他会不会背叛我? 万千人偶中,最不同的是他,最过时的是他,最让我忘不掉的,也是他,他到底哪一点让自己这么着迷,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喜欢他的境界。 “炎黄 。。我喜欢你。。。”籽岷从椅子后面缓缓伸出手抱住炎黄,这个举动也使炎黄的扑克脸逐渐露出一点惊异的表情,火棕色的眸子些许瞪大一些,但那足矣说明他的震惊。 “主人,下午茶结束了,在下先行一步”炎黄站了起来,他对籽岷的拥抱不以为然,他的生物钟告诉他,下午茶已经结束了,该走了,该去面对外敌了。 他又走了,这次什么表情,什么表态都没有留下,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人类要说出这句话有多难,也许他真的不能理解这句话所带有的感情,有多么浓厚吧。。。 籽岷叹了口气,独自开始收拾下午茶的残局,硕大的大厅就他一个人,但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在门厅内孤独得战斗,那就是炎黄。 也许在你眼里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面不改色的魔鬼,但对他来说,他要保护主人,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的杂念。 其实在下午的战斗中,炎黄很不走心,他一直在思考,思考喜欢是什么?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喜欢有什么意义?喜欢代表了主人对自己什么样的评价?实然他有一次在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些女仆的聊天。她们说自己喜欢主人,她们崇拜主人,她们渴望得到主人,她们希望能天天看到主人,她们渴望主人和自己聊聊天,和自己互动互动,也许,天天渴望看到他,朝思暮想着他的感觉,就是喜欢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喜欢着主人?自己喜欢主人算不算犯上? 那主人说喜欢自己,又是不是真的?想到这里,炎黄就不禁开始没了动力,陷入失望。天天想见我?呵。。。笑话!主人现在对我是不闻不问,更别说了解和见我了,现在人偶多了,他每天都坐在属于自己的座椅上享受着大众人偶的服务,连看我一眼都懒,何来喜欢我一说? 伴着那份疑问和失望,又是一波丰收,丰富的尸体躺在地上,无数颗心脏等待自己去拾取。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偶?”一位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靠在门栏上用欣赏的眼神反复打量着炎黄,黑色的披风直接遮住他的整个身体和面部,更显得他无比神秘。但在炎黄眼里不值得一谈,对他来说只要是无故闯入城堡的人,基本马上都要变成废人了。 但这好像不太可能,他为什么能认出自己是人偶?明明自己的样貌和身形已经很接近人类了,那为什么对方能一眼就认出来。难道说。。 还没等炎黄思考完,对方就冲了过来,炎黄举起铁剑在面前格挡,但对方仅仅用手就把铁剑给捏碎了。 这等力量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媲美的,对方极有可能也是个男巫,并且在研习人偶术的同时研究体术。 鬼魅般的速度,灵巧的走位是他一下子就绕到了炎黄背后,一手掐住了炎黄的脖子。炎黄手头的剑报废了,但腰间还有一把,所以他本来想暂时身体前倾来个后踢再用右手抽出匕首顺势收割了他的人头。 但他失算了,还没脱离那只手的瞬间,那个人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念出了谁也听不懂的神秘语言,瞬间,丝丝电子在他手中凝聚,形成,电子们碰撞,流动,甚至擦出缕缕火花,在触碰到炎黄脖子的那一瞬间,贯彻炎黄整个身躯。 电流还在持续加剧,但只是人偶之躯的炎黄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贯彻身体的麻痹,使他很快就撑不住电流的肆虐,陷入了昏迷状态。 黑衣人将他抱起,厚重的盔甲使他显然有些吃力,不过他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因为他获得了几进完美的人偶身躯。他笑了一下,一个反身便瞬移离开了门厅。 现在,门厅内不再只是炎黄一个人孤独又寂寞的守留了,而是谁都不剩了,满地的尸体,鲜血,甚至是浆液都无人打扫,无人问津,那几颗本来还在挣扎跳动的鲜活的心脏逐渐因为鲜血过少而失去活力,跳动速度渐渐慢下来,慢下来,再慢下来,最后失去活力,变成一个只能看的标本。 籽岷缓缓走过门厅,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他震惊了。他从来没见过门厅这么脏过,满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怪不得门厅的红毯这么鲜艳,原来都是一点点鲜血来染织的啊。 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刻路过门厅,但他看见的门厅从来都很干净,那今天为什么不一样。好像也难怪,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外敌骚扰,都是他在默默无闻的战斗,为什么这里这么干净,都是他在细心的打扫,那今天为什么他不在了?他不可能违背自己的程序在干完一件事前擅自离开。难道说他出事了?但也不可能啊他这么强,就算出事了也没人会在意他的尸体的啊,但这满地的尸体并没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籽岷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世界就只有他可能对自己人偶动手,与他同为研究人偶术的死对头——j一ker。 他的人偶术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他的程序就是为了战斗。对,他和自己的目的一样,都是想着要创造一个可以让人类接受我们的世纪性巫术,但他是希望通过征服人类来体现人偶的用途以让他们勉为其难得接受我们。 籽岷拽上自己的咒语辞典匆匆忙忙得出门了,如果炎黄的程序被改造那他肯定就不可能再记得自己,不可能再贴顺自己,甚至可能要杀了自己。 那他就不可能得到自己满意的人偶,甚至会失去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偶。 从研习人偶术这门冷科目开始,自己就做好了不与人类交谈,被他们憎恶的准备了,也深刻明白,自己唯一的同伴就是人偶,同时也做好了与其他男巫做斗争的准备,男巫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尤其是为了得到对方的研究成果。 籽岷抱着辞典撞进j一ker的城堡,那个城堡与自己的截然不同,黑曜石材质的花雕装饰,丝毫没有窗户使得里面火把发出的幽幽火光也变得非常诡异。 “哦?你怎么来了,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让你指导一下呢”j一ker从一个大屏幕电脑面前转过身来,带着十分凶神恶煞的面具,声调的起伏中还带着丝缕的轻蔑 籽岷将视线略略左移,旁边的座椅上捆绑着炎黄,漂亮的火棕色酮体被垂下的眼皮无情得半掩着,显得格外黯淡,无数管子和导线链接在他头上旁边的电脑屏幕上正在进行读条,显然,程序篡改快结束了。 程序对人偶来说代表着什么?程序是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思路,他们的记忆存储,如果说心代表着他们的情感,那么程序代表他们的理智。 籽岷一咬牙,翻开辞典,念起咒语,从里面锻造出一把精致的钻石剑。二话不说向着炎黄的方向冲去,只要切断一根电线,哪怕只有一根都能切断整个进度。 不料炎黄突然睁开眼,利用近战战士极高的爆发力冲出座位一下子抵住了籽岷的钻石剑。 这不能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录入完成?难道j一ker提早切断录入使得炎黄现在的程序混乱只记得部分杀戮程式了?那个疯子。 炎黄现在的动作十分直接,少了几分巧力,蛮力却可直接直接全盘压制籽岷。最基础的砍劈,无数次最基本的砍劈,使得籽岷的钻石剑也不堪重负直接断成了两半,原本光滑的剑面上满满的都是些利刃的划痕。 籽岷其实自己很清楚自己人偶的弱点,只要是自己设计的人偶都有这个通病,只要攻击他们的心脏就可以瓦解他们的整个身体,所以说,心脏就好像一个交点,一个支点,只要失去就可以让他们彻底完蛋。 但自己不想啊,面前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是自己最爱的作品,没有之一,他还想再多看他一会儿,他还想再多欣赏他一会儿。 没办法,自己唯一可以用以防御的钻石剑已经报废,而再锻造一把肯定来不及。还没等籽岷得以思考完毕,快速的剑刃就一刀镶入籽岷的左肩膀。 那个曾经让他心疼的左肩膀又出现了伤口,只不过这次得到的不是他的守护,而是他的摧毁。 趁着刀刃还在肩膀使得炎黄得以停顿半分籽岷在迫不得已之下,念动咒语,强化了自己的右手,他扭过头强行将右手掏穿了炎黄的左胸口。 代号0的人偶炎黄终于停下来他疯狂的举动,顺着籽岷手臂的角度全身无力得跪在地上。籽岷看了下手里心脏,还在不断得有力跳动着,褪去些许鲜红的血渍,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原本冰冷的灰暗色的铁心脏,现在似乎有一些粉嫩的新肉镶嵌在其中,他通过自己的学习与自己的情感自己长出了类似与人类的心。但那颗心里没有的杂念,没有贪婪和自我,有的,只有一个人。他朝思暮想的一个人,他日夜思念的一个人,他期盼天天看到的一个人。。。。 “籽。。。。岷。。。。”炎黄拖着长长的声音,身体没了心脏已经开始慢慢松散,声音也因此而慢慢变得沙哑,让籽岷听着很是心疼。他用一只手轻轻抓着籽岷的裤腿,企图让自己再看他一眼,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抬起头。 “籽。。岷。。。我。。。喜。。。欢。。”还没等炎黄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身体便开始涣散,腿脚,身体,最后抓着裤腿的那只漂亮的手连手指都开始分成一个个骨节而断开。 满地的碎片,满地的回忆,碎了一地,却舍不得又去拾起,一笔,一笔,都抹碎在籽岷的心头。最后,炎黄那颗精致的头颅掉在了地上,头发随意得在地上摊散开来,美丽的酮体再也没有睁开。 籽岷缓缓蹲下,将那颗头颅两只手郑重捧起,用自己的头碰着他的额头,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来。 炎黄那颗头颅的面孔上,还保持着一个僵直的表情,微微上翘的嘴角,和微微舒开的眉头,他笑了,他真的笑了,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笑了,但他真的笑得仍旧是那么美。 籽岷看看之前自己掏出的只属于炎黄的心脏,只要心脏在,就还有复活的机会。 “不要怕。。。炎黄。。。我会复活你的。。。” 。。。。。。。。。。 。。。。。。。。。。。 。。。。。。。。。。。。 『 血液上升,驱动着你的时钟频率 』 『 激励着你的双稳态触发器 』 『唔。。。还要一点维生素吗?好麻烦呐』 『生成。。。摆动。。程序注册。。』 『是这个药水吗?好像配制很麻烦啊』 『已经快完成了吧』 伴随着那颗心脏注入左胸口,营养液缓缓排出圆筒,一双火棕色的瞳眸缓缓睁开,他用着懵懂的眼神看着前面的人。 他伸出手,对着人偶微笑,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愉悦和期待。 “你是我制造的人偶,我是你的主人,从此以后,你就叫炎黄,代号520号,是我的贴身护卫,我的真成朋友,是我的,忠贞恋人。” “你,明白了吗?” 。。。。。。。。。。。。。。 对哦,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执念完美的人偶呢?有一个自己满意的,自己喜爱的人偶在身边,陪着自己,与自己快乐的生活,本身不就是一个最好又最伟大的世纪性巫术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ania effira che ti celi nel pr一f一nd一 dell'gann一 『脆弱的灵魂栖息于欺骗深处』 chi hai ntuat一 ad aspettare nel b一s desert一 『你在那无人造访的光明中等着谁呢?』 privat一 di un'a 『被夺走羽翼的小鸟』 烟雾缭绕,白朦朦得一片,带着浓厚的湿气与粘稠的水珠。腐朽的枯木垂下一根根细长的树榕,轻轻垂点着静谧的水面。那冰凉的水面,倒印着一切的一切,那些纵横的枝条,那些残断的枝丫,以及你所期待的未知的前方。 白皙的小手笨拙得滑动着水面,留下圈圈点点水痕于后方。扰乱了在水面掩映的苍白月光。 不知道前方何为? 他抬起手,那仿佛被寒冷侵扰的右手不自觉得发抖,失去原属于那稚嫩皮肤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块块因血液不畅而留下的淤紫。 “我要找到他”仅留一句话,这句话在似有了魔力,在寂寥无人的森林深处回荡开来,比任何东西都更能传达。能达到的边际,大概在世界的尽头。 想你了。抬起头看着并不清澈的天空,那颈椎就好像被扭断了一样无力得折出令人恐怖的角度。月光下那疲惫的人儿啊,用着些许绝望的眼神注视着什么呢?仅仅是月光吗?仅仅是天空吗?失去活力的瞳眸中所映射的,难道不是另一个人吗? “你真的要去那里吗?我不认为那是个安全的地方。。。”带着眼镜的少年回过头,露出了无比担忧的神情,虽嘴上这么说,但手仍旧一刻不停得帮忙收拾东西。 “这是我们最直接的机会了,在这个时代谁还相信灵魂这种东西,只有那里能证明我们的研究和价值。”扎着黄头巾的青年有条不紊得从书柜上拿下一个个标装起来的古普的羊皮卷,将厚重的精装书籍强塞入一个已经被撑得变型了的背包。 “但是。。。” “没有但是了”那个人径直从少年手里抢下背包,由于过于低估它的重量导致他差点摔了个踉跄。 “籽岷。。可我很担心你。。” “没事的啦”青年自信得背上包裹,明黄色的头巾顺着这一阵风压轻轻飘了起来,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观望后方,那个略比自己年幼些的少年火棕色的眼眸中无法压抑其散射的担忧。他推了一下眼镜,冷静了一下,尽力压制住脸上的表情,试图默认对方的选择。 “你毕竟还是有点多愁善感。。。”青年伸出手向着对方的头上伸去,但鉴于对方的感受最后转向到了肩膀上。 “炎黄,我们都是研究这东西的你还不懂吗?如果我真出了事,那你也千万不要来找我。因为,我的灵魂会来找你的啊。” “嗯,一定会的。” 会吗?不会吗?最终还是孤留我一个人在那个寂寞冷清的房子里,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心灵成日在那个装裱精致的窗口等你。等你,等你,可你却在哪里?何去何从? 古话说,月亮会传达孤思人的心意,让远在他方的另一个人感受到来自后方的温暖,我懂,我都懂。但我就是感受不知道你所传达的东西,我甚至也不知我所传递的,你能否感受到。 我不知道你的灵魂在何处,包括你的肉体,他们会不会一起来找我,还是说,他们都不会。我想来找你,但我却不知道你在何方。白雾之中,可视距离不超过十米,而你,又在哪里等着我。依着渺茫的希望等着我来找你。 枯木做成的小船缓缓靠岸,伴随着令人厌恶的声音。拖着长筒靴走在这泥泞的地上,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步,一步,多少都好,我都想快一点,这里这么大,而我,又是如此渺小,单凭着自己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扒开树枝垂下的榕条,期盼着视线霍然的第一眼能看到他,但是,都是一片空,唯有一片泥地,唯有一桩断木。对,好不容易吊起的希望,又一次次被挥霍一空,我似乎已经不太能深切这种感受了,因为,好像已经麻木了。 注视着前后方,似乎除了凄凉的枯木和浓重的白雾,什么也没有,万分相似,甚至我都分不清我刚刚是从哪里走来的。貌似,我也迷路了。 我在这里忘了时间,但时间不会忘记我,真的,好累。又冷又饿又困,就和电视剧里那些流落街头的人一样,希望有人能施舍点什么,翘首期盼。可上空,也是白色,白朦朦的一片,没什么可看的,没什么可以寻求的,就连最虔诚的祈祷,也无法穿透,也无法应验。 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无果,四处都是肮脏的淤泥,纵横的枯草桔梗。我知道,我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我清楚,我已经迷失了,我甚至连我曾经走过的地方都不认得了。恐怖的泥地就好像能吞噬一切,再回头,且是空无一物,就好像我没存在过,没似曾经过这里一样。 你当时也是这样的感受吗?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达到目的,为此你到底图什么? 永远不能放弃希望,你曾经这么教育我,但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的出路到底在哪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视觉剥夺的感觉。真是糟糕。 你说过,一个思念他人的灵魂在死后不会消失,过于庞大的执念使他们在世上飘荡着。漫无目的,只能说是漆黑一片中无意义得乱撞。那过于庞大的执念只是吊起一口气而已,但在黄泉路与现世之间那层供灵物生存的虚无,毕竟太过渺小又太过黑暗。 你说过你会来的,对吗?我好希望一觉醒来睁眼就能看到你,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丝缕残魄。 睡吧,在这鬼地方睡死过去,也就罢了吧。 “这次的研究课题,真的好难。。”炎黄一脸生无可恋得瘫在桌子上,浓重的黑眼圈,困到接近无法睁开的死鱼眼和随意散乱在脸上的发鬓都在侧面表示他的绝望。 “怎么,这就不行啦”坐在对面扎着明黄色头带的青年用着轻松得语气调侃。看着面前的人就跟没了神魂似的趴着只得无奈的笑笑。并将咖啡厅设置的遮阳伞一点点撑开。 “传说有一对兄弟,因为在伊甸园中偷吃智慧树的果实而被天神降下惩罚。从此这对兄弟永不相见,他们的灵魂也不会转生,被永远卡在了虚无中。弟弟被关压在黑暗之中,哥哥被分割在光明之下。即使如此,两个人还想尽各种方法,日夜期盼着见到对方。但可惜,他们迄今都没有如愿以偿” “是不是很浪漫啊?” “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悲惨吗?”炎黄向他白了个眼,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咖啡心不在焉得搅拌起来。 他好似无奈得笑笑,端起茶水微抿一口,以掩饰尴尬。也许他在奇怪,明明自己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为什么对方就是不想听呢。或者说,他真的听不懂吗? “也许吧。。。但这只是个故事不是吗?” “是啊。”斩钉截铁的回答,令他更加尴尬了,他甚至一时间不知道如果找到话题只得苦闷着心情硬塞自己一口茶水。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很浪漫啊。。。但如果未曾相遇,也许就不会这么痛心了吧。。” 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面前这个人,这句话,比这个故事要让自己痛心得多。不得不说炎黄说得是有理,可那份说不清道不白的在意也不知从何而来。 我的意思是。。。你此刻的笑容好似这午后的暖阳。。。 眼睛一睁一必,还是这个鬼地方,细微的风吹动纤细的枝条,那种近乎噪音的摩擦声,真是让人厌恶至极。一样的,仍旧是一样的,白朦朦的一片,除了腐朽的枯木和肮脏的烂泥什么也没有。真是,何必醒来,继续沉醉在这个梦里不好吗?那里有我梦寐以求能过的好日子,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能被这么丁点声响吵醒。 还得继续赶路吗?哼,我还以为在这呆上一阵子你会来找我的呢,也许,空想罢了。说多了都是不可能的,自己这点能被无限挥霍的希望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手在撑起地的那一瞬间,好像失去了触感,或者说那地就好像消失了,能触摸到的东西一个也没有。 把手伸到面前,自己的身体居然变成了淡黄色,不,那已经不算是身体了,望眼就可以看透自己手后面的背景。这已经是种不属于实质体的状态了吧,我甚至都不敢去试图触碰一下自己的左胸口,看看心脏是不是一如既往得跳动,因为我怕我一不小心,就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自己。 果然吗?我已经死了,死透了,连灵魂都出窍了,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也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去面对比较好,让我死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也是服了自己和上帝。怎么说呢,往好处想吧,也许能见到在这里四处游荡的他呢?见一面也好,就好。 利用灵魂不受重力影响的原理飘在地面上,就好像自己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空挥两下,假装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在弹掉身上的灰尘。 没心情再去计较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因为也挺好。这种不受阻碍的移动方式是如此便利,所以要那副躯壳又有何用处,摆着看吗?无所顾忌。 一笑而过,有什么区别,不还是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吗?放轻松,只是寻找而已,无止境的寻找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的。 也许,只是一个空想,这森林远比我想象中要大,哪怕是一直一直向前走,也没见着尽头。就跟鬼打墙一样,明明只有那么大点的地方却始终在愚昧得转圈圈,但自身却以为自己在毫无畏惧得向前走去,一直一直得循环,直到他厌倦为止。等他累了,渴了,停下来向后看才发现。啊,这个地方,我好像走过。然后那个人就会抱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耗费大把金贵的时间在绕一个巨大的圈子,最终空手离开,甚至自己也回不去了。 如果,那个人鼓起勇气做最后的冲刺,但那无止境一般的前方和后路还是成功击垮了他。啊,被困住了呢,明明出口就在附近,宝藏就在前方,却心灰意冷的靠在墙旁,向神明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这可真是,愚昧。我也许不会像他们这样,是吧? 穿透物体,不带丝毫的犹豫,我甚至都不用去思考路径,只是向前走,左右顾盼,看看有没有一抹熟悉的亮丽的颜色。但除了失望,大概什么也没有。 我有点后悔不听你的话了,你说过我不能来,我就不该来,也许你现在已经在家里等我了呢?拖着疲惫的身心兴奋得推开房门,努力挤出一点微笑大喊着我回来了。 但我却不在那里了。 这种反差的落空感,失望,甚至是急躁,大概和我现在相同吧。但又能怎样,事既已发生除了平静得接受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炎黄?。。。” 声音吗?怎么会有声音。哈,我就知道你以那小强般的生命力怎么可能会死,果然还活着吧。 顺着这熟悉的声音,飞快飘去,此刻我甚至不再在乎自己是个不存在的虚体,因为马上就要见面了,有何可顾及的。 他背着之前我帮忙收拾的背包,身上的装备带着些许肮脏的泥土,蓬头垢面,连那明黄色的头带也被错综的枝条划烂。 他颤抖着向前走两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看到一个少年靠在树旁,心口处被一把精致的小刀穿透,死死得钉在树上。也许是在睡觉,头无力得耷拉下来。漂亮的脸庞被碎发所遮掩,隐约间我好想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不知是为何而落。 “炎黄。。醒醒啊。。。”些许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开始感到陌生起来。他撩开少年发鬓,轻轻拍拍他的脸,试图想让他有那么点反应,但,无济于事。远远得我就能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但很好看。就好像他依旧沉醉在一个幸福的梦里,没人能吵醒他,但他依旧快乐着。 是的,他叫炎黄,与我同名同姓,甚至,同一个人。而真正作为灵魂所在的我,却只能呆呆得站在一旁看着。可能是我已经过于木楞了,如果此刻冲上去去见日夜寻找着的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应该清楚的认识到我在这个地方已经莫名其妙得死了,即使是莫名其妙但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改变。所以飞扑上去又能怎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穿过他的肉体,抓不住,碰不着,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他相见吗?这样的做法岂不是显得自己更傻,让自己的心更加疼痛呢。 作为一缕缥缈的灵魂我能干嘛,端坐在你旁边看着你吗?看着你抱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哭吗?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我的尸体没有化作乌有,这样你就没法看见我,我的尸体,眼不见心不烦。我也恨为何自己这么脆弱,你能在这个鬼地方待上那么久,而我呢?我却好像在第一步踏入这里的时候已经输了,已经注定了我的死期。而我什么也不知道,是那么的幼稚。 我已经连你的眼泪都无法抵去,我已经对你的哭喊都感到模糊,我明白,阴阳两隔嘛,虽然是迟早的事但对我来说还是略感过早。但我还是很感谢上帝,神明,给了我这么点时间再看他几眼,我还是很痛恨上帝,将那所剩无几的时间安排给他痛苦。 把手轻轻放在他脸上,去想象那质感,那细腻,柔软的皮肤的质感,再加上泪水的粘稠感。但我的手,就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只得去那过去的记忆中挖掘,去想象。连动作都是轻轻的,生怕一个动作幅度就会看到自己穿过他的身体,虽然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会让我更清醒得意识到。我永远也抓不住他了,即使他就在我的面前。 泪水滴落在心口的刀伤处,打湿了已经被血液板结的衬衣,他也没有勇气上前去拔去那把小刀,大概是在害怕,害怕对方的血溅到自己的脸上,衣服上甚至是胸口。他不愿去相信,也许还活着呢?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不愿去接受现在这个瘫软在树边的样子罢了。不愿意接受,明明他就在面前缺无能为力的事实。 试图从他后面默默得搂住他,哪怕只是假装,我能骗我自己的,就像以前一样,仅仅是抱一下而已,我能欺骗自己仍旧陪伴在他的身边的。但我却没法欺骗他啊。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就在他后面,默默得看着他,看着他那表情狰狞的脸,对着的却是一个笑着的玩偶。 哭声一直,一直,一直回响,在静谧的树林里,好像站在森林的任何角落都能听到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哭泣,但能听到的基本上只有我了。声音会一直以这个响度,这个声线一直一直得伴于耳边。也不知道它回响了多久,甚至都会有种它本来就在这片森林里的错觉。是我的大脑已经对这种噪音具有习惯性了吗?哈,那可真是可惜,因为我现在对这种声音也渐渐失去同情心。 霎时,他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就这么看着他穿透了自己的臂弯,没有丝毫的阻碍,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人的臂弯里。明明已经搂住他了,就在刚才,明明已经搂住了,但为什么就是留不住他呢? 他弯下腰,抱起靠在树旁的尸体,似乎正欲离开。将发丝掠开,简单得擦拭一下脸上的斑斑血痕。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但仍然散发着一种令人感到幸福的魔力,他看着这个笑容,只得无奈的笑笑,就好像强制性得回应一般,因为紧接着的,是叹息,是泪水。 “走吧,我们回家。” 仅仅一句话,只有一句话,那温柔的语气就好像刻意在跟某个人说,想必那一定是个重要的人吧。可他是谁呢?我吗?他还是能注意到我的吗?哈,别想了,我只不过是个固执己见在他身边游荡的孤魂罢了,我亲眼看到他穿过了我,因为我现在根本抓不住他,即使他在我面前,我这无能的手也丝毫没有理由能抓住他。他所说的人,大概只是他怀里的那具尸体罢了,那具笑着走向死亡的尸体,看着那幸福的表情我就感到怨恨,他到底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能笑得那么开心,而我不能,难道就是这瘆人的梦吗? 明明应该是同一个人,却在无形中分为了两个,即使他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但我有深刻的感受。你以为你在和我说话,我却认为我根本不在你的眼里。都是研究这些东西的咱也清明吧,人是永远无法看到亡魂的,而亡魂也永远无法与现世发生任何反应。就如一个孤单的观察者,除了看就没有其他的事情,所等待的最多就是被地磁消散而已。没人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当然,也大概没人在意了吧。 看着你渐行渐远,步伐缓而沉重,完全没有勇气上前,就跪在原来的位置,心中的波澜竟逐渐变小,几进消失。都没有一滴泪水,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泪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去对你我的感觉,成为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一个失去希望与光的可怜人。 竟已经懒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跟上去的主动性都没有,就只得看着他一步一步得远离我。听着鞋底与烂泥摩擦而产生的令人作呕的声音,除了惋惜其他什么也没有。 忘了开始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吧,我是来找他的,但阴差阳错就成了这幅模样。是的,我看见他了,总应该觉得如释重负才对,但我好像忘记了些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为什么要来?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而费尽心思得来回跑动?这很私心,也很愚昧不是吗?为了一个人,葬送我自己,这同样是一种自爆式的行为,而最关键的是,我是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而我还要来送命。 望着他远去,被吞没在浓重的白雾中,连他头上最鲜艳的那摸明黄色都淡出我的视线。又回到之前的样子了,除了枯朽的树木和白雾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一览眼底的东西,又重新开始孤身一人,不过应该说是从头到尾没有一刻有谁陪伴过。他就像一个路人,一个演员,收场之后便结束了他的表演,并且,不带走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那刻起,世界都变得昏暗起来,不是幻觉,而是我可能已经开始被地磁消散了。就好像一个聚光点正在逐渐远离我,甚至于是抛弃我。他就好像是世界唯一的光点,他的离开只会让我深切的感受到我失去了什么。 当然,只有失去希望与执念的亡魂才会被轻易得被世界抛弃,踏上自己也不知道前方为何的不归路。我很快就是他们的一员了,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希望。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于希望被落空的感觉了,为什么却会失去希望。 天,暗了下来,在原本就暗无天日的迷雾中我只能感受到视觉慢慢被剥夺,像个瞎子一样睁着眼也看不见一丝光线,但这样也好,也许我可以想象。想象一下你就站在我面前,微笑着,什么也不干,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会干什么。会不会上前假装心疼得摸我的头,会不会像个懦夫一样得去逃避一些现实,会不会就真的是傻站着一动不动?你太丰富了,单凭我的想象力和对你那么片面的了解,估计想不出来。 挺可惜,跟着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能了解你完全。但人就是这样不是吗?每每等到真的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像个傻子一样痛哭,假想着自己明明可以的,明明可以成功的。怎么说,想想我也没什么后悔的,你抱得美人归去,我看着你仍旧平安也心满意足。既然都得到了满足,又有什么可以一直贪婪下去的呢? 我所希望的,不过就是一个人的安危而已,相比起我能不能与他重聚来说,还是他活着更加重要。 等到我失去了光我才意识到你才是我的光。等我失去了路我才想起曾经有你陪着走过的路,等到这世界都灰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是个失去希望的孤魂了。 行了,葬送了我自己的前程,葬送了我的全部,上天在剥夺了我的全部之后留给了我唯一的希望,叫做意识,虽然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些哪怕是一点点的与现世连接的媒介,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就是作为一个被消散魂的最后下场。成为被光抛弃的可怜人,成为被暗唾弃的异族人。 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毕竟,这都无所谓了嘛。 。。。。。。。。。。。。。。。。。。。。。。。。。。 从梦中惊醒,全身上下被冷汗打湿,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胸口却惊奇得发现我摸到了,我摸到了自己的胸口,我还活着。这久违的触感和汗水流过皮肤而带来的粘滑的感觉,真让人兴奋。 所以,那只是个梦,那骇人的一幕幕只是个梦,我还没有死,我还是有希望的,上帝还没有抛弃我!跪在地上欲做祷告状,感谢上帝的仁慈,甚至都忘记这浓重的白雾,因为没有什么可以穿透这白雾,哪怕这虔诚的祷告也不行。我也忘记了我之前来这里时的颓废和绝望,因为人就是这样,不经历下限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抬起头,隐约间好像看到看到一抹靓丽的明黄色,在都已经快看腻了的冷色中格外显眼。所以说,就不要放弃嘛,没准他就在那里,只是累了靠在树上睡一活儿呢? 勉强在脸上挤出微笑,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深刻得觉得他就在那里,让自己的脚步显得轻松点,只是几米而已,没准就可以见到他了,虽然,我也清楚,可能只是具接近腐朽的空壳罢了。我最好让自己清明这不是一个不真不切的梦,哪怕是个梦我也会无心再次醒来,此刻大概也只能恳请上帝不要在这种时候让我从美好中醒来。 上帝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冰冷的尸体,倚靠在枯朽的树根旁,不用去牵起他白嫩的手去刻意把脉都能从他苍白的面色中清楚的看出,他已经死去多时。胸口被同样的利器捅穿,土地上的血痕也早已经发陈,同样的,我也是个胆小鬼,根本没勇气上前去拔走那个匕首,虽然也不知的我为何会有这种多此一举的想法,明明干什么都无法改变一些事实,但保持尸体的完整,不应该是对一个人基本的尊重吗? 他是不是还在附近,他是不是还在周围,他会不会在这里漫无目的得等我来?我没法看到你但你却能看到我,这太折磨了。你会在我身边吗,你就在我身边吗,你会像之前的我那般正在抱着我吗?若是如此,甚至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随时穿过你,我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你会在我身后吗?好似自作多情,而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之前我倚靠的那个树桩也被吞没在白雾之中,什么也没有。长时间处在一个地方,盯着一模一样的色系几乎产生了种审美疲劳,让我产生一种我本来就该处在这里并一直会在这里的错觉。没有新的事物,你也不是。我本该期待着能回头看到你,而你履行你的诺言,回来找我,但从前的我是那么简单而幼稚,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种谎言。早就该阴阳两隔了,还在期盼着见面吗? 我不敢动,就这么目光呆滞得看着你,看着你变成如今这幅惨样,你本该是个天才,一个备受瞩目的天才,一个聚光灯,能吸引人们的目光,也能照亮我的四方,而现在呢?我甚至连如何安葬你都没有头绪。 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抬起,颤抖的手缓缓略过你已然失去生气的脸庞,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合上了。也许这是不对的,我可能已经使他意识到他已经无法接触到我的事实了,但又怎样呢?给予你希望不如早日告诉你早就该绝望,挥霍希望只会让你更加感受到痛楚。所以,又怎样,在这破地方,即使你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两个人的愿望都没有得到满足,即使是最简单的满足上帝都无法给予吗? “你在这里吗?”又是多此一举,听着轻飘飘的回音萦绕在耳畔,就连我的声音也如此无法接受了吗?总感觉自己在制造噪音啊。没有回应,有的只是我一个人傻乎乎的自言自语,连四周的噪音也像可以回避我的问题一般。更让我感觉,这里就我一个人了。 我可以想象出你在我面前哭泣,诉说着命运的不公让你我无法再见,但想象毕竟是想象,我在脑海中甚至连你的脸都刻画不清,更别说你会怎么做,你会怎么说。不忍抬头再看一眼你的脸,可谓蓬头垢面,与日常的你根本不像,那又何必为了重新塑造想象曾经而在多看几眼呢?这只不过是无谓的动作罢了。我可以骗自己的,这很简单,只要想着这是正确的就好,哪怕你根本没这么做,我也可以想象,欺骗自己,这根本没什么难的,不是吗? 只不过是让自己相信一些东西而已。 知道吗?在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我就知道我可能有去无回,连聪慧的你都没法走出去,我又能如何找到出口。与世隔绝,暗无天日,就好像我现在就是个亡魂,在永无止境的虚无中徘徊,带着未了的心愿和被一次次吊起的希望,游走在一个被隔离的空间中,永远无法离开。 你也是因为无法离开的原因才选择解脱的吧?带着轻松的语气在你身旁坐下,也无暇顾及一些污秽之物。看着你在我身边,哪怕我清楚这不是你,但我可以想象,想象我们在一片绿地上野餐,看着风吹过青草,略过树梢,倾听自然的声音,悦耳,且十分宁静。我们一起坐在树下,你看着书,明黄色的头带随着微风略略飘起,打了个哈欠,看倦了就随性得靠在树根睡着了,而我枕在你的膝盖上,早已睡熟,而脸上带着淡淡的,幸福的微笑。 怕不是有了一个。。。幸福的梦。 。。。。。。。。。。。。。。 高楼耸立,人流不息,我大概这是回到现世了吧。看着人来人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从我身旁走过,甚至是穿过了我,我都无暇去顾及他们的脸孔了,好像很模糊,但也无所谓。 从咖啡厅的玻璃窗中再也无法看到我自己,好似你盯着虚无,而虚无并没有看向你,甚至于你的存在,都不屑一顾。伸手,去触摸那个让人不悦的玻璃,却毫无意外得穿了过去,不知是这玻璃不存在,还是我不存在,但总归有一个东西,已经不复在世了。我现在可以实现以前的梦想,透过玻璃去咖啡厅偷一些美食了,就像我上次下午茶对你抱怨的哪样。但很可惜啊,我可能再也碰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明白,最后一眼嘛,上帝能给予我的最大的仁慈,我已经很满足了。 像个正常人一样,假装自己在走路行进,但也时常不免被来往的行人穿过,我清楚,我也明白,已经无所谓了。走过繁华的十字路口,城市中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上帝真是宽容,给予希望的同时给予我感觉,让我还能感受到最后的温暖。 路过平常与你一起研究的小书店,还是没有变,红木的地板,精雕细琢的家具,都无一透露着书香的气息。当然,还有你,令我惊喜的是你也没变。着装得当,干净,明黄色的头带自然下垂至肩部,还是老款式,一点也不差。仍旧在那个常去的书柜前捧着书细细研读,微微下垂的眼睑和上扬的嘴角,那表情真令人沉醉,你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还是跟平常一样,走到门口,先敲敲门,毫无声响,也正是我想要的,即使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再进一次这个门了,但我可以穿过去,像你正在看的书中所说的亡灵一般。我可以毫无声息的在你背后,恶作剧,做鬼脸,甚至是看着你,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干。 一步步接近你,而你却无动于衷,这很好,不要在意我这个死人,我就是来问候一下你的,仅仅是问候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但我忘却了我没有泪腺,那种想哭到崩溃的心情,也许此刻只有我才懂了吧。我想在你怀里大哭一场,诉说着我的噩梦,想让你再摸摸我的头,但这都不可能了。 我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想做,上帝却又那么残酷,时间又那么短暂,如白驹过缝,我好想再多几秒钟,再几秒就好。 匆匆冲上去,抱紧他,假装他就在我怀里,假装我就在他身后,假装我已经抱住了他。哪怕他不知道,哪怕他无动于衷,我已经满足了,已经满足了!这就是我的夙愿,再见一面,已经,了却了。 所以,那是最后一下了,再见了,籽岷。 好似有一滴泪水滴落在肩上,没有冰凉的触感,没有湿滑的液体,但,好像可以隐约感觉到好像刚才有什么人在背后,哭得很绝望,但又很幸福。 故作多情得回头看过去,什么也没变,也,什么也没有。没人吗?也许吧,可能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或者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但刚刚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刚刚我忘记去迎接一个很重要的人,但现在他失望的走了。。。” 。。。。。。。。。。。。 烟雾缭绕,白朦朦得一片,带着浓厚的湿气与粘稠的水珠。腐朽的枯木垂下一根根细长的树榕,轻轻垂点着静谧的水面。浑浊的死水毫无声息,以极缓慢的速度悄悄流向远方,在你不知何时,就再也看不见了。 岸边的泥泞旁,有那么一个树墩,早已枯死的它树皮已开始发白,甚至于脆弱得看上去一碰就能粉碎它的旁边靠着两个人,一个扎着略显破烂的明黄色头巾,低着头倚坐在树旁,而他的膝处,另一个人枕在他的腿上,胸口被匕首穿透,甚至于还不断冒着鲜血。但他的脸上,洋溢着与这个世界画风不符的微笑,一个幸福的微笑。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他,仍旧幸福着。 “传说有一对兄弟,因为在伊甸园中偷吃智慧树的果实而被天神降下惩罚。从此这对兄弟永不相见,他们的灵魂也不会转生,被永远卡在了虚无中。弟弟被关压在黑暗之中,哥哥被分割在光明之下。即使如此,两个人还想尽各种方法,日夜期盼着见到对方。但可惜,他们迄今都没有如愿以偿”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好像在怜惜这对兄弟一样,但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手上的灯微微发光,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格格不入,淡黄色的微光,在一片冷色中显得格外温暖,是那么小,但又不惧黑暗,他与他的主人就好像一个聚光灯,照亮了四方。 也许是出于幻觉,但在那微光下,他仿佛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已然疲惫的灵魂相拥在一起,看见一对别离久时的兄弟重聚的一幕,那是多么感人的,又多么令人欣慰。 微风飘过,吹动了那中世纪提灯中微弱的火光,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就是看向前方,呆呆得看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在灯光的不远处,光与影的分界线,另一个人站在那里,只有一个淡淡的轮廓,飘飘然又脆弱的样子好像任何东西都可以将其破坏殆尽。 “你知道的,他们还会来的,不是吗?”他提起灯,想要看清,再看清,在接近对方,但对方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个亡灵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与现世无争。手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提灯,但并没有发光,原本应该散发光芒的,就这么被无情得吞噬与黑暗中。光与影,自然的一条分界线就好像永远无法跨越一般,将两个人分割在两边,一个沐浴在光明下,却心向接近黑暗,一个,被囚困与黑暗之中,却奢望走向光明。 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对方便匆匆的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好像刚才就是个幻觉,就根本不曾来过这里。他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衣着,没有看清他的相貌,甚至于,轮廓都有些模糊。但他也无憾了,因为,在这令人安心的微光下他看清了那抹微笑。尽管无法刻画出他的脸庞,但他知道那个微笑—— 好似午后的暖阳。 。。。。。。。。。。。 远远走在了我的前方, 你那令人怀念的面容。 远方正有着你与希望, 可我却始终无法抵达。 the dark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水拥抱着风,风依恋着天空 天空孕育了云,云吞噬了时光 直到温暖的水滴从天而降 滋养土地中寻安的美丽之物 采撷世间之美,正是众生降临之意 问你,花儿何时开放?』 “炎,你信命吗?”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才不信呢。”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 。。。。。。。。。。。。 春将至,四下满眼绿茵,淡淡花瓣,清风传香,朝来夕往,花冠盛放。和煦的暖阳直射在木制窗台上,在一盆植物前滞留,打下一片阴影。 一位扎着黄色头带少年的独自走到窗台前,举起水壶为盆栽浇水。精致花盆里的花朵在甘露的浇灌下渐渐舒展开来,露出娇嫩的蕊心,纤细的花丝从中心缓缓翘起,勾起了少年种种回忆。 ‘不知不觉已经第三世了啊。。’ 少年托着腮趴在窗台上看这盆娇艳的花朵,好像昨天c前天c甚至大前天他都这么看着,静静等着它开花。 三生三世,都是他,恋他,爱她,恨他,想他。我承载这三世记忆,究竟是福还是祸。。。。 少年在盆栽前想得发起了呆,这朵花,每一世都见,每一世都谢,一次复一次,乐此不疲 前两世明明那么幸福,为什么到头来你只能。。。。 少年叹了口气,这时,一位浅棕发青年走进门,像少年招了招手笑容灿烂得与外面的暖阳差不多。 “籽岷,你想什么呢?”青年走了过来,一下子搭在籽岷的肩膀上一个大力掌的重量拍到籽岷差点趴在地上。 “唔。。。炎黄。。你把手拿开,我要重死了。。”籽岷一点点挪开炎黄,炎黄也不好意思得吐了下舌头,用一双粗糙的手挠了挠满头栗发。炎黄转眼看到那盆盆栽,鲜红色的花瓣却只有光溜溜的茎干,没有一片叶子的衬托,却仍旧傲世得开放,那么孤高,又是那么寂美。 “这是什么花啊?”炎黄伸出手调弄花心伸展出来的花丝,娇柔的手感让他以此为乐得去玩弄,深陷乐趣之中。 “这是曼珠沙华,俗称‘彼岸花’”籽岷靠在窗台上,用逗猫似的眼神看着正在玩弄花朵的炎黄。 炎黄听着这个名字,不禁对这盆植物更感兴趣了,名字美,花又美,真乃人间极品。“只可惜。。。”炎黄抚摸着花朵光溜溜的茎干,笔挺到一种诡异的地步“它没有叶子。。。” “是啊。。。”籽岷也随声附和“传说彼岸花有花不见叶,有叶不见花,就好像相隔阴阳两届一般,永远都见不到”籽岷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得飘向正沉迷在阳光与花朵之间的炎黄。 籽岷回想起在一个中世纪城堡中,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也曾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欣赏同一种花。上一世,你好像也这么说过呢。 “岷?”炎黄摘下手套,用因为日常练剑而粗糙的手背贴着籽岷的额头,径直把籽岷从思想里拉回现实。“没发烧啊。。。”炎黄疑惑得收回了手,又摸了自己的额头确认一下。 “炎黄啊。。你每次都验证我发烧。。你除了发烧还知道什么病啊。。。” “嗯。。。”炎黄死命敲着脑袋,这时候书到用时方恨少了,一点字词积累都没有,只得和挤牙膏一样的吐出几个字“还有个。。心脏病吧。。” 籽岷用力敲了下炎黄的脑袋,恨不得敲出一个包,他也不知到这个笨蛋整天在想什么,自己帮这个笨蛋补习的意义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只知道,这笨蛋摆明了是想咒他啊。 “好啦好啦。。籽岷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炎黄嘟着嘴,揉揉他本就智商欠费的脑袋,被这么一敲估计也够呛。 ‘真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还能维持多久。。。’籽岷看着前面这个卖萌打滚的炎黄,实在是忍不住不厚道得笑出了声,弄得炎黄是更加停不下画风诡异的脚步了。 ‘听说彼岸花的诅咒,三生三世,不知道这第三世会不会破解?’ 籽岷转过头来看着炎黄,他正坐在地上对着籽岷微笑,头上的呆毛跟上了发条似的听不下来,看上去傻傻的,却给了籽岷一种莫名又无法言语的自信和温暖。 ‘应该。。。还不错吧’籽岷这么坚定的想着。 “秘技·命运的丝线!” 一个穿着魔术师服装的青年得以的高喊着,隔着黑色的面具都能想象他那邪魅奸狂的笑脸。无数张做工精美的纸牌被抛出,一字列排开,一头连接着飘渺的灵魂,一头连接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满身是伤痕的炎黄。 “不!!” 即使是再撕心裂肺的吼叫,此刻都无济于事,扎眼的强光随之发出,还附和着魔术师狂诈的笑声。 还没等籽岷缓过神,他就已经被一道身影飞快带过大力掐着脖子拎起来。一双粗糙的手还是那么熟悉,却没有当时的温暖,只剩下一点冷漠的冰凉。 这双手好像有魔力一样,把籽岷掐得越来越紧,籽岷勉强睁开一只眼,对上了对方空洞又恐怖的黑红眸,对方邪魅得勾起了嘴角,左手从腰间抽起一把小刀就往籽岷心脏那里戳,不偏不倚得正好戳穿。 这把小刀,原本是炎黄保护伙伴的时候用的,有事没事也喜欢用来杂耍一下,吓吓大家。“炎。。快醒醒。。虽然你很没脑筋。。但你绝对不会把刀指向伙伴的。。” 炎黄冷眼瞟了一下籽岷,松开手,任凭籽岷摔在地上。在血压的作用下炙热的血液从籽岷胸前喷薄而出。 “对不起,请叫我f”这已经是籽岷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冰冷的语气,没有一点迟疑。上一世,他也是这样手刃自己的吗? 好熟悉,好痛。。视线已经模糊了,耳朵也听不进任何一点声音,要死了吗?呵。。。好不甘啊,这一世仍旧没有扭转局面,逆命的最后结果,就是被命玩死。 “这下。。我可真成心脏病了。。炎黄。。你还记得吗?”籽岷不堪重负,闭上了眼。 当叶拜谢了,所有的养料都将被花吸收,为此而傲世绽放。 记忆像绝了堤坝的海水一样朝炎黄涌来,顿时间,炎黄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那是他三世以来的所有记忆,也是他每一世都手刃自己爱人的所有苦痛。 这就是彼岸花的诅咒,一个人将会带着三世被杀的记忆寻找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则在杀死那个人的同时获得三世手刃爱人的记忆,永远痛苦的生活下去,直到两人都死去的时候,才能被一起转世,开启下一世的生活,重复往来,乐此不疲。 “对不起。。又是我。。”炎黄跪着抱起籽岷,实在是忍不住眼泪,痛哭出来,可是谁也无力回天,谁也无法拯救。有什么办法?命运玩弄的戏法,又有谁有办法,只得享受这无言的惩罚。 飘在天上的魔术师打了下响指,旁边悬浮着的命运牌组自动收拢,洗牌,最后飞出一张纸牌到少年手上。 少年如有所悟得笑了一下,牌面上一朵彼岸花开得正艳丽,红得仿佛能滴出点点鲜血。 少年一个手劲抛出纸牌,当场击穿了炎黄的心脏。 “你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早日帮你解脱也是甚好的”说着魔术师就带着疯子般的笑声飞离了现场。而炎黄也无法阻止自己死亡的事实,无力得倒在籽岷身上。 两人的热血即使流淌到冰冷的石地上也照样温热,在牌的落地处滋养出一朵美丽的鲜花,在冰凉的石缝中开得生如夏花。 。。。。。。。。。。。。。 “这可真是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是啊” 炎黄微微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籽岷看他没什么反应,拿起水壶准备给盆栽浇水。 ‘第四世了啊。。。’ 看着含苞待放的彼岸花,籽岷不禁又走了神,每每都会想到两人最后的惨剧。 ‘听说彼岸花的诅咒,三生三世,不知道这第四世会不会破解?’ 籽岷转头看向炎黄,炎黄仍旧以同样的笑容看着籽岷,痴痴得,却又很温暖。 ‘我想。。应该还不错。。’ “走吧炎黄,我请你吃中饭!” “籽岷万岁!!” 在木门合拢之际,窗台上的彼岸花渐渐舒展开花瓣,即将要开放。有叶不见花,有花不见叶,虽是这么说,但在那一刹那的毫秒间,花与叶在彼岸相见,成为一道最美的风景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古朴城墙,青苔石瓦,由无数瓦砾组成的中世纪风格城堡高耸入云。阻隔在万缕阳光的路线上,在地上打下一片片光影。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流不止,各式各样的商品应有尽有。不同面孔的生人都洋溢着晴朗的笑容,就好像天上正值早晴的暖阳。 迎着晨阳,一个高耸的山峰坐落在小镇旁,土质的迎风坡上,鲜花盛开,芳草如茵。山峰至高点处,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格外惹眼。 我叫炎黄,是第十一号梦境守护者,我就住在这个小木屋里。 作为梦境守护者,我每天的责任就是早上看着他们起床c忙碌c回家c睡觉,最后在夜晚取走他们的噩梦让他们安然睡去即可。我们的一天是无聊的,每天好像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每天好像都在过一样的生活,所以作为唯一一个能下凡的神,也很烦恼这些。他们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知道我在晚上付出的汗水,这也是我的悲剧所在。 知道吗?每个梦境守护者的寿命只有12,没错,就是12。谁也不知道,12是指什么。也许是十二天,也许是十二月,甚至是十二年?这些连我也不得已知。 每天,我都会坐在那个迎风坡上,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不同的人在讨论不同的话题,看着不同的脸上洋溢着不同的笑容,我都会想,自己能活多久,自己准备干哪些事,自己晚上准备去哪几家拜访。 自由的思想,应该是我唯一可以庆祝上天给我的自我吧。 又是一个黑夜,安静祥和,整个小镇笼罩与天际的黑暗之下,只有路旁的路灯在散发着微薄的灯光,以点光源照亮一个光圈大小的碎石小路。 早上繁荣的街市瞬间变得寂静又空荡,让人觉得很不适应。颗粒状的碎小石子在麓皮小靴的摩擦下铮铮作响。一个厚实有寂寥的身板,在灯光的照耀下拖出长长的倒影。 对,我又要履行做梦境守护者的职责了,挨家挨户得去带走噩梦,给大家带来一个安稳的梦境。 炎黄穿进一家家的房门,手上的黑团也越集越大,人们紧缩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真不知道他们梦见了什么。。。”炎黄轻抚着一个小孩子的鬓发,脸上真挚的微笑让他也感受到一阵愉悦,起码他知道了自己的工作还是有意义的。 炎黄微笑着,在那个小孩额头上轻吻一下,留下了个晚安吻,小孩开心得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好羡慕他们呐。。。。”炎黄无奈得笑了笑,穿过正门,离开了这户人家的陋室。梦境守护者不允许存在梦境,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睡觉的原因。炎黄也不知道为什么梦境守护者却不能存在梦境,作为本职却很失职的规定让他也一度很迷茫。但没办法,这是自第一代守护者就传下来的规矩,不得不从。 梦境,如此美好,在自己的天地里,无忧无虑,可以完全安由自己的意愿去支配世界,没有烦恼,没有悲伤,由快乐组成,由愉悦支持。为什么我们这些与梦境打交道的人不能得到这些呢? 炎黄走到最后一家寒舍,穿过房门,装饰很简陋,简单又廉价的橡木家具,朴实的全麦面包,又是一户普通人家呢。 走到卧室,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棕色的头发,精致的面孔,绿色的披风,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黄头巾。 少年眉头紧缩,像是正在做一个很可怕的噩梦。炎黄伸出食指,在少年头上一点,抽出了一点点黑色物质。 “这是最后一家了吧”炎黄在工作之余自言自语道,眼看马上就能完美收工,结束无聊的一天,谁料到少年猛地坐起来,满身冷汗,神情还十分紧张,浅绿色的漂亮眼眸瞪得溜圆,看起来是被自己的噩梦给吓醒了。 少年冷静一会儿,意识到这只是梦,擦了把冷汗向左一看,刚好瞅见炎黄。 “抓贼啊!!”少年大喊起来,附近屋子逐渐亮起灯光,炎黄霎时间就慌了,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不可能有人看得见他的。他抓起黑色斗篷的帽子死死拽着,怕那个少年看到自己的样子,开挂穿出了这件屋子。 这件事让炎黄彻夜茶饭不思,他实在不明白那个少年是怎么看到自己的,也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梦,能吓成这样。炎黄手上还攥着那个少年的噩梦,但是因为他突然惊醒所以这个噩梦只能算个不完全体,投影质量极差。 炎黄将噩梦抛出,一个黑团逐渐展开,渐渐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画面,和那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的天使背后张开六对羽翼,挥动着钻石剑和盾牌与其他长着翅膀的人交锋,情况看起来很不利。一旁,一个全身穿满盔甲的同龄青年挥动圣剑为少年从危机里拯救出来,青年挥动着沾满血液的羽翼不断移动走位保护着少年,手上鲜红色的圣剑在一次次鲜血的沐浴下显得更加搓气逼人。湛开的是漂亮的血花和风过无痕的剑光,朱红的鲜血从刚刚被割开的候管缓缓滴出,纯白的羽毛在血液的沾染下显得不再轻盈和圣洁。再华丽的盔甲也无法躲过圣剑的制裁,铁与铁在碰撞中鸣响,切磋,升华,奏出一曲诡异又优美的命运交响曲。 是路西法起义时的大天使之战?炎黄在下面看得一脸震惊,他只是个普通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巧合吗?那个拿着盾牌的天使也给炎黄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身临其境,也沉浸在这残酷的战场中。 炎黄一转手,梦境突然中断,画面又缩回之前那个黑团,被炎黄收进口袋里。眼见太阳已经开始爬升山脉,淡淡的晨辉洒落天际,早起的人们稀稀拉拉走出房门收拾摊位,准备为美好的一天做准备。 无聊之极的炎黄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迎风坡,像注视着世界的眼一般注视着这些工作的人们。每天都好像这样,他们早出,工作,回家,睡觉,自己也没什么好做的,除了执行工作和观赏他们的梦境无事可干。 在人群中,黄色的头巾格外惹眼,那个穿着绿色披风的少年逐渐进入炎黄的视线。少年微笑着,与邻里乡亲们问好,无意间向山坡上撇了一眼,正好与炎黄的眼神对上。 少年吐了下舌头,拉了下眼皮,对着炎黄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炎黄见四下无人,他应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他真的看得见我’炎黄略感欣喜得站了起来,对面少年见他有反应便向他招了招手,笑了一下,淡入在人群之中。那抹笑,很朴素,微微眯起的双眼和轻轻勾起的嘴角,组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微笑,与草色一同的绿色眼眸清澈荡漾,反射一缕缕明媚的阳光,明黄色的头带在他一个漂亮的转头下划出完美的弧度,融入早晨阳光的暖耀中。 对于炎黄来说,这真的很美。从来没人理会过他,但今天,对方就好像救星一般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可能他不在乎,但这真的很重要。就好像,之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突然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此,炎黄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待做事项——与那个少年在无言中玩闹一会儿。 他们交流的方式也很独特,就是对视,互相看着对方,仿佛能在对方眼神里参透一切。当然,表情也是十分丰富,时而微笑,时而嘟嘴,有时候送对方一个白眼也是家常便饭。尽管每天只有短暂的五分钟,炎黄也为此愉快,这给他带来了丰富的联想,每天对方会干什么,去哪里,快乐吗?这也使他每天都会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那个明黄色的头带,那双青翠的眼眸。 听过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好景不长吗?沉浸在快乐中的炎黄忘记了一件事,作为一个梦境守护者,他不能在工作之余跟人类接触。这也使那个少年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受到了天谴,他只能活到十八岁,他生日那天。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这种天谴毫无预兆得降到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年头上,估计谁都受不了。炎黄更是无限懊悔,是他害死了一个妙龄少年,而且他清楚的明白,明天,就是少年的18岁生日。 说时急,那时快,这天来的就是那么快。少年早早出了门,和睦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神清气爽,微起的清风吹动他的头带,更显得他今天格外精神。 惯例,他每天都在门前向山坡上看一眼,露出一脸天真的微笑看着炎黄。 而炎黄今天却一点都没有心情笑给他看,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少年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自己也将失去唯一的玩伴。只得努力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祝少年生日快乐。 少年好像会意了,仄歪一下头,调皮得吐了下舌头,跑向人群中。街上,也有很多人祝他生日快乐,一个小镇的气氛都格外欣喜。 上课,放学,买材料,布置简陋的家,这些炎黄每年都能看到好几次的动作今天都格外不一般,因为这是重要的人最后一次做这个动作。 到了夜晚,许多人都挤在少年的家里,高唱庆生歌,少年高兴得带着生日尖顶帽。环顾四方却看到了平常站在山顶的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炎黄。 少年差点兴奋得叫了起来,却被炎黄捂住了嘴。“别急,我是来送礼物的。” 这也是炎黄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少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声音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听。炎黄打了下响指,顶灯突然熄灭,蛋糕上的蜡烛清一色霎时点亮,四周的人全部定格在哪里,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只剩下炎黄和少年在活动。 “吹蜡烛吧。” 少年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一个大力将蜡烛全部吹灭,就在最后一根蜡烛熄灭的时候,炎黄掏出法杖,用飞快的语速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霎时间,屏幕一黑,一切都消失殆尽。等炎黄再挥手时,已经回到了早上。 那个少年对自己微笑,上课,放学,买材料,布置简陋的家,过生日,然后再来一遍。 炎黄站在世界之外,不断输出巨大的魔力,这个魔法将世界定格在少年生日这一天。少年机械性得向山顶的空气微笑,收获空气的礼物,这团空气就是原本自己站着的位置,感觉自己就好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谁也不会知道他来过,不过这没关系,起码他知道,谁也不会记得他去了,不过可惜,这次他不知道。 巨大的魔力消耗瞬间抽干了炎黄,但只要完成这个法阵,无人打扰之下,这个时间节点就会一直循环下去。世界里的少年在对炎黄本来站着的那个山头微笑,世界外的炎黄在最后之际也朝着他微笑,就好像之前他们之间特殊的交流一般,回到那个令人愉悦的时光。 “对哦。。。。我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下一届守护者。。拜托你替我叫一声他的名字,说声谢谢。。” “好吗。。。” 。。。。。。。。。。。。。 “这就是第十一号梦境守护者的记忆?”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关掉水晶球的投影,寂寥得走到外面的迎风坡上。 微风吹掉他的斗篷帽,露出一头棕色的帅气际发以及精致的面孔,火棕色的酮体清澈见地却在此刻略显黯淡。 我叫炎黄,是第十二号梦境守护者。 刚刚我收看的就是第十一号守护者的记忆。是的,每一界守护者的记忆都会封存在一个水晶球里,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为我们收集的,但就是这么神奇。 我们每一界守护者都没有记忆,只得通过这些水晶球来了解,但是哪届守护者的记忆里都没有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就好像梦一般,突然就来了,不久就走了。 太阳开始爬过山头,将温暖的晨光撒与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炎黄看向山脚,果不其然,那个扎着黄头巾的少年冲着他笑,但他一点也不以此为惜,因为他在对十号笑,而不是自己! 他还刚诞生不久,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个法阵,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天天都觉得好像在重复倒置一样。而自己,在法阵中,就是十一号的代替品,被少年记住的是十一号,而不是自己。 虽然这么说,但那个男孩的微笑,还是让炎黄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温暖,毕竟他本来是不可能有人看见的,这个男孩不论在向谁笑,他都很喜欢那抹微笑。 十一号想知道少年的名字,少年的一切,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能让那个笨蛋这么执念。 夜晚,果不其然,少年在蛋糕前面对一团空气点了下头,准备吹蜡烛,想也知道,那本来是十一号,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他值得的吗? 当最后一个蜡烛熄灭之时,炎黄以疾风般的速度将少年带出原地,回到迎风坡上,还没等世界开始处理时间的重置,循环的开始和结束被强行扯开,闭环自然就破解了。原本被十一号隔离的时间线重新回到时间流的行进中,世界的时间,又开始正常转动。 少年一脸茫然得看着炎黄,显然过快的速度使他还不适应场景的切换。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炎黄冰冷冷得开口,和少年没有任何交情的他纯属就是为了完成一下十一号的夙愿而已。 少年为他的语气感到很震惊,刚才还在屋里的温柔的语气,现在却变得那么僵直和冰冷,好像两人从没认识,没有感情一样。 “不要摆出那个疑惑的表情了,十一号他已经把生日礼物送给你了,他把你的寿命延长了十二天,把这一天循环了十二天,这已经是他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现在的我,是十二号。”少年沉默了,明明只相隔几秒,他却已经不是那个温暖又逗比的大哥哥了,现在站在他旁边的人,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个无情者,一点表情起伏都没有。 少年抽开手,他不相信炎黄口中的十一号和十二号那些冰冰冷的代号,他只相信他意义上的昨天还在与他发牢骚甩白眼的那个永远站在山坡上的大哥哥。 炎黄有点懵,他不知道少年为什么有这反应,只是问个名字而已,他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你根本不是他。。。” “我本来就不是他。” 七个字,斩钉截铁,犹如晴天霹雳,短短几秒,就已经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模一样的面容,心却是封闭的,无法在他的眼神里了解丝毫。 尝试与他交流吗?起码他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难得可以与他站的这么近,玩闹一下? 少年悄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下子甩在炎黄的脸上,还没等炎黄反应一下,这个东西就糊满了炎黄整个脸,那是少年本来给十一号准备的蛋糕。 盘子顺着奶油一点点滑落到地上,一个沾满了奶油和鲜奶的俊脸缓缓露出来。少年在一旁捧腹大笑,炎黄还呆愣愣得站在那里。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炎黄沾了一下脸上的奶油,尝了尝,似乎味道还不错。他打了下响指,将蛋糕复原到盘子里,坐在迎风坡上吃了起来。 毫无逻辑可言的动作,不得不说炎黄这次是智商暴露无疑,不过有什么办法,人家本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少年也坐了下来,看着炎黄,前几秒还高处不胜寒的他现在瞬间变成个小孩子,真是让籽岷有一种冲动去摸一把他头上的毛。 “你这智商,基本是告别装高冷专业了”少年笑了笑,悄咪咪得摸了摸炎黄头上的呆毛,按下去又翘起来,手感软软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听我讲故事吗?” 炎黄看上去心情不错,点了下头,靠在少年肩膀上,闭目养神。反正也不愧,自己平日无聊,就当今日找点乐子。 “传说方块历300年,大天使路西法举起反叛的旗帜,联合反叛者和陨天使组成起义军,他们目标刺杀天界之首——宙斯” “起义军战力凶猛,宙斯手下的人手只能勉强抵挡。” “有一天,起义军准备实行偷袭,宙斯两个忠实手下梦境执法者和森林守护者便只身前去阻挡。但是森林守护者不善战,这个冲动的抉择使他元气大伤,援军还有一定时间才能到,就在他已经死心的时候,梦境执法者帮他挡下了一切攻击,从此肉体大伤。” “援军到了,但执法者却再也不省人事,森林守护者用他的能力保住了梦境执法者的灵魂和大脑,但是肉体却可能千百年不能恢复。” “哦对了,你不是想要我的名字吗?我叫籽岷。。。” 正当籽岷准备讲下去的时候,他觉得东西扑倒在他怀里,棕色的发丝无规律得散开,柔软又纤细。精致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以及微微勾起的嘴角。 籽岷尝试推了推他,他没有反应,他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繁琐的工作加上无数未眠的夜晚使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笑了,笑得很矜持又很甜,因为他获得了梦,梦境守护者,不允许拥有梦,而今天他得到了。他梦见了一个安宁又古普的小镇上,人们熙熙攘攘得穿梭在热闹的街市,旁边的迎风坡上,两位少年愉快得坐在一起,一位扎着黄头巾,一位有着火棕发,他们两个在交谈,谈天谈地,无话不讲,四周春天刚开的鲜花环绕这他们,芳香四溢,百里飘香,和煦的春风吹过他们的发梢,将他们的轮廓,逐渐融入一片暖阳。 ‘睡一会,也没事吧?如果这样的话,请让我,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仍旧是那么那么的傻。。”籽岷打了下响指,世界瞬间碎成千万片,从熟悉的小镇到暗夜的天幕,以及他们所在的山坡,无一幸免。碎片一片片剥落,掉入籽岷身下深不见地的虚空,永远的被销毁。包括籽岷身上熟睡的炎黄,化作千万金粉,被不知哪里来的风一吹,消失在黑色的背景中。 籽岷站了起来,独自踱步在一片黑色的虚无中,高邦的运动鞋在看不见的地板上踢踏作响,在毫无遮拦的空间中回荡,再回荡 直至声波被消磨殆尽。 前面突然出现一些亮光,连向一个空间断层,在籽岷踏入亮光之时,全身的装扮都有所改变。绿色的披风,华丽的肩甲,无数水晶装点的华丽紧身衣,还有一颗证明他森林守护者身份的水晶别在胸口前。 他不以为然得向前走去,逐渐走入这个断层。这是一个欧式教堂,无论是设计还是用材都别具匠心,每一个细节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在供奉台上,有一个冰棺,做工精美,旁边放满了鲜嫩的白花。 籽岷走到那个冰棺旁边,里面躺着一个少年,双手端正得摆在胸前,一身铠甲华丽无比,一丝灰尘都没有,好像是新的一般。精致的脸蛋却一点都没有血色,只有骇人的惨白。在他身上,连着很多不知名的管子,连向旁边的巨型机器。 “炎黄。。你最喜欢吃蛋糕了。。今天我带了。。快祝我生日快乐。。”籽岷从背包里拿出蛋糕,用勺子挖起一块,往炎黄嘴里塞,但是无济于事,只得象征性得在他嘴唇上抹一点奶油。 “你故事还没听完呢。。故事还有后半段。。。” “梦境执法者为守护者战死,森林守护者伤心至极,他无法等待希望飘渺的一天,执法者会醒来,天界也无法等。” “于是守护者耗尽25年时间制造出一台机器。这台机器可以让执法者做梦,在梦中守护虚伪的梦境世界。” “后来,守护者发现机器并不完整,决定自己也进去和执法者一起。但如果执法者在梦境里与别人产生感情,就会导致机器损坏,所以守护者只能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每天每天得看着他,看着他,直到他注意到守护者的那一天。” 自古以来,12就是个危险的数字,他在罗盘的最顶端,是闭环的开始,又是闭环的结束,如十二生肖,十二星座,就连现在常用的钟表表盘也是十二分栏。所以12是圆满,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又要开始了啊。。。。”籽岷看着旁边又开始重新运作的机器,自觉得做到旁边的一个小座位上面,进入炎黄的梦境。 等他睁开眼,他又待在那个简陋的木板床上,他又生活在那个气氛愉快又安宁的小镇里,以及,他又重新注视着站在山顶的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炎黄。 这就是为什么梦境守护者不能做梦,因为世界不允许多重梦境,不然做梦本人的大脑会因为计算量太大而烧毁。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炎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梦。 这个世界都是梦境守护者所做的一个美梦。 是的,一切都是个梦 这个梦, 该醒了。。。。 。。。。。。。。。。。。 方块历300年 路西法反叛召集起义军刺杀宙斯,梦境执法者炎黄为保护森林守护者籽岷,战死 方块历325年 籽岷制造出一台机器,使炎黄在自己的梦境中守护这个世界 方块历326年 第一号梦境守护者在睡梦中死亡,机器也暂时性损坏,从此籽岷进入机器,并制定守护者不可睡觉的规则 方块历350年1月1日 第十一号梦境守护者炎黄诞生 方块历356年5月21日 炎黄在收集噩梦时被籽岷发现 方块历355年12月11日 炎黄被告知籽岷受到天谴 方块历356年12月12日 炎黄使用法术,将世界停滞在籽岷生日那天 方块历356年12月12日(重复第2次) 第十二号梦境守护者炎黄诞生 方块历356年12月12日(重复第11次) 第十一号读取第十号的记忆,并决定完成他的遗愿 方块历356年12月12日(重复第12次) 炎黄打破重复锁链,将籽岷带来山头,最后睡死在籽岷怀里。 方块历356年12月13日 第十三号梦境守护者炎黄诞生与籽岷为守护这个虚幻的梦中世界而默默付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曾经的你,有那么一刻似曾想过,你身边的一切,都是你的朋友吗?』 寂寥的,黝黑的,仿惶的悠长隧道。手似乎还在下意识得去寻找抚摸那些不存在的墙壁以寻找安全感。脚下的黑色地衬,走起来丝毫没有一点声响,就好像自己不存在这个次元一般。 我在哪里? 好像似曾相见一样,又是这全黑色的世界,既陌生,又熟悉,但又感觉迷茫,走一步,一步,都像在退一步,在黑暗下如视觉剥夺般的感觉,真的很差。 霎时,就像有人掀开了黑色的帷幕,整个光明的世界展现在眼前。下意识眯起眼,过于强烈的光线使得自己的瞳孔无法适应。 是谁? 只能看清一个淡淡的轮廓,在剧烈强光下,连背影都显得格外模糊,被拉长的影子径直打在自己身上,明暗的交界使得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他侧过身,被阴影覆盖的脸庞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左脚踝上的铁链子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叮当作响。他仄歪着头,淡淡的那抹笑容使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得文艺,身上穿着的最普通的白色衬衫,刺眼的白色在高光的驱使下看起来十分扎眼。 他伸出手,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毛发随着微风飘动,在地上的阴影也跟着他的动作而忽明忽暗得在眼前飘动。 “欢迎来到只属于我们的游乐园,我亲爱的小主人。” 。。。。。。。。。。。 “啊。。。”突然从枕头上反射性得弹起来,脸上的汗水不断顺着肌肉纹理流下来,不自觉得瞪大了眼,口中喘着粗气。看上去整个人都有种不知名的紧张。 下意识得看看周身,阳光透析着玻璃,窗帘在微风得轻吹下缓缓飘,外面的树枝上青葱一片,不时能发现偶有新芽抽出,充满生机和温暖的气息。 看上去又是一个那么和谐的清晨呢,今天,又梦见了他。 全然,我其实都不知道他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但那个淡淡的笑容,总让我感觉到一种来自过去的温暖与真心的愉悦。 想从床上走下来,右手不自觉向旁边寻找支撑点,霎时感到一阵柔软,好似按到了什么东西。向右转来查看,只见手下按着一只小巧的腿,穿着简约明朗的棕色校服裤。 “你怎么又跑到这里了。。。”用双手捧起那个莫名出现在床边的玩偶。那一张圆圆的脸配上两边粉红的脸铺,显得其十分可爱,棕色的眼睛好似真的一般,即使不能活动也格外清澈,最讨人喜欢的,是那个精致缝合口的小嘴,实然,也就是最简单的两条线组成的嘴,但是配在那个圆脸上却显得特别富有灵性和天真,甚至让人忍不住冲动去捏一捏他的脸。 明明之前将他放在桌子上的,可他怎么又跑过来了?轻轻将其放在原来的地方,另一只手慢慢拭去衣服上的灰尘,棕色衣服上绣着的两个字变得赫然起来。那是自己的名字,籽岷。 对哦,明明是自己绣上去的,怎么又忘了呢。。。 “男孩子家,玩什么娃娃!”一个看上去十分生气的女人用力从一个扎着黄头带小男孩的手中抢走娃娃,并一只手拎着,满不关心那个娃娃的样子,反而还有点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要!还我娃娃”那个扎着黄头带的小男孩快步上前抓住了娃娃的衣角,拎着娃娃的大人感觉到一阵外力,便越发用力得去撕扯。 终于,一阵抢夺下,娃娃的衣角被扯掉了一大块,而大人也顺势趁着这个力将娃娃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小孩看着手中残缺的布料,手气得开始不住得发抖,眼角慢慢开始有点积蓄泪水,他哭了,为了一个他心爱的娃娃而哭了。而大人毫不领情见势一手把他抱起,将他抬进了家门,在那短短的几米路中,少年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夹杂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撕心裂肺和不舍,愣是让人听着心碎。 那一天,小孩彻夜未眠,就等着大人都睡着的时候冲出去,寻找他的娃娃。他一个人独自奔跑在寂寥无人的大街上,无数个散发着微弱光明的路灯从身旁擦过,映照着少年头上的那根黄色头巾,头巾在夜幕中划过,划过,成了夜晚一道靓丽的颜色。四周黑暗不断尝试吞噬黄色,又在霎时间,明黄色再一次呈现,那么灼眼,又那么富有生气。 他喘着粗气,来到那个探照灯下的垃圾堆旁,他终于到了,到了那个充满污秽的垃圾堆。正准备被人们处理掉的垃圾上,一个穿着残破棕色校服的娃娃静悄悄得躺在上面。高亮度的灯光直直得打在他沾满污水的布料上,毫不留情得使他变得惹人厌弃。 小孩慢慢上前,带着些许惊喜得捧起属于他的娃娃,那个娃娃讨巧的脸上已经很脏了,斑斑点点的污水在淡肉色的布料上特别扎眼,但他还是毫无隔恒得将其抱了起来。 “不要哭啊。。”小孩慢慢将其抱回了家里,开启书桌前那小小的台灯,从口袋里拿出娃娃的衣角,试图将其缝合。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一个小小的窗口亮着微弱的灯光,一双小巧的手正拿着针线,上下摆手试图将手上的小可爱缝合。 娃娃侧部因为过于粗暴的撕扯已经有点开线,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花。一针一线,即使缝合口多么粗糙,但终究还是将其缝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炎黄,我是你的好朋友籽岷”小孩伸出稚气的手,轻轻撩动炎黄精致的散发,橙黄色的灯光下,棕色小衣服上绣的两个小字格外明晰。籽岷拽住炎黄圆圆的小手将其一下子拽到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再一次从他视线中离开。 “那么。。。约好了哦?” 籽岷看着桌上那些许占着灰尘的娃娃,炎黄,是他亲自赋予的名字,娃娃,是他亲手捡回来的,但似乎,自己已经慢慢淡忘他了呢。 虽然娃娃没有经历什么大波折,只是静静得躺在箱子里,但这一躺,就是几年之久,落在衣服上的灰尘层层叠叠,将曾经那个靓丽的颜色覆盖起来,将曾经那个名字,覆盖起来。 正当籽岷沉浸在回想之中,一旁的闹钟霎时响起,发出震耳的噪音。对哦,上学快要迟到了,不能再这么拖沓了。 迅速整理好衣物,打理好房间,站在房门前刚准备关门,视线却不由自主得落在了那个娃娃身上。他真的,好可爱。他在微笑着看着我,好贴心的微笑,总能让我想到,午后的暖阳。但我已经长大了啊,我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娃娃的孩子了,而他也就只能。。。当一个。。拜饰品了。。。吧 再让他多呆那一活儿吧。。再让他多看我一会儿吧。。再久一点。。一点点也好。 关门的声音随后传来,但这次似乎是轻轻的,慢慢的,生怕惊醒了桌上可爱之物的美梦,希望他沉睡在自己的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就那么沉沦在自己还睡在主人怀间的梦中吧,因为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大概就是脏乱的垃圾堆了吧。 “这已经是第几天被他就这么放在桌上了,我已经记不清了。”娃娃的眼睛开始缓缓转向那个已经紧闭的门栏,上面的花纹他已经看了无数无数遍了,甚至于,已经腻了。 清澈的眼眸,若不仔细分辩可能会使你相信那是真的眼珠,就这么直愣愣得看着那扇门,不眨一下眼,不瞟一下神。 世上万物自有其灵性,不论你信不信,它就是有其在理。万物介有识,不论是神识还是意识,他都会观察每时每刻,记录下每时每刻,他们一直在看着你,只不过他们不会动,或者说,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的每一次开心,他们也会感到欣慰,你的每一次忧伤,他们都会感到心痛。有时,新旧交替,你丢弃了他们,他们只会默默无言得,将这颗已然破碎的心收拾好,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怨言,但思念的力量仍就存荡,毕竟他们在最后临终的时候,想着的也是你。所以你的每一次丢弃,都可能是丢弃了一颗珍爱你的心。 “籽岷主人他已经是一个不需要我的男子汉了呢”炎黄轻轻闭上眼,靠在桌子的台灯旁,任凭初日的阳光在自己身上照出长长的阴影,明暗分割线将自己划成两半。他就这么静静得躺着,圆圆的小手放松得靠在自己沾满灰尘的身上,精致的碎发顺着重力略有些散乱。但他仍然笑着,那圆脸上的笑容挥之不去,反倒更加灿烂了。 “什么?哭?我为什么要哭?主人他长大了,我难道不开心吗?” “毕竟我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呀。” 一步,一步,踏着雨后初晴潮湿的地面,不时传来嫩叶飘落的声音。黄色的头巾随风飘动,一只手随意得拎着公文袋,脸上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清早的薄雾仍旧飘霓在空中,粘粘的,凉凉的,却给人已一种清爽的感觉。 又得去上学了,每日重复着这来来往往的动作,日复一日,甚至都有些厌烦了。每天都是同一天,每过一日都以为又活一日,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 略略有点想念小时候,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多愉快啊,即使没有这么厚实的学识,但傻乐傻乐的,也很愉快。。。不是吗? “炎黄,你带着花环的样子好可爱啊。”小孩子趴在草丛上,手上反复缠绕着采来的鲜花,慢慢环绕成一个花环的形状,轻轻放置在浅棕色的散发上,娃娃仄歪着头,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坐在青葱的草坪上,微风吹动他的散发和衣物,时不时托起娃娃轻薄的小手臂在微微晃动。 小孩戳了戳头上的花环,娃娃透着一个美好的微笑,在一片青草地上,在一暮柔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温柔,又透着丝丝缕缕的童真。 小孩坐正起来,顺着小丘的坡度而坐下。前面是繁华的小镇,错落有致的小平房交错着,阡陌交通,来往兮乎。最耀眼的,便是小镇中的游乐园,大型的摩天轮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融入蔚蓝的天空。眼前,是一片繁荣,身处,是一片绿林。听,风吹过的声音,吹过树梢,吹过原野,吹过这小镇,吹过这乐园。看,绿叶飘过的痕迹,飘散,飞舞,成为蓝天中美丽的际线。 “呐,炎黄,你觉得这乐园,好看吗?”小孩将炎黄抱起来,轻轻放在腿上,和他一起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扎着黄头巾的孩子看着怀里的娃娃,他的脸上仍旧荡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头上的小花环招引来一只蜜蜂,钻在花朵里面试图采集花密。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得看向远方的天际,似乎,他在留恋,留恋着这摩天轮在天际的颜色,留恋着这青山绿水,留恋着在主人怀中的感觉。 “你也觉得很不错是吗?” “好巧啊,我也是这么想。” “下次你再陪我一起去那边玩,好吗?” 无数的吵闹声霎时打断了思绪,一旁的工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噪音。一个个金属杆被拆除,倒下,上面的图案和花纹已经很旧了,甚至可以说是破旧不堪,但那一个个充满童心的小图案仍旧那么可爱,那么灿烂得笑着,在一阵阵烦人的巨响中,倒了下来,天真的笑容,从此被蒙尘,被沾染,只能隔着灰尘去似想,他曾经应该笑过。 扬起的尘土不禁降低了可视度,让人感觉走在朦朦胧胧的雾气里。抬头看向那个曾经带给自己欢乐的摩天轮。在一片朦胧中,那个曾经与天际相交融带给人们美好的摩天轮,也旧了啊。是啊,他也旧了,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包厢上面的色彩也已经开始剥落,取而代之的却是斑斑薄薄的锈铁。 我长大了,他在我心中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触及天空的神奇之物了,甚至现在看觉得他有那么点矮小。微微转动的轴承发出吱嘎声响,噪声烦人。我长高了,虽然身高对你来说高不了多少,但你在我心中,却矮了那么多,那么多。我曾试想乘坐着你去看到更远的地方,现在看来,更远的地方也只是几里车程罢了。 游乐园拆迁,它将不复存在与这个小镇,本来就是个很小的游乐园,现在破破烂烂得更是煞眼。但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舍呢,毕竟自己以前是那么喜欢这里呢。 踏着铃声的结尾勉强赶到教室,带着满脸汗水喘着粗气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座位在窗边,略开发窗缝透过清风,带来清新的气息。柔和的阳光照射在桌面上,身上,面容上,使人神清气爽。透过窗户可以直视那个已然看不出欢乐的乐园,那个已经被蒙尘的乐园。 原本的那个水泥铺置的路径被砸得粉碎,露出了狰狞的土壤和碎沙,那片乐土,变得荒芜。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全然与游乐园断绝了呢,不在乎游乐园的状况,不去游乐园玩,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也从新鲜变成了幼稚。也许只是自己玩腻了,不,也许只是自己长大了。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失去大概是长大的代价,而才知道珍惜,才是成长的代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小朋友,来玩娃娃机吗?新鲜货哦~”一个脸上涂满花纹的小丑面带着夸张的笑容朝一个扎着黄头巾的小男孩招招手,推荐着他旁边的这台看起来非常神奇的机器。 小男孩转过头来,明黄色的头带摆动起来,与游乐园鲜艳的配色融为一体。他眨眨眼,迈着略带稚气的步伐走向那个娃娃机。他微微踮起脚,看着机器里的娃娃,花花绿绿的娃娃都看上去肉鼓鼓的,讨人喜欢。但那一个偏偏特别惹他喜欢。他穿着纯白色的立领衬衫,棕色的学生外套,与外套同色的头发精致无比。那眼眸,清澈无比,虽然无法活动,但似乎有着眼神交流,火棕的颜色,好似有着无比的力量,点亮了人们内心的怜爱。 “你喜欢吗?”小丑蹲下来,尽量以平视的方式看着小孩,在妆容之下的笑容格外明媚,又非常得纯朴。小孩转过头,指了指里面的娃娃,他希望得到那个娃娃。 “哈哈哈,喜欢啊,只要一个硬币就好了哦~”小孩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上下左右翻了个遍,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硬币。失望的面色在他脸上表现得伶俐尽致。小丑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硬币,但那淡绿色的眼眸仍旧直勾勾得盯着娃娃机里的小娃娃。 小丑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从肥大的裤口袋里拿出一枚闪闪发亮的硬币,亮在小孩的面前。“你喜欢,就拿去玩吧。我很喜欢你的头带,拿你的头带来换怎么样?”小丑笑了笑,笑容在逆光之下显得非常得柔美,微微露出的白牙与他满面妆容略有不符,但仍旧看着异常得唯美。 小孩看上去很高兴,用着笨拙的动作解下头上的头带,郑重得交递到小丑手里,一把那过小丑手里的硬币,一蹦一跳得来到机器前。 硬币呼噜噜得滚动声音响起,娃娃机开始启动了,小孩看上去很紧张,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一个娃娃。夹子缓缓落下,稳稳夹住了那个娃娃,将他送到原点。随着一声撞击得闷响,娃娃被送出了娃娃机。 小孩小心翼翼得从出货口拿出娃娃,那红扑扑的小脸让他忍不住去捏了捏。一只手不由得去整理了一下这简陋的校服,轻轻掠过棕色的散发,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两双眼眸对视着,互相衬映着,衬映着在快乐气氛中散发的快乐。 “谢谢!”小孩转过头,双手紧紧搂抱着那个娃娃,傻傻的笑容,透露着童真与欢悦。他一路小跑回家,棕色的发丝在微微昏暗的天色中飘散。在黑夜中,那个笑容似乎有着魔力,不论什么人看见了,好像都会开心。 “将快乐继续传递下去吧。。。”小丑站在原地,瞩目着小孩远去的路线,他带着愉快一路远行,自己也好像非常愉悦。身后游乐园里七彩斑斓的霓虹灯逐个亮起,在微暗的夜里,这里就好似一片乐土,散发着耀眼又迷人的光芒。 小丑站在原地笑了笑,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似乎已经不多了呢。这么做亏本生意,值得吗? 值得啊。小丑恢复了原来那夸张的笑容,在娃娃机旁渡来渡去,轻快又怪异的步伐,不禁引人哈哈大笑。看着他人的笑容在夜晚中绽放,小丑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为大家带来快乐的交易,我从来都不觉得亏。” 。。。。。。。。。。。。 又来了,不见尽头的长廊,乌黑一片的世界。又是一次不知边缘何处的乱走。这次,又要给我看什么?这次,那个人还会在那里等我吗? 手无助得去尝试寻找可以依附的墙沿,但又一次得,失败了。原本可以给自己带来安慰的明黄色头巾随意得飘散在自己手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差点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小朋友,来玩娃娃机吗?新鲜货哦~” 声音? 就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放轻脚步,一点,一点,靠近。生怕惊扰了这声音的主人。只不过,是谁发出的声音?不知道,也许只是一声幻听,或者根本只是虚无罢了。只是为了嘲弄我,嘲弄自己罢了。 好像看到了?在视线所及之处,有着丝丝缕缕的亮光,是那个人,左脚上的铁链还在他的移动下发出煞耳的摩擦声。他手上握着一根黄色头巾,靓丽的明黄色,即使再黑的深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硬币,将它轻轻投入一旁的娃娃机里。娃娃机上的灯光霎时亮了起来,发出了一些自己感到幼稚的音乐。 里面的夹子缓缓自己动了起来。右移,前进,最后放下夹子,稳稳得夹起来一个棕色毛发的娃娃。那个人蹲下来,在出货口拿出了那个娃娃。看着那红扑扑的脸庞,微微上扬的简单的小笑脸,笑了。与其说是痴笑,更不如说是傻笑。不过不得不承认,那抹笑,很美。 他将手上的黄色头巾系在娃娃头上,举起来看看。盘长的头带在一个娃娃的头上显得格外的大,两旁的带子垂下来甚至比娃娃的身高还要长好多。 “从今以后,你就是炎黄,是籽岷主人的好朋友。” “哈哈哈,我叫什么?你可以叫我炎黄” 远远得看着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得表演着,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一个人自导自演得剧,也许已经玩了很久很久了吧。 他将娃娃抱在胸间,回头看那一片纯黑的虚无,即使什么也没有,他也越看越着迷。那双火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期盼着什么。霎时,一个霓虹灯开始闪烁着美丽的颜色,紧接着,自上到下,一串串灯全部亮起了其原本艳丽的颜色。并且在一片黑暗下,越闪越亮,越闪越亮。 巨大的摩天轮发出一声闷响,开始转动起来,带动着无数彩灯在也空中转出一道美丽的霓虹。是那个游乐场,记忆中的游乐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拆迁了吗? “要把快乐继续传递下去哦”他看看怀间的娃娃,那抹天真的笑容仍旧不变得挂在那稚气的脸上,就好像一种默契,即使不回答任何言语,也知道他心里正在用响亮的声音答应着。 “你也是哦,我的籽岷主人,继续快乐下去” 。。。。。。。。。。 唔。。。上课的时候居然睡着了吗? 环望四周,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教室,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晴天,看来自己是回来了。 悄悄把眼神转向窗外,瞩目着那片游乐场。荒地,已然是荒地,始终是荒地。没有了那些漂亮的色彩和设施,这至始至终还不是一片假?甚至是梦,都比这美好。 只能眼睁睁看着创造快乐的东西被搬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快乐被埋没。自己,缺什么丢不能做。 传递快乐?我自己都不快乐,何来传播快乐一说呢? 如果那时是梦,连梦都那么快乐,我宁愿现在是梦,而那才是我真正期盼的现实。一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现实。 结束了一天的劳动,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回家里。将包一下子扔在旁边,瘫倒在床上,无趣的一天,又要结束了呢。 今天我干了些什么呢?没干什么。也许只是空耗了自己的体力和架空了一些知识。 没有真心的快乐,没有舒心的愉悦,只有无穷无尽的卷子,无穷无尽的文字。我累了,真的累了。简单的快乐,也这么难吗?我奢望的,只是最最基础的轻松,最最真心的快乐罢了。 将头一歪,又看到了那个端坐在书桌头上的娃娃,他今天很听话,一直都端坐在那里。面带着仿佛能点亮人们内心的微笑,那么甜,又那么可爱。也许,他今天也会爬到我床上,给我一个大惊喜呢?也许吧,如果真是那么样的话,我似乎可以为这个美丽的巧合乐上一整天。 那么晚安了,我的炎小黄。 。。。。。。。。。。。 “主人,好起床了。” 是一个温柔的声线,将自己从一片迷糊中带出。揉了揉眼,昏昏沉沉得从床上坐起来。 刚起床来,视线还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主人,好起来吃早饭了,大家都帮你准备好了”他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下似乎露出了温暖人心的微笑,棕色的散发在窗下的晨阳与和煦的微风中徐徐飘摇,笑容上方的黑色眼镜,微微折射着这轻浮的阳光,衍射到自己眼睛上使得自己更加睁不开眼。 大家?他是在指谁?他又是谁?他为什么要叫我主人?好迷茫,一大早起来还真让我碰上了这么个惊喜,真是太奇怪了。 推开门,发现时常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家里似乎变得热闹了起来。形色各异的人们,似乎都非常忙碌得工作着,行为不一,但唯一可以看出的共同点是,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他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终于看见他的脸了,是那么秀气,那么的无暇,他的笑,真的好熟悉,就好像曾经见过,并且几番喜爱过一般。棕色的校服,纯白色的衬衫,此刻都有了触感,让人忍俊不禁上去摸一下。 “如果您愿意你可以叫我炎黄”他转过头来,做了个动作示意我坐下。炎黄?他是炎黄?怪不得和那个娃娃长得那么像,从打扮到面容,都那么雷同,那火棕色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清澈,尤其是那抹笑容,仍旧带着曾经的稚气与魅力,这种一陈不变却让人感到一种安心。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两只手撑起头,带着微微笑意隔着巨大的蛋糕看向我。周身的人也都聚拢过来,靠在炎黄那边,一个个都带着开心,但又令人感觉淡淡忧伤的微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大家和你道别的日子。”他手向后一扬,一个人从后方递出一个塑料刀和几个盘子。炎黄将到送到我手里,把起我的手,切下第一块蛋糕。 “吃吧,大家做这东西做了很久的” “只是。。。这些人。。都是谁啊”我现在还有点懵,后方那么多人,那些人又是谁,他们又是什么变得,或者说,他们在曾经都是我的什么? 炎黄像后方看了一下,大家也都摇了摇头,不过笑容不减。真奇怪,明明别人不记得你了,你应该很伤心才对,这些人却反之其道,一直挂着一抹微笑,而且这抹笑,很令人安心。 “主人,不记得了吗?我是飞翔使,你很喜欢的一个模型啊”队伍里走出一个穿着绿戴帽衫的尖耳朵弓箭手略带腼腆得走了出来,将帽子放下,露出了漂亮的金黄色眼眸。 啊,是他啊,我仿佛已经将他摆在那里快一个世纪不动了,上面大概已经堆挤满灰尘了吧。也是,曾经是那么喜欢拿着他到处晃,拿出去炫耀,如今,三分钟热度,他只有待在柜子上的份了。更好的模型也出了,他大概已经是个过气的模型了,但我现在看见他,居然从心底有种无言的不舍。 “长官!您好!”从后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当场把我吓了一跳。啊,是我当时很爱玩的兵团游戏,现在他们。。唉,我放哪里都不知道了,这浩浩荡荡的军队,曾经是多么的激情四射,我曾坚信着这可靠的军队,一定能替我打败千军万马,能带我走遍大江南北。但现在想想,自己是有多愚昧。 真的,好热闹,原来自己的家里也可以这么热闹。原本以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起码有一群爱我的一直呆在这里。哪怕他不会动,哪怕他们不是人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走吧”炎黄起身强硬得牵起我的手,将我带出家门。 “去游乐场。” 顺着熟悉的水泥小路,听顺风的声音,但今天不同,今天这条路上,居然热闹了起来。四周的人一路有说有笑,回忆着曾经的往事。即使只是口头叙述,也感觉回到了那年快乐时光。 昨天,我失去了快乐,今天,我就好像被快乐淹没了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曾经的快乐,我可能都不记得了,但他们记得,况且记得一清二楚。他们知道我发生的点点滴滴,但我看他们就好像陌生人一般。曰神奇,曰奇异,曰自愧。 不是快乐抛弃了我,而是我自动去放弃了快乐,偶然发现,快乐,似乎就在身边。身边的人,身边的物,身边的一切。 今天,这条路似乎格外得远,不过没关系,远就远了吧,我还想和他们再呆一会儿,再聊一会儿。 “到了”炎黄轻轻放开我的手,向左看去,是那个已经被拆迁了的游乐园。里面的各种设备发出来悦耳的音乐声,不仅重新耸立起来,还再次翻新,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都恢复了往日的色彩,变得可爱有加了。 跨过这个许久未走的门禁,把一切烦恼都抛在后头吧,不仅是因为我来到了曾经的游乐园,更是因为我回到了曾经,虽然,只是仿佛,但这也足够了。 旋转木马,过山车,这些仿佛已经快玩腻了的游乐项目在今天也焕发出新彩的荣光,也许是幻觉作祟,但今天就是特别好玩。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好快,不知不觉好像就到下午了,但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大家的陪伴,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虽然,我可能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全。但他们的笑容,我已经深深铭刻在心。那不带一点污染的纯净的笑容,就好像一个个小孩子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不经世俗污染。天真,无暇,这才是最简单的快乐。 “还记得这个摩天轮吗主人?”炎黄抬头看向那个仿佛能触及高空与云朵的巨大的摩天轮。上面的霓虹灯在接近昏暗的晚霞中闪着自己独到的绚丽和光彩。 “一起去坐吗?”霞光中的微风轻轻掠过炎黄的淡棕色的发梢,拂过他的脸庞,他眯起眼,仄歪着头,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调皮,他的笑容在和睦的柔光下显得更加令人着迷,让人无法拒绝。 “呐主人,今天过得开心吗?”进入摩天轮后,他看像窗外,火棕色的眼睛看着与其近色的黄昏,就好似浑然一体。 “开心!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了!”面对我激动的反应,他就笑了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笑容第一次变得僵硬了起来,就连我也看得出,那是装的。他在想什么,看不出来,也许只是怀恋这过去的生活罢了。 游乐园的灯徐徐亮起,从摩天轮顶端自上而下,发出了靓丽的色彩。在一片寂美的黄昏中,显得格外的凄清。 “漂亮吗?” “漂亮。。。好漂亮啊。。”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有这么美,是以前的自己太过愚昧,还是纯属不知道珍惜罢了。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我们来干嘛的,我们是来和你告别的啊” “我。。。”霎时哑口无言,差点都忘了这码事了。告别,如何告别?告别后你们又将何去何从?你们是我的所有物,我的心爱之物,如何才算告别? “你终究还是长大了。。。我们这些也都不属于你了。。我们属于你的童年和童心。。。不是吗?”他转过头来,脸上清晰得两行眼泪,滚过清秀的脸庞。眼泪下的笑容,也变得如此牵强,但还是那熟悉的表情,一陈不变。 我向下看了一下地面,大家都看着摩天轮,有笑有泪,几个纤弱一点的,直接扑倒在别人怀里,大哭一次。他们的笑容,原来也这么脆弱吗?为我的快乐而快乐的你们,也累了吗? “我最后在问你一遍,你快乐吗籽岷?”炎黄深呼吸一口气,死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本正经得盯着我,这次没有笑容,只是单单的无感。在他的白衬衫上,斑斑泪痕已经清晰可见,装?再装?我明明能看透你心里的不舍,那你为何要离开? “不快乐。。。明明你也不想走,为什么一定要走。。”眼泪不争气得从我眼里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不要哭,他看见我哭会心疼的。不要哭,哭了的话,就不是他眼里的好男儿了。 他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我哭了,他的表情更加变成的那种怜爱又心疼的表情,一把抱了上来,粘滑的泪水粘到我的脸上,冰冰凉凉,想必他的心,也是这个温度了吧。 “只要你愿意,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守护你。。万物有灵,只愿你能再看我们一眼。” “这是真的最后一遍了,你快乐吗?。。。”他带着颤音,搂着我,眼泪如绝了堤一般流淌下来,黑框的眼镜上已经被打湿一大片,模模糊糊得什么都看不见。 “我。。。” “不用告诉我答案了。。。”他坐回原来的座位,摘下眼睛擦了把眼泪,收拾一下自己的面容,那抹令人愉快的微笑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庞,只不过这次,令人心碎。 “将快乐继续传递下去,就好了!”他咧开嘴快乐得大笑起来,但那笑容,却让我无比心碎,无比心碎啊。为我带来如此多欢笑,如此多快乐,我却浑然不知你的悲,你的心,你的累。 辛苦你了,炎黄。 霎时,摩天轮转到了顶点,停了下来,从地面缓缓向上,一切都在慢慢消散,那些正在露着微笑哭泣的大家,都变成了一个个小玩具,散落在地上,那些正在向摩天轮敬礼的军队,变回了一个个模型,散乱得瘫倒在地上,最后是炎黄,他带着最后的笑容重新变回了那个小娃娃。 一切都涣散的时候,幕布也变成了纯白色的,白得令人感到扎眼。轻抚着炎黄那讨巧的脸庞,眼泪的痕迹还略略可以看出,但那个笑容,那句话永远刻在我了我的心中。 “将快乐继续传递下去。。。就好了。。。” 。。。。。。。。。。。。。。 又是个梦啊。。。这个梦,好长啊。 清晨的光茫照耀在自己身上,头上的丝带散乱得张开满整张床铺。轻轻睁开还带着氤氲的眼睛,看着那纯白色的天花板。又回来了呢。 坐起身,一下子又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形,是炎黄,他又跑到我的床头来了。 他的脸上,两行泪痕仍旧是那么明显,那么湿润。就好像刚刚的他,在哭泣一般。他的衣服上也是如此,泪痕斑驳。 我笑了笑,抱起娃娃,将他轻轻靠在桌灯旁边。抚弄两下布料制的头发,为他正了正衣冠,最后在他头上轻吻了一下。 “早安啊炎小黄,今天我很开心呢” 啊,上学要来不及了。匆匆忙忙得整理一下书包,抄上早餐一个大力关上了房门。阳光下,那两行泪水渐渐变干,变得不复存在了,而留下来的,是他最清澈,最天真,最欣慰的笑容。 极速奔跑在那条水泥小路上,不顾周身的噪声盘旋,左边的游乐场又成为了一片荒地,但这没关系,我可以将快乐继续传递下去!一直一直,传递下去。 “哎呀,走路小心点嘛!” 来不及了,马上要铃响了头也没回就立马向着学校跑去。 在游乐园旁一片乱尘之下,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籽岷飞奔远去。他悄悄拿下墨镜,露出了火棕色的眸宇,向着远方微微一笑。 “只要你愿意,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守护你。。” “至死不渝。。。。” 『曾经的你,有那么一刻似曾想过,你身边的一切,都是你的朋友吗?』 。。。。。。。。。。。。 “他是不要我们了吗?” “不是。” “他是不爱我们了吗?” “不是” “那他为什么不理我们了?” “因为啊。。。” “因为他长大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夕阳驾着片片云彩,散射出万丈光芒。光芒散落在湖面上,随着湖面荡起的阵阵涟漪,一闪一闪,好似洒落在湖面上的颗颗水晶,光彩夺目。湖边,挺立着一棵粗壮的桃树,树下,依靠着一个少年。在晚风的吹拂下,明黄色的头带闪烁着光华。 一片片桃花瓣被晚风吹落,好似一滴滴粉色的眼泪,“啪嗒”一声,溅落在地上。漫天的繁星无声地闪烁着,似乎在倾诉着自己的心事。少年坐在桃花树下,倚靠着粗壮的树干,一滴眼泪悄悄地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身旁的野花上。明黄色的头带垂在两边。少年抬头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心头猛地一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外流。 “炎黄。。。炎黄!你这个混蛋!你。。你给我回来!” 少年终于忍不住,向着桃树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许就不会。。。” “不会什么?” 正当少年抽咽之时,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少年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不。。他已经死了。。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他。。。 少年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如果刚刚那一幕被别人看到了,你非得笑死。是鬼吗?不,我更相信逻辑,这世界上不存在鬼。那这也不可能啊他明明说过,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难不成真的是。。。 突然,少年的手被外力使劲拉了一下,整个人都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籽岷。。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籽岷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吓了一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炎。。炎黄?!”“在呢”籽岷挣脱了怀抱,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炎黄?真的是你?” “嗯。。。” 籽岷掐了自己一下,“啊,好痛!不是在做梦。。”他难以置信,这么原理?不科学!(科学的话就没有这篇文章) 炎黄心疼地抚摸着籽岷掐着的地方“干嘛要这样子,不疼吗?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籽岷使劲挪开炎黄的手“你个混蛋!谁让你心疼,就知道丢下我一个人。。。” “。。。” 籽岷的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往外窜。炎黄看着眼前这个“泪人儿”,心皱成了石块。“别哭啊。。你哭了我也很难受”炎黄眉头紧锁,黯淡无光的眸子中,仅仅映入了眼前少年哭泣的动作。炎黄试图去安慰眼前的籽岷,可是,当他还没有伸出手的时候,就被对方用力推倒在地。 “炎黄。。你知道,你走后,我有多难受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一场不切实际的噩梦而冷落你的。。对不起。。。炎黄。。。我。。。” “不,我没有怪你,不过,那些是真的。。。你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全部是真的。。。不过,是还未发生罢了。。。” “还未发生。。。” “意思就是说。。还是会发生的。。不过没关系,我永远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你。。你骗人!你已经死了!怎么会还陪伴在我的身边!”籽岷使劲扯住炎黄的胳膊。 “对不起,籽岷,我没能陪着你。。我。。。” 籽岷有力的双手摁住炎黄,令炎黄动弹不得。还滞留着泪水的绿色眸子透出光芒,死盯着对方的眼睛。 一滴清亮的泪水,顺着籽岷的脸颊,滴落在炎黄的眼角。凄凉的夜风拂动着,吹拂着二人的发鬃。明黄色的头带也随着晚风轻轻飘荡。密云被吹散了,明而亮的月光撒在这片大地上,撒在二人的背影上 “炎黄。。。不要离开我好吗?。。。因为。。。” 在炎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籽岷猛地吻上了炎黄的嘴。“??????”炎黄瞪大了眸子望着籽岷,大脑里一片混乱。 “因为我喜欢你啊,炎黄” “!!!” 炎黄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额头不断地浸出紧张的汗水。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啊!(不存在的hhh)炎黄看着籽岷,欲言又止。他好想挖个地洞然后钻进去。可惜自己的双手都被籽岷按着,根本无法动弹。“别离开我,好吗?” 籽岷的每一句哀求都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刃,深深地绞着炎黄的心。命运亦是如此,不可改变,不可违逆,即违逆者,也必不可昌。这是天道早已安排好的命运,无法改变,炎黄,终究还是会离开籽岷。若是炎黄答应了籽岷,对籽岷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在将来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悲伤。。。 炎黄心疼地看着籽岷,他也深深地爱着他,他也不希望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伤心难过。他,无能为力,只好选择了沉默。 “世界上,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相信我,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炎黄强忍着心痛,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希望能安慰一下籽岷。 但籽岷的聪明不是吹的,他知道,这是炎黄为了让他好受点而说出来的。他也明白,天命无法改变,他这样子为难炎黄,也是为了能让炎黄多陪会儿自己。 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住内心的疼痛,他管不住自己的眼泪,悲痛欲绝的心情冲击着他的泪腺,不断分泌出大量的泪水,不一会儿便泪流满面。他不想失去炎黄,他舍不得炎黄,舍不得这个热血笨蛋,舍不得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 此时此刻,谁不心痛?谁不难过? 好一个天道,好一个命运。如此残酷,却又如此不公。 炎黄终于忍受不住,使劲挣脱籽岷的双手,猛地将籽岷揽入自己的怀抱,疯狂地吻住了籽岷的嘴。 “我也喜欢你。。。” 籽岷的泪水一滴滴滚落在炎黄的脸上,滑倒嘴角。 吻中夹杂着一丝苦涩。那是包含了籽岷无数悲伤的泪水。心是苦的,泪,也是苦的。。。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532年7月x日 致我亲爱的朋友: 我似乎好久没有给你写过信了吧,上一次拾起我的羽毛笔和信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在红石技术飞速发展的现在,仅是短短几年,这种东西就被大多数人淘汰了呢。你可能会觉得我所处的中心城更是发展迅速吧,但滑稽的是,骑士团那些人还在维持着之前的生活,像是在恪守着古老的传统。 嘛,不过我们都已经用上了红石手机,所以和你们联系也不像以前困难了。你还记得的吧,我们还在方块学园的那段日子,白魄为了联系上熙然都得靠电码,看他研究到这么晚,着实让人心痛。 但更让人心痛的是他的结局,对吧? 提起了我们都不愿经历的往事还真是抱歉,曾经想逃避那一切的我已经想通了。 我想要回去。 甚至用尽一切办法回到过去。 啊哈,你一定会说我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 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了,浑浑噩噩。 这已经持续两个礼拜了,我梦中的一切 都在慢慢变成现实。 我预见了你们的结局,如同白魄那样的结局。 死不瞑目,或许这么形容会更形象些。 我想要违逆它,但这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我所有的一切都被计划好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梦境中发展的一切。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梦境中,并且总是出现在所有事件的第一现场。所以我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旁观者的改变而变动呢。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那里,会不会就能挽回这一切呢?又或者只是跟着那无声的指令走完我的一生? 我想摆脱它。 我要摆脱它 我必须摆脱它!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哪怕付出一切的代价,我也要去改变那既定的结局。 那么就先从我自己做起吧。 只要我不出现在那里,消失就行了 那还是得麻烦“神”将我的存在抹杀吧。 对不起你们了,明明以前我们什么事情都会互相征求意见的。 但是这一次就让我独自违逆“神”的旨意吧。 我受够了。 嘎吱的声响从房间上方传来,它轻打着节拍来回应风的涌入,两者一拍即合地为这个房间渲染上一丝幽寂的氛围,可是它们都没有注意到房间中的异常。 这并不是在指那张被风吹落的信纸,而是这个信纸身处的上方,曾经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 而只有“神”才能够察觉那个“东西”在屋内吊死了。 而注视了这一切的“神”静静地坐在窗边,低下头在自己的黑色牛皮笔记本上匆匆写下几个新词。但只是稍稍揣摸了一下,她又很快地把它们划去了。 “不行,这几个名词不押韵呢” 她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习惯性地摘下头箍,梳理了下自己凌乱的碎发。 “嘛,等写完这个世界的故事,说不定灵感就来了呢不过你这样违背我的剧本,让我有点苦恼呢。” “神”抬起头,看向那个停顿在空中的“东西”,像是在征求意见。 “总有题目会更贴合这个故事的,不是吗?” “疼疼疼!” 大橙子猛地睁开眼,脸颊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清醒过来。但还没等她抚平自己内心的慌张,似曾相识的姿势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又一次因为噩梦而从床上落到了地上,只不过这一次她进步性的没有卷落自己的枕头和被子。 然而大橙子却在这个时候庆幸这自己早在一年前就过上了独居的生活,不然要是像以前那样的宿舍生活,想必只会被其他人狠狠地嘲讽一番。她无趣地打了个哈气,迅速地从地上爬起,生怕着凉的她赶紧披上自己的风帽衫。只是她的手臂被压在身下的缘故,像是被重物敲打了一般疼痛而又无力。 这让她突然回想起刚刚噩梦中的感觉。 她记得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但是蔚蓝的天空却被高空作业的石块和绳索分割成了零散的碎片。而就在她低下头在向对面的什么“东西”埋怨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阴影从上方突然逼近了她。大橙子最后记得的部分,只有她绝望地抬起头,在无限的恐惧下看着那个阴影狠狠地砸向了她的头顶。 最后我到底 虽带有疑问,但是大橙子不愿再去细想她糟糕的梦境了。她正准备找机会转换心情的时候,床头柜上地手机响了,她盯着震动的手机迟疑了几秒。 但愿不要暴露自己还没怎么睡醒的事实吧 她默念着拿过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却松了一口气,她爽快地滑开了通话键。 “橙子早上好啊,我来监督你的进度啦~” 电话的那段传来一个女性的嗓音。 “我才刚起呢,粉鱼” 大橙子还没怎么说话就打了个哈欠,她想起刚刚自己所说的话,无奈地砸了砸嘴。 那个被称作粉鱼的女性是她以前就读的方块学园中的同学,和她同住一间宿舍,她们自认识以来就是很好的闺蜜了。毕业后,不同于大橙子直接在中心城定居,粉鱼先是回了一趟人鱼国的老家,再是现在到中心城寻找工作。两人的处境都还不错,闲暇时也会约着一起逛街用餐,聊着只属于她们之间的小秘密。 “诶诶诶,难不成你的计划还没定下吗?这可是你最期待的部分啊!” “谁这么说了啦!我只是刚刚起床脑袋还不够清醒罢,美食什么的” 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大橙子这么想着突然精神振奋起来,她快步走到卫生间,为了方便把手机调成免提搁置在了镜子前的玻璃架子上。粉鱼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今天自己的计划时,大橙子却在专心于审视自己。 镜子中的自己身着粉白条纹的水手服睡衣,上衣只覆盖到了肚脐的位置,但是整体却很宽松,再加上领口处缝制着的棕色小熊,休闲却不乏可爱灵活的感觉;下身蓬松的睡裤却一路及膝,在将近酷暑的季节还穿着这样长度的水库显得不合时宜,但是橙子仍旧喜爱着它的原因也仅仅是那表面顺滑的触感。 最后的目光自然是留在了橙子她自己的脸上,尽管亢奋的她在镜子前展露出活泼的笑容,但是伴随着嘴角上扬,右脸上的红色地板印记有点显眼。 要是被粉鱼看见真是羞耻死了! “橙子?喂喂喂,听得见吗?我” 粉鱼的声音被掐断了。 “粉鱼,怎么了?是信号不好吗?喂?” 橙子重新把手机拿到耳边,而她能听见的也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怎么回事啊? 可就在橙子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的杂音中突然传出了人声。但和粉鱼的声音比起来,那种声音偏向于中性,还伴有少许的鼻音。在电流声的作用下,就像是一个得了重感冒的人尝试在电话中含糊地解释什么,而对方却根本不理解。 出于好奇心,橙子向手机那段的人问候了两句,但是那个声音只是在一味地重复一句话。 “神已经惩罚好自为之。” 神?惩罚? “不过是那种传播邪教的东西而已,我算是见了多了。” 橙子随手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准备开始洗漱。 “只好等会儿再打过去了。” 粉鱼无奈地切断电话,把手机收进了自己的皮包里。她现在身处中心城的繁华地段,再加上今天是周末的缘故,这里显得格外热闹。广场周围的商铺和餐厅都在想方设法地招揽顾客,但粉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只想赶快逃离出这个人挤人的地方。踩着高跟鞋的她尝试在商业街的人流中快速穿梭,但不料撞到了从转角走出的女孩,她手中的东西被撞落在了地上。 “抱歉!我” 粉鱼急忙蹲下来去拾起,但是女孩的手却抢先一步够到了那个摊开的黑色笔记本。 她尴尬地站起来,看着女孩拍了拍笔记本上的灰尘,重新把它抱在了怀里。 “真是麻烦了,在这么特殊的日子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特殊?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唔”女孩稍稍停顿了一下,指向了前面的主干道,“再有一个小时,骑士团的仪仗队就要从那里经过了,姐姐如果想要观摩的话抓紧去占个好位置吧。我还有事先告辞。” 女孩说完微微低头,还没等粉鱼继续说些什么,就扭头从反方向径直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粉鱼只好把问题憋回了肚子里继续赶路,但是她却莫名很在意刚刚那个女孩的笔记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骑士团制服好帅气啊啊啊!”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花痴啊,橙子~” “哼,花痴有什么不好的,沉迷男色难道不是女人之常情嘛?”橙子说着一口咬掉了手中剩下的半截香肠,“美食街的东西就是好吃啊~” 粉鱼把纸巾塞到橙子的手上,示意她擦一下手指上的油渍。自己则探出头,看着仪仗队缓缓向自己这里走来。周围的道路为了配合仪仗队已经封闭了,粉鱼和橙子站在围观人群的前面。虽然粉鱼不怎么喜欢刚刚她撞到的女孩,但还是多亏了她的提示,两人才能赶在游客和附近居民的到来之前抢到好位置。 “粉鱼,你觉得籽岷和炎黄他们也会在这队伍中吗?” “不大可能吧,上次联系的时候他们俩在岩石城执行任务吧。” “说的也对呢。”橙子把用完的餐巾纸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不过这一次难得的聚会联系不上就可惜了对了,现在几点了?” 粉鱼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一分。” 两人都清楚她们与最后一位朋友约定的时间就在十二点。 而那个人就是五歌。 五歌作为她们还在学校里小圈子的一员,一直是她们三人中最为神秘的一人。作为女孩子却精通各类体术,尤其是弓术,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在毕业后,五歌却执意前往偏僻的冰雪国,一直到最近才回到中心城来。粉鱼和橙子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五歌的近况,直到两星期前粉鱼约上了五歌一起来聚会,才拿到了她在中心城的暂住址。 听五歌的声音感觉她最近有些太累了,粉鱼是这么说的。 橙子踮起脚尖,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突然间她注意到了一个粉色长发的女性。那个人背对着她们站在街道的拐角处,出神地盯着道路旁的警戒线,似乎正在苦恼自己受阻的出行。就在她低下头在包里摸索着的时候,橙子注意到她头上露出的尖角。 “粉鱼你看,那个是不是五歌啊?” 粉鱼顺着橙子手指的方向找到了她所谈论的女性。 “啊哈,那两个淡粉的猫耳朵,错不了!”粉鱼向上提了一下自己的皮包,“橙子你留在这里,我去接她。” 她说着就像后方的人群示意,准备朝着五歌的方向离开。 “诶诶?粉鱼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着急见到五歌的橙子自然是忍耐不了等待的折磨,她紧跟着粉鱼向后挤出人群,但是仅仅反应相差了几秒,橙子就觉得自己跟不上粉鱼的步伐了。 因为粉鱼事先的招呼,让她在人群的缝隙中穿梭自如,跟在后头的橙子只能低着头礼貌地再次要求避让,两人的距离就在这样的推推搡搡中拉开了。 “粉鱼,你慢点” 橙子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人群突然迸发出的掌声中,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骑手骑着马来到了附近。马匹先是根据骑手的指挥低下头向人群问好,再是信手拈来地根据观众的想法旋转着蹦了两下。 但是橙子口袋中的震动才是让她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 是一条来陌生号码的短信。 “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请帮我祝籽岷生日快乐,谢谢了。” 短信最后的署名是gd。 可是今天可是7月18号啊?这个gd又是谁啊 当橙子还在纳闷着这条短信的时候,粉鱼已经一马当先走出了前面最拥挤的人群,她已经能看到站在街角的五歌了。 粉鱼计划着给她一个惊喜,故意没有给五歌打电话,准备趁着这个吵闹的环境悄悄地靠近她。她的高跟鞋还不怎么好使,刚刚长时间的站立也让她走起路来有些力不从心。 也好,就这样走过去也行,粉鱼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当两人的视线都被各自所关心的事物吸引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仪仗队的情况,直到听见了从人群中穿出的尖叫声。 那个骑手在表演完下一个高难度动作后,小心地牵引马匹重新走上主干道。然而用力太猛的他却让紧绷在马匹前肢后面的肚带脱落了。马鞍因此顺着马背向下滑落,骑手没能稳住重心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失去控制的马匹对于眼前朝它喊叫的生物感到恐惧,它下意识地抬起前肢,越过了部署警戒线的骑士团成员,冲上了人行道。 人群四散逃开,橙子很幸运地站在马匹的后方,但是她并没有选择逃开,而是紧跟着那匹受惊的马。 因为那匹马所冲向的方向,是粉鱼所在的位置。 “粉鱼!” 注意到背后惊动的粉鱼侧过身来想要躲避,但是脚上的高跟鞋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没有立稳的她径直侧倒在了地上。就像是临死前的最后自卫举动,粉鱼本能地举起双臂遮住了自己的头部,尝试抵消一些伤害。 她的眼睛透过手臂间的缝隙,朝着粉鱼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 绝望感。 那匹马紧接着踩上了粉鱼的身体。 橙子的大脑在那一刻一片空白。 这仅仅是在她放下手机后一分钟发生的事情。 道路最前方的骑士团成员已经设法拦下了那匹受惊的马,另一部分的人则赶到粉鱼的身边查看伤情。他们紧急地疏散开周围的人群,为伤者清理出救援通道。紧急待命的药剂师和医师为粉鱼做了紧急处理,随后招呼着医疗担架。 如果不是我的话 如果不是我看了那个短信停下脚步的话 说不定 橙子惊慌失措地拨开围观的人群跑到粉鱼的身边,她直接跪了下来,任凭自己的泪水滴落下来。 血已经从粉鱼腹部的伤口涌出,不久就染红了她身处的地面。被踩到胸腔的她尝试呼吸,但是每一次胸口的起伏都给她带了莫大的痛楚,无力感席卷了全身,就连吞咽嘴角流出的吐沫也做不到了。 “粉鱼!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 围观的群众正在对她们指指点点,而橙子放眼望去,尽是冷漠的脸,自己就像是被抛弃的人一样。 而之前的“五歌”也在其中。 当她注意到橙子正在盯着自己的时候,她摘下了自己粉色的假发,露出一束棕红色的马尾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橙子。女孩把黑色的笔记本抱在胸前,嘴角嘲笑般地向上扬起。 悲伤和愤怒混杂着充斥了橙子所有的神经,她多想就这样抓住那个女孩问个究竟,告诉她那幼稚而又愚蠢地行为酿成了多么大的灾祸。 但这时一个骑士团成员却挡在了她们两人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橙子,现在没有时间来给你悲伤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浅黄色的眼睛差点让橙子叫出来。 “你是炎黄?!” “嘘!” 炎黄喵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确认刚刚那个拿着黑色笔记本的少女已经不见了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并不能算是炎黄,但说来话长,我现在没有时间来解释我的身份。” 橙子费力地让自己的哭泣声停止下来。 “听着,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但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千万,千万不要去信那是梦!我知道这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如果你真的,真的想要挽回这一切的话” 请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原来的世界 橙子还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却在惊讶于自己不能发声的事实。 “这是世界‘重启’的正常反应,不用担心,不过在你失去听觉之前,请允许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 炎黄缓缓站起,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侧脸,避让着围观人群不解的目光。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楚,仿佛是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抹痕迹。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从房间的一角传来,粉鱼不情愿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到床头柜上摸到了正在震动的手机。 早上八点十六分。 粉鱼没怎么细看来电显示,懒洋洋地摁下了“接听”键。 “橙子?这么早打我电话什么事啊诶?橙子你别吓我啊!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说你看到我受到了马的攻击,还重伤了?开什么玩笑那一定是梦,是梦啦~ 嗯?拿黑色笔记本的少女?我没这个记忆力啊,什么?还有炎黄?不是啊,橙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嗯,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粉鱼无奈地结束了通话,对于橙子想要表达的事情算是满肚子的疑问。 什么自己在她眼前出事故重伤,什么假扮成五歌的少女,还有什么似乎明白这一切的炎黄 粉鱼的大脑快跟不上橙子的脑回路了。 不过这个情况却莫名地让她回忆起了她与五歌的对话,特别是橙子那急迫的语气,和五歌两个礼拜前一模一样。当时自己也接到了五歌的电话,就像这一次橙子打来的第一句话,她们都是在询问自己的安危。粉鱼自然是觉得奇怪,但不同于橙子焦虑地解释,五歌沉默了几秒就向她道歉了,说是把梦境和现实搅浑了。 “我会解决这一切的,粉鱼你还是不要多管了。” 不过这一次橙子倒是很需要我的帮助呢 “嘛,到咖啡馆再说吧,今天的聚会也只能取消了吧。” 粉鱼遗憾地在日历上划去了“七月十八日”。 “这是两位点的卡布奇诺。” 粉鱼向服务员示意感谢,橙子低头看着自己搁在桌面上的双手,脸色不怎么好。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餐巾纸,看上去有些焦虑。粉鱼向服务员要求直接买单后,轻轻地把手放在橙子的手背上,示意她冷静下来。 “粉鱼”橙子不怎么确定地开了口,“你觉得我疯了吗?” 粉鱼摇摇头,橙子稍稍停顿后继续向下阐述自己的故事。 “但我真的不认为那是梦,粉鱼。因为你在我眼前被马攻击的那一刻太过于真实了,我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当时自己绝望的心态” “听上去就像是把梦境和现实搅浑了一样。” “是的” 见橙子如此消极,粉鱼觉得自己应该先获取足够多的信任。 她温柔地拍了拍五歌地手说道:“其实五歌之前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她和你一样,打电话第一句话就问我有没有受伤。说实在,我当时还觉得她睡傻了,因此我也没重视那个情况。不过既然橙子现在也有了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得不相信了呢” “五歌?她,他梦见什么了?” “我不清楚,不过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五歌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和我打电话了。” “也对不过就像我在早上提到的那样,炎黄告诉我说要我赶紧回到原来的世界才能挽回这一切。但是粉鱼你现在也好好的,我完全不知道我该挽回什么” “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我倒是很好奇炎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也不清楚,他明明是在岩石城的啊?不过当时炎黄还说自己并不是炎黄,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橙子端起咖啡杯小嘬了一口,但眉头一直紧锁着。 “不过最令我在意的是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谁的?” “不知道,是祝籽岷生日快乐的短信,署名是gd。” “那还真的有点奇怪,籽岷的生日不是在3月10号嘛?” “所以说啊这种混乱程度只能把它当作是梦来看待了吧。” 橙子自暴自弃地倚靠在沙发垫上,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玻璃窗外。 临近中午,商业街的客流量逐渐增多,热闹的氛围在她看来是那么令人厌烦。 明明粉鱼出事的时候一个个都那么冷漠 她正嘟囔着扫视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粉鱼正纳闷着橙子看什么这么出神,突然就被橙子给拉了起来。 “粉鱼,我们走!” “怎么了,橙子?咖啡还没喝完呢” “我看见那个‘死神’了。” 粉鱼朝着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到了一个棕红色马尾的女孩。她正盯着自己,手中的黑色笔记本在她白色衬衣前格外显眼。虽然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表情,但粉鱼莫名感到了一丝恐惧,她不敢贸然开口询问橙子关于她的情况,只能暂时选择妥协。 “那就走吧。” 橙子死死地抓住粉鱼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商业街,一路上她还多次回头去查看身后的人确认那个女孩没有跟上来,两人直到一处没有人的建筑工地才停下来。 “橙子你慢点” 粉鱼拉住橙子,她弯下腰想要喘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带散了。 “你穿的不是高跟鞋吗?” “哪里啊,高跟鞋一点都不适合我,像这种郊游的天气还是旅游鞋好啊。” “那我在前面的转角处等你,你等会儿记得跟上来。” 橙子不情愿地松开了粉鱼的手,又快步继续向前走了,只是一直低着头的她不知为何选择在此时抬起头看向天空。 眼前一片干净的蔚蓝色。 但是橙子并不能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近处工地作业的吵闹声不得不让她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些被绳索绑着悬停在空中的黑色阴影也跟着添上一份悬停的惊悚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里的景色” 系完鞋带地粉鱼不解地看向停下脚步的橙子,而此时手机响起了接收到短信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 是一条陌生短信。 “向前看,不然你会错过派对的,gd可是在那里等着你呢。” gd?那不是给橙子发短信的家伙嘛? 那一瞬间粉鱼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场景所代表的含义。 橙子有危险! 但是前面的人已经听不见后者的呼喊声了。 伴随着绳子断裂的声音,吊在橙子上头的石块迅速垂直下落,精准无误地砸向了她。 刺耳的撞击声。 当她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只留下橙子凌乱的发丝在石块之外苟延残喘。 血从橙子的头部肆意地喷溅在周围,顺着橙子的发丝在石板路上蔓延开来 直抵粉鱼的脚边。 十二点的钟声在此时敲响,像是宣告着橙子死亡的丧钟,一遍一遍地敲击着粉鱼的心理防线。 “你还不肯相信吗?” 粉鱼缓缓装过身,那个被称作死神的那个女孩的身影在自己的泪光下变得模糊不堪。她面无表情地走向粉鱼,利索地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重重地画上了几笔。 “你面前的那‘东西’死了啊。” 那个女孩啪的一声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 “粉鱼,是时候由你来代替橙子行驶她的指责了,你们不是想挽回这一切回到原来的世界嘛?我给你们一点线索好了” 她凑近了粉鱼满是泪痕的脸,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 “跪地向所谓的‘神’祈祷吧,她会听见的。” 最后粉鱼看见的是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我写下的那封信,永远寄不出的那封信, 却在此时成为了她们向往自由的枷锁吗? 两人的轮回,如果是因为我的离去而开始的话, 我又该怎么挽回这一切? 而她们努力挽回的只是自己的生活吗? 还是在挽回没有我的生活吗? 是现在这个后悔的我吗? 还是那个逃避现实,上吊自杀的我呢? 但无论哪个我,都是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五歌。 可惜的是,五歌并不是我。 而我也不会永远是五歌 “籽岷,籽岷?快醒醒!” 五歌焦急地呼喊着籽岷,但是后者只是低着头坐在书桌前没有丝毫的动静。 虽然她早已见过一次籽岷这样像是暂时死亡的状态,只是令她如此焦虑的并不是籽岷现在的不省人事,而是那个坐在床上的女孩。 他们现在同身处一个很普通的卧室里,床铺,书桌,穿衣镜这所有的布局都看不出什么端详,而五歌却一直很在意的是这个房间的门。 五歌从来没有打开过那扇门,就连门把手也不曾触碰过,因为那个女孩总是禁止他们这么做。唯一一次特例,是那个女孩自己打开了门让籽岷跟着自己进去,说是要带他审查这个混乱的世界。 “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在想些什么,可是我们已经相处了两个轮回的时间了,你也应该适应我们两人独处的状态了。” 女孩的突然发声吓到了正盯着她看的五歌,但女孩并没有动嘴,声音就直接传到了她的脑海中。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这个‘神’的身份吗?” 五歌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的理论常识让她难以相信面前这个女孩的话。 她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了。 “如果你就是神的话,那么教堂里的雕像” “那是我不想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出来而已,更何况他们只是按着我的剧本行事而已,自己本身是没有独立意识的。” 神说着又一次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她的眼睛在文字中快速地扫过。 “圣母不过是一个代称而已,况且我本人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词。” “那你现在呢?”五歌继续追问道,“现在你的样子就是你最原本的样子吗?”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傻到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示给你们这些‘人偶’们看。” “人偶?” “啧,我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任务可不是和我聊天这样轻松啊。”神无聊地侧躺在床上,“你自己酿成的时间线错乱,我也帮不了你。” 五歌被这么一说闭了嘴,她低下头看着昏迷的籽岷,捏紧了拳头。 大概在两个星期前,五歌偶然的一个梦境给她添了大麻烦,按照神的话来说就是她预见了未来。神虽然承认这是她管理的漏洞,不过五歌却因此看到了粉鱼和橙子死亡的事实。就像平常人的想法,她开始尝试违背天命,觉得自己会像电影里那样改变结局,但是五歌却没能办到。 日子还是这样的过,眼看结局就这样临近,在这样的煎熬中,五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自己预言中。 如果你能够改变自己的存在的话,会不会就能改变这样的结尾呢? “所以你选择了自杀?开什么玩笑?”神无趣地插嘴了五歌的自述,“知不知道因为你自己对于粉鱼和橙子生的执念,可是完完全全地改变了她们两人的命运。” “起码她们活下来了,不是吗?” “嗯哼,活下来?你觉得那样的轮回就是活下来?她们是不能改变自己死亡的命运的,但是其中一者的死亡都会违背你的意愿,导致你所创造的这个世界无限轮回,而且永远都不停止而你这不被接纳的灵魂就来到了我这里,尽是给我添麻烦。” 神说着从她的笔记本上扯下一页空白的纸递给了五歌,“你自己亲眼确认一下她们的第三次轮回吧,或许这样你就能理解了。” 五歌忐忑地接过纸,她瞄了一眼在一旁的籽岷,令她没想到的是,籽岷竟然已经醒过来呢。他向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很快地又闭上眼睛。五歌清楚他一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计划,只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你平常就是这么管理的,就拿着你的笔记本?” 五歌尝试问些问题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而收获的却是一个白眼,她也只好闭上嘴去关注手上的纸。与她想象的字一点点地在在纸上组成话语的形式不同,纸轻轻一抖便映射出了大段大段的笔记。五歌先是粗略地查看了一下,那其中不仅脑阔人物和对话,甚至还有场景转换的描写。 就像是一页早已书写好的剧本,右下角还带有着神的署名:gd。 因为三次的轮回都是从相似的梦境开始的,五歌原本已经做好了一方死亡而再次轮回的结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页剧本最后一段却是及其含糊的描述,感觉就像是剧本的作者还没有写完结局。 连神都无法预测的结局吗? 五歌定了定神,小心地试探着神,又一次提出了疑问。 “可是你不认为我直接插手会更快吗?何必让她们如此受苦” “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已经不存在于那个世界了,你的出现只会令世界线更加混乱而已。”神向五歌伸出手,示意她交还出那页纸。 “可是你也不是来过我们的世界了吗?为什么我不行?” 五歌丝毫不肯退让,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那页剧本,不愿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既然我现在这个世界的神,我就可以对我创造的世界进行更改的吧!难道这一点你都要否定我吗?” 神歪着脑袋,看上去并没有预料到五歌会有如此大的反抗的情绪。 “但你要是这样一心违抗我的话,你可是连存在都会被抹去的,五歌。我的笔记本上可是专门有一页书写这个剧本里所有人的名字,你也在其中。” “但是你不敢这么做的,因为抹去我只会让你的世界缺少一个重要的主角。而我猜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挽回这一切!”五歌边说边向籽岷那里示意眼色,她的目光落在了被神暂时抛弃在床上的黑色笔记本上。 接下来,只要分散她的记忆力就行了! “不然凭借你这样的能力,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去给粉鱼提示,说白了” 你从头到尾就是在玩我们! “但是我就算承认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仅仅是知道真相吗?” 神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给这次轮回取一个‘逢生’的标题,还不是就是因为我想看到你们如此的绝处逢生?难道不是很刺激吗?” 就在神还在冷嘲热讽的时候,潜伏已久的籽岷看准了时机朝着笔记本的方向扑了过去,但是对方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他的行动,和他同时触碰到了那个黑色的笔记本。 “这是何必呢?角色反过来掌控编剧,这可是不被允许的呢~给我放手!” 神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反抗着她的“人偶”,她绝对不能让自己书写了整个世界的笔记本就这样被轻易地夺走。 “哼,怎么可能?我们要挽回的世界,对于身处于其中的我们来说,可是所有的一切!我,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籽岷费力地与神做着抗争,他转过头来向五歌喊道:“五歌你快走,通过那扇门,去帮助橙子和粉鱼!” “嗯!” 五歌转身就向房间的彼段跑去,这一次她终于有机会去触碰那个门把手了。 如果能挽回她们的话,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她顺势打开了门,虚无缥缈的光在她眼前闪烁着,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美轮美奂。 违抗神的命令,抵触神的惩罚,甚至 她一鼓作气地冲了进去。 弑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又是一篇随笔 一块方砖的距离。 于人类看来不过是轻微跨步的距离。 那么,对于草履虫来说呢? 是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彼岸。是眺望的无垠天边,是立志于探索的未知。 那是它满心期待的未及之地,但是对于人类来讲又确确实实只是一块方砖而已。 ——只是,一块方砖而已。 那么对于人类来讲,所谓的宇宙,会是谁眼中的那块方砖呢? 那些所无法触及的地点,对于它来讲或许也只是一步的距离呢? 它是何等的存在,我们无法清除,因为它对于我们来讲,已经是无以望见的巨大之物了。 就像我们对于草履虫来讲。 渺小的草履虫,以为那方砖便是全部星空; 渺小的我们,以为那宇宙便是所有终点。 但那些对于它来说, 都是方砖而已。 而我们只是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 ——草履虫而已。 就连我们的家园也只是一颗尘埃罢了。 渺小 渺小罢了,最起码我们还是活着的, 我们还有自己的亲人c朋友,即便, 他们不过和我们一样, 是渺小的草履虫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