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摆渡人》 正文 上架感言 亲爱的读者们，你们好！ 都说作品上架了，要写上架感言，那么我也依照主流的要求，来写两句吧！ 算来写网文到现在，也已经有快半年的时间了，之前一直别扭着，也一直倔强着，总想在以玄幻类别为长的男频里站上个一席之地，也写过有将近70万字，最终都石沉大海。 怎么说呢？其实不是不难过的，但就在这时候有朋友问我：你写小说究竟是为了争一时之气，还是为了有朝一日圆自己的梦想？闻听此言，笔者茅塞顿开，于是决定回归，开始以女性的视角去写一写言情类的小说。 都说女性写言情有先天的优势，因为女性的情感较为细腻，但我深知目前在以新女性渐多的世界里，传统意义的言情小说还需要有所修正和进化。笔者压力山大，决定在摸索中缓步行进，不求一本成名，只求能慢慢结识一些同样有思想有理想的朋友。 《生命摆渡人》是一本以案件为线索的小说，男主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女主是殡仪馆的入殓师，可想而知，两个有着特殊工作性质的年轻人最终成就一段良缘实在是难得之事，过程之中可能会有一点点的虐，但结局绝对是甜蜜的。 若有朋友偶然间看得此书，又决定一直陪着笔者也是陪着这本小说一同成长的，笔者先在此拜谢各位，因为你们难能可贵的认同，才能让笔者更有信心一直写下去，并一日一日更加靠近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理想。 感谢我的编辑呦呦，感谢你在我心生迷茫的时候找到了我，并愿意带着我走这条初遇坎坷而后光明的康庄大道； 感谢每一位读者，谢谢你们的认同，还希望在未来的时光中，大家多多留言指出笔者的不足，帮助笔者尽快成长，更希望大家能一直支持笔者的第一本签约小说，谢谢大家！ 2017年12月28日笔者宋思甜亲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 入殓师的烦恼 付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家门，轻轻把头探了进去看了一眼鞋柜，心情瞬间便轻松了不少，还好，妈妈没在家 不知从何时起，付晴开始害怕回家，回想起来，或许是从妈妈催婚开始。每每回家，付晴都是如临大敌，生怕又会有哪个远房的亲戚上门来给自己保媒。其实自打过了三十岁以后，付晴对相亲这种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反感了，只不过对于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品味，付晴当真是不敢恭维。 付晴还清楚的记得上次相亲之前，表姑妈一副你不信我还能信谁的样子，拍着胸脯跟付晴保证，这次的男孩儿，哦不，男人，绝对帅过吴彦祖！ 结果到了约好的地方一见面，付晴这才明白为什么表姑妈会把男孩儿改口说成男人，这跟她相亲的男人，长的未免也太着急了一点儿吧明明是个刚过三十五岁的大好青年，可是这哥们儿秃顶不说，连脸上的皱纹都足够与包子褶相比！至于所谓的帅过吴彦祖，付晴倒是没看出来，反倒是觉得，这哥们儿长的更像是自己上大学时候七十岁的教导主任 不用说，相亲过程自然是尴尬无比，相亲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当晚回到家后妈妈非但没想着安慰付晴，反倒把付晴结婚生子的同学名字都给她念叨了一遍，并怒不可遏的警告付晴，若是三十五岁之前还不能把自己嫁出去，就别再进这个家门儿！ “付甜甜！” 听到这声大叫，付晴心想着完了，紧皱着眉头转过了身，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笑眯眯的回道：“妈，不是说好再别叫我小名儿了吗？我这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让邻居听到你这么叫我多难为情啊！” “哦，你也嫌难为情啊？你说说你，小时候多可爱，又好看，漂漂亮亮，水水灵灵的，跟糖果一样招人疼，我跟你爸这才给你起个小名儿叫甜甜，谁能想到你长大以后这么不懂事儿，挺好个女孩子非选那么个破工作，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尊容现在可倒好，你所有的同学都结婚了，你居然能给我剩下来？三十多岁的人了，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我不管啊~你赶紧给我上点儿心，你要是不上心我就只能让家里人帮你张罗了！” 正叉着腰对付晴怒目而视的这位是她的妈妈，名叫张彩虹，年轻的时候喜欢摇滚，做了个鼓手。在那个年代，多数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接过父母的摊子，要么进工厂，要么下车间，而张彩虹不以为然，认为人生需要自己来掌握。 放在那个年代，那就是叛逆加不孝，好在张彩虹的父母还算开明，也就算是默许了女儿的决定。 于是张彩虹找到了当地最出名的音乐老师学了爵士鼓，三年后便顺理成章的进了当地的一支乐队做了鼓手，后来因为一次演出的机会认识了付晴的爸爸付天。当时的付天是文工团出了名的文艺骨干，相同的爱好，共同的音乐追求让两个年轻人迅速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走到了一起，再后来他们就结了婚有了付晴。 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的意识境界也上升了不少，不再认为做音乐的人就是不孝和不务正业，于是多年以后身边的人也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付晴考入音乐学院这一事实，开始期待着出自音乐家庭根正苗红的付晴有朝一日能在电视里面为人们演出。 谁成想音乐学院科班出身的付晴毕业时选择第一份工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更让人料想不到的是这份工作付晴居然还坚持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只能笑笑评价，付晴的性子是随了她的妈妈，说一不二，可就是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以及这份选了就不曾离开的工作，让付晴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付晴的工作，是一名入殓师。 谁都不知道当初到底是怎样的机缘让付晴接触到殡葬这一行业，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令一个原本柔弱无比的女孩子坚定不移的扎根到入殓师这一岗位上。无论谁问，付晴都始终是三缄其口，即使是爸爸妈妈，付晴也从未对他们解释过这件事情，每每被追问，付晴都只是轻笑着不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 付晴的爱情观 原本上学时的付晴肤白如雪，长发披肩，秀丽非凡，再加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即使她只身着一条衬衫裙搭配一双简单的球鞋，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成为众多男生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可自打付晴选择了成为一名入殓师，并进入了一家殡仪馆的防腐部门工作后，一切都变了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整日与过世的人打交道，以至于付晴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清冷，她剪掉了长发，把所有的裙子都打入了冷宫，选购衣服的时候也变成了万年不变的三原色：白c灰c黑。 原本对付晴还心存幻想的一众男生得知了她的工作性质后，都渐渐选择了远离，没有人希望工作了一天回家之后拥上自己的双手曾经触摸过无数死人。不仅如此，街坊邻居们每次见到付晴，也难再有原先的热情，表面上打了招呼，等到付晴走远便聚成一团对她指指点点。 对这一切付晴心中自然有数，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本来她就不太习惯整日东家长李家短的絮叨，如今她倒算是得了个清净。 虽然妈妈总是嫌弃付晴的工作不好，也总有人会对付晴的工作产生误解，但是付晴自己倒是对这一工作非常的满意。 平常工作的时候付晴都是一个人在地下室，没人来打扰她，清净的很，而且工作待遇也还算不错，毕业到现在不到八年，付晴便已经攒够了足可以全款买房子的钱，之所以还没有搬出去住，就是担心没人陪在爸妈身边他们会觉得寂寞。 “愣什么神儿啊？跟你说话呢！我告诉你啊付甜甜，你别以为假装听不见我说话就完了，明天你休息是吧？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男朋友，就约在咱家附近的咖啡厅见，你别跟我说你有事儿啊~无论如何明天你去给我见一面去！”张彩虹见女儿面容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扯着脖子喊出了声。 “妈！咱不是说好给我时间的吗？忘了？说好三十五之前就行的吗？您看您这是干什么呀！” 往昔相亲的场景在付晴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吓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绝望的叫了出来，随即又害怕邻居们听见，压着嗓子对张彩虹小声说道：“妈，您能不能小点儿声” 张彩虹挑着眉毛看了付晴一眼，撸起了两边袖子，捡起了茶几上的扇子一边扇着风一边回道：“哟，嫌丢人哪？你妈我就不嫌丢人了？那隔壁王阿姨家的小女儿都马上出嫁了，碰见我一次问我一次，付晴什么时候结婚哪？我每次都得强颜欢笑的骗人家说快了快了，那时候你干嘛去了？怎么不替你妈我觉得丢人呢？我不管啊，明天你是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还得去！见一面儿能怎么的，你身上能少块肉？这个不行大不了咱再换呗！那买东西还得货比三家呢，何况挑女婿了？你连挑都不挑，还指望这天上能给你掉下个老公啊？” “妈”付晴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张彩虹当即打断：“行了，你别说了你，就这么定了！哎呀我天哪，不行，我这头又疼了，我得回屋躺会儿你赶紧给我吃饭，吃完饭早点睡觉，明天见面不许迟到，听没听见！”张彩虹说完，抚着额头进了屋，只留下付晴在原地一脸呆滞。 当天晚上，付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沦落到了为结婚而结婚的地步？ 其实付晴心中并不抗拒婚姻，相反，她对婚姻充满着幻想和期待。在付晴看来，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要寻找一个能与自己心灵相通之人才不至于痛苦一生。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心比长相好，懂比爱重要。 如果只因为年龄在增长便放下了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和信仰，未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付晴迷迷糊糊的刚要进入梦乡之时，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付晴怕吵到爸妈睡觉，接起电话后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轻问：“哪位？” 电话另一头断断续续的传来了一个略显稚嫩的男人的哭声，付晴仔细的辨认之后才终于听清，给她打电话的是同事刘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3 凌晨出门守则 刘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从小娇生惯养，是个富二代，大学学的是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专业，真正的科班出身。 之所以学这个专业，据说是因为他的父母全是从事殡葬相关生意的，为了更好的了解自己的爸妈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刘宏这才选择了这么个专业。 可是直到真正上了大学，刘宏才知道自己的专业和爸妈干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他的爸妈从事的是墓地类开发与销售，而刘宏未来却是要成为一名入殓师，也就是俗称的遗体美容师 这都已经这么晚了，付晴不用问也知道刘宏为什么找她。 自打刘宏入殡仪馆实习开始，只要一有死相吓人些的死者送来，刘宏便会哭哭啼啼的像个女生一样。 每每此时，付晴便会被刘宏拉来当挡箭牌，不过刘宏嘴上说得好听，是想让付晴多多锻炼，好让她的技艺更加精湛，早日成为一名金牌入殓师！ 至于刘宏自己，反正人家工作与否，生活都能够过得很好，又何必浪费这许多时间。人生岁月何其少，工作不如烹饪好！当然，这两句话，又是来自于刘宏语录。 不过付晴倒是觉得，这两句话侧面反映出了刘宏真正的兴趣所在。 是的，和其他同龄的男孩不同的是，刘宏极度喜爱烹饪。这里所指的烹饪，与传统意义上的做饭完全不同。在刘宏的认知里面，烹饪等同于艺术，为了让一块普通的牛排更入味，刘宏可以不眠不休一直为牛肉“按摩”六七个小时，还笑称这样的牛肉享受过皇家待遇，自然也是皇家口感。 付晴小心翼翼的蹬上鞋子，脚跟不落的“飘”出了家门，生怕妈妈听到她半夜出门，任凭楼道里漆黑一片也不敢咳嗽出声音。 好不容易坐着电梯直达负一层取到了车，付晴刚想开车离开，却忽然听到有人急促的敲着她的车窗玻璃。 付晴侧脸看去，当即一脸大写的尴尬，不情愿的摇下了车窗，满脸堆笑的问道：“爸，您怎么跟下来了？” 只见付晴的爸爸付天此时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眼镜有些打斜的架在鼻梁上，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睡袍，打着哈欠冲着付晴抱怨：“怎么着？闺女大半夜的跑了，我这当爸爸的还不能出来问问你要去哪儿，看看你安不安全呀？又是那个小娘娘腔找你帮忙吧？挺大个小伙子，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哟，爸，人家有名字，叫刘宏，可不是什么娘娘腔，就是年龄小了点儿，害怕也是正常的嘛！您看您，这怎么穿着妈的睡袍就下来了，让别人看见了多难看呀，赶紧回去吧啊，别再着凉了！”付晴实在是听够了别人啰嗦，想着早点儿赶到殡仪馆还能安静一点，这才不停的催促着付天赶紧回家。 付天一听，赶忙低头看了看自己，当即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是刚才出门匆忙，没注意，嘱咐了付晴几句后转身欲走，又忽而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来再次嘱咐道：“我说甜甜，张阿姨给你介绍的男朋友，你可别忘了去见啊，万一让你妈知道了，你可就惨喽！” 付晴再也听不下去了，生怕爸爸把之前的几次相亲列举出来讲个没完，慌忙开车离开，心想着不就是相亲吗？我去还不成吗！可是转念又想起，明天的相亲，约的是八点还是九点来着？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早点从殡仪馆回来！付晴实在是想不起约定的时间，索性也便不再回忆，相亲而已嘛，又不是没相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4 怕鬼的小弟弟 付晴赶到殡仪馆门前的时候，刘宏正缩在他的红色奥迪小跑车里瑟瑟发抖。 见付晴赶来，刘宏这才赶忙从车里下来几步奔到付晴面前一把抱住她哭哭啼啼的抱怨：“我说姐，你可算来了，你是没看见新来那位，我都怀疑我这几天能不能睡着觉，可吓死我了！” 付晴有些慌乱的把刘宏从身上拉了下来，虽然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但是对于男性的拥抱，付晴还是不免有些羞涩。 即便刘宏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个软萌的小弟弟，但拥抱这种事情，付晴还是有些接受不来，在付晴的认知里面，拥抱暂时只能保留给同性。 刘宏从实习开始算到现在，来殡仪馆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对于付晴的这种感情洁癖多少了解一些，刚才也只是因为实在害怕这才有些乱了分寸，被付晴这么一拉才瞬间反应了过来，慌忙跟付晴道歉。 见得到了付晴的原谅，刘宏放心了不少，随即凑上前去在付晴眼前晃了晃轻笑着问道：“姐，难道我不帅吗？” 听刘宏发问，付晴狐疑的看向他。 其实仔细看来，刘宏的长相还算不错，白净的肤质，瘦削的脸颊，偏欧式的立体五官，尤其是那一双吊尾桃花眼，颇有些现在小女生们喜欢的柔美俊秀之感，只可惜，不是付晴喜欢的类型。 或许是我老了吧！付晴这么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宏不解，表情极为难看可怜巴巴的问付晴：“我说姐，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难看？” “没有没有！你还算帅的，就是太小了！”付晴连忙解释，引得刘宏一阵惊呼：“难道这年头年轻也是个错？算了，我还是回家煮点夜宵压压惊吧” 红色可招鬼啊！付晴一边笑着往殡仪馆里走，一边还不忘调皮的吓唬刘宏，惹得刘宏一阵惊呼，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紧紧拽着付晴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 夜间的殡仪馆灯光极为昏暗，再加上这些天有几盏灯泡坏了还没修好，难免营造出一种灯光忽明忽暗的恐怖感觉。刘宏眼见这般情景，心跳越来越快，索性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拉着付晴的衣服缓步往里走。 付晴工作的地方位于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紧邻停尸间，付晴在停尸间门前停下，转身问道：“几号？” 刘宏紧紧眯着眼睛不敢睁开，结结巴巴的回答：“就就门口那个还没来得及编号” 付晴无奈的直摇头，心想着既然害怕，何必还要跟下来？ 其实很早之前包括付晴在内的几个同事就已经劝过刘宏，建议他换个岗位。毕竟如果真的太过恐惧，是当真做不了这份工作的，而殡仪馆中其实还有很多其他工作是不需要直接接触尸体的，但刘宏却说实在是舍不下这几位好姐姐，这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但因为他时常请假，没有办法结算工资，刘宏索性也就不计报酬，只当是偶尔来陪陪朋友。 付晴担心刘宏害怕，一个人推着尸体走进了工作间，推车时的阻力不大，让付晴当即判断出来死者应该是个孩子，而且年龄应该不会超过十岁。 “这里怎么这么冷啊？姐，我听说晚上闹鬼呀！会不会” “会什么会呀？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还怕鬼？旁边就是停尸间，尸体需要冷藏保存，温度自然低一些，怎么会不冷？” 刘宏吐了吐舌头，小跑着躲在了工作间的一角，远远的看着付晴不再说话。 付晴无奈的连连摇头，轻轻掀开了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5 孩子与回忆杀 付晴轻轻掀开死者脸上的白布，终于明白刘宏为何会害怕到哭泣。 不出付晴所料，死者确确实实是个孩子，从身长上看来，年龄的确不超过十岁，只是这孩子的样貌 五官全部塌陷内凹，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只留一片血肉模糊。后脑上像是曾被碾压，上半部分已然塌陷碎裂，依稀可见破碎的头骨和被碾压成泥的脑子，侧面看去，整个头部的弧度就似一个放倒下来的“c”形。 向下看，胸腔部位虽有部分内陷，但程度明显轻于面部，单从肋骨的体表投影看来，至少有四根肋骨已经折断，可奇怪的是，这四根肋骨断裂的位置，几乎完全相同。 再看这孩子的下半身，左腿小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胯部弯曲，脚尖向着体心，髌骨处完全凹陷，右腿髌骨也是同样的情况，这孩子没有髌骨？ 付晴疑惑顿生，急不可耐的问道：“宏宏，是你接来的吗？” “啊？恩，是啊，今晚就我一个人，他爸把他送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吓得我呀”刘宏边说边抚摸着胸口，夸张的大口喘着气。 “怎么死的，说了吗？” 付晴从没有见过这种爸爸，孩子骤然离世竟然不声不响的消失？这孩子这般死相，难道说是有什么隐情？ “说了，说是从22楼大头冲下摔了下来，又正巧经过一辆车碾了过去，就变成这样了哦，对了，有照片！是他爸爸留下的，说希望能按照照片来还原孩子的样貌”刘宏说完，低下头去在包里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两张照片，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递给了付晴。 付晴一把夺过刘宏手中的照片低头看去，第一张照片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躺在一张淡蓝色的摇床上睡得香甜，有一个身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背对镜头伸手抚摸孩子的脸庞，或许就是这孩子的爸爸。 第二张照片中，一个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小学生模样的男孩，左脚踩着自行车车蹬，右脚支在地上，双手举起放在头顶比着兔子耳朵，正调皮的冲着镜头做着鬼脸。 付晴盯着这张孩子的独照，有些愣了神，这孩子，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付晴沉吟良久，瞳孔猛然放大，这孩子，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肖娜娜！ 肖娜娜，是付晴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们的相识，可以追溯到幼儿园时期。从幼儿园开始，付晴和肖娜娜便天天腻在一起，从此以后便再未分开，小学和初中的前后桌，高中的同桌，大学的上下铺 回想起来，那时的歌声悠扬无忧，那时的岁月安静美好。 付晴曾经以为，她们会就这样过了一生，各自爱上一个干净美好的男子，而后一起出嫁，相约生子。如果生的是异性，便把孩子们培养成青梅竹马的爱人；若是同性，便也让孩子们做一辈子的好友。 直到一个叫eric的交换生出现，一切都变了模样。 eric是中英混血，人长得高大帅气，既有英式的幽默和深沉，又有中式的温柔和体贴。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彼时的岁月如花般烂漫，彼时的男子如梦般美好，付晴与肖娜娜不由自主的纷纷爱上了那个叫eric的他。 相比于付晴的清冷淡泊，eric显然更喜欢温柔多情的肖娜娜，付晴虽因此有些失落，但若娜娜能够找到一生的幸福，付晴仍旧还是选择了为娜娜祝福。 如果岁月无痕，或许这种缺憾也能成为另外一种美好。 可临毕业前的一年，肖娜娜和eric不声不响的先后退学，从此付晴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孤寂。 再见到肖娜娜的时候，正是付晴毕业的当天。 付晴正和同学们在主楼门前合影，忽见无数的纸片从天而降，随后便见到久未谋面的肖娜娜从楼顶重重的坠落，鲜血染红了地面，也埋葬了付晴的心。 所有人都在尖叫，唯有付晴安静的看着肖娜娜的尸体，低声道别：娜娜，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6 穿西装的男人 付晴不言不语的盯着这具孩子的尸体许久，终究还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照片，取出工作台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理容工具：剪子，刷子，油彩，石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孩子面部的轮廓在付晴的手中越发的生动起来，渐失先前的恐怖感。一旁的刘宏艰难的坚持着，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但最终还是靠在工作台旁睡了过去。 等到刘宏缓缓睁开眼睛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脸蛋微圆，鼻梁高挺，眉清目秀的少年，长长的睫毛如鸽子翅膀般浓密高翘，俊气十足。 刘宏见状，心中有说不出的喜爱，迷迷糊糊的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手心传来的触感惊得一个激灵，这才彻底清醒，明白过来那少年正是半夜被送来的孩子，当即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惊叫着吵醒了一旁正睡得香甜的付晴。 “怎么了？”付晴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哑着嗓子问道。 刘宏顿觉失礼，连忙不停摆着手说着没事，用了抻了个懒腰，笑眯眯的邀请付晴共进早餐。 “不了，我今天还有事儿呢！家里人帮安排了相亲怎么说还是得去一趟的”付晴一夜没睡，此时只觉头痛欲裂，用力的揉着太阳穴。 “这是干嘛呀？我们晴姐这么漂亮，还怕嫁不出去啊？我跟你说姐，相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儿了，那两人原本不认不识的，相的能是什么呀？还不就是男的条件好不好，女的够不够年轻漂亮！要想找到合适的灵魂伴侣呀，还得看缘分，最好的总会在最后出现！” 付晴眼见着刘宏夸张的肢体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嗔怪着：“就你嘴贫！怕就怕呀，灵魂伴侣跟阎王爷一块儿出现，到时候这人再合适，有什么用呢？我爸妈的好心，我总不能说扔就给扔了呀！对了，现在几点了？” 刘宏嘻嘻笑着冲着付晴做了个鬼脸，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又对付晴比了个十的手势。 “坏了！”付晴慌忙脱掉工作服，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拎起手包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叫：“我迟到了，剩下的你看着收拾吧啊~”因为走的实在匆忙，根本就没听见刘宏在身后大声提醒她身上沾满了油彩。 要不怎么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付晴怎么也没想到，都已经十点了她却还能赶上大塞车。等到付晴赶到约好的咖啡厅时，时针已经指向了正午十二点。 要是搁在往日，此时这家咖啡厅的生意应该是异常火爆，可不知为何，今天却只看到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正喝着咖啡看着窗外。 不会就是他吧？付晴在心中暗想，如果是他，那这个亲还是不必再相了，付晴向来讨厌这种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男子，她总是觉得，越是表面上温文尔雅毫无不良嗜好的男子就越是容易有一些隐藏的癖好，而且还是那种让人绝对接受不了的 付晴刚想转身离开，却见那人突然转头过来盯住了她。付晴这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一头纹丝不乱的浓黑短发，一双清澈却有些冷漠的鹰眼，丰满而红润的嘴唇，再配上他黝黑发亮的肤色，颇有气宇轩昂的男子气概。 那人眉头微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低声问道：“你是付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7 明明就是混蛋 付晴不免有些发怔，轻轻点了点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那人走去。 到底还是我来晚了，也不知道这人在这儿等了多久了，还是说句对不起比较好，付晴这么想着，刚想开口道歉，却见这男子轻轻起身冲她伸出了手，随即介绍道：“你好，我是孔孑！” 付晴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迅速把手背到了身后，冲着孔孑尴尬的笑笑。 自从付晴进入殡仪馆工作之后，她便再不会轻易与他人握手，每次都是以手凉为借口借故逃脱，其实只是因为付晴特别担心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职业之后会忍不住害怕。 孔孑面露尴尬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心中却是自然而然的有了嫌隙，轻轻收回了手，象征性的请付晴坐下。 付晴自然感受到了孔孑的情绪变化，但是没办法，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如此。见孔孑默不作声自顾自喝着咖啡，付晴便先行发问：“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年龄？” 孔孑猝不及防呛了一下，轻轻咳嗽道：“你是问我的年龄吗？出来相亲的，这一点很重要吗？介绍人说，我小你一岁，说实话，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不过介绍人说，女大三抱金砖，大一岁，也算是抱了块金条了。不过说实话，以付小姐的年龄，你算是很漂亮了，我也算没白来！” 付晴没想到孔孑看似像个绅士，说起话来却这般难听，不免听得有些面红耳赤，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僵硬起来，刚想要发作，孔孑又继续开言说道：“付小姐，介绍人跟我说，你是个化妆师，不过我看不像，要我说，你该是个油画家才对！” 音落，孔孑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欠起身来一点一点探身到付晴面前，轻轻伸出手抚上了付晴的脸颊 “你干嘛？”付晴吓得一下跳了起来，一把将孔孑的手打落。 孔孑耸了耸肩，把先前抚上付晴脸颊的手高高抬了起来笑称：“看来之前付小姐正在工作，这油彩还没干透呢！” 付晴羞得满脸通红，怒火就要喷薄而出，为了不在公共场所丢脸，付晴极力压制情绪就要转身离开，却听孔孑高声叫了声，等一下！ 付晴实在不愿再转身去看孔孑，这人虽然看似仪表堂堂，但行事却实在让人窝火，哪里是什么绅士，明明就是个混蛋！ 孔孑眼看着付晴有些颤抖的肩膀，心头竟有些说不出的得意，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付晴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戏谑的问道：“哟，生气了？付小姐，正常来说，今天发火的人，似乎应该是我才对吧？” 见自己成功的吸引了付晴的注意力，孔孑满意的轻轻点头继续说道：“你可要知道，为了今天这场相亲，我包下了整间咖啡厅，在约定时间之前一个小时就到了这里，足足等了你五个小时！而你坐在这里一共才不到五分钟，连一句道歉都没有，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我的年龄！怎么，以你这个年龄还想找个小鲜肉不成？再者，我主动跟你握手是出于礼貌和起码的尊重，你那副紧张的神情是什么意思？我难道长得很像坏人不成？” 孔孑顿了顿，见付晴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颇觉无聊的把手揣进了裤兜添上了一句：“最后，对于这次相亲的总结，我认为付小姐除了长相还说得过去之外，实在是有些无礼和不解风情！大家都挺忙的，何必浪费这个时间？我看还是到此为止吧，付小姐，有缘再见！”言罢，孔孑掸了掸前襟，就欲离去。 站住！ 孔孑不耐烦的回身看去，刚想开口问付晴还有何嘱咐，却听啪的一声，随即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付晴竟狠狠的扇了孔孑一个耳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8 小身体大能量 孔孑万万没有想到，付晴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力量，直扇得自己头晕眼花 他很想爆发，但毕竟眼前的是个女人，身为男人怎可对女人还手？ 付晴的愤怒从她憋红的脸上就已可见一斑，孔孑眉头高扬，轻轻揉着脸颊，等着付晴说话，他突然很想看看，这清冷不近人的付晴发起火来是个什么样子。 孔孑原以为付晴会和其他发起飙来的女人一样，对自己破口大骂，却没有想到付晴接下来有条有理的对他列举了以下几点。 第一，付晴并没有要求孔孑一定要花大笔的金钱来包下整间咖啡厅，这种行为在付晴眼中并非绅士而是有些幼稚而又浪费，与花花公子无异； 第二，付晴确实在迟到几个小时这件事情上不占什么道理，但她原本打算道歉却被孔孑打断，接下来便几乎一直在听孔孑说话，在打断别人说话这件事上孔孑反倒比付晴更加无礼； 第三，付晴之所以问孔孑的年龄，是担心自己年龄过大与孔孑并不相称，如果孔孑太小付晴便会立即终止这次相亲； 第四，随意拿别人的工作进行取乐实在并非绅士所为，而孔孑未经付晴同意便擦掉她脸上油彩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轻浮； 第五，原本付晴不与他人轻易握手实属个人习惯，但看目前的情况，付晴倒是非常庆幸没有与如此轻浮无礼又幼稚的混蛋有任何肢体接触！ “以上，就是我对今天你所有的疑问进行的全部解释，至于对今天这次相亲的总结，我只能说，来此见你是我的错误，因为见你，会彻底坏了我一整天的心情与好运！所以，孔先生，再会无期！哦，顺便跟你说一声，之所以你已经过了三十而还没有好姑娘接受的原因，多半不是因为你太优秀，而是因为我刚刚所说的那几点，希望对你能有些帮助吧！毕竟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太过分！希望你不必像你的名字一样，孑然一身一辈子，当然，我还是会对你未来的妻子说声你真可悲！” 言罢，付晴狠狠的瞪了孔孑一眼，随即拂袖而去，重重的带上了咖啡厅的大门。 孔孑还有些许发愣，但仍迅速的冲到了咖啡厅的门口默默记下了付晴的车牌号码。 眼见着付晴扬长而去，孔孑抬手揉了揉脸颊，竟勾起了嘴角邪魅一笑。 有意思，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孔孑心中暗想，其实这付晴长的还算可以，巴掌大的小脸，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儿，近来无聊，不如就跟她玩玩儿！付晴，这可不怪我，分明就是你逼我的！ 孔孑收拢心神掏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串电话号码，半晌，电话接通。 “老黎啊，帮我查个车牌号码，我等一下发给你！对，我需要她所有的身份信息，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自己可以！对，马上就要！” 挂掉电话，另外一端的黎明辉亲自登入了信息系统查找。很快，付晴的身份信息，电话号码，车牌号码等等便显示在了电脑屏幕上。 黎明辉是海市交通局的副局长，也是孔孑的高中死党，至今仍是福祸同当的兄弟，自从五年之前的那场车祸之后，黎明辉便再未见过孔孑身旁出现过任何姑娘，如今孔孑竟然主动打来电话让自己去查一个姑娘的信息，这事儿实在是新鲜，惊得黎明辉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不行，肯定不是小事儿，我得去告个密！”黎明辉坏笑着关掉了电脑，立即启程前往孔孑位于海市的家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9 相亲男找上门 “哟，怎么才回来呀？这是相的不错？”见付晴下午才踏进家门，张彩虹不禁喜笑颜开，以为这一次付晴总算是开了窍，愿意和相亲对象再接触下去试试。 付晴心中打着鼓，不知该如何对妈妈讲述整个相亲过程，只是支支吾吾的说着自己昨夜工作太晚，迟到了一些。 张彩虹当即变了脸，高声埋怨着付晴遇事没个轻重缓急，那千篇一律的工作什么时候做不行，可是好男人一时抓不住就变成别人的了！ 此刻的付晴根本听不进去妈妈在说些什么，孔孑先前的无礼反反复复的出现在付晴的心中，脑海中，挥散不去。 那样的男人，还能叫好男人？对人无礼c虚荣又幼稚，除了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真不知道张阿姨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样的人介绍给我？ 付晴这么想着，不禁笑出了声来，她庆幸于自己在相识的第一天就认清了那个人的本质，也算是替自己省出了不少时间，不然还得花时间去认识他，实在是麻烦的很。 付晴缓缓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了挂面和鸡蛋想要给自己做碗面吃，张彩虹见状满脸狐疑的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连饭都没吃？那男的不会这么抠门吧？” “哦没吃我们打起来了”付晴生怕妈妈发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张彩虹闻言，不由分说上前抢下了付晴手里的食物，不停追问付晴，让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一遍。 付晴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惊声问道：“妈你干什么呀？怎么说也先让我吃个饭哪” “吃什么吃？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吃饭！”张彩虹脸上怒意未消，又添上了几分急迫。 付晴没有办法，这才轻声把之前在咖啡厅发生的事情讲给妈妈听，原以为妈妈听后会对自己表示赞同，却不想她听后勃然大怒，指着付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说你啊，我昨天早早就告诉你让你早点休息今天好早点去相亲，这可是起码的礼节呀！你可倒好，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出去加班，你加班也就加班吧，你倒是别迟到啊！刚才还骗我说就迟到了一会儿，五个小时叫一会儿吗？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呀？人家好心好意的把咖啡厅包下来想跟你好好相个亲，你倒是好，给人家一顿数落，这还能成吗？你是想气死你妈呀你！”张彩虹越说越气，脸颊憋得通红，看得付晴心惊不已，生怕妈妈气坏了身体。 刚想劝说几句，却听门外敲门声不断，付晴忙稍稍安慰妈妈一句，就跑去开了门。 “怎么是你？”看清了门外是谁，付晴当即就如炸了毛的鹦鹉一般大声叫嚷了出来，原来门外站着的，正是先前与付晴相亲却又不欢而散的孔孑。 孔孑手中大包小裹的提着各式礼品，脚边还放着一大束的百合花，满面笑意的盯着付晴，也不言语，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张彩虹虽怒气未散，但见付晴许久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赶忙走出去想要看看来人是谁，见到门外站着的孔孑时惊讶不已，连声问着孔孑要找谁。 “阿姨你好，我叫孔孑，是今天和付晴相亲的人，之前我们有些误会，我这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不妥，这才想着买点东西上来看看您！我没打扰你们吧？” 孔孑满脸的真诚让张彩虹彻底懵了，付晴刚刚不还说和这小伙子打起来了吗？他怎么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 张彩虹侧头看看付晴，又转回头看看孔孑，心想着难道我这傻女儿是误打误撞对上了这小伙子的胃口，这孔孑多半是看上晴儿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 张彩虹也不顾付晴此时的脸色有多难堪，这便眉开眼笑的把孔孑迎进了家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0 张彩虹很满意 付晴做梦都没想到，孔孑竟然会追上门来，非但没有要求付晴为先前所为道歉，还买了一大堆的礼物主动上门道歉？该不会是自己那一巴掌用力过猛把孔孑的脑子打坏了吧？ 要命的是，张彩虹把孔孑迎进家门后，就开始没完没了的问起孔孑的家庭情况，俨然一副丈母娘检阅女婿的阵势，付晴想要说话，却始终没有插嘴的机会，她怎么都想不出，先前还那么无礼的孔孑，竟然能把自己的妈妈哄得笑得合不拢嘴？这不科学呀 一个小时之后，张彩虹终于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那副神情，就像是刚刚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她笑眯眯的拍着孔孑的肩膀连声说着不错，随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哟，都这个点儿了，小伙子啊，别走了，在阿姨家吃，阿姨给你做几个拿手菜好不好呀？” “好什么好？” “好啊！” 闻听张彩虹所言，付晴和孔孑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音落，孔孑若有所思的看着付晴看了许久，又转而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向了张彩虹。 张彩虹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狠狠的捏了付晴一下低声叫着：“干什么你？人家好心好意来看看我，今天你别管啊，他今天就是我的客人了！我看你好不好意思把你妈的客人撵出门去！” 付晴无奈的斜眼看了一眼张彩虹，又转而瞪了一眼孔孑道：“那儿有面条，我们都吃完了，你自己煮去吧！” 付晴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话会让孔孑觉得尴尬自行离开，却没想到孔孑竟然乐呵呵的说着好，这人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张彩虹自然不肯，上前拦下了正要起身去煮面条的孔孑，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嘱咐着他一定不能走，她这就去买菜回来，随即转身就出了门。 见妈妈出了家门，付晴再也忍受不住，大声质问孔孑：“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不是说了吗？来看看你妈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来！” “还有呢？” “还有就是，似付小姐这般脾气古怪的姑娘，估计是难以嫁的出去，我可以顺便救民于水火，和你试着相处相处，说实话，我倒是对你缜密的逻辑思维，很是欣赏！” 这一段对话，让付晴不禁头痛不已，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之前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孔孑这样的煞星缠上；她更加想不明白的是，孔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出要试着相处相处这么不长脑子的话来，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好好相处？不互相伤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付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孔孑忽而邪魅一笑，缓步上前向她走来，惊得付晴慌忙后退，一直被逼到餐桌旁边。 付晴刚要发火，孔孑却笑嘻嘻的饶过了她，取下了餐桌上的百合花束，轻声问道：“你们家，有西芹吗？” “干什么？”付晴没好气的问道，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好多 “无知的姑娘，难道没听说过有道菜叫做西芹百合吗？百合这种东西，既好看，又好吃，无论怎样都不会浪费，做出一道菜，你妈等会儿回来就能少做一道不是？” 孔孑这么说着，扭着腰就进了厨房，直气的付晴在心中暗骂，贱人，祝你一会儿切到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1 公安局副局长 时针指向下午四点，付晴眼看着在厨房里忙的如火如荼的妈妈和孔孑，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叫做岁月了无痕的感慨，虽然对孔孑没有什么好感，但眼见着妈妈露出了许久未见的欢颜，付晴还是尽力的压下了心中的愤恨不去发作。 “甜甜，快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吃饭，顺便买几斤螃蟹回来，妈给你们做你爸最爱吃的香辣蟹！” “哦” 付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得拿起电话给付天打了个电话，随后本想去厨房帮帮忙，却被孔孑各种嫌弃而撵了出去，付晴也乐得清闲，索性坐在了餐桌旁等着开饭。 张彩虹原本是想做一桌好菜好好招待招待孔孑，没想到最终却给孔孑打起了下手，她笑眯眯的看着满脸都是热汗的孔孑，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其实无论嘴上有多不饶人，张彩虹心中最重要的人到底还是付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母亲的眼中，无论孩子长到多大，依然还是令自己挂心之所在。与其说担心付晴嫁不出去会令自己蒙羞，倒不如说张彩虹是担心当自己老去后付晴会变得无人照料。 孔孑是个好男人，至少此时在张彩虹的眼睛里，他是个好男人。 厨房的墙上，挂着付晴一家三口的照片，如果放在平时，看到谁家的厨房里挂着合影，孔孑一定会觉得奇怪，可此时抬头看向那三张相似的笑脸，孔孑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腾起了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 不幸福的人，看泪痕便知；而幸福的人，看笑纹便知。 只有彼此深爱的人，才会长成复刻般的样子。原本孔孑只是无聊的想要知道如此“刻薄”的付晴，会生活成什么样子，却不想被这奇怪而不失温馨的装饰秀了一次温情。 最后一道菜装盘完成，门外便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说，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想起做螃蟹了，你不是总嫌油大吗？”付天笑呵呵的进了门，低头换鞋的间隙，并没有看见从厨房迎出来的张彩虹和孔孑。 付天抬起头来，见到眉眼含笑的孔孑时，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你是？” 张彩虹上前几步接过了付天手里拎着的螃蟹，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即便见付天双目圆瞪，一脸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孔孑，继而又换上了满脸疑惑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叔叔您好！我叫孔孑，您是不是记错了，今天我才刚和付小姐见到，之前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吧？” “哦”付天仍旧满面疑色，随手把外套扔到了沙发上，这才抬头注意到正在餐桌旁发呆的付晴。 张彩虹注意到了付天的眼色，刚想上前拍拍付晴的背，却被付天一把拦下：“别，再吓着孩子！” 此时是下午五点整，属于付晴的放空时间，每每此时，只要付晴在家，要么就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要么就是坐在餐桌旁发呆。 付晴总说，一个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怪癖用来消磨时间。付晴的怪癖，就是每天为自己留出一段私人时间来好好思考。 不了解的人会认为这只是付晴为自己的奇怪爱好找的一个借口，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唯有在这段时间，付晴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不想工作，也不想逝者 付天眼看着宝贝女儿，满眼都是宠溺，笑意又缓缓攀上了脸庞，可当付天再转眼看向孔孑，忽而眉头紧锁大叫道：“你是公安局的！公安局副局长！我见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2 失踪的欧阳琪 付天有个朋友姓刘，单名一个夏字。多年前他们都是文工团的演员，刘夏的丈夫福薄，去世得早，只给刘夏留下了一个女儿和满心的伤痕，女儿随父姓欧阳，单名琪。 几年之后，刘夏因为演出关系认识了一个意大利的作曲家，那个男人集风趣幽默和温柔良善于一身，且醉心于刘夏天籁般的嗓音，也对欧阳琪视如己出，很快便虏获了刘夏的芳心。 可刘夏因为女儿欧阳琪的关系，多年都未敢与那男人重组家庭，直到欧阳琪大学毕业，那男人公开表示了不会再度要求刘夏生育，等到百年之后将由欧阳琪继承他全部的遗产，刘夏这才彻底被那男人的诚意所打动，答应了他的求婚。 原本答应随母亲和继父一同出国定居的欧阳琪，不知为何在临行前突然改了主意，一定要独自留在国内工作和生活。 刘夏原本并不同意，打算留在国内陪伴欧阳琪，可欧阳琪却说她们母女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互相尊重，彼此信任。再加上那个意大利作曲家的附和，刘夏这才同意先让欧阳琪在国内自己生活试试，但是二人约定，每天都要通话或是视频这才放心。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切似乎都重新变得美好起来，欧阳琪在国内的工作顺风顺水，刘夏在国外的生活也是滋润异常。 每天中午十二点是专属于母女二人的幸福时光，可就在一个月之前，刘夏突然失去了与欧阳琪的联系，视频无法接通，电话一直关机，就连联系物业，人家也说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欧阳琪在小区出入了。 连续两天两夜的失联之后，刘夏再也坐不住了，可由于航班和演出时间的冲突，刘夏与丈夫只有在四十天以后才能抵达国内，不得已之下，刘夏便请求付天代为向公安机关报案。 付天为人一向热心，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即刻就去了海市公安局报案。 立案一周，仍旧没有任何的下落，付天扛不住刘夏一天n个电话的催促，再次前往公安局询问，得到的答复却只有“耐心等待，我们正在努力”十个字，而就在那一天，付天隐约记得见到了孔孑在旁边路过，对付天的急切无动于衷。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失踪了，你们公安局的人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呢？如果你们多上点心，早就找到了吧？这多拖一天，欧阳琪就多一天的危险，这孩子要是真出什么事儿，我该怎么跟她妈妈交代呀！”付天从回忆中抽离，越想越气愤，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惊得张彩虹与付晴一阵寒颤。 张彩虹见孔孑发怔，像极了被付天惊到，慌忙上前想要解围，却见孔孑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付晴的家门。 “哎，孔孑你”张彩虹想要追上前拦住孔孑，却听付天冷哼：“别追了，有什么可追的？这公安局办事效率低，没别的原因，多半就是因为这些高层领导不作为，要是上面的人催得紧，底下的人还能敢不办事儿？一个人要是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工作态度，生活上多半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说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刚才说了几句事实而已，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这样的人，不交往也罢！” 张彩虹闻言当即满面怒色，付晴用余光见此情景，生怕听见爸妈争吵，赶忙偷偷的出了家门，正见到孔孑在楼下不知给谁打着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3 往事终将随风 哟，怎么还没走啊？付晴本想从孔孑身边饶过，却不想经过的时候正见他挂上了电话抬眼对上了付晴的眼睛，付晴只得故作镇定的轻声问道。 孔孑咧嘴笑了笑，随口回答着，没事，就是问问局里的人，你爸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真是公安局的领导？所以，他之所以能找到我家，不会是因为偷偷查了我的公民信息吧？付晴这么想着，不自觉的问出了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厚脸皮的无赖，居然就是海市公安局副局长，让这种家伙来保护公民安全，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孔孑低垂下眼帘，不住的摇头，随即又邪魅一笑轻轻吐出了两个字：你猜？说完，孔孑便绕过了付晴上了楼门前的一辆电动车。 要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言说付晴也绝对不会相信公安局的领导居然会开着这么一辆小车出门，要是没看错，那车还是三个轮的吧？ 不给付晴发问的机会，孔孑用力按了一下喇叭随后从付晴身边开走，还没开出五米远，便又停了车探出了脑袋对着付晴高声大叫：“先走了，付小姐，刚才很愉快，有缘再见！” 付晴还没反应过来，孔孑便已经开着小车扬长而去。 再见了又能怎样，和你这样的人，还能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希望再也不见吧！付晴这么想着，正要回家吃饭，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掏出电话一看，是刘宏。 刘宏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如若是付晴的休息时间，他是基本不打电话给付晴的，但一旦刘宏在假期来电，不用想，一定又是殡仪馆的事儿。 付晴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台，想着此刻爸妈可能正在互相数落，索性直接挂断了电话开车直奔殡仪馆。 抵达殡仪馆之时，天色已然渐黑，刘宏的红色奥迪小跑车在路灯的映射下显得妖媚异常。刘宏此刻正在门口等着付晴，见她前来，刘宏赶忙迎了上去，不由分说拉着付晴的手就往里走，边走还边说着，“那孩子的爸爸来了，他想见你一面！” 听刘宏这么说，付晴竟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紧张。那男孩儿熟悉的眉眼，已让付晴的心中生出了疑惑。付晴从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两个长相几乎相同的人，可那孩子与肖娜娜如此相近，不得不让付晴猜测他便是肖娜娜的孩子。而如果他真是肖娜娜的儿子，那么这孩子的父亲极有可能就是 eric！ 当守在那男孩儿身边的男人转过身来，付晴仿佛又瞬间回到了学生时代。如花的年华，身着白色衬衫低吟浅笑的少年，与此时眼前这满脸胡茬，身形微微发福的男人合二为一。那孩子的爸爸，果然就是已然多年未见的eric！ 或许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时光，你所以为倾心相许的那个人平白无故的离你而去，而你却还傻傻的以为他早晚有一天会回来，那时你会温柔的直视他沧桑过尽后的朦胧双眼，深情款款的对他说上一句：“你回来了！我很想你！” 付晴曾经在无数个孤单的深夜幻想过这么一天，eric重新站在她的眼前，还是当年那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而付晴一定也会如当年一般，如少女般羞涩不堪，可此时eric穿过时光的裂隙，缓缓走到付晴的面前时，付晴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逝去，什么叫做往事如风。 付晴并没有如幻想中一样伸开双臂拥抱他，而只是轻轻伸出了右手，微笑着说了声，好久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4 宁愿永不想起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肖念。 如果不是因为肖念的缘故，付晴与eric，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 付晴也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eric重逢。 两人坐在殡仪馆的食堂中，良久无言，付晴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生者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安慰，而只是单纯的陪伴。 eric已经盯着眼前的一碗清汤看了将近半个小时，付晴最终还是决定主动打破此刻的沉默。 “你有没有听说过，在我们国家的传说里，有一种汤，叫做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前世的种种便不会再记得，包括快乐，自然也包括痛苦。” 付晴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她也常常会想，如果鬼神之说能够让生者有所慰藉，那么她很希望这世上有鬼。因为有了鬼，便自然要有轮回，而如果有了轮回，人便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死就成了另一次生命的开始。 eric轻轻勾起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已经有些发福，但是嘴角边的酒窝却一如当年，让付晴不免有些发愣。 付晴还想说些什么，eric却终于主动开口问道：“难道你不想问问当年娜娜的事情吗？” 付晴轻轻摇了摇头回答：“我若问了，岂不是相当于再次扒开你的伤口？娜娜把肖念留给你，想来就是希望你能永远念着她，她活在我们的心里，我又何苦多此一问呢？” eric低垂下了眼帘没有再开口，那一晚，付晴陪伴着他一直坐到了深夜。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付晴没有开灯，只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很久很久。 付晴想起了那年，她和娜娜以及eric三人一同郊游，eric为她们抓了鱼，付晴却把鱼烤焦了导致几人只能拿水果和压缩饼干充饥，而娜娜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捧着付晴被烟熏黑的脸笑得前仰后合。 付晴也终究想起了自己讨厌西装男的原因，是因为在付晴的心中，再没有任何人能把白色衬衫穿得那样纯净美好，也再没有任何人，能如当年的eri般，给付晴怦然心动的感觉。 娜娜的猝然离世，甚至如今eric的中年发福，都彻底的宣告了付晴青春的一去不返。付晴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如爱他们两人一般爱任何一个朋友了 付晴曾听闻，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叫做选择性失忆。据说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如果在一个人的潜意识里认为一件事或是一个人会伤害到自己或是让自己格外伤心，那么这个人就会在潜意识中选择性的将这一部分屏蔽起来，再也不会轻易想起。 因为从不相信鬼神，所以付晴从不会去祈祷。可这个夜晚，付晴盯着窗外朦胧的夜色虔诚的许愿，希望一早醒来之时，自己也能够得上这种叫做选择性失忆的病，唯愿千帆尽处，永不再想起 第二天，是肖念火化的日子，付晴站在eric身旁，感受着他满心的悲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去握一握他的手，但却终究没有，付晴只是一直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一如当年。 eric没有流泪，火焰之花燃起的一瞬间，付晴清楚的听见eric轻声呼唤着：娜娜，念念，等我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5 这小子叫林龙 孔孑的三轮电动车被拦在了海市公安局的门口，拦车的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孔孑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见过他。 那年轻人义正言辞，说着公安局院里不能随便停车，什么样的车都不行，除非拿出证件登记。孔孑满眼无奈，心想着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倔，也不知道是谁把他招进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孔孑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起那年轻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林龙，实习警员，今天刚来。就算告诉了你也没什么，我是照章办事！” “哦~照章办事，呵呵，有意思！你等着啊~”孔孑勾起了嘴角，随手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说了几句，不到三分钟，便见办公室的雷蒙慌慌张张的从办公楼跑了出来迎到了孔孑的车边笑眯眯的问道：“哟，老孔，都到门口了还用接呀？” 雷蒙是办公室的主任，是因工作原因从邻市调过来的，和孔孑共事也有差不多八年了。 雷蒙刚来海市的时候，便与孔孑成了一对儿一线搭档。那时就已过不惑之年的雷蒙还曾经因为孔孑太年轻而对他不屑一顾，直到孔孑仅凭一颗死人头骨上的裂痕就破获了一起连环杀人案，雷蒙才终于算是承认了孔孑的办案能力。 孔孑轻笑，随即便把刚才被林龙拦在门口不让停车的事情讲给了雷蒙听，雷蒙抬眼看了一眼惊愕的林龙，有些尴尬的解释起来。 林龙是刚从警校出来实习的学生，在校期间虽然各项成绩都极为优异，但就是因为这个死较真的毛病，让带他的老师们都极其头疼，生怕实习期间林龙会在局里闹出点儿什么事情来。 闹出笑话倒是没什么，最怕的还是他会惹上什么事端，让海市公安局没办法收场，这才特意在实习前嘱咐过局里的人，暂时不要让林龙上一线工作。局里管相关事宜的人没办法，只得先让林龙在公安局门口看车，没想到上班第一天，林龙就拦下了副局长的车。 孔孑极力的压抑着情绪，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自知无礼，他又赶忙轻轻咳嗽了一下用以掩藏尴尬。 “用一句话形容，怎么说来着？这人要是轴哇，那就好比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林龙是吧？”孔孑点起一根烟，斜眼看了看林龙，却并不见林龙有道歉的意思，反倒见林龙用力咽了口唾沫，随即上前几步微微施礼后高声回道：“我是人民警察，知法就该守法！门前禁止停车，停车就得登记这件事，虽然不是法，但是规定，是规定就得遵守，如果人人都不遵纪守法，社会岂不是就乱了套了！” 孔孑眉头微皱，轻轻挠了挠头，用力吸了一口烟后随手就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了一脚。刚想说话，却见林龙俯身下去捡起了孔孑刚刚扔掉的烟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好家伙，这小子哪是轴，分明就是有点儿傻吧？孔孑被林龙气得笑了出来，当即侧头凑到了雷蒙耳边轻言了几句，雷蒙顿时愁容满面，轻声问着：“这不好吧” 见孔孑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雷蒙只得轻轻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旁边的林龙道：“你，跟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6 谁是她的男人 在外站了一整天，这是林龙第一次进到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自打早上管事的人把他安排到局门口看车，林龙连厕所都不敢上一次。 相比于林龙的兴奋，雷蒙倒是显得有些无奈，就在刚才，孔孑吩咐雷蒙给林龙转岗，先让林龙和雷蒙共用一间办公室。 虽然不知道孔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雷蒙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去猜测孔孑的心思，自打过了四十五岁，雷蒙便再不愿意跟任何人待在同一间办公室，如今竟然要和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是不敢想象 “雷主任，孔局长人真好！他肯定是一个严于律己融情于法的好局长！对了他有没有说让我干什么呀？我什么都能干，随便使唤我都没问题的！擦地，擦桌子，整理文件，要不扫厕所？总之什么都行！”林龙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向雷蒙展示着自己的肌肉。 雷蒙只觉头上青筋嘣嘣直跳，忍无可忍的厉声打断林龙，随即走到办公桌旁取出一份资料扔给林龙没好气的说道：“老孔让你把这些全部看完后给他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林龙满面疑惑，好奇的把手中的资料翻开看了一眼又抬头轻问：“欧阳琪？” 孔孑从付家出来以后直奔局里，就是为了回来调查欧阳琪的事情。萍水相逢，偶然的一餐之缘，孔孑绝不是单单为了赢得付天的好感，而是为了维护一名公安的荣誉，绝不能让老百姓对执法者丧失信心，这是孔孑从还未升任公安副局长前便已有的信念。 付天当天的报案资料此时全在孔孑手中，而交给林龙的那份，是警员们在整理资料库中筛掉的资料废品，上面零星的记录着一些付天的供词以及警员们的猜想。 没有人知道欧阳琪去了哪里，她似乎是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没有任何音讯。欧阳琪的妈妈把房子留给了欧阳琪，可小区物业的人，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欧阳琪出入了，上一次见到她时，应该还是八天以前。 按照保安的回忆，那一天欧阳琪下班特别早，比平时早了大概四个小时，但是她进楼没多久，就又走了出来，而且换了一身装扮，打扮得特别漂亮，足可以用光彩照人四个字来形容。保安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欧阳琪平时只喜欢宅在家里，只要回家就再也不会出来，可那天欧阳琪却兴冲冲的跑出了小区，满心欢喜的样子就像是个怀春的少女！ 怀春的少女？ 能出现那样的表情，在这样的年纪，或许欧阳琪是要去找什么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个男人！ 而据欧阳琪的妈妈回忆，从未听说过欧阳琪有什么男朋友，从小到大，她很少有什么朋友，甚至连女性朋友都不会超过三个，总而言之一句话，欧阳琪既听话又有些孤僻。 若是放在平日里，这样的性格恐怕不会招身边太多人喜欢，但此时孔孑却是极为庆幸欧阳琪有这样的性格，她身边的圈子越小，也就是代表调查的范围越小，这种小事，交给别人去做就好。 不如就试试那个小子好了！孔孑缓缓勾起了嘴角，给雷蒙打了个内线，让林龙速去查出欧阳琪的公民信息，看她近段时间曾经拿着身份证件做过哪些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7 花园丽景小区 林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天上班，无意之中得罪了孔孑，他非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还给自己指派了任务。 虽然这任务与林龙想象中的一线任务相差千里，但林龙仍旧感激涕零，且斗志昂扬，当即立誓一定不负局长信任和栽培，随即便兴冲冲的冲出了办公室去查欧阳琪的公民信息记录。 雷蒙本想嘱咐几句，可这话还没说出口，林龙便已经没了踪影，雷蒙也只得就此作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以雷蒙对孔孑的了解，这种情况下交给林龙的任务，一定是那种对所有警员来讲都如同鸡肋一般的所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白了，就是那种不见得能立多大的功，却极有可能惹得一身狐狸骚的任务 欧阳琪？ 林龙坐在电脑前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身份信息，在海市公安局管理范围之内，只有一个叫欧阳琪的人，便是刘夏的女儿欧阳琪。 可是这欧阳琪的户籍资料却似一个死户一般，除了出生证明和家庭组成人员等再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也就是说，这欧阳琪从没有用身份证件做过任何事情，没有上过网c没有开过房c甚至都没有订过票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欧阳琪从来都没有出过家门吗？ 这样的情况下，看来也只有一个办法了。林龙思虑片刻，拎着包便出了警局直奔欧阳琪在海市的家。 欧阳琪的家位于海市市中心一个叫做花园丽景的高档小区，物业费用极其昂贵，平时管理也极为严格，外来人员是根本进不了小区的，林龙因而被隔在了小区门外。本来林龙就破案心切，再加上小区保安的语气有些失当，林龙不免与保安人员发生了口角。 好在这时孔孑及时赶到，这才把恼怒的林龙拦了下来。 “孔局，你怎么来了”林龙满面疑色，轻声问着，孔孑斜眼看了林龙一眼，笑呵呵的回答：“本来就是要来的，没想到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还以为你这一根筋得守在电脑前查到明天天亮呢！事实证明，你还不傻！” 没想到说明来意后，小区的保安却仍是不信，一定要让孔孑和林龙拿出证件。 孔孑随手掏出了警官证给那保安看了一眼，谁想那保安却非说孔孑是假冒的，谁见过这么年轻的公安副局长？而且谁见过副局长出门办案开个三轮电动车的？ “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孔孑眼看着那保安如此，无奈的摇头轻笑，随手拍了拍林龙的肩膀轻言：“你们两个倒是挺像的！赶紧问问，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要说那保安，也确实是一根筋，认准了两人是假冒的警察，见两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去，还当真报了警。 三十分钟之后，四辆警车响着急促的警笛停在了小区门前，那保安见状慌忙迎了上去和出警的警员说明情况。 带队的警员叫安阳，是孔孑当初一手调教出来的优秀一线干警，如今的刑警队队长。听说有人冒充公安副局长，安阳也是觉得稀奇，立即上前走到了背对着马路蹲着抽烟的孔孑身后，疑惑的叫了声：“唉，谁呀？” 孔孑不耐烦的回头看了安阳一眼，眼见着眉毛愁成波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孔孑，这可把安阳吓坏了，连忙俯身下去扶起了孔孑颤抖着嗓音叫道：“师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8 Eternal love 看见安阳对孔孑的态度，小区的保安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乌龙，慌忙给众位警官带路，带他们到了欧阳琪的家。 孔孑一行进门的时候，刘夏正窝在角落里不住的哭泣，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她推掉了所有的演出，这才回了国，听孔孑说明了来意，刘夏忙把众人请进了屋子。 孔孑耐着性子听刘夏念叨着欧阳琪有多听话，从小到大从不在外面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也从没有任何事情隐瞒着自己 “可她现在长大了不是吗？或许，她也会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刘女士，我看，还是带我们去欧阳琪的房间看看吧！”刘夏的哭诉虽然合情合理，但是凡事需要讲求证据，孔孑急于寻找蛛丝马迹，不得已打断了刘夏的话。 欧阳琪的房间整洁干净，并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孔孑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只是有一点，这间房里桌子最左侧的抽屉是锁着的。孔孑询问起来，得知刘夏并没有抽屉的钥匙，便命人把锁撬开。 抽屉里面除了一个信封和一枝已经枯萎的玫瑰花外别无他物，孔孑眼看着那枝已经干枯褪色的玫瑰，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一个已经尘封两年的旧案浮上了他的心头。 孔孑在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千万别是，可当他打开那个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之后，他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a4大小的白色纸张上只有一句话：“i ill alays l一ve y一u” 而且，这句话并非手写，而是从杂志或是报纸上裁剪下来贴到纸张上的，再加上那枝玫瑰 孔孑的心中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职业生涯中唯一没有抓到的人。 孔孑自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后屡破奇案，可唯独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一宗连环杀人案，却成为了他至今难以释怀的遗憾和耻辱。 在那宗案件里，共有12个受害人。受害人全部是年轻独居的女孩子，社会背景单纯，平时朋友不多，生活规律，且所有这些受害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如果硬要在这些人身上强加上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女孩子平时都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在所有这些受害人的家中，都能在某一处找到一枝玫瑰以及写有“i ill alays l一ve y一u”这句话的信件，且所有信件当中，这一句话都是在杂志或是报纸上裁剪下来而后贴在纸上的，在纸上没有任何残存的指纹，在受害者家中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指纹和鞋印，甚至在之后警员们找到的受害人尸体上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所有这些都证明，凶手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这件案件并没有在媒体上公开，是因为相关机构实在担心它会引起社会上的恐慌情绪，可整个案子前后进程近半年的时间，公安局相关案件组一无所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孩子死去。 孔孑曾和局里心理干预小组的人谈过这件事，心理小组的人给了孔孑一个解释，称这个凶手定然是有着很深的执念，对于红色的执念，以及对于爱情的执念。 凶手一定曾全心全意的爱过某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分开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凶手认识了同样热衷红色的受害人，凭着对爱情的记忆，凶手以为自己爱上了她们，但她们终究不是她。 终有一天凶手醒悟过来，为了保留住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于是凶手选择消灭掉自己对爱人不忠的证据，也就是杀掉她们。 孔孑只觉浑身冰冷，他颤抖着双手拉开了欧阳琪的衣柜，一排红色的衣服如血般暴露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9 红玫瑰白玫瑰 肖念被火化之后，eric似乎又从付晴的生活当中消失了，付晴试着拨通过eric留给她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却是空号的提醒。 付晴的祈祷没有成真，她没有忘掉过去，反而越来越多的想起曾和肖娜娜与eric在一起的时光，就连工作的时候也能把死者的面庞看成是肖娜娜。付晴再也忍受不了，她请了假，想回家休息几天，领导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付晴的请求，并反复叮嘱付晴一定要注意身体，防腐部不能没有付晴。 付晴的领导叫唐红，人长得高高大大，将近五十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张三十岁女人的脸。与殡仪馆的阴冷气息不同，唐红尤为喜欢穿明艳色彩的服饰，再加上唐红又极为喜欢微笑，给人感觉异常温暖，平日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只要一看到唐红，就会觉得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对于从未请过假的付晴来说，这额外的假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舒适清闲，明明人在家里，付晴却仍放心不下殡仪馆的工作，总是担心其他人忙不过来。思来想去，付晴还是决定回去工作，毕竟回忆那么长，想要忘记一些事情，也不是靠休息几天就能做到的。 付晴刚想出门，手机嘀嘀的响了一声，掏出手机一看，付晴原本稍稍改善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烟尘。 “我在江边等你——eric” 我知道我不该再见你，我知道一切早已成云烟，我知道我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我知道我们今生都再不会有可能。付晴的心中愁云密布，她虽这么想着，可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脚，迈出门去驱车赶往江边。 eric穿了一件略微发黄的白色衬衫，坐在江边的一条小船里等着付晴。这件衬衫，是当年上学的时候肖娜娜送给他的，可是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衬衫本来该是付晴送给他的。 那一年，eric在无意中读到了一本小说，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读着那些唯美又有些哀伤的文字，他突然就对那个孕育生养了张爱玲的国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eric和学校申请了交换的名额，去了张爱玲的生地。 遇到付晴与肖娜娜，是eric不曾想到的事情，他仿佛碰上了小说中的情节，付晴温婉柔美如白玫瑰，而肖娜娜也如红玫瑰般热情如火，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书中的主人公，可是如同所有的主人公一样，eric也必须在两朵完全不同的玫瑰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不必怀疑，eric确信自己深深的爱上了付晴，他想带付晴远走，回到他的家乡去，永远的厮守在一起，可就在他想要当面表白的时候，付晴却突然对他生分了许多，付晴不再对他笑了，也不再如原来一般温柔的看着他了。 于是，他舍下了白玫瑰，接受了红玫瑰的热情攻势。 可是很久之后，久到肖娜娜生下了孩子，eric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付晴一看到自己穿上这件白色衬衫，便会面露悲伤。 只因为，这衬衫原本是付晴要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可是因为害羞，付晴求肖娜娜帮自己转送，而肖娜娜送出衬衫时候说的却是：“eric，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这成了eri生中最后悔的事情，他每天看着肖念和肖娜娜几乎一样的脸，渐生出了怨恨，他终于决定前去找付晴说个清楚，可却没想到，肖娜娜知道了之后，竟然选择了自杀。 或许是出于自责，又或许是出于绝望，肖娜娜就那么从楼上跳了下来，死在了付晴的面前，当日漫天的纸条上只写着一句话：“晴儿，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0 被欺骗的Eric 付晴原本很奇怪，为什么往日排着长队的港口今日空无一人，直到eric把当年的事情讲给她听，她才终于明白，eric是故意包下了所有的船票，想要给自己留一个清净的足可以用来倾诉的空间。 再听到当年的那段往事，付晴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年轻的时候，付晴曾以为，假使有一天eric对自己表白，那将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事情，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付晴却忽而觉得有些可笑，既然错过，又何必再去挽回？ 就好似，那一年，付晴孤身一人站在江边的垂柳下，眼看着树影斑驳，怀念着与娜娜在一起的时光时对自己承诺的那句：总有一天我会悠闲的走过垂柳湖畔，而不是匆匆涌入拥挤的人群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付晴也曾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逃离痛苦的回忆，逃离一成不变的生活，可时到今日，她却仍旧只能停留在原地，哪儿都去不了。已然成为事实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妄图改变事实的一切行为，都不过是徒劳。 “晴儿，跟我走吧，可以改变的，一定可以！娜娜不在了，念念也不在了，没有人再能成为我跟你之间的障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付晴眼看着情绪激动的eric，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激动心情，就像那件褪色发黄的衬衫早已失却了本相，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一言不发，并没有发觉，船已经行到了江心。 eric遭到了付晴的拒绝，并没有发怒，只是低垂下了眼帘，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换了一副表情。付晴瞧出了他面目中的冰冷，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良久，eric终于缓缓开言：“我之前听刘宏说，你说念念的死相有些奇怪？是这样吗？”见付晴眉头紧锁，并没有回答，eric又冷笑一声接着问道：“你真是那么觉得的？” 付晴终于回忆起来，初见肖念的尸身时，她便已经觉得那孩子死的有些怪异，他身上骨折的地方有些蹊跷，但付晴毕竟不是法医，她只能猜测而没法确认，本来当时她曾想过报警，但因为和孔孑相亲，她一时忘了，再加上后来eric的出现，彻底扰乱了付晴的注意力。此时听eric问起，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付晴想开口回答，忽听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付晴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孔孑的声音：“付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我心情有些不好，又不知道该打给谁，这才想起你的，毕竟我们还不算太熟，我觉得我可以跟你说说话。我”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有事以后再说！”付晴急切的想继续听eric说下去，她迅速的挂了电话，再次抬头看向eric，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自己的身前。 “晴儿，这次回来，我只是想再跟你说一句当年没有说出来的话。你听着，我爱你，当年的我太年轻，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你会那么的痛苦，时间越久，我越是痛不欲生。尤其在知道了娜娜欺骗我之后，我更是后悔。就像是《红玫瑰与白玫瑰》一样，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付晴眼看着eric莫名变得血红的双眼，心中的恐惧渐渐升腾而起漫布了全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1 爱能持续多久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付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eric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念出这么一段话，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段话就是出自于张爱玲的小说，也就是eric所说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或许付晴并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再去和eric有任何的关联。 在男人的概念里，曾经暗恋过的，追求过的，相恋过的，所有的这些女人都会被贴上一个共同的标签，叫做自己的女人。或许在eric的心中，即便不曾拥有，但是付晴爱过他，便永远是他的女人； 可是付晴并不这么觉得，她想往前走，不想再回头，所以付晴拒绝了eric的告白，而此时，eric看着她的眼神，又让付晴觉得极其的不舒服。 “你到底要干什么？”付晴实在忍不住，终究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晴儿” eric避开了付晴的眼神，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念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不是觉得念念死的蹊跷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事实，其实，念念并不是失足从楼上摔了下去的，而是我推他下去的。他身上的骨头，也是我打断的，他不让我回来见你。我都是为了你呀，都是为了再没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现在好了，娜娜和念念都不在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现在你能相信我有多爱你了吗？你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此言一出，付晴瞬间冷汗直流，原本温和有礼的eric此时看上去就似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恐怖，付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感到自己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冷，甚至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求生的本能告诉付晴，此时的她应该镇定，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到有人来救她，可是此时付晴才终于发现，这里是江心，而且因为eric包下了今天所有的船票，所以这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 付晴决定直面心中的恐惧，她努力定了定心神，缓缓的支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向eric走去。 “我不会跟你走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间是不能回头的！eric，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就算娜娜骗了你也骗了我，可是那又怎样？她是那么爱你，她视你为整个世界，我不恨她，你更不该恨她，她把最美最好的自己给了你，你怎么能把她和蚊子血相比？eric，你该去自首！”付晴的眼前浮现出肖娜娜的笑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落了一船。 eric自然不愿接受付晴的劝阻，他猛然起身一把抱住了付晴大叫：“晴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是觉得对娜娜有愧，不愿意承认罢了，我这就带你走，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晴儿，我爱你！” eric猛一用力，抱着付晴的身体跳进了水里，任付晴如何挣扎，都还是逃不开他的束缚，付晴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她知道自己恐怕就要死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付晴隐隐约约的仿佛见到了一个人向她游来，那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任她如何回忆，都还是想不起来，付晴还想再仔细看看，但她太累了，就这么慢慢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2 最终选择原谅 孔孑右胳膊拄着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右手托在瘦削的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的付晴。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他和付晴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付晴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刺猬一样立起了满身尖刺恨不得把孔孑扎成筛子； 第二次，是在付晴的家里，只因为一时的好奇和无聊，孔孑主动上门拜访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第三次，就在刚才，付晴被那个男人挟持差点死在江心，要不是因为之前的那通电话之后付晴并没有真的挂断，恐怕这第三次见面，就会变成出警寻尸了 真是个太过马虎的女人，整条江面上只有那一条船，她居然都没有提早发现什么异样？这对于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来说，是不是只能用“弱智儿童欢乐多”来形容了？ 孔孑这么想着，差点笑出了声来。他想抽烟，可转念又想起这里是医院，只得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这么甜腻，实在是恶心，孔孑并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一直都是，可是夏云溪喜欢。 “夏云溪”孔孑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夏云溪之时，也是在这家医院这间病房，世事真是无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遇到曾经的自己。 “你在叫谁？”付晴缓缓睁开了眼睛，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孔孑的呼唤，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孔孑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重又换上了一副冷漠又戏谑的表情没好气儿的埋怨付晴：“那么明显的想要害你都看不出来？不是骂我骂的挺开心的吗？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长成那副样子的你也能看上？我看你这审美观也好不到哪儿去！” 付晴第一次没有因为孔孑的话而生气，她隐隐有种感觉，eric似乎从她的生活当中彻底的抽离了。 “eric呢？” “谁？哦，那个外国人？死了，大夫没能救活他。” 果然，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付晴的生活里了。 老话常说，人在做，天在看，eric害了肖娜娜和肖念母子，无论用任何理由去加以修饰，可还是掩盖不住他杀人的罪名，即便这理由，是为了爱。或许从这一天开始，付晴真的可以彻底告别过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付晴从没有这种感觉，她觉得异常的轻松。就像尘埃跌落凡尘，又终将被尘世中的风所带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次，是娜娜和eri道来抚平了付晴心里的伤痕。 孔孑到底还是看不得付晴这副伤感的神情，他把头转向了一边轻轻的念着：“放心吧，我帮你录了音了，回头把这份录音往上一交，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每个人都有过悲伤的时候，每个人的悲伤都长着各自不同的面孔。而付晴的神情，却是像极了当年夏云溪的神情。 那个时候的孔孑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或许，夏云溪从没有怪过他。最后一刻，夏云溪选择了风轻云淡的原谅和祝福，只是希望孔孑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好的去爱这个虽不完美但却充斥着美好的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3 那个凶手叫刺 “你是说，欧阳琪可能已经死了？” 付晴满脸惊恐，就在刚刚，在付晴的追问之下，孔孑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担忧和那个案子通通讲给了付晴听。他原本没有把欧阳琪的失踪当成多么严重的事情，却不想居然意外牵扯出了两年前的那宗连环杀人案。 孔孑的内心深处，有些庆幸自己并未在付晴的父母面前承诺一定侦破这个案子，虽然一定会用尽心力去试，但是结果如何，孔孑却真的不敢肯定。他知道欧阳琪的母亲和付晴的父亲是老友，生怕他们去公安局闹，这才有些畏惧前去相告，希望付晴能够代为转达，好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付晴心乱如麻，不知该作何回应，她与欧阳琪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印象当中，那是个极为善良美好的女孩儿，为什么善良的女孩子却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付晴抬眼对上了孔孑紧皱的眉眼，随即疑惑的问道：“你们公安局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干什么？让我通知家属？难道你们已经决定放弃了？” 自成为一名人民警察以来，孔孑最害怕的就是面对家属们失望的表情。这么多年，孔孑始终抱有一颗除暴安良的英雄心，人性本善，但善者终为弱者，所以从踏入警校门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怎样的征途。 两年前的那宗案子，让孔孑失却了全部的热情，眼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出现，孔孑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常人是根本无法体会的。从那之后，孔孑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添上了匪气，他的理想，似乎离他更加遥远了。 可此刻眼看着付晴那种失望夹杂着愤怒的眼神，孔孑的心却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那是来自于弱者的悲鸣，也是直击执法者心灵的拷问。 孔孑突然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强行锁在记忆深处的死者照片，相同的红妆，相同的红颜色衣物，相同的死状 每一个死者的尸体，都呈现抱膝状右侧卧位，经法医鉴定，应该是在死后出现尸僵后被人强行摆出的躯体形态，而且在每个死者的右侧头顶，都会插着几根针灸用针，有警员因此给凶手起了个名字，就叫“刺”。当时局里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凶手可能精通医术，是个医生，可排查了全市乃至邻市所有的医生，都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件事情，也就渐渐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这个案子也将永远成为一个不解之谜，或许凶手早就逃离了海市，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刺”再次出现了，或许这段潜藏的时间，“刺”只是在寻找合适的猎物，而欧阳琪，就是“刺”第十三个猎物 没有人能保证做同一件事情永远都完美无瑕，杀的人越多，凶手可能暴露出的线索就会越多，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孔孑的又一次机会，让他抹掉职业生涯中的唯一污点。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的侦查方向就错了，或许我们被误导了”孔孑眼前一亮，大声叫了出来，惊得一旁的付晴一阵寒颤。 “你说什么？” 孔孑转头看向付晴，缓缓开言：“我说，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4 再见红衣女郎 联系了付晴的家人后，孔孑便匆匆赶回局里，只因一个新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或许两年前的那宗案子，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凶手的确对红色有着某种执念，但是那些死者头上的针，或许是来自另外一种信念，可却让当时负责那件案子的警员们误会了凶手的职业。 当年负责那宗案子的警员，多半已经升职或是退休，当孔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那些曾参与其中的警员全都是一脸难色，不愿再置身其中。虽然或许“刺”真的回来了，虽然确实可能会出现新的死者，但是他们实在不愿意再翻出当年的案底，想起当年的那种失望。 孔孑当然看出了众人的心事，也理解他们的苦衷，随即无奈的看向一旁有些发怔的雷蒙轻声问道：“老雷，你怎么想？” 雷蒙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将凶手绳之以法的热情还在。 “局局长我也想参加，可以吗？” 孔孑寻声看去，正看到角落里一个瘦瘦小小戴着眼镜的短发姑娘紧紧攥着衣角，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孔孑好奇的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来局里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孔局，我叫何莉，来局里有一段时间了，在心理干预小组实习，只是您太忙了所以不认得我” “哦~”孔孑居高临下的看着何莉许久，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托起了何莉的下巴，“你这眼镜厚度，跟个瓶底儿似的，你是怎么考进警校的？贿赂考官了？” 何莉没想到孔孑会这么说，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半天接不上话。 孔孑觉得好笑，可他还有事情要去做，可没有闲功夫跟这个小姑娘胡闹。孔孑转身要走，何莉却一把拽住了他。 “孔局，我在心理干预小组时间也不短了，看过很多案子的相关笔录和部分案宗，其中就包括这个尘封两年的案子。很多人认为，这个凶手对于红色有着某种执念，当然，我也很赞成这种说法，可是我认为，他并不是曾爱过某一个喜爱红色的女子，而极有可能他是最痛恨身着红衣的女子，所以才反复猎杀红装女人以解心头之恨！”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何莉，这一大段话讲得铿锵有力，哪还有刚才那副紧张扭捏的小家子气。 孔孑转过了身重新看向何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弧度，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谁敢在他面前大喊大叫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虽然看上去瘦削孱弱，但是隐约中孔孑似乎能感到她身上有着某种力量，那是一种敢于向既定的事实甚至权威挑战的勇气，是当年刚入警局时满怀着理想的孔孑曾经有过的勇气，说的俗一点儿，那就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啊，你跟我走，雷蒙，调出案宗，再打电话叫上安阳，咱们再去走一趟！” 四个人的专案组就这么组成了，孔孑给这个披着新衣的老案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再见红衣女郎”。虽然专案组组成的过程有点随意，案子的名字也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这一次，孔孑的心中宁愿相信，真理的的确确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5 孔孑的幸福家 对于孔孑来讲，四个人的队伍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他抛弃了自己的三轮电动车，选择了打车。 出租车越行越远，何莉不知道要去哪里，显得稍稍有些局促，可雷蒙和安阳与孔孑相识多年，知道这条路通向的地方，是孔孑妈妈的家。 雷蒙不禁感叹，五年了，自从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孔孑便日渐减少了回家的次数。孔孑不回家，是因为恐惧，他害怕听见妈妈的哭声和叹息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那个曾经熟悉的叫做家的地方，也渐渐换了个名字，叫做“妈妈的家”。 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孔孑付过了车费，便催促着几人下车。 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只有五层的老楼，外墙墙体破败，已经出现了剥落的迹象，长时间的风吹雨淋，让原本红色的墙体褪去了本来的鲜亮，更显落寞。 孔孑显得有些紧张，他不由自主的紧紧攥住了雷蒙的衣角问道：“我该不该买点儿什么？水果？还是营养品？” “不用了吧，你能来，她肯定就很高兴了！”雷蒙轻轻拍了拍孔孑的手背，颇有些感伤。 “或许我该给她换套房子的，这里迟早要废弃，可是她总是不肯”孔孑默默的嘀咕着，缓缓向着楼门迈出了腿，几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旧楼没有电梯，几人只能一步一步的爬着楼梯。每两层楼之间的台阶有34阶，从一楼走到顶层，一共有136阶，孔孑每走一步就数一下，这是他儿时的习惯，136阶，一阶不少。他抬头看向那扇已经生了些锈的铁门，门上还贴着过年时候的老对联。 孔孑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半晌，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一个发色有些花白的女人站在门口呆滞的看着孔孑。许久，她竟红了眼睛，缓缓抬起了手紧紧抱住了孔孑又哭又笑道：“儿子” 孔孑挨个屋子走了一圈，不禁轻笑，“妈，这屋里的摆设，一点都没变过呀？” “当然了，妈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家的样子哪能说变就变？这么过，我才习惯！” 孔孑的妈妈，叫罗美柔。人如其名，罗美柔年轻的时候又美又温柔，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又出身书香门第，自然仪态万千。多少富家子弟竞相追求罗美柔，却都被她拒绝了，相比于物质生活的富有，她更在乎的是两个人的灵魂能否契合，琴瑟和鸣，齐眉举案，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一次读书会，让罗美柔偶然遇到了孔孑的爸爸，他的名字叫孔博达。据说孔博达的祖上，不是状元就是秀才，就连起孔博达这个名字，也是希望他能博闻强识，通达古今之意。这些家史虽然无从考证，但是孔博达确实博学又清朗，颇有才子的风范，他是个诗人，只可惜，曲高和寡，懂他的人实在不多，而罗美柔成了他最珍视的那一个。 旧时的爱情便是天长地久，爱让两人结合在了一起，后来就有了孔孑，又有了孔丝，最美好的爱情，也莫过于此吧 孔丝，我的妹妹 孔孑打量起客厅里的四人合影，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6 猎杀从她开始 罗美柔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儿子了，她看着孔孑，就像看着年轻时代的孔博达。 本来罗美柔并不想打扰孔孑工作的，可是前两天黎明辉来过，他说孔孑怕是恋爱了。 自从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后，罗美柔就再没听说过孔孑和任何女孩子有过来往。 其实孔孑并不是一直孤身一人的，他曾有过爱人，那个女孩儿叫夏云溪，和孔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了孔孑的恋人。 在罗美柔的记忆中，夏云溪永远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清汤挂面式长长的黑发配上一条白色长裙，外加一双白色的球鞋，仿佛一直是十几岁的样子。 夏云溪从不化妆，可即便毫无修饰，她也依旧美的像画中的仙子。 孔博达和罗美柔无疑也是喜欢夏云溪的，毕竟从小看到大，知根又知底。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或许现在他们两人的孩子都会说话了吧？ 可是因为那场车祸，罗美柔失去了儿媳妇，不仅如此，她也永远失去了挚爱的丈夫。 那之后，罗美柔整日以泪洗面，明明尚还年轻却早早就生了白发，她对儿女不闻不问整整两年，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就在第三年年尾，孔丝也撒手人寰离她而去 罗美柔不止一次的想过自杀，可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孔孑，她担心儿子无人照料，这才守到了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孔孑能早日忘掉过去，找到一个能够相伴到老的人。 “儿子，我听阿辉说，你有女朋友了？” 听妈妈这么问，孔孑吓了一跳，可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无奈的低声笑骂道：“黎明辉，你这个损友！” “儿子，你别怪阿辉，他也是担心你会一直孤身一人。你不知道，听说你恋爱了，妈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姑娘叫什么呀？对你好不好？哦不对，你瞧我这个记性，她叫付晴对吧？做什么的呀？” 孔孑看着妈妈激动的样子，实在是无奈，但到底还是不忍心骗她，轻声解释道：“不是女朋友，只是相过一次亲罢了，妈你叫我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罗美柔听到这话，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她多希望能早日出现一个人，给孔孑安慰和爱，让他早点从回忆中抽身出来。 罗美柔轻笑着摇摇头道：“儿子，妈怎么会干涉你的终身大事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是你的自由，妈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以后你跟谁在一起，无论你是因何跟人家在一起，可千万不要是因为人家姑娘和云溪有相似的地方知道吗？哪有什么人愿意一辈子当另外一个人的替身，这对谁都不公平！” 孔孑的鼻子酸酸的，妈妈还和记忆当中一样，那么的善良温柔，只是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 其实就算罗美柔不找他，孔孑今天也是想要来看看的。他想告诉妈妈，那个凶手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孔孑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会抓住那个凶手，再也不会让自己遗憾，让身边的人为自己忧心。 最重要的是，时隔两年之久，如今的孔孑很想亲口对妈妈说上一句：妈，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会亲自抓到那个人，一定会为妹妹报仇的！ 孔孑永远都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天，明明是正午天空却阴的可怕，在江边被发现的时候，孔丝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江水冲刷着堤岸，孔丝的一身红裙在江水中开了花，她右侧颅顶的几根尖针明晃晃的刺痛了孔孑的心，孔丝，就是“刺”的第一个猎物。 从那之后，孔孑，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孑然一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7 “他”,“她” 何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孔孑的亲妹妹，居然就是被那个至今逍遥法外的凶手所杀。 回去的路上何莉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惹得孔孑发怒，可孔孑却似乎对何莉的想法很感兴趣，饶有兴致的问个不停。 何莉无奈，只好如实相告。 “刺”在死者死后，给所有死者摆出了一个几乎相同的躯体形态，也就是右侧卧位抱膝状。众所周知，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在睡眠之时选择右侧卧位，可却很少有人知道，右侧卧位在古代就是得到众多养生家普遍认同的。 据《医心书》记载，“行做鹅王步，睡作狮子眠”。右侧卧也称狮子王卧，是修行人最适合的卧姿。 “修行人？什么意思？信佛信教的人？”孔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觉得有些迷惑。 何莉轻轻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继续解释，“可是受害人中虽有人有所信仰，却不是全部如此，权且认为也许是凶手有这方面的信仰，基于在我国信教的人并不太多，姑且认为他信佛。” 孔孑觉得很可笑，一个整日听信佛理的人本应该心怀慈悲，可那凶手却连续杀了12个人，这简直与魔鬼没有什么区别！ 何莉尽量忽视掉孔孑面目上的怒色，继续说道，右侧卧位是指睡觉时右手臂位于身下的睡觉姿势，可是受害者的姿势却有所不同，所有人呈现出的均是抱膝状。一般来说，偏爱这种睡姿的人多半是心中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而这种体态，就是人对自己本能的自我保护方式，所以，可以暂且假设凶手是一个既有所信仰又极度缺乏安全感之人。 至于凶手插在受害者右脑上的那些针，或许只是对左右脑部的一种刻意区分。 人脑分两半，人的左脑主要从事逻辑思维，右脑主要从事形象思维，是创造力的源泉，也是艺术和经验学习包括情感记忆的中枢，右脑的存储量是左脑的100万倍，同时，右脑也被称为人的“祖先脑”，储存着从古至今人类进化过程中遗传因子的全部信息。 从这个角度说来，或许凶手的这种行为，只是为了铭刻，让右脑来完成直达骨髓以及灵魂的一种铭刻，让其自身永远都不要忘记，哪怕死去也不可忘却。 “至于那些受害人脸上的妆” “是死后被人画上去的！”孔孑打断了何莉的话，他努力的去回忆所有受害人的面貌，那些红妆，有什么地方或许曾被忽视 “是的！而且，那些受害人脸上的妆，几乎是完全相同的。当然，你可能会说，都是凶手画出来的当然一样，可是你们这些男人当时并没有发现，受害人脸上的妆，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怨女妆’，源自当年张爱玲的小说《怨女》的封面。” 《怨女》？孔孑隐约回忆起来，他上学的时候，似乎也曾经读过，大概的故事是关于有目的的爱，可那本书表现的明明是以此展开的女主角的愤懑与刻薄 难道说？ “这个凶手，缺乏安全感，信仰神佛期盼保佑，憎恨红衣女子，同时又精通仿妆，或许，我们都错了，凶手不是‘他’，而是‘她’！‘她’极有可能是个女人！而那些受害人红衣披身的形象，很有可能就是曾经她的情敌的形象！她杀了她们，全因怨恨和妒忌！” 何莉高声叫了出来，耳听着她的分析，所有人都若有所思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8 何莉的圆满说 “很有意思！不过，有什么理论依据？”孔孑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言。 何莉原本对自己的分析极为笃定，可孔孑一说，她又不免怀疑起了自己。 是啊，有什么理论依据？ 所谓的犯罪心理研究，理论上确实是必须从罪犯的心理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包括作案动机，可上学的时候老师就曾评判过何莉：太单纯，太感性，想象力丰富却过于天马行空。 眼看着何莉难过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瓶底儿”，孔孑突然放声大笑道：“吓了一跳吧？刚才我所说的，恐怕是这些年来前辈们不断攻击你的话吧？我认为你很有天赋，真理往往是用来打破的！如果总以正常的思维去判断凶手，那么我们都不必断案了！继续说下去！” 何莉欣喜若狂，受了孔孑的鼓舞，她的信心又瞬间回来了。 按照何莉的分析，凶手可能是个有信仰的女人，而能验证这一点的，就是凶手杀人的数量和受害人的状态。 如果是一个男人犯案，那么无论这个男人是深爱着还是痛恨着红衣女人，从犯罪行为的角度来说，他多半在杀人前后会选择强行与受害人发生性关系，用以泄愤或是祭奠。可是历史资料记载，所有的受害人都未发现被侵犯的迹象，法医尸检时认定，所有受害人的都是完整的； 再者，原本所有人都以为第12个受害人的死亡就是案件的终止，可是欧阳琪失踪案又再次把这个尘封的案子推上了台面，如果大家的推测是真的，这个凶手就是“刺”，那么欧阳琪就是第13个。 无论在任何一种说辞中，13这个数字都绝非圆满，为求圆满，如果欧阳琪真的死掉，那么凶手一定会再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直至出现真的圆满。 而真正的圆满，或许，便是18。 孔孑不解，开口问道：“为什么是18？有什么相关的说法吗？” 何莉越说越起劲，把自己所知一一告诉了孔孑。 在佛教之中，有很多关于18的传说，像十八罗汉c十八界c十八层地狱等等。 罗汉，自不必说，就是身心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的最高境界； 而十八界，则是以人的认识为中心，对世界一切现象和事物所作的分类，一人一身即具此十八界。 佛教中认为，十八界是一切苦厄烦恼的原因，只有修得般若妙法，慧眼时刻观照，才能证到真空妙境，由是摆脱一切根尘识界，了然本来是空。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何莉，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少在这儿唬人！”一旁的安阳笑着嗔怪道，其实他也就是觉得，这个小丫头，还真如孔孑说的那样，确实有点儿意思。 孔孑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何莉的肩膀说道：“我翻译一下啊，安阳的意思呢，就是他没听懂，让你给好好解释解释！” “师父你够了啊！这在新人面前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看着安阳局促的样子，何莉也觉得好笑，但她终究忍住没有笑出来，轻声说着：“其实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因为看见了这个案子的案宗才特意去查阅的。你说佛教是封建迷信，但这么多年来，它确实是源远流长，信徒众多，而且你不能否认，佛教之中有很多理论，确实很有道理！我刚才说那些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十八圆满苦楚尽。所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要么我们趁早抓到凶手，要么算上欧阳琪，还会有六个受害人！是吧？”孔孑脸上的笑意彻底散尽，脑海中闪现出一些全新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9 欧阳琪回来了 付晴在医院休息了不到半天，就吵着要回家去，张彩虹实在是拗不过她，不得已只能叫来了付天，让他把付晴的车开回家去。 “唉我说，甜甜呀，真是那个小子救了你吗？”付天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忆着初见面时孔孑的样子，他虽然有些不太相信，可是隐隐的也觉得自己当初是错怪孔孑了。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立案这种事情，的确是需要一些程序和时间的，或许孔孑当时根本还不知道有这么个案子存在，也不能全怪他。 付天这么想着，随即又把声音压低了一分说道：“不如，哪天再叫他来家里吃顿饭吧，上次我们大概有些误会。人家到底是救了你，就算成不了夫妻，交个朋友也还是可以的嘛！” “什么成不了夫妻？我看人家孔孑条件挺好的嘛，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公安局副局长，能力那是没得说呀！不止会做饭，还会哄人，这回还救了甜甜的命！我说甜甜，你怎么说也得试着跟人家交往看看哪！” 听张彩虹大叫，付天和付晴一时间都没了动静。张彩虹见没人理她，刚想再次开口，却听付天的手机铃声如尖锐之物般划破了此刻的沉寂。 付天接起了手机，只轻念了一个喂字便再没了声音，几分钟后，付天猛踩了一下刹车后扭头看向付晴和张彩虹，颤抖着声音说了句：“欧阳琪找到了！” 张彩虹疑惑的看着付天的表情，不禁问道：“这是好事儿啊，你这是什么表情？现在在哪儿呢？” “市医院，可是那孩子疯了” 付晴一家赶到市医院的时候，医院门前已经停满了警车，有好奇的人们在医院门口驻足，却不敢靠近，不知从何时开始，看到出警的警车，老百姓们便认定了是有死尸被发现。 急诊三楼，早已经站满了警员，其中也包括孔孑四人。欧阳琪的妈妈刘夏靠在走廊的墙上，哭得哑了声音，刘夏的外籍丈夫站在病房门前不敢靠近，一脸的不知所措。 孔孑看到了付晴一家，赶忙迎了上去劝他们赶紧离开，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公安局处理为好。 “发生什么事了？”付晴满面疑色，就要上前走进病房，孔孑却一把抱起了她把她送回张彩虹的身边低声说道：“阿姨，我劝你们别看，快离开吧！付晴的身体，还需要静养！” 付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猛然用力一口咬在了孔孑的胳膊上，孔孑一阵吃痛放松了力道。 付晴趁机钻了过去几步冲到了病房门口想要看个究竟，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付晴失声大叫，转瞬就吓得晕了过去。 原本还算漂亮的欧阳琪，此刻却是灰头土脸眼神迷离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红色的连衣裙早已被撕扯的千疮百孔，欧阳琪的腹部被开出了一个空洞，下半身毫无遮挡，从她的两腿之间进入了一条青黑色的大蛇，三角的蛇头正是从她腹部的空洞处钻出，此时正随着欧阳琪的动作微微的颤动 即便是断案无数的老警员，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就算欧阳琪不会因感染而死去，可恐怕她的后半生，也将在恐怖的回忆和疯疯癫癫之中度过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0 那条蛇的用处 欧阳琪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根本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公安局想从欧阳琪的口中问出什么，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与此同时比较棘手的是，物证科的警员并未在欧阳琪身上提取出任何有用的样本，欧阳琪的衣物上所有指纹和头发，都是她自己的。 唯一还算意外的发现是，经市医院医生鉴定，欧阳琪的陈旧性破裂，至少已经有两年以上了。可欧阳琪的妈妈刘夏却反复强调，欧阳琪根本就没有男友，而且平日里自己家中家教甚严，欧阳琪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安阳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询问孔孑的想法，孔孑耸了耸肩，侧头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何莉，轻声问道：“你怎么看？到底是不是‘刺’做的？”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何莉推了推眼镜轻言：“还记得吗？之前所有的受害者的尸体，经法医鉴定都是完好无损的，而这一次的欧阳琪却不是，就因为她不是，所以她才活了下来，凶手还把她送了回来，但是代价是，凶手惩罚了她的不贞。从这一点上或许可以认为，凶手极为厌恶不贞的女人，或许凶手曾经与某个男人交往过，但这个男人出轨了，和另外一个人发生了性关系！” 孔孑疑惑不解，眯起了眼睛轻问：“惩罚她的不贞？” 何莉的声音越来越小，羞得从脖子根一直红到了额头，安阳和孔孑这才明白了她先前脸红的原因，强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可安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好奇，问着何莉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有这类的博物馆”何莉不敢抬头，小声回答。 “别再去那种地方了，太阴暗！简直就是对女性的奴役！”安阳不知为何异常的气愤，大声叫道。 孔孑满脑子都在回忆着刚才何莉所说的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安阳在说些什么。孔孑在想，若是身为现代女性，妇女解放的思想早该根深蒂固，怎么会想到要惩罚不贞洁的女人？ 孔孑忽而回想起了先前，问起欧阳琪是否有男友时刘夏那种激动的情绪若真是把这种事情看得极为重要的人，或许这个凶手并不是个很年轻的人，而如果何莉的这些分析全都是事实，这个凶手该是个怀疑爱情c极度缺乏安全感c年龄又远超四十岁的女人？ 单身未婚c离异或是丧偶的老女人？ “安阳，老雷，你们留在这里，何莉跟我回局里一趟！”孔孑话音刚落，便拉着何莉直冲出了医院。孔孑的心中满怀着希望，只盼这一次，当真能够有所收获。孔丝，我一定帮你报仇，定将凶手绳之以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1 可爱的同事们 付晴无疑是被欧阳琪的样子吓到了，从市医院回来后一整天，付晴满脑子仍是那副情景：一个似是从肮脏又可怕的地狱爬出来的姑娘，虽然活着可浑身却看不出一丁点的生气，那条已经死掉的冷血动物就像是恶魔对她的诅咒，只要欧阳琪还活着，便会在恐惧的回忆之中度过 这些年来，付晴亲手为无数的尸体还原过容貌，入殓师的职责，便是“给死者尊严，给生者安慰”。无论怎样可怖的尸身在付晴的眼中都并不可怕，她只是觉得他们可怜。总有一些人会害怕死人，可殊不知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死者，活着的人才最可怕，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害人。就像那个把欧阳琪弄成那副样子的人，那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付晴不愿意再在家待下去，她生怕爸妈见到自己的样子会担心，趁着妈妈做饭的功夫跑出了家门。 原本付晴是想四处逛逛，兜兜风散散心的，可开着开着，却发现车已停在了殡仪馆的门前。 “到底还是学不会享受假期啊”付晴摇着头轻叹，随即把车开进了院里。 看门的李大爷看见付晴的车进了院子，赶忙笑眯眯的迎了上去仔细瞧了瞧付晴，紧张的叫道：“哟，我说姑娘啊，怎么几天不见，脸色这么差！休息不好吗？” 虽然在殡仪馆工作的年头也不短了，可是付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李大爷的名字到底叫什么。据说李大爷在殡仪馆工作已经有四十年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员工，可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喜欢别人叫他李老头或是李阿爹，他说这样才显得比较亲近。 李阿爹无儿无女，也无房产，因而一直把殡仪馆当成自己的家，几乎就没离开过。他说人一辈子就是那么回事儿，几十年光景，就算买下最豪华的房产，最终的归宿也只能是殡仪馆，他只不过是提早住进了人生的终点罢了。他对每个人都很热情，尤其是对年轻的工作人员，付晴也曾猜测过，或许李阿爹是因为没有后代，所以才在他们身上找一些安慰。 付晴虽然不是警察，但也知道不该轻易公开一些警方未公布的案件，只能轻笑着说自己有些失眠所以才会没有精神，李阿爹心疼的抚了抚付晴的头发，说自己有些安神的偏方，回头就帮付晴去抓药。付晴连声说着谢谢，直接走向了地下室。 还没走进工作间，就听到大喊大叫还带着些哭腔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刘宏，估计是又有新的尸体送来了。 果然，一走进工作间，就看到泪眼婆娑的刘宏可怜兮兮的独自蹲坐在角落里盯着工作台上的一具尸体，而陶虹正站在那具尸体旁远远看着刘宏，无奈的嗔怪着他丢了男人的脸。 陶虹是个外表柔美，内心却实则是个女汉子的姑娘，警校毕业三年，她没有进入警局工作，最终却选择了留在殡仪馆的防腐部。 按照陶虹的话来说，尸体有时是会说话的。虽然她没在公安一线工作，但是却能第一时间接触死去的人，能够提早发现一些非正常死亡案件，并及早相助公安机关破案，也算是对社会的另一种贡献。 其实如果想为死者声援，陶虹完全可以去当一名法医，但她却终究没有。 对于陶虹的这种说法，付晴从不曾反驳，但付晴心里清楚，其实事实是，无论是一线公安还是法医人员都难免接触血液，而陶虹，却晕血，这恐怕是女汉子陶虹唯一的软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2 让逝者留尊严 直到看到尸体的样子，付晴多半也可以理解刘宏为何那么恐惧了。 死者绝不是刚死亡不久，身上的皮肉早已腐败，干瘪的前胸只剩下了办张肉皮，已经能够轻易的看到肋骨的形态，脸部也是同样的情况，眼睛，嘴巴，鼻子全都已经成为了空洞。 死者的下半身干瘪腐烂的程度丝毫不比上身好些，单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性别，膝盖以下全是土色和虫咬过的空洞，付晴思量许久才终于认定，那该是被掩埋很久所致。 “怎么回事？被埋在地底下了？”付晴轻声问道。 陶虹轻轻点点头回答：“嗯，这人是公安局送来的。他们说二十天前有个住在平房里的独身女人报案，非说晚上能听到地下传来的哭声和脚步声。警察一开始当她精神不正常没理睬，后来实在是被烦透了，这才派人去她家看，结果刨开地面，就发现了这个人，原来那女人一直睡在死尸上面” “不是谋杀吗？这人死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也并不见得太长。”付晴看着那尸身，心中疑惑顿生。 陶虹摆摆手，连忙解释，公安局已经发过公告结了案，开了死亡证明，也交过了冰存以及火化的费用。那个报案的女人才刚买下那房子不到一个月，这个人的死亡绝不会和她有关，何况公安局已经依照法规寻找了半个月死者的家人，却仍无人认领，只能认定是无名尸了。 付晴不免长叹，随即取过了陶虹手中的刷子亲自帮死者补面。 城市之中处处潜藏着罪恶，在流光溢彩之下掩盖的，始终是无边的黑暗。付晴曾替许多无名尸补面，还原躯干。 这些不知名的死者，有的会被火化，随火焰燃尽为灰；有的因牵涉案件不能火化，只能被冷冻冰存。而正因为无名，案件查办的速度难以预料，难免会有一部分人就这么永远的被冰冻在这里，再也没有入土为安的机会。 教会付晴防腐工作的师傅就曾经对付晴说过，这世上有两种工作离罪恶最近，一种是公安，另一种，就是在殡仪馆的防腐部。可这两者之间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公安人员是为了法律和真理，可殡仪馆的工作者，却是为了爱！ 如果不是身怀大爱，愿意维护死者尊严的人，是根本没办法在殡仪馆一直工作下去的。 付晴再不发一言，为让死者的身体看上去更加饱满，付晴取来了石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干瘪塌陷的尸身上，整整三个小时后，一具完整的人身再现。付晴又取过黄色和红色的油彩小心翼翼的为尸体化妆，半个小时的努力后，已死亡许久的尸体终于再现出了生者般的光彩。 眼看着那一具安详的尸身，付晴眼角的泪终于缓缓的滴落下来。生如夏花般绚烂，死亦如秋叶般静美，死亡也可以被诠释得如此自然和美丽，这才该是对人这漫漫一生最大的尊重。 如果这就是一名入殓师存在的真正意义，那么，希望未来的日子，生者安慰，死者安息。而付晴，仍将用自己的双手，送更多的人去到生命的彼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3 江面惊现浮尸 何莉守在电脑前不停的翻看着海市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未婚c离异以及丧偶的女性信息，时不时的斜眼看看一旁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吃着棒棒糖的孔孑。 她终究是没能忍住，无奈的问道：“我说孔局，你在这儿舒舒服服的吃着棒棒糖是几个意思？” 何莉原本只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却没想到孔孑瞬间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回答着：“你以为我愿意，这不是局里不让抽烟吗？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定的这么个规矩，你说香烟是个多好的东西，提神又合法，还不让抽，啧啧~” 何莉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伸出手来指了指孔孑，嘻嘻的笑个不停。 孔孑猛然想起，当初办公区里烟民无数，整个办公区烟雾缭绕弄得像仙境一般，连本是烟民的孔孑也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一气之下他便定了这么条规矩，进了局里不许抽烟，违者没收一个月工资！ 孔孑尴尬的笑出了声，赶紧转移话题：“资料都打印好了没呢？赶紧赶紧，估计未来一个月，有咱们专案组忙的了！” 他所指的，自然是“刺”的那个案子，为尽快破案，孔孑愿意选择相信何莉的猜测，决定实行撒网式行动，把本市所有符合条件的女性全部筛查一遍。 “孔局，其实，我有个疑问，如果咱们真的这么去查了，真的合乎程序吗？根本不可能同时申请下这么多的搜查令，没有根据啊”何莉的五官揪到了一块，她虽然也想快些抓到凶手，但是要同时筛查这么多的人，别说上面同不同意，就连局里的警力恐怕都不见得够用吧 孔孑笑而不语，这些年来他破案无数，更以善破奇案著称，可这奇案既为奇案，又怎可按照普通的思维和方法去断案？更何况连何莉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初期排查可以是撒网式思维，但调查人数为不太夸张的小范围式搜索便可。 “局长！一渔民打电话报案，说在江面发现浮尸！” 就在孔孑与何莉交谈之时，一警员猛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大声叫了起来，惊得孔孑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恼得孔孑怒斥：“喊什么喊什么？浮尸就浮尸，又不是没见过。你这么叫是想吓死人吗？” “可是局长被发现的浮尸已经证实，是我们的同事李威！” 李威是孔孑上警校时候的同学，他们同为警校的优秀学员，一同毕业，一同进入海市公安局。后来面临升职机会的时候，李威选择了放弃，他说他更喜欢在一线破案的那种成就感，对当领导这类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于是孔孑一步一步升上了副局长的位置，而李威则依然只是一名优秀的一线干警。 “什么？”孔孑倏地站起了身，一把推开那警员跑出了办公室，抢了一把警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楼直奔江边。这可把闻讯赶来的其他警员们吓坏了，孔孑已经有五年没有碰过车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谁也担待不起。众人紧随其后开车猛追，却到底没有一人能赶得上孔孑的车速，连续闯了17个红灯，孔孑终于停下了车向着一长列的警戒线奔去。 此时的李威浑身赤裸青紫，身体就像被泡发了一般胀大了几圈，肚子滚圆如球，双眼圆瞪不能瞑目，遍布着血丝，脖颈之处已经开始腐烂生虫，白色的蛆虫在上面钻进钻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4 死亡时间认定 李威原本正在休假期间，所以多日未见，同事们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却没想到，再见时居然已是阴阳两隔。 法医来后凭借初步的尸检先行给出了大致的死亡时间范围。 李威的右下腹已经出现尸绿，证明死亡时间在24小时以上； 水中尸体手脚呈现白色皱缩状态的现象出现于手背和脚背之处则说明死亡时间应在48小时以上； 而尸身上只有小部分组织开始腐败，证明死亡时间尚在15天以内。 此时时间尚且在春末夏初之时，水中温度比空气之中要低一些，低温的水源阻止了尸身的部分腐败，这种因素不可不算，若是想准确判断李威的确切死亡时间，还需要将尸身以及尸身上的蛆虫带回再行判断。 孔孑对法医领域的事情并不算了解，此时他心急如焚，对于法医所言并没有完全听进心里，他只想早些知道，能否在李威身上发现一些犯案过程中的蛛丝马迹。 雷蒙闻讯赶来，见孔孑眉头紧锁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样子，便知孔孑又犯了情绪化的毛病。 孔孑虽已断案无数，但只要一涉及到平日里异常亲近的人便会乱了分寸，不说彻底失了理性，也会心绪难宁，而这正是执法者的大忌。 雷蒙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凑上前去小声对孔孑说道：“老孔啊，不如这个案子，就让给我吧！你看，‘刺’那件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半途而废呀！”他能读懂孔孑的伤怀，终是不忍见孔孑如此。 孔孑也不回话，只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了雷蒙转身就走，雷蒙也不追赶，紧紧的盯着孔孑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两个小时以后，法医看着李威周身的躯体变化，心中终于有了定论。 李威的膨大呈球形，皮肤呈污绿色，腐败静脉网突兀的显现了出来，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右手手部皮肤呈现出部分手套状脱落，这是标准的“巨人观”现象。 在春末夏初季节，出现这种现象，若是死者在陆地上发现，则证明死亡时间应在3~4天左右，而在陆地上和在水中出现相同腐败程度的时间比例大致为1:2，则说明李威的死亡时间，应该在6~8天。 法医立即将李威的死亡时间鉴定告知雷蒙，雷蒙想起李威是在一个礼拜之前开始休假，那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李威一离开局里便随即被害了！ “立即联系交通局以及李威家的小区物业，让他们配合我们查明一个礼拜内李威所有的生活及出行记录，在最短时间内将监控资料上报局里，我绝不相信李威会是自杀！” 雷蒙咬的牙齿咯咯的响，就在半小时前，物证科的人告诉他，李威身上并无任何可疑的证据，或许李威是自杀。可雷蒙了解李威，他虽没有妻儿，但尚有父母在世要奉养，也有弟弟要挂心，绝不会轻易自杀！ 在水中浸泡了整整一周，指纹等证据被水流的冲刷所损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雷蒙绝不相信杀人者能在这世上颠倒黑白逍遥法外，只要不轻易放弃，早晚有一天，雷蒙要让杀害李威的凶手受到应有的惩戒，绝不让凶手继续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5 葬礼上的叮咛 付晴没有想到，欧阳琪的死亡会来的那么突然。 在欧阳琪回来后的第三天，感染带走了她年轻的生命，现代医疗终究没能战胜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 欧阳琪腹部的空洞变成了黑色，微生物袭击了她的血液，败血症带来的痛苦击垮了她求生的欲望。 付晴和家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刘夏呆滞的守在女儿床边，早已经没了眼泪。 刘夏的外籍丈夫轻轻握住付晴的双手，颤抖着声音叮嘱：“听说你是个入殓师，拜托你，一定要让她走得漂漂亮亮，走得有尊严” 而一直守在医院等着欧阳琪清醒过来的安阳和林龙，却始终站在走廊里懊恼的捶打着墙壁。 物证科除了找到一块棉质手套留下的浮毛外，并没有在欧阳琪身上发现更多有利的物证，偏偏这种棉质手套满大街都是，排查起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安阳原本还在幻想着，若欧阳琪清醒，警方便能描画出凶手的样子 奈何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尽如人意。 付晴见过太多尸体，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散殆尽，付晴想哭，为无辜的欧阳琪，也为无能为力的自己。 那是付晴最后一次见到刘夏，刘夏并未出现在欧阳琪的葬礼上，忙前忙后的始终只是刘夏的外籍丈夫。 有人说，刘夏跳楼自杀了，所以才没有出现，那是第一次，付晴由衷的希望听说之事是个谎言 “你哭了？” 付晴并未回头，却听到有人在身后轻声问道，她转过头去，正对上孔孑的面目。 “我没有！”付晴咬牙否认，可孔孑却上前一步抬手擦掉了付晴脸颊上的泪滴，“你有！” 付晴用力打掉了孔孑的手，对他怒目而视，良久，付晴缓缓开言：“若是你们这些执法者能够早一些看清事情的严重性，早一些去尽心尽力寻找失踪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死亡的人了？欧阳琪明明还是个孩子，可她” 付晴再也没有力气去争辩什么，她想要转身离开，孔孑却再次上前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大叫：“如果有机会抓到真凶，我怎么会容许凶手逍遥法外？失去生命的并不是只有欧阳琪，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包括我的” 孔孑实在是说不出那两个字，他轻轻放开了对付晴的束缚，只轻声嘱咐了一句：“最近不太平，我刚死了兄弟，没什么事的话，晚上就不要出门了！”说完，孔孑便沉默不语，转身离去。 他从不指望着远离罪恶的的底层百姓能够真正了解执法者们的苦楚，与其浪费唇舌，还不如早点回去再翻翻以前的案宗。 警方不是没有尽力，孔孑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去调查取证，可得到的线索仍然渺茫。欧阳琪曾有过男友，但在近三年前就已经分手，男方一直在国外毫无作案可能；欧阳琪常接触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至于她有没有过和年纪偏大女性接触的时候，没有人知道。 付晴并没有把孔孑的叮咛放在心上，她仰头看向越来越暗的天色，黑云压城，是要下雨了吧？如果可以，希望雨落之时，也能带走这世间的一切阴暗。 手机铃声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付晴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付晴接起电话，却是李阿爹的声音：“姑娘，快回来，殡仪馆门前，有一对母女，好像都死了！” 轰隆一声炸雷，雨，就要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6 耿直男洪荒女 付晴赶回殡仪馆的时候，雨水已经落了下来。春末夏初的时间，温度原本不低，只在落雨时才觉出几分寒意，付晴身上沾了些雨水，被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 离着很远的距离，付晴便已见到殡仪馆门前拉着的一长列的警戒线，妖艳的黄色在雨中显得异常的刺眼，一块巨大的白布盖在警戒圈正中的地上，从白布上的凸凹有致就可以看出，白布下盖着的应是人的尸体。 这一幕让付晴莫名觉得有些恐怖，难免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就在快要接近警戒圈的时候，一个警员拦在了付晴身前，“不好意思，这儿不能靠近。” 付晴抬起了头，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即刻就认了出来：“是你啊？” 那人身材高大威猛，一副英雄好汉的样貌，只是说起话来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执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安局的实习警员林龙，先前在市医院的时候他与付晴见过一次。本来今天他该在局里帮着何莉整理资料信息的，可是听说有人死了，便主动要求要来看看。 “是你啊！”林龙显然也认出了付晴，嘴角随即多了一抹笑意，“你来这儿干嘛？有人死了，你还是别看了，万一再吓晕过去” 付晴白了他一眼回道：“我在这里上班，是一名入殓师，我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说单位门前死了人，我来看看不行吗？反正最终这些人，都还是要送到我手里的！” 林龙的脸上当即写满了惊讶，他重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付晴娇小的身体，心想着这么柔弱的姑娘居然是做这种工作的？还真是活久见哪！林龙环顾一周，见没有同事注意自己，便轻轻把付晴拉到了一旁小声的跟付晴讨要手机。 付晴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本能的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林龙。付晴从没有设定手机解锁密码的习惯，林龙轻轻一划便进入了桌面，随即调出了最近通话记录一边看着一边轻声问：“哪个同事告诉你这儿死人的？” “李阿爹。” “这位李阿爹是？” “哦，就是我们殡仪馆的门卫大爷！”付晴随口回答着林龙的问题，忽而又觉得哪里不对，疑惑的问着林龙问这些干嘛。 林龙把手机物归原主后，神秘兮兮的靠近付晴一步低声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一般来说呢，凶手在杀人之后都会第一时间做出通知死亡或者是回到犯罪现场再看一遍的反应，支配这种行为的心理过程一般有两种，一种就是普通凶手，担心被抓到又想看看警察能否抓到自己的矛盾，另外一种就是有些变态的，为了再重温一遍杀人的快感！这个门卫是第一个目击者，又第一时间给你打了电话，你不觉得奇怪？” 付晴愣了半天，斜眼看了看远处正在盘问李阿爹的警员，又抬眼看看林龙，终于明白了过来，她猛然用力一拳打在林龙的胳膊上大叫：“你有病啊！李阿爹都六十多岁了，你们居然怀疑他？吃饱了撑的吧！有那时间，还不如趁早找出死者死亡的真实原因，赶紧让她们入土为安才是真格的！我这不是警察的都知道，赶紧让法医来看哪！” 林龙彻底发了怔，这才明白瘦弱的付晴因何能胜任入殓师一职，这小小的身体里，简直就跟装着洪荒之力一样可怕。林龙咽了咽口水，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7 警员本该专一 林龙仰望着天空，原本还在担心大雨会冲刷掉证据，可没过多久，雨水便停了下来。兴奋之余，林龙遥遥的望向正不停安慰着看门大爷的付晴，忽然就觉得这个姑娘还有点可爱，只可惜稍微老了点儿 出警来此的法医姓秦，从事法医工作已有近十年，老警员们都管她叫秦姐。秦姐在死去的母女身边进行了初步的尸检后给出了一个结论，女儿已经死去至少半年了，而如果没有判断错误，母亲是死于心脏病突发，且死亡时间不足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这位母亲在送女儿来殡仪馆的时候心脏病发才死在殡仪馆门前的。 秦姐给出的结论显然不能让林龙觉得满意，林龙着急的上前追问：“秦姐，不是谋杀吗？这怎么可能？而且死了半年，身体怎么还能那么柔软？” 秦姐原本正在整理器具，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拦在身前，轻轻站起了身问：“你是谁呀？怎么没见过你？” 林龙也不管尴尬与否，急切的回答：“我叫林龙，实习警员，秦姐，两个女的就这么暴尸在殡仪馆门前，你不觉得奇怪吗？死了半年以后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要不你再看看？” 空气似乎都变得凝固了，整个世界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林龙，随即又有些胆怯的看了看秦姐。林龙不知道，可其他人知道，秦姐脾气暴躁，可是出了名的，有好事者极想看看，秦姐到底会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 “林龙是吧？你过来点儿！”秦姐推了推眼镜，随即轻摆着手唤林龙上前。 林龙丝毫没有怀疑，几步凑上前去，却忽听秦姐大声叫了起来：“是不是凶杀案，这和我有关系吗？判断凶案还是意外，这是你们的责任，是你该做的事儿它可不是我的！再者，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吗？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连你们局长都从来不敢对我有所质疑，尸体防腐技术那可是在古埃及就有的，木乃伊听过吗？楼兰公主听过吗？没听过回去好好看看书！这都什么年代了，尸身半年不腐怎么就不可能？” 秦姐怒甩衣袖，狠狠瞪了呆滞的林龙一眼随即就转身离去，物证科的同事取了样本，和殡仪馆稍作交涉后便随后把死去的母女尸身带回了警局，再没有人去理睬林龙。 这是林龙进局里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人微言轻，没有人在乎他的看法，也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迫切想要为死者伸冤的心情，或许他原本就是多余的吧？林龙深深的埋下了头，局促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天知道他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龙听到了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可身上却丝毫没有觉得寒冷，他轻轻抬头，见到头顶上不知何时已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他转头看过去，付晴撑着伞正有些不忍的看着他。 “还记得欧阳琪吗？你应该也在负责那个案子吧？欧阳琪死了，可她不能白死，你该好好追查下去，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一个好警察，一辈子并不一定要破多少案子，哪怕只有一件，有时候也能救下好多人命，不是吗？” 林龙盯着付晴的眼睛看了许久，那里面映着局促的自己。或许他真的错了，急于破案，或许有些时候真的等同于急功近利，就算接了一百件案子又能如何，人民们要看的，是你最终成功破获了多少，又为多少人伸了冤。 从一而终吧！林龙轻叹，若能抓到那个叫“刺”的凶手，有可能就是相当于救下了更多无辜的姑娘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8 交通局很无奈 林龙兴冲冲的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孔孑和雷蒙两人正盯着监控记录看得目不转睛，一屋子的烟雾缭绕差点让林龙以为误闯进了哪个妖精的洞府。 见孔孑的手中仍然掐着本支香烟，林龙上前一把就把烟夺了下来说：“孔局，不能抽烟！” 孔孑轻轻回过头来，明明是很细微的动作，林龙却听到他脖子上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响声。孔孑顶着两个熊猫眼，眼睛里面遍布着血丝，面无表情的紧盯着林龙，随即勾了勾手指，“我和老雷已经快两天没有闭眼了，所以，我数三个数，赶紧拿来，否则我杀了你！一！” 林龙吓得一阵寒颤，赶忙把燃着的烟送回了孔孑的手上，缓了缓神轻声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雷蒙揉着已经有些凌乱不堪的头发，用力摇了摇头，愤怒的叫出了声来：“怎么可能？看了这么多视频了，到处都没有李威的影子，难道这一个星期他踏进黑洞里了不成？” 孔孑与雷蒙从交通局c城管局c各个车站和机场，甚至李威所住的小区等地分别调出了一个星期的监控视频，可孔孑二人不眠不休整整两天，愣是没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任何线索，过去的一个星期，李威就像在这个城市之中消失了一般。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线索，至少在江边应该会有些线索啊？林龙偏偏不信这个邪，也不顾孔孑阻拦，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抢过了鼠标在屏幕上迅速的点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孔孑推倒在地上。 “林龙！你丫有病吧！你”孔孑大怒，就要爆发出来，却见林龙伸手指了指屏幕疑惑的问：“看，这里，这是江边附近的监控拍下的，这辆吉普车看到没？” 孔孑抬眼瞟了一眼，无奈道：“看到了，可是后面几十秒钟都是雪花，什么都看不见了，应该是监控设备出问题了。” 林龙用力摇摇头说：“不对！你们看，55秒的雪花画面之后，这辆车开走之后，水面上那水花像不像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孔孑的瞳孔猛然放大，他一把推开林龙俯身看去，果然见一辆牌照尾号24的黑色吉普走后水面巨大的水花！ “快，放大画面记下车牌号码，我马上给老黎打电话！”孔孑万万没想到，林龙的一个无心之举居然为他们找到了突破口，整个一个礼拜的监控记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疑点，或许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真能把谋害李威的人找到！ 凭借黎明辉的关系，不足半日，公安局便找到了那辆尾号24的车。可是让孔孑万万没想到的是，按照该车牌号码寻到的车辆却并不是监控记录上看到的那辆，而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司机姓黄，是一名滴滴快车司机，日日朝五晚九行驶在路上，接单记录以及行车记录仪也可以证明这些天黄师傅始终在路上跑单，从没有靠近过江边。 而对于车牌号码相同这件事，身为交通局副局长的黎明辉也很是无奈，即便是在如此严打的条件之下，仍然无法彻底杜绝民间套用行车牌照一事，恐怕这个线索，到这里也就是断了。 孔孑恨得咬牙切齿，可无论如何事实也就是如此，任谁都无力更改。好在，还有一件事情，能够让他觉得有些安慰。 何莉和安阳终于整理好了所有海市内部符合筛选条件的女性名单，名单上共有5737人，海市市中心住有3625人，周边2112人。这个数据，远比孔孑想的要少了至少四五千人。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的？有耐心和恒心总会得到报酬的！孔孑的心中更添了几分笃定，看来离与“刺”相见之日，又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9 小区里的命案 春末的天气奇怪得紧，阴雨绵绵不到半日就转而见了暴晒的日光，林龙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郁闷的盯着光束周围纷飞的灰尘。 就在刚刚，孔孑才带着“再见红衣女郎”专案组离开，说要去办案子，林龙兴冲冲的想要跟着去帮帮忙，却当即遭到了孔孑无情的拒绝。 离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局里一共也剩不了几个人，林龙闲的浑身直痒痒，刚想上网买点儿东西，报警电话却忽而急促的响了起来，林龙瞬间就来了精神，赶忙接起电话。 距离海市公安局不足五里的漫步云端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 报案人是小区一户房主，他的房子就位于漫步云端小区的a区18楼，林龙和同事们抵达案发现场的时候，房东正惊恐的大叫个不停。因为是长租，所以房主很少来这里，但是近段时间自来水公司和煤气公司一直催促他缴费，他这才来看看。 据房主回忆，租房子的是一对情侣，男的叫林欢，女的叫杨阳，小两口都是附近一所高校的研究生，当初见他们的时候，觉得小两口没什么不良嗜好，也不养宠物，就痛快的租给了他们。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合同上写的清楚，小两口负责自交水电煤气费用，房主定期派人来做房屋的清洁。 连续两年，这小两口从没有拖欠任何费用的记录，屋子也保持的很是干净，房主对他们一直很放心，可最近催缴费用的电话让房主觉得有些奇怪，便顺便上来看看。他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也无人回应，这才有些不耐烦的自己拿钥匙开了门。 进门的一瞬间，差点把房主的魂儿吓了出来。黏稠殷红的血液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卧室，负责做清洁的阿姨仰面躺在客厅的地上，早已经没了呼吸，在她心脏的位置上插着一把锋利的黑色水果刀。房主吓坏了，疯了一般的逃离了现场，赶忙就报了警。 “你是说，你只走到了门口就没再往里走是吗？确定吗？”林龙反反复复的问着，房主点头如捣蒜回答：“当然当然，警察同志，你说我这平头老百姓，哪见过这阵势，哪敢往里走？确实是刚走到门口就跑出去报警了，这不你们就来了吗？我说同志啊，可千万不要上电视啊，这要是别人知道我这儿死了人，哪还有人敢租我的房子了！给留口饭吃吧” 林龙有些厌恶的闷哼了一声，他颇为瞧不上这种人，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自己能不能挣到钱。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底层百姓的悲哀吗？费尽心力买上了一套房子，指望着这一套房子赚点儿钱，却没想到碰上这种事情 “唉？那对情侣哪儿去了？”林龙猛然想起，连忙问道。 房主连连摇头，表示不知，林龙还想问些什么，却听已在客厅中取证完毕的兄弟们大叫：“快来人，卧室里还有一个！” 鲜血延伸进了卧室，一个姑娘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手向前伸着，已经碰到了一只玩具熊的尾巴，她的后背上有着五道仍在滴血的刀痕，地上散落着一把带血的菜刀 林龙有些反胃，可最终仍然努力忍住了想吐的冲动，帮着物证科的兄弟们取证。他们在卧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对比之后确认了卧室中的死者正是承租方杨阳。 林欢不知所踪。 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决定：立即出警搜寻林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0 林龙的狗屎运 警察找到林欢的时候，他正赤身裸体的蜷缩在小区楼下一家旅店的床边一角，床上二十几支手电筒全部被放到了最大的亮度照着房门的方向，警察踹门的声音惊得林欢撕心裂肺的大叫。 地上散乱的放着一堆换下来的衣服，上面满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林欢逃得匆忙，连杀人的凶器都忘了带走，那两把刀上满是他的指纹。 直到警察找到他，他才确信自己竟然真的杀了人。在此之前，林欢一直认为自己是做了个噩梦，他梦见杨阳死掉了，魂魄四处抓他说一定要带他一起走。 林龙跟在随行的警员队伍里负责现场的警戒工作，本以为这个案子这便结束了，晚上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却没想到无意之间发现了距离旅店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吉普，竟与李威一案监控视频中拍下的那辆完全相同，只不过此时那车已然换了牌照。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林龙清楚的记得，在监控中，那辆车的后风挡玻璃上有两处破损，一处应该是被撞击后遗留的，而另外一处，像极了一颗子弹的弹痕。 孔孑接起林龙电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耐烦，可一听说可能找到了涉案的车辆，孔孑当即就来了精神，经过再三的确认，林龙仍然表示不会认错，孔孑立即致电黎明辉寻求帮助。 不到十五分钟，黑色吉普车的车主身份便被发送到孔孑的手机上，孔孑打眼一看，当即辨认出了此人是谁。 这人叫刘六，纯纯的地痞流氓，公安局的常客，右脸上的刀疤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遗留下来的。据公安局的老人说，从那时起刘六就经常出入局里，而现在他已经将近四十岁了，道上的人都叫他六哥。 孔孑的直觉告诉他，刘六一定就在那个旅店附近。 而事实证明，孔孑的想象力还不够丰富，当他赶到旅店的时候，林龙已经就在那家旅店里找到了正睡得昏天暗地的刘六。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当孔孑出现在刘六面前的时候，刘六似乎就已经知道了警方所为何事。他冷笑着瞪着孔孑，常年游走于刀刃之上，让刘六看起来像个魔鬼，通红的双眼就似传说中的死神 “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低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才找到老子！孔孑，别以为你抓到我就能怎么样，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孔孑强忍住了想揍他的冲动，紧咬着牙根叫道：“刘六！你不要太得意，我们在监控录像中发现了你的车，你走之后，李威就失踪了，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李威！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你被关进去半年，就是李威抓你进去的，你怀恨在心，所以你就是在报复！” “哟，我说大局长，什么时候，推测也能成为证据了？我恨他又怎么样？有证据的话，你就抓我好了！”刘六摸着自己的光头，笑的异常的邪恶。 孔孑勾起了嘴角，轻轻捋了捋额角的碎发，缓缓开言：“人在做，天在看，刘六，我们已经找到了目击证人，而且，也已经在李威身上提取出了指纹，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根本跑不掉！” “你特么放屁！”听孔孑这么说，刘六勃然大怒，怒喝道：“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天，都他妈的一个礼拜了，哪特么还有指纹？你少唬我！” 孔孑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用力鼓了鼓掌，靠近刘六一步，随即掏出了自己怀中的录音笔，“你不是说我没有证据吗？现在有了！” “我操，你特么敢算计老子！”刘六凶相毕露，就要上前袭击孔孑。一旁的林龙眼疾手快，一拳就打在了刘六的头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再也站不起来。 林龙揉着有些疼痛的拳头，得意的问：“孔局，我还行吧？能正式加入你们专案组吗？” “加入个屁，你这叫狗屎运！”孔孑转身就要离开，可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去轻声说了句：“不过，可以先实习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1 苯二氮卓事件 付晴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公安局的人送她的尸首来的时候说，这孩子的身体暂时不能火化，而只能等到孩子的妈妈也被送来之时才可以。 小姑娘的身体上苍白一片，手脚处满是褶皱，周身还时不时的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显然是化学溶剂长期浸泡所致。 警方反复叮嘱过付晴，因为可能涉及案件，所以千万不可将尸身的情况透漏给任何人，付晴却觉得好笑，她在殡仪馆工作这么多年，警方居然怀疑她的职业素养。 付晴还记得初见这对死去的母女之时，天空阴雨蒙蒙，那位母亲虽已没有了气息，却仍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女儿不放。 为了能让已经死去的女儿多陪在自己身边，母亲费尽心机隐瞒所有人，亲手为女儿的尸身消毒防腐。付晴想象着这一幕，丝毫不觉得恐怖，反而觉得心中满是温情，女儿在，无论生死，家就还在 与此同时，海市公安局中，秦姐敲开了雷蒙办公室的门。 雷蒙原本正在犯困，见有人来了，赶忙站起身轻笑：“秦姐，你来了！” 秦姐有些生气的说：“姐什么姐，你比我大多少呢？还管我叫姐，我看上去很老吗？” “哟，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是天津人，这可是对你的尊敬啊！要不叫你的名字不是更不好？你不是叫秦怡吗？”雷蒙笑称。这些年靠着秦姐的鉴定结果，警方破了不少案子，所以即便秦姐脾气再差，雷蒙也丝毫不怪她。 秦姐白了雷蒙一眼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他！” 这么说着，秦姐指了指一旁发愣的林龙，随即便看着林龙说道：“我来，是跟你道个歉，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能排除谋杀的可能！那个母亲的胃里，有大量的安眠药和抗抑郁类药物。这些药物混合，会产生严重的幻觉，还会加重身体器官的代谢负担。理论上，完全可以引起心脏病发！” 林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转头看向雷蒙，雷蒙有些无奈的用力敲了敲林龙的脑袋，“就是说，又有案子要破了！” “可是我不是刚进专案组吗？” 雷蒙眼看着林龙为难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他真是怀疑林龙临出门的时候把智商扔到家里了，不耐烦的嚷道：“我说小祖宗，你这脑袋是怎么考进警校的？秦姐亲自来找你，就说明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证据！摆明了能很快破案的案子，你还差这么点儿时间了？” 雷蒙猜的一点儿没错，秦姐确实发现了有力的证据，不过不是在那母亲的身上，而是在她的胃里。 秦姐在那母亲的胃里发现了一张尚未被胃酸腐蚀的药单，上面不但记下了患者姓名，药品用量，还记下了开药的地点。 那个母亲，名叫张榕，开药的地方，是海市一家极为有名的叫做明日的心理诊所，处方医生叫李航。 药单上清楚的写着几种药物的名字，其中有一种药是苯二氮卓类安眠药。对于正常人来说，适当服用此类药物不见得会有严重的副作用，可是张榕的心血管病变是陈旧性的，也就是说张榕患有心脏病已久。 在临床上，早有心脏病患者过度服用这类药物导致心脏病复发死亡的先例。这么重要的事情，有处方权的医生不可能不知！ 林龙挠了挠头，疑惑的问：“这个叫李航的医生有问题？”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工作！”秦姐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2 约见心理医生 听过林龙的汇报，孔孑并不认为让他一个人前往“明日”是明智之举，随即派了安阳与他一同前往。 这家叫做“明日”的心理诊所，位于海市城中最繁华的地带，紧邻商业街区和金融街。高强度的工作让如今的人们心理压力骤增，因而诊所中平日里来往人员众多，可谓生意兴隆。 而这个叫做李航的医生，是诊所中的明星医生，诊疗费用贵的出奇，可安阳二人抵达诊所的时候，仍见李航的办公室门外人满为患。 二人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后，前台小姐主动帮忙敲了敲李航的门把他叫了出来。 近看李航，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睛，身形清瘦而颀长，昂贵的手工西装让他看上去更显儒雅，当真是仪表堂堂俊朗不凡。 安阳和林龙还未开口，李航便率先说了句：“二位警官，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患者要接待，他们的时间很宝贵，烦请警官多等我一会儿。”说完，李航便转身离开，走回了办公室。 “哎，你”林龙有些不甘，还想上前拦下李航，却听安阳轻叹：“算了，那些人可是花钱来找他聊天的，自然比你我金贵多了，咱们还是等着吧！” 两人足足等了近六个小时，喝光了差不多二十杯咖啡，眼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后，才见李航轻笑着向安阳二人走来，随即把两人请进了办公室。 “真是抱歉，一般来我这里都是提前预约好的，总不能随便更改患者的就诊时间不是！我知道你们是来问什么的，是关于张榕吧？” 安阳稍稍愣了一下，他从警这些年，还从来没见过被询问人率先开口问自己话的。 见到安阳的表情，李航微微勾起了嘴角，随即从抽屉中取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两人说：“这些，是张榕最后一次来我这里时交给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警察来找我，就让我把这些转交给你们。里面是什么，我没有看过，现在也算是忠人之事了！” 林龙扛不住心头的疑惑，率先打开了盒子，见里面零零散散的是一些存款单，还有一个存折，另外还有一张死亡后遗体捐献协议，上面的名字就是张榕自己。 “张榕是我这里的老患者了，她曾经结过婚，后来离婚了。离婚以后她一直带着女儿生活，再没嫁过人，也没工作过，据说是前夫给她留过一大笔钱，足以负担母女俩的开销。张榕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多次想要自杀，如今你们找来，我要是没猜错，她已经死了是吗？可是，我确实已经尽力了！”李航的脸色微变，似是悲伤，又不全是。 “你喜欢她？”安阳向椅背上靠了靠，戏谑的问。 李航紧紧眯起了眼睛，随即轻声回答：“怎么可能？她不过是我的患者。” 安阳的心中闪过了一丝疑虑，立即换了话题：“哦，那既然这样，我们能否取走你为张榕治疗时的录像或是录音内容？” “不好意思，”李航摇了摇头，看向安阳回答：“在进行诊疗之前，心理医生和患者之间是有协议的，我必须为我的患者保留最后的隐私权！如果公安机关需要，可以等到所有的手续和通知下发到我手里，我自会配合调查取证！” 安阳盯着李航看了许久，终于缓缓站起身来拉着一头雾水的林龙离开。 “还什么都没问呢怎么就走了？”两人刚刚走出诊所门口，林龙便用力的甩开了安阳大声追问。 安阳慌忙捂住了林龙的嘴，随即掏出手机给孔孑打了个电话：“师父，是有问题，我看还是先派人看住他为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3 遗体捐赠协议 林龙这才知道，公安局盯着李航已然不是一日两日了。 李航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会偶尔运用催眠技术。曾有几次，李航的女性患者去公安局报案，说自己似乎是被性侵了，原因是因为被催眠之后的女性患者醒来时会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尤其是腰部酸软异常，但检查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如果仅有一人报案，或许可以认为是其感知错误，但问题是，前前后后去报案的女性人数，已有八人，但每次检查都毫无发现，警方又不能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对李航进行搜捕。 曾经有女性警员主动请缨，想假装患者去找李航诊治，却都被孔孑否决了，他绝不允许在自己所管辖的区域有任何警员受到伤害，尤其是女警。 “孔局还挺怜香惜玉的嘛！”林龙听安阳说完，轻笑着点评道。 安阳点了一支烟，抬眼看向了远方，“不是他怜香惜玉，是因为夏云溪” 孔孑的女友夏云溪，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女警，还曾被评为最美警花，只可惜，红颜薄命 林龙最见不得别人伤感，赶紧转移话题说：“刚刚，为什么不直接问李航药物的问题，或许我们先把他抓起来，就能审问出他是否性侵过那些女人了！” 安阳掏出了手机点了几下，随即把手机递给了林龙，林龙接了过去，见上面是孔孑发来的信息：药物的问题，我认为不足以断案，毕竟心理医生与普通医生不同，即使知道张榕有心脏病，也不妨碍他开安神药和抗抑郁药给自己的病人，何况那张纸上标注的剂量都没有问题。从另一方面着手，权且试探看看他和张榕的关系，如果有异常，可用感情的事情刺激，往往心理医生才是心理问题最为严重的人！ “我们不可能单纯因为药物剂量的问题就把李航抓起来，他是医生，对于药物方面的解释，十个我们加起来都说不过他！用强的更是不行，难道你想让他告你暴力执法吗？”安阳猛嘬了一口烟，随即拉着林龙道：“放心，人在做，天在看！走，回局里！” 一个小时的拥堵车程后，安阳和林龙终于把李航给的盒子交到了孔孑的手中。 孔孑盯着那一份由张榕签署的遗体捐赠协议看了许久，手指在日期那一栏用力的点着，轻笑着问：“你们说，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死前那天签下这样一份协议，随后就滥用药物，服下那么多会伤害器官功能的药呢？白痴，还是弱智？” 林龙不敢说话，他渐渐发现，孔孑虽然年龄并不太大，整日又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和老油条的区别吧！ 安阳见林龙沉默不语，便知他不敢随意猜测，随即开口回答：“结合张榕的情况来看，签下遗体捐赠协议，或许是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往往想要捐献器官的人，都会幻想着自己的器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替代自己继续存活下去，因此绝对不会轻易做出任何对器官有害的事情。在张榕体内发现的药物，极有可能是被强迫c被骗c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别灌下去的！” 孔孑敲了敲额头，轻挑了下眉毛，随即猛然起身拍了拍安阳说：“跟我走！林龙，你去找老雷和何莉他们，帮帮他们！” 林龙急得大叫：“你们去哪儿啊？” 已经走远的孔孑大叫了一声：“看协议！” 协议？林龙轻轻拿起了孔孑桌上那份遗体捐赠协议海市红十字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4 付小晴抑郁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付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付晴本来是想去商场买件衣服，可看着一对又一对的伴侣在自己面前走过，她忽而就失去了逛街的兴致，而看见那些打扮光鲜亮丽的少女，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个城市彻底孤立了。 站在十字路口，付晴开始数起了从身边经过的人数，整整两个小时，红灯亮起又熄灭，一共有3602个人与付晴擦身而过。3602个，却无一个付晴熟悉的人。 付晴有点儿难过，她终于发现，这么多年来，她始终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生活中除了爸妈便是同事，全无一个能如当年的肖娜娜一般倾心相告的人。 她已经失眠很久很久了，久到连自己都忘了具体的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一年前，还是两年前？ 付晴开始觉得恐惧，她想起了每当自己站在天桥和家里的落地窗户旁边之时，总有一种想要跳下去了此余生的冲动。付晴惊恐极了，她觉得自己怕是病了，失眠c焦虑c易怒c孤独感c死亡冲动或许，付晴是抑郁了 付晴把手揣进了裤兜里，发现那里安静的躺着一张名片，李航？付晴想起来了，这张名片是刘宏给她的，别看刘宏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其实那孩子比谁都细心。他最先发现了付晴的异常，并给了付晴这张名片。 刘宏说，这个李航是海市最出名的心理医生，也是他爸爸的朋友，据说他爸爸曾有一段时间生意只亏不赚，生出了自杀的冲动，就是这个李航把他爸爸劝得回心转意的。 都是骗人的，跟神棍有什么区别？付晴默默的念着，可是腿却不听使唤的向着那所叫做“明日”的心理诊所走去，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在她眼前的赫然是“明日”两个字。 “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一身红装的迎宾小姐笑盈盈的向付晴走来柔声问道，见付晴支支吾吾，迎宾小姐轻轻挎上了付晴的胳膊再次开言：“您是第一次来吧？没关系，我们这里有全海市最好的医生坐镇，一定能够很快解决您的问题。” 付晴很想拒绝，可迎宾小姐的声音温柔如水，让付晴不禁相信了她说的话。 可当付晴看见李航的诊疗费用标准时，她还是打起了退堂鼓，3000元/50分钟，这个价钱也未免太离谱了 李航送上午最后一个患者离开的时候，正巧看到身着一身黑衣看着诊疗价目表惊得目瞪口呆的付晴，阳光从窗外斜射在她身上，看上去熠熠生辉。李航从没有见过一个姑娘即便只着一身素衣也能美的如此惊心动魄，他忍不住轻轻走了过去。 前台小姐看到李航，立马笑得花枝乱颤，嗲声嗲气的叫着：“李医生，您忙完了？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有点紧张，而且说您的收费偏贵，不过您放心，她只是不了解您的水平，我正在跟她解释，很快就可以了！” 李航没有侧目，始终盯着低头专心看价的付晴，良久，付晴终于感受到李航的目光，抬头看向了他。只此一瞥，惊鸿乍现。 “小姐姓冯还是付？”李航微笑着问道。 付晴觉得稀奇，他怎么知道？李航感受到了付晴的疑惑，指了指付晴脖子上的f形吊坠柔声问：“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的姓吧？” “付我姓付，付晴。” “付小姐，你好！我是李航。现在是下班时间，能否请你共进午餐？” 李航的笑容温暖了天地，付晴身不由己的立即答应了他。 守在诊所附近的警员看见李航携付晴出了门，立刻给孔孑打了个电话：“头儿，李航带了个患者出门，应该是去吃饭。什么？不重要？可是头儿，那患者好像是上次在医院晕倒那姑娘哦好的，我盯紧点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5 她是我未婚妻 孔孑果然没有猜错，经过对海市红十字会的询问确认，张榕签署遗体捐赠协议那天，是李航陪她去的。 而且据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回忆，当天张榕与李航二人举止十分亲密，也就是说，李航与死者张榕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医生和患者那么简单！极有可能，两人是情人关系。 亲密无间的情人离世，李航竟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这未免有些太不正常了！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李航早已知晓了张榕会死去，甚至极有可能，张榕的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个表面儒雅有风度的男人身上，绝对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回忆起曾向公安局报案的那几个女性患者，为了不让更多人遭遇同样的事情，孔孑决定立即向检察机关申请下发搜查令。 孔孑没有想到的是，付晴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卷了进来。 挂断了留守在诊所附近负责监视的警员电话，孔孑忍不住骂了出来：“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安阳疑惑的看向孔孑，孔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一个朋友，居然去李航那个诊所看病去了，这不瞎胡闹吗？” “女的？” “嗯” 安阳惊呼：“不会又是在医院晕倒那姑娘吧？” 孔孑只觉额角青筋跳的厉害，抬手用力的敲了敲太阳穴。 看到孔孑这副样子，安阳反倒笑出了声：“我说师父，这姑娘不会是克你吧？听说之前你俩还相亲过？怎么一碰到她，就出这么多事儿？你这副表情，该不会是紧张她吧？看上她了？” “滚！”孔孑大怒，转身就欲离开。 安阳急得大叫：“干嘛去呀？等我一会儿啊！” 孔孑：“靠，去当电灯泡！” 此时的付晴正和李航在一家名为绿野仙踪的西餐厅里聊的火热。付晴对李航的印象极好，她没有想到，少年得志日进万金的男子还能保持如此低调而谦和的态度。不仅如此，李航风趣幽默侃侃而谈，与付晴印象当中呆板教条的医生形象完全不符。 “付小姐，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投缘的，能在此相识实在是缘分，等到天气再暖一些，不如我们一切出门野餐如何？” 李航笑得满面春风，付晴的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她刚想回答，却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野餐，好啊，带我一个怎么样？” 付晴抬头看去，正见到孔孑一脸邪笑的看着李航。真是见鬼了，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李航愣了一下，轻声问着：“付小姐，这位是？” 付晴满脸嫌弃，孔孑却丝毫不理会，随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托着下巴轻笑着回答：“我啊，我是她救命恩人！”付晴有些局促，颇为不情愿的向李航讲述起之前的那段故事。 李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人竟是公安局长？ 孔孑捕捉到了李航面目上的细微变化，心里不禁窃喜，害怕，就说明他有问题！只是，打蛇要打七寸，现在还不是拆穿他的时候！孔孑伸手用力拉起付晴，转头对李航笑称：“付晴是我的未婚妻，要去哪里，记得叫上我！” 付晴极想解释，可孔孑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话音刚落就用力把付晴拉出了西餐厅，徒留李航一人在原地疑惑万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6 一切为了夏娃 付晴奋力挣脱了孔孑的束缚大声叫道：“孔孑，你有病吧？谁是你未婚妻？” “相了亲，见了你爸妈，难道还不算吗？” 不知为何，看见付晴生气的样子，孔孑就异常的兴奋。或许是出于报复心理，又或许，他俩真是命里的冤家。 付晴实在是不想跟孔孑当街争吵下去，她也看明白了，这孔孑厚颜无耻的程度，还真是出乎她的想象之外，与其在这儿给自己惹一肚子气，还不如赶紧回家睡上一觉！ 付晴狠狠瞪了孔孑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付晴远去的背影，孔孑的笑意渐消，他心里清楚的很，李航这是盯上付晴了，如果不加以重视，或许付晴就会成为下一个张榕。 李航回到诊所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他的心情极为烦躁，嘱咐前台小姐取消下午一切预约，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里，他松了松领口，以便让自己呼吸更加通畅。 李航发现，沙发坐垫的松软也难以让他的情绪舒缓，他需要更加直接有效的放松手段。这么想着，李航弯下腰去，从沙发柜中取出了一支录音笔放到最小的声音，随后把录音笔贴近耳朵轻轻的躺在沙发上。 “李医生，催眠会不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当然不会。人们对催眠技术的误解太深了。其实，它不过是一种利用语言重复和想象力来诱导人精力集中并进入昏睡状态，以便使人感到内心平静放松，进入潜意识的很平常的疗法。你不必害怕！” “那李医生，你可以通过进入我的潜意识而帮助我忘却那些痛苦吗？” “理论上可以，我会尽力！” “那好吧！” 七分钟后，录音中响起了某种物体震动的声音，以及女人压抑的呻吟声。 再往下听，仍是类似的对话，类似的呻吟。 接连听了四段对话，李航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缓缓扬起上半身，向自己胯间看去，原本应坚如磐石的地方却如往常一般，毫无生机。 这是李航的秘密，也是他即便功成名就也不曾娶妻的真相，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钻石王老五，可在李航自己的世界里，他不过是个失败者。 即便如此，李航仍希望能找到自己的那根肋骨。 李航是个纯纯的基督徒，他还记得，在《圣经》中，上帝为了不让亚当寂寞，就拿走亚当的一根肋骨变成了夏娃。从此后，世间的男人们便如亚当一样，毕生都在寻找着自己缺失的那根肋骨。李航坚信，多年来对女性的身体毫无反应，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寻到自己的夏娃。 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李航默默的念着这句词，有种莫名的感伤。就算人生漫漫又能如何，就算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又能如何？只要他能找到自己的夏娃，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会是她吗？那个叫做付晴的姑娘，她是那么的特别。李航看着她，就会觉得心情异常的激荡。可到底是不是，也只能用事实来说话，只要能够证明对她的身体有反应，那么也就是说，她就是我的夏娃！ 李航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缓慢的勾起了嘴角。或许，应该与付晴进行一次约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7 旧报纸的作用 付晴重重的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 高高撅起的小嘴儿透露了付晴的情绪，张彩虹狐疑的看着付晴问：“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付晴猛然起身，随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大叫：“还能有谁？还不是孔孑那个贱人，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儿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不行，我要杀了他！” “什么？”张彩虹瞬间扔掉了手里的报纸冲到了付晴面前，喜笑颜开的问：“孔孑真这么说的？” “妈，你干嘛呀？你女儿被人占便宜了，你怎么这么高兴？你要再这样，我可离家出走了啊！” 俗话说知女莫如母，张彩虹听女儿这么说，立刻就敏感的嗅出了女儿与往日的不同，连声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晴顿时现出了一副扭捏状，把怎么遇见的李航，孔孑又怎么突然冒出来搅局，通通告诉了张彩虹。 张彩虹只觉得李航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回忆良久，终于恍然大悟，急匆匆的回了屋里取出了一张旧日的报纸递给了付晴问：“喏，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李航？” 付晴接过妈妈递来的报纸一看，上面的照片确实就是李航，再看标题，“知名心理医生涉险性侵案即将开庭审理”。 张彩虹退休以后演出机会少了许多，如今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一些报纸杂志以及邮票，递给付晴的这份是半年以前的晚报，要不是在家没什么意思时不时的就会收拾一下旧报纸，张彩虹也不会对李航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付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李航会是这样的人，但是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多名女性患者报案称曾遭李航性侵，难道自己看错人了？ “后来怎么样了？”付晴急不可耐的追问道。张彩虹回忆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这个案子最终不了了之了，只有即将开庭的报道，却没有任何后续的追踪。 听张彩虹说完，付晴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像李航那样的人，难免会招惹上一些女人，没准是那些女人喜欢上了李航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所以才诬陷他的吧！ 付晴的样子，显然是已被李航吸引，张彩虹虽然对李航没什么好感，但是毕竟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要跟什么样的人接触，也不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 话虽如此，张彩虹还是想要多嘱咐一些，她刚想开口说话，却听付晴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喂你好！啊，是，今晚吗？好吧，那先这样！” 付晴挂了电话，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张彩虹看着女儿反常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是李航约她了 张彩虹假意随口问了句要去哪儿吃饭，付晴心不在焉的说了地址，随后就跑回房里去换衣服了。 张彩虹暗暗记下了餐厅的名字，等到付晴出了家门，张彩虹赶忙拿起了电话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喂！我是付晴的妈妈。我刚听说付晴要去跟李航吃饭，对，心理医生，就是以前涉嫌性侵的李航啊！我这实在是放心不下，只能给你打电话了，他们约了晚上七点一起吃饭，你能不能去看看哪？行，那太谢谢你了，我这就把地址发给你！改日再来，阿姨请你吃饭！” 电话的另外一头，孔孑慢慢放下了手机，担忧之色立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8 都是房子的错 张彩虹给孔孑打电话的时候，孔孑正和林龙坐在审讯室里盯着对面哭成泪人的林欢。 晚上七点，嗯，还有些时间。孔孑看了一眼手表，小声嘀咕着。 对面的林欢猛然抬起头，有些激动的叫道：“七点钟，我和杨阳约好了一起去吃饭的，她一定在等我，你们放我出去吧！让她等时间长了，她会害怕的！” 林龙莫名的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凑近孔孑轻声问道：“孔局，你说，他真疯了吗？” 孔孑捏了捏下巴，斜眼看了林欢一眼，随即反问：“你觉得呢？你可别忘了，林欢是学什么的！” 林欢和女友杨阳，都是海市一所高校法律系的硕士研究生，孔孑认定了林欢是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在此装疯卖傻，以求蒙混过关。 如今唯一能让林欢伏法的途径，就是想办法证明林欢仍具有对自己行为的辨认和控制能力。 如果林欢抵死硬撑到底，谁都没有办法，不过还好，警方找到了那只玩具熊里的秘密。 之所以到现在为止，孔孑都没有拿出那只玩具熊，只是因为他突然很想知道，爱情在现实面前到底还能剩个几斤几两，而事实证明，人最爱的终究还是自己。 可是现在，孔孑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林欢表演了，面对一个自私的男人，孔孑觉得恶心。 五分钟后，物证科把那只玩具熊送了过来。 林欢紧紧的盯着那只熊，突然张开双臂大叫：“杨阳，好想你！好怕，抱！” 孔孑长叹了一口气，抱着玩具熊缓缓向林欢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住，低声问道：“这么精于表演，可你却连一个好男友的角色都扮演不好，你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玩具熊能够拆成两部分吧？” 当着林欢的面，孔孑轻轻拆下了玩具熊上粉红色的心，在那里面，装着一枚男士戒指，一个存折，还有一封信，信上娟秀的三行小字清晰的写着：“既然你不敢，那就换我向你求婚吧！这是我的全部，给你了！我愿为你，背叛整个世界！” 林欢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可他却仍旧努力的装出不正常的样子。孔孑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将那颗心重又装回了玩具熊上，随即用力的按下了玩具熊的身子，一句温柔的女声响起：“林欢，我们结婚吧！” 林欢瞬间愣住了，那个声音，是杨阳。 研一那年，林欢和杨阳相识，一经认识，再难分离，很快，杨阳就成了林欢的女友。 刚在一起的时候林欢就知道，杨阳的家庭条件要比自家强上百倍，可他坚信未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也能让杨阳过上好日子。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准丈母娘虽然没有提出要收礼金，但也向林欢提出了一个必须达到的条件：买房，否则免谈！ 多年的求学路几乎耗尽了林家所有的钱，以海市的房价来说，没有几年的积累，林欢是绝对买不起的，他只好就此把结婚的想法暂时搁置。 日子过得清淡了些，但也还说得过去。只是那每个礼拜都会上门打扫的阿姨实在惹人讨厌，不停的劝说杨阳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就早做打算。林欢寡言，从没有当面回击过阿姨。 在案发前几天，杨阳总是神秘兮兮的早出晚归，回来就睡觉，也不像往常一样跟林欢聊天了，那时他就觉得，杨阳可能要离开自己了。 案发当日，又是阿姨来打扫的日子，林欢沉默的看着她一边打扫一边絮叨，不禁怒火中烧。要不是你，杨阳会离开吗？林欢终于爆发了，他用新买的刀捅进了阿姨的心脏 若是杨阳死了就不会离开自己了！林欢杀红了眼，就这么拎起菜刀砍在了刚刚买菜回来的杨阳身上，一边砍还一边大叫：“等你死了，我多买几座房子烧给你！” 一刀，两刀杨阳拼命向卧室爬去，她想拿玩具熊给林欢看，只可惜，林欢没给她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9 以法律的名义 案发之后的第三天，就是林欢的生日。 这两年，杨阳一直背着林欢做着微商的生意，就是怕有一天妈妈提出买房的要求，林欢拿不出钱来。 两年的时间，三十万元，是杨阳的全部收入，她想把这些钱都给林欢，这样林欢的家里就不用倾家荡产为他买房了。 杨阳知道因为妈妈的缘故，林欢不敢向自己求婚，所以她打算向林欢求婚，告诉他不管贫穷富贵，自己都愿意一辈子跟着他。 之所以在案发前一直早出晚归，也是因为杨阳在偷偷联系酒店，她原本是想在林欢生日当天给他一个惊喜的。 可惜，再也没有以后了 孔孑把玩具熊和预付酒店婚宴的收据通通扔到了林欢面前，看见那些东西，林欢再也忍受不住，他的泪水决堤而下，他后悔了，只可惜为时已晚。 “很多人都不懂得珍惜，只有在失去以后才能明白，一直陪在身边的，才是最真实和珍贵的！你的自私，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你们原本可以过得很幸福，可以努力工作去还房子的贷款，和很多普通人一样。只可惜，不可能了！”孔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塞到了林欢的嘴里，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当日，林欢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表示如果有来世，再也不会辜负杨阳。 只是，哪有什么来世，人有的不过是此生此世，爱一个人，也只有一次机会。 孔孑有些压抑，他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厉害，可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去解决。 时针指向七点，孔孑已经在这家叫做烤鱼网的饭店对面抽了十六支香烟。这家饭店看上去生意极好，连店门口临时搭设的的几张桌子都是人满为患，孔孑实在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付晴和李航发生口角。 还好付晴两人选择的是靠窗的位置，不用进店，孔孑就能看到他们。 远远看过去，两人一直有说有笑，付晴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不知为何，孔孑莫名的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两人离开饭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孔孑到底是多年的老刑警，即使尾随的距离并不太远，两人也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饭店距离心理诊所不远，九点二十分，李航邀请付晴回了诊所。 李航的办公室在临街的位置。九点五十分，孔孑站在街对面见李航快速拉上了办公室的窗帘，直觉告诉他，付晴出事了！不再多想，孔孑迅速的穿过街道冲进了李航的办公室。 眼前的一幕让孔孑血脉喷张。付晴躺在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她的裤子被脱到了脚腕处，李航拿着一支嗡嗡作响的粉红色震动棒，正欲塞进付晴的下体 孔孑有几秒钟的失神，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迅速的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不堪入目的一幕，随即冲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对着窗外比了个手势，潜藏在黑暗之中的警员们立即现身包围了整个诊所。 在其他警员冲进办公室之前，孔孑几步上前一脚把李航踹翻在地，随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住了付晴的下半身，以免春光乍泄。 眼见着李航手上的白手套以及那支污秽的东西，孔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之前那些报案的女性身上没有查到任何痕迹 “变态！”孔孑忍不住的骂了句脏话，却见李航咯咯地笑称：“男欢女爱而已，你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们，我要求见律师，你们这些警察连搜查令都没有就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不好意思，在执行逮捕c拘留时，遇到几种紧急情况其中之一时，不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查，而其中一种，叫做其他突然发生的紧急情况！现在我们将要再次起诉你，涉嫌性侵且人赃并获！我以海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民义通知你，公安机关将同时对你的工作地点以及家中进行搜查，李航，等着坐牢吧！” 孔孑话音落尽，李航彻底瘫坐在了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0 法律的边缘线 警方在李航的办公室中发现了藏匿的乙醚和录音笔，又在其家中发现了大量的视频，视频内容是李航为众多女性患者诊治的过程，以及在假意催眠后对她们进行性侵的犯罪事实。 公安机关分别联络了之前几位报案的女性，并将此事对她们分别进行了通报，同时建议所有受害人再度联名起诉李航。至此，“李航性侵案”终算有了定局。 可是孔孑想知道的，远远不只是这些，他想知道，到底是否是李航谋害了张榕。 李航是个资深的心理医生，他了解警方诱供的所有心理手段。虽然对性侵的事实供认不讳，但对张榕的死，李航至多只愿承认药物过量致死的可能性。 孔孑暗想，李航多年来游走于法律的边缘，对蓄意谋杀和过失致死的区别一定也是了如指掌。 孔孑也问过多位医生，那张处方单上李航所开出的剂量，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让原本以为能够彻底结案的孔孑头痛不已。 甚至连先前李航陪同张榕签署遗体捐献协议，李航也只以张榕相求，他不得不去的理由推得一干二净，根本不承认与张榕有任何医患以外的关系。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证明李航蓄意杀人，孔孑不得不只以过失杀人罪对李航进行指控。 “那姑娘怎么样了？遇见这样的事，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她？”安阳见孔孑有些泄气，主动转移起了话题。 “不用！我自己去！”孔孑没有寒暄的心情，一个人默默的走出了警局。 到付晴家楼下的时候，孔孑突然有些紧张，昨天晚上刚刚碰到那样的事，现在来看她会不会有些唐突 孔孑犹豫不决，刚想转身离开，却狠狠的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实在抱歉！”孔孑揉了揉撞痛的额头，连声道歉，抬起头来却见到了满面哀伤的付天。 付天原本在外地助演，听说了付晴的事情立即推了演出赶了回来。 要是放在原来，为了欧阳琪一事付天或许还会对孔孑有所责怪，但是如今孔孑却接连救了付晴两次，这样的因缘，令付天的心中只剩下了满满的感恩。 看见付晴的时候，她正把自己关在衣柜里瑟瑟发抖，任张彩虹怎么劝说，她都还是不肯出来。 见付晴这副样子，孔孑心中突然有些后悔。其实昨晚，孔孑本可以早一些出现在她面前，但如果那样，恐怕又抓不到李航任何把柄，为了破案，孔孑也难免自私了一次。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发誓绝对没有其他人看见！如果将来付晴因为这件事情嫁不出去，我娶她！”孔孑的声音铿锵有力，一时间竟惊得张彩虹与付天说不出话来。 付晴停止了颤抖，缓缓抬起头对上了孔孑的双眼，她看不懂那双眼睛里的情感，是同情？还是自责？ “你们公安局早知道他有问题？” “是” “所以，你是故意破坏那顿午餐的？” “是” “昨天晚上，你早就到了是吗？” “是” 付晴的问话就似她此时的眼神一般空洞，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孔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啪！” 付晴猛然站起身来，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如初见那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1 Killer与杀手 付天和张彩虹被女儿的举动吓坏了，孔孑来看付晴到底还是好意，可付晴却这么对他 “甜甜！人家可是救过你两次了，今天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张彩虹连声呵责着付晴，紧张的抬手揉着孔孑的脸颊。 孔孑觉得有些委屈，可心中的自责战胜了怒意，他终究还是没有发作，低声说了句：“局里还有事，叔叔阿姨，这几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任张彩虹如何挽留，孔孑还是走出了付晴的家门。 回到局里的时候，几日未见的雷蒙和何莉正等着孔孑归来。 何莉做出了一副委屈状，小声抱怨着：“孔局，我可是未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呀！如今居然成了发小广告的了，这也未免太惨了吧！” 就在几日之前，何莉刚刚推测出凶手可能的几点特质之后，孔孑就已经做出了这一决定，他命雷蒙和安阳连夜赶印出了两万张宣传单，其中一万张关于佛教，而另外一万张关于基督教。 而在接下来的这些天，“再见红衣女郎”专案组成员没日没夜的赶往海市城中及周边的那5737家住宅向其楼门上投递了两种不同宗教的宣传单。 按照孔孑的说法，如果凶手当真是虔诚的信徒，那么遇到自己所信奉宗教的宣传单或是书籍，一定也会小心的收起，而暗藏的警员们至少可以以此筛选出哪些女性有宗教信仰。 对于孔孑的这种做法，雷蒙给过一个中肯的评价：大海捞针！可孔孑却坚信，5737这个数目，远非“大海”，与其被数字吓退，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去做一番努力。 按照这一方法，最终被确认出有坚定宗教信仰的，只剩余了201户。千分的概率最终成为了百分，孔孑很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孔孑分别派出了十组警员日夜守在这201个女性家门附近，守株待兔。 “孔局，你说万一最终证明我的推测是错的，该怎么办？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怕浪费了这么多人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你真的害怕，就根本没有必要在警局工作，我们的日子，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任何一点可能性都不能放过，我已经浪费了两年，再不想错过任何一点机会了！”孔孑说完，缓缓走出了办公室，他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急需找一个途径宣泄一番，他抬起右手，拦下了一辆车。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春晖路7号门前，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名叫“常青”，老板叫张强，孔孑的高中死党。 现在时间还早，张强应该没在店里，孔孑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点了一杯叫教父的鸡尾酒，取下了杯口上覆盖着的橙子片放到一旁，仰头一饮而尽。 “教父不是这么喝的！” 一个身着皮质连衣裙，浓妆艳抹的女人举着酒杯坐到了孔孑的身旁娇声说道。孔孑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回道：“你很漂亮，可是抱歉，我对你没兴趣！” 女人轻笑了一声，和孔孑碰了一下杯笑称：“可我对你有兴趣！苏格兰威士忌45毫升，杏仁利口酒15毫升，搅拌均匀就制成了这款酒，杯口放上一片橙子再加半口白糖。只是对于男人而言，这酒还是太柔了些吧？服务生，送一杯killer给这位先生！” 孔孑放下了酒杯，转身欲走，那女人却又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对killer没兴趣，但对杀手肯定有兴趣！我知道你是谁，在电视上见过你，快救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2 讨薪无望惹祸 直觉告诉孔孑，这女人不对劲，她身上有血腥味。 女人见孔孑停了下来，立即换上了一副笑面说：“叫我西拉就好，你呢？” “孔孑！” “孔先生，你的酒好了！”服务生把名为killer的鸡尾酒送到了孔孑的面前轻声说着。 西拉冲孔孑微微使了个眼色，孔孑立马会意，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这酒确实辛辣，应该有六十度以上。 西拉巧笑嫣然，一把挎住了孔孑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还边高声叫着：“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人了！我们去兜风！” 孔孑不发一言，也不回头，带着西拉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行出了几公里，西拉突然哭喊了起来，俯下身去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裙子，她背后一条足有二十厘米的纵行伤疤出现在了孔孑的眼前，那伤疤还有红肿未退，尚能看到上面有杂乱的缝皮线头，应该不是旧伤。 “快，孔大局长，快送我去医院，我疼！” 十五分钟后，孔孑带着西拉到了市医院。经过检查，医生发现，西拉的右肾不见了，而且还有感染的迹象，被切开的皮肉显示了执行手术者手法的拙劣。 急诊的大夫为西拉开了药，吊了水，由于感染过于严重，暂时不能再行修复手术，只能先行吊水消炎。 “说吧，怎么回事儿？让我救你，你被人禁锢了还是什么？”孔孑的心中泛起了不好的预感，西拉出现在强子的店里，难道这事儿和强子有关？ 西拉称，她本名叫做梁静，四川人，一年前来海市打工，是看中了海市发展机会多比家里多得多。刚来的时候她在西餐厅当服务员，后来因为外形着实出众，经一家职介机构推荐，她便到了一家叫做引领天下的公司当前台，虽然工资比西餐厅服务员少很多，但是稳定又有晋升空间，她就这么入了职。 引领天下位于市中心一栋写字楼里，主营金融业务，梁静对该公司的工作条件非常满意。原以为终于寻到了一个出头的机会，却没想到好景不长，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引领天下就关门大吉了。 据梁静回忆，一个月前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可到了公司门前才发现，公司里空无一人，连前台门脸上的公司名字都被卸掉了，一夜之间，这个公司就人去楼空了。 梁静入职的时候交了五百元的押金，包括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直接损失掉了四千多块钱。梁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先后跑到了劳动仲裁c法院和工商局告状，可是最后却都一无所获，相关部门给出的答复都是找不到人，实在没有办法。 梁静气急了，本打算回去搬走公司里剩余的电脑等设备抵账，可是回去的时候却在公司门前碰到了一个男人。那人自称李强，是在梁静之前一个月离职的员工，也在想方设法讨薪，后来辗转打听到了老板的家庭住址，想来寻其他的同事一同上门去讨要。 梁静告状无门，又实在不愿放弃，情急之下就答应了陪李强一起去。 可梁静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无奈之举，却把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3 酒吧的生意经 根据梁静的回忆，那个叫李强的男人当日开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全新面包车，梁静只当他是刚提的车，也没太在意。可那男人越开离市区越远，梁静甚至看到了路边的野地。 梁静很害怕，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但是为时已晚。那男人凶相毕露，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威胁梁静，说她要是敢乱动就捅死她。 等到面包车停下的时候，梁静只看到外面一排水泥的平房，差不多有五间。梁静还想再仔细辨认一下地点时，那男人就已下了车，用一块白布捂在了她的嘴上，很快，梁静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梁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狭小的黑屋子里，手脚全被绑了起来，周围站着一群面貌狰狞猥琐的男人。见梁静醒来，那些男人一个接一个的强暴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李强走进了屋子对梁静说：“你已经不干净了，替我出去挣钱，我就饶你一命！但是，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一点儿不老实，老子割了你的肾，再要了你的命！” 李强所谓的挣钱，就是让梁静出去卖淫。他逼着梁静换上了艳丽的衣服，把梁静拉到了那家叫“常青”的酒吧，给她改名叫西拉，让她老老实实在那里勾引男人，自己则派人在酒吧附近监视着她。 梁静曾想过在看管松懈的时候逃走，可就是那次，她失去了自己的右肾。她只记得，自己跟着一个男人去开房时，跟那男人讲了自己的遭遇，结果在半路上就被那男人送回了酒吧，李强猜出了其中的缘由，再次用迷药将梁静迷晕，取了她的肾。 她原以为会一辈子被困在那里，可是没想到遇到了孔孑。 听梁静说完，孔孑暗暗算起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去过“常青”，至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张强到底在做些什么生意？ “你还能记起通向那些水泥房子的路吗？” 梁静点点头，又摇摇头，孔孑有些不耐烦的问：“到底能不能？” 梁静怕的浑身发抖，咬牙问着：“警方会保护我的是吗？” 见孔孑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梁静终于重重点点头道：“我能，上学的时候，我就是班上记性最好的学生！” 孔孑满意的点点头，到走廊上打了几个电话，两个小时以后，孔孑把梁静交给了同事后，便独自前往“常青”，孔孑进门的时候，张强正在店里招呼客人。 见孔孑前来，张强显得极为兴奋，直到先前那个给孔孑送酒的服务生在张强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张强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脸上。 张强咬了咬嘴唇，虽然动作极其细微，但却被孔孑尽收眼底，这是张强上学时候就有的小动作，只要他一紧张就会咬嘴。 “我们还是兄弟吗？”孔孑不想浪费时间，张嘴便问。 张强愣住了，良久才缓过神来，他垂眼想了片刻，随即上前一步揽住了孔孑的肩膀把孔孑往里屋拽，一边拽还一边小声说：“兄弟，有事儿里面说，凡事好商量不是” 孔孑用余光注意到了先前那个服务生偷偷跟在了自己身后，心中当即有了几分打算，他也不言语，只随着张强一路走进了酒吧最里面的包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4 老板的两张脸 张强点头哈腰的把孔孑迎进了包房。 见四下无人，张强紧掩上了房门带着哭腔的说道：“兄弟，咱们是兄弟吧？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我！我跟你讲，这半年来我的生意实在是太差了，不得已，这才做起了黄色生意。我知道你把西拉带走了，可她就是一道上的鸡头介绍给我的，占我的场地，给我点儿租金，就这么简单，我保证！” 孔孑有些厌恶的拍掉了张强的手愤怒的大叫：“张强！你糊涂啊！什么生意不好做，这么缺德的钱你也赚？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扫黄的力度多重？况且，你连那姑娘的来历都不问，就敢让她在这里做生意？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姑息，害了一个良家妇女呀！” “不会吧？”张强面露狐疑状，“那个西拉那么妖艳，会是良家妇女？你可别开玩笑了！” 孔孑实在不想看见张强这副表情，不耐烦的把医生的诊断和梁静的自述讲给了张强听，直听得张强眉头紧锁，连声解释着真不知道这些隐情，如果早就知道，是绝对不会允许那姑娘在店里拉客的。 “你真不知道？”时至今日，孔孑实在有些不太相信张强，但是潜意思里，他仍希望张强只是一时糊涂，毕竟他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 张强猛然站起身子大叫：“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真不相信，那这样！”张强用力拍了拍手，随即就见先前那个服务生一脚踹开了包房的门。 见服务生左手拎着箱子，右手提着刀，孔孑不禁高扬起了眉毛，转头看向张强，张强高声叫着：“这箱子钱，是西拉在我这儿占用场地时我抽的成，你拿走！你要是还不信，就用那刀杀了我吧！让我一死以谢天下！” 孔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张强在想些什么了，身为公安局长，孔孑怎能以权谋私收下这么多钱？至于杀了张强，开玩笑，孔孑又不是杀手！ “得了吧！去把你们店里这个月的监控视频拷给我一份，我可没闲功夫在这儿跟你胡扯，走了！”孔孑说完，就跟着服务生出了包房，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张强的表情变化。 张强看着孔孑离去的背影，笑容渐散，凶恶之相毕露。想起那个多事的梁静，张强心想，臭娘们儿，居然敢出卖我，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 监控视频到底删干净了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能忘了？那个东西让我扔到哪里去了，不行，我得赶紧找找！张强这么想着，慌忙赶回了家中翻找起来，半晌，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 这可是个好东西！戴上它，就算站在亲妈面前都认不出来！张强得意的把那张面具戴在了脸上站在镜子前，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了镜中，虽然是个道具，但如果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是张假脸。 现在的技术真是先进，易容简直是轻而易举！ 其实张强在某些地方并没有欺骗孔孑，半年之前开始，他的生意确实走了下坡路，不但没赚到什么钱，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张强万念俱灰，原本打算关了店逃到别的城市去躲债，却无意之中在网上发现了一家兜售人皮面具的店铺，走投无路的张强就此产生了邪念。 张强买回了一张面具，给自己换了张脸，也换了个名字，这一个月来，他的名字叫李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5 任谁都会改变 一个人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孔孑始终都想不明白，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有答案。 跟随着梁静的记忆，警方最终抓获了八个男人，主犯李强不知所踪。当警方冲进那些水泥房子里时发现，那八个男人竟被五花大绑，反锁在了屋子里。 经审讯得知，八人均是那附近的农民，不久之前有个叫李强的男人找到了他们，让他们和一个妓女发生关系，不但不需要他们花钱，还会给他们钱。 在金钱的驱使下，几人同意了，虽然在见到梁静的时候，几人也曾怀疑过她那所谓的妓女身份，但最终在人性和诱惑中，他们还是选择了沦落。 事后，李强把几人聚到了一起，说从城里带来了好酒，要和他们一起品尝。几人不疑有诈，纷纷喝下了酒，没多久，就都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反锁了起来，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五张大饼。 虽然他们活了下来，可在梁静极力反抗的情况下仍与其发生性关系，几人也已然是犯下了罪孽，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孔孑原以为似李强这般穷凶极恶之人，一定曾经有过前科，可根据梁静的描述，警方却并未在犯罪档案记录中查询到相关的结果。不仅如此，在对海市所有叫做李强的人员进行筛查后，孔孑疑惑的发现，这个叫做李强的嫌犯似乎并不存在。或许，他用的是假名？ 如今唯一之计，恐怕只剩下引蛇出洞了。 在警方的保护下，梁静回到了在海市的出租屋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梁静坚信只有把李强送进监狱她才能真的安全。 连续几日，一无所获，也许那个李强真的学乖了，藏了起来。 孔孑事务繁忙，一直都没想起视频的事情。这天孔孑稍稍闲了下来，正在翻看从“常青”拷来的监控录像，张强忽然打来电话，说想要去探望一下死里逃生的梁静，孔孑没太在意，随口就告诉了他地址。 挂断电话没多久，孔孑忽然发现了一个身着牛仔套装，长相也与梁静的描述几乎完全一致的男人走进了“常青”里的包房，几分钟后，他又走了出来 不对！孔孑猛然按下了暂停键，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像，但孔孑完全可以确认，那个几分钟之后走出的男人就是张强！可在此之前看到的那张脸又是怎么回事？ “坏了！丫居然敢骗我！”孔孑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当即冲出警局打了一辆车直奔梁静住处。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报道，说的是国外一名外科医生迷晕并禁锢一名女性患者，担心被发现身份而戴上人皮面具连续性侵该患者一个星期 幸亏孔孑赶到的及时，才没有发生令他抱憾终生的事情，可即便如此，梁静仍在听到张强声音的一瞬间吓晕了过去。 毕竟，人的面貌如何改变，声音和仪态都仍是无从变化。 张强早已将所有的证据毁灭，包括那张人皮面具，他以为他矢口否认就一定能够逃脱罪责，可令张强没有想到的是，早在一个月前，梁静就已经偷偷录下了他的声音。 通过警方的声纹鉴定技术，张强插翅难逃。 张强被定罪的那天，孔孑抽了两包烟。张强再也不是孔孑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小胖子了，想起站在被告席上仍能轻蔑的笑出声来的张强，孔孑发现，自己竟再也不认识他了。 “原来，无论是谁都会改变！”，孔孑轻叹一声，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开着自己的小电动车直奔殡仪馆，今天，是李威以及张榕母女火化的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6 我们本来一样 再次在葬礼之上相见，付晴和孔孑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孔孑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付晴看在眼里，囧在心里。 其实那天，付晴真的不是有意要打他的，只不过因为一时的怨愤和羞怯刺激了她的交感神经，造成了瞳孔散大c心跳加速c血压上升。总而言之一句话，付晴冲动了。 那天孔孑说什么来着？付晴突然想起，孔孑说他发誓绝对没有其他人看见，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导致自己嫁不出去，他就会娶了自己 那么也就是说，孔孑全都看见了？ 付晴顿觉脸颊迅速升温，烫的吓人。从孔孑的角度看去，只觉付晴原本就透亮无暇的脸颊忽然就有点儿像是粉红色的布丁，柔软又绯红，照这个颜色看，嗯，应该是樱桃味儿的！ 孔孑有一瞬间的失神，可很快就被身后一些陌生人的聊天声惊醒，他决定率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步用手背触了触付晴的额头：“有点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经孔孑这么一碰，付晴的脸蛋更红了，她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局促的揪着衣角回答：“没没有！”刚想抬头看孔孑一眼，付晴忽而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孔孑想上前去拍拍付晴的后背，却见她咳的更厉害了。 “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哪？简直堪比一根活着的烟囱！”付晴咳出了眼泪，赌气的叫着。 烟民是从来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呛人的，要不是付晴这么直白的戳破，孔孑还真是没有意识到，而同时，孔孑又再次对付晴自带吐槽能力这一特性“肃然起敬”。 孔孑笑了笑：“没有人说过，你情商很低吗？” 付晴撇了撇嘴，她很想反驳，可孔孑所言也确实不无道理 哀乐一响，打破了此时的尴尬。付晴发现，孔孑缓缓收起了脸上的戏谑表情，眼神之中转而多了一丝惆怅。 此前付晴就听说，死的那名警员和孔孑感情极好，恐怕这件事情对孔孑而言影响很大吧。 “其实凶手已经落网，李威警官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欣慰吧” “我并没有在想李威的事情！” 孔孑轻轻打断了付晴的话，他想伸手进裤兜里找烟盒，却忽而想起来之前已经抽掉了最后一根，随即低头回忆：“进入警局的第一天，李威就曾对我说过，只要能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便是有一天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值得。我是在想，这世上那么多的罪恶，难免会有几人游走于法律的边缘而被轻判” 付晴当然知道孔孑在说什么，他指的是李航。听说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公安机关过失杀人罪的指控，而只惩罚了李航性侵多名女性的罪责，如果张榕大量服用安眠药物当真是李航唆使的，那么三年的刑期对他而言，确实是太短了 眼见孔孑的失落，付晴突然就意识到，原来执法者并不是神，也会有不安无奈之时，更会为自己没能完美的办好一件案子而觉得痛苦和失落。底层的百姓们往往更在意案件的结果，而忽视了在这一过程中执法者本身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就像上学的时候，付晴曾费尽心力的去准备一场竞赛，为了争夺仅有的名次彻夜难眠，最后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可人们看到的，却只有第一的那一个。 其实从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 付晴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上前，轻轻拍了拍孔孑的肩膀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 “为所有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7 付甜甜复工记 夏天的热浪来得急切，春寒刚散没几日，太阳便开始暴晒了起来。付晴确信自己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再加上实在是热得烦躁，立即决定回去工作，理由是殡仪馆里可以免费乘凉，也好省了家里的电费。 付天和张彩虹被付晴这一理由雷得外焦里嫩，可是一直让付晴待在家里，到底也不是个办法，只好默许了付晴的决定。不过有一点要求，从今后若晚上九点前还没到家，必须要随时报告行踪。 付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想都没想的大声问道：“那要是和孔孑在一起呢？” 气氛只维持了十秒钟的尴尬，就见张彩虹喜笑颜开的凑近了付晴耳旁小声叮嘱：“那当然可以了，要是实在玩儿的太晚了，不回来也是可以的呀！妈妈对孔孑，还是很放心的，他是正人君子，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嘛！” 若是放在原来，张彩虹这么夸奖孔孑，付晴一定会觉得有点儿恶心，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付晴对孔孑的人品改观了不少，虽然外表看上去，孔孑的身上是有一些世俗的味道，但是在骨子里，他到底还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或许他们两个是完全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对于付晴的这种改变，张彩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付晴走后，张彩虹笑眯眯的拍了拍付天：“老付，我就说这两个孩子有戏吧？你看你还不信！” 付天疑惑的挠了挠头：“像吗？不是吧？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张彩虹自然不服，掐着腰高呼：“嘿，你还别不服！女人的心思不还真不懂！不行咱俩就打个赌，一年之内，他们绝对会在一起！如果成真，你得带我去欧洲逛一圈！” 付天无奈，心想钱不都在你手里吗这还用打赌，可嘴上还是轻声问着：“那你输了呢？” 张彩虹一狠心一跺脚大叫：“每个月零花钱多给你加一百！” “成交！” 此时的付晴完全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爸妈的赌注，只因天气大好而觉得神清气爽，看到什么都觉得开心，连往日拥堵的路况也似乎改善了不少，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驶进了殡仪馆的院里。 李阿爹人呢？ 放在往常，李阿爹一定会第一时间上来嘘寒问暖，今日这是怎么了，付晴按了几次喇叭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出去逛了？付晴疑惑的进了馆里，见往日颇为喧闹的一楼接待处都是空无一人，她连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再进地下室，还是没人 今天放假吗？不应该呀！付晴疑惑的走上了二楼，刚想敲敲领导办公室的门，就听“嘭嘭”两声，天降金花，差点迷了付晴的眼。付晴轻轻眯起眼睛看去，就见同事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楼道里把她团团围住，大声叫着：“欢迎付甜甜归来工作，甜甜我们爱你！” 付晴有些发懵，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景，唐红笑盈盈的把手机举到付晴眼前，只见上面一条最近收信写着：“我们甜甜今天复工了，还望领导多加照顾——张彩虹”。 哎呦我的亲妈呀！说好了不叫小名，你竟然把小名都叫到单位来了！付晴有些无奈，可更多的还是感动，她的眼角有些湿润，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让开，让开都让开！” 人群散去，就见刘宏抱着一张硕大的桌子放到了付晴面前，随即脱了鞋爬上桌子整个人趴在了上面高声大叫：“亲爱的姐姐呀，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不知道会这样！你罚我吧，皮鞭辣椒水老虎凳，随便你怎么蹂躏！只要你能原谅我！” 众人一阵哄笑，付晴也觉得好笑，清了清嗓子：“行啊！那就罚你请客吃饭吧！要你自己做的啊！” “啥？”刘宏激动的直起了身子：“没问题，一会儿就走！亲姐姐，保证让你满意！” “是让我们满意！今天放假，我们都去！”这恐怕是大家叫的最齐的一句话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8 你好长腿欧巴 付晴主动打电话邀请孔孑共进晚餐，是孔孑没有想到的事，虽然据说是和同事们一起，但是孔孑还是觉得有些许兴奋，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主动请他吃饭了，在那些人眼里，孔孑实在太冷酷。 为了避免以一人对众人的尴尬，孔孑决定带着雷蒙c安阳c何莉和林龙一同前往，虽然人数上是多了点，不过就当是多给下属们一些交朋友的机会，这段时间他们确实辛苦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晚上八点整，几人打车到了付晴给出的地址。原本以为会是某家餐厅，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座独栋的三层别墅。 这是一座典型的欧式风格建筑，半圆拱形的吊顶配合着镂空雕花的拱门以及转角的紫罗兰花丛，宣示着主人不俗的品味以及浪漫情怀。 孔孑没有上前敲门，而是沿着街道向前走出了大概五百米，再侧头看去，这才轻唤几人跟上。 林龙有些迷惑，顺着孔孑的手指看去，才发现之前他们下车的地方，应该是这栋别墅的侧门，而此时正对的方位，才是别墅的正门。 “我去，好美呀！”何莉惊呼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足足近千平米的紫罗兰花海，转角的花丛与此相较，还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么喜欢紫罗兰，主人该是个贵妇吧？我说师父，你不会是被付晴骗了吧？莫非她是个隐藏的富姐，这才是她真正的家？哇塞，那你可赚了！”安阳一脸坏笑，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少胡扯！还不去叫门！” “我去！”何莉兴奋的抢在了安阳的前面，按响了门铃。 几分钟后，刘宏跑跑跳跳的奔出来开了门，何莉正和孔孑说着什么，听到声音后转头看过去，正对上刘宏那双吊尾桃花眼。何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这男人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就是韩剧里的长腿美男欧巴！ 刘宏的眼神只在何莉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向孔孑几人看去，扫视了一圈后刘宏又把目光落在了孔孑身上轻笑着问：“你是孔孑吧？我才刚和晴姐姐聊起你，这些是你朋友？快请进！” 刘宏侧过身，把几人让进了屋。 一楼客厅视野极为开阔，虽奢华却没有太多多余的陈设，只在墙壁上可见众多名人的字画以及散发着柔柔暖光的壁灯。 “连电视，沙发都没有？”林龙忍不住问了出来，刘宏闻言笑出了声：“我平时自己住，不看电视，就没准备。而且我一般回来就在自己的房间，要么就是在厨房做做饭，一楼一般是给我们家女儿游戏的地方，空旷点儿免得撞到头嘛！” 何莉微微的有些失落，怯生生的嘀咕：“你这么年轻都有女儿了？” 刘宏捂嘴偷笑，随即掏出了兜里的哨子用力一吹，紧接着就听几声狗叫，一条浑身雪白的萨摩耶从楼上迅速冲了下来，绕着刘宏愉快的转起了圈。刘宏抬手指了指它介绍：“喏，这是我女儿，囡囡！囡囡，快打招呼！” 囡囡听话的坐在了地上抬起了一只前爪和几人分别握了握手，等到何莉上前的时候，囡囡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放下了爪子直起身子，用后腿站了起来嗷嗷的叫了两声，仔细一看，竟见它咧开嘴笑了。 “它喜欢你耶！”刘宏惊讶的叫出了声：“这是让你抱呢！它向来只让自己喜欢的人抱的！真是神奇！你叫什么呀？” 何莉羞红了脸，心想着这狗也太懂事儿了吧，回头一定多给你买肉吃！ “何莉！”何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缓缓伸出了手。 “何莉，你好！我是刘宏！”刘宏轻轻握上了她的手，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一经得见，就似春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9 直男的审美观 孔孑几人第一时间看出了何莉的心思，刻意的和走在前面的何莉与刘宏保持起了距离，跟在后面不住的偷笑。 “这些都是你的书吗？”何莉惊讶的看着和楼梯伴行的旋转式书柜以及楼梯旁整面墙的书籍，又听说这些只是这栋房子里的一小部分，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里的藏书量绝对可以堪比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 刘宏耸了耸肩笑道：“当然不是，这些都是我爸妈留下的。” 何莉瞪大了眼睛：“你爸妈留下的？” “哦，别误会，他们好着呢！只不过太忙了，几乎是常年出差，我一年也就能见到他们两三天吧~”刘宏的表情有些凝固，何莉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刘宏的伤处。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父母，在事业和家庭中宁愿选择事业，连年奔波，只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殊不知有些孩子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不过是简单的陪伴而已。 见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为避免尴尬，孔孑立即上前问道：“付晴他们人呢？” 刘宏瞬间又来了精神，他面色有些潮红，笑吟吟的抬手指了指楼上：“应该是在品鉴我的厨艺！” 二楼有一半的空间是卧室，另外一半全部打通，俨然就像是一家米其林餐厅的后厨，各式各样的厨具整齐的摆放在各个角落，开放式的厨台边摆放着一张足可以放下二十人的餐桌，付晴一行人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安阳眼尖，最先看清了桌上的那些食物，中西俱全，美轮美奂，经过精细刀工雕琢过的食材已远远不是食物那么简单，而是艺术。 香味扑鼻而来，瞬间便让几人饥肠辘辘。 “呀，你们来了！”付晴满面笑意的迎上去，碰到孔孑的笑眼之时略微有些局促，赶忙躲闪开了目光，把几人迎进了宴席。 靠近一看，那些菜肴更是让人食欲大动，林龙有些惊讶的看向刘宏：“这些，不会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吧？” 原本说笑着的众人忽而停了下来，向这有些突兀的声音寻去。 付晴连忙向大家介绍：“他们都是海市公安局的朋友，这回我的事情也得多谢他们，是我请他们来的，就算是借宏宏的手艺，借花献佛了吧！” 付晴一一向同事介绍着孔孑几人，大家都友好的互相打着招呼，只有陶虹一句都没听进去。 嘴里还嚼着半块龙虾肉的陶虹直勾勾的打量起林龙，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会是公安？刚入职的吧？不过身材倒是真好！ 陶虹有个秘密，对谁都不曾提及，小的时候，她曾和妈妈一起遭过强盗抢劫。明明就在自己家的楼下，瘦弱的爸爸从窗台见到了那一幕，却不敢出去阻拦，回家以后还安慰陶虹母女，说是破财免灾。自那之后，陶虹就一直渴望身边能有一个强壮的男人保护，这也是她始终认为，肌肉猛男才是身材最好男性的原因。 林龙显得有些紧张，从没有女性如此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看过，他不敢抬头去看陶虹，只敢偷偷用余光去打量。以一个直男的审美来看，陶虹是个标准的美女，而且难得的是，在一众露胳膊露腿的女人里面，除了付晴，就只有陶虹穿得严严实实，这至少说明，她应该是比较保守。 保守是件好事吧？林龙默默的念着，终于鼓起了勇气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陶虹面前微微俯下身打起了招呼：“你好我我是林龙，敬你一杯！” 说话间，林龙已经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陶虹抬头看向他那副傻样，瞬间笑的面若桃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0 生命的摆渡人 酒过三巡，大家渐渐熟络了起来。 孔孑看着众人微醺的模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要是往后的日子都能这样多好，没有罪恶，没有凶杀案，只有好友相聚把酒言欢！他宁愿日子慢下来，或许还可以给自己培养出一样爱好，钓钓鱼c画幅画，或者也可以养条狗，就这么陪着妈妈虚度人生。 没有长久直面过黑暗和丑恶的人们，恐怕是无法理解这种感觉的。 付晴呢？孔孑环顾一周，忽而发现付晴不知何时离开了宴席，他有些担忧，慌忙起身去寻。 还好，就在顶层的露天阳台上，孔孑看到了付晴，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早已空了的酒杯发着呆，凉薄的月色洒落在她身上，莫名的有些凄美。 孔孑悄悄走近她：“不害怕吗？” 付晴轻笑，没有回头：“连死人都不怕，还会怕黑？” 孔孑想起来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付晴，竟是个入殓师。孔孑觉得有些好笑，初见的时候，自己居然真的相信了介绍人说的话，把付晴当成了一名普通的化妆师。现在回想起当日付晴脸上的油彩，前一晚上，她是在为死者上妆吧？所以，那天她迟到，是一夜没睡？ “没想过换个工作吗？”孔孑突然有些心疼起付晴，像她这么娇弱的女人，本不该承受那样的压力，她长得不错，能力也该不错，原可以换个更加安稳的工作。 海市每年的死亡人数平均达10万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大量的刑事相关案件，孔孑还是一线干警的时候，几乎每隔几天就要面对一具死尸，自然知道那种直面死亡的压抑感，而付晴却是每天都要去面对，难怪她会选择去心理诊所就医 付晴多半是有些醉了，哈哈的笑个不停，良久，她才终于停止了发笑，轻声回答：“我告诉你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很多年前，那时我刚毕业，原本想着也要像爸爸那样，进艺术团，做个歌手。可是拍毕业照那天，我最好的朋友，跳楼自杀，就死在我面前。我们的主楼很高，她的脸整个塌陷进去，从那一天起，我就唱不出声了。后来遇到我的师傅，是他替我朋友补的面，他说我这是心病，或许做了入殓师，送了足够数量的死者走，我就能好” 在殡葬行业中，有个说法，说入殓师的职责，除了化妆，还有摆渡。替死者还原面貌，把死去的生命“摆渡”到生命的彼岸，是维护了死者的最后一丝尊严，也是替自己积了功德，与其说是救了死者，倒不如更多的时候，是救赎着自己。 付晴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握过别人的手了，上一次身不由己握了eric的手，没多久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付晴甚至不敢主动和初见的人说你好和再见，生怕把死亡的气息传递给别人。做入殓师久了，人自然就孤独了。 可是付晴很庆幸，因为她能真切的直面生死。对待死亡的敬意，就像对待生的真诚一般举重若轻，每次当死者的家属看见他们生前的面貌而潸然泪下时，付晴便知道，她再也离不开了 这是第一次，孔孑不自觉的为付晴的泪痕所动容，这个表面看上去凶巴巴又有些不近人情的姑娘，实则有着一颗异常柔软的内心，是孔孑这些年所见过的最善良的姑娘！ 孔孑轻轻坐在付晴身边，任由自己握起了付晴的手，一直等到冰凉的触感渐渐被温暖柔软所替代，孔孑终于笑了：“我们，是同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1 老局长黎玉祥 孔孑赶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时针早已转过了九点。昨晚他喝的有点多，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和付晴手牵手并排躺在两张躺椅上。 雷蒙几人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别墅，应该早已经到了局里，孔孑暗自想着，他们应该是想让自己多休息会儿。 其实孔孑出门的时间并不算晚，可不巧的是路遇交通肇事，他整整被堵在路上一个小时。 九点三十分，孔孑的手机响了一下，掏出一看，是雷蒙发来的短信：老孔，坏了，黎总赶在你前面来了，现在去了监控室 孔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着完了，估计被臭骂一顿是免不了的了。 雷蒙所说的黎总，名叫黎玉祥，是黎明辉的父亲，海市公安局的老局长，也是当年孔孑与李威初入警局时的师父。孔孑之所以这么年轻就能坐上副局长的位置，全赖当年黎玉祥一手栽培和举荐。虽然黎玉祥已是半退休状态多年，但实际上，势力仍在。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孔孑把心一横，直奔监控室。 “黎总” 看见黎玉祥认真的看着监控视频的背影，孔孑的心跳再次加速，声音有些颤抖的叫出了声。 黎玉祥虽已近古稀之年，但身板仍旧硬朗，腰板挺得笔直，头上没有一丝白发，身着有些复古的黑色类中山装，整个人看上去正应了那句歌词：不动不摇坐如钟。 黎玉祥没有回头，高声问着：“怎么，臭小子，才多长时间没见，连师父都不叫了？” “没师父，我哪敢哪？您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黎玉祥猛然回头，上下打量了一遍孔孑，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随即迅速起身，几步走到了孔孑面前用力嗅了嗅鼻子。 “孔孑，看来昨天晚上你很开心哪？” 孔孑沉默，不敢回答，黎玉祥勾起了嘴角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你身上有残存的酒味，香水味，油烟的味道，香皂的味道，以及呛人的烟气。隔了一夜仍能有这么重的烟味残存，证明你昨天至少抽了一盒以上的烟，你心情很差，是为了李威的事情吧？” “隔夜酒味，油烟味证明你昨晚赴了一场家宴，香水的味道证明有女人在场，而且味道混乱，不只是一个女人。昨夜你留宿在了那里，早上起得比平时要晚，因而只能在留宿地随便洗了个脸。心情如此差的情况下还能有心情交杯换盏，看来那些人要么就是老友，要么就是和警局有些渊源的人，该不会曾是受害人吧？” 见孔孑暗暗咬着嘴唇，黎玉祥心中有了数，这个小动作是孔孑多年来遗留下的小毛病，只要他有些心慌，必定就会如此。 初见孔孑之时，黎玉祥便已经认定他是个可塑之才，只不过有一点，孔孑始终都难以改变。对于执法者而言，对受害人抱有必要的同情心有助于案件的侦破，可是若是以案件为始，与受害人及其亲朋间发生某些不必要的关系，哪怕只是成为朋友，也会影响执法者的思维判断。可是孔孑成为警察日久，却似乎仍无法看破这一点。 黎玉祥深深叹了一口气：“听说，最近局里不太安生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2 被迫移交案件 黎玉翔近半年身体不好，本在海南疗养，可听他这么一说，孔孑突然就明白过来，黎玉祥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从上次欧阳琪失踪案后，孔孑认定该案与“刺”相关，不仅成立了“再见红衣女郎”专案组，还在后期采纳了何莉的想法和建议，筛选出了可能存在嫌疑的女性人群，并加派人手进行监视，想来黎玉祥定是听到了风声。 “最近几个案件，我只能说，运气的成分大了一些！看来今年你的运势不错嘛，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公安断案不靠证据，而需要靠猜测了？”黎玉祥轻笑着，笑中带着讥讽。 “师父，欧阳琪失踪时，我们在她的家中发现了‘刺’作案的证据，玫瑰和留言，和两年前的几乎完全相同！” “几乎？” “不对，是完全相同！完全相同的套路，完全相同的红色执念，以及” “以及完全不同的结局？”黎玉祥有些不耐烦：“你们没有在受害人家中找到任何能完全确认此案是‘刺’所为的证据，那个案子已经过去两年了，就算我们刻意封锁了消息，也难保会不会是某些警员不顾纪律而将此事传了出去，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是有人刻意在模仿‘刺’的行为吗？更何况，我可是听说，在受害人再次出现之时，你们仍旧没有在她身上找到任何证据。你有什么权利在未找到有力证据时就将两个时隔两年的案子并案调查？这难道就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孔孑，你可真给公安机关长脸哪！” 孔孑哑口无言，经黎玉祥这么一喝，他突然就有片刻的怀疑，怀疑自己确实是有些冲动行事了，毕竟一涉及到“刺”，就相当于有可能为孔丝报仇。可转念一想，孔孑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只有早日将似“刺”那般穷凶极恶的恶徒绳之以法，才能从根本上保证社会的长治久安，才算是真正为百姓谋福祉，也才对得起一名执法者的荣光。 黎玉祥与孔孑之间的区别，在于黎玉祥是绝对的事实派推崇者，在看不到足够的证据出现之前，黎玉祥绝不会为任何一种“推测”而浪费人力与精力，即便这种“推测”叫做犯罪心理画像。 细想之下，何莉的所有“猜测”都是依赖于事实的基础之上。孔孑认为，既然两年之前，该案件悬而未决，就证明警方在当时的调查方向极有可能是错误的，而如今做出的所有改变都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错误罢了。 只可惜，黎玉祥并不赞同孔孑所为。 “立即撤回分散的警力，我不管你们因何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在我没有看到更多的证据之前，孔孑，不许你再擅自行动！这个案子，我已经请示过省公安厅，领导已经下了批示，暂时将两年前那个案子移交刑警大队处理！” 黎玉祥这么一说，孔孑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毕竟安阳现任刑警大队队长，孔孑应该仍能接触到案子。可不想黎玉祥紧接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个案子，暂时还是交给李立处理吧！你和安阳，一个副局长一个刑警队长，为了一个近乎结案的陈年旧案整日跑来跑去，也不管手下的警员，像什么样子？” 孔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李立 黎玉祥所说的李立，就是李威的亲弟弟李立，在刑警大队供职，是刑警大队副队长的下一任人选，李威在市局管辖的辖区之内被害，想来李立应该满心怨恨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3 认同感最难得 何莉离开警局的时候，时针正好指向中午十二点，她原本想出去买点饭吃，但是孔孑找到了她，并批给了她一天半的假。 其实早上知道黎总来局里，何莉就已经提早有了预感，虽然何莉并没有和黎总一起工作过，但是对于这位传奇神探，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所有人提到黎总的时候都是赞不绝口和满眼崇拜，可有一点，黎总属于事实派断案者，他断案的时候，心理干预小组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很显然，黎总听说了何莉在先前几个案子中的一些论调，并且不能完全认同，因而建议孔孑给何莉调岗，让她暂时接一些文职工作。 孔孑对何莉的观点，无疑是赞同的，因而才并没有直接宣布调任，而只是先让她回家休息休息，先不要出现在黎总眼皮子底下。 何莉觉得有些委屈，当年进入警官学校专攻犯罪心理学，就是因为她怀着一颗热忱的心，希望能够以自己的专业素养及早帮助警方破获更多的案件，让世间无罪恶。可是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对待犯罪心理画像都持宽容态度的，包括警方。 实际上，犯罪心理画像早已存在，最早存在于中世纪天主教审判异教徒时期，只可惜由于特定时期的特殊信仰，犯罪心理画像曾被滥用，也正是由于这一时期的滥用，导致了后世很多人对其存在深切的厌恶和误解。 我国正式开始接触并运用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是在20世纪90年代，因为接触时机晚于其他西方国家，因而尚且还不能被国内民众普遍接受。何莉心里并没有怨恨，只是觉得有些心痛，不知曾有多少和她一样仍旧怀有理想的人被因而怀疑甚至埋没。 何莉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没有回家，因为怕爸妈看见她这副样子会担心，在路上逛着逛着，她莫名的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殡仪馆的门前。 “哎？这不是莉莉吗？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来了？今天不是去上班了吗？” 何莉应声看去，正见身着一身白色休闲套装的刘宏笑眯眯的向她走了过来。何莉有些局促，羞于承认个中原因，反问刘宏：“你呢？不用上班啊？” “我可以随时回家的，反正我也不拿这儿的工资，要不是因为舍不得以前这些同事，我才不愿意来呢！你不知道，那些尸体有多有多恐怖” 看着刘宏夸张的表情，何莉阴霾顿消，她鼓足了勇气邀请刘宏去喝咖啡，不想遭到了刘宏深深的嫌弃：“外面的咖啡那么难喝，干嘛要花那个钱？这样吧，你跟我回家，我煮给你喝！” 一个小时以后，何莉坐在硕大的餐桌前，捧着刘宏亲手煮给她的咖啡，盯着脚边摇头晃脑的微笑天使囡囡，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 “你一个人住，又不必天天上班，那每天都做些什么呀？”何莉看着刘宏忙前忙后做饭的身影，突然就觉得有些感同身受，在这个城市的繁荣昌盛之下，掩藏的是无数人的孤寂感伤。 刘宏轻笑：“没什么啊，我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烹饪，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无聊的时候我就去殡仪馆找那些哥哥姐姐聊聊天，其他时候都在家里试菜，哦，还有带囡囡出去散步，不过可能是给它吃的太多了，每天出去溜三趟还是不见它瘦。” 何莉觉得好笑，轻轻着囡囡柔软的毛，确实感觉得到，这狗绝不是虚胖，而是真肥。 “干嘛不开个私房菜呢？你手艺这么好，肯定能做好的！” “可是”刘宏收起了笑，轻轻坐在何莉对面，“我爸妈总说，男人围着炉灶转，注定一生没钱赚！” “可你爸妈并不在身边，并不知道你真正的兴趣所在，况且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地方，闷都闷死了，与其浪费空间，还不如试试，先接待一两桌看看，不行再说呗！人这一辈子，总得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才行！敢不敢打赌，一定会有很多人认同你的手艺！” 看着何莉亮晶晶的眸子，刘宏第一次觉得，有人认同，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4 老局长的官威 刘宏兴冲冲的准备着私房菜谱的时候，何莉陷入了一种类似于沉思的状态。 她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导师曾经说过，无论什么样的心理学，存在的价值都是为了更好的为人类文明服务，任何事物存在即是合理，既然犯罪心理学能被我国公安系统所引进，就证明它对案件的侦破是存在某种特定意义的。 既然有它存在的价值，那何莉又为何要因一时的得失而怀疑自己最初的信仰呢？ “刘宏，我先回局里了！”何莉兴冲冲的冲出了刘宏的别墅，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警局，她想告诉孔孑，自己所给出的一切结论都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她坚信以犯罪心理画像技术，完全可以直指真凶所在，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 很显然，何莉回去的并不是时候。当她冒冒失失的闯进孔孑的办公室时，正见到黎玉祥与孔孑在商议着什么。 孔孑见到气喘吁吁的何莉，心瞬间凉了一半，他原本还打算，让何莉先回家休息，等到送黎总走了之后再让她回来工作，这样就算何莉插手了案件，黎总也没什么办法。 何莉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听她大叫：“犯罪心理画像是门技术，不是猜测，以犯罪者的心理角度出发完全可以推断出作案动机，以及作案手段，对案件的方向指向及侦破都有很大的帮助！” 黎玉祥额角青筋暴起，在他的眼里，此时何莉的言论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猛然起身几步走到何莉面前怒斥：“在过去没有犯罪心理画像的时候，公安机关也一样可以侦破案件，就是说即使没有你们这些所谓的心理专家干预，也并不会妨碍警方除暴安良！更何况据我所知，你还只是在心理干预小组实习，并没有太多一线侦查的经验，我凭什么一定要相信你说的话？” 见何莉的面色由红转青，黎玉祥不禁眯起了双眼，他不想让何莉出去散播自己以权职打压下属的恶名，随即缓了缓心绪轻言：“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好啊，只要你能以犯罪心理画像手段为我们锁定这个新案子的凶手，那我就适当考虑你之前的那些结论，但如果事实证明你的那一套不过是花架子，那你就老老实实去给我做文职，怎样？” 一旁不发一言的孔孑紧张的看着何莉的表情，他在心底希望何莉不要接受黎总的条件，可显然，孔孑还是小看了何莉的倔强，只见何莉咬了咬嘴唇，重重点了点头：“好！” 就在今天中午，多个报警电话同时响起，共有五位目击者报警，称在海市周边不同地点分别发现了尸块，一线警员已经前往侦查，发现五处案发地点相隔并不遥远，且在单独案发点周围均能发现多余尸块，能与目击者所见的尸块拼接成完整的尸体。 这也就是说，五处案发点，共有五位受害人。经秦姐专业鉴定，五位受害人均为女性，死亡时间都在今天上午，身体上都有暴力侵犯痕迹，身体上的切割线几近相同，完全可以认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案件现场均在室外，且五处现场均分散在一个大型垃圾站周边，因而存在大量指纹和鞋印干扰项，无疑在嫌疑人的排查上增加了难度；同时现场附近都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身形比对也失去了效力。 如果能为案件标记侦破难度等级的话，这一案件，无疑算得上中上等。孔孑对何莉并不放心，却没想到在听完案件概述后何莉轻松的笑了出来，称只需要去现场看上几眼便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5 犯罪心理画像 案发现场在城郊的烂尾楼区。之所以叫烂尾楼区，倒不是说这里的房子真的是全部烂尾，而是当年开发商跑路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百姓们才给这里起了这么个名字。 黑心开发商留下了两栋未盖完的楼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围绕着这两栋楼就是原本要动迁的旧楼区。所有的旧楼看上去均是摇摇欲坠，时有外墙墙砖脱落，还险些砸在孔孑的身上。因为过于陈旧，楼体随时有倒塌的风险，已经有大部分住户拿了补偿款搬离，只有部分对款项不满的钉子户仍在坚持，五位目击人便是留下来的钉子户。 何莉见过了五位目击人，经过深入的交谈，毫不迟疑的认定几人不可能存在嫌疑，警方要找的凶手另有他人。 经过对案发现场以及全部尸块的细致观察，何莉很快就向刑侦人员提供了凶手的相关特征。 1年龄在20一30岁之间的男性 2身高在18米以上，2米以下 3文化程度不高，学历在高中以下 4有刘海，可能完全遮挡眼部 5家就住在附近，未婚独身居住 6父母幼年离异或幼年丧亲，余下的亲人对其态度极为恶劣 7曾在幼年有暴力行为，类似于虐待动物或是殴打小伙伴 8身体状况不太好，皮肤惨白，性趣缺失或性无能 9没有固定的职业，但经常早出晚归 10样貌中等偏上，异常注重衣着，可能经常穿一些高仿货 11邻里关系融洽，情商很高 黎玉祥对何莉的结论尚且抱有怀疑，但是何莉说得底气十足，不免让黎玉祥觉得有点邪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些结论也有些许好奇，很想看看凶手到底与何莉所言相差多少。 孔孑很想听听何莉的解释，但案件为大，孔孑立即派出刑侦人员与当地派出所以及社区取得了联系，派出所民警甚至都没有调取居民档案，就直接叫出了嫌疑人的名字。 “你们说的这不就是李姝吗？”居委会大妈一脸的惊讶，几乎怀疑来的警员们早就认识李姝。 “李姝，女的？” “不是，男的，不过当年他爸妈都想要个女儿，连名字都是提前想好的，谁知道生下来发现是个儿子。他小时候特别皮，总是跟小朋友打架，他妈妈就越来越讨厌他，经常体罚他，在李姝八岁的时候，他爸妈就离婚了。要说其实这李姝也挺可怜的，爸妈离婚没多久，他爸就得病去世了，就这样他妈妈都没再管过他，好像是嫁到香港去了。这么多年李姝好像都没怎么上过班，因为邻家的老人们都特别喜欢他，他就这么吃百家饭活了这么大。” 听警员汇报以后，孔孑当即决定，搜查李姝的住处！按照派出所提供的家庭住址，警员们很快就找到了李姝。 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李姝正在卫生间洗衣服，洗衣盆里血红一片。不仅如此，警方还在李姝的家中搜出了大量安眠药剂，女人的衣物，五个女式钱包，多部手机，一张第二天直飞香港的机票，匕首，菜刀，斧子等。 经过比对钱包中的身份证件，钱包的主人正是那五位被肢解的受害人，斧子上残存的血迹，也正是来自于几位受害人。 让警员们不寒而栗的是，李姝面对着直指自己的枪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们来得也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杀了我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6 冷漠的分尸者 严格意义上说来，“烂尾楼碎尸案”是何莉协助警方刑侦人员破获的第一件案子，按照惯例，她得上交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用于结案。 让何莉非常庆幸的是，自己碰上的是这样一个案件，虽然表面上看来，案情可能会极为复杂，但事实上，已有多处证据能够表明，凶手应是标准的反社会型人格人员，属于警校当年所教的标准犯案心理模型。 就在何莉紧张的准备自己的报告时，孔孑正在审讯室提审李姝，黎玉祥则坐在单透玻璃后面不住地打量着李姝。 这个身上背着五条人命的男人，看上去毫不畏惧，也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反而满面带笑的盯着那块玻璃问：“有很多人在后面看我？那我岂不是跟明星一样了？” 黎玉祥把半辈子都搭在了刑侦事业上，他这一生破获了无数案子，见过众多冷血无情的凶手，可眼见着李姝那副嘴脸，黎玉祥仍旧忍不住的想走到玻璃另一端狠狠揍他一顿。 孔孑终于决定开口：“你有家人吗？” 李姝笑笑：“我有妈，但她不算是家人。她有自己的家，我是多余的那个！” 孔孑颇感无奈：“那几个女人全是你杀的？你一个人？” 李姝笑着点点头。 孔孑：“为什么要分尸？怕让别人知道？” 李姝摇摇头轻声回答：“不是。怕让人知道就不扔出来了。就是看着碍事，剁开省地方。我在屠宰场打过工，那感觉跟杀猪也差不了多少！” 孔孑有些微微的颤抖，咬牙继续问：“你和那些女人什么关系？” “女朋友啊！一开始对我都挺好，后来都嫌我钱少，女人都一个样！我妈也那样！你们就是不找我，我也打算杀了我妈之后来自首的，反正我也活够了！听说我妈为了争那男人的家产，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又怀孕了，可惜了，我要是杀了她，还省的她以后的孩子像我这么遭罪！”李姝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话，可是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波澜，就像在陈述某样事实。 孔孑的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李姝说话的态度和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倒像是一个压抑着暴躁情绪的精神病人 审讯室监控设备上的灯毫无征兆的灭掉，孔孑愣了几秒钟，便中止了审讯，这是审讯前他和黎玉祥定的暗号，有什么事情黎玉祥便会关掉监控器。孔孑走到了隔壁房间，黎玉祥正一张张的翻看着何莉的报告内容，而何莉站在黎玉祥身旁正满面担忧的望着孔孑。 黎玉祥抬头看向何莉问：“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 “何莉” “哦对，何莉，简单向孔副局长汇报一下你的报告内容吧！” “是” 何莉的报告，从犯罪现场，犯罪心理，犯罪动机几方面着手，详尽的阐述了她之所以会给出那些结论的原因。 几乎在同一时间段致五位受害人死亡并进行肢解和运尸，证明凶手的体力不错且心理素质出众； 死者均为20一30岁的女性，且均遭受过暴力侵害，证明凶手对女性的身体既感兴趣又颇为痛恨，近段时间可能受过某位女性的刺激； 能在短期之内搭讪上这么多女人，至少证明凶手魅力值中上； 尸块围绕中心垃圾场抛弃而未直接扔到垃圾场，证明凶手对女性存在隐匿的尊重感，犯案极有可能是为了恫吓曾刺激他的女性。 而分尸行为本身，便隐隐昭示着凶手存在反社会型人格，一般而言这种人群的普遍特征便是聪明c灵活c给人感觉友善c有魅力，但行为上不会深思熟虑c易冲动c童年或少年存在虐待动物或暴力行为。 “所以说，李姝本身是个极为矛盾的人？外表魅力十足，内心又十足阴暗？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吗？” 听孔孑这么说，何莉点头肯定：“是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打算杀掉母亲的原因，因为父母就是造成他人格上存在障碍的根源。” 人格障碍？ 孔孑接过黎玉祥手中何莉的报告，报告的结尾处，写着何莉对李姝的人格心理判断：分裂型人格障碍，后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7 祸事从不独行 安阳走进孔孑办公室的时候，孔孑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安阳悄悄上前一把夺下了孔孑手中的书，《24个比利》。 “师父，你不去审讯室，不去开会，也不去看付晴，这是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孔孑破天荒的一点都没生气，他用力抻了个懒腰回答：“我就是想知道，精神分裂和分裂型人格障碍到底有什么区别？有没有可能因为对凶手人格存在障碍的判断，就影响了法院对凶手的审判？” 安阳觉得有些好奇，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孔孑是在为李姝那件案子担忧，经过两次提审，李姝确实对自己杀人碎尸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安阳也确实听有些同事传过，这个凶手好像是有点儿不太正常。 孔孑轻轻揉揉额角长叹一声：“你不知道，我有意的对李姝的智商做过测试，他的智商值居然高达145，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对精神分裂和分裂型人格障碍早就有所了解，为了脱罪而故意伪装成精神分裂。反正我怎么查资料都觉得这两种疾病，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 若法院判定李姝为精神分裂患者，那么极有可能李姝在犯了如此重大的罪行之后仍旧能免于死刑，而只是被关进精神病院。 看着孔孑眼周硕大的黑眼圈，安阳实在是有些心疼，笑嘻嘻的建议：“要不师父，太累的话，先去看看付晴？反正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上次从刘宏家回来，你还没见过她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某人可是拉着人家的手睡了一晚上，你这莫名其妙没了音讯，万一让人家觉得你始乱终弃就不好了！” 孔孑似乎完全没听进去安阳的话，满脸狐疑的问着：“你还记不记得，付晴那个同事，就是那个叫陶虹的，她也是警校毕业的吧？是学什么专业的了，是不是也是刑事侦查专业的？” “是啊，怎么了？”认识孔孑久了，每次他发问，安阳总会莫名的紧张，好像下一秒孔孑就又要布置什么任务一样。 “没什么，随便问问！林龙那个傻小子，好像对陶虹还挺有好感的，看他那傻样，未必敢怎么样吧？你休假的时候要是没事儿，偶尔也带林龙去走走！”孔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即起身就要走出办公室。 “唉？师父你上哪儿去呀？”安阳有些着急，想要跟上，却见孔孑猛然回身把他推回了办公室：“你说的没错，我有点累了，去看一眼付晴，你留在这儿，等会儿和何莉碰个面，讨论一下李姝的案子！” 安阳感到深深的无奈，不过隐隐还是感觉到，孔孑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 孔孑的小电动车停在殡仪馆门前的时候，正看到不远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围成一圈惊慌失措的看着什么，付晴也在其中，似乎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如纸。 直觉告诉孔孑，一定是出事了。他慌忙跑下车向付晴奔去，一把揽过付晴的肩膀向人群里看去。 一个身着红色休闲套装的女人以右侧卧位安静的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呼吸。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右方颅顶插着数根细细的银色长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8 隐藏的受害人 在公安局撤回监视警力的第三天，红衣女尸再次出现了。 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有碎尸案尚未完全告破，如今却在这样的当口上又出一案。孔孑根本没有心情去怪罪老局长的决定，他只是觉得愤怒，在孔孑眼中，这分明就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 可非常不幸的是，案件刚刚移交，即便是孔孑也不能再过度干涉案件的侦查。可即使是这样，孔孑心中也异常的清楚，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刺”！ 付晴显然是被吓坏了，红衣女尸出现在殡仪馆门前，这意味着，那个曾连续杀掉12个姑娘的变态凶手曾经就距离她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如果昨夜付晴在加班之后决定回家，那么或许此时死的就会是她了 虽然孔孑在对付晴叙述这件案子的时候，并没有过于细致的描述，但是聪明如付晴，她怎能猜测不到？孔孑眼见着付晴哆哆嗦嗦的样子，实在是后悔当时将案件告诉了她。 警笛响起的时候，付晴正靠在孔孑身上一言不发，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是突然遭受惊吓而遗留下的后遗症。 带队出警的是李立，这要是放在原来，李立见到孔孑的时候肯定是异常亲昵，可今日相见，李立看见孔孑，只冷冷的打着招呼叫了声局长。孔孑心里有些无奈，他自然清楚，李立是因为李威的事情在怪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李威。 “小立，阿威的事情，我也特别难过，其实” “局长！”李立没有继续听下去，大声打断了孔孑的话：“接到殡仪馆工作人员报案，我特来勘察现场，天气这么热，不利于尸体的保存，时间紧迫，我就先过去了！”李立说完，转身就走，孔孑看着他的背影，满心都是失落。 还没走出几步，李立又转回头去看着付晴好一会儿，随即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付晴” “付小姐你好，你应该也是这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吧？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也来做个笔录。” 孔孑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悦，但涉及到案件侦破，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冲付晴点了点头，叮嘱她尽量配合，把知道的都告诉警方。 付晴刚走，孔孑就接到了何莉的电话，电话那头，何莉心急如焚的大叫：“孔局，快回来，事情好像有点儿蹊跷，安阳队长和我一致认为，可能还有一个受害人！” 事情是这样的，孔孑刚走不久，就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妈妈前来报案，称自己的女儿失踪了。 老妈妈叫李文静，她的女儿叫孟丽，之所以才来报警，是因为李文静认定女儿不知所踪。 这一年来李文静和女儿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两人冲突的根源，是因为孟丽在外面交往了一个学历不高的男友。李文静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大学毕业，至少也要找一个学历上大致相当的男人，这样在未来也好有共同语言，不至于产生过多的矛盾，可孟丽不信邪，一定要跟那个人在一起。 因为对爱情的执着，孟丽甚至选择了跟家里断绝联系，可即便如此，孟丽也一定会在固定的日期给妈妈打上一笔钱，再给妈妈打个电话聊上几句。这个日子就在昨天，而整整一天，李文静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给孟丽打过去也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最不巧的是，孟丽的男友，就叫李姝，而且经李文静确认，在押的李姝就是孟丽那个低学历的男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9 何必前来招惹 付晴还记得，昨天晚上她临时加班，帮一个寿终正寝的九十岁老奶奶净身，化妆。因为身体保存完整，又没有什么外伤，所以结束的比较早，应该还没有过午夜。 原本碰到这种工作的时候，付晴心情是不错的，本来她还打算回家，顺路买点夜宵吃，可临要出楼门的时候，一阵倦意袭来，她担心自己开车的时候犯困，就索性没有出门，留在了员工宿舍休息。等到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等到跑出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大家全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才注意到了殡仪馆门外的那具红衣女尸。 “你是说，你是最后一个看见尸体的是吗？”李立没有抬头，用笔在纸上刷刷的记录。 “应该是吧！”付晴努力的回忆着，她被吓坏了，并没有注意到后来再有没有人挤进人群。 “那么，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触碰过尸体吗？” “我肯定没有，别人有没有我就不太知道了，我出来看见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围成一圈了” 李立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盯着付晴好一会儿，才再次开言：“你和局长认识很久了？朋友？” 付晴有点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问：“警官，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 “哦。没有，随口问问，只不过从夏云溪死了以后，就再没见过他和任何姑娘这么亲密了，有点好奇而已！”李立收回了眸子，付晴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人的睫毛好长，就像浓密厚重的鸽子翅膀一样，再搭配上像女人一样雪白的肤色以及仅仅高过付晴一点点的身高，这警官给人的感觉未免也太过孱弱了吧？ 李立注意到了付晴的目光，转身想走，付晴却一把拉住他问：“等一下，夏云溪是谁？” “你不知道？夏云溪是局长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按理说，他本应该讲给你听的，看来” 看来这个付晴并不是孔孑的女友，以孔孑的为人，若是他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一定先要和过去好好告别才对，不过孔孑好像并不抗拒让付晴依靠在身边。李立这么想着，也不再浪费口舌，转身去找物证科的同事，可心里却是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李立到底想说什么？在付晴听来，李立最后那看来两个字异常的刺耳，夏云溪，付晴还记得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隐约也曾听到孔孑呼唤这个名字。 付晴不得不承认，她心中是有些好奇的。在此之前孔孑曾牵过付晴的手，并低声诉说着他们是同类，可是回想起来，孔孑并没有对付晴开诚布公的讲过自己的事情，在别墅的那个晚上，貌似一直是付晴酒后吐真言，讲了好多过去的故事 什么呀？这也太不公平了 付晴以前从没有窥探别人心事的欲望，可是孔孑对她而言，似乎是不同的，他曾两次救过付晴，也曾当着付晴爸妈的面许诺若付晴嫁不出去便会娶她。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善意的谎言，孔孑到底都是不经意的撩动了付晴脆弱而敏感的内心。 若无同心意，何必惹清波？付晴忍不住长叹，于你而言，我到底又算是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0 神秘的嵌合体 孔孑想来想去，还是允许何莉随同一起进了审讯室，毕竟在心理学方面，何莉到底更专业一点。 李姝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住的哆嗦，丝毫不敢抬头看看孔孑和何莉，他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低声抽泣着。 看着李姝的神态，何莉的心头闪过了一丝疑惑，他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了？怎么一点都没有那种冷漠凶残的样子了？改过自新了？这不科学呀 孔孑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探讨李姝到底是精神分裂还是分裂型人格障碍的时候，警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判断出孟丽到底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进审讯室之前，何莉就告诉过孔孑，对待似李姝这般穷凶极恶的凶手，就像是打蛇一样要打在七寸的位置，找准他最脆弱的地方，一举把他的心理防线击垮。 李姝最脆弱的点，无疑就是他的母亲，王伊妮。只可惜警方虽与其取得联系，但听说了李姝的事情，王伊妮当即拒绝回海市见李姝，并声称自己没有这么冷血无情的儿子，再也没有接过警方的电话。 孔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李姝是杀了人，但毕竟母子连心，是什么样的母亲，会在知道儿子可能被判死刑后连面都不愿意露？ “跟我们聊聊你妈妈吧？”何莉见孔孑发怔，率先开口问道。 “我妈妈？我没有妈妈！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李姝抽泣不止，用翘着兰花指的右手擦了擦眼泪，随后又抬起左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右臂低沉着嗓音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孔孑勃然大怒，猛然起身几步冲到了李姝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斥：“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你假装精神病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杀了人就要偿命！你也算个男人？居然亲手杀了那些曾经真心喜欢你真心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她们爱钱这些话，如果真的嗜钱如命，最开始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就是个自私自利还丝毫不懂得悔改的混蛋，我真替你那些女朋友感到悲哀！” “你不该这么说他，他不过是想保护我！”李姝捏紧了嗓子尖叫，那声音像极了一个女人，不禁让孔孑与何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姝娓娓道来，给孔孑二人讲述了一段十年前的故事。那一年，李姝刚刚十二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每天只知道疯玩儿的熊孩子，突然有一天，李姝和小伙伴们在外面跑着跑着，就晕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苍白色的天花板和医生冰冷的笑容。 那也是第一次，李姝知道自己竟然曾有个姐姐，只不过在胚胎发育阶段，李姝把姐姐吸收了，换言之，他把姐姐“吃了”，他的姐姐发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长在了李姝的心脏外面，化为了一个附壁肿瘤。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这种胎儿叫做嵌合体胎儿，发生的概率极低，如果不是因为意外，轻易是不会被发现的。作为母亲的王伊妮就是从那一时期开始对李姝心生憎恨的，王伊妮认为李姝是个凶手，还未出生就杀了姐姐，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暴力的施虐者，这叫先天因素。 如今的李姝原本的名字，叫做李带姝，那年出院后，是王伊妮去户籍中心改了李带姝的名字。而李姝这个名字，就是王伊妮对自己未出世的女儿的祭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1 微表情的背叛 十二岁那次入院，医院摘掉了李姝心壁上的附壁肿瘤，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的是他的父亲李永华。 李姝就这样彻底失去了与姐姐的唯一联系，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的母亲王伊妮认为父子两个都是杀掉女儿的凶手，很快就与李永华离了婚，没过两年，李永华也撒手人寰，撇下了李姝。 李姝的心中，始终深埋着对姐姐的愧疚，每当夜深人静，他总能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恶狠狠的瞪着他，还大吵着要和李姝共用身体，否则就杀了他。 终于有那么一天，李姝从噩梦中惊醒，再也忍受不住梦中婴儿的惊吓，从外面买回了一大堆的化妆用品，开始给自己化妆。妆容一点一点成型，李姝仿佛看到了本应该长大成人的姐姐。于是从那天开始，幻想中的姐姐，便和李姝生活在一起了。 从此以后，李姝每交往一个新的女朋友，都需要让“姐姐”来帮忙鉴别，如果“姐姐”能够喜欢的，李姝便同她们在一起；如果“姐姐”不喜欢的，或者是“姐姐”认为在将来会伤害到姐弟感情的，李姝便甩掉她们，实在甩不掉，就会采用非常手段，也就是杀了她们。 警方所发现的几名受害人，远远不是全部，只不过其余的受害人，属于一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以妓女居多。这些人不是家庭关系极为紧张，就是平日里根本无人理会，所以警方在此之前才并没有接到过任何一起报案。 孔孑听得火冒三丈，差点忍不住想狠揍李姝一顿的冲动，还好何莉及时拦住了孔孑，小声提醒着：“孔局，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何莉轻声问着：“那孟丽呢？她也是李姝的女朋友！据我们所知，孟丽受过高等教育，平日里温柔善良，待人谦和有礼，这样的姑娘，难道你李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孟丽？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什么孟丽。” 李姝的表情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右上方。何莉还注意到，李姝将双手绞在一起偷偷的用力，这两种动作加在一起只说明了一点，李姝此时极为心虚，而且仍在思虑该怎么说谎！ 何莉暗暗欣喜，李姝的神情，说明他在想尽办法掩饰孟丽的存在，很有可能，孟丽仍然活着，只是李姝不想让警方找到她。 何莉再次试探：“即使孟丽对你死心塌地，但是和孟丽那样的姑娘在一起，你的压力仍然很大吧？你没有什么正式工作，应该是靠孟丽养活你吧？” 李姝不回答，只咬的牙齿咯咯的响。 何莉再次试探：“我看过孟丽的照片，她很漂亮，也很优秀，听她妈妈说，她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她单位的领导应该都很喜欢她吧？” 李姝怒不可遏：“闭嘴！别说了！” 何莉并没有停止，提高了分贝继续说道：“或许孟丽最近突然明白过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要离开你？又或者，她爱上了别人，某个与她一样优秀的人？孟丽背叛了你！” 李姝浑身不住的颤抖，他开始奋力挣扎，愤怒的大叫：“没有人能够背叛我！没有！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要一起！即便是死，也要一起去死！” 无论做什么都要在一起？一旁的孔孑盯着李姝的模样，大脑开始飞速的旋转，警方抓到李姝的时候，除了带血的衣物之外，李姝的家中显得极为干净，像是刚刚做过打扫，只是房中似乎有些残存的乳胶漆味道。李姝要去香港杀了自己的母亲，他说他杀掉母亲之后就打算自首，或是回到家里自杀 不对！孟丽应该仍在李姝的家中！ 孔孑当即决定再次回到李姝家中搜查，最终，竟真的在一面新刷的墙里发现了孟丽，李姝原本想在杀掉母亲之后自杀，怕孟丽逃跑，于是提早打晕了孟丽并把她砌进了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2 正式发出邀约 庆幸的是，经过抢救，孟丽活了过来。人的生命有时真是顽强，即使只能呼吸到墙面缝隙中少量的空气，但靠着求生的意志，孟丽仍旧撑到了警方解救。 同时，按照李姝所给出的藏尸地点，警方又找到了其他6具女性的尸身，在泥土的掩埋之下，多数已经风干成灰，很显然这些女性死亡时间已经很长了。 惊异于李姝的凶残之时，孔孑又不得不在心中埋怨起那些受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若在最初的时候就能听从家人的意见，远离潜在的危险因素，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后果？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真正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老老实实的听一听家人说了什么，再冷静的去想一想个中利弊。 从没有谁的运气不如别人，命运对谁都是公平的，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至于李姝，法院如何判决，还需要司法鉴定中心对他的精神作出鉴定后才能最终定案。 孔孑忽然有些想念妈妈罗美柔，想起上次走的时候，罗美柔特意嘱咐他常带朋友一起回家看看，孔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随即拿出了手机群发了一条信息。没多久，孔孑的手机就开始嗡嗡的响个不停。 安阳：师父，我有事儿，今天就不去了，不过我就是想知道，《24个比利》里面，那个精神分裂的比利最后怎么样了？ 孔孑：无罪释放 安阳：啊？那李姝不会也？ 孔孑：放心吧！即便证实李姝的精神确实存在问题，但作为对社存在巨大潜在威胁的恐怖分子，他也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 安阳：哦，那我就放心了！师父，我去忙了，改天请你吃饭！ 孔孑： 雷蒙：老孔，我有个老朋友发烧去吊水了，我得去陪着，改天吧！ 孔孑：替我向他问好 何莉：老板，我打算下班去帮刘宏试试新菜，请求组织通融！ 孔孑： 正当孔孑满心郁闷的时候，林龙轻轻敲了敲孔孑办公室的门，随即小心翼翼的探进了脑袋，笑眯眯的站在孔孑面前，直笑得孔孑寒毛直竖。 林龙用力咽了口唾沫，随即鼓起勇气说道：“局长，有事的话，大声叫我就行了，我能听见！那个其实我今天，今天晚上得去赴个约会，所以就不能陪你回去看伯母了，要不这周末，我请你们吃饭？” 孔孑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林龙，他今天换了衣服，还隐隐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这么说来，林龙要去见的是个姑娘？孔孑满脸严肃的起身走到林龙身前抬眼盯着他问：“约了陶虹？” 林龙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孔孑又往前靠了靠，一脸嫌弃的大叫：“被骗了吧？细闻，这味儿不对呀？回头我把最近的正品店都发给你，再买一瓶吧！” 林龙有些发愣，怔怔的点点头，退出了孔孑的办公室，没走几步，又推开一条门缝小声说：“局长，要不你问问付小姐？” 林龙的话倒是提醒了孔孑，上次见付晴的时候，她被那具红衣女尸吓得不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孔孑轻轻勾了勾嘴角，再次掏出了手机，给付晴发了一条短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3 相爱纯属概率 付晴接到孔孑信息的时候，正在准备室用油彩调色。 新送来的这位姑娘，因为长期在山区支教，所以肤色有些黯淡发黄，但即使这样，付晴也还是觉得，这姑娘真是漂亮。只可惜，美人虽是个稀罕物，却少有安乐一生直到白头的，据说这姑娘，是在一次山体滑坡之中为了救孩子而被掩埋致死的。 付晴想给姑娘化个最美的妆，可思虑良久，却还是想不出该化成什么样，直到看到这姑娘匆匆赶来的男友时，付晴才算有了些灵感。 因为母亲重病的原因，姑娘的男友才没能跟她一起远去支教，两人维持着异地恋情，已有四年的时间，本来打算要在今年年底完婚的。小伙子看上去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付晴的心中泛起了“人面不知何处去”的伤感。并不是这世上所有的恋人都能够白头偕老，曾经有一部电影里说过，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能拥有一段两个人共同的回忆，能从此永远活在另一个人心里，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幸福？ 半个小时后，付晴看着姑娘脸上标准的新娘妆，笑着笑着就落了泪。付晴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给孔孑回了一条短信：好啊，晚上一起吃饭吧！不过，先陪我去个地方 孔孑赶到目的地的时候，付晴已经在店门前等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钟，不过鉴于海市市内的路况以及孔孑那辆电动车的速度，付晴还是选择了付之一笑，不去怪罪孔孑。 孔孑笑眯眯的抬头一看，随即一愣，婚纱店？ “我想送客人一套衣服” 付晴轻声说着，接着便把之前那位姑娘和男友的事情讲给了孔孑听，因为不想让小伙子的心中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付晴这才决定送给那姑娘一套婚纱。 孔孑有些无奈，他很想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送了又有什么用，可是眼见着付晴那期待的眼神，他还是陪着付晴走进了婚纱店。 迎宾小姐热情的迎了上来微笑着问：“两位是来挑婚纱吧？恭喜恭喜，新婚快乐！请问，对服装有什么细节上的要求吗？我可以为两位推荐几种适合的款式。” 孔孑连连摆手，局促的指了指付晴回答：“不不不，不是你问她吧” 付晴倒似乎并不介意被人误会，丝毫没有理会店员的偷笑，轻笑着回道：“中式的那种，我的朋友原来是打算办中式婚礼的。” “您说的是秀禾服，还是凤冠霞帔？这样吧，中式服装都在里面，我带您过去看看！” 走过沙发后面古色古香的檀木屏风，仿佛立时走入了一片红海，各式各样的中式嫁衣高悬于展示台上争相斗艳，流金溢彩的面料昭示着新婚女子的喜乐与幸福。付晴瞬间就看花了眼，拉着孔孑的衣袖兴奋的让他帮着挑选。 作为男人，孔孑恐怕永远都不可能懂得，女人为什么会在看到嫁衣的时候兴奋的眼冒红心，但是当付晴偷偷换上了嫁衣出现在孔孑的面前时，孔孑是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世上最可爱的天使。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 真真是人面桃花，巧笑生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4 怪怪的初印象 付晴坐在孔孑的小车里，疑惑的左闻闻右闻闻，这是什么味道？感觉好奇怪。那种味道，像是古龙水，又不完全像，似乎还掺杂着一股木香。 “哎，你这车里什么味儿啊？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呀？” 孔孑无奈的皱了皱眉，他实在有些不太想理睬付晴，刚刚在婚纱店里的时候，孔孑刚想夸奖付晴漂亮，却听付晴抢先说了句：“这套怎么样？我就把这套送给那姑娘吧！” 虽说孔孑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似付晴这般用自己的身体帮死去的人试衣服，还是让孔孑觉得有些别扭。要不是付晴问出了声，孔孑是真真不想搭话。 孔孑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黑檀手串递给付晴说：“你问的可能是这个味道。我习惯用古龙水给手串做清洁，不过檀香加上古龙水的味道就会有些发涩，但手串会比平常亮上许多。” “哦！”付晴不太懂文玩方面的事情，不过靠近一闻，这味道确实奇特。 一路再无言语。 孔孑陪着付晴回到了殡仪馆，在工作间外等着付晴帮那姑娘换好衣服，又见那姑娘的男友看到女友的一瞬间泪如雨下，激动的上前握着付晴的手不停的说着感谢。孔孑的心中，温柔的像能挤出水来，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付晴始终不愿意换掉这份工作。 从殡仪馆到罗美柔的家，尚还有一段距离，付晴觉得无聊，不停打量起孔孑这辆小车的内室。其实说实话，车的内室要比从外面看上去大多了，不过作为公安局副局长的代步工具，确实还是寒酸了一点。 付晴虽有些疑惑但也实在不敢发问，只是私意想着，或许是因为曾经的那场车祸，让孔孑心中有了阴影。据说那一次，孔孑本要带着爸爸和女友出去吃饭，开车的是孔孑，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他一个 “我脸上有东西吗？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付晴被孔孑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没有，在想事情，愣神了” 孔孑侧头瞟了一眼笑道：“别误会，我也是好多天没来看我妈了，回来陪她吃顿饭。我妈做饭特别香，一点儿不比你们那同事差，我也不太会做饭，顺便就借着我妈的手艺感谢一下你上次的款待！” 付晴听完满脸都是嫌弃：“你还不会做饭？那回在我家可是把我妈哄得喜笑颜开的，你走了以后我妈还常常教育我得多向你学习，说女人不会做饭，相当于少了一样谋生技能” 孔孑哈哈大笑：“我还真是不太会做饭，那次是临上楼之前现查的。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搜索一下啥都有！” 付晴惊呼上当了，忙调出手机的录音功能，强烈要求孔孑再把之前说的重新说一遍，吵吵闹闹间，两人已经到了罗美柔家楼下。 看到付晴的一瞬，罗美柔有些愣神，好半天才想起把付晴请进屋子。趁着去厨房倒水的空隙，罗美柔把孔孑叫到了一旁，疑惑的问道：“儿子啊，这就是那位叫付晴的姑娘？妈没有别的意思啊，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眉眼之间有些阴郁呢？况且，这么年轻的姑娘，穿的老气横秋的，一点儿都不像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你跟妈妈说实话，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5 照片下的宁静 可能是因为多年的阴郁所致，罗美柔初见付晴，就能感觉到她身上隐隐藏着的悲伤情绪。 虽说罗美柔确实希望早日出现一位姑娘，能带孔孑走出过去的阴影，但是罗美柔也不希望，孔孑刚从一个坑爬出来就立即落进另外一个坑。 她幻想中的儿媳妇，应该是那种眼神中没有一丝尘埃，嘴角时刻上扬，微笑间像是阳光闪耀的姑娘。可付晴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不尽人意。 要说付晴这姑娘，也确实是有些迟钝，丝毫没有察觉出罗美柔情绪上的波澜。就连陪孔孑回来吃饭，她也一丁点都没有多想，只当是像孔孑说的一般，就当是来蹭了顿饭。 付晴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四人合影发呆。照片上的几人笑得明媚如花，隔着相框都能感觉到美满幸福。真是没想到，这个家庭居然会遭遇这诸多变故，如今罗美柔独自一人住在清冷的房子里，实在是让见者生怜。 再反观自己的生活，付晴突然就多了几分释然，父母双全，自己身体健康，这实在是生命中最好的馈赠。 “那是我女儿你先坐，我下楼去买菜，自己住久了，都没预备太多东西。”罗美柔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轻笑着看着付晴，披上外套出了门。 孔孑轻轻坐在付晴身边，两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抬头看向那张合影轻声说：“那是我妹妹孔丝，在我跟你说的那个案子里，她是第一个受害人” 付晴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回些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先前自己曾因为欧阳琪的死当着孔孑的面抱怨过警方不作为，此刻万分的后悔。 孔孑笑笑：“所以你也看到了，警察也并没有老百姓想象的那么万能，我们都不过是普通人罢了。我跟你，是一样的” 付晴明白孔孑指的是什么，身为执法者的孤独，旁人恐怕一生都难以懂得，但那一刻，付晴似乎彻底读懂了。 “其实，你该回来跟你妈妈一起住的，她一个人，太冷清了”付晴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触碰到孔孑此时敏感的神经。 孔孑深深的垂下了头，小声嘀咕：“等什么时候我敢告诉她真相了，我就回来陪她。” 真相？付晴的心中满是疑惑，但她不敢问。眼前这个男人平日里看上去霸道又无礼，可此时的他敏感脆弱，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努力竖起自己的刺，以防别人伤到自己。付晴忽然就有些心疼孔孑，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旁，陪他一同面对此刻的宁静。 孔孑已经许久不敢直视那张合影了，看着爸爸和妹妹带笑的眼睛，孔孑的心跳得厉害，他曾经无数次的怀疑过自己的能力，甚至也曾幻想过随他们而去，但最终仍是没有勇气放弃生命。孔孑不怕死，但他害怕自己无颜面对他们。 有些人为理想而活，有些人为羁绊而活，显然孔孑就是后者之一。或许他注定要过上平凡而不平庸的一生，注定要在和罪恶的斗争中过完一世。孔孑从没后悔过年轻时的选择，但他异常痛恨自己这几年的消沉，痛恨生活之中只剩愧疚的感觉。 孔孑只希望在来日时光中，自己能真正振作起来，因为还有更多的人等待着他去拯救，等待着他去保护。 亲人是，朋友是，或许，付晴也会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6 等候你多时了 拎着菜篮子走在街上，罗美柔又回想起了之前孔孑在厨房里回答自己的话：“妈，我只是很想保护她，她和别人，不太一样！” 罗美柔了解自己的儿子，当孔孑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一定是已经对付晴动了心，无论最初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这是已成事实的事情。既然这是孔孑真实的想法，当妈的一定会支持他，只希望他们之间不要有太多波澜才好。 正当罗美柔在菜场买菜的时候，另外一边，林龙已经赶到了殡仪馆要接陶虹去吃饭。 陶虹今天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精神，林龙有些着急，担心她是生病了，慌忙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陶虹斜眼瞪了林龙一眼，有些生气的问：“你们警察，是不是都闲得无聊，总是没事找事做？” 林龙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追问：“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了？” “刑警大队有个叫李立的吧？今天付晴刚走，他就过来各种问问题，都是有关晴儿的，还说为了调查上次在我们单位门口发现女尸的那个案子，你说查案就查案，可是跟晴儿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问她的事情呢？这不是闲的是什么呀？我还得夸那李立认真负责吗？” 陶虹越说越生气，用力的掰着手指露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倒是乐得林龙哈哈大笑，连声夸着陶虹可爱。见陶虹不耐烦的瞪着自己，林龙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回道：“要不这样，回头我告诉孔局一声，让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吧，行吗？” “这还差不多！那我就暂时不把你和那李立划分成一个等级了！”陶虹笑称，自顾自的进了一家餐厅。林龙抚额长叹，赶紧跟了上去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罗美柔就做好了整整一大桌子菜。付晴惊讶于罗美柔的好手艺的同时，也莫名的感觉到异常温馨。慢慢接触下来付晴才发现，原来罗美柔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感伤，反而特别幽默。 罗美柔会给付晴讲自己最喜欢的相声段子，也会对电视剧中演员的演技给予评判，偶有金句爆出时，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是个萌萌的少女。 这是个多好的母亲呀！付晴暗暗的感叹，其实全天下的母亲都是一个样子，不求儿女为家中做出多大的贡献，只求一日三餐，孩子能陪伴左右好好的吃上一顿团圆饭。 总有子女不停埋怨着父母的不是，可殊不知无论父母做出任何的举动，都是全心全意为了孩子好。就像张彩虹一样，即便不厌其烦的整日在付晴耳边啰嗦，夸着这家儿子好那家儿子帅，付晴也是心知肚明，妈妈不过是担心女儿会过得孤独无依罢了。 回去的路上，付晴给妈妈挑了一束盛放的百合，打算回家插在瓶子里放在她的床头。最近张彩虹的偏头痛犯了，总是睡不好觉，闻着花香没准还能让她更快的入眠。 孔孑送付晴到楼下的时候，正巧看见一辆熟悉的警车停在楼门口，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立。 远远看见孔孑和付晴，李立打开车门走了过去，冲孔孑冷冰冰的打了声招呼，随即转头看向付晴：“付小姐，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我有话要问你！” 孔孑的心中，忽而泛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7 莫名担上嫌疑 孔孑的心情有些郁结，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不出孔孑所料，李立直视付晴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道：“付小姐，我记得在发现红衣女尸那天，你告诉过我，你并没有触碰过尸体，是吗？” 付晴有些迷惑不解，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立见付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微微垂下了眼帘，随即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以司法的名义通知你，从明天一早开始，我们会不定时的通知你去刑警队录口供，希望付小姐能够予以配合，尽快协助我们破案！” 听李立说完，孔孑和付晴面面相觑。见李立转身要走，孔孑疾走几步拦在了他身前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既没有听说案件有任何进展，也没有听说需要限制证人的私人时间，你把话说明白了，她到底怎么了？” 李立抬头盯着孔孑的眼睛良久，才终于缓缓开言：“局长，在公不言私，我现在完全是在走正常的程序。基于案件的保密条例，我本不该说任何相关事情，但既然是你在问，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们在那具女尸的身体上，发现了付晴的指纹！” 孔孑如遭电击，身为执法人员，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付晴先前的口供显示她并没有触碰过尸体，而现如今警方却在尸体上找到了她的指纹，这也就是说明，口供与证据不符，付晴在无形之中已然成为了案件第一嫌疑人？可这怎么可能呢？ 转头看向已经呆滞了的付晴，孔孑心生不忍，把李立拉到了一旁小声说：“小立，我知道因为阿威的事情，你还在怪我。但是你做警察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该知道我们本来就是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阿威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可是你不能把这份怨恨转嫁到无辜的人身上。你早就看过案件卷宗，付晴怎么可能是凶手？这种怀疑不该是她承受的，她的朋友邻居会怎么看她？” 李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反问：“所以局长，你是想让我徇私情喽？你说她不可能是凶手，但为什么证据会指向她？如果她真的无辜，你又真的想帮她洗脱嫌疑，就该让她好好接受调查，早日查清她的指纹出现在尸身上的原因！这才是正道！” 孔孑被怼得体无完肤，只得眼看着李立开车离去。按照程序和规则来说，这件案子已不在孔孑的办案范畴之内，除非上级再次下令，指派孔孑亲自审理，他才能有机会再次直接接触案件。 付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明明记得自己根本没有碰过那具尸体，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的指纹莫名其妙出现在尸体身上，这怎么可能呢？ 孔孑垂头丧气的走回付晴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着：“要不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你当时因为前一夜太累了，所以才导致记忆出现了偏差，记错了？其实你是在无意中碰到了尸体，但是自己忘记了？” 付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才隔了多长时间，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嫌疑人了？难道还能是有人偷了她的指纹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8 盗用指纹的人 担心付晴的父母会受到惊吓，孔孑最后还是陪着付晴上了楼。原本在看到孔孑之后略显兴奋的张彩虹，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大惊失色，一时没有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张彩虹连声抱怨着是入殓师这份工作坏了付晴的好运气，付晴任由妈妈不停数落着自己，垂下头默不作声。 孔孑担心付晴想不开，忙向付天和张彩虹解释：“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以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保证，警方绝对不会为难付晴！就算是接受例行询问，也不过就是为了找出更多的证据来排除付晴犯案的可能性。付晴行得正走得端，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 从付晴家出来，孔孑疑惑未消，付晴坚持称自己绝对没有碰过那具尸体，可是为什么尸身之上又会有她的指纹？如果不是付晴的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盗用了她的指纹！ 付晴是个生活方式极为简单的人，除了偶尔和同事聚餐，平日里的生活基本就是两点一线，不是在单位就是在家里，能够盗用付晴的指纹，难道是她同事中的某个人？ 而如果当真如此，可能存在两种可能。第一，有人憎恨付晴，想借此突发案件嫁祸在付晴身上；第二，有人杀了那个死去的女人然后妄图嫁祸在付晴身上，而如果这第二种可能成立，那么事情就麻烦了，或许“刺”，就藏身于殡仪馆之中 这次意外发生的证据指控，虽然会给付晴带来一些麻烦，但是无形之中，却为孔孑缩小了可能的侦查范围，他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帮付晴洗清嫌疑，因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择了直奔刘宏的别墅。 此时的何莉正和刘宏在别墅中研究新的菜式，对付晴一事丝毫不知，直到孔孑赶到别墅，两人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这不正常！”何莉听完孔孑的陈述大声叫着：“这不该是‘刺’的正常行为！‘刺’是一名复仇者，不该无缘无故的去陷害别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孔局，咱们该去调取案件的新卷宗！” “可是” 事实上，孔孑无疑是左右为难的，他并不是不能强制性调取卷宗，可如果此事让黎玉祥知道，相信黎玉祥定会雷霆震怒。 何莉眼见孔孑的神情，知道他仍有些难以抉择，索性避过了刘宏，将孔孑拉到一旁小声劝说：“孔局，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是在我眼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这次案件的负责人是李立，他的哥哥刚刚被人杀死不久，此时他对罪恶是最为敏感的时期，这种时候让他来办案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会将对特有凶手的恨转嫁到所有嫌疑人的身上，包括晴姐！难道你真想看见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当夜，孔孑就带着何莉和刘宏两人直奔黎玉祥的住处。虽然不知道老局长会给出怎样的答复，但是孔孑仍然想去试一试，不止是为了付晴，也为了尽早抓到真正的凶手，还民众以安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9 老局长的退让 深知孔孑无事不会这么晚登门，黎玉祥面无表情的盯着孔孑一行，脸色不自觉的涨得通红，妻子林语见气氛实在紧张，赶忙进了厨房沏了一壶茶出来解围。 “老黎呀，你看你这是干啥？阿孑好不容易来一趟，干嘛搞得剑拔弩张的？这都站多长时间了，快让孩子们坐下吧！阿孑呀，快请你的朋友们坐下，你师父今天晚上不太舒服，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林语笑眯眯的看着孔孑，连声说他脸色不好，不停的叮嘱孔孑一定要注意休息。 要说孔孑这师娘，对他是真好，当年孔孑刚入警局的时候，因为时常加班顾不上吃饭而日渐消瘦，黎玉祥实在看不过去了，就经常带着孔孑回家吃饭，林语不但没有什么怨言，反倒是干脆认了孔孑当干儿子，她总是跟孔孑说，干儿子也是儿子，咱家就是你第二个家。 黎玉祥宠了林语一辈子，妻子都发话了，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只好默许。 即便是早已升任局长，孔孑只要一站在黎玉祥面前，仍是难免迟疑不决，孔孑沉吟良久，才终于缓缓开言：“师父，今天来，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想把‘刺’那个案子再接回来。” 黎玉祥不怒自威，低声问道：“为何？” 孔孑有些局促，轻言细语的把晚上李立所说一事告诉了黎玉祥，黎玉祥推了推鼻梁上的花镜思虑片刻，便直指孔孑怒斥：“好你个孔孑，我之前教过你的话全都白说了！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专业的判断，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因为可能涉及到亲人朋友就忘了你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了？” 孔孑一阵哆嗦，林语见状赶忙坐到孔孑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不住地埋怨黎玉祥：“你看看你，你这是想吓坏孩子啊？怎么着你也得让他把话说完不是！” 黎玉祥头疼不已，立马放低了声音：“案子的事情，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哦，法律无外乎人情吧？咱们阿孑心地善良，对人民抱有菩萨心肠，那是人民的福分，百姓的幸事啊，难道我说错了吗？”林语怒道，转头看向孔孑，又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阿孑呀，这个付晴，是什么人哪？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一旁的何莉和刘宏二人忍不住的偷笑，见林语疑惑的看向他们，何莉忙收起了笑意凑上前去轻言：“晴姐，是孔局的相亲对象，不过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孔局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晴姐，而完全是为了早日抓到真正的凶手！李立师兄的哥哥刚过世不久，他心里对潜在的罪恶一定痛恨至极，这个时候让他来办案，确实难免有失公允” 黎玉祥刚要发怒，却被林语抬手拦下。只见林语瞪圆了眼睛凑近孔孑小声问道：“相过亲的哦？哎呀，那确实该好好对待！老黎啊，我觉得人家小姑娘讲得也不无道理嘛，大家都退一步，让他们一起办案不就好了嘛！你可别忘了，这件事情对咱们阿孑意义有多重大！” 林语看了孔孑一眼，又起身凑到黎玉祥耳边低吟：“事关孔丝，难道你真忍心让他这么一直痛苦下去？” “可是” 想起曾经那个红裙如花如天使一般的姑娘孔丝，黎玉祥的心中何尝不难过？如果没有那个可恶的凶手，孔丝原本应该一生幸福无忧，平心而论，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黎玉祥又当真能冷静如山般岿然不动吗？ 黎玉祥抬头看向何莉，这个姑娘虽然尚未脱离实习期，但是上次的案子，确实从侧面证明了她还有点本事，或许让她试着协助孔孑，也未尝不可。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怎么说自己先前也曾经允诺，若破了分尸案就另作考虑。 “好吧！就一起办吧！”黎玉祥摆了摆手，终于选择了妥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0 被偷拍的付晴 第二天一早，因为害怕再见到爸妈满面愁容的样子，付晴早早就出了门，到单位的时候，时针还未指向八点。 令付晴觉得疑惑的是，往日经常迟到的几名同事居然到的比自己还要早，见付晴来了，几人忙把付晴拉到了食堂，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桌子丰盛的早餐，所有人都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谁也没有提早开动。 刘宏看到付晴，笑眯眯的几步蹦跶到了付晴眼前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晴姐姐，你可来了，我这饭都做好快半个小时了，快来快来！大家可都等你呢！” 付晴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万分尴尬的坐了下来，满脸狐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呀？有什么喜事儿啊？” 陶虹咬了咬嘴唇，嘟着嘴一副哭腔：“晴儿，是我不好，昨天李立来找我问你的事情，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特别在意，没想到” 唐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声说着：“付晴啊，这人一辈子总有个高低，你要是没有低谷的时候，又怎么能珍惜走到高处时候的甜呢？你说是吧？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别太放在心上，没事的！” 付晴这才知道，大家是因为自己被列为嫌疑人的事情，怕她想不开，才列着队来安慰她。虽然满心都是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感动，付晴心里明白，他们本不必如此的。 刘宏最看不得这种有些感伤的情景，着急的催促着：“哎呀，先别说了，快吃饭吧！”顿了顿，他又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差点忘了，先照张合照吧！我朋友跟我说，这种时候先照张相能赶跑霉运呢！快来快来！”说完就笑嘻嘻的凑到了付晴旁边，随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摆弄了几下就哭丧着脸叫道：“完了，昨天回家太晚，忘了充电了！晴姐姐，用你的电话吧！” 付晴哭笑不得，只得随手掏出了手机调到照相功能递给刘宏，谁知刘宏摆了摆手，夸张的大叫：“不行不行，我得跟姐姐照相！红姐，你不是不爱照相吗？要不你帮我们照吧！” “好啊！”唐红笑眯眯的接过付晴的手机帮大家照了一张合照，随即低头看去，脸上的笑意忽而凝住了。 付晴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起身凑到了唐红身边低头一看，却见她正对着一张付晴身着嫁衣的照片发着呆。付晴平时很少玩手机，并没有注意过相册里多出的这张照片，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她在婚纱店里试穿衣服的时候，孔孑偷偷照下来的。 “那个这是我帮之前那个姑娘选的衣服，帮她试的”付晴有些羞涩，慌忙抢回了手机转移着话题：“刚才照好了吗？” 唐红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着点着头：“放心吧，我的技术很好的！” 其他人觉得疑惑，纷纷上前来抢夺付晴手中的手机，一分钟之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彻底点燃了。 “我去，晴姐姐，你也太美了吧！不是我说你，你真该试着穿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太好看了，简直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哇塞，这要是以后谁娶了你，简直太幸福了吧！” “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你当付甜甜能看上你呀？” “去，上一边儿去，我还不能yy一下啊？”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付晴的脸蛋越发的红润了起来，而一旁的唐红目不斜视的盯着付晴，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1 非正常的死因 早餐就这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结束了，九点整的时候，李立独自一人前来殡仪馆带走了付晴。 坐在警车中的付晴一脸的呆滞，她本来以为警车是种极为恐怖的存在，可这满内室的粉红色是什么情况？还有，后座上那只惊恐的盯着付晴的白色小奶猫又是什么鬼？ 付晴实在控制不住想要吐槽的心，开口便问：“那个，警官，你是不是开错车了，把哪位女警的车开出来了” 李立只觉自己额角青筋暴起，但又实在没法发作，只得尽量平复着心情低声说着：“那只猫是来的路上在道边捡的，放心，不会挠人的。至于这车里的颜色，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大脑的弄的” “哦”付晴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多亏了那位李立口中“没长大脑”的人，付晴原本紧张的情绪似乎缓解了不少。 而此时，刑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里，安阳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安阳的未婚妻是刑警队里一名一线刑警，名叫安安，与她强悍的外表不符的是，安安最喜欢粉色的东西。今天是安安的生日，安阳第一次“假公济私”，偷偷把队里所有的警车内室都布置上了粉红色的装饰，本是打算要给安安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意外给了李立一个“惊吓”。 半个小时以后，警车停在了刑警大队门前，李立带着付晴直奔审讯室，正巧被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安阳看到。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后，等李立一走，安阳便掏出手机给孔孑打了个电话“告密”。 刑警大队虽是海市公安局的下属机构，但因为早年间的办公条件问题，刑警队并未设立在公安局内，孔孑带着“再见红衣女郎”专案组抵达刑警大队，已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哟，不必这么正式吧？”孔孑旁若无人的直冲进了审讯室，自顾自的搬了把椅子就坐在李立身旁，笑眯眯的搓着手问道。付晴见来人是孔孑，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李立起身行礼，高声回答：“报告局长，按照程序来说，不算正式！这件案子，上级既然交给了我，我自然要秉公办理，尽快给受害人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 孔孑抬头对上李立的目光，便知他仍在赌气。孔孑也不恼，重重点了点头开口道：“也对，确实是按照流程在走，局里一直很赏识你的办案能力，不然也不会把你列入副队长的考察范围。不过你要是跟我讲程序和规则，那么按照常理来说，这种问话的小事，交给旁人就可以，你不是应该下到一线去调查取证的吗？” 李立一时语塞，没有回话。 孔孑不禁莞尔：“放心，我不是来打扰你办案的，而是按照上级领导指示，来协助你办案的！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李立知道以孔孑的身份，绝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随即便把已知的证据汇报给了孔孑。警方除在红衣女尸身上发现了第一嫌疑人付晴的指纹之外，未在体表发现其他有利的证据，经法医解剖确认，有泡沫状血液阻塞了肺动脉出口，右侧心肺均有大量泡沫状气体残存的痕迹，死者系死于气体栓塞导致的心力衰竭。 在这些年的死亡案例之中，亦有气体栓塞致死的例子。但是这放在本案之中本身就是个疑点，之前所有的红衣女尸均是死于失血过多，“刺”在她们的股动脉处开了一个极容易被忽视的小口放光了她们的血液，可本案的凶手却换了杀人的方式，莫非这一次，根本就不是“刺”所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2 椎间毛细穿刺 孔孑命安阳调出了这件案子的卷宗，亲自过目了所有的检验报告，最终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 1凶手可能是熟悉付晴的人； 2凶手在模仿“刺”的死亡艺术，目的是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 3尸体发生气体栓塞致死现象，若未在尸身的所有开放性孔道附近找到任何指纹，则证明在所发现的付晴的指纹附近，必将存在某种能连通外界大气的机械性孔道，例如针孔。换言之，有可能是凶手蓄意给受害人的身体注射进了空气。 “可是局长，法医并没有发现你所说的什么针孔，要不然” “叫法医再查！”孔孑厉声打断了李立的话，李立一时语塞，带着雷蒙和林龙去了司法鉴定部。 等到完全看不到李立几人的身影，孔孑和安阳不约而同的搬了椅子坐到付晴面前，一脸坏笑的盯着付晴看，直笑得付晴浑身发毛，惊恐的叫着：“你们要干嘛？” 安阳夸张的大笑：“这位美人儿，我们孔局要是帮你洗刷了冤屈，你该怎么报答他呢？以身相许？” 孔孑眉头紧锁，瞬间在心中演练了n遍如何掐死安阳。 侧头看见孔孑的神情，安阳不禁偷笑，看来自己这次猜的没错，师父这回果然偷偷的对付晴动了心思，只是一时不愿意承认罢了。 付晴满脸都写着无奈，小声提醒着：“两位警官，这可是在警局，你们这种行为，是不是该叫徇私枉法？” “不然呢？让李立那块木头来审你？那小子纯纯的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哪有我师父这么善解人意，体察民情呢？”安阳坏笑着指了指孔孑，随即继续说道：“刘宏手艺那么好，不如就让他再给我们做顿饭吃好了！” 付晴觉得自己就像是漫画里满脸黑线的人物，无奈的埋怨：“你这叫敲诈” 安阳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林龙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直奔到孔孑面前大叫：“孔局，有发现！” 付晴的指纹留在死者的后腰部位，而根据孔孑的提示，法医成功的在死者第三四腰椎之间找到了穿刺点。因为孔隙实在太小，再加上死者死后一段时间之内皮肤仍有自愈功能，法医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部位，当时只把它当成了一颗普通的痣，现在再看那微微发黑的小点，像极了腰麻时的毛细针头穿刺点。 剖开皮肉部位，皮下部位机械损伤未愈，而再次插入类似针头，点位和孔道完全吻合。 “腰麻针？麻醉师？” 按理来说，特殊类别的医疗相关用具，普通人确实不能买到，但也不能彻底排除其他人员作案的可能。可付晴的指纹为何会出现在尸身之上，孔孑又一时解释不清，有许多疑点亟待解决，只能祈盼着殡仪馆周围的监控设施给予解答了。 在警方不能完全确认凶手就是付晴之前，付晴至多只是背着嫌疑人的身份，李立不得不同意孔孑暂时把付晴接回去。 送付晴回殡仪馆的路上，孔孑轻声问道：“你们单位，有没有曾经学过医的人？” 付晴摇摇头，在此之前，她极少问起大家曾经的经历，她始终认为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不该多此一举。 “好吧”孔孑无奈，看来不得不对殡仪馆工作人员重新录取口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3 重新梳理案情 孔孑从未像此时一样觉得丢脸，他堂堂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居然被付晴的同事们像审犯人一样围在中间，个个抱着肩膀对他怒目而视。 “孔副局长，我们不想听你说什么规则道理，我们就想知道，为什么付晴会莫名背上这种无妄的罪名？你可是名执法者，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以后的生活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的！” “对呀对呀，听说司法类的事情，都会被记录到档案之中的！这要是被晴儿未来的老公知道了，那还得了？再说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能这么对她？” “就是，听说还曾经是相亲对象呢！就算成不了夫妻，也不能这样啊！” 孔孑冷汗直流，他不是不想解释，而是眼前这些人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到付晴端着咖啡回来，众人才算罢休，装模作样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假装忙碌。 付晴觉得好奇，狐疑的问着：“你们刚才干吗呢？” 众人支支吾吾，不敢作答。孔孑满脸无奈，轻轻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放心，我以公安局副局长的名义保证，绝不会让付晴承受不该承受的罪责，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妄图嫁祸于人的坏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再次围拢过来追问孔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孔孑摆摆手回答：“关于案件的细节，实在抱歉，暂时不能对各位公开，不过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此，想问大家一些问题的。如果你们真心希望付晴早日洗脱冤情的话，劳烦各位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信息收集差不多持续了半个小时，孔孑虽然没能如猜想一般在殡仪馆工作人员中找出学医出身的人员，但却意外发现，殡仪馆中竟无一人对守门大爷李阿爹有过多的了解，这对于一个在殡仪馆已经工作了四十年的老员工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 会有人在同一个地方待上超过四十年仍不与任何同事聊起过去的故事吗？或许会有，但概率实在不高。 李阿爹出现在孔孑面前的时候，孔孑注意到他的右腿似乎有些残疾，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 “抱歉提起，不过，你的腿怎么了？”孔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阿爹的右腿，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阿爹笑呵呵的拍了拍右腿轻声回答：“哦，你说这个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年我做了个小手术，就是腿骨附近长了个良性瘤，本来不该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手术之后一年，这腿就变成这样了。” 孔孑点点头，继续问道：“在殡仪馆门前发现红衣女尸那天，你在哪里？” 李阿爹揉了揉太阳穴，“哦，警察发现尸体的时候我正好没在，出门了。” “我听说你并没有子女，也很少离开殡仪馆，那天是因为什么正巧出门呢？” 李阿爹听出了孔孑言语中的怀疑，但丝毫不恼，仍旧满脸笑意：“那天正巧一个老朋友忌日，我去墓地探望他了。每年那一天，我都会去一次，给他倒上一杯酒，再送一只烤鸡，他活着的时候最爱吃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那天去过的店名写给你。” 孔孑低垂下眼帘轻言：“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李阿爹，请问我是否可以调取那日前后的监控录像用于查案？” “当然可以，不过”李阿爹顿了顿，“你们不是早就调过了吗？那天我是后来才回来的，是那位叫李立的警官来拿走的。” “哦，那份视频可能是转码的时候出了问题，后半段看不到影像，我今天再取一份回去对比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事实上，孔孑说谎了。黎玉祥虽然答应了让孔孑几人同李立一起办案，但上级领导接到通知后给孔孑下发的新命令是，从两人合作之日起共享物证人证，之前的笔录和物证，孔孑还未见到。 当日，孔孑拷走了案发日前后几天的所有监控录像，并将所有人的口供详细记录在案，全部带回了家中准备重新梳理案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4 录像中的疑点 什么样的人，会在警察问话之前就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不在场证明呢？ 孔孑盯着李阿爹写给自己的熟食店地址，心头思绪万千。既然李阿爹敢给这个地址，就说明他对自己的不在场证据极有信心。孔孑并不是个无聊的人，他实在不想为这种肯定会有定论的事情浪费自己的时间。 孔孑利用整晚的时间，把从殡仪馆拷回来的监控录像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在案发日凌晨两点左右，出现在了殡仪馆门外，而此人所徘徊的位置，正是尸体所在位置附近。 那人周身包裹的无一丝缝隙，单从视频上看，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值得注意的是，那人的脚上套着鞋套，行走之时也似乎是特意拖着脚，显然是不想留下脚印而蓄意为之。很明显，此人明知有监控设备在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防他人认出身份。 “有意思，还蛮有反侦察意识的嘛！”孔孑笑出了声，这个神秘人的所作所为无疑点燃了孔孑的探知欲，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立的电话。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悠悠传来一声压抑的嗯声，李立似乎还未睡醒。 “小立，是我！殡仪馆监控录像中的神秘人，我想你也已经看到了，你怎么想？” 隔了几分钟，李立才哑着嗓子问道：“神秘人，什么神秘人？” 孔孑有些疑惑，再次问道：“就是那个浑身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的，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人，就出现在殡仪馆门外，发现女尸的位置附近。” 李立停顿了几秒钟，只回了一句“等我”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李立出现在了孔孑家门前，喘着粗气说道：“带我看！” 孔孑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时间是凌晨三点十分，李立的住处距离孔孑家足有近四十分钟车程，看来今天凌晨交警没有出勤，李立应该是飙车过来的。 当那个神秘人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李立迅速按下了空格键，大声惊呼：“我先前取走的视频里面并没有这段，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孔孑那天因为孟丽的事情，早早就离开了，对于后续的调查并不特别了解，此时听李立一言，孔孑瞬间眉头紧皱：“录像是谁拷给你的？” “看门的李老头！” “他那天不是不在吗？” 李立稍作回忆，立刻回答：“我那天一直在录口供，视频是临走的时候拷走的，那时候李老头刚刚回来，他说他刚去见过一个朋友。” 孔孑瞬间如遭电击，李阿爹在先前给警方复制监控录像的时候故意截掉了后半段，而之所以孔孑拿到了完整录像，是因为他亲自跟着李阿爹去了监控室，李阿爹根本来不及再对视频进行加工。如此前后不一，只能证明一点，李阿爹确实有问题！ 孔孑此时再回忆起李阿爹当时的表情，虽然他装的若无其事，但当时的笑意仍是有些紧张，这个李阿爹，真真是太会表演了，他处心积虑骗过孔孑，一定是打算连夜逃走！ 孔孑迅速联系警力，命令所有执勤警员立即出动，赶往各大车站及机场，并责令所有邻市运输部门予以配合，追捕李阿爹。 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在邻市的火车站站台，警方扣下了正欲转车回老家的李阿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5 求死的李老头 早上七点钟，孔孑有些犯困，趁着执勤警员去追捕李阿爹的时候，孔孑连夜去了东郊墓地调取了案发日前后的监控录像。但看着审讯室中气定神闲的李阿爹，孔孑仍竭力提醒自己精神一点。 孔孑第一次知道，李阿爹的名字原来叫做李松。 直觉告诉孔孑，李松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因为李松的表现很不正常，还未进审讯室，李松就高声嚷着人民警察办案如神，这么快就抓到了他这个凶手，对于一个凶手来说，他未免也太急于求死了。 孔孑双手交叉，用手背托住下巴，目不斜视的紧紧盯着李松，也不问话，就这么看着。 一旁的李立轻轻咳嗽了一声，高声说道：“李松，12号凌晨，你在哪里？” 李松低垂下了眼帘回答：“警察同志，我已经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就别再问了，直接判吧！也好早些还死者公道啊！” 孔孑高高扬起眉毛追问：“李松，你究竟在保护谁？你可知道，你在保护的人，是个杀人凶手！你希望真正有罪的人逍遥法外，继续出去害人吗？” 孔孑注意到，当他说完这句话，李松的眉眼轻轻跳动了一下，随即慌忙抬头大叫：“不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没有要保护谁，杀人的就是我呀！” 孔孑攥紧了拳头，看来不拿出证据，这李松是不会说实话了。 “12号凌晨两点左右，殡仪馆门前的监控录像拍到了一个神秘人，那人出现的地方正是抛尸的地点附近，你是因为怕我们查出那人是谁，所以才特意在给我们拷贝录像的时候剪掉了这一段，对吗？” “我对，我是怕你们发现那人是我，所以特意减掉的” 孔孑看得清清楚楚，李松的额头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当即拍案而起，高声怒斥：“你撒谎！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你右腿有残疾，走路时留下的脚印本应深浅不一，可为什么我们发现的脚印深度几乎完全一样？” 李松的眼神开始闪躲，低声回答：“我那天我怕脚印不一样，你们立刻就能猜出是我，所以特意在右脚印上多踩了一遍” “扯淡！”孔孑几步冲到李松面前，声音又扬起了几分：“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脚印，你在哪里多踩了一遍？李松，我今天早上去了东郊墓地。视频里的那个人出现在殡仪馆门前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而你凌晨一点半仍旧逗留在墓地未归，东郊墓地距离殡仪馆车程一个半小时，难道你是坐火箭回去的不成？我警告你，趁早给我老实一点！你以为你在保护那个人，其实你是在害他！” 李松浑身不住的颤抖，却仍然紧咬嘴唇，闭口不言。 孔孑长叹一声，轻轻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轻声问道：“李松，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你未免也太小看国家的公民身份信息库了，你以为你的弟弟改了名字，我们就查不出你们的关系了？你的弟弟李柏，也就是现在的李文轩，他应该是市医院的麻醉师吧？不知道一个技艺不精的医生，手上曾沾染多少无辜患者的鲜血？” 李松的眼泪，霎时夺眶而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6 案件的迷中迷 李松的弟弟李文轩，也就是曾经的李柏，是市医院一名有名的麻醉医生。如今的李文轩可谓名利双收，是市医院的麻醉手术科主任，所有病人来市医院都希望由李文轩来实施麻醉。 不过在二十年前，李文轩初入市医院的时候，情况可不是这样。那时的李文轩刚刚执台不久，还没有多少人敢让他来练手，正巧赶上李松的腿部长了一个良性肿瘤，李文轩主动请缨为哥哥实施了麻醉，可最终由于麻醉意外，李松的右腿留下了残疾。 原本院方因质疑李文轩的专业素养要将他辞退，但李家为保儿子前程，倾尽家产保住了李文轩在科里的位置，李松为了弟弟，也绝口不提麻醉意外一事，这事就这么生生被埋了二十年。 经过二十年的磨砺，李文轩的专业素质已然有了质的飞跃，也正是如此，要求李文轩执台的患者多如牛毛。外行人不会考虑太多事情，但李文轩自己知道，医生的体力实在有限，每天在体力承受范围之内能做的手术不会超过五台，每多出一台，便多出一分风险。 几日之前，那天李文轩连续跟了七台手术，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体力不支，但一户姓白的人家无论如何一定要李文轩亲自麻醉，李文轩无奈就这么上了台。 手术需行硬膜外麻醉，也就是俗称的腰麻，在腰间穿刺的时候，因为实在太困，李文轩并没有注意到有空气混入了患者体内，手术开始没多久，患者便死在了手术台上。 李文轩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却没想到如今晚节不保，竟在这么小的手术上栽了跟头。为保名声，他对患者家属谎称患者在术中突发心脏病死亡，白小姐正值盛年，家属又怎能相信？因而家属要求封存病例，交由法医尸检。 李文轩彻底慌了，他怕打官司会毁了自己晚年的幸福生活，于是联系哥哥李松央求李松再帮他一次。就这样，李文轩竟然胆大包天的偷出了患者的尸体，毁掉了死者的面部特征，准备将白小姐的死伪造成一件谋杀案件。 案发当日凌晨，出现在殡仪馆门外的，便是李文轩。监控只拍到了李文轩出现，却没拍到他抛尸，是因为李松在临走之前设定了监控的定时关闭。为了保护弟弟，李松不但私自动了监控设备，而且还趁着夜深的时候，偷偷在付晴常用的杯子上用透明胶带沾取了指纹交给李文轩。 至于为什么选择付晴，李松的解释是：因为知道付晴曾是孔孑的相亲对象，警方肯定不会难为她 孔孑唏嘘不已，本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自己犯下的错好好承担便是，可一代名医李文轩，居然因为一时的糊涂而为自己惹上了盗尸的罪过。 李松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不住地抽泣：“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弟弟他真的是个好人，他这一生救了无数的人，这一次他完全是一时糊涂啊！” “司法的事情，你说了不算，法官会给出合理的判决！我们现在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李松，你还有话没说！”孔孑拍案而起，怒声喝道。 根据李松的供词，他的目的，是为弟弟李文轩顶罪。可那具女尸却透露出了另外一个信息，她死后被摆成的样子，像极了之前所有的红衣女尸。李文轩没有任何接触到这一消息的可能性，而唯一的可能便是，是李松告诉李文轩把尸体摆成那副样子！ 也就是说，李松原本不仅仅打算为李文轩一个人顶罪，同时也打算为另外一个人抗下罪责，而这个人，就是“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7 老李的私生活 殡仪馆的众多工作人员在听说从前的李阿爹李松涉案之时，纷纷表示质疑，尤其是付晴，她坚持称李阿爹是世上少有的好人，不但善良无私，而且对自己视如己出，绝对不会试图害人的。 可按照李松的供词，警方也确实在付晴的杯子上查出了李松的指纹，更在对其弟弟李文轩的调查之后确认，李文轩便是抛尸者，而李松也的确是为救弟弟而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案件至此有了新的突破，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疑点，李松疑似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刺”相识，并且试图模仿其行为妄想着替代“刺”去承受罪责。 无论警方如何逼问，李松都不愿承认自己认识“刺”，并坚持称自己是个罪人，只求一死。无奈之下，警方只得再次折返，来到殡仪馆追加工作人员口供。 唐红出现在孔孑面前的时候，孔孑突然意识到，自打上次从刘宏家离开，自己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包括孔孑上一次来录口供的时候，唐红也一直没有出现。 除李松之外，唐红是整个殡仪馆年纪最大的人，孔孑坚信，唐红一定对李松的私生活有些了解。 唐红巧笑嫣然，热情的把各位警员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送上了亲手磨的咖啡：“各位警官，这是朋友送给我的蓝山，据说很纯正，是从牙买加崎岖的山崖边生长的咖啡树上摘下的豆子，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只是我这手艺一般，让各位见笑了！” 孔孑只轻轻饮了一口，气味芳香浓郁，确实属于上品，只是此时实在不是品鉴咖啡的时候。他把杯子轻放在桌上，抬头问道：“唐姐，听说你在殡仪馆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跟李松做了很久的同事了，不知道你对他的私生活有多少了解呢？比如他平时交往的朋友，或者他是否曾经有过恋人，又或者是仇人？” 唐红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起身紧掩上了办公室的门，重又回到座位上低声回答：“实不相瞒，老李这个人呢，平日里实在很是怪异，倒不是说他人不好，只不过他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离开过殡仪馆，除了殡仪馆这些同事，我还真不太知道他有什么其他的朋友。以前甚至有人说过，相比于活人，老李可能更愿意跟死人打交道，我原本不觉得是这样，不过有一次老李跟我说，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因为只有活人才会害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可吓人得紧呢！至于恋人” 唐红顿了顿，随即回忆起来，应该是三四十年前，具体年份想不起来了，那个时候老李好像是有个恋人，他似乎特别喜欢人家，但是当时那位姑娘对老李不太上心，直伤的老李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再娶妻生子，不过听说几年前人家已经过世了。 对于一个甘愿替弟弟去死的人来说，因为一个姑娘而终身不娶这种事情，孔孑是相信的。如果唐红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想要从李松相熟的人开始调查，似乎又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记得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下楼的时候，孔孑一行正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付晴。 孔孑凑近付晴耳旁轻声说着：“我下班来接你！” 付晴只觉浑身不自在，随即向后躲了一步，孔孑见状再进一步小声道：“你不想见他吗？” 李阿爹 想起李阿爹慈祥的面庞，付晴咬咬牙，重重点了下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8 暖色使人愉悦 因为一直惦记着暂行关押的李阿爹，整个下午，付晴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唐红在临下班前的例行巡视时发现了这一点，有些忧心的把付晴叫到了办公室。 人前称领导，人后本为忘年交，唐红与付晴私下里的关系一直不错，眼见付晴的嘴唇裂出了口子，唐红啧啧的感叹，并亲手帮付晴冲了一杯咖啡。 若是放在平时，手心的温度一定可以直达内心，可此时的付晴，双手虽紧握着咖啡杯，身上却似自行隔离了热度一般冰凉。 唐红面露心疼，微皱着眉头轻问：“老李的事情，对你影响一定不小吧？晴儿，你和老李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原谅的还是要原谅，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以后的生活才好啊！” 付晴摇了摇头，她又怎么会怪罪李阿爹呢？此时再想起他，付晴依然只能想起李阿爹的笑脸和他柔声叮嘱付晴加衣添饭的样子，她当然能够理解李阿爹的所作所为，李文轩到底是他的亲生弟弟，若是换作付晴面临相同的境遇，或许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付晴只是觉得有些心酸，李阿爹那么大的年纪，却有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对于这个老人而言，这一切未免来得太过残酷了 “把咖啡喝了吧，能让人精神一点！”唐红开口打断了付晴的思绪，“我听到你今晚要去看看他，记得帮我带一些咖啡给他。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说不惦记那是骗人的，可年纪大了，就怕面对生离死别，晴儿，麻烦替我告诉他，我就不去了” 付晴是第一次看到唐红悲伤的样子，到底是五十岁的人了，就算看上去再年轻，可此时她脸上由哀伤所带出的根根皱纹，仍是无情的揭露了岁月的印痕。 没有人能逃离年岁的追赶，这是一个多么没有新意又多么让人心酸的发现。 下午五点，孔孑准时出现在了殡仪馆门前，见到付晴出来，孔孑微微皱起了眉头，随手从车里掏出一个袋子扔给了付晴轻笑着：“换上！” 看到袋子里面淡黄色衬衫裙的时候，付晴明显有些狐疑，孔孑随手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睛解释：“科学证明，暖色能让人觉得亲切而温暖，你也一定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候你仍旧穿着暗色系的衣服出现在李松面前，让他心里难受吧？” 付晴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装，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哦，这个嘛，”孔孑顿了顿，仰头看向天空随口回答：“上次在婚纱店里无意之中问出来的。” 无意之中问出来的？付晴不禁偷笑，这个孔孑，真是撒谎都不会撒。她再不吭声，返回了更衣室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当付晴再出现在孔孑眼前的时候，孔孑的眉毛不自觉的仰了起来。付晴的肤质本来就不错，属于白皙而透亮的那种类型，搭配上黄色衣装时更加凸显了她的好气色，让付晴整个人看上去淡雅而美好，正应了那句诗词：“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暖色果然能让人心情愉悦，孔孑心想，随即偷偷勾起嘴角，喜色慢慢攀上了眉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9 李阿爹的死讯 付晴能来探望，令李松满心惊异，他原本还以为付晴知道了真相之后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可此刻付晴就这么俏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李松第一次看见付晴穿浅色的衣服，他不禁暗暗感慨，其实每个姑娘都是天使，是上天的恩赐，在原本如花的年纪，付晴本就不该一直那么老气横秋。 李松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抬起手轻拭泪水，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激动。 付晴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轻声唤着：“李阿爹” “哎” 再听付晴这么唤着，李松的心中颇有些时过境迁的感慨。他忽而想起了付晴刚到殡仪馆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瘦弱不堪，整日没有一丝笑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时刻暴露着身上的刺，虽不主动伤人却也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李松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对付晴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心疼，他总想着自己若是有女儿，应该也跟付晴差不多年纪，所以在最开始付晴那段不受人待见的时光，李阿爹自愿充当她生活当中的暖光，时刻对付晴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他是当真曾一度把付晴当作闺女一般疼爱的。 付晴轻笑着拦下了李松就要说出口的抱歉，抢先说着：“李阿爹，我相信你说的话，我没怪你，真的！喏，这是馆长亲手给你泡的咖啡，现在还热呢，她知道你喜欢喝，特意嘱咐我带来的，你快尝尝！” 李松的身躯一震，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付晴递过去的保温杯，打开盖子的一瞬，醇香扑鼻。 唐红 李松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随即又把保温杯递还给了付晴，满脸笑意的叮嘱：“帮我跟唐红说声谢谢，还有，如果我要是被判得久了，万一余生要在监狱里渡过，等我死那天，一定让咱们殡仪馆把我接回去，其他地方的入殓师我不相信，你们的手艺，我才放心！” 付晴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李阿爹这是怎么了？她强忍住想哭的冲动，低声说着：“李阿爹，你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我们还等着你回去呢？你要是不在，我们谁要是身体再不舒服，谁给我们找偏方啊？” 后来李阿爹又说了什么，付晴大体想不起来了，可她清楚的记得，李阿爹不住打量着她身上的裙子，连声夸她漂亮，还不停叮嘱付晴以后一定要多穿暖色系的衣服，这才像个姑娘。 孔孑送付晴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再接到孔孑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五点。若不是因为付晴整夜未眠，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孔孑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付晴却听得真切，李阿爹死了 付晴终于明白李阿爹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些话，一定是因为在那时他便已经打定了决心，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那个他想保护的人。 李阿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警员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医院急诊的医生说，原本舌头断裂不一定会致命，李阿爹是死于失血过多，他有血友病，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几乎流干了全身的血液。 付晴幻想着李阿爹孤独的躺在血泊中，浑身的热量一点一点抽离，没有任何人守在他身边，他一定很害怕，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来永远封住自己的嘴，永远保持缄默。 原来无论是谁，都会有人想要去守护，即便是凶残如“刺”这般的凶手，竟也会被似李阿爹这样的人偷偷保护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0 抑郁这病得治 为了祭奠李松，殡仪馆大休三天。 付晴一直没有出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张彩虹和付天如何叫门她都一声不吭，整整一天，付晴滴水未进。 张彩虹实在急了，偷偷给孔孑打了个电话求助，她说付晴这个时候需要的，恐怕不是他们夫妻的陪伴。 挂掉电话的孔孑不禁长叹，他仍记得当时李航性侵案终案之前，付晴曾主动前去那家心理诊所就医，以她未愈的心理状态再来承受李松的死，也难怪付晴会突然崩溃。 可孔孑现在没法出门，因为李松的死，上级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限定孔孑在半年之内务必将红衣女尸案彻底结案。就在张彩虹来电之前，他才刚挂了老局长黎玉祥的电话。 当天晚上，孔孑挑灯奋战，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向上级领导做了详细的汇报，结束手头的工作时，已经是晚上近十二点了。 为了防止张彩虹催得太急，孔孑之前偷偷关了机，此时再开机，手机显示出了19条未接来电以及31条短信，均是来自张彩虹和付天。 看着那一条条情真意切的帮助请求，孔孑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反感，他只是觉得好笑，这老两口，莫非是把他当成了业余心理医生了？ 在此之前，孔孑经常会看到类似的报告，某某城市的某人因为长期积累的抑郁情绪终积郁成疾，最终选择了放弃生命来求一个解脱。这一点正是付天夫妻所担心的事情，他们很怕付晴想不开。 可是孔孑不以为然，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但孔孑坚信付晴绝不会自寻短见，他在付晴的身上，能够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以及对命运不服输的劲头。付晴是那种少有的仍然怀有理想的人，在现今社会实属少有，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发现罢了。 也许付晴根本不知，虽然她话语不多，但无论是谁在她身边，都会莫名的感觉到心安，这也是为什么一经相见，孔孑便再难轻易把她遗忘的根本原因。 午夜的海市繁华不减，人流依旧。孔孑开着自己的三轮电动车行驶在车流不息的街道，有开着豪车的姑娘在经过他的时候重重的按下喇叭，路旁更有大群的红男绿女结伴走进夜店。与那些明艳动人的女子相比，孔孑反倒觉得，付晴清清淡淡的美更来得惊心动魄。 只是孔孑心里清楚，无论如今的自己对付晴是何种情感，他暂且仍是放不下夏云溪。 孔孑放不下的，并不是对夏云溪的爱，而是对她的愧疚 或许是鬼使神差，孔孑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付晴家的楼下。他看了一眼手表，0点20分，太晚了，他们怕是已经休息了。孔孑没有下车，倚在靠背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之时，阳光直刺得孔孑眼球生疼。 手机上显示出一条未读信息，接收时间是凌晨五点。“孔孑，你还在忙吗？阿姨实在拿甜甜没有办法，如果你能抽出时间，就来一趟阿姨家，帮阿姨好好劝劝她，或许她能听你的呢？” 看到张彩虹发来的信息中甜甜那两个字，孔孑莫名的笑出了声来，这居然是付晴的小名吗？若是按照她如今的这种性格继续发展下去，恐怕这甜甜就该改名叫苦苦了！ 抑郁是种病，得治！ 孔孑整了整衣领，抻了个懒腰，推门下了车。甜甜这名还挺好听的，为防甜甜改名苦苦，就让我来帮你治治病吧！孔孑暗想，轻轻敲响了付晴的家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1 藏不住的感慨 站在付晴门前的时候，孔孑突然觉得这一幕太过熟悉，上一次来叫付晴的房门时，他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个耳光，现在想起来，孔孑还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孔孑揉了揉脸，随即用力晃了晃脑袋，侧身就要撞开付晴的门。可他刚一动作，付晴却猛地打开了门，孔孑一个趔趄，差点扑到付晴的身上。 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付晴的脸颊一阵潮红，轻轻别过头去，声音异常的低沉：“你来干什么？今天不用上班？” 一旁的张彩虹刚要说话，就被付天一把拦下。孔孑挠了挠头，丝毫未提李松的事情，故作轻松的回答：“哦，今天没什么大事，刚巧经过，顺道来看看你们。听说你今天放假？” 付晴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孔孑，只轻轻点了点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从孔孑的角度看过去，付晴浓密的睫毛自然垂下，完全盖住了眼里的落寞，鼻子虽小巧可鼻梁却着实高挺，脸蛋饱满而匀称，隐约间还能看到分布其中的静脉血管。 不得不说，付清的皮肤确实很好，孔孑见过许多皮肤白皙的姑娘，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皮肤可以透明的就像随时可以滴下血来，很美，却又让人莫名的有些心疼。 孔孑缓了缓神，轻声邀请：“走吧，既然你休息，待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找刘宏吧，今天我做东，bbq怎么样？” 付晴仰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心不在焉的回答：“现在时间是早上六点，你起这么早跑到我家就是为了说这个？有人大早上bbq的吗？” 久未言语的付天有些看不过去，情急之下索性直接开言：“甜甜哪，孔孑也是好意，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反正你也休息，就跟着出去走走吧！” “哦” 半个小时后，孔孑一边开着车，一边偷偷看着旁边的付晴。在此之前，孔孑从没有如此认真的打量过她，付晴真是瘦，电动车的内室空间本就紧张，付晴坐在里面却连副驾的椅子都填不满，她瑟缩在车门旁一直看着窗外，侧头的角度让孔孑能清楚的看见她高凸的锁骨。 透过倒车镜孔孑看清了付晴眼圈周围有轻微的红肿，应该是整夜未眠加上默默流泪所致，一个整日面对死亡而还能保有如此细腻情感的姑娘，真是难能可贵。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孔孑停下了车。付晴抬眼看了下窗外，菜市场？ 孔孑绕过车头，帮付晴开了车门，看着她审视的眼神，孔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笑：“要烤肉，总不能不准备材料吧？” 付晴颇感无奈：“你说要做东，我还以为你是要带我们出去吃呢” 孔孑忍不住笑出了声：“外面那些厨子的手艺哪有刘宏好啊？” 付晴：“” 事实上，孔孑不过是想找些其他的事情分散下付晴的注意力，此时看向低头专心挑选食材的付晴，孔孑的心中莫名的觉得异常柔软。其实这才该是生活的常态，没有凶案，没有搅扰，只有岁月静好般的安闲恬淡，柴米油盐在孔孑的眼中忽而就变成了如隐世桃源般美好的存在。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叫做付晴的姑娘所带给他的感受。 孔孑不禁感慨：如果可以，惟愿时光不老，让我能永远记得这一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2 亲吻她的冲动 付晴和孔孑出现在刘宏家门前的时候，刘宏并未像往日一样惊喜异常，看着他眼周围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红肿，付晴心里很清楚，刘宏也在为李阿爹难过。 虽然刘宏在殡仪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毕竟相识一场，任谁也不可能对一个人的骤然离世无动于衷。 把二人让进了屋子，刘宏便接过两人手中的大包小裹，带着孔孑去厨房处理食材，付晴也想过去帮忙，却被刘宏拦在了厨房外，付晴觉得无趣，一个人上了三楼，窝在了阳台的躺椅上。 海市夏初的天气略微有些多变，来的路上还是阳光照耀，此时天边却现出了几朵乌云，云过处带起了微凉的风，付晴紧了紧衣襟，心想着怕是要落一阵急雨了。 此时在厨房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处理食材的刘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李阿爹他，真的是畏罪自杀吗？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关于“刺”的案件，警方还未公开发布声明，因而除了孔孑透露给付晴的那一点点信息，刘宏等人并不知道更多的细节，当然也就不知道李松是为保护一个凶手而自杀的。 可是此时，孔孑实在不想对刘宏说出实情，人都死了，又何必破坏李松在刘宏心中的美好印象呢？孔孑略作思索，轻声回答：“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孔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比原来还更添了几分人情味儿。 孔孑处理好食材上楼的时候，付晴已经窝在躺椅上睡了过去。看着她的睡颜，孔孑忽而就想起了上一次留宿在刘宏家，那一夜，孔孑握着付晴柔软的小手睡得异常香甜。 一阵微风吹过，孔孑觉得脖颈一凉，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孔孑低头看向付晴，见她在熟睡中皱了皱眉头，抱紧了肩膀，不禁勾起了嘴角。 孔孑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俯下身去轻轻盖在付晴的身上。感受到身体上袭来的暖意，付晴舒展眉头，舒服的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了椅子上。 此时的孔孑仍然保持着刚刚为付晴盖衣服时的姿势，见付晴仰面朝天，孔孑的心中难免涌上一丝异样。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付晴的五官更加立体，没有了醒着时的小情绪，付晴眉眼之间的柔情更盛，顺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再往下看，熟睡时规律起伏的胸膛仿佛是故意在撩动着孔孑慌乱的内心。 孔孑强忍住想俯身吻下去的冲动，可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然落在了付晴柔软的小脸上，睡得正香甜的付晴丝毫没有察觉，反倒是因着孔孑手心的温度又不自觉的往前蹭了蹭。 这个小小的动作引得孔孑的大脑轰然作响，他的心跳开始剧烈的加速，脑中渐渐空白，慢慢俯身下去，就要吻上付晴的唇角。 孔孑缓缓闭上了眼睛，决定跟从自己的内心，可先于嘴唇触感传来的，却是左手手心的冰凉，孔孑一个激灵，猛然睁眼起身，正看到半坐在地上好奇的盯着自己的白色大狗，是囡囡 “囡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回去吃饭了！” 刘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孔孑侧头看去，正对上了刘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难道他刚才看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3 男闺蜜的拷问 刘宏疾走几步，把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在了躺椅旁的桌子上，轻笑着说道：“估计你们没吃早餐，我是来送这个的。” 孔孑低头一看，托盘里是一盘火腿三明治以及两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看上去极有食欲，可孔孑此时的心七上八下，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忧心，他想张嘴问时，付晴悠悠的醒了过来。 见孔孑和刘宏都站在身旁，付晴有些疑惑，揉了揉眼睛轻问：“怎么了？” 孔孑生怕刘宏拆穿自己，连忙接道：“没事儿，他来给咱们送早餐。” 付晴倒是真饿了，丝毫没有理会孔孑言语中的慌乱，自顾自的拿起一块三明治吃了起来，刘宏见状并未开言，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偷偷审视着局促的孔孑。 吃过早餐，付晴的睡意再次袭来，刘宏帮她收拾了一间客房，安顿她睡下之后便又回到了孔孑身边，直接点破孔孑的心事：“你是不是喜欢晴姐？” 孔孑语塞，实际上，他很清楚无论自己对付晴是何种感情，现在都不是该动这种心思的时候，至少应该等到“刺”的案件办完，而且自己也能彻底放下对夏云溪的愧疚，这样对付晴来说才算公平。 见孔孑不答，刘宏颇为不悦：“晴姐姐是个好女人，从我认识她到现在，从未见过她因为寂寞而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她不是滥情的人，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去招惹她，以免以后伤了她的心！” 孔孑摇了摇头称：“我当然不会故意去伤害一个女人，我必须承认的是，我其实对付晴很有好感。虽然一开始我对她的印象并不太好，但随着交流的深入，我慢慢意识到她和其他女性的不同，如果作为女友，她的脾气秉性注定了她不可能成为最完美的情人；但如果作为能共同生活的妻子而言，她无疑会是个完美的人选。” 刘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复确认了孔孑说这些话时的认真程度，经过辨认，刘宏相信孔孑所言确实是发自真心，不过作为一向自诩为付晴男闺蜜的人来说，刘宏仍然认为，自己有必要再多问一个问题。他轻挑眉毛，开口便问：“坦白说，作为晴姐姐的男闺蜜，我最想问的是，夏云溪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孑瞬间愣住了，他没有想过刘宏会问这样的问题，是谁告诉刘宏曾有夏云溪这个人的存在的？孔孑努力的回想，终于想起来，那次付晴落水，在病房躺着的时候，自己曾念叨着夏云溪的名字，一定是付晴跟他讲的 孔孑摊开手，慢慢坐了下来，随后又把双手交叉，覆上了自己的嘴唇，良久，他才缓缓开言：“实际上，我并不想回忆这段故事” 年少的时光中，孔孑曾无数次的幻想，于一日桃花盛放之时，为夏云溪亲手披上嫁衣，牵着她的手，共同迈向婚姻的殿堂，从此后，他便是夏云溪的夫，或许不用多久，夏云溪就会为他育儿养女，为他延续孔家的血脉。 那个时候的他们曾那么好，孔孑从没有想过，因为一场车祸，竟会夺走爱人与父亲的性命，而他往后这许多年间难忘痛苦的根源，不是因为他们的离世本身，而是因为他们的离世，是孔孑自己造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4 人人都有秘密 孔孑想起五年之前的那天，夏云溪吵着要去郊游，孔孑一家对夏云溪宠惯了，自然不会拒绝她这小小的请求。因为罗美柔想留在家里看一部电视剧的结局，所以她只为几人准备了野餐的食物，并没有跟着去。 那天阳光温热，天气极好，孔孑开着孔博达的银灰色奥迪行驶在通往近郊的路上，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原本夏云溪坐在副驾，孔博达是坐在孔孑的身后，因为天色太好的缘故，孔博达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速写本坐到了副驾的后座上，看着窗外的美景开始画画。 而惨剧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冲来，孔孑的第一反应便是将车身左甩，以确保夏云溪和父亲的安全，可是因为一时情急，孔孑鬼使神差的向左侧猛打了一圈方向盘，车身与货车冲撞的那一瞬间，孔博达当即没了气息，而夏云溪也在被送到医院不久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孔孑拒绝驾驶一切机动车辆，也在未来五年的时间中，拒绝了一切女性的主动示好，孑然一身直到现在。他始终没有办法忘记父亲和夏云溪死前的模样，也是因为自责，孔孑开始惧怕面对母亲罗美柔。 孔孑原以为，父亲和夏云溪去世之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几年以后的自己碰到了付晴。付晴的与众不同渐渐撩拨起他尘封的情感，孔孑很想保护付晴，可心里却还过不了夏云溪那一关，同时他又实在不知，如果付晴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对他作何评判。 听过孔孑的故事，刘宏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刘宏原本是以为，自己问出的会是一段风流韵事，却未曾想到，牵扯出了孔孑最想忘记的心痛回忆，他良久无言，终是轻轻拍了拍孔孑的肩膀，说了声对不起。 与孔孑所想的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再次提起这段故事，自己的心会再度如撕裂一般疼痛，可听到刘宏的那声道歉时，孔孑的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忽而想起了在夏云溪临终前努力勾起的嘴角，当时的夏云溪一定是担心孔孑会自责一辈子，才用那样的方式告诉孔孑，我不怪你，也请你好好活着 孔孑和刘宏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付晴并没有睡着，她始终站在门外，用心倾听着孔孑的心伤。毫无来由的，付晴就那么落下了泪来，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并不完美，原来坚强如孔孑这样的人也有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往。 付晴为曾经对孔孑的误解觉得抱歉，或许从前孔孑那些嬉笑怒骂的外表，只是为了掩藏他内心深处的痛苦，而一个人若能因为一件已经过去了五年的事情而选择孤独，那么这个人本来的样子，一定是柔和而温暖的。 付晴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仰面盯着天花板，突然再度想起了孔孑曾说过的那句：如果将来付晴因为这件事情嫁不出去，我娶她！付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她忽而很想将当时的场景重来一遍，好让她能有机会站在孔孑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上一句：“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好啊，我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5 再一次的排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付晴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指向了下午三点。 孔孑与刘宏已经在准备晚餐，付晴下了楼，坐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盯着两人忙碌的身影，有说不出的感动丝丝缕缕的缠绕心间。 三人一犬的晚餐吃得异常和谐，刘宏的手艺一如往常收获了孔孑和付晴的一致好评，虽然刘宏的心情好了许多，但当看到孔孑付晴两人聊天的时候，刘宏还是莫名的想起了何莉。 那个姑娘，并不十分漂亮，也不太出众，经常自卑，若是被扔到人群之中，恐怕就难以再把她找到，不过她却是第一个对刘宏说：“你为什么不把兴趣发挥到极致，尝试一下做做私房菜？”的女孩。刘宏的心里对何莉满是感激，不论以后他能否成功，但他是真心的把何莉当成朋友了。 “何莉这两天在忙什么呢？感觉好像好久没见到她了。”刘宏到底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了出来。 孔孑轻笑：“哦，她在忙着提升自我价值！” 孔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实际上何莉正在协助“再见红衣女郎”专案组继续追查“刺”的下落。 李松一案，虽然最终没有审问出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与凶手“刺”必定相识，而且孔孑坚信，以李松的刚烈性情，他想保护的人除了亲人之外，也必定是亲近的人无疑。因而警方决定再次在之前那201户女性嫌疑人中继续排查，寻找可能与李松曾经相识或是相恋的女人。 如果能尽快破获红衣女尸系列案件，那么不单单是能为孔孑的妹妹孔丝报仇，也能在无形之中为社会铲平了隐形毒瘤般的罪恶存在，警方存在的价值自然也就得以提升。 晚上送付晴回到家后，孔孑又赶回了局里，如想象中一样，专案组仍在加班加点的排查。得力于祖国完整的档案体系，专案组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 基于当年上山下乡的大浪潮，李松也曾随父母一道下乡学习，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他们去的是一个叫做山璃的小村子，而搜索先前那201位嫌疑人档案发现，同时期一同下到山璃及山璃邻村的只有两人，而后返城之后曾与李松共同学习或短暂共事的则有十五人，也就是说，经过再次排查，警方重点锁定了十七名嫌疑人。 就如同千军万马走了一趟独木桥，孔孑此刻的心情异常的激动，与最初的几千人相比，此后警方所需要做的工作，实在是容易得多了。他用力晃了晃脖子，夜色中关节的响动显得异常突兀，引得身旁几人侧目。 孔孑稍显尴尬，轻声叮嘱：“从明天开始挨个再去查访一遍吧！‘刺’是一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凶手，相信即便是与警方正面交锋，这个人也不会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如果可能的话，先从侧面探听，重点排查在欧阳琪失踪案期间以及李松一案案发之时这些人都在哪里，千万不要急躁，慢慢来，别废了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血！” 虽还未得见真人，但几人心中都隐约觉得，或许这件曾被尘封的案件就快被拨开重重迷雾，那个残忍的杀害那么多无辜女子的凶手也快要露出其本来的面目，受到其应有的惩罚了！ 因为时间的原因，众人决定先回去休息，余下的资料等第二日再做细致整理，待其他人次第离开后，何莉留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站在孔孑的办公桌前低声说着：“头儿，直觉告诉我，恐怕很快就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6 第十三名死者 两日之后，警方在市郊发现的又一具女尸证实了何莉的想法。 仍旧是与以往相同的红衣，仍旧是与以往相同的死相。 何莉说得没错，先前的李松一案看似终结了，但事实上，其中所牵涉的实在太多。李松的弟弟李文轩虽不是什么社会名流，但到底是曾有些名气的知名医生，利用他先前的名气，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了这一惊人的事件，媒体在消费他的剩余价值之时，根本不会去考虑过度夸大的死亡现场会惹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正凶手。 对于一个曾连续杀害12个姑娘又不曾给警方留下任何有利证据的凶手而言，死亡早已经不是终结。凶手利用他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缔造虚假的死亡艺术，并在其中得到某种令人作呕的满足感，对于这样的凶手来说，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染指自己的“成就”。 死者正是在电视上大肆宣扬李松及李文轩一案的当红记者吴敏，何莉两日前的那个晚上就对孔孑说过，报道这一事件的所有单身女性均有危险，孔孑也确实派人前往保护了几位新闻工作者，可唯独吴敏拒绝接受警方的好意，还声称整日被警察跟着的感觉就像自己成了贼。于是无奈之下，孔孑只好撤回了派出的警力，可只隔了一个晚上，就传来了吴敏的死讯。 真正意义上的第13个受害者 孔孑看着吴敏的死相，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他不得不承认，是他疏忽了。在撤回警力的时候，孔孑多少抱有一些侥幸的心理，其实就算吴敏不配合警方工作，孔孑也完全可以暗中派人跟着她，只可惜此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由于事态紧急，所有市内警员临时取消休假日，外出探亲的也已全部被召回，经过海市公安局及上级领导碰头会后决议，正式将两年前的案件与吴敏一案并案处理。出于对案件的特殊性及潜在危害性的考虑，公安机关决定，将案件通过新闻机构正式公布给民众，责令所有年轻且独身女性切不可再以红衣示人。 很快，警方便发现在吴敏遇害的前一晚，曾用本人的身份证件在海市某宾馆开过一间总统套房，由于套房内部并未设置监控设备，警方只能通过该宾馆走廊内的监控设备得知，曾有一名身着男性服饰，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员于当夜进入过吴敏的房间。因为清晰度及该人员着装的原因，警方暂时无法分辨其性别，唯一知晓的是，此人身高在18米左右，在进入吴敏房间的两个小时后与吴敏一同离开。 毋庸置疑的，此人被认定为第一嫌疑人，可在嫌疑人究竟是男是女一事上，警方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通过宾馆外部监控记录得知，嫌疑人及吴敏在出宾馆门的第一时间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而当警方通过车牌号码比对找到当晚的出租车师傅时，师傅却明确的表示，嫌疑人在上车之后一言未发，且始终将脸埋在宽大的风衣里，头上还戴着帽子遮挡，根本看不出身份。 两人打车到了市郊的一栋别墅后就下车了，有趣的是，该别墅的位置正巧就在案发地附近。 孔孑迅速下达指令，搜查市郊别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7 晚节终是难保 出乎所有人意料，该市郊别墅内部几乎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除了一点，别墅主人的名字，并不是吴敏，而是黎玉祥，老局长黎玉祥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孔孑头疼不已，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一重担前去老局长处录口供，孔孑无奈，只有亲自出马。担心师娘伤心，孔孑不得已选择了将黎玉祥约到局门口的东北菜馆。 黎玉祥的老家在东北一座小城，非省会城市的安闲限制了黎玉祥前途的发展，因而一经得到留在海市的机会，黎玉祥便再未回过东北。 孔孑为黎玉祥点了整整一桌的东北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可孔孑却一点都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黎玉祥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正义的初心，又是什么时候被金钱和女色所腐蚀的。 那栋别墅，连带着那个叫吴敏的年轻女人，都是海市一位姓郎的知名地产开发商送给黎玉祥的。黎玉祥心里很清楚，郎老板送自己这么重的一份厚礼，必然是要有所要求，他的内心曾经无数次的挣扎纠结，可就在半年之前，在吴敏无数次的美色攻势下，黎玉祥选择了妥协。 既上了同一条船，顺理成章的，黎玉祥很快就收下了那套别墅。偶尔有那么几次，黎玉祥也曾以出门逛街为由骗过妻子，来到别墅与吴敏幽会，他的心里不是不害怕的，黎玉祥与妻子相识相爱多年，从未想过离她而去，可是毕竟时过境迁，妻子与自己均已年老，怎能比得上年轻女子的容貌艳丽？ 终于有一次，黎玉祥的妻子突发急性盲肠炎，当时黎玉祥正在别墅内和吴敏在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妻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黎玉祥后悔不迭，发誓再不会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决议与吴敏一刀两断，从那之后，黎玉祥就再未到过那栋别墅。 黎玉祥曾找过郎老板，让其更换别墅主人的名字，郎老板很快便告诉黎玉祥别墅已经易主，黎玉祥或许真是老了，居然这么简单就信以为真，再未和郎老板有过什么联系，却没想到如今东窗事发，也没想到吴敏居然就这么死了。 孔孑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但他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着：“吴敏被杀之前，您见过她吗？” 黎玉祥低头轻笑：“阿孑，把录音笔掏出来吧！不必再考虑给我留面子的事情，该问什么就问，这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报应到了” 孔孑良久无言，终究还是掏出了怀中的录音笔，其实刚刚，他根本没有开机。 案发前，黎玉祥一直在家，从未出过门，妻子林语可以作证，可黎玉祥却坚持称，不希望警方去自己家中问话，林语身体极弱，受不了惊吓。 作为曾经最敬重的师父最后的请求，孔孑决定满足他，他让黎玉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说黎玉祥有急事需要出门几天，林语信以为真，事实上，这半生走来，林语从未怀疑过黎玉祥。 一餐过后，检察院方面带走了黎玉祥，即便没有杀人的可能性，黎玉祥也将面临财物方面的审查。孔孑望着黎玉祥远去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座山，而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彻底崩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8 彼此感同身受 如黎玉祥所愿，孔孑并未直接派人前往黎玉祥的家中向林语问询，而是在黎玉祥家所在的小区物业协助下调取了案发前小区内的监控录像，根据视频显示，案发前夕黎玉祥只在白天出过一次门，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几袋菜，之后就再未出过门。 黎玉祥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再见吴敏，警方自此洗掉了黎玉祥在吴敏死亡案中的嫌疑。可是即便如此，黎玉祥的晚节不保，仍旧让警局中的众人唏嘘不已，一代神探，到底还是没能抵抗住糖衣炮弹的攻击。 孔孑的心中，泛起了对师娘林语深深的愧疚，如果没有吴敏一案在先，或许黎玉祥和林语很有可能幸福的过完下半辈子，只可惜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如果 孔孑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前去探望师娘。林语忙前忙后，一个人为孔孑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她还不知道黎玉祥被捕的事情，只沉浸在干儿子来看望自己的喜悦中。孔孑原本是想跟林语摊牌，讲清楚黎玉祥的事情，可以见到林语慈祥的笑意，孔孑彻底软了下来，竟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口。 是怎么从黎玉祥的家里走出来的，又是如何跟林语告别的，孔孑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的头有点儿疼，偏头痛，是老毛病了，从高考那年用脑过度开始第一次发作，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好起来。 孔孑觉得胸口异常憋闷，喘不过气来，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为防发生意外，他把电动车留在了林语家楼下，走出小区大门打了一辆出租车。 见到付晴的时候，她正穿着一件白大褂，手上戴着手套，手套上似乎还有些未干的油彩，应该是刚刚还在工作。孔孑的心情就是在那一瞬间平静了许多，他忽而想起初见那日，付晴的脸颊上也是沾着这样的油彩，孔孑还因替付晴擦掉油彩而吓到了她，当时付晴看着孔孑的惊恐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流氓。 “哟，孔大局长来了？”陶虹夸张的大叫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们这小门小院的，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呀！” 陶虹愤愤的瞪着孔孑，她还在为警方没有看好李阿爹的事情责怪他，在孔孑没来之前，陶虹正在协助付晴为李阿爹洁身和化妆。这是李阿爹的心愿，希望由付晴几人送他最后一程，付晴实在不忍心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付晴轻轻冲着陶虹摇了摇头，陶虹的气势立马弱了下来，又白了孔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看着有些尴尬的孔孑，付晴轻笑：“放心吧！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况且她原本也是学刑侦出身的，能够理解你们，此时也只不过就是心里难过，用这种方式来掩饰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孔孑点了点头，他当然能够理解，一个熟悉的人骤然离世，任谁都会悲伤难平。 看着孔孑的表情，付晴莫名的有些心疼，在孔孑来此之前，已经给付晴发了短信，告诉了她黎玉祥的事情，付晴原本只有惊讶，而此时，付晴似乎能够与孔孑感同身受，她隐隐的感受到了孔孑的不安和孤寂。 “喝咖啡？”这是第一次，付晴主动开口邀请孔孑。 “好啊！” 良久，孔孑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他也同样感受到，他与付晴之间的情感，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细微的改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9 再见了忘年交 孔孑与付晴原本是打算要在下班以后共进晚餐的，谁想临走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匆匆赶回殡仪馆的唐红。 付晴一脸惊讶，她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唐红才说过要出差几天，现在突然又回来，难道误机了？ 一见到孔孑，唐红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付晴。只见唐红的眼周有些红肿，满脸悲哀的问道：“吴敏死了？” 孔孑之前没有想过，唐红会与年龄相差二十多岁的吴敏相识。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却常常会因为一件并不起眼的小事结识。 据唐红回忆，她与吴敏相识于一个画展，吴敏自幼对艺术极感兴趣，而唐红曾经学过几年国画，一经相见，两人便觉相见恨晚，虽然年龄有所差距，却仍阻挡不了两人自此成为忘年交。 随着交流的深入，吴敏认定唐红是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她曾对唐红说起，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但因为从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有结局，所以爱得极为痛苦。唐红曾经猜测过，吴敏所爱的是个有妇之夫，但毕竟这种事情过于敏感，也便没有再深入的问过。 此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吴敏工作太忙的原因，两人没有见面，但即便如此，唐红也依然关注吴敏的生活。在新闻行业中，吴敏属于正当红的时期，颇有名气，因而此次吴敏被发现弃尸市郊的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唐红便是因为听说了这一消息这才临时取消了航班。 唐红眼周的红肿渐重，哑着嗓子问道：“我能不能看看她？” 孔孑有些为难的侧头看了付晴一眼，随即转回头回答：“这个恐怕不行吴敏的死涉及未破的刑事案件，还请你理解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尽快破案，好给关心吴敏的人一个交代，你放心吧！” 唐红轻轻擦了擦眼角，沉声道：“那好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付晴向来心软，实在不忍心见唐红这副样子，索性直接挎上了她的胳膊笑称：“你要是没回来的话，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你回来了，那必须得吃顿好的呀！你说呢孔孑？”付晴说完，转头冲孔孑使了个眼色，孔孑会意，点了点头。 唐红怎可能愿意当两人的电灯泡，她见推脱不掉，索性叫上了陶虹一并前往，孔孑看了一眼不愿直视自己的陶虹，决定做个顺水人情，索性偷偷给林龙发了条短信，让林龙马上过来找他们。 孔孑本是想着，给林龙和陶虹多制造一次见面的机会，谁知道林龙这小子头脑又是一时不清醒，把何莉c安阳c雷蒙全都叫了来。付晴见忽然加了这么多人，也不太好意思让孔孑破费，一行人商量来商量去，干脆决定买好食材去找刘宏。 按理来说，此时所有的警员都该是加班阶段，但因为孔孑觉得近段时间下属们实在太过辛苦，而且只是简单吃上一顿饭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也就没有说什么。 原本平常的一餐，却因为突然被提起的李阿爹的话题而变得异常沉重，其实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警方的难处，也都能想明白警方的出发点，他们只不过是难过而已。孔孑沉默不语，他突然就想起了刚入警局时，稍显懵懂无知的自己，那个时候，黎玉祥就是他的天，而如今，这片天却塌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难以说清，正如所有的事情都本无定论。当付晴再次缩在别墅一角怀念起李阿爹的时候，她的心中似乎忽而明白了许多，对于外界的人而言，那个叫做“刺”的凶手或许是个恶魔，可在爱上恶魔的人眼里，或许她也只不过是个堕落的天使罢了。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苦楚。无意之中看到在露天阳台抽烟的唐红之时，付晴心疼不已，这个一生孑然一身的女人，不只是付晴的领导，也是似良师益友一般的存在，所有人都只看到唐红的坚强，可如今却只有付晴一人看到她的脆弱，听到她的心酸。 付晴听得真切，唐红那晚只淡淡的倾吐了一句：“我的朋友，再也回不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 锁定女性凶手 李阿爹下葬的日子，孔孑没有来。付晴有些悲伤的看着李阿爹的墓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李阿爹，如果真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么希望你在那边能够开心。 付晴没有责怪孔孑的缺席，她知道现在正是警方最忙碌的日子。新闻媒体已经公开宣称，那个让李阿爹宁愿用性命保护的凶手再次出现在了海市，并反复叮咛所有单身女性尽量不要在夜间独自出行。 付晴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恐惧，自从李阿爹发生意外之后，她就忽然很想看看，那个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能让一个如此善良的人甘心赴死的人，或许也是个可怜人吧 与此同时，海市公安局内再次召开碰头会议，正在紧张的讨论红衣女尸系列案件。通过警方的反复勘察发现，在前12起命案之中，凶手虽未留下任何有力证据，但在刚发生不久的吴敏被杀案中，以抛尸点为半径，在方圆五里之内，警方最终发现了可疑鞋印，初步判定可能是凶手在无意之中留下因而未来得及消灭证据。 根据物证科判断，该鞋印之上带有血迹，且比对之后与吴敏dna完全匹配，可以断定就是受害人的血迹。这是一双鞋号40码的男士皮鞋，而通过监控视频锁定的第一嫌疑人身高在18米左右，对于一个身高18米的男性来说，这种鞋号未免太小了一些，而且通过鉴别比对，该鞋印前段着力点过轻，极有可能是在鞋中塞入了什么东西用来混淆视听，而事实上，凶手的鞋号可能比40码还要小。 根据这一条证据显示，警方内部原本认定凶手是男性的阵营也开始逐步动摇，多数人同意了孔孑所说的“刺”是个女人的论调。 自此，何莉所有的理论终于被正式放上了台面，孔孑命人暗地里排查剩余的十七名嫌疑人才算正式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上级领导下令，命全市所有相关机关全力配合公安系统工作，“再见红衣女郎”终于成功拿到了所有嫌疑人全部的档案资料（之前仅能拿到初级的人事档案资料）。 这一进展对案件的侦破产生了异常积极的作用，仅半日的功夫，专案组就通过所有档案记录发现了疑点。 这十七人中，有一名叫唐蓁蓁的女人，档案资料在两年半前就再未有过任何记录，户籍显示，这个女人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老家就在海市附近的某村，且也曾随家人下乡到山璃村，极有可能与李松相识。警方前往户籍中心核实时发现，两年半以前曾有一名自称唐蓁蓁妹妹的女人来此要求将唐蓁蓁的公民信息更改为死亡，但因为手续不全，户籍中心未予受理。 孔孑当即带人前往户籍上的地址，索性唐蓁蓁的母亲尚在人世，警方到来时老人极为惊讶，并坚称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但在两年半前就不知所踪了。老人曾向当地的派出所报案，但始终没有什么消息，老人一直以为女儿是出了意外去世了。 唐蓁蓁没有妹妹，那么当时找到户籍中心要求变更居民信息的女人是谁呢？ 孔孑疑惑不解之时，李立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提醒了孔孑。李立看着档案上唐蓁蓁的照片，沉声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人的轮廓有点儿像殡仪馆的馆长唐红？” 孔孑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 嫌疑人的身份 孔孑忽而想起，最后一次在刘宏家聚餐之时，唐红曾反复追问林龙等人吴敏被杀案的细节。 当时孔孑刚从洗手间出来，众人见到孔孑便不再言语，孔孑只当是唐红失去了好友而悲伤过度，因而并未理睬。可现在再回忆起与唐红见面的几次，孔孑忽而想起，她的手腕上始终带着一串女款的菩提根手串，目测应该是18粒佛珠，唐红信佛！ 18孔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全都想起来了，在最近几件案件案发之时，唐红全都不在殡仪馆内，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在最后一次聚餐之时，提起吴敏时唐红的表情远没有在提起李松之时那般悲伤，孔孑当时还以为只是因为感情亲疏的问题，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唐红伪装了对吴敏的悲伤情绪？ 唐红的身高在17米以上，且长得人高马大，若是装扮成男人，再在皮鞋里塞上增高垫，那么她的身高必然超过18米，在夜晚也未必能被看出原本的性别 孔孑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婚纱店偷拍付晴的照片，当即不敢再往下想，若警方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付晴在这个人身旁工作，岂不是最有可能出现意外？ 在孔孑等人赶回海市的路上，户籍中心发来最终的确认信息，并未在居民信息库中找到唐红的任何记录，她是黑户 这一发现令孔孑更加担心，他立即把警力分担为两股，自己带着一队人前往殡仪馆寻找唐红，另外一队人随安阳和李立前往排查全市所有鞋店调取监控以及记录店员口供。 令孔孑几乎抓狂的是，唐红不知所踪，与她一同消失的是付晴和陶虹，殡仪馆其他工作人员表示，一直在忙于工作，并未注意几人去了哪里。 情急之下，孔孑向上级领导请求出动警犬搜索，在得知具体情况后，上级很快作出批示，令警犬中心以最快速度派出警犬协助搜捕。 四个小时之后，安阳与李立方面传回消息，在城郊附近一家皮鞋专卖店，店员确认了吴敏被杀案案发前确实有一个浑身男装装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前来购买过皮鞋。因为现在已经入夏，买者却穿着一身风衣，因而格外引起了店员的注意，照片比对之后，店员认出了买鞋的人就是唐红。 孔孑从未像此时这样恐惧，也从未像如今一样害怕失去某人，他想起了先前所有受害人的死状，幻想着付晴浑身冰冷的蜷缩在海市某个角落，顿时凉透了身心。 毋庸置疑，如果付晴出了什么意外，孔孑将一生无法原谅自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孔孑才终于看清自己的心，他对付晴的感情，已在不经意间变了样子。此时的孔孑对付晴，不只是对受害人的同情，也不只是对同类的认同，更多的，是对她的依恋和保护的欲望。 孔孑彻底懂了，他是偷偷爱上了付晴那颗与众不同而又熠熠生辉的真心。 付晴和陶虹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无奈之下，孔孑以个人的社交账号在网上发布了寻人启事，因为好友众多的原因，寻人的消息很快便在网络上传开，同时被传开的还有民众对相关案件的各种猜测。孔孑知道，自己很可能因此面对上级的责罚，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 只相隔了一天的时间，有人通过付晴的手机号码给孔孑打了电话，接通之后孔孑确认，电话的另一头就是唐红无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 终于，见面了 按照唐红的指示，孔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废弃的工厂。 这家工厂位于城郊，与吴敏被抛尸的地点很近。 孔孑赶到的时候，正见到被高高吊起双手的付晴和陶虹，她们的身上，已经被唐红换上了红色的长裙。 之所以没有立即杀掉付晴和陶虹，是因为唐红对警方有所要求，她想要见两个人，黎玉祥，以及黎玉祥的妻子林语。 见到独自来此的孔孑时，唐红表现的异常淡定，她手中握着两把机械弩，直指在付晴和陶虹身上，轻笑着问：“孔孑，你应该不想让她们死吧？如果不想让她们死，就立刻让你的那些手下把我要的那两个人送来！” 唐红是认定孔孑不敢上前，气焰才如此嚣张，她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孔孑心里清楚，他需要为自己的同事争取更多的时间，因而他不动声色，亦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高声开言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唐红，还是唐蓁蓁？或许你更喜欢我们给你起的名字，‘刺’？” 唐红眉眼间的笑意渐散，她紧紧眯起双眼，愤愤不平的回答：“那些女人，全都是该死的人，全都是在未来一定会去破坏别人感情和家庭的人！她们每一个都有成为狐狸精的潜质，仗着自己还保有贞洁的身体游走于许多男人之间夺走他们的心，除了没跟他们上床之外，什么都做了！这样的女人，还能称为贞洁的女人吗？我这样做，无形之中是保护了那些男人未来的妻子，你们该谢我才对！” 孔孑听懂了，唐红的思维已经在反复的杀戮之中变得不再正常，她明明成了罪犯，却仍自诩为解救人间的救世主，简直可恨！ 孔孑愤怒的咬着牙齿，继续追问：“那么欧阳琪呢？她也是被你害的吗？你知不知道那个姑娘死得有多惨？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了，你就没有一丝的不安吗？每当夜深人静，难道你从不会梦到她们来找你索命？” 唐红大笑：“孔孑，亏你还是执法者，你见过了多少生死，难道还会相信鬼神一事？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分散我的注意，我只要那两个人！快把他们送来！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见不到他们，我就杀了付晴和陶虹！” 孔孑的手心攥出了细密的汗珠，黎玉祥尚在被审查阶段，想要带他出来，需要时间，孔孑自知很难劝服唐红，索性再不发一言。 半个小时后，一阵刺耳的警铃声传来，雷蒙和安阳带着黎玉祥与林语走进了工厂。唐红愤怒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黎玉祥，她冷笑道：“好久不见！”黎玉祥紧盯着唐红的脸，许久，他大声惊呼：“居然是你？” 黎玉祥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两年间所有的红衣女尸，竟都是因自己而死 当年，黎玉祥也曾有过上山下乡的经历，他去的那个村子，就是山璃。那时黎玉祥在山璃的生产队中担任副队长，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比他小了尽十岁的唐蓁蓁，也就是如今的唐红，彼时唐红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黎玉祥又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光，没多久他们就背着组织偷偷在一起了，可最终因为年龄相差过大，黎玉祥放弃了唐红，而选择了跟年龄相仿的林语在一起，唐红因而对黎玉祥怀恨在心，一直想要报复他。 唐红没有想到，返城之后的黎玉祥不但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遭到报应，最终居然成为了公安局长。唐红怒不可遏，决定想尽办法让黎玉祥难堪和后悔，而唐红能够想到最好的方式，便是杀人，并在最后为黎玉祥揭开谜底，让他后悔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 她的最终目的 付晴和陶虹始终低着头，就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她们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看上去似乎是被下了药。 孔孑丝毫不敢放松，他知道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对大脑是有伤害性的，如果真是被下了药，那么付晴二人需要尽快洗胃。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生怕愤怒让自己失了分寸，说出什么话刺激到唐红，只敢偷偷试探着上前一步。结果不出所料，孔孑稍一动弹，就被唐红大声呵斥着逼停了下来。 一旁惊愕难平的黎玉祥在沉默许久后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不顾旁人的阻拦，一步步的向唐红走去，唐红眉头紧锁不发一言，手臂有微微的颤抖。 黎玉祥在孔孑身旁站定，神色悲哀的看向唐红，脑中有无数尘封已久的片段闪过，如今的唐红和当年的唐蓁蓁相比，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让她变成今天这样的，竟然就是自己。 黎玉祥突然想明白了为何唐红要改成单名红字，又为什么要在杀了那么多人以后为她们换上红衣，只因当年的林语最钟情的颜色便是红色，而身着红衣的林语毁掉了唐红年少的爱情梦想，唐红是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铭刻于心。 她是有多憎恨红色 “唐红，你恨的是我，放了她们，拿走我的命吧！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早就活够了，可她们两个还年轻，你不该杀掉两个无辜的孩子啊！” 唐红狠命的咬着嘴唇，高声咒骂：“无辜？我呸！黎玉祥，当年始乱终弃的可是你！你别以为你现在假惺惺的在这里假扮纯良我就能忘记你曾怎样对我，忘记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曾经背着我，背着组织做了什么！你现在有脸说出来吗？我告诉你，今天，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个最在乎的妻子，你们全都得死在这儿，我就是死也得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陪葬！” 黎玉祥长叹不止，孔孑听得面红耳赤，他怎能允许别人对如母亲一般的师娘横加指责？孔孑很想上前与唐红理论，黎玉祥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低言：“这是我自己的孽，本就该我一力承担，只是可怜了那些因我而死的孩子” 情爱的事情，本就没有道理可言，又怎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黎玉祥夫妻身上？孔孑仍想辩驳，却感觉怀中的手机剧烈的震动起来。他轻轻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何莉发来的信息：“局长，我请求和‘刺’见上一面，或许还能有一些转机，我就在工厂外面，望转达。” 孔孑看向情绪极不稳定的唐红，只思虑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他再上前一步高声问向唐红：“有人想见你，我可否出去接她进来？” “谁？”唐红异常警觉，手掌捏着机械弩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何莉，你见过的，我们局里心理干预小组的实习生，也是第一个提出你可能是个女性的人。” “哦？”唐红很好奇，两年多了，始终没有人看破她的伎俩，竟被一个实习生看穿？不得不说，这个何莉，确实有点儿意思。 “好！你带她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何莉站到了唐红的面前。两人彼此打量的间隙，唐红忽而对这个顶着厚底眼镜的姑娘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之前曾经见过，但那时唐红并未注意到何莉竟这般聪慧，如果何莉不是警察，或许唐红很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此时的何莉，眼见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却是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 最后的心理战 “孔孑人呢？” “老局长被挟持是大事，上级领导正在打电话责骂孔局。” 唐红看着面无表情的何莉，虽有疑惑但也很快一扫而过，此时她更感兴趣的是何莉为什么要见自己。 何莉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场面，曾经看过的所有关于劫持现场谈判的电视剧片段快速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但很快就被何莉一一否定。 唐红与电视剧中那些偶然犯案的人员不同，她曾和黎玉祥有过来往，有着良好的反侦察能力，不然也不会长达两年的时间都未招惹嫌疑。何莉断定，此次露出马脚，是因为唐红听闻了黎玉祥被调查的消息后乱了方寸，至于她为什么在离开作案地点后又再度返回还留下了脚印，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唐红对黎玉祥，仍有感情。 这个世界各个角落之中都曾发生过这样的故事，被抛弃的女人怀恨在心，发誓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男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对男人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难为了无关紧要的别人，痛苦了难弃感情的自己。 从这一角度出发，或许何莉能为同事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何莉的心中如有万马奔驰，但仍尽量平复着情绪看向唐红，“我来见你，是因为我很好奇，有几个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还请你为我解答。第一，基于你良好的反侦察能力，我个人认为你没有必要更改容貌，可你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为什么？第二，你是如何做到在那些受害人的家中留下相同的文字和花，却不留下任何证据的？第三，对于你杀人的初衷以及方式，我有一些想法不知是否正确，希望你能为我解惑。还有最后一点就是，即便这一次你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脚印，可我认为若你不主动出现，我们也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排查才能找到你，可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冒险行事，这不符合你做事的逻辑不是吗？” 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里，警方方面惊讶的发现，唐红居然耐心的听完了何莉的所有猜想及理论，不仅如此，还面露出了颇为赞赏的笑意？ “你说的大体没错！”唐红笑称，“除了一点，虽然你猜出了我计划杀掉的人数，但我却并不是为了什么圆满，我的初衷是要和所有这些人一起下地狱！你听说过吧，18层地狱？今天黎玉祥，林语，付晴，陶虹再加上我自己，正好五个人，这样，不就凑齐了18了吗？至于留在那些女人家里的东西，很简单，我结识她们，和她们成为朋友，最后告诉她们若是自己在家中藏起一枝玫瑰以及那句话就能得到爱情，只是剪纸或是贴字的时候需要戴上手套以表诚心。呵呵，想不到真相居然这么简单吧？女人，全是傻子！哪有什么永远的爱情，男人都是下贱的东西！” 黎玉祥听着唐红的控诉，只感觉心底某处生生被扯开了一块，血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 何莉转头看向老局长，眼角生出了不忍，可还是转回头去继续追问：“那么我剩下的疑问呢？还请为我解惑！” 唐红愤然：“没有了！就这些！男人都是骗子，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今天谁也别想抓到我，因为我要跟这几个人一起死在这里，杀了他们，我自会自行了断，终止这一切！” 何莉攥紧了双手，指甲生生的抠进了肉里，她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只见何莉又向前跨出一步，摘下眼镜扔到了一旁的地上，直指唐红大叫：“你骗人！你不愿意向我解释，是因为剩下那两个问题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还爱着老局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 付小晴得救了 唐红还记得，当年那个爱上黎玉祥的自己，眉眼之间遍是藏不住的欢喜和幸福，就像所有坠入情网的女人一样，唐红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全世界最好的良人。 那个年代人的爱情，与如今不同，在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离弃，而是想着如何修补。 彼时女人的直觉告诉唐红，黎玉祥喜欢上了别人，她以为男人只是一时迷途，会有回头的一天，于是在一个风轻云淡的午后，唐红穿上了自己最贵的裙子，化了最美的妆去黎玉祥的宿舍找他，可出现在唐红眼前的，却是两具裸露的身体。黎玉祥平躺在床上，正满足的抱着林语，白色的被套上落红片片，红色长裙和内衣散落一地 为了对林语负责，黎玉祥自此狠心的抛弃了对他倾情相许的唐蓁蓁。而从那天后，唐蓁蓁的心便死了，她离开了山璃村，为自己取了唐红这个新名字，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这份屈辱；也就是从那以后，这世上多了一个隐匿的凶手。 可所有曾失去爱人的人都知道，恋人去后，伤痕仍在。每当唐红照镜子时看见自己的脸，她都会不自觉的想起那时的种种，于是她远离了家人，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在一家地下诊所做了整容手术，彻底换了身份，准备上演一场完美的复仇。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让一个人莫名背上自责后再杀了他，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来得更加痛快。这就是唐红的计划，她藏匿半生，却是一生都活在回忆和痛苦之中。 此时突然被何莉戳破心事，唐红羞愤难平，她的情绪彻底爆发，只见她猛然抬起持弩的右手直指不远处的黎玉祥大喝：“黎玉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去死吧！” 众人皆惊，狙击手接到命令立即狙杀唐红，却忽见两道身影猛然窜到了唐红身后，是孔孑和林龙！ 林龙一掌劈上了唐红的左手，唐红吃痛，一下放松了力道，机械弩当即落地。就在唐红失神转头的瞬间，孔孑猛一用力扭断了唐红的右腕，随着唐红痛苦的大叫，右手中的机械弩亦应声落地！ 在两人合力协作之下，唐红至此被活捉，她虽该死，但也必须死在法律的惩处之下。 被拘押走过黎玉祥和林语身边之时，唐红抬眼望向二人，眼中像要喷出火来，她狠狠地啐了黎玉祥一口怒骂：“骗子，今生杀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等到来生，我还是要杀了你！” 何莉长叹，这世间的人，哪有什么来生来世？我们有的，不过是今生今世。所有的缘分，也都在此生的相识之中被消磨殆尽了，爱也好，恨也罢，都必将随着生命的终结而化为虚无。 “啊！虹虹，虹虹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虹虹！”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原本的剑拔弩张瞬间被林龙这一声哭喊打破，孔孑面色铁青，无奈地拍了拍林龙的肩膀轻言：“放心吧，她没事儿挺大个男人你哭什么你哭？别给咱们警察丢人！快憋回去！” 孔孑俯身下去抱起了付晴，那温暖的体温让他瞬间心安，还好，我为孔丝报仇了；还好，你没什么事，孔孑心想。他的鼻子很酸，但他终是抱紧了付晴，舒心的笑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 黎明辉是何人 在医院洗了胃，陶虹立即就像没事人一样，又生龙活虎起来，付晴身体差一些，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医生说在付晴和陶虹的胃里洗出来的药物成分属于中成类药物，加上抢救还算及时，所以两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孔孑这才放心了不少。 其实付晴早已经恢复了意识，她只是觉得有些困倦，不愿睁眼而已，早在工厂里孔孑抱起她的时候付晴便已经有所感觉，孔孑身上那股古龙水混合着檀木的气味让人莫名的安心。 付晴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见到孔孑侧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叼着一根棒棒糖看着窗外，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付晴还记得，上一次入院，孔孑也差不多是这副样子，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念叨夏云溪的名字。 “你在想她吗？”付晴问出了声，孔孑闻言没有转头，只深深垂下了眼帘，良久，孔孑起身走到了床边替付晴掖了掖被子笑称：“我只是想抽烟了！” 第六感告诉付晴，孔孑在说谎。他的裤兜里还时常揣着棒棒糖，孔孑并不喜欢甜食，那是夏云溪的喜好；他还不愿将电动车换成机动车，孔孑仍旧不愿面对，曾对夏云溪的愧疚。 付晴忽而觉得有些无力，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死去的人呢？孔孑对于她的感觉，无非是先从对受害人的同情开始逐步延续下来，或许好感什么的，也不过只是错觉罢了。付晴从来都不是自信而主动的女人，随缘随性，也许才是她的正途。 “黎老局长怎么样了？”问出口时付晴才觉得，原来自己这么不善于交谈，放在这种时候讨论黎玉祥的事情，恐怕又会惹得孔孑心情不好。 很显然，黎玉祥的事情对孔孑影响极大，他没有回答，只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不好。付晴哑然，也不敢追问什么，一时间，本该有的化险为夷后的喜悦消散殆尽，病房中沉默无声。 肃静的情境难免让人觉得困倦，付晴轻轻扭了扭身子，想找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孔孑看在眼里，随即走到床脚为付晴把床摇高了一些，又几步走到床侧想再为付晴掖掖被子。 居高临下的瞬间，孔孑忽而想到了在刘宏家的时候，自己也曾以这样的角度细致的观察过付晴。那时她的肤质白皙中透露出熟睡中的微红，而此时的付晴，因为洗胃后的虚弱，皮肤反倒显得更加透明又苍白，每一根血管都清晰的暴露在孔孑眼前，血管根根分明而纤细，纤细的好像只要外人一触碰就能隔着皮肤将它们碾碎。 孔孑的心中，一种强烈的想要保护付晴的欲望油然而生，她这般身似蒲柳，简直让人一见生怜。好在如今在付晴身边隐藏的最大威胁已经伏法，短期之内，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孔孑心想，忍不住的轻叹。 “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一声颇为戏谑的问话传来，孔孑抬头望去，正看到久未见面的黎明辉站在病房门前。只见他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怀中捧着一束鲜花，半倚在门框上，正似笑非笑的来回打量着孔孑和付晴，良久，黎明辉缓步走进了病房站在付晴的床边俯身冲她打着招呼：“你好，我叫黎明辉，孔孑的哥们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 哥们儿的拷问 付晴抬眼看时，正见一身姿伟岸，肤色古铜的男人缓缓从病房门外走进，那男人一手拎着果篮，一手捧着娇艳的鲜花，俯身跟付晴打着招呼。 男人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上三颗扣子未系，这个角度看，隐约能看到他健硕的肌肉。付晴的脸有些微红，轻轻别过头去，这才回想起来，这男人叫什么来着？ 黎明辉见付晴没有理他，索性又念叨了一遍：“你好，你就是付晴吧？我是黎明辉，孔孑的哥们儿！” 一旁的孔孑满脸狐疑，抬手在黎明辉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轻声埋怨：“嘿嘿嘿，你干嘛呢你？我在这儿呢！看见我你不先跟我说话，跑这儿来打扰我的姑娘是吧？你怎么回事儿你？” 黎明辉眉角轻扬，起身直视孔孑，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的姑娘？她是你的姑娘吗？” 孔孑哑然，侧过头去躲避着黎明辉审视的目光：“少扯淡，你干什么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黎明辉搬过了椅子坐到付晴床边看了她一眼，随即抬眼望向孔孑：“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公安局副局长孔孑大义灭亲检举审查了自己的老局长，如今又舍生取义英雄救美赢得了警界满堂喝彩。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你的身上，可是我的父亲呢？他现在仍是没有回来，你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吗？孔孑，我还是你兄弟吗？” 孔孑终于明白了，黎明辉这是来找他算账来了，即便孔孑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对于多年的兄弟而言，孔孑对黎明辉难免还是有所亏欠的 付晴听着黎明辉的声音越来越大，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转身刚想插话之时，就见林龙和陶虹嬉笑着从外面回来。陶虹满面堆笑的凑到付晴身边拍了拍她：“我说晴儿，你不能总这么躺着，既然醒了就起来走走，什么都好了！你看看我就懂了，锻炼是一时，好身体是一世！快快快，动起来！” 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陶虹疑惑的扫视一圈，终于把注意力落在了黎明辉的身上。从陶虹的角度看去，黎明辉古铜色的皮肤正在光影之下闪闪发光，他身体上肌肉的轮廓极为分明，丝毫也不逊于林龙，再加上那一脸温暖的笑意，当即便让陶虹对他充满了好感，她忍不住发问：“哟，这位是？” 林龙的脸色瞬间铁青，斜眼看向黎明辉，这小子谁呀？怎么让局长一直站着？ 黎明辉丝毫没有在意林龙的臭脸，轻笑道：“你好，我是黎明辉，孔孑的朋友，也是咱们交通局的副局长。你应该就是陶虹吧？性格真好，身体锻炼的也不错，像你跟付晴这么漂亮的姑娘，真不该在殡仪馆那样的地方工作，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换个别的工作嘛~” 气氛再度尴尬，陶虹刚刚才对黎明辉升起的好感荡然无存，不为别的，就为黎明辉口中“那样的地方”几个字，她真的很想问上一句，那样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就算整日和死者相伴又怎么了，能送死者最后一程，这也该算是举足轻重的工作才对。陶虹挑了挑眉毛，没有再说话。 孔孑心里很清楚，黎明辉再这么待下去，大家都会难堪，索性俯身与黎明辉耳语：“明天下午休息，我找你！” 黎明辉与孔孑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是言出必行之人，也不再说什么，和几人道了别便自行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 想当月老牵钱 哪里气氛变得尴尬，哪里就会有刘宏的出现。对于这一点，付晴和陶虹是早就习惯了，可孔孑不是，因而当刘宏哭哭啼啼出现在病房的时候，孔孑立马摆出了一副这货有病吧的问号脸，颇觉无奈的一边看着刘宏一边不住的翻着白眼。 付晴笑眯眯的坐起身接过了刘宏手中的保温饭盒，又抬手擦掉了刘宏眼角的泪珠笑称：“哪有男子汉成天哭鼻子的？这做的是什么呀？汤吗？” 刘宏一听这话立马破涕为笑，帮付晴拧开了盒盖，似王婆一样自顾自的介绍着：“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猴头炖鸡汤，补气健脾养胃的，洗胃对胃粘膜伤害很大的，你们两个可得赶紧补补！”说完又转身把陶虹拉到了身旁催促着她赶快喝汤，陶虹嘴上硬气的说着自己身体好没事儿，可还是忍不住被汤的鲜味吸引，喜滋滋的喝了起来。 见付晴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了绯红，刘宏的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虽然认识的时间尚且不足一年，但真性情的刘宏是真的把这些同事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他总是认为，即便是别人对自己一点点的好，也该如对待滴水之恩般涌泉相报。 在两人埋头喝汤的间隙，刘宏又抬头环视了一圈，随即神秘兮兮的把孔孑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孔孑，这晴姐她们俩都住院了这么严重，当时情况肯定特别紧急吧？那莉莉她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孔孑有些吃惊，这已经是刘宏第二次主动问起何莉的消息，莫非刘宏竟然对何莉心生好感？不是说现在的富二代都喜欢长腿细腰的嫩模吗？要真是这样，那刘宏的口味还真是特别，何莉可分明就是妥妥的书呆子一枚呀！ 其实孔孑对刘宏的印象还真是挺不错的，刨除掉刘宏偶尔会像个姑娘似的纠结以及扭捏，至少到现在为止，孔孑还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怎么说，孔孑也算是何莉的“娘家人”，如果何莉以后真能跟刘宏在一起，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孔孑有心帮何莉一把，索性指了指付晴小声回答：“何莉现在肯定正因为没能早点儿抓到凶手，以至于让她们两个身处险境而难过呢！你没看到现在她都不敢来吗？要不你抽空去看看她？我好像听说她挺喜欢吃蛋糕的，不过她可总说外面的不好吃，要不你” “这有什么难的？小case！这可不是我吹牛，凡是大家能想到的，我都能做出来！等着吧！”刘宏一脸骄傲，丝毫没有听懂孔孑实则是在帮他牵线搭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搜索起蛋糕的做法。 身后争着喝汤的几人无意间听到了孔孑二人的对话，不约而同的同时捂住了嘴巴，强忍住想笑出声的冲动。就连平日里最木讷的林龙，也压抑着笑声拍了拍陶虹的肩膀：“你们谁能告诉我他到底哪年的？这小子一本正经的装傻样子，还真像是个宝宝！” 等到付晴感觉好一些了，众人便小心翼翼的簇拥着她出了医院。 马路上车来车往，阳光直射在倒车镜上晃得付晴有瞬间的失神，这世上千好万好，终也抵不过阳光和健康的身体最好。 一一告别了几人，孔孑轻轻凑到付晴身旁，追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路旁一辆车子倒车镜上的十字光花。侧颜的付晴似乎比平时看上去温柔了许多，孔孑不忍打破此时的宁静，直陪着她站了好久好久。 那车走后，付晴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沉声问着：“你什么时候换车呢？” 孔孑只愣了一瞬，便轻笑道：“快了吧？应该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 找上门的李立 担心付晴的父母会后怕，再加上还在想着黎明辉的事，因而孔孑只送付晴到楼下，就和她道了别。 付晴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差，也就没有强留他，目送着孔孑的小车离开后就一个人默默的上了楼。 警方尚且没有向民众公示“刺”已经被抓的消息，所以付天和张彩虹也就对先前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付晴开门进屋的时候，正见到张彩虹指着电视和付天讨论着接下来可能的剧情发展，这平常的一幕此时在付晴眼中却是异常温馨。 听到门响，张彩虹探出头看了一眼，随即一脸的惊讶：“哟，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这么早？该不会是你们单位效益不好，要倒闭了？我跟你说啊，要是哪天真觉得你们那儿不行，就趁早离开。虽说你现在再换行业是稍稍晚了点儿，但怎么说你也是科班出身的，实在不行，就也上文工团！” 付晴觉得有些好笑，心想着这么多年了，妈妈的脾气秉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 “妈，你放心吧！我就是最近不太舒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给我煮碗面呗亲爱的妈咪，我想睡会儿。”付晴忍不住上前给了张彩虹一个拥抱，一下就抚平了张彩虹的情绪。看着女儿有些落寞的背影，夫妻两个有说不出的心酸，或许真是流年不顺，这段时间付晴经历的事情也确实是太多了一些。 说好的只是煮碗面，但半个小时之后，当付晴从房间出来时看到的，却是整整一大桌子飘着香气的饭菜。闻着食物的香气，付晴禁不住的咽了下口水，妈妈的手艺，似乎比刘宏也差不了多少。 张彩虹惊讶的看着付晴风卷残云般扒光了两大碗饭，刚想问她还要不要再加一碗，就听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出现在门外的是一张面无表情但还算俊气的脸庞，张彩虹疑惑的看着来人：“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付小姐的家吗？” “哦甜甜，甜甜？有人找你！” 付晴闻声跑出来的时候，正对上了李立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付晴的心咯噔一下，莫名的紧张起来，该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上一次被陷害才没过多久，自己难道当真倒霉成这样？ 李立盯着付晴的眼睛，沉默了大概一分钟便扬声道：“付小姐，因为上一次的事，我决定亲自来向你道歉。但也请你理解，依法传讯嫌疑人是警方的职责所在，所以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即便你是孔局的朋友，我也无权直接排除你的嫌疑。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大白天下，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另外，由于终案手续繁琐，所以今天才没能去医院看你，也请你原谅！” 付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至少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张女士又要炸庙了 果不其然，几十秒钟后张彩虹反应了过来，眼珠横立，夸张的大叫：“什么什么？你又进医院了？怎么回事，赶快给我说清楚！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这么大的事儿还想瞒着我不成？赶紧的，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付晴只觉太阳穴的位置嘣嘣直跳，她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惹上李立这个煞神，审讯自己的是他，拆穿自己的还是他，这还真是狭路相逢，付晴遭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 猫咪赠有缘人 “你说什么？唐馆长是杀人犯？这怎么可能呢？” 听完李立的叙述，张彩虹夸张的大叫，从付晴入殡仪馆工作，张彩虹就见过唐红，虽然对入殓师这份工作本身不太满意，但她对付晴这位领导，还是一直都很满意的，那么典雅有魅力的女人，居然是个连环杀手？ 李立似乎对张彩虹这一惊呼毫无反应，依旧面不改色的回答：“很遗憾，生活往往都比故事残酷。” 对于李立这句一本正经又确实颇有道理的回答，付晴不免有些发懵，虽然这话听上去浅显，但不知为何付晴总觉得它有些个中深意。 张彩虹和付晴一样，都是念旧的人，唐红于她们而言均是故人，虽然她有错在先，但唐红无疑一定会被判处死刑，如今即将阴阳两隔，张彩虹不免觉得有些心酸，精神萎靡了不少，她转头看向李立低声问道：“所以，你今天来，就只是为了跟甜甜说句抱歉？确定不是还有其他的事吗？” 李立微微垂眼，把手揣进了衣服兜里，付晴这才注意到，李立今天穿的小外套，口袋的大小几乎占了一半的长度。 随着他手的动作，两声细微的喵喵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毛绒绒的白色小脑袋慢慢钻了出来，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左晃右晃的打量起四周，这不是上次在警车里见的那只奶猫吗？ 付晴和张彩虹的目光瞬间被这只白色的小可爱所吸引，李立似乎早有预料，索性把它捧到了手心上递到了两人面前：“作为补偿，这只猫送给付小姐。” “给我的？”付晴有些吃惊，“为什么？” 李立别过了头，表情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说话的样子就像在陈述事实：“很简单，因为上次见面，能看出来付小姐很喜欢它，相信你能好好待它。之所以把它捡回来，是因为见到它的时候老母猫已经死在了它的身边，留它自己在外面它会死，我虽然救了它，可我并不喜欢猫，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我本就是来道歉的，能让付小姐开心的话，何乐而不为？” 眼看着一旁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小心的抱过小白旁若无人般沉迷吸猫的张彩虹，付晴不禁笑了出来。这样也好，有只猫咪在家陪着爸妈，他们也就不至于这么为我担忧了，付晴心想，轻笑着看向李立：“取名字了吗？” “sur，为了纪念夏天。” 付晴闻言，轻点着头，忽而就觉得，在李立冰山般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或许也是一颗柔软的内心。 送李立走后，付晴原本是打算陪妈妈下楼一起去买些猫粮回来的，可付天一直吵着要跟女儿聊天，张彩虹无奈，干脆一个人下了楼。 见张彩虹出了门，付天立马神秘兮兮的凑到付晴身边坐下，小声问：“甜甜哪，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李警官有点奇怪？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你说好端端一个警官，照章办事，还需要刻意上门来道歉？再说他这抱着猫来，显然是刻意准备好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女儿啊，爸跟你说多少次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己说说这段时间你都碰上多少事了？能让爸妈省心点儿吗？反正，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我对这个李立，没什么好感，你以后最好不要跟他来往！” “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付晴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是觉得稀奇，这个李立，不请自来确实不太可能只是为了道歉，那么他到底又是为什么突然来访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 不曾开口的爱 第二天一早，付晴背着爸妈去看了唐红。付晴心里很清楚，这将是她和唐红的最后一次见面。 唐红被看守的警员带来的时候，手脚上都带着镣铐，沉重的脚铐让唐红走路的姿势极为奇怪，拖着脚时发出的哗啦声让付晴的心疼痛不已。 看见付晴时，唐红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她原本以为，付晴绝不会原谅她，可此时的付晴却笑得纯良无害，毫无任何的攻击性。 唐红艰难的坐下，把头扭到了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来了？ 付晴俯身，从地上拎起了一个饭盒：“我来看看你，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一起聊天了哦，顺便给你送些排骨尝尝，我早上做的，还热着呢，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我第一次做，别笑我。” 对于付晴而言，唐红是亦师亦友的存在，自打付晴入殡仪馆工作以来，唐红一直都很照顾她，对于此次发生的事件，付晴的心中并未对唐红生出憎恨，反倒是多了几分怜悯。总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么反过来或许依然成立，在外人眼里唐红是个可恨的人，但就女人的角度而言，她也曾是被负心人误了终身的人。 付晴夹起一块排骨递到了唐红的嘴里，就这么嚼着嚼着，唐红的眼角竟滴下了泪来，她不想问你恨不恨我这种感伤的问题，她只是轻抬起头望着付晴低声言语：“你的胃，没什么问题吧？” 付晴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没有回答，微微垂下头，把筷子放到一旁，继而又抬头直视唐红的眼睛毫无预兆的问道：“真的是你杀了所有的人吗？” 唐红一怔，再度扭过了头不看付晴：“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吗？付晴，你难道认为我会像老李一样蠢，蠢到替别人顶罪？” “你爱过李阿爹吗？” 付晴没来由的问话令唐红一时哑口无言是，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唐红与李松的相识，可以追溯到上山下乡的那个时代，其实她和李松认识的时间远远要长过和黎玉祥认识的时间，用现在人的话来形容，就叫做青梅竹马，两人都是随父母一同去到山璃村，是少年时代的玩伴，李松从小就喜欢唐红，只是没想到后来黎玉祥出现在了唐红的生命中。 黎玉祥抛下唐红带着林语返城那年，李松曾向唐红求婚，表示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可彼时嫉妒与仇恨冲昏了唐红的头脑，她果断拒绝了李松，独自回了海市，酝酿着自己的复仇计划。李松不死心，他辗转打听到唐红去了殡仪馆工作，义无反顾的追到了海市，成了殡仪馆的一名门卫，他就以这样沉默的方式守了唐红大半辈子，直到最后为她去死，也同样是无怨无悔。 爱他吗？不爱他吗？唐红也曾在无人的时候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对于李松，她到底是有所亏欠的，可当年满心的怨恨终是难平，即便李松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让唐红放下仇恨，重新做人，最终仍是失败了。 “我欠他的”唐红轻叹。她心里十分清楚，与其说她是听说黎玉祥被查办一事而乱了分寸，倒不如说，是因为李松的死击溃了唐红最后一道防线，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会爱她如李松，与其一个人孤独而畏缩的继续活下去，还不如以这样的方式来自首，只求一死。 其实，警方最后发现，劫持付晴二人时唐红所用的机械弩，是假的，她只是再也不想躲下去罢了。 其实，唐红对李松，是曾有过爱的 李阿爹，你该瞑目了吧？付晴走出监狱，仰头看着刺目的太阳，霎时泪眼模糊，眩晕不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 我决定追求你 付晴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自己而去，却无能为力。 付晴看到他们满脸笑意在冲着自己招手，她想上前去追，却被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拦了下来，那姑娘不笑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付晴看，直到一辆疾驰的车驶来猛然撞到那姑娘的身上，随着吱嘎一声响动，姑娘应声倒地，殷红的血迹在她的白裙上开了花 夏云溪？ 付晴倏地坐起，后背一片冰凉，白色的床单已经被她的汗水浸透，原来是一场梦 “你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付晴转头看去，面无表情的李立正扬着深棕色的眸子盯着她看：“别问我你在哪儿，你在医院，从监狱出来以后你就晕倒了，我刚好准备去提审一个犯人，顺便救了你。” “哦”付晴不知该接些什么，索性不再搭茬。李立就坐在她的床边，这个距离看过去，他的眼睛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 李立注意到了付晴的目光，扬了扬眉毛问：“好看吗？” “啊？”付晴一怔，立马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我的一只眼睛是假的，右眼，你注意到了？”李立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在诉说一件跟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付晴一脸惊讶，慌忙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她想扭头不去看李立的眼睛，可本能的好奇驱使着她使她转不了头。仔细看去，李立左右两只眼睛确实是有些不太一样，右边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空洞无神。 李立抬起了右手食指，在嘴唇上轻轻一抹，低声问道：“你认识夏云溪？” “夏云溪？不认识” “可你刚才叫她的名字了！” 付晴这才回忆起来，刚才自己确实是梦到了一个女人，可能是莫名又回忆起孔孑曾经的那段故事了。 李立的目光锁在了付晴的身上，都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付晴做梦都能梦到夏云溪，看来这个女人对孔孑的过去蛮有兴趣的嘛！或许也可以理解成，付晴对孔孑很感兴趣？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了。李立这么想着，轻轻勾了勾嘴角，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付晴的心事：“夏云溪对于孔孑而言，是极为重要的所在，他们两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甚至曾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付小姐认为，你能比得过一个死去的爱人吗？” 付晴有些局促，轻咬着嘴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或许有关，或许无关，付小姐的心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李立整了整衣服，轻轻站起了身接着说：“我只知道，这些跟我有关。经过几次谈话，以及我慎重的考虑，我认为你会是一个不错的妻子人选，因而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追求付小姐，你不需要现在就告诉我答案，多给彼此一些时间和机会，人生才会多一些可能性，不是吗？” 付晴愣在了原地，李立没有等她说话，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追加了一句：“我去叫医生来，你晕过去的时候医生给你做了基本的检查，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最近精神太过于紧张所致，付小姐不必担心。” 最后一句音落，李立随即消失在了病房门口，付晴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李立要追她？还是经过慎重考虑？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付晴只觉自己碰到了全天下最大的乌龙，慌忙拔掉了手背上的针，一把捧起手包和衣服撒腿就跑，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好逃离李立的视线，只因逃跑时太过匆忙，丝毫没有发现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滑落到了病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 爱情是什么呢 付晴只觉恍恍惚惚，头疼的厉害，长久以来的失眠多梦本就在不停折磨着付晴的身体，再加上先前李航的刺激，付晴如今的身体状态更差了。 还好，在付晴以为自己就快要失去意识之前，她已经到了海市公安局的门口，她被李立吓到了，不知道该找谁倾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儿。 付晴想见孔孑，可她没有注意时间，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孔孑早已经出发去找黎明辉。 公安局的办事处今天几乎没什么人，只是里面不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付晴有些纳闷儿，想掏出手机给孔孑打个电话，这才发现电话不知何处已经不见了。 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却见何莉一脸羞涩的跟着刘宏从里面走了出来，刘宏的手上还拎着一个硕大的盒子，看上去像是蛋糕。 这小子，还真做好了蛋糕给何莉送来了？付晴不禁偷笑，上前几步大叫了一声，明显吓了两人一跳。 “呀，晴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呢？”刘宏发现来人是付晴时，一脸惊喜的叫出了声来，没有注意到一旁何莉的脸越加的红润。 付晴最先看到了何莉脸上的细微变化，了然的笑笑，轻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宏满脸堆笑：“孔孑说莉莉不开心，所以我做了蛋糕，想着来看看她，没想到来了以后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马上午休了，我去请她吃个饭，晴姐姐，一起吧！” 付晴连忙摆手，实则是不想当两人中间的电灯泡，可何莉却一下挎上了付晴的胳膊笑称：“孔局不在，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在这儿等着也没用，谁知道他几点回来，快走吧，一边吃一边等好了！” 这次，倒是换作付晴绯红上脸了。 半小时后 “什么？李立说要追你？就是那个成天像面瘫一样的家伙？他有病吧？身为娘家人，我坚决不同意！那家伙连笑都不会，我严重怀疑他又冷漠又暴力，晴姐姐，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听过付晴的诉说之后，刘宏当场夸张的大叫，直引得周围的食客们纷纷侧目，在刘宏心里，和李立那个家伙比起来，孔孑简直是好太多了。 何莉无奈的笑笑，两手交叉托在下巴上笑眯眯的看着付晴打趣：“这不是证明咱们晴姐有魅力吗？据我所知，你和李立一共也没见上几面吧？就那么区区几面都能赢得男人的心，我说晴姐，你这简直是桃花朵朵开呀！” 刘宏用力的清了清嗓子，何莉立马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又变为原来的姿势低声说：“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呢，有很多种解释的方式，我听说过最科学的解释方式就是，爱情本就是一场化学反应。不过基于晴姐和李警官见面的次数，我不太认为他的身体中会无缘无故的发生这种化学反应。从另外一个角度，基于心理学，如果是陷入爱情中的男女，会在看对方时被自己的微表情出卖，可我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现过李警官看谁有不一样。所以综上所述，我不认为李警官真的爱上了晴姐。” 刘宏一脸呆滞，转头看向付晴，满脸她在说什么呢的疑问表情，付晴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何莉刚刚所说的那些，引起了付晴的深切赞同，付晴从不认为自己身上会有令男人一见倾心的魅力，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或许李立都不清楚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又或许改天抽出时间和李立好好谈谈是个不错的选择。 付晴刚刚打定了主意想低头吃点东西，却听身旁传来了李立的声音：“付小姐，你的手机忘在床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 偷偷搬来救兵 李立的一句话，似乎让空气都凝固了，刚刚还在吃东西的几人全都停下了动作，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瞪向了李立。 没有人注意李立是什么时候来的，付晴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紧咬的嘴唇几乎忘记了该去辩驳。 见成功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李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加了一句：“付小姐，没有经过医生同意就离开医院不太好吧，走得这么匆忙，你的手机都落在病床上了。” 刘宏和何莉无意识的深深出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人说起话来，大喘气怎么没个度呢？ 李立的眼神始终锁在付晴身上，见付晴良久无言，只得轻叹道：“我能坐下来说话吗？”话音落尽，还没等几人回答，李立就自顾自的坐在了何莉身边继续打量付晴，直盯得付晴脊背发毛。 对于这样的场景，刚刚还说得欢实的刘宏与何莉，默默的选择了无视，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低头吃起了东西。 付晴在心中暗骂一声损友，也装模作样的低头喝起了咖啡，原以为不理睬李立，他就会自行离开，却没想到李立紧接着轻言：“好喝吗？我虽不会做饭，但饮品类的东西我还是会做的。像咖啡，奶茶，果汁，鸡尾酒这些我都会做。有时间的话，付小姐可以去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一旁的两人也没想到李立会这般直接，居然直接到现在就想让付晴登堂入室？何莉的嘴巴惊得像能塞进一个鸡蛋，她似乎刚想说些什么，可刘宏发现后，直接伸手转回了何莉的头，感受着脸蛋上刘宏的余温，何莉的脸渐渐泛起了绯红。 付晴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这种时候你们两个在这儿秀什么恩爱？可基于这种情景，付晴根本发作不得，同时又不好意思无视李立的问话，她只得轻轻咳嗽一声，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了李立，苦笑着问道：“要不，你也点些吃的？” 付晴的意思，当然是不想让李立继续说下去，李立又怎能不知？他抬起右手食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饶有兴致的盯着付晴，浅浅的答了一句不必，付晴哑然，感觉自己无形之中被怼得体无完肤，只好闭嘴，低头吃饭。 在磨蹭了接近半个小时以后，付晴的饭碗终于见底，当她放下筷子的一瞬，李立第一时间发出了邀请：“付小姐，今晚可否与我共进晚餐？” “她今晚没空！” 随着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付晴惊喜的抬头，正见到一脸怒色的孔孑直勾勾的盯着座位上的李立，这么看上去，他的眼中似乎有火。 原来之前何莉低头不理付晴的时候，已经偷偷的给孔孑发了位置，并让他速来搭救。 所有人都以为在孔孑的威慑之下，李立会灰溜溜的逃走，却不想李立在见到孔孑后，非但毫无惧色，反而整了整衣领站起身直面孔孑：“孔局，现在可是休息时间，既然是休息时间，那么我跟你都是一样的。付小姐并没有拒绝我的邀约，还不需要你来替她决定吧？她是你的谁？女友吗？” 孔孑的额角青筋暴起，但碍于面子，孔孑仍旧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侧头看向付晴冷冷的问道：“怎样？你是要跟他去吃饭吗？” 付晴当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李立见状非但不恼，反而笑得灿烂无比：“既然如此，付小姐，那我们下次再约喽~别忘了我之前说的话，我很认真，对于你的追求，我会继续！既然你收了我的礼物，就代表我仍有机会。付小姐，一个忘不了过去的人，怎能和我相比？” 李立说完，转身离去，并没有和孔孑告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 横眉冷面相对 李立消失在饭店门口的一瞬间，孔孑心中暴怒，对付晴横眉冷对：“你收了他的礼物？是打算接受他的追求喽？” 付晴一脸无辜，还在发懵的状态，心想着我什么时候收他的礼物了？等等，难道他说的是那只猫？那也能算是定情礼物？还有孔孑，那是什么表情，感觉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眼见着付晴的迟钝，孔孑更是气恼，一旁原本愣神的何莉见气氛不对，赶忙上前想要替付晴解围，却生生被孔孑冰冷的目光吓了回去。付晴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赌气之下，索性重新坐回了原位，把前一晚李立主动拜访付家，以及付晴起早去看望唐红，后又如何在监狱门前晕倒，再到去警局寻找孔孑无果这些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言罢，付晴愤恨的盯着孔孑：“你还有什么想听的？” 付晴目光中的冰冷霎时刺痛了孔孑的心，他也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想要上前向付晴道歉，可付晴却用力推开了孔孑伸上前来的手，反弹的力道一下打在了孔孑的左脸上，随着孔孑啊的一声大叫，付晴这才注意到，孔孑左脸上有一块青紫色的瘀斑。 “你这是”付晴有些心虚，可未散的余怒阻拦住了付晴就要说出口的道歉。 孔孑没有回答，他有些赌气，只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声，随后便轻揉着自己的脸颊，转身欲走。 付晴急了，起身一把拉住了他追问：“你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打起来了？怎么这么没有分寸，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打架？这下手怎么能这么狠呢，差点就破相了！让我看看！” 孔孑良久未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原本孔孑正和黎明辉在交通局的办公室里沟通黎玉祥一事，希望得到黎明辉的原谅，可何莉一发来微信，孔孑便有些失魂落魄的要往回赶。黎明辉本就气愤，在得知了其中缘由后更是怒不可遏，不住咒骂着在孔孑心中原来师父都不如女人，撕扯当中，黎明辉重重的给了孔孑左脸一拳，事实上直到现在，孔孑仍旧觉得嘴里有隐隐的血腥味道。 如果给彼此一点时间的话，或许付晴与孔孑二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自己气愤的原因，可在这种情形之下，孔孑只觉颜面扫地，哪里还愿意去听付晴解释？他愤恨难平，只侧头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像小孩子？付晴，我这脸上的淤青，还不是拜你所赐？早知你根本不需要我关心，我又何苦回来找你？” 话音落尽，孔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付晴在原地一脸呆滞。 付晴的心，像被重物狠狠一击般钝钝的疼，她只觉得呼吸难以理顺，鼻子酸麻难抑，等到缓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然泪痕满面。上一次如这般难过，好像还是在肖娜娜死的那天，为了不让外人发现自己所处境地的悲凉，付晴当时还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表现得无比淡定，可是这一次，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隐藏的可能性。 付晴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会痛。 从这天过后，孔孑整整三天没有联系付晴，付晴曾想过找他，可是骨子里的骄傲倔强不允许她这么做。付晴甚至以为她和孔孑的生活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可直到第四天，孔孑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付晴的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 消失的李警官 白日里付晴虽人在殡仪馆，心却早飘向了公安局，她知道自己是惹恼了孔孑，但是毕竟事出有因，难道孔孑就不该为自己当时的态度道歉？他怎么会这么小心眼？ 付晴当然有些郁闷，但是身为女人，又怎能主动联系？就因着这小小的自尊心，整整三天，两人愣是没有任何联系，直到第四天，孔孑终于出现了。 时隔三天，孔孑脸上的淤青越加的明显，淤青周边还隐隐现出了血色，气血不畅，付晴心想。虽然没有亲自见识到孔孑和黎明辉的打斗场面，但是如此可见一斑，完全可以凭空想象出当时场面有多激烈。付晴实在是想不明白，何必呢？孔孑当时说什么来着，全是拜付晴所赐？ 付晴眼见着面色冰冷的孔孑，心里实在是别扭，刚想开口问话，就听孔孑轻哼着问道：“送回去了吗？” “什么？” “我说那只猫送回去了吗？” 孔孑的声音比他的面色还要冰冷，可此时听在付晴耳朵里，却让付晴觉得好笑，这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气嘛！之前怎么没发现孔孑会这样呢？ 那只叫做sur的白猫俨然已经跟张彩虹混熟了，远没有初来时的那种惊恐，听张彩虹说，付晴不在家时它甚至都敢跳上床打滚了。其实付晴很想跟孔孑解释，撇清张彩虹对sur的喜爱不谈，在经过了几天前餐厅里那一幕后，付晴确实很想把它送还给李立，可是不知为何，过去三天里李立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付晴又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也就只得作罢。 付晴轻笑：“你说，李警官是不是被你吓到了，所以才消失的？” 孔孑眉头瞬间紧锁，捏了捏下巴轻言：“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李立已经三天没有上班了，安阳跟我说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你，他没来找过你？” 付晴霎时迷惑，三天没有上班，那岂不是说，李立从餐厅出去之后就没了踪影？偌大个海市，李立会去哪儿呢？ “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他没来找你？”孔孑显然不太相信，不停的追问，这不禁惹得付晴不太开心，没好气儿的回道：“我还能把那么个大活人藏起来不成？我跟他又不熟，你不去他家找他，反倒来问我？你当我是魔镜呢？问问就能知道人在哪儿？” 孔孑若有所思的盯着付晴看了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消失在了殡仪馆的门口，付晴眼看着他开走了那辆三轮电动车，忍不住感慨：孔孑到底还是放不下心里的人哪，或许李立说的那些话确实不无道理 付晴惊讶于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变得对孔孑的点滴情绪这么在乎，这是在过去的32年中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是当初面对eric时，付晴也没有过如今的局促和恐惧，她似乎很害怕孔孑会就这样慢慢在自己生活当中消失，可是为什么？ 理论上说，付晴还并没有真正尝过情爱的滋味，因而在面对孔孑之时，她的心中是疑惑纷纷的，她很不愿承认自己竟对那个颇有些张狂的孔孑心生好感，又或许只是因为两人有相似之处因而觉得莫名亲切？ 人常说，年纪越大，在面对喜欢这件事上，第一反应就越不是欢喜，而是恐惧，因为年纪越大，担忧就会越多。付晴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也无暇去谈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她轻叹，或许李立说的没错，自己永远也没办法取代已经死去的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远离来得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 俗气的放松法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尤其是爱情。 陶虹并不确定付晴和孔孑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但是陶虹非常确定，在孔孑离开之后，付晴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可惜陶虹并不是一个懂得哄人的姑娘，她实在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还不如来点儿实际的，因而陶虹决定，当晚攒个局子，请付晴出去放松一下，为了避免被拒绝，陶虹索性给手机里最近通话单里的人群发了一条信息。 五分钟后，刘宏率先给陶虹回了信息：地点已确认，老地方，八点整。下班以后完全来得及先来我家吃个饭，老规矩，我下厨。付晴原本还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但随着陶虹短信铃声的次第响起，见大家全都同意了，付晴也便不再推辞。 事实上，此刻的付晴又哪里有心情玩乐，只是习惯了跟从罢了。 当晚的饭局让陶虹一脸尴尬，她原本以为只是殡仪馆几个极为要好的朋友聚会，没想到刘宏叫了何莉，何莉又叫上了林龙，其余的几人也是各自叫上了另外一半，放眼看去，只有付晴是孤零零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儿你？不说好就咱们几个吗？你看看现在”陶虹颇为无奈的把刘宏拽到了一旁埋怨道，刘宏转头看了付晴一眼，却是神秘兮兮的小声回答：“这几天孔孑给我打电话，说他问了好几个搞心理工作的专家朋友，人家都说晴姐姐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复杂，本身她情绪不稳定的根源就是感情，如果能让她早点直面自己的感情反倒是好事。” 顿了顿，刘宏又把陶虹拉远了一些继续说道：“晴姐姐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你就说说她最近晕倒几次了？孔孑的那些朋友们都说，心理问题人人都有，但要是往严重了发展，那就会变成身体上的毛病，我这完全是为她好！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故意营造出这样的气氛，先让她感觉自己孤身一人，这时候再找孔孑来‘英雄救美’，没准真能让晴姐姐找到情感上的依靠也说不定呢？你不懂~” 陶虹虽然感觉刘宏所谓的办法有点扯，但他说的，似乎也多少有点道理。付晴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陶虹就没见过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惹人讨厌，可也着实让关心付晴的人忧心不已。 可直到孔孑出现在付晴的生活中，似乎一切都有些不太一样了，即便陶虹并不认为孔孑有多完美，但若他真能带付晴走出情感的空窗期，或许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晚上八点，一行人到了已经预约好的地方——唱响ktv，这家店应该是海市最大的ktv，前身是一家小型酒吧，有不少如今当红的歌手都曾在这里驻唱。付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唱过歌了，走到唱响门口的时候，她有些本能的抗拒，止步不愿近前，可最终还是在众人的推搡之下走进了唱响的包厢。 还好，唱响的管理很好，没有付晴想象中的烟雾缭绕和人声嘈杂，让她瞬间放松了许多，再加上刘宏预订的是一间钢琴主题房，看到黑白琴键的刹那，付晴的心终于平静如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 开始你的表演 付晴轻抚着琴键，仿若有无数音符浮现在眼前，她强忍住想弹奏一曲的欲望，可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琴凳上。 吵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向付晴注目，谁都知道付晴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可是谁都没见过付晴唱歌和弹奏乐器，大家都知道，她有心结，开不了嗓。 刘宏笑嘻嘻的凑到付晴身旁不停的推着付晴的肩膀道：“晴姐姐，别吝啬你的手艺了！这么多人等你呢，要不你就小小的向我们展示一下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当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弟弟了，你也没说弹给我听听，不要小气了好不好嘛？” 事实上，刘宏当然不会埋怨付晴的“小气”，作为付晴的朋友，他不过是希望早日见到付晴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好好的面对未来时光，如此而已。即便今天晚上付晴仍然不愿唱歌，但至少能够弹上一曲，也证明她在逐渐从过去抽离，如果这小小的刺激能够达到这一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付晴没有回答，只慢慢的把双手架在琴键上，她也很想弹上一曲，可轻巧的黑白键此时却像有磁性一般，将付晴的手指紧紧的吸在上面，让付晴不得动弹，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终是缓缓放下了双手。 刘宏刚想安慰付晴一声，就听一声戏谑的嘲讽声响起：“她唱不出来，也弹不出来的，你们就别逼她了~” 付晴只觉这声音异常熟悉，因而眉头一皱，抬眼看向了包厢的门，正见到身着白色休闲套装，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的孔孑斜倚在门边半扬着眉角，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唱响全店禁烟，孔孑应当是烟瘾犯了才吃上棒棒糖的，可此时付晴眼看着那根细长的白色糖杆，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仰面直视孔孑硬生生的怼了回去：“你说谁弹不出来？” 孔孑不禁莞尔，原本是想刺激她一下，没想到付晴还真生气了？这女人，未免也太认真了一些吧？孔孑又哪里知道，付晴根本就不是为了他所说的话而气愤填膺的。 “好啊，那你能弹的出来，你倒是弹哪！付晴，人得明白自己有个几斤几两不是吗？如果我说的没错，你又何必犟嘴呢？如果我说错了，那么好啊，请开始你的表演！如果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孔孑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 孔孑所言无疑刺痛了付晴骨子里的傲气，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大学毕业的时候，付晴的身份是全优毕业生，这小小的钢琴在付晴眼里，原本就不在话下，阻挡付晴弹奏的，从来就不是技艺。 付晴努力将杂念抛在脑后，用力扯了扯衣角，再次将手指置于琴键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被琴键上的黑白相间映得更加动人，随着她手指的动作，一首似曾相识的曲子慢慢流淌而出，孔孑听过这曲子，似乎是一首世界名曲。 从孔孑的角度看下去，付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下细密的影子，她脸上的专注使得付晴像极了某位熠熠生辉的女神，她的手指如蝴蝶般上下翻飞，孔孑能清楚的看到骨节的位置变化，她真是瘦啊，瘦得让人心疼，真想把她抱进怀里，给她温暖 该死，你想什么呢！孔孑暗骂自己一句，重又定了定神，认真的听到一曲终了。 从曲子中抽离，付晴的脸上瞬间又浮起了怒色，她猛然转头盯向孔孑：“道歉！” 道歉吧！不为了你说的话，也为了你对过去的难以忘怀！付晴直直的望着孔孑，心中再现出莫名的伤感，她对孔孑到底是什么感情呢？或许除了认同感，也有喜欢吧 孔孑良久轻笑，上前一步抬手刮了刮付晴的鼻子：“别闹了！” 仿佛穿越时间的裂隙而来，付晴眼见那温暖的笑意，心中瞬间柔软如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 怎样才能铭刻 直到鼻梁上孔孑手指的余温散尽，付晴才终于回过神来，刚才是要干什么来着？明明是想让他道歉的。 怒意让付晴的脸蛋泛起了红云，孔孑看得有些入神，直到旁边的陶虹再也看不下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才算吸引走了孔孑的视线。 孔孑清了清嗓子，终于觉得有些尴尬，跟着众人落了座。 在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中间，安静的付晴和孔孑稍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刘宏他们点的歌曲两人都不太熟悉，为了避免扰了别人的雅兴，两人默默躲到了包厢的角落。 看着付晴的侧脸，孔孑禁不住轻声说了句抱歉，为自己先前的莽撞，也为之前伤人的态度。其实天知道，孔孑那天是有多担心付晴，李立仍在为李威的事情埋怨自己，如今主动接近起付晴，谁知道那小子藏着的是什么心思！ 音乐很吵，付晴转头时只看到孔孑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她有些好奇，轻轻靠近孔孑大声问着：“你说什么？” 付晴的动作很轻，可仍是带起了一小股风，孔孑的鼻子迅速嗅到了付晴身上的香味，引得孔孑在这狭窄的角落里更加局促。孔孑只觉心跳的频率急剧上升，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立马转过头去，同样放大了声音回答：“没什么，我说，你是不是该回家了，我送你！” 付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就快到九点了，估计再不回家，张彩虹就要发起新一轮的夺命连环call了。 和大家道了别，付晴便跟在孔孑身后走出了包厢。包厢里的刘宏见陶虹一脸担忧的样子，轻笑着安慰：“放心吧，晴姐姐跟孔孑在一起很安全，他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 如果是的话，早在别墅时，孔孑岂不就会趁着付晴熟睡亲吻她了？ 夜色清朗，坐在孔孑三轮电动车中的付晴，并不知道自己走后众人的议论，她只知道，自己本来刚刚好些的情绪又有些异常的波动。付晴忍耐了很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轻声问了出来：“上次你不是说，就快换车了吗？什么时候” 对于付晴而言，她早已经认定了，只要孔孑不换车，就代表他还放不下过去，还放不下对夏云溪的愧疚和想念，而这一点，却是付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付晴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对于感情而言，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相守而不能终老，付晴宁愿自己的心弦从未跳动。 孔孑实在是迟钝的有些不是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付晴情绪上的变化，只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这些天没太多时间挑车，过一段时间不忙了就去。”事实上，这怪不得孔孑，他并不知道那天在刘宏家里，付晴完完整整的偷听到了他和刘宏的对话，此时的他还以为付晴只是随口一问。 付晴的心火霎时被孔孑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点燃，只一瞬间便愤怒的爆发了出来，她解下了安全带，大声叫嚷：“停车，让我下去！” 孔孑有些发懵，侧头的动作挡不住满面疑色，谁知付晴见孔孑看她，更是怒火中烧，她不管不顾的上前边抢方向盘边嚷：“停车！快放下我！”孔孑吓坏了，一把锁住付晴让她不得动弹，猛然踩下了刹车。 随着吱嘎一声响动，小车侧斜着停在了道路中央，孔孑不停的喘着粗气，愤怒的甩开付晴骂道：“你有病吧你！不想活了？想早点把自己送进太平间？” 付晴哑然失笑：“我要是死了，你也会永远记得我吗？” 孔孑的心脏悠悠一颤，揪心的疼痛感从内而外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 家门口的死者 在孔孑如今的印象中，付晴绝不是个会轻易大喊大叫的人，一旦她变成这副样子，个中必有缘由。 把电动车稳稳地停在路旁后，孔孑又忆起之前那种从心底泛起的刺痛感，上一次出现那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父亲和云溪去世那日，那是一种夹杂着绝望和羞愧的感觉，是一种宁愿自己去死也要换回过去的心情。 而如今孔孑再次感受到它，是在付晴满面决绝的问出：“我要是死了，你也会永远记得我吗”之后，孔孑幻想着付晴如曾经的逝者一样，渐渐远离自己的生活，瞬间满心心伤。 孔孑不停的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到心口的刺痛感彻底散去，孔孑才缓缓吐出一句：“不会！因为我不会让你死！付晴，你不能死！” 付晴，你的出现，就仿佛是上天重新赐给我的一次机会，你不能死，因为我会保护你！这一句话，孔孑并没有说出口，他不说，是因为他不想让付晴认为自己把她看成是别人的替身。 在与付晴相识之前，孔孑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与自己如此相似和契合之人，即便是曾经的夏云溪也不能和付晴比较，他又怎会轻易让付晴离去？ 这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你所言的是一种意思，而听到别人耳中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生与死，而是我明明就坐在你的身旁，你却没有办法彻底读懂我的心声。 就仿若是此时的付晴，这几年来，因为习惯了把自己装在平凡无奇的伪装之下，付晴已渐渐失去了联想的能力以及自信的本我，就因为孔孑的话并没有说全，因而听在付晴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你不能死，因为我同情你，所以我会保护你 付晴的眼底有失落一扫而过，可此时她的自卑与骨子里的傲气交融在了一起，阻止了她继续追问下去，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还是回家吧，对不起” 最可怕的事情就在这里，他人因误解而生的冰冷与淡然让你误以为他对你毫不在意。耳听付晴的轻叹，孔孑火热的心霎时如坠冰窟。 原本是打算要把付晴送到楼门口就走的，可孔孑眼见着付晴恍惚的样子不免挂心，决定把她送到家去。 不知怎的，今天楼里的电梯一层一停，让原本就有些小脾气的付晴越加的心浮气躁，她不免抱怨：“真是的，可能又是哪家淘气的孩子出来恶作剧了，真是讨厌！” 孔孑倒是没怎么在意，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看似有些尴尬的气氛反而让孔孑觉得心情愉悦，要是楼层再高点就好了，孔孑心念。 只可惜，并不是事事都能尽如人意，电梯很快就停在了付晴家的楼层，22楼。 “我到家了！”付晴没有转身，轻声念叨着。 “嗯，我送你到门口就走！”孔孑并不生气，心情莫名的极好。 付晴见他丝毫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轻轻走出了电梯，孔孑轻笑着刚想跟上去，就听外面付晴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随后就见付晴折返回来一下扑进了孔孑的怀里，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孔孑顿生疑惑，一边安抚着付晴的情绪，一边慢慢探头出去，随即便惊讶的发现，在付晴的家门口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那人双目圆瞪，七窍流血，不甘的向上看着，惊恐的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死了？ 孔孑迅速的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后，立即取出电话给局里打了内线，叫执勤警员速来封锁现场。挂断电话，孔孑才试探性的又往那人周遭靠了靠，可就在终于看清那人的面目之时，孔孑瞬间面如死灰。 李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 猫咪留的抓痕 前有李威离世和黎老局长被调查，后又有李立惨死在付晴家门前，公安局内部想不蒙上阴影和流言似乎都成为了某种奢望。 林龙和何莉被叫去的时候还以为是要配合孔孑给付晴制造什么惊喜，可一到付晴家门口两人便傻了眼，尤其是何莉，她明明记得三天前李立离开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跋扈和得意，怎么短短三天未见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本就狭窄的走廊因为人数的递增而变得越加嘈杂，周围的邻居们听到声音纷纷开门探奇，听说出了命案，有胆小的生怕受到牵连慌忙反锁了房门，也有好事的对付晴一家指指点点，低声嘀咕着说是付晴的工作招惹了鬼神，才会让她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遭受诅咒失了性命。 付晴面无表情，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指责，可这一切看在孔孑眼里，却是无比的心痛，他根本难以想象这些年付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面对非议这么多年还能装作毫不在意？ 其实付晴并不是不在意，她不过是用沉默来掩饰难过罢了。 付晴和李立相识时间并不算长，但看见他的尸体之时，过去的一幕幕仍旧迅速从付晴的脑海中浮现，她对李立虽无感情，可一个之前还自信满满以一种睥睨众生的态度宣称我打算追求你的人就这么死了，那种悲伤的感觉并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连自己都这样，更何况是孔孑呢？说到底，他们毕竟是多年的同事啊！付晴轻轻踱步到孔孑身后，抬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的背，付晴没有说话，可孔孑瞬间就明白了个中缘由，原本苦涩不堪的心霎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 所有人都知道断起案子来孔孑是辣手神探，可又有几人想过，在面对曾经的友人离世之时，他也不过就是个悲伤的故人。 孔孑迅速的定了定神，回过身去用一只手抱了抱付晴，虽只维持了几秒钟，但这革命性的一抱仍是落到了林龙和何莉的眼里。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后，两人早已把孔孑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毋庸置疑，孔孑是比他们想象之中更加有血有肉的存在，如今孔孑的师父和兄弟一一离世，他强装的镇定比痛哭一场还让人心疼。 “要不，孔局，这个案子就交给别人做吧？我们辅助，保证尽快抓到凶手，好吗？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何莉轻轻凑上前去，试探性的发问，林龙闻言也赶忙附和。 聪明如孔孑，当然知道两人为何如此，可他只翻了翻眼皮的功夫，便用力摇了摇头：“小立到底是阿威的弟弟，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们放心吧，我保证这一次公私分明，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案件的进度！” 二人当然相信这一点，他们只是认为这件事情对孔孑来说太过残忍罢了，可在孔孑的强硬态度之下，两人也只得作罢。 为了不遗漏任何疑点，警方率先封锁了付晴家所在的楼，同时在整个小区中设置警戒，严查所有出入者。按照正常的流程，以22楼为基点逐渐扩大排查区域缩小嫌疑人范围，而首先被询问的必然是付晴一家。 担心付天夫妻害怕，孔孑亲自走进了付晴的家录制口供，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像刺猬一般浑身白毛直竖的奶猫，正惊恐的看着自己，同时发出有些虚弱的呼噜声。孔孑以前看过一档关于宠物的纪录片，猫发出呼噜声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舒适而放松，二是觉得有外敌侵入，很显然此时的情境应该是第二种。 “孔孑呀，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的同事怎么会死在我家门口的，吓死人了，以后这里我们还怎么住啊！”见有外人，张彩虹努力压抑着叫声，可发出的声音仍旧很大，引得记录现场的警员不时侧目。 孔孑刚想安慰张彩虹，低头就看见皮质的防盗门内部有几道浅白色的划痕，异常的突兀，孔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奶猫轻问：“是它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 案件诸多疑点 孔孑的心思完完全全被防盗门下方的抓痕所吸引了，他忽而想起了以前在看那期关于宠物的纪录片时里面曾提到，猫能听到的音量大概是人类的四倍，一道防盗门而已，根本挡不住猫咪发现外界细微的变化。 听到孔孑的问话，张彩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抱起sur，不停摩挲着它的毛用来安抚它受惊的情绪，这才抬眼轻问：“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也不知是因为和警察接触的多了还是怎么，孔孑刚问过没多久，付晴便很快反应了过来，面露惊讶的神情，上前摸了一下sur便帮助孔孑追问：“妈，你好好想想，这些抓痕是不是它今天晚上弄的？” 小猫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拼命往张彩虹怀里钻，从初见付晴直到现在，它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张彩虹说，是因为付晴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付晴倒是没怎么理会小猫的反应，满眼期待的盯着张彩虹看了好久。张彩虹虽不明所以，但看着孔孑和付晴期盼的眼神，也忽而觉得这事似乎很是重要。 她努力的回想一阵，终于了然的大叫：“啊，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九点左右的时候，我跟你爸本来还在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刚想给你打电话，就见sur跟疯了一样的乱跳，喵喵的叫个不停，还用力的挠门！起初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它听见了，但从猫眼看出去，却没看见什么人，就以为它是没意思在跟自己玩儿呢！谁知道过了不到半小时，你们就回来了，门前还” 张彩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想起李立的尸体，她瞬间感觉自己恐怕晚上再也睡不好觉了。 孔孑在本子上记下了两个时间，晚上九点，以及九点三十分。那只猫在九点左右的时候突然发疯，极有可能是隔着门听到了外面一些奇怪而又细微的声音，是人的脚步声，还是有人拖着尸体走路的摩擦声？孔孑没有心思去幻想这些，沿着这条时间线，他立即联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从九点到九点三十分，中间只相差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九点三十分时，孔孑和付晴早已经发现了门口李立的尸体，他记得送付晴回来时，电梯刚到22楼是九点二十分，也就是说如果凶手是在楼道里杀了李立，那么凶手的作案时间可能不到二十分钟，凶手逃跑的时间粗略算作五分钟，什么样的凶手能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在丝毫不打扰住户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杀掉一个身手了得的刑警？孔孑回想起警区搏击赛时李立矫健的身手，这个可能性似乎当即被否决了。 还有一点，无论凶手是在楼里杀人还是抛尸至此，逃跑的时候他会选择怎样的方式？坐电梯下楼，还是走楼梯跑步下楼？基于这栋楼里只有一部电梯，以及电梯中无死角的监控设备，正常的凶手应该都会选择没有监控设备的楼梯才对。可即便凶手是通过楼梯逃走，想要离开这栋楼最终也只能有两条路，一是绕到一楼楼门，二是走地下车库，而无论是哪一条路，无一例外的仍会被监控拍到。 调取监控录像当然是必要的，但孔孑还有一事不明。先前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可见到尸体后孔孑猛然又回想起电梯中层层都被按亮一事，真如付晴说的，可能是哪个淘气的孩子干的？还是有人蓄意为之？难道这真是个巧合？ 楼中发生的一切似乎都等待着监控结果的解答，可当警方想要调取监控录像之时，却发现负责看守监控室的员工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 两种死亡原因 关心则乱，这句话说的没错，孔孑担心付晴一家继续住在这里担惊受怕，决定暂时把几人接到自己现在的住处，也好保证几人的人身安全，当然，这还是后话。 如今的孔孑，整个人精神紧绷，与警员们一起全力寻找监控室中凭空消失的工作人员，不管他和李立的死有无关系，但在这种关头无故没了踪影的，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心虚。再加上经过其他工作人员的帮助，警方成功取到了当天的监控录像，最终却发现从晚上九点开始，监控录像是完全关闭的。 小区物业的人说，看守监控室的人叫胡旭，在小区工作已经有五年了，属于老员工，从来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而且他平日里待人接物极为谦卑，为人也老实又孝顺，根本没人相信他会跟这次的命案有关。 胡旭能够得到所有同事的一致好评，孔孑倒是觉得多少有些奇怪，但深究起来，其实也并不算奇怪，以前不是也存在很多平日里特别老实但最终却犯了案的人员？孔孑对任何人都不存在偏见，可职业需要，他必须时刻保持警觉与怀疑的态度。 因为胡旭的家就在付晴家对面那栋楼里，所以孔孑一行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和预想当中一样，胡旭并没有在家，家中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糊涂的老婆婆，物业的人说，这是胡旭的妈妈，患有轻度老年痴呆症，因为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人照顾妈妈，所以胡旭一直想给老人找个保姆，奈何现在请一个保姆的费用实在是太过昂贵。 林龙颇有感触的看着老人，转头问孔孑：“会不会是因为胡旭缺钱，所以情急之下才袭击了李立，抢了他身上的钱？” 孔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实在是不太可信，一来李立的身手很好，不会被一个普通的小区工作人员击倒，二来以胡旭这种情况，即便他有什么不轨的念头也断断不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如果他杀了人，必然会受到法律的惩戒，而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母亲岂不是无人照料？ “不会！”何莉抢在孔孑开口前面回答：“如果真如其他人形容的那样，胡旭该是个孝顺的儿子，绝不会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因而就算犯罪也绝对不会拿命来开玩笑，当然，也不完全排除他在人前演戏的可能性！” 孔孑点点头，拿起了胡旭房间中一件未洗的衣服递给林龙：“把这个交给警犬基地的同事，以现在的情况看，胡旭应该是在九点以后就离开小区了，但他母亲还在这里，他走不远，交给警犬去搜索。我们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胡旭不太可能杀人，他只可能是跟本案有关，而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此时孔孑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真凶。在孔孑眼中，凡事都有个缘由，李立死在付晴家门前，虽然与邻居们说的鬼神之说无关，但或许也有其中深意，为何是准确的陈尸在付晴家门口，是否有这种可能性，凶手认识付晴？亦或是，凶手是认识孔孑自己 法医的初步报告很快就递到了孔孑的手上，根据现场尸检，法医认定，李立的脾脏严重破裂，且脑干部位有出血情况，除此之外李立的身体有多处软组织损伤，至于哪一点是造成李立死亡的根本原因，还有待进一步尸检。 脾脏周围常有脂肪层保护，能造成脾脏破裂的首位原因，往往是外伤，孔孑曾见过两名高中生打架，其中一人下手过重，导致另外一人当场脾破裂，没多久就没了呼吸。脾脏破裂会导致出血性休克，而李立的身体表层并无太多出血迹象，或许是突发性的脑干出血致使李立死亡。孔孑这么想着，不免发问：“多长时间能够确定是哪种原因造成了李立的死亡？” 秦姐看了看李立轻言：“我会尽快，今晚给你答复！” 物证科在电梯按钮上搜寻到了上千个指纹，等待指纹排查出嫌疑人，至少需要几天，孔孑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寄希望于秦姐的专业素养。 而就在此时，孔孑接到了林龙的短信：孔局，我们找到胡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 我对他有好感 胡旭的尸体是在距离付晴所住的小区差不多五条街外的垃圾存放处找到的，虽然那里味道比较繁杂，但仍旧没能逃过警犬的鼻子。 被发现的时候，胡旭整个人都被塞进了硕大的垃圾箱里，身上被五花大绑式的缠满了麻绳，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刀划出细细的伤口，伤口外绑着一个自制冰袋，减缓了流血的速度，可仍旧未能减缓胡旭的死亡。 真凶杀了胡旭，并将他抛尸在这里？ 出乎警员们的意料，秦姐尸检后给出的结论是，胡旭的死亡时间不足十分钟，属于新死，可若没有大动脉上的那袋冰袋，胡旭在35~50分钟之前就应该死去了。 孔孑看了看表，35~50分钟以前，正是警方挨家挨户录制口供的时候，那个时候凶手已经逃离现场，那么凶手到底是先将胡旭束缚在此才去杀的李立，还是先杀掉或抛掉李立的尸体才折返回监控室把胡旭绑来了这里？ 这两者之间无疑有着天壤之别，如若凶手是先绑走了胡旭才又抛尸，那么极有可能，关闭小区中监控设备的人，就是真凶！ 仿佛看见真相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招手，孔孑的心中兴奋不已，他当即决定，从物证科中抽出部分人手再往监控室取证。物证科的同事因同僚之死而义愤填膺，不出半个小时，就在监控室中提取出了五十几对完整的以及十几对只有少部分的指纹样本，所有的人都毫不犹豫的表示，自愿取消近几日的假期，誓要把这个心狠手辣谋害同事的凶手早日缉拿归案。 一直忙到了凌晨两三点钟，直到光线条件不再允许，警方不得不暂且收回了部分警力，只留几人在小区巡查。 孔孑已经很困了，可打着长长呵欠的时候，他忽而想起了一件事，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前去敲响了付晴家的房门。 果不其然，付晴一家根本没办法熟睡，几人把家中所有的电灯全部打开，围坐在餐桌前，纷纷看着眼前丝毫未动的饭菜发呆。见孔孑前来，付晴才想起来，忙了这么久，孔孑似乎还没有吃晚饭呢 她立马起身给孔孑让座，自己则端着两盘菜去给孔孑热饭。付天和张彩虹夫妻神色紧张，满眼都是血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着颜色，最终还是张彩虹最先忍不住开口便问：“孔孑呀，阿姨说这话不是冲你啊~但是，怎么就这么巧，自打认识了你以后，甜甜这段时间就总能碰上这种事儿呢？你看，是不是你之前得罪过什么人，人家拿你没办法，就找到甜甜身上了？我们家就是平头百姓，谁也惹不起，阿姨其实是喜欢你的，可要真是这个原因，孔孑呀，你最好告诉我们，怎么说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孔孑一愣，他没想到几人深夜不睡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禁失笑。有没有得罪人呢？孔孑沉默不语，自打当上刑警，何时不是在得罪人？但是孔孑不后悔，罪恶总得有人去灭，地狱总得有人去闯！他并不怕死，但他确实怕连累旁人，尤其是如今的付晴。孔孑转头向厨房里的付晴看去，两眼霎时迷蒙。 不知怎的，付晴听见妈妈的话，把盘子重重一摔，走出了厨房直视母亲：“妈，这事儿和孔孑没关系，你别听别人乱嚼舌头！” 张彩虹狠狠瞪了付晴一眼，心想着傻孩子，妈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原本觉得孔孑这孩子挺好，可如今看来，跟他在一起未免也太危险了一些吧？ “妈！我对孔孑，是有好感的！” 满室沉默，孔孑穿过凝结的空气向付晴看去，她脸上的神情庄严肃穆，好似在下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 只等此事终了 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付晴还是说了：“我对孔孑，是有好感的！” 孔孑一直以为她敏感而脆弱，自卑却独特，单单只少了对自己的悸动和感情，可却未曾想过，原来付晴也是有心的，原来她也偷偷种下了情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一点似乎连付晴自己都不知道，严格说来，付晴从未体验过真正的情爱，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小心的保护起自己，只不过是因着初恋时的经验而认定，感情都是伤人的。她从来不知，敏感多疑只不过是因为动了心念，因而每每看见孔孑叼着棒棒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付晴都以为自己心里的丝丝酸楚是因为单纯的好奇与同情。 直到刚刚张彩虹赤裸裸的怀疑指责起孔孑，使付晴又想起了见到李立尸体时冲进的那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原本害怕的自己因为那温度而瞬间心安，付晴才终于明白，之前所有的情绪归结起来不过是两个字：动心。 或许是从孔孑第一次救了自己的命时，或许是从孔孑在李航手中抢走了赤裸裸的自己时，又或许是在刘宏的别墅中彼此倾心相诉执手相看时，便已然交付了真心吧？付晴垂眼，暗暗自嘲着，付晴，你这个傻女人！ “所以你多次问我何时换车，到底是为了什么？”孔孑有些激动，就像初恋之时般连声音都在颤抖，心中的某种答案呼之欲出。 “因为希望你早日从过去抽离，和过去决裂！没有人能永远守着回忆过日子，我不能，你也是！都说情绪不稳定的人才不愿放过自己，其实我跟你又有什么区别？”付晴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情感波澜，可尾音落尽，付晴又继续轻叹：“那次，在刘宏家里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原来是这样！孔孑从不是个随便怜香惜玉的人，但此时见付晴雾蒙蒙的双眼，心脏顿时不自觉的抽痛起来，他捶了捶胸口暗叹，我这是怎么了？ 张彩虹见不得女儿伤心，见孔孑良久无言，也无丝毫表示，张彩虹有些不乐意了，扬声问着：“孔孑，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孔孑轻轻晃了晃头，以让自己保持清醒，深吸一口气回答：“阿姨，虽然我这么说有些不太礼貌，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谈论私事的时候！我这个时候来，是有一件其他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因为暂时不明确凶手的作案动机，为保你们的安全，我想先把你们接到我家去住，马上就走！你们放心，此事一了，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可以吗？” 本想推脱的付天只思虑片刻，便对孔孑的说法加以肯定，无论如何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从长计议。虽然平日里是张彩虹当家，但面对大事之时，她还是遵从付天的决定，暂且把付晴两人的事放到了一边，回屋收拾起东西，准备暂时搬离这里。 客厅里只剩下孔孑和付晴两人，付晴因着之前的话觉得有些难为情，侧头不看孔孑，孔孑心事颇重，垂眼看向那只叫做sur的小猫，想起先前它对付晴的嫌弃，不禁失笑。动物都能明确的表示出自己心中的喜爱和厌恶，可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这么复杂呢？若不是因着这份特殊的工作，或许他也能像常人一样潇洒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可若不是这份工作，他与付晴又当真能有缘彼此靠近吗？ “放心，这件事结束，我立马换车！” 付晴瞪大了眼睛，抬眼直视孔孑的笑眼，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 感觉也会骗人 张彩虹收拾出了很多要带走的东西，大包小裹的装在一起，差不多有小半个客厅大，付晴满脸无奈：“妈，我们只是暂住，况且，他家没那么大” 孔孑失笑：“放心吧，放得下！”说完孔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五点了，抬眼远眺，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入夏以后，天长了许多。决定暂时带付晴一家回家，也是无奈的决定，警方还没彻底确认凶手的身份和真实意图，孔孑实在不放心让他们去住酒店。 孔孑大咧咧的抬手伸向付晴：“东西太多了，借你的车用用，我送你们！” 孔孑能主动提出开机动车的要求，付晴心里当然高兴，这说明他的心境确实有所改观，她二话不说，取出了车钥匙就放在孔孑的手心上，轻笑的模样似乎是要淌下蜜来，孔孑有瞬间的失神，转眼就恢复了正常，刚想提着行李下楼，电话铃声催命般不停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雷蒙，他声音冷冽而嘶哑，应该也是至今未眠，孔孑很清楚原因。当年李立初入警队之时，雷蒙曾和李立有短暂的师徒情谊，虽然后来因为岗位调动分开，情分毕竟还在，雷蒙心里一定很难过。 “嗯，行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到，这样，你上来一趟，帮我把付晴他们送我家去。对，我家！”孔孑不想让工作中的情绪影响到付晴和她的家人，他极力压抑着情绪，尽力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色变化，只轻轻嘱咐了一句：“实在不巧，工作催得紧，看来我不能去了，等会儿我让我那老哥哥雷蒙来送你们，你们先安心住下，我忙完后尽快回家！哦对了，可以的话，把你家的钥匙留给我，案发点就在这附近，或许，有人会回来的！” 眼见着孔孑的神情，付晴心中有说不出的安心，她当然能从孔孑隐晦的话中听出真相，也能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家人在这时离开，孔孑是认为，凶手可能还会回来 征得爸妈的同意，付晴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房门钥匙递给了孔孑，孔孑只和她对视一眼，便匆匆转身离去，信任不易，但感激的话还是放在以后再说！ 秦姐那边的鉴定结果递到孔孑手上时，他的心中满是错愕，肺部挫伤致呼吸衰竭伴脑出血？孔孑有些困惑，抬头看向秦姐时一脸迷茫。秦姐接过鉴定报告解释：“是这样的，原本在初步尸检的时候我认为可能是脾破裂造成的失血性休克，李立因此血流不畅血氧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也可能会引起大脑的自身过度调节而致颅内出血。但是解剖后发现李立有两根肋骨轻微断裂，肺部还有个空洞，应该是在重击之下造成的瞬间骨骼错位而扎破的。” 孔孑有些意外，在初期尸检的时候并未发现李立的身体上有被暴打的痕迹，别说是痕迹，根本就是连一丁点的瘀斑都没有，可秦姐却说是在重击之下造成的骨骼错位？ “你看看这张照片！”秦姐看出孔孑的疑问，随手递给孔孑一张照片，正是李立被送到鉴定室的尸检床上所留下的照片，李立的肤质细腻白皙，暴露在灯光下时，清晰可见其胸腔往下小腹以上有明显的青黄色淤青。 孔孑眉头紧锁：“之前怎么没有？” “你忘了，李立的身体素质始终很好，很有可能在极速冲撞下当时没有太大感觉，自己随便揉揉就离开，在那种情况下，身体不一定会立即现出瘀斑，但死后就不一样了，所有生前的伤处都会暴露无疑！” 秦姐说的字斟句酌，孔孑听得清清楚楚，极速冲撞？瞬间骨骼错位扎穿了肺部？身体前部隐藏的瘀斑？ 很大一种可能是，李立在死前曾遭遇车祸！可能当时冲撞的并不算严重，又因为李立身体素质过硬，所以他没有当回事儿，可往往身体上的感受是会蒙蔽人的意识的，内部器官与大脑有没有受到损伤，又是另外一说！ 孔孑眉头皱得更深：“所以，真正的死因应归咎于肇事逃逸？” 秦姐轻笑：“还有一种可能是，撞李立的是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 是谁关了监控 法医报告显示，李立很有可能是曾遭遇车祸，但因为自我感觉的欺骗因而没有及时就医治疗，最终导致死亡。 如果这个结论是真的，那么也就存在一种新的可能，李立的死亡是个意外，那天晚上他是真的想要去找付晴，却没有想到旧伤新发丢了性命；至于监控室工作人员胡旭的死，则真是存在一个躲藏起来的穷凶极恶的凶手，两人的死很有可能并不存在任何联系，只是个巧合罢了。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孔孑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他见过的比这还要古怪的事情简直是不胜枚举，法医的鉴定结果不会轻易出错，现在也只能等更多的证据出现了。 可是问题来了，如果这两人的死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那么监控设备又是谁关闭的呢？ 物证科的同事们整夜未眠，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出监控室中所提取走的指纹鉴定结果，可即便如此，鉴定结果送来时，也已经是早上八点三十分了。根据数据库的指引，结果直指一个叫做李勇的男人，小区的保安队队长。 警方找到李勇的时候，他正瑟缩在狭小的出租屋一角，举着一根烟抽得欲仙欲死，李勇迷醉的样子落在孔孑眼里，直觉立即告诉孔孑，事情不对。李勇本人没有任何危险性，可他手里的烟不太正，孔孑大喊一声，命所有警员捂紧口鼻，万万不要吸入任何烟气。 即便是在被警员擒获之时，李勇仍旧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他的面色始终潮红，头脑显然不太灵光。 事实证明，孔孑猜测的没错，李勇所吸的烟里含有一种新型软性毒品，这种毒品能最大程度的抑制人的神经中枢，让人产生极度欢欣愉悦的感觉。至于它是如何流入海市的，没人知道，但通过缉毒大队呈上来的资料，曾经在市中心一家夜总会包房里查获过大量相同药物，可警方介入调查后，却未在该夜总会中找到任何残存的药物，夜总会老板也矢口否认是自己所为，称不知道是哪位客人带进去的。 有意思的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也是唱响ktv的老板，孔孑回忆起先前在唱响见到付晴弹琴的样子，心中既柔软又有些后怕。 据说这种药物极为昂贵，以李勇的收入肯定是买不起的，可现在这药却出现在了李勇的烟里，那么也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在近段时间发了横财，二是有人把药物送给了他。 任何一种可能，都没有那么简单。 胡旭的死，会跟那位老板有关系吗？胡旭和李勇两人都不过是普通的百姓，按理说他们身上不该有那些富贵人所需要的东西才对。而到底这几人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似乎还要等李勇清醒过来再录取口供。 孔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些零星的线索和可能性，可因为长时间未眠，孔孑的脑袋有些疼痛，他轻轻晃了晃脖子，嘎巴嘎巴的声音响起。孔孑看了看表，九点四十分，不知道付晴一家怎么样了，能不能习惯新的环境？付晴看到孔孑家的时候，心里会作何感受？ 孔孑有些忐忑，又有些隐隐的兴奋，之所以让雷蒙送他们，是因为如今局里的这些人只剩下雷蒙知道自己家住在哪儿；而之所以允许付晴一家去住，不只是因为自己想要保护他们 付晴啊，怎么办呢？你真让我纠结！孔孑轻叹。吩咐过同事若李勇醒了就叫他回来，孔孑便拦下了一辆出租往家里赶，想着就快要和付晴同处一室，孔孑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 他的隐形豪宅 付晴的脑袋仍旧有些发懵，即便是已经坐在客厅观察了这套房子两个多小时，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这里是孔孑家？ 市中心的房子，寸土寸金，而孔孑居然在市中心最好的位置有一套四百多平的豪宅？如果没有看错，这套房子所在的地方还是楼王之中最好的楼层吧？一梯一户的设计，完全私密的空间，房子内部的装潢虽然不能用豪华来形容，但也肯定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付晴曾有过买房的打算，所以留心过很多房源的报价，她知道这个小区的价格，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付晴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雷蒙把付晴一家安顿下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凑到付晴耳旁笑眯眯的轻言：“虽然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时宜，不过，连单位的同事都不知道他住这里，看来你对他而言，的确很不一样！”付晴此刻联想起雷蒙所言，心头不禁泛起了怀疑，孔孑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相比于张彩虹的好奇和欣喜，付天倒是一脸冰冷，他推了推眼镜长叹一声，抬眼之时满眼疑色，压低了嗓音沉声问道：“甜甜，你原来知道孔孑的家是这样的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见付晴摇头，付天心中的疑惑和担忧更甚，这些年来，付天夫妻虽因为付晴的婚事操碎了心，但相比于此更担心的，还是付晴会被人骗，能买起这么贵重的房产，这个孔孑到底是什么来历？ 正常来说相亲前介绍人都会把对方的经济情况往夸张了说说，可是付天此时回忆起，似乎当初介绍人根本没有提过孔孑家到底有多少钱，只说他人不错，就是工作累一些，至于资产，也就说是有套小房子，可眼前这是一套小房吗？ 付天不想再待下去，此时在他心里已经给孔孑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原本不错的印象已经因为孔孑有所隐瞒而大打折扣，什么钱不钱的，他付家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这个人是不是能对付晴倾心相待。无论两个孩子现在的感情发展成了什么程度，是暂时是朋友，还是很快就有可能像恋人一样相处，在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孔孑的真实身份之前，付天实在难以放心。 就在付天一手拉着一人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有人轻轻打开了门，随后小心探进头来的是罗美柔？ 在罗美柔那套小房子里，付晴曾与她见过面，立马就认清了来人，慌忙上前接过了罗美柔手里的行李箱，先不管孔孑到底对她是不是刻意隐瞒，但毕竟再怎么说，对长辈尊重与否，这也是礼貌性的问题。 罗美柔早知孔孑的心事，虽然曾对付晴有些小的看法，认为她情绪可能不太稳定，但时日久了也想明白了，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因此自然对付晴不会生分，热情的跟她打着招呼。随后罗美柔便抬头看向付天和张彩虹，轻笑着问道：“你们想必就是付晴的爸爸妈妈吧？二位好，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罗美柔，孔孑的妈妈！” 付天有片刻的失神，重又推了推眼镜确认一下眼前人的长相，当即惊讶的大叫：“罗美柔，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 孔孑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任谁都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看着坐在客厅里亲切叙旧的爸爸和罗美柔，付晴的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的。 据付天回忆，他和罗美柔认识还得从孔孑的爸爸孔博达说起。年轻时代的孔博达是个诗人，始终都怀有浪漫主义的情怀，对任何形式的艺术都极为中意，因而偶然的机会与身为独唱演员的付天相识后，两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印象之中的孔博达总是特别忙，他生性好奇，总喜欢去不同的地方游历，付天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孔博达家里做过客。付天曾以为孔博达一辈子都逃不掉浪子二字，谁知后来孔博达遇到了罗美柔，自此结束了自己所谓的流浪生涯，开始了郎情妾意的婚姻生活。 付天只在当年两人的婚礼上见过罗美柔一次，没多久就听闻他们两夫妻举家迁到了其他的城市，联系也就慢慢变得少了，刚才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罗美柔，是因为她除了头发白了一些之外几乎再无其他变化。 付天长孔博达两岁，自然称罗美柔为弟妹：“弟妹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们早就不在海市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孔孑他是你们的儿子，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罗美柔眼见着付天环顾了屋内一周便没了下话，便知他心里是多了几分猜疑，这也难怪，做父母的不都是一辈子都在为子女担心吗？ 其实当年的孔博达并未真的带着罗美柔搬迁，而是暂时带着她躲了起来，要说这躲起来的原因，还真是有几分故事一般引人的地方呢！罗美柔回忆起当年，那个时候的自己美貌不可方物，孔博达也算得上能惹得无数少女倾心的青年才俊，两人相爱，就好似干柴遇上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在爱情的驱使下两人很快就成了家，直到婚后半年多，罗美柔才隐隐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时科技没有那么发达，罗美柔是在旧式报纸上发现了孔博达的真实身份的，罗美柔做梦都没想到，才思敏捷温柔贴心的枕边人，居然就是孔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没有人知道孔氏集团是如何起家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孔氏集团的势力足以影响大半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孔博达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却对商业和经济毫无兴趣，反倒只喜欢写诗作对和唱歌画画，这也是为什么在当初的婚礼上孔博达的父母并未露面的原因，因为他们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罗美柔的身上，其实就算没有罗美柔，孔博达也是打定了主意绝不继承家里的产业的。 “难怪”付天再次环顾起这套房子，一副了然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罗美柔摇摇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孔孑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太像博达而更像我，但是倔强劲儿倒是遗传了他，从小孔孑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早就说过绝不会靠孔家资助也要让我和未来的妻子孩子过上好日子。” “博达走得早，因为愧疚，也是怕看见我伤心，我和孔孑这两年不总见面，可我知道，他一直憋着劲儿想买一套大房子把我接过来，也把未来妻子一家都接过来一起住，这套房子他是贷了款的。” “付晴啊，孔孑是我的儿子，我懂他的心，你千万不要误会，他对你不只有同情，其实他该是很喜欢你的！虽然这次让你们过来是出于公事和安全上的考虑，但是我相信，他倒很是希望你们一直住在这儿呢！” 付晴有些发愣，但付天和张彩虹两夫妻听上去倒是颇有感触，对孔孑虽仍有些疑问，可终究也是没有再提立刻离开的事情。 罗美柔还想再说些什么，一直在屋里跳来跳去的小猫sur却不合时宜的顶了一下她的腿，随即又跑到门口巴巴的挠着门。有过先前的经验，付晴一家同时侧目看去，入眼的却是孔孑颇为疲倦却又灿烂非凡的笑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 细微处见真情 孔孑出现的时候，付晴看着他的笑脸有些失神，明明直视着他的眼睛，可出现在脑海中的却是一大堆的数字。 罗美柔说，孔孑在做刑警的前三年，不仅没日没夜的研究案子抓凶手，还强挤出时间做过兼职的股票经纪，赚了些钱；再加上这些年在警界立过大大小小的功勋拿到的奖金，所有的钱凑到一起付了这套房子的首付。罗美柔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孔孑拿着房本回去找她的时候。 去掉首付款，孔孑还有将近一千四百万的贷款要还，排除掉提前还款可能的话，孔孑还需要每个月还69048元，并且连续还上30年。 从现实的角度说来，如果孔孑真的拒绝接受孔家的馈赠而非要自强一辈子，付晴又真的想要跟这个人在一起的话，那么付晴将要面对的现实压力是非常巨大的，这是一个既现实而又俗气的发现。可当付晴紧盯孔孑那张充满魔力的笑脸，想起两人曾经的一幕幕时，付晴惊讶的发现，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真如罗美柔所言，孔孑有心让付晴永远留在身边，付晴当然愿意！ “妈，你来了！”看见罗美柔和付晴一家坐在一起，孔孑极为惊喜，随即又扫视了一圈问向付晴：“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付晴没有说话，倒是付天站了起来轻笑着回答：“没什么，聊一些往事，我和你妈妈认识！孔孑呀，你要是早说让我们搬到这么贵重的地方来，我们就不会来了，就算家里不安全，住在酒店也是可以的嘛！” 听说付天与母亲认识，孔孑一阵惊讶，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巧合，改天还得问问妈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那也是后话了！孔孑快速的打量起几人的表情，在心底打着小算盘，还好，气氛还不算尴尬，这我就放心了！ 孔孑原本还想着付晴一家会以为自己有所隐瞒而不悦，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估计这也是妈妈的功劳，这样就好，这里暂时没有多少人知道，付晴一家住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也算自己少了一些后顾之忧。 孔孑一直没有睡觉，此时头昏昏沉沉的，可他仍旧不忘把付晴拉到远处，半是担忧半是叮咛的说道：“之前我托朋友问了你为什么总是频繁晕倒，人家说低血压低血糖睡眠不良这些都是表象，真正的原因还是你自己心理上的原因。” “付晴，虽说这年头人要是没个负面情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时尚，但是我还是认为你应该考虑去找个朋友多聊聊多倾诉，把不快的都吐出来，要不然时间长了，会严重影响你的健康的！” “基于这些考虑，我让朋友帮你找了个心理咨询师，放心，绝对靠得住，而且她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医生，你就当是个朋友陪你聊聊天好了！有个小品里怎么形容来着？赛考类这斯特？” 见付晴沉默无言，孔孑还以为她有些不高兴，实则是付晴的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要像其他男人一样考虑生活中的点滴，还要在肩上扛上生死的重担，他每日都活在紧张的氛围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想不心动都难！ “好！我会去的！” 付晴一笑，仿若拨云见日般的光辉照耀，瞬间让孔孑阴霾缭绕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 锁定逃犯毒蛇 被叫回局里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整，孔孑很困，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空白，无形之中刺激着他的情绪。孔孑既兴奋又迷惑，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李勇很可能和胡旭的死无关。 清醒过来的李勇发现自己人在警局，当场吓得尿了裤子，浑身冷汗横流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看孔孑。审讯室的空间不大，孔孑闻着那股刺鼻的味道，满脸厌恶的盯着李勇，心中遍是了然。 杀害胡旭的凶手冷静严谨又极度残酷，这一点从胡旭颈动脉上的刀痕便知，那痕迹细长而无分叉，一刀到底，并不是普通刀具所为，更像是某种高级的欧式厨房用刀，法医也进行过痕迹比对，证实了这一可能，切开刀口后凶手还在胡旭的伤痕上挂上冰袋减缓了血流速度，让胡旭一点一点的痛苦死去。能以这种手法来杀人的凶手，绝对不会是李勇这样的心理素质，而更有可能，凶手是个心理变态者。 李勇这样的人，几乎不需要动用任何审讯手段，果不其然，孔孑只不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李勇便鬼哭狼嚎起来：“我说，我说，什么都说！警察大爷，千万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据李勇交代，前一晚本来是胡旭当夜班，但胡旭提前说自己有事便跟李勇换了班。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男人不知怎么摸到了监控室，说只要李勇在晚上九点后关闭所有监控设备就给他两万块，李勇虽然觉得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但这馅饼如今砸到了自己身上，他到底是没能忍住心中的贪念，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并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准时关闭了监控。 “警察大爷，我错了，我真不该吸毒的！可是沾上了就实在忍不住，家里的钱几乎花光了，我没钱吸了，这突然有了就没控制住自己，又去买了，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吸了行吗？求求您了，千万别再把我送进戒毒所，那儿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孔孑勃然大怒：“闭嘴！这是你说错了就没事了的事儿吗？我告诉你李勇，现在事情非常棘手，就因为你的一时贪念，让你卷进了一宗凶案，有人死了，并且就在你关闭监控设备的那段时间里！如果我们找不到你所说的那个男人，那么检方必将把你作为凶案第一嫌疑人！李勇，我奉劝你老实点儿！说，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 李勇彻底傻了，他本以为警察抓他是因为吸毒的事情，却没想到竟是死了人？想到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导致了一个人死了，李勇痛哭流涕，赶忙回忆起那男人的长相。 根据李勇的描述，警方迅速描画出嫌疑人的肖像：身高18米左右，左耳戴着一颗钻石耳钉，右侧眉骨上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刀疤，右颈处有蛇形纹身，左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停！”孔孑高声打断了李勇的话：“那人说起话来是不是偶尔会有四川口音，还稍稍有点大舌头？” “对，对对！警察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去查嘛！只要别打我，别杀我就行，需要我干什么我都配合！”李勇瑟缩如鼠，让孔孑更生厌恶，可李勇所说的话，倒真可能有几分指导作用。 如果李勇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孔孑认识！ 事实上，倒不是说真的相识，但是孔孑曾听过一个和李勇描述几乎完全相同的人，那人名叫封世显，外号毒蛇，全国十大逃犯榜排名第八。当初他的入狱原因是走私贩毒，后越狱逃窜，他的腿就是在警方追捕他的过程中被枪打穿的。而非常巧合的是，打断毒蛇腿的那个人，就是李威。 兄债弟偿？很有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 可疑的聊天群 毒蛇犯案的可能性，再次将李立和胡旭的死相互割裂开来。 虽然做贩毒生意的人也必然是凶狠的角色，但毒蛇从未有过杀人的记录，要毫无破绽的同时杀掉两个人，对他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胡旭案中，毒蛇丝毫没有杀人的动机，反倒更有可能是毒蛇回来找李威报仇，发现李威已经离世，于是便找到李立，撞了人后驾车逃逸。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符合秦姐给出的鉴定结果，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在嫌疑人毒蛇之外还存在另外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杀人犯。 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心理严重扭曲，同时又具有一定反侦查意识的变态凶手。孔孑的心因为这一发现而瞬间沉入了谷底，让这样的人在外面多待一天，百姓就多一分危险。警方并未在胡旭身上发现任何独特的地方，也就是说警方暂时无法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目标，鬼知道那个隐藏的变态还会不会再以同样的手段杀人 孔孑的头疼痛欲裂，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暗暗将两人的死分割成相互独立的案件来看。与其过分担忧一些未发生的事，还不如率先处理好有头绪的事。孔孑决定，先行下发通缉令追捕毒蛇归案，原有负责胡旭死亡案的警员继续排查可疑人员。 三十多个小时没睡，人脑会不会也像电路般短路？孔孑虽然不知道答案，但也觉得有些意识模糊。真不知道刚入警队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坚持的！孔孑暗叹，轻笑不止，抬腿走向了付晴的家。 从此处回孔孑家，还有段距离，为了尽可能的节省时间，孔孑决定先在付晴家的沙发上睡一下。 按了电梯，上到22楼，付晴家门前地面上用粉笔画下的人形轮廓晃痛了孔孑的心，那轮廓完整还原了李立的死相，孔孑看着白色的印痕，心底某处伤疤就像被再次割裂般疼痛。 无论李立这段时间怎么对自己，他毕竟是李威的弟弟，也是自己曾经的兄弟呀！孔孑暗叹，默默的拿出付晴给的钥匙刚要开门，就听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孔孑！” 完了！这是孔孑晕倒前瞬间的想法，还没等他回身，就感觉后脑被人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旋即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也是小区附近警员换班的时间。安阳正按照孔孑的意思，在检查胡旭生前所用的聊天工具，尽管密码极为繁琐，但在技术部门不眠不休的破解后，安阳还是成功登上了胡旭的qq。因为不在常用手机登录的缘故，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聊天记录，但翻到聊天群页面的时候，安阳眼前一亮！ 果然和孔孑想象的一样，胡旭曾加入过本市某个s同城交友群！ 早在孔孑见到胡旭尸体的第一眼，就对捆绑在胡旭身上的锁扣产生了疑惑，那种捆绑的方式和平常系绳子的方式完全不同，像极了传说之中的s捆绑，事实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我去！”安阳忍不住叫出了声来，引得一旁的雷蒙侧目看过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安阳满脸嫌弃的把手机递到雷蒙面前，雷蒙眉头一紧，轻轻点开了对话框，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句：“您已被女王大人移出群聊”，显示时间是前一天的下午三点。 李勇说胡旭和他换了班，前一天根本就没来上班，可胡旭的邻居们说，他也没有回家，那么这个胡旭到底去了哪里？就这么巧合，胡旭死的当天被移出群聊？或许也有一种别的可能性，胡旭的死和这个群里的某人有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 那位女王大人 雷蒙放下电话，抬眼看向安阳：“孔孑电话关机了，估计是没电了，这样，先试试看能不能加上那个聊天群，过会儿我再给他打！” 话音刚落，安阳便惊讶的大叫：“刚加就立刻通过了！有人单独加我，好像是那个拉黑胡旭的女王大人！” 这个“女王大人”的空间里并没有她的个人照片，只有一些女性被捆绑后身体局部的特写照片，两人对这些当然没什么兴趣，但两人感兴趣的是，无论是在聊天群还是在单独的聊天框中都有痕迹显示，胡旭和这个“女王大人”曾有过接触。 半年前警队曾办过一件强奸案，当时的受害人便是一个s爱好者。据她口述，似这类的同城交友群，几乎所有人都曾经有过从网上转到现实中的交往经历，可网络到底是虚幻的，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坐到电脑另外一端跟你聊天的到底是人还是禽兽。 而在此时的两人眼里，至少那个与胡旭在现实中接触的人就是个心理变态的禽兽，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女王大人”，两人都认为，很有可能。 叮咚一声，安阳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新信息：“约吗？” “你的号里没有自己照片吧？”雷蒙扬眉轻问。 安阳听着这个别扭，颇有些郁闷：“没有可有我照片又怎么了？难道吸引不了‘女王大人’？” 雷蒙禁不住发笑，抬手扬起了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没这个意思，不过我刚刚科普了一下，爱好s的人最在乎的是征服与被征服的快感，被捆绑的往往充当的是受虐的那个角色。我们假设胡旭就是，如果这个‘女王大人’真的和他约过，那么她应该是个s。你想一想，如果你是个她这种征伐之人，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你更有征服的快感？我猜，应该是一个平日里看上去极为强悍，男性气概十足的人，如果她跟你要照片，有人比你更合适~” 林龙本就在附近吃饭，赶回来也就是不到十分钟，听说有“卧底”的机会，林龙的反应极为剧烈：“什么？让我去？听上去很危险！” 安阳轻笑：“会有人跟着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你可以” “这么危险，这么刺激的事儿，我干了！” 还没等安阳说完，林龙就兴奋的大叫起来，直叫得安阳有些发懵，他转头看向雷蒙，雷蒙捂嘴偷笑道：“你呀，还不是很了解林龙，这小子有天生的警察气！”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警局大部分人也不像最初一样嘲笑林龙的傻劲儿了，其实细想起来，他那又哪里是傻，分明就是对刑警事业的热爱！ 有句话叫大智若愚，也有句话叫大爱成痴！ 何莉因为回局里取一份文件，这时候刚回来，见几人都围着一部手机兴奋的研究着，轻笑着没有上前打扰。可扫视一圈后，何莉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上前询问：“孔局呢？” “哦，他电话没电了，估计可能还在局里忙着吧，等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安阳没有抬头，还在不停的盯着手机回复信息。 “不可能啊！”何莉推了推眼镜，一脸疑惑：“我刚从局里回来，孔局早都走了呀！” 三人这才纷纷疑惑抬头，“坏了！”雷蒙瞬间觉得事情不对，抬腿就向付晴家冲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 送上门的逃犯 在付晴家门前找到孔孑掉落的钥匙时，众人真想狠狠给自己几个嘴巴。 因为换班时间而有些松懈的几个警员吓得浑身发抖，这要是孔孑出了什么事，真不是他们几个能负责得了的。 就在雷蒙慌慌张张带人去调取监控录像的时候，何莉疑惑的看着那串钥匙，又回身看了看付晴的家门，当即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果这人是毒蛇，都有本事越狱的人，怎么可能遗漏下这么明显的证据？他想让我们找到他？对，他肯定是故意的！” 安阳和林龙虽说有些怀疑，但雷蒙在翻看监控记录后的事实告诉他们，带走孔孑的人的确是毒蛇，而且他确确实实是故意的！根据监控记录显示，孔孑原本正打算打开付晴家的房门，就在这时毒蛇从楼梯家探身出来手持一根棒球棒猛击孔孑的后脑，孔孑当即倒地失去了知觉。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毒蛇从孔孑身上迈了过去捡起钥匙开了付晴家的房门，几分钟后毒蛇从付晴家走出来，原本拿着棒球棒的手空空如也，他微微侧身，抬眼望向了监控举起了那只空着的手挥了挥，随即咧开嘴笑了 雷蒙反复确认了监控中那人的外貌，眼角的刀疤，右颈的蛇形纹身，其他体貌特征也都吻合，没错，他就是逃犯毒蛇。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为警方留下证据？难道真如何莉所说，他是想被警方抓到才故意现身？ 即使做了多年的警察，雷蒙仍旧没办法想明白罪犯的心理活动，也正是因为如此，警察才跟凶徒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即使是宣称围绕罪犯心理出发而展开的犯罪心理学研究，也不能完全等同于就是罪犯本身的思想。 毕竟，善良始终如一，而罪恶从来不同。当证据确实之时，一切案件都还是要落于证据之上。 事关孔孑的安危，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毒蛇虽是个魁梧的男人，但只身带着另外一个男人仍旧难以轻易逃脱，警方断定，毒蛇必然有一辆私用车在手，遂立即联络交警大队协助追捕。 孔孑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日色渐沉，天边现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连绵不绝遮天盖地。他用力敲了敲自己仍旧有些昏沉的头，打量起周遭，惊见自己居然身在一片墓碑中间，而离孔孑最近的，就是李威的墓碑。 孔孑仍有些发懵，要不是因为连续三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袭击他的人未必能够得手！他抬眼向远处看去，正见一个一身皮衣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抬眼望着天边的火烧云。 听到动静，那人转身回来，是毒蛇！ “孔孑，你醒了！我想你应该认识我吧？就算不认识也无所谓，叫你来，我就是想问一句，李威是你兄弟吧？” 毒蛇的声音并不算洪亮，但听在孔孑耳朵里却有着直击内心的力量，李威打断了毒蛇的腿，他果真是回来报仇的！ 孔孑没有回答，似如今这样的场景，说任何话都有可能更加激怒毒蛇的情绪，还不如沉默不言来得好。 毒蛇皱了皱眉，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抬头望向孔孑笑道：“不说话也没关系，孔孑，我听说过你，你很厉害嘛！多少人都是最终栽在你的手上，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孔孑努力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根本用不上力气，孔孑暗道不好，一定是毒蛇给他喂了药！眼看着毒蛇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一大捆尼龙绳，孔孑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 逃犯毒蛇之死 孔孑微微垂头看向此时的自己，被捆绑后的他和胡旭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绳子的材质似乎不同。 毒蛇满意的看着孔孑的新造型，抬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嘴唇，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瘫软的孔孑。孔孑看着毒蛇的动作，脑子里回想起的却是李立的身影，李立似乎也有这种小动作？ “毒蛇，你们道上的人讲究的都是忠义两全，对吗？” “当然，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怎么？” 简单的对话，让孔孑的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说不太清道不太明，只是有一种可能性存在，孔孑不敢确认，重又沉默不语。 良久，孔孑见毒蛇默不作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开言问道：“李立不是你杀的，是吗？如果是你误了他的性命，你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你应该是在小区附近观察了很久，知道警方在抓人才故意去的？” 孔孑是在刚刚才发现，付晴家的钥匙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的，而且孔孑视力极好，远远看去，根本没有发现后备箱里有任何能将自己一击即昏的重物，毒蛇肯定是把它留到了现场！ 毒蛇的沉默，更加让孔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你只不过是要找李威算账，可你听说李威已经死了，所以你在好奇与懊恼的驱使下跟踪李立，不过是想确认李威到底死了没有，对吗？是谁杀了李立，是有人撞了他对吗？” “你明知道留下证据，我们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你，可你还是这么做了，这说明你的潜意识中希望自己被抓！为什么？是因为逃跑后的这段时间，你被难缠的家伙盯上了？还是被囚禁了？你虽贩毒，但从没有过伤人和杀人的记录，我认为你并没有虐待他人的倾向，可你绑在我身上的这是什么？有人曾经这么绑过你？是谁？是不是唱响的老板？” 毒蛇的嘴角牵起了一抹难堪的苦笑，孔孑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对于一个曾被判无期徒刑的囚徒来说，生死本就不再有什么意义，刑警的直觉告诉孔孑，毒蛇对自己没有任何杀念，可他还是把孔孑绑来了这里，为什么？等待其他警员来抓他？ 不远处，警铃声响个不停，此时听来颇有些刺耳。毒蛇从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孔孑的脖子上，猛然用力将孔孑拽了起来，随即便凑到孔孑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孔孑的眼睛瞬间圆瞪，刚想大叫别开枪时，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一记精准的点射，当即爆掉了毒蛇的头。 安阳和林龙快步上前扶住孔孑，慌乱的问着孔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孔孑默不作声，只神色哀伤的盯着已经死亡的毒蛇。两人这才发现，掉落在毒蛇身边的匕首，根本未曾开刃，原来他是一心要求死的 回去的路上，孔孑始终未开一言，无论是谁跟他说话他都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看都不看别人一眼，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孔孑是因为长久无眠再加上受了惊吓而想一个人冷静冷静，除了雷蒙。他与孔孑相识多年，也曾一起经历过无数次枪林弹雨，孔孑绝不是会被这样的小场面吓到的人，雷蒙有些担心，忍不住追问：“毒蛇和你说了什么？” 孔孑终于有了动作，他抬眼看向雷蒙，缓缓开口问道：“你们找到施虐的人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 新的卧底计划 听闻安阳已经找到了可能对胡旭施虐的s，孔孑满意的点了点头，合上眼睛自顾自的休息了起来，旁人以为他睡着了就没有再打扰他，可只有孔孑知道，他还在回忆着毒蛇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毒蛇说：“孔孑，难道你不觉得最近有些太不安生了吗？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你们局里，有内鬼！” 拿着一把未开刃的匕首挟持孔孑，误让警方以为他要杀人因而将其击毙，毒蛇是早就计划好，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的。 他说的没错，孔孑暗想，最近的海市确实是有些太不安生。虽然在此之前，局里也是经常需要处理案件，但是细想想最近发生的这些，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前有李威被害，后又在查小区命案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凶手，而后就到了红衣女尸案牵出老局长贪污一事，此事刚刚东窗事发唐红就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变相自首，如今李立又 所有事情看上去都顺理成章，所有的证据都宣告着警方破案能力的完美无瑕，可是是不是这一切都有些太过巧合了？ 孔孑忽而想起先前老局长曾对自己说过：“孔孑，今年到现在，你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运气这种东西，孔孑从不相信。当时听来孔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再回忆起先前所有的案件，孔孑忽而觉得，有很多事情竟越想越不正常。 杀害李威的凶手为何会那么快归案； 唐红为什么偏偏会盯上曾和老局长有过瓜葛的女人； 这两年警方都没有掌握红衣女尸案件的具体证据，说明唐红应当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为何偏偏就在老局长出事的时候露出马脚； 明知道警方在缉拿凶手，毒蛇为什么突然决定自投罗网？ 这一切的一切，孔孑越想越觉得说不通。能够快速结案当然是好，但与结案时的成就感相比，孔孑更在乎的是抽丝剥茧后真正的事实真相。 孔孑的表现没有什么异常，是因为他非常相信毒蛇临死前说的话，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只是隐隐觉得，或许事实的真相，会比他想象之中更让人难以接受 只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孔孑的身体便已无大碍。听闻胡旭的确曾和海市中有s爱好的人们有过来往，林龙又打算卧底前往约见“女王大人”，孔孑心中当即闪过了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安感，因为毒蛇的一番话，孔孑暗暗觉得，或许当时将李立和胡旭两案切割开来调查的决定是错的。 “我去！”孔孑扬起眉毛看向惊讶的众人：“怎么？没听见吗？我说我去！” 林龙惊的合不拢嘴，心想着孔局刚从禁锢中逃脱，这怎么又要以身犯险？这么想着，林龙扬声否定：“不行！孔局，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的罪过可大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以身犯险了，说好了，我去！” 孔孑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异常的笃定，他从不愿自己的兄弟冒险，再度开口：“怎么？觉得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还是觉得我还没有你有魅力？放心，我今晚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怎么说，我也比你帅那么一点点吧？” 谁都没有发笑，所有人都知道孔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担心林龙会露出破绽出什么意外罢了。 “可是”林龙还想说什么，却被孔孑抬手打断道：“别说了，这是命令！今晚休息，明天约她，我有感觉，无论这个人跟胡旭的死有没有关系，至少能在她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人敢反驳，孔孑再未言语，开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就回了家。 内鬼？会是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 我对你也一样 夜幕沉沉，孔孑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抬眼望向尚还亮着灯光的自家阳台，孔孑心中有说不出的欢欣，就似寒冷冬夜有人肯为己点上一盏烛台般温暖，只因有人在等待着他安然归家。 启门轻入，果然见付晴正在沙发上阖目养神，说起来倒也有趣，那只叫sur的小猫不知何时跃到了付晴的身上，正扬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小鸡啄米般不住亲吻着付晴的嘴唇，直看得孔孑莫名的有些妒忌。 孔孑小心翼翼的踱到付晴身旁，轻轻俯身下去细细端详着付晴的睡颜。sur倒也乖巧，只转头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孔孑，却不叫唤，勾起爪子冷不丁一下抓掉了孔孑脖子上戴着的东西，那东西忽的掉落下来砸在付晴的身上，付晴霎时惊醒。 “你回来了？”付晴睁眼时正对上孔孑眉眼中的笑意，两片桃花般红晕霎时上了脸颊。 孔孑也不觉唐突，倒乐得见付晴这般少有的局促，舒心一笑，大咧咧的坐到付晴身旁，伸开双臂舒舒服服的窝进了沙发里再次侧头打量起付晴，付晴感受到一侧的灼热目光，脸上的绯红更重了几分。 “喵！” 一声稚嫩的猫叫响起，两人这才想起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玩儿的正起劲的sur，侧头看去，却见sur正抓着一个亮闪闪的物件儿，刺眼得紧。 付晴一时好奇，上前抢下了sur粉嫩爪子下那一物件儿，放到眼前一瞧，才见那东西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闪着淡雅的粉红色光芒，高贵而内敛，竟是一枚心形的粉钻戒指，付晴不禁惊呼出了声音：“这是？” 孔孑微微阖目，想起了当初这一戒指曾在另一个人手上宣告着某种特殊的意义，眉眼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忍，但很快就归于坦然，轻轻伸出手抓住了付晴的手。 那触手之感冰凉温润，倒颇有几分冰肌玉骨之姿，孔孑一时心情激荡，舒服的长叹一声：“只不过是一个老物件儿罢了，我不想哄骗你，这是五年前我买给云溪的，原本曾打算求婚，却不想根本派不上用场” “哦”付晴的心轻微一荡，难免有些难过，他是曾爱别人到愿意拿一生相托付的，可再看看自己呢，平白对孔孑生出了情分，却到现在都不知他到底有无伉俪相守之意。 一想到这里，付晴只觉胸膛之中一阵揪痛，为掩饰难堪，付晴只好轻咳一声：“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我去帮你热热！” 正转身要走，付晴却忽然感觉手腕一紧，回头看时身上已经失了平衡，惊慌失措中已然跌入到孔孑怀中，再抬眼看时孔孑的脸庞已是近在咫尺。 若论意乱情迷，孔孑这一生中都不曾有过几回，可此时美人在怀，昔日看上去柔弱无骨般的存在此时入手竟是这般丰腴温暖，孔孑原本舒缓平静的心海又瞬间被撩拨起了阵阵涟漪。 “甜甜~”孔孑这一声叫得柔软无比，让付晴也霎时忘却了所有烦恼，这还是孔孑第一次唤付晴的小名。 付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嗯字，原是简单的回话，听到孔孑耳中却成了寻常的疑问，不禁失笑道：“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可简直就是个小辣椒啊！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你竟还有甜甜这样的名字！虽然跟巨星一个名字，可我还是喜欢你本来的名字。晴儿，我想告诉你的是，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我有心试着和过去告别，不知你可愿意？” 付晴一时发怔没有反应过来，孔孑笑意未散：“我可是记得有人曾说，对我有好感？” “别说了！”付晴羞赧的浑身发烫，用力捂住了脸颊，却忽而感觉到孔孑凑到了自己耳旁轻呼：“晴儿，怎么办呢？我也是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 愿此情无终了 付晴的喉咙发紧，只因孔孑的脸庞近在咫尺，让她有些心神恍惚，她的眼睛因为紧张而不停的颤动起来，可落在孔孑眼中，却成了情动时的电力十足。 孔孑又何尝不紧张，自从夏云溪过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人如此亲密。他想起那一次在刘宏家中居高临下的端详付晴沉静的睡颜，身体瞬间又紧绷了许多。 付晴并没有躲闪，这自然给了孔孑继续下去的勇气，眼看着付晴的樱桃小嘴就在眼前，孔孑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他手上的动作随着心跳的频率一道加重，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付晴躯体的柔软。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瘦啊，柔滑的肌肤下是饱满诱人的胴体，四个字，骨肉均匀！ 孔孑舒心的微微呵出一口气，一点一点的向付晴的唇角凑近。她的脸在孔孑的眼前慢慢模糊，可在孔孑的心中却是越发的清晰起来。付晴发怒的样子，迷茫的样子，脆弱的样子，羞赧的样子，凡此种种，此时在孔孑心中都变得如此的美好。 一个轻柔的吻终于是落在了付晴的嘴角，虽然不是真实的深吻，却已然让付晴彻底迷失了自我，她触电般的瞬间躲开，心脏的跳动速度在此刻的肃静中充耳可闻。这还是付晴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男人，她眼神迷蒙的看向孔孑：“这是我的” 孔孑有瞬间的失神，可迅速就回过神来，眼神中多了一丝惊喜：“晴儿，闭上眼睛！” 他并不是在命令，可付晴却深深垂下了头，毫不迟疑的阖上了双眼，她既已确认了自己对孔孑的感觉，自然愿意全盘托付，只期盼也能换回同样的真心罢了！ 孔孑只觉浑身血脉喷张，他轻轻抬手抚上了付晴的脸颊，真是神奇，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会有人的肌肤触手如此清冽又温润？孔孑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又有说不出的心疼，付晴真是个傻姑娘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对于整日穿梭在死亡线上的人来说，感情是件多么奢侈的东西。 可命运往往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何地碰到一个能让自己心疼又心动的人。 很多人都会认为心疼并不等同于喜欢或是爱恋，但孔孑心里十分清楚，对于自己这样的人而言，能够在麻木和冷漠中生出的温情，已然就是一种了不得的情感。 原本孔孑还想问一问你是否愿意相信我这句话，可付晴的无言却是给了孔孑最大的鼓励。她的眉眼带笑，安静的等待着孔孑来采摘自己保留多年的甘甜。 “真傻！”孔孑一声长叹，终究俯身过去，深深的吻上了付晴的嘴唇。 从前，我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错付了真心，希望这一次，你会是穿越时间裂痕而来同我长相守的良人吧！付晴没有开口，却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愿时光无痕，愿岁月静好，愿此情无终了！ 纵然一吻缠绵，孔孑到底还是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欲望，努力平复着情绪，把头抵在付晴的肩上轻声感叹：“晴儿，你真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伤害你，我会给你时间，等你确认自己能够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晴儿，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好好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包括殡仪馆也别去！别问我为什么，我是为你好！” 付晴的脸颊越发红润，她很感激孔孑没有强迫自己，最好的当然不能匆匆给予。只因如此，她愿意相信孔孑，没有再多想，付晴用力的回抱起孔孑，同样把头抵进他的肩窝柔声回道：“阿孑，我愿意信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 张彩虹的疑虑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虽然房间里都有空调，但张彩虹实在吹不惯空调风，披了件衣服打算下楼倒杯饮料来喝，却不想正见到在客厅里相拥着互诉衷肠的付晴和孔孑。 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已经是凌晨了，张彩虹有点儿担心，但女儿都这么大了，她又实在不方便直接冲下楼去阻止，不得已之下，张彩虹只得站在楼梯上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楼下的两人都听出了张彩虹的声音，赶忙放开了手。 看见缓缓下楼的妈妈，付晴的脸瞬间着了火，连忙站起身小声问着：“妈，您怎么还没睡呀？” 张彩虹裹了裹衣服，“哦，房间里有点儿闷，下楼喝杯水。孔孑呀，你这是才回来？吃过了饭了没呢？” 孔孑明知道张彩虹刚刚已经看到了，心想着既然她不问自己也不必主动解释什么，索性强忍着笑意回答：“还没，我都习惯了，以前也经常这个时间宵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热饭就好！” 张彩虹没有回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随后就自顾自的走进了厨房要热菜，付晴有点儿懵，想接过妈妈手里的活儿，却见妈妈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说：“你回去睡觉吧，妈有些话想跟孔孑说！” 付晴一听，心中暗道不好，也明白了过来，估计刚才妈妈是看见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彩虹一个凌厉的眼神怼了回去，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得灰溜溜的转身往楼上走，边走还一边冲着孔孑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小心一点。 孔孑见付晴这个样子，觉得实在好笑，那模样分明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哪还有平日里沉稳内敛处变不惊的样子？ 原来别人说陷入感情里的女子，智商普遍会降低这话还真是一点儿没错呢！孔孑暗叹，又回想起方才那温柔一吻，心中更加坚定了想一直保护付晴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秉持着这样的思想，当张彩虹热好了饭坐到孔孑对面的时候，孔孑率先抬手阻止了张彩虹想要问话的意图，一脸惬意的微笑：“阿姨，有什么话咱等会儿说成吗？先让我吃口饭，我这实在是太饿了！” 孔孑也不再看张彩虹忧心的眼神，闷头自顾自的吃起了东西，看上去是大大咧咧不在意，实则也是在暗暗想着该如何应对张彩虹可能会问的所有问题。 一直到在心中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演习了一遍，孔孑这才轻轻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张彩虹轻声问道：“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你猜呢？你认为我是想问什么？”张彩虹直直的望向孔孑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什么答案。 孔孑丝毫没有闪躲，也同样目光灼灼的回望向张彩虹。良久，张彩虹轻叹一声：“孔孑，我想问的是，你是真心喜欢甜甜吗？” “什么？”孔孑的笑意凝在了脸上，他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彩虹会对所见的那一幕只字不提，单单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半晌，孔孑才回过神来，只低头羞涩一笑，随即轻声回答：“阿姨，我看上去很像一个欺骗别人感情的人吗？虽说对于男人而言，刚过三十的年纪还不算老，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于我而言，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浪费和取乐。话说回来，如果我只是玩玩而已，也没必要等到现在，我想找的是妻子，是能陪伴一生的人，就这一点来说，晴儿很符合我的要求！” 张彩虹仍有疑虑，事实上如今的状况放在谁身上都会有些想法。虽然张彩虹原本对孔孑很满意，但那时她并不知道孔孑的家庭情况。 或许有些人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一个有钱人，这样才能让女儿一辈子不必受苦受累，但很显然张彩虹并不这么想。孔氏集团的实力不容小觑，孔孑身为孔氏集团的合法继承人，即便现在拒绝接受其任何的馈赠，但将来的事谁又能够说清呢？ 富贵本就是把双刃剑，张彩虹并不希望女儿冒险，但她本是过来人，深知世上最珍贵莫过于真情，如果孔孑真能像他自己说的一般一直疼惜付晴，或许这也算是一段良缘美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 就像是小鲜肉 见张彩虹沉默不语，孔孑便知她仍不放心，可孔孑向来不信诺言，他只相信行动，与其现在向张彩虹承诺什么，还不如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用事实说话来得底气十足。 这么想着，孔孑也不再揪着此事不放，索性转移话题，轻声嘱咐：“阿姨，我刚才已经跟晴儿说过了，但想想仍不放心，还要再跟您说一遍。最近几天，就先不要让她外出了，单位也不要去了，相信我，我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至少到目前为止，这里还算安全，所以，劳烦您好好照顾晴儿，我天亮就走，可能有几天回不来，如果晴儿和我妈妈问起，就说我有急事出差了！” 听孔孑这么说，张彩虹便知是之前的案件仍未完全结案，但她也知道不该过多过问警方的事情，只轻轻点了点头，叮嘱孔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唯有平安无事，才有资格为未来的日子打算。 夏天的天色亮的早，还不到四点，暖洋洋的阳光便争抢着洒落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孔孑眼看着片片暖光慢慢攀上自己的身体直到完全将自己吞没，心头泛起了一丝莫名的酸楚。 虽说孔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异常的清楚，经验这种东西并不见得永远都能产生效力，尤其是在卧底调查的时候。曾经的他丝毫不会去考虑自身的安危，因为曾自认无所牵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孔孑暗暗感叹，又从裤兜里取出了那枚老戒指，轻轻抬手把它挂在了付晴房间的门把手上。 晴儿，原谅我不能当面告诉你这件事情，若此事终了我仍能全身而退，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不会去以身犯险，也一定会用心护你一世周全！孔孑偷偷在心中许诺过，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上午十点钟，当顶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孔孑出现在警局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来局里报告的安阳，竟是一时间没认出孔孑来，几步追了上去用力拍在孔孑的肩膀上：“唉，你找谁呀？” 当孔孑缓缓转身过来，安阳的惊呼声卡在了喉咙，若不是近距离打量，安阳怎能想到眼前这人就是孔孑？ 今天的孔孑并没有着警服，而是穿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领口呈v字，隐隐露出健硕的胸肌线条，v字领口下有一段金丝绣成的龙身，从开口处一直延伸到腹部，刚巧凸显出孔孑完美的腹肌，下身搭一条天蓝色的亚麻七分裤，紧绷的小腿线条刚劲中带着三分柔和，脚上踩着一双纯白色的球鞋，再加上他左耳上那颗银白色的耳钻，让孔孑看上去像极了学院系鲜肉 安阳彻底懵了，孔孑染了头发，打了耳洞，还穿成这样，他这是要干嘛？ 孔孑一脸阴郁，冲着安阳翻了个白眼：“别那么看我，你以为我愿意？昨晚看了一些s群里男人上传到网上的照片，估计这种打扮能赢得那些人的好感” 安阳这才明白过来，做戏到底要做全套，孔孑这也算是为了查案而牺牲了自己的审美了，不过怎么看，都觉得孔孑这一身还挺帅的 “孔局，我跟你一起去吧！”林龙听闻孔孑来了，匆匆赶来，见到孔孑这身打扮也是一愣，但转瞬就回过神来，坚定的请求道。 孔孑侧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不必，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 这钱是赏你的 孔孑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惨死的胡旭所加入的那个聊天群的群主，也就是曾出现在胡旭好友列表里的那位“女王大人”，居然会是一个刚刚19岁的小姑娘。 明明天气已经很热，可眼前这姑娘却仍是一身黑色皮衣，衣服上还有多处缀有铆钉装饰，虽然她的身高应该超过了一米七，打扮和妆容看上去也偏成熟，但是看着她满头的小辫和仍旧清澈又略显迷惘的眼神，孔孑看到的仍然只有青春期的叛逆和稚嫩。 那女孩儿卖力的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高高翘起二郎腿，歪着头勾起嘴角邪笑着盯着孔孑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帅哥儿？大叔？小狗狗？还是小马儿？” 听见最后几个字，孔孑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来之前他已经上网查过了一些关于s爱好者的信息，在某些群体里会进行动物扮演，当然，扮演者都是两者中的，s以此来对进行羞辱欺凌，进而达到一种心理上变态的快感。这姑娘所说的小狗狗以及小马儿，应该就是她比较喜欢的两种动物。 像她这种强装邪恶的年轻姑娘，会是杀害胡旭的凶手吗？孔孑的心中有些许的不安和疑惑，可一时间他又无从断定，必定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有太多事情并不是见了一面就能够确认的。 孔孑定了定神，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嘬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啵声，对面那姑娘似乎对这一幕很有兴致，饶有兴趣的直视孔孑，眉眼之间有难掩的笑意。 其实来之前，孔孑原本是想在裤兜里揣上一盒烟的，可突然又想起，付晴不喜欢他抽烟，刚巧家里还有剩下没吃完的棒棒糖，再加上考虑到棒棒糖或许也能成为吸引“女王大人”注意的道具，这才在兜里揣上了几根。事实证明，这姑娘也确实很喜欢孔孑这副样子。 “我叫凌兰！” 孔孑没料想，自己还没有回答，反倒是这姑娘先耐不住性子。 “你不觉得吃独食很没劲吗？难道不该分给我点儿？” 听凌兰这话，孔孑仍旧没有回答。他刚想从裤兜里再掏出一根新的棒棒糖，却见凌兰猛然起身凑到了孔孑身边，只邪魅一笑，便俯身下去把孔孑手里的棒棒糖一下含在了嘴里。 此时凌兰与孔孑近在咫尺，眼看着孔孑眉眼间的慌乱，凌兰笑得更开心了，她一把抢过那根棒棒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笑眯眯的再次发问：“你挺有意思的，跟其他男人似乎不太一样！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了？” 孔孑的心里很不舒服，来此之前，任他想象力多丰富，也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当众撩了，就算这种场景应该是警方最想见到的场景，但到底孔孑已经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了，怎能不觉得难堪？ “阿孑！”孔孑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面相上虽有些不自然，但此时看在凌兰眼里，却成了被反撩之后的羞涩。孔孑并不是凌兰约会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他却绝对是所有男人里面最帅又给人感觉最神秘的，如果作为待征服的对象，凌兰对孔孑是绝对满意的。 凌兰轻轻地站起了身，这一次她没有什么动作，只安静的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孔孑轻言：“阿孑是吧？我记住了！想被女王大人调教的话，明天这个时间再来这里，当然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看你自己！”说完，凌兰从钱包里取出了厚厚一沓钱扔到了桌子上笑称：“今天女王很开心，赏给你的！” 孔孑有些无奈，原来被人扔钱是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 凌兰与夜来香 对于凌兰到底有无杀人可能这件事，孔孑本来还是有些疑问的，但是守在咖啡馆门外的便衣警员们传回消息，称凌兰开走了门外的一辆限量版玛莎拉蒂跑车，不仅如此，后面还有三辆加长版林肯跟随，像极了负责保护的保镖座驾。 这一发现让孔孑更加疑惑，一个19岁的姑娘，外出一趟居然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半小时后，便衣警员再次传回消息，凌兰所驾驶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唱响ktv的门前，有服务生模样的人从ktv里面走出来，并把一个金色的登机箱交到了凌兰的手里，还露出一副点头哈腰的奴才相毕恭毕敬的目送凌兰离开。 唱响ktv？又是唱响ktv！都说这家ktv和上次那家涉险贩卖毒品的夜总会是一个老板，这个凌兰会不会也和那家夜总会有关？孔孑暗暗回忆，那家夜总会叫什么来着？夜来香？ 这个叫做凌兰的姑娘很显然和唱响ktv有着某种联系，同时她身上还存在杀害胡旭的嫌疑，该案件的涉案人员李勇所吸食的毒品又极有可能就来自于那家叫做夜来香的夜总会，如此说来，很有可能凌兰和夜来香都与凶案有关！ 孔孑想得有些出神，差点忽视了兜里手机的震动声，这不是他自己的手机，也难免有些不太习惯。 这是孔孑还是一线警员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习惯，每次出短暂的卧底任务时都会把自己的电话留在警局，用局里发的备用电话，这次这个电话是安阳帮忙准备的，为了不干扰孔孑的情绪才调成了震动状态。 “喂？”孔孑接起电话轻问。 电话那边传来了安阳的声音：“师父，什么时候行动？” 孔孑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等！” “那好吧！”安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那师父，你现在回来吗？” 孔孑刚想说话，忽然又想起刚才便衣警察所说的话，既然凌兰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那么她也不见得会轻而易举的就相信孔孑，有没有可能警方在暗中监视她的同时，她也在暗中派人监视孔孑的一举一动？ 在事情还没有真正弄清楚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不了，今天我就在外面住了，不必为我担心，叫他们不要跟得太近！”孔孑指的，当然是那些在暗中监视凌兰，也暗中保护他的便衣警员。 没有过多的言语，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孔孑便挂掉了电话，侧头看去正见几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在偷偷的看他，还时不时的议论几句，见孔孑看过去，纷纷慌忙转头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 孔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又抬头看看桌上的那沓厚厚的钱，不禁暗笑，这几个姑娘该不会是把他当成某种特殊职业的男人了吧？算了，当就当吧！死者为大，案件为天，只要能尽快破案，还死者公道，做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他捡起了桌上那些钱掂了掂，心想着这个凌兰出手还真是阔绰，这些钱差不多得有五万吧？仅仅是见了一面就能舍得这么多钱，那么如果胡旭真是跟她在一起，并甘愿被她调教，怎么说也得得到过一笔钱吧？可是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这笔钱又到哪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 担忧之情难尽 付晴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失眠多梦折磨了她多年，付晴完全没想到，只因为孔孑，她就能一夜安睡直到日上三竿。 给自己做了一块三明治，又帮其他人炒好了菜，倒好了热水，付晴这才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回房，想给孔孑打个电话。 原本满心欢喜的想和孔孑说几句话，可电话另一边响起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付晴的笑容瞬间凝在了脸上，她记得之前孔孑无意中说过自己从来不关机的，这怎么过了一晚，就联系不上他了？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 说起来，以付晴的年龄，早就不应该算是小姑娘了，似这种因为一个男人而患得患失的事情，本不该是她能做得出来的，可是自从李航那件事情事发后，付晴的疑心病就越来越重，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都唯恐会伤害到自己本就脆弱的心。 付晴并不是不信任孔孑，如果她不相信孔孑，就不会决定对他交付真心，她只是习惯了，习惯了自卑，也习惯了比较。 “甜甜，你这门上是什么呀？” 门外传来了张彩虹的声音，付晴缓了缓神，换上了一副笑脸迎了出去：“妈，你说什么呀？”付晴顺着张彩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见到闪烁着柔和的粉色光芒的戒指，正是昨晚sur从孔孑脖子上拽下来的那一枚，也是孔孑曾想用来向夏云溪求婚的那一枚。 “哦这是孔孑的” 眼见着付晴缓缓垂下的眼帘，张彩虹虽说有些忧虑，但直觉告诉她，两个孩子的事情还是暂时少问为好。张彩虹轻咳了一声，轻声说着：“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起来得早，正好见到孔孑出门。他说他有急事，可能会出差几天，但也不确定几天，让我告诉你，不用替他担心。” “他出差了？出差怎么还关机了呢？他没说去哪里吗？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付晴瞬间紧张了起来，就算孔孑走得太早害怕打扰自己休息，但是至少过后也应该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才对，可是现在 罗美柔本来在房间里看书，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赶忙出来想看个究竟，却正见到满脸通红的付晴呆滞的站在房门前，张彩虹还惊慌失措的不停安慰着她。 问清了事情的缘由后，罗美柔深深出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安慰付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付晴啊，你不用担心，以前他也经常出差，像他们公安局那样的工作性质，难免要忙一点，估计又是要去外地开会什么的，所以才没办法开机，看给你吓的。你这孩子，就算再担心小孑，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不是，这要是急出个好歹，等他回来，你可让我们怎么跟他交代呀？” 张彩虹感激的看向罗美柔，她怎么都没想到，孔孑的妈妈是个这般明事理的人，如果付晴以后和这样的婆婆在一起，或许自己也能安心不少吧！ 好不容易把付晴哄好了，罗美柔也觉得有些累了，又叮嘱了几句就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瞬，罗美柔笑意全无，小孑去出差了？不对，他不告而别，全然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忧，唯一的可能是，他又去执行卧底任务了！ 罗美柔不敢出声，只紧紧的握起了拳头，良久，她掏出了手机给雷蒙发了条短信：“雷蒙，我知道这个请求会让你违反原则，但我实在担忧，所以至少也让我知道小孑在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 一生唯一真爱 罗美柔与雷蒙，虽是因为孔孑相识，但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却不仅仅只停留在认识的层面上。 孔孑并不知道，五年前那场车祸之后，独身一人的母亲曾多次接到雷蒙的告白信息，雷蒙并无妻子，孔孑只当他是习惯了一个人，却不知道他是已然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情愫。 好在，雷蒙对罗美柔虽有爱慕之情，但还算礼待，从没有在孔孑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去找过罗美柔。 罗美柔心中只有孔博达一人，对雷蒙全无其他的想法，但她对雷蒙的礼待很是感恩，也因而觉得雷蒙是个君子，有这样的人与自己的儿子共事，罗美柔极为放心。 还没过多久，雷蒙便回了信息：“人在海市，有同事保护，安心！” 有雷蒙这句话，罗美柔瞬间放心了不少，知道警方有纪律，也便不再追问。 此时的孔孑当然不知道这些，因为已经提前叮咛便衣们不要跟得太近，因而不了解的人看来，孔孑一直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偶尔有妙龄女郎上前搭讪，孔孑也是不理不睬，只礼貌性的问好和告别。 孔孑对张彩虹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真心，也着实都是事实，他不但不是滥情的人，而且也是个极为懒惰的人，懒惰到一旦认定一人，便不愿再浪费心神在其余人身上。 走着走着，孔孑便踱步到了夜来香夜总会所在位置对向的街道，他当然是有意为之，可此时并不适宜靠得太近，他不过是想来看看会不会有些什么意外的收获罢了。 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夜来香的正门前，应该就是便衣们所说的凌兰开走的那辆限量版，隔着这么远，孔孑似乎都能闻见从那辆车上传来的金钱的味道，那是孔孑所憎恨的味道，奢靡中似乎还带着对人生的嘲讽。 孔孑所在的位置距离夜来香说近不近，说远也并不太远，他想着自己该找个地方待上一会儿。抬头看时，孔孑正见到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招牌上印着dr的珠宝店，darry rg？他之前好像是曾听说过这个牌子，好像说是什么真爱的证明？ 就这儿吧！这附近除了大型商场就是各式各样的咖啡店，来此之前孔孑已经喝了两大杯咖啡了，怎么还能喝得下呢？孔孑揉了揉肚子，几步走进了那家珠宝店。 与孔孑想象中不同的是，这家店面里的顾客寥寥几人，并未超过五人，这与店家奢华却又异常温馨的布置实在相悖，着实有几分冷清。 “先生您好，是来为爱人挑选戒指的吗？” 孔孑转头看过去，正询问他的店员穿着一件白色的鱼尾婚纱裙，淡雅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更加温婉柔情。 “哦，”孔孑只一瞬迟疑，那姑娘就绽放出了更加灿烂的笑意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先生，您可以先随意看看。钻戒对于女性而言，虽说只是一件饰品，但是我们的钻石对于您和爱人的意义却将是完全不同的，一位男士一生只能凭借身份证在我们家购买一枚定制钻戒，当然需要仔细考虑考虑！就像真爱一生只有一次，我们的戒指也是唯一的！” 孔孑想起来了，他的妹妹孔丝还活着的时候曾经向他念叨过，若是哪个男人能勇敢到拿dr的戒指向自己求婚，她就会同样愿意用一生来作为回报，只因dr的理念就叫做一生c唯一c真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 物证科的意外 在店员的催促声中，孔孑从回忆中猛然抽离，有些难为情的致歉，称自己只是来看看，还没有完全想好。 那姑娘笑意不减，连声说着您等一下，便匆匆离去，不到五分钟便折返回来，把一张贺卡一样的东西递到了孔孑手上笑称：“先生，真爱一生只有一次，这个或许能帮您下定决心，如果您决定好了，随时欢迎您回来为爱人选购承诺！” 选购承诺？孔孑有些不解，但低头看时才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真爱协议，下面还有对于协议的解释，真爱戒指每位男士凭身份证号一生仅可购买一枚，作为一生唯一真爱的最高承诺等等，最后还加上了一句此购买信息将终身留存在darry rg数据库中并无法更改，请用心呵护您的真爱 拿一生来当承诺啊！孔孑笑笑，多么沉重，又是多么幸福的诺言！ “谢谢！”孔孑刚要离开，却遥见凌兰从夜来香的正门走了出来上了车扬长而去，他没有丝毫迟疑，连忙联系了便衣警员小心跟踪，这才出了门就近找了一家临街的宾馆住了下来，从房间的窗户看出去，刚巧能看到夜来香的正脸和侧门。 孔孑把窗帘拉上了一半，躲藏在窗帘后面小心的看过去，虽然凌兰已经离开，但是身为刑警的直觉告诉他，夜来香恐怕有问题，在这里守到夜里，一定会有所发现！ 一个小时后，便衣警员回报，凌兰的车开进了市郊别墅区，因为小区全封闭，警员没法再继续跟下去，也不能停在别墅区附近，那里的住户非富即贵，来往的车辆也都是各式豪车，警员们开的车反倒是太过显眼。 孔孑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先把便衣们召回，毕竟大局为重，要是让凌兰发现了什么破绽，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就在孔孑在夜来香附近蹲守的时候，林龙正奉命守在物证科外。对于上一次逃犯毒蛇留在付晴家里的那根棒球棍，孔孑总觉得有些疑惑，毒蛇似乎是故意把它留给警方的，那上面会不会有些什么隐藏的证据？ 物证科对于物证的鉴定是要分类分级的，因为认定了那根棒球棍并非一级物证，所以排到了现在才做检测，孔孑一直忌惮着毒蛇所说的局里有内鬼的话，这才特意安排林龙去守着。至于选择相信林龙的原因也是极为简单，因为林龙的榆木脑袋根本做不了反派 林龙正困得直打瞌睡的时候，就听物证科里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哎呀声，林龙一惊，慌忙推门而入大声问着怎么了，却正见到那根棒球棍和另外一瓶不知名的试剂纷纷掉落在地上，试管已经碎裂，试剂洒到了棒球棍上面，一旁的秦姐一脸惊恐的正要去捡那球棒。 “不要！” 物证科的同事惊声尖叫，可是为时已晚，秦姐已经实实成成的抓起了那棒球棍，她手上的油腻和污浊瞬间就污染了球棒，坏了，物证被损！ 林龙的脑袋一片空白，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上前询问秦姐：“我的姐呀，你手上那是什么呀？” “是是”秦姐吱吱唔唔不敢出声，良久，竟大声哭了起来：“是尸油” 林龙也不敢再多责备秦姐，估计她已经非常后悔了，只好冲出了物证科立刻把此事上报给孔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6 门外有敲门声 孔孑盯着手机上的信息良久没有回过神来，秦姐损毁了物证？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孔孑忽而觉得有点头疼，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孔孑都不相信秦姐会是毒蛇所说的那个内鬼，可是事情出在这样的关头，未免也有点巧合过分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孔孑吃掉了两大盘饺子，喝光了一大桶冰镇饮料之后终于决定，在尚且没有更多的证据支持这一猜测之前先按兵不动。 反正如今情势如此紧急，警局内外也是戒备森严，就算这个内鬼是秦姐，她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去联络他人，更何况孔孑的直觉告诉他，手头的这件案子实在奇怪，或许此事终了之时能够引出更多的内情。 晚上十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夜来香的正门前，孔孑小心的探出半个头盯着对面的动静，几分钟后就见一个全身穿着红色休闲西装的人从车上走下来，被几个高大的保镖模样的人围绕着走进了夜来香，因为距离稍远，孔孑没能分清那人是男是女。 半小时后那人才又走了出来，孔孑注意到那人手上多出了一个宝蓝色的行李箱，而围绕在其身边的保镖比先前还多了一倍。 往往物品的重要程度和守护者的人数是成正比的。 孔孑暗中联系便衣警员，让他们跟着那辆奔驰车，但不可轻举妄动，先看看那车要去哪里再行定夺。 孔孑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刚想下楼去买点饮料回来，就听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他瞬间打了一个冷战，刚刚明明亲眼看见那些便衣警员跟着那辆奔驰车离开，此时宾馆周围应该没有熟人才对，可这会是谁呢？ 此时留在家里的付晴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孔孑的电话仍旧打不通。她生怕自己睡着，已经喝了六杯咖啡，此刻才觉得有些头痛欲裂，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孔孑回来。 张彩虹和付天眼见着女儿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两人实在是担心再这么下去，付晴的身体会扛不住。 想来最难的其实并不是付晴一家，而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罗美柔，她明明知道儿子可能正在某个角落出生入死，却害怕自己一旦表达出担忧就会更加刺激到付晴的情绪。 虽然见面次数并不算多，但罗美柔也看出来了，付晴的情绪实在是不太稳定，但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儿子喜欢她呢？罗美柔总觉得自己对儿子是有所亏欠的，现如今唯一能补偿给他的，也就是对未来的儿媳妇好一点，再好一点吧 或许人跟人之间真的会存在一种莫名的联系，就像此刻的付晴和孔孑，付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来由的心绪不宁。 正在宾馆中的孔孑盯着房门良久，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个时间来敲门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客房服务员，也不会是某个便衣人员，那么恐怕只剩下一种可能，他被人跟踪了！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缓步向房门走去，想透过猫眼看看外面的情况，可眼睛贴上猫眼时却是漆黑一片，有人捂住了猫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7 有人走了消息 如果你的生活之中出现了未知的危险，你会怎么办？逃走，躲藏？那是平常人的反应，而对于孔孑而言，他的身上扛着重担，他必须直面。 孔孑长出了一口气，又往离门更远的位置站了站，好方便一会儿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尽快逃离现场。他定了定神，轻轻打开了房门，先于那人进来的，竟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孔孑看清了，拿枪指着自己的正是凌兰。 她换了衣服，身上穿着一件薄款的五分袖中长款米色风衣，脚上踩着一双镶满了水晶的恨天高，正一脸邪笑的盯着孔孑。 “阿孑，你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吗？”凌兰笑靥如花，可此时看在孔孑眼中却像是会致命的挑衅，他没有回答，有些紧张的直视凌兰，却在无意中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 孔孑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下，他挑了挑眉毛，勾起了嘴角，抬起一根食指轻轻挡开了那枪口，触手的感觉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他向前迈出一步，目光锁定在凌兰身上，低下头轻轻舔了舔枪口，果然，是巧克力的！ “拿着做的这么逼真的巧克力枪，万一被警察发现把你抓起来怎么办？”孔孑再次往前靠了靠，距离凌兰一步之遥站定，用刚刚挡开枪口的手指撩了撩凌兰的耳垂，凌兰的心脏霎时漏跳了一拍，心想着这样的调教起来才有意思，以前那些真是浪费精力！ 孔孑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心里却已经翻起了万丈波涛，凌兰这个时间找过来，说明有人向她指明了自己的位置，虽然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危险，但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凌兰脸上满是笑意，乐呵呵的上下打量起孔孑，手指也开始在他身上上下游走，看着孔孑隐藏着轻微痛苦的表情，凌兰只当他是紧张，轻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该不会是第一次吧？别担心，我跟你约的可是明天，今天我不过就是来看看，顺便问问，你喜欢些什么，鞭笞？滴蜡？还是捆绑？” 孔孑的耳朵有些隐隐的发烧，但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综合网络上的信息，s爱好者在进行捆绑之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系绳结的习惯，或许只要将凌兰所系的绳结和死者胡旭身上的绳结做出对比就会有结论，至少也应该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孔孑笑了笑：“捆绑吧！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我可是要求很高的，能不能让我开心，是我愿不愿意配合你的最终条件！” 这些话听在凌兰耳朵里，似乎很是受用，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要踮脚在孔孑脸上落下一吻，孔孑本能的躲开了脸颊，立马又有些后悔，怕凌兰动怒，现在就做出什么事来，随即立即转回头邪恶一笑：“着什么急呀，说好的明天，我等你！” 凌兰不疑有他，扬起眉毛笑称：“好啊，一言为定！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你在哪儿了，那也不必再换其他地方了，明天晚上我还来这儿找你，说好了，等我，你可别提前跑了啊！让女王生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凌兰转身就走，临走还帮孔孑带上了房门，孔孑的笑意顿消，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上已然全是汗水，让他惊恐的并不是凌兰本身，而是那个在暗中把消息透露给凌兰的人，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8 没有道理的事 不知是咖啡起了作用，还是当真心事难平，付晴一夜未眠，本来被孔孑哄得甘甜如蜜的心情也糟糕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一早，付晴早早梳洗完毕就要出门，正碰到晨练回来的罗美柔，罗美柔见付晴眼圈发黑又满眼血丝，便知她这是一夜都没有休息好，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回了客厅，一下把她按在了沙发上沉下脸装出生气的样子：“我说付晴啊，小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现在不能出去，哪儿都不行，再说了你这么早这是要上哪儿去，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上局里去找人？” “我”付晴一时哑然，罗美柔还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付晴还当真就是这么想的，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就算孔孑真是一直在忙，但临睡之前怎么也应该开个机给她打个电话才对，可付晴等了一夜手机也没什么动静，打过去也仍是关机状态。 罗美柔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一点吓到了付晴，只得轻轻坐到付晴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心平气和的劝说：“付晴啊，小孑的工作，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平常的男人一样每天和你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甚至极有可能以后的日子他每天连一通电话都不能准时打给你，既然你们两个决定要在一起，你就该早早习惯这种状态才对。” “小孑是我的儿子，你觉得我会比你担心的少吗？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你再担心又能帮上他什么呢？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既然愿意试着放下从前的那些记忆而接纳你的存在，一定是因为你们两人之间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而如果你们真的有相似之处，你就该明白，他是个对生命怀有敬畏心的人！很早以前他就跟我说过，死者为大，案件为天，你不一定能帮到他什么，但至少也得学着去了解他在想什么，不是吗？” 罗美柔轻叹一声，拍了拍付晴的手：“付晴啊，别让他为你担心，也别让他为你分心，就是你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了！” 付晴有些难过的垂下了眼帘，罗美柔说的没错啊，现在想想，自己的确是不能为孔孑做些什么，就算是去了警局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同事一定会偷偷告诉他自己曾经去过，这不是在逼着他为自己忧心吗？ 夫妻也好，情侣也罢，两个人本来拥有着不同的世界，因为相知相爱而选择了彼此包容，彼此接纳。可若是打着爱的名义过分侵入到对方的世界，那么他原本的世界就会变得狭小而拥挤，极有可能再也喘不过气来，如果真成了那样，或许到时自己失去的，就将是原本相安无事的两个世界了。 付晴擦了擦眼角的泪，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抬头看向罗美柔温柔的说着：“阿姨，我去给您泡杯茶喝吧！” 看着付晴的背影，罗美柔轻轻摇了摇头，想来也真是难为付晴这孩子了，曾经自己所感受的那种提心吊胆，如今竟也让这个姑娘尝到了。 爱本就是件没有道理的事情，罗美柔并不知道付晴和自己的儿子是如何相爱的，但她知道陷入爱情之中的不安和纠结，尤其是碰上一个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人之时，这种感觉就会成倍的放大。从前的罗美柔在知道了孔博达的家世之后是这样，如今竟也轮到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9 你真的想多了 刘宏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何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就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可是打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或许何莉最近很忙吧。 他本来是想去警局看看何莉的，但又害怕自己会影响她工作，上一次李立那件案子好像还没有完全结案，想来她应该是在忙这件事吧？刘宏开着自己的小跑车，临时变了道，决定去殡仪馆看看付晴和陶虹。 “哟，今天怎么这么闲呀？新菜的研究碰到瓶颈了？”陶虹见到刘宏前来有些意外，忍不住问出了声，不是说他最近一直在研究新菜打算开私房菜馆的吗？ 见到老朋友，刘宏的心情舒畅了不少，笑眯眯的回答：“嗯！哎呦我的姐姐呀，研究新菜式也很累的，一点儿不比你们轻松，哪有那么容易啊？对了，晴姐姐呢？感觉好些天没见她了似的，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没来呀！”陶虹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她哪儿去了？之前不是还一直自称是她男闺蜜呢吗？连她请假了都不知道？” 刘宏听得脸蛋有些发烧，还真不能怪陶虹这么说，自己最近好像确实没给晴姐姐打过电话，这么想着，刘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最近这不是有点儿忙吗？她怎么了，不会是上次被李警官吓到了还没好呢吧？这可怎么弄啊，吓着的病还不好治呢！”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告诉你啊，话别瞎说，你没感觉到吗？愿望是轻易实现不了，但这无意中说出的坏话呀，它可就特容易成真呢！听说是因为孔孑担心晴儿出事，所以暂时不让她到处乱走，估计过些天就没事了！你等我会儿吧，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陶虹说着，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事了，刘宏想象着工作间里那些死者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陶虹才换了便装出来，两人到付晴家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刘宏兴冲冲的敲了敲付晴家的房门，而后就捂住了猫眼，想着等会儿要给付晴一个惊喜。 几分钟之后，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刘宏和陶虹面面相觑，那声音很明显不是付天的声音，付晴家怎么会有男人？刘宏有些发懵，轻轻放下了手，心虚的说了声：“我们是来看晴姐姐的” 房门打开的时候，几人都愣住了，站在门后的，竟然是刑警队队长安阳。 陶虹眼睛瞪得溜圆，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结巴巴的小声问着：“怎么是你？那个，晴儿呢？” “是谁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几人侧头看去，何莉？ “你怎么会在这儿？”刘宏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在何莉和安阳身上瞟来瞟去，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身就想要离开。 何莉知道他大概是想歪了，赶忙上前几步一把拉住了刘宏：“不是你想的那样！晴姐姐现在有危险，暂时不能在这里住了，我们奉命看守这里，钥匙是晴姐姐给的，里面还有其他的同事呢！” 刘宏满脸狐疑，重又转身进了付晴的家，正见到客厅里还坐着另外几个没见过的警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拍了拍何莉的脑袋：“rry呀！我想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 只要幸福就好 何莉有些生气，但转眼看向一旁陶虹若有所思的微笑，何莉的脸腾地红了，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可这一幕看在刘宏眼里却是变了味道，他一心以为何莉是在生闷气，赶忙上前解释：“那个，莉莉，你别生气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刚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有些火大呢？我真是不应该，你别生气好不好？” 安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周围的人都看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小子自己怎么能迟钝到这种地步？ 实际上这也怪不得刘宏，别看他是个富二代，但这二十多年来，他的生活和其他那些混吃等死的败家子还真是不太一样，他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扑到学习上的孩子，但多年来也始终是成绩中上游的好学生。 除了烹饪，他没有其他任何的爱好，也没有过多的兴趣，一直长到现在，刘宏甚至都没有认真的谈过一场恋爱，以至于直到现在，他还是把对何莉的好感当成是遇到知心朋友后的感动。 而何莉呢，长久以来的不自信阻挡了她想要改变与刘宏现有关系的决心，她甚至觉得，能以朋友的身份陪着他已经很好了。更何况，现如今的警方似乎有些内忧外患。 何莉并没有告诉孔孑，她同样认为毒蛇的另类自首方式有些奇怪，再回想起之前的那几个案件与老局长所说的话，何莉也慢慢开始觉得，今年之内警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 有没有可能，在所有案件的表象之下，还有着警方尚且没有看清的真相呢？这是何莉这段时间一直在探寻的事情，她只是还没有想明白，想晚一些再找孔孑谈谈而已。 “愣什么神呀？晴儿呢？”陶虹见何莉一脸呆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声问着。 “啊？”何莉吓了一跳，连忙回答：“哦，被保护中，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是孔局亲自安置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们放心吧！等此事了了，她应该就能回去上班了！” 陶虹到底是警校毕业的，第一时间听出了何莉话语中的潜在意思，她环视了一圈，重又把目光锁定在何莉身上：“此事终了？你的意思是，李警官那件案子，还有疑点，真凶还没落网吧？” 安阳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连忙上前一步阻止陶虹继续说下去：“这些事情，还是让我们来处理吧！这几年来，我还从没有见过师父对什么人这么上心呢！他亲自出马保护付晴，她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陶虹立时翻了个白眼：“切，谁知道你们孔局安的什么心？我看呢，多半是假公济私吧~” 刘宏轻轻戳了戳陶虹的胳膊，意思是让她少说两句。 事实上，陶虹对孔孑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她不过是一时还放不下李阿爹和唐红的事情罢了，但要是说起孔孑对付晴的照顾和关心，陶虹还是能看到心里的。 身为付晴的姐妹，如果晴儿真要跟孔孑在一起了，陶虹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见，只是唯独有一点，因为陶虹本就是警校毕业，她自然知道刑警的生活有多危险，她很担心付晴以后会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其实以付晴的性格，她原可以找一位翩翩才子，两人平安喜乐过一辈子的 只是，这世间的缘分还真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只希望晴儿能真的觉得幸福吧！陶虹侧头看向一侧小声交流的何莉和刘宏，刚要叹出的气到底还是停在了喉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 冻结所有案件 时针就快指向中午十二点，孔孑的不安情绪越来越重，他想下楼买盒烟上来，但脑海中闪过付晴的身影，到底是没有什么动作。 可人一到心烦的时候就想找点事做用来分散注意力，孔孑挠了挠头，从裤兜里又翻出一根棒棒糖拆开了包装纸，刚想把糖放在嘴里，孔孑忽而又想起那天晚上，付晴坐在自己的电动车里一脸幽怨的问着：“你什么时候换车？” 孔孑之前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无论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病症是轻是重，都会有一个共同的表现，就是在面对自己无法确定却又很在意的事情之时常常顾左右而言他。付晴并不像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那晚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或许根本就不是想单纯的问这个问题，或许她是想问其他的？ 孔孑回忆起她当时的那种悲哀和怀疑的表情，终于恍然大悟，付晴想问的，恐怕就是夏云溪的事情！孔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这不是他所喜欢的，只是另一个人曾活着的证明，是时候该舍掉了，为自己，也为付晴，孔孑笑了笑，用力的将棒棒糖丢进了垃圾桶。 十二点整，林龙发来了一条信息：“事情已办妥，放心！注意安全！” 孔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他就放心多了。今年之内公安局里破获了多起案件，有很多已然结案，涉案人也已经纷纷落网，可是现在再梳理起来，有几个案件似乎仍旧有些奇怪。当时案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是因为在当时每一个案件都只是独立的存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很多事情可以被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在毒蛇死后，孔孑更是越发的寝食难安。 李威死亡案中，凶手是否太容易就被抓到了？红衣女尸案中，看似是主犯落网但实则最终却是让老局长身败名裂，此事真是巧合吗？李立为何偏偏死在付晴家门前，毒蛇又为何在警方尚未掌握全部证据时主动出现求死，他真的是真凶吗？秦姐意外损坏物证，她就是毒蛇所说的警方内鬼，还是这内鬼另有其人？ 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意外的指明了一个惊人的假设，并不是警方在今年内流年不顺，而极有可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蓄意坑害警员。 可此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尚且有待于抽丝剥茧，逐层接近真相，孔孑不着急，他心里很清楚，如若这项假设成立，那么他所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个智商极高，逻辑思维极其缜密，同时又有着强大的反侦察能力的可怕对手。 而现如今在孔孑职权范围之内能够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以公安局副局长的名义暂时撤销对之前几起案件嫌犯的起诉，同时申请将几起案件暂时作冻结封存案件处理，等待卧底任务结束之后，再由孔孑本人全权处理。这也就是除了等待物证结果之外，孔孑所交代给林龙的第二件大事。 没有人会想到孔孑会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来警局还不到一年的新人处理，这也是孔孑在思虑良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正因为林龙是新人，才不会惹太多人注意，若是把此事交给安阳处理，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孔孑坚信，邪不胜正，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旦确认这个幕后黑手真的存在，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将此人绳之以法，以正法律的严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2 夜幕下的美人 夜色渐浓，孔孑越发的心烦，夜幕的降临昭示着凌兰即将到来。 一个小女孩而已，孔孑还不认为她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孔孑担心的是同事们不能在凌兰来之前及时找到抓捕她的理由，他可不想和凌兰有任何亲密接触。 虽然早已和同事们对好破门而入前的暗号，但凡事总有变数，孔孑还是决定提前为自己留好后路。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孔孑给已经赶到附近的安阳发了条短信：“如果计划生变，我会给你打电话要求送外卖到宾馆！见机行事，千万不要过分暴露我们的意图！” 消息确认送达后，孔孑再次检查了一遍手机，将所有的最近通话和信息全部删除，这才放心的收起了手机。 晚上九点整，门外响起了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咔哒咔哒声，那声音停在了孔孑的房门前，随后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孔孑迅速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房间中没有任何疑点，这才几步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浑身散发着异香的凌兰正风情万种的倚靠在外面的墙上，见到孔孑的一瞬间，凌兰猛然拉过孔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趁着孔孑还没反应过来，凌兰又迅速贴上了孔孑的身体，用力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前。 孔孑被凌兰这一连串的动作弄懵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兰已经推搡着孔孑进了房间并反锁上了房门，一把撕裂了身上的宝蓝色连衣裙，露出了里面一套黑色的情趣内衣，缓缓向孔孑走去。 “凌兰，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不必急于这一时！”孔孑瞬间慌乱起来，即便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一个年轻的身体半露在他面前时，孔孑还是差点喘不过气来。 凌兰误以为孔孑是被自己的身体迷惑，一脸得意的问道：“怎么？长夜漫漫，还不允许我们先热热身？阿孑，不用害怕，等一会儿，你的女王大人会让你觉得开心的！” 孔孑一个闪身，躲开了扑过来的凌兰，迅速躲到房间一角，拿起手机边拨电话边解释：“凌兰，不着急，我先打电话叫些吃的东西上来，顺便再带些饮料上来，房间里没有喝的东西，过一会儿会很难过的！” 凌兰扫了一圈，见房间里果然连一瓶水都没有，只有一个烧热水的壶，可这么热的天，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了，总不能再烧水来喝。凌兰这才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要喝啤酒，冰的！” 孔孑如释重负，迅速的拨通了安阳的电话，可刚刚接通之时，不知为何凌兰又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抢下孔孑的手机调到关机状态，随即从手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电话在孔孑眼前晃了晃：“用我的打吧！” 怎么回事？难道凌兰有所察觉？孔孑的心头一紧，但仍不做声色，接过凌兰的电话照着桌子上的服务内线拨出了一串号码，要了些吃的东西和饮料。 距离宾馆不远处的地方，安阳疑惑的盯着手机，刚刚孔局明明打来了电话，但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安阳急了，立刻就要冲到宾馆去救人，却被匆匆赶来的何莉一把拦下：“队长，听我的，等一下，以孔局的能力坚持一会儿还是可以的，但你要是这么就上去了，我们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安阳面露疑色，但还是暂时安静了下来，抬头往宾馆楼上看去，从这里看上去，那个房间里还亮着灯，目前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好吧，既然如此，就稍微等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3 她经历了什么 放下电话的孔孑有些后悔，他原本也没希望安阳这个时候就冲上来，刚来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情急才打出了电话。 好在隔了几分钟也没看见有人上来，孔孑这才心安了不少，再怎么说也还是得找到合适的理由才能抓捕凌兰。他努力勾起一抹笑意，眉毛高高扬起，向前走出几步，在距离凌兰不足一米的地方站定，直视着她的眼睛轻言：“兰兰，时间还早，我们聊聊天吧！” 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凌兰有些意乱情迷，孔孑独有的魅力让凌兰难以抗拒，她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本是个s，竟柔柔的答了声好。 “你要抽烟吗？”凌兰轻轻晃了晃头，重重坐到了床上，从包里掏出一包外国烟在孔孑面前摇了摇，孔孑眉头轻皱，只说了声谢谢便搬过了椅子坐到一旁。 孔孑盯着凌兰点烟的动作，那动作看上去还很生疏，凌兰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把烟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用力吸了一口就往下咽，直呛得凌兰眼泪都流了下来。 不用问，她是刚刚才开始学抽烟，孔孑疑惑的看着她，良久才悠悠吐出一句话来：“你看上去不像是个不良少女，为什么一定要努力装成坏女孩儿的样子？兰兰，你明明还在长身体，过早开始这种奢靡的生活，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正常说来，似凌兰这个年纪的姑娘，原本应该留在学校里读书才对。 凌兰的表情有些难过，但很快又换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狠狠吸了一口烟：“都是出来玩儿的，你以为你是谁呀？上帝吗？用不着你在这儿假装可怜我！别忘了，我才是女王，是你的女王大人！” 孔孑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彻底激怒了凌兰，她从包里掏出黑乎乎的一团东西迅速抖开，猛一用力甩在了孔孑身上，他一阵吃痛，这才看清凌兰手里的是一根黑色的皮鞭。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孔孑就看见过这种东西，在s爱好者口中，这叫鞭刑，是用来助长兴致的。 “叫啊，叫我女王大人！”凌兰再一抬手，又给了孔孑一鞭。 孔孑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想着这种变态的东西居然能带来快感？可凌兰的反应却让孔孑觉得有些奇怪，这姑娘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虽不情愿，但孔孑还是小声的叫了声女王。 凌兰似乎很满意孔孑的态度，紧紧贴到了孔孑身上，凑到他耳旁轻呵着气低声说着：“乖，再等一下，等没有人打扰，我们就开始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来送饮料的。趁着凌兰去开门的功夫，孔孑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心里不住的祈祷便衣警员们赶紧回来。 二十分钟后，孔孑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红色绳结，又抬头看看得意洋洋就快要覆上自己身体的凌兰，慌忙躲开去，几步跑到窗边，一边跑还一边叫着：“等一下，让我欣赏一下你的杰作！” 凌兰当真以为孔孑说的是实话，真的任由孔孑站在窗边照了起来，却并不知道楼下的人刚巧能看到这个位置。几分钟之后，安阳带着几个身着警服的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大叫：“别动，警察查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4 黑老大的女儿 孔孑阴沉着脸斜眼看着安阳，好你个安阳，亏你想得出来，警察查房？但想着做戏要做全套，孔孑随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大声叫着：“别别别，别让外面的人看见我的脸！” 见孔孑这模样，安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演技也太过拙劣了吧？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安阳用力咳嗽了一声：“咳咳，两个都带走！回去好好审问！” 一个小时以后，安阳蔫头耷脑的站在审讯室的另外一边，丝毫不敢抬头看孔孑的表情，坐在一旁的何莉和林龙都是强忍笑意，面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孔孑的眼睛里像是能喷出火来：“你小子可以呀，啊？扫黄是吧？还查房？演的可以呀！怎么的，我还得给你搬个奖呗？” “那个”安阳勉强勾起一个微笑，“师父，你看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吗？跟着那小子的兄弟们还没回来呢，我还能说什么呀，总不能直接就暴露你的身份不是？这万一到时候兄弟们回来了，还没什么有用的证据，到时候你不是还能继续跟这丫头接触吗” 安阳越说声音越小，最终还是小心的低下了头，生怕孔孑的暴脾气上来狠踹自己一脚。 孔孑倒也没再说什么，侧头透过审讯室的单透玻璃看过去，凌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停的敲着眼前的桌子，还时不时的大叫：“哎？有人没人哪？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不赶快把姑奶奶我放出去！说你们呢，有人管没人管哪？我告诉你们啊，可别伤害我朋友，我们家可养着律师呢，别说到时候告你们一个暴力执法！” 本来低着头的安阳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来，孔孑立即不满的转回头来：“干嘛呀干嘛呀？很好笑吗？” “没事儿，这姑娘对师父你还真好，就是觉得师父你真是魅力无限哪！”安阳不敢大声说话，却又实在忍不住想要吐槽的心，愣是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 孔孑用力攥了攥拳头刚想发作，就见一个同事兴奋的推开了门大叫：“他们回来了！”孔孑当即兴冲冲的跟了出去，几分钟后，果然见到了之前看见的那个穿红色套装的人，那几个保镖也全部都在。 便衣警员们是在通往邻市的高速出口处截下他们的，可拦下他们车的却不是市局的人，而是交通局的临检人员。本来早就应该返回来的，可是没想到，这些人手里竟然有枪，更多的时间是花在了激战和围堵之上，好在最终没有警员受伤，也成功把所有人抓捕归案。 “孔局，这是在他们车上发现的，已经鉴定过了，全都是毒品，而且成分和李勇吸食的毒品是完全一样的，夜来香果然有问题！这次人赃并获，再不必怕他们不承认了！哦，对了，那个为首的穿红衣服的人招供了，说是奉了一个叫凌兰的命令把这些东西送到邻市销售，还答应事成后给他二十万作为报酬！” 凌兰？孔孑的眉头揪到了一起，怎么会这样？那个小姑娘竟然会跟毒品扯到一起？明明在此之前，孔孑已经通过绑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绳结基本排除了凌兰杀害胡旭的可能，现在竟然又 就在孔孑满心狐疑的时候，林龙又把户籍中心送来的信息递到了孔孑的手上，凌兰是凌天豪的女儿？ 凌天豪，就是夜来香夜总会的老板，也是传说中海市的地下涉黑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 审讯的突破口 孔孑觉得奇怪的是，警方盯着凌天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上报凌兰和他的关系？ 见孔孑似乎是要发怒，一旁的警员连忙解释：“户籍中心的人说，之前这个凌兰并没有归进凌天豪家的户籍信息里，是一个月之前才有的户籍改动，听说这个凌兰是凌天豪的私生女，所以至于凌兰的母亲，就真是个谜了” “哦！”孔孑恍然大悟，像凌天豪这种人，偶尔在外面留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可怜了无辜的孩子。 何莉往前凑了凑，在孔孑身边小声问着：“孔局，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私生女不受重视，所以凌天豪想用她来替自己顶罪？” 凌兰这个年纪的姑娘，孔孑当然不会相信她就是能一手翻云覆雨的大毒枭，但她是否曾参与过转卖毒品，又对胡旭的死亡案知道多少，孔孑便不得而知了。 何莉推了推眼镜：“孔局，让我去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无论曾经历过什么事情，到底还不是那么成熟，我有信心攻克她！” “哦？你已经有想法了？”孔孑多少有些怀疑，凌兰的年龄的确是不大，不过孔孑试过了，她似乎并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 何莉用力点了点头：“嗯，无论结果怎么样，让我试试再说！” 孔孑重新坐回审讯室旁边房间的时候，何莉已经坐到了凌兰对面。即使以何莉的女性视角来看，凌兰也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天之骄女，她漂亮c性感c身家优越c自信满满，只是此时看在何莉眼里，那种自信就似一种完美的伪装，而潜藏在那伪装之下的，是无尽的伤悲和恐惧。 “你这副样子，也是警察吗？”凌兰在何莉之前先开了口，眼神在何莉身上瞟来瞟去，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何莉非但不生气，反倒一下笑了出来，她不怕凌兰说什么难听的话，最怕的是凌兰一言不发选择沉默。 何莉把椅子往前靠了靠，坐得离凌兰更近了一些，轻笑着张口：“小姐你好，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也是警察，只不过不管一线的事情，我们能聊聊吗？” 凌兰狠狠翻了个白眼，用力的啐了一口：“我呸！你才是小姐，你们全警局的都是小姐！有病吧你们，都不听人家说话就直接把人抓到警局来，我的样子很像出来做的吗？你见过有出来做的浑身名牌，还附带近千万跑车的吗？” 何莉也不介意，连忙改口：“抱歉，既然你有这么大意见，那我就叫你姑娘好了。听他们说，你叫凌兰是吧？凌姑娘，你的名字倒是很像古时候那些美女的名字啊！” 凌兰继续翻着白眼，但却没再破口大骂，渐渐安静了下来轻声说着：“名字是我妈妈起的，我妈说黄金有价兰无价，只有君子才会钟爱兰花的清雅。” 眼见这一幕的安阳不禁惊呼：“师父，她还真有一套！我看她真是找到突破口了！” 孔孑一脸淡定：“废话，何莉是学犯罪心理学出身的，连凶徒的心理都能研究明白的人，这种小姑娘还在话下吗？” 何莉的心中也泛起了微微涟漪，心想着看来自己猜的果真没错，凌兰那未知身份的母亲，才是真正能让凌兰的情绪平稳下来的根本所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 没一个好东西 对这件案子，何莉是心存疑问的。 即便是胡旭的死可能牵涉另外一件贩毒案，即便凌兰是最大的嫌疑人凌天豪的女儿，何莉也并不相信，以凌兰这样的年纪能够操纵这么重大的案件，当然，就这一点而言，何莉与孔孑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想尽办法从凌兰口中撬出凌天豪的犯罪事实，警方完全有理由相信，凌兰知道所有的事情。 “凌姑娘，我们不如聊点别的吧？我听说很早之前你就不念书了，但至今为止你也没有找过工作，是什么原因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你有什么梦想吗？”何莉不急不缓，意图一点一点刺透凌兰的防御。 凌兰笑了，笑得异常的灿烂：“梦想？那是说给失败者听的，都是骗人的！这么跟你说吧，我家境还算不错，也不需要我出来做什么，这个年头不就是这样吗？拼尽全力，也会输给最会投胎的人，起跑线高的人，怎么都能活得很好！” “看来你对自己的出身很满意？”何莉笑意不减，目光灼灼的盯着凌兰，很明显，她在撒谎。 凌兰迅速收起笑脸，有些不自在的转头不看何莉，说话的声音低了几分：“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平常的人，怎么可能在我这种年纪就能像我一样挥金如土？我没有什么不知足的，除了” 何莉提高了分贝：“除了一点，你的母亲去世的太早，没能和你一起多享几年清福，我说的对吗？” 凌兰的嘴角有些不自觉的抽动：“怎么？你们查我母亲了？为什么？” 何莉笑得真诚：“凌姑娘，我们只是想帮你而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失去母亲的痛苦我完全可以理解，但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的话，她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不值得的人顶罪！现在有人指证你是贩毒案的主使，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夜来香到底有什么秘密，其余的交给我们就好，请你相信我们！” “相信你们？呵呵，警察都是骗子，根本没一个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警察，我妈妈也不会白死！想让我相信你们？凭什么？”凌兰怒意渐浓，大声的叫骂出来。 坐在隔壁的孔孑眉头一紧，她说什么？因为警察她的妈妈白死了？什么警察，哪儿的警察？直觉告诉孔孑，凌兰说的都是真话，快乐可以伪装，但愤怒伪装不了。 审讯室的监控设备关了又开，何莉看到红灯的闪烁，那是孔孑与她的暗号，意思是终止当前谈话内容。 何莉缓了缓情绪换了个话题：“我很好奇，像你这么漂亮完美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对s这种特殊的性爱方式感兴趣？是因为你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潜移默化所致？可又似乎根本说不通，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会随波逐流的人！” 凌兰有些不耐烦：“个人喜好罢了，如果你试过或许也会喜欢！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不如直说吧！” 何莉侧头看向监控，红灯没有变化，既然如此，她索性决定直接点破：“凌姑娘，事实上，我们找到你，是因为你身陷一宗谋杀案件！不知道，你对一个叫做胡旭的人有没有印象？” “谁？”凌兰一头雾水，在她的印象里丝毫没有对胡旭的记忆。 何莉清了清嗓子：“他死了，而且我们在他的聊天工具里，找到了一个曾经和他有过联系的人，这个人叫‘女王大人’，是你的网名没错吧？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和胡旭的死有关系！” 胡旭？凌兰表情呆滞，在脑海中迅速的搜索起与这个名字相关的记忆，良久，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想起来了，胡旭，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 无故撤销案件 凌兰表情的细微变化，根本逃不过专门研究心理学的何莉的双眼。凌兰的神色之中除了疑惑还带着几分恐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凌姑娘，我得提醒你，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均是事实。我们已经查到了你和夜来香的老板凌天豪的关系，同时现在已经有人指证你是贩毒案的主使，加之你还身陷胡旭死亡案的嫌疑之中，如果你仍然不愿意与我们配合的话，恐怕你会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麻烦之中！” “当然，这全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我认为，这样的麻烦原本不该是你这样的年纪应该承受的，你的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何莉的话说得铿锵有力，凌兰只有瞬间的失神，便深深垂下了眼帘，当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里已然满是坚定：“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一定要判凌天豪死刑！像他那种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凌兰怎么会这么痛恨自己的父亲？恨到一心希望他去死？ 何莉沉思片刻，便轻声回答：“法律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本来有罪的人逍遥法外，民间有句话，我特别赞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果你真的能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那么我相信凌天豪一定会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凌兰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并不能够完全相信警方，但内心深处对凌天豪的恨意全然占了上风，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或许就是这一次。即便这次不能彻彻底底扳倒凌天豪，但如若能给他制造个大麻烦，凌兰也当然是乐此不疲。 人人都说亲情大过天，可凌兰心里有数，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凌天豪这样的父亲，如果他们也和自己站在同样的立场上，也会巴不得有人早早了结了凌天豪的性命！ 凌兰恨凌天豪，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凌天豪涉毒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但凌兰这份怨恨的根源，却是源于其母亲的真实死因。事实上就连凌兰本人，也是在几个月之前，无意之中在偷听凌天豪和别人的谈话后才知道，原来母亲就是死在了凌天豪的手里。当时的凌兰很想冲出去质问，可又害怕凌天豪会连自己也一起杀掉。 与凌天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凌兰终日惶惶不安，就在三个月之前，自认为走投无路的凌兰终于决定要向海市公安局报案，可最终却被告知证据不足无从查证，案件被自动撤销，凌兰自此如恨凌天豪一般恨上了警察。 “她曾经来举报过凌天豪？怎么没人告诉我？”隔壁的孔孑异常震惊，按理说涉嫌杀人的案子绝不是什么小案件，怎么自己连听说都未曾听说过？ 安阳也是一脸迷惑，他从未听说过有人举报过凌天豪。警方盯着凌天豪很久，正常来说，若有和他相关的事情，下面的人应该会第一时间上报才对，怎么会无故撤案？ 孔孑的心中再度泛起对现有警员的怀疑，毒蛇临死前所说的话言犹在耳，凌天豪的相关案件被撤，会不会就与毒蛇所说的那个内鬼有关，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那么是不是说那个内鬼也和凌天豪有关联？ “去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孔孑额角青筋暴起，再难掩藏住心头的愤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 她的悲惨童年 “凌姑娘，关于你所说的凌天豪贩毒的那些证据，我们一定会尽快求证。只是还有一件事，关于胡旭的死亡，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莉仔仔细细的记录下凌兰所说的所有细节，包括她曾在无意中见到的与凌天豪共同参与贩毒活动的一些人的信息和长相，甚至还包括凌天豪与他们见面时会用到的一些接头暗号。何莉当然相信这些不可能是凌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编造出来的故事，可是关于胡旭的死，凌兰却至今未提一字，何莉只得继续追问。 凌兰的眼角渐渐泛起了泪光，可她始终倔强的扬着头，不让泪珠落下来，何莉到底是个从业时间不久的姑娘，见到这一幕，心中难免有些微微的疼痛，几乎有些不忍心再去追问。 可是突破口已经被撕扯开来，若不趁着这机会逼她全盘托出，岂不太过可惜了？ 何莉努力将那些杂念抛到脑后，再度轻轻开口：“凌姑娘” 还没等何莉说完，凌兰猛地站了起来，附近看守的警员们以为她要对何莉不利，连忙上前按在她的肩上。凌兰却瞬间泪眼婆娑，缓缓抬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并一点一点将穿在里面的情趣内衣剥落，几个警员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些什么。 凌兰紧紧捂住自己的前胸，缓缓转过身去，在看到她后背的一瞬间，何莉惊讶的神情渐渐转为震惊。 在凌兰的后背上，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那些疤痕纵横交错，就像是一条条丑陋而又狰狞的虫子，从外表上看来，很像是由鞭子造成的。 何莉只觉鼻子有些酸楚，她缓缓起身走到凌兰身后，颤抖着手向那些疤痕摸去，在触碰到疤痕的时候，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这是” “是小的时候留下的。凌天豪对s有着极度狂热的爱，开始还好，可时间越长他就越变态，经常在家打我妈妈和我。我这一身伤疤全都拜他所赐，有一次他没能控制好力道，差点儿把我打死，他嘴上说着后悔，也说着会改。事实上他也确实改了，只是不再打我了，也不再用真鞭子打人了，但是他仍旧会在外面找一些同样喜欢s的人来彼此折磨” “当然，他曾经在我和妈妈身上得到的那种快感，岂是平常的虐恋玩具能够带来的？他开始和那些人玩儿一些切割和窒息的游戏，我就见过一个人，差一点因为刀伤流血死掉！” 凌兰自顾自的控诉，脸上渐渐泛起了复仇般的喜悦，何莉看得毛骨悚然，低声询问：“所以，你是说，凌天豪也跟你一样不住地追逐虐待别人带来的快感？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这些与胡旭又有些什么关系？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在以‘女王大人’的身份和胡旭交往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的死你又知道多少？” 凌兰轻轻的穿好了衣服，重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表情显得极不自然，又似是有些绝望，她轻轻拭去眼角泪痕，直视着何莉轻轻的回答：“看来，你当真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些什么。这位警官，事实上，我并不是真正的‘女王大人’，和胡旭交往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凌天豪！”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 是谁通知了他 “师父，你觉得这丫头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安阳显然还是无法完全信服凌兰所言，但看着孔孑若有所思的神情，安阳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 孔孑没有回答，如果事情真的如凌兰所言，凌天豪是一个喜欢收藏战利品的人，那么只要去夜来香一搜便知，但孔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按照规定，凌兰需要暂时留在警局，直到真的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孔孑最终还是决定先行搜查夜来香，抓捕凌天豪，再考虑其他的细节问题。 林龙原本在整理报告，见审讯室似是有了结果，赶紧凑到孔孑身边把孔孑的电话递给他：“孔局，你不在的时候你妈妈和付晴给你打了好多遍电话，我怕自己说漏嘴，一直也没敢接，这会儿电话都没电了，你要不要先给她们回个电话？” 孔孑看了看手表，现在算算自己已经有五十几个小时没有回家了，也难怪她们会挂心，刚想把电话回过去，就见一个缉毒组的同事匆匆赶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孔局，不好了！凌天豪跑了！” “什么？”孔孑恨得咬牙切齿，有人走漏了消息！他忙把手里的电话重又塞到林龙手里一边大声叮嘱着一边就往外跑：“帮我电话充上电开机，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再通知我！” 赶往夜来香的路上，安阳始终直视着孔孑的眼睛，良久，才见他满面疲惫的对上自己的目光：“安阳，你想明白了？” 安阳当然想明白了，要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么明显的地步他还是没有想到，也就愧对这刑警队队长的职位了！只是安阳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明所有的人都在局里，就在孔孑和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是走漏了风声？这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很疑惑！”孔孑用力的捏了捏眉心，他已经问过了，方才并没有任何警员临时离岗，也并没有人用过内线和内网，这个人是如何与凌天豪取得的联系？在凌兰招供的第一时间凌天豪就立刻出逃，绝对不可能是个巧合！ 孔孑揉了揉太阳穴：“今晚回去以后，你暗中去调一下监控，我肯定不行，估计这会儿那人正时刻盯着我呢！别，还是别了，你找一个伶俐点儿的兄弟去吧！事态紧急，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安阳自然知道事情紧急，用力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孔孑的电话收到了来自林龙的一条短信：“头儿，刚才我把你的电话开机，正好你妈妈打来电话，我跟她说你之前已经回局里了，现在很安全，最晚明天上午肯定能回家！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孔孑原本紧张的情绪因为林龙的信息而舒缓了不少，家里有女人等待自己的感觉简直好到没得说。想起妈妈慈爱的面容和付晴临别前的温婉如水，孔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家如此，就算是孔孑本人，也实在不愿意再冒什么风险。 或许再过几年，我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如果真能这样，估计晴儿和妈妈都要乐疯了吧？孔孑自顾自的想着，甚至都幻想起了自己开着车，带妈妈和付晴悠闲的兜风的样子。 如果可以，孔孑真的希望，能一生都与所爱之人平安度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 照片中的男人 夜来香夜总会的门前寂静一片，丝毫没有了往日的人流攒动，此刻已经抵达夜来香门前的孔孑和安阳满面狐疑的看着眼前那个打着太极拳的老大爷，深觉无奈。 “师父，凌天豪这是要闹哪样？跟咱们玩儿空城计呢？” 孔孑听安阳这么问，心里也是纳闷儿，虽说缉毒大队的同事汇报称有一个疑似凌天豪的男人上了一辆豪车匆匆离去，但孔孑却坚持认为凌天豪仍然藏在夜来香附近。理由很简单，因为凌兰还在警方手里。 虽说从凌兰的供词中看来，父女两个人的关系很是紧张，但从凌兰后背上那些沟壑一般的伤疤似是能看出一些别样的意味，孔孑认定凌天豪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儿的。 或许这个说法平常的人都难以赞同，但孔孑到底是刑警出身，与无数的罪犯打过交道，他深知绝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罪犯的想法，正常人眼中的不正常，也就是那些人眼中的平常。 凌天豪是一个s的狂热爱好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快乐来源于施暴，那么他越喜欢谁，肯定就会伤谁伤的越深。 孔孑稳了稳情绪坚定的命令：“安阳，带人进去搜，让兄弟们小心一点，凌天豪的手下应该都是有枪的！” 十几分钟后，警员们将在夜来香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搜出的东西一一摆到了孔孑的面前时，孔孑的眉头瞬间紧锁，那一团一团的绳子，分明就和捆绑胡旭的绳子完全相同，还有那些从办公桌里搜出的一把把的进口刀具，刀刃的形状更是和胡旭身上的刀口极为相似。警员们欢欣鼓舞，这段时间因为李立和胡旭的两起案件，他们当真是累坏了，如今找到了疑似的作案工具，警员们就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是孔孑完全兴奋不起来，他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容易了，以凌天豪这种敢于涉足毒品生意的人来说，这些遗留的证据是不是未免太过暴露了？ “孔局，有新发现！” 一名警员满脸兴奋的把一大摞照片捧到了孔孑眼前：“孔局，发现了很多被捆绑的男性照片，从照片上看来，这些绳结和胡旭身上的绳结样式完全一样！” 孔孑侧头瞟了一眼那名警员手上的白色手套，也向旁人要了一副，轻轻戴上后才接过那些照片，这才看清照片上面原是很多被捆绑束缚的男性，偶有衣着完整的，但多数还是赤身裸体，有的身上还能看到明显的鞭痕和带血的刀伤。孔孑仔细数了数，照片里共有十六个不同的男性。 可在所有人中，唯独没有胡旭的照片。 那警员一心等着孔孑夸奖自己，并没有看出孔孑眉眼中的失望，只见孔孑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确定是全部了吗？” 那名警员还以为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错误，紧张的点着头连声回答：“是在一幅壁画后面找到的，是全部，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了！” “什么样的壁画？” 穿过一个个独立的包间上了三楼，孔孑在警员口中的那幅壁画前站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赤身裸体彼此撕咬打斗的男子，旁边有两个一脸凝重观看这一幕的人，后面还有着长着翅膀的怪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 暴怒者之告诫 安阳看了那幅画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他疑惑的盯着专注的孔孑，忍不住问出了声：“师父，你在这儿看了这么半天了，这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孔孑微微歪了一下头，以这样的角度刚巧能看清画上那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的动作，反复确认后，孔孑才轻声回答：“这是一幅世界名画，咱们看见的这幅应该是按照原版临摹出来的装饰品，画的名字叫做地狱里的但丁与维吉尔。上面画的是但丁被维吉尔邀请一同游览地狱的场景，本是以画作的笔触来画出地狱中的七宗罪——傲慢c妒忌c暴怒c懒惰c贪婪c贪食及色欲七种，而最中间这两个厮打的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暴怒。” 安阳有些发懵，他对艺术一窍不通，基本没太听懂孔孑说这些的意思，可孔孑却没去管他，继续说道：“画者给这七宗罪排列了顺序，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暴怒，所以也有人曾认为，这幅画画的就是暴怒者要在地狱中受罚，但其实不然。你看看旁边看着这一幕的两人，那两人分别是但丁以及诗人维吉尔，很明显维吉尔在阻拦但丁上前解救这两人。有更多的画评人认为这幅画的真意，是画者在告诫自己和世人，地狱在你自己心里，是否打开地狱之门全是自己的选择。” 暴怒，虐待，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如若凌天豪会以这样的画作来时刻告诫自己，那么他就不应该成为一个放纵欲望乃至在虐待中致人死亡的人。 安阳虽然不懂艺术，但是他对孔孑还是很了解的，见孔孑陷入了沉思，安阳便知他并不能完全相信凌天豪是杀害胡旭的凶手。可是目前也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凌天豪没有杀人，所以一切仍然还要等到警方抓到凌天豪才可以进一步确认。 “师父，你放心吧！兄弟们已经去追那辆车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他的！事实是什么样的，等抓到他以后好好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孔孑点点头，随即又轻轻摇摇头：“我还是觉得，跑掉的那个人不会是他，让兄弟们在周围扩大搜查圈，再好好的翻一翻，我觉得他肯定还在附近！” 十分钟后，负责追击的警员们回报，已经追到了那辆车，而车里那个男人，果真如孔孑所料，并不是凌天豪本人，只不过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诱饵。 “搜！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会隐身不成？”孔孑有些火大，调取过周围的监控后，警方并没有找到凌天豪逃走的迹象，而夜来香里的所有房间也都被警方翻了个底朝天，仍没有凌天豪的踪影，但那个被同事们抓到的伪装成凌天豪出逃的男人，以及空空如也的夜总会又充分说明，凌天豪的确已经掌握了警方的动向。 就在孔孑愤怒的走出夜来香正门那一瞬间，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孔孑拿出手机一看，是林龙的短信：“孔局，你母亲刚刚打来电话，说付晴出门买东西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她很担心。孔局，在这样的关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孔孑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家附近就是便利店，上楼下楼不过也就是十分钟的事情，该不会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 与毒贩的对弈 要说在过去，孔孑从未相信过因果循环，可这一次，他是不得不信。 警员们发现凌天豪的时候，他就待在先前孔孑待过的那个房间里饶有兴致的向外看着。 与之前的孔孑不同的是，凌天豪将床铺推到了窗户旁边，自己则倚窗而卧，而在他面前的，是复杂缠绕着的一整张绳子结成的网，在凌天豪面目之前的，是一把美式手枪，凌天豪只要一拉手上的绳子便会爆头而死。 孔孑阴沉着脸站在凌天豪对面时，凌天豪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孔孑。近处看来，凌天豪的长相还颇有些英雄豪杰的样子，黝黑而健壮的身体一看便是长年锻炼所得，而他颈侧最为醒目的疤痕却又无疑暴露了他刀口舔血般的生活。 “竟然没去追我的兄弟，而一直留在这附近搜索，我要是没猜错，想来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孔大局长了吧？”凌天豪笑得释然，而孔孑却始终盯着凌天豪颈侧的疤痕，目测那应该是子弹所伤，良久孔孑才低声回道：“副局长而已。” 虽说凌天豪是个涉险贩毒的毒贩，但也绝不该无故死在这里，而应该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周围的警员们因此不敢靠上前去，只举枪防御，怕凌天豪自杀，也怕他伤害孔孑。 见孔孑并没有上前强行抓捕自己的意思，凌天豪的笑意更深：“孔大局长，早就听闻你思虑周全，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只是有一点，孔大局长是否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在此等候于你？” 孔孑面无表情：“自然知道，凌老板肯定是为了你那宝贝女儿凌兰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凌老板不如直说了吧！是谁向你通风报信的？” 凌天豪略微动了动身体，却惊得周围的警员们一阵哗然，凌天豪见状哈哈大笑：“孔孑，我既然能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这间房，让你们找到这里来，你以为我会怕你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孔大局长，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一个人待在这里等你们来抓？我凌天豪这一辈子，什么福都享过，什么罪也都受过，还有什么可怕的？” 孔孑心中打着鼓，凌天豪这话，难道当真是暗指付晴不成？ 安阳面色凝重，担忧的上前捏了捏孔孑的手，只觉他手中冰凉全是汗水。孔孑用余光看了看安阳，当即又定了定神，换上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笑道：“凌大老板，我刚才无意中见识了你的藏画，暴怒者入地狱，你不该是那种会被强压的怒意所摆布的人才对，我说的对吗？既然凌大老板不愿意跟我说实话，那就索性回答我下一个问题好了，凌老板，胡旭的死，是否真的和你有关？” 孔孑清楚的看到，凌天豪的面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抬眼直视孔孑：“孔大局长，既然你们能来这里，不就是说明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来抓我吗？既然是来抓我，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也不怕和你说，自打做上了毒品生意，我就没打算能得到善终，活着的时候享受到别人享受不到的，也就足够了！毒品是我卖的，人是我杀的。至于凌兰，相信你们警方也不会难为一个无辜的人，你说对吗？” 还在想该如何回答的孔孑，忽而感到裤兜里手机一阵振动，掏出一看就见上面是来自林龙的信息：“孔局，找到付晴了，她在距离咱们局里不远的地方晕倒了，有目击的人说，是一个男人在她身后打晕了她，但那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 最意外的合照 反复确认了付晴没什么大碍之后，孔孑强忍住心头的愤恨转头看向凌天豪：“凌老板，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胡旭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还希望你能坦白相告！” 凌天豪冷哼一声：“孔孑，你以为事到如今，我凌天豪还能有什么回头路吗？横竖都是个死，我也不指望着能有什么减刑。孔孑，没有人可以抓我，我就是死，也绝不死在警察的手里！” 孔孑听出了凌天豪言语中的决绝，可已然来不及了，他正要上前阻拦之时，凌天豪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迅速击入了凌天豪的头颅，而最后落入孔孑耳中的一句话是：“别让暴怒控制了你的思想！” 眼前这人，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决，孔孑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凌天豪贩毒的数量早已够处死刑，若胡旭真是他杀的，那么凌天豪也没有任何必要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或许这一切也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杀害凌天豪的凶手另有他人，凌天豪此举实为对真凶的保护，妄图以死无对证来蒙混过关。 “师父，凌天豪既然都已经招供了，那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你想的太多了？也许胡旭就是他杀的呢？像这种不顾他人安危兜售毒品的人，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孔孑当然明白安阳没有怀疑自己判断的意思，他也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罢了。只留有几十秒钟的停顿后，孔孑便无奈的摆了摆手：“看看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如无发现，就先收队吧！” 十分钟后，孔孑目不斜视的只顾摆弄着手中的电话，这支电话是从凌天豪压着的被子下翻出来的，并没有密码锁，屏保壁纸是凌兰的照片，应该是凌天豪本人的电话没错。 奇怪的是，电话里并没有任何重要的文件资料，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唯独只有一张两人合影，而照片上的两人，正是凌天豪和雷蒙 老雷？孔孑紧紧捂住电话，没有让身边任何人看到，可心中却是泛起了千层浪涛。那日若不是有人相告，凌兰也不可能无故找到了孔孑的住处；孔孑的新家只有雷蒙一人知道，而付晴又在刚刚出门就被人跟踪；再加上如今凌天豪手机里的合影 孔孑与雷蒙共事已有八年多的时间，现如今雷蒙惹上嫌疑，孔孑除了震惊仍是震惊，雷蒙眼看就快到了退休的年纪，这怎么可能呢？孔孑紧紧攥着电话许久，开了自己手机的流量，并将凌天豪的电话连上了蓝牙，把那张合影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随即删掉了凌天豪手机里的原件。 赶回局里的时候，付晴正一脸忧愁的躺在休息室里，见孔孑回来，付晴瞬间红了眼睛，猛地扑进了孔孑怀里大哭：“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阿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哪！” 围观的人均是一脸惊讶，孔局的春天来了？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只有安阳几人心知肚明，禁不住现出了笑意。 孔孑一时惊慌，忙把付晴扶到了床边坐下，紧张的查看着她后脑的伤，没有出血？ 就在孔孑纳闷的时候，雷蒙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轻笑着凑到孔孑身边：“老孔啊，放心吧，付晴好着呢！刚才已经找人来看过了，一点都没有受伤，应该是在那人袭击她之前她就已经晕倒了，给她喝点儿糖水吧，估计是血糖太低了！” 孔孑轻轻接过雷蒙手中的热水递给付晴，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又转身看向雷蒙：“老雷，我有话跟你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 他们是两兄弟 坐在孔孑的办公室里，眼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孔孑，雷蒙明显有些坐立不安。 “那个，老孔啊，我已经派人去抓袭击付晴的那个人了，发现得早，你放心，肯定能尽快抓到！” 听雷蒙这么说，孔孑的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良久他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雷蒙身旁，拍了拍雷蒙的肩膀轻声问道：“老雷，我们在一起共事有多久了？” 雷蒙觉得有些意外，竟笑得有些羞涩：“快八年多了吧！还记得刚来的时候，我还差点因为你的年纪太小而否定了你的能力，还曾经和老局长要求过要换搭档呢！这些，你还记得吗？” 孔孑笑意浅浅，随即轻言：“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老雷，我差点还以为我们两个算得上是兄弟！” 雷蒙慌忙惊呼：“我们两个当然是兄弟！老孔，共事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你，对咱们局的感情不成？” 孔孑轻轻垂下了眼帘，用以掩盖眉眼中的失落，连声音中都带着失望：“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还要骗我呢？” “我没有！” 孔孑缓缓睁开双眼，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直视着雷蒙，提高了问话的分贝：“你没有？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和凌天豪，究竟是什么关系？” 雷蒙身躯一震，惊慌失措的看向孔孑，不自觉的结巴了起来：“老孔，你这莫不是怀疑我？” “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是老雷，你怎么跟我解释这张照片？”孔孑的言语之中尽是愤怒，掏出手机调出那张照片用力甩给了雷蒙。 雷蒙的眼神在看到那张合影之后更添了几分慌乱，他轻轻把手机推还给孔孑，随即微微垂下头轻声说着：“老孔，我并不是有意瞒你，可这种事情换了是谁都会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吧？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那我就跟你直说吧！其实，凌天豪，是我的表弟，他在外面名声那么不好，可我是警察啊，让别人知道我和他是亲戚该怎么想我？所以” “凌天豪是你表弟？”孔孑的语气中尽是怀疑，但转念想想，身为警察竟然有一个这样的弟弟，被迫选择隐瞒两人的关系，似乎也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不知雷蒙对凌天豪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想到这里，孔孑索性继续追问：“老雷，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凌天豪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据他的女儿凌兰说，凌兰曾经来局里报案，但最终却被无故撤案，这件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雷蒙摇了摇头：“老孔，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吗？如果不是我负责的案子，我一向是懒得去管的，我发誓，这件事情和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雷蒙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完全可以去查！至于我表弟的事，我从来都没过问过，早在他开夜总会的时候我就认定那不是个干净的生意，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再跟他联系了！这张合影，怎么也得有个十几年了，同样，你也可以去调查！” 孔孑良久无言，雷蒙的表现很是自然，完全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孔孑身为副局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又不可能不闻不问。半晌，孔孑轻轻叹了一口气：“老雷，尽管如此，毕竟可能涉及案件，我还是决定，让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你能够理解吧？” “当然！”雷蒙用力点了点头，与孔孑对视的目光毫不躲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 许你一世安稳 孔孑再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付晴仍旧在望穿秋水般翘首盼着孔孑归来。事实上，两人分开的时候并不算太长，但付晴却是真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见两人深情对视的样子，众人也都知趣的纷纷散去，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孔孑和付晴之间早已暗生情愫，孔孑的个人问题始终都是众人口中的老大难问题，如今见多年辛劳的孔局得以找到自己的归宿，大家也都暗暗替他高兴。 休息室中只剩下孔孑和付晴两人，可此时早已恢复理智的付晴却是忽而有些羞涩了起来，想起自己刚刚还在人前不顾一切的扑进孔孑的怀里，付晴的脸颊腾地红成了一枚鲜艳的番茄。 孔孑自然乐得见到付晴这副样子，他随手带上了休息室的门轻笑着问着：“怎么？你都不抱我一下吗？” 付晴用力咬了咬嘴唇，羞赧的抬手捶在孔孑的胸口：“你还说？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算不为我着想，总还是要为你妈妈着想，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虽然她一直不说，还一直在安慰我，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简直是要担心死了！你说你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让我们可怎么办哪？” 孔孑的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楚，他一把将付晴拉进怀里，呢喃声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晴儿，我很想你” 付晴的心瞬间柔成了一片湖水，她感受着孔孑有力的心跳，以及他大手掌心的灼热，心中有说不出口的感动，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真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来延长此时的分分秒秒。 回去的路上，孔孑就像个孩子般靠在付晴的肩膀上沉沉的睡着了，一直到出租车停在了孔孑的家门口，他还是没有醒来。付晴见他酣睡的样子，心里的一角痛得揪到了一起，他一定累坏了，也一定是经历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才会在此时睡得这般毫无防备。 付晴不忍心叫醒他，冲着司机不好意思的轻点着头致歉，从兜里取了钱付过车费，轻轻打开车门一个人蹭了下去，这才小心地拍了拍孔孑轻声唤着：“阿孑，到家了！” 孔孑没有睁眼，迷迷糊糊的蹭到了车边，伸出双手轻声呢喃：“背我！” 付晴的脸颊现出绯红，见司机微笑着把头扭到了一边，这才有些无奈的半蹲着背过身去小声说着：“快上来，别耽误了司机师傅的生意！” 感觉到背后一沉，付晴卖力的往前走出几步，回身费力的带上了车门，出租车一骑绝尘，迅速消失在了付晴的视线里，再想往前迈步时付晴才发现，背后似乎没有什么重量了，孔孑不知何时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紧紧的环住了付晴的身体。 “阿孑” “别动！”孔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付晴耳中，像极了一种定身的咒语，付晴呆呆的顿在了原地，任由孔孑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付晴此时的乖巧让孔孑心安了不少，他满意的抬手揉了揉付晴的头发，轻声命令着：“手给我！” 下一秒钟，孔孑便如愿握上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他的大手肆意的揉捏着付晴的纤纤玉指，半晌才终于停在了付晴细弱柔嫩的无名指上。 “干什么？”付晴有些微微的不耐烦，没好气的问道。 “不干什么！”孔孑勾起了嘴角，随即在付晴耳边呵出了一股灼热：“就是，想许你一世安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 忠于法忠于情 付晴显然没太听懂孔孑的意思，她只是沉醉于孔孑怀抱的温暖与安稳，一时情难自控，默默的吐出了一句：“阿孑，一辈子这样多好！” 是啊，如果一辈子都能平静如斯该有多好！没有任何纷争，也没有凶徒的威胁，只有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相知相守，如果生命中少了那些多余的负累，而只剩下和所爱之人的守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孔孑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又是紧了几分。 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想着大家都睡着了，两人脚上的动作尽可能的轻了几分，可刚走没几步，就见客厅的灯倏地亮了起来，罗美柔正坐在饭桌旁边一脸平静的盯着孔孑。 “妈，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孔孑疑惑的看着罗美柔轻声问道，说话的间隙并没有放开付晴的手，付晴一阵羞赧，用力挣脱了孔孑的手跑回了房间。 见付晴进了屋关上了房门，孔孑这才放心的向着罗美柔走了过去，轻轻坐在她身旁，抬手帮罗美柔捏着肩膀，一脸舒心的笑意：“妈，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心吧，啊~” 罗美柔抬手挡开了孔孑的手，言语间有些许的疑虑：“我知道，但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 孔孑笑意顿失：“妈，付晴的事情，咱们不是早就谈过了吗？儿子既然决定要跟她在一起，就绝对不会轻易反悔，也希望妈妈能够理解！再说了，您不是也一直希望我能找到个伴儿吗，现在是怎么了？” 罗美柔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是这件事儿子，妈是想问你，你真的停了雷蒙的职吗？” 孔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实在想不明白，妈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雷蒙有所联系的，停职的事情是今晚刚刚决定的，孔孑还未曾跟任何人提起，如今刚刚回来罗美柔就直截了当的问他这个问题，只能说明，是雷蒙本人有求于她，希望依靠罗美柔的关系早日复职？ “儿子，妈没有别的意思！”罗美柔的语气柔和了几分：“我知道，我这一问，你又要说我不懂公家的事情，不让我管这件事。但是妈也是好心，担心你被坏人利用诬陷了身边的人哪！你想想，你认识雷蒙有多久了，如果他有问题，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还是没什么问题吗？” 见孔孑不言语，罗美柔又自顾自地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很多，但儿子，可千万不能因为事情太过繁杂或者是一时疏忽就断错了案子呀！儿子啊，你可要时刻记得，你不只是妈妈的儿子，也是人民的儿子啊！” 罗美柔所说的，正是孔孑初入警校时所立下的誓言，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将秉公执法以及恪尽职守，将终生为司法和人民奉献，忠于事实，不忘初心。 事实上，从情感的角度来讲，孔孑当然也不希望雷蒙与凌天豪的案件间有什么联系，到底是多年的搭档和同事，感情还是在的。如果证据显示，雷蒙确实与此案无关，孔孑自然不会为难他。 “妈，你放心吧！我从没有忘记过自己做警察的初衷，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孔孑轻叹，老雷呀，希望你真的要出淤泥而不染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 准岳父的要求 凌天豪已然赴死，他的手下也已经尽数归案，至少从表面上看来，胡旭一案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 虽然孔孑有另外的想法，但基于警员们的体力就快到达了极限，他还是决定临时休假一天。 第二天早上，本来打算睡到自然醒的孔孑却是被一阵阵短促焦急的猫叫声吵醒，开门一看，正见到sur一脸委屈的趴在门口，嘴里还叼着一个足有它两倍大的塑料盆。 瞧那委屈样，就知道它是饿坏了，孔孑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半，家里没人吗？ 帮sur换上了猫粮和干净的水，又帮它换掉了之前的猫砂，孔孑做完这些时，才听到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罗美柔和付晴一家打开门，见到正低头专心逗着猫咪的孔孑，均是一脸惊讶，可孔孑却似乎心情不错，转过头去笑脸相迎，嘴上还开心地念叨着：“早上好啊！请叫我新晋铲屎官！” 付晴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孔孑，忍不住笑出了声，满室的阳光霎时更盛了几分。 孔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付晴看自己回来了，执意要给自己做顿早餐，其余几人实在放心不下，也就陪着付晴一起去逛逛早市。 “一路平安，没发生什么事情！” 付晴原本只是笑眯眯的跟孔孑汇报，孔孑却是从其中听出了些许百无聊赖。想想自从搬到孔孑家来以后，付晴就极少出门，连上班都被制止，前一晚好不容易出了趟门还出了意外，事实上孔孑也很无奈，到现在为止还未彻查清楚真正致使李立死亡的人，他实在是不愿意让付晴以身犯险，但想来让一个大活人整日憋在家里，也着实是苦了付晴。 “晴儿，要不然，下午你去单位看看？我听说陶虹她们给你打了很多遍电话了，去看看她们也好。” 孔孑的声音很低，他说的很慢，心里还有一些纠结该不该让付晴出去，可话音刚落，付晴便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惊喜的大叫：“真的？我能去单位了？” 看着她因为喜悦而慢慢红润起来的脸蛋，孔孑一时心软，用力点了点头说了声是，随即又补上了一句：“别开车了，打车去，也别自己去，能答应我吗？” “当然！”付晴激动的一把抱住孔孑，但随即又想到了一旁的爸妈，连忙用力推开了孔孑，跑进厨房去做早餐，并没有看到身后一脸得意的张彩虹和满面凝重的付天。 见张彩虹隐忍的笑意，孔孑便大概猜出了其中深意，凑到了付天身旁用力清了清嗓子，尽量压低了声音认真的向付天保证：“叔叔，我是真心喜欢晴儿，很希望能跟她一直在一起！我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有房但也有贷，家世有些复杂，不过我完全可以保证，我这身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牵扯到晴儿半分，我以男人的尊严和性命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伤害到她！如果您和阿姨同意，从今以后，你们于我而言，就和我自己的爸妈没有任何区别！” 付天良久无言，默默地看了孔孑很久，终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孔孑，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安喜乐。你虽然不说，但我能想象的出来你的工作有多危险，如果你真想要一直照顾她，也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往后，无论你在哪里，做任何事，一定要记得还有她在家等着你，这样你才能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孔孑未曾想过付天竟会对自己别无所求，禁不住的心怀感激与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颤抖着嗓音回了句：“我答应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 对真相的揣测 本来想在家里吃完午餐再去局里看看的孔孑，在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瞬间变了脸色，简单的叮咛了几句就匆匆出了家门，付晴还沉浸在刚刚被允许出门的喜悦中，并没有过多注意到孔孑的表情。 付晴感觉就像有很久未曾见到过单位的同事们了，孔孑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开始梳洗打扮，没多大一会儿就跟张彩虹一起出了门，一个小时以后两人就到了殡仪馆门前，当付晴眼含笑意习惯性的向收发室看去时才想起来，李阿爹早就不在了。 张彩虹很快就感觉到了付晴情绪的变化，本想好好安慰她一下，却见付晴脸色越发阴沉，疾走了几步向正厅走去，张彩虹连声叹息，赶忙追上前去，正看到在正厅里忙前忙后的陶虹。 “晴儿？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还有阿姨，您怎么比上次还漂亮哪！”陶虹见两人前来忍不住的兴奋，亲昵的挎在两人胳膊上问东问西，随即又立刻想起了什么般追问：“晴儿，上次我和刘宏去你家，何莉说孔孑把你藏起来了？我问了林龙好多次，他都说不知道你在哪儿，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彩虹早就知道陶虹的性子，也知道她和付晴姐妹情深，对陶虹假装生气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退到了一旁轻笑着问：“虹虹啊，我就去休息室待一会儿吧，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说完就轻车熟路的自己往休息室去了。 付晴知道陶虹对孔孑还有些怨气未消，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自己已经决定和孔孑在一起，只轻笑着回答：“之前李警官的那件事你也知道，孔孑觉得在案件没彻底查清楚之前，我们一家人住在家里可能会不安全，所以就给我们找了个住的地方。你放心吧，我现在挺安全的！你也别怪林龙，他确实没骗你，他是真不知道我现在住在哪儿，孔孑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陶虹到底是警校毕业，从付晴的话语里就听出了蛛丝马迹，担忧之色立现：“真凶还没找到对吗？晴儿，你也不用瞒我，怎么说我也是学过刑侦的人。李警官的死很奇怪，不像是偶然性的死亡，倒像是一个有着反侦察意识的人蓄意制造的谋杀事件。而那同时发生的另外一件案子，更像是为了给李警官的死而设定的掩护！” 陶虹所指的那另外一件案子，当然是胡旭的死亡案。在证据指向更加鲜明的案件出现时，无论警方方面是否承认，他们的注意力的确会被自然转移，而碰巧胡旭的死亡案又牵扯到海市的地下黑暗势力，一旦事发便是大案，警方必然会全力应对。 而如果这是有人蓄意为之，故意让这些掩藏许久的黑暗面在这个时候得见天日，那么此人用心之险恶却又极尽缜密，当真是可见一斑了！ 付晴之前并未想过这么多的事情，让陶虹这么一说，付晴是禁不住的后怕。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即便听出了陶虹言语中的深意，一个有如此强大的反侦察能力的人，一个能够如此了解警方的侦查方向和动向的人，这样的人如果真实存在，那么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个警察！ 陶虹不想吓唬付晴，但是眼前这种情况她又不得不如此。陶虹缓了缓神，凑到付晴耳边小声嘱咐：“如果你真的完全信任孔孑，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接触除了他之外的任何警员！你在明处，可此人在暗处，谁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万事小心为上！” 付晴惊慌失措，如果陶虹的猜想是真的，那孔孑整日在警局里进进出出岂不是比自己还要危险？若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付晴还真的想不到有一天，当自己身陷危险之时最先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孔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 怎么会是他呢 兄弟和女友之间，你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在孔孑的脑海中已是折磨了他整整两个小时，他坐在审讯室旁边的房间里静默的看着审讯室中的黎明辉，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任谁都没有想到，在前一晚袭击付晴的男人，竟然会是孔孑多年的好友，老局长的儿子黎明辉！执勤的警员按照监控线索的指示一直追查到黎明辉家的时候，都是一阵惊慌，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敢前去审讯黎明辉，不得已才把孔孑叫了回来。 孔孑一下接着一下的敲着桌角，一直敲到第1226下的时候才慢慢停了下来，打算起身走进审讯室去见黎明辉。自从上次见面至今，孔孑一直没有再见他，黎明辉也没有再找过孔孑，想来他肯定是恨透了孔孑才会如此，孔孑甚至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被黎明辉打的地方有多痛。 “孔局，等一下！” 何莉是什么时候站到孔孑身边的，他一点都不知道，直到听到何莉的声音，孔孑才轻轻转过脸去看看她，何莉清楚的看到，孔孑的眼角有微微的湿润。或许她本不该在这种时候前来提醒孔孑，但黎明辉到底是孔孑的兄弟，再加上老局长的事情孔孑一直抱憾在心，何莉不得不先行提醒他几句。 “孔局，黎明辉这个时候出现，你不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吗？我们前脚还在追捕凌天豪，后脚就传来晴姐不见了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我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慌神，就因为我们慌神了所以凌天豪才抓住了自杀的时机，再之后就查到了黎明辉身上。说的是他袭击了晴姐，可晴姐却是毫发未损，只是受了些惊吓，很明显他不想为难晴姐，但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凌天豪自杀才出现的？还有，怎么就那么巧黎明辉能找到晴姐，消息是谁给他的？” 每每分析案情和嫌疑人心理的时候，何莉的思维都是出奇的清晰，她似乎就是为这一行业而生的，其他任何工作都难以展示她的能力。 孔孑虽然没有回答，但何莉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进了心里，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存在，但此时孔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包括黎明辉在内的这一切，都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播下的迷雾，目的就是再次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让警方在黎明辉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何莉见孔孑良久无言，以为他又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伸出手在孔孑眼前晃了晃，却见他抬头白了自己一眼，这才放心的问道：“孔局，你打算亲自去审黎明辉吗？” “原本是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他对我有怨，我如果去了只会激怒他。而且现在这个问题也不适合我去，你们也先别去，我自有安排！”孔孑重新做好了打算，坐正到椅子里，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电话发了条信息。 而此时还在殡仪馆跟同事们聊天的付晴接到了一条来自孔孑的信息：晴儿，来局里一趟，我需要你！最好不要让阿姨跟着，但也不要一个人来，可以让陶虹跟着你，她在我还放心点儿！ 付晴有些发懵，抬眼正对上了陶虹的目光。直觉告诉陶虹事情有些奇怪，她凑近付晴小声问着：“怎么了？” 看到信息的时候，陶虹撇了撇嘴，但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后，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昨晚付晴出事到现在的时间，心想着或许是案件有些进展了也未可知，随即凑到付晴耳畔压低了声音：“打电话给刘宏，让他来陪阿姨，咱们现在就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 警校教的不错 付晴和陶虹赶到警局的时候，正见到林龙绕着警局大楼一圈一圈的跑步。看到陶虹两人来了，林龙赶忙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柔声问着：“你们怎么来了？” 陶虹没好气儿的回答：“还不是你的孔大局长，一个短信就折腾来两个人，连个电话都不打，也真够大牌的！你在这儿干嘛呢？被罚跑圈了？顶撞上司了？要真是那样，我可以考虑请你吃个饭！” 林龙满脸都写着无奈，对陶虹这样的姑娘，他真是没什么办法，平时就是这样，林龙说一句话，陶虹恨不得有一百句等着，现在涉及到孔孑就更是如此，看来李松那件事情，陶虹还真是到现在都没能原谅警方呢！ “虹虹，你也不能一直怪罪孔局，局里这么忙，谁都不能保证一直看着嫌疑人不是吗？如果大家都把时间放在这上面，那谁去除暴安良呢？”林龙的声音小的可怜，他明明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陶虹。 果真，还没等他话音落尽，陶虹就彻底炸了庙：“除暴安良？好啊，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个除暴安良的事情，咱们都是警校毕业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证据要先于审讯结果定案，可当时李阿爹那件案子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和你们那个什么破红衣女尸案有过多的联系！” “就算他认识主犯又能怎么样，如果换成是你，我说你因为害怕被报复而不愿配合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你们却把他逼死了，他手上可是一条人命都没有的那个该被安抚的‘良’啊！究竟谁来负这个责任？不是你们是谁？难道是我吗？” 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盯着几人，直看得林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生怕陶虹因为气愤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赶忙上前一把捂住了陶虹的嘴小声求饶：“虹虹，我错了还不行吗？咱别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求你了！孔局不是还等着你们呢吗？晴姐你快带她进去吧啊~” 付晴也很无奈，她能够理解警员们的不易，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已经很苦，他们实在不该再承受这样的指责，这跟她与孔孑是什么关系没有丝毫的联系。付晴冲林龙点了点头，上前挽上了陶虹的胳膊，忙带她进了大厅，林龙惊恐未散，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人身后，生怕陶虹再冲自己发火。 陶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刚才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想念起李阿爹才有些失了分寸，这会儿便老老实实的跟在付晴身旁一声不吭，只偶尔回头瞪林龙一眼。 孔孑已经等候两人多时，见几人同来，再看看林龙脸上的无奈和陶虹脸上的余愠就猜出了大概，起身给姑娘们让了座位轻声询问：“阿姨还在殡仪馆待着呢？” “嗯。”陶虹从嗓子眼里蹦出了一个字便把头转向了一边：“人给你送来了，你们该抓的人抓到了？” 孔孑倒不生气，反倒觉得有趣，看来这陶虹虽离开警校时间已久，但该有的刑侦直觉依然存在，孔孑并没有说明发生了什么，她居然就已经猜到了？看来，警校的教育真是不错！ “转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孔孑的声音极低，但很是耐人寻味。 陶虹和付晴同时转头看去，几乎在同一时间惊呼出了声音：“副局长？怎么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 借悔恨的力量 陶虹只愣了十几秒钟，便转头看向孔孑：“孔大局长，允许非警务人员进入监控室，您这可是违规了呀！” 孔孑早就料想到陶虹会是这样的反应，笑得异常平静：“虹虹，事实上，我只是副局长！而且，这个房间既不是审讯室，也不完全是监控室！更何况我认为凡事总有特例，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袭击晴儿的人，同时也是我的兄弟，在此之前我还害得他失去了最敬爱的父亲，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出现在他面前会是什么后果？” 陶虹倒没料想到孔孑会坦然如斯，莫名显得自己很是小家子气，一时呛声，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林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暗暗佩服起孔孑呛人时独有的风轻云淡。 “阿孑，可是你让我来能干什么呀？”付晴还沉浸在之前陶虹两人互怼的无奈中，一时仍是没反应过来。 “阿孑？”陶虹变了脸色，眼神在付晴和孔孑身上扫来扫去，好半天才先于孔孑回了一句：“还能干吗？想让你代替他进去见那个副局长呗！” 孔孑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意，不住地夸赞：“不愧是警校毕业的人，的确聪明，虹虹，其实你完全可以考虑再次报考警务系统，你不当警察可惜了！正好还可以跟林龙做个伴儿不是？” 陶虹的白眼都快要翻出天际了，孔孑乐得见她被呛到无语的样子，轻笑着转头看向付晴：“晴儿，你听我说，事实上我本不该让你去面对这种场面，但对于这件事情我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你相信我，阿辉不是真的想伤害你，如果真有想伤害你的人，这个人也尚且隐藏在暗处，我需要你做的是直接去质问阿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问他和什么人来往过，哪怕能得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我们也是赢了，你听懂了吗？” 付晴点了点头，只要有孔孑在，她就不害怕！如果这样做就能帮到孔孑，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愿意。而且黎明辉给她的印象原本就不算太坏，更何况她与黎明辉之间又无冤无仇，付晴自然相信黎明辉不是真的想害自己。 想到来之前陶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付晴宁愿相信，黎明辉是被人利用了，如果可以，她愿意主动去原谅黎明辉。 五分钟之后，原本一脸冰冷的黎明辉惊慌失措的看向对面的付晴，眼中明显有悔恨闪过。付晴也不急着说话，把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了黎明辉，脸上露出了微笑：“你渴了吧？这个是我来的时候买的，给你吧！” 黎明辉愣了许久，付晴见他并没有伸手来接，索性直接起身把水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又轻轻坐了回去，开口直击要害：“我不太相信他们说的话，你怎么会是袭击我的人呢？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他们找错人了，我不相信会是你！” “是我”黎明辉轻轻敲着桌子，缓缓垂下了眼帘。 “可是，为什么？我害过你吗？你讨厌我吗？我不认为是这样！黎明辉，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那人是谁？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防范！”付晴虽然问出了口，但心里却是忐忑的，她很清楚自己问的这些没有什么太重的分量，黎明辉未必能听进心里。 可是很显然，付晴小看了悔恨的力量，黎明辉虽然没有抬头，但良久之后终究还是轻轻吐出了一句：“你想看我的手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 只有一堆乱码 就在所有人欢欣鼓舞，以为利用悔恨的攻势成功击垮了黎明辉的倔强时，看着短信记录的付晴却是一脸呆滞。 在黎明辉的最近收信记录里确实有一条信息，上面写着“付晴在去警局的路上，想让孔孑伤心，想让孔孑尝尝失去所爱的感受，就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而收件时间也与警方搜捕凌天豪时的时间相吻合，但唯独有一点，发信人的号码显示的是一堆乱码。 “所以，你只是因为老局长的事情而怪罪阿孑，这才牵连到我的是吗？”付晴想起被强制审查的黎老局长，心里莫名的有些心酸，无论在任何年纪失去父亲，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吧？那孔孑呢？他的父亲是因为他才 黎明辉轻轻点了点头，卡在嗓子眼的那句对不起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付晴哑然失笑：“我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是阿孑的哥们儿黎明辉，那么阿辉，既然你是阿孑的哥们儿，我原谅你！我不会起诉你，也会让警方尽快撤诉！但是你该想想，这个躲在暗处的人这么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难道不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吗？如果这个人想害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黎明辉彻底陷入了沉默，怨恨蒙蔽了他的双眼，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付晴所说的这些，现在想想，自己简直就是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丝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付晴不禁替黎明辉觉得悲哀，她没有再说话，抬手把手机递还给了黎明辉，起身就要走出审讯室。 “等等！这个，你就替我交给孔孑吧，我暂时，还是不想见他！” 付晴回过了头，正见到黎明辉高举着那部手机，脸上写满了淡然。付晴微微颔首，轻轻接过了电话转身离开了审讯室。人这一辈子，哪有从没犯过错的？这不怪他。既然想明白了，总该给人家一个机会，毕竟他和阿孑曾是那么要好的兄弟！付晴默默的念着，想着自己能为孔孑分忧，不禁笑出了声来。 “笑什么呢？” 孔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等候，见付晴眉眼带笑，忍不住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凑到她耳旁小声夸奖着：“不错嘛！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不愧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女人！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付晴玩心大起，轻微的挑了挑眉毛，言语间多了一分戏谑：“你说我是你的什么？我，是你的女人吗？” 孔孑的笑意更浓，连续上前几步，下巴都快要抵在付晴的头上，付晴只感觉从上方传来了阵阵热气，耳旁随即传来孔孑的声音：“还不是，但早晚都是！” 还等候在原处的陶虹几人见付晴满脸通红的回来，纷纷向她身后的孔孑投以怀疑的目光，付晴一时难为情，忙把手中一直攥着的手机递给林龙。 孔孑心情大好，搬过了一把椅子，舒舒服服的窝了进去才抬眼看向林龙：“去吧！把手机交给鉴定中心，看看能不能通过痕迹鉴定尽快比对出号码来源，记住了，这一次不允许除你之外的任何刑侦人员靠近鉴定中心，就说是我说的！” 能不能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到发信人，孔孑在看到乱码的时候就已经不那么关心了，他所开心的是，时日渐长，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显露出的马脚越多，他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那人是谁，孔孑都绝不会轻易放弃追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 情绪很会骗人 连陶虹和付晴都能看穿的事情，何莉当然已然看得真切，原来自从逃犯毒蛇死后孔孑一直少言寡语的原因就在这里，警务系统之中出现了内鬼。 何莉本来以为黎明辉被释放之后孔孑会因未知的敌人而更加严阵以待，却没想到孔孑拉着付晴和陶虹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转头摆手称：“走了，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都放在明天再说，假期还没结束呢！” 何莉很是疑惑，二话没说就追了出去，却被正巧赶来的安阳拦了下来：“别追了！师父一直都是这样，心里的话和决定从来都不会完完全全告诉我们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越是案情复杂的时候他越会显得更加淡定，不过你得相信师父，他绝对不是那种消极怠工的人，这不，他刚还吩咐我马上放了凌兰，再派人跟着她呢！” “凌兰？”何莉不禁愣了一下：“孔局的意思莫非是觉得胡旭的死仍有疑点？” 安阳咧嘴一笑，轻轻把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埋怨：“小点儿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啊？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师父说了，你也赶紧走，别没事儿总待在局里给别人一种有案子还没结案的感觉，有些人绝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何莉瞬间了然于心，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人中有内鬼，那么如果局里所有人整日都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岂不相当于直接向那个人无声的宣战？ 看来自己还是对孔局了解不够，何莉暗暗发笑，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着还一边邀请：“刘宏的私房菜这几天就要试营业了，等会儿你忙完了，叫上你未婚妻，咱们一起去帮他试试菜怎么样？” 安阳当然不会拒绝，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他和未婚妻虽然都是警察，但各自有各自负责的案子，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有什么时间好好坐下来一起吃一顿饭了，更何况能免费吃到刘宏那么好的手艺，何乐而不为呢？ 在大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何莉才看见安阳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怎么了？”何莉很担心，以为安阳是哪里不舒服。 安阳轻轻转头看向何莉，刚想说话却又闭口不言，良久才又缓缓开口：“莉莉，你是学心理的哈~你说，正常来说，两父女之间无论是有多大的仇恨，但毕竟血浓于水，怎么说老爸刚刚去世，女儿也多少应该表现的难过一点儿对吧？” 何莉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凌兰听到凌天豪的死讯之后毫无反应，甚至还可能有些明显的兴奋，不免让安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只考虑了十几秒钟，便轻轻摇了摇头回答：“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但是现实生活中往往不是这样的。从浅处看，如果父女之间的仇恨是像凌兰所说的那样，因母亲的死和对女儿的虐待而产生，那么凌天豪死去，凌兰应该是开心的；” “也有一些其他复杂一些的情况，人的情绪往往是会骗人的，你所看到的一个人的表情，未必真的能够直接表达他内心的真实情感，有些人是这样的，明明很开心却假装平静，明明很难过却假装开心，目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真正的了解他在想什么。生活里也有很多这样的，比如你去买东西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一件衣服，但因为想要砍价所以装作不太喜欢的样子，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 安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师父所想的，没准儿真的是事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 假期就要约会 孔孑一手拉着付晴，一手轻轻拽着陶虹的衣角，时不时的还颇有些不悦的回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林龙，走出了大概有两千米后，孔孑实在忍不住回头问道：“你跟着我们干嘛？” 林龙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般笑眯眯的快走了几步凑到孔孑耳边：“头儿，你就不觉得虹虹有点儿碍眼吗？我请她吃饭，你带晴姐去逛逛街，你看这样成吗？” 孔孑当然是一脸惊喜，可林龙还是小看了陶虹的耳力，明明是很小的声音，陶虹却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这会儿正不耐烦的冲林龙翻着白眼讽刺道：“行啊，什么上司什么下属，没想到你林龙也这么快就学会溜须拍马了？既然你这么殷勤，我告诉你啊，今天这顿少于一千免谈！” 几人听来都觉得意外，就连林龙本人多有点不敢相信，陶虹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连一句讽刺埋怨孔孑的话都没说？ 见孔孑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陶虹的脸颊一红，把眼神转向了一旁自顾自地说着：“盯着我干吗？要不是想让晴儿好好散散心，你以为我会这么放心就把她交给你？”说完，陶虹一把拽过林龙的衣领牵着他越走越远。 “你这个朋友真是有趣！”孔孑看着陶虹远去的背影，禁不住的感慨，随即轻轻搂过付晴瘦弱的肩膀，一脸满足的轻笑：“晴儿，我记得，我们还没有认认真真的约个会吧？反正有刘宏陪着阿姨，要不，咱们就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去哪儿好呢？” 付晴的脸颊慢慢飞上了两朵红晕，说话间都有些结巴：“你说吧！我没有经验” 孔孑噗的笑出了声，忍不住抬手轻轻刮了刮付晴的鼻子：“傻瓜！这句话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你另有所指呢！” 他实在是喜欢付晴这副懵懂的样子，孔孑知道，三十二年来，付晴从未真正涉足过感情这一领域，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所有最最美好的情感和呵护都给付晴，才不枉费命运把她送到自己身边。 这个下午，孔孑带付晴去看了电影，她坚持要看恐怖片，她说恋爱中的人就应该看恐怖片，因为那是两个人可以毫无顾忌的紧紧相拥两个小时的最好借口； 付晴还带孔孑去看了自己的母校，两人手牵手的样子，像极了校园中一对对普通的情侣。孔孑坐在主楼前小花园的长椅上，听倚靠在身旁的付晴给他讲肖娜娜活着时候的样子，两人的眼角泛起了相同的泪光； 在许愿池旁驻足的时候，付晴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孔孑一遍又一遍的往里面扔着硬币，还不停的追问孔孑你爱不爱我，活脱脱就像是歌里面所唱的那种“美丽笨女人”。 整整一下午，孔孑的笑容越发的明朗。他惊讶的发现付晴竟然有这样的力量，能够让他完完全全与外界隔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他的眼里无法掺杂其他，只能看得到她的欢欣与忧愁。 可那一句“我爱你”，孔孑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每每付晴追问，他都只是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孔孑的心里，有他自己的坚持，于他而言，爱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只有在婚礼之上才能吐露，为的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愿意放弃所有，将余下的生命都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 不太正常的红 何莉一行在刘宏家门前等候许久才见他的车回来，本来还想埋怨他几句的何莉，见刘宏挽着张彩虹下了车，赶忙闭紧了嘴巴。 “真不好意思，我刚才一直陪着阿姨来着！唉？虹虹呢？”刘宏一边开着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依靠在安阳身旁的那个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安阳轻笑着捶了刘宏的后背一下，满脸都写着自豪，笑眯眯的介绍：“不说陶虹了，她应该是跟师父他们去吃饭了！对了，这是我未婚妻安安，也是个警察，你可别这么一直盯着她看，她很厉害哦~要是等会儿生气打你一顿，我可拦不住啊~” 安安不好意思的掐着安阳的胳膊，小声埋怨：“说什么呢你？我打人家干嘛？”说完才转头看向刘宏，轻轻点了点头笑言：“你好，我是安安，初次见面就是上门叨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一直听他夸你的厨艺了得，今天也跟着来蹭口吃的，真是麻烦你了！” 刘宏有些发愣，安安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一直抱着安阳的胳膊，绣花的渐变色长裙熨帖的包绕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精致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亮亮，这么温柔的姑娘也是刑警？ 眼见着刘宏面露呆滞，何莉有些郁闷的一脚踩在他的鞋上，痛得刘宏一阵惊呼：“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你都把人家看的不好意思了！还不快去做饭！” 何莉心里泛起了醋意，安安漂亮又得体，是出了名的警花，也难怪刘宏会看她看得入神。再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宽松的运动服配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再加上脸上那副比瓶底儿还厚的眼镜，简直就像是还没从学校走出来的书呆子！ 刘宏轻轻咳嗽了一下，领着大家到楼上客房坐下，这才去厨房忙前忙后做起了饭。 何莉觉得无聊，一个人走了出来停在书架前想找一本书看，刚刚把一本全英文书托在手里，就见刘宏那条白色的大狗囡囡迈着小碎步向自己跑了过来，停在她脚边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裤脚一下下的往后拉。 很明显囡囡是想带何莉去什么地方，何莉忍不住好奇立刻跟了过去，正见到刘宏神神秘秘的背着手坐在椅子上，见她过来后立马起身迎了出来，随手从一旁取出一包狗狗的零食扔给囡囡，紧接着就把何莉拉到了餐桌旁坐下。 何莉有些莫名的慌张，紧张兮兮的瞪着刘宏开口便问：“干嘛呀你？” 刘宏赶忙抬手捂住了何莉的嘴，见何莉慢慢安静下来才放了手，把椅子向何莉的方向拉近了一点儿不答反问：“莉莉，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何莉一时语塞，刚要发作又听刘宏继续开口：“你先别说你刚才生不生气的事儿，我先告诉你我为什么盯着安安看了那么久。你难道没觉得那姑娘有哪里不太对劲吗？我应该能算上是半个厨师了，对于饮食方面的事情我还算了解。一个保养得当，正值妙龄的姑娘，脸色不该是她那个样子的，要么就是她血压什么的不太正常，要么她就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脸上才会一直那么红，而且她脸上还有一层细密的凸起，像是什么过敏了，总之正常人肯定不会！” “完了？”何莉的脸上有轻微的怒意：“你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谁，谁不都得脸红啊？要不你一直盯着我，试试我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话虽是这么说，但何莉在脑海中迅速的回想起安安先前的样子，确实就跟刘宏说的一样。在来的路上何莉曾有那么一瞬间靠安安很近，她脸上清清爽爽并没有过多化妆品的味道，刘宏说的那种红晕不会是腮红之类的东西。 何莉用力晃了晃头，心想着自己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安安的举止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很明显她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想来肯定是刘宏想多了吧？何莉轻轻敲了一下刘宏的头假意生气的命令：“好了，快点儿做饭！就算我们不饿，张阿姨也该饿了！” 刘宏吓了一跳，起身耸了耸肩膀，暂时把安安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安心做起了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 只想告老还乡 从警局出来的凌兰哪儿也没去，就那么一直坐在警局门口吵着要见自己的朋友阿孑，她似乎还不曾知道，这个阿孑就是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值班的警员没办法，只好给孔孑偷偷打了个电话询问该如何是好，而得到的答复却是由她去吧，警员眼看着来来往往好奇侧目的人群，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而此时坐在出租车里的付晴看着孔孑嘴角的笑意，一脸的好奇：“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没事儿，一个刚放出去的嫌犯在警局门前撒泼呢！不用管她！”孔孑宠溺的揉捏着付晴的耳垂，柔声说着：“你的耳垂很大，证明你很有福气！我要是娶了你，估计也能沾沾你的福气，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什么麻烦和危险了吧！” 付晴忍不住发笑：“怎么？堂堂的副局长也这么迷信，还相信面相这一说呢？” 孔孑一把将付晴抱进怀里，嘴上也说的头头是道：“这怎么能是迷信呢？耳垂上有丰富的毛细血管，是大脑思考的血液所留存的仓库，耳垂大的人血供旺盛，头脑也灵活。头脑灵活了，为人处世自然也会从容得多，当然是种‘福气’了！我看你就挺有福的，你身边那些朋友什么的对你那么好，现在又有我来照顾你，你还不知足吗？” 这一次连出租车师傅都噗的笑出了声来，连声夸着孔孑情商高，直羞得付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孔孑没想到的是，雷蒙会直接找到家里来，当他和付晴笑闹着打开家门的时候，正看到雷蒙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笑呵呵的跟妈妈罗美柔聊着天。 “儿子，你们回来了！唉？付晴啊，你妈妈呢？”罗美柔起身接过了两人手里的大包小裹，疑惑的向门外看去。 “哦，阿姨，我妈妈在我以前的同事家吃饭呢，挺多人都在呢，您放心吧！”付晴轻笑着回答，转眼就见到孔孑脸上隐忍着的怒色，立刻闭紧了嘴巴，帮着罗美柔把东西都放进了厨房。 孔孑随手把钱包和手机扔到了茶几上，斜倚进了沙发看向雷蒙，雷蒙也不示弱，直直的望向孔孑，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你跟我妈看上去关系不错？” “还好吧！”雷蒙的眼神中尽是坦荡。 “之前我们两个说的事情，你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妈，为什么？是想让她替你求情，好让你早日复职？” 孔孑的确是很想听听雷蒙的解释。虽然暂时还未查到凌天豪与雷蒙之间有任何转账记录，也的确还没有证据显示雷蒙与凌天豪往从过甚，但孔孑的心中仍有嫌隙，毕竟凌天豪是雷蒙的表弟，而凌天豪，到底是个毒贩。 雷蒙瞬间垂下了眼帘，试图掩盖眼神之中的难过，过了许久，他似乎才缓过了神，抬眼看向孔孑轻声说着：“阿孑，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太多朋友，能说话的人不多，那天晚上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谁诉苦，这才想起了你妈妈。过后想起她可能会因为这事去询问你，或许还会让你为难，实在是特别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今天来这儿，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说，反正我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要不然干脆就借这个机会告老还乡吧” “什么？你要辞职？”孔孑的心中满是震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 一切皆有可能 事实上，雷蒙曾是连续三年的功勋刑警，孔孑是没有权利提前把他劝退的。 激将法用的不错，孔孑心想，想以此为要挟从而尽快复职，雷蒙这一招，还确实是将到了孔孑的军。 “不过是暂时让你休息几天罢了，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的处境你不会不知道，就别再难为我了！”孔孑颇有些不悦，言语之间不免多了几分疏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雷蒙的关系变得这么紧张，孔孑自己也并不知道。 雷蒙显然早料到孔孑会这么说，微笑着耸了耸肩，象征性的推辞了一阵后，雷蒙这才心满意足的笑言：“好吧！那既然这样，我就还是先回家了！组织上还能用到我这把老骨头，我自当竭尽全力，有任何消息随时通知我！” 孔孑并没有起身，雷蒙看上去也毫不在乎，自顾自的开门离开。 凌天豪离世，雷蒙似乎并不难过，孔孑不禁暗想，或许雷蒙跟凌天豪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毫无联系，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只觉得有点儿头疼，轻轻躺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没多大一会就睡着了。 如果不是因为刺耳的短信铃声，孔孑或许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可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茶几上的电话还幽幽的闪着光亮。他的身上盖着空调毯，付晴则趴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甜，孔孑抬头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钟。 孔孑小心翼翼的取过手机，生怕自己的动作惊到付晴，虽然已经想到是谁发的短信，但在看到信息内容后，孔孑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删除，那样的信息要是让付晴看到，十有八九会让她因为误会而难过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想你”，而发信人的名字，是凌兰。 主动送上门来，很好！孔孑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了笑意，直到现在他仍旧认为胡旭死亡案尚有疑点，凌天豪慷慨赴死，像极了要替谁顶包，而能让一个毒贩如此心甘情愿自取死路的，很有可能就是凌兰！ 最初的时候，孔孑是丝毫不敢相信一个尚处花季的姑娘有什么作案嫌疑的，但见识过凌天豪收藏的那副画，以及看到那些唯独少了胡旭的纪念照片时，孔孑就已然改变了想法。 或许，一切皆有可能，并不仅仅是一句广告词。 孔孑放下了工作手机，取过自己的电话在工作群里简简单单的发出了四个字：“局里，开会！”，随后就把电话扔到了一旁转头看向熟睡的付晴。 这已经不是孔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付晴的睡颜了，可再次看到她在睡梦中变得微红的小脸儿，孔孑的心里还是会有隐隐的悸动，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满足，以及一种强烈的想拥她入怀哄她直到天亮的冲动。 孔孑禁不住俯下身去在付晴头上轻轻一吻，随即小心的打横抱起了她，一步步的向付晴的卧室走去。 因为付晴的入住，原本清冷的房间似乎多出了几多温馨和女性独有的香气。孔孑把付晴轻轻的放到床上，抬手捋了捋她散落在耳边的头发，那种柔顺的触感让孔孑的心神不由得一阵激荡，他的心脏重重的打起了鼓，看着付晴的眼神也变得越加的柔和。 孔孑觉得有些热，他松了松衣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为了防止自己做错事情，他慌忙起身就要离开房间，可刚要转身离去，就感觉身后付晴轻柔却似乎很是坚定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阿孑，已经很晚了，要不然，你陪我吧” 孔孑的脑海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又是一阵意乱情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8 爱要顺理成章 孔孑轻轻蹲回了床边，疼惜的刮了刮付晴的鼻子，说话的声音因努力压抑的情绪而显得有些颤抖：“晴儿，你再这样，我可是要犯错误了！” 付晴的脸颊越发红润，她咬了咬嘴唇，轻轻拉过被子把脸藏了进去，随后又露出了两只眼睛羞涩的看着孔孑小声呢喃：“我，我知道啊” 孔孑不禁失笑，温柔的把付晴揽进了怀里揉着她的头发，闻着她发间玫瑰味道的洗发水香气，心湖渐渐散尽了涟漪平静了许多。 “晴儿，我能给你的，总会给你，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给你的，是堂堂正正的感情，堂堂正正的疼爱，等到我迎娶你的那一天，你就是想逃，也再也无处可逃了！”孔孑的声音柔和的就像能挤出水来，直听得付晴生出了安闲舒心的睡意。 喜欢是占有，而爱是尊重。 有些男人爱你的方式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攻城掠地，让你成为他的女人； 而还有一些男人爱你的方式，是不强求也不要求，一步一步顺理成章，直走到白头不离疼爱如初。 付晴很庆幸，孔孑属于后者。 一直哄到付晴沉沉睡去，孔孑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赶往警局，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安阳等人已经等候孔孑近十五分钟了。 没有任何人想要抱怨，相反的，所有的人都很兴奋，大家都很清楚孔孑的作派，如果不是真的重要事情，孔孑是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号召开会的。 尤其是此时时间尚早，安阳几个常和孔孑在一起的人不免猜测，应该是又要有任务了。 大家都注意到，孔孑并未着警服，反而是穿了一身极为扎眼的休闲套装。多日来的辛劳丝毫没有影响到孔孑的英气，他嘴角新长出的胡茬反而和那一身休闲装相得益彰，显出了某种复古的俊朗。 孔孑摸着嘴角的青黑，率先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说说吧，都有些什么想法？” 众人一时间没有明白孔孑的意思，难免面面相觑。安阳左右环顾一圈，见没人接话，往孔孑身旁挪了挪椅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师父，是关于什么事儿的想法呀？” 孔孑抬眼瞟了安阳一眼，以同样的分贝似问亦答：“你说呢？你觉得这种契机开会，能是关于什么事儿？” 安阳眼珠乱转，重又定睛看了看孔孑的打扮，瞬间恍然大悟：“师父，那个谁又找你了？你不会又要见她吧？胡旭那个案子” “胡旭那个案子，各位觉得如何？”孔孑提高了分贝，转头问向众人。 会议室中，一阵哗然。 局里的警员们可以自然的分成两派，一派欢欣鼓舞，认为毒犯兼杀人凶手凌天豪死有余辜，胡旭死亡案也该随着他的死宣告终结； 而另外一派则认为，未曾在凌天豪的办公室或其家中发现任何能直接证明凌天豪杀害胡旭的证据，比如指纹，一堆进口刀具和一堆留作纪念的照片什么都说明不了，更何况经查证，照片上那些男子无一死亡，都还好好的活着。 “孔局，我认为，在证据不太成熟的情况下，还是要考虑考虑心理因素和作案动机。” “凌天豪虽然是个s爱好者，但是爱好到杀人这种地步，可能性实在不是太大。更何况人命关天的事情，非常有可能会因此葬送了他已经建立起来的‘金钱帝国’，这种事情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再者，追捕到那家宾馆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认为凌天豪对胡旭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吧？” 说话的是何莉，很明显她说出了孔孑最希望大家说的话，话音刚落之时便见孔孑轻轻勾起了嘴角，还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轻笑着问道：“各位，我今天的衣服，还可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 再一次的相见 朝夕相对的，也未必完全了解，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即便是这些年来孔孑忙在局里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要长，大家还是发现，越发的不能理解孔孑做事与说话的目的。 直到散会，很多人才发觉，孔孑这次组织开会，也不过就是想听听大家对于先前的案件有些什么想法，根本不是想要布置些什么任务，至多也就是通知大家一下，凌兰这个人，他还是打算继续追查下去。 而常跟孔孑在一起的几个人心里却是明镜一般，知道孔孑既是想听听大家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是在逐步试探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旁人走净了以后，安阳等人自觉留了下来，纷纷凑到孔孑身旁。 林龙面露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声汇报：“头儿，昨天下午我值班两个小时，这中间接到了省公安厅那边的电话，询问雷主任的事情” “哦？省公安厅？好啊，咱们这边还什么都没做呢，居然就惊得这么老远了？老雷还真是能给我惊喜！那你怎么说的？”孔孑不住地捏着耳垂揉搓，言语之中颇有些不悦。 林龙乐了，用左手比出了六字放到耳边假装电话：“喂？哦领导你好你好！是，是是，我们这边孔副局长正在紧张的开会中，对对，这半年来孔局是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始终不忘入警时的誓言！您说雷主任？雷主任最近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好好，等孔局不忙了立刻让他给您回电！” 孔孑瞬间破功，笑得前仰后合，竖起大拇指夸奖林龙：“可以呀！没白在局里待这么长时间，可比刚来的时候强太多了！这嘴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专职接线员呢！” 轻松的气氛只维持了几十秒钟，孔孑收起了笑意，把额头的碎发捋到一旁，以最低的分贝叮嘱几人：“记住了，这一次我去见凌兰，不必出动太多警力。已经翻过一次船，我想她肯定会谨慎许多，目前我还尚未确认一些事情，尚且还有待查证，所以，就你们几个吧！在警校时都学过怎么跟人，切记，没有我的暗号，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暴露位置，记住了吗？” 几人轻轻点了点头，心头不禁浮现出了紧张的情绪，他们都明白，自己是在陪着孔孑一起“赌”，既然选择了无条件的服从，也就是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当天中午，孔孑选择了从警局的后门离开，直奔与凌兰约定好的地点。 直到抵达那里孔孑才发现，凌兰选择的是一家近来比较火爆的密室逃脱，孔孑以前就听过这家，据说里面的难度系数是全海市最高的，孔孑还曾经想过要把下一次的聚会安排在这里。 今天的凌兰与之前似乎有很大的不同，少了许多锐气，多了几分温柔。孔孑盯着她那身天蓝色的连衣裙，脑子里却在想着该说些什么开场白。 “阿孑！我担心死你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凌兰会先说什么，孔孑想了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她会如此开口，孔孑一时发愣，不知该接些什么，只得轻轻摇了摇头。 见孔孑不时抬头看着这家密室逃脱的牌子，凌兰轻笑着上前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嘴上还念念有词：“阿孑，上一次我们的约会被那些可恶的警察打断了，实在是可惜！可是我又想，要是再直接约你去宾馆，似乎又少了许多乐趣，所以就选来了这里。这儿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给我的，说是很好玩，咱们去试试！” 孔孑还在担心似这种密闭的空间，林龙他们没办法跟进来，可凌兰既已开口，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无奈下，只好跟着凌兰走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 佛系准岳父母 付晴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光，有了孔孑的安慰，她一夜安眠。 卧室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付晴的注意，她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正看见张彩虹喜形于色的在收拾行李，付天在旁边笑得极其无奈。 “爸，妈，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这是要去哪儿啊？”付晴一脸好奇，疑惑的挽上了张彩虹的胳膊，禁不住问道。 一旁的付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甜甜哪，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上次咱家门口那个事儿还没结束呢，你怎么现在就答应跟孔孑在一起了呢？这多危险哪” 因着付天的答非所问，付晴觉得更加奇怪，可怎么追问，付天都是满脸无奈又谨慎的表情小心的打量着张彩虹。 张彩虹见状，笑眯眯的捂住了嘴，眉眼带笑的看向付晴回答：“甜甜哪~别听你爸的，他这会儿是正心疼着呢！原来呀，我也想过你跟孔孑在一起可能会很危险，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相比于那些未知的东西，你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相信孔孑是个能够托付终生的人，那爸妈就也相信，只盼着他能对你好一点儿！” 张彩虹说的当然是真心话，有什么事情能比女儿一生的幸福喜乐更重要的事情呢？付晴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这一次自己下了决心，当父母的又怎么忍心破坏她的姻缘？ 既然不忍心如此，那么还不如就多给女儿和孔孑一些独自相处的时间，让他们尽早彼此了解，也好早日下定决心彼此承诺一生，也算是了了付天夫妻一桩心事。 正巧张彩虹之前与付天有个约定，只要一年之内女儿真的和孔孑在一起了，就让付天带自己去欧洲玩儿一圈，借这个机会，既放松放松心情，也给两个孩子留些喘息的空间。 付晴惊讶不已：“你们现在要去欧洲？可是” 张彩虹轻笑着抱住女儿，言语里面尽是慈爱：“没什么可是的！甜甜哪，人一辈子太短，你知道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找到一个愿意守护自己一生的人吗？一旦遇到了，那么该去做的就不该是逃避，而应该是勇敢的把这个人烙印进自己的人生！甜甜，你是爸妈唯一的孩子，我们害怕你受到伤害，可我们更害怕的是你不快乐！” 在张彩虹看不到的角度里，付晴的眼泪重重的砸在了张彩虹的背上，想起这些年来爸妈为她操的心，付晴的心中难免是有所亏欠的，可比很多人幸运的是，付天和张彩虹身康体健，付晴还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弥补。 付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柔声问着：“爸妈，几点的飞机呀？” “两点的，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甜甜哪，孔孑最近压力不小，但对你还算有耐心，不过就算是这样，凡事也还是要让着他点儿！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兴许会偶尔忽略了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千万别像个小姑娘一样耍赖，那样只会给他增加负担！三十多岁了再谈感情，不容易，你要是真想好好跟他在一起，就一定得注意着点儿！” 付天语重心长，可听在付晴耳中却还是让她不免心酸，这几年因为嫁不出去，实在是让爸妈操碎了心。 “知道了爸！”付晴抽了抽鼻子，心想着孔孑要是在就好了，像自己爸妈这种准岳父母，那简直就是佛系无疑了，如果他能听得见，肯定也会为找到这样的家庭而感到安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 笼中机关密码 罗美柔不知去了哪里，付晴又没有家里的钥匙没法反锁房门，付天夫妻索性拒绝了付晴想要送机的要求，让她老老实实在家看家。 爸妈走后，付晴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屋子里霎时显得空荡了许多，还好有小猫sur在侧不厌其烦的跳来跳去，才让付晴并没有那么的害怕。 和初来的时候相比，sur长大了不少，也胖了一些，原本柔软的绒毛渐渐变成了更坚韧一些的毛，还有就是，它似乎不那么害怕付晴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从付晴从殡仪馆请了假，安心待在家里不去工作之后才如此。不去殡仪馆，身上也就自然而然没有了死者的味道，这细微处的变化，人闻不到，可动物却是闻得到的。 付晴忍不住轻笑，嫌弃自己这份工作的，何止爸妈而已？ 时针慢慢指向了下午两点，付晴看了看手表，想着飞机差不多已经起飞，还是先不要给爸妈打电话为好。 她渐渐觉得无聊，又没法出门，于是拿起手机，给孔孑发了条信息：“我爸妈下午的飞机去了欧洲，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趣，可还是没有出门，放心！” 在距离付晴两个区之外，孔孑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刚刚还在笼子里全神贯注的寻找着线索。这家密室逃脱和市区内其他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其他地方是密闭空间的逃脱，而这一家，在大房间之内又设置了一个巨大的牢笼，相当于无形之中增加了难度。 “谁呀？”坐在笼子一角的凌兰饶有兴致的盯着孔孑看，说是要和他约会，一起逃出去，可半个小时过去，却不见她有任何的举动，只一直靠在笼子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孔孑。 听到孔孑的手机有短信提示，这会儿又见孔孑的动作慢了下来，凌兰的探知欲不免暴露而出，只见她抬起手指敲了敲太阳穴，轻声问着：“是你女朋友吧？” 孔孑虽然来此卧底约会，但他绝不是为了任务而选择遗忘付晴存在的那种人，他也认为以凌兰的立场以及兴趣，绝对不会在乎他的私生活如何，反倒有可能他所包装的私生活越乱，凌兰就会越喜欢。 于是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孔孑轻声嗯了一声，继而打趣的问道：“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那种在乎这些的人？我还以为，你是走在时代最前沿的新女性！” 凌兰耸了耸肩笑问：“我有说什么吗？随便问问而已！你有女朋友又怎样？她会比我美吗？会比我有钱吗？更何况，就算你有女朋友，也不阻碍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说出“在一起”三个字时，凌兰特意加重了力道，孔孑心里明白，凌兰所指的在一起，绝不同于普通的男欢女爱。 “怎么样了？阿孑，找到什么线索没有？半个小时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出去呀？”凌兰话锋一转，显得有些不耐烦。 孔孑转回了头不看凌兰，事实上，孔孑早已找到了机关所在，这么简单的东西他还不放在眼里，可他有他的顾虑。 笼中线索题目，是一道警校数据库中测试人是否有潜在变态心理的测试题，若是仅用一两分钟就解开机关，无异于无声的承认自己的身份，要么是变态，要么，就是警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 密室的女老板 孔孑虽然想不明白现在的密室逃脱是如何获取到这种测试的，但想来如今属于大数据时代，凡事都没有绝对的私密性，也就索性不去过分纠结。 只是有一点，孔孑向来习惯了以己度人，他从不觉得世界上唯有警察会思虑周全，凌兰是个聪明的姑娘，难保她不会顾虑太多。 与其惹她怀疑，还不如在推理方面尽可能的表现迟钝一些，孔孑这么想着，轻声回答：“再等一下，还不是你要来这里的！” 身后的凌兰的确安静了许多，安静得让孔孑心中有些发毛，他心里清楚的很，凌兰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的一举一动。 后背和后脑，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凌兰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孔孑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既然还要一些时间，那我就在这儿等着！”许久，凌兰小声回了一句。 孔孑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凌兰就继续说着：“反正我也挺没意思的，要不，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吧？” 孔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再开口的声音中毫无感情波澜：“没有这个必要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身后又是许久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孔孑听到身后高跟鞋轻微摩擦地面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越发靠近的“嘎嘎”声，孔孑回头看时，凌兰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正一脸笑意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看。 见孔孑侧目，凌兰风情万种的斜倚在笼边，向前探着身子努力让自己的脸颊离孔孑的再近一些，巧笑之间美目生花，柔声轻问：“阿孑，你莫非忘记了，我可是你的女王大人哪！难道连这么一点儿权利都没有吗？” 孔孑感受着从前方而来的柔柔香气，头脑飞速的运转起来，竟是又向前凑了几分，以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回答：“在长夜里你是女王大人，可在白昼之中，你的皮衣没了踪影，就像离了甲胄的将军！这位‘将军’，若是想看小生的手机，何不拿你的来交换呢？” 凌兰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在以往的所有约会之中，那些男人都会对她言听计从，丝毫不敢有任何反抗，可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不同。凌兰已然与他约会了两次，两次之中，自己竟然都被这个阿孑反撩了？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无意识之举，而当真是这男人与众不同！ 笑意渐渐在凌兰的嘴角蔓延开来，她轻轻直起身，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些年来，她凌兰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孔孑成功的引出了凌兰强烈的占有欲，可就像猫科动物见到自己的猎物一样，凌兰此时更想好好的和孔孑玩儿上几个回合，越是来之不易的，就越能让凌兰兴奋不已。 “啪，啪！” 凌兰高高抬起双手拍了几下，立刻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用钥匙打开了铁笼上的锁，随后在凌兰身前深深鞠躬称道：“老板，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孔孑的眉角轻扬，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 “怎么是你？小文呢？让他去拿二十万进来！”凌兰的语气很是不耐烦，似乎对眼前这个人极为不信任。 二十万？孔孑心头一动，凌天豪已死，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已经被全部冻结，这凌兰居然还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动用这么大一笔钱？而且，凌兰是这家密室逃脱的老板，那么极有可能所有机关她都心里有数，设定对变态心理的测试题作为机关，她到底是在寻找同类还是在测试孔孑？ 看来，很多事情，果真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 密室的前半生 小文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像女人的男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有些瘦弱的不成样子。 当小文提着一个小箱子出现在孔孑面前的时候，孔孑差点儿以为自己看到了电影中的小僵尸。 小文只抬眼看了孔孑一眼，便慌忙低下头去不再看他，弓着腰走到凌兰身边小心的把箱子递给凌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老老板，您要的钱我拿来了！” 孔孑敏锐的发觉，小文抬头看自己那一眼的样子，带着某种兴奋，就像是在看一个救星！而且眼尖的孔孑还发现，小文提着箱子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绑着厚实的纱布，隐隐还有些血色。 凌兰反倒是显得很开心，轻轻接过小文手中的箱子放到一边，又挺直了身板居高临下的看着不敢抬头的小文，一脸笑意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叮嘱：“瞧你这么不小心，手还没好吧？别缠那么厚的纱布，感染了可是会死人的！” 这话初听来的确像是安慰和关怀，可孔孑却隐隐觉得不对，凌兰似乎是有意加上了最开始的那句给自己听，而其实凌兰又本不必如此。 做什么事情会无意中伤到手腕？做饭？打架？自杀？ 似乎所有的可能性都变为了不可能，而仅剩下的可能恐怕就只有他伤了！ 孔孑暗暗记下了小文的体貌特征，凌兰似乎还算信任小文，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太一样，暗暗含着某种，或许，凌兰也曾是小文的“女王大人”。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再找你！”凌兰拍了拍小文的肩膀，从她说话的语气听来，凌兰似乎很开心。 小文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临走之前还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孔孑一眼，孔孑面色未变，没有表达出过多的好奇。 凌兰见看不到小文的影子，这才从一旁提过箱子递到了孔孑面前：“阿孑，我今天也很开心，所以按照惯例，这是赏你的！拿着吧，别嫌少！” 二十万，别嫌少？孔孑惊讶于凌兰口气之大的同时，也回想起了自己把之前那五万上交省厅时领导的嘱咐：如果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照常拿着，这些钱多数都是被侵吞的百姓的血汗钱，能拿回一分是一分！ 孔孑扬眉盯着凌兰的笑脸看了许久，索性也不推辞，轻轻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笑意攀上了眉梢。 出乎孔孑意料，凌兰并没有直接要求去哪里开房，也没有和孔孑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只说了句这几天有事要去外地，回来再联系孔孑便放他走了。 提着箱子走在路上的孔孑还在回忆在密室时的一幕幕，似乎有某种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亟待验证。他给工商局的朋友打了电话，把密室的名字报了上去，请朋友帮忙调查。 二十分钟之后，孔孑接到了回电。不出孔孑所料，凌兰的那家密室是近段时间才刚注册成功，在同样的店面地址下还有另外七家公司。 第一家公司最初的注册时间是在十年前，法人名字是凌天豪，注册资金12个亿。可在短短一年之后法人名字便更换成了凌兰的母亲，两年之后公司就以内部整改股权变更名义更换了经营项目，注册资金也缩了水变成了6个亿，一直到十年后的今天，这家公司一共经历了16次变动，最终变成了如今这家密室，注册资金仅仅剩下15万。 而缩水掉的那些资金，全部以转账和赠予形式平分给了两个账户，一个账户是凌兰母亲的名字，而另外一个账户显示的却是海外定存账户，开户行是瑞士银行。 两人几乎完完全全平分了整整12亿的赃款！而现如今这凌兰的挥霍无度，也定然是得益于这笔亿万资产！ 以目前的情形看来，孔孑完全有理由怀疑，那个未知的受益人，极有可能就是披着体制内保护伞而潜藏下来的国家蛀虫，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毒蛇所说的那个警务系统中的“内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 同僚们的忧虑 海市公安局办公室中，众人盯着办公桌正中间那二十万现金，也如孔孑一样纷纷怀疑起了这些钱的来路，毕竟对于一个年龄在19岁，早已脱离学校也从未参加过工作的姑娘来说，这笔钱应该属于天文数字才对。 可现如今，这姑娘却轻而易举的两次对孔孑进行馈赠，且第二次是在父亲新死之后，而且数额上也比第一次多出许多。 这种离奇的行为只能表明以下几点： 第一，凌兰其人，的确对父亲凌天豪的死毫无悲伤和缅怀之情； 第二，凌兰确确实实对孔孑极为感兴趣，想要征服他的欲望极为强烈； 第三，密室的前身为凌天豪所创立，后将法人名字更改成凌兰的母亲，可见凌天豪对凌兰的母亲应该很是信任，这与凌兰所说的父母关系极度恶劣不太相符。而现如今警方又无从查证凌兰母亲因何死亡，所以只能暂时猜测，凌天豪与凌兰的母亲闹掰或许是因为分赃不均，又或者其母根本从未死亡而是躲了起来； 第四，警方先前并未知道这一事实，而只申请冻结了凌天豪名下的财产，这12亿财产尚且仍被挥霍之中； 第五，关于那个海外账户，因为其在瑞士银行开户，我国警方根本无法要求该银行进行配合查证，所以根本不可能在最短时间之内知道开户人到底是谁，又是何时开始转移国内财产。 “我有个疑问。”坐在后排的林龙轻声问道，“有没有可能，这个海外账户的开户人就是凌兰的母亲，这笔钱都被她们母女俩吞掉了呢？” 此言一出，会议室中一时沉默，事实上林龙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海外账户的开户人究竟是谁之前，或许谁也没有办法下这个结论。 眉头揪到一块儿的安阳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提高了音量：“林龙的话确实值得思考，但我还是倾向于师父的想法。各位想一想，12个亿，可不是十万二十万哪！这么大的一笔钱，在没有任何税收记录的情况下被逐渐转运出境，相关部门却似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可能吗？可如果按照师父的想法来看，一切就好解释多了，有人转移资产，有人帮忙掩护，简直绝配！” 何莉深锁的眉头仍未平复，她轻轻凑到孔孑旁边小声提醒：“孔局，经济类的案件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况且这种事情一旦深究，后果不堪设想，我看还是上报给省厅再做定夺吧！” 孔孑当然明白何莉的意思，当年的凌家能毫无任何阻拦的进行资产转移，恐怕不仅仅是孔孑所怀疑的那个“内鬼”一人的功劳，这种事情上下牵连，可能再加上国外一些势力的助力，确实说不好会牵连出多少人多少事。何莉说得对，的确应该将此事上报省厅。 “这件事情我会仔细斟酌后，以书面形式的方式上报省厅，下面我们说说其他的事情！”孔孑理顺思路，将在密室中所见的一幕幕一一道出，尤其是关于小文的那一段，孔孑更是丝毫未曾遗漏的向大家陈述了一遍。 没有想到的是，孔孑此话一出，立刻就遭到了多人的反对：“孔局，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继续以身犯险不成？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两次你确实是全身而退，但下一次会怎样谁能说得准？老局长已经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情，我们可怎么办哪？秘密带小文来问话可以，但是这卧底，要不还是一并跟省厅汇报之后再说吧！” 孔孑没有回答，但众人了解他的脾气，这沉默的意味，可根本就不是默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 让我去上班吧 孔孑用最快的时间草拟出了给省厅的书面报告，前前后后检查了数遍后才把报告打印了出来，此时再看向窗外，夜色已经逐渐蔓延。 他有一些懊恼，责怪自己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付晴给自己发信息的时候尚且还是下午，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夏日的夜晚有些奇特，蝉鸣声不绝，可却根本找不到声音从何处而来。警局周遭并没有任何树木，只在大门右侧有一些低矮的草坪，蚱蜢在草间欢快地跳着，孔孑看着那些蚱蜢的无所顾虑，竟莫名生出了一些艳羡。 距离草坪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路边的一把小马扎上卖着竹编的小笼子，有几个小笼子里面还装着不停鸣叫着的蛐蛐。孔孑不禁想起，小的时候，孔博达一到夏天就会买这种东西送给自己，可每次不出几日，蛐蛐准保就会被邻居家的猫偷走。 这么想着，孔孑忍不住凑上前去轻问：“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卖蛐蛐？” 那老板侧头看了孔孑一眼，又探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安局正门，急声问道：“哟，这儿不让摆摊吧？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这马上就走！” 孔孑笑了，柔声安慰着：“老人家，都这个时间了，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您这蛐蛐怎么卖呀？” 老人转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摊，笑得异常爽朗：“这都是就地取材，蛐蛐就在这草丛里抓的，哪能要什么钱呢？你要是喜欢，送你一只吧！” 孔孑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老人双手上的褶皱和老人斑，以及那高高的颧骨和凹陷进去的脸颊，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儿。孔孑俯身下去自己挑了一个装着蛐蛐的小竹笼，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直接放到老人手里后转身就走，任由那老人在后面不停喊着多了多了。 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就要指向九点，孔孑按了一下开关，没什么反应，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搬进来到现在，这还是头一次停电。他按亮了手机，上上下下照了一圈，才发现把自己包在窗帘里面瑟瑟发抖的付晴。 “晴儿？”孔孑一阵心疼，赶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 明明是夏天，可付晴的身体却是异常冰冷，她不断的咬着牙，直发出咯咯的声音。孔孑更加心酸，环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好一会儿，付晴才终于失声大哭：“阿孑，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sur的眼睛绿的吓人，爸妈的电话又打不通，刚才，我好像还看见李阿爹了” 孔孑不停抚着付晴的背，连声道歉：“晴儿，对不起，都怪我忘了时间，我还以为我妈早就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一阵电灯亮起前的簌簌声后，整个屋子终于亮如白昼。孔孑抬头确认了一下，赶忙把付晴扶到沙发上坐下，安慰了好一会儿，付晴才算是慢慢止住了哭声。 想起付晴方才说的话，孔孑心疼的不行，凑到她脸旁小鸡啄米般不停亲吻着她的嘴角，柔声安抚道：“晴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在哪里，有多忙，一定会提前告诉你，好不好？下不为例，我保证！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孔孑把蛐蛐递到付晴眼前，付晴一阵惊喜，可笑容只维持了不到十秒便又恢复了一脸苦相，她重又窝进孔孑怀里，声音越发低沉：“阿孑，我相信你！可是，你太忙了，我爸妈又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就剩我一个。这个大的屋子，我实在害怕，我求求你，让我回去上班吧！至少，还有陶虹她们陪着我，我保证，每天都会找人送我还不行吗？” 孔孑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付晴居然会说求求你这么卑微的言语，可见她已是努力忍受了很久却终是熬不下去了，这也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自己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 曾经以为与世隔绝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却没想到让她如此为难，也罢，就依她吧，至少她还能开心一点儿。孔孑的叹息近在付晴耳畔，但终究，他还是柔声说了一句：“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 孔健平的邀约 这世上的人和事往往就是这样，相生亦相克。付晴于孔孑而言，恐怕就是这样的存在，她的笑她的美还有她的泪，全都是能让孔孑心生力量同时又深深沉沦的所在。 似海市如今这种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局面，其实孔孑是极不愿付晴走出去投身其中的，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罪恶面前孔孑坚硬如钢，可在付晴面前，他也不过就是一池春水，风过涟漪起罢了。 付晴就那么任由孔孑抱着，两人蜷缩的姿势就像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两头小兽，所有难过和惊慌失措都在彼此的温暖之中渐渐消散殆尽。可独守的时光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短暂，十点二十分的时候，一阵哗啦哗啦的钥匙声过后，罗美柔探身进了屋子。 “妈，您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孔孑拍了拍付晴的肩膀，轻轻起身迎了出去低声问母亲。 罗美柔的眼神有些慌乱，她快走了几步从孔孑身边绕了过去，轻轻把手包放在了沙发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有什么吃的吗？我有点儿饿了！” 可即便是迟钝如付晴，都看出罗美柔有意在闪躲，更何况是孔孑。 孔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可能，但在快速的搜索脑海中的几种可能性之后，孔孑最终扬声问了出来：“妈，你去见孔健平了，是不是？” “孔健平？”付晴疑惑的问出了声，看向眼前的罗美柔，罗美柔一阵局促，缓缓低下了头，她没有回答，便是代表着默认。 孔健平，是孔博达的父亲，也就是孔孑的爷爷，孔氏集团现在的董事长。孔孑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近一个月之内孔家已经不止一次的找过孔孑，希望孔孑回归孔氏集团接任董事长的职位，理由是孔健平身体抱恙，恐将不久于人世，而孔孑是孔健平唯一的孙子。 孔孑虽然已经明确的拒绝过孔家，并称自己绝不可能再与孔家有任何的瓜葛，但他心里明镜一般。话虽如此，但血缘这种事情哪是轻易说断就断的，况且母亲罗美柔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一旦孔家在孔孑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必然会再次求助罗美柔。 孔孑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孔家的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一些。 “儿子，妈知道我应该先跟你商量一下的，可是又担心你会不开心，不管怎么说，他到底还是你的亲爷爷！就算你不想回去接任，至少，也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他的身体，不太好” 罗美柔说的小心，生怕孔孑发火。这么多年了，孔孑始终为孔家未曾赡养她们母子，以及父亲孔博达的葬礼孔家无一人出席而心生怨恨，直到现在也还是无法释怀。 付晴眼见着孔孑的脸庞因压抑的怒意而憋得通红，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她连忙上前几步紧紧握住了孔孑的手，那紧握的拳竟是因愤怒而在不住的颤抖。 孔孑感受着来自于付晴手心的温暖，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量回握住了付晴的手，转头看向罗美柔轻声回答：“妈，这段时间事情多，你让我再想想，再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 竟然骂了领导 这个晚上，孔孑翻来覆去无法安眠，他的脑海中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孔健平的样子。 这些年孔氏集团的投资触角逐渐向各个领域延伸，孔孑时常会在电视上或是网上看到孔健平四处剪彩或是演讲的身影。 孔孑也曾无数次的照过镜子，那些刚毅的棱角，时而清隽的眼神，的确和孔健平有那么几分相似。 可即便事实如此，孔孑心中也是异常清楚，他的身上虽流着孔家的血，但他的命运如何却不该被孔家左右，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他做不到像孔健平一样，冷漠到连亲生儿子都可以置之不顾。 说到底，他们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人。 第二天，当孔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警局的时候，正巧省厅的电话也直接打到了孔孑的办公室。 孔孑一夜未眠，正揣着隔夜的火不知该发到哪里，听见铃声催命一样响个不停，他也没看号码就直接气冲冲的接起了电话：“谁呀，大早上的！能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儿了！” 其实孔孑说的一点没错，时间确实还早，他坐到办公桌前的时候，时针刚刚走过七点，距离正常的上班时间尚且还有一个半小时。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爆发了出来：“孔孑！你小子要造反吧？怎么的，憋着骂我很久了是不是？我还没说你呢！你也别上班了你，就现在，你给我立刻滚过来！” 努力晃了晃头，仔细分辨过对面的声音，孔孑才惊慌的发现自己捅了娄子，刚刚怒意爆发到就差骂出粗口的居然是省厅的王厅长！孔孑霎时清醒了过来，刚想开口解释道歉就听那边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完了”孔孑无奈的挂上电话扶额长叹，王厅长向来属于“冷热分明”的人，刚才虽是自己无意，但到底还是顶撞了厅长，估计肯定要被训上好几个小时了 这时候想要逃避肯定是不太可能了，孔孑自认倒霉，整理好办公桌上散乱的文件后拿着昨晚已经打好的报告就出门直奔省厅。 海市本该属于独立的辖区，但上级领导出于统筹兼顾的考虑才将海市公安局暂时归进邻省省厅，好方便管理。 从海市公安局出发抵达省厅，一共需要两个半小时，再加上收费站附近堵车的时间，孔孑出现在王厅长面前，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王厅长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过了很久仍是怒色未减，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眼前的孔孑，直看得孔孑脊背发凉。 “你小子可以呀！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敢骂我了是不是？让你们海市公安局归进我这省厅，你委屈是不是？你看看你这半年那些案子，我先不说你破没破案，破了多少案子，孔孑，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将先前几案全部冻结？” “还有，我怎么听说你停了雷蒙的职，你们不是多年的搭档了吗？什么理由，说来听听！哦对了，还有你最近那个什么卧底行动，案子不是都已经破了吗？那个什么什么，凌天豪？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着？你不会真以为凭着你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说孔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王厅长几乎是一口气问完了所有的问题，孔孑听完，一时没忍住，反倒是暗笑出了声来，又觉得实在失礼，忙清了清嗓子，把手中的报告递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 新官的无名火 付晴出现在陶虹眼前的时候，陶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差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完全确认付晴是真实存在的，陶虹不禁一阵惊呼，狂奔向付晴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哎哟，虹虹，你弄疼我了！”付晴笑着揉了揉肩膀，因为比一般人还要瘦一些，付晴的骨架尤为突出，陶虹这一扑，撞得付晴生生的疼。 陶虹性子一向耿直，哪能好好的掩藏起情绪不外泄，她禁不住心中的喜悦，围着付晴绕起了圈子，好一会儿才重又站定在付晴面前打趣：“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天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样？被‘养起来’的感觉还不错吧？” 付晴一阵脸红，咬了咬嘴唇，一拳捶在陶虹身上小声说着：“小点儿声！”她当然知道陶虹这句话没什么恶意，不过是因为太多天没有见到为自己担心罢了。 其实在陶虹心里，孔孑还算得上是负责任的好男人，付晴真的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话，陶虹还是可以很放心的。 “怎么着，这回回来，是‘探亲’呢？还是回来上班呢？”陶虹揽着付晴的肩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重。 付晴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当然是上班了！我没在的时候，你们快忙不过来了吧？” 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休假，付晴还真不知道自己对这份工作感情如此之深，也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想念这些可爱的同事，之前曾经萌生过为了不让爸妈担心而换一份工作的想法，也早就荡然无存了。 陶虹乐得合不拢嘴，差点就要整个人跳起来，可只兴奋了几十秒钟，陶虹嘴角的笑意就慢慢散去，她向四周打量良久，才凑到付晴耳边小声念叨起来：“晴儿，我跟你说啊，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咱们这儿这两天新来了一位代理馆长，严肃的很，打从他来我就没看见他笑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吓死人了！这两天大家工作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这位新官的火给烧着！” 付晴倒是显得不太在意，毕竟这几年来，她也是连续被评为金牌入殓师的人，从入职到现在一直都是零投诉，工作做起来始终一丝不苟，相信领导也不会硬找自己毛病的。 可是显然，付晴小看了新官上任的力度，她刚刚和陶虹聊了不到十分钟的天，就见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手上捧着一个黑色文件夹的男人，看见她们就是扬声一顿训斥：“干什么呢陶虹？我有没有说过上班时间不要谈论私人话题？我看你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想要了！” 陶虹给付晴使了个眼色，又向那男人小声道了一句歉就赶紧下楼往工作间去。付晴心想着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代馆长了，反正自己总还是要去向新领导报个到，索性就换上了笑脸轻轻走了过去。 “领导您好，您应该就是代理馆长吧？还不知道您姓什么。我叫付晴，也是咱们这儿的入殓师，刚才我还想着等一下去办公室跟您报个到，没想到在这儿就见到您了！” 从付晴的角度看去，这个男人的装扮足可以用一丝不苟来形容，就连他的头发都应该是用头油反复梳理过的，金色边框的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付晴上学时期的某位严厉的教导主任。 那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付晴好久，直看得付晴有些局促。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低头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仔细的翻找起来，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直视付晴扬声说着：“付晴是吧，我刚才看过了，这个月之内你已经有将近十天没有上过班了，我不知道是哪位领导批给你这么长时间假期的，不过在我这里这是不允许的事情，念在你是殡仪馆老员工的份上我暂时不开除你，但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有一次迟到早退或者无故请假的情况，我自会找人接替你的位置，听见了吗？” 付晴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回答，抬头看时，那男人已经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向左侧跨出了几步迅速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 小心眼的领导 一个男人的心眼能小到什么程度？付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原本以为新领导不过是就事论事，却没想到那男人刚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站在付晴面前，高声说着：“在代理时期，代理馆长就是馆长，所以以后再见到我的时候请直接叫馆长！哦对了，我姓张，叫我张馆长就好！我不管你们和上一任馆长是如何相处，但是在我这里，你们是员工，我是领导，你们做事我监督，只有我找你们，没有你们找我，记住了吗？” 付晴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蒙圈，刚刚她所说的那些话完全都是无心的，可这新馆长怎么就听进心里了呢？身为一个大男人，这心眼小成针眼的，付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可当付晴想要开口道歉的时候，张馆长却轻轻抬起了手打断：“别，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好！新的员工手册我已经下发给大家了，你那份待会儿去收发室取吧！既然你今天回来了，也别白来，直接上班吧，考勤就从今天开始记录！我听说之前你是金牌入殓师是吧？不知道技术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我会随时监督你的！” 张馆长说完转身就走，丝毫都没给付晴申辩的机会，直到她完全清醒过来，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地下工作间走去。 见付晴一脸忧愁的回来，陶虹和其他几个同事赶忙围了上来，询问的言语全都夹杂着关切：“那个人怎么你了？是不是骂你了，还是扣你钱了？” 付晴本来怕大家担心，不想告诉大家实情，可想来想去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只好原原本本的将刚才的一切全都复述了一遍，她话音刚落，就见陶虹拍案而起：“这个混蛋，这分明就是借题发挥！哪有这样的人，这新官上任的火烧咱们也就烧了，晴儿可一直都是咱们家的招牌，他居然这么说话，简直就是个小人！不行，我得找他去理论理论！” 陶虹说完当真转身要走，付晴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拦了下来，“虹虹，你别闹了，你不是说他是上面派下来的吗？这种事情，谁不是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点儿关系还能来咱们这儿吗？算了，人家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请了太久的假了，也难怪他会这样，以后小心点儿，工作的时候保证不出什么错误不就行了，他还能鸡蛋里面挑骨头？” 身边的几人无奈的摇摇头，付晴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有点儿太好了，在如今这个社会，这可算不得是什么优点，难保她不会被人欺负。 陶虹还想说什么，可付晴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轻笑着说道：“算了算了，赶紧工作吧！宏宏那个私房菜是不是已经试营业了？下班以后咱们去看看他吧怎么样，我也好多天没见他了！” 众人一致赞同，这两天被新领导的种种训斥压得喘不过气来，怎么说也该放松一下了，刘宏为了试营业研究出了好多新菜，正好也饱饱大家的口福。 殡仪馆内部的陈设似乎改变了一些，估计是因为张馆长这么要求的，不过地下工作间却是没什么变化，付晴换好了工作服再次站在工作台前的时候，难免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的就快要超出了付晴的承受极限，但是还好有孔孑陪着她。 付晴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她拿出手机给孔孑发了条信息便立即投身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付晴相信命运不会作弄善良的人们，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喜上眉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 代理公安局长 省厅厅长办公室内。 王厅长一遍遍的翻看着孔孑的报告，眉眼中的疑色越发的浓重，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孔孑轻声说了个坐字。 这是孔孑早已经想到的结果，王厅长并不是糊涂和无能的人，相反的，王厅长今年才刚刚47岁，以如此年轻的岁数就能坐上如今的位置，绝对是凭着他从警时期的名望以及赫赫功勋，多年前的王厅长也曾是警界出了名的王神探。 “有什么证据吗？”王厅长开门见山，也不和孔孑打哑谜，“你报告里的这些，让人不得不震惊，可是目前来说，虽然之前的几宗案件存在着巧合，但还没到足以并案处理的时候！孔孑，如今的大环境比较紧张，凡事都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能下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不也是你之前那些年所秉持的态度吗？怎么如今的你似乎有些不同了呢？” 孔孑无暇回忆当年，尽可能的挺直腰板向领导汇报：“王厅，您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世上的确存在着巧合，但当所有的巧合都出现在同一时间段的时候，那么这些巧合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人为！” “您一定也还记得当年我们刚入警校时所立下的誓言，我曾经因为孔丝的事情沉沦过，但那已然成为过去了，我不可能永远活在对过去的恐惧和怀念中！警界的现状让人堪忧，老的警员逐渐变得油滑，新的警员并未完全成熟，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正是犯罪分子最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克的这种事实，您不可能不明白！” “我们先不说这些案子之间到底有多少内部联系，但单单是胡旭这一个案子所牵扯出来的事情就已经是让闻者震惊了，12个亿呀，这还仅仅是我们目前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呢？国家不能允许任何形式的背叛和罪恶，无论从什么角度说来，这些事情都必须要追查到底！” 王厅长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孔孑的脸上，这些年来，孔孑的点滴成就王厅长都看在眼里，可难得的是，孔孑并未因为这许多成就而过度的迷失本心，这也是为何在他下属的所有局长副局长中，王厅长最为看重孔孑的根本原因。 孔孑的报告之中提出了很多的可能性，也有一些可以成为证据但还不够完全的东西，王厅长所担忧的并不是孔孑所陈述这些事情的真实性，而是如果最终证实了孔孑的想法是错的，或是他的想法是真实的，但由此牵扯出来的东西是孔孑远远不能接受的，到那一天孔孑会如当年孔丝离世时一般再度崩溃 最终，王厅长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好吧，既然你有你的理由，那么我就暂且相信你，可基于事情的严重性，我最多只能给你五个月的时间，再多一天都不行！我也会通知各个部门尽可能的配合你，但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发酵的太过，如果真的证实是我们自己人，最好还是内部解决就好，尤其注意不要引起百姓的恐慌！” 孔孑一时间兴奋的无以复加，他迅速起身向王厅长行了个礼，“感谢领导的支持，我一定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说完孔孑就要离开，却不想王厅长大声叫了出来：“干嘛去！回来！” 见王厅长一脸严肃，孔孑赶忙收起了笑意，等着王厅长接下来的话，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厅长缓缓开言：“孔孑呀，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本来不是要说这些，也不单单是为了早上你骂我的事儿。实际上，经上级领导一致决定，希望由你来暂时接替黎玉祥的职位，暂代海市公安局局长，你有什么意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 号码的归属地 孔孑一阵慌乱，良久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王厅长，我还太年轻，有很多事情还需要时间的历练，要不您再跟领导们商量商量，从省厅派个领导去我那儿？” 王厅长颇有些不耐烦，从桌子上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水，随后把杯子重重的摔在面前，开口就训斥：“孔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该怎么做事了？怎么，你这是不是在质疑领导们的决定？再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有说直接就决定让你来当这个局长了吗？懂不懂什么叫代理？代理就是你要是不合格，我随时都会换个人来取代你，这是领导对你的激励，同时也是领导对你的审查！别废话，就这么定了！雷蒙的事情，回去立马给我办了！” “王厅，可是”孔孑支支吾吾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闭嘴！立刻马上，给我滚！” “哎，好嘞” 王厅长强硬的态度吓了孔孑一跳，怕王厅长再发更大的火，孔孑连忙灰溜溜的跑出了门，并没有看到身后王厅长脸上欣赏与恨铁不成钢并存的笑意。 当天下午回到海市，孔孑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依照王厅长的意思通知雷蒙第二天回局里复职，即便如此，孔孑还是决定暂时保留对雷蒙的态度，好在雷蒙原本就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办公室的清闲还是比较适合雷蒙的。 刚刚挂掉打给雷蒙的电话，办公室门就被轻轻的推开，孔孑探身过去，正见到林龙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还不时的左看右看，生怕有人看见他进了孔孑的办公室。 见到他这副样子，孔孑难免气不打一处来，举起身边一本书就砸到了林龙身上，吓得林龙一阵哆嗦。 “进来！关门！干嘛呀你，在这儿接头呢？生怕引不起别人的注意是不是？”孔孑的声音中都透着满满的无奈。 林龙摸了摸后脑勺一阵傻笑，随即凑到孔孑耳畔小声汇报：“头儿，我敢保证这回绝对没有任何人靠近鉴定科！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具体的电话号码实在是没能查出来，给黎明辉发信息的那个号经过了多次软件加密转换，咱们的鉴定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只能查到电话号码的归属地，是苏州的电话！” “没了？”孔孑狐疑的看向林龙，对于这一答复，他当然不能完全满意。 “当然不是！”林龙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咱们局里以及刑警大队那边所有的人员资料，我也都和安阳一起查过了，最终结论是，苏州户籍以及祖籍苏州的警员一共七个，秦姐也在其中” “我知道秦姐是哪儿的人，你们的资料一直都在我脑子里！” 林龙禁不住惊讶：“可局里有这么多人！我以为你不知道” 孔孑没有说话，他的头脑中迅速的闪现出一些可能的片段，付晴遇袭那晚，黎明辉接到了那条短信，告诉他付晴在来警局的路上，可是到现在为止，知道孔孑家住处的应该只有雷蒙才对，能准确知道付晴从家中出来的时间和去处的，按理来说应该也只有雷蒙，可怎么鉴定结果似乎跟雷蒙无关呢 可孔孑转念一想，仅仅是一个归属地而已，也不能完全就确认发信息的就是苏州人，也有可能是有人买了苏州当地的电话卡用来隐藏自己的信息和身份，只是无意间也转移了嫌疑。这么想来，似乎都能说得清了，但又似乎所得到的结论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孔孑向后一仰，整个人紧紧的靠在椅背上看向林龙，“想吃好吃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 我们在一起了 林龙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孔孑的行事作风，每每孔孑有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是有想不开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发泄方式就是吃吃饭喝喝茶，如此清心寡欲，实在是和很多当权者不太一样。 而当看到出租车行驶的方向之后林龙就更加开心了，他们居然是要去刘宏家，刘宏的手艺到底好不好，林龙实在是不便随意评价，只不过在林龙有一次做梦还念着刘宏煮的虾脑汤时，他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刘宏的私房菜馆开业已经有几天了，只不过这些天其他人一直在忙着，所以也没来得及赶去贺喜，正好今天晚上大家都不是特别忙，也就相继出现在了刘宏的家里，孔孑两人赶到的时候，一大桌子的人早已经动起了筷子。 “你来了！快坐呀！”付晴笑呵呵的看着孔孑，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暖似太阳的光辉，甚至连此时两人沉静相望的静默，都似乎变得无比美好。众人抬眼看了两人一眼，重又闷头吃起了东西。 孔孑径直走到了付晴身后，轻轻抬手拍了拍她旁边的陶虹，笑着指了指对面，“陶虹，你坐那边吧！” “凭什么？”陶虹嘟着嘴盯着眼前的那份意面沙拉，一脸的不情愿。 孔孑不禁失笑，抬手把意面沙拉和对面那道菜调换了位置，又指了指正坐在对面眼巴巴看着陶虹的林龙笑称：“因为有人想你了，这样总行了吧？” 陶虹一时不知该拿什么话怼回去，但抬头看向林龙时心中又有点儿生气，上次一起吃饭之后林龙就再没主动找过她，虽然陶虹心里知道这段时间警方很忙，但林龙一句安慰都没有就让自己主动过去示好，凭什么呀？这么想着，陶虹挑着眼睛看向孔孑硬生生的追问：“理由不够充分，还有吗？” 孔孑无奈的抚了抚额头，随即计上心头，不禁暗暗偷笑，他俯身抓起了付晴的手把她拉了起来，随后又把紧握的双手举了起来大声宣布：“各位，今天大家都在，我和付晴有一件事要宣布！经过慎重的思考，我和晴儿决定在一起！当然，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在一起，我决定选择晴儿为我的终身伴侣，就请各位为我们两个祝福吧！” 众人的注意力确实被孔孑吸引了过去，但出乎孔孑的意料，居然没有任何一人表示惊讶，所有人在听完孔孑说话之后都只是安静的看着两人，不一会儿就纷纷低下头去夹菜吃饭。 孔孑难免有些许的疑惑，继续高扬着两人紧握的手说道：“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我说，我和晴儿在一起了！” 众人听孔孑话音落尽，倒是显得颇有些不耐烦，回应声也是此起彼伏。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难道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就是啊，明明早就在一起了，这时候宣布还让我们说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太早了点儿吧？” “这里还有谁不知道吗？” “师父啊，难道你不知道私底下局里的兄弟们早就管晴姐叫嫂子了吗？” “在一起很奇怪吗？你们两个腻歪这么长时间了，这才决定在一起我们才觉得奇怪呢！” “行了行了知道了，快吃饭吧！晴儿快来，多吃点儿东西，化悲愤为食量！明天还得面对着张贱人那张扑克脸呢！” 付晴的脸蛋红一阵白一阵，她原本以为同事们都不知道她和孔孑的事，还打算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大家呢，没想到 孔孑倒是被众人逗得笑出了声来，一把将付晴揽进了怀里呢喃着：“都知道了好，要不你也别叫付晴了，直接改叫孔太太吧？不过，那个张贱人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 许久后的自责 付晴并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因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在饭桌旁抱怨新领导的独断专行。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孔孑早已了解了付晴的脾气，她若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逼问也没什么用，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主动说出来，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大方的搂着付晴入了席专心享受着出自刘宏之手的美食。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推杯换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最近孔孑总觉得头疼，再加上也想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也就婉拒着大家的热情，这使得陶虹很不高兴，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的酒，又取出另外一个干净的杯子倒满，拿着两杯酒几步走到了孔孑面前。 “怎么？孔局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人玩儿，莫非是对之前的那些事情还心存歉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林龙怕陶虹激怒孔孑，连忙上前想要把陶虹拉回座位上，“虹虹，别闹了，头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很不容易，谁容易呀？我们就容易了？红姐怎么样我就不说了，可李阿爹呢？他是那么善良无辜的人，对我们一直都是有情有义，甚至把我们当孩子关怀着，不信你问问晴儿是不是！我今天喝多了，我就是想问问，李阿爹的死，他孔孑到底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难过！”陶虹的声音不住的颤抖，李阿爹的影子始终在她的脑海之中徘徊，说到情动处，陶虹不禁泪洒衣襟。 孔孑只觉心中万分压抑，连叹气的力气都已经不在，那件事情虽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事实上在众人的心中它从未被遗忘。孔孑并不怪罪陶虹的态度，身为付晴的闺蜜，为了不让付晴在中间为难已经忍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孔孑轻轻揉了揉额角，那里正阵阵抽痛，他回忆着李松的样子，连声叹息：“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说我很难过，说我很抱歉？虹虹，我从警这么多年了，经办的案件无数，唯独就是那件红衣女尸案能让我完全失去理智。没错，是因为我妹妹也死在凶手的手下我才会那样，所以在两年后这个案件再现时我才会秉持着不可错放的态度，希望在李松的嘴里套出相关的线索，但是，我错了在得知李松自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很多年前，在我初入警校的时候，甚至在你初入警校的时候，心中一定都是怀揣着一个英雄梦的，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全力去打击犯罪，去除暴安良，在此之前我真的敢说自己从没有犯过错，但这次，我的的确确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细节，就是人的情感。我错了，错在太急功近利，错在太想为妹妹报仇。我没有一刻不后悔，不难过”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孔孑，连带着警局的同事们都从未见过孔孑这样一面，在大家心里，孔孑是个铮铮硬汉铁骨英雄，可却从未想过坚强如孔孑也有脆弱安然急需抚慰的时候。 付晴有些心疼的挽上了孔孑的臂弯，对视的四目之中噙着隐忍的泪水，她所在意的，她所珍惜的，正是孔孑这与往常不同的时候，正因为如此，才成就了一个更加有血有肉c有情有义的孔孑。 陶虹的眼神缓缓移向一侧，她终是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坐了下去，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 很久之后当她再度回忆起此时，仍能清晰的记得孔孑隐忍着悲伤怀念着当年的英雄梦，而此时的陶虹也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吐出了一句：“孔孑，我原谅你，但你要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连带着这份对逝者的敬畏活下去，要把这些厚重的感情都交付给晴儿，你一定要对她好，不然我一定第一个不放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 只为我唱的歌 那一晚，夜色轻轻。 众人散去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零点，走的时候，陶虹的酒劲散了很多，她默默的站在孔孑面前说了声对不起，随后便隐没在了夜色当中。 付晴依偎在孔孑身侧，感受着他身体的轻微颤动，有种说不出的心疼萦绕心田，她以为孔孑被陶虹的突兀表现惹得难堪又伤心，可是良久后，孔孑终于结束了凭栏远眺的姿势。 孔孑俯身看向她轻笑着说：“晴儿，其实，你这个姐妹真的不错，她对你很好，你要好好珍惜。还有，我总是觉得她不入警局可惜了，有空你劝劝她！” 还好还好，阿孑没生气！付晴这么想着，不住地点着头，她有些困了，想要快点回家，但孔孑却似乎并没有尽兴，轻声央求着付晴陪他走走。 禁不住这一温柔的请求，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在街边走着。在此之前，付晴从没有仔细比较过，今天这么一看，孔孑真是魁梧高大，足可以把付晴整个人装下，付晴窝在他的臂弯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和安心。 “可以跟我说说那个什么张贱人了吧？饭桌上听你们的口吻，我猜他应该是你们的新领导？”孔孑嘴角的笑意渐渐弥漫，他虽没有低头去看，但付晴此刻的温婉安静已是让他深深沉醉。 “哦”付晴轻轻合上眼睛，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孔孑带领，这是小时候她和付天常常会做的游戏，只有完全信任的人之间才能自然而然的产生默契c避免受伤。她向来不愿在背后讲究他人，所以在心中努力的演练了一遍措辞后才把白天的事情讲给孔孑听，可即便如此，孔孑也是听得眉头直皱。 孔孑很想对付晴说，如果实在觉得领导难以相处，不如干脆就换个安稳又平安的工作，可随即又回想起先前付晴在跟自己念叨那些死者家属的种种感激之举时的神情，孔孑又用力的把嗓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殡仪馆的工作紧张又有些压抑，但付晴一定是很喜欢这份工作，才会在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满面红光。能够带给生者安慰，使付晴心生快乐；而能带给逝者尊严，则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有着特殊的意义。 事情的真相是，付晴不会愿意轻易离开这个岗位，孔孑不自知的轻轻摇了摇头，脱口而出的随即变成了另外的言语：“凡事水满则溢，张馆长这样对自己的员工，迟早都会出现问题的，你不必理他，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已经很好了！对了，晴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现在可以开口了吗？” 孔孑所指的，自然是肖娜娜死后付晴再唱不出歌的事实，孔孑在付晴不知情的情况下咨询过很多心理医生，几乎所有人所阐述的都是共同的观点：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孔孑对此始终想不明白，直面苦楚，心药医病，难道是要付晴再去亲眼目睹一场死亡来以毒攻毒？ 付晴缓缓睁开了眼睛，笑容也渐渐凝在了唇边。事实上，她不是没有试过的，在张彩虹面前，在付天面前，她全都努力的试着想要唱出声来，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与旋律同时浮上脑海的，必然是肖娜娜临死时的样子， 孔孑感受到了付晴隐隐的颤抖，他虽有些不忍，可更希望她能早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拥有更多属于自己的记忆，想来彼此也到了该为对方扔掉曾经的时候了。 “晴儿，看着我，为我唱一首，只想唱给我的，好不好？”孔孑轻轻捧起了付晴的脸颊，眼神中有柔情流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 金色的太阳花 “i ight never be the hand y一u put y一ur heart 一r the ars that h一ld y一u any ti y一u ant the but that d一n’t an that e can’t live here the 一nt cae i can be the 一ne y一u l一ve fr一 ti t一 ti” 夜色如流水，付晴直直望向孔孑黑亮的眸子，一时间竟忘却了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她终于缓缓开口，音符随之跳动而出，声音微微嘶哑却又异常性感而厚重，孔孑不禁震撼，在付晴小小的身体之中隐藏着的，竟是如此有趣而感伤的灵魂。 那是一首孔孑从没有听到过的歌曲，他很少听英文歌，并不知道原唱如何，但他字字句句清楚的听进了耳中，那酥麻的感受直引得孔孑鼻子发酸，仿佛付晴脆弱的真心如一枚小小的洋葱，逐层剥离的过程中竟刺得人禁不住想要泪流。 她说，也许我永远不会是你愿意交付真心的手，或是在你需要时紧紧拥抱你的双臂，但那不代表这一刻我们不能活在当下，因为我不介意当你的临时情人 孔孑心疼的将付晴用力揽入怀中，他听得真切，付晴的敏感隐忍都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在长久的压抑和比较之下而生出的退让，她不过是想陪伴在孔孑身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存在，只要能够在一起，付晴便会觉得心满意足。 这是何等伟大，又何等卑微的爱恋！ “我不会拿你跟任何人相比较，因为没有人能够和你相比，即便是云溪也是一样。她曾给我的，是细水长流的陪伴，而你能给我的，却是一生的相依相守！晴儿，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守候你，不是做谁的替代，因为你从来都无可代替！” 孔孑的声音柔柔落下，付晴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突如其来的真诚表白直击付晴的内心，却让她瞬间泪如雨下，她紧紧攥着孔孑的衣袖，鼻涕眼泪难免流到了一处，孔孑笑得柔软无比：“晴儿，我这件衣服可是新换的，你要是再这么哭，可得负责到底，替我把它洗得干干净净啊~” 很多人都说，情人的耳语最为动人，曾经的付晴并不是十分理解，可这个安闲宁静的夜晚，以及眼前温柔俊朗的恋人，却是给了付晴最好的回答。直到多年以后，付晴仍然能够清楚的记得，此时的孔孑胸膛有多温热，言语有多魅惑。 这世上最好的情话，从不是许诺千金相赠c海誓山盟，而是在平淡而又厚重的陪伴之后终于看清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量，从而顺理成章的打心眼里说出那么一句伉俪相守的愿望。 凉薄的夜色，原来也能因情人的爱意而变得足以让人深深缅怀，使得无论过去多久再想起那一刻，都能够生出历久弥新的缱绻深情。 而付晴也终是明白，没有什么是根本过不去的，很多人都会随着时光渐逝而远走不见，很多事也会随着人们的离去而自行终结。付晴的难以开口，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对曾经的祭奠，可直到那些久违的音符从心中自行流出，她才终于了解无论自己如何掩藏，很多事情仍旧像是铭刻在骨血之中的印记，从来都不可能彻底遗忘。 从没有哪一种真实的遗忘是刻意为之； 与其选择遗忘，倒不如选择放过； 既是放过了自己，也是放过了回忆。 那一晚，付晴躺在绵软的床上再度陷入了梦境，她看到自己坐在与孔孑初见的那家咖啡厅里，而肖娜娜就那么俏生生坐在她的对面，她的身上干净雪白没有一点血迹，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绽放在她的脸上。 肖娜娜伸手紧紧握住了付晴的手，说话的声音甘甜温柔：“亲爱的，我要走了！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未来如何，我会永远记得我们共同的岁月，也请你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的梦想！晴儿，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付晴就那么眼看着肖娜娜消失在渐渐刺目的阳光之中，她最后的笑容随着她的离去而永远的印刻的付晴的脑海中，付晴的两行清泪洒落在脚边，渐渐开出了一串串金黄色的太阳花。 金光扫阴霾，付晴知道，那在隐约之中对她招手的，叫做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 撤销案件的人 第二天一早，令孔孑暂时代理海市公安局局长的文件正式下发到了局里，用警局很多同事们的话来说：众望所归。 孔孑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将额头抵在双手握成的拳上，他在等着一个人来，或许那人还会给他一些应有的解释。 早上八点十五分，一阵缓慢而有力的敲门声之后，雷蒙轻轻探身进来，也不见外，自顾自的坐到了孔孑对面，孔孑抬头看时，雷蒙脸上笑意正盛：“老孔啊，听说省厅命你暂代局长之位？虽说老局长没能回来，但能由你来掌控大局，也算咱们局里喜事一桩啊，啊？” 老局长黎玉祥因受贿罪而被判入狱服刑十五年，听着雷蒙的贺喜，孔孑的心中却酸楚不堪，仿佛自己这一次升任是踩着黎玉祥的身体逐级而上才得以直上青云。 孔孑尽全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言：“终于还是让你回来了，感觉还不错吧？我听说你这几天每天都会去寺庙求签，怎么？为凌天豪的死求个心安？还是替老局长求个平安啊？” 雷蒙的笑意停滞在了孔孑音落之时，良久才缓过神来，只见他整了整警服的领角，轻轻起身站定，话语之间满含着隐忍的悲伤：“老局长的事情，我当然和大家一样痛心疾首，他是我最为尊敬的神探之一，怎么可能毫无反应？只是老孔，你不能因为我和凌天豪有亲缘关系，在心底就把我彻底拒之门外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同事和搭档啊！” 孔孑没有抬头，他额角的青筋隐隐的跳痛，并不是他本意便不愿相信雷蒙，而是经调取警局内部的监控记录以及撤案记录后孔孑发现，凌兰确确实实曾来局里报案，也的的确确有人曾未经汇报便撤销了这一案件，而此案中的撤案人，便是雷蒙做一线警员时曾带过的徒弟马瑶瑶。 虽然与孔孑所想的不同，撤案人并不是雷蒙，但是马瑶瑶毕竟也曾是雷蒙的徒弟，即便雷蒙对此事毫不知情，可徒弟犯了错误，做师父的也难免会背上教导无方的罪过。 “马瑶瑶是经你手签字才调走的是吧？她临走之前，你有没有曾听说过她自作主张撤销案件一事？你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就能这么巧，那个案子刚被撤销马瑶瑶就会申请调走？”孔孑不停的敲打着桌角，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雷蒙知晓马瑶瑶所为，但长久以来积累的疑虑堆积到不得不去爆发，他也不得不去追问。 雷蒙眯起了双眼，一时没了言语，他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此刻他与孔孑易地而处，由他来接替孔孑的位置，那么他也定然会如孔孑一样如此追问，这是刑警的天性。 更何况，孔孑并没有选择私下调查雷蒙，而是选择了当面质问，这至少说明，孔孑的心里其实并不希望也不相信雷蒙有过多的嫌疑，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因为此时的孔孑仍在纠结罢了。 雷蒙用力挺了挺胸膛，说话间尽是自信与傲然：“孔局长，我确实不太清楚马瑶瑶请求调离的具体原因，她当时的态度非常坚决，起初说是因为老家的老人身体越发不好想回去照顾，后来又说是自己的原因，即使局里不批，她也还是会离开！我没有办法，你又正在忙正事，我不想拿这种事情来打扰你，所以就批了！”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愿意前去她的老家求证，并记录下其撤案的原因解释，以及劝说她回来配合调查！当然，你可以派任何一个人跟我同去，这样也好免了很多口舌方面的问题，局长认为如何？” 孔孑微微垂眼，马瑶瑶的老家在山东，此次她申请调任也是回到了老家的警局做文职，如果能当面问得她的口供当然是件好事，雷蒙如此坦然，难道所有这些事情当真与他无关？孔孑狐疑虽未减，但最终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同意了雷蒙所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 最幸福的事情 让付晴觉得庆幸的是，那个让人忍不住紧张的张馆长并不是每天都到殡仪馆去，聚餐的第二天，张馆长就没有出现，这让包括在付晴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工作做得顺利许多，时间似乎也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陶虹本来想送付晴回家，但付晴想去警局给孔孑个惊喜，两人便结伴去了警局，见付晴安全进了局里，陶虹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对于警局的同事来说，付晴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人，见她前来，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嫂子来了！孔局在里面呢！” “哟，大嫂！” “这不是付晴嫂子吗？孔局在里面开会呢，你在这儿等会吧，他今天刚升正职，可能得晚点儿回家。” 付晴有些好奇：“升正职？” 说话的那名警员也是一脸的疑惑：“你不知道孔局升局长了？这么大的事儿！孔局可是这么多省市里面多年来最年轻的大局长了，估计这记录肯定是无人能破了！” 付晴的表情有些许的尴尬，嘴角不自觉的撇了撇，小声回答着：“哦，他可能是忙忘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吧” 那警员见付晴有些难堪，又说了几句话便识趣的转身离开。 虽然已经多次来过接待室，但在此之前付晴从未认真观察过这里的内设。付晴捧着手里的两杯咖啡，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慢慢散去，百无聊赖中只得打量起接待室的陈设。 接待室的正中央挂着数张局里警员们的合影，付晴起身一张抚过一张，看着那合影之上孔孑的飒爽英姿，就像是看着他走过了一段又一段或艰难或辉煌的岁月。 “看什么呢？” 温柔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付晴耳畔响起，孔孑呼吸间的阵阵暖气灼烧着付晴的耳根，隐隐的有些发痒，付晴回身看去，正对上了孔孑笑意盈盈的双眸。 付晴有些羞赧又错愕，她扬了扬下巴，轻声问着孔孑：“你们的警员说，你今天升职了？” 孔孑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个嗯字，也抬头看向了墙上那些高悬的照片，他的视线从一个又一个警员身上扫过，心中仍在不断揣度着每个人背叛同僚背弃信念的可能性，并没有注意到付晴眼角一闪而过的失落。 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与爱人同进共退更加幸福的事情了，可此时此刻，孔孑大升，付晴却似已止步不前，她怎能不觉失望？ 付晴轻轻垂眼，随即把手中渐凉的咖啡递给孔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拿来的时候还是滚热的，这会儿都凉了，少喝几口吧，免得伤胃！” 孔孑顿觉和付晴心有灵犀，不久之前他还想着要买杯咖啡来提神，付晴就已经把咖啡送到了面前。他满脸堆笑，仰头就饮下了一大口，再低下头看向付晴时，才发现她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孔孑连忙上前抚上了付晴的额头，担忧之色挂满了脸颊。 付晴赶忙抬手挡下了孔孑的手，小声埋怨着：“别，这是在你们局里，那么多人呢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孔孑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办法反驳付晴，他回身把咖啡轻轻放在桌上，又转头回去看向付晴，轻轻吐出了一句：“晴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心理咨询专家？听说他今天有空，我们一起去瞧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 总得有人付出 就算是正常人，也时常会有难以控制好自己情绪的时候，更何况是日日暴露在高度紧张的工作环境中的人。 社会所赋予人的责任和义务越来越多，这也就直接影响了太多人的心理状态，心理咨询领域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付晴非常明白这一点，孔孑和她都是曾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断断不会对心理咨询存在什么太大的误解。 只是上一次李航那件事情对付晴的影响太大，让她至今想起还是不免胆战心惊，好在这一次孔孑带她来见的心理医生年龄偏大，是个看上去就很是慈祥的老者，连发笑时候的皱纹都让人很是心安。两人和老人聊了很久，只可惜老人在鼓励付晴开口大声唱歌时，她还是没能成功开嗓。 看来到目前为止，付晴也仅限于在孔孑面前时才能轻声哼唱出声，孔孑心疼的揉了揉付晴的头发，心想着到底还是不能太急功近利了。 两人并肩回家的时候，夜色已经笼罩四野，罗美柔的脸色在看见孔孑的那一瞬变得很是难看，孔孑扬了扬眉毛，心中当即有了数。他柔声哄着付晴上楼休息，直到再看不到付晴的影子，他才重重坐到沙发上低声问着：“妈，孔健平又找你了？” 现如今，也只有孔家的事情能让罗美柔这般为难了。 果然不出所料，罗美柔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抬头望向孔孑轻声劝着：“儿子啊，其实你真的应该回去看看你爷爷的，无论怎么说，血脉割不断” 孔孑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但细思许久后的他仍是不太相信孔健平会骤然病来山倒，孔健平多年来善用权谋诡计，孔孑总是觉得如今的事情只是孔健平想早些为孔家寻好接班人，毕竟孔家虽大，男丁却少之又少。 “我再想想，就算要去，也还是过了这段时间吧，最近案件比较集中，我又刚做代理局长，可能抽不出身来。”孔孑喝了一口茶，轻声回答。 罗美柔大惊，任她想象力再丰富也绝对想不到孔孑会这么快就升到正职，他还那么年轻啊！况且经过了上次孔孑自作主张参与卧底行动后，虽然最终孔孑平安回来了，但罗美柔一直在考虑着要劝儿子换个部门。她太了解孔孑了，孔孑对司法的热爱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危险的行动他是宁可自己参加也不愿兄弟们冒险的。 可现如今，上级任命书已经下达，孔孑又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孔孑怎能不懂母亲的心思，正是因为懂，孔孑才不敢抬头看母亲此刻的表情，他俯身看向趴在地上玩儿的正欢的sur，心中倒是升腾起了对宠物猫狗的羡慕，人生一世，能牵绊心灵的事情太多了，哪有这些动物活得洒脱又欢愉？ “妈，”孔孑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抬头，可他说话的声音传进罗美柔耳中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社会是由无数个我们这样的家庭组成的，每个家庭都能幸福，社会才能安定繁荣。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能够完整而安宁，孔丝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我仍常常会想起，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们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连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普通的家庭更会这么想，但如果没有人去维护社会上善恶的平衡，这样的事情就会反反复复的发生，会有无数家庭像我们一样不幸。妈，我不想看见这样” 罗美柔的心剧烈的颤抖着，她不得不承认，孔孑所说的那些话深深的触动了自己，一想到会有其他的母亲也承担着和自己相同的痛苦，罗美柔的鼻子就是一阵忍不住的酸楚。孔孑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责任，既然没有办法改变他，不如索性默默支持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 恋爱后的幽默 不知为何，今天的海市到处都在堵车，付晴开着龟速行驶的车，莫名的有些羡慕孔孑之前开的那辆三轮电动车，估计这样的路况下，也只有电动车能被开得“风驰电掣”。 到达殡仪馆的时候是八点二十九分，付晴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没迟到！ 张馆长上任以后给殡仪馆换了新的打卡机，属于扫描面部轮廓的那种，付晴反复的确认过自己最初的打卡时间，的确是在八点半之前，这才放心的想要往工作间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 “前面那个，站住！” 付晴转身看去，正见到张馆长夹着文件夹看着自己，他下巴的位置有些青黑，可能是早上没来得及刮胡子的缘故。张馆长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付晴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付晴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酒味，张馆长这是宿醉了？ “张馆长早！”经过了先前的那次初见，付晴对眼前这个代理馆长难免有些距离感，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礼貌性的问着好。 张馆长见叫住的是付晴，脸色当即又冷了几分，没好气儿的问道：“哟，付晴是吧？是不是迟到了呀？” 付晴担心自己的脸色不好看，索性缓缓放低了视线，尽量不去直视张馆长，轻声回答：“今天早上堵车堵的厉害，我也担心自己迟到，紧赶慢赶才赶到，不过没有迟到，刚才我看了打卡机上的时间了。张馆长，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下去工作了？” 原本付晴的语气很平常，也并没有什么顶撞张馆长的地方，却不知为何那张馆长瞬间就来了脾气：“哟哟哟，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怎么着，我问问你迟到没迟到难道有错吗？堵车关我什么事啊，如果你在马路上堵一天都没来，我是算你旷工啊还是迟到啊？人家都知道早早出门，你怎么就不能再早点儿出门呢？你要是再早出门一个小时，不就赶不上堵车了吗？” 付晴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实在是委屈，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又放低了声音回答：“张馆长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注意，对不起” 张馆长终于算是很满意付晴的态度，再没有说别的，只上下瞟了付晴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付晴明显觉得心跳有些加速，她按照心理医生教的方法一边走一边不停做着深呼吸的动作，可还是觉得火大，并且还有火势燎原的迹象。 好在快到工作间的时候她碰到了陶虹，陶虹抬头看了看时间，再看看付晴的脸色，就知道她一定是挨骂了。 用陶虹的话来说，张馆长就是个变态，他似乎对时间有着极度的热衷，在殡仪馆的每个角落都安上了挂钟，用以方便员工们随时关注时间早晚，可连入殓师们的工作间前都被安上无数的钟表这一行径，却实在是显得太过诡异。 看着付晴憋红的脸蛋儿，陶虹很是感同身受，她还想着安慰付晴几句，却见付晴掏出手机调出了一张图片随手递给陶虹小声叮嘱：“帮我把这个打印出来，多打几张也没关系！”说完，付晴就撇着嘴自顾自的走进了工作间。 陶虹低头一看，顿时噗的笑出了声来，心想着这付晴谈了恋爱以后居然连幽默细胞都有了，还真是不错！ 只见那张截图上赫然写着：“工作惹你生气的时候请大声念：给钱的c给钱的c给钱的，忍着c忍着c忍着！老板惹你生气的时候请大声念：神经病c神经病c神经病，拍死c拍死c拍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 当谎言被侦破 来警局这么久，这还是林龙第一次出差。 在众多的警员里面找出一个陪雷蒙去山东的人，孔孑最后还是选择了林龙，原因很简单，林龙入职这段时间以来，虽然算得上勇猛忠诚，但是众所周知他似乎少了一根别人都有的筋，那根筋叫做人情世故。 让他同去，一来雷蒙不见得会太过防备他；二来就算雷蒙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林龙也不会偏袒雷蒙，在林龙心里只有规则二字，至于人际关系，那都是浮云。 “那个，雷哥，现在没在局里，我能叫你雷哥吧？你当警察这些年出差多吗？这还是我当警察以来第一次出差呢，怎么还有点儿小紧张呢！” 机场的候机区里，林龙一脸兴奋的抬手拍了一下雷蒙的胳膊问道，可能是由于兴奋过度，竟打的雷蒙一阵吃痛。雷蒙知道林龙的脾气秉性，懒得跟他发火，但无奈总归还是有的，他伸出手揉了揉被林龙打痛的地方，说话间有强压着的火气：“你？管我叫哥？我比你多出的年纪都比你年龄还大了你还叫我哥？叫叔你都不亏！再说你出个差至于吗？搞得跟要举家搬迁似的！” 雷蒙眯着眼睛看着林龙那个巨大的行李包，脸上的鄙夷越发重了，心想着林龙这小子唯独就在办案的时候脑袋还算灵光，其他时候怎么还是这么傻里傻气的？ “哦，你说这个呀？”林龙拍了拍自己的行李包，“不是说山东那边的温度跟海市差很多吗？头儿没说哪天能回来，我就多拿了几件衣服，是有点儿多哈？要不我还是去托运算了！” 雷蒙不耐烦的点点头，见林龙捧着行李包走远了，赶忙从怀里掏出手机，但很快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把手机塞了回去，整个过程维持不到十几秒钟。 另外一边，在距离雷蒙最远的行李托运处，林龙回头反复确认了雷蒙看不到这里后才探手入怀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连带着行李袋一起交给了地勤人群，小声叮嘱着：“我是海市公安局的刑警，我这包里有重要的设备，可能涉及案件，你提前嘱咐一下安检人员，如果等一下在过我这个包的时候有什么响声也不要声张，能听懂吗？” 地勤人员点头如捣蒜，忙把暂停办理的牌子架在了托运口，抱着林龙的行李包往后面去了。 与此同时，海市公安局申请暗中调查凌兰名下国内资金账户资金往来的申请书已经审批通过，很快孔孑就拿到了凌兰的资金账户流水，发现凌兰曾在两个月之前前后向胡旭的银行账户转账三次，共计资金达93万。如果说这一发现还在孔孑之前的猜想之中，那么另外一大发现却是完全出乎了孔孑的意料。 就在三个月之前，凌兰曾给警员马瑶瑶名下的银行账户转过一笔资金，金额达12万。 马瑶瑶？不就是那个未经审批就私自撤销凌兰所报案件的那个马瑶瑶吗？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凌兰给马瑶瑶转账的日期，就在马瑶瑶撤销案件的第三天，而在马瑶瑶收到凌兰转账之后不久，她便主动申请调任回了老家。 孔孑百思不得其解，但至少有三件事已经非常明显： 第一，凌兰不可能无故给胡旭转账如此巨额的资金，且这与凌兰先前所说的与胡旭并不熟识相悖，凌兰在蓄意撒谎！ 第二，胡旭接收巨额资金的银行卡在其死后不知所踪，极有可能是被人藏了起来，而藏起这张卡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掩盖凌兰曾给他转账的事实！ 第三，凌兰与马瑶瑶之间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协议，马瑶瑶因为怕继续留在警局被发现而选择了离开！ 原本停滞不前的破案进度似乎又遇上了某种转机，孔孑大喜过望，而就在此时，孔孑的手机短信声响起，短信显示“我回来了”，而发信人是凌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 城郊别墅秘会 孔孑决定再去见凌兰一次，因为他认定就算凌兰已经知道了他的刑警身份，也未必会对他怎样。 有恃无恐这个词，似乎不仅仅适用于爱恋熏心的情人之间。 两人约定在正午十二点时共进午餐，地点就约在城郊别墅区凌兰的家中，这套房产落户在凌兰的名下，未作为凌天豪的独立资产被警方冻结。 因为别墅区的严密性，很多警员并不同意孔孑只身前往，但孔孑认定了胡旭一案两日之内必然可以全面收网，依然决定准时去见凌兰。 一番精心打扮之后，孔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薄款的休闲西装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孔孑坚实的肌肉线条，让他看上去男人味儿十足。他想象着手头的事情终了以后，似乎也到了该给付晴吃一颗定心丸的时候了，或许到时候，还可以穿得再正式而隆重一些。 很多人会认为一辈子的事情，至少需要深思熟虑几年之后才可以下结论；也有人认为岁月繁长无比，或许最好的只会在最后出现。但孔孑心知肚明，抱着比较的态度去生活的人，往往都是活得最不幸福的人，更何况，这世间女子千千万，能彼此知晓又能倾心相付的人万中无一，除了付晴又能是谁呢？ 十点三十分，孔孑准时从警局出发，他特意走了后门，确保没有任何人尾随，警员们也在他的授意下选择了远距离追踪保护，监听设备粘在了孔孑的衬衫内侧，一旦有什么事情警员们会在第一时间冲进别墅。 十一点三十分，凌兰在第一百货大楼前接到了孔孑，那是孔孑指定的地点，那里人流攒动，很适宜隐藏，警员们定然不会被轻易发现。 十二点整，当孔孑站在凌兰家门前的时候，他唯一能想到的词语，就是金碧辉煌，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这栋别墅的气派。孔孑的心头闪过了一丝惋惜之情，如果凌兰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千金，而不是凌天豪的女儿，或许她也不见得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曾希望自己生于大富之家，却从未想过表面的风光之下所隐藏的是何等的凄凉和悲情，甚至还可能会埋葬着累累的白骨。 “阿孑，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也可以是你的家！”凌兰巧笑嫣然，言语之间尽是深意与诱惑。 孔孑敲了敲自己的耳垂，回以笑意，轻声回答着好，实则却是在确认耳中的米粒耳机是否在正常工作。警员们暂时留在别墅区以外几公里处，负责监听的警员在设备中听到了震动的声音，随即还以一阵轻咳，孔孑接收到同事的信号后随即笑意更深。 “既然都已经带我来这儿了，那我就直接问了，那个小文，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也曾是他的‘女王’吧？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孔孑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什么过大的变化，却是引得凌兰一阵妩媚大笑。 良久，凌兰才停止了媚笑，凑到孔孑身前回答：“都是出来玩儿的，很多事情不必太在意，小文自有小文的好，但是和你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阿孑，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也可以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 孔孑不答，嘴角的弧度却是逐渐加深，随即跟着凌兰一道走进了别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 已泄露的身份 凌兰说的果真没错，空旷的别墅中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当然，似乎还要遵从世俗对贵妇的设定，凌兰的家里还有其他的活物――一条驼色的巨型贵宾犬。 从孔孑进房的那一瞬间开始，那条狗就汪汪汪的叫个不停，似乎很不喜欢孔孑，可没有主人的命令又不敢上前攻击孔孑。 凌兰被它叫烦了，指着落地窗旁的狗窝命令：“去，回窝待着去！”那狗呲着牙冲孔孑叫了最后一声，便转身溜走了。 “它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你身上有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吧？”凌兰攀上了孔孑的肩，打趣似的问道。 孔孑是何许人也，哪里会受凌兰这种惊吓，他扬了扬眉，轻笑着反手揽上凌兰的肩头，俯身凑近凌兰的耳朵轻声回答：“哪有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我家有猫，它怕是闻到我身上的猫味儿了，如果你不信，自己搜啊！” 凌兰身体倏地一僵，奇妙的感觉瞬间由内而生，不禁让她一时忘却了心里的怀疑，竟有些羞涩的推开了孔孑，嘴里柔声呢喃：“我去煎牛排” 看着凌兰离开的背影，孔孑暗自佩服起自己，心想着我这演技，估计不输给某些演员吧？快速的在心里结束了自嘲，孔孑轻轻跟了上去。 凌兰家的厨房是全封闭式的，凭着刑警的直觉，孔孑很快就发现了不太正常之处，在抽油烟机的旁边有一处隐隐闪着红光，竟是正在工作着的监控设备。 孔孑未曾言语，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凌兰身后聊着天，眼睛却是瞟向了那些厨房用刀，那些刀具和在凌天豪办公室中搜出的居然一模一样。 从起初不相信凌兰这个年纪会害人，到怀疑她参与转卖毒品，一直到如今发现她与胡旭曾有交集以及今天在她家中发现不太正常的地方，孔孑曾经历过无数次的心理斗争。如今孔孑所要做的，不过就是将所有细节的证据揉杂在一起，用以坐实凌兰犯罪的可能性。 半个小时之后，凌兰急不可耐的推搡着孔孑慢慢向卧室走去，任由孔孑已有心理准备，但临要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的心里还是重重的打起了鼓。 凌兰用力将孔孑按在了床上，一改羞涩的样子，疯狂的撕扯起孔孑的衣服，因为过于投入，她竟没有发现粘贴在衬衫里侧的监听设备。 让孔孑安心的是，凌兰并没有直接撕扯他的裤子，只扒掉了他上身的衣物，随即便从床底下掏出了一大捆绳子摔在了孔孑肚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停絮叨：“阿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与众不同？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完完整整的拥有你，即便是” 孔孑还想努力分辨凌兰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声音渐渐落尽了，开始有条不紊的对孔孑进行全身捆绑，孔孑暗暗摸上那绳子的材质，无论颜色还是成分，似乎都和在胡旭身上发现的完全一致！ 整整一个小时，凌兰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巨作”，她满意的伏在孔孑的身上，不停抚摸着那些绳结，另外一只手则在孔孑的手腕上来回游走。 “阿孑，刚才我还没有说完，我想要完完整整的拥有你，即便，你是个警察！” 孔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用力的挣着手脚上的绳子，这才发现凌兰所系的竟全是死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 胡旭案的真凶 凌兰吐气如兰，诉说着对孔孑的喜爱之情，但此刻听在孔孑耳朵里，却似是变成了催命的符咒。 原本，孔孑就是在凌兰知道与不知他是警察之间下赌注，先前几次见面凌兰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即使是从警局被放出来之后她仍是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这一次，当真是孔孑失策了，凌兰竟然是一个如此精于情绪伪装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孔孑眯起了双眼面无表情的看向凌兰，既然她都已经挑明了此事，他就是再掩饰也再没有了任何意义。 凌兰把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即一改往日的懵懂神情，露出一副妖媚的笑面，用那根手指在孔孑的腹部不停的画着圈回答：“我想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只要你愿意，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只要你跟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当然了，前提是，你得能受的住我的考验！” 孔孑心跳的节奏彻底变了样子，凌兰所指的考验，该不会是 几分钟之后，凌兰换上了一套皮质的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长长的皮鞭，那鞭子看上去不太像是什么玩具，反倒像是某种特制的具有真实杀伤性的物件儿。 还没等孔孑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凌兰凌空甩了一下长鞭，那刺耳的声音让孔孑不寒而栗。 凌兰缓缓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背后的鞭痕，一脸得意的笑道：“看到了吗？我这一身伤疤，全都拜它所赐，阿孑，如果你能受的住，你就有资格永远住在这栋房子里！乖，很快就过去了！” 孔孑终于觉得惊恐，让他害怕的不是那条鞭子，而是此时凌兰魔鬼一般的笑意。 “汪汪，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由远及近，那只巨型贵宾犬从凌兰没有完全关上的门缝处挤了进来，直奔着孔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跑去，很快就从最底处翻出了孔孑粘有监听设备的衬衫，叼着它送到了凌兰的手里，眼看着这一幕的孔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咯噔一下 凌兰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她掂了掂那物件儿，随即将它用力的摔在了身前狠狠的踩碎，孔孑一阵耳鸣，监听设备坏了 “阿孑，看来，你还真是不乖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凌天豪都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闻听凌兰此言，孔孑把心一横，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不是我不想放过你，凌兰，你还这么小！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胡旭真的是你爸爸杀的吗？我分析过他，他不像是一个会任由暴怒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他就这么枉死，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 凌兰毫无预兆的一鞭抽在孔孑身上，随即舔了舔手上的鞭子笑言：“阿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见我房里的监控了，所以猜测这间卧室里应该也有监控才对，是吗？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我怎么可能给你留下证据？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设备都关掉了！我要是猜得没错，有人跟着你，对吧？就算他们冲进来又能怎么样？他们又能证明什么？反倒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躺在我的床上，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跟你同归于尽？” 孔孑的心脏就像要跳出胸膛，凌兰抬手一寸一寸的扫过孔孑的肌肤，终是伏在了他的胸口，随即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刀具架在孔孑的脖子上，满脸笑意的轻言：“没错，你猜对了，凌天豪根本不认识什么胡旭，胡旭是我的奴隶，就是我杀了他，那又怎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 凌兰落网始末 警员们冲进来的时候，孔孑手腕上流下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枕套。他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落下，直击得众人的心隐隐作痛，好在伤口不深，没有大出血的征兆。 凌兰似乎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这一幕，猛然将手中的刀具再度架上了孔孑的脖子，就在十几秒钟之前她还在犹豫那一刀是该割上孔孑的脖子还是手腕，如今看来她很庆幸孔孑没死，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平安离开。 “都别过来！”凌兰手上的力道随着叫喊的声音又重了几分，孔孑感到脖子上隐隐的刺痛，应该是破了皮。 安阳握枪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踟蹰不前，生怕凌兰伤到孔孑的动脉，早就说了不让孔孑再见凌兰，谁想到还是弄成了今天这样 凌兰酝酿已久的情绪猛然爆发，瞬间哭成了泪人，大声控诉：“你们干什么？我爸爸刚死，你们就来欺负我这个孤儿，难道连人家闺房里的事情你们也要过问不成？怎么了，喜欢捆绑就是犯了法吗？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你们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私闯民宅，我要见律师，我要告你们！” 凌兰说的没错，破门而入的警员们并没有拿到搜查令，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刀锋之下的孔孑却突兀的发出了一句响亮的哼声，凌兰一惊，低头看向刀刃下的孔孑，颤抖着声音问道：“阿孑，你要干什么？” “凌兰，你不要妄想这一次能再侥幸从警方手里逃掉，也别再幻想着能找一个巧舌如簧的律师帮你脱罪！既然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一地步，不妨就直白的告诉你，就在我来的时候，我们的同事已经去了你的密室带走了小文！你对他做过什么，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从初时的惊吓缓过神来的孔孑不卑不亢，一字一顿的说着，他每多说一句，凌兰的手上就又多出一分颤抖。小文虽说比凌兰还大上几岁，但跟随凌兰却也有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他所知道的事情，可远比警方已知的消息要多得多。 凌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就要陷进肉里，她凑到孔孑耳旁低声劝说：“阿孑，听我的，跟我一起走吧！我能给你的，远比你现在拥有的要多，只要你想，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一个亿，几个亿够了吗？只要你愿意一直陪着我！” 孔孑侧头看向凌兰时，几乎能在她眼中看到专属于少女的那种期待。 从小活在父亲阴影下的可怜姑娘，早已经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也早就没有了正常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凌兰的眼中，钱似乎可以买到一切！可她似乎忘却了一点，法律不外乎人情，但同时，法律也不容任何人玷污！无论拥有多少财富，也绝对不可以跨越法律禁止的那条红线！ 孔孑完全可以顺着凌兰的言语说下去，哄到她高兴为止，或许就不会让自己承受任何的风险，但孔孑沉默良久，只轻轻吐出了一句：“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凌兰恼羞成怒，愤怒的火焰灼上了她的双眼，抬手就要割断孔孑的喉咙！孔孑迅速转头冲安阳使了个眼色，随即猛然向侧面躲去，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安阳的子弹准确的落在了凌兰的手臂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 杀人者与猎物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爱恨是毫无理由的，小文自然也是这样。 当初小文选择跟凌兰在一起，也是因为受了凌兰金钱上的诱惑，最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时间久了，小文终于慢慢发现了凌兰的特殊爱好。但拿了他人钱财，就相当于落人口实，哪里还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自此后，小文身上便隔三差五就会出现新的伤痕，尤其是在最近一年半，凌兰对血液的欲望似乎盛了几分，她开始不停的用刀刃切割小文的身体，小文那苍白的面色就是因长久的贫血而致。 小文对凌兰的恨意，也就是从那一次次的锥心刺骨间积累而成。所谓九层之塔起于垒土，不过如此。 因为恨意渐生，小文在和凌兰作乐时变得越发沉默，凌兰意识到这些后，很快便对小文生出了厌弃，她开始寻找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就像在猎捕一个又一个的猎物。 半年之前，凌兰在网上认识了胡旭，她知道胡旭没什么太过出众的地方，可是这些凌兰完全都不在乎。 就像凌兰疯狂的迷恋虐待他人的乐趣一样，胡旭也狂热的喜爱着被施暴后的感觉。他能够接受凌兰所有的折磨，包括刀刃的伤害，而作为回报，胡旭也确实得到过很大一笔钱财。 至于两人的结局，就是警方已经知道的结果，凌兰在一次寻欢作乐时失手割断了胡旭的颈部大动脉。 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罪行，凌兰在胡旭的身上挂上冰袋，用以误导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企图蒙混过关，并给了小文一大笔钱派他抛尸，胡旭的钱包包括那张银行卡，此时也是藏在了小文家里。 原本凌兰以为拒不承认就能拖延时间，却没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孔孑从做刑警的那天开始就习惯性的随时开着录音笔，虽然凌兰毁掉了孔孑粘在身上的监听设备，但她认罪的那些话，却仍是被孔孑绑在腿上的录音笔全部录了下来！ 而在凌兰家中，也查出了带有胡旭血迹的刀具c带有胡旭精痕的床单c以及凌兰割破胡旭动脉的监控录像。 凌兰绝对想不到，自己再度被扣押，提审她的竟会是她看中的猎物 “凌兰，该知道的我们也都知道了，现如今你是否认罪都不重要，你杀了人，这是既定的事实，但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或许还能减轻对你的最终刑罚！” “我问你，你父亲以更换法人代表及股权转移等等手段来逃避税收c转移非法资产，你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以我们的了解，你从未参加过任何形式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有大额的收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所挥霍的每一笔钱都来自于这些非法收入？凌兰，那些都是人民的血汗，该归还给国家才对，告诉我这笔钱在哪里！” 听着孔孑的追问，凌兰反倒是笑了，她扬起头看向孔孑，一副满不在乎又似带着嘲讽的样子让孔孑有些隐隐的不安。凌兰没有回答，高声反问道：“阿孑，哦不！你叫孔孑对吧？想让我告诉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我，有没有一丁点的动心？哪怕是欲望？” 孔孑毫不犹豫的驳斥：“没有！凌兰，我心疼你还是个孩子，你原本不该有这样的生活，你原本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寻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好的前程，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母亲要是泉下有知，怎么可能不为你痛心疾首？” 本以为再次戳到凌兰的痛处还会奏效，却不想凌兰轻轻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竟是笑得异常灿烂，“孔孑，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妈妈她，是我杀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 早已有所准备 孔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的的确确是看走了眼。 凌兰的冷静和残忍，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反倒像是一个已经在社会上漂泊很久的老油条的样子，原来之前她所有的懵懂羞涩与幼稚的怒气全都是对她变态心理的完美掩饰！ 如果可以的话，孔孑当然不想在这里和凌兰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就在警方准备冻结凌兰母亲的银行账户时才发现，所有的资金已经在凌兰离开的那几天通过国外几个账户被多次转移，不知所踪。 看来，凌兰当时所说的有事，就是要办这件事情。 “凌兰，你说什么？”同审的警员一阵惊讶，大声问了出来。 凌兰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名警员的问话，目不斜视的盯着孔孑，孔孑看着她那冰冷而残忍的笑意，只觉得毛骨悚然。 良久，凌兰才终是缓缓开口：“事实上，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怪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对伤痕c对鲜血有着强烈的渴求，直到差不多一年前被我发现凌天豪和我妈妈之间的秘密。我看到妈妈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怎么形容呢？就像是麻花一样，凌天豪在她身上肆意的蹂躏，他还不停扇我妈妈的脸，甚至还用刀在妈妈身上不停的切割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我的喜好来自于我的骨血，来自于我的基因！” “可每当我想起，我妈妈在他的刀下鲜血淋漓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有着强烈的恨意，我恨不得杀了凌天豪！可是，他的身边始终都有保镖跟着，我怎么可能近得了他的身？与其不停回忆着那么惨烈的画面，还不如早点帮我妈妈解脱来得痛快，你觉得呢？局长大人？” 凌兰的笑意深深，孔孑却是越发的脊背发凉，为母亲的伤痛而生怨恨，本来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凌兰的处理方式难道就不惨烈？ 见孔孑无声无息，凌兰似乎非常满意，她很开心自己的“杰作”能够震撼到这位浑身散发着对她而言异常危险的男性魅力的年轻局长。 其实，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凌兰绝不会像对待孔孑一样有耐心，或许今日凌兰也不会落到落入警察之手这样的田地，她真后悔没有听那人的话直接逃出国去 孔孑攥拳的力道使得指关节嘎嘣作响，他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低声追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 凌兰笑了，笑得甜美如花，但却如娇艳盛放的玫瑰一般能将人刺得满身伤疤，她就像在倾吐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般淡然，“自然是和胡旭一样的死法，她能接受凌天豪那样的侮辱，说明我们都是同类呀！那肯定也是她最喜欢的！我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痛苦，一刀就割破了动脉，你知道血流成花有多美吗？后来，我就把她埋在了我的家里，这样凌天豪就不能再伤害她了！” “关于我后背的那些伤疤，我没有说谎，那就是凌天豪打的，他怪我杀了妈妈，让他没有了甘心承受他虐待的人，于是我就成了妈妈的替身，可笑吧？” 孔孑心痛难忍，这所有的事件中唯一没有犯罪的人，居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手里？这未免太令人痛心疾首！ 孔孑缓了缓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案中案局中局他见多了，可这件案子中所涉及的巨额资金至今仍下落不明，这才是审讯的中心点！ 旁边的警员见孔孑似是陷入了沉思，便转头扬声继续：“凌兰，你别忘了，警方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我劝你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以此妄图拖延时间，交代资金去向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 凌兰缓缓合上了双眼，轻声叹息：“我只能跟孔局长一个人说！” 孔孑料她不会做出什么反常举动，直接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你太高了，我够不着啊！”凌兰面露狐媚，孔孑当然不会买账，但想着事关国家财产，他还是轻轻俯身下去。 凌兰弯起了嘴角的弧度，说话的声音轻柔如絮：“孔孑，你当我傻吗？你们一天不知道这笔钱的下落，就一天不会杀我，但如果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我还能活吗？” 孔孑的额头又是一阵难忍的疼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7 发生意外情况 孔孑很快就意识到，凌兰是在耍他，从一开始凌兰约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会有被抓到的可能，所以凌兰才会提前为自己准备好后路。 可当孔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警方已经没有什么可回头的那个选项了。 似乎从孔孑选择隐忍的这几次“卧底”开始，任务就早已经变了一个味道。孔孑以为他只是在和凌兰与“内鬼”周旋，但到如今为止，他也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在跟多少人周旋。 凭借凌兰一个人的能力和思维方式，是绝对不可能铺设这么大的一个局的。原本只是普通的谋杀案，却不想中间牵涉出了贩毒案，如今又意外带出潜藏的经济案件 如果说所有这些事情都出自凌兰c雷蒙或者秦姐之手，孔孑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就在孔孑心烦意乱之时，出差在外的林龙打来了电话。孔孑认定今天是不太可能在凌兰嘴里挖出更多的信息了，索性吩咐底下的人再去凌兰家寻找其母亲的尸首后，便把凌兰扔给了随同审讯警员。 孔孑看了看表，距离航班抵达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林龙怎么这个时间才想起汇报？ 电话拨通回去后，仅仅响铃一声林龙便迅速接了起来：“头儿，出事儿了！” 孔孑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马瑶瑶出车祸了？ 原本只想录取马瑶瑶的口供作为呈堂证供，顺便再让林龙探探雷蒙的虚实，可他们两人才刚过去马瑶瑶就出车祸了？ 这样的巧合，又是发生在凌兰落网之时，偶然性未免也太高了一些吧？ 孔孑一阵眩晕，当即便没了知觉，咕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孔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安阳和何莉正伏在孔孑的床头焦急的等待着他的醒来。见孔孑睁开了眼睛，两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既为刑警多年，当然知晓孔孑的脾气，安阳知道现如今并不是抒发担忧之情的时候，赶忙从一旁取过了孔孑的电话递给他，声音中满是焦急：“师父，山东那边儿的警局出了事，群情激愤，非要留林龙他们在那儿帮忙断案，简直是乱了套！也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风，好多警员都说是凌天豪的残余势力逃过去后为了报复警方开始暗杀当地警察，马瑶瑶是倒霉才碰巧赶上的！” “扯淡！”孔孑动了怒，禁不住咳嗽出了声来，可嘴上的话还是没断：“没听说过什么残余势力，凌天豪的亲信包括和他交易的很多都已经落网了，也没听说过谁逃到山东去！再说了，就算真是这样，该报复的也应该是咱们，关他们山东警方什么事儿？这风儿是什么人放出去的，赶紧联系当地警方配合把这人揪出来！用心简直险恶！订票，我要过去！” 孔孑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地，可这一折腾当即就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紧接着就是阵阵钝痛，就像是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砸着他的脑袋。 “嘶”孔孑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再次摔倒。何莉赶忙上前扶住了他，把他扶回了病床上，想要说什么却一副为难的样子。 即便此刻头痛难忍，可孔孑还是立马就发现了何莉的不对劲，他仰头来回打量了两人一遍，扬声问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藏着掖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8 所见哪能当真 整整一天，付晴始终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若是放在往日，无论张馆长来过多少次，工作中精神高度集中的付晴都不会发现，可今天付晴却清清楚楚的记得： 张馆长一共来工作间巡视过19次，期间还以二号工作台不够整洁为由罚了陶虹一百块钱。 平常的陶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陶虹对物品摆放有着严重的强迫心理，总是要把所有的物件儿按照颜色c大小和形状严格摆放。 今天不知怎么了，从中午替张馆长买东西回来后，陶虹就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竟然还把擦过油彩的废纸扔到了工作台上，给了张馆长为难她的由头。 付晴本来就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又见陶虹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有种说不出的着急，但碍于张馆长新改动的员工守则，付晴还是忍到了临下班才凑到陶虹身边问： “虹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今天下午好像完全不在状态！” 陶虹显然是纠结了很久才为难的抬头问付晴：“晴儿，你知道我中午是上哪儿买东西了吧？” 付晴点点头：“嗯，不就是帮那个谁去补办公用品了吗？应该是第一百货大楼那边吧？怎么这么问？” 陶虹盯着付晴的眼睛看得目不转睛，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权衡某件事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陶虹终归还是长叹了一声，抬手握住了付晴的手。 “那个，晴儿，其实我想了一下午，本来也许不该跟你说的，但是我又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所以还是告诉你吧我中午从百货大楼旁边经过，正好看到孔孑上了一辆车” 付晴面露疑惑，声音轻轻：“孔孑，在百货大楼旁边，上了一辆车？” “嗯，上了一辆豪车”陶虹的声音很小，但很笃定。 “一辆豪车”付晴重复着，表情渐渐变得呆滞。 陶虹左右环视了一圈，见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叹着气凑到了付晴耳畔用压抑的声音回忆着所看到的：“嗯，是一辆目测差不多得有上千万的豪车，开车的是个女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浓妆艳抹的，但年龄应该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然后他们两个就一起驾车离开了！” 任付晴再相信孔孑，但此时听见陶虹这么说，付晴心里也是难免咯噔一下，从早上直到现在，孔孑好像还没给她发过一条信息呢，下午打给孔孑的电话他也没接 不会的，不会的！付晴不住的小声念叨着，她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眼圈也有变红的趋势。 陶虹哪看得了这一幕？她一把挽上了付晴的胳膊扬起了声音：“晴儿，你别怕，他要是敢对不起你，我陶虹第一个不放过他！咱们现在光在这儿猜p用都没有，给他打电话直接问，让他好好解释解释，现在就打！” 陶虹当然是出于好心，不希望自己的闺蜜难过，可她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往往在这种时候，当事人的情绪波动会严重左右其智商和心态，让当事人不停幻想出所有最坏以及最难以接受的结局，反而会更加的难过。 事实上，很多时候看到和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相，偏偏生而为人的悲哀就是太相信自我和亲朋好友的判断，如果人们都能多一些沟通而少一些误解，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吧？ 付晴并没有听陶虹的话，她关掉了手机，自顾自的走出了工作间，换掉了衣服，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到了一起，上楼敲响了张馆长办公室的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9 碰上狗血剧情 张馆长一脸不悦的看着眼前的付晴，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轻轻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开口就是想要请个长假。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若是你再有一次迟到早退或是无故请假的情况，我自会找人接替你的位置？想请假？好啊，给我个合适的理由！现在正是馆里忙的时候，你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怎么着，故意的是不是？”张馆长气愤不已，只因巡视了一天身上已没了力气，此时说话的分贝才不得不小了许多。 在进来之前，付晴原本还是异常的笃定，她本打算着今晚再去看一次心理医生，跟老先生聊聊天再取些药，然后就收拾衣服去找远在欧洲的爸妈，权当是散散心，也是给自己些空间，好好理顺一下跟孔孑的关系。 可此时张馆长这么一问，付晴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要是真因为请假的事情被张馆长开除，她还真是有些不甘心。但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心理状态是没办法好好工作的，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孔孑和那女人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怎么为死者上妆？ 付晴心乱如麻，难免有些结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存心气我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接任，本来就早打算好要把老员工裁掉一半再找新人替补，要不是因为你这几年名气还不错，连着好几年都被评为金牌入殓师，我早就把你开掉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要是实在不想干了，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了，你也不用放几天假了，直接放一辈子假吧！出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馆长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付晴一阵哆嗦，赶忙灰溜溜的退出了办公室。 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陶虹见付晴出来，抬手在自己前胸顺着气，虽小声但有些夸张的说着：“你可吓死我了，那人什么样你不知道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找他呢？我跟你说啊，这件事怎么的你也得听孔孑给你个解释，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为他伤了心还丢了工作！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替你去问！” 付晴连连摆手：“虹虹，不用了我会看着办的” 就在此时，还在医院的孔孑尚且不知道自己莫名被列为了渣男的怀疑对象。山东那边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孔孑本打算临时出差过去看看，可不知怎的，头疼的越发厉害。 何莉为难万分，可想着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一直瞒着，她思虑良久，索性搬过了椅子坐到孔孑身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孔局，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提前预料到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这种事情已经不那么可怕了，你别担心，好好休息肯定会没事儿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孔孑一脸呆滞，迷惑不解的看向何莉和安阳。 “那个，”安阳声音很轻，似乎很是担忧，“师父，你没醒过来的时候，大夫给你做了个脑部检查，说说你脑袋里长了个胶质瘤，之所以总是头疼，应该也是那个瘤子闹的。还说看瘤子的大小，应该是已经逐渐产生占位性病变了，近期就得手术，要不然可能慢慢的就会全身发麻，还会肌无力” 孔孑没有说话，他揉了揉太阳穴，心想着这倒霉的事情怎么都赶到一块儿了？良久，他把手上的针头一把扯了下来，开口时比先前还提了几个分贝：“去山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 共往山东取证 孔孑并不是当真不惜命，而是他肩上扛着的责任和使命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松懈，他坚信一旦放松则必定前功尽弃。 用孔孑自己的话来说，人这一辈子总要碰到一些狗血的剧情，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一辈子活得不那么无聊。既然真真正正撞到了狗血，反正都已成事实了，还不如就带着这一身血气去选择更精彩的剧情。 凌天豪自尽，凌兰落网，大额资金被全部转移，孔孑的使命感告诉他，属于他最精彩的剧情才刚刚上演。 安阳知道拗不过孔孑，索性也就不再劝说，用最短的时间回刑警大队安排好了一周的工作，随即就定了和孔孑一起去山东的票。 两人走的匆忙，也只能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分别给安安和付晴打上一个电话报个平安。 付晴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孔孑看着一旁跟安安讲电话时有些腻歪的安阳，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结婚呢？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俩都订婚快两年了吧？安安那么漂亮，你就不怕她跑了呀？该不会是你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吧？我可告诉你啊，你小子对安安好点儿，赶紧把人家娶回家！”孔孑轻笑着打趣，又禁不住想起了当年的“警队双花”，一个安安，一个夏云溪，如今时过境迁，故人生死两隔，实在是叫人不得不感慨。 挂了电话的安阳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回答：“哎哟我的师父哎，这哪是我不想赶紧结婚哪？实在是这两年案子实在太多，没有时间哪安安说了，她这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必须得好好度一次蜜月，我这现在请假，你得能批给我算哪！要不你可怜可怜我，给我个十天二十天假期？好让我赶紧抱得美人归呀！” 孔孑当即无语，心想着现在手里这几个案子结案以后还真得圆了安阳这小子的美梦，要不万一哪天安安被别人拐走了，安阳还不得赖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赔他个媳妇？ 这么没头没脑想着的时候，孔孑的手机叮铃一声，孔孑拿起一看，“很忙，回来再说吧！”发信人自然是付晴。即便看着这个名字，孔孑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他本想再回条信息，可没想到司机开车会这么快，他还没编辑完信息司机就告诉他们已经到了。 仰头正看到一架飞掠而过的客机，孔孑抢着付过了车费，随手就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差不多三个半小时以后，两人便抵达了当地的机场，按照孔孑提前的吩咐，林龙两人并没有去机场接机。孔孑二人未作任何停留，坐着机场大巴直奔当地公安局。 “师父，我还是没太想明白一件事，想问问你！”一路安静，快到公安局的时候，安阳发现孔孑并没有睡着，这才轻轻推了推孔孑开口问道。 “说！”孔孑没有睁眼。 “上几个案子，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冻结状态而还没有重新审理？这虽然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不过我记得最长冻结时间只有三个月，这日子过得这么快，你不着急吗？” 听安阳小声问完，孔孑缓缓睁开了眼睛转头疑惑的看向他问：“怎么，我说过要重新审理吗？” 安阳不禁语塞：“可是到底还是全部冻结了呀” 孔孑笑而不答，他心里清楚得很，有些证据并不是重审就能审的出来的，就像有些你以为已经丢失的东西，你找它的时候找不到，可一旦不找了，它反倒有可能自己跑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1 警局前的偶遇 付晴说想一个人走走，陶虹没能拗过她。 怕陪在付晴身边会影响她的情绪，又怕她出事，陶虹只好远远的跟着，以确保付晴不会做什么傻事。 还好，付晴并没有到处乱走，陶虹远远见她一步一顿c似是漫无目的，却到底是走到了海市公安局的门前。 没能请下假来，付晴原本的计划被彻头彻尾的打乱，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心理医生了，来的路上她决定亲自跟孔孑谈谈，当面问问他到底和那个年轻女人是怎么回事。 可真到了警局门前，付晴又紧张得很，她有些害怕，万一听到她的问题之后孔孑表现的不太正常，付晴真的会不知如何是好。她就那么站定在警局门口，一步都不敢往前迈。 黎明辉也来了警局，纯属是个巧合。 他本来是要准备参加一场碰头会议的，但临到下班前局长告诉他会议取消，又恰巧公安局这边通知他过来取手机，在没什么其余安排的情况下他这才开车过来。 还没下车，黎明辉就看到了公安局门前站着的付晴，她的神情很是奇特，怀疑中带着一分探究，探究中似乎还有一丝虔诚。她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站在那儿，像是某个曾见过的人，像是谁呢？黎明辉遥遥看着付晴，他想起来了，付晴的神情，像极了一尊望夫石。 黎明辉锁好了车，缓步走到付晴身后，为防吓到她，黎明辉又向前走了几步出现在付晴面前，这才轻轻摆了摆手笑称：“嗨，你都快入定了！” “啊？”付晴吓了一跳，几乎快要原地跳起来，看清来人是谁，付晴才有些难堪的小声问着：“你来找阿孑吗？” 黎明辉摆了摆手，笑着回答：“没有，这边通知我来取回手机。上次的事情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付晴点了点头，轻轻勾起了嘴角：“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你怎么样？心情好一点没有？” 黎明辉当然知道付晴问的是什么，从黎玉祥入狱到现在，黎明辉还没去看过父亲呢！不是不想去，更不是抽不出时间，是他妈妈不让他去，林语担心黎明辉会控制不住情绪当着丈夫的面哭出来，与其那样让黎玉祥担心，还不如等到黎明辉平静一些再说。 看到黎明辉深深垂下的眼帘，付晴就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可此时的道歉又似乎显得太过虚假，她顿了顿，抬手轻轻拍了拍黎明辉的肩膀小声催促着：“你快进去吧！等一会儿他们都下班了！” “你不进去？你不是来找孔孑的吗？”黎明辉看着付晴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觉得很奇怪。 付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黎明辉和孔孑肯定非常熟悉，很想询问一下他的看法，但又觉得直接问出来会显得有些突兀，于是只张了张嘴后，她还是轻轻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路过罢了。 说完这句话，付晴冲黎明辉点了点头便转身要走，黎明辉很担心她这个样子会出什么事，几步上前拦住了她：“你等我一下！”音落，黎明辉赶忙转回身去取了车开到付晴面前冲她招呼：“上来，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找间咖啡厅陪你聊聊吧！” 远处一直观望着的陶虹并不知道付晴最终是因为什么上了黎明辉的车，可当她想要跑过去阻止的时候，两人已经开车绝尘而去，陶虹实在担心黎明辉会对付晴不利，无奈之下，只得打了一辆出租车尾随前往。 该死的孔孑，要不是因为你，晴儿会这么难过吗？等再看到你，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陶虹在心里默念着，却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孔孑正在为案件的侦破“冲锋陷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 意外中的疑点 山东方面，当地公安局的局长姓陈，单名一个申字。陈局长年近五十，老成持重，同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让孔孑非常满意的是，陈局长并没有做那些表面文章，而是直接带着孔孑一行去了医院。 一路上，林龙巴巴的看着孔孑，可孔孑只瞟了他一眼便再不侧目，林龙扁了扁嘴，也没说话。 车子越行越远，道路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少，安阳看着飞速后退的树影，禁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这么远啊？这是往哪儿去，高速？” “两位有所不知，” 陈局长在安阳和孔孑身上看了个来回，继续回答：“这半年我们这边不是很太平，可能是因为老百姓工资集体下调的原因，有很多人家入不敷出，所以这半年来时有盗窃者出没。我们这儿一直以来民风还算淳朴，大案没有，所以这出了小案子，我们就也当大案子来办了，警务系统的同志们一合计，就决定整年出勤，马瑶瑶就是在郊区被执勤警员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了，撞她的车也跑得没影儿了，为了尽快救治也只能把她安排在郊区附近的医院了” 孔孑不太舒服，残余的药劲儿让他有些困倦，他抬眼看了看陈局长轻声问道：“既然没有监控记录，怎么就能确认是凌天豪的残余势力所为？这种说法是从哪天开始流传的，知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陈局长冲孔孑摇了摇头，随即回答：“不能确定！我也早就告诉过下面的人，还没定案之前不要胡乱猜测，但当我都听到传言的时候，所有人已经都听过了！孔局长，你没来过我们这边，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也很正常。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凌天豪曾在我们这边做过博彩类的生意，也放过贷，只不过当时他是借其他人的名字来做的这些事情，再加上他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所以我们一直没能真正抓到他的把柄。” “博彩这种东西无孔不入，那时候有很多无辜的百姓都深陷其中，还有因为这个家破人亡的，同志们群情激奋，可又实在没什么办法，后来凌天豪举家离开了这边去了海市，也就是离开了我们的刑侦范围，也只能作罢！” “正好这一次因为马瑶瑶同志的事情，雷警官和林警员被派过来断案，偶然间说起了凌天豪落网的事情，估计是有的同志因此联想出了残余势力复仇的可能性吧？当然，我向来只认证据，没定案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任何说法的！” 不以感情亲疏定论，不依听说之事断案，这是身为一名刑侦人员最优良的素质。孔孑在心里默默赞同起陈局长的说法，但他心中的疑问还是没有被解决。这件意外之中最大的两个疑点就是，是谁蓄意传播了流言，以及马瑶瑶为什么会无故出现在郊区？ 这么想着，孔孑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陈局长，请问马瑶瑶被调回来之后，任的哪一种职务，是否需要执行执勤任务？” “不需要！”陈局长笃定的回答，“马瑶瑶同志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跟我请示过，说她的老父亲身体很差，可能时日无多，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照料老人。我体谅她的情况，所以给她安排了文职，工作很清闲，并不需要外出执勤。而且，据我所知，马瑶瑶同志的家也不在郊区，应该在市区里才对！” 孔孑点了点头，也听明白了陈局长的意思，他也和自己一样，对马瑶瑶无故出现在郊区这一事实感到迷惑不解，至今没有想明白个中缘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3 真真不可思议 孔孑像是刚刚想起林龙似的，这才开口问他：“马瑶瑶在这边的家，你们去看过了吗？” 林龙点头如捣蒜，赶忙把查到的信息告诉孔孑。 事实上，马瑶瑶的父亲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她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据她母亲说，马瑶瑶从海市回来以后给了家里一大笔钱，差不多有五十万。老人有轻微的阿尔兹海默症，一阵糊涂一阵明白，也就没太追问钱的来源。 孔孑了然于胸，马瑶瑶利用已经去世两年的父亲来请求调任，又是在凌兰给她转了钱以后，两件事叠加在一起确实可以认定马瑶瑶心里有鬼，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可是凌兰只给马瑶瑶转了12万，以马瑶瑶这几年的收入来看，她是不可能赚到额外38万那么多钱的。 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马瑶瑶除收取了凌兰的贿赂之外，还收取过另外一个人的钱财，现在唯一需要证实的是这笔钱是在马瑶瑶回山东以前得到的还是回来以后取得。 这两者之间有着完全不同的证明意义，如果马瑶瑶是在回山东之前得到这笔钱的，那么很有可能她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给她钱的人希望以此封住她的嘴；但如果马瑶瑶是在回来之后得到这笔钱，那么非常有可能给她这笔钱的人就是开车撞她的人！ “查过她的银行账户了吗？”孔孑问话的声音很轻，但仍是字正腔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他所说的话。 “查过了！不过结果实在是匪夷所思” 孔孑疑惑的看着林龙惊恐的表情，沉声追问：“怎么个匪夷所思法？” 林龙的表情异常的古怪，他不停的咽着口水，孔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喉结不住的变换着位置，甚至还能听到林龙嗓子眼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声。许久过后，林龙才像是终于平复了心情，小声回答：“马瑶瑶是在回这边之前收到的转账，可是给她转账的账户名是是吴敏” “谁？”孔孑一时间有些发愣，问出声音后又立刻反应了过来，吴敏不就是先前红衣女尸案件中的第十三名死者吗！ 吴敏死亡，唐红也正被拘禁，还有谁有可能时隔这么久后利用吴敏的银行账户进行行贿？孔孑暗暗惊喜，这么意外的收获，莫不是先前那些隐藏的证据找上门来了？看来暗地里的某人，当真快要坐不住了！ 孔孑抬眼看了看一直沉默无语的雷蒙，他正一脸淡然没什么太多表情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像是压根就没注意众人在聊些什么。孔孑拍了拍他，雷蒙明显打了个寒颤，仿佛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老孔？”雷蒙定了定神，轻声问着。 “吴敏名下的银行账户产生转账记录，你知道了吧？” “哦，知道啊，我和林龙一起去查的。”雷蒙声音很轻，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小声表达着歉意：“对不起啊，我刚才走神了，今天到现在都没吃饭，我实在有点儿难受” 话音落尽，就听咕噜一声声响，在有些拥挤的警车内室里显得尤为清晰，雷蒙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笑得不免有些尴尬。 “哎呀你看，真抱歉，我这也是忙起来就把啥都忘了的人，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都谁还没吃饭呢，等会儿一起去吧！”陈局长说着，又不停催促起开车的警员。 孔孑没有再说话，只轻笑了一下，便转头往车窗外看去，这附近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建筑，只偶尔有几间低矮的小房子，这个马瑶瑶，去哪儿不好偏偏来这儿，还真是会找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4 和假想敌相较 夏末的热浪渐散，临黑天前海市的空气让人呼吸起来异常的舒服，付晴和黎明辉本来说好要找家咖啡厅聊聊天，可不知怎的今天各家咖啡厅都是异常火爆，无奈之下黎明辉直接把车开到了彩虹bar的门前。 彩虹bar的老板是黎明辉的前女友丁雯，当初两人是和平分手，谁也没有埋怨过谁，所以现在依然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现如今丁雯已经结婚生子，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老公对她百依百顺，小两口偶尔还会一起唱唱歌作作画，生活过得很是滋润；黎明辉也已经在多年的打拼后坐上了交通局副局长的位子，事业蒸蒸日上，未来还会自然被列为局长人选，也是活得自由而精彩。 彩虹bar虽是个清吧，但场地很大，付晴一边远远看着怀抱着女儿笑得合不拢嘴的丁雯，一边听着黎明辉给她讲以前的故事，硬是生出了许多的感慨，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融入骨血的亲密会渐渐变得寡然无味，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彼此爱过的人会挥手天涯。 “有什么不明白的呀？”黎明辉顺着付晴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了笑靥如花的丁雯身上，轻笑着回答：“很正常啊，那时候不懂什么是爱，总以为要给她最好的，但是从没想过我想给她的是不是她想要的。后来，我没遇上，但她遇上了，我那个时候才明白，她从来都不想要什么物质，她只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能天天陪着她一起奋斗也能一起虚度时间的人，只不过，我那时没想明白而已！” 付晴的眼角有些湿润，她不知道该接些什么，黎明辉转头看看她的样子再次笑了：“你这副样子，八成是和孔孑闹别扭了？我猜你是想跟我问问他的情况吧？要不然，以我对你的观察，你应该不会轻易答应跟我单独出来才对！” 这么轻易就被人看透了心事，付晴难免觉得尴尬，黎明辉倒是毫不在意，轻笑着催促：“说吧！问什么都行，我跟孔孑认识很多年了，也够得上‘出卖’他的资格了，你要是不问，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付晴被黎明辉逗得笑出了声，也不再拘着，想了想就开口问道：“我就是想问问，阿孑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女性朋友啊？” 黎明辉皱了皱眉毛，他似乎听出了付晴言语中某种不太对劲的意味，虽然一直到现在黎明辉还是对孔孑举报自己父亲的事情难以释怀，但说到底，兄弟终归还是兄弟，关键时刻还是要说上一句公道话的。他赶忙收起了笑意，极其笃定的回答：“没有，这个肯定没有！孔孑平日里的生活无聊的很，哪有姑娘愿意跟他在一起玩儿的？而且据我所知，自从云溪走后，你是唯一走进他生活中的女性！” 付晴想起之前陶虹说的话，她说那个姑娘看上去很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再想想当年孔孑和夏云溪的故事，也是青梅竹马的年少爱恋，会不会是那姑娘很像夏云溪呢？ “那如果碰到一个和夏云溪很像的姑娘呢？阿孑会不会为她动心呢？”付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觉得自己陷进了幻想之中，一时间竟是难以抽离。 “这个”黎明辉不禁语塞，他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孔孑或许真会忍不住回忆起曾经的那些时光吧？ “你犹豫了”付晴难过的垂下了眼帘，亲眼见到黎明辉这副样子，她想，她似乎是知道答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5 决定辞职远走 一个人最容易失去信心的时候，就是在脑海中与假想敌相斗争的时候。 此时的付晴便是这样，自从知道了曾有过夏云溪的存在，她便不停的幻想着夏云溪的样貌c夏云溪的脾性c以及夏云溪曾和孔孑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想的久了，人也就毋庸置疑的输了。 事实上，哪有什么人是能轻易被他人所取代的，夏云溪有夏云溪的好，毕竟她曾与孔孑共度过一段最好的时光；但是如今的付晴岂不也是独一无二的，她能得到的才将是孔孑余生的所有岁月。 但可怕就可怕在，付晴本身并不这么想，她认定孔孑和凌兰相交是因为凌兰年轻似故人，可她却已经是年过三十的“老女人”了，哪有什么竞争力可言？ 黎明辉后来又说了一些什么，付晴大抵上记不住了，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迷迷糊糊，有些就要睡过去的沉重感。今晚的咖啡出奇的苦，付晴喝着喝着，只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酸酸的疼，下一秒眼泪鼻涕就流成了一道。黎明辉吓坏了，赶忙上下翻着身上的兜，可就是找不到一张能用的纸巾，他一时急了，起身就要上前帮付晴擦掉眼泪。 “黎明辉！” 差一步就走到付晴身边的时候，黎明辉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大叫，他回头看去，正见到陶虹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随即护到付晴身前抬眼指责：“你干什么了？怎么把我们晴儿弄哭了？上次晴儿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怪你，你今天居然欺负她！” “我没”黎明辉一脸蒙圈，委屈的只知道连连摆手。 付晴抱歉的擦擦自己的眼睛，连忙起身握了握陶虹的手小声说着：“他什么都没做，我是想起阿孑了” 陶虹哪是能轻易道歉的主，即便付晴已经出面澄清，陶虹依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瞪着大眼睛看着黎明辉：“那也还是怪他，跟你聊什么不好要聊男人？晴儿，你可别傻，黎明辉跟孔孑是朋友，你问他能问出什么来，我看哪，什么人找什么朋友，这俩都是臭男人！” 黎明辉满脸都写着无奈，还想再解释什么，陶虹就已经拉着付晴走远了，隔了好长时间黎明辉才算反应过来，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拿出了手机给孔孑发了条信息：“孔孑，我今天在你们局门前看到付晴，她很难过，好像是对你产生了什么误会！再忙也还是找时间跟她沟通沟通吧，别走我和丁雯的老路！” 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付晴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她侧头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陶虹沉默了良久才敢轻轻挎上她的胳膊小声解释：“晴儿，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的，可是你今天那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付晴没有转头，她只是轻笑着垂下了眼帘温柔回答：“放心吧，我没事了！虹虹，我想好了，明天我就不去殡仪馆上班了，张馆长对我有成见，就算我再留在那儿恐怕他也还是会天天找我的麻烦。我想休息一下，趁着这段空白的时间出去走走！明天吧，明天就走！” “行啊！我跟你一起去，我早看那个贱人张不顺眼了，也不用他炒我鱿鱼了，我现在就陪你一起炒他鱿鱼！等什么时候你回来了，想工作了，咱们再一起去找！这大好的年纪，还怕活不下去吗？倒是那个贱人张，他那么大岁数了，这辈子估计也就那样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张狂到几时！”陶虹说着，脸颊变得越发红润。 付晴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虹虹，其实，你不用为我这样” “说什么呢！咱俩谁跟谁呀？告诉你啊，别磨叽，就这么定了，送你回去我就马上回家去收拾，收拾完了微你，咱俩一起研究订票的事儿~” 付晴见陶虹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嘴角的笑意仍旧有些僵硬，她想暂时离开这里，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当面和孔孑谈论这些事情。骨子里，付晴还是希望着，孔孑能主动来和她解释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孔孑说，她就会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6 孔孑的初定论 这个世界上存在多种多样的巧合，就像孔孑因为出差在外电话费用剧增而导致停机，恰巧就没有接到黎明辉的短信；又好像付晴本来还在考虑该怎么跟罗美柔解释自己要走的事情，可回到家才发现罗美柔根本就没在家中。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要么就是平静得毫无波澜，要么就是事情连着事情让人不得安宁。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付晴再想起此时的情景，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为什么别人总说冲动是魔鬼，就因为此时她未曾顾虑到全局的决定，差点就让她失去了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愿意跟她共度一生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如今的付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暂时选择离开才是于她而言最好的选择。 罗美柔除了把钥匙留在物业外，还给付晴留了字条，她说自己要回老宅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回来，嘱咐付晴别忘了给sur喂食添水。付晴的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她抬头看着远远躲开自己的sur，竟是笑出了声来：“你又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放心吧，不会再吓你了，等我这次回来就离开那儿，或许也会离开这里吧” 收拾好要带的衣服，带好了所有的证件，给sur添上了足够两到三天的食物和水，做完所有的这些以后，付晴才依依不舍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生活过的地方，随即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门去。 此时距离海市千里之外的孔孑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他正和同事们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透过透视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马瑶瑶。 马瑶瑶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听医生说，这次车祸造成的所有创伤之中，身体上的尚还算轻，最严重的是马瑶瑶的大脑受到了重创。就算是她能侥幸醒过来，脑创伤也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她的记忆以及语言能力，而如果她在120个小时之内还醒不过来，那就是这辈子都很难再醒过来了。 “所以，意思就是说，想在她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可能性极其渺茫了？”孔孑眉眼间的精光憾人，直看得医生都一阵哆嗦。 “可以这么说吧” “送她来之前，物证科做过痕迹比对了吗？”孔孑又问。 “孔局长，当时的情形你没看到，马瑶瑶那时的样子特别吓人，身上全都是血，我们到的时候简直就是看见了一个血人，要是再不送医院恐怕真会死人，所以”陈局长见身边的警员都不敢接茬，只能亲自解释。 “既然情况都已经那么危急了，为什么直到你们去了以后才送她来医院，不是说是执勤警员发现了她吗？救人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领导到场批示吗？”孔孑目光灼灼，他隐隐感觉嗅到了真相的味道。 “这”陈局长眼眸流转，当局者迷这话说的不假，纵使是多年的老刑警，也到底是关心则乱，如今身为外人的孔孑来此便一语道破，陈申立马觉得不对，立即掏出了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待那边接通后，陈申毫不废话的吩咐：“这几天负责在郊区执勤的小刘在不在？对，立刻去找他问问发现马瑶瑶时的情况！我知道问过了，再问一遍！” 放下电话转头看向孔孑，陈申发现孔孑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孔孑见陈申抬眼过来，随即轻笑着移开了视线又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的马瑶瑶，也就是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孔孑笃定的开口断定：“陈局长，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什么小刘，估计已经找不到了。马瑶瑶十有八九是他撞的，而且关于凌天豪的余党报复那些传言，多半也是他传出去的，不信的话就等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7 人为的偶发案 陈局长所说的那个小刘，直到在火车站被扣留时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大家明明已经相信了凌天豪余党复仇那个传言，怎么又转而怀疑到他头上了呢？ 赶回警局的孔孑一行人中，山东当地的警员都是闷闷不乐，小刘毕竟是他们自己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简直就跟家丑外扬没有什么分别。 孔孑见陈局长一脸不悦，俯身到他身前低声安慰：“陈局长，这不是你的错，换成是我可能也会犯这样的问题，我们都太相信手下的人员，怎么忍心怀疑他们？只不过是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让我在这件事情上不得不作出反省，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怎么？你也遇到同样的事了？”陈局长一脸惊讶。 孔孑顿了顿，声音又低几分：“可能更甚” 众人抵达警局的时候，执勤警员小刘也已经被押了回来，从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足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完全全放弃了抵抗和辩驳。小刘到底还算保留着一丝警员的尊严，很快就对自己所犯下的事情供认不讳。 原来在马瑶瑶去海市工作之前，小刘和她便早就认识，那个时候两人之间总是或多或少的留有一丝暧昧，如果不是马瑶瑶离开了山东两三年，或许现在他们两个已经组成了家庭也未可知。可事实却是，马瑶瑶为了前程抛下了小刘，小刘也在家人的安排下相了亲成了家。 小刘原本是想着，他和马瑶瑶这辈子都见不上面儿了，却没想到不久前她突然又回来了，而且变得比从前更加漂亮可爱，几天前两人约好了一起吃晚餐，过后趁着酒劲儿互诉衷肠，两年多的思念一时爆发，两人也就这么睡到了一块儿。 事后小刘虽然觉得有些后悔，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但谁让马瑶瑶那么迷人呢？那天趁着执勤的功夫，小刘又把马瑶瑶约了出来，想趁着没人看管的情况下一解相思，但没想到马瑶瑶突然跟他提出让他离婚娶了自己，不然就要到他家里去闹，也要让同事们全都知道。 小刘怕极了，他从没想过离婚，马瑶瑶这么一闹，小刘立马就担心会失去妻子，也怕身败名裂。眼看着争执间马瑶瑶推开警车的车门下了车，小刘一时头脑发热猛踩了一下油门，马瑶瑶当即就被撞飞，不省人事。 这之后的那些，大家也就知道了，小刘仗着郊区荒芜没人发现，用最快的速度擦干净了警车上的血迹，又往局里打了电话企图蒙混过关，后又编造了凌天豪的残余力量来山东报仇的谣言。或许连小刘自己都没想过大家居然都信了，可他更没想到的是孔孑会来山东。 “既然都已经撞了人，你难道就不怕她醒过来以后说出实情？你完全可以先撞死她而后立刻逃走，或许我们还来不及抓到你呢？”陈局长恨得牙根直痒痒，真想上前给小刘一拳。 “毕竟我跟她在一起过” 曾经没能抓住凌天豪这件事情，是山东方面警员们残存的阴影，小刘是算准了谣言一出会如重物入水般引起轩然大波才会选择如此。还好他还尚有一丝良知，留下了马瑶瑶一条命，只可惜，他害人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也会害了自己！ 法网恢恢，任谁都不可能存有侥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8 状况接踵而至 海市机场登机口，拖着行李箱的付晴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陶虹一眼就看出了付晴的心事，有些心疼的劝说： “别看了，你也不想想，黎明辉就算跟孔孑有什么矛盾，兄弟终归是兄弟，发现你情绪不对，难道黎明辉会不告诉孔孑？可到现在他也没给你打一个电话吧？是不是连一条短信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在乎你！” 付晴明显不甘心，半咬着嘴唇低声辩解：“我给他打电话了，他电话停机可能根本就没收到黎明辉的消息” 陶虹无奈：“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我的大小姐，你昨晚的魄力哪儿去了？机票都已经出了，可退不了了啊~咱们是出去旅行，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我还是认为，孔孑如果真那么在乎你，发现你消失了他肯定会找你的，这都几点了，他人呢？怎么没见他四处找你呢？” 此时还在山东机场候机的孔孑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马瑶瑶的意外事件已经得以解决，孔孑认为，既然医院都没办法下结论说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压根没有那么必要继续留在山东耽误更多的时间，如果真的再出现什么情况，他随时可以再出差山东！海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孔孑去解决，更何况自己临时出差，直到现在还没跟妈妈和付晴联系，她们一定急坏了。 趁着雷蒙去洗手间的功夫，孔孑轻声询问林龙：“怎么样？有哪里不对劲吗？” 临去山东之前，孔孑就将一个小型的环球定位设备给了林龙，虽然不能具体监听到被监听者所有的电话内容，但监听到十分钟之内的电话通讯内容还是可以做到的。 “雷主任没什么不对劲的，不过头儿，秦姐倒是有些不太对劲，前天她给雷主任打了个电话，问了雷主任一句话，‘那件事你到底想好没有？’。而且打电话的号码不是秦姐的手机，也不是咱们局里的分机号，正是先前给黎明辉发信息的那个号码！尽管如此，秦姐的声音很有特点，我确定是她！雷主任反应很激烈，也回了一句‘想都不要想，我到什么时候都是刑警，对不起良心的事儿绝对不会做！’，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秦姐？听着林龙的叙述，孔孑的心头泛起了深深的疑惑，他的眉头紧皱，心想着难道真是自己怀疑错了人？秦姐才是那个隐藏的幕后黑手？回想起先前雷蒙的种种所为，或许他也只不过是不想离开自己原本的岗位，才会冒着被孔孑反感的风险求助罗美柔和省厅？ 孔孑只觉一头雾水，额角又开始新一轮的跳痛，他用力揉着太阳穴，连上了机场的ifi给自己的手机交了电话费，想跟付晴说几句话来平复情绪，可电话打过去却是关机。 忙着呢？孔孑有些失望的刚刚放下电话，铃声就急促的响了起来，是他母亲罗美柔。 “儿子啊，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你在哪儿呢？” “妈，临时出差，在山东呢，马上回去了，在机场！” “那你联系上付晴没有，我昨天回老房子收拾东西了，今天回来就发现付晴好像收拾走了好多东西，怎么回事儿啊你知道吗？” 孔孑的大脑嗡嗡作响，收拾走了好多东西，什么意思？怎么没有告诉他？又匆匆说了几句，孔孑就挂断了电话，刚想再给付晴打一遍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孔孑，你这电话欠费的真不是时候！”来电的是黎明辉。 “怎么了？”孔孑轻声问着，头疼得直咧嘴。 “昨天我给你发了信息，以为你看到了，今天早上才看到信息发送失败的提示，想着给你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昨天我见过付晴，她看上去有些奇怪，问了我一些问题，哦还提到了夏云溪和什么年轻姑娘的，总之，她看上去情绪非常不稳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误会了？我还有事儿，先挂了，你好自为之吧！” 做了什么事让付晴误会？孔孑盯着手机，联想起付晴此刻的关机状态，似乎很有这个可能，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9 真心才最重要 回程，孔孑认真的回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付晴的心理状况异常的脆弱，以她目前的情况，确实随时都很有可能钻进牛角尖，突然就夏云溪发问，还有什么年轻姑娘，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戒掉了棒棒糖，也承诺一有时间就会换掉座驾，更是日日对付晴倾心相诉，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孔孑的私人生活极为单调，和他有交集的女性少得可怜，付晴突然提到年轻的姑娘，应该是听说了什么事情。仔细回想，近阶段孔孑所接触到的女性就只有凌兰？ 坏了！孔孑大惊。莫不是上几次约见凌兰，有人看见并告诉了付晴？如果是这样，那她所有这些反应是再正常不过！孔孑心急如焚，不到三个小时的行程就像有整整三年那么长。 好不容易挨到了抵达海市，孔孑立刻直奔家中，见四处都找不到付晴的行李箱，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一定是负气出走了！猜想到这种可能，孔孑立刻联系黎明辉，求他帮忙在交通系统中查找付晴可能离开的航班或是车次。 重要关头，兄弟仍是兄弟！黎明辉二话不说，在最短时间之内帮孔孑寻到了付晴离开的航班号以及票务信息。 和陶虹一起走的？看到这一结果的时候，孔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付晴会出什么意外，看到有人陪在她身边，孔孑放心多了，这才在安抚过妈妈之后返回了海市公安局。 见孔孑回来，林龙关切的问着：“晴姐找到了？” “嗯！”能看得出来，孔孑确实很无奈。 “那就好，在哪儿呢她？” “泰国！” “啊？”林龙惊叫，随即就迅速的凑近孔孑，眼睛里面满是惊喜，“头儿，你是不是要去找晴姐呀？这么老远的地方，需不需要保镖呀！你看我够格儿吗？”林龙说着，撸起袖管露出了健硕的肌肉。 孔孑的无奈更甚，这个林龙真是的，每次都能气得孔孑禁不住发笑 “保镖就不必了，就算出了紧急情况，我也还能对付得了，毕竟我也是连续七届的总局搏击冠军。”孔孑说的风轻云淡，林龙却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扁起了嘴。 “更何况，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做呢！”孔孑又立即轻声加了一句。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孔孑这才放心的出了警局，一个小时以后，他出现在了夜来香对面的那家dr珠宝店。 迎宾小姐依然还是上次所见到的那个姑娘，见孔孑进店，她立刻笑脸相迎：“是您啊先生，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下了决心吧？” 孔孑递上了证件回答：“不是，是一直没时间来。” “那应该是上次没有能入您眼的样式吧？您放心，这些天我们这儿进了好多新样子，相信您一定能满意而归，为您的爱人挑上一枚称心如意的戒指！” 孔孑笑笑，他也是这么想的。 五分钟之后，孔孑指着柜台中的一枚素戒说道：“就是它了！” 那姑娘显然有些意外：“先生，您要不要再看看？这枚戒指很漂亮，可是并不是我们这里最华贵的，您一生只能购买一枚，更应该慎重一些才对呀！” “谢谢你的建议，不过按照你们的理念，女性更看重的应该是执子之手一生共度的承诺才对。而且我了解她，戒指华贵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诺言是否出自真心不是吗？” 同为女性，那姑娘当场表示赞同：“先生说得对，是我冒昧了！我马上为您选择尺码，请问您爱人的尺圈号是？” “哦，对不起，差点忘了！” 孔孑笑得异常温柔，轻轻抬起左手环成一个小小的圆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 陶虹终于信了 泰国曼谷境内某酒店，付晴正因为旅途不适躺在床上休息，陶虹已经在酒店外举着手机听林龙讲了近半个小时。 原本还在趾高气昂责怪孔孑不负责任的陶虹渐渐没了底气，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以偏概全，错怪孔孑了。 其实不过就是看到了他和一个姑娘见面而已，但这两个人为什么见面c去哪儿见面c去干什么，陶虹的的确确是不得而知。 而在什么都还不确定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付晴，使得付晴在胆怯懦弱c不敢当面问明缘由的前提下赌气远走，使得她们两人同时面临着失去工作的风险，也确实是陶虹的过错。 可陶虹到底是大女人惯了，嘴上又哪里愿意轻易服软认错？ 虽然已经没了最初的气场，但她仍旧不依不饶：“反正我现在人都已经在国外了，你想怎么着啊？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这种说法我还就是不信！谁见过一个堂堂大局长亲自卧底参与对女犯人的追捕的？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看上人家长得漂亮了！” 林龙深感无奈：“哎哟我的姑奶奶，我还能把你怎么着？我就是觉得你这次真是太冲动了点儿！你也不想想，晴姐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好不容易最近好一些了，她是为什么好一些了？还不是因为头儿吗？就算说头儿现在是晴姐的精神支柱，我都不觉得过分！你就用那么短短几句话就把她的精神支柱击垮了，你这不是逼着她崩溃呢吗？” “我”陶虹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慌了，林龙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以付晴本身的心理状态，的确承受不起太大的生活或是情感变故。 陶虹有些轻微的后悔了，但她刚想问怎么办的时候，又突然想起来，不对呀！平日里林龙在她面前说话可没有这么利索，现在居然还能分析的有条有理c头头是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孔孑教你这么说的吧？好啊林龙，你们居然背着我统一战线了？该不会就像是小品里面演的那样，狐朋狗友之间互相帮着圆谎吧？林龙，我真能相信你吗？” 耳听着陶虹这么问，就算林龙此时没有站在她面前，也已经能想象出陶虹此刻的声色俱厉，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算了，为了头儿和晴姐能好好的，犯错误就犯错误吧虹虹，你也是警校出来的，你应该知道私自录取在押人员影音资料是违规的，不过我看我不这样你也不能信了，你等着啊” 说完这些，林龙便挂断了电话，陶虹狐疑满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十几分钟后，陶虹的微信接到了一条来自于林龙的视频信息，视频里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人。虽说在无妆无扮的情况下本该难以分辨，但陶虹还是一眼就认出，视频里的女人正是那天在百货大楼附近她所见到的那一位，也就是她所怀疑与孔孑有染的那一个！ “呃” 真实的影像是绝对不会骗人的。这下陶虹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在自己的冲动之下所告诉付晴的都是错误的信息，这会儿估计付晴还在为“孔孑出轨了”这件事难过呢！ 完了，这怎么办呢？陶虹急得抓耳挠腮，她不是害怕认错的人，相比于面子，还是付晴的幸福更加重要！良久，陶虹终于打定了注意，暗暗鼓足了勇气走回了酒店的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1 行在湄南河上 付晴时有时无的平静总是能超出陶虹的预料。 陶虹本以为，当她把所有这些告诉付晴以后，付晴或许会惊喜，又或是会后悔轻易放下手里的工作“逃出来”，可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付晴会毫无反应。 “你这是什么反应？”陶虹疑惑上脸，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付晴笑了，笑中有凄凉，她捧起电话看了看时间，重又抬头看向陶虹轻声问：“虹虹，海市跟这边有多久的时差啊？” 听着这么没头没脑的问话，陶虹一时没反应过来付晴是什么意思，试探性的小声回答：“没超过四个小时的，都不算有时差” “哦，原来没有时差呀~既然没有什么太大时差，咱们现在还清醒着，阿孑应该也还清醒着吧？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打过一个电话呢？就算没有电话，短信c微信，总也该有吧？可是，都没有”付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嗓子已经有些许的沙哑。 “这”陶虹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能小心猜测：“或许，警局现在在开会？或者是有什么事情？其实现在想想，孔孑对你也还算可以了，他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向你隐瞒的，就这一点，也不见得是所有男人都能够做得到的！” 付晴轻轻叹息：“是啊，连夏云溪的事情都不隐瞒” 陶虹有些无奈，她很想问难道这不是好事吗，但又想着毕竟是付晴和孔孑两个人的事情，这种事还是要让他们自己解决的，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也实在不宜过多的去纠结是非对错，陶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跟着付晴开启了在泰国的姐妹旅程。 相对于那些人声鼎沸的热门景点，付晴似乎更中意一些游客相对来说少一些的地方。在她眼里，旅行的着重点在“行”这个字，而非“旅”这个字，行在路上自取程，任由着自己融入到当地的人文风俗之中，去用自己的眼睛发掘出和自己真正有缘的乐与趣，才不枉费这一场走走停停。 陶虹惊讶的看着付晴用泰语和当地的船商沟通，并成功租下了一条小船，因讶异而张大的嘴巴足足能装下一个完整的鸡蛋。 “我很小的时候，就曾经跟着爸妈还有舅舅来这里玩儿。我们家都不信佛，但是我舅舅特别喜欢参拜佛寺，他说礼多佛不怪，这里的佛寺有很多，所以也常来，我算是对语言有些天分的，多少跟当地人学过一些泰语。”付晴笑着替陶虹释惑，陶虹这才恍然大悟，付晴能给人的惊喜还真不只有一点点而已。 小船行驶在湄南河的河面上，陶虹才算是彻底来了兴致，当时付晴说要坐船陶虹还有些不乐意，觉得太普通了，但此时看来，这条河上远比陶虹想象的要热闹。河面之上，柳形小船众多，颇有些舳舻千里之貌，两侧河岸旁停泊的多数都是货船，卖水果和小食的居多，两人行行停停，吃了很多最新鲜的果品。 “哎？晴儿你看！那边那个！怎么泰国也流行用花海求婚吗？不过好像不是玫瑰呀，我去水上求婚？好浪漫！” 付晴顺着陶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接连排着一支由游船形成的队伍，河面上还架着一座又一座的彩虹门，一眼望去似乎看不到边际何处，每一座彩虹门上都覆盖着层层鲜花，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在湄南河上凭空长出了一道花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2 我为付晴而来 小船越向前行，两人的视野越开阔，付晴看清了，那些彩虹门上覆着的，全都是雪青色的太阳花。 “什么花？” 听付晴默默地念着，陶虹好奇的大声问了出来。 付晴又抬头确认了一下，随即转身向陶虹轻笑着解释：“太阳花，习性跟向日葵差不多，所以才得的这个名字。不过奇怪了，哪有人求婚会用太阳花的？” 太阳花，是付晴最喜欢的一种花。它不娇艳，甚至有些普通的可怜，但付晴喜欢它的性情。永远向阳生长，阴天早晚则花朵自动闭合，有着对阳光偏执的爱，除日光垂怜外，绝不迎合其他。 “i ight never be the hand y一u put y一ur heart ” 音乐声骤然响起，声音来源不明，却似笼罩环宇。付晴在第一个音阶流出时就分辨出来，那是她曾唱给孔孑的歌。 “一r the ars that h一ld y一u any ti y一u ant the” 第二句话起，船队当中所有的姑娘都开始翩翩起舞，在小船狭小的空间中，绽放出的裙花显得美得惊心动魄！付晴这才彻底看清，每条船里都站着一个穿着打扮完全相同的姑娘，轻柔白纱拂面，裙身的饰色与头顶的太阳花交相辉映。 “but that d一n’t an that e can’t live here the 一nt cae i can be the 一ne y一u l一ve fr一 ti t一 ti” 浑厚深沉的男声响起，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众年轻的男子。那些男人上身赤裸，戴着太阳花环，同一时刻从水下冲出水面，荡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生出了七彩的光芒。 付晴和陶虹完完全全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视线牢牢的锁在了那些年轻男女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另一条船的船头上手捧太阳花束迎面而来的孔孑。 直到孔孑的声音在付晴身旁响起，她才猛然转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孔孑。此时太阳虽已经快要落山，但气温仍旧居高不下，孔孑却身着一身笔挺肃穆的西装，用隐忍的闷热和挺直的腰板来向此刻的庄重致敬，付晴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额角滴滴坠落的汗珠。 “阿孑” 付晴似乎在那一瞬间失却了所有言语的能力，只轻呼出了孔孑的名字，便再也没有了声音，只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是要看穿那撼人心魄的笑意之下所掩藏的所有真相。 陶虹也被惊得不轻，她的目光在对视的孔孑和付晴身上扫来扫去，好像仍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事实。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陶虹终于清醒了过来，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由着性子脱口而出：“孔孑，你怎么出来的？什么时候开始，代理局长审查时期还能允许出国了？” 孔孑笑笑：“不能！但世事无绝对，如果是为了来找付晴，无论有多困难我都还是要来！” 付晴差一点就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她忍不住颤抖着问道：“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 孔孑额角的汗珠更加密集，他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激动而又害怕过。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船头，明明与付晴的船只有几步之遥，可他却不敢轻易迈出腿去。 只是美人近在咫尺，孔孑已把自己逼到了极点，这件事他今天必须要做，那句话他今天也必须要说！孔孑缓了缓神，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向着付晴的那条船迈了出去！ 付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又添了几分呆滞，孔孑轻轻把手里的太阳花束双手捧到付晴眼前，接下来的这句话答的越加温柔：“我今天来，是为了补上我一直以来欠你的那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3 送你的车钥匙 付晴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孔孑居然会为了自己而追出国门，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孔孑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没有哪个女人骨子里面不钟情浪漫两个字，即便是清雅淡泊如付晴，她也必须承认自己曾幻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温暖如光的男人手捧鲜花出现在自己面前，轻轻柔柔的说上那么一句：我专程为你一个人而来 陷入爱情之中的女人智商几乎为零，付晴是在时间流逝许久后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孔孑一手安排，为她而安排！ “阿孑你疯了吗？这里这么多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付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有些期待，也有些许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如果没有那束鲜花，她恐怕会连手要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把那枚粉钻戒指留在家里了。”孔孑虽说的云淡风轻，可此时看向付晴的眼神有多温柔，他自己都不知道。 “嗯你看到了那是夏云溪的东西，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该” 付晴还未说完，孔孑便抢过了话茬：“我把它当掉了！” “当掉了？”付晴惊讶的只顾重复，却看到孔孑的笑意在她问话之时越加深深。 “嗯，当掉了！那颗钻石很珍贵，买的时候还算值钱，所以作为回报，我可以换购一些新的东西！” “新的东西？”付晴似乎再次陷入了呆滞，一旁的陶虹看不过去了，用力的戳了戳她，暗暗提醒着：“嘿，你干嘛呢？精神一点！孔孑这摆明了就是要” 并没有等陶虹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孔孑立即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矩形盒子，付晴的心脏瞬间随着孔孑手中的动作漏跳了一拍。 孔孑的嘴角勾起了迷人的弧度，他抬手把那盒子递给了付晴，柔声催促着：“打开看看！” 付晴的双手忍不住攥成了拳状，手中的太阳花束被她捏得变了形状。 见付晴不敢伸手去接，急脾气的陶虹恨得直跺脚，屡次催促无效后陶虹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抢过了孔孑手里的盒子在耳边晃了晃，哗啦哗啦的声音很重，明显不像是小件儿的饰品，陶虹的眉心揪起了一个疙瘩，嫌弃的问道：“这什么呀？” 孔孑耸了耸肩，没有答话，陶虹禁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拆开了盒子，一把普通的大众车钥匙立马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付晴的目光即刻被那车钥匙吸引，她一把抢过了那盒子拿起了车钥匙，反复的确认它是不是真的。当发现它当真是一把真实的机动车钥匙时，付晴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终于换车了，机动车！付晴在心底偷偷呐喊。或许看在旁人眼里，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表白的礼物，而且那普通的车型也绝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在付晴眼中，它却是最最真实而动人的承诺！孔孑因孔博达和夏云溪的死而拒绝驾驶机动车多年，如今竟真的做到了曾答应过付晴的话，那也就证明，孔孑当真愿意为了她抛下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了！ “阿孑”付晴的声音已经小不可闻，泪落时胸腔禁不住的颤抖沙哑了她的言语。 “哎呀，我差点忘了！” 孔孑一拍脑门，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把右手揣进裤兜拿了什么出来，随即在付晴眼前摊开手掌笑言：“差点忘了，剩下的钱，我还买了这个！” 那在他手心之上的，分明是一枚光如星辉的银白色戒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4 请你嫁给我吧 眩晕感与幸福感同期而至，这三十几年来，付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孔孑用另外一只手执起了手心的戒指，他抛掉了心中所有的顾虑，单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仰头看去，在逆向阳光之处，付晴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娇俏。 静默良久，孔孑终于缓缓开口： “晴儿，我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今天这个场景，原本在来之前我还偷偷排练过好多次，也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真的看到你时，我突然就明白了我跟你，已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对你好也从来都不是出于怜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那个时候我觉得，这姑娘真是自以为是，但是又真的好聪明，我就是那时开始，对你慢慢上了心的！我们一起受了那么多，你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看清我内心也有软弱一面的姑娘，只是我总是那么忙，忙到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照看你的情绪。” “或许以后，我也依然会很忙，但我知道，你一定始终都会是我身边最懂我的那一个。我不完美，有脾气，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我想这也是命运把你送到我身边的原因，我和你都曾为别人交付一半而只留一半的自我，但从此以后，我们在一起就会是个圆满。” “这枚戒指，是我在dr的所有戒指中能找到的最最普通的一枚，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因为这是我这辈子签过最重要的协议，从此以后，我保证我的生命里只会有你一个人！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我是谁，我想跟你过的，就是平凡却又安宁幸福的一生，我会用你希望的方式来宠你c爱你c守你一辈子！我爱你！” “晴儿，如果是这样，你愿意嫁给一个有房有贷c有车不贵c有事业但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一个人吗？” 孔孑的声音很大，大到半条湄南河上的人都能听到，如若不是已经声嘶力竭，他倒是还希望自己能叫得再大声一些！他完全都不介意让整条河的人都知道，他孔孑甘愿以一生为承诺，在此为一个叫做付晴的姑娘画地为牢，从此以后，终生只活在付晴一人的生活圈里，再容不得任何人闯进他的生活！ 而此时的付晴早已经哭成了一尊泪人，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能成为孔孑生命中的唯一，可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到她的情感已如汹涌流淌的浪潮一般再难平静。 “晴儿，请你嫁给我吧！我以生命起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伤害你，也将永生爱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孔孑异常激动，他已经许久都不曾有过此时这种哭腔了。 往日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付晴的脑海之中匆匆闪过，付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开始把孔孑这个名字刻在了心里，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无法拒绝眼前这个男人共度一生的请求，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生命中少了这个名字，往后的人生将何去何从。 如果说孔孑就是付晴的宿命，那么她愿意接受上天的安排，再也不问过去，只求有一个和顺美满的将来！ “我愿意！” 付晴轻轻伸出了手，任凭孔孑将那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从今后她便是孔孑的妻，从今后孔孑便是她的整个人生！ 而孔孑柔声吐出的最后一句话，付晴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他说：“你好啊，孔太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5 蹬鼻子还上脸 “你们两个够了啊！用不用我现在就回国好给你们倒地儿啊？” 陶虹已经是第八次抗议了，她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反转的这么迅速，这才刚是在泰国正式旅行的第一天，自己居然就成了不知道多少瓦的活生生的大电灯泡。眼见着从湄南河回来后就一直紧紧贴在一起，像是连体婴一样的孔孑和付晴，陶虹无疑是气急败坏的。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不用啊！”求婚成功的孔孑一改之前的深情，重又挂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望着陶虹，可手上揽着付晴的力道却是有增无减。 “这还用你说？”陶虹没好气儿的翻着白眼，刚想再说些什么，又听孔孑乐呵呵的接茬。 “回国当然是不用，不过嘛，我就在你们住的隔壁开了个房间，实在无聊的话你去看看电视上上网都还是可以的嘛！” “孔孑你”陶虹气得浑身直抖，心想着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孔孑这么能顺着杆往上爬呢？感情自己这电灯泡在人家眼里没准儿比汽车大灯还要亮呢吧？ 无奈之下，陶虹只得转头求助付晴：“我说晴儿，你快看看你们家那口子啊~这还没正式结婚呢就当我是空气了，估计等你们俩结婚以后得比这还要甚呢吧？怎么着，我是屏风啊我，至于看我这么碍眼吗？” 付晴这回彻底被陶虹给逗乐了，她一边捶着孔孑的胸口一边侧头安慰陶虹：“虹虹，你别听他的！他就是在那儿故意逗你玩儿呢！网上不是都有句话，叫认真你不就输了吗？” 准媳妇都开口说话了，孔孑还能说些什么，他撇了撇嘴再没言语，顺手又把付晴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陶虹表示很无语，但也实在想不到其他什么形容词，只得喃喃的嘀咕：“切，也不嫌热得慌” 孔孑原本就穿的极为隆重，就算再好的西装怎么说也还是要比普通的料子厚重一些，听陶虹这么念叨，这会儿他还真觉得有点儿闷得难受，只是付晴这会儿半倚在他身上，要是用一只手去解扣子他又实在是不太舒服。索性，孔孑直接把下巴抵在了付晴的脑袋上，用闷热之后显得有些沙哑性感的声音小声催促：“老婆，帮我解个扣子！” 这一声老婆叫得情真意切，低头再看付晴，两团红晕早已上了她的脸颊，付晴轻轻嗯了一声，侧身抬起了双手把孔孑领口的那颗扣子解开来。 颈边的束缚瞬间放松，孔孑觉得异常舒服，他晃了晃脖子，不禁回忆起方才付晴柔嫩的小手在他脖子上轻微划过时的触感，又难免觉得心情激荡。 孔孑上了瘾，重又低头凑到付晴耳边磨蹭，一边磨蹭还一边念叨：“老婆，还要” 这一句既是有心也是无意的撩拨，瞬间拨乱了付晴心跳的频率，，她偷偷的加速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还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血液流动过速，心跳频率增加，这个节奏也有可能是心律不齐！淡定，淡定” 眼瞧着付晴连耳垂都红成了番茄，孔孑倒是乐得开怀，更加肆无忌惮的不停开口催促着：“快点儿啊，热死我了！” “热怎么不干脆都脱了呀？”忍无可忍的陶虹终于开口大声叫着，眼前这一幕简直就应了网上说的那句话，叫做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行啊，那我脱着，您回避？” “靠”这个臭不要脸的孔孑，简直就是蹬完鼻子还要上脸那种人！陶虹恨得牙根直痒痒，只觉自己血槽已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6 做我的女人吧 夏季的曼谷，最高温度可以超过四十度，即便临近夜晚时分有了一些微风，在外闲逛许久的三人也已是汗湿衣襟。 在孔孑的提议下，几人决定回酒店休息，除了衣服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据说在孔孑去湄南河上找付晴和陶虹之前，已经吩咐酒店的服务生帮着冰镇了很多新鲜的椰子。想象着燥热了一天之后在临睡前吃上一个冰椰子，几人的脚步又快上了许多。 关于孔孑是怎么找到两人入住的酒店这件事，付晴和陶虹谁也没有开口过问，有些事情，知道他足够有心就可以了，要是真什么都说的那么透彻，似乎许多事也就少了那层叫做浪漫的薄纱。 只要是有一件事足够确认就可以了，那就是孔孑对付晴所交付的真心，一点儿都不比付晴要少。 “我说孔大局长，下次你们要是再有什么全新的行动，能否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儿？就算是你担心犯错误，那哪怕是稍稍漏一点点口风呢？毕竟我们家晴儿从今往后也成你们家娘娘了，这要是以后什么时候再出这么一档子事儿，皇后娘娘一气之下再要远走高飞，可就保不齐能不能再让你找到了呀！”飞行棋玩儿过了两局，陶虹突然觉得无趣，口无遮拦的开口埋怨了起来。 孔孑乐了，挑起眉毛回答：“我说虹虹，我们家皇后娘娘以后可就是东宫正主，千岁千千岁了，我哪敢再惹她生气呀？万一一怒之下赐我个一丈红可怎么得了？再说了，这种事儿还能再发生吗？就算是这回，要是没有某位亲闺蜜添油加醋，她能一时情急就飞出国门来吗？哼！” 这个哼字说的是异常响亮又傲娇，付晴和陶虹谁都没见过孔孑这样，一时还真是有些面面相觑，可也就是过了十几秒钟，陶虹算是反应过来了，不乐意的掐腰质问：“什么叫东宫正主啊？敢情还得有什么南宫，西宫，北宫啊？我告诉你啊孔孑，我还是当初那话，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家晴儿，我陶虹第一个不饶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孔孑笑出了声来，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椰子壳，扁着嘴假装出一副类似撒娇的样子嘀咕着：“椰子没了，这位闺蜜大人能不能移驾上我屋里去再拿两个过来？就两个，你一个，晴儿一个，我就凑合喝口汁儿就成~” 陶虹是真受不了孔孑这突然转变的画风，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的拿着孔孑那屋的房卡就出了门。 说时迟那时快，见陶虹出门，孔孑一个激灵就蹦下了床，在房里拿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几步就冲到了门边，直接把那牌子挂在门外，随手就反锁上了房门！ 付晴呆滞的看着孔孑这一连串的动作，等到他飞身回来一把拥住了自己，付晴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到底是从未经人事的姑娘，付晴的身上瞬间紧绷，她醉心于孔孑怀抱的温暖，却又本能的有些许抗拒，不知该做些什么，付晴只能轻轻的捶着孔孑的胸口，咬着嘴唇小声提醒：“阿孑，你不是说，还不到时候吗？” 那绵软无力的捶打落在孔孑身上，反倒像是某种别样的鼓励，孔孑将头深深的埋进付晴的肩窝，温柔吐气：“晴儿，要是你再出走一次，可让我怎么办哪？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跑了吧！晴儿，除了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而我自己，又根本舍不得欺负你！老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爱你” 温柔的情话彻底击垮了付晴本就不算坚固的防线，灯光熄灭后，房间中只剩下凉凉月光和旖旎的温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7 为你披荆斩棘 第二天一早，陶虹面色铁青的敲开了孔孑和付晴的房门。 原本陶虹就有些憋闷。昨天晚上她在孔孑的房间取完了椰子再回来时就发现自己被锁在了门外，可气的是孔孑不但锁了门，还挂上了勿扰的牌子，任陶虹怎么敲门孔孑就是不开门。 此时看见孔孑那一脸惺忪又满足的样子，陶虹又是一阵气不打一出来，劈头盖脸指着孔孑就是一顿臭骂：“怎么着？跟我在这儿玩儿调虎离山呢？孔大局长不研究破案研究上兵法了？哦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可是才刚刚求婚成功啊！怎么着，这么急不可耐？我差点儿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呢！原来也就是这样啊！” 孔孑揉着眼睛看着暴怒的陶虹，又回头看了看把整个人藏进被子里不好意思露出脸来的付晴，竟然噗的笑出了声来，随即又立刻觉得太不正经，轻轻咳嗽了一声又转头问陶虹：“我老婆昨天太困了，哄她睡觉而已嘛，怎么了呢？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陶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孔孑怼人的功夫，可即便如此，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觉得有些无奈，一边叫着让开一边还一把推开挡在门边的孔孑冲了进去几步冲到床边。 凌乱的被子，杂乱的衣物，陶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用力咳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药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小声嘱咐：“等会儿把它吃了” 说完，陶虹又转头瞪着孔孑，厉声追问：“说吧，打算怎么办？” 孔孑笑的无比坦然：“我已经订好了三张回程的机票，今天出票，明天一早抵达海市，正好能赶在民政局开门前到那儿的门前守着。而且，我有同学在民政局上班，昨晚已经给他发过信息打过招呼了，完全能确保我和我老婆在第一时间领上红本儿，闺蜜大人要是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一起去见证我们爱情的合法化！” 陶虹有些诧异，她是真没想到孔孑的动作会如此之快，思虑如此缜密，估计是昨晚就已经想好了自己今天会来讨个说法吧？ 就连藏在被子里的付晴，也忍不住探出了身子惊讶的盯着孔孑，良久，付晴终于幸福的笑了。 是的，付晴所有的情绪，孔孑原来真的全部都懂！ 从前的他一句“我爱你”都不肯倾吐，原来不过是在等这样的机会一次性补偿； 他了解付晴不稳定的心理状态，害怕付晴在等待和恐惧之中浪费掉贵如珍宝的情深，所以才会在两人宝贵的第一次后立刻决定领取那份终生承诺； 他知道陶虹是真心把付晴当作姐妹，毫不保留的对付晴好，所以才会在陶虹一次次的刁难任性后仍然对陶虹笑脸相迎 付晴深深感慨，这样的男人让她遇上，竟然还马上就要成为她一个人的男人，难道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呆立许久的陶虹终是无话可说，看了付晴一眼便转身往门外走，边走还边嘱咐：“把药吃了，赶紧起床，趁还没回国多去走走，机票钱总不能白花吧！” 孔孑目送着陶虹离开，直到看不见陶虹的影子了这才俯下身半跪在床边轻轻揉着付晴的头发，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抚：“老婆，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骑士，我去替你披荆斩棘，你只要快乐就好！老婆，你辛苦了~” 最后这一句话流出，付晴又禁不住想起了昨夜的柔情与疯狂，只能用转移话题来掩盖自己的羞涩。 “快看看，虹虹给我拿的什么药啊？” 孔孑：“止痛药！” 付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8 孔老爷子来请 纵使再喜欢泰国的生活节奏，可流逝的时间依旧还在不停提醒着几人归程将至，不到三天的时间，几人就坐在了回去的飞机上。 陶虹没好气儿的抱怨：“我说孔孑，你也真是的，就算再着急，怎么也得让我跟晴儿好好逛两天吧？现在可倒好，简直就是比跟旅行团走还要累，想想可怜的我和晴儿，这不就是用失业来换来了短暂的三天吗？要知道你这么迅速，我们干脆不出国多好呀，就在海市附近，就近找个温泉，或者草原什么的多好？还能少花钱呢！” 孔孑倒是显得极为淡定，替付晴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不紧不慢的回答：“谁说你们俩失业了？就知道你们这两个女人准是丝毫不顾及后果，一时情急就溜了出来，所以我在过来之前已经去过你们殡仪馆了，并且跟那个扑克脸说了，你们俩这两天是临时被警方征调去协助办理一起案子。如果他因此为难你们，就相当于是跟警方作对，那家伙吓得不轻，已经表过态了，就算你们正常工时，连迟到都不会计，难道你们没发现这两天那家伙连电话都没给你们打过吗？” 说这些的时候，孔孑压根就没去管陶虹惊讶的表情，而是一直温柔的注视着付晴，紧接着接上了一句：“空调太冷，多注意一点没什么不好！”说完，他随手把付晴腰后的靠垫调了调位置，又加上了一句：“这样舒服一点，就不会那么疼了！” 一旁的陶虹忍不住撇了撇嘴，立马又换上了一脸讪笑，哑着嗓子打趣：“孔大局长，我要是没说错，您这可就叫假公济私啊~” 孔孑想都没想便回以一脸邪笑，连带着还奉上了一句：“我乐意，你管我？” 陶虹已经记不住这是自己第多少次被呛声了，可到底也算是跟着付晴一道受了孔孑的恩惠，她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神经病，随即就把脸转到了一旁再也不去理睬孔孑。孔孑乐得清闲，转身回去轻轻搂住付晴，很快就睡了过去。 孔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身旁的付晴推醒的。 “到了？”孔孑用力揉着眼睛，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 “是到了呀，可是阿孑你看” 此时飞机已经停稳，孔孑努力支起了眼皮，这才发现机舱里的乘客除了他们三人早已经全部下机，而在舱门附近，不知何时已站上了四五个身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 “我靠！拍电影呢？”陶虹也是听到响动后才悠悠醒来，看见眼前那几个人，禁不住一阵激灵，转身拍了孔孑一下：“怎么回事儿？你招上谁了？” 见孔孑看了过去，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几步走了过来冲着孔孑深鞠一躬，言语之中有几分恭敬又似有几分命令的成分：“小少爷您好！老爷知道您今天回国，特意让我们来此等您，请您跟我们回家一趟！” 一听这言语，孔孑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敢情是孔健平一直不见孔孑前去找他，有些坐不住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们回去？如果我不去，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孔孑当然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张口就问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9 请付小姐一起 那黑衣男人丝毫没有抬头，接下去说的话音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们自然不敢把您怎么样，但老爷说了，如果今天我们没能把您带回家去，就只能请罗夫人一直在家里做客，直到您有时间回家看看为止。” 孔孑眉头瞬间紧锁，他再难压抑自己的情绪，猛然起身大喝：“你们竟敢把我妈抓起来，难道不知道在法治社会这是犯法的吗？” 黑衣人仍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动作，始终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回道：“小少爷您说笑了，我们只是请罗夫人回家做客而已，怎么能说是把她抓起来呢？到底她也是您的母亲，那个家也自然就是您和她的家不是吗？” “阿孑，阿姨她不会有什么事吧”付晴有些害怕的揪了揪孔孑的衣角，小声问道。 没想到这一句问话却似乎是引起了那黑衣人的注意，他略微抬了一下头看了付晴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付小姐了，付小姐，老爷说了，也请您一道回家做客！” 孔孑本能的把付晴揽到了身后，说话间的脸色极为难看：“跟她有什么关系，孔健平有什么事儿不能直接冲我来？” 黑衣人只最后说了一句，便再没有了言语：“小少爷，您不该直呼老爷名讳，毕竟老爷还是您血缘意义上的亲爷爷！” 我去，真拍电影呢？一旁良久无言的陶虹暗想着，脸上倒是缓缓浮现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往旁边使劲探了探身子，抬手戳了戳付晴的右臂，自以为小声的建议：“晴儿，去就去呗，我们两个保护你，我还不信光天白日下这帮人还敢怎么着！你没看出来，这意思是今天你俩根本就别想去领证了？反正都去不上了，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想看看孔孑家里人什么样儿吗？” 孔孑无奈的皱了皱眉，这个陶虹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再说了，她这连压都懒得压一压的声音是几个意思，是把他当聋子了吗？ 孔孑的头又是不合时宜的疼了起来，他痛苦的按着太阳穴，直按得表层皮肉都陷了进去，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付晴为他过于担心。本以为稍稍挺上几十秒钟就没什么了，却见眼前那黑衣人抬头瞟了孔孑一眼，随即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瓶药递到孔孑面前。 “小少爷，这是老爷让我给您的，他说这药是从加拿大那边进口的，对您的症状有很强效的缓解作用！” “缓解，病症？”付晴疑惑的抬头紧盯孔孑，孔孑的额头尽是层层细密的汗珠，付晴吓坏了，一把抬手把孔孑的脸扭向了自己追问：“阿孑，你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没事儿！”孔孑抬手打掉了近在眼前的药瓶，面貌上多了几分柔和，“晴儿，对不起，看来今天要失言了。但你放心，回头一定把该给你的都补给你！你信我吗？” 付晴点了点头，只要是孔孑说，她当然会信。 坐在疾驰的加长版奔驰商务车中，除了陶虹一人，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气氛一度尴尬无比。陶虹不时的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欢，她向来对车很感兴趣，不过似这种类型的豪车，她也是向来连想都不敢想的。 激动的陶虹忍不住拍了拍孔孑的肩膀，“唉，没想到你还是个隐形富豪啊？干嘛不早说啊，早知道这样，之前那几次聚餐该让你请客啊！” 孔孑一脸无可奈何：“孔健平是孔健平，我是孔孑，我跟孔家没有任何关系！” 陶虹惊奇不已，付晴极少跟她提及孔孑家里的事情，所以陶虹始终不太了解，不过此时看孔孑的态度，不用想就知道又是一出无聊的豪门恩怨。陶虹撇了撇嘴，轻声嘀咕：“切，还说没关系，你倒是改姓啊你！” 孔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0 孔家的掌事人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以解决，很多曾经以为难以解决的事也不过只是因为当事者的纠结情绪而致。 陶虹这一句话，虽说有些粗糙，但到底话糙理不糙，孔孑无论如何也是孔家的后人，任他再怎么抗拒也是绝对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车程已经近两个小时，司机却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看着车窗外渐渐变得空旷冷清的景象，付晴有些紧张的攀上了孔孑的肩膀轻声嘀咕：“怎么这么远？这是要去哪儿啊？” 孔孑轻轻摇摇头，实际上他也从未到过孔家，虽说如此，想也能想得出来，似孔健平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住在人潮攒动的市区里？远离人群而保有一丝神秘，让普通的百姓认为他遥不可及，以至于去不停传说孔家的传奇，才该是孔健平的选择。 又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远远一处百丈小山渐入了几人的视野中，远眺过去，青山侧处白云浮动，太阳上升的速度远比市区里面要快上许多。 就在斜对山脚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三层的独栋别墅，虽说在此仅有一栋房舍，但小院之中鲜花纷繁c藤景遍布，各色的蝴蝶在其间起舞，几条毛色发亮的大狗追逐着漫天蝴蝶欢愉的奔跑，一如跳脱的狡兔，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动和亲近的感觉。 红砖白瓦的细节装潢平常却又井然有序，虽无过度的华贵，却使得这别墅更能融入到周遭的景致之中，没有一丝人为介入自然的突兀之感。 “小少爷，老爷应该已经等您多时了，几位就快跟我来吧！”为首的那黑衣人不住的催促着，眼神却是只在面带不悦的孔孑身上流连，孔孑到底还是孔健平的亲孙子，任谁也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敬，一切都只能以哄为主。 “走吧，来都来了，不进去还能怎么着啊？”陶虹戳了戳付晴，又拍了拍身前的孔孑。 见孔孑没有任何动作，陶虹叹了一口气，索性先拉扯着付晴走在了前面，孔孑无奈，也只能迈步跟了上去。付晴二人刚随那些黑衣人走进院子，就见那几条大狗同一时间舍掉了自己的“玩具”奔着两人冲了过来，停在两人身前不住的吠叫，付晴有些害怕，本能的躲在了陶虹身后。 孔孑的面色瞬间阴郁，赶忙护在了付晴身前，奇怪的是，那几条大狗眼见着孔孑上前，瞬间就没了动静，又向前蹭了两步后停下，抻着脖子使劲嗅了嗅孔孑的味道，随即就纷纷转身跑开了。 “哎？它们认识你哎！”陶虹惊讶的看着。 “小少爷，您身上流着的血来自于孔家，您是老爷的亲孙子，这几条狗自然是能认出您的！”黑衣人又鞠一躬，大声答道。 孔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跟着那几个黑衣人直奔正厅，正面厅堂而背对着阳光的方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低头仔细的看着报纸。 为首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冲那老人鞠上一躬，声音也与先前不同，变得谦卑而低沉：“老爷，人带来了！” “哦！” 老爷子轻声答了一句，付晴忍不住好奇的直勾勾的打量起他。只见那老人虽发丝全白，但脸上却没有一条皱纹，显然是多年的精心保养所致，并不能一眼看出老人的年纪，他身上的着装是标准的细麻唐装，看上去虽简单，却是极为得体与舒适，隐隐中竟还能看到他衣服上的人形暗花，几乎与老人的样子完全相同。 似乎是感受到了付晴的目光，老人轻轻抬起了头对上她的眼神，随即抬手招呼着付晴：“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1 我就快要死了 早在上一次孔孑在与罗美柔的对话中提到孔健平之时，付晴就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孔老爷子的样子。 原本付晴是以为孔健平应该是那种如军人般有强烈秩序感和使命感且老当益壮的董事长形象，可真到看见了却又觉得他远比想象之中要衰老许多。 “来呀，对，说的就是你！你是付晴？”孔健平眯着眼睛看着付晴，再次抬手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看上去很显老态，付晴却仍是从骨子里升腾起一种惧怕的感觉，她轻微的抖了抖，控制不住的朝孔健平走了过去。 孔孑明显有些不乐意，他挑了挑眉毛，随即一把拽住付晴的胳膊，阻止了她靠前的动作，又居高临下的直视着孔健平，问话的声音中似乎没有一丝感情：“我妈在哪儿？你该不会是把她扣下了吧？” 孔健平缓缓放下了手，嘴角勾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慢慢低下了头连声叹息：“唉，老喽，连字都看不清楚了~” “你少跟我玩儿这套！孔健平，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无故拘禁他人是要受法律责罚的！你赶紧让我妈跟我回家！” 听着孔孑的逼问，孔健平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他把手中的报纸向高处举了举，又把脸更靠近报纸一些，眯起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儿。 孔孑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些轻微的颤抖，付晴感受到了孔孑的细微动作，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付晴并不了解孔家的一切，但她实在是见不得孔孑为难。她笃定了心思，抬起手握住了孔孑的手，冲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毫不迟疑的走上前去，坐在了孔健平身旁的沙发上。 “爷爷，我帮您念吧！” 付晴那柔柔的声音落进了孔健平的耳朵里，孔健平满意的抬起头来答了声好，随手把报纸递给了付晴。 整整一版的报纸全部念完，付晴才抬起眼睛看向孔健平，他还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眼球左右转动的动作，恐怕付晴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从付晴此时的角度看过去，孔健平的脸上并没有从远处看去的那么光滑，随着孔健平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还是能够发现他眼角的鱼尾纹以及脸上隐隐的老人斑的。 原来岁月对所有人都还是同样公平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孔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他不停的翻着白眼，转瞬又是厉声问道：“可以了吧？你到底还要干嘛？费了这么大劲把我们带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你念一份报纸？那现在念完了，该让我妈出来跟我们走了吧？” 孔健平没有睁眼，他慢慢低下了头，皱着眉头悠悠吐出句话来：“孔孑，你就这么恨我？” 孔孑一时有些发愣，但立即稳了稳情绪回答：“我不恨你，因为按照平常人的说法，有爱才会生恨，可我根本不爱你，所以也不可能恨你！至多也只是怪你，怪你当年逼的我爸妈只能在躲藏中生活，怪你在我爸葬礼的时候都没有出现，甚至在每年他忌日的时候也一次都没有现过身，他是你的儿子，可你把他当过儿子吗？” “我告诉你孔健平，你压根就不要想让我来接替什么狗屁董事长的位置，我不稀罕，因为我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人！不要说我不会接替这个位置，我甚至都不希望跟你们孔家再有任何瓜葛！如果是因为我这个姓氏，所以你才不厌其烦的来烦我妈，那么我随时可以改叫罗孑！” 孔健平的肩膀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缓缓开口，连吐出的话都带着抖音：“那如果，我就要死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2 如枯叶般坠落 孔孑到底是不是真的恨孔健平？这个问题，恐怕连孔孑自己都不是那么清楚。 若不是孔健平像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轻轻吐出那句话时，孔孑清楚的感到自己心跳的频率渐渐紊乱，或许他仍能够假装自己可以冷血无情到没有一丝感觉。 “扯什么淡？”孔孑的声音轻了许多，却也多出了几分颤意。 “儿子，别这么跟爷爷说话！” 一阵噔噔噔的声音过后，罗美柔小跑着从楼上奔了下来直冲到孔孑面前呵斥，孔孑直接忽略了罗美柔的话，抬手扶正她的肩膀左看右看。确认罗美柔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孔孑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揽住罗美柔的肩膀就要离开。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同时向孔家身前汇集，只十几秒钟的时间便在孔孑面前挡成了一排，孔健平并没有开口让他们离开，那些黑衣人就算不能动手，看来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比市区好得多，怎么？你就这么讨厌这里吗？”孔健平的声音不大，却有很强的穿透力，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孔孑不耐烦的再度转身向他看去，“孔健平，你到底要干什么？” 孔健平却丝毫不着急回答，他没有动，身上却泄露出了森森的寒意，直视着孔孑的神情也多出了几分不容人反抗的傲然，“为什么讨厌这里？”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问我！很简单，因为这里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不属于我的地方，我还是不要踏足比较好！”这话说完，孔孑随即转回身去，再不看孔健平，他打定了主意，也坚信孔健平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过了许久，孔健平悠悠发声：“想走，就让他走吧！” 一排黑衣人当即分成左右两半，给孔孑一行让出了一条路来，孔孑没有迟疑，快步向前走去，就在马上要踏出正门的时候，孔健平的声音再度传来：“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你现在那个家，应该也回不去了！” 孔孑顿住了脚步，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又是良久，孔健平缓缓起身，艰难的一步步走到孔孑的身后，在孔孑未看到的地方，孔健平正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 事实上，孔健平确实也不再年轻了，往日在商战之中的铁血手腕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其实他已经是个年过八十的老人，如今又加上了病痛的折磨，黄沙埋骨的日子，确实已经不再遥远了。 “你的那套房子，还凑合，也不委屈了我孔家继承人的身份。我已经派人帮你还清所有的贷款了，你们安心住着就好！” “什么？”孔孑猛然转身，眼神中有掩藏不住的怒意，孔健平此举，并没有让孔孑感觉到格外窝心，反倒是让他觉得受尽了侮辱，难道他孔孑还需要孔家施舍才能活得下去？ 孔健平当然不会这么以为，区区一千多万，孔健平还不放在眼里，可他控住不了孔孑的思想，也丝毫不懂孔孑骨子里的那份骄傲。 “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补偿曾经的种种罢了，可是孔健平，你有没有想过一切都太晚了？我爸如果泉下有知，你觉得，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想，认为他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活着的时候不去珍惜，人都化成灰了你还能弥补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愿意，也不可能来做你们孔家的继承人！事实上没跟你们孔家有任何牵连的日子，我过得也算舒心！孔董事长，欠你的钱，我会分期还给你，但这份情，我还是不领为好！” 话音落尽，孔孑居高临下的最后看了孔健平一眼，随即左手揽着罗美柔，右手牵着付晴推门而出！落在后面的陶虹一脸为难，冲着孔健平微微颔首说了句您保重身体，这才小跑了跟上了几人。 偌大的孔家豪宅，却似仅剩下孔健平一人，他轻轻垂下了眼帘用以掩盖眼中的落寞，浑浊的老泪重重的砸在了纯羊毛的地毯上氤氲了满地寂寥。 “咳咳咳”毫无预兆的一阵咳嗽直冲孔健平的肺叶，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噗的一声，随着孔健平如枯叶般坠地的身体，一大片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脚下的纯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3 病一来如山倒 “儿子，你真的不应该这么跟爷爷说话，无论你怎么抗拒，到底还是改变不了你姓孔这个事实！即使你能改名换姓，可你身上流淌的血液还能全部换掉吗？” 罗美柔的声音里遍是悲哀，她并不希望事情闹到今天这种地步。即便当年她和孔博达因为孔家的缘故过得并不是那么的好，即便在孔博达的葬礼上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孔家人的身影，可说到底，如果没有孔健平，这世界上又哪里会有孔博达这个人？如果没有孔博达这个人，罗美柔或许就感受不到那种叫做真情的东西。 她是个柔弱但也聪慧的女人，明白有很多事情无法抗争，更明白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个结论。何况，年岁渐长，罗美柔完全能读懂孔健平做这些事情的缘由，还不是因为他已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悔恨，只是限于一个老商人的面子，理智不允许他说抱歉。 “再说了，你难道没看出来，你爷爷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吗？要不是因为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他现在还应该在床上躺着呢！你该不会是觉得以他这样的身份，还需要装病来骗你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罗美柔是极力放低声音的，她明白孔孑的性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可即便如此，孔孑仍是翻了个白眼反问：“难道不是吗？” 罗美柔一时郁结，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叫喊：“罗夫人！小少爷！快，快老爷晕过去了！” “什么？”习惯了秉持善念的罗美柔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她也不理孔孑是否同意，便匆匆随那些黑衣人返回了孔家宅子，身后的孔孑无奈又狐疑的摇了摇头，随即便跟了上去。 躺在床上早已失去了意识的孔健平脸色异常的苍白，孔孑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良久，终于转头问向旁人：“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被问到的人慌忙俯下身去，“小少爷，这是老爷很久之前吩咐的，从今往后即便病发也决不能送他去医院！老爷说他一身安危不重要，孔氏集团的股价才最重要，一旦被媒体捕捉到他恐将不久于人世的样子，那孔氏集团就全完了！小少爷，老爷真的没有骗你，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支撑，就是为了等您回来接他的班啊” “浑蛋！”孔孑不知为何突然暴怒：“说不送医院你们就真的不送医院？私人医生再厉害，家里的医疗环境能和医院相比吗？孔健平老糊涂了，你们也都跟着糊涂了吗？去接受最先进的治疗，早日把病治好，才能让孔氏集团始终屹立不倒！一旦孔健平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得丢掉饭碗！” 罗美柔惊讶的看着孔孑，眼眶里的泪珠悬而未落。 正在看诊的私人医生不免尴尬，但又实在不敢在孔家顶撞任何人，眼前这位敢直呼孔健平名讳，哪里会是他一个小小医生能够惹得起的？ 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过后，一个满头华发，身着紫金色连身旗袍的妇人跑了进来直扑到孔健平身上大叫：“健平，健平呀！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呀！” 孔孑脸上的神情微动，他盯着背对自己半坐在床边的那人，嘴唇隐隐颤动，无声的念出了奶奶两个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4 送他去医院吧 此时此刻，孔孑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 相对于孔健平来说，孔孑对那个能够称为奶奶的人有着一种更为自然的亲近感，至少她还是父亲孔博达的亲生母亲，但孔健平却是一个弃子于不顾的残酷男人。 “太太，小少爷在您身后” 那妇人还在哭哭啼啼的时候，一旁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低声提醒了一句。 哭声戛然而止，那妇人缓缓转过头来，与孔孑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一张异常苍老而惨白的脸，可隐隐还是能看到几分孔博达的模样。原来父亲是像她多一些呀，孔孑暗叹。 “是你，小孑呀？你回来了呀？快让奶奶好好看看！”那妇人颤抖着起身，颤抖着抓住了孔孑的胳膊，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作使得她脸上的皱纹更像沟壑，孔孑的身上没有过多的动作，心里却已然极不是滋味儿。 “孔太太” 孔孑微微张嘴，却是吐出了这三个字，老太太一听，身上抖得更厉害了，“小孑，是奶奶呀” “孔太太，我无意孔家的财产，所以也不涉及到什么继承家业这种说法！为了孔氏集团好，您还是尽早做决定送董事长去医院治疗吧！如果在国内不太方便，完全可以送他到国外去，我想孔家，这点儿钱应该还是负担得起的！” “小孑，关于你爸爸的事情，其实” 孔孑微微皱眉，即刻开口打断：“孔太太，我们在这里不仅帮不上任何忙，反而还会影响到董事长的情绪，还请您派人送我们回去！至于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说，董事长替我还的贷款，我会按期还给孔家，还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人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可以吗？” 老太太彻底陷入了呆滞，她可能从未想过，孔孑的态度会如此决绝，那神情，简直就像是一个年轻时代的孔健平 看着转身离去的孔孑，她不知道该不该追出去，一个细弱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孔健平没有睁眼，却是轻声说了一句：“送我去美国！还有，看着点儿他，他要是去医院的话，吩咐医生把最好的药换给他” 多年来，孔孑虽似是与孔家毫无关联，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孔健平一直派人暗中打听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次孔孑得了瘤子的事情，连罗美柔和付晴都不知道，孔健平却已是清清楚楚。 哪有完全狠心的长者，很多时候，也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坐在回程的车中，司机有意无意的打探：“小少爷，您下次什么时候回家？老爷早就吩咐过给您收拾出一个单独的房间，据我所知，太太给您留的应该是最好的那间！” 孔孑白了他一眼，“开车的时候说话，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你不是想让我们出意外吧？” 司机只觉得被怼出了内伤，撇了撇嘴不敢再搭话。 “老婆，等一下把我妈送回家去，咱们再去一趟民政局，应该还来得及，你别担心，好吗？” 看着付晴不太漂亮的脸色，孔孑以为她是在为早上没能顺利领证的事情感到不安，忍不住靠近她耳边柔声安慰了起来，却不想付晴抬头看了他一眼，哇的哭出了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5 竟然轮到了她 身边的几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围在付晴身边不住的安慰。 “付晴，别哭啊，是不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别哭别哭，不管小孑跟孔家怎么样，但他是我儿子，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百分之百真心的，你别怕！” 罗美柔说的没错，至今为止孔孑再没为第二个人这样毫无保留的付出过，包括夏云溪在内。 “晴儿，晴儿？你怎么了？你别哭啊，难道孔老爷子偷偷骂你来着？”陶虹扁扁嘴，愣是有一种想跟付晴一起大哭的冲动。 “说什么呢你？”孔孑抚额长叹，这个陶虹真是，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他蹭坐到付晴身旁，轻柔的把她揽在怀里安慰：“老婆，别哭！告诉我，你怎么了？” 付晴轻轻抬起头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然肿的像是两颗硕大的桃子，孔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他没有作声，安静等待着付晴说话。 “阿孑，你怎么可以骗我呢？” “我没有！”孔孑吓了一跳，付晴这话简直是天大的冤枉，他几时骗过她了？ “你没有？那你爷爷为什么要给你那瓶药？他一定是暗中查到什么了，所以才会那么做的！我怎么看他都不应该是那种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的人！”付晴的嘴越噘越高，随即鼻子一酸，又要哭出声来。 “药？什么药？”罗美柔面露关切，暂时把孔家的事情扔到了一旁，握住了孔孑的手追问：“儿子，你哪儿不舒服吗？病了？” “妈，没什么” 孔孑一个头几个大，他实在是不想说出来让母亲担心，何况他已经查过了，胶质瘤恶化的百分比不算太大，他现在还完全没有太大问题，而且现在警局里的情况，也根本不是能抽出时间去手术的时候。 副驾驶位上始终未曾开口的那男人终于缓缓开言，替孔孑陈述着事实：“罗夫人，小少爷的大脑里长了一个瘤子，学名胶质瘤，大夫已经建议过他手术了，但小少爷中途跑掉了！” 孔孑暴怒：“好啊，你们居然跟踪我？我”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罗美柔和付晴同时叫了出来，一左一右架上了孔孑的胳膊。 “儿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瞒着妈呢？这是小事儿吗？这是大脑里面长瘤子，严重了可是要” “阿孑！阿姨说的对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一个人扛呢？你还把我当你亲近的人吗？我说你最近怎么经常头疼呢，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今天咱们没来孔家，你是还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呀？妈跟你说，市医院有个大夫治这个很出名，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好不好？这事儿可大可小，一直拖下去可就说不好了！” 被两人扯得有些难过，孔孑情急之下干脆闭起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听外界的声音，却还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扰，他接起电话，另一边响起了何莉压抑的哭声：“孔局，安安她” 孔孑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骤然从心中升腾而起，安阳的未婚妻安安，也是警察 他一脸苦笑，睁开眼看了看母亲和付晴，“妈，老婆，看来，我今天是谁也陪不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6 温柔姑娘陨落 诱人的樱桃红迷惑着所有人的神经，淡淡的苦杏仁味宣示着又一名警中花的离世。 在以往的案例之中，孔孑曾不止一次见过如此死相的受害者，可当死者与安安两个字画上等号的时候，孔孑的大脑还是不由自主的空白一片。 孔孑到达现场的时候，长长的警戒线已经将刘宏家的别墅围成了一个圆圈，而他家门前的紫罗兰花海已经因为警方的初步探查而现出大片的落红。往日神采飞扬的安阳，此时绝望的坐在刘宏家门前，把头深深的埋入双腿之间，原本应顺滑干净的头发已是被他揉成了鸟窝一般。 无论孔孑怎么跟安阳说话，安阳都似自动绝缘一般丝毫听不进去孔孑的声音。即便是孔孑强迫性的扳起他的头，他也仍是就那么一直向前看着，盯着虚空之中的某一个点，不哭也不叫，就像是一个闭不上眼睛的植物人。 在此之后，孔孑便看到了仰头躺在一楼正厅，全身肤色呈现樱桃红色，早已失去了气息的安安，她裸露的皮肤上还隐隐有擦伤的痕迹。 被吓傻了的刘宏全身颤抖的蹲坐在距离安安的尸体不远的地方，何莉心疼的守在他身边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眼周围也如刘宏一般有明显的红肿。 何莉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刘宏了，没想到再见面，竟然就是这样的情景。原本何莉是想着今天终于不那么忙了，想来刘宏家看看书顺便联络一下感情，到了以后发现安安也在刘宏家蹭饭。 本来何莉神经就还算是大条，索性就跟他们一起聊上了天，谁曾想到过了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安安就面露一副痛苦的样子，不断示意着自己喘不过气来，要求两人帮她叫救护车，可救护车还未到，安安就已然失去了意识 “刚才你们还在吃饭？” 孔孑问的很自然，何莉却很清楚他是在录制笔录，她转头看向刘宏惊恐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即开口替刘宏回答：“对，刚才我们还在吃饭，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同一口锅里出来的。” “厨房餐厅都在楼上，安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觉得很难受，没法换气，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呼吸不畅所以导致了短暂的晕厥和视觉错乱。她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然后就爬了起来往楼梯边挪动，再然后，就摔下来了” “摔下来之前有人触碰她的身体吗？” “有，我碰过，她刚刚说不出话的时候我扶过她，想帮她顺顺气来着！” “碰在哪里？” “肩膀，胳膊，还有前胸都碰到了。” “是在安安靠近楼梯前碰的，还是在她离楼梯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碰到的？”孔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是隐隐有些不忍，可是他也没办法，不管他相不相信何莉与刘宏，毕竟现场除了死者安安之外只有何莉和刘宏两人。 “有一段距离”何莉的声音中流露出了浅浅的难过，但流程她还是懂的，她不怪孔孑。 孔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表示自己已然知道了。 转身走出别墅，把空间留给何莉二人以及物证科的同事们，孔孑站在正门外询问起了外勤的同事：“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发现吗？” “报告局长，没有！” “哦！”孔孑顿了顿，几步走到安阳身旁坐下，也不说话，就那么抬手拍了拍安阳的肩膀。 这一拍不要紧，安阳瞬间像个孩子般哇的哭了出来。相识多年，这还是孔孑第一次看见安阳哭得这么伤心，抽泣的模样仿佛是下一秒就会悲伤到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7 拆量以及积累 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的很快，和孔孑的初步印象完全一致，安安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正常来说，吃下相当于1/3颗普通胶囊或半个新版1毛钱硬币大小的一小撮粉末，就几乎肯定能置人于死地。可有些奇怪的是，安安血液中的氰化物含量，并未达到真正能够直接致死的剂量。 以这样的情况看来，安安原本是可以撑到医院的救护车前来救援的，可她最终却仍然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有没有可能，她原本不一定会死，但因为从楼上重重摔下来的那一下导致了脑部的突然出血？”这是孔孑所担心的，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何莉很有可能面临过失杀人的指控，毕竟按照何莉本人的口供来看，仲裁方会认为她的行为尚在某种边缘徘徊。 “不会！”新来的齐法医笃定地回答，孔孑在半月之前就向省厅提出借调法医人员来帮忙的要求，实则是想暂时把秦姐的工作分割一部分出来，好让他能有时间对秦姐做出正确的判断，而眼前这位法医便是王厅长指派过来的。 “脑出血所致死亡与氰化物致死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我可以肯定的说，死者的死亡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中毒！不过” “不过什么？”孔孑眉头微动。 “一般来说，足够剂量的氰化物才会在短时间之内迅速致人死地，可死者血液浓度中氰化物含量完全不对，或许还有一种其他的可能性。就是死者已经接触氰化物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每次都极其微量，药物都有自我的代偿期，所以有一部分药物已经沉淀进了死者的骨血和大脑，但因为量实在太小所以先前没有太多明显症状。正好就在今天，她又接触到了含有这种东西的食物，也刚刚好积累到了致死的剂量，所以也就刚好在今天死去！” “真的会有这种可能性吗？”孔孑有些不太相信，在他的印象当中，氰化物可是剧毒，接触微量便能要了人命，怎么也会有积累潜伏在骨血中的可能性吗？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氰化物中毒致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氰化物在人的身体中解离出了氰基离子，氰基离子又与人体细胞色素酶中的三价铁离子牢牢结合，使三价铁再不能变成二价铁，从而导致细胞内的一些生化反应不能正常进行，使细胞不能再利用血液中的氧气从而迅速发生窒息；” “再者，因为缺乏呼吸作用产生的能量，中枢神经系统会迅速丧失功能，继而使人体出现呼吸肌麻痹c心跳停止c多脏器衰竭等症状而迅速死亡！可如果，原本的氰化物本身是不那么容易解离的种类，那么也就是相当于毒物起效需要潜伏的时间，再把足可以致人死亡的剂量分为固定的份额给死者服下，效果也与中毒剂量直接作用等同！” 孔孑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对化学和药剂方面不是特别熟悉，但他善于从言语中提取关键的信息点。齐法医的意思基本可以拆分成两个词语：拆量和积累。 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孔孑心里有了几分把握。按照齐法医的理论和建议，孔孑只需要派人将现场所有可食用的东西以及有味道的东西全部带回，检验其中是否有明显的氰化物成分即可。如果没有，则刘宏便没有了任何嫌疑；如果有，则是他蓄意谋害了安安。 孔孑刚要转身离开，齐法医又叫住了他：“死者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分散的氰化物的我不好说，这还需要问问她身边的人，在此之前有没有曾发现过她的皮肤有什么变化！” 孔孑心领神会，氰化物伤人的最明显体表标志，就是皮肤颜色的变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8 想起刘宏的话 “孔局，我想起来了！安安第一次来刘宏家吃饭那次，刘宏就曾经跟我说过，觉得安安的皮肤似乎不太正常。他说一个年轻而且保养得体的姑娘，脸色不应该出现那种状态，他说安安脸上似乎有一层太明显的小红包！” 孔孑询问了很多警员安安近期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太清楚。 直到孔孑问到情绪已然恢复正常的何莉，她才隐隐想起，以前刘宏就已经提出过类似的疑问，只是那个时候何莉误以为刘宏对安安有些心动，所以难免有些吃醋，也就没有好好去观察以及询问安安相关的问题。 何莉怎么都想不到，等到她再想起之时，竟然是如今的这种情境，如果她当时再多一丝怀疑，开口去提醒安安早早做个检查，也许安安就不会这么离奇的死去了 “刘宏开业前后的事情啊~”孔孑默默的念叨着，他仔细的回想着时间，想起那应该是在付晴被黎明辉袭击之后的事情。按照何莉的说法，在那之前安安就已经开始接触氰化物了？ 拿出电话来回翻看了几遍日历，孔孑心里有个数，他停顿了几十秒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又抬腿朝着安阳走去。 很明显，此刻的安阳已经慢慢从呆滞中抽离出来，但也很明显，他还未曾解脱于哀恸。 孔孑知道这个时候去录取安阳的口供也许不是个好时机，但他别无选择，安阳也别无选择。除了是受害人的家属之外，与此同时，安阳也是一名刑警！ “现在可以说话吗？” 孔孑站在距离安阳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他盯着安阳的背，觉得世事真是无常，前两天他们还在讨论着是否该给安阳放个假好让他把安安娶回家，如今安安竟就将成为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除了回忆和安阳的心，安安什么都没有带走。 安阳良久无言，他的后背抖得厉害，他想起早上安安才刚跟他说过今天没什么工作所以可以放假，要来刘宏家蹭个饭，本来是欢欢喜喜走出来的姑娘，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现在，可以说话吗” 孔孑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要比上一句还轻上许多。 “师父，你想问什么” 安阳没有回头，可孔孑听得出来，安阳的嗓音中压抑着未曾释放干净的哭声。 孔孑有些不忍，但还是轻轻开口：“刘宏家的私房菜开业前后，你是不是曾带安安来过这里？” “是。” “何莉那天也在？” “嗯。” “刘宏和何莉两个人，那天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应该没有。只不过那天，刘宏多看了安安好几眼我那个时候没有在意，毕竟安安是那么美，谁看到她不是都想多看几眼吗？但现在想起，刘宏会不会就是在那时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才会在今天，在我不在的时候加害安安？对，就是这样，一定是！” 安阳双拳紧握，指尖因为压迫的力道而隐隐发白，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孔孑于心不忍，决定暂停这段对话，“阳，还没有定案，还是不要先入为主的好，更何况，当时何莉也在场，她也能证明刘宏并没有做什么” “呵呵，真是好笑！谁不知道何莉喜欢刘宏，就是真的做了什么，何莉也未必不会帮他隐瞒！”安阳的表情，就像要杀人一样的狰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9 失控的大队长 什么事情会让一个铁血汉子左右为难？夹在两个人之间，还是夹在两种意见中间？ 对于安安的死，警局上下自然的分成了两派，其一是以安阳为首的，坚持认为是刘宏蓄意害死了安安，而何莉说了谎话；其二则是和孔孑一样的警员们，认为在尚未定案之前还需要寻找更多证据来协助案件分析。 无论是安阳也好，还是何莉也好，都是孔孑手下的兵，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是不希望看到自己人莫名变得像仇人一样。可惜很多事情，并不可能完完全全尽如人意。 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安阳表现的还算冷静，孔孑原本以为他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可没想到他刚刚在办公室看上十分钟的案件资料，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极了有人在用力砸着什么东西。 “局长局长，不好了！安队长举着枪去找何莉了，同事们拦着他，还被他打了，桌椅还有门全都砸烂了！你快去看看吧！” 孔孑的大脑嗡嗡作响，心想着坏了，安阳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恐怕就算是孔孑自己，也要保不住他了！ 心理干预小组人数不多，所以办公区相对狭小，总共也就是有个十几二十平。因为地方太小的缘故，所以一直没能给每个人都配上独立的桌椅，始终都是在大的工作区中摆着隔断式的长桌，定做的长桌从窗口一直顺到门口，基本就占满了整间屋子。 孔孑赶到的时候，心理干预小组办公区的门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警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恐惧或惊慌失措的表情，孔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正看到办公区里面的满地狼藉。 办公区的门上有一个深深的拳印，明显是在瞬间的猛烈击打中所留下的。办公区里面，整张长桌已经被彻底掀翻，隔断上的玻璃在外力作用下已然碎成了一地的渣子，一个被玻璃渣意外划伤手臂的年轻女警员跪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血迹，她前胸的衣服已经被泪水彻底打湿。而何莉则蹲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安阳。 “出去，跟你没关系，找个人带你去包扎！” 听到安阳这么说，受伤的女警员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疯了一般的奔了出来，此时的办公区就只剩下何莉和安阳两人。 “为什么要撒谎？”安阳的声音和他此刻的脸色一样，冷冰冰的。 “我没有撒谎，那天你带安安去刘宏家，刘宏的确跟我说了那些话，也的确提到了安安的状态似乎不太正常，只是我那天一时吃醋，所以没有在意，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责怪我，那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撒谎！刘宏平时连鱼都不敢杀，每次做肉类的东西他都是买完了直接让老板帮他处理，他怎么可能杀人呢？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杀安安？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案动机！” 安阳显然没有听进何莉所说的话，反倒像是被何莉的话激怒了一般愤怒的骂道：“你t的放屁！你说你没撒谎？我呸！你对刘宏是什么心思，你当我瞎了看不出来吗？你喜欢他，所以就算他杀了人你也还要护着他是吧？好啊，你这么喜欢他，那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送他下去陪你，替我的安安报仇！” “安阳，住手！”孔孑唯恐安阳真的一时失手伤了何莉，慌忙冲了出去大叫一声，安阳一个激灵，转头看去，正见到满脸怒色的孔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 我不会告他的 “师父！你拦我？难道安安就白死了吗？” 安阳的面色中哀痛夹杂着不甘，他曾经因为孔孑为夏云溪之死而披上一层伪装感到不解，还曾在那时日夜陪在孔孑身旁劝说他一切都会过去，可是如今轮到了自己，安阳才觉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试问一生所爱无辜离世，又有几人能做到像无事人一样如平常般生活？此刻的安阳，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影响，什么未来了，他一心只想着亲手为安安报仇，也好让他能有脸面去跟随安安一同离开。 孔孑的额头不合时宜的又感觉到了疼痛，他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使劲儿晃了晃头，这才再次抬眼看向安阳： “我有哪一句话是说要放弃调查吗？你这么做，是信不过我吗？还是根本就不相信现有的这些鉴定结果和数据？你为什么不等所有结果出来以后再决定要做什么，而非要在这样的关口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万一最后证明安安根本就不是死在刘宏手里，而你又因为错杀了无辜的人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岂不是正中了真凶的下怀？” “难道现在的证据还不够明显吗？师父，安安可是死在刘宏的家里，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那么无缘无故死在一个男人家里？你为什么就不去想想，会不会是因为刘宏看上了安安又得不到，所以起了杀心？难道这不能成为作案动机吗？”安阳手中的枪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晃动，一旁的警员们也纷纷跟随着那枪口位置的变化而心惊胆战。 孔孑的额角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心里清楚的很，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万一枪支走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紧紧眯起眼睛打量安阳，“即便是这样，即便你说的所有全都是事实，可法律自然会惩处凶手，你何时有这样的权利来随意杀人了？安阳，你杀了人一样也要偿命，难道你想就这么送掉性命？想让我失去最好的徒弟，想让你的父母失去唯一的儿子吗？” 孔孑话音落尽，安阳的身体便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向来是个出名的孝子，从来都不会惹父母生气和伤心，孔孑此言，无疑是直接击上了安阳的软肋。 此时见到安阳的反应，孔孑隐隐松了一口气，趁着安阳还陷在为难之中时，孔孑迅速上前一脚踢掉了安阳手中的枪，又一个转身直接击上他的后颈，安阳只觉一阵晕眩，随即失去了知觉！ 眼看着怀中再无反应的安阳，孔孑胸中憋闷着的气终是呼了出来，他能理解安阳，警察也是凡人一个，到底还是不能彻底逃离感念情殇。只是这一次，安阳的的确确是太过冲动了，恐怕省厅那边迟早是要怪罪下来的 “孔局！” 孔孑侧头看去，何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再向上看去，她的面色有了一些变化，那不是惊慌c也不是怨恨，倒是像极了同情和怜惜。 见孔孑注视着她，何莉缓缓开口：“孔局，你放心吧！我不会告他的！安安刚刚安阳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只是希望能早点儿查出是谁害了安安，好为安阳报仇，也好为刘宏洗掉冤屈” 孔孑欣慰的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何莉却是又接上了一句：“孔局，我想，这阵子请个假休息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1 绝望让人心疼 晚上七点，换在往日，应该是何莉的晚餐时间，可今天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同事们差不多都已经离开了，办公区关了大灯，只有何莉眼前的这盏小台灯还在闪着昏暗的灯光。她一下一下地按着台灯的开关，光亮也随着她的动作由弱变强再变弱。 何莉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她就喜欢用这样的灯，大学的寝室熄灯比较早，把这样的台灯夹在床头，她还可以在夜里偷偷看书而不影响其他的室友，只是久而久之，何莉原本的近视就越来越严重。 闪到第五个来回的时候，何莉轻轻起身，收拾好了所有的资料和报告离开了办公区。 出现在刘宏家门前，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何莉刚想抬手敲门，就看到一撮白色的毛从门缝钻了出来，紧接着，囡囡湿哒哒的鼻子慢慢拱开了没有关好的房门，冲着何莉友好的晃起了毛茸茸的大尾巴。 “哎”何莉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囡囡的脑袋，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唯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几缕微光，安安曾躺过的地方被警方用粉笔圈了起来，明明在夜里应是不太明显的痕迹，此刻看来却似是闪着刺眼而凄惨的白光。 何莉费力的找到了开关的位置，随着骤然放亮的灯光她才发现，刘宏竟仍蹲坐在她离开时所在的位置，连一寸都未曾动过。 “刘宏”何莉有些没来由的心疼，她轻轻走了过去在刘宏面前蹲下，强迫着他抬头看向自己。刚想吐出一句安慰的话，可想来想去，何莉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随即换上了一句：“刘宏，我有点儿饿了，陪我吃个饭，好吗？” 见刘宏没什么反应，何莉干脆把手里拎着的几样小吃提了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后又把吃的东西放在了地上，轻轻站起身子后再次俯身下去伸开双手直接架在了他的腋下，一阵发力后，刘宏顺着何莉的力量缓慢的站了起来。 嘎嘣嘎嘣的声音从刘宏身上传来，他这是快长在地上了呀！何莉这么想着，又是不免重重的叹息。 何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刘宏扶到厨房的，她只是知道自己身上已然没有了任何感觉。当一个近乎绝望的人放下防备，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种重量，就和扛着一个烂醉如泥到丝毫没有任何自制力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刘宏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机械的把何莉喂过去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嚼碎再咽下去，是冷是热，好味还是难吃，恐怕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等到刘宏吃下了一整份的酸辣粉，何莉看着那个空盒时禁不住流下了泪来。如果是从前，刘宏是绝对不会吃路边的这种东西的，不仅如此，他还会不停的教育何莉说这类的东西不干不净会让人生病，若不是来的路上根本没看到卖其他东西的，何莉也不会买它回来。 “孔局长，他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安安在的时候我也在，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只是意外，你用不着自责！警方调查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就当成是暂时性的休息，我正好也休假了，可以每天陪着你” 刘宏的眼睛就像风过的湖面般微微动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寂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2 氢氰基害死人 “刘宏好些了吗？” “谢谢孔局关心，他好一点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着他，以免他做傻事的！” “好，那就好！我还有事，先挂了，趁着这段时间休息，就好好整理整理你那些想法也好！”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挂掉电话的孔孑不禁感慨。何莉这丫头命还真是不好，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去吃个饭，居然能碰上这样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担心安阳再在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伤害到何莉的事情，孔孑还真是不愿意让何莉在这种关头无奈休假，毕竟她提出的很多想法和理论对案件的推进都是很有帮助的。 可当孔孑转头看向躺在医务室休息床上仍未醒过来的安阳，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决定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法医鉴定结果及物证科的鉴定结果是在第三天的上午全部交到孔孑手上的，综合两大科室的鉴定，安安的死亡结论实在是令人不得不震惊。 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而致安安死亡的，竟然是一小碗米醋！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孔孑虽说觉得这一切难以相信，但两方的鉴定清清楚楚：安安的胃中含有残存的醋液以及尚未被消化干净的樱桃核碎渣，而检验这两种食材，也确实在其中发现了解离出的氰化物成分！ 原来普普通通的食物之中竟然隐含着可能致人死亡的东西，只不过这少量与糖分结合的氰化物需要酸类的助力才可能解离出氢氰基。恰巧安安又不知从哪里听说樱桃泡醋对身体很好，因而那少量的毒物随醋酸解离而出，再加上她身体之中原本就残余的氰化物，正正好好就达到了足以致死的剂量 事实至此大白，孔孑难免唏嘘，虽然早就相信刘宏和何莉没什么可能伤害安安，但当结果真的显示安安是如此意外死亡之时，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他甚至都能够想得出，当安阳听到这个结果后会是何等的抗拒。 果不其然，时间还未指向下午一点，安阳便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直直的冲到孔孑的办公桌前，“师父，法医的鉴定结果难道就不会错吗？物证科难道就永远对吗？你可不能因为这些狗屁结果就放弃追查啊！安安她死的太惨了，我们一定要帮她找到凶手替她报仇啊！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孔孑一阵头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轻吐出一句：“坐” 安阳的脸色因激动而通红一片，孔孑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竟又想起了安安仰面朝天时身上的血迹和伤痕，一阵伤感袭来，孔孑用力敲了敲太阳穴，把视线移到了另外一边。 安阳没有动，他紧紧的眯起了眼睛直视孔孑的闪躲，攥紧的关节越发苍白无助，紧咬的嘴唇也渐渐渗出了丝丝血迹，“师父，你打算撤案了，是吗？” 孔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刘宏害了安安” “所以，安安就白死了是吗？” 没等孔孑说完话，安阳便打断了他的话，腥甜的味道从嘴唇直达安阳的大脑，不停刺激着他近乎崩溃的神经。对孔孑的信任仍在，可因安安之死而生的怨恨也同样还在。 “何莉和刘宏在一起是吗？” 孔孑的沉默点燃了安阳胸膛中的怒火，他嘶吼般的追问反复回荡在孔孑的耳中，直教人痛煞心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3 回到工作岗位 踏进殡仪馆大门的时候，付晴和陶虹还是难免心跳加速的，虽说孔孑说已经提早跟张馆长打了招呼，但两人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张馆长在她们心里，尚且是一个喜怒无常又极其讨人厌的家伙。 “站住！” 刚要偷偷往地下去，两人就听到从楼上传来的男人声音，抬头看去，正见到一脸严肃的张馆长迈着四方步子重重走下来。 想着本也没有地方可躲，两人索性把心一横，牵着手凑上前去叫着：“张馆长好！” “哟，你们这是回来了？好几天了吧都？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当我是空气是吧？”张馆长推了推眼镜，话语间有掩藏的怒意。 陶虹轻轻咳嗽一声，“那个，张馆长，我们也是没办法，这不是临时就被叫走了吗？连夜就赶着走了，警察叔叔召唤，我们哪敢不去不是？” “少来这套，还学会拿警察压我了！认识警察了不起呀？我最好的朋友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呢我说什么了！”张馆长一时间有些气结，失声叫道。 付晴偷偷捏了下陶虹的手，示意她千万别再说什么。陶虹撇了撇嘴，心想着还刑警队长呢，你知道刑警队长姓什么吗？安阳怎么可能认识你这号人呢，再这么吹下去也不怕闪了舌头！ 张馆长见两人也不说话，一副“悉心听教”的样子，这才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称：“行了，这回就算了，下不为例啊~再有什么事儿啊，提前来跟我说一声，免得我再误会你们对工作不上心，知道了吧？” 说完这些，张馆长也未等两人回应，弹了弹身上的褶皱转身就走，并没有看见在背后冲他不停做着鬼脸的陶虹。 海市夏末秋初的天气有些多变，这会儿明明不见阴天，却是转眼就下起了雨来。因为今天没有太多事情，付晴还能有个喘息的时间，她捧着陶虹冲给她的咖啡，透过工作间顶处的窗户看上去，整个世界都是雾蒙蒙的。 殡仪馆并没有现磨咖啡的条件，两人也只能喝喝速溶咖啡，陶虹冲给付晴的叫麦斯威尔，是一款平价咖啡里面还算得上浓郁的，付晴喝这款咖啡喝了差不多两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咖啡厅的咖啡除了对大脑刺激更大一些，味道似乎和它也没什么区别。 付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般感伤。或许是因为知道孔孑生病，又或许是突然听说刘宏出了事，今年到现在，似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付晴已然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一件事会最终成为压垮她的那根稻草。 陶虹发现了付晴的迷离，很是放心不下，“怎么了晴儿？” 付晴用力的向上抬了抬眼珠，以确保眼中的湿润不会不听话的跑出来，随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安安怎么就那么巧，会在宏宏家里他那么喜欢烹饪，好不容易在何莉的鼓励下决定要自己开个私房菜馆了，却又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流年不顺啊！我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不顺利呢？” 陶虹有些夸张的嘟起了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唐老鸭。“晴儿，你千万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情确实是刘宏倒霉了，但是每天倒霉的人多了，怎么就能说是你身边的人不顺利呢？再说了，你看看我不就挺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我都没什么朋友的，后来认识你这么好的朋友，我觉得我还是转运了呢！所以嘛，千万别对号入座，你也得对自己好点儿不是？” 付晴浅浅一笑，再没开口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4 你身上的味道 晚上六点整，孔孑开着他那辆大众车出现在了殡仪馆的门前。 可能是因为距离闹市区还有段距离的原因，孔孑忽然就觉得这里雨后的空气清新的难能可贵，那是一种带着些许泥土味道的原始芳香，至少，远远要好过案发现场的血腥气味。 付晴加了会儿班，走出大门的时候刚好是六点三十分，看着不远处斜斜的倚在车门边打着电话的孔孑，她忽而就有些恍惚。认识孔孑多久了？半年吗？付晴轻数着日子，感慨着时间流逝的同时，她也惊讶着命运的安排，等了三十多年都没有到身边的人，竟然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中深刻的融进了自己的生活，再难剥离。 挂掉电话，孔孑勾起了嘴角的弧度，他轻轻敲着车门，并没有侧身看付晴，却是柔柔的开口问道：“老婆，看够了没？” “哎？你发现我了？” 付晴笑到眯起了眼睛，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孔孑长长的手指有节奏的交替击打着车门，像极了正在弹奏某一首钢琴曲的演奏者。 “那当然，我可是警察！再说了，我闻得到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什么味道？”付晴不免疑惑，孔孑说她身上有味道，是洗发水c还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孔孑终于缓缓抬起头看向付晴，本就如深潭般的眼眸在爱意的浸润下显得越发的波光潋滟，他缓步向付晴走去，抬手将付晴圈进了自己温暖的怀抱，一个轻柔的吻随即落在了付晴的耳侧，“老婆，我闻得到你的味道，是因为你身上有爱的味道啊！” 付晴的心跳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彻底乱了频率，似这般温情满满的爱语，不禁让付晴深深沉醉，那个暖融融的怀抱，似乎也就在此刻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却又完整的世界！ 是的，她爱孔孑，就似孔孑对她的情深一般，当孤注一掷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时，那么这件相同的事，一定就叫做爱情 看得出来，孔孑的车技很好，明明是看似有些颠簸的路段到了孔孑的手里，车都被开得平稳异常。付晴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睡梦之时，孔孑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老婆，刘宏那件事，你没什么事吧” 孔孑的意思是：关于刘宏那件事情，没有影响到你的心理状态吧？ 原本已经睡意满满的付晴霎时清醒了过来，不说倒还好，孔孑这么一提醒，一阵酸楚又袭上了付晴的心头。 “我下午给宏宏打过电话，可他关机了，打到他家里也没人接。本来我是想下班以后去他家看看的，但是虹虹说，这种时候还是让他静静为好，况且何莉应该是陪着他呢！对了，何莉怎么说，他们俩都还好吧？” “我刚才才跟何莉通过电话，”孔孑顿了顿，“到家以后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可以跟刘宏联系，他先前那个电话这段时间不会开机。” 眼见着孔孑脸上的复杂神情，付晴隐隐一阵慌乱：“他们俩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孔孑想起安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能直接证明刘宏伤害安安的证据，所以应该很快就会撤案了。只是，安阳他他不依不饶，一定要为安安讨回个说法，而且竟然因为和我意见不同就提出辞职了，他不在局里的话，我没办法保证他会不会去找刘宏，所以，我已经通知他们俩暂时先不要回家了！” 失去亲近的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付晴和孔孑两人都是再清楚不过，更因为如此，他们也知道安阳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释怀，或许这样的关头，事情也只能这样解决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5 书呆子的往昔 对于很多人来说，初恋都是一件甜到骨子里的事情，可对于何莉而言，初恋却在不经意间变得沉重了许多。 当然，这一认知的前提还得是，如果暗恋算是初恋的话。 原本从开业生意就一直很是火爆的私房菜馆在一夕之间成了案发现场，无论如何这店都是开不下去了，即便安安的死和刘宏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传言有多恐怖，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按照孔孑的话来说，现在的何莉似乎的确不适合留在警局上班，刘宏也暂时不该整日待在家里，经过多番考虑，何莉决定听从孔孑的建议，陪刘宏出去走走。 何莉没想到的是，刘宏好不容易同意了这个建议，开口说出的地方却是直接定位到了千里之外的巴黎。 算起来，这该是何莉第一次走出国门，甚至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在何莉的记忆里，贫穷的帽子一直在她的家中扣了整整十年。在她还是个十二岁孩子的时候，她的父母便赶上了下岗的大浪潮，再加上父母亲都没有太高的文凭，所以自此后双亲都只能靠打打零工卖卖体力养活女儿。 何莉清楚的记得，她的妈妈曾抱她在怀里耐心的解释这一变故，与其他同样处于底层的家庭不同，妈妈并没有选择隐瞒，也从不打肿脸充胖子，许诺给女儿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何莉才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熟一些，她不追星c不化妆c不爱奢侈品，甚至夸张到连肉类的食物也极少去吃。 十七岁的时候，因为表妹来家里做客，爸妈才带她和妹妹去吃了一顿肯德基，那是何莉第一次吃到那样的食物，幸福充盈了她整颗心灵，但回到家以后当她从门缝里看到爸妈偷偷在数着剩下的零钱时，何莉没来由的哭了出来。爸妈一张又一张把那些一元钱抚平压在床垫下的神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个可爱的孩子。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何莉才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再给爸爸妈妈添上更多的麻烦！ 高考报考的时候，何莉背着爸妈更改了她最喜欢的学校和专业，报考警校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她考的专业和院校属于提前录取批次，不仅学费非常低，而且还会得到一些国家给的补贴，爸妈应该就不必为她上学的事情去四处求人借钱了！ 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些事情，不是羞于提起，而是不希望自己因回忆而增添更多的无力感。上学的时候，同学们总是喜欢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去逛街吃饭，有时也会去唱歌跳舞，不是没人约过何莉的，只是每当她听说出去玩儿要平摊的费用后，她总是默默的选择了远离，久而久之，也就再没人走近她身边了。 所以事实上，也并不是所有的书呆子都曾想让自己成为书呆子的，也有那么一些人，只不过是因为太过无奈，也因为除了读书学习之外，她真的无事可做 飞机即将起飞的语音播报响起，何莉迅速从回忆之中抽离。当她侧头看向已然熟睡过去的刘宏时，她的心中闪过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糅杂了欣慰c心疼以及苦涩的情绪，既开心于能暂时陪着他，又难过于自己注定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两个人本就来自于不同的世界，那么再怎么努力去靠近，也始终都会是徒劳吧？何莉紧紧的攥了攥手里的机票，仅剩下的想法是，这张去巴黎的机票钱，要两个月的工资才能还给刘宏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6 许你负重前行 “什么？他们两个去巴黎了？” 付晴一脸掩藏不住的惊讶，就在两分钟之前，孔孑才告诉她何莉竟然为了陪在刘宏身边申请了长假，不仅如此还陪着他出了国门，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往巴黎的飞机上了。 孔孑夸张的揉揉耳朵，仰面躺在了沙发里，伸手将付晴一把拽进了怀里，“怎么了？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老公我能做出为美人追出国界这种事情吗？长江后浪推前浪~” “不是”付晴红着脸推了推孔孑的肩窝，“我是觉得，莉莉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啊看来这回，安阳那边没轻闹吧？他不会是在你们局里为难莉莉了吧？” 孔孑欣赏的拍了拍付晴的头，言语之间满是骄傲：“可以嘛宝贝，才跟了我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孺子可教也！这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你不得自学成才成为一代名探啊？还是女神探！” 说归说，闹归闹，说完这些，孔孑又是换上了一脸的忧心忡忡，“安阳这次受的打击太大，估计一时半会儿他是缓不过来了，本来警界现在就缺人，却在这种关头出这样的事儿，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啊！”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一阵沉默，从唐红的事儿一直到李立，再到现在刘宏家发生的意外，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围在孔孑和付晴两人周边所展开的。 “虹虹跟我说过，有一个人在暗处，可你们警方在明处。阿孑，我是真的担心你会有危险！虽然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该有的态度我还是要表达的，我不希望你再直接参与到任何一线任务里，而且除了你以外，我也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公安局的正副局长直接披甲上阵的！你就是再心疼再理解你手下的那些兵，但是现在你是不是也得想想，你还有一个我会担心呢？万一你出点儿什么事儿，你是想让我变成” 付晴的哭腔引得孔孑一阵心酸，他紧紧的把付晴搂住，让两人的身体间没有一丝缝隙，孔孑身上那种古龙水结合着檀木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付晴的心中多出了一分浑然天成的安全感。 孔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尽力不让付晴听到他声音中的沙哑：“老婆，你懂什么叫做人民公仆吧？当初我选择从事这一行业，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百姓不受任何威胁。我爱你，也承诺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没有办法扔掉自己对其他百姓的责任！” “总有人要去付出，总有人要去负重前行！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但是你放心，因为有了你，我一定会时刻都提醒着自己，家里还有个人等我，我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保证你的一生平安！老婆，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付晴无言以对，有些时候，她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了解孔孑。 如果她不懂，她完全可以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去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强迫着孔孑答应她，或许还有可能逼迫他换上一份工作。可遗憾的是，付晴比任何人都要懂那一份沉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7 巍巍兮如青山 据传说，这个世界上其实存在着不同的时空。 我们所生活的空间也不仅仅只是三维的空间，如果在现实中你爱的一个人消失不见了，不用担心，你们会在另外一个时空里遇见 付晴时常会回忆起这个传说，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舅舅给她讲这些时候的那种神奇表情，既像是敬畏，又像是向往。 当然了，等到付晴长到今天这么大时，她是早已经不会再相信这种说法的，如果传说是真的，又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再见过她亲爱的舅舅呢？ 付晴的舅舅，有一个听上去极其老派的名字：张青山。 听张彩虹讲，当年付晴的姥爷之所以给舅舅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姥爷坚信做人应如水，而做事当如山。人若能像水一般波澜不惊，同时又像巍巍青山般不动声色，那么此人必为君子！为了让舅舅长成谦谦君子模样，便得名青山。 张青山曾和孔孑一样，是邻市的一名刑警。 在付晴的印象里，她这个舅舅完全够得上铁血硬汉这一称呼。曾有一次，张青山在追赶犯罪嫌疑人的途中遭遇了袭击，近距离的枪击使得张青山左肩皮开肉绽，可他竟然连疼都没喊一声，生生用手把子弹抠了出来便继续追赶嫌疑人 等到大部队追上张青山的时候，那名嫌疑人已经被他用手铐铐在了路边的铁栅栏上无法脱身，而张青山本人，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已经昏迷了过去。 医院的大夫用三天三夜的时间才从死神的手里夺回了张青山的性命，可他醒来第一句话仍是：同伙儿抓到了没？ 就是这样一位称职的警察，最终仍是没能逃脱死亡号角的催促。在一次绑架案的破获过程中，劫匪虽拿到了赎金却仍丧心病狂的杀了人质，而负责谈判工作的张青山也被已经杀红了眼的劫匪一刀取了性命 张青山曾对付晴说起，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个平凡的英雄，最后，他终于成为了英雄，却是用了一种让家人伤心欲绝的方式。 付晴曾向孔孑讲过很多事情，可唯独这件事情，她从没有提过，只因为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害怕一旦讲了这件事情，曾让她和家人悲痛的事情就会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再次吞噬掉同为警察的孔孑的性命 “老婆？你怎么了？” 一句轻柔的问话从耳畔响起，付晴彻底从回忆中抽离，她一转头便对上了孔孑担忧的神情，那神情就像是温良的补药般滋润着付晴脆弱的心灵和神经，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轻扬起了下巴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孔孑柔软的嘴唇。 唇瓣上传来的温度使孔孑瞬间平静了下来，他舒服的暗叹了一声傻瓜，随即回应给付晴一个更加绵长温柔的亲吻 温情替代了言语，孔孑没有再说话，付晴却已是默认了他一切的决定；付晴没有再开口，但孔孑却已然了解她心中所思所想： 我愿意一直陪在最亲爱的你的身边，无论平安喜乐，还是穷途末路！只要有你在的世界，即便是末日也会现出光芒万丈，即便是末路我也愿意随你一同披荆斩棘！就像你曾许诺给我的幸福一般，我所回应给你的，除了爱和珍惜，亦别无他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8 我在笑你在闹 “你明天有什么事？” 付晴久久不愿从孔孑怀里起身，孔孑也就那么一直好脾气的抱着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付晴才算是悠悠吐出了一句话来。 孔孑温柔的低头看去，从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付晴后脑勺上柔顺的黑色。她的发长得是真慢，孔孑还记得初识之时那个发未及耳，像个乍起全身尖刺般抵抗他的小辣椒，这么多个月过去了，那黑藻也就刚刚长长了不到两寸。 没有急着回答付晴的话，孔孑倒是一时兴起，由着自己的恶趣味指引，伸出一只手用力把付晴的头发揉成了鸟窝状，之后还左右晃荡着自己的脑袋去观察眼前的杰作。付晴懒得抬头，把脸深深埋进他的小腹上，随便抬起一只手理了理自己后脑的凌乱，又是开口追问了一句：“说呀？你明天有什么事？” 这下孔孑倒是听清了，低下头去在付晴脖颈处蹭了蹭，柔声反问：“怎么了？你说吧！” 就像是憋得喘不过气来，付晴猛然起身气鼓鼓的看着孔孑，顺便还做好了一个叉腰的动作，“你还问我？你猜呢？难道不用到医院检查的吗？听医生说说你现在到底到了什么阶段，什么时候需要手术，得吃一些什么药，我好记下来然后回来监督你呀！” “呵哈哈，咳咳”孔孑听她说完，一个没忍住就笑得前仰后合，直笑得呛到了肺管连连咳嗽。 付晴显然很不满意，美目一横，孔孑当即像被封住了嘴巴一样没了声音，过了好半天，见付晴脸上也没什么怒色了，这才又凑到她身边去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老婆，别生气，我就是突然觉得，咱们刚才那一幕好像是一对已经成家多年的老夫老妻啊！我在笑，你在闹，你发火，我装傻，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回连假装了半天严肃的付晴都憋不住笑出了声来，生活中的孔孑和工作之中完全不同。工作中的他雷厉风行，甚至偶尔还会带有一丝冷酷，可真到了可以卸下重担的生活中，孔孑也不过就是一个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懂得嬉笑怒骂也可以温文尔雅的大好青年。 孔孑的皮囊生的好看，可他本人从未以此为荣流连花丛，似乎是并不知道自己有让群芳折腰的本事； 他倔强固执，还带有一点点的大男子主义，嘴巴冷得很，总是会怼得身边的人体无完肤，表面上看他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最优伴侣，但好在他独独对付晴是完全不同的； 他心疼付晴的遭遇，又不仅仅将同情代入到付晴的身上，他倾心于付晴的独一无二，也懂得为付晴去收敛自己身上时常流出的冷厉。他视付晴为掌心里的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他将自己的所有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付晴面前，绝不容许自己有丁点儿的隐瞒。 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完美，却在努力改变着自己，也在努力去给予付晴想要的那种完美！ “老婆，你看够了吗？” 温和的询问声在付晴耳旁响起，付晴强迫着自己摇了摇头，收起了嘴角的浅笑，重又恢复到先前的“倨傲”，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孔孑。事实上，付晴是太担心孔孑的身体了，一头扎进工作中时，孔孑是真配得上“工作狂”这三个字！ 孔孑索性仰躺进了沙发里，噘起下嘴唇包住上唇，直勾勾的盯着高悬的吊顶，像是想从虚空中找出些什么东西。 “改天吧老婆！明天，我还是想先去找一趟安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9 人不人鬼不鬼 远远走来一个提着酒瓶的男人，每走一步，他还要仰头喝下一大口的啤酒，原本芬芳的酒花沾到他的嘴角，很快就被他用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袖口擦掉，弄得脸上浑浊一片。 明明是实实在在的踩在土地上，可落在路人的眼睛里，那男人却如踩在了棉花上一般，飘忽闪烁的身影若是放在夜里，说不定会被胆小的人误以为是鬼魅也未可知。 男人缓缓走过了一个小区的大门，走出差不多有将近五百米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走过了目的地，可他并没有回头，只踉跄着身子缓步退着，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倒车，请注意” 这一切落在了不远处的孔孑眼睛里，原本就深邃的眸子因着这一情景更是添上了几分黯淡，他眼看着那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大把钥匙哗啦哗啦的翻动着，最后终于翻出了一把应该是家门的钥匙，随即便把剩下的那些通通扔到了地上。 “安阳”孔孑深深叹息，明明是一个好端端的大好青年，却在朝夕之间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竟也像个酒鬼一般不分昼夜的买醉街头了 是的，刚刚他所见的那醉汉，便是已经失联了几日的安阳。 也许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自己，安阳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孔孑在打过第n遍之后，终于耐不住性子亲自找到了他家里来，没想到还没到达目的地，却先见到了这样一幕。 安阳曾是孔孑带过的所有警员中素质和忠诚度都是最好的徒弟，现如今成了这般光景，怎不叫人唏嘘不已。 孔孑皱了皱眉，远远的跟在安阳后面，从地上捡起了他扔掉的那些钥匙，又不动声色的跟在安阳身后不远处。 安阳的家在市区和郊区的交界线上，当初买这儿的房子就一个原因：便宜！海市的黄金地段房价日益飞涨，孔孑还记得，那时候安阳天天跟他抱怨说，这海市迟早只剩下那些大老板，至于那些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的人，也就剩下梦中一游的份儿了！ 好在，善良的安安从没有挑剔过安阳条件好不好，买的房子能不能升值。 她曾和安阳一起看过一部电影，主演是影帝吴镇宇。吴镇宇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便对那女人说：“以后我们有粥吃粥，有饭吃饭，我等你回来！” 就这一句话，让安安哭了整整两天，从那之后，她就时常捧着安阳的脸说：“宝贝，以后，我们有粥吃粥，有饭吃饭！”想想那样一个能和曾经的夏云溪同封警界双花的姑娘和一个男人深情对望，诉说着款款情深，别说是安阳本人，就连作为旁观者的孔孑，也曾经深深为之动容。 谁又能想到，旦夕之间，眷侣生死之隔，一别两宽？ 这套房子是安阳通过中介买的二手房，建造年代可以追溯到孔孑还未出生的时候，因而自然是没有电梯的。孔孑逐级而上，又抬眼看着左右墙壁上那些满满的小广告，花花绿绿的广告词掩盖住了已经开始剥落的墙体内壁，倒也少了许多破旧的沧桑感。 孔孑默默查过了四十秒后，驻足在了四楼到五楼间楼梯中间的位置，他抬眼看了看502的门标，这里就是安阳的家。 房门是开着的，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没有被拔出来，一只球鞋被脱在了楼道里，隐隐有一股呕吐物伴随着酒精的味道从那屋子里飘了出来。孔孑紧锁的眉头根本无从打开，他又走了两步，俯身从地上捡起了那只球鞋，拉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一大滩未被清理的呕吐物就那么明晃晃的横亘在他和靠坐在墙边的安阳中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0 为什么不是我 凭着多年的兄弟情，孔孑选择了自动屏蔽从地上缓缓升起且愈加浓烈的味道。 他轻轻把钥匙放在门边的鞋柜上，随手代上房门，俯下身去挽起了自己的裤腿，随即起身跨过了那一滩黏糊糊，进到洗手间找出了一块抹布，开始无声的收拾起了屋里的脏乱。 这一切都落在了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安阳眼里，事实上，从孔孑在身后“跟踪”他的时候，安阳便已经有所感觉，虽然确实灌了自己不少的酒，但刑警的天性却是到何时都不会消失的。 直到孔孑把房间里清理的一尘不染，又打开了所有的窗子通风的时候，安阳才支撑着自己酒后沉重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从孔孑身边慢慢蹭了过去，径直走到了卧室里一头栽倒在床上。顺手，他还拽过了床头的抱枕拥入怀中，那上面有安安残存的味道。 是醉是清醒总还有个程度，可这难过，却是无论如何也驱赶不散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孔孑一边用湿巾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边轻声问道，他知道安阳听到了，只不过是不愿回应而已。 “就算现在不想上班，也该回去好好录一次口供不是吗？” 很明显，孔孑在半晌之后补上的这一句，力度要远远超过上一句，安阳骤然起身，手上抱着抱枕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为什么要找我录口供？该被审讯的是刘宏跟何莉才对，难道不是吗？” 他还是不信呀！孔孑暗叹，理了理情绪继续说道：“安阳，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表明，是刘宏与何莉联手害了安安。况且，他们也丝毫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法医也早就给出了更合理的解释，安安体内早就积累过一定量的氰化物，她在刘宏家咬碎的樱桃核只是一根引线，恰巧引爆了她体内的‘炸弹’罢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她可能在什么地方c在什么人那里接触过这种物质，所以我需要你！” “呵，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会在刘宏家咬碎樱桃核？又恰巧就因为樱桃核里的那一丁点儿东西就刚好要了命？师父，这个说法，你让我怎么相信？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师父，是因为我还念着我们之前这几年的情谊，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毫无保留的教导我，又始终把我当成兄弟，我曾经也是一样！可是就这一次，你为什么就不能更相信我一些？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没有一刻不想着，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 安阳的声音并不算洪亮，实际上他的声音很低，甚至还带着一丝专属于酒后的嘶哑，但就是这么无力的控诉和倾吐，却如重锤一般狠狠敲打着孔孑的内心。 孔孑突然就想起，五年前夏云溪和父亲去世后，自己也曾有一段似此刻安阳这般的日子，那个时候，满嘴酒气说着醉话的还是自己，而安阳始终伴在他左右，不停的跟他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孔孑就寻了短见随故人而去 孔孑狠了狠心，喃喃地念着：“安阳，你知道的，事实上，我没有必要来跟你商量，只要派人来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就好。可是，我还是想看见，是你自己头脑清醒的走回警局，来跟我讲之前一段与安安有关的事情。如果你还相信我这个师父和兄弟，你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帮着我早点儿找到真正害死安安的人，而不是躲在这里喝酒度日！” 叹息声散尽，孔孑轻吐：“还记得吗？这不是曾经你说给我听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1 红尘中两相依 从安阳家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孔孑仰头看着今天不算太刺眼的太阳，心里装着的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两人交流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超过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孔孑竟然就那么半倚在墙上看着安阳从哭到笑再到坐在床边睡着，呼噜声低低响起的时候，已然绝望了的孔孑只得费力的把安阳按回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关好窗子后才逃一样的奔了出来。 那个房子里面，有太多安安曾存在过的痕迹，而那些明显的迹象又无一处不在提醒着孔孑：你的又一名同仁再也不会在了 孔孑突然就想到了付晴，因为他突然就明白了之前付晴那段近乎崩溃的日子之所以会出现的根源——不过是因为，她心中有情。 如果能无情无虑，无牵无挂的过一生，人生就该没有那么多的艰辛苦楚了吧？ 手机铃声没来由的响起，孔孑还未探手入怀却是先行笑了出来，那是付晴曾唱给他的那首歌，此时也成了付晴的专属铃声。 “喂？”孔孑的声音轻松了不少，之前因为安阳而生出的伤感缓和了许多。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生气！”付晴停顿了一下，见孔孑没有接话，索性继续，“本来我是在上班的，但是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条信息，就四个字，说在门口等我。号码我不认识，但是因为好奇我还是出去了，正好见到大门口有一辆车，是上次接咱们去你爷孔健平家的那辆。” “然后呢？”孔孑的声音上似乎挂上了霜，直听得付晴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早想到会这样。 “然后我就坐上车了里面是他家的大管家，姓林” “嘟嘟嘟” 付晴一惊，孔孑居然挂了她的电话？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难道孔孑生气了？完了完了，这该如何是好？ 还好，也就是半个小时以后，孔孑一脸凝重的出现在了付晴的面前。如果忽略掉那张脸上的冷峻，或许付晴会非常开心见到他，顺带着可能还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为什么上那辆车？” “我” “因为知道是孔家派来的人？” “嗯” 情绪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够被完整的表现出来，正如此时，付晴清楚的知道，孔孑是真的生气了。 她害怕孔孑会在这里和她争吵，本想着要再解释几句，可却没想到下一秒，孔孑便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随即又是一段听似责怪实则却是关心的言语在付晴耳畔响起：“即便是知道，下次也不要再这样了！你怎么就知道孔健平不会为难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原谅自己？你忘了吗？我们说好要红尘作伴的！” 付晴原本的惊慌渐渐由感动所替代，原来孔孑的嗔怪不过是因为对她的担忧，而非她想象的，是因为与孔家的恩怨。她的心中一片柔软，随即反手回抱住了孔孑坚实的脊背。 她想起来了，之前曾有那么一次，孔孑跟着电视里的歌手在她耳边哼起了那首曾火遍大江南北的歌儿：“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孔孑的声音不算嘹亮，但却极有磁性，当辽阔的背景乐和他那性感的中低音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另外一种类似于烟熏后的深沉男音。付晴听得入神，原本还想夸奖孔孑的音感很好，完全可以做个歌手，却在下一秒就被他圈在了怀里。 他说：“老婆，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作伴红尘，策马高歌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2 孔健平的请求 “所以，他到底让管家来做什么？” 孔孑面无表情的问着，在他心里，孔健平找上付晴，根本不能用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形容，至多只能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因为殡仪馆里材料不足需要补充，所以下午的上班时间自然而然的被推到了三点，没有了被张馆长监视的压力，付晴索性放心的带孔孑到休息室坐下，随即从衣服贴身那层掏出了几张钉在一起对折好的纸递给他。 孔孑看着那纸张的材质，像极了是一份合同，他皱了皱眉，轻轻接了过来。 只是他并没有打开去看，而是随手把那些纸张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重复着刚刚的问话：“他让管家来做什么？” “不看看？” “不看！” 付晴撇了撇嘴，也不去强求，欠起了身子把椅子往孔孑身旁挪了挪，心想着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孔建平就又是这副死样子？孔孑什么都还好，就是这倔脾气 努力的不让自己被孔孑的情绪影响，付晴轻声回忆：“林管家说，他已经被送到美国去治病了，只不过因为这两年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不见得会有多乐观。” “哦，还有呢？” “还有就是，林管家说爷爷走之前交代过他，让他再告诉你一遍，不需要你来还那笔钱！” 付晴实在是不习惯直呼长辈的名字，想了想还是称孔健平爷爷比较好，可一见说完这两句后孔孑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又赶忙接上：“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直接跟林管家说了，这事我说了不算” 孔孑扬了扬眉，抬手捏了捏付晴的手，表示自己并不是因为她而生气。可当感受到付晴的手因紧张而变得冰凉时，孔孑的眉头又是一紧，赶忙抓着付晴的手塞进了自己的上衣里，用自己身上的火热为她取暖。 付晴挣扎不出，索性由着他的性子，嘴上却是没闲着：“我觉得你对爷爷的误会太深了！在我看来，现在的他，也不过就是个没有儿孙承欢膝下的空巢老人罢了！他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也许以前他确实是铁腕总裁，可现在他不过就是有些想你，想让你回家的平凡爷爷而已！” 见孔孑没了言语，付晴就知道他是在揣度这话的真伪，她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可能想到了，这是份合同，虽然这种形式表面上看来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是他应该也只是习惯了这么做罢了。我看过了，里面没有一条是会对你有伤害的。包括替你还了贷款的条件，也不过就是让你每两周回去一次，等到我们俩有有孩子的那天，每周都带孩子去陪他一天~” “没有了？” “没有了” 付晴战战兢兢，孔孑眉眼之中的暗淡让她一时弄不清楚孔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是在回忆c还是在难过？ 良久，孔孑缓缓起身看着她，“这倒是有意思了，我怎么不知道，孔健平什么时候也懂得上演这种亲情戏码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家人，为什么连我爸爸的葬礼他都没有现身？甚至连每年的祭日也从不愿意出现？” “而且非常有趣，他居然还提到了我跟你以后的孩子？是因为孔家再没有人能接替他的位置，所以他才打起了我的主意吧？等到发现无法攻克我时，竟然觊觎到我们下一代的头上来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想抢走我们的孩子据为己有呢？” 付晴一时间震惊的无以复加，豪门的事情她不懂，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可是孔孑所说的，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不是吗？可就是这匪夷所思，竟让付晴有些慌了神，孔孑的爷爷想抢走她未来的孩子？不，这绝不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3 仅次于何莉吧 “晴儿，这什么呀？” 临到下午工作时间之前，孔孑才心事重重的离开。刚好经过的陶虹好奇的翻着休息室桌子上的那份文件，轻声问着，可还没等付晴回答，陶虹就一脸兴奋的重重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转手把那文件捧了起来。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合约呀？简直很电影里面一模一样啊！” 本就心情不大好的付晴顿时一脸的无奈，做出抚额叹息的样子埋怨：“虹虹啊，我的小姑奶奶，咱能不闹了吗？我都要郁闷死了，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好吗” 要说这陶虹，虽然平日里一副直女的样子，偶尔还会发发呆犯犯傻，但真要是碰到付晴心情极差的时候，陶虹还真是她身边最靠谱的一个，总能恰到好处的点到付晴的心结，最次也能帮她出出主意。 见付晴果真哭丧着一张脸，陶虹赶忙把手里的文件放回了原处，俯身凑到付晴面前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就在付晴满心狐疑的时候，陶虹直接上前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连带着柔声的安慰起了付晴：“好了，我在殡仪馆工作，本来就已经整天活在恐怖片里了，你再这么哭丧着脸，是想直接吓死我，好继承我微博里的七百多个粉丝吗？” “噗”付晴被陶虹逗得瞬间破了功，这会心一笑，顺带着也彻底带走了付晴脸上的层层阴霾。 挚友在侧，付晴本能的放松了下来，她也不拘着，不等陶虹追问便简明扼要的把中午的事情讲给了陶虹，包括孔孑的坏情绪和猜测也一道打包奉上。 陶虹一边听着，一边一下接着一下敲着自己的膝盖，付晴看着她手上的动作，莫名的觉得那动作像极了孔孑偶然间敲桌子的姿势。 “怎么你们警校毕业的都有这个小动作吗？”付晴忍不住好奇的问出了声。 陶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啧啧两声后随即抬起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打在了做着小动作的手上，“啪”的一声响动，不免让盯着她的付晴觉得有些意外。 “你知道吗？其实所有在警校上过学的，多多少少都应该学过一些心理学。就我刚才这个动作，并不是什么好的习惯，这是潜意识里一种自我怀疑的表现。不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或者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某件事情的时候，是最容易做出类似小动作的时候。我上学的时候因为这个没少挨老师骂呢！” 说完这些，陶虹自嘲的笑了笑，有那样懦弱的父亲，她又怎么能自信的起来？ 对于过去的种种，陶虹实在懒得回忆，她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开心的影像都抛到九霄云外，重又笑眯眯的抱住付晴的胳膊，开始了对付晴的一系列研究： “别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吧！你先不要说，我来猜！我猜，你不开心，一是因为受了孔孑的影响，也在怀疑孔老爷子的目的；二是因为想到未来的孩子可能会降生在一个复杂而缺少人情味儿的大环境里，和孔孑的那张臭脸以及他的那副臭脾气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付晴扁起了嘴，心想着这陶虹真不愧是警校毕业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简直就是仅次于专攻心理学的何莉的存在，孔孑以前说陶虹不当警察有点儿可惜，这么看还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4 走一步算一步 见付晴没有回答，陶虹便知道自己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她那眸色深深下所掩盖的，是越加与孔孑相像的神色和情感。 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好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在感情里面开始学会迁就，就代表着这个女人离背离本我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陶虹见过无数为了爱一个男人而彻底失去自我的女人，最终的下场往往都没有那么的尽如人意，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最心疼的朋友最后也沦落成那样的结局。 “实际上，我不认为你这么杞人忧天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好多人都说未雨绸缪什么的，可是现实总是证明，人在一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做的一切计划都是无用功，迟早都还是要走一步算一步！”陶虹说完，吧嗒了一下自己的嘴，似乎还在回忆着有哪句话说的不那么恰当。 付晴苦笑：“要是我也能像你那么想得开就好了！” 陶虹一边掂量着付晴这句话里各种情绪的含量，一边轻声继续着：“其实你根本不用像孔孑一样考虑那么多，因为说到底，他跟孔家有什么恩怨都是他们家自己的事，你又不需要去刻意讨好孔健平！如果孔孑真的那么爱你的话，身为男人的他自然会站出来护你周全，如果他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那又有什么资格爱你？” “至于什么未来孩子的事情，大姐呀~那可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你想它干嘛？话说回来了，就算你真的给孔孑生了个儿子，那儿子是不是得跟孔孑姓？是不就对了，那孩子可是姓孔！身上流的是孔家的血脉，孔健平还能伤害他不成？如果孔健平真是抱着把那孩子培养成孔氏集团接班人的心思，我的亲哪，那你不是赚到家了？里外你都不亏，你担心什么呢？” 当然了，陶虹是万分清楚付晴是什么样的人的，她并不是贪图享乐和富贵的人，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就是担心付晴会因为想不通而钻进牛角尖里罢了。 但是有一件事，陶虹倒是说的没错，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孔健平之所以让管家送那份合同来，其实骨子里也不是真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因为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习惯，使得他只会这样来处理。 在钱财阔绰的人眼里，世界上所有的事，确实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也只能说明，付出的金钱还不够多。 被陶虹这么一说，付晴的心情算是好了许多，她看了一眼手表，见还有些时间，又转了话题询问起林龙来。要说林龙这小子也真是的，真不知道直男的脑子里面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无论是什么，似乎都无关风月的事情，就算是连续几天不和陶虹见面，他好像也不怎么着急，仿佛陶虹已然就是嫁进他林家的媳妇，肯定跑不掉了一样。 “别提了！”陶虹摆了摆手，“那个呆子，活该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最近孔孑是交代他做什么了，就好像是彻底绑住了他的手脚一样，他现在满脑子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想着的人除了孔孑还是孔孑！要不是因为认识不是一两天了，我恐怕都要怀疑起他的取向了！” 付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至于吧” 陶虹撇撇嘴，紧接着说道：“你还别不信，我证明给你看，他现在连接电话之前都压根不看来电显示了，张嘴第一句就是一切正常四个字，差点儿没把我气死！”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陶虹当即就从裤兜里掏出了电话，拨通了林龙的号码。 林龙：“喂？” “他没说‘一切正常’啊！”付晴无声的说着，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陶虹比划着手势，告诉付晴不用着急。 林龙：“头儿，你放心吧，一切正常！” 付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5 矛头直指警察 林龙纳闷儿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刚刚在值岗，听到有电话进来还以为是孔孑所以就立刻接了起来，可自己刚说了两句那边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下午三点多一点，孔孑轻轻推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趴在门缝边往里看去。林龙正抓耳挠腮的看着眼前的一堆资料，时不时的还会拿笔在旁边的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大概是因为着急，林龙的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明显的汗珠。 把林龙暂时调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是孔孑从山东回来以后就做出的决定，这小子一根筋这事儿的确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孔孑倒是很欣赏这个较为中性的“毛病”。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忠诚度如何，不一定非要通过长时间的接触观察才能够定论，至少到目前为止，孔孑对林龙这一点还是非常满意的。 除此之外，孔孑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思，他希望暂时把雷蒙和林龙分开安置，以免让两人时日渐远后越发觉得尴尬，毕竟到目前为止，也还是没有查到雷蒙身上有什么过于明显的疑点。 “研究什么呢？” 孔孑推门进了办公室，几步走到了林龙身旁俯身看去，正看到林龙在纸上写下的那些文字：疑点一c疑点二 “头儿你回来了，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我刚才一直在开车，哪有功夫打电话？” “哦回头再说吧对了头儿，我在看今年咱们碰到的这些案件的卷宗，明明好像都已经差不多结案了，现在怎么觉得越看越看不明白了呢？”林龙这才抬头对上了孔孑好奇的目光，孔孑发出啧的一声，就当是感叹了一下林龙的勤奋，随即转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靠坐下去。 “说说吧，怎么个越看越看不懂法？”孔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随手也递给林龙一杯，林龙想是渴坏了，也不顾滚热的温度仰头把茶水一饮而尽，孔孑看了他一眼，直接把茶壶端了过去放在林龙桌上。 这小子，怎么越看越有点像当年的安阳呢？孔孑暗叹，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儿。 孔孑这话一出，林龙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起身把办公室一角的白板搬到了孔孑面前，又拿起记号笔写了起来。孔孑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免来了兴致，双手交叠起来捧在后脑勺上，脸上的笑意看上去仿佛是马上要等到电影开演的观众。 林龙只顾着写自己的东西，丝毫没发现孔孑的小动作，写完后还特意侧身好让孔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板书。 当看到白板上呈斜对角分布的四个词时，孔孑的眉角微动，脸上的笑意也凝成了似笑非笑的样子，林龙按照由上到下的顺序写下的几个词是：子弹c脚印c内伤c毒药。这四个词被林龙用箭头的方式连接在了一起，对角处又用x形十字相连，正中间处留下了一处不大不小的空白。 林龙有些兴奋，他紧盯着孔孑看了半天，才又面露出一副紧张和惊喜重叠的表情低声问孔孑：“头儿，你说，中间这儿，该填上什么？” “这是你自己想的呀？还是谁指点你了？”孔孑并没有回答，反倒是追问起了林龙。 被孔孑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林龙只好噘起了嘴老实回答：“莉莉走之前跟我说了那么几句，但真就是那么几句，我发誓！我后来想想，觉得她话里有话，这不就把卷宗都找出来看了吗？这几个词可是我自己想的啊~哎呀头儿先别说这个，你先说这里该填什么吧？” 过去的几起案件的卷宗早就印在了孔孑的脑海里，这些东西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新的发现，但即便在已经知晓的情况下再去回想，孔孑仍是觉得胸口有些没来由的憋闷，他低头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着的手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警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6 冰山到底多大 让林龙非常惊讶的是，孔孑似乎早就对所有的蹊跷之处都了然于心，因为当他说出“警察”两个字的时候，那种神情，除了悲哀再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头儿，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是没什么动作呢？反正都已经猜测过是警界内部的人，那咱们完全可以直接把所有警察以前的资料全部调出来，或者是完全可以把所有人都挨个过一遍筛子，问问他们在那些案子案发阶段前后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或许还能翻出好多我们压根就找不到的证据不是吗？” 林龙说到激动处，直接扑到了孔孑面前，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一双眼睛里面满含着深切的期待。 孔孑觉得头疼，抬头遮住自己的额头连带着一只眼睛，只留另外一只在外面上下打量起了林龙，直看得林龙浑身不舒服，慌忙把双手从办公桌上移走放在了身体两侧。 他多半是以为孔孑在因为他情急之下的无礼举动生气，可过了好半天孔孑仍是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用盖着额头的那只手敲打着他自己的眉心。孔孑已经背着罗美柔和付晴查过了，他脑袋里面那个瘤子，大致就是长在眉心向内的位置附近，眉心以及太阳穴的位置都是他疼痛根源的体表投影，开颅的话，还要在更高一些的位置。 感觉孔孑没有即将暴跳如雷的迹象，林龙安心了不少，可就是这样的安静让他更加担心起了孔孑的身体，“头儿，我看，要不你还是找个时间先把刀开了吧，反正距离王厅那边给咱们的最后期限还有一段距离，头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孔孑用暴露在外的眼睛狠狠瞪了一下林龙，再说话的语气里除了嗔怒还多了几分戏谑：“你当我傻吗？还是当我没听过俗语？那句话明明说的是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我这是牙吗？还是你的嘴长在头顶上啊？” “都行都行，头儿你不是说过吗？什么长在头上都行，就是眼睛不要长在头上！头是头，脚是脚，踏踏实实踩在土地上，才能当好百姓的天！” 林龙这回的反应倒是快了不少，甚至他说话时还学着当时孔孑给新警员训话时的样子，直逗得孔孑哈哈大笑起来，疼痛的感觉也随之顿消了不少。 笑够了，孔孑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啊，你小子的确有长进！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一点儿给你听也无妨！你以为凡事只有对错两个选项，或者说只有是非两面是吗？可现实中根本不是这样，就像我们在山东见到的那个企图谋害马瑶瑶的警员，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撞伤了马瑶瑶，但在最后一瞬间他还是念着以前的情没有杀了她，你说这个撞人的警员是善是恶？是有心还是无情？” 林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专属于林龙的字典里，确实像孔孑说的一样，只有对和错的区分，曾经犯过错就是一定要受罚，当惯了好人的人就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污点，可听孔孑这么说了几句，似乎也算有些道理。 孔孑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瞟了林龙一眼就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简单到直来直去，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会给警界带来多大的动荡？执法人员一旦心绪难平，又会给社会上带来多大的影响？更何况，你所写下的这几个词，在所有的疑点里面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在一件案子尚未定案的前一秒，我们所看到的都仍有可能只是无关痛痒的一小部分！这和时间无关，我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7 我想留在巴黎 巴黎和海市，有差不多六个小时的时差，就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孔孑与林龙就先前所有冻结案件做出讨论的时候，巴黎的某宾馆里，刘宏与何莉才刚刚从各自的房间中醒来。 何莉揉了揉因昨夜宿醉而疼痛欲裂的额头，却并没有过多的矫情，她习惯了这种翌日醒来独自一人的孤独感，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和抱憾。 就在昨天晚上，刘宏拎着一大袋子的酒来敲开了何莉的房门，说想让她陪着喝上几罐。何莉不认识那些酒的名字，只知道酒入柔肠的感受与在国内尝过的那些啤酒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更加蚀骨裂心的烧灼感，更像是直接捧着百分之百纯度的酒精灌进了肠胃，何莉只觉得连食道都要燃起了火苗。 都说绝望的人沾酒就会醉得一塌糊涂，尚还算清醒的何莉看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刘宏时，直想着这话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她早想到了，就算刘宏真的一醉方休，也不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和她发生任何故事。 刘宏虽年轻，却是个君子，只不过，君子到让何莉有些没来由的失望。她突然就觉得，刘宏说要暂时离开海市，也不过就是想换个地方尝尝不同的买醉滋味罢了，还真的不是一般任性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短促而断续，何莉一听就知道，该是刘宏已经醒了。 果不其然，当房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疲惫不堪的刘宏。几日未刮胡子，青黑的须根已经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充满血丝的眼球以及红肿的眼睑则昭示着他宿醉未醒后所残存的狼狈。 刘宏明显在强撑起眼皮，好像不这样做的话，下一秒他站着都可以睡死过去。 “莉莉，我想”刚说出四个字，刘宏就咳嗽个不停，何莉一时情急，慌忙把刘宏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身上，把他扶进了房间。 身体挨到了柔软的床上，刘宏仿佛立马就好了一些，他清了清嗓子，把何莉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莉莉，我想” 何莉的脸颊腾地一红到底，她抬手推了推眼镜，轻咬的嘴唇有微微的颤抖，“那个，我你你要不先歇会儿吧？” 刘宏额角青筋不自觉的跳了一下，他狐疑的看着何莉脸上的红晕，好奇的问道：“莉莉，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试了试何莉额头的温度。 “不烧啊？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你刚才要说什么？” “哦，我想说，我想去一个地方，想问问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啊？”何莉一惊，尴尬的抬起头，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何莉你想什么呢？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换件衣服就来！” le rd一n bleu culary arts stitute？ 半个多小时后，何莉疑惑的看着眼前那个蓝色的圆形标志以及标志上那一串不太熟悉的外文，再加上从宽阔的院子里走出的来来往往学生模样的外国人，何莉心里差不多明白了过来。 “这是个学校？” “恩，”刘宏点点头，“蓝带厨艺学校，是巴黎在厨艺领域最好的学校，很多米其林评过星的大师都是从这里毕业的。几年前我曾经跟爸妈提过一次想来这里上学，但是他们因为害怕会太想念我，所以没同意。昨天我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聊了好多” 刘宏停顿了很久，停到何莉都有了些许的困意，刘宏才又缓缓开言：“莉莉，谢谢你愿意陪我。可我也考虑了很多，海市，恐怕我是暂时没办法回去了，我怕，怕自己住在那个房子里会每晚做噩梦” “囡囡，在我朋友家里，你还记得去他家的路对吗？回去的时候，我想求你去接囡囡回来，相比之下，我还是最相信你的莉莉，我知道这次我可能真的有点儿自私，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我不是警察，不可能像你们警察一样，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从眼前流逝掉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好生活” 刘宏说了很多的话，何莉也只是机械性的听，没有回答一句，她能理解刘宏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感慨和情绪，所以当刘宏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何莉只是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除此之外再无劝说。他说：“莉莉，我决定留在这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8 再一次的画像 何莉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姑娘，并没有因一个人的归程而伤感无助，几个小时的航程后她便立刻返回了警局投入到工作当中。 孔孑并没有询问刘宏的事情，案件宣布告一段落后，警方便再没有任何理由扯上刘宏，他当然是自由的，而除了公事之外，孔孑还是觉得，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私事始终还是要他们两个自己解决为好。 都说春困秋乏，这话似乎不假，在时间慢慢向初秋推进的时候，长时间暴露在高强度工作下的警员们也少了许多精气神，尤其是在少了“警界段子手”安阳时不时的玩笑后，大家都慢慢觉得有些许的疲惫。仿佛体力也在渐渐被压力所掏空。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是领导们想要看到的，省厅那边在听到了点点风声后，开始不断地给孔孑进行单方面施压，要求他尽快将尚未结案的案子重新审查或者直接宣布结案。 这天，孔孑刚刚挂断王厅长的电话，就见何莉慢慢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还未等孔孑开口她就面无表情的先吐出了一句：“敲门声是给门外那些不相关的人听的，相信孔局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孔孑挑了挑眉，垂眼看向了何莉手中捧着的一大摞资料，隐隐还能看到上面那些写写画画的不同颜色以及一些被标注出来的重点。 他侧头看向呆滞的林龙，也不知道怎么的，林龙只要一见到何莉，智商就像是瞬间变成了负数。用林龙自己的话来说，他对何莉这种表面看上去毫无特点但实则智商超高的人群有一种天然的崇拜，越是能在智商上碾压他的人他越是欣赏。 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理论，孔孑是不太能赞同的，不过他必须得承认一点，何莉确实有她自己厉害的一面，只是可惜了这么独一无二的姑娘，竟然是个对自己毫无信心的人，这一点从何莉面对刘宏时候的那种态度上就可见一斑。 “哦，那我出去吧！”林龙说着，真的开始收拾起自己桌上的东西就要走出门去。 “不用！”何莉先于孔孑出了声：“只是一些老案子而已，你也一起参与过的！” 孔孑耸了耸肩，没有出声，何莉这么说，应该是跟孔孑一样，已经在心底排除了林龙是内鬼的这种嫌疑。 “喝杯茶吧？”孔孑打量起何莉，从巴黎回来以后，她似乎比原来要沉默了许多，而且情绪上的波动也越发的少了，也许是已经放弃了对刘宏的那种喜欢所以才会这样。可这种面对单方面失恋的方式，只会让悲伤的情绪郁结在心中久久不散，对当事者本人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孔孑知道，是因为付晴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不用了！”何莉继续保持着面色上的僵硬，“孔局，这是我临走前带走的所有关于案件的资料，我在这上面对具体存在疑点的位置做了细致的标记和分析，包括在每一件案子中那个潜藏的人可能发挥作用的时机，还有我在整理过所有资料后对那个人的‘画像’。虽然我不敢说这些是否能百分之百正确，但是作为另一种侦查线索的可能依据，我相信这些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那个人，指的当然是那个可能存在于警务系统之中的内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9 逐渐抽丝剥茧 “资料上面都有？” “是！” “麻烦以口头形式说给我听，我懒得看！” “好！” 坐在一旁的林龙诧异的听着孔孑与何莉这一番简明扼要却如打太极般的对话，心想着这聪明人之间过招还真是完全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全盘形容——惜字如金。 自打何莉从红衣女尸案开始，入了孔孑的法眼后便经常与孔孑一道讨论案件的细节，她有很多独到的见解和理论是连孔孑都闻所未闻的。 以一个专业心理分析人员的角度去辅助甚至推动案件侦破的进程，和以一线刑侦人员的思路去断案，就像是两条相互缠绕伴行的道路般和谐而又有趣。而作为另外被开辟出来的通幽小径，孔孑始终觉得，何莉想法上的新鲜尝试时常填补了他思路中的盲区。 没有更多的停顿，关于过去半年所有案件中被孔孑选择性冻结的几件，何莉缓声开始了她的细节分析： 第一，在李威遇害案中，凶手刘六虽已落网，但在其私人用车上曾发现过疑似子弹所造成的弹痕，后经过痕迹比对也已证实车窗上的孔道确为子弹所致，只可惜后来未在刘六家中找到任何藏匿的枪支。 黑市中曾流通过的买卖记录也并未发现弹道完全一致的枪械，因此结合近几年中海市及相邻省市警界偶发的枪支丢失，极有可能造成弹痕的枪支为警方用枪； 第二，在红衣女尸系列案件中，第十三名死者吴敏死亡的事实被社交媒体大肆报道，嫌疑人唐红不可能不知道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凶手，可最终警方却在郊区别墅外发现了疑似属于她的脚印信息，这对于一个能长久掩藏住真相而不被警方发现的连环杀手来讲，未免有些太不小心了吧？ 原本包括何莉在内的所有人都认定唐红是因为李松的自杀而被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又或是因为知道黎玉祥被刑事拘禁而戳到了心底的脆弱，可日子越是一天天过去，何莉越是觉得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牵强。 对于一个偏执到甘愿用一生来复仇的女人来讲，就算唐红对李松产生了好感也咬死都不会承认她的心动，而黎玉祥若被整治她也该是万分开心拍手相庆才更正常一点，情急之中跳出来自找逮捕，这绝对不对！那么或许就只存在一种可能，唐红在此前遭遇了什么事或是遇到了什么人，而这个人才是让她决定主动现身的根源！ “等一下！”听到这里，孔孑轻轻放下了手臂，侧身问向林龙：“最近咱们这边还有没有人去看守所看着唐红？” 林龙赶忙用力点了点头，孔孑的吩咐他哪敢不照办？早在孔孑决定要申请冻结案件的时候就已经吩咐过，要派出绝对能够相信的人去看住唐红，不要让她自杀，也不要给其他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何莉面色微动，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看来很早之前孔孑就已经跟她想到一起去。 分散信息输出，让知道相关事件的人越少越好，同时又始终抱有怀疑和探究的态度，这果然是独属于孔孑的做法和特点！ “你继续！”孔孑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重又看向何莉，这个何莉给他的惊喜不停增长的同时，孔孑倒是真的生出了要调何莉直接参与一线刑侦工作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0 深层心理暗示 何莉当然并不知道孔孑此刻的这些想法，她只是低头思忖片刻，便又抬头继续分析： 第三，李立的死亡案件和胡旭的死极为巧合的撞击在了一起，因为未在李立的身上找到特别突出的证据，而胡旭案件却是蹊跷频生，所以正常的断案顺序自然就会变成胡旭案先而李立案滞后。 又极为凑巧的是，胡旭案意外牵涉出了吸毒贩毒案，所以李立案件又自然被孤立而置暂行封存；而由贩毒案再行引出的经济大案涉及金额巨大，在近些年来闻所未闻，所以警方无论绕了多少弯子最后都还是会着眼于当今警界或是政界举足轻重的那几位，而正是因为如此，警方也在不经意间跳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陷阱！ 孔孑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摄人的森寒，从何莉的这些话里，他慢慢听出了一种不同的意味，那是一种尚且无人提出的假设，而孔孑脑中原本混沌的那一处也突然似拨云见日般越发的清明起来！ 明明起初只不过是想查清李立的死因，为何最终却让事情越发变得复杂？这一切当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引导开了警方的视角，从而确保短时间之内的自我安全？ 这就是何莉所提出的全新理论，经过对多种不合理情况的最后排除，何莉认为，兜兜转转一大圈，费尽心力设计出一连串的巧合来完成保护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事情，“那个人”是做得出来的！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莉平静而笃定的接上了孔孑的思绪，“在正常人的思维范畴之内，毕竟更加关注的事情会是更有震慑力的事，而更加瞩目的人，也一定是高高在上的所谓金字塔尖，一旦出现了这些人犯罪的潜在可能性，就算是我们这些警察，也还是有可能会被带跑偏。与其说这是人的好奇心理作祟，倒不如说这更似一种深层次上的心理暗示。如果真有‘那个人’的存在，能在连面都不露的情况下就误导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这个人还是非常厉害的！” “第四是什么？” 孔孑没有接上何莉的话茬，片刻后恢复了平静便立马继续探究，何莉暗暗佩服起了孔孑的定力，也便继续解释： 第四和第五，虽然尚且还没有证据能确凿证明，但何莉仍然暂且把它们放到了一起，那就是李立和安安的死。 李立和安安两人，法医给出了不同的死亡原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同，但是放到大环境中来说，两人的死却是有着完全一致的地方，那就是在两人各自的死亡现场中，警方都未在现场周遭找到任何明显可以用以定案的证据。没有嫌疑人，没有致死物品，没有更有效的目击者笔录，就好像他们不是死于人为设计，而是死于某种科学不能解释的灵异原因一般！ 孔孑不自觉的敲起了桌角，随即扬起眉毛看向何莉，轻吐着自己的疑问：“你是说” 何莉笑了，从孔孑的反应来看，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到底是绝顶聪明的人，任何事情点到为止即可！ 眼看着何莉那抹别有所指的笑意，孔孑的眉头霎时深皱，他猛然起身，两只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两声惊心的响动。 林龙吓了一跳，又实在没听明白何莉最后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刚想起身去问问孔孑，却见他从办公桌后迅速踱步出来直向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大声吩咐：“林龙，你现在马上就去看住了秦姐，别让她离开海市，也别让她联系上任何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1 重探尸检结果 齐法医再次复查李立尸身这事儿，孔孑并没有申请上级批示，完全是违规的决定，但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他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那种力量叫做真相。 原本齐法医今天是要休假的，可当孔孑面色森森毫无言语的踹开了齐法医家的房门时，惊恐过度的齐法医还未来得及换掉睡裤就被孔孑像拎着小鸡一样拎回了法医部。 “孔孑！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你你你你这叫知法犯法知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还把我挟持到这儿来，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气急败坏的齐法医久久不能平心静气，一口气竟然骂足了孔孑整整十五分钟 直到齐法医气力不足，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了空气，孔孑才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问：“骂够了吗？骂够了就帮我查件事！” “你丫有病吧孔孑？我是法医，又不是刑警！你让我帮你查案？我呸，让我这副样子就出了家门，还把我拐到这儿来，我为什么要帮你？你” 齐法医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孔孑一个冷冽的眼神彻底怼了回去，直吓得齐法医不禁怀疑起了人生，随着一声明显的“咕噜”声，齐法医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查查什么？” “尸体！” 齐法医最不怕的就是尸体，相比于此时明明是活生生却周身寒气的孔孑来说，齐法医还是选择了溜溜的跟着进了法医部的专用停尸间。 当看到孔孑所说的尸体竟然是李立的时候，齐法医一阵惊讶。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是很早之前就见过的，虽然李立看上去并不是极其的出众，但是据说能力非常好，原本还是刑警队副队长的人选！ “他怎么” “小立的死，你之前不知道是吧？”孔孑问得淡然。 “不知道”齐法医没明白孔孑言辞之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心里没什么鬼，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虚。 “那很好！帮我查，查他的死因！”说这话的时候，孔孑的指关节被他自己捏的咯咯作响。 齐法医低头看向李立胸前那触目惊心的y状解剖痕迹，疑惑的抬头小心的问道：“他这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再查！” 孔孑眸中的森冷更甚，丝毫没有要再废话的意思，齐法医皱着眉头瞟了他一眼，也不再追问什么。看孔孑的样子，这李立应该是死的有些蹊跷，身为法医的职业精神驱使着齐法医即刻动手，若李立身上真有什么冤屈，齐法医很乐于帮助孔孑为李立寻找凶手。 “多长时间可以有结论？”看着解剖台上各式各样的器械，孔孑有些本能的抗拒，他实在不想在这儿观摩法医尸检，但又不想错过齐法医第一时间给出的结论。 齐法医：“如果需要切片检验的话可能时间长一点，五个小时左右吧！” 孔孑：“太长了，基础的都省掉，最大程度上缩短时间！” 齐法医： 按照孔孑的要求，齐法医尽可能的省略掉一些可有可无的基础检验，直接进行了体内成分的深度检验和分析，以及各大器官系统的变化探究。可当身体成分占比报告被自动打印出来的那一刻，最先看到的齐法医禁不住愣在了原地，怎么会是这样？ 孔孑：“什么情况？简单说！” 齐法医：“简单说就是，除了器官破裂和出血外，他身体里还有，有” 孔孑：“有什么？” 齐法医：“氰化物” 比光源更加黯淡的，是此时孔孑眸中的光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2 与侧写像吻合 齐法医的结论无疑就像是一记重磅砸进了孔孑的心海，让他原本就已暗潮涌动的内心再难平静。 李立的体内竟含有和安安体内同样的毒物？ 这是否说明，杀害李立的人极有可能与杀害安安的凶手是同一人？ “为何李立的身体中有这种毒物却没有在皮肤表面显示出来？”孔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心潮，强迫着自己去平静对待，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声音仍像是插了电的吉他般颤如心图。 意料之外的死亡原因早就让齐法医抛掉了先前对孔孑的怨恨，他推了推眼镜，眼眸微动间已然有了结论：“有这样的可能，他所接触到的剂量并不足以致死，但结合器官破损后的出血及脑部的损伤，三管齐下后这才造成了最终的死亡！” 三管齐下四个字让孔孑极其的不舒服，他眯起眼睛狠狠的瞪了齐法医一眼，齐法医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不是说什么我是知法犯法，有告我的意思吗？”孔孑挑了挑眉，“你去吧，我无所谓，毕竟你是帮我解开了一个谜团，如果我的兄弟能因为你的结论而得以冤情昭雪，我就是陪他死都可以！齐法医，谢谢你！” 说完这些，孔孑转身要走，齐法医一把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见孔孑疑惑的转过头来，齐法医略微心虚的轻吐出了声来：“那个，孔局长，之前我也是无心之过，没走心，没走心！我告你干什么？你也是为了朋友，情急之下才这样的！不过下次能不能别这么暴力，哪怕让我穿得体面一些再出门都好” 孔孑忍不住暗笑，还有下次？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再有下次，那这局长的位置，哪还有继续霸占的道理？ 回头又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齐法医，停尸间的温度本就低，要不是刚才齐法医专心工作忘了身上的感觉，恐怕早就冻成冰棍了吧！孔孑抬手的一瞬间，吓得齐法医浑身一颤，孔孑笑了笑也不辩解，随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这才转身离开。 边走边回忆着何莉对“那人”的侧写画像：年龄在40一50岁左右，有固定居所且独自居住，平日里人际关系简单，对待事情谨慎而专注，有基础的心理和医学知识，有极强的推算能力，所从事的工作专业技能方面极为严格，感情生活神秘无人知晓，对已死的几名警员都非常熟悉 所有这一切侧写结论都在与秦姐的形象迅速结合在一起——她从事法医工作，多年来在界内又很有威望，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尸检报告；法医工作忙碌却也规律，她能有充足的时间与死去的几名警员进行私下的交往；再加上先前归属地为苏州的电话号码以及秦姐发给雷蒙的那条短信 该死！孔孑真想狠狠给上自己一个耳光，孔孑呀孔孑，你怎么就不能早一些想明白那些疑点？怎么就能那么信任仅有一个人出具的尸检报告？如果你能早一点想明白这些，或许就会省去太多麻烦，或许安安也不会死，安阳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孔孑用力拽开了领口的扣子，好让自己能够更好的呼吸，等到他确认自己已经稳定了情绪，才拿出手机拨出了林龙的号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3 你去她家找吧 肚子里还没完全消化掉先前听到的那些理论，林龙一边想着何莉的话，一边四处寻找着秦姐。若是放在往日，秦姐就算没有太多工作要做也会来警局坐坐，可是不知怎的，今天哪儿都见不着她的人影儿。 “哎？林龙，你这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呢？”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雷蒙正巧撞到了四处乱转的林龙，看着他那副急迫的样子，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林龙大概也是太着急了，没怎么多想就随口回了一句：“哦，头儿让我找找秦姐，有事儿找她吧？” “这个时间，她是不是去休息区喝咖啡去了？我记得以前总能在这个时间看见她在那儿，好像是挺爱喝那种东西的~要不你去看看？”雷蒙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轻声建议着。 “没有！我刚从那儿回来，咱警局都让我翻遍了也没见着秦姐的影儿！” “哦，要不你去她家看看去？我早上来的时候好像听说，她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不知道要干嘛去，估计是提前准备着年假出去旅行的行李吧？”说完，雷蒙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随口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呀？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案子了？” 纵使林龙再迟钝，听到雷蒙这么问，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搭茬了，他假装抱歉的冲雷蒙点头，“不好意思啊，我这实在着急，现在就过去了，等回头有时间再告诉你哈~先走了~” 雷蒙咂了一下嘴，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设备，再转回头的时候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看着林龙匆匆离去的背影，雷蒙耸了耸肩，把手揣进了裤兜，慢悠悠的向休息区走去。 原本，林龙是打算先跟孔孑汇报一声再离开警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孔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林龙又怕在孔孑回来之后看到自己没完成任务发火，于是在想象了一番孔孑骂人的情景后，林龙还是决定直接去秦姐家找她。 大概是因为法医工作间信号不太好的缘故，孔孑的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因为之前太专注于观察齐法医的检验过程，孔孑直到离开了法医部以后才发现信号显示格数一直为零。想着这个时间段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找他，孔孑把手机扔到了风挡附近，就心事重重的开车往回赶。 赶回警局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四处都寻不见林龙，孔孑难免有些着急，想着给林龙打个电话，可那边却始终提示着用户正忙。 “孔局？” 孔孑正要匆匆往出走的时候，报案室的同事叫住了他：“孔局，您是不是找林龙呢？他走的时候让我告诉您，您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就先去办事了！哦还有，他说秦姐今天没在局里，他去秦姐家里看看，找到了会向您汇报的！” “哦，知道了”孔孑轻声回答着，脚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可走出大门没几步，孔孑忽觉自己的心脏咯噔一声，忙又跑回了收发室，吩咐报案室的同事再次拨打林龙的电话。 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林龙的电话要么就是忙音，要么就是关机提醒，孔孑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千万不要有事 “那个，孔局，还是打不通，估计他电话没电了吧？您要是着急的话，要不我送您去找他？” 孔孑紧咬着有些颤抖的双唇，两拳颤抖的幅度随着紧握的力量的加重而越发明显，他勾起的拇指用力的扣着紧邻的食指，从嗓子眼儿里用力的蹦出了两字：“快点！” 报案室的警员收到了命令，忙就要起身去提车，可就在两人要结伴出门的时候，用以接收报警电话的座机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喂，我是警员林龙，我要报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4 犯傻不挑时候 惊恐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情绪当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一种，你所惧怕的那一件事那一个人，即便是时隔多年以后当你再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它仍有让你心惊胆寒的可怖力量。 林龙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亲历这样的情景，他就那么呆滞的站在那里，秦姐就那么双目圆瞪的紧紧盯着他，她残存的眼神和表情中似乎带着某种未尽的审视c悔恨以及难以置信。 无论林龙向哪个角度挪动，秦姐的视线似乎就是无法从他身上移开，林龙又怕又恼的看着眼前这具赤裸的尸体，心中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秦姐，竟然死在了她自己的家中？而且是在如此无所遮挡的情况下死在了家里？她的身上除了未着衣物外，似乎没有任何的伤口，她是怎么死的？ 一种锥心刺骨的寒意从林龙的脚部升起直达头顶，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已经彻底张开，覆盖其上的是一层又一层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明明还未出夏，可林龙却觉得这屋内的温度随着秦姐身上体温的消失也就快要消散殆尽了。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刚才看到秦姐家的门开着的时候，他真的不应该进来，如果他没进来，也就不可能看到秦姐这般看似平常却又带着些诡异的死相了。她就那么光溜溜的仰躺在地毯之上，目眦欲裂的盯着虚空之中的某一点，明明身上毫无伤处，却是真的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虽然在入警局之前，林龙就早已经做好了一些可能的准备，也想到了自己早晚会面对类似的情景，可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的时候，林龙还是难免有些不知所措，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找人来帮忙。 打到警局报了警，林龙的头脑仍是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昏昏沉沉，他想退出房子去等同事们来，但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种想要保护案发现场的想法，于是他鼓足了勇气，伸手锁上了秦姐家的房门，打算就这么等到其他人来“救”他。 一线刑事警员在遭遇突发情况下首先想到保护现场和证物本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只不过林龙忘记了，凡事总有特例，就像此时他似乎忘了，这现场仅有他一个人 林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他很担心自己的鞋印会破坏现场可能留下的证据，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秦姐，打算进屋去找几个袋子套在自己的手上和脚上。 这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因为心绪烦乱，林龙在踏进房间找塑料袋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把鞋子脱下来远离现场 秦姐独居多年，生活中根本不需要过大的活动空间，这套房子面积不大，仅有一室一厅，林龙自以为小心的踱到了厨房，如果按照普通住家的习惯，包装类的东西应该就在厨房。 很幸运，林龙只走到厨房门口，就在水池的碗架旁找到了成捆的塑料袋。他伸出手去拿出了四个袋子，把其中两个套在了脚上，刚想在手上套上另外两个的时候，林龙忽然又在洗碗机旁看到了一副日常清洁用的橡胶手套。 鬼使神差的，林龙就那么戴上了那副手套回到秦姐身旁，他想着这手套很干净，应该不会破坏物证，又很想知道秦姐可能的死因是什么，于是他尽量避开秦姐那空洞的眼神，轻轻的把秦姐的尸体翻过了半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5 逞英雄害死人 “林龙！谁给你的权利动受害人的尸体的？” 孔孑气得浑身直抖，就在刚刚他带着同事们抵达秦姐的家中时，竟然发现现场有被动过的痕迹，一问下来才知道，这动了秦姐尸身的竟然就是林龙！ 本来之前孔孑还一直在为林龙的人身安全担着心，生怕秦姐伤到他，可现在看来，还当真是孔孑多此一举！林龙这小子都已经跟着自己办了好几起案子了，如今竟然还能这么不分时宜的犯浑，简直是不可原谅！ 混蛋！孔孑盯着眼前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林龙在心里暗骂。 “那个头儿，之前你不还还怀疑秦姐来着吗？我这一来就看到她我也是怕线索就这么断了！她死得这么蹊跷，我就是想看看她是怎么怎么死的”良久，林龙才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自己的初衷，明明差不多一口气就能说完的段落，他却生生说了将近三分钟。 “扯淡！”孔孑脸上怒意更甚，忍不住替林龙的智商堪忧，“你这是破坏现场难道你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再说了，你还想看看她是怎么死的，你以为你是法医呀？还是你把自己当成是万能的救世主了，什么都能一个人解决？” 林龙先前真的是被秦姐的样子吓傻了，如今被孔孑这么一骂，竟意外的清醒了过来，这才反省起自己所犯的错误，可关于孔孑所说的那句之前告诉过他的话，林龙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知道开口去问肯定会挨骂，可是林龙终究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瑟缩着问道：“头儿，你教我的挺多的，你说的是哪句” “个人英雄主义害死人！”孔孑的脸阴沉的就像暴风雨前的密布阴云。 林龙： 秦姐在案件进行当中给予警方错误引导这件事，暂时也就只有孔孑和齐法医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因而听闻秦姐在家中意外死亡的消息，好多同事都挤在了大门口等着孔孑一行回来。可等到众人真的带着秦姐的尸身回来时，又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去看看秦姐最后一眼，听说她死得蹊跷又悲凉，大家都想把记忆保留在秦姐尚且光鲜生活的时候。 从秦姐家回到警局，整整四十分钟的时间，孔孑始终一脸阴森怨气的盯着林龙，直盯的林龙头皮发麻。谁都不敢开口打破这份森然的肃意，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孔孑心底那份不知长成什么样子的逆鳞。 直到穿越了人群走到一处稍微肃静些的地方，孔孑才一脸怒色的回身吩咐林龙：“到我办公室等着！” 林龙眼见着孔孑微驼着背缓步走到此刻并无一人的休息区，又远远看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人的号码，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无力感以及某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下车的时候，林龙似乎隐隐听到物证科的同事小声问孔孑：“要不要先拘禁？” 约摸着过了十五分钟，孔孑才用力踹开了办公室的门，缓步走向自己的椅子，眼睛却是始终狠狠瞪着林龙，活像是要把他拆解成块方才解心头之恨。 “给我倒杯水！”坐定的孔孑阴沉沉的吩咐。 林龙立马灰溜溜的拿起孔孑手边的茶壶探了探，他们临出门前的水已经放凉，林龙选择性的忽略孔孑能杀死人的眼神，在一分钟之内换好了热水并给孔孑的茶杯倒上满满一杯，这才又小心翼翼的想坐回自己的位置。 砰的一声，孔孑重重的把茶杯摔在了办公桌上，林龙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抬起了还没落定的屁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6 头一号嫌疑人 “说吧！” 孔孑狠狠瞪了林龙一眼，随即调转了视线不再看他，生怕再看上林龙一眼就会把自己气死。 咕噜一声，一口热茶随声进了孔孑的肚子，又是砰的一声，茶杯再次被摔在了桌上。 林龙冷汗涔涔，也顾不上抬手去擦，连忙跟孔孑汇报起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头儿，你走的时候不是说让我看住秦姐吗？但是我在局里找来找去都没找见她，给我都急得不行，后来想起她不在局里可能就是在家，所以就直接去找她了。结果我到的时候发现她家的门大敞四开的，我也没多想就进去了，一进去就看见她那么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都快吓死我了，我感觉我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她那副样子了” 孔孑一脸不悦的抬头吼他：“扯什么淡？好好说话！” 林龙看着孔孑手边的茶杯，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可又不敢开口去要，只好重重点了下头继续往下说：“然后后来我就想到了你之前说的，得保护好现场，还得尽量不引起百姓恐慌，秦姐家家门又正对楼道，我这么一合计，就把房门关上了。然后，我又怕自己的脚印会污染了现场可能留下的证据，所以就寻思找什么东西把手脚都包起来，然后” 孔孑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词语去形容林龙，这小子分明就是时而清醒时而犯浑的主！ 就算是反锁上了房门，林龙也完全可以只站在门口一直等着警局的人到达现场，可他非要去找什么狗屁塑料袋； 他找也就找了，竟然还连鞋都不脱，在现场留下了那么多的脚印； 留也就留了，他居然还戴上什么破手套翻动了秦姐的尸体 而偏偏最要命的是，经物证科鉴别，秦姐的死亡现场除了林龙的脚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人到过的痕迹，而且那副林龙以为的可以用来遮盖指纹的手套也意外成了对林龙不利的证据！ 经过初步的口供筛查，平日里与陶虹较为熟识的同事们都说，秦姐并没有自己刷碗或者收拾房间的习惯，平时她都会请小时工到家里打扫卫生或者做饭刷碗，而那个洗碗机就是为了预防请不到小时工的时候非得秦姐自己动手而存在的。所以，秦姐相熟的朋友统一的口径是，秦姐家中从未购买过橡胶手套。 这也就是说，这一案件当中，并不排除林龙上门时自带橡胶手套的可能，换句话就是说，不能完全排除是林龙为了杀人而自带道具上门犯案的这种可能 一夕之前，林龙的身份就从一线警员变成了这起意外死亡案的犯罪嫌疑人，而且还是第一嫌疑人！ “头儿，我是不是办了件特别二的事儿啊？”林龙怯生生的问。 孔孑没有回答，这个时候孔孑是真的懒得去理他，本来孔孑先前就已经和雷蒙生出了间隙c安阳又整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拒绝上班c何莉倒还算清醒，可她分明就是一种受了情伤还抵死不认账的状态，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有可能崩溃到难以自控？这种时候林龙还惹出了这种事情，这是想让他孔孑身边连一个能用又还算信任的人都没有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7 善到底多过恶 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付晴才大概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准备回家，还没等走出几步，就看到一脸担忧的陶虹坐在休息室门口，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刷新着最近来电的记录。 “怎么了？”付晴忍不住有些好奇。 “林龙这小子难道是故意躲我吗？电话怎么还关机了？这也不像他性格呀！”陶虹没有抬头，噘着嘴小声嘟囔着。 付晴走过去扫了一下陶虹的最近来电，和林龙的最后一通电话还停留在上一次两人验证林龙是否是“一切正常”先生的时候。伸手抚了抚陶虹紧皱着的眉头，付晴笑着打趣：“总皱眉会长皱纹的！怎么？是不是后悔上次没多说几句话就突然挂电话了？现在想人家了？” “你说什么呢？”陶虹抗议，可越来越小的声音却是透露了她此刻的心虚。 林龙是个呆子不假，不过放在之前，他确实是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从不关机的，警察好像都这样，孔孑也是！付晴暗暗思忖着，随即又抬手摸了摸陶虹头顶的头发，好软，哎？这丫头头发长的怎么这么快？自己竟然都没发现？ “我就是有点儿担心，警界如今不安生，不一定什么时候什么人就会惹祸上身，林龙那么笨，估计临死都还帮别人数钱呢” “你说什么？” 陶虹就像是在嗓子眼儿里哼哼一样说了好多话，付晴一句都没听清，好奇的问出了声，可当陶虹再抬起头，付晴得到的却不是刚才的答案，只见陶虹郁结都上了脸，眼角含着氤氲水雾答非所问的的回上了一句：“晴儿，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车子被送去保养，付晴只好选择了打车回去，殡仪馆门前的路虽然不是特别崎岖难行，但是到底晚上这个时间，好多司机师傅也都是不愿进来的，付晴无奈，只好一步一步走到正路口，等到赶回家的时候，时针几乎快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怎么才回来呀？” 刚刚拧开门锁，付晴就听到了一声柔软而有些急切的问话，紧接着就见罗美柔一脸埋怨的大敞开房门迎了出来。 见付晴进了门随即就锁上了门，罗美柔脸上的急迫又加几分，“小孑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我加班来着！他还没回来吗？”付晴回答了上一句，后又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呢，这孩子，不回来也不说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真是”罗美柔小声抱怨，随手接下了付晴手里的包，重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问：“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呢？”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罗美柔似是瞬间就忘记了对孔孑的担忧，立马撸起了袖子就往厨房走。付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微微的感动，以前看电视，还有听一些朋友讲故事，说的都是婆媳关系如何如何难以处理，恶婆婆隔三差五的就要给儿媳穿穿小鞋。如今这么看来，故事还当真就只是故事，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善良的人要多过无理取闹的人的。 “愣着干什么呢？我这马上就好了，晚上本来想等你们一起吃的，但后来实在是饿了就自己吃了，快进屋洗洗手，先喝杯水润润肠吧！” 罗美柔的催促声很快就把付晴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应了声好，抬腿要去洗手的功夫，就听门外传来用钥匙哗啦哗啦开门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8 生个孙女儿吧 “怎么才回来呀？” 付晴盯着沉默不语只顾换鞋的孔孑，疑惑的问出了声。这要是在以前，孔孑肯定会先带着一身风尘凑过来拍拍付晴的头，把那一头乌黑揉成鸟窝方才罢休，可是今天他似乎看起来有点儿意外的阴郁。 “出什么事了？” 孔孑不答，付晴就继续追问。 和料想中完全不同，孔孑只握了握付晴的手，便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头栽倒，用靠垫压在了自己头上这才冲付晴喊了句：“老婆，能把上次孔健平那个药递给我吗？” 厨房里面抽油烟机的声音隆隆不止，罗美柔并没有听到孔孑这句明显压抑过的喊话，可付晴听到了。 “你头又疼了？你等等，我马上来！”付晴不敢怠慢，噔噔噔的跑上了楼迅速从自己房间的抽屉里面找到了孔健平给的那瓶药，之前只是怕孔孑一气之下就把这么贵的药扔掉，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还真是明智。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住的疼，孔孑怎么会主动屈从，要去用孔老爷子给的东西？ 把药瓶塞进了孔孑的手里，付晴着急的叫着：“你等着我去倒水！马上！”她腿上噔噔噔的节奏只快不慢，倒完水又跑回来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过二十秒钟，把水递到孔孑嘴边，孔孑却是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已经咽下去了。 “儿子，小晴，快来吃饭！”罗美柔兴冲冲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孔孑已经翻身而起，像没事人一样牵着付晴坐到了饭桌旁，还不时用手按着付晴的手，意思是千万不要声张，付晴暗暗叹了口气，也就由着他去了。 罗美柔不停的往孔孑和付晴碗里夹菜，手上的动作未停，嘴上也是说个不停：“多吃点儿，都多吃点儿，你们年轻人在外面打拼太辛苦了，我这个老太婆什么忙都帮不上，也就能在家做做饭等你们回家，还不知道我这手艺合不合小晴的口味！” “阿姨，您的手艺特别棒，简直跟饭店的味道没什么两样！”付晴嘴甜，也是因为饭菜吃得香甜，罗美柔的善良时刻触动着付晴的内心，让她忍不住感慨自己的好福气，竟然能碰到这么好的准婆婆。 “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儿，长胖点儿，等再过两年啊，也好给我这老太婆生个小孙女，趁我身子骨还硬朗，也好帮你们带带不是？” 罗美柔这话说的倒是心声，自从孔博达和孔丝走了以后，家里实在是太冷清了，五年了，罗美柔无一日不盼望着这家里多一些人气。 孔孑侧头看向付晴脸上忽而泛起的红晕，自己也跟着开心了许多，随即一时兴起，乐呵呵的问向罗美柔：“妈，您怎么知道一定是孙女儿呢？也许是个大胖小子也不一定不是？” “孙女好，女儿是母亲的另一个分身，小晴长得标致，她的女儿肯定也像她一样这么漂亮水灵！小晴啊，你别怪我多嘴，你们两个可是都不小了，也该考虑着结婚生子了，我担心再过几年，你身体会受不住啊！女人一辈子太苦了，不生孩子，自己心里会遗憾，觉得自己不完整，可生了孩子，就多了一辈子的负累，时时刻刻都要担心孩子身上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罗美柔的眼角渐渐见了湿润，付晴实在见不得老人落泪，赶忙凑过去握住了罗美柔的手安慰：“阿姨，您保重好自己的身体，阿孑才不会为您担心，也才会更幸福！您辛苦了一辈子了，就别再为我们的事情忧心了！” “嗯，嗯，小晴是个好孩子，孝顺着呢！小晴啊，哎？这是什么呀？”罗美柔还想说什么，却被付晴手上的亮闪闪吸引了注意力，那闪着光的物件儿，不正是一枚银光熠熠的戒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9 找到嫌疑人了 付晴倒不是有意要隐瞒孔孑已经求婚的消息，实在是从泰国回来以后周遭的事情一直惹得她和孔孑应接不暇，还没来得及告诉罗美柔，再者，他们两个毕竟现在也还没真的去领证，付晴也只是觉得，到那时再说不迟。 看着付晴有些羞赧的神情，罗美柔的表情很快就被惊喜所替代，她惊讶的转头问向孔孑：“儿子啊，你是不是已经” “嗯，在泰国的时候！妈我跟您说过的，我是非常认真的想跟付晴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她都跑了一次了，我可不想让她再跑第二次！”孔孑倒是没有被突然发现秘密的窘迫感，平静而又认真的陈述了一遍事实，却是惹得付晴忍不住蹙眉。 “阿孑~” 嗔怪的语气落到罗美柔里全然成了待嫁姑娘的羞涩小情绪，她噗的笑了出来，抬手把付晴的小手握在了手里，“好啊，你们两个要是真能早点儿结婚，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了，这些年，我儿子一个人，太让人担心了！小晴，放心嫁到我们家来，阿姨会像对亲姑娘一样对你好的，我儿子也会宠你一辈子！” 知道了这个喜讯后，罗美柔左看右看，越发觉得付晴比原来还要漂亮，忍不住的伸出另一只手捶了捶孔孑：“儿子啊，既然求婚了，就赶紧抓紧时间办了，别让小晴这么等着，也别总让自己像以前那么忙，多抽出点儿时间在家陪她，不许欺负人家，听见没？” 孔孑一口饭噎在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的，憋得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付晴心中一沉，眼神也随着暗淡了下来，“阿孑，我知道你忙” “不是不是，咳咳”孔孑连连摆手想要解释，咳嗽声却是良久都没有散尽，付晴看着他连眼球都因为着急而被憋得通红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随即又感到自己有些无礼，清了清嗓子便没了声音。 连续喝了两大杯水，才算是压下了不断向上反着的气流，等到确认自己再不会咳嗽了，孔孑才擦了擦因为连续不断的咳嗽而被挤出眼眶的眼泪，一本正经的大声保证：“求了婚，那就是确定要一辈子的！婚礼我一定要办，不但要办，还要风光大办，你这一辈子就嫁我一人，我怎能委屈了你？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才没有提马上办礼的事情，我实在是自顾不暇” 罗美柔和付晴都听出了孔孑话语间的异常，脸上纷纷闪过了难掩的疑问。 孔孑原本是暂时不想跟付晴说那件事的，可看这眼前的场景，隐瞒又似乎是不再可能的事情，他低下头快速的整理了一遍脑海中的思路，尽量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这才重又抬头缓缓道： “还记得，小立吗？那次我送你回家，他就那样在你家门前，”孔孑直接省去了死字，他怕付晴又会不停的梦到那晚的场景，“我们已经锁定了明确的嫌疑人了，只是” “是谁？”付晴没有发现，她的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抽搐。 “秦姐” “谁？”罗美柔先于付晴叫了出来，她觉得难以置信，秦姐在警界可一直都是个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人，虽然不是一线刑侦人员，但她到底是个受很多人敬重的人，怎么会？ 付晴明显的抖了一下，可再看向孔孑的表情时，付晴迟疑了，因为当说完秦姐的名字以后，孔孑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那似乎意味着，孔孑还有什么话没说？ “难道我得罪过秦姐吗？”这一次，红了眼睛的，是付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 最暖人属心安 “我也觉得很好奇，表面上看，她的确没有什么动机。” 孔孑的声音很轻，像极了是在呢喃细语，奈何屋子里面安静到针落可闻，罗美柔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不停的摇晃着脑袋感叹：“怎么连你们警察这个圈儿都这么复杂？真是不敢想象，到底为了什么呢？” 是啊，到底为了什么呢？付晴只觉心塞，还有点儿钝钝的疼，像是有人在一点一点的剜着她的心，为什么与她无冤无仇的秦姐要用这样的黑色幽默来恫吓付晴和她的家人？ 付晴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又有谁能想的明白呢？ 就连孔孑，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秦姐为何如此。警方在勘察死亡现场的时候，在秦姐家中的一座水缸里找到了大量的氰化物，且和致安安与李立死亡的物质完全吻合！再加上先前何莉对“那个人”的侧写画像，孔孑似乎已然找到了潜藏在黑暗中的幕后推手，但他只觉得：这一切，很不对劲！ 何莉也同样表示，秦姐不该有什么作案动机才对。 “她有说什么呢？”付晴颤抖的声音引回了孔孑的注意力，他看着她，付晴的眼神有些涣散。孔孑盯着她的样子许久，心中隐约有些不忍，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她：“秦姐她，已经死了！” “什么？”付晴心中一惊，又死了一个？严格意义上说，秦姐也算是一个警察，如果再有下一次，会不会就是孔孑了？ “不仅如此，秦姐一死，意外让另外一个人惹上了嫌疑，很麻烦的那种！”孔孑盯着筷子的尖端发呆，嘴上却是又轻声补充着。 “谁？”付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林龙” 果然！这回不止孔孑，连付晴都觉得额头剧烈的疼痛起来，晚上回家的时候陶虹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让付晴只觉惴惴不安，也开始担心起林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原来他竟然莫名成了嫌疑犯了？ 罗美柔做的饭菜很香，可因为这件事，无论是孔孑还是付晴都没再吃下太多东西，孔孑捧着电脑一遍遍查看现场照片的时候，付晴却在想着，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陶虹。 在书房门前踟蹰许久，付晴还是轻轻敲了敲门缓步走到孔孑身侧，孔孑没有抬头，一手合上了电脑屏幕，一手顺手揽上了付晴的纤腰，他实在不想让付晴看到那些瘆人惊心的照片。付晴低头看着他那因为深入而专注的思考变得有些油油的头发，鼻子没来由的泛起了一丝酸楚。 不想让孔孑发现自己的情绪，付晴努力控制着说话的声音：“如果实在觉得太累，不如就向省厅申请，请他们派人来接这些案子吧？我帮你办住院，早点儿手术，也好早点儿康复，好吗？” 孔孑用力的摇着头，付晴的家居服很薄，孔孑的头发扎的她有些痒痒，她停顿了十几秒钟，随即小心的向后躲了躲。孔孑似乎是发现了付晴此刻的局促，一时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恶搞她的心，越发用力的在付晴小腹上蹭着，直引得一股略微酥麻的暖流逆流上了付晴的大脑。 付晴身体一僵，尴尬的嗔怪：“别闹！” 孔孑高度紧张的神经在付晴话音刚落时便已放松到了最佳状态，在付晴看不到的角度，孔孑轻轻勾起了唇角在心中暗叹：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状态，用两个字来形容足矣，那就是心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1 不止一人重责 所以到底是打算怎么处置林龙呢？ 付晴很想问出这句话，可当她透过孔孑眼中的深情发觉到他真实的倦意时，付晴又实在是不忍心再打扰到此时的宁静。 “别动，就让我这么睡五分钟，好不好？”孔孑的声音有些沙哑，半央求半耍赖的腻歪在付晴小腹上不肯起身，付晴叹了口气，找了个更让两人契合的角度站定，抬手轻抚上了孔孑的后脑，意外的发现斜上于耳背的位置，似乎有一处地方头发要比其他地方稀疏，不仅如此，那上面似乎还有着类似于菱形的伤疤。 “是子弹的弹片伤的。”孔孑的睫毛随着付晴手上的动作在空中不停的上下扇动，在付晴看不到的角度，孔孑的眉头不自觉的揪到了一处。 “我入警局的第二年，可能是年初，要么就是四月，我有点儿记不清了，那事之后我就努力让自己遗忘，后来就真的记得没那么清楚了！那年我还只是个普通刑警，每天抗战在一线。那时候的事情特别多，我和我的同事们经常自嘲说我们过得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充实，呵呵！” “有一天，我和我一个特别好的哥们儿一起出警追捕嫌疑人，嫌疑人手里没枪，可是他的同伙有！他的同伙在我们身后开了一枪，我那哥们儿为了救我，替我挡了子弹，炸裂的弹片有一片飞到了我后脑勺上，残存的火药烧坏了表层头皮，所以就这样了。老婆，我没有办法离开这一行，是因为我身上扛着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还有很多兄弟，甚至还有很多我们救过的甚至没救出的人们，所以，你能理解吗” 孔孑说的很慢，每两句话之间都要隔上差不多十几秒钟，付晴始终没有说话，她在想着，是否在那些间隔的时间里，孔孑的脑海中在不停回忆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还是他只是本能的吐出这些却什么都未曾想起？只因，他不愿去想起？ 很久以前，付晴就可以想象得出作为一名警察一定会比平常人承受更多的悲凉和壮烈，只是关于那些细节，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一个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在遭遇某件事时的全部情感，而关于那些用来哄人的话，比如想你所想c痛你所痛，也不过就是些骗人的鬼话罢了！ 过去我没在你身边守护，就让我用未来来补偿这些年两隔天涯的孤独吧！付晴没有出声，可在心中却已是偷偷呐喊过数遍这般的承诺了。 “关于林龙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陶虹为好！老婆，我知道你们俩是好姐妹，可是有些事情在还没彻底弄清楚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增加过多繁琐的细节为好！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兄弟，我一定会相信就好！现在的证据让我不得不下暂停林龙现有职务的决定，可这不代表我不会继续追查下去，你也不必担心！我说到做到，就算不为了兄弟，也为了” 也为了你的平安，以及你我的未来！ 孔孑在心中补足了这最后一句话，他不想让付晴因为担忧或是恐惧之中任何一种情绪而再生烦恼。如果可以，孔孑愿意一人来承担所有的压力以及责任，绝不让付晴来受到半点儿的委屈和威胁，只因为，擎起苍天的重压而仍屹立不倒，才有足够的资格来为付晴开辟出一条宽顺连天的康庄大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2 为老爷子而来 “晴儿！快醒醒！一会儿那个老变态来了！” 在第七次发现付晴不知因何发呆的时候，陶虹无可奈何的把双手拢成了喇叭形在付晴耳边大喊一声，直震得付晴耳鸣得忍不住怀疑起了人生 “你干嘛？”整整一分钟以后，付晴才算是慢慢缓过了神，有些心虚的埋怨，就在昨晚，孔孑才告诉付晴林龙被暂予停职处分，她这整整一上午满脑子都是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陶虹，难免会不自知的走了神。 “今天你这是有事情啊？怎么，又出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陶虹抱着膀站在付晴身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一脸坏笑的指着自己的鼻梁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付晴一阵好笑，也来了玩儿的心思，配合着回问：“怎么，是什么？戴隐形眼镜了？”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隐形眼镜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别说我近视不重，就算我的近视特别严重我也不会戴那种东西好吗？有那月月抛的钱，我直接做个恢复手术不好吗？” 陶虹一边嫌弃的摆着手，一边充分发挥着自己用眼神杀死人的精神，可也仅仅坚持了几十秒钟，便被付晴太极般柔和的笑脸给秒杀，直起了身子再次指了指自己的鼻梁，还像模像样的在眼前画着圈圈问道：“这儿，就是这里，看没看到，柯南的眼镜！” 付晴嘁的一声表达着自己对这么冷的笑话的鄙视，便又渐渐没了笑意，她看着陶虹这副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的冲动，可刚才张了张嘴，就听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付晴，有人找！” “谁呀？没看见我正跟晴儿交流感情呢嘛！”陶虹没好气儿的叫着，手上却是压根没闲着，拽着付晴就往出跑。 看见来人的时候，付晴身体明显一僵，陶虹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忍不住小声问：“谁呀？” “这位小姐你好，我是孔家的管家，我姓林，有些话想跟付小姐说，不知道方不方便？”来人对着付晴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直接把陶虹尚未说出口的拒绝给怼了回去。 “林管家，不好意思，我还在上班，等会儿要是被我们馆长看见” “付小姐放心，我已经帮您请过假了！” 二十分钟后，付晴家楼下的咖啡馆。 林管家毕恭毕敬的起身给付晴鞠了个标准九十度的躬，这才又重新坐下向付晴沉声道歉：“对不起付小姐，没跟您商量就帮您请假，还把您带了出来，实在是失礼，但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还请您原谅！” 孔健平？付晴眉头微皱，想起上回孔孑曾对她说孔健平有可能是打起了他们未来孩子的主意，一时间实在是不知该接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付晴确认了咖啡馆里人数还算多以后，才缓缓开口：“上次之后，我也好好的考虑了一下孔爷爷的建议，我当然是觉得那些条件对孔孑对我都没什么伤害，但是孔孑好像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所以” “付小姐，”林管家没等付晴说完便幽幽道，“您不需要这么急着解释什么，又或是急着拒绝什么，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那份协议，而是为了老爷个人的事情和意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3 已是将死之人 死亡与新生，始终是两朵并行不败的花。人这一生，纵使曾经指点江山，也总有因败给时间而不得不承认自己力不从心的时候。 林管家送付晴回殡仪馆的路上，她还在努力回想着林管家刚才所说的一切，付晴原本也和孔孑一道怀疑过孔健平的私心，可如今，最后的一丁点怀疑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大过死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的，孔健平并没有欺骗孔孑，他是真的要死了，而且他的人生只剩下了最后六个月的时间。 付晴曾经以为，像电视剧当中那些患癌症的情节和自己的生活相差了不只有几亿光年，却没想到这仿佛专属于电视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事实上，付晴与孔健平并不熟悉，她对孔健平所有的印象都只集中在衰老又专权两个词语上，但追本溯源，他到底还是孔孑的爷爷，付晴如今答应嫁给孔孑，那么孔健平也便自然而然是她的爷爷。 就算是因着孔孑才生出的亲情瓜葛，付晴也仍是难以接受，孔健平那么强势的人，传说中那么铁腕的总裁，怎么就会得胰腺癌了呢？而之所以林管家这回不请自来，便是因为孔健平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希望付晴为自己做一件事： 孔健平希望，等他死后，由付晴为他入葬！ 听林管家转述，在孔孑刚刚认识付晴的时候，孔健平就已经知道了。不仅知道，他还在暗中调查过付晴的家世，原本门不当户不对的眷侣，却因着付晴的工作而让孔健平改变了暗中拆散他们的主意。 或许孔健平是明白的，因为付晴是入殓师，所以才能真切的了解孔孑的孤独无助；又因为付晴是入殓师，所以才能更加珍惜生命，珍惜尚有气息时与孔孑在一起的每一日每一天 果然是将死之人的改变，连一辈子的冷酷无情，都能在最后的时光中化为对亲人温柔的眷恋。 “其实，老爷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做过第一次手术了，若不是因为孔孑家境还算殷实，还能承受得了老爷置换器官的费用，恐怕付小姐连见他一面的机缘都没有吧” 林管家忍不住感慨，当他侧头看向付晴时，付晴正满面悲哀的用手机不停翻查着有关胰腺癌的文章，那神情就像是知道了她自己的亲人将要离世一般，眼周围越发明显的红肿似乎让付晴的周身闪耀起了名叫善良的光环。 林管家话音落尽时，付晴身上抖动的频率像极了接到来电的一支手机，林管家把脸转了过去强迫自己专心开车，心里却浮现起了这样的比喻，虽然不太文雅，但却是真实情况的最真实反映。 见付晴并没有接上自己的话题，林管家再次叹息着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付小姐的善心，您能答应老爷的请求，相信即便是他有一天真的离开了，也还是能安心许多吧？毕竟，无论小少爷与您是否承认与孔家的关系，您也仍是孔家真正意义上的孙媳妇！能被这么亲近关系的人送走，老爷也便不必再那么自责了吧” “自责？”付晴终于扬起了头看着林管家，心里暗暗嘀咕，是关于孔孑父亲的那件事吗？ “是的，正如您想的那样！少爷走后，老爷无一日不自责，可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也没有权利像普通人那样只顾个人情感而置公司于不顾的！” “当年少爷意外身亡，各大媒体都如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野兽一般日夜守在孔氏总部门外，想看到孔氏因失去了接班人而自此沦落破败，老爷没有办法允许自己深陷悲哀之中，他只能以更好更有激情的态度去面对媒体，平息社会各方的所谓预测。” “他从来没去过少爷的坟前，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看到，必然就会坚持不住，必然会自此崩溃呀！老爷不能崩溃，是因为他身上所牵连的，是成千上万人的身家性命！他没有办法为自己活，更没有资格自私，小少爷怪老爷无情，可老爷的孤独和痛苦又有谁能知道呢？” 付晴震惊的听着林管家说出这一番言论，那一次相见所生出的对孔健平的同情与亲近感再度浮现在了心头，此时此刻，她只想帮帮这个老人，以免一个无助等死的老人独自面对将来的死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4 就当趁乱休假 就在付晴还在感叹着命运无常的时候，孔孑却是少有的在上班时间离开了岗位。 孔孑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开车离开局里的情景，所以他把自己那辆大众车留在了警局，而打车前往了此行的目的地。就在五分钟之前，他拨通了林龙的手机轻声报出了一个地址便匆匆挂上了电话。 “头儿！” 远远的见孔孑从出租车里下来，林龙兴奋的不停挥舞着手臂高声打着招呼。 这小子心可真大！孔孑暗自感叹，随手付好了车费，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才缓缓向林龙走过去。 “怎么了？”凑近一些时，林龙发现了孔孑查探四周的动作，忍不住张口问道。 “没什么，走，先进去再说！”孔孑的脸阴沉沉的，也不侧头看林龙就自顾自的往前走。林龙感觉自己吃了瘪，撇了撇嘴，转头的功夫又忘了个干净，很快就跟了上去。 两人相约的地方是一个地点较为隐秘的餐饮会馆，林龙随着孔孑在小巷之间穿梭行进，很快就觉得晕头转向，再找不到来时的路口。 走过迷宫布局般的老胡同，再连续右转七次，孔孑才停了下来。林龙抬头看向牌子上“偶遇”两个大字，心里忍不住抱怨：废话，这么难找的地儿，除了偶遇，谁会吃饱了撑的特意找到这里？ 与外墙的残破的年代感完全不同，“偶遇”院中竟然别有一番景致。林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栋，竟与古代的某些宫殿别无二致。 “这里的老板曾参与过一些古建筑物的还原工作，以及一些桥梁楼梯的设计，所以对类似的装潢尤为在行！”孔孑看着一双眼睛飘来飘去，似乎都不知道该定在哪里的林龙，沉声解释着。 “哇塞，这么棒？我说怎么看上去这么古典呢！头儿，你认识这儿的老板啊？” “嗯，他曾经是我的线人，协助我破过三起案子！” “呃” 即便透露着如此惊人的信息，孔孑仍旧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孔孑的嘴巴嘟得都能挂住油瓶，心想着这海市还真是没什么地方是警方渗透不进去的。 “偶遇”的院子还真是大，两人整整走了十四分钟才到了孔孑订的包房，林龙四处打量了一遍，终于聪明了一回，神秘兮兮的凑到孔孑身边小声问道：“头儿，你约我到这儿来，是因为这里没有监控设备是不是？” 孔孑斜着眼睛瞟了林龙一下，一脸你终于聪明了一次的鄙夷，林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傻笑起来。见他这副样子，孔孑连声叹气，心想着这小子这么直，就算现在不出事，也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什么事，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索性就顺其自然，按照这条线继续走下去吧！ “头儿，咱们吃什么呀？”林龙兴奋的拿过桌子上的菜单，两只眼睛里除了美食还是美食。 孔孑无奈的摇了摇头，林龙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大，要是换成别人，即便自己心里真的坦荡荡，可因着莫名被停职的缘故，怎么也得难过了一两个月。但现在看来，这林龙是真不担心自己的意外蒙冤，按照他自己的话来，就当是趁乱休息休息，至于秦姐那个案子，有孔孑这个神探外加何莉那个神奇的大脑，迟早都会让他沉冤昭雪的。 要说难得糊涂这件事，林龙倒是做得比孔孑强上太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5 案发前见了谁 “就知道吃！别看了，说说吧！”孔孑忍无可忍，直接动手抢下了林龙手里的菜单。 林龙眼看着菜单被压在了孔孑手下，委屈的撇了撇嘴，又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才仰起头来，“说什么呀？” 孔孑的额角忍不住垂下了一排黑线，可惜不得发作，只能用眼神警告着林龙，林龙抬眼对上他眼中的“刀子”时，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头儿，在秦姐家那些事，我是真的全都告诉你了，没骗你！”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的是，在你没去秦姐家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孔孑察觉到了自己态度不太好，努力压了压说话的分贝。 “没有唉！”林龙两只眼珠子定格在了孔孑手下的菜单上，久久无法自拔。 “没有？”孔孑愤愤的捏起了菜单，“林龙，你今天要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干脆什么都别给我吃，饿死你算了！” 这下林龙可有点儿犯难了，他用力挠了挠脑袋，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半晌，林龙猛一拍大腿，“头儿，我想起来了！” 差不多到了午休的时间，警局上下到处都能听到哈欠连天的声音，还有一小拨人在偷偷谈论秦姐的事情，何莉捧着饭盒要去休息间热饭，刚巧碰到他们在小声猜测林龙为什么要杀秦姐。见何莉一脸寒冰的盯着他们，众人慌忙禁声纷纷散去。 何莉无奈，即使就在警局内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不随波逐流c不亲传谣言的，毕竟警察也是人，也需要用某种方式来释放自身的压力。 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从自己身边蹭过去却没有什么言语，何莉眸色渐深，一时间难掩心中的不快。自从上次安阳在局里闹过之后，大家似乎都开始忧虑和何莉接触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几乎是能躲就躲，没多少人愿意靠近她。 午餐吃的是寡淡无味，何莉满脑子都是上一次安阳拿枪指着自己的样子，即便是用尽全力甩头想要把那记忆丢掉仍然没能起到多少作用，她强迫自己吃完最后一口饭后，随即猛然起身出了大门，一心想要亲自去找安阳谈谈。 还没等打到车，何莉的手机便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何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孔局。 “喂，孔局！是，我在局里，哦案发那天是吧？我马上去！” 挂掉电话，何莉抬头看了看川流的车流，叹了口气随即又小跑着回了警局，孔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求何莉必须立刻去调取秦姐案发当天警局内部所有监控资料，且必须一点不差的全部留存下来。 监控室的门是敞开的，想来监控室的同事应该是去吃午饭了，何莉本打算出去找到他说明情况，但想了想还是一声不响的进了那个房间，随即轻轻关上了监控室的大门。 警局内部的监控非常严密，除了洗手间内没有监控外几乎每个角落都能看到亮着红光的摄像头，何莉之前曾帮孔孑来调取过一次监控记录，所以对设备的使用还算熟悉，没用多久她就找到了秦姐案发当天的所有警局内部视频。 看到屏幕上那些画面的时候，何莉当即就明白了孔孑让她来调取记录的本意。按照林龙的口供，算上赶去秦姐家的路程时间，林龙在局里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雷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6 灰白色电流斑 林龙的腮帮子因为食物过满的原因被撑的鼓鼓的，他抬头见孔孑连筷子都没动过，只顾着不停翻看着手机，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含糊不清的问道：“头儿，你不吃点儿啊？”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孔孑连眼睛都没抬。 这一嘴的东西咽下去，林龙噎得直咳嗽，灌了整整一杯的水，他才慢慢缓过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凑到孔孑身边，“头儿，真的特别好吃，多少吃点儿吧，你和我不一样，我现在是轻松了，可你下午还得忙呢！” 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孔孑的手机，原来他正和何莉说着什么监控的事情，林龙一阵惊奇：“头儿，你是又怀疑雷主任了？咱们之前不是都已经试过了吗？他好像不能有什么事儿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没事儿吗？在所有的事情都没彻底结束之前，谁都有嫌疑，包括我和你！”孔孑的语气不重，可这话一出倒是惊出了林龙一身的冷汗：“头儿，你别开玩笑了！” 见孔孑嘴角勾起的一抹邪笑，林龙才长舒了一口气，夸张的伸手不停抚着自己的前胸，嘴上还叨咕个没完：“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头儿，什么玩笑都开得，这种以后可别开了，你要是都不信我，那我林龙岂不是真的快被冤死了！” 孔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抬手狠狠敲了一下林龙的脑袋，“冤不死你！”说完，他又当着林龙的面儿打起了电话：“喂？齐法医？秦姐的死亡原因查出来了？” 打发走了林龙，孔孑一个人来到了法医部，直奔齐法医的工作间。 听到有人开门走进的声音，齐法医怒色上了脸，他最讨厌的就是工作时间有人打扰自己，刚想发作，可见来人是孔孑时，立马悻悻的闭起了嘴，想起上次几乎是被孔孑从家中拎到这儿，齐法医可不想找死一样的去惹“这尊瘟神”。 “你说有进展了？”孔孑也不废话，走到齐法医对面站定便直奔主题。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去，秦姐还算白皙的皮肤上呈现多处明显的灰白色斑块，状似火出口，斑块周围有略微的凸起，中间的皮肤像极了凹陷的盆地。 这是？孔孑心头闪过一丝异样，齐法医抬头看了看孔孑的神情，指了指一旁的工作台，“手套在这儿，戴上试试！” 孔孑没有拒绝，伸手取过一副新的手套戴上，随即轻轻的摸上了那些灰白色斑痕，触手的感觉很硬，就像是干燥而坚硬的黄土土块，已经完全没有了普通肤质的柔软。 齐法医摘掉了手上的手套，伸手挠了挠鼻头，因为长时间专注连续的工作，那里已经渗出了一层油腻腻的汗液。 “这种程度的斑痕还在正常斑痕变化范围内，之前因为尸体体温影响所以没有立即显示出来，现在因为连续两天两夜的冰封处理所以才显出了本相。它叫做电流斑，是由于电流出入皮肤而形成的，属于典型性电烧伤，也叫电流标记。” “与此同时，经尸检验证，她的肌肉强度比普通尸身倍数大上许多，肌肉极为僵硬，发根处有烧焦，内脏有明显出血和水肿。这一切的一切，外加上刚刚你所看到的电流斑都说明，她是死于电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7 寻找细枝末节 赤身裸体的在自己家中被电流击中？ 孔孑暗叹，这倒是有意思了！先前在进行案发现场取证的时候，无论是刑侦还是物证科的同事，似乎都没有提到过在现场发现什么强导体，包括在秦姐身下的毛毯，羊毛含量也并未到达导电边缘。 当时现场除了林龙一个人的指纹之外再无其他，甚至连秦姐本人的指纹都没有，也就是说，曾有人到达过案发现场并蓄意对现场进行了证据清理，人为擦掉了所有印痕，那么这个人是谁？此人是否就是凶手？又或是根本就是一个见财起意顺手牵羊的入室盗窃犯？ 痕迹的消失确实给案件的侦破设置了障碍，但至少警方也由此知道了两点事实。一是曾有人进入过现场并清理掉痕迹，二就是如今齐法医所验证出的秦姐的真实死因。 孔孑始终推崇一点：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让自己亲自暴露在案发现场，无论怎样细致的勘测都有可能出现遗漏，若想细致入微则必须反复求证。 或许，拨开迷雾之后才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往往极为浅显，而找寻真相最需要的，就是那些细枝末节的证据以及疑问。 越是似这种表面看上去可能会极为复杂的案件，越是能激发孔孑断案定论方面的潜能，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很多事情欲盖弥彰，越是急切的想要掩盖真相，就越是容易露出更多的破绽！ 就此案来说，孔孑完全有理由相信，秦姐的表层死因是因为电击，可深层次的死因，却是因为杀人灭口！ 而把林龙支到秦姐家的雷蒙，则在很大程度上再一次的为自己惹上了嫌疑，再联想起先前何莉所做出的对“那个人”的画像，符合画像的，似乎也并不仅仅只有秦姐一个。 据孔孑所知，雷蒙似乎平日里经常会查阅一些心理或是医疗方面的文章，之前偶然见到的时候，他只说是个人兴趣，孔孑也便没有多想，如今想来，这世界上应该不会存在那么多的巧合才对。 “孔局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孔孑的思路被齐法医一句突兀的问话打断，他不恼也不回答，冲着齐法医阴沉沉的笑了好一会儿，才答非所问的反问道：“齐法医，事情的答案往往并不是唯一的，对吧？” 还没等齐法医反应过来，孔孑便摘掉了手套转身要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折返回来取了一副新的，顺带着还冲着齐法医挤了挤眼睛，直看的齐法医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 “哎？什么意思啊？孔局长？孔怎么这么就走了” 没有顾上齐法医在身后的呼喊，孔孑匆匆出了法医部，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在哪里？没什么事儿就去秦姐家一趟！对，现在！” 一个小时以后，孔孑和雷蒙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秦姐家门前。 “怎么这么着急啊？有什么新发现吗？”雷蒙气喘吁吁的问道，还抬手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孔孑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回答，随即从雷蒙身边轻轻蹭了过去开门进了秦姐的家门，因为案件还在侦破进程中，所以秦姐家的几把钥匙都掌握在警方手里。 “等一下！”看着孔孑的动作，雷蒙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两副鞋套，伸手递给了孔孑一副，孔孑瞟他一眼，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8 被遗漏的布块 雷蒙穿上了鞋套，但似乎并没有要走进去的意思，孔孑抬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嘴角随之勾起的弧度不免引人遐思。 “不进来看看？”良久，孔孑扬声问道。 “还是别了，勘察案发现场这种事，我有很多年没做过了，万一污染了现场就不好了！你这次来，我猜应该就是想找找有没有遗漏的证据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该进去了！”雷蒙答着，嘴角也勾起了与孔孑类似的弧度。 “好，随你吧！”孔孑说完，果然一个人走了进去不再管雷蒙，事实上，孔孑只是想试试雷蒙的态度罢了，似这种不冷不热到足可以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形容的淡漠，孔孑一时还真探不出其中有些什么成分。 “我还记得自己刚入行，直接参加案件勘察那时候，看着我师傅足足花了五个小时去把一间屋子里里外外全都刷上指纹粉，甚至还会让自己按照死者的姿势去躺在死者曾躺过的地方，只为了去探寻凶手犯罪时候的心理状态！那时候我的那种震惊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我也是从那时觉得，原来做警察也是一个可以造就英雄的行当！” 看着孔孑一寸一寸的查过房间内部的细节，雷蒙忽而回忆起了当年他刚刚成为一名警察的点滴，也不管孔孑有没有在听，雷蒙自顾自的念叨了起来，仿佛那话根本就不是说给孔孑听，而单纯是用以让自己感怀的方式。 孔孑良久无言，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雷蒙的声音，整整过了二十五分钟，孔孑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冰箱背后的一处。 先前来现场勘察的人或许是根本没有想过，与墙壁仅有五厘米的冰箱后面会留下什么东西，所以也根本就没有人搬开冰箱细致的寻找过。 直到今天孔孑再查现场，才发现在冰箱之后露出的一小块不足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布块。 见孔孑边向外走边紧紧皱着眉头盯着举到面前的布块，雷蒙随口轻声嘀咕：“有点儿眼熟，不过应该不是咱们同事留下来的！是粗布的料子，不像是平常上班族穿的，工人？送外卖的？快递员？” 孔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直直的盯向雷蒙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其中找到一些更能证明自己想法的东西，可雷蒙始终未有太多的表情变化，更是满眼清朗不卑不亢的与孔孑对视了足有半分钟。 “我知道了~”孔孑率先垂下眼睛，对着雷蒙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你们办公室下午应该还有文件要收，先回去忙吧！我也跟你一起走！” “没关系，局长何时召唤都是最大的事儿嘛！下次要是再有什么事叫我，还是一样，随叫随到！”雷蒙笑的坦荡，可这话听在孔孑耳朵里却是意外的刺耳，从何时起，他们两人之间竟是这般生分了？ 还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孔孑的手机就欢快的唱了起来，雷蒙眼含笑意的侧过头去不看孔孑，嘴巴上却是忍不住的嘀咕：“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大局长也开始听英文歌了？” 孔孑盯着屏幕上“老婆”两个字，用余光打量着雷蒙的小动作，心里也有了一丝疑惑：可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变得如此意有所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9 再去现场看看 “老婆？什么事啊？” 回到办公室以后，孔孑反锁上了房门，坐在椅子上给付晴回了电话。目光从林龙曾坐过的地方扫过时，孔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如今这个办公室，未免太安静了。 “哎呀你不是在单位呢吗？小心让别人听到了！对了，你今晚能早一些回家吗？我有事跟你说！”付晴柔柔的嗔怪着，随即小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孔孑的坏情绪因为付晴的来电而散了许多，一时兴起，他把手机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中间，抬手摆弄起了两天前高中室友寄给他的礼物。 那是一个深红色的珊瑚摆件，小巧精致，高不过二十厘米，长也就至多四十厘米。虽然小巧，但谁都知道珊瑚易碎很难保存，室友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孔孑还曾担心过摆件会不会被快递公司无意中摔碎，直到它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孔孑桌上时，他才在感叹海洋生物神奇的同时忍不住赞叹起了物流公司的良好服务。 付晴看不到此时孔孑在干什么，也没有太多的考虑自己会不会坏了他的好兴致，林管家来访的事情就如同喉中鱼骨般不吐不快，她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先行透露一句：“哦，是林管家” 电话另一边的孔孑不禁一愣，刚刚浮现片刻的笑意消散殆尽，只尽可能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分贝，以免让付晴误会自己发了火。承诺晚上会早些回家后，孔孑便无奈的把手机丢到了桌上，心想着付晴怎么跟妈妈一样，简直像个慈悲悯世的菩萨？ 手上摩擦着珊瑚摆件的动作戛然停止，孔孑突然就想起了雷蒙所说的话：“工人？送外卖的？快递员？” 侧头看向一旁物证袋中的那一小块布块，孔孑心头的疑惑越发深重，怎么就会这么巧，所有刑侦和物证科人员都未找到更多证据，而孔孑本人一去便发现了疏漏掉的东西？是真实的粗心大意，还是这中间有人折返回去放下了这块碎布？ 可恨的是，秦姐所居住的小区连一处监控都没有，甚至因为曾更换过几次物业公司而连日常管事巡逻的人都没有，也就是说并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 至于邻里左右的住户，孔孑从开始就不曾对他们抱有过任何幻想，如今的城市居民关系就是这样，人跟人之间顶多也就是通过门镜见过对方，基本上连隔壁住着的人叫什么c是男是女都不见得知道。 孔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纠缠在这些尚不能定论的“谋害警员系列案件”中了，上面早就打过无数次的电话进行施压，要求海市公安局用最短时间结案，尤其是最近发生了法医死亡事件，更是令上面的人震怒不已。 毕竟，法医最显著区别于警察的一点就是：警察的从业数量如果用珍贵来形容，那么法医从业人数便足可以用稀缺来形容 或许可以按照雷蒙说的这两句来试着进行初步排查吧？孔孑无奈的感叹，如果这么多起案子都能并案处理，那么这个隐藏之人的智商，还真是高得惊人哪！真真是不怕幕后黑手常出没，就怕幕后黑手有文化呀 “何莉，等下你抽时间再去一次现场，尽量别让别人知道！” 给何莉的信息发送成功后，孔孑无奈的拿起电话拔出了一个号码：“喂？快递公司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0 国量的排班表 国量快递公司的衣物非常好认，黄色带红的粗布衣服，有一点点像冷鲜肉工厂的工人外衣，但又没有那些工人的外衣顺滑，据说是为了在分拣快递的时候快件不会无意间滑落损毁。 孔孑本人是不太明白国量快递公司经理这种说法的，难道说在分拣的过程中为了加快速度，所有员工不止手脚并用，连身体部位都派上用场了？ 当国量沈经理来到警局进行正常问询的时候，对于孔孑的这种想法，沈经理也的确给出了确认的描述，除易碎物品之外，大批量来货分拣的时候，也确实如孔孑想的一模一样。 “哦？那既然是这样，有没有可能是在你们分拣过程中由于新粘贴的胶布等物粘在某位快递员的身上，致使衣物轻度损毁而带下了衣物上的一角呢？” 对于孔孑的这种猜测，沈经理不置可否，表示确实很有可能，同时表示国通快递公司上下员工一向遵纪守法，出了这样的事情，必然竭尽全力协助警方找寻线索，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似这种场面话，孔孑听得耳朵都快长了茧子，因而当这话从沈经理嘴里流出来的时候，孔孑脸上的神情足以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冷面生寒。 沈经理倒也不太在意孔孑的冰冷，看到他那张冰块脸时，沈经理索性也就不再说话，当着孔孑的面给国量公司打了电话，吩咐人事部负责人在最短时间内查出近些天快递员各自的排班时间。 “局长先生，您放心，我们公司办事效率向来极快，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用我们的快递寄收东西的原因。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您和您的手下以后要是需要寄东西什么的，可别忘了我们，啊~”沈经理点头哈腰，笑得万分谦卑，孔孑心想，这为了多挣几个钱，生意人还真的是无孔不入啊！ 虽然孔孑对沈经理的印象不算特别好，但国量快递的办事速度倒的确是与沈经理说的一般无二。十分钟后，接连几声滴滴声，沈经理的手机便接到了人事部传回的排班表，沈经理刚要张嘴炫耀之时，却明显身体一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不放。 “什么事？”孔孑一脸狐疑。 “那个局长先生，局长大人，一定是我手下的人搞错了，要不我回去再查查，看看这些天有没有串班记录什么的？然后再来告诉您，您放心，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说话间，沈经理的脸庞已然被憋成了通红一片，他不停颤抖的双手紧紧攥着手机，丝毫没有要把手机递给孔孑看一眼的意思。 “拿来！”孔孑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身上丝毫未动，就那么保持着冰山脸坐在原位向沈经理伸出了一只手，“这么紧张，是你亲戚？” “不是！怎么可能！呵呵”沈经理面色上的惊恐更甚，身体不停的向后倒退，眼睛却是始终没离开过孔孑的动作，就像是生怕他猛然冲过来伤害自己一样。 “你以为在我没同意之前你能离开警局吗？刚刚不还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吗？既然是这样，那就别这样，拿来！” 孔孑这话说的一字一顿，每说出一个字都似是有一枚钝物击打在沈经理头上一般，孔孑看着他身上一抖一抖，很快没了耐性，倏地起身直奔沈经理走过去，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电话，沈经理的面色立马变成了猪肝色。 “沈佳逸？是你什么人？”孔孑目光灼灼，在沈经理的心上烧出了一个碗大的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1 不要让我坐牢 沈佳逸，是国量快递公司沈经理的亲生儿子。 原本，这位太子爷早早就辍了学在家里养着，也不愿意帮父亲分担什么过多的劳动，沈经理虽有些无可奈何，但也确实管不了自己的儿子，索性也就由着他开心。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家待着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最近这两个月沈佳逸一直吵着要在自家公司入职，从底层快递员做起锻炼锻炼自己的能力，也好早日接了父亲的班儿，不再让沈经理操心。 虽然不太舍得让儿子像其他人一样风里来雨里去，但怎么说沈佳逸这也算是意外的懂了事，沈经理和妻子一合计，也就同意了。 自以为聪明的沈佳逸不屑于像其他快递员一样，一单一单的慢慢积累收入，反倒是挑起了活干。因为国量快递公司一直以来都是按照物品重量计费，所以沈佳逸干脆就直接在所有单子里挑选出了所有最重的物品来进行派送，而秦姐死亡案案发当天的记录显示，正是他去秦姐家送过快件。 孔孑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经理，“让你儿子现在就到警局来配合警方录口供，如果你想尽快替沈佳逸洗脱罪名，最好不要耍什么不必要的花样才好！” 沈经理惊喜万分：“局长先生，您这是愿意相信我儿子是吗？我跟您说，他长这么大可是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坏事，平时在家扫地看到小虫子都会想办法把它们放生，他根本不可能” 孔孑：“我说，立刻，马上！” 沈经理：“好” 半小时后，海市公安局审讯室。 沈佳逸是个明明只有十八岁，看上去却和二十八岁的人没什么太大区别的男生，孔孑一言不发的看着颇有些贼眉鼠眼面相的沈佳逸，暂时还不想对他做出任何定论。 “五天前，你去过秦姐家送过快递吗？” “谁？警察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我可是良民哪，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沈佳逸明显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已然抖得不成样子。 “秦然！家庭住址是灵犀胡同灵犀小区7单元602室，我们查过你的工作记录，五天前是你给她家派送的快件，照我看来，你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孔孑不耐烦的点着桌角，对于沈佳逸这种装傻充愣的行为表达着自己极度的不满。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什么灵犀小区，我压根都不知道在哪儿，听都没听过，警察叔叔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儿为好，别因着你的不配合而给你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烦！更何况，沈佳逸，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听你父亲说你平时挺喜欢看电影的，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警局内部有一个科室叫做痕迹鉴定？”孔孑显然是对沈佳逸失去了继续哄下去的耐性，索性直接仰头叫来了局里负责暂行看守的警员。 “小张，你带沈佳逸去一趟痕迹鉴定室，顺带着带上我从秦姐家带回来的那块碎布，即便他不说，鉴定报告也会替他说的！” 四十分钟以后，沈佳逸被小张带回来的时候，已然换上了一副垂头丧气之相，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空洞的眼神看上去，似乎已然失去了定焦的能力。 “警察叔叔，我说，只要别让我坐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2 五百元快递费 据沈佳逸回忆，五天前，应该是在他早起刚刚上班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是在早上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沈佳逸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 他听不太清楚说话的人是男是女，更分不清那人有多大年纪，只听到那边要求他送一件东西到灵犀小区，而包装好的包裹就放在国量公司门口，作为回报，那人会付给沈佳逸快递费500元。 “500元？这么高的快递费，你就没觉得有些奇怪吗？”孔孑皱了皱眉，盘算着或许该去国量公司调取一下近几天的监控记录。 “我也没想那么多，正好那天我也没多少钱花了，我爸还出差了，这相当于有人送钱上门，我能不去吗？” “出差？” “嗯，短途的，当天走当天回那种。那天是我开的大门，那通电话也是当天的第一通电话，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哦，对了，我说分不清男女，真没骗你，是真听不出来，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电视里那些电音一样，像什么呢对，就像是小黄人！” 孔孑没有接话，只点了点头，示意沈佳逸继续说下去。 沈佳逸仔细回想了一下，又缓缓开口：“然后按照那人说的，我就出门去看了，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包裹放在门前，那人说的五百块，就插在箱子的缝隙里，我看没什么人看到，就把钱揣进自己兜里了，没走公司的账。” “还有呢？”孔孑开始用纸笔断断续续的记录起来，“你拿到那个包裹的时候，能不能感觉到大概有多重？” “这个我记得上手时感觉很重，差不多应该有个五六公斤那样吧！” “没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就直接派送了？”孔孑挑了挑眉，盯着沈佳逸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精光，似乎是在竭力探寻他所说这些话的真实程度。 “没有！这是我们家的规定，一旦物品被包装完毕，就不能再进行拆包了，客户得留有自己一定的隐私权才是正常的！更何况，谁能想到送个快递还能给自己送出这么大个麻烦？你出去问问，换成谁要是碰上这么个大便宜，都会跟我一样啊！”沈佳逸越说越觉得委屈，眼角渐渐泛起了泪光，孔孑反感的垂下眼睛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才再次问道：“你们家门前应该有监控对吧？” “有是有，可是我们家的监控设备一直都是定时开关的，早上六点半才会自动开启，晚上十一点半自动关闭，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早点儿打开监控设备，这样你们就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撒谎了！警察叔叔，我真是冤枉的呀！”沈佳逸由原本细细的哭腔渐渐转变为嚎啕大哭，孔孑烦的不行，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几步走到沈佳逸面前，沈佳逸见状，顿时没了声音。 如果说之前孔孑还只是在探寻沈佳逸供词的真伪，那么此刻他便已经确切的认定，沈佳逸所说要么就是有所隐藏，要么就是有虚假的成分，如若不然，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会精神崩溃到这种地步，要知道，在带他来之前可是任何人都未跟他提过和案件相关的任何一个字的！ 孔孑没有屈打成招的习惯，他甚至非常鄙视这种做法，但他始终认为，适当的吓唬吓唬不老实的人，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么想着，他一把揪住了沈佳逸的衣领，两只眼睛紧锁在沈佳逸身上，恨不得直接烧出两个巨大的窟窿。 “沈佳逸我告诉你，别在这儿跟我们玩儿什么可笑的把戏，我没有太多的耐心，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看你表演！如果你不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那么按照规矩，我也只能把你列为本案嫌疑人之一！” “听好了，这个案子可不是普通的案件，若你成为嫌疑人，那么你身上背着的嫌疑很有可能会让你在青春刚刚开始的年月里就永远的在监狱里面度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已满18岁，该承担的刑事责任，可不是你父亲能再替你承担的！好好想想吧你！” 话音落尽，孔孑用力把沈佳逸甩回了原位，那孩子惊恐的眼神在孔孑审视的目光之中也渐渐变成懊悔与后怕。沈佳逸虽不喜欢念书也不爱工作，但他至少也知道坐牢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他将会一辈子都再也抬不起头来！他不能，绝对不能坐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3 出现过两个人 “想好了吗？” 孔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在面对一个明明有可能看到了真相却不愿意配合的人时，他的面相不自觉的就会变成冰山一般。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直视着对面的沈佳逸看了许久，孔孑才缓缓开口问道，沈佳逸说需要时间，那么好，孔孑已经给足了他时间。 审讯室的温度不高，相反的空调开得很大，甚至有些凉风袭人，然而此时的沈佳逸却不觉得凉快，他已然彻底湿透的t恤和他额头的层层汗液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也不是假的，只不过，我还没说完” 沈佳逸不敢抬头看孔孑，垂着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想起那天送货上门的情景：秦姐家的房门没有关严，沈佳逸顺手敲的那下门使原本不算大敞四开的房门又敞开了几分，他没有多想，兀自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可这一进不要紧，眼前的情景差点就让沈佳逸魂归天外！ 一具赤裸的身体就那么毫无遮掩的躺在沈佳逸的面前，秦姐那两只不甘的眼睛直直的向上方看着，沈佳逸想叫人，可他却因为过度的惊吓而再叫不出声来；他想俯身去确认一下秦姐是否已经死亡，可即使这么站着，他仿佛都能感觉到从那躯体之上多传来的冰凉的温度。他怕极了，终于还是缓过了神来，惨叫了一声便重重扔下了手里的包裹转身推上房门撒腿就跑 “等等！”孔孑抬手打断了沈佳逸的回忆，“你是说，你离开的时候不仅关上了房门，还在现场留下了那个包裹，对吗？你确认你的记忆是准确无误的吗？” 沈佳逸差点哭出了声来，“警察叔叔，我发誓，绝对千真万确，我当时差点儿吓死！后来想起来才反应过来，那个女的或许当时并没有死透，如果我叫了救护车送她去医院还能把她那条命救回来，可我却因为害怕就把她丢在那儿如果她死了，那就是我害死的，我错了，能不能别送我进监狱，我不想老死在牢里呀！” “行了！”孔孑不耐烦的再度打断，回身对小张小声吩咐：“暂时就先让他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食物和饮水不要短缺，按照正常标准，记住，他不是嫌犯，只是协助调查！” 说完这些，孔孑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推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坐在正对审讯室的单透镜前，托着下巴轻声问着旁边的人：“何莉，以你的判断，他说的是真话吗？” 被点到名的何莉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单透镜前抱着膀观察沈佳逸的哭相，没直接说明真假，只是轻声汇报着自己再探案发现场以及刚刚观察所得的发现： 第一，秦姐家并未发现沈佳逸所说的那个包裹； 第二，沈佳逸所说那个给快递公司打电话的人，很大程度上是真的存在，而分不清男女这一点很好解释，目前市面上所兜售的电子软件连ip和归属地都能伪装，何况是改变说话的人声频率？ 第三，孔孑在现场所发现的碎布块经痕迹鉴定比对，确实和沈佳逸身上的衣服料子相同，而且沈佳逸的袖口处也的确存在布块遗失处； 第四，沈佳逸说是在包裹的缝隙间取出那500元也很有可能，正常快递包裹应该是完全密封的，如能在缝隙中插入钱卷则说明用来封箱的胶带有暴露在外的部分，如果说正巧在沈佳逸取钱的时候剐蹭掉了袖口的布料，也是有可能的； 第五，假设沈佳逸是凶手，那么他也只需要在现场毁掉自己曾接触到的物体表面的证据也就是指纹或是鞋印，可案发现场却是连全部的边边角角都不再存在痕迹，对于一个在现场刚刚行过凶的人来说，这未免太浪费时间也太考验心理状态。沈佳逸在审讯中的恐惧不是假的，即便是以微表情学来判断，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足以达到上述那种完美程度，所以沈佳逸很大程度上不是凶手； 第五，沈佳逸不一定是凶手，但他出现在现场的时候，秦姐或许还没有完全死亡，沈佳逸的离开或许是间接性的导致了秦姐的死亡； 第六，沈佳逸称自己离开后带上了房门，可林龙去的时候房门却是开着的，现场那个包裹也不见了，所以如果以上全部成立，那么也就是说在沈佳逸离开后曾有人进入秦姐的房子，基于门锁并没有暴力损坏的前提，此人或许持有秦姐家的家门钥匙，同时，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所以，你的结论是，沈佳逸的犯案可能不大，而他当时看到秦姐的时候秦姐很可能并没有死亡，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倒在了地上？而后到达的那个人，才是致使秦姐真正死亡的凶手？”孔孑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道缝隙，事实上，他心中的结论，几乎与何莉所说完全相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4 真凶的小把戏 按照已有的思路，孔孑立即命人取走沈佳逸身上穿着的国量快递公司工作装，并整件送往物证科检验。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沈佳逸送到秦姐家的快递里装着的东西就是氰化物，按照沈佳逸所形容的重量看，与警方在秦姐家找到的氰化物重量不相上下。 在物证科加班加点检验衣服上附着成分的时候，孔孑又带着何莉再次赶到了秦姐家的门前，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进入现场，而是站在门外与看守沈佳逸的小张进行了视频连线： “把手机给沈佳逸，让他确认一下他离开的时候是碰了哪里才关上的门！” 手机另一端的沈佳逸犯了难：“警察叔叔，局长大人，我当时跑的那么匆忙，怎么还能记得是碰了哪里呀” 孔孑并不理睬沈佳逸所说，态度表达的简明扼要：“是快点回忆，还是想在警局多待几天你自己选择！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告诉我几个选项，现在开始倒计时！” 沈佳逸额角的汗液瞬间落了下来，紧接着眼角的泪水也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滴滴答答落个不停，眼看着孔孑举着手机一遍一遍来回照着秦姐的家门，耳朵里还不断听着孔孑的倒计时，沈佳逸的脑海倒是清明了许多。 不知是本能还是追求自由的意愿，沈佳逸快速的叫了出来：“要么就是门边，要么就是在那条裂缝那里！” “知道了！”孔孑立即挂断了电话，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指纹粉，一寸一寸的刷在了沈佳逸所说的两个地方，果然在后一处发现了三个指纹，其中两个完整，另外一个只有一半。孔孑侧站在门边比了比，这个高度的确应该是沈佳逸垂下手时能碰到的高度。 用最短的时间取了指纹，又即刻擦掉了门外的指纹粉，孔孑取出秦姐的家门钥匙小心的打开了房门。 何莉轻手轻脚的跟在孔孑身后进了房间，手脚都做好隔离处理后，按照路上便已商量好的方式从秦姐家的水池中取出了少量的水洒在了门附近的地面上，并在几十秒后取出准备好的氰化物快速检测试剂盒置于水层之上进行快速比对检验。 “变色了！”何莉惊呼！试剂盒产生了预想中的变化，也就是说，门附近的地面上存在着残存的少量氰化物！ 孔孑清楚的记得，当时他与同事们将秦姐家发现的所有氰化物带回时，为了不污染现场，所以提前在地面上铺好了整整两层的塑料布，绝对不可能存在任何遗漏，这也就是说明，早在警方来此勘察之前，地面上就已经存在着氰化物粉末了！ “立刻通知物证科来进行痕迹比对，看看这些氰化物的抛痕是如何形成的，是像沈佳逸说的一样，在短时间内的上抛后下坠所形成的，还是有人在运送过程中形成的！” “好的孔局！”何莉丝毫没有迟疑，她心里清楚得很，孔孑也与她一样，并不太相信沈佳逸犯案的可能，他的心理素质和反侦察意识都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清除整个房子中的痕迹这一“壮举”，而更加有可能的是，他是“被顶包”了！ 物证科办案如神，仅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确认了沈佳逸衣物上的附着物质成分包括秦姐家地面上的氰化物成因。 与孔孑和何莉二人想的完全一致：沈佳逸的外套袖口上残存着氰化物粉末，而秦姐家地面上的残存氰化物抛物形态成因，则与沈佳逸描述的完全相同，是因惊恐后的上抛坠落动作而成！而氰化物痕迹只在大门附近才有，说明有人在包裹坠落后再度抱起了包裹移至警方所发现的氰化物藏匿处！ 沈佳逸果真顶了某人的包！ 秦姐未必就是毒害安安与李立的凶手！ 而那个改变声音哄骗沈佳逸前往秦姐家送货的隐藏之人，才有可能是杀害安安c李立甚至秦姐的真正凶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5 极尽柔情蜜意 “孔局，要不要先把沈佳逸那小子放了，他在这儿哭哭啼啼个没完，叫得跟杀猪没什么两样，都要烦死人了！” 负责看守沈佳逸的小张打来电话抱怨，孔孑强忍着笑意回应：“先不必，按照我之前说的，先让他在审讯室待着，说不定过些天还能用得着他，让他多害怕点儿，没什么不好！” “明白了局长，您放心吧！”小张挂断了电话。孔孑抬眼之时眼里的那道精光被何莉适时的捕捉，何莉不急不缓，轻声开口：“孔局，你觉得这沈佳逸真有可能被盯上吗？” 孔孑笑的柔软无比，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眉角，回头看了看仍在忙碌记录现场的物证科同事们，落手时只剩一根轻抚在嘴边的食指，“有些事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何莉： 今天的付晴早早就回了家等着孔孑，她还没有太想好该怎么对孔孑说孔健平的事情，她也说不太准孔孑的态度，可她总是隐隐觉得，孔孑对待孔家的态度一直在细微的变化。 晚上九点半，孔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也不管罗美柔是否在侧，他直接把自己的重量完全交到了付晴身上，低垂的眼帘中尽是倦意和满足。 付晴一时没能说出口，有些费力的架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老婆，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儿！” “什么事啊？”付晴满脑子都是林管家的那些话，问话的声音极不走心。 孔孑的注意力也并没有完全在付晴身上，他还在考虑着要再把沈佳逸留在局里多久。孔孑没有滥用职权的兴趣，只是在秦姐的死亡现场再度找到多处证据这一事实让他认定了必须如此，最安全的地方永远都只有警局，一旦沈佳逸走出警局的大门，孔孑便难以再保证他的安全。 “没什么，就是关于林龙那件事，有了一些新的头绪，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结论了！”孔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付晴太多细节，毕竟现有的证据还不够完善，尚且不足以帮林龙彻底脱罪。 “你呢？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孔孑想起了电话里付晴略显焦急的语气，脸上立马换上了更加柔和的神情，连语气都柔软了不少。 是谁曾说的来着？一旦有了牵挂，便也就随之有了弱点。付晴，便是孔孑如今最大的弱点，也只有她才能让孔孑如此心甘情愿的轻声细语。 “哦就是林管家去了我们馆里一趟，不知道干嘛还有，我妈下午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还可以，也跟她说了你求婚的事。我爸妈激动坏了，说过两天就回来！” 可能是不想打破此刻的温情时分，付晴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孔孑暖暖的笑了几声，随即抬手揉上了付晴的发：“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我又太忙，没能带你去领上证，有点儿着急了？” “我才没着急我” “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放心吧，等林龙洗脱嫌疑了，我立刻带你去民政局！花十块钱就能买下一辈子的承诺，这么值得的事儿，我怎么忍心错过呢！” 付晴的声音被孔孑变相的温暖承诺所淹没，她心底的那份眷恋不合时宜的迸发而出，迫使她把头窝进了孔孑的肩窝，极尽柔情蜜意之相，而林管家的那些言语却自然而然的在她此刻的幸福眩晕之中被缓缓尘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6 借刀杀人之人 证据这种事情，实际上也有本身的两面性。 就像是秦姐家中所显示的种种迹象，都间接的表明林龙存在伤人害命的可能，但与此同时，也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确认林龙就是杀害秦姐的凶手。 沈佳逸的意外招供，也为本案添上了一抹叫做异议的奇特雾色，两人的供词意外的契合，可却无一处能同时排除两人身上的直接嫌疑。 即便如此，孔孑心里一清二楚，这个由那位“快递运毒物”的“小黄人”所精心策划的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目前市面上流通多种语音转换软件，仅用一枚小小的声卡配合便能达到更改声音的目的，大量的市场需求使得筛查变成了大海捞针般的事情，孔孑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寄希望于这种寻找方式。 经过通信公司数据库查找，警方已经发现了给国量快递公司拨打声音伪造电话的号码，让孔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号码竟然就是先前给黎明辉发送短信的那个号码，归属地苏州，秦姐的老家。 “有意思！” 验证报告送到孔孑手上的时候，他也仅有片刻的惊讶，随即便立刻恢复了一脸笑意。原本曾猜测过这个号码是秦姐所用，现在看来，连同上一次短信事件一起，两件案子几乎可以确定均是同一人所为，而此人绝非秦姐本人！ 借他人之力来对第三人产生危害，似这般借刀杀人的狼子之心，实在是可恶至极！ 孔孑打算午后就召林龙回来，上缴他的手机用以比对通话记录和通信公司记录是否一致，先行排除他是“小黄人”的可能性，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和何莉聊聊。 内线接通后两分钟，何莉便站在了孔孑面前。 “先看看这份报告吧！”孔孑扬扬手，把验证报告递到了何莉手中，随即又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是一个人！”何莉快速扫视了报告两遍，立即给出了答案：“原本我还在想，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是一个多么谨慎又厉害的角色，但现在看来，这个人也有其本身致命的弱点！” “他太自负，对过去的事物甚至这两个字本身有着某种执念，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人已经非常着急了！他并没有想到我们的思路会与他提前设定好的完全不同，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所以他还会动手！” “还有，我们先前所推断的那些思路，经过本案之后应该可以得以验证了！他所选择的目标首先都是警察，其次都是我们熟悉的人，最后，”何莉说到这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孔孑，确定他一直在听才继续说道：“最后，这些人都与局长你和晴姐有所牵连，可以查一查曾与你们二人有过过节的人！” 孔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原本也只是想找个人验证自己的想法，如今真的被何莉剖丝剥茧到只剩唯一的可能，孔孑反倒是觉得有些惊恐。 从入警界开始，孔孑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并不怕死，可此时牵涉到了付晴，他实在是不得不怕。 孔孑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和那个暗处的人拼时间，或许还有一些关于运气以及耐力的比拼，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就会最先露出破绽，而输掉的人只有一个结局：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7 既来之则安之 相比于付晴的心不在焉，陶红倒是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已经几天都联系不上林龙了，从失联初期的气愤到如今的惦念，陶红越发觉得自己的精力难以集中到一处，昨天晚上她还整晚整晚的做恶梦，以至于今天只得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上班。 付晴和陶虹今天被排在了两个工作间，见到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付晴看着陶红脸上那两团乌黑，心跳的频率没来由的快了许多。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林龙的事情告诉陶红，孔孑不是说，事情正在向好的方面转变吗？那既然如此，林龙应该很快就能洗脱嫌疑才对。 “虹虹，你还好吧”付晴想着，忍不住向着陶红走了过去，她轻抚着陶红的发梢，那一片漆黑似乎也因着忧愁而失却了往日的光彩。 “我没事，放心吧！”陶红努力牵起了一抹微笑，可看在付晴眼里却满是苦涩，直引得付晴的鼻子酸楚不堪。 “他都那么大人了，你还怕他走丢了不成？放心吧虹虹，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之前你不是还安慰我说，警察就是这样，总会无缘无故消失，又无缘无故的再出现吗？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可能很快就来找你了呢？”付晴用力绞着裤腿，提醒自己万万不要说漏嘴才好。 用孔孑的话来说，既然准备好要成为一名警察的女人，就该同时做好准备时常与孤独为伍，他们或许很忙，他们或许顾及不到你所有的情感，但那不代表他们就不爱你。 真爱无言，厚而无语，说的也不过如此吧！ 一品茶庄虽然是个茶庄，整体的装潢却更像是一个属于暗夜的酒吧，最靠里侧的包间里，林龙正乐呵呵的品茶，孔孑则一脸无奈的坐在对面看着他。 暂时被停职之后，林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天都有时间大吃大睡，时不时还能因为孔孑的召唤而免费混上一次这样的悠闲待遇。以前上班的时候，林龙几乎每天都在孔孑耳边不厌其烦的念叨，警察也是人，也需要时间休息，总不能想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饱草！每每此时，孔孑总是一脸嫌弃的用一个大大的白眼打发他，没想到他小小的愿望这么快就得以实现了！ 虽然，这得以实现的理由，表面上听起来不太光彩 “你就不担心等会儿结果出来，你的嫌疑更多一分？”孔孑没好气的吓唬林龙，顺带着补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虽然已经知道这货心大，但也没有心这么大的吧？就在半小时以前，孔孑才把林龙的手机收走递交物证科和通信公司进行共同验证，可此刻看林龙，非但一点儿都不紧张，反倒还享受得很呢！ 林龙撇撇嘴：“头儿，在这个局里，我要是连你都信不着，那就真的再没人可信了！话说，你真的不尝尝吗？这种茶特别香，好像还有点儿玫瑰花的味道，弄得我这毫不浪漫的糙汉子都动了少女心了！” 一句话逗得孔孑前仰后合，其实林龙这样的心态才是对待此时这般境遇最正确的态度，既然很多事情不能被人为左右，那么至少也做到不被事情的发展所左右。 既来之，则安之，这话说起来像句废话，可又真真实实的是一句不可被动摇的真理。 孔孑想着，随即冲着林龙勾了勾手指，举起一旁的茶杯，一脸傲娇的吩咐：“倒！” 林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8 别当成耳旁风 验证报告发到孔孑手机上，再由孔孑送到林龙眼前的时候，林龙一脸平静，许久才笑眯眯的凑到孔孑身旁小声嘀咕：“我说什么来着，头儿，有你在，我放心，因为我相信你不可能让我无故担上本不属于我的罪过的！” 验证结果显示，林龙不存在伪装声音拨打快递公司电话的可能，实际上在案发阶段他除了打给孔孑之外，从未拨出过任何号码。 听清了林龙口中说着什么时，孔孑面露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直直的盯着林龙的眼睛，那里面除了纯净之外，似乎还带有一丝释然。 事实上，当遇到被诬陷又被莫名其妙停职这种事情的时候，又有谁会真的毫不在意？就算林龙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可他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这种事情对他家人的潜在影响？ 没有任何人是毫无感情的，也没有任何人是真的了无牵挂的，林龙的所言所做，也不过是极尽自己能事去对孔孑的最大安慰罢了！单纯执拗如林龙，却是也有着这样柔软温润的内心！孔孑心中怎会不懂？他不过是不喜欢把感谢放在嘴边罢了，尽早查明真相还林龙清清白白，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你还住原来的地方吗？”孔孑轻声问着。 林龙一直住在距离警局很远的地方。海市公安局所处的地点，虽然不是海市的城中位置，但也尚算交通发达之处，若是住在警局附近，林龙一个月大概要多付出一千块左右的租金，这笔钱可能对于海市的房市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刚入警界不足一年的林龙来说却是天文数字，为了省钱，他每天会坐一个小时的地铁，再转三次公交线路才会到达警局。 “嗯，便宜嘛~”林龙笑呵呵的，压根就没去想孔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还在监察期间，所以我没有办法派人公开保护你，你又离局里这么远，万一出什么事儿我都未必能赶到。林龙，你千万要小心，这段时间既敏感又危险，你得保证自己不要落人口实，也万不能让谁伤到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晚上尽量不要出门，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敲门千万别开门！还有，只要在家就一定要反锁好房门，少开窗少外出，多预备点儿吃的放在家里，尽量少吃外面的食物！” 孔孑这一句一句的交代下来，就算林龙再迟钝也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端倪，他皱眉许久，才小声问道：“头儿，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杀我？” “还不确定，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那个在你之后被带进警局的沈佳逸，也可能有危险，又或者，有危险的是我自己！总之所有的事情尚未完全理顺之前，还是小心为上！你记住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行了！” “好！”林龙重重的点头应允，孔孑的态度和表情虽然极为严肃，却是让他觉得特别心安。除了家人之外，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这样认真的叮咛林龙并真心为他谋划了，那些人都嫌弃林龙太直，常说他“傻”，林龙从未抵抗过那些伤害，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 这世间所有的好坏都是相对而言的，只有真心付出，才能让人感到温暖，也只有真心付出，才有可能得到同样的回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9 先行改变自己 “您好，请问是陶红小姐吗？我们这里检测到您曾经浏览过股票信息但尚未完成注册，请问您现在还在关注大盘吗？” “你们搞错了吧？我并没有看过什么大盘，我对那个没兴趣，你可能打错电话了！” “哦，也就是说您确实是陶红小姐，是吧？” “是可是” “嘟嘟嘟” 什么情况？陶红狐疑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挂着的全是问号。 就在刚刚，一个显示归属地是苏州的电话打来并问了她上面的问题。打电话的人声音听上去特别机械，像是姑娘又不完全像，有些冷冰冰的，就跟电影里的机器人没什么两样，话还没说完就切断了通话，难道是觉得她是个没钱还嘴硬的穷光蛋？ “是谁呀？”付晴好奇的问着。近些天张馆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同意延长了大家的午饭时间，她和陶虹用过午餐后居然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正百无聊赖的玩儿着筷子，就听见陶红这么没头没脑的接着电话。 “不知道，估计是打错了吧？晴儿，你觉不觉得咱们现在特别闲，最近好像生意不太多的样子？” 付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不停点着陶红的额头，“生意少还不好？咱们这边清闲，就是说明社会安定繁荣，百姓安康和乐，这是好事儿好不好？难道你想看到咱们这儿天天人满为患，尸横大堂啊？你这丫头” “呸呸呸！干嘛说这么丧气的话，吓死人了，本来就天天都生活在恐怖片里了，你这是逼我晚上做恶梦啊！”陶红夸张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的动作憋得她脸颊绯红，好一会儿才回归白皙的肤色。 付晴被她这“小家子气”的动作逗得咯咯笑个不停，许久才恢复了一脸平静。付晴忽而就想到，先前孔孑不止一次的说过，希望陶红再次考取警务系统，以陶红的思维能力来说，她本不该就窝在这座小小的殡仪馆。 “虹虹，你有没有想过再进警局啊？”付晴温柔的问道，软软的声音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毕竟是认识了这么久的好友，这话一出，陶红就已经知道了付晴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浅笑一下，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可别忘了，你曾经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难道就打算这么一辈子窝在这里去治你的心病？晴儿，在我看来，你就是在骗你自己，你的心病明明在不断的恢复，为什么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呢？你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去实现更大的抱负！” 据说，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也无法说服一个固执于己见的人，除非有一天，这人遭遇了连自己都无法抗拒的外力转变。陶红便是这样的人，直到现在她仍坚信，自己不适合也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去试过，她的固执，丝毫不输付晴。 付晴忍不住深深叹息，她忽而发现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竟全是与她一般无异的人，一样的固执己见样的不善言谈样的紧紧抓住记忆不放样的情缘深重却又注定辛苦辗转于红尘万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吧？你是什么样的人，便注定你会把什么样的人吸引到身边，而能让身边人慢慢改变的方法，也许只能从先行改变自己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0 安阳的新口供 天色阴沉得很，可比天色更加压抑的，是此时孔孑办公室里的气氛。 临近下班时间，孔孑整理好了所有报告以及要递交省厅的材料，正要出门之时，却没想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踢开。巨大的响动让孔孑当即窝了一肚子的火，可看到来人时所有的脾气又都无处可发，那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瞪着孔孑的，不是安阳还是何人？ 也不管孔孑错愕的眼神，安阳疾走两步便直挺挺的躺进了办公桌斜对面的沙发里，距离的拉近让孔孑清楚的感受到了空气中气味的变化，一股浓重的酒气从安阳身上传来直袭的孔孑头脑发怔，而安阳那带着丝丝仇恨的眼神更是让孔孑难堪到了极点。 “干什么喝这么多酒？”孔孑的眉头揪成了川字，上一次为安阳清理污物的记忆瞬间浮现在眼前，让孔孑很不舒服。 “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安阳不答，反倒是愤愤的问道：“我这个样子，难道还能和你一起出警不成？就算我愿意去又能怎么样？看着你们向着错误的方向发展？还是和你们一起感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孔孑，你就这么自以为是吗？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是刘宏害死了安安，非要去抓什么狗屁内鬼？现在好了，听说秦姐也死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变成孤家寡人！” 这一声孔孑叫的疏远而又绝望，疏远的是孔孑和安阳的关系，绝望的却是孔孑一人。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解释才能让安阳相信，警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查明杀害安安的凶手，也是为了从根源上杜绝更多的警员受到伤害的可能性。若那隐藏之人一日不除，孔孑便一日都寝食难安，生怕身边的兄弟们再受牵连。 “阳，不管你如何觉得，我们的确是在秦姐家发现了大量的氰化物，以她的基础医学知识以及医疗素养，是完全有可能做到齐法医所说的药物拆量以及积累的！倒是刘宏，非但没有作案动机，我们更没有查到任何作案药物和工具，你做刑警几年了？难道忘了一起案件的组成以及定案都需要什么？阳，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我想听你亲自回忆一下，安安生前，尤其是在案发之前是否曾和秦姐有过过密的来往？” 说出这些的时候，孔孑心中是没什么把握的，他不知道复杂的案情浓缩成只言片语时是否能得到安阳的认同，也并不确定安安是否与秦姐熟识，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把安阳的思路从牛角尖里引出来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完全被安阳的沉默所占据，他紧闭起眼睛用以掩藏其中的伤悲，并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把头部完全包住不让孔孑看到，只把满是伤痕的前胸和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暴露在外。 孔孑不忍的看着安阳身上的改变，不见的日子不到半月，他竟然就生生用啤酒毁掉了多年锻炼而成的健硕腹肌，还有那一道道的伤疤，明明就是近日才有的痕迹，刀痕深刻，一看就是在绝望爆发之际亲手留下的印记 直到窗外夜色渐浓，直到孔孑差点以为安阳已经熟睡过去，安阳才慢慢穿好了衣服，双眼之中遍是死寂。 “我想起来了，那些天我忙，每天都没有时间陪安安吃饭，她觉得无趣，便每天都去找秦姐聊天，饭也确实是在秦姐家吃的” “所以也就是说，你不能完全排除掉秦姐在安安的饮食当中放入氰化物的可能性，我还是那句话，基于秦姐良好的医学素养，齐法医所说的事情，她太容易做到了！更何况，现场确实留有物证，只是” 孔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关于快递投运毒物的事情他一句都没有透露，他不想告诉安阳太多案中的细节，是因为他太过了解安阳的脾气秉性。以安阳对安安的爱，难保他不会在自以为靠近真相之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安阳，对不起，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一切，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这全都是为了你好！孔孑在心中暗暗感叹，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万万都不愿意让兄弟再去冒上任何的风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1 苏醒的马瑶瑶 有些话，孔孑并没有说错，就比如： 很多事情的必然发展不可能以人的意愿而进行转移，不利于案情发展的发生了，顶多学会接受就好；但利于案情发展的发生了，便要沿着这一条线全力追踪下去，这才是警察的职能！ 有人曾对孔孑这句话进行过言简意赅的总结，意思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事儿，放在警察身上尤为合适。 道理太多人都明白，可真到现实当中也不见得会有多少人耐心的按照这一理论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为外界所动摇。 无论是谁，到底都是有血有肉c有情又有恨的矛盾体，就比如安阳，与自己无关的案件他自然不以己悲，可真到了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到底也还是输给了感情。 孔孑不怪他，便是因为他深知警察不可以无情，一旦无情了，就和那些冷血的凶手没有任何区别了！ 人无欲则刚，人无情则转变，当然，转变的不只有性情，或许还有心性。 平安把安阳送回了家，看着他家中安安留下的那些物件儿，孔孑突然就觉得自己释然许多。 孔孑不是圣人，他能比安阳更加冷静的去分析案件，也不过就是因为他曾受到过相同的伤害，伤害过后要么废弃自我c要么涅槃重生。两者之间，孔孑选择了后者，而他也完全相信，安阳同他一样，必然会选择后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手机铃声响起，孔孑按下了接听键，默默的从安阳家退了出来。 “喂，哪位？” “孔局长？你好，我是山东这边的陈申，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说话的语气和顺谦恭，孔孑听出来了，这人便是山东当地公安局的局长陈申，看着此刻的夜幕沉沉，孔孑轻声表达着自己的疑惑：“陈局长太客气了！只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申停顿片刻，便换上了另外一种略带兴奋的语气：“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可它确实发生了！之前你们走的时候，医院的大夫不是已经宣布马瑶瑶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吗？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她醒了，而且意识非常清晰！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她称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了，她说了很多你们海市那边的事情，还说自己做错了事情打算自首！你看，你是不是方便过来一趟？” “好！”孔孑当即承诺即刻启程前往山东，安阳刚刚吐出新的口供，如今马瑶瑶又清醒了过来，这莫不是老天都在帮助海市公安局，以便用最短的时间争取到相关案件中最大的胜利？ 因为非旅游旺季，机票极好预订，三个半小时以后，孔孑再次来到了山东，与上次不同的除了此行的人数之外，尚且还有心境的不同。 凌晨一点，孔孑如约赶到了山东当地的公安局，由于孔孑本人对于效率方面的要求，陈申立即随孔孑马不停蹄的赶往马瑶瑶所在的医院。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后，孔孑如愿问得了他所有想知道的答案，并依照程序在录音完毕后完整登记在案。 “感谢你的配合，不管以前你是否做错过事，但至少现在，就在这一刻，你仍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马瑶瑶同志，谁的人生都不见得会毫无污点，洗掉重来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希望你能重新来过！” 这是孔孑在返回海市前对马瑶瑶所说的最后一段话，他不知道这些话能对马瑶瑶产生多大的作用，他只是希望经过此番变故，一个原本优秀的警员能够迷途知返，也好让警务系统多出一名以身报国以意志报法的好同志，如能如此，必为警界大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2 往看守所探视 第二天一早，孔孑与雷蒙几乎是同一时间跨进了警局的大门。 雷蒙并不知道孔孑连夜出差山东的事情，看着孔孑脸上两个青黑色的黑眼圈，只当他是熬夜想心事，见他没有一丝笑意，还不忘开言打趣：“怎么做了局长以后心事就重了这么多呢？看着这圈黑的，足可以和国宝相媲美了！” 孔孑不笑也不回答，只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雷蒙，足足两分钟的时间，雷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尴尬的站在警局门口任由来往的人群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局长”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孔孑开口便是含笑打断了雷蒙尚未说完的话，雷蒙完全看不出孔孑笑意之中的故事，只得满面狐疑的上了孔孑的车。 当路边的建筑和植被都越来越少的时候，雷蒙才算认清了这条路通向的地方，正是近郊处的公安局下属看守所。他轻轻扭过头去，避开了孔孑经由后视镜而来的审视眼神。 “看什么呢还不下车？”车停稳后，孔孑看着身形未动的雷蒙连声催促，他的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守所会让人不自觉间觉得压抑，是吗？你好像不太舒服？”孔孑侧头看向并肩行走中面色渐白的雷蒙，眼神中的审视更添了几分。 “确实，我不太喜欢这里，你应该记得的，上次李松的事情还好没被殡仪馆的那些人捅出去，不然对我们警局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谁都想象不到~！”雷蒙扬眉，坦然对上孔孑的目光。 “哦~”孔孑没有再说什么便再没有了声音。 就像是绵里藏着针尖，雷蒙说话的力道并不重，可却字字直击孔孑的内心，他知道孔孑的弱点在哪里，也知道什么会让孔孑难过，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不是战争，而是悔恨。 看守所的警员远远见到两人走来，赶忙迎了过来询问：“局长，今天来是？” “带凌兰和唐红到监室来，我去那里等！”因为刚才雷蒙的话，孔孑的面色很不好看，说话的语气也冰冷了几分，狱警不敢怠慢，忙按照孔孑的吩咐赶去带人。 雷蒙神色微动，侧头看了看孔孑，用目光表达着疑问。 “你有话想问？”孔孑虽没有侧头，也已感受到雷蒙的视线锁在了自己身上。 “凌兰身上还牵涉着经济案件，没能并案判处我能理解，可唐红，为什么还被关在这里？红衣女尸案前所未闻，非立即定案不足以平民愤！应当移交更高一级的监狱关押才对！” “急什么？”这样才有时间去验证即将要显现出来的真相不是吗？孔孑在心中暗暗补上了这句话，看着雷蒙的眼神浮现起了一抹隐隐的笑意。 “她们两人的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要同时见她们两个？”雷蒙的声音里有压抑着的沙哑。 孔孑无言的翻了个白眼，没再管他，便抬腿往监室走去。 7号监室，凌兰和唐红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不明白狱警为什么要把她们两个带到一间房间。 直到孔孑带着雷蒙推门而入，两人眼中才闪现出了全然不同的精光。 “孔局长，还有” “哟，这不是阿孑吗？怎么，有时间想我了？” 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不由得引得孔孑一阵头疼，他狠狠瞪了凌兰一眼，抬眼对上了唐红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3 你和他有些像 对于孔孑的突然来访，凌兰倒是显得并不惊讶，毕竟她身上还牵涉着巨额财产尚未归还国家，她也早就料定了警方不可能对她实行提前起诉定罪，对于孔孑的态度也就自然要恶劣许多。 “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我啊？阿孑，你可真是无情呢~”看守所的生活让凌兰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可眼见着孔孑的那种爱恨交缠的错觉仍旧存在，就是这样的情感错觉才让她落到如今这副田地，如果不是因为孔孑，或许她现在应该在某个人烟稀少的国土上逍遥度日。 只可惜，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食，已然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只有乖乖接受的份儿。 “怎么不说话呀？你是来问那笔钱的事情，对吗？既然是这样，何必还要带上这个老太婆一起呢？听说她曾经杀过13个人，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依然只对你一个人感兴趣！”牢狱生活似乎并未完全抹灭凌兰骨子里的浪漫气息，看着曾想据为己有的男人，她依旧吐气如兰柔情满满。 一旁的雷蒙一脸笑意的紧紧盯着孔孑，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和凌兰之间曾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才会让这个不满二十岁就参与过贩毒和巨额财产转移的姑娘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可是很明显，比起凌兰的妩媚多情，孔孑的面若寒山就像一个无解的死题一样静静的矗在他的身侧。 “看够了吗？”孔孑被雷蒙盯的烦躁不已，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开口埋怨，“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什么，因为本来也什么都没有！”说实话，他还真是开始后悔带雷蒙来这儿了。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问，你问，就当我不存在！”雷蒙眯着眼睛把头转到了一旁，眼神中有难掩的笑意和兴奋。 在雷蒙看来，孔孑近来极为反常，就和孔孑认为他不太正常一样。 与小姑娘周旋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这是孔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认定的事情，有多早呢？差不多可以追溯到孔丝还在人世的时候。正是因着这种辛苦，所以孔孑瞟了瞟一脸得意的凌兰，决定调转枪头对上正看雷蒙看得出神的唐红。 雷蒙的目光明暗不定，从未落在唐红身上，与唐红的专心叠加在一起时，那画面看上去异常的怪异。 若是这么下去，恐怕无论几日都无法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孔孑决定，开口打断唐红的注目：“唐馆长！” 听到这个称呼，唐红的目色一闪而暗，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她转向孔孑，牵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孔局长，你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那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前尘往事罢了！我现在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死了，就不会再回忆从前种种了！”这么叹着，唐红重又侧头看向雷蒙，似是自言自语道：“有没有人说，你和黎玉祥有些相像？” “红姐，这种玩笑还是别开得好，我哪儿敢说自己像老局长啊！真是折煞我了！哦对了，听说老局长现在还好，就是身体好像不太舒服，年轻时候再厉害的英雄都还是会败给岁月啊，可悲，可叹！”雷蒙连连摇头，随即抬眼定在半空中的某一点，仿若就是在以此回忆着老局长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4 人生匆匆百年 “命运对谁来说都是公平的，对吗？无论曾是官还是民，都一样扛不住岁月匆匆时光流逝，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一个人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在这世界上，就像一个人从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来到这世上的” 不知是感慨于雷蒙所说的这句话，还是因为突然想起了往事，唐红只和孔孑说了几句话便再没了言语，无论孔孑问什么，她都只是不断的颤抖和摇头，逼得急了就只剩下了一句：“请快些给我一个了结，不要再折磨我了！” 孔孑已经完全后悔带雷蒙同来，本来预备了好多要问的话，最后都没来得及问出口，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愤愤的瞪了雷蒙一眼，用以表达自己的情绪：“还真是得谢谢你的帮忙呢！” “到我了吧？”眼见孔孑受憋，凌兰倒是乐开了花，她用手指一遍一遍顺着发梢，乐呵呵的问道，双眼之中似乎只剩下了孔孑一个。 冤孽呀！孔孑在心底暗骂着自己，怪自己当初为何要那样撩拨凌兰，如今凌兰自恃掌握着重要的信息而变得这般傲娇，多少也有着孔孑一小半的责任。 躲躲闪闪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孔孑咬咬牙，从身后又搬来一把椅子直接放到自己面前，随即把双腿搭了上去瞟了瞟凌兰：“好啊，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就问你！” “这么着急？阿孑，你这是又在撩我吗？没有用了，我现在人在牢狱，还能怎么样？不如你救我出去，我陪你双宿双飞可好？”凌兰极尽妩媚之能事，卖力的冲孔孑抛着媚眼，直到感觉孔孑已经走到了崩溃爆发的边缘，这才噘起了嘴小声嘟囔：“好吧！既然你这么无情，那我就不逗你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下次你再来，我若心情不好，也未必会告诉你什么！” “很好！凌兰，你该端正你的态度，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牢里，最好老实交代事实，不要浪费我们的耐心！”孔孑面色深深，森森的盯着凌兰，谁道那姑娘非但不惧，反倒乐得更加开心，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反驳：“不然怎么样？我浪费你的耐心又如何？你要打我吗？好啊，那就来吧，我不介意在这样的环境下适当转变一下自己的兴趣！” 孔孑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拳头上的指节也因为过度的揉捏而变得苍白突兀，有那么一瞬间，孔孑倒真的希望自己像电视里一样穿越回古代，直接给这种冥顽不灵的罪犯来上一次刑讯逼供！ 可惜，幻想，终归只能是幻想。 “先前你给我们的口供中提到过，你曾到海市公安局报案称你的父亲杀了母亲，后又主动前往要求撤销案件。而且据我们所知，你在撤案之前曾给过警员马瑶瑶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钱，为什么？是否因为你杀母在先，心有恐惧才会在情绪不稳的情况下前往报案，后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无疑就是犯罪，这才想起用金钱贿赂警官用以逃脱罪责？” 在凌兰的多番刁难下，孔孑决定直接忽略她的仪表体态不看，索性亲自提笔来记录接下来的口供，可是很显然，他还是太小看眼前这位姑娘的任性程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5 我知道所有事 凌兰娇笑不减，倾吐满诉： “阿孑，你还真是有趣，你来见我，难道就是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妈妈是我杀的，你以为我会翻案不承认不成？至于我为什么要给那位姑娘钱，怎么？我看她顺眼，顺手就打赏了些零钱，这也是犯罪吗？我为什么要撤案？真有趣，当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啊！不是有那么个词叫戏精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我无聊c我乐意，你咬我啊傻瓜！” 孔孑一时暴怒，拍案而起：“凌兰，你不要以为你拒不承认那笔钱的流向我们就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你别忘了，你早就到了法定年龄，可以独立承担刑事责任，就凭你杀害亲生母亲和胡旭两条人命，就足够法院定你的死刑！你莫不是天真的以为你还能成功翻案，无罪释放？” “我劝你在我们尚且还有耐心的时候，立刻交代那笔钱的去向！除了你母亲的名字之外，另外那个开户洗钱的人到底是谁！我要是猜的没错，你父亲的死便是你和那个人导演的一场好戏吧？先引开我们的注意，好给你父亲充分的自杀时间，到最后凌天豪看似畏罪自杀，实际上却是真实的死于自己女儿的算计！凌兰，你是好演员，那个人才是好导演，我说的对吗？” “扯淡！你孔孑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是诬陷，诬陷懂吗？我要见我的律师，我有权力找律师，我要告你诽谤，非得告到你身败名裂才能解恨！” 凌兰全身的肌肉无一处不在颤抖，孔孑见此情景倒是笑了，看样子他大概是猜出了故事的概况，凌兰她害怕了！她害怕的是这么一场看似全无破绽的戏码竟然会被成功破解，用自由为代价所换来的完美效应竟然就将这么被轻易毁掉？ 得知这一事实，孔孑瞬间轻松了不少，她轻轻坐回原位，饶有兴致的看着似已疯癫成魔的凌兰，那满面的怒色和愤恨哪还有一点儿当初富家小姐的模样？ “觉得有趣吗？你的伎俩就这么被看穿了？而且还是在表面上看起来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凌兰，我只能告诉你，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还知道！到底要跟哪一方合作，是依然寄希望于那个人会救你出去还你自由，还是选择和我们警方合作用来减少刑训，这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凌兰，我再告诉你一句话，我今天来这儿，本来也不是为了审出什么答案，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还在花季的姑娘就这么继续沉沦下去，我早说过，你的人生不该如此！你想想吧，你们，都想想” 孔孑一股脑的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随即侧头意有所指的盯着唐红看了许久，这才缓缓起身。 “放心，我还会再来的，到时，我希望从你们各自嘴里听到的，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事！” 凌兰，唐红： 回去的路上，雷蒙难忍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去问孔孑：“什么事情，是犯人不知道，但你知道？又有什么事情，是犯人以为你不知道，而你还知道？局长啊局长，你可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孔孑轻笑：“急什么呢？”这话说来，既是说给雷蒙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6 航班上的计划 米兰直飞海市的航班上，付天迷迷糊糊困得不行，可刚要睡着，张彩虹就抬手戳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付天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付天一脸惊慌，“是不是遇见什么强气流了？我之前听说” “呸呸呸！说什么你？她爸啊，我是在想，这付甜甜既然已经答应了孔孑的求婚，那在他来咱们家迎亲之前，是不是就应该先把甜甜接出来，暂时不让她住在孔孑家了？虽说当初是因为想要保护我们，可李警官那事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没什么事了才对；虽然孔孑他妈妈似乎不像是什么恶婆婆，但怎么说咱家女儿还没正式嫁过去呢！这于情于理，不太合适吧？” 张彩虹一脸愁容，虽说年轻时代的张彩虹是个特立独行的主，但到底对于感情和婚姻的想法还算保守，出嫁前的姑娘不能跟男方见面，这是多少年来传下来的规矩，在张彩虹的心里，这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破坏的礼节。 办礼就要接亲，而接亲就自然要把女儿从娘家接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啊，你说的有道理！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查出什么真凶来，也再没听过咱家那儿出什么新的意外，我这也是估摸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了，刚想跟你商量，没想到咱俩就想到一块儿去了！” 对于新人间礼数的问题，付天和张彩虹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虽然一心只盼着女儿的生活和乐美满，可总还是多少要顾忌着外界的流言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啊，你说，孔家那边，咱们要不要见上一面？两个小孩子想要结婚，老人要是不在，是不是有些不像样子？就算孔孑跟孔家关系没有那么好，就算孔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婚礼上不愿意露面，是不是也该先行拜见一下？他的家庭环境不比普通家庭，这么复杂的家庭，如果不能完全得到双方家族的祝福，这幸福又能维持多久？” 张彩虹这话一出，付天怔了许久，他必须承认，对于生活之中的种种细节，自己到底还是不如张彩虹操持的顺心顺意，也始终都没有张彩虹想得如此周到。她说的这些言语上是浅薄了一些，可这其中的道理却是深刻而又直接。 婚姻不比单纯的恋爱，仅仅依存于两人之间情感的结合并非十足牢靠，如若得不到两个家族的同时认可，未来生活中的坎坷远远要比恋爱时期多得太多。 付天迷迷糊糊的大脑清明了许多，他仔细揣度了许久才缓缓问道：“要不这样，咱们回去以后先联系亲家母，一起去孔家走走，孔孑和咱甜甜都太忙，等他们引见说不定就到明年了，你觉得呢？你要是觉得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我看双方家长见面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告诉孩子们了，他们有自己的正事儿，让他们忙去，家里的事情，有我们给他们当好后盾就好了！” 张彩虹用力点头，表示着对付天计划的强烈赞同。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要披上嫁衣，老两口的心情便是久久难平，若是这点滴的用心和父母深沉的爱能换来两个孩子后半生的幸福美满，无论让老两口做什么，都是值得又情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7 请你当代言人 此时尚且忙在各自工作岗位上的付晴与孔孑，对于付天和张彩虹两夫妻的决定毫不知情，事实上，两人连老两口今日即达海市都全然不晓。 近两日来，孔孑打给付晴的电话要比先前多上两倍，付晴不知道这本是因为案件勘破正在加速阶段的原因，孔孑了解那暗处之人的手段，也足可以看出那人的凶狠，生怕付晴遭遇什么事情，这才不厌其烦的打电话证明付晴尚且平安。只要她一天无事，孔孑便相当于一天没有后顾之忧。 虽然对这缘由不甚了解，但莫名的多出了两倍的温暖，付晴还是很开心的。 正是正午时分，付晴正和孔孑聊天聊得开心，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意，似是有阵清风吹到了她的身上。休息室这两日正是空调检修的时候，付晴觉得疑惑，转身看去，却见张馆长一脸少见的为难，正揣着双手直勾勾盯着她看。 “张馆长您有事找我？”付晴看清了来人，身上的冷汗消了大半，可仍是心有余悸，问话的音调都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老婆？什么事啊？是不是那个谁又要找你麻烦？你听着，你别害怕，手机别挂，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我立刻就到，听清了吗？”孔孑深知张馆长因着上次付晴无故旷工的事情还怀着怨恨，这时又是午休时间，张馆长莫名其妙主动出现在付晴面前，不是要为难她还是什么？ “哦，好，我有事先挂了！”付晴说着，手上做了个挂断电话的动作，实则偷偷锁了屏幕，电话却仍保持着通话状态，她缓了缓神轻声问着：“馆长，到底什么事啊？” 一向都是冰山脸的张馆长居然破天荒的摆出了一副为难的神情，他支支吾吾良久，才终于像下了决心一样扬声回答，同时也是询问：“付晴啊，你看，你是咱们殡仪馆的老员工是吧？” “嗯张馆长，我来咱们这儿很久了，当然是老员工！您这么问，不会是要辞退我，然后给馆里换上新鲜血液吧？”付晴想到自己可能会失业，急的满脸通红，从毕业到现在，她就没做过其他的工作，若真是这样，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哪！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多想！”张馆长急的直搓手，说话的分贝小上了几分：“那个，付晴啊，我知道先前呢，咱们之间是有点儿误会，不过你都承认了，你可是咱们馆里的老员工了！既然是老员工，如果馆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该是责无旁贷对吧？” 张馆长的反常举动惊得付晴目瞪口呆，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付晴绞尽了脑汁也想不明白他这到底是哪一出，不是想要开除她，难道是要追她？ 呸呸呸，付晴你想什么呢！哪怕只是从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付晴都会觉得异常的怪异以及羞耻，若是真被张馆长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盯上，就算他不开除自己，付晴也是铁定会主动离职的！ “实话说了吧！”张馆长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付晴的肩膀，咬牙又说了几句：“是这样的，最近咱们馆里生意不好你也看到了，上面给我的压力挺大的，要求我在最短时间之内力挽狂澜改变如今的情势。可这有没有人过世，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所以无奈之下我就随便想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汇报了上去。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市面上现在正流行一种叫什么死亡体验馆的，这不就是为咱们殡仪馆准备的吗？恐怖气氛有，各种专业用具和器材都有，殡葬事业加上市场流行趋势的完美结合，你觉得怎么样？” 付晴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慢慢变得疑惑了，现在竟然流行起了体验死亡了？莫非真是现在人的压力已然到达了无可复加的，连看心理医生都解决不了的地步，只能靠假死来释放压力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馆长，我对这个不太了解，要不是您说，我之前都没有听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您跟我说这个，是我能帮上什么吗？” “付晴啊~如果不是实在招牌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也不太希望耽误自己员工的工作，但是实在是没办法其实，我想找个咱们殡仪馆的代言人，现在看来，你最合适！不知道，你愿意吗？” 付晴心中瞬间泛起了一个疑问词：hat？死亡体验馆，代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8 我的就是你的 张馆长离开以后，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传来，惊醒了尚且还在蒙圈中的付晴，她这才想起来，刚刚电话压根就没挂断，张馆长说的那些话，孔孑该是全都听到了吧 “孔孑！你再笑下去，晚上不给你做饭吃！”付晴气急败坏的大叫，为什么每次这么尴尬的时候都能被孔孑撞上呢？ “好好好，可是实在是忍不住啊，要不我让我妈给我做饭好了，正好让你休息休息，噗哈哈” 孔孑看样子真是笑的开心了，实在是顾及不上付晴此刻有多窘迫，可这件事情未免也太奇怪了一点儿好吗？有谁听说过殡仪馆还需要形象代言人的吗？还有那死亡体验馆是什么鬼？难道是要把所有来体验死亡的人全都扔到棺材里面感受一下舒不舒服，顺便再把他们扔进未点燃的焚化炉里走一遭？ 付晴一双美目上全都蒙上了无奈二字，等到孔孑笑的差不多了，她才郁闷无比的抱怨：“笑吧笑吧，你要是笑得太大力闪到了舌头，我可不会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好了老婆，生活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件开心的事儿，还不让我一次笑个够吗？” 付晴也是无语，却觉得孔孑说的好有道理，根本无力反驳，只能弱弱的问上一句：“那怎么办？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然不答应了！神经病吗还帮那扑克脸当什么稀奇古怪的代言人，要是别的还好说，为什么要当死亡体验馆的代言人？这种代言人有什么好，进行体验游戏不需要收费是吗？老婆，咱们好端端的，可不给他去当什么死亡模特，咱俩都要好好活着，不是还得红尘作伴一辈子吗？不吉利的事儿，千万别干！” 孔孑言语间虽说有些戏谑，可真说到动情处也是毫不含糊，到底是情真意切的希望彼此过得好，哪里舍得让自己的爱人去体验死亡？别说体验，单单想到付晴身上被挂上死亡二字，孔孑都会心痛得像是心窝上能滴出血来！ 付晴本就不太愿意做些抛头露面的事，也想得到孔孑的支持，如今却连带着得到了一大堆的甜言蜜语，当即被哄得浑身直颤，幸福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我知道了！对了，我爸妈不是说快回来了吗？你下班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带一箱蓝莓回来？上次在你们警局附近看见过有卖的，比家这边的好，而且也新鲜许多，我爸妈都喜欢蓝莓。” “哟~我老婆不但善良，还这么贤惠，这会儿就想着帮我省钱了？”在付晴看不到的地方，孔孑眉眼含笑，脸上的笑纹都险些能挤出蜜来。 “什么呀？”付晴没太反应过来。 “不是说我这儿便宜许多？不是帮我省钱是什么？” “原来这样啊！”付晴忙捂上了嘴巴，怕被同事们听到自己的声音：“那这么说，以后买什么都是你付钱，买的价格低了就是帮你省钱喽？” “当然了！”孔孑的大男子主义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保证全力给老婆好的日子！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很多人都说，好的感情会让两个人越来越好，不好的感情会让两人身心俱疲。此时的两人倒是完完全全懂得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用尽全力给你最好的一切，而你因着我的情感活得更加鲜亮幸福，这便是你能给我的最好的回报！ 因为深爱，你成了我的负累； 因为深爱，负重前行便也成了命运给我最好的馈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9 口供的准确性 看着还响着嘟嘟声的刚挂断的电话，孔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这一幕落在敲门进来的何莉眼里，莫名的变成了极度诡异的代名词。孔孑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是草木皆兵的状态吗？什么事情能让他笑的如此灿烂而又人畜无害？ 何莉撇撇嘴，隐隐闻到了一股爱情的甜蜜味道，想起远在巴黎求艺的刘宏，何莉忍不住垂下头掩盖起了自己眼中的失落。 “什么事？”孔孑刚刚发现何莉，放下电话轻咳一声沉声问着。 “孔局，关于马瑶瑶的这份口供” 听到这里，孔孑抬手在嘴边做出了一个嘘的表情，随即起身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反锁上了房门，这才坐到了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何莉坐下汇报。 何莉顺着孔孑的意思坐到了他旁边，她知道孔孑在担心什么，随即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关于马瑶瑶的口供，我已经做过了心理鉴定，可以认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么确定吗？有什么依据？何莉，你可要知道，这份报告事关重要，只有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去结合安阳的口供，才能初步定下秦姐生前的罪过！” 孔孑探身过去扫了两眼报告上的内容，却紧接着被那些复杂的分析过程以及密密麻麻的文字吓回了原位。他向来如此，别人念给他听的，只要一遍他也能记个百分之九十以上，如若是自己去看，用他的话来说，能记上百分之百，但浪费的时间太多，太不值得，毕竟每一分钟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何莉取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办公室中中央空调的度数调的太低，与她所呼吸出的气体温度相差甚远，而因此形成的水汽实在是太过影响她的思路。孔孑抬眼看了看她的小动作，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意外生出了一丝了然。 取下眼镜的何莉视力几乎为零，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孔孑的动作，她重新戴回眼镜，这便认真的解释起来： “人的一系列语言形式不仅仅由语句组成，一个人要向外界传达完整的信息，单纯的语言成分只占7/100，声调占38/100，另外的55/100信息都需要由非语言的体态来传达。 而且因为肢体语言通常是一个人下意识的举动，所以，它很少具有欺骗性。基于我并没有看到马瑶瑶当时的细微动作而只是听你转述，我权且先认定你所说的准确无误，并先行判断其余的45/100！ 马瑶瑶曾昏迷多日，在此过程之中人的身体机能虽然滞缓，但已然存在的记忆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或许你觉得她醒来之后需要时间来反应，所以认定她可能在其中添油加醋，但事实上沉睡之时她只是将记忆自动储存在记忆中枢。 经由中枢所处理过的信息可以做到99/100的准确率而仅有1/100的失准率。 注意我所说的是失准率而不是错误率，换句话说就是即便那丁点的失准率也存在着97/100以上的正确性，只不过它是被其他中枢所加工处理了，比如情感中枢。基于深层记忆的准确程度，语言成分准确性测试通过，这是其一！” 因为没有听到孔孑的回应，何莉疑惑的抬头看去，对上的是孔孑一脸疑问未被解决的可怜相，显然并不是完全理解。但孔孑无意打断，他还想听听完整的论调之后再作打算，于是他选择沉默。只扬了扬手示意何莉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0 监控记录移交 何莉关于马瑶瑶口供所做出的报告中，其一是语言成分，其二便是声音音调上的变化。 虽说说话的时候语调变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此之前孔孑却从没有对语调方面做过任何系统性的统计，事实上不只是孔孑，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从未做过相关的统计。 若不是何莉对孔孑讲了语调研究的起源，恐怕孔孑始终都不会知道，原来语调声音方面的研究自古便有。不仅早有记录，而且古人早已把音调以“金木水火土”无形相类比： 金声，特点是和润悦耳；木声，特点是高畅响亮；水声，特点是时缓时急；火声，特点是焦浊暴烈；土声，特点是厚实高重。 而以此所展开的人的性格以及情绪变化更是早有详细记载，孔孑原本还担心这种分析是否能被正规的科学鉴定所认可，如今看来，还真是他太过于多虑了。 《礼记》上早有记载：“凡音之起，有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色。声相应，故生变。”对于一种事物由感而生，必然表现在声音上，而人外在的声音也会随着内心世界变化而变化，所以说：“心气之征，则声变是也”。 内心平静声音也就心气平和；内心清顺畅达时，就会有清亮和畅的声音；内心渐趋激动之时，就有言语偏激之声。 何莉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仿若是在回忆录音笔中马瑶瑶说话间的语气变动频率，好一会儿何莉才又抬头坚定的望向孔孑，“孔局，关于这其二，是我在三种分析中最有把握的一项，因为细节方面过多，我会在邮件报告里面尽量简单同时也尽可能详尽的解释给你听，我可以保证准确无误，以我的职业前途起誓！” 孔孑惊讶的回望何莉，虽说她一直以来对待科学和案件的态度都很严肃，但这还真是第一次何莉如此正式的下一份军令状，鉴于马瑶瑶的口供直指秦姐，看来或许是因为秦姐的案件牵连太广，才会刺激到何莉心底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吧！ 沉默良久，孔孑才极为认真的回应：“我相信你的判断！至于这最后一点，非语言形式的体态表现，不知道能有几成把握？” “五成”何莉咬咬牙，说的极为艰难，“若我能亲眼看到马瑶瑶说话时的那些细微表情，至少也可以保证九成以上，只可惜没有视频资料而只能通过听你的转述判断。人的短暂记忆是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偏差的，我真的很担心” 孔孑眉头深皱，他自然知道何莉担心的是他的描述不够准确，可是无奈，他出差山东前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带上所有记录设备，自然也就没能录下马瑶瑶全程的表情变化。而那姑娘此刻又刚刚苏醒不久，总不能直接把她带回来审讯一遍吧？ 就在两人面露纠结难色之时，山东方面，陈申局长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再次主动联系孔孑，将医院内部的监控记录交给海市警方。 因为马瑶瑶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院方又需要随时掌握病人情况，所以才在icu中安置了监控设备。 那天孔孑录取口供时的全部过程，都已经被山东当地警方收录在案。原本很多警员劝过陈申，称他已经足够配合海市，不需要再做出任何反应，马瑶瑶到底已是山东方面的同事，总不能因此再被海市收押！可陈申只回应了一句话：做一日警察，尽一世忠义！ 再未多想，陈申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孔孑的电话：“喂？孔局长，我有一段视频资料给你，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相信对你们海市那边的案件侦破过程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1 长辈间的会晤 就在孔孑得到了山东方面提供的视频资料后，警方立即着手对马瑶瑶口供真实性做出进一步判断。也就是在此时，刚刚回国的付天和张彩虹也已经抵达了海市机场。 多日的颠簸让两人异常疲惫，本想着要找个地方休息，但一想到女儿的婚事，两人便瞬间来了精神，分秒必争的联系起了罗美柔。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罗美柔刚刚挂断了孔孑的电话，他说因为工作太紧所以可能需要整夜加班，让罗美柔和付晴不必等他吃饭。 刚想嘱咐一下付晴早点休息，又是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罗美柔接起电话，脸上的笑纹渐渐的开了花。 “小晴啊，我有点儿东西要取，先回一趟老宅了，哦对了，小孑今天晚上回不来了，他说你要的蓝莓明天再带回来给你！”罗美柔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就出了门，等到付晴追出来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罗美柔已经没了踪影。 “这么着急？”付晴觉得纳闷儿，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低头看着足足长大了两圈的猫咪sur，“今晚就我跟你了，如果再停电，你可不许吓我哦~” sur瞪着两只大眼睛瞄着付晴，小心的跟她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懒洋洋的伸着懒腰，一脸“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的神情，没一会儿就高高翘起尾巴跑掉了。 自从付晴回了殡仪馆工作，它似乎又对付晴多了几分恐惧，再没靠近过付晴身边两米的范围。 付晴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海市夜里的交通比白天要强过许多，不到四十分钟罗美柔便到了海市机场，远远看见她赶来，付天和张彩虹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这回该叫亲家母了吧？缘分真是太奇妙了，你说是吧？” “是啊，谁能想到呢？我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就快实现了！小晴是个好姑娘，这还得感谢你们培养出这么柔顺善良的姑娘啊！你们说的那件事，是已经考虑好了吗？孔孑他爷爷现在不在国内，在美国治病，只有他奶奶在国内，真要这个时候去吗？”罗美柔小心的表达着自己的疑问，没敢告诉两人，其实孔健平是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是这样，”付天推了推眼镜轻声解释，“我们俩商量过了，一致认为如果两个孩子想结婚，是一定要得到双方的家庭同时认可的！亲家母你想想，民间所有的婚嫁，哪有不经过老人以及双方长者见面就随意决定的？如果那样，岂不是太过随意了？我们还不知道孔家什么意思，我们家不愿意高攀富家，所以也难免会担心等到他们结婚以后会有什么奇怪的人跳出来再破坏这段姻缘。如果等到这种事情发生了，岂不是就太晚了吗？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见见再定！” 罗美柔心里对于这种说法，实际上是认可的，或者可以说，她暂时还找不出什么言语去反驳。付天和张彩虹会想要去见一见孔家人，还不是真心希望两个孩子能幸福平安的守在一起一辈子？没有不疼孩子的长辈，她想弥补对孔孑的亏欠，却也不希望付晴再品尝自己曾经尝过的那些孤独与苦涩。 “妈，可不可以派个人来接一下我，我在机场。对，还有付晴的父母，他们想去看一看您！好，那我们就在门口等！”挂掉打给孔家的电话，罗美柔转身看向二人轻声嘱咐：“就把孔家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别提博达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2 见过孔家主母 从踏进孔家大门的那一瞬间，付天的脸色就一直不是特别好看，原本也只是在脑海中想象过孔家的富贵，如今亲眼看见了才发现，原来他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 孔宅表面上看来并不算那种金碧辉煌的类型，但能在山林碧水间盖上这么一栋独一无二的别墅，笨想都能够想的出来，那该是耗费了怎样一笔巨额的财产，又得疏通多少明里暗里的关系。 这样的家庭，甜甜真的能在其中好好的安身立命吗？虽然孔孑屡次表明自己不会跟孔家有任何的往来，但是有着这般势力的家庭，会容许自家的儿孙在外“流落”多久？ “付晴的爸爸妈妈？”一位满头华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迈着娉婷的步子从二楼走下来。付天看着她的样子，虽然心里明知道用娉婷来形容一个老人可能不太合适，但又实在想不出其他任何词语，那妇人旗袍加身珍珠作饰，毫无乍富者的浮夸而只有豪门世家该有的尊贵优雅，想来必然该是孔孑那传说中的奶奶了。 “妈”罗美柔凑上前去，面色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敬畏与疏离，付天眼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的担忧更甚几分，甜甜出身虽不算贫寒，但与这个家庭比起来实在悬殊的很，难道以后也要这样面对家里的长辈？ “是！老夫人您好！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我和她妈妈刚下飞机，想着该早些来拜见，如果影响到您休息了，是我们对不起您！”付天这么说着，言语间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卑微之意，他把背挺得直直的，眼神也不躲不闪的直视眼前的妇人。 “坐吧！”老妇人一边指着沙发一边笑眯眯的说道：“老夫人听上去未免太疏远了，我姓孔，你们是喜欢叫我孔太太，还是直接叫亲家都没关系！怎么说，付晴也快成为我们孔家的长孙媳妇了！” 见付天和张彩虹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孔老太太眯缝着眼睛主动往两人身边凑了凑，就像是普通百姓般套起了家常：“当年我嫁到孔家时，两孔联姻可是引起社会上好大一股波澜呢！后来没多久，我和老爷就有了儿子，再后来” 孔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凄凉，“后来，听说就有了小孑了，我们孔家对不起他，现在他能有所依靠，真是件天大的好事！我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尽快给两个孩子办了，我怕再过几年，我这把老骨头啊，就看不到喽~！” 付天和张彩虹的眼中几乎是同时闪过了一丝疑惑，长孙流落在外，现在又要娶一个小门小户家的闺女，这老太太竟然毫无反对意见，不仅如此还这么急切的想促成这桩婚事？这是出于真心真意，还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一定左右的了孔孑的想法，所以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孔老太太这一辈子见过太多人，什么样的都有，谄媚的c有风骨的c贪财的c极清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执着的东西。每个人也都有自己无视的事件，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孔老太太看上一眼，便能把这人看得清楚透彻，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会出现。 当她看到付天两夫妻的时候便已知道，这两人的日子过得舒心顺意，没有太大的烦恼，也似乎没有太大的欲望。他们唯一在乎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已然过了三十岁的女儿了。若不是因为挂心女儿来之不易的婚事，估计这两人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孔老太太在笑，眼角却自然流露出丝丝苦涩，这就是身处高位所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吧？所有人看着她和孔健平的时候都会担忧，甚至还会惧怕，惧怕他们如很多权贵一般去肆意破坏掉别人平静的生活。 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3 一份变相遗嘱 孔老太太说完这话，便轻轻起身走上楼去，时隔一分钟便重又下楼，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黄色的文件袋。 “你们先看看这个再说！”孔老太太轻声催促着，嘴角有些松垮的肉似乎因为紧张在轻微的抽动。 付天盯着孔老太太的眼睛没有动，张彩虹忍不住心头的疑惑，伸手把文件袋接了过来打开，里面完整躺着的，是两份厚厚的文件，看上去像是合同之类的东西，都用透明皮的文件夹夹着。 “什么？你们是想要孔孑和甜甜以后的孩子？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来协定呢？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如果真有这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以后该有多怨恨你们此时的做法啊！”张彩虹拿着手里的协议快速扫过，顿时便引得怒色上了脸颊，她所看到的这份，正是林管家先前送到付晴手里的那份。 付天接过张彩虹手里的东西完整的看过，原本就揪着的眉头更是拧到了无法分离的地步，他重重把协议摔在桌子上，声音中尽是反感：“孔夫人，我们小家小户的，无心参与你们这种可笑的豪门争斗，既然你们并不是真心迎甜甜进门，而只是想要找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那么我想无论是任何人都可以！只是可惜了我女儿付出的那份感情，打扰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这么说着，付天当真起身就要离开，孔老太太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满面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的声音不大，可付天也听得清楚：“亲家，为什么不把那份也看完了再说呢？毕竟，据我所知，小孑是真心对待你们的女儿的，若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拆散了这段姻缘，恐怕太过可惜了！” 张彩虹想象起付晴可能会出现的失望表情，忍不住心软难忍，她轻轻拉了拉付天的衣角，示意他看完再说不迟。付天侧头看见了她的窘迫，叹了口气随即取出了另外一份协议认真阅读起来。 足足十分钟之后，当他反复确认过那份协议中的条款，这才惊讶的重新望向孔老太太。 “孔老夫人，这协议本身的方式虽然看似让人难以接受，但这里面的条款，却似乎无一条对你们孔家有利呀！这哪里是什么协议？这分明就是一份变相的遗嘱！你们所说的孩子还只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在这种时候要把财产留给孩子的父母亲，你们是打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放弃孔氏集团吗？” 付天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孔健平亲手所书写的一份遗嘱，里面列举了共计182条孔孑与付晴未来的孩子继承孔氏集团的前提条件，可是这都是什么呀 孔孑在孔健平临终前仍与孔健平无法和平相处，则孔氏的遗产将由付晴及她与孔孑未来的孩子继承； 付晴若因无法适应工作环境而主动离职，则自动认为其伤害了孔家的公众形象，为弥补此项，责令付晴回到家中安心相夫教子，孔氏集团将由付晴及她与孔孑未来的孩子继承； 孔孑若在婚姻存续过程中对准妻子付晴不能尽心照顾，或因为任何原因使得付晴伤心难过，作为补偿，孔氏的遗产将由付晴及她与孔孑未来的孩子继承； 若 孔老夫人忽而悲伤上脸老泪纵横，她不断用手拭去从眼中不住滴落的泪珠，颤抖着回答： “老爷拼了一辈子，如今行将入土，这些东西难道还能带进棺材里不成？孩子们不理解也就罢了，可同为长辈的你们怎么可能不懂？他辛苦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为了竭尽全力隐蔽子孙后代罢了，他不求孩子们理解，也不求孩子们原谅，只希望在他死后能让孩子们有所依靠！ 他想要的和我想要的，既简单又雷同，不过就是希望能在尚且没有咽气的时候还能再看上一辈人，再真实的触摸到他们，那就够了！所以，你们明白了？我们老了，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就算是有，怎可能是对付自己的亲人？已经孤独了大半辈子，就算是天大的错误，也该偿还的差不多了吧？ 老爷他，已经活不长了，他若走了，我这个老太婆又能继续留在人世多久呢？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尽快满足了我们的心愿吧！可好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4 又不是童养媳 回去的路上，付天和张彩虹久久不能平静，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想过，一个荣耀半生的贵妇人会当着他们的面请求的那么卑微又不堪。这世间最为遗憾的事情不仅有子欲养而亲不待，还有的便是，亲欲近而子已远。 孔老太太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就算是天大的错误，也该偿还的差不多了。孔孑最不过去的坎儿，不过也就是孔博达辞世之际孔家未赴一人，他是认定了孔家无情无义在先，才会对孔家如此抗拒。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总也不至于真的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我的儿子我自己了解，他并不是心有寒冰的人，给他点儿时间，他会想明白的！”罗美柔这么说时，心中是带着几分怀疑的，她相信孔孑会有理解孔健平的一天，到底人生一辈子那么短暂，哪有那么多时间值得用以浪费？只是她暂时还不确定，孔健平的身体状态，还是否能够等到孔孑原谅他的一天 本来是不想吵醒付晴的，可几人到家的时候，付晴早已经被sur要食的叫声吵醒，见一起进门的几人，付晴的眼睛瞪成了两枚硕大的灯泡，“爸妈，阿姨？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阿姨您不是说去老宅子了吗？” “哦，是啊，那个，正好他们航班抵达，打你的手机又关机，所以就打给我了，我反正也不太困，就直接去接他们去了！”罗美柔不会撒谎，以至于说出这善意的谎言时脸色涨的通红，她实在是不想让付晴知道，他们在没有提前告知的前提下就私自前往孔家谈论这桩婚事。 “哎呀，我糊涂了，晚上竟然忘记充电了！对不起啊阿姨，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付晴说着赶忙上前接下了爸妈手里的行李，因为沉浸在多日不见今又重逢的喜悦中，她竟没有发现罗美柔脸色的变化。 付天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时间是早上四点多，就算再让付晴回去睡觉，恐怕她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了。付天咬了咬嘴唇，直接把付晴拉到了沙发边坐下，张彩虹随即跟着坐在了付晴的另一边。罗美柔好奇的瞥了他们一眼，识趣的一个人上了楼。 付晴有些莫名奇妙的紧张，爸妈一回来就贴自己这么近，怎么了？难道是她不小心惹他们生气了？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张彩虹无奈的敲了敲付晴的头，心想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容易走神呢！ “没怎么了爸妈？是出什么事了吗？”付晴说着，用力吞了下口水。 “哦，是这样的~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既然孔孑已经跟你求婚了，那也就到了咱们该搬出去的时候了！”付天把眼镜摘掉轻轻放在茶几上，极为认真的对付晴说着。 “啊？什么意思啊？” 付晴有些失落，原来说的只是因为“避难”而暂时借住在这里，她也没怎么在意。如今突然被告知要离开，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心里会这般难过，就像是哪里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你别想太多，我们就是觉得，既然已经求婚了，就该快些把事情定下来！既然事情都快要定下来了，婚礼之前男女方是不能天天在一起的，这是多少年来民间的习俗了！咱们家总不能打破这个规矩不是？你们要结婚，就会有接亲的一天，总不能接亲这个环节直接省掉，新娘子直接出现在男方家里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是会笑话你也会笑话咱们家的！甜甜，爸妈呢也从你这个年纪过来过，知道热恋的时候都是如胶似漆不愿意分开，可是礼数这个东西不能废，不然男方家总有一天会瞧不起你的！” 付天这话说的语重心长，付晴丝毫挑不出一点毛病，转念想想其实也确实如此，难道真等到接亲的时候才让大家发现，她原来一直住在孔孑家里？又不是童养媳，总不能丝毫不顾虑别人的想法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5 玫红色的外套 付晴计划着给孔孑打电话的时候，他依然还在工作岗位上死命坚持。一夜无眠让孔孑有些头昏脑涨，好在，何莉的完整版报告终于成型了，而且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认定，马瑶瑶的口供绝无任何虚假的成分！ 马瑶瑶的供词直指秦姐，曾继凌兰之后贿赂马瑶瑶，为她的账户打入38万人民币的，就是秦姐！因为曾和马瑶瑶同局当差，所以秦姐想与马瑶瑶接触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吐露出合作意愿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在一次两人一同上厕所又无第三人在场的时候。 当时的秦姐并未直接说出需要马瑶瑶为她做什么，只说是马瑶瑶若收下这笔钱，迟早都会有用得着她的一天。马瑶瑶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竟没想过秦姐是否会让她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那么一口答应了。 这之后没两天，秦姐便打电话说自己发烧起不来，要求马瑶瑶帮她送一件衣服去给安安。因为年龄相仿的原因，马瑶瑶和安安一直熟识，什么都没想便去秦姐家取了衣服给安安送了过去，安安还当着马瑶瑶的面儿试了衣服。 那是一件玫红色的外套，马瑶瑶当时还不停夸奖安安，说她真是漂亮，这衣服除了她不知还有谁能驾驭的这么好。 自那之后，秦姐便再没有跟马瑶瑶提过任何要求，一开始还好，时间越久马瑶瑶便越是心慌，她实在太怕秦姐会因为这件事情要挟她，于是在重压之下，马瑶瑶才主动提出了要离开海市回老家去工作。 后来，马瑶瑶便听说了安安死亡的消息，她那时就怀疑起了自己送给安安的那件衣服可能存在问题，她想过报警，可又害怕会担上杀人的嫌疑，只好忍耐着强迫着自己把这件事咽进肚子。 只是她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人的良心以及悔恨的能力，马瑶瑶会害怕，会于心不安，直到她再坚持不住了，这才终于决定把这些告诉警方。 至于为什么秦姐给她转账的银行账户是吴敏的名字，马瑶瑶表示丝毫不知。 秦姐每月的工资加上奖金不过也就是八千块左右，一年算下来，即便不吃不喝也只能存下不到十万元，在什么都不去要求的情况下直接就给马瑶瑶转账近四十万？这钱是哪里来的？ 关于马瑶瑶所说的那件玫红色外套，孔孑自然会去追查到底，可秦姐这一贿赂行为如此诡异，竟牵扯上了红衣女尸案中的直接受害人？难道她竟还和红衣女尸案有关联？ 孔孑感觉自己就像是刚从一个深坑爬出，便立刻又落进了另外一个深坑，这一连串的事件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考虑和解释，稍不留神，就可能因任何一个疑点而把整体的思路彻底搅乱！ 他敲了敲自己正突突跳痛的不停的额角，强迫自己暂且不去考虑吴敏的事情，毕竟对比口供准确性的第一目的，是分析秦姐究竟是忠还是奸，这与感情亲疏没有任何关系，孔孑只尊重真相！ “安阳！麻烦你，一定要尽快在你家中找找，看看安安是否有一件玫红色的长款外套？应该是一件九成新的衣服，是别人送的，或许洗过几次。” 孔孑说完，默默的挂下了电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安阳还听得进去他所说的话，也还会关于安安的事情感到敏感吧！如果孔孑猜的没错，那件衣服很有问题，而且极有可能事关安安的死因，这死因，或许和安安平日里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6 挥发的氰化钠 或许是因为安安幼年时代曾学过画画的关系，因而她始终都把双手看得极为重要，平时生活中从不直接用双手接触凉水，就连洗脸洗衣服也是这样。 当然，孔孑知道这些，还是安阳告诉他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从未想过这个良好的生活习惯会成为最终致安安死亡的直接原因。 还得归功于安阳对安安相关事情的敏感和用心，孔孑挂掉电话没多久，安阳便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件玫红色外套，并把它送了过来。 而关于安安的这一习惯，就是两人在一起等待检验科报告的过程之中聊到的。说到这事后，孔孑总觉的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事情浮上了他的脑海，只不过因为不是平常经常接触到的，所以始终没能彻底的想明白。 一直到报告被递送到了孔孑手上，他才终于想明白，原来安安竟然真的死于他所想象的那种可能性： 马瑶瑶在秦姐的要求下所送给安安的那件衣服上，含有大量的稳定性氰化钠，因为是件外套，平日里直接接触皮肤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才没有造成安安在短时间之内快速死亡，可是氰化类物质到底仍具有基础的挥发性。 就像水在到达沸点时会有一定的挥发一样，氰化物到达沸点时也会产生物质挥发，气体的氰化物可经由人体的呼吸道进入身体形成积累，并且重要的是，氰化物的沸点远比水的沸点要低得多。 基础温度26~30摄氏度的时候，氰化物就会产生气体性挥发。恰巧因为安安以温热水源洗衣服的习惯，外套上的氰化钠遇水解离而后大量挥发，毒性气体进入安安的身体中，就像是被种下了一颗恶魔的种子。 她每洗一次衣服，种子便长大一分，一直到最终安安咬碎的那颗樱桃核中的氰化物成为致使这颗种子开花结果的最后一份养料，安安才至此意外离世，成为了一缕无辜的冤魂。 “所以，你是真的找到了这么多的证据，只为了让我相信安安并非刘宏以及何莉所害是吗？”安阳看着虚空之中的某一点，在他的视角里，那里正播放着他曾和安安在一起时幸福的一幕又一幕。 “阳，我们都是警察，都应该只忠诚于事情的真相！” 孔孑实在不愿这般一次次的去捅破安阳缓慢愈合的伤口，可他又怎能一直看着安阳这样沉沦下去，一直活在虚假的痛恨幻觉里不得清醒呢？与其放任安阳如此恨着，还不如在他尚未完全痊愈的时候就给他一份真实和明了来得更加实在。 “你一直在告诉我，刘宏并没有作案的动机，那你现在能否告诉我，秦姐又哪里有什么作案动机？安安是那么善良美丽的姑娘，她绝不可能有任何地方得罪过秦姐，她为什么要取她的性命这么残忍？这么说吧，就算我相信了你现在所说所做的一切，你又能不能告诉我，作为毒物传递人的马瑶瑶，你打算将她怎么办？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把她抓回来？难道是你私自做了决定，决定原谅她了？” 对于眼前的种种证据，安阳开始迷惑了，他开始看不清楚什么是真c什么是假c什么是正c什么是邪。 为什么原本毫无纠葛的人会突然生出杀意？为什么良善如安安却要遭遇如此不公的境遇？安阳并没有怀疑，也不代表他就相信，如果秦姐还活着，他当然要听秦姐亲口承认，可如今秦姐也死了，这叫做死无对证，这一切的表象，他真的能够完完全全去信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7 尽力护她周全 接到付晴电话的时候，孔孑正坐在安阳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回想着他方才所说过的那些话。 孔孑知道，安阳并不是彻底不再相信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安阳所始终坚守的信仰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挑战，让安阳在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那是孔孑曾灌输给安阳的信仰理念，从警人员不是都应该为正义公正而活吗？为什么却会有人在临近晚年之时晚节不保？从警人员不是都应该为安宁和乐而努力吗？为什么却会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挑战起了司法的权威，顺带着还带走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不，或许，还不只有一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为什么会选上我的安安？安阳无力的低吼在孔孑耳边反复回荡，难道就因为我和你和晴姐走得太近了吗？ 孔孑迷惑了，又有些后怕：似乎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他重新开始着手调查红衣女尸案开始的，或许安阳说的没错，只要靠近他孔孑的人，都难以保全自身。那么晴儿呢？是不是这一切根本就与晴儿本身无关，而所有事情都围绕在他们二人身边的根本原因只是，晴儿是他孔孑的女人？ 他想起来了，张彩虹曾经就当着他的面表示过，似乎晴儿和他相熟之后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变故，也是从他们相熟后，李立才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付晴家门前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想对付的，就只有他孔孑？而其他人，只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不然为什么他的手下会一个接一个的出事，或死或获罪或担上莫名其妙的嫌疑？ 绵长悠远的铃声唤醒了陷入迷途之中的孔孑，他强忍头上传来的疼痛感，颤抖着双手把手机举到了耳边并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另一头，付晴感受着他急促的喘息，着急的询问：“阿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头疼了？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你在哪儿？” “别别过来我没事，你放心吧？怎么了，有什么事？” 虽说孔孑已经很努力的在伪装自己的情绪，可到底还是逃不过女人天生的敏感。自从付晴答应了孔孑的求婚，他便每次通话都会亲昵的叫上一声老婆，也不管付晴会不会因而觉得肉麻，他说他就是想叫，三十多年好不容易讨到一个好老婆，一定得好好叫个够！ 可这次，孔孑非但没有唤付晴老婆，语气也远没有了先前的那种亲热感觉。 付晴眉头深皱，她幻想着孔孑在某一个地方，强忍着头上传来的痛感，将自己生生窝成一个大虾的形状，痛苦的用握成拳头的双手一遍又一遍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当即就心疼的落下了泪来。 “阿孑？老公！你别吓唬我啊，你到底在哪里，我去接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要不然我怎么办啊？”付晴隐忍的心疼在言语的过程中被无限放大，原本只是无声的落泪，却硬是变成了放声大哭。 这还是付晴第一次叫孔孑老公，原来的她不是不想叫，只是她总觉得这一声老公太过沉重，一旦叫了，她就会变成孔孑一辈子的负担，与其这样的日子早早到来，还不如再等等，再让他们过上一段轻松快乐的日子。 可就在刚刚，她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声动情的老公完全是脱口而出毫无思考的时间，付晴一心只想着孔孑的安危和健康，全然忘却了其他所有的忧虑。 孔孑因痛苦而生的喘息在这一声情动的呼唤中渐渐平静，他笑了，笑得那么安心，为这个把他当成整个世界的女人，他能做的始终都还是太少，这一次，他一定要拼尽全力护付晴周全，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老婆，要不，你先回你家住几天？”孔孑话音落尽，电话另一边寂静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8 赌气准备搬离 原本是付晴要说的话，却提前被孔孑抢了台词，这不免让付晴觉得尴尬而又震惊。 “你说什么？你说让我离开？为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孔孑所看不到的地方，付晴的眼神随着问话而渐渐黯淡，一种久违了的心痛从心底某一处汹涌袭来，直击得付晴方寸全失，孔孑难道是觉得她烦了？ “没有，就是觉得最近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你不是说阿姨和叔叔快回来了吗？这样，你们几个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等忙过了这个阶段，我就去把你们接回来，你看这样好不好？”孔孑真是被安阳那些话说得害怕了，一心只想着暂时让付晴远离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此刻付晴言语中隐藏的心痛。 “你以前，也是很忙的，那个时候你怎么没说让我先回家住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过了这个阶段，这个阶段是多长时间，什么时候你能有时间顾及到我？” 付晴真是急了，若是换在平日，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尖酸的去逼问孔孑什么事情的，可今日孔孑的态度实在太过反常，她不得不多去想到更多的可能性，包括孔孑厌倦了她的可能。 毕竟，很多人都曾经说过，深情缱绻的时刻太过短暂，平常甚至是伤心的片段才是生活的常态，人活一世，就注定了要经受太多的考验和挫折。 若是听到这些话还感觉不到付晴的情绪，那孔孑倒真是白爱了付晴一场。知道她此时情绪有些波动过度，孔孑觉得还是不要再说什么为好，于是单方面快速终止了话题，孔孑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的回问：“老婆，你不是说有事要说吗？是什么？” 听着孔孑话锋的突然转变，付晴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再说什么，砰地挂断了电话，随手关掉了手机，转身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事实上，从肖娜娜到eric再到李航那件案子发展至今，付晴的负面情绪从未真正被磨灭干净，只不过依赖着心理医生的开导以及孔孑的深情陪伴才让她看上去重回了一个健康人的状态。现如今孔孑在无奈之下说出了想让付晴离开的话，难免使得她自动发挥起了无尽的想象力，能被想象的核心，便是孔孑所隐瞒她的那件事。 此时的她又哪里会知道，孔孑有多担心她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什么意外，又是有多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使付晴受到任何明里暗里的伤害！与其等到事情发生以后再去后悔，孔孑倒是宁愿与付晴短暂性的分离。 谁都没有错，无论是付晴还是孔孑。他们所做出的举动都不过是因为对方已然成为了自己心中的主旋律，出于挂念以及保护的欲望时，相信任何人都可能在未与对方商量的情况下独自做出一项决定；任何人也都可能在一时冲动的前提下赌气做出不计后果的行为，尤其是一个心理状态本就极端脆弱的人。 “干嘛这么着急就走啊？” 眼见着付晴匆匆收拾好了东西，一个接一个往楼下运着箱子的时候，张彩虹好奇的追出屋来问道。 “哦我刚刚跟阿孑说好了，他也表示理解咱们的想法，所以就先把东西收拾好，走的时候也不用那么匆忙啊！”付晴努力牵起了一抹笑意，口不对心的回答，张彩虹虽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盯着付晴许久也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索性也就这么默许了付晴的急迫，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与付天一道收拾起了行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9 得与失皆人生 回拨了几遍电话后，手机那边传来的仍是付晴已经关机的语音提示，孔孑无奈的皱了皱眉，随手把电话扔到了桌上。 其实他是完全可以打给妈妈的，但因为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和付晴闹了别扭而担心，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一时，毕竟晚上加班回去还能见到付晴，到时候再好好解释不迟。 更何况，孔孑实在是太了解付晴了，付晴的倔强，从上一次她出逃泰国便已然可见一斑了，若是她正别扭着的时候孔孑还去不厌其烦的解释，恐怕也只能事与愿违吧？ 到底还是为她好啊，相信她一定会明白的！孔孑在心底默默地念着，眼中并行的柔情和窘意越发深重。 孔孑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一心想着要保护付晴不受伤害时，付晴一家已经把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完毕，正计划着离开他的房子。 “妈，咱们现在走吧？”付晴转头看向窗外渐浓的夜色平静的开口建议，当初来的时候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孔孑曾亲口承诺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也曾承诺要用心照顾对待她一辈子，没想到时隔不久，孔孑便已经想为自己留出更多独处的空间了。 怀疑，只是因为自卑，即便已然得到了孔孑毫无保留的爱，可付晴仍然没有把握孔孑会一辈子都爱她如初。 或许每一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出现过无数次想要用逃离来验证伴侣爱情决心的时候，只不过很多人只是想想而没有任何举动，付晴却是要第二次偷偷离开孔孑身边了。 就连付晴自己，都觉得她其实真的有点儿作，但没有办法啊，是孔孑亲口说想让她暂时离开的，既然他说了，那付晴唯有照办；他说忙过这段时间便会去接付晴回来，那么好，她等他好了！ “这么着急干嘛？” 付天先于张彩虹开了口，疑惑的看着付晴问道：“你罗阿姨睡着了，咱们就这么不辞而别，实在太没有礼数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叨扰了人家这么长时间了，就算要走，也还得等人家醒来以后跟人家好好说清缘由再走吧？听爸的，回去睡觉，明天再走！都早点儿休息吧，我看孔孑今天晚上多半是又要加班了，别等他了，他挺不容易的！” “嗯，好”付晴的面色没来由的凝重了许多，只不过她努力将情绪掩藏到转身之后，背对爸妈的角度，付晴的一滴清泪重重的砸落在地。 孔孑已经很久都没有抽过烟了，这个晚上，他突然很想抽一支烟。海市遍地都是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随便走进了一家，买了一盒进口的叫不出名字的细烟，随即走出店门坐在了门前的石凳上。 这个城市的夜从来都不曾宁静，他看着依旧行色匆匆的人流以及疾驰如飞的各色跑车，脑子里闪过的尽是这半年多以来的各色案件。 若不是因为先前那位叫做欧阳琪的姑娘，孔孑不会翻出尘封已久的红衣女尸案；若不是因为重查悬案，或许老局长和兄弟们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可若不是这一件又一件案件的逐层推进，或许他也不会拥有和付晴走到今天的机会。 失去了兄弟，遗憾吗？ 拥有了情爱，幸运吗？ 若是能再来，还会如此吗？ 孔孑连连问了自己三个问题，可夜色朦朦中，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只能是无解。谁都不可能拥有重新来过的机缘，命运和时间的洪流推动着他不停前行，他便不再拥有选择的机会。 或者，有得到亦有失去，才真算是一段完整的人生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0 入院开刀前夕 第二天一早，当孔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白色的天花板和面无表情盯着他看得黎明辉。 黎明辉？ 孔孑猛然起身，疑惑的摸着自己手上埋着的针头和鼻子上插着的管子，他这是怎么了？ “别用那种白痴的眼神看我！”黎明辉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孔孑，“别问我这是哪儿，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医院！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孔孑当然不会需要！他轻轻躺回了病床，抬起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种隔夜后残存的疼痛感席卷而来，一时间痛得孔孑叫出了声来。 虽说痛是痛了点儿，但孔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因为心里实在有些迷茫所以暂时不想回家去让付晴和妈妈担心，正巧路过一家便利店，他便走了进去买了一盒烟。出来的时候，他安静的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思索着所有案件明里暗里的联系，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头痛欲裂，转眼间他便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一头栽倒在地。可是，后来呢 黎明辉揉了揉因熬夜而变得乌黑异常的眼圈，用力的打了个哈欠随即狠狠瞪了孔孑一眼，“昨晚就想下楼买个杯面吃，谁知道刚下楼就看见一大圈人在那儿围观，我也是欠，非挤进去看什么呢？要不是你明明有病还不看医生，我会整夜没觉睡吗？孔孑，都是要为人夫的人了，你就不能成熟点儿别干这种又傻又二的事儿吗？” 这话说完，孔孑反倒是笑了。他全想起来了，昨晚他去的那家便利店，正好就在黎明辉家楼下，这样都能碰见，他们俩之间还真不像是普通朋友的普通缘分，分明就是铁哥们儿之间才会存在的那种神奇的铁磁吸引力！ 就这一次，孔孑真的不想去怀疑昨晚是否真的偶遇，毕竟他与黎明辉曾经是如亲兄弟一般亲到可以共穿一条裤子的那种朋友！ “打完这瓶药我也得去上班了，阿辉，谢谢你没狠心的把我扔在那里不管！” 孔孑的声音柔和温顺，落在人的耳朵里极为舒服，黎明辉浑身一颤，用力的翻了个白眼，回话的语气却是丝毫未变：“少扯淡！告诉你啊，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可不是可以这么用来开玩笑的！我已经帮你办过住院手续了，手术时间也已经约好了！哦对了，你妈妈那儿我也打过电话了，她说送付晴一家安全到家以后就会过来。” “晴儿已经回家了？”孔孑的心瞬间空了一块，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可想到是自己把付晴“赶走的”，孔孑也只有沉默不语的份儿了。 空气仿佛凝结了许久，孔孑才终于轻轻动着嘴唇默念着：“这样才好！这样才好” “你说什么？”黎明辉眉眼间的狐疑更甚。 “没什么，现在局里事情多，我现在真的不能手术，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一定自己来开上一刀，行吗？” “不行！你当我骗你呢？你妈都知道了，你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孔孑，你说你是真聪明还是真傻呀？你这脑子里长的东西本来并不严重，开刀取出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没有影响，难道非得等到它长大了或者恶化了你才舒服吗？你现在是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没得商量！” 孔孑蹙眉看了黎明辉许久，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说的对，也就是一刀的事儿，没必要拖到影响生活为止，如果真等到了那一天，拖累的可就是妈妈和付晴了 “行吧！开就开！”孔孑咬咬牙，满口答应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1 谋杀罪名成立 用孔孑的话来说，住院的日子过得简直就是猪一样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过得下去的，似他这种劳苦惯了的男人来说，被人伺候简直就跟被折磨没什么区别。 在第十次抗议无果后，孔孑委屈的盯着罗美柔手里的他的手机，有些心虚的再次请求：“妈，我都已经按您的意思住院了，您难道还非要切断我跟外界的联系不成？警界现在的大环境不好，局里的情况又是错综复杂，我要是彻底失联了，他们会乱成一锅粥的！” “不行！”罗美柔狠狠啐了一声，用力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仿佛是在宣示着现行的对那手机的绝对主权，“地球离开谁不都照样转？可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妈妈要是没了你，那就是世界末日了！我已经失去了你爸爸和妹妹，难道你想让你妈再失去唯一的儿子吗？如果是那样，就让我现在就死了算了！” “妈您说什么呢”孔孑被呛得再没了言语，罗美柔这话说的不假。对于世界而言，孔孑只是极微小的一粒尘埃，可对于罗美柔而言，他却已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为了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孔孑主动转了情绪，小声问道：“我老婆他们挺好的吧？没我在的日子是不是过得特别逍遥？” 罗美柔被气得笑出了声：“你还知道小晴是你老婆呢？哪有人会在即将要手术的日子还不告诉自己老婆的？你看看这满医院，哪个男人住院，床前不是妻子在忙前忙后，也就是你吧，非不让我告诉她！妈妈照顾你当然是可以，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公平啊！这对小晴不公平！夫妻本就是甘苦与共相互扶持过上一辈子的，难道你以后都打算报喜不报忧，好的时候和她一起庆祝，不好的时候假装出差躲她远远的？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做出这么自以为是的决定的？” 孔孑只笑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的母亲，其实他不是想要只同甘而不能共苦，他只是不确定付晴曾受过的所有委屈与惊吓是否因他所得，所以一天没有抓到“内鬼”，就还是让付晴暂行远离他为好，这才是他所能想到的对付晴最好的疼爱 晚上七点，孔孑接到了来自何莉的电话：“孔局，你的报告领导们已经看过了，经会议决定，省厅直接对李立警官和安安警官的案子做出了裁定，以起诉秦姐谋杀罪名成立并案论处！” 孔孑听到这儿忍不住皱起了眉，省厅的几位领导未免太过急于结案了！就算是现有证据直指秦姐蓄意杀害安安，但李立的那件案子却是至今都没有太大的进展，即便秦姐的确是隐瞒了李立的真实死因，但如此草率收场，未免也对已经死去的秦姐太不尊重了！ 更何况已经有证据表明，在秦姐家所发现的大量氰化物是由神秘人指派快递员送达，也就是说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对氰化物极为熟悉，谁又能肯定就不是那个隐藏之人谋害的李立呢？ “孔局，我知道你在抗拒什么，我也跟你一样！省厅的领导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无非就是担心这些案子的过度发酵总有一天会引起社会上的恐慌，不管这样终结好与不好，领导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何莉的声音很轻，很是符合娓娓道来这种描述。 “可是孔局，决定已经下发了，我们谁都改变不了！与其在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上忧虑太多，还不如赶紧去找找其他的线索，要么尽快洗掉林龙杀害秦姐的嫌疑，要么尽快找出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和秦姐的死绝对脱不了关系！” 孔孑暗暗点了点头，侧头看向正给他打着苹果皮的罗美柔，他也只得把说话的声音压到了最低，以几不可闻的程度小心告诫：“不要放弃追查，每天记得给林龙打电话确认他的安全，还有，找人看着点儿那个快递员沈佳逸，有时间的话去探探唐红的口风。我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会争取回去，你不要多想，放开手脚去做，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2 问问她们的事 对于秦姐案件的审理结果，事实上，何莉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至此能够洗清刘宏谋杀安安的嫌疑。 想起先前因为怀疑何莉和刘宏密谋杀害安安的安阳，何莉仍旧忍不住的浑身颤栗，没有人知道那一次在心理干预小组办公室的时候，何莉有多么的害怕。 是的，她很害怕！她怕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爸爸妈妈，也害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梦想，而最最害怕的是，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守护在刘宏身边。 那个傻兮兮的，面若桃花的少年，何莉心中最美丽的意外 其实对于这个案子，何莉从一开始就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她也明白孔孑一定早就看透了她不合时宜的少女心，除了帮林龙摘掉第一嫌疑人的身份之外，她更希望的还是能早点找到事实的真相，再早一些打消安阳伤害刘宏的念头，或许这样，他就能早一些回来了！ 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接到刘宏的电话了，那不是时间长短的概念，而是一种类似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当时答应帮刘宏照顾囡囡，原是想着他会每天打电话来询问囡囡的近况，可是没想到他竟依然像是在这个地球上蒸发了一般，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安安的事情，是真的吓到刘宏了呀，这个傻瓜！何莉合上双眼，痛苦的暗叹，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孔孑和付晴所相识的人身上，或许下一个就要轮到何莉自己了吧？ 盯着手机上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何莉反反复复摩擦着收信人一栏刘宏的名字。虽然告诉了刘宏那件事情的结果，但何莉还是希望如刘宏所说，就留在巴黎吧，暂时不要回来！等到我帮助孔孑抓到了那个坏蛋，再把你平平安安再无恐惧的接回来，好吗？何莉最后摩挲了一遍那个名字，随即默默收起了手机，立即赶往看守所探望唐红。 眼瞧着对面略显憔悴的何莉，唐红脸上多出的尽是真实的担忧之色。 “最近很忙？案子很多吧？你好像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很多！”唐红轻启双唇，缓缓念道，“孔孑来过一次，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又有棘手的事情了？” 轻言慢语听上去像极了老友之间的重逢情景，何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那次在城郊的废弃工厂与唐红的正面对弈，心脏还是没来由的剧烈震颤，唐红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明明只生的一副平常人的相貌，却莫名有着令人惊心的气场！ 即便是已然身在囹圄，唐红的坦然却让何莉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重新生活，亦或是在某个未到过的地方安然度假。何莉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一次次终结生命c面对死亡后才会生出的怪异磁场，但她只知道，那种气场便是已然看淡生死后的无所畏惧。 如果是依靠着生活的阅历和修炼而成的气度，或许何莉会选择对唐红表示出深深的敬意，甚至可能和她成为那种知心的忘年交，只是可惜，这女人选错了方式。 “唐馆长，我本来以为，你会不记得我！没想到你还记得，直说了吧，我今天来，是想要问问关于吴敏和秦姐的事情！”何莉话音刚落，唐红的疑惑就匆匆上了脸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3 行罪者的思维 “秦姐是什么人？”唐红一脸狐疑，纳闷儿的盯着何莉一阵询问。 “秦姐就是秦然，你对她没有印象？” “没有！”唐红毫不犹豫的否认，这一次纳闷儿的便是何莉了。 见何莉迅速的眨动着眼睛，应该是大脑快速运转专注思考下的小动作，唐红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玄妙，但也仍耐心等着何莉再次开口发问。 何莉感受到了唐红目光中的灼热，抬头看时，果然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干脆直截了当的表达着自己的疑问：“实话说，你真的不认识秦姐？” 唐红没有回答，只不停摇着头，她的记性向来很好，如果曾经碰到过这么一个人，唐红一定会清楚的记得。 “这就奇怪了！”何莉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秦姐是我们警局原来下属法医部的首席法医，前一段时间曾用金钱贿赂过我们局里一名女性警员，用以达到非法的目的，可她所用于转账的银行卡账户姓名不是自己，正是吴敏，吴敏，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吴敏？”唐红一阵惊慌，要说吴敏这人她自然是熟识的，在红衣女尸系列案件中，吴敏便是第十三名女性受害人，也就是在吴敏死后警方才通过细微处的线索追查到唐红并最终将她拘捕的，若不是因为大意，或许唐红真的就完成了自己连续杀害十八人的“完美计划”！ “吴敏的银行账户为什么会在你说的那个人手里？” 唐红满心好奇，在之前她与吴敏也曾有过无话不说的时候，吴敏从未提过自己有一个要好到连银行账户都可以托付的朋友，这显然很不正常。 “是很不正常！”何莉直视唐红的双眼悠悠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这也是我们现在无法解释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坐到了你的对面，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吗？毕竟，既然秦姐用到了吴敏的账户，我们就必须考虑到吴敏与红衣女尸案有所牵连的可能性！” 听何莉这话，唐红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快速的消失，她对警方对她所犯案件的统一称呼没有什么意见，但若是别人怀疑起她的“死亡艺术”是与他人合作完成，她自然是极不乐意的！ 唐红直勾勾的瞪着何莉许久，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而且在我的印象里，我也从没有听吴敏提到过这个名字，我只是很好奇，你们真的已经好好确定过两件事情了吗？” “什么事？”何莉同样收起了脸上的疑惑，尽可能平静的问道。她倒是很想听听以唐红的角度会怎样分析现有的所有表象，毕竟唐红的思想才更接近真实犯罪者的思想。 “第一，你所说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对其他警员进行贿赂，法医与警察本就属于同一系统，警察能做到的事这个人应该也同样有可以做到的能力，但既然贿赂已成事实，那就要考虑她的目的了！” “嗯，这一点我们已经查清了！”何莉点点头，对唐红的分析表示赞同。 “哦~”唐红抬眼看了一眼半空，随后落下了视线重新锁定在何莉的身上，“那么就是第二件事了，你们真的已经确定，的的确确是这个人实施的贿赂事实，而不是有人假借她的犯案可能性蒙混过关，混淆视听吗？” “这” 唐红这一问，倒是让何莉瞬间迷惑了。是啊，所有人关注的都是贿赂的事实以及贿赂的结果，可是贿赂本身的过程呢？警方仅仅知道的是，秦姐计划贿赂马瑶瑶好让马瑶瑶最终帮她投毒伤害安安，警方也看到了最终的结果，马瑶瑶的账户上确实在同一时期得到了一笔巨款，只是，那名头毕竟不是秦姐，谁又能证明这笔钱确确实实是秦姐转给马瑶瑶的呢？ 可若不是秦姐本人实施的贿赂行为，那么又会是谁，在如此恰到好处的时机转给马瑶瑶这么大一笔钱，以至于警方在后期追查的时候直接定了秦姐杀人与贿赂执法人员的罪名呢？ 真的会如唐红暗示的一样，有人趁乱彻底混淆了警方的视听，从而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推卸一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4 闪与躲的背后 送走了唐红，何莉又请狱警帮她带来了凌兰。 “谁呀？这才几点呢就把我叫起来了！哟，是你啊小警官~孔孑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何莉有些头疼的瞄着凌兰，要不是因为想弄清楚凌兰与秦姐一前一后贿赂马瑶瑶的事情是巧合还是蓄意，何莉是真不想看见眼前这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即便是人已经入了监牢，凌兰还是改不了一身的小姐脾气，刁难人的习惯和语气似乎都丝毫未改，何莉很好奇，难道凌兰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有希望逃出去？ “嗯，是我！”何莉无奈的点点头，一脸笑意却是直奔主题的发问：“凌小姐，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想绕圈子，今天我来是想请问你一件事，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凌兰狠狠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回道：“看我心情吧！” 何莉的额角垂下了一排黑线，可转念联想到凌兰之前的种种表现，也知道她不过就是过于倔强罢了，这便没了疑虑，扬声问道：“凌小姐，你是以为我要问你先前打给马瑶瑶的那笔钱的用意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是真的想多了，我这个人一向如此，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索性就不去过分思考，反正所有的事情总有暴露于阳光之下的一天，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凌兰的嘴角勾起了一条明显的弧线，“那我倒是糊涂了，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大老远跑过来问我一个囚犯的？” 这样戏谑的态度，何莉也已然慢慢适应了过来，她丝毫不为凌兰所动，索性也不再去看她，直接拿起了一旁的笔录本和签字笔，准备记录下和凌兰交谈的内容。 凌兰瞟了瞟她的小动作，除了笑笑再没说什么。 “请问凌小姐，此前你曾经对我海市公安局的内勤警员马瑶瑶进行金钱上的贿赂，是还是不是？” “嗯哼，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何必还要走这种可笑的程序？”凌兰耸了耸肩，一脸鄙夷。 “请正面回答！”何莉依旧没有抬头，更加坚定的问道。 “嗯，是又怎么样？”凌兰很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的白眼都要翻上天际了。 “好，下一个问题，经我局正规办案流程发现，你对马瑶瑶进行金钱贿赂之后不久，便有另外一个名为秦然的法医欲对马瑶瑶再行贿赂之举，请问凌小姐是否与秦然相识？对她的贿赂行为又有什么看法？”说完这些，何莉再度抬起了头直视凌兰，欲对凌兰的细微表情进行细致记录和分析。 “秦然？”凌兰挑了挑眉，没再说下去，倒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手上把玩着发梢的的动作也凝在了半空。 “凌小姐可是与秦然相识？”何莉眯起了眼睛，嘴角轻微上扬的弧度证明她嗅到了某种叫做隐情的事件的新鲜味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秦然，有着这么土的名字的人，本小姐为什么要认识？何莉，我累了，要回去了，你也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回去告诉孔孑，不管他想问什么，他想知道什么，都请他亲自来找我，我早就表明过我的态度，我只想跟他一个人说话！” 凌兰说完，高昂着头就要离开。狱警上前一把按在了凌兰的肩上阻止了她的动作，随即侧头为难的看着何莉，用眼神询问着自己该做些什么。 何莉倒是丝毫不觉得尴尬，用悬在半空的签字笔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中除了审视又多出了一分了然，扬了扬手示意狱警带凌兰离开，一抹专属于胜利的笑意逐渐在她的嘴角蔓延开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5 别错失了彼此 正欲离开的何莉，突然接到了来自于付晴的电话。 “晴姐？什么事啊？”何莉有些好奇，付晴平时可是很少给她打电话的。 “哦，也没什么事那个，莉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局里这两天真的那么忙吗？所有人都是吗？”电话另外一端，付晴的声音里有压抑着的苦涩。 到底是心理学专业出身的高材生，何莉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付晴的不妥，刚想脱口而出问她要不要紧，忽而又想起了孔孑先前的叮嘱：如果付晴打电话来，千万不要告诉她孔孑已经住院的事情！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何莉还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孔孑连这种事情都要特意叮嘱她，现在看来，孔孑是早就知道了付晴肯定会非常担心，所以才不想再为她增加更多的烦恼吧？ 可是听着付晴沙哑的声音，何莉又忍不住的暗骂起了孔孑，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私自决定一些事情，而自以为是的认为女人会因此而感动或是感恩戴德呢？孔孑又有什么权利来决定付晴的想法，而不让她陪着他一起走过艰难苦楚呢？ 渣！何莉暗哼了一声，在她的概念里，无论是出于自私还是出于关心，男人都不该在任何事情上对自己的女人做出任何的隐瞒，一旦隐瞒了，那就是渣男无疑，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在无形中帮着孔孑成为一名“渣男”。 于是没有经过过多的思考，何莉便决定把孔孑的事情全部告诉付晴！开玩笑，她何莉可是女性维权以及正义联盟的代言人好吗？就算孔孑出院以后可能会忍不住产生掐死她的冲动，她何莉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后悔！ 两人之间的通话很快终结。 半个小时后，付晴怒气冲冲的赶到了市医院孔孑所在的病房。 “孔孑！你竟然敢骗我！”狠狠踹开病房房门的一瞬，付晴愣住了，除了护士和一名正在铺床的护工外，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我我找孔孑，对不起啊~”付晴抱歉的颔首，护士有些不耐烦的俯身看了一眼床头卡片，随手指了指病房外右侧的方向，“一直往右走，他这会儿应该在手术了，记住了，这是医院，以后不能这么喊，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付晴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房门，满脸都是尴尬的潮红，她顺着护士所说的方向一直走到头，果真看到罗美柔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 “阿姨？” 罗美柔一惊，抬起头惊慌的看着她：“小晴？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说，小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他是真的怕你担心，医生说这种手术他们常做，不算大手术！” “阿姨！”付晴眼圈发红，柔柔的握上了罗美柔的手，“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明明说过要相信他的，结果还是怀疑了，还耍了脾气，以为他厌倦我了。害您一个人在这儿照顾他好几天，我错了” 罗美柔摇了摇头，直直的望向付晴的双眼，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孩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儿子是真心对你的，你嫁到我们家来，我也会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对你，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阿姨怎么会怪你呢？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只是别因为太过年轻而错失了彼此才好啊！放心吧，他应该就快出来了，护士刚才还说手术很顺利呢~” 付晴用力揉了揉眼睛，揽着罗美柔的肩膀同望向了手术室的大门，二十分钟后，主治医生满面含笑的站在她们面前，“手术很成功，瘤子也是良性的，恭喜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6 等你娶我回家 一个小时以后，观察病房。 满脸震惊的孔孑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付晴，良久还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画面。 与孔孑的震惊相比，付晴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她狠狠拍了一下孔孑揉着眼睛的手，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柔软而温柔的：“别揉了，很脏！还有，医生说了，手术刚结束，不能太激动，别再那么看着我！” “该死！我竟然还以为何莉很值得信任！”孔孑咬着牙自以为小声的抱怨着。 “你要是敢为难莉莉，我就再也不搬回你家去住了！”付晴亦真亦假的威胁着，吓得孔孑立刻闭起了嘴巴，紧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付晴无声的白了他一下，回望了一下身后站着的护士，凑到孔孑耳边小声抱怨：“莉莉有什么错？人家还不是为了我跟你好，不想让她和刘宏之间的事情发生在咱们身上？心在一起，身在两地的滋味儿一点儿都不好受！孔孑，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再这么私自做任何决定，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全部吗？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整个世界的？” 孔孑紧咬着的嘴唇轻微的颤抖起来，他几不可闻的解释：“老婆，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想让你离开的，我妈妈和何莉她们都误会了” “哦？说吧，那是因为什么？”付晴起身，审视的盯着孔孑，眼神却在落在孔孑头上的纱布时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唉那个谁？家属这个时候不要刺激病人，没看监测仪上心率都快了吗？让他好好休息！” 护士的嘱咐乍然响起，付晴尴尬的连声道歉，那小护士白了付晴一眼，转身便去处置室配药了，等到付晴再转头回来的时候，孔孑的笑意已经漫上了眉梢， “好笑吗？”付晴没好气儿的问他，“病人陛下，需要给您留出更多的休息空间吗？不然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 说完，付晴当真起了身要走，孔孑本能的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笑着打趣：“你忘了？你老公我可是警察局长！身体好着呢！你看着吧，最多五天，我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噗的一声，付晴到底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来，轻轻坐回原位，回身去见罗美柔还没从洗手间回来，付晴便又凑到了孔孑脸庞，直勾勾的看着他，等待着一个完美的解释。 孔孑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一样无法直视付晴的眼睛，反倒是比先前更加温柔的直视上了付晴的双眼，他看清了，那双眼睛里，有担忧c有责怪c有疑惑，更多的，叫做爱意。 他温柔的抚上了付晴的脸颊，那手的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让付晴的皮肤有轻微的刺痛，可她却是瞬间融化在了那浓浓的眷恋之中，任由自己的脸颊更加贴近孔孑的手掌。 “老婆，如果我说，我那晚是真的害怕了，怕你在我身边会出什么事，你相信吗？” “我信。”付晴毫不犹豫的回答，看着那双深情的眼睛，付晴又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呢？至少现在，那双眼之中深深烙印的，唯有付晴一人。 孔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再度缓缓开口：“我有些迷惑了，已经分不清所有的这些事情发生的根源是因为什么了。到底是有人想要伤害你，还是有人因为想要伤害我而迁怒到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判定，因为这样，所以那晚我害怕了，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你走？我只是担心” “现在呢？”付晴柔柔的打断了孔孑的回忆。 “现在你知道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吗？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我现在只希望，我们能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我错了！我妈说得对，我根本就没有权利去决定你的决定，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你我甘苦与共的机会，老婆，什么时候回家？” 透过那唯有自己一人的瞳孔倒影，付晴看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两行清泪，那泪水止也止不住，可那含着泪的自己却是真真正正在笑，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一次的笑颜能敌过此时的笑意！她轻轻偎进了孔孑的肩窝，温柔的声音像极了就要滴出水来：“等你娶我，我们便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7 苦的何止他人 为了能让孔孑安心养病，罗美柔偷偷关掉了孔孑的手机，付晴知道以后偷着给何莉发了条信息：有事告诉我，我会马上转告阿孑！ 若是放在原来，付晴或许会同罗美柔一样，因为关心而乱了分寸，可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和了解，付晴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爱他，就不该阻止他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他不是英雄，但也有自己必须要承担的生死大任，这就是警察，这就是孔孑！ 经此一回，付晴也暗暗下了决心，等到孔孑状态再好一些，就把孔健平的事情告诉给他。既然孔孑已经说过，躺在手术台上就如同死过一次，那么已经直面过死亡的人，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放下亦或是不能原谅的呢？ 亲人之间，终究不该有太多的仇怨，而那个可怜的老人，也终究不该一个人悲凉的面对死亡。 “在想什么呢？”孔孑温柔的揉了揉付晴的头发，这样熟悉的动作让付晴瞬间异常的心安。 “没”付晴笑了笑，回头看着正在忙着帮两人盛汤的罗美柔，赶忙起身把汤匙接到了手里，罗美柔满意的看着这个懂事的准儿媳，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一朵大红花。 鱼汤 付晴的脸色在看到罐子里的汤时沉了许多，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住院的那次，还是刘宏屁颠屁颠的过来给她送汤喝，汤鲜料足，竟是像极了刘宏老实巴交的性子。 这半年多来，发生在她和孔孑身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为这些事情而让他们失去的人也远不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要是说害怕，付晴不怕，只要和孔孑在一起，就算是火海她也愿意去闯出条出路。 “喝汤吧！”付晴盛好了汤，先给罗美柔送了一碗，转身又把另外一碗送到了孔孑嘴边。 “想起刘宏了吧？”孔孑没了笑容，眼中所流动的尽是心疼。 “嗯！”付晴也不愿隐瞒，她知道越是隐瞒，孔孑就越是挂心，还不如所有的事情都开诚布公，说到透彻为止。 “那个叫刘宏的孩子，还没回国吧？”罗美柔把手里的汤放到了一旁，眼中露出了与孔孑一样的疼惜。见付晴和孔孑同时点了点头，罗美柔忍不住叹息：“真是可怜，无缘无故惹上这样的事情，那孩子还那么年轻，真是难为他了。儿啊，我现在算是慢慢明白了，你这些年这么拼命都是为了什么了，太多人需要你去保护，百姓都太辛苦了” “喝汤吧！”孔孑没有接上罗美柔的话，是因为他不知该怎么告诉罗美柔，如今苦的，也不只是别人了 “妈，鱼汤太淡了，我想吃咸鸭蛋！”孔孑喝了一口汤，嫌弃的仰头做了个鬼脸，笑得一脸傻兮兮，“您去帮我买一个呗！” “医生说不能吃太咸的，对恢复不好” “那我也不喝汤了！”孔孑吐了吐舌头，像个小孩儿一样耍起了小性子。 付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了孔孑一眼，却见他偷偷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随即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样子，这男人是在玩儿什么花样？ “那好吧，小晴啊，你看着点儿他啊，我马上就回来！”罗美柔说完，转身退出了病房。 “说吧，有什么阴谋？”付晴美目一横，轻笑着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8 拿掉脑子了吗 孔孑轻笑着一把将付晴揽进了怀里，习惯性的把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使劲儿破坏着她的发型，耳语间都是笑意：“老婆，还是你最了解我了！” “少来这套！”付晴失笑，用尽全力挣脱了孔孑的熊抱，掐着小腰质问：“到底是要做什么呀？还那样无耻的跟阿姨撒娇，难道没有听说过卖萌可耻这几个字吗？嗯？” 眼看着付晴越发高扬的下巴和渐渐放大的鼻孔，孔孑再也忍受不了的哈哈大笑起来：“老婆，你好像一个特别老派但是特别出名的歌手哎，他也总是在唱歌的时候把鼻孔留给观众看，哈哈，这是不是说明我老婆有明星相啊？” “别闹了！”付晴没好气的打断，还不忘伸手轻轻捶了一下孔孑的胸口，没想到就这么一捶不要紧，这男人竟然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拼命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捶还一边叫唤：“不行了，快来人哪！谋杀亲夫啊！有没有人管哪！快把她抓进监狱去，终身监禁的那种！” 付晴无语的看着孔孑幼稚的举动，心想着这男人一次脑科手术，难道是连带着脑子都一起拿掉了吗？ 虽说是这么想着，可付晴仍旧笑眯眯的配合着孔孑的表演，假装生气的扶住了杨柳细腰，娇声嗔怪：“你到底要怎么样？还要把我抓起来，嗯？把我抓起来你好逍遥自在是不是啊？” “哎呀，救命啊，脑袋疼！”孔孑突然一脸痛苦的抚上了额头，另一只手在半空中用力的抓着，根根指骨异常分明，上面的青筋在力量作用下变得越发明显。 付晴一惊，慌忙上前抱住孔孑，焦急的大叫：“怎么了？哪里痛？我马上去叫大夫，你等我一下！” 转身要走时，付晴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重心，一头栽倒在了孔孑强壮的怀里，惊恐的睁开眼睛之时正对上了孔孑那双明媚的笑眼，付晴立马就反应过来，原是孔孑在身后用力拉了她一下。 “好啊，你这男人，居然也学会说谎骗我了是不是？你等着你，你，唔唔” 付晴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一张逐渐变大的脸迅速落下，紧接着两片冰凉的柔软便紧紧贴上了她的双唇，尚未说完的言语，被孔孑尽数吞进了肚子，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付晴一时情动，反手搂上了孔孑的脖子，给予了他最为热情的回应。 甜蜜的一吻很快便结束了，孔孑不舍的起身，再低头看时，付晴脸上的两团绯红愣是像极了诱人的草莓果冻，孔孑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身上的灼热也慢慢转移到了手掌之上。 付晴感受到了身上的滚烫，用力咬着嘴唇抱怨：“你干嘛呀？这可是医院，来来回回这么多人” “医院怎么了？你可是我老婆，怕什么？” “切~谁承认是你老婆了？请问证明我已经过门的证件呢？”付晴原本只是无心的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不对，这话怎么这么像是一个久居深闺等待迎娶的恨嫁女说的话？这么想着，付晴脸上的红色更深，竟是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怪我？怪我没赶紧娶你过门？” 孔孑邪笑着扬了扬眉，手指开始不停在付晴脸上反复摩挲，良久，他才心满意足的停止了动作，用手掌温柔的覆上了她的脸蛋，“出院以后第一时间，我们就去民政局领回那份承诺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做你的终身饭票了！这一次，就算是有再大的危险，我也不会再舍得让你继续等待下去了！老婆，我爱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9 正宗细思极恐 孔孑被罗美柔禁止关注工作上的事情这事儿，是何莉意料之中的事情，虽说收到了付晴的那条短信，但何莉也压根儿就没打算要打扰孔孑的休养时间。她总是觉得，要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上级亲力亲为，那她这工作还真就是不干也罢了！ 凌兰在看守所的种种迹象无一处不表明，她与秦姐是熟识的，或者至少，她也是认识或听说过秦姐的名字，不然不会在听到秦姐名字的第一时间做出那种震惊的表情。即便凌兰曾是一个冷血的施虐者与罪犯，但在突然听到某一事件时的下意识反应却不是她能够掩饰得了的。 目前的问题只是，凌兰与秦姐是如何相识的？ 何莉做过多种推测，到最终剩下唯一一种说得通的结论便是：在外籍银行开户并帮助凌兰转移国内财产的那位“内鬼”，便是凌兰与秦姐之间关系的纽带，这个人必定是与双方都极为熟悉，而且能同时得到双方信任的。 事实上，凌兰相关案件案发，只是偶然发生的事情，这个姑娘从前并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除了大手大脚的炫耀身家之外，似乎并不存在任何危害社会的行为。 凌兰没有坐过牢，因着父亲所做生意类型的缘故，何莉也并不相信她会选择与警察成为朋友。如果综合所有来看，凌兰在不认识孔孑之前唯一可能认识的，似乎也只有雷蒙了！ 雷主任？会是他吗？何莉觉得有些头疼，此前孔孑就已经怀疑过雷蒙一次了，但之后因为毫无证据而不得不暂时移走了在雷蒙身上的注意力，如今竟然又要在这个人身上付出时间和精力了吗？ 何莉突然发现，自己对雷蒙一丁点都不熟悉，平日里雷蒙看上去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可是似乎又从不会和任何人走得太近；雷蒙终日待在办公室里，只在去洗手间和休息的时间才会走出门来。看上去他的身上丝毫没有存在疑点的可能，可当生活中真的出现这么一个人，他毫无破绽毫无劣习，是否可以认为，这本身就是个破绽？ 一张洁净无尘的纸被何莉写写画画，直画到上面无一丝缝隙时，她才托着下巴重新审视起了自己的作品：先前所有可疑案件受害人的交往圈子。 李威警官死亡，雷蒙与他熟识； 黎玉祥被审查关押，雷蒙与他熟识； 唐红被抓，雷蒙曾因为孔孑与付晴的缘故和她见过； 李立警官死亡，雷蒙与他熟识； 凌天豪死亡，雷蒙是他的哥哥； 凌兰因参与杀人贩毒挟持孔孑被抓，雷蒙是她的表叔； 秦姐死亡，雷蒙是她多年的同事 看着纸上写着的这些，何莉忍不住一阵哆嗦，这么多件案子，难道所有案件中的共同点都仅仅是巧合而已？可如果这些不是巧合，若这个雷蒙真的与所有案件的发生都有着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那么这个人又是如何在孔孑的眼皮子底下伪装了这么多年的？ 太可怕了！直到现在何莉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细思极恐！ 她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问问孔孑的想法，本来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何莉是真的迷惑了，她需要有人帮她指引正确的方向！ 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些全都讲给孔孑听，何莉立刻拿起电话打算去外面通话，可刚跑到门边，就生生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0 省厅程副厅长 何莉抬头去看时，正见到一个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的男子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她，何莉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张口便问：“你是什么人？这里是警局办公室，你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那人并未立刻回答，只是保持着居高临下观察她的姿势审视了何莉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回答：“我是程远武！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不但认识你，我还认识你们局里每一个人，如果你还想在这个警局继续待下去的话，马上拿着你的东西到会议室等我开会！” 说完，那人转身便走，何莉迷茫的看着他的高大背影，回想着他说话间的声如洪钟，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程远武这个名字 坏了！他说他叫程远武，难道就是省厅那个副厅长程远武？可是副厅长怎么会不着警服就出现在海市公安局里？而且这个时间他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怪罪海市公安局已经过去半年了都未终结所有案件？ 何莉没来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想给孔孑或是付晴打个电话，就听几声响亮的咚咚声传来，抬头看去，雷蒙正眼角带笑的看着她，“还不走？你是没看到程副厅长吗？他平生最恨别人不守时了，去晚了后果恐怕会很严重啊！” “哦，马上来”何莉咬了咬牙，把手机揣回了兜里，跟着雷蒙一道去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海市公安局会议室大厅。 局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程副厅长，一是因为平日里程远武确实很忙，二则是因为这位副厅长脾气古怪得很，不太愿意见到自己工作环境以外的人。不止是海市公安局，实际上省厅下属的所有分局警员，见过程远武的人加在一起都不超过十个。 何莉偷偷望去，此时的程远武已经换上了警装而来。戎服加身，再加上程远武自带的那种英武混杂冰冷的气质，愣是让何莉凭空生出了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慨。 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一张脸，程远武就摆着这么一张脸环视一圈，所有人便连手上的小动作都不敢再有。 见所有人都笔挺着脊梁注视自己，程远武这才稍显满意的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扬声道：“我是省厅的程远武，你们当中应该有人听过我，有人没有。不管以前你们是否听过我都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从今天开始，暂时由我来代任你们海市公安局局长！” “你们的孔局长因为身体原因尚且还在医院休养，归来日期不定，所以，只要他一天没有回归工作岗位，我便是你们一天的局长！在我代任期间，所有案件的审批结案都由我说了算，你们要做的只有两个字，服从！” “这是暂行调任书，各位传阅知晓即可！”说完这些，程远武便将手边一个灰色的文件夹递给了他身边头一人，那人只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了一眼公章，随即就把文件夹继续传递下去。 所有人都仅仅是走个过场，随意扫了一眼便传给了下一任，直到传到何莉手里时，她连翻开看看的动作都没有，只一直抬眼看着程远武。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当时海市公安局内部会议时，曾最终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凌兰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转移如此巨额的财产，除“内鬼”协助外，必定还有一个身居要职的高官护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1 亦正亦邪之人 会议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了，何莉同其他人一样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程远武点名留了下来。 站在程远武面前的时候，何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要被提审的犯人，程远武从头到脚打量了她好半天，禁不住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是谁把你招进来的？”程远武的声音极有男子气概，可听在何莉耳朵里，却是异常的冰冷恐怖。 “报告厅局长，没有人招我进来，我是自己考进来的，因为我是学犯罪心理学出身的，所以属于特招范围！”何莉有些胆怯，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的过于明显。 “特招范围？特招生就可以连警员的仪表都不注重了？特招生就可以在警局里进行越级上报和越科室干预案件调查了？” 果然是这样！何莉垂着头没有看程远武的表情，心里却是在盘算着，程远武远在省厅，为何却会对海市公安局内部的事情如此清楚。关于仪表的问题，何莉眼睛上顶着的厚厚的瓶底儿确实有些失宜，可这越级上报的事情却是她和孔孑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人理应不多才对。 何莉索性也不再拘着，直接抬起头来面对他字斟句酌的回应：“对不起局长，关于我高度近视的事情，我自知确实影响了警官队伍的整体风貌，再到假期的时候我一定会去医院做好近视矫正手术，以免再给警局丢脸！可是这越权的事情，我是真的担待不起，我不知道是谁跟您说了这些，但是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您有任何想问我的问题，我都一定会知无不言c言无不尽！长官！” 说完最后这长官两个字，何莉恭恭敬敬的向程远武敬了一个礼，这意外的举动反倒是让程远武心里犯了嘀咕，这姑娘看上去素质应该还可以，莫非是传言真的有误？孔孑是个明白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启用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小白，可真就让她这么一直帮忙查下去也似乎并不是个办法 程远武的一时沉默让何莉有些隐隐的不安，她决定不等他的回应先发制人：“局长，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吩咐，那我先回去干活儿了？最近局里的事情特别多，心理干预小组也有很多报告要赶，您随时有事随时叫我！” 虽说已经尽可能的忽略掉程远武难看的脸色，但何莉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这个程副厅长身上有一种让她极不舒服的气场，就初步的接触来看，那是一种给人感觉亦正亦邪的的气场，在何莉还没有真正弄清楚这位副厅长来此的目的，以及他究竟是敌是友这事之前，她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惹恼他为好。 “嗯，你先出去吧~再想到什么，我会再找你的！”就在何莉紧张的要汗湿衣襟的时候，程远武终于缓缓开口，毫无情绪波动的回答，随即抬了抬手，示意何莉离开时帮他带上会议室的大门。 “是！” 何莉就像是突然得到大赦的囚徒一般逃跑似的离开了会议室，她前脚刚刚踏出会议室的门，一个男人迅速从会议室的后门闪身进来走到了程远武面前站定，轻笑着开口：“报告！程副厅长，我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2 老哥们旧相识 程远武抬眼瞟向来人，随即低头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饮了一口，又抬头看他：“雷蒙啊，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还至于跟我来这套吗？赶紧坐吧！” 雷蒙闻言笑眯眯的坐到了程远武的旁边，也不客气，随手就拿起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直喝掉半瓶水才放下了水瓶，酣畅淋漓的叫了一声“痛快”。 程远武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老雷呀，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还是这么实诚，跟你说过多少次，实诚人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你多久没亲自办过案子了，明明是一神探苗子，硬是被压制在了这办公室里不得兼任，跟文案有什么区别？前一段时间竟然还被莫名其妙停职了！我该说你点儿什么好”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雷蒙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反问：“不用像刚入行时候那样拼命，待遇也还不错，我都快退休的人了，哪能跟当年相比了？我还是挺满意的，话说现在有什么不好？” “好个屁！”程远武明显有些不悦，“警察的天职，那就是要上一线找凶徒，断案子的！如果连断案的机会都没有了，那还算什么警察？还不如早点退休回家养养鱼逗逗狗来的实在，何必还在警局混了？老雷呀，你可不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哪！怎么，就想一辈子都这么下去了？” 雷蒙扬扬眉，并未回答，只是慢慢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远武一心以为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正想着该怎么跟雷蒙道歉的时候，雷蒙却又忽然开口倾吐：“还是你老程了解我！说实话，我还真不是不愿意亲自上阵，只不过老孔似乎远没有从前那么信任我了，自从他成立那个什么‘再见红衣女郎’专案组开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就是那个由两个实习警员外加孔孑，安阳组成的组合？我还真就想不明白了，就算孔孑糊涂，那安阳都当上刑警队长了还跟他一起糊涂？广开言路这种事情做做文章就可以了，还能真的用新人来直接参与破案？你说新人有什么能耐？就算是真的能力出众，但到底是经验不足，怎么能一上来就委以重任呢？哦，那两个新人里面就有一个是何莉是吧？” 程远武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他回想着刚才与何莉的那段对话，那个姑娘似乎也不完全像雷蒙说的一样是个未经世事的新人，能够感受的出来，何莉的肚子里还是多少有点儿墨水的，只不过还是太年轻，明显不太懂事，跟程远武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 坐在一旁的雷蒙适时的把程远武所有的表情都收进了眼帘，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随即又立即换上了一副严肃相，在程远武抬头之时对上了他的眼神。 “老程啊，虽然我不太愿意说别人的闲话，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个何莉呢，工作表现算是极为突出的，可是因为之前安安警官的死，安阳可是和何莉闹过好大一次别扭，那场面你是没见到，太吓人了！还因此弄伤了无辜的警员，安阳到现在都不愿意回警队当值，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你看这事儿，要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3 外号冷面钟馗 回到办公室关起门来的何莉破天荒的没有立即开始工作。 因为上次安阳的那件事，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跟她待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了，而此时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何莉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用来思考。 反锁上了房门，何莉有些飘忽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轻轻坐下，随即抬起手掌托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足够修长的手指正好能够敲在她的太阳穴上，那里正突突的似打着鼓一般的疼痛。 做警察时间久了，每个警员都会多多少少有些神经性的疼痛，只不过何莉这毛病犯的有些太早了，之前被同事发现的时候她还忍不住自嘲：八成是用脑过度的缘故吧！ 从事心理学相关工作的人都会有个毛病，就是经常会习惯性的去对身边的人进行表情和言语之上的探究，有时并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职业病而已。 刚刚发生的与程远武不经意之间的对弈，让何莉心中久久无法平静。程远武所说的警员仪容那一点，当然不会是与何莉交谈的主要目的，既然能坐上省厅副厅长的位置，程远武就不应该是如此肤浅的人，那么问题就来了，程远武是单纯因为与何莉初见时的“顶撞”而特意要给她个下马威，还是经什么人的授意来探探她的虚实？ 一个公安厅的副厅长，会需要对一个小小警员进行试探吗？这事儿是不是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 还是说，她的存在，挡了什么人的道？这种说法是不是可能性更大一些？ 何莉为人低调谦逊，而且因为自卑，做事始终小心谨慎，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当然，除了她在成为一名警员后协助孔孑抓捕或定上嫌疑的那些人。 在第n次设想到程远武暂代孔孑的位子后可能产生的种种影响，何莉最终还是决定通知孔孑，即使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休息，但这么大的事，她实在是不敢隐瞒。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没有，王厅长并没有通知我调任的事情！你听我说，程副厅长是出了名的铁腕无情，现在局里就剩你自己在，你千万不要做什么事情惹到他，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做什么，代任期间是可以先斩后奏，直接开除警员的！那就先这样，你小心一点，对了，林龙和沈佳逸那里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掉电话，孔孑一脸的疑惑仍未散尽，付晴看着他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小心的询问起了其中缘由。 孔孑摇了摇头，重重躺回了床上，满脑子里都在回忆着曾与程远武遇见的那些片段。毋庸置疑，程远武是一个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做到不怒自威的人，孔孑很少跟他打交道，黎老局长在的时候没有，黎老局长被调查之后就更加没有了。 是的，程远武和黎玉祥老局长是多年的挚友，程远武在警界有个外号叫做“冷面钟馗”，平日里都是毫无表情，只有在和黎玉祥见面的时候才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个关头省厅派他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先不说程远武到底是哪一派，单说孔孑亲手把黎玉祥送进囹圄这一点，程远武就该是恨透了他吧？也不知道程远武会不会因此在工作上为难孔孑，以及孔孑的那些手下与亲信，毕竟，黎玉祥可是程远武唯一的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4 嘴巴能甜出糖 一天的时间能发生多少事情，以孔孑刑警出身的视角看来，那几乎是一个足以用爆炸性来形容的可怕结果。 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孔孑心里是有数的。一天，黑能变成白，天能翻为地！ 他不敢想象如果继续在医院浪费更多的时间，警局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因为不曾和程远武打过过多的交道，所以孔孑不敢轻易对这个人下任何的结论，他非常害怕程远武把对孔孑的责怪施加到那些警员以及案子上，尤其是近半年来的几件大案。 一个人在恨意和怨意之中任何一种驱使下，都有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更何况程远武对那些细节性的东西根本不了解。就算是神探，也不可能在只看案宗的情况下就能做出最为准确的决断。 更何况，雷蒙还在局里，而且，雷蒙与程远武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年雷蒙才来海市不久，尚且还在一线做刑侦工作时曾替一位老大姐抢回过被小偷偷走的手袋，极为凑巧的是，那位老大姐竟然就是程远武来此购物的母亲。如此算来，雷蒙还算是程远武的恩人！ 可是到目前为止，孔孑能够想到的最大嫌疑人也就是雷蒙，若非苦于没有任何明显的证据，孔孑怎么可能会仍将雷蒙放在办公室放任不管？ 用何莉电话里的一句话来说，这种感觉叫做细思极恐：你明明很怀疑一个人，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同时还得不时的看着案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接二连三的发生 “阿孑？你想什么呢？都入神了”付晴的声音悠悠传来，孔孑侧头看了她一眼，心中的无力感瞬间得以短暂安抚。 “叫我什么？”孔孑盘算着等一下该如何开口，索性就先耐着性子逗逗自己的女人。 “阿”付晴迎着孔孑的笑意刚要开口，就被他一个扬眉的动作给怼了回去，她忍不住噗嗤一声，吐了吐舌头重新开口：“老公~” “哎~这还差不多，马上就是合法人妻了，怎么还能直呼相公名字呢是不是？叫老公多好，又亲近又温暖，就这么叫吧，以后多多努力哟同志，看好你！” 付晴两眼含笑的撇了撇嘴，特别想揶揄孔孑几句，可看到还有护士在场，也不舍得不给自己男人面子，只好在护士身后的位置冲着孔孑无声的做了一个明显“呸”的动作。 孔孑被她逗得开心不已，轻笑的动作使得身上不时的颤抖，正给他打针的护士一记眼刀飞去，孔孑立马老实的不敢动弹，这一下倒是轮到付晴哈哈大笑了。 “你这么怕护士呢！早知道我就不在我们那儿上班了，直接考护理学校多好，省的你以后再像刚刚那么欺负我，哼！”护士走后，付晴忍不住嘲笑起了孔孑刚刚的表现，说完还不忘送上一双大大的白眼。 孔孑也不甘示弱，立即送上了一句：“我老婆要是护士，肯定是最美丽的白衣天使，其他人都只有靠边站的份儿！”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里面笑闹的声音，提着午餐回来的罗美柔满脸都写着对年轻人的羡慕，“你爸年轻的时候也时常会说一些跟你差不多的话，只不过没你口才这么好罢了，年轻真好啊，妈妈是老喽~” “阿姨说什么呢？您一点儿都不老，咱们要是一起去逛街，说不定别人会把咱俩当成姐妹呢！”付晴适时的送上一句，瞬间哄得罗美柔眉开眼笑，对于这个嘴巴能甜出蜜糖的儿媳妇，罗美柔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5 放不下我的人 “你们娘俩现在都挺开心的是吧？那我要是说点儿什么可能会让你们不开心的，能不能不打我？两个打一个，我可不是你们的对手！” 孔孑笑眯眯的打趣，看到母亲和付晴能相处的这么和谐，他打心眼里觉得幸福，可现在真的不是能够一心享受幸福的时候，他要是一直这么待在医院，恐怕外面就要天翻地覆了！ “说吧，有什么阴谋？” 付晴惊讶的看着罗美柔，这么搞笑的话从罗美柔嘴里冒出来，对人的震撼程度还真的不止一丁点那么少。 孔孑微微皱眉，心想着妈妈这是被自己给带坏了吗？不过从孔博达跟孔丝走了以后，还真是少见罗美柔这么放松，如果她的后半生能一直这么快乐平和，那可真是天赐的幸福了！停顿良久，孔孑终于试探性的开口：“那个，妈，老婆，其实我是想跟你们商量件事儿。我能不能最近几天就出院” 随着孔孑越来越小的声音，罗美柔脸上原本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付晴眼瞧着罗美柔的变化，有些责怪的白了孔孑一眼，示意他赶紧收回刚才的话。 可孔孑是打定了主意要“抗争到底”的，直接选择性的忽视了付晴的眼刀，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小声嘟囔： “妈，我真不是开玩笑的，我刚才才知道，省厅派了人查你儿子先前经手的那些旧案。要是换成别人，我可能也就随他去了，可是省厅派下来的是程远武，就是我以前跟您说过的那个跟老局长关系特别好的。老局长可是因为我才被审查的，万一程远武在鸡蛋里面挑我的骨头，诬赖我故意拖延结案时间什么的或是借机告我一状，那您儿子可就完了，您忍心吗” “可是医生说，怎么也得住够一个月呀” 罗美柔有些为难，但孔孑刚刚说的话，她也是真的听进去了。和孔孑的想法一样，她也觉得凭感情亲疏问题，程远武并不是没有可能坑害孔孑的，公报私仇的人可是大有人在，谁知道那程远武是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太久，孔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更何况前些天好不容易查出来的那些证据，如果不趁热打铁追查到底，那是非常有可能在转瞬间让努力全都付诸东流的 算算日子，从住进医院到现在也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孔孑盘算着何莉的能力足以应对的最长时间，至多也就是半个月左右，随即就脱口而出： “要不这样，妈，咱们都各退一步，最多再住一个星期，凭您儿子这么强健的体魄，比普通人恢复时间快一倍也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您看行吗？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就这么放任局里那些同事不管！” 罗美柔就算再犯难，对孔孑的脾气秉性也还是了如指掌的，他既然能主动让步，那就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如果她再不同意，说不定孔孑真会趁着今晚她和付晴都睡着的时候直接偷偷跑出医院赶回警局！真要是闹到那一步，反倒是真的严重影响孔孑的健康了。 侧头看了看一旁同样为难着的付晴，罗美柔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轻声叹着：“小晴啊，我这儿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了！这以后啊，难为你了！唉行啊，就这样吧！反正不管咱们说什么，他现在也不过就是变相的通知咱们一声，其实那小心脏里啊，可能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了！” 说完，罗美柔转身不再看两个孩子，却是无奈的轻轻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嘀咕着：“什么时候才能再不让我操心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6 意外再度来袭 得知孔孑会尽快回来而不是立刻就能回来的消息，何莉是既开心又忧愁，开心的是总算是有个盼头，忧愁的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孔孑不在时一个人应对一切。 对于孔孑，何莉是非常感激的，虽然从加入孔孑的专案组至今，孔孑从未说过要收她当徒弟或是亲自教导她这件事，但却是任何事情都表现的对何莉极度信任。这年头，信任不易，更何况是放在心细如发的警察身上。 叹了口气，何莉开始整理最近做好的笔记资料，越是众案叠加到看似凌乱而又毫无头绪的时候，其实越是最容易接近真相的时候，何莉不是怕苦怕难的人，有机会亲自参与探案，更有机会亲手帮自己的所爱以及朋友洗掉嫌疑，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只不过何莉担忧的是，孔孑似乎忘了，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即便他在住院之时反复嘱咐过几位警员一定要暗中协助好何莉警官办案，但到底不是孔孑亲自执案，同时那几人又都是何莉的前辈，多多少少对于何莉的叮嘱会有些怠慢。 就算是孔孑吩咐要好好保护沈佳逸和林龙这事儿，头几天的时候几位警员都还是热情满满到恨不得昼夜守护，可这过了几天之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难免会让人变得烦躁而心生怀疑。何莉也曾换位思考过，若她是负责盯守的警员，或许也会有些看法：这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两边都还是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局长过于小心，想得太多了？ 这会儿何莉又打不通几人的电话，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烦躁，要不是因为新来的程副厅长，何莉真想亲自上阵去接接那几人的班儿，可是她不能，因为程副厅长明确的指示过：文职工作者禁止在工作期间出入警局，心理干预小组等辅助小组无案件发生时不允许私自出警！ 无论从哪一方面想，何莉都仍是觉得，程远武这一条规矩就是为她一个人而设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还能直接冲到程远武面前去质疑去顶撞？或者直接去陈情：程副厅长，我必须日日出警，因为有人可能马上要死了？ 笑话！何莉笨想都能想得出来程远武的态度以及答复：想出警？你说有人要死了？那么好，你告诉我，是谁要死了？为什么要死了？证据在哪里？拿来我看！ 在头脑里再次幻想了一遍她和程远武的这个对话场景后，何莉已经几近绝望了，她想为警局做些什么，也想为孔孑看好家，更想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死去，只不过这些恐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每一次何莉的手机响起，或者报案室的电话响起时，她都会异常的紧张，生怕亲耳听到林龙和沈佳逸中任何一个人出事的消息。可是或许真的就像老人们说的一样，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容易来什么，那几名负责看守的警员中的一个突然就打来电话，说话的声音有颤抖的哭腔。 何莉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揪了起来，那警员每说一个字她都在不停祈祷着，可是终究，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不由神佛所决定，何莉痛苦的接收到了一个消息：沈佳逸出车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7 他得罪过你吧 沈佳逸是在自己家的公司门前发生车祸的，何莉和同事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沈佳逸已经被医院的救护车带走，现场只剩下了负责维护秩序的交通警员以及肇事的司机。 肇事车辆是辆城市交通景点旅行车，何莉抬头看了看那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又低头看了看右后车轮上已经开始干涸的深红色血迹，眉头不由自主的揪到了一处。 肇事瞬间的情景在何莉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以及二次构造。何莉仿佛看到了沈佳逸从马路对面向着自己缓缓走来，竟然没发现正在缓慢倒车的城市公交。 客车车体本就极高，人站在车尾处根本无从发现，再加上或许是因为自己家就近在眼前的缘故沈佳逸难免有些大意，就这样被生生卷进了车轮底下，当即血溅当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车速并不算太快，沈佳逸至少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只是这后半生，沈佳逸恐怕也只能生活在轮椅之上了。 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当时的情况，若不是沈佳逸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恐怕城市公交还是不会停下来，他就将这么丧命在自家门前。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厚，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渐渐封住了整条街道，百姓便是这样，向来是哪里人多便聚集到哪儿去。 何莉这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人数越多，现场痕迹被破坏的就越是彻底。可偏偏在交通警员判定责任归属的同时，海市公安局还需要判定这一事件到底属于意外还是蓄意伤害。 若是平时的交通事故倒不至于如此，但沈佳逸毕竟是重要案件涉案人，又刚刚录过供词，自然存在被打击报复的可能性。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真的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看到后面有人，你说我这倒车的时候也按过喇叭了，怎么还能有人在车屁股后来回晃悠呢？我这车这么大个儿，没理由看不到的吧？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死了，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家里哪有这么多的钱来赔偿人家呢？要是可以的话，用我这条命来还给人家都可以！”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岁上下的老大哥，面相憨实说话间尽是质朴，边说还边控制不住的涕泪俱下，何莉眼瞧着这位大哥的相貌，心间有些隐隐的不忍，他那脸上的皴裂与皱纹，都和何莉的父母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是一种独属于穷苦人们的印记，岁月打磨所刻画在身上的痕迹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来的。 然而，并不是穷苦重压便可以直接被认定与善良无害等同的，相比于眼睛所能看到的事物，何莉依旧更加相信痕迹科的最终结论。 “制动距离与短时间急速刹车时间不符，判定该司机并未进行紧急制动，延长时间3~4秒！” 何莉看着手中痕迹科的最终报告，心里大概有了几分定论。 “王师傅~”何莉轻声唤着那名姓王的司机，虽仍有不忍，可终究还是凑到他身旁沉声点破：“王师傅，沈佳逸是不是得罪过你？不然怎至于到了今天这一步？” 那司机当即一脸震惊相，眼圈不自觉的再次通红，眼中未干的泪水霎时又是满溢而出，他用力的捂住嘴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呐喊，致使声音嘶哑浑浊：“你们连这个都看的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8 仇恨如何终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足以穿梭时间，何莉始终坚信这一点，而在所有事物中最为突出的便是人的情绪情感。无论过去多么久远的岁月，很多情感仍会随同记忆被时光一并继承。 眼前这位司机王师傅便是这样的例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情他已记不大清了，可关于当年的那件事情，他却每日想起都如同新事发生，久久无法平静 那一年，王师傅还曾经是国量快递公司的一名分拣人员，沈佳逸还尚且是一个十五岁的楞头小伙子，他不爱上学，又没有什么爱好，每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待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玩着当时极为盛行的一款叫做gab一y的掌机。沈佳逸并没太见过王师傅，可公司里的所有员工却是都知道，自家老板家里有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 那一年，王师傅尚且还有一个聪明乖巧的小女儿名叫诗诗。诗诗和沈佳逸曾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只不过诗诗是被所有老师钟爱的尖子生，而沈佳逸已经是个连中考都懒得参加的学渣。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在校期间很多人都喜欢过诗诗，包括沈佳逸在内。 如果王师傅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他是万万不会去国量上班，也是万万不会让诗诗出现在沈佳逸眼前的。 物流行业并未完全自动化和信息化的时候，分拣员的工作异常的辛苦，王师傅几乎一天十几个小时都站在流水线旁边，连吃饭都只是随意啃上口馒头，几乎就是没有时间回办公室看上一眼，偏偏那段时间诗诗经常跑到办公室，只为了看上一眼自己心仪的游戏掌机。 那应该是一个秋日的夜，原本应该是平和安宁的日子，却被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彻底灼伤了王师傅的心。当他跑到国量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竟是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沈佳逸赤裸污秽的身体，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尖叫的，不是诗诗又是谁 王师傅是怎么带着诗诗回到家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之后不足半月，他的心肝宝贝，校领导和老师眼中的乖巧学生，就那么从家里的窗户跳了出去，王师傅家，19楼 诗诗是王师傅唯一的女儿，他怎能不恨，即使时日渐远，可几年前的那一段仇恨，在他心里却是越发深重而清晰。 原本，王师傅一直寄希望于法律能还他们王家一个公道。事实上，法院也的确判处沈佳逸的父亲代为赔偿75万元，只不过国量公司在那一阶段暗中转移走了所有资产，执行局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就这么过了几年，王师傅本来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却没想到宿命安排他与沈佳逸如此意外重逢。 当他从倒车镜中看到沈佳逸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角时，王师傅心中久藏的恨意瞬间被彻底点燃。也就是在那一瞬，他不顾一切的挂上了倒档，放任公车奔着沈佳逸行去，直到生生毁掉了沈佳逸的双腿，若不是突然有其他的人又走到了车后大声叫嚷，他本打算直接取了沈佳逸的性命 多年前的仇怨，总有人会抱有侥幸心理的以为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渐渐抚平直至消失，却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时日中，那仇恨会如何蚀骨虐心的折磨着局中之人。 沈佳逸到底还是偿还了他当年所欠下的债，可到底，也还是害了他自己以及整个王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9 外勤意外暴露 “所以，不是早有预谋的刻意伤害是吗？”电话里，孔孑的声音有些低沉，何莉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孔孑在想些什么。 “不是，司机师傅和沈佳逸早有仇恨在先，沈佳逸算是致使司机女儿死亡的罪魁祸首，害了人家一辈子！”何莉如实相告，即便是现在仍旧觉得异常的揪心，一个善良优秀的孩子香消玉殒，可沈佳逸却因着当年未成年人的身份逃避责任至今，真真是太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真正的公正，何莉不敢确定，但时至今日她是真的看明白了，因果这种事情还是存在的。 孔孑停顿了许久，终于再度开口：“雷蒙在哪里？也跟你一起到现场了吗？” “没有呀~雷主任应该还在局里吧？听说今天有很多文件要批，而且” 何莉说着，抬头向附近扫了几眼，看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程副厅长不是说了吗？偏文职岗近段时间不允许出外勤，我这么想着，他可能是觉得咱们这边现在形势太紧张了一些，想重新定一下整体秩序，可是他哪知道咱们现在到底在面临着什么问题呀！孔局，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现在想出一趟门特别困难，程副厅长公开要求了，心理干预小组的人无特殊情况无案件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外出，我到现在都觉得他就是针对我说的” 确实像是程远武的风格！孔孑这么想着，他虽然对程远武不算特别了解，但也知道程远武做事会最先考虑到后期可能存在的影响，而后才会去决定自己要做些什么事情。 “所有外勤人员都跟出去了？”孔孑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是啊，都出来了！” “今天老沈他们休假。局里的高层就剩雷蒙和程远武两个人了吧？”孔孑莫名有些心惊胆战，两个都暂时不能被完全定性的人凑到一起，彼此间会说起些什么样的话题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说到底，程远武肯定更相信雷蒙的言语要多一些。“还有，林龙那边的人呢？还在不在岗？我这心里有些不太放心，你现在立刻给林龙打个电话，告诉我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嘟嘟嘟的声音便随之响起，孔孑心中的急迫立即传染给了何莉，她避开人群躲到一旁一遍又一遍的给林龙打着电话，可一次接一次的，那边响起的都是电话的忙音。 再给负责看守林龙的警员们打电话，仍是没有回应，所有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又或者所有看守林龙的警员都被程远武召回了？ 坏了！何莉心里咯噔一下，若是孔孑派人暗中保护林龙的事情被程远武知道了，再无意中说给上级听到还不知道上级会怎么去想呢，毕竟林龙目前还未完全摆脱嫌疑人的身份，该如何定论还需要依赖于更多的时间以及更多的证据。 何莉没有时间多想，忙和同事交代了一声就立即赶回了局里。 虽然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当何莉真的看到了那几名警员垂头丧气的站在程远武面前的时候，她的心脏仍旧是抑制不住的狂跳不止。 程远武仰头盯着何莉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回来了？快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0 你已被停职了 “听说，这几名警员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是吗？而且据说，是你们孔局长决定的，好像还是让你来看着他们？何莉呀何莉，你说我是该说佩服你好呢？还是该说些其他的呢？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不算正式警员吧？而且也不是刑侦直属，什么时候研究心理的人也开始干预案件侦破了？” 程远武一口气说了上面这一大段话，边说还不住的用眼神上下打量着何莉，仿佛是想从她的身上查探出什么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外勤暗中看守林龙的事情，原本只有孔孑和何莉以及几名警员自己知道，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一人听说，何莉的眼神在那几名警员身上来来回回扫视，心想着难道会是这几人自己告诉程远武，只为邀功？可再转念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海市公安局当初录取的所有警员都是从警校挑选出的最优良的苗子，他们也不至于连这么基本的保密原则都不懂遵守才对。 程远武见何莉就像是进入了某种入定的状态之中，颇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何莉两眼，连连敲着桌子怒道：“何莉！没听到我说话吗？我可不是你们孔局长，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就这件事情，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心理小组的人好好负责好你的心理分析不好吗？为什么要如此误导你们孔局长？你可知道，若是最终证明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结论是错误的，那么不只是你，就连孔局长在内都要承担不同程度的处分！” “程副厅长，事实上，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释明白的！我不知道一时间该怎么向您汇报，但我必须告诉您，不管您相信与否，林龙真的不存在谋害警务人员的可能性，他是背了别人的锅了！还有，现在您把他们都召了回来，林龙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们应该立刻派人折返回去保护他才是！”何莉的声音不高，但听得出来此刻的她有多么焦虑。 程远武骤然眯起了双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倏地站起身来直指何莉：“到现在为止还在这跟我说这些鬼话？何莉，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你们心理分析那一套来解决的！案件的侦破靠的是证据，靠的是事实！你说那个实习警员没有杀人嫌疑，那你就现在，就在这里用尽你的方法说服我，否则，我不允许你再插手这件事情！更何况你的级别，本来也没到这种能左右办案进程的级别，孔孑脑子抽了才会相信你，我程远武可不会相信一个每天只知道察言观色揣度他人心理的小姑娘！” “程副厅长！不管您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危言耸听，林龙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生命受到威胁的可能！” “理由！”程远武似是再不愿废话，大叫一声便再无言语。 “程副厅长，这些事情真的不好一时间全都解释清楚，如果您不希望浪费警力，那就让我去看着林龙都好！”何莉只觉得，自己快要急哭了，与此同时，她也是第一次如此明显的觉得，自己当真是人微言轻到完全无法说服任何人。 “好啊！既然你这么愿意出外勤，那我就满足你的请求，就由你去吧！”程远武面无表情的答复，何莉一阵惊喜后正要开言道谢，却听程远武随即又接上了一句：“何莉，你想要去陪着什么嫌疑人我不管，不过，我程远武现在便以海市公安局代理局长的身份宣布，你已经被停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1 岂能尽如人意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莫名的，何莉的脑海之中就浮现起了这样一句话。作为一名警员，她始终认为自己足够尽职尽责，也称得上尽心尽力。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一次自己错在哪里，她无法理解当权者的那些顾虑，也想不明白掌权者在必要时候只能丢卒保车的做法。 如今的程远武虽是海市公安局的暂代局长，但首先，他仍是省厅的副厅长，海市公安局甚至是整个警界的和谐与名声才是他首要考虑的东西。 但是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她的存在以及她所承担的职责超过了她目前所担任的职务，这样本身遍处都是争议的事情，是以程远武为首的领导阶层所不想看到的，在他们看来，案子可以在能力允许范围之内慢慢侦破，可这潜在的可以成为谣言的因素还是尽可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为好。 何莉提着自己的手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手袋里面除了近期积攒下的案件资料别无他物，满脑子的疑问和混乱的思绪以及纸张上的涂涂画画，便是何莉能带走的所有的一切。 烦躁慌乱的情绪，因为一通电话而被缓解了许多，何莉看着手机来电上林龙的名字，心里这才安心许多。 “什么事儿啊莉莉？怎么打了这么多次电话？抱歉啊，我刚刚在洗澡，喂？在听吗？”此刻的林龙当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一个人，才使得何莉丢掉了手中的工作。 何莉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她在意的只是自己有没有辜负孔孑的托付，以及自己的朋友有没有遭遇意外。等到终于确定了林龙的声音没有任何怪异，何莉这才平抚着情绪轻声回答：“刚才有点儿事儿，现在没有了，你在家吗？如果在家的话，尽量不要出来了，哦，身上有水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碰电源，也不要接听任何不认识的电话！” 秦姐的死亡原因是电击，这一结论让何莉至今难以忘怀，听到林龙在洗澡，何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独自死在家中的秦姐。当时的她，是不是之前也在洗澡，而误碰到了电源？ “好！不过真的没事儿？”迟钝如林龙，也已经听出了何莉言语中的蛛丝马迹，可终究无法确定何莉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没有，那个，我还有点儿事儿，这边挺忙的，就先不跟你说了，手机保持畅通，随时联系！”何莉叮嘱完最后一句话，立刻挂断了手机。怎么觉得有人在看她？何莉猛然回身，身后空无一人，却又似有一个黑影从角落迅速闪过。 半小时后，市医院，孔孑的病房里。 “你是说，有人跟踪你？” 孔孑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没有了肿瘤的危害，但他还是觉得极不舒服。何莉被人盯上这个消息在此时看来，似乎比肿瘤的震撼力还要庞大，不仅如此，她还被程远武勒令停职了？ 何莉点点头，之前的恐惧感再度袭来，如果不是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或许何莉也不会知道自己原来也对死亡有如此强烈的恐惧。 “会是程远武吗？或者雷蒙？” 听何莉这么紧张，竟然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孔孑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他原本以为何莉已经是个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顾为警务事业奉献的人，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不知所措的小女人一面。 “你说呢？”孔孑轻轻咳嗽一声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何莉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她的能力远不该如此，孔孑仍想亲耳听听她此刻的意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2 告密者的身份 “在我看来，程远武的可能性不大！”何莉思忖良久，才缓缓开口。 孔孑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即扬了扬手示意何莉继续说下去。 “我对于程远武而言，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他误认为我扰乱了正常的警界秩序，由此可能会产生不太好的影响，所以他才会事事针对我。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认为程远武不应该是一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相反的，他应该是一个凡事都会摆上台面来直接解决的人，他始终没有太多朋友，跟这一点应该也有些关系！” 何莉的分析字斟句酌，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不停回忆着先前与程远武正面“交锋”那几次，若非是那几次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何莉也不会对于程远武的判别如此笃定。 什么都能骗得了人，但微表情绝对骗不了人。程远武必然是一个视名声以及现有地位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允许自己在职业生涯中犯下任何致命的错误，程远武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跟踪何莉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孔孑的面色没有太多改变，他相信何莉的判断，只是如果不是程远武，那其他的可能性将更加使人难以接受。 他皱了皱眉头，蹙眉的神情让人禁不住遐思绵长，“是谁把你们暗中保护林龙的事情告诉程远武的，确定了吗？” “我没有机会问就被赶出来了”何莉轻声答着，脑海中却是在不停回想着当时那几名警员的神情，他们的神色看上去有紧张有害怕，却独独少了告密者独有的那种悔恨，或许并不是他们几个临时反戈，而是另有他人？ 孔孑并没有打断何莉思绪的意思，他抬头看了看表，计算着还有多少个小时才能离开医院这个鬼地方。这些天他全部的世界就只有身下的这张破床，连下地走动几步都要被罗美柔限定好时间，这些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孔孑辛苦惯了，哪能受得了这么多天的置身事外？ 海市如今的局势，这是要变天了吗？ 正想着，一旁的何莉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大声叫着：“我想起来了，是雷蒙！前些天有一次，那几个警员里有一个回来要找我说说林龙的情况，正好雷蒙经过，我当时没多想，还以为他真的只是经过” “哦~”孔孑抬手揉了揉自己鼻下的须根，并没有去接何莉的话，而是转言问道：“凌兰上次说，有什么事都只跟我一个人说，嗯？” “是！”何莉轻声默认。 “你真的能确定，凌兰和秦姐可能相识？” “不是可能，她们之间是一定相识！而且，或许两人之间还曾经有过什么协议之类的东西存在，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绝对不会看错！”何莉说话间的分贝扬了几分，引得正在洗漱间为孔孑洗衣服的罗美柔忍不住探出了头来询问：“儿子，没什么事儿吧？” 孔孑摇了摇头，冲着罗美柔奉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又转过脸对上何莉的眼神，脸上的笑意在那眼神的笃定与警示中慢慢消失直至消散。 如果真的是他雷蒙，那么一切似乎也都能够说的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3 殡仪馆代言人 正午十二点，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间的付晴立马哒哒哒的跑回休息室取出手机想给孔孑打个电话，可远远看到张馆长似乎跟了过来，她又忙把电话藏进了袖子。 “馆长，那个我是到了午休时间才过来的”付晴暗暗揪着自己的裤腿，心想着这家伙难道又哪根筋搭错了想要找她的麻烦不成？ 张馆长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后又用力压下了镜框，只抬起两只眼睛斜斜的盯着付晴看，良久才缓缓开口：“付晴啊，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既然都说是咱们这儿的老员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殡仪馆就这么面临着倒闭的风险吧？市场竞争这么严重，哪行不都一样，原来可能还能指望着上面帮帮忙，现在怕是不可能了，只能自救啊！” “馆长，其实我”付晴咬了咬牙，特别想大声拒绝他，可不知怎的，这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什么都再吐不出来。 张馆长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付晴鼓鼓的袖口，抬手轻轻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随即无声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唉声叹气的抱怨：“唉，人心不古啊！世道变了，这年头到底还能指望上谁呀~付晴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已经有其他的地方挖你了？还是你已经自己找好下一个去处了？不然以你的性格，怎么忍心看着咱们馆就这么” 说到这里，张馆长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他高高抬起颤抖的手用力的连连摆手，颤抖的频率却是因着摆手的动作而越发明显。付晴看在眼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在这儿工作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像张馆长说的一样，殡仪馆正面临着倒闭的风险，那今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付晴用力的握紧了双手，拇指在力量作用下抠得食指生生的疼，这么多年了，付晴竟然还是无法做到对无关紧要之事视若无睹，有时候，她真讨厌自己的心软。 “馆长，不是那样的只是我家里人觉得做你说的那种代言人，太不吉利了” 付晴的声音不大，可张馆长却立马在其中听到了可以商量的余地，要不是上面真心催的太紧，他才不愿意这么低三下四的来求一个普通的员工呢~ 张馆长腾的站起了身，激动的一把握住了付晴的双手，大声嚷着：“付晴，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付晴啊~你说你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入殓师了，难道还跟那些老人们一样相信有鬼魂的存在不成？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区别呢？再说了，这不是身为咱们殡仪馆老员工的分内工作吗？” “可是”付晴仍有些为难，如果她答应的话，孔孑肯定会不高兴的。 张馆长见这么劝说，付晴仍是一脸为难，当即直起了身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了一种语带威胁的音调：“付晴，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如果咱们殡仪馆真的有倒闭那一天，我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其实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上面怎么派我来的，也会怎么把我召回去，可你和你那些朋友就相当于是彻底失业了，以你这个年纪，你还想上哪里去找这种安稳的工作？” 明明听得出来张馆长的威胁，可付晴却根本无从反驳。张馆长说的话虽不中听，但也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她从没有想过若是离开现有的岗位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她至今都没打算离开殡仪馆的其中一个原因。 “好吧，我答应你”付晴咬了咬牙，恨恨的回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4 心照不宣而已 身为殡仪馆的新加项目“死亡体验馆”的第一任形象代言人，付晴虽极不情愿但仍被告知需要连夜赶拍一些照片。 事实上，拍照这种事情对于付晴而言并不陌生，早在学生时代的各种演出时，她就已经配合进行过多次拍摄以及录影任务，只不过这一次的方式让她极不舒服罢了。 和她想象之中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付晴第一次以生者的身份穿上了亡者的寿衣并躺进了未封的棺材里做出安详的姿态拍好了照片，又跟另外一名入殓师一道为彼此的脸面上认真的画起了“送生妆”，以此来向外界展示殡仪馆中金牌入殓师的专业技术。 很多人都曾误会过这种所谓的“送生妆”就跟电影里演的一些鬼片一样，要画上苍白的皮肤以及红红的脸蛋，但实际上，入殓师会更加尊重亡者在生前的本相，尽可能的完整还原生时的状态，从而达到为亡者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目的。 张馆长的目的非常简单，付晴的相貌美丽却又毫无攻击性，以这样一张脸来展示亡者如何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或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对殡葬行业有那么大的误会了； 而从新项目“死亡体验馆”的角度来说，付晴足够漂亮的同时又足够亲切，或许会有足够多的压力过大的人群亦或是足够多的宅男慕名而来，为他张馆长的钱包增肥事业贡献一分自己的力量。 不过就是一种变相的利用罢了，付晴和张馆长彼此间早就是心知肚明，张馆长指望着付晴为殡仪馆多赚上一些钱，付晴则指望着借这个机会能让殡仪馆长久的存在下去，也好让她不要错失工作的机会！ 心照不宣，有时也不过如此罢了！ 付晴原本还有些担心孔孑会打电话来找自己，好在一夜安宁，付晴的手机从未响起。或许他早早就睡下了吧？付晴这么想着，当下安心了许多，又极不情愿的去换上几套额外的礼服继续拍照去了。 孔孑的病房中，罗美柔侧头看了看窗外渐浓的夜色，有些担忧的看向了仍在讨论事情的孔孑和何莉。 知道他们在讨论公事，罗美柔不敢随意打扰，可就是因为这样罗美柔才更是担心，为什么明明在病假期间儿子却还是不能安心休养？ 罗美柔隐隐听到了两人在讨论关于雷蒙的事情，当下满心疑惑，难道至今为止，儿子竟然还在怀疑雷蒙？如果雷蒙有什么问题，以孔孑的能力应该早就抓到他的把柄了才对，何至于拖到现在？ 公家的事情，罗美柔当然不想多问，可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潜意识里罗美柔是不相信雷蒙有什么问题的，倒不是因为他们早已相识，而是因为罗美柔实在不敢想象：如果雷蒙有什么问题，那他与儿子整日在同一空间出现，儿子身上岂不是也同样存在着被伤害的危险？ 她实在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孔孑自从成为一名警察以后，便一直极少在家里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不是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害怕罗美柔整日担惊受怕。母子连心，这一切罗美柔岂能不知？ 可这半年多以来，孔孑即使再刻意隐藏，却仍是无法完美掩藏自己内心的情绪，他眉心处越发深重的“川”形便是最为直接的证据！ 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罗美柔不能直接对这些事情做出明显的判断，也无法串联起所有事件的真实联系，可她唯一清楚的，是她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越发强烈的不安感！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儿子孔孑会从手术台上捡回了一条性命，随即又在其他地方受到更多的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5 帮我照顾好他 何莉走后，孔孑看着穿着佩戴整齐似乎正要出门的罗美柔，觉得很是意外。 他侧头看看窗外笼罩四野的夜幕，一脸疑惑的问向罗美柔：“妈，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哦，我出去一趟！”罗美柔没有正面回答，浅声说完便转身出了病房，没多大一会儿，负责照顾孔孑的护士走了进来眉眼带笑的对孔孑说：“你妈妈说一会儿就回来，我先看你一会儿，她让你放心，躺下先睡一会儿吧，等一下到吃药时间我再叫你！” 孔孑还想问什么，可看着护士那浅浅的笑意，又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索性直接躺了下去闭目养神，心里却还在犯着嘀咕：这个时间她能去哪儿呢？晴儿今晚也没来，这俩人都是什么情况？ 半小时后，医院附近的一家馄饨店里。 雷蒙匆匆赶来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里面那桌背对着他的罗美柔，当即满心柔软。 半小时之前，罗美柔从病房出来便打电话给雷蒙，约他到这里见面，说有话想跟雷蒙聊聊，正要睡觉的雷蒙穿着睡袍就奔了出来。 “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雷蒙几步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罗美柔的肩膀，喘气的频率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抬眼看向气喘吁吁的雷蒙，罗美柔无声的笑笑，再看向他那身枣红色的睡袍时，罗美柔却是再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来。 雷蒙俯身看看自己这副尊容，憨憨的笑了两声随即轻轻坐了下来，也顾不得额角细密的汗珠，又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罗美柔并不急着回答，抿嘴笑了一下，随手把面前的一碗小馄饨推到了雷蒙面前，又从一旁的筷子笼里取出餐具递给雷蒙，“他家馄饨的味道还挺好，我刚才吃了，你也尝尝！” 雷蒙也不客气，接过罗美柔手里的东西，捧着饭碗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忍不住感慨：“是不错啊，好像有点儿像你做出的那种味道！” 初来海市的那两年，雷蒙曾不止一次的跟着孔孑去到罗美柔家蹭饭，他总说他喜欢罗美柔的手艺，因为家的味道极浓，这一点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和那时相比，如今的两人脸上都多出了几分沧桑，谁能想到当年乐天如阳光般存在的罗美柔，会遭遇那样不公平的事情。 看着罗美柔头上日渐花白的颜色，雷蒙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可那些已逝的事情又似根本无从提及，谁都没有时光机，谁也不能让过去重新来过。 悼念的时间不长，两人很快便从回忆之中抽离。罗美柔浅笑着望向雷蒙小心的试探：“这么晚了叫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有些事情我确实是急于了解，希望你能理解！我其实想知道，我儿子他这段时间，在局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雷蒙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罗美柔，他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罗美柔这话的意思，回答的声音自然也是轻柔非常：“没什么不对劲啊！一如既往的拼命，一如既往的关心兄弟胜过关心自己！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太辛苦，也太紧张了！这也难怪，在公安局里工作的人，都是神经日日高度紧张，注意力时时高度集中的人，这不是吗？你也看到了，他一向健康，可也还是累病了不是？要是让我说啊，我觉得他需要一次长假去好好散散心了！” “哦，是这样可是以我对我儿子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放着局里的事情不管去主动要求休假的，就连这次手术我们都是好说歹说才劝明白他去做的！老雷呀，自从我儿子做了警察，我总是觉得他在局里跟你们相处的时间要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太多了，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别人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听说连你们的首席法医都出事了，你说我儿子他会不会也”罗美柔说着，泪水忍不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雷蒙一时有些发懵，不知该不该伸手去帮她擦掉。 好在罗美柔只哭了不到一分钟便重新抬起头来望着雷蒙，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老雷呀！我现在只有我儿子一个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真就活不下去了，我请求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他，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出什么事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6 他和以前不同 答应帮罗美柔好好照顾孔孑，是雷蒙情急之下不得不做出的承诺，事实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为孔孑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的兑现对罗美柔的这份承诺。 看着罗美柔离开的方向，雷蒙的眼中闪烁着某种未知的精光，一直到完全看不到罗美柔的背影，他才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雷蒙看不到的角度，罗美柔正紧紧咬着牙关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来处。这一晚相见，是罗美柔临时做出的决定，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但她知道的是，当她听到孔孑和何莉在讨论雷蒙是正还是邪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是迷惑了。 直到刚刚离开的时候罗美柔才终于发现，原来她真的对雷蒙没有太多的了解，她询问孔孑在警局近况的时候，雷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让罗美柔心惊胆寒的光亮，罗美柔无法确定那究竟是兴奋还是其他的东西，但她异常笃定，雷蒙的眼中对孔孑毫无走心的关怀。 而对于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来说，这实在是一件极为怪异的事情！ 从孔孑住院直到现在，雷蒙从未踏进医院病房一步，甚至刚才出现在医院附近，雷蒙也未提一句想去看看孔孑的意思，反倒是一直在透露一种隐藏的信息：他希望孔孑能远离警局，最好是再不要出现！ 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一些？如果雷蒙似警局其他人一样，虽然紧张孔孑的病情，却仍透露出希望孔孑快些回归的心意，这应该才更贴近一名警员的正常反应不是吗？ 是否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便是，雷蒙已经不是曾经她所熟悉的那个雷蒙，在罗美柔所不曾知晓的他的那部分人生之中出现了某种偏差，以至于雷蒙变成了某个她所不再认识的人 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时，孔孑也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他疑惑的看向房门的方向，罗美柔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低垂着眼帘看着地面。 看着孔孑的护士也同样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责备罗美柔，可对上她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时，那护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悻悻的扭着小腰退出了房间，顺手还帮孔孑带上了房门。 “妈，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孔孑忙起身下地揽上了罗美柔的肩膀，俯身查看着她的情况，确认了罗美柔的身上没什么外伤，可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罗美柔没有回答，自顾自的依旧向前走着，直到磕到了病床才算是停了下来，她转头过来望向孔孑的眼睛，双手颤抖着微微抬起回搭在了孔孑的手臂上，眼圈隐隐泛起了红肿。 “妈，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呀，别让我着急行吗？”孔孑意识到了罗美柔的情绪波动，慌忙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半跪在她身前不住的晃着她的身体，大声追问着。 罗美柔就像是失却了意识一般定定的看着孔孑，连眨眼的动作都慢下了许多，一直到她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罗美柔才缓缓收拢了心神看向自己的手机： “雷蒙：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短短八个字的短信，却让罗美柔再度失却了魂魄，她紧紧合上双眼回忆着刚才和雷蒙所说的一切，还有雷蒙眼中那无意识间闪过的一抹精光 “儿子，你真的要当心雷蒙，我觉得，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真的不再是他了！”说话之间，罗美柔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她不知道雷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是她所完全接受不了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7 小心第十四个 女人的直觉到底准确与否，孔孑不敢确定，但是的确是有很多的事实证明，在面对一件事情之时有很多女人可以利用传说中的第六感来完美解释甚至解决。 看着终于安然睡去的罗美柔，孔孑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所适从。要知道在此之前，罗美柔是曾经责怪过孔孑无故停了雷蒙的职的，可现如今连她都在连声警示孔孑小心雷蒙，这是不是说明雷蒙身上披着的某种伪装正在无意之中逐层剥离？又或者是很多事情的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 希望我再也不要回警局是吗？孔孑冷笑着在心中默念，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就索性成全你吧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透，孔孑就早早下了床，等他到再回到病房时，罗美柔刚巧睁开眼睛便见到了一个倜傥风流的翩翩男子，他眉眼之间的笑意深深，简直与他此刻逆着阳光的闪耀光彩相映成辉。 一夜安眠，让罗美柔暂且忘掉了昨晚的惊恐和猜疑，看着眼前重又活蹦乱跳的宝贝儿子，罗美柔有说不出来的安心跟愉悦。 “怎么起这么早啊？” “妈，您儿媳妇昨晚加班，据说是刚刚下班，一会儿就直接过来了，您就不用下楼买饭去了！”孔孑整个人舒舒服服的重新窝进了被窝，两手交叉着垫在脑后，满脸都是无法形容的得意。 “瞧你那副样子！我说儿子啊，你和小晴到底什么时候去领证啊？不是我说你，你们都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总不能让人家一直这么等着吧？再说了，你们两个都不小了，再不结婚，还打不打算生孩子了？你也得为人家小晴想想，再拖下去，对小晴的身体没什么好处！”罗美柔一脸嗔怪，可嘴边却尽是难掩的笑意，每每幻想起两人大婚的场景，罗美柔就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妈，您就别再替我们操心了！把我养这么大您已经够辛苦的了，以后啊就等着跟我们在一起过好日子吧！不过就算您再怎么着急，是不是也得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好好计划计划！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草草了事，再怎么说，我也得带我老婆出去度度蜜月过过二人世界吧？我这不是一直都没有太多时间吗？” 孔孑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日光最盛，眼见着窗角的刺目光芒一点点挪动到了自己视角的中心，孔孑的嘴角缓缓牵起了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罗美柔眉头紧皱，继续高扬着声音审问：“好好，我不跟你犟，什么都是你有理，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用不了多久！”孔孑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出院以后吧！妈，咱们一起走！” 就在孔孑与罗美柔计划着该带付晴去哪里度蜜月的时候，正往医院赶的付晴接到了一条莫名奇妙的短信，没有明显的电话号码，只有一堆奇形怪状的乱码，内容也是异常简单：小心第14个！ 什么情况？付晴一头雾水，以为是信号延迟的原因，她几次按下返回键重新查看，可最终还是初见之时的那堆乱码。一股莫名的恐慌和无力之感瞬间袭上了她的心头，付晴想起来了，一直向前追溯，14c13曾经大红的记者吴敏是“红衣女尸案”的第十三名死者 付晴赶到病房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早上五点，她轻轻放下了手里拎着的早餐，视线却并未转向一旁的孔孑和罗美柔，而是依旧死死盯着手中的手机不放。 “怎么了？”原本一脸笑意的孔孑疑惑的瞟向付晴攥着手机的手，嘴角的弧度渐渐拉直，他了解付晴，她向来是心事尽数上脸的那种人，今天的付晴很不正常，十有八九，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8 咱们去度蜜月 孔孑眯着眼睛看着付晴手机上的那条短信，心中的怒火就此燎原。如此明显的示意，连付晴自己都看得明白，更何况是孔孑？ 唐红尚在狱中，付晴却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这说明什么？孔孑心中那架鼓被敲得咚咚作响，那个人莫非等不及了？因而才趁着孔孑尚且在医院之时发出这般恐吓？ 虽说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到了“红衣女尸案”看似破获却实则内有隐情，可孔孑仍是忍不住的兴奋不已。这个给付晴发信息的人应该是不知道付晴会在此时前往医院看望孔孑，所以才冒险为之，可冒险至此难免有些过度，孔孑想来想去，倒是不太确定这发信之人究竟是敌是友了。 眼瞧着付晴眼周未干的泪痕，孔孑便知道她是被吓到了，与其让付晴时刻生活在恐惧之中，倒不如让她暂且在这般不正常的环境中逃离。孔孑小心翼翼的抬手擦掉付晴眼角的痕迹，用双手紧紧包裹住付晴冰凉的小手，随即柔声安慰着：“老婆，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还有两天我就出院了，我在想，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罗美柔赶忙在一旁搭话：“是啊，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也累坏了，该休息休息了！小晴啊，既然都已经答应嫁给我儿子了，那就趁早办事儿，也好让阿姨放心不是？”一边说着，罗美柔还不忘轻轻拍打着付晴因恐惧而起伏过大的后背。 “度蜜月？”付晴猛地起身，两只大眼睛紧紧锁在孔孑身上，一脸的不知所措。 “是啊！你没听错！我已经跟妈商量好了，出院以后趁着恢复休养的时间好好带你们出去走走，如果你爸妈没事儿的话也一起去，费用由我来出，你觉得怎么样？”孔孑紧盯着付晴眼中自己的倒影，脑中幻想着全家人一起在某一处名胜旁边合影留念的场景，忍不住笑得满面春风。 “可是” 付晴的脑海中闪过了和孔孑几乎完全相同的画面，那美好的程度让她差点满口答应了下来，可她转念便又泛起了疑惑。孔孑不该是那种只顾自己潇洒快活而置工作于不顾的人，他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付晴总觉得恐怕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阿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不然你怎么可能突然想要休假呢？之前你不是还说要赶快回去替换程副厅长吗？可现在怎么”付晴的脑子重又回到了一片空白的状态，她没头没脑的问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孔孑计划着娶她，她不是应该兴奋到不知说什么好才对吗？ 孔孑宠溺的揉着付晴的发，直到把眼前所见完全揉成鸟窝才终于罢手，随即倾吐出的言语温暖而又柔软：“老婆，你想太多了！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等出院就马上带你去领证吗？既然领证了，自然就要计划所有跟结婚有关的事项不是吗？现在的温度正好，这时候不去度蜜月，难道等到年关才去吗？再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怕我工作起来忘了时间再累倒一次？好了，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也该放年假了，回去好好交接一下工作，过两天咱们就走！” 放空良久，付晴才缓过神来，有些为难的拉了拉孔孑的衣角，声音小到几不可闻：“阿孑不，老公，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你孔董事长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孔孑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涣散如逝去，那张与自己极为相像的脸庞仿佛骤然出现在他眼前，那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在沉声念着：“孔孑，回家看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9 请你原谅他吧 两天以后，孔孑如愿出院。 当他带着付晴驾车出现在孔孑大宅的时候，所有孔家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 闻讯赶来的孔老夫人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抱住了孔孑放声大哭：“小孑呀，你可算知道回家了！你都不知道，你爷爷他” “他回来了吧？带我去见他！”孔孑心中尽是不忍，一手揽着奶奶的背以防她摔倒，一手紧紧的攥着付晴的右手，汗水在两人手中流转，付晴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汗水的缘故松垮的左右晃动。 “好！好，回家就好！”孔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孔孑的眼睛，赶忙走到前面带路。 穿过书房一路直走，孔老夫人最终停在了一扇红木门前，静默许久，她才缓缓转过头来柔声叮咛：“小孑呀，你爷爷他就在里面。奶奶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他都已经这样了，也算是赎了当年的罪了吧？奶奶不求你原谅我们，只希望你别在他最后这段时间里再去刺激他，就让他好好走这最后一程，可以吗？” 孔孑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丝毫未动，连眼神都未曾流转，就那么直勾勾盯着眼前这扇朱红色的大门，似乎是在迟疑该不该进去，进去以后又该说些什么。 仿若过了很久，久到付晴差点以为时间就要静止，孔孑才缓缓抬手推向了那扇红门，付晴的眼神追随着孔孑手上的动作看去，宽敞的房间里除了正中央的一张大床，就只剩下满墙的巨幅照片，那床上安详的躺着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孔董事长孔健平。 开门的声音似乎并未惊动孔健平，他仍旧保持着之前全身挺直双手抱胸的姿势合眼睡着，丝毫未曾侧目。 “他这是什么意思？等死呢？”孔孑没好气的沉声暗骂，可很明显，他的言语之中并没有从前的冷漠，反倒多了几分柔和。付晴感受到了他话中的柔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了捏孔孑的手指。 没有侧头相望的迟疑，孔孑在付晴手上的动作停止之时终于向前迈步，慢慢向孔健平走去，明明只有二十步那么远，几人却是良久未至。 这个房间中本有一扇落地窗户，目测差不多有四米那么高，按理来说房间中本应通明昼亮，可不知为何那窗子上却覆着一块巨大的落地窗帘，使得房间中多了几分阴暗冰冷。 付晴的目光本来锁在那窗帘上面，没有太过注意孔孑的表情变化，直到孔孑骤然停住了脚步，付晴的注意力才被猛然拉扯回来。顺着孔孑的目光看去，付晴惊讶的发现，这房间四壁上的照片，竟然都是孔孑的父亲孔博达年轻时候的照片，之前在孔孑家里的时候，付晴就在罗美柔房间的相册里面看到过。 手上的痛感越发明显，付晴被孔孑捏得疼痛难忍，侧头望去才发现，孔孑的眼角已然尽是湿润。 “小孑，其实你爷爷一直都很惦记你爸爸，也一直都在暗中看着你们的生活，你爸妈以前喜欢照相，每次他们去照相馆照过写真之后，你爷爷都会派人去把底版要出来然后放到最大挂在家里，慢慢的就积攒成这么多了。他现在每天都很难熬，实在痛得受不了了，就到这个房间来躺一会儿，这才算能睡上一会儿小孑，奶奶请求你，就原谅他吧其实他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孔老妇人的泪水再度决堤，付晴清楚的看到，话音落尽之时，孔孑的双眼也慢慢被雾气迷蒙，那雾气渐渐凝结，终是洒落了一地的凄凉与委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0 晴朗自在心间 开门的声音没能惊醒孔健平，可孔孑隐忍着的喘息声却是使得孔健平一秒便睁开了双眼，他惊愕的转头望向孔孑，差点忘记要直起身来迎接多日不见的孙子。 “你怎么来了？”孔健平一时气结，抑制不住的连声咳嗽，可即便整张脸都渐渐憋成了红色，他也依然定定的望着孔孑，目光中尽是难掩的喜悦。 孔孑用力挤了挤眼睛，迫使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快速挥发直至完全消失，这才对上孔健平的视线，面无表情的沉声回答： “不是顺便，是特意过来看看！ 但你别误会，我不是来跟你商量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等会儿从这个房子走出去，我就要带着晴儿去民政局领证，不管你是真心同意还是假意迎合，我就是通知你一声而已！ 还有就是，你的那份协议，我们是不会签的！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孔氏集团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敢兴趣，也绝无继承的可能性！ 不过，你应该感谢晴儿，她说血缘就是血缘，不管怎么样，我们未来的孩子身上，将流淌着从你那儿而来的血液，所以，如果我们这真的会有孩子，我会时不时的带孩子回来看你！只是，你先得保证你还活着！” 孔健平面露疑色，原是没有反应过来孔孑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向一旁微笑着连连点头的付晴，孔健平才终是如孩子一般咧嘴笑出了声来：“你你愿意原谅我了？” 孔孑斜眼瞪了他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轻轻转过身拉着付晴往外走，连带着从嗓子眼儿里蹦出了一个“哼”字。 在他的身后，孔健平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荡，一时间老泪纵横，临了还不忘抓着孔老夫人的手连声嘱咐：“老伴儿啊，咱再不去医院了，咱们去旅行，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你听见他说话没有？我得活着，咱们都得活着，我还想亲眼看看他的孩子，还想亲手哄他的孩子入睡呢” 去往民政局的路上，付晴侧着身子舒服的窝在副驾座位上，始终都是一副眉眼含笑的样子紧紧盯着孔孑的侧脸，直看得孔孑禁不住浑身发毛。 “看什么呢？我这张脸就这么好看？” “还行吧！我就是想好好看看，这善心大发外加良心发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付晴喜滋滋的答着，临了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孔孑也是被逗得终于舒展开了眉头，付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即便是在孔孑最心烦意乱的时候也总能有办法让他的心情瞬间转阴为晴，孔孑曾经有无数次都坚定的认为，除了付晴本身的魅力之外，这还得归功于付晴的爸妈给她取的这个名字：晴。 天有不测风雨，晴朗自在心间！孔孑是真的希望，他们两人往后的日子会永远如付晴这名字的寓意一般，永远都“天朗气清，和美顺达”！ 就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付晴和孔孑终于如愿走进了婚姻的围城。 99元买回的承诺，便宜却又沉重。当付晴和孔孑手捧结婚证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的人生之中终于有了最幸福的守候，同时也拥有了最大的弱点，可即使这样那又如何？只要心在一起，风雨欲来也成了甜蜜的责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1 愿打一场胜仗 别人家的蜜月都是小两口甜甜蜜蜜腻腻歪歪，可轮到了付晴这里就变了一副样子，先不说这拖家带口两家五口人齐上阵，这目的地究竟是个什么鬼？ 原本孔孑一直说要给付晴个惊喜，压根就没告诉她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这直到临要上飞机了，付晴死盯着手中的机票才忍不住生出了如上所述的那些感慨，怎么是三亚？ 倒不是说付晴不喜欢三亚，可这跟她幻想了这么多年的蜜月圣地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水好景好人也好是真的，可这花销方面却是一点儿都不省钱，如果是准备了一大笔的资金去为三亚的旅游经济做建设，那为什么不干脆拿着这些钱直接飞去国外消费呢？没准儿到时候回来一算账会发现，还比在国内要稍微省上一点点也说不定不是吗？ “怎么了老婆？不开心？”孔孑察觉到了付晴的异样，忙凑到她身边附耳轻问，和双方老人的兴奋劲儿比起来，付晴情绪方面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是不开心，可是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能看风景的地方多了，干嘛非要去这儿啊？消费不低不说，走到哪里都是各种挤，你没看那新闻哪？这个时候的海边儿，旅行的人数都能用下饺子来形容了，你说咱们家本来就这么多人就够拥挤的了，还跑到那里去跟别人家争空间抢空气，唉！” 付晴一边生动的分析着，一边还不忘抬手在半空中比划，再配上那一脸的不情不愿，直逗得孔孑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孔孑笑够了，他才耐心的搂着付晴的腰线柔声解释：“老婆，我说的惊喜还真不是这个，你放心，以后一定会补给你的！不过这回呀，你就听我的，就当是咱们两家人的头一次正式聚会，三亚离咱们家不远，有什么事随时都能回来不是吗？这要真是咱们现在就溜出国门去了，有什么急事儿怎么往回赶呀？再说了，你们殡仪馆那姓张的扑克脸不是就先给了你三天假期吗？咱还能去哪儿啊？” “也对，那行吧，反正我也很久没跟爸妈一起出去走走了，就当陪陪他们吧！”因为心烦意乱，付晴的注意力并没有直击到孔孑言语中的重点，她完全没有考虑孔孑为什么提到随时可以回来这一点，便随口应承了下来。 更何况就像孔孑说的一样，特价机票不退不换，既然已经出票了，不管他们想不想去也不得不去了。 就在孔孑柔声安抚着付晴的时候，几日未曾现身的何莉打来了电话，孔孑简单跟付晴交代了几句便躲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 “孔局，你外出疗养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何莉的声音很低，没有过多的感情波动，只因她信任孔孑的判断。事实上，何莉也同样认为，近几天就会再有事情发生，原因很简单：平静的日子已经很长了。 “很好，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还有，我已经提前和局里的人打好招呼了，他会帮你记录下每天警局内部人员的言行表现，你要在我回来之前做好所有的报告给我看！林龙那里，你留心点儿，但前提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不要擅自行动！”孔孑一边回望向付晴，一边轻声布置着任务。 如今的情况，就相当于让何莉一个人面对海市的烂摊子，若孔孑说他不担心是假的，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暂时假意远离，或许是唯一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引蛇出洞的方法！ 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掉！ “我知道了！”何莉的声音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孔局，还有就是，我在痕迹科的朋友已经帮忙鉴定过了，给晴姐发信息的那个号码通过技术剥离后可以认定，并不是先前那个归属地苏州的电话，而是海市本地的号码！因为开卡的时候不是实名办理，所有暂时还需要时间来查一查号码来源，我已经托朋友去查了！如果有结果，我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希望这一次，我们能真的打一场胜仗！” 是的，无论在何莉心中，亦或是在孔孑心中，眼前的所有事情无疑是一场还未结束的硬仗，如能全身而退自然最好，这才不枉这半年多以来为此事失却了自由甚至是性命的同僚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2 正警风除奸佞 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原本程远武一直是留在会议室或者雷蒙的办公室办公，但今天一时心血来潮便走了进来。 坐在孔孑的位置上，程远武直勾勾的盯着孔孑的那个老式茶杯，颇觉意外的同时，恨不得直接在杯壁上面烧出两个窟窿来。 这杯子有年头了，看上去都快赶上孔孑的年龄了吧？程远武这么想着，倒是莫名对孔孑多出了几分好感，原本以为少年得意c青年得志会让孔孑养成一股傲视人群睥睨人生的性子，没想到在这基本的生活细节上，孔孑倒是一个如此老派念旧的人，单就这一点而言，他们两个还真是意外的相像。 程远武身形未动，良久沉默，他的心中遍是疑惑。 事实上，并没有人知道，程远武来此暂代孔孑的位置，不只是因为孔孑一时无法重回工作岗位正常工作，而是因为省厅王厅长偶然间收到了一封匿名检举信。 信上称海市公安局局长孔孑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明明就是他与嫌疑人凌兰相互勾结，进行钱色交易的同时暗中转移走了所有资产，并因其与凌兰早有协定，准备寻找合适时机为凌兰翻供，因而才迟迟未对凌兰进行最终指控与审判！ 信中虽未提出明确的证据，但兹事体大，王厅长生怕此事传出去以后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才派程远武前来暗中监察孔孑的每一笔收入来源。 用王厅长的话来说：他相信孔孑，但事关重大，总还是要弄个明白，才能最终还孔孑一个清白！毕竟孔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结案时间这一举动，一时也难以有个合理的解释。一切皆有可能，时刻坚信，又时刻怀疑，这才是身为一名人民警察的基本素质！ 此时的程远武，身体之中就像有两个小人在彼此争吵，一个叫做信任，一个叫做质疑。 信任小人大呼：“你看看孔孑用的这些破烂东西，哪像是一个贪官会用的？他要是真有钱，还至于这么委屈着自己？” 质疑小人不屑：“你以为所有的贪官都会把这两个字刻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贪官？什么样的巨贪你没见过？贪污几千万甚至上亿人民币，最后把那些现金全都藏在家里砌进墙里的比比皆是，那些人当初不也是极力装出一副穷酸样子用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吗？哦，贪官就非得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才对？” 信任小人争辩：“听说孔孑可是孔氏集团的后人，他家里都已经那么有钱了，还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增长财富吗？我觉得不至于，而且他图个什么呀？嫌自己名声太好，想早点儿身败名裂？” 质疑小人撇嘴：“有人会嫌钱太多的吗？越是有钱人才越是爱钱呢！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恰恰觉得他更有贪污的嫌疑！咱们说来说去的都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他真的那么廉洁，那肯定也不惧怕所有的暗中调查，是不是贪官，还得等到把他每一笔收入来源都调查清楚再说！” 想到这里，程远武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向来不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只相信实实在在的证据，与其在这里无端猜测，还不如暗中去验证好所有的可能以及事实！ 是非曲直，自有后人评说，而他程远武要做的，是正警风，除奸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3 全力护你周全 三亚，南海观音像前。 罗美柔以及付天夫妇深深施礼，诚心祷告，只求自家儿女幸福安康。 孔孑不信神佛，只远远的看着几位老人，付晴想多跟孔孑待上一会儿，索性捧着个巨大的冰镇椰子安心的陪在他身边。付晴喜欢有水的地方，也喜欢有海风的地方，按照她的话来说，三亚是一个连呼吸都带着海风味道的地方，所以自然而然的，临行前的不快也被迅速的一扫而净。 “海风是什么味道的？”孔孑没有侧头，却是笑眯眯的询问着付晴，即便只是想起她说过的话，孔孑的心情都似这艳阳天一般明艳温暖。 “海风啊？”付晴瞧着自己随风肆意飞扬的发丝，随手把手里的椰子递给孔孑，“有腥有鲜，外加上淡淡的椰子味儿！喝点儿吧，你从下飞机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 孔孑乐呵呵的接过椰子用力吸了一口，只觉清新凉爽沁人心脾，可惜再清新的感受，也无法将他心底的烦躁全部消灭。他极目远眺，眼见着观音像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禁不住脱口而出：“你说，这么多人都对菩萨有所求，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跪拜而不是出了问题才临时抱佛脚的？” “谁知道了，不过我妈说了” “咱妈！”孔孑急于纠正付晴的说话习惯，一心盼着她能早一点儿习惯自己孔太太这个新身份。 “好好好，咱妈！”付晴忍不住笑了，“咱妈说了，礼多佛不怪！甭管是真是假，到底有没有用，求的是佛菩萨，图的却是自己心里安慰，我倒是觉得，他们开心就好，你管是什么途径呢？你说呢？” 孔孑终于转过头看了看付晴歪头的可爱样子，本能的抬手去抚了抚付晴的脸颊，在微风拂煦下，付晴简直美得像是个跌落人间的粉嫩仙女！ “咱妈说错了！那话不是叫礼多人不怪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妈说，礼多人都不怪，更何况是佛呢？”付晴认认真真的重复着张彩虹曾经说过的话，说完还学着张彩虹的样子，叉腰大笑了几声，可随后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意当即消散。 孔孑的笑脸随之凝固，他知道付晴想起了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一定是想到了殡仪馆从前的馆长——唐红，不仅仅因为付晴与她曾是故交，更因为如今的付晴也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未完的案件之中。 按说相信神佛的人，应该是心地纯良无害之人才对，可唐红却是个中例外，她不但杀人成性，而且不知悔悟。 直到现在付晴才算是终于明白，唐红所信的并不是佛，而是她心中的执念。人人都说一念成佛，却不知一念亦可成魔，钻进了牛角尖的人，竟因为自己的执着而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令人生畏生厌的怪物，实在是可怜又可恨 付晴尽可能的掩藏起眼眸间的悲哀，努力平复好自己内心的波澜，重又轻声询问孔孑：“你觉得，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想要把唐红的这份执念继续下去，还是有人知道了什么想要提早提醒我们？” 最后一句这种说法，还是何莉在发给孔孑的信息中提到，又被付晴无意之中看到的。 付晴有些迷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置身于一种怎样的局面，更不知道身边的人有多少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是不足以信任的，她唯一知晓的也只剩下一点，那就是唯有眼前的人是可以让她百分之百信任以及依靠的今生良人。与孔孑一道，唯余心安！ 孔孑沉默片刻，轻声回答：“起初的时候，我确实是太着急了，居然认为是有人借此恐吓你，可后来经何莉这么一提醒我倒是也有些感觉，那条信息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同谋故意发给你的，你刚刚所说的那后一点，更为可能！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人究竟是谁我还是要查的，即便这个人不是要伤害你，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一定和之前那些案件有一定的关系，亦或是此人与案件相关的人认识，甚至有可能是熟识！” 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用整条生命来守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孔孑没有说，却是在看着付晴的时候于心中默默发誓：这一次，不求神佛，就让我来亲自护你周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4 枪击案受害人 第二天一早，陶虹家中。 “我说晴儿，你可真够不厚道的了！我这才休假一天，你怎么就又跑了？还度蜜月，三天的时间能算度蜜月吗？我跟你说啊，咱女人一辈子可就嫁这么一次，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孔孑，回头得让他好好再领你出去玩儿一次！那行，先这样吧！我手机响了去接个电话啊~挂了！” 陶虹把座机听筒轻轻放回原位，疑惑的小跑回了卧室，正见到她的手机催命般叫个不停。要是放在以前，她休假的时候是极少有人打电话找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陶虹抬头看了看时钟，这才上午九点，会是谁呢？ “喂？”有些迟疑的接起了电话，另外那边的声音顿时让陶虹觉得无比熟悉，那是一种略显机械的声音，像是那人紧紧捏住嗓子般的，雌雄莫辩的声音。 “陶虹小姐，你不是想知道林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你吗？如果你还想知道，就现在来他的家里找他，淮喜路19号2号楼306，我和他会一起在家里等你！” “你到底是谁？你和林龙什么关系？我干嘛要相信你？”警校遗留至今的敏锐神经刺激着陶虹的大脑，她禁不住脱口而出。 “嘟嘟嘟” “喂？喂！”陶虹失声大叫，可回应她的只剩下电话那边的忙音声。 理智告诉陶虹，她这是受到了骚扰，应该立刻报警让警方来处理。可另外一方面，陶虹心底的疑惑渐渐升腾而起，林龙长久以来的失联于她而言实在是过于蹊跷，是的，她确实想知道真相！那人是不是说，会和林龙一起在家里等她？ 都说好奇害死猫，这话真是不假，陶虹最终到底是没能忍住疑惑，只拿上了一罐网上买回来的“防狼喷雾”便匆匆出了门赶往林龙家。 一小时四十分钟以后，林龙家门前。 当陶虹看到眼前破败如危楼，空气中还夹杂着尿骚味道的楼梯间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林龙都始终不肯告诉她自己究竟家住哪里。林龙是个极要面子的男人，想来一定是因为害怕陶虹知道自己的条件太差而拒绝再跟他往来。 “这个死男人，脑子有病！”陶虹恨恨的骂道，她陶虹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吗？林龙如此想法，跟当面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一时气结，陶虹转身就想离开，可刚走出两步她又停住了，想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她还是决定进门去好好问个究竟！ 重新站到林龙家门前，陶虹赌气似的抬手重重敲了几下，这一敲不要紧，陶虹诧异的发现，那扇残破的房门连抖几下，最后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林龙的家门是敞开的？ 到底是曾经受过刑事侦查训练的人，即便在眼前这种情况下，陶虹也未忘记原本该有的谨小慎微，她紧咬起嘴唇，用力攥紧了手里的“防狼喷雾”，这才抬手轻轻打开了房门。 即便是早有准备，可看到眼前这一幕时，陶虹仍旧抑制不住的失声大叫了起来。在距离房门几厘米的地方，林龙毫无意识的仰躺在地面上，左胸口正汩汩的向外冒着殷红的血液，而他旁边放着的，是一把标准的警用手枪 “啊——”尖叫声划破天际，陶虹瞬间泪崩，不顾一切的扑到了林龙的身上用双手紧紧按住那枪击的位置，血液失去了喷薄的出路，索性纷纷从陶虹的指间钻逃出来。陶虹绝望了，那个位置，没有心跳 “林龙！林龙，你这个混蛋！说好的对我好呢？你赶紧给我睁开眼睛！我还没答应放过你呢，你别离开我！”陶虹疯了一样的用力抓挠起林龙的皮肉，原本两手按压胸口也改为一手重压，腾出的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扇了林龙一个耳光，这是以前她和林龙玩闹的方式，每次陶虹假意生气，林龙都会主动奉上右脸让陶虹以此解气。 一下，两下陶虹渐渐觉得失去意识的变成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想以此来叫醒身下的男人，那个傻兮兮不会哄人的笨男人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林龙嘴里传来，他无力睁眼，却仍支撑着精神虚弱的埋怨陶虹：“再不叫救护车，我就真的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5 跟我们回警局 直到医生离开后许久，陶虹仍旧未从发懵中清醒过来，林龙的心脏不长在左边？ 一个人的心脏怎么会不在左边？他难道是怪物吗？在此之前陶虹看到过很多电影的片段都这么演过，可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只把那些当成是故事来看来听，如今真把这情节搬到了现实中来，这也未免太奇怪了一些吧？ 但是不得不说，就因为林龙的这份独特，倒是真真实实的救了他一命。枪击的位置是正常人心脏的正位，如果不是因为林龙在右胸腔内跳动的心脏，他应该早已被一枪毙命了！ 有些时候，特殊还真的是件极好的事。 手术室传来林龙转危为安的消息，陶虹才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当时没有因为气愤一走了之，不然让林龙那副样子独自留在家里，恐怕光流血就足够要了他的性命了 拨打了医院急救电话的同时，陶虹也拨打了海市公安局的报警电话，她不是毫无法律常识的平民，事实告诉她，涉及枪械伤人，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也许是由于今天警察都比较忙的原因，陶虹在医院等待了足足三个小时后，才终于看到疾步赶来的几名警员，为首那人冲着陶虹敬了一个礼，随即扬声问道：“你是陶虹？是你报的警？” “是！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我跟你们说，我朋友差一点儿就没命了，你们可要赶快抓到那个害人的凶手，还我朋友一个公道啊！”陶虹的声音越来越高，很明显就能看出，她真的是对那伤人之人深恶痛疾。 那警察回身与另外几人低语一声，重又转头回来，二话未说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副手铐铐在了陶虹手上，面无表情的说着：“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局里再说吧！陶虹，你被捕了！” “什么？”陶虹一怔，拼命挣扎起来，“为什么抓我？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报警的人！是我救了我朋友，你们不去抓凶手，干嘛抓我呀？我告诉你们，我认识你们局长，我闺蜜可是你们局长夫人！你们这么欺负我，就不怕丢了工作吗？” 陶虹是真的急了，若是放在平常，她是最讨厌和当权的人攀关系套近乎的，可现在情势紧急，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来眼前几人的意思，她一个报案的人怎么莫名其妙成了嫌疑人了？ 为首那警察倒也丝毫不惧怕，压低了声音直视陶虹劝告：“陶虹，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就算你和我们局长有什么关系也不行！实话告诉你，我们刚从案发现场回来，受害人家中除了你留下的痕迹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指纹和脚印，那把枪上所提取出的痕迹恐怕也是你留下的无疑！这里是医院，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就乖乖和我们回去，配合我们工作是你唯一的选择！” “枪上的指纹？”陶虹一脸茫然，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起当时的记忆，随即很快就想了起来，因为被林龙当时的样子吓到，她确实在慌乱之中触碰过那把枪，而且好像在碰枪的时候她手上还沾着林龙的鲜血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这里面有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回局里再说吧！”那警员彻底没了耐心，一把拽过陶虹的胳膊，直接把她拎出了医院大门用力塞进了警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6 利警又能利民 即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当孔孑听说林龙受枪伤入院的消息后还是不由地悲从中来，事实上，他是早已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性的。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孔孑，急于破案的心超出了一切，可他不得不如此，很多事情越拖下去，结局可能就会越加悲惨。 可这事竟然把陶虹也同时牵涉其中，是孔孑不曾想过的，林龙从未告诉过陶虹自己家住何处，陶虹贸然前往一定不会是个偶然事件，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告诉了陶虹林龙家的方位，且此人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荡，同样急于除掉林龙并推到别人身上！ 警用手枪吗？孔孑禁不住暗暗发笑，曾经的李威死亡案中，嫌犯刘六的车上也曾出现过明显的弹道，只是因为一时间并未寻获相关枪支而冻结了该案件，如今在案发现场凭空出现了一把警用手枪，若说只是巧合，有人会相信吗？ 与秦姐死亡案件相类似，林龙家除陶虹留下的指纹和脚印外并未发现过多的痕迹，两案唯一不同的是秦姐死亡而林龙侥幸存活。 孔孑非常庆幸于这世界上还存在着如此侥幸，想来那凶手把枪支留在现场企图陷害他人，一定是因为其并不知道林龙特殊的身体构造，以为林龙必死无疑，却不想结局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林龙活着，孔孑就一定可以从他口中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事实上，整个警局里知道林龙身体特殊的，恐怕只有孔孑一个人了。 警校招考时的体检项目并不是百分之百毫无漏洞，偶尔有这种意外遗漏也还算是正常事件，还在孔孑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他还记得那一次和林龙单独吃饭的时候，林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带着哭腔认错：孔局呀，我坦白，我有事瞒着你！虽然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打入警察内部，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孔孑总是隐隐觉得，或许这种不同能够给林龙带来意外的好运，又或许能在紧急情况下帮到他们些什么，事实也真的证明，孔孑的直觉真的很准！ 用力摇晃了一下头，孔孑强迫着自己从回忆之中抽离，远远望着玩儿的正欢的家人们，他颇有些于心不安。事实上，带他们来三亚而不是走得更远，孔孑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第一，他是真的希望在这段特殊时期，自己的家人能尽量远离动荡不安的海市，尤其是付晴；第二就是他对付晴说的那句，三亚离海市不远，有什么事情他能够随时回去；第三，何莉放出了孔孑已然离开海市的消息，定然会让身在暗处的人放松警惕，尽快作案，也自然就会尽快露出马脚。 或许明知道留在海市的人们可能会受到威胁却仍然离开是有些自私的，但从长远来看，早迫着黑暗之中的人露出马脚才是更能利警又利民的最好选择。 “老公！你怎么不下水呀？”付晴远远跑来，身上带着水气未干的湿软风情。 孔孑用力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可一想到做了活靶子的林龙，他又实在是有些良心难安。 “老婆，对不起，我恐怕得先回去一趟”孔孑沉声说着，声音中尽是压抑的不安与悲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7 乐于见到之事 付晴忍不住发怔，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可很快就强迫着自己恢复正常，做警察局长的妻子，她早该想到的，陪伴早已成了最为奢侈的东西。 “哦，那你回去吧爸妈还想多走走，我陪他们就好了” 眼瞧着付晴的脸色由红转白，孔孑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付晴的鼻子，柔声问着：“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呀？” 付晴努力牵起了一抹微笑，尽可能温柔的回答：“要是能说，你自然就告诉我了，还用我问吗？再说了，除了公事还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爸妈的，反正再过两天我们也回去了，而且不是还有电话呢吗？你打给我就好了！” 若说不感动是假的，孔孑的心中一片柔软，可更多的却是对付晴的亏欠感。从开始到现在，在这段感情里面没有任何人是始终只觉得轻松和幸福的，两人总是笑称那压抑的沉重是爱的负担，可谁也都知道这并非两人所愿，谁会不希望自己的爱人过得快乐美满，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孔孑紧紧攥住付晴的双手，一时间失却了言语的能力，只在心中默默念着：放心吧老婆，等到所有事情终了，我一定还你一个完美的婚礼以及一次完美的蜜月，外加一个和美平静的人生！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孔孑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双方父母打就匆匆赶往机场，付晴盯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几乎就在原地呆立成了一座活生生的望夫石。 四个多小时以后，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孔孑所坐的航班终于抵达了海市机场，他落地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何莉打去了电话：“我回来了！只不过现在我还不想立刻返回局里，你先不用汇报，我必须得最先确认一件事情，林龙没死以及陶虹被抓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了？” 电话另外一端，何莉停顿良久这才斩钉截铁的回答：“报告孔局，目前知晓此事的人员应该不超过七人，这其中还包括去医院抓捕陶虹的三名警员，我，以及你安排在局里的眼线！” 孔孑暗暗计算，算上他自己的话，何莉说了六人。 “另外那个？” “另外那个，便是下令抓捕陶虹的人！虽说是陶虹报的警，但收到报警电话的同事并不知道伤者就是林龙，只知道出了案件，所以这么算来，剩下那个人选只能是下令的人无疑，只不过我还不敢确定下令的到底是谁，也不敢确定这个人为什么要下这样的令，要知道，陶虹被带回局里的时候是上了手铐的！若不是你的眼线告诉我，我也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现在还没定案呢，怎么就能直接上铐子呢” 孔孑心中闪过了一丝念头，他记得当初有人向他打小报告，说程远武在大会上说过代理期间所有案件的刑讯以及定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下令的人，恐怕除了程远武也不会有其他的人！程远武如此急于把陶虹缉拿归案，急到连初步的审讯都直接省略便强制性的拿人，这事儿未免办得也太难看了一些！ 可要说是程远武存在杀害林龙的嫌疑，孔孑也是并不相信的。程远武不存在任何的作案动机，况且孔孑已经暗中查过，在先前所有案件发生的时间段之内，程远武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和这些案件有关，也不太可能是自己正在寻找的那个警界内鬼。可如此办事，也确实有违常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的孔孑当然不会知道，在他暗中调查程远武的同时，程远武也同样在暗中调查孔孑。可此时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二人这彼此调查的过程，正是另外一个人所最最乐于见到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8 开心顺心良心 一通电话终了，孔孑决定暂时不回警局，也不去看望林龙。反复叮嘱过何莉一定要留在医院好好看着林龙以后，孔孑立刻动身前往另外一人家中。 出租车停在了霁虹路118号，孔孑仰头望着4楼上唯一亮着的那扇窗户，莫名的有些紧张。原本以为在现如今的情形之下，找寻任何证据都是难于上青天，可孔孑却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命运竟然帮他至此！ 他不在海市的时候，何莉与她的朋友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找出了是谁利用短信来“恐吓”付晴，令他吃惊的是，这人竟然一直围绕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他不是别人，正是每隔一个星期就给付晴进行一次心理疏导的心理医生。 孔孑一时间无法接受，是因为这位医生是自己主动介绍给付晴的，回想起付晴曾和老医生在一起进行过多次治疗，孔孑的身上就忍不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毕竟到现在为止，孔孑也不敢确定这位老医生到底是敌是友。 整整敲了五分钟的门，老医生才终于大敞开了房门迎接孔孑。 这套房子所在的地段并不算海市中多么贵重的地方，可房间中的陈设却是异常的考究，称不上奢华，但绝对配得上井然有序和品味极佳这八个字，看得出来，老先生对自己的生活品质有着很高的追求，而往往这样的人，也都对自己本身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 “你到底还是来了！”老先生面容安详，看不到任何的慌张之色，品味着这话中的意味，孔孑忽然有一种感觉，老爷子似乎是一直在等他前来。 “你知道我要来？那么也就是说，你肯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了？” “自然是知道的！”老爷子边答边饮了一口茶，又随手为孔孑面前的茶杯斟满。 “错了错了，老爷子，一直说的可都是满杯酒，半杯茶！” “在我家，没有这个道理！人生一世，就活几个心，开心c顺心c良心！自己满意又能让别人满意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果做不到呢？”孔孑眯起眼睛盯着老爷子看，这话中有话的回答，无疑勾起了孔孑的兴趣和探知欲。 “做不到就舍弃其他的，仅留一心便可！” “哪一种心？” “良心！”老爷子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过重的力道使得杯中的茶水撒的到处都是，老爷子看着那一片湿黄，并不急着去擦，反倒是轻笑出了声音，“水满则溢，有时候不仅仅是形容事物到达极致后反其道而为之的，似我现在这类情况，恐怕除了这个词，就再不会有其他的词来形容了” 孔孑扬了扬眉，他很希望自己听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可翻来覆去想过良久，孔孑仍是一头雾水，只好开口追问：“什么情况，是要用这个词来形容的？” 老爷子欲言又止，狠狠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面色上尽是痛苦的神情，这一情景难免让孔孑觉得有些诡异却又悲凉。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医生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老人一定正在经受着内心痛苦的煎熬和挣扎。 足足静默了半个小时，老人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再抬头时，他已是老泪纵横。半晌，老爷子才终是缓缓答道：“孔孑，我想了很久，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可如果我告诉你了，我就再也没有资格做一名心理医生了，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严重违背了心理咨询和治疗领域医生的基本道德，还有医生守则中的保密原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9 五九式警用枪 事情的真相往往比人们能够想象的还要离谱而又残酷，这是孔孑从老爷子家中出来之后唯一能总结出的结论 两天的资料以及案宗整理时间过后，孔孑再度出现在了看守所的监室之中，这一次，他要逐个提审刘六c唐红以及凌兰。 有些事情，也到了快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哟，瞧瞧这是谁呀？孔孑，我真没想到来看我的会是你！怎么？想看看六爷死没死？放心，活得好好的，你死我都不会死！” 孔孑眼瞧着刘六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特别的好笑。想那刘六在未入狱之前，也曾潇洒快活过一段时间，如今被孔孑等人抓捕归案，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涯，换在谁身上都肯定会对孔孑满心怨恨吧？ 孔孑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激怒的人，他只笑笑，并没有接上刘六的话茬。 见孔孑似乎毫无反应，还一脸嘲讽的笑意，刘六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有镣铐在身，恐怕此时他已经拍案而起直接和孔孑打作一团了。 选择性的翻了个白眼，刘六决定不再理睬孔孑。 可孔孑哪里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刘六？他笑意不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眉眼中的得意之色，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刘六，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屑于逞口舌之快的，你若真是条汉子，就告诉我实情！你入狱这么长时间，到现在为止还未进行宣判，难道你真的以为是司法机关没时间搭理你？错了！是我留下了你这条命！与其让你毫无贡献的直接赴死，我认为你还应该有其他的选择！我现在问你，当初我们在你车上发现的子弹弹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刘六眼珠乱转的同时紧咬起了牙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明摆着是准备顽抗到底。 “不想说？”孔孑早料到了刘六会是这副德性，索性吩咐狱警帮自己送上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外加一份金枪鱼三明治。五分钟后，孔孑笑眯眯的吃着自己的食物，目光牢牢地锁在刘六身上。 咖啡是刘六最喜欢的饮料，而金枪鱼三明治是刘六的老母亲最爱吃的食物，这些都是孔孑来此之前便做好的功课。 未加糖的咖啡总是要比带料的咖啡闻起来更加浓郁，刘六虽把头扭到了一边，但奈何嗅觉过于敏锐。泛着咖啡香气的空气让刘六越加的心情烦躁起来，他开始怀念那些尚且自由的日子，以及那些能够捧着咖啡当水喝的时光。 “你有完没完了？吃吃喝喝也就算了，能不能善良点儿别发出任何声音，烦不烦哪？”刘六狠狠瞪了孔孑一眼，没好气的抱怨着。 “不烦，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孔孑的恶趣味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本来喝咖啡时并不算大的声音却在刘六说完话之后愈发明显，是的，他是故意的！ “王警官，你看他也没什么要问我的，要不你带我回去吧？”刘六求救似的看向站在监室门口的狱警，心虚的请求。 那狱警瞥了刘六一眼，随即就假装没看见似的转过头去，刘六见状，顿时变成了一个泄气的皮球，一声不吭了。 孔孑乐得见他这副样子，犯人越是心烦意乱，就越是容易取得最有价值的口供。 吃饱喝足了，孔孑喜滋滋的拍拍自己的肚子，翘起了二郎腿重新望向刘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车上的弹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刘六，你不要以为我这么问你是因为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是在给你一个协助警方调查，以此来减少刑罚的机会！ 你不是不愿意说吗？那我给你提个醒！你车上的子弹弹道，来自于59式警用9毫米手枪，弹容8发，是公安保卫人员等用于自卫的武器，因我国技术更新的缘故，1960年这种手枪便已经全面停产，所以59式手枪是警务系统中装备时间最短的一种手枪！ 海市公安局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再使用，更不会有警员丢失枪械或黑市流通交易的记录，唯一一种能够解释通的说法就是，这是一把老警员曾用过或者曾经丢失过的枪支，并且有人还用这把枪胁迫甚至伤害过你！ 说，这个人是谁？你又为什么要帮此人隐瞒这件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0 给你一个机会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缓刑期限结束差点要面对死刑的那一刻，刘六也还记得今天这个日子： 孔孑就那么面色凉薄的坐在他的对面，似在诉说一件自己亲眼所见之事一般，飞扬的自信与笃定交相辉映，让原本身上就有着凛然正气的孔孑更添从容快意！ 刘六的身上忍不住的颤抖，若说起初他还在怀疑，可是此时他便已然完全相信，孔孑当真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罢休。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何必还要来问我呢？”刘六的声音开始嘶哑。 “我说过了，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孔孑高扬起了眉峰，眼中的兴奋与审视不停的此消彼长。 “海市近几年来并没有警用器械丢失记录，说明这把枪是从别处而来，可我暗中查过周边所有市县乡镇的登记记录，都没有线索，如此看来，此人要么是个本身就身处要职之人，要么就是曾有人暗中帮助，把枪支丢失这么大的事儿都给完全掩藏了过去。刘六，如果能为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不敢说你一定能免于谋杀罪，但至少也还是能好好再生活上一段时间的，我想如果是这样，你的母亲也会足够欣慰” 孔孑话音尽落，刘六随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家中老母又有谁能帮他真心奉养 蓦地发现，答案竟然是没有人。是的，时至今日，刘六是真的并不确定那个人当初说的话是真是假了，那时听那人一面之词做了再难有回旋余地的事情，推李威下水致其最后死亡，或许有些太过冲动了吧？ “我知道的，可以告诉你，可是我不敢保证我看到的和你想的完全一致！”刘六终于还是妥协，小声回应。 “什么意思？”孔孑的眼睛眯得更紧了。 “意思是，我看到的可能会让你失望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想问我，找我的人是不是警察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是，找我的人，是一个叫做秦然的女人，你们的法医。”刘六说完，更深的窝进了椅背，他的心里轻松多了， “那时我母亲被查出了早期的老年痴呆，可能后半辈子会一直需要人照顾，我不知道你是否照顾过老人，除了时间之外，那是需要更多的财力的，而我那个时候把很多钱都挥霍没了，条件慢慢变得困难，我又有过进号子的记录，根本找不到正经工作。 就是那时候，那个女人来找我，说只要我帮她做一件事，她自然会帮忙照顾我母亲后半辈子，钱和人力都不是问题。一开始我看着她穿的也不算太好，以为是骗我的，谁知道她还真的给了我一张卡，我查了一下，卡里面有30万，她说那是定金，事成之后她才会兑现承诺。而她让我做的事，就是弄死李威！” 刘六咬牙切齿的回忆，他的眼神空洞难以聚焦，思绪早已飞回了当时的场景。他按照秦然所说的，从一处下水道里找到了眼神涣散似乎有些糊涂的李威，随后就把他带到了水源近前，把他扔到了水里任由李威自生自灭。其实，李威的死，刘六当真是难辞其咎的。 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孔孑快速提取着刘六言语中的重点，找到李威的时候他有些意识不清？所以也就是说，刘六把李威扔到水里的时候，李威首先是真的还活着，其次他虽然活着，可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李威的精神难以集中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该从水中逃生？ 中毒了？这是孔孑能够最快想到的原因，当初李威的尸检是由秦姐以及她的助手共同完成的，或许就如同李立的死一样，秦姐没有说实话？可是那枪，她又到底是从何处得来？刘六车子上的弹道，又该如何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有骗你。还有，弹痕的事情那应该是在我把李威扔到水里之后，往回返的路上，莫名其妙的就听到一声巨响。等我停下车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弹孔，可是没有弹头。我在想可能那子弹恰巧是从后车窗射进来，又恰巧从右车窗的位置飞出去了，当时右车窗是开着的，那个角度看来，开枪的人好像不是想杀我，我也不知道那人要做什么” 刘六没有撒谎，他的的确确已经把自己看到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孔孑，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也就只能靠孔孑自己了。 孔孑死盯着刘六看了许久，终于认定他没有欺骗自己，事实上他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已然锒铛入狱的人，还有什么理由去欺骗警方？难道只图个乐呵吗？ “谢谢！到时我会向法院递交你配合调查的资料，决不食言！”孔孑说着，摆了摆手示意狱警带走刘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1 存在重大嫌疑 这个秦姐，还真是哪里都少不了她呢！ 孔孑暗自头痛，好好的一个首席法医，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协助谋杀？可真“厉害” 至于为何是协助谋杀，这再简单不过，秦姐根本没有接触枪支的机会，也绝不会是在事发之后畏罪自杀的那种人！只是她终是错付他人，被灭口在自家房中，着实悲凉。 依次单独提审过唐红与凌兰，整理好所有该整理的资料后，孔孑随即只身前往省厅。 王厅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孔孑，眼神之中多了一些孔孑从未见过的精光，他难道在怀疑自己？从孔孑入警至今，这是第一次，王厅长以这样的神色面对孔孑，他向来是以孔孑为傲的。 “休养归来，不回你海市公安局报道，来我这儿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来怪我派人代替了你的位置？孔孑，你不是不知道，你们局里事情向来繁杂，你这么多天都置身事外，我们不可能不派人前去，即使不是老程，也会是其他的人！”王厅长缓缓开口，言语之中尽是不容置疑。 他说的我们二字，自然是以他为首的警界高官，而他们所担心的，无疑是海市公安局陷入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至于孔孑本人会作何感受，这便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孔孑摇摇头，意思是并不是为此而来。 “那是为了什么？”王厅长轻轻阖目，又抬手覆在双眼之上，心里逐一排除着孔孑来此的可能性。 要知道，省厅暗中调查孔孑是否廉洁奉公一事，孔孑该是并不知情的。 “我来，是有事要告诉您。王厅，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向您汇报，海市公安局现任办公室主任雷蒙，存在重大杀人嫌疑！” 王厅长眸光微动，抬眼瞟向了肃穆伫立的孔孑。 尚且还在三亚陪伴着两方父母的付晴突然心口微痛，旋即莫名的心惊胆战，一旁的罗美柔最先察觉，远远看着立在水畔照相言欢的张彩虹和付天，罗美柔选择了毫不声张，小声的询问起了付晴：“小晴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付晴的额角突突的跳，她没有不舒服，可不知为何如此心绪难平。 “不知道，”付晴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突然有些心慌” 罗美柔忙抬手轻抚付晴的后背，旋即被她那突兀的脊骨惊了心，明明刚刚认识的时候付晴身上还有些肉，现在怎么就瘦的这么快？罗美柔实在心疼，连声安慰着：“没事吧？是不是因为这两天一直陪着我们到处走所以有些累了？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好好睡一觉？还有，小晴啊，你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少了，你这脊骨都有些扎人了，太瘦了，小孑居然没发现？也太粗心了一点” 付晴暗叹，其实真的不怪孔孑，是她自己的问题。好像是从上次付晴自作主张搬离孔孑家那天开始，她的食欲就越来越差，有时即使是吃下了东西，最后还是一点一点都吐了出来，此后虽然知道了是付晴自己想得太多，可她还是延续着先前的状态，越发的瘦了下来。现在的付晴，恐怕外面风大一点，她就会像张风筝一样飞起来也说不定 孔孑心中怀着警界公事，即便是深情缱绻之时，也难免暗暗溜号，真的没太注意付晴身体上的变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2 需要十足证据 省厅厅长办公室内，王厅长手肘拄在办公桌上，双手握拳覆在嘴上，连带着支撑起头上的重量。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足有六十多页的所谓证据和报告，眼中有深不可测的暗沉。 “你这些东西，确实会让人想到许多。但是孔孑，你不觉得光凭这些就认定雷蒙有问题，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吗？你看看你这些供词，不是来自在押犯人，就是来自半截入土的老头儿，催眠一类的东西，你还真能相信？是不是有点儿太理想主义又太个人英雄主义了？心里指望着用这些东西来‘力挽狂澜’呢吧？孔孑，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王厅长好似全身都在用力般，重重的落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孔孑的证词除了来自刘六几人之外，还有的就是负责诊治付晴的老心理医生，他自称也是雷蒙曾经的心理医生。 而在历次催眠治疗中，老医生称是发现了雷蒙参与多起死亡案件的事实，原本是本着坚守心理治疗领域保密原则的态度未曾开口，可就在不久之前老医生又在一次诊疗中意外发现了雷蒙想要伤害付晴的事实，于是他终于受不住内心的折磨，这才决定全盘告诉警方。 “王厅，我知道这些看上去确实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雷蒙也确实是存在策划谋杀的可能性。李威的案子，凌兰的案子，李立c秦然c甚至是老局长以及那些着红衣死去的姑娘，雷蒙都在治疗过程中透露出了参与其中的事实，您如果不相信老先生的口供，他那里还有治疗过程中的录音，也同样答应交给我们！”孔孑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 即便孔孑不愿意轻易承认，可他的态度却隐约透露出一些信息，他急于勘破所有案件的真相，与报仇和保护爱人的决心大有关联。 “孔孑，你的情绪过于激烈，并不是件好事！”王厅长一语中的，直戳孔孑心窝，与此同时他的态度也很明显，他并不完全相信孔孑在这种心理状态下的外化表现以及判断。 “你怎么就能认定在催眠过程中所有的言语都是真实的，而不存在那个老医生蓄意诱导的可能？若非有十足的证据，你以为检方会就这么随意定了他的罪？孔孑，我理解你心情烦躁，也明白你为你的家人担心，可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如此武断行事啊！你倒是说说，从你开始怀疑雷蒙到现在，你抓到过任何一样能够直接并且真实证明他犯罪的证据吗？就这些证词，还有什么心理分析，足够作为呈堂证供吗？我相信你没有用，你得让所有人都相信才行！” 连珠炮一样的否定让孔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完全明白王厅长的担忧。雷蒙不是普普通通的小警察，他是曾与自己一道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有功之臣，而想要起诉一位警界中层领导，必然会引得警界动荡纷乱，更有可能会在社会上掀起一场难以想象的波澜风潮，若非真的手握百分之百的证据，谁都不愿意轻易动他分毫。 孔孑沉默良久，重又开口解释：“王厅，您的担忧我明白，可即便您并不相信我的判断，我也还是要说，我孔孑若做这件事情，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和我的家人，而一定是为了让整个海市重回平静和安泰！ 如若连警界内部的人都知法犯法的话，以后谁还会相信我们所说，相信我们所做？ 您心里一定非常清楚，警用枪支遗失却没有任何记录留下，这绝不是正常的事情，还有这半年来海市中所发生的所有案件联系，您难道不会觉得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吗？” 最后一句话，孔孑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默念：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无辜受难，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人含恨而终，就算前面要面对的是刀山火海，我孔孑也一定会奋不顾身的飞身跃下，绝无任何怨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3 孔孑与副厅长 孔孑并没有说完，他并不是没有证据，只是证据还没有苏醒过来。 是的，林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只要他平安醒来并说出谁是意图谋害他的凶手，很可能所有事情都会如连锁反应般真相大白。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孔孑内心深处的最大希冀，呆头呆脑却忠诚耿直的林龙成了案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这也真是最大的意外。 王厅长并没有直白的去试探孔孑关于收入的事情，孔孑自然也就是纤毫不知，于是尚且蒙在鼓里的孔孑在并未得到厅长首肯的情况下独自返回了海市，准备迎接明里暗里更大的考验以及战争。 是日下午，约莫午休时间差不多已经结束，孔孑才磨磨蹭蹭的从海市公安局附近的一家餐馆里走了出来。没有他在的日子，所有警员看似状态如常，可实则要么是满心抱怨，要么就是满腹惦念，对孔孑的惦念。 于是，当孔孑一身便衣出现在海市公安局大厅的时候，所有在场的警员都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喊，平日里相对稳重一些的也失却了稳如泰山的神情，以紧锁在孔孑身上的灼热目光倾诉着自己对孔孑的思念之情。 “好了好了，”孔孑笑眯眯的安抚着众人的情绪，看似毫无情绪波动的轻声问道：“程副厅长在哪里呢？” “貌似应该在局长办公室跟雷主任在一起开会呢！”人群中有人叫道。 程远武外加一个雷蒙，一道在我的办公室开会？孔孑这么想着，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轻轻勾起，这两个人关系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 三分钟后，孔孑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轻咳一声，随即敲敲门便不请自入。 沙发上正研究着什么的两人看到孔孑均是一愣，旋即便恢复了常态。 程远武起身走到孔孑面前，也不假意带笑，仍旧保持着先前的神情扬声发问：“怎的不穿警服就来上班了？”说完还不忘上下不停打量着孔孑，孔孑意识到他眉眼中的审视，微笑着轻轻颔首。 “刚下飞机就回来了，着急来看大家一眼，等会儿我还得去做个检查，之后要见个朋友，明天才能复工，所以就这么来了呗~” 孔孑用笑意掩盖住自己神色背后的疏离，只因他始终坚信“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老话，谁成想程远武非但没笑，反而更加冷了面色，沉声训导：“孔孑呀，别说我这个副厅长以官威压人，可我还是觉得，警服是警察的荣耀，就不该离身！你现在虽说只是代理局长，可怎么着也还是得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下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你呢不是？” “是是，副厅长教训的是，孔孑下次一定注意~”孔孑笑笑，没再吐露别的，程远武和雷蒙没有质疑他说的话，也就是说他们暂且不知道孔孑下了飞机先到过省厅，如此便好。 程远武不着边际的白了孔孑一眼，接下来的话半是劝谏半像警告，“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我这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得说，当权者无论何时都该恪尽职守，廉洁奉公，对谁都没有例外！” 孔孑眉头微皱，一时没太明白程远武的意思，可这隐藏的警告意味却是被孔孑听得透彻。 觉得我有问题？我还觉得你有问题呢！孔孑暗想，颇有些愤愤不平，转头望向了始终未发一言的雷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4 哪能再麻烦您 雷蒙微怔片刻，便轻笑着打趣：“老孔啊，多日不见，你好像比住院之前更精神了一些！” “我也这么觉得，多日不见，雷主任倒是比先前更勤快了一些，我怎么记着我在的时候，你是最不喜欢开会的，尤其是在局长办公室开会？”孔孑斜睨着雷蒙的脸颊，说话间意有所指。 雷蒙垂眼，无声的笑笑，一旁的程远武白了孔孑一眼，满脸都写着不悦。 孔孑选择性的忽略掉了两人的表情，似是无意的凄声又问了一句：“对了，我听说林龙被枪杀了，你们还抓了我妻子的朋友？不是她报的警吗？怎么回事儿？” 案发至今，这个案子一直都是程远武在全程督案，中间曾提审过陶虹两次，可每次她都是大叫着冤枉，并坚称只要到了得见天日的一天一定会反过来控告警方拘禁！ 原本程远武就为着这件事情无比的郁闷，现在一听孔孑开口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逼问：“孔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龙是你的手下，他出事了你不管不顾，反倒是开口替一个嫌犯辩白？怎么，就因为她和你妻子认识，你不会是打算罔顾法度了吧？” 孔孑静静打量着程远武的样子，终是回报以粲然笑意，“程副厅长，我跟您虽然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作为我的上级，相信您也对我孔孑有一定的关注在先，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才对！如果我是一个罔顾法度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站在您的面前这般对话吧？无论是谁，哪怕是我多年的至交犯了事，我也一样不会打通这道后门放他一马，您放心吧！” 说完这些，孔孑下意识的瞟了雷蒙一眼，后者嘴角带笑，就算是回应了孔孑的注目。 从林龙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是何莉在医院照顾，警方派去抓捕陶虹的人意图非常明显，只是带陶虹回警局，并没有派其他的人守着林龙。以何莉的暗中汇报看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去明里暗里的查探过林龙的状况，所以应该没有太多人知道，林龙即将彻底脱离危险期苏醒过来，如此，或许程远武和雷蒙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希望是这样！”程远武瞪了孔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副厅长这是要去哪儿啊？”孔孑轻声追问了一句。 “局里的警员出了问题是大事，这件事情当然要首先提上日程并且尽快解决，去审审你妻子那位朋友！” 程远武没有回身，只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力道，孔孑看不到程远武的表情，难以确定他到底是因为孔孑这么快就返回岗位而紧张，还是真的因为方才训斥孔孑的余怒仍在作祟。 是的，孔孑多少有些怀疑程远武来此代理局长位置的目的，毕竟林龙遇袭以及陶虹被抓都是在程远武来此之后才发生的，而且毕竟，前来代任是程远武亲自向王厅长提出的。 程远武与雷蒙关系要好是所有警界高层都知道的事情，如果雷蒙存在涉案嫌疑，那么是否就代表，程远武也同样存在包庇甚至协同作案的嫌疑？ 当然，这件事情还有待验证，而此时孔孑的第一反应就是凑上前去笑眯眯的提醒：“程副厅长，这段时间我不在局里，您受累了！既然我回来了，这些事情我哪还好意思麻烦您哪？要不，还是等我带人去提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5 偷天换日之举 程远武的双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亮，他紧瞪着孔孑沉默良久，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 雷蒙踱步到门口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孔孑的肩膀，嘴边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老孔啊，程副厅长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别往心里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相信他也不会再去主动提审陶虹了，我知道你是怕付晴知道了难过，不过有些事情，大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嘛！回头你看看案宗就明白了！” 刚要离开之时，雷蒙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凑到孔孑耳旁小声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我之前听程副厅长说，省厅最近要开展整个警界的整风运动，他应该还会待上几天，而且过几天可能会要求所有人递交财产证明什么的，你提前整理整理。行了，没什么事儿，我回去干活了！” 话尽，雷蒙立时丢给孔孑一个微微驼背的背影。 和初来海市的时候比起来，雷蒙的确是老了太多。可是这一点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也最奇怪的是，孔孑越发的猜不透他了，而当一个多年的挚友渐渐变得陌生之时，或许就注定了两人终将走上再无交集的道路。 出了警局，孔孑先到医院拍了个片子查查身体状况，被告知无事后他便立刻起身前往林龙住院的病房。 原本林龙是住在市医院的特护病房的，可在孔孑的暗中授意下，林龙被何莉偷偷转到了一家市郊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严密看守。 孔孑的目的非常简单，不希望警局中任何一人在这种情况下见上林龙一面。 刚刚听孔孑做出这一决定的时候，聪明的何莉仅用了一秒钟便立即给出了最精准的概括：偷天换日！ 是的，这就是孔孑的计划，在没有更多人知道林龙尚且存活的时候把他转移到最为偏僻而又相对安全的地方，以免有人在知道了这一事实后再度蓄意伤害林龙；同时，还可以为孔孑录取林龙口供提供更加自由的空间，并以此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可是对于孔孑而言，他所能拖延出的时间至多也只能加上1~2天。林龙虽然在警局中并不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但毕竟同事一场，迟早都会有人想要去医院探望，到时若别人发现了林龙不但没死，还被暗中转移，这样的消息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的沸沸扬扬，再要是想有引蛇出洞的机会，恐怕就是难于上青天了！ 此时站在重症监护室透视窗外的何莉，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的孔孑，他的眼神中尽是兴奋和期盼。 “这中间他醒过没有？”孔孑轻问，在与何莉的通话中孔孑得知，从医生宣布手术成功后开始，林龙就一直沉睡，也不知是因为伤了筋骨还是实在太过虚弱。 “醒过，一共醒过三次，可是每次时间都不长，只是相对之前来说每次醒的时间都会更长一些。这儿的医生说，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大概就在今晚或是明晨！” 被孔孑的兴奋劲儿传染到，何莉吐着回答的同时也是满眼期许。这么长时间了，若是真的能在林龙口中得到有用的口供，或许能被侦破的案子真的不只是眼前这一件而已吧！ 孔孑信任何莉对于先前所有案件的分析，何莉也因而始终怀有助孔孑一臂之力的愿望，若真能大功告成，才真真是大快人心之事呢！ 是夜凌晨三点，睡得迷迷糊糊的孔孑被一脸惊喜的何莉用力摇醒：“孔局，孔局快醒醒，林龙他睁开眼睛了！他醒了，要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6 航拍机的作用 虽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林龙的面色看上去仍旧是毫无血色，惨白非常，孔孑看着那张白纸一样的脸，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儿。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可是这件事等不得！林龙我问你，你有没有看清开枪那人的面貌，那人是谁？”孔孑一边小心的把病床摇起了一定的弧度，一边急不可耐的开口询问。 林龙面露难色，紧紧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小声回答：“没有” “怎么可能？”孔孑怎能相信等待换回的是这样的回答，他上前摸上了林龙的额头，面色之上尽是急切，咬牙切齿的再度开口：“你是正面遇袭的，难道不是你亲自开的门吗？怎么可能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林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怕了，所以才不敢说的？你要知道，只有尽快抓到这个暴徒，你才能真的一直平安无事下去！” 林龙咳咳咳嗽两声，愣是把整张脸都憋成了紫红色，虽说没有伤到心脏，但子弹在体内炸裂时的碎片伤害也着实不轻，要想彻底恢复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真的没有看到，说来头儿你可能都不信，想枪杀我的根本就不是人！”林龙的表情扭曲而惊恐，应该是还在为濒死一事心有余悸。 “胡说八道什么？”孔孑一脸震惊。 林龙脸上的委屈更甚，嘟着的嘴唇几乎能挂住一个瓶子，他抬起未扎针的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想要让记忆更加清晰。沉默良久，林龙才又望向孔孑肯定的回道： “头儿，我真的没骗你，我那天确实是听到了敲门声，可是从门镜看出去，根本就没有人。 我也是太欠了，一下子就上来了好奇劲儿，没怎么多想就开了门。你猜怎么着？我意外的听见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正想看看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声音，就看见一个长的像航拍机似的东西从高处快速落了下来，正好停在了跟我心脏平齐的位置，我看见那东西上挂着一把手枪！ 正愣神的时间，那手枪就自己冲着我开了一枪，然后我就没有知觉了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里了，特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不仅要杀我，还在我临死之前这么唬我，我一定饶不了他，必须把这人大卸八块！” 林龙怒视着虚空中的某一处，五官几乎就要挤到了一处，还不忘攥紧了拳头冲着那一方位挥挥拳，像是在排练打人的情景。 航拍机？孔孑和何莉听完面面相觑，居然连面都不露就能杀人？可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提前就想到了这一枪杀不死林龙而留下把柄的可能性？这可能吗？如果是费尽心力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凶手不干脆想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来夺走林龙的性命？ 孔孑痛苦的合上双眼，他去过林龙家，那个小区没有物业，自然也就没有人监管，小区和楼道中根本没有监控设备，相信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在小区附近操纵航拍机的人。换言之也就是说，刚刚才发现的线索就这么意外中断了。 “该死！”孔孑一个用力，把床头的护栏敲得铛铛作响。 相比于孔孑的反应，何莉倒是显得镇定许多，她抬手覆上了孔孑的手臂，轻声安慰：“孔局，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虽说没能直接找出凶手，但是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基本排除陶虹的杀人嫌疑了不是吗？这也算是好事了！” “啥？”林龙不顾手上的针头，腾地坐了起来，“你说陶虹的杀人嫌疑？怎么回事儿？” “呃”何莉扶额，沉睡中的林龙根本就知道陶虹惹上嫌疑并被抓回警局的事情，自己还真是不该这么多嘴，估计这会影响林龙的心情，也会影响他身体的恢复速度吧 一旁的孔孑勉强的勾起嘴角，心想着或许自己该再去问问陶虹，没准儿当时的现场会遗留下什么证据也说不定呢？毕竟，事情根本没有何莉说的那么简单！ 既然林龙不能直接证明伤他的不是陶虹，那么必然会有人提出质疑：你们怎么就知道操纵航拍机的人不是陶虹呢？况且陶虹也的确在现场出现并逗留过，那把枪上还有她的指纹呢！ 如果真是这样，陶虹同样逃脱不了嫌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7 两次拨打电话 三天的假期转眼而逝，付晴本想再陪着两方老人多走走，可奈何张馆长一天八遍电话催促她赶紧回海市，付晴也只得暂时放下了这一计划。好在爸妈们都好说话，还反过来不住安慰付晴，称以后有得是机会。 临出酒店之前，付晴想着该提前告诉陶虹一声，便随手拨通了陶虹的手机，第一遍打，关机；第二遍，第三遍，仍是如此。付晴有些疑惑，陶虹并没有连续关机超过三个小时的时候，即便是夜里起夜时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也会立刻充电开机，生怕别人找不到她，这是怎么了？ 在海边时的那种不安感再度袭来，付晴大口的喘着气，以此来平复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频率。 张彩虹第一时间发现了付晴的情绪波动，赶忙上前问她：“怎么了？和小孑吵架了？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告诉妈，妈替你报仇！” 付晴只觉自己满脸黑线，妈妈这是想到哪儿去了？难道跟了孔孑以后，她付晴的生活之中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其实这也怪不得张彩虹，毕竟小两口还在新婚时期，来的时候孔孑明明说的是带着家人来度蜜月，可最终却是把大伙儿都扔在了三亚一个人回了海市，甭管是因为什么吧，这总归还是孔孑的不是，就算女儿怪他甚至是和他吵上一架都该是正常的反应！ 得到了付晴否定的回答，张彩虹稍稍送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还是付晴会受委屈或是难过，做了别人家的妻子，只要老公能全身心的宠着她，那生活中就必然会少了许多的不如意。 “那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不对劲，阿孑提早回了海市，我现在给陶虹打电话又打不通”付晴的话语止于此，随即眉眼几近皱到了一处。 张彩虹的眉头高扬，夸张的大叫：“不会吧？你难道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事？陶虹不是你的好姐妹吗？应该不可能吧？再说她哪有我闺女长的好看哪！” 付晴抚额长叹，心想着妈这一天脑袋里都装着什么东西 若说对于孔孑的了解程度，付晴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那么急于赶回去，一定是因为局里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他不会像临行前那么紧张。付晴还记得孔孑曾不经意间提过，林龙可能会有危险，难道跟这事有关？那要真的是林龙出了事，陶虹该有多伤心呀！ 越想越着急，付晴索性直接拨通了孔孑的电话 电话另外一端，孔孑紧盯着手机来电提醒上付晴的灿烂笑颜，又抬头看看仅仅两天便容颜消瘦的陶虹，狠心的按上了挂断键。 “是晴儿吧？”陶虹深深叹息，沮丧的问道。 “嗯！我还没告诉她这件事，虹虹，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可是话说回来，你当时真的不应该自己过去的” 孔孑轻叹，就在几分钟之前，陶虹才对他讲了那天的经历，包括去林龙家之前接到的那通电话内容。孔孑暗叹，这和林龙蒙冤时候的情景还真是相似，手法实在是太过接近，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之前林龙蒙冤那件案子里，是有人给快递公司打进了电话，而这一次是直接打到了陶虹的手机上。 孔孑思虑片刻，重又开口：“虹虹，你好好想想，都有谁知道你的电话，或是谁有可能把你的电话泄露给别人？” 陶虹想都没想就用力摇了摇头，回答的异常笃定：“我的朋友不多，彼此交换过电话号码的更是少之又少，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通讯录，里面互留过电话的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五个！至于有谁会把我的号码告诉别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陶虹突然扬声：“我想起来了，在此之前，我接到过一个电话，也是听不清是男是女的像是处理过的声音，当时那人说是什么证券公司的，问我是不是陶虹，我说是以后对方就马上挂断电话了！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那次打电话的人有可能就是这次约我去林龙家的人！” “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孔孑扬眉轻问。 陶虹想了想，认真的报上了一个日期，孔孑当即心生疑惑，陶虹所说的日子，不就是林龙和雷蒙一起出差山东那段日子前后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8 本不该告诉她 取回了陶虹被没收的手机，并且反复确认过还没有人动过手机之后，孔孑才动身离开了审讯室，临行前还反复叮嘱负责看守的人：还未定案之前，陶虹都只是带着嫌疑而还不是凶手，万万不要过于难为她！ 虽说起不到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但至少也还是能让陶虹这几天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艰难，如此便好，这样付晴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太过担心吧？ 这么想着，孔孑忐忑的拿出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付晴的号码，另外一边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喂？老公，你怎么挂我电话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给虹虹打了好多电话她一直没接，我怀疑一定是出事了，你帮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好不好？还有啊，你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林龙出什么问题了？你呢，你没事儿吧？” “这个”孔孑心里咚咚作响，他不知该如何告诉付晴实情，可付晴今天的表现告诉他，她怕是真的发现了端倪了。 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哪孔孑暗叹，付晴并不是个逻辑思维能力极强的人，可是往往在很多事情上，女人的直觉足可以和完美的逻辑推理力相媲美，这当真是上天的馈赠 一阵沉默过后，付晴的声音突现沙哑：“我猜对了是不是？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老婆，你别多想了！陶虹可能这两天忙着呢吧？你们殡仪馆不是要搞什么死亡体验馆吗？她肯定是没时间所以才不接电话的，你就放心照顾好爸妈，再好好玩儿两天吧！”孔孑这话说得极为心虚，生怕付晴识破，声音不自觉的越来越小。 “你骗人！”付晴一句话戳破孔孑的谎言，“你根本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所以只要你撒谎我一定能够听得出来的！阿孑，到底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说的，我们还是不是夫妻？你连这点儿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吗？还是你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去了解你的事情？我不配是吗？” 孔孑无奈，唯有坦白以求宽恕：“老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是，如果我说了，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要太着急了，我其实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你说吧！”付晴用力咬住嘴唇，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再度浮现。 整整二十分钟，孔孑用了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把海市近期发生的事情慢慢给付晴讲了个透彻，明明是三言两语就能讲述明白的事情，可孔孑实在担心付晴承受不起，因而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底无数次的演练一遍，尽可能的省略掉了一些可怖的情节。 但即使是这样，当孔孑话音落尽，电话另外一旁的良久沉默终究是被一声刺耳的“咣当”声代替，孔孑霎时心惊，不用看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付晴一度晕厥扔掉了手机 “老婆，老婆？付晴！”孔孑叫得声嘶力竭，可为时已晚，再听到回应时，便是罗美柔焦急的声音：“儿子，付晴晕倒了，我带她去医院，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通话就此结束，孔孑的心随之沉入了谷底，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告诉了她，到底还是让她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惊吓 这样也好，孔孑暗道，如果付晴返回海市的打算能被就此搁置，或许她就能暂且远离那些恶意的威胁和潜在的伤害吧？ 然而孔孑终究还是小看了付晴的倔强，也轻视了她对朋友的深情厚谊，身在三亚的付晴只在医院输液半小时后便不顾两方父母反对坚持坐上了返回海市的航班，当晚便抵达了海市机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9 委屈以及痛心 付晴是在海市公安局的办公室里找到孔孑的，她甚至连孔孑家都没去就直奔公安局，事实证明她和孔孑果真是心有灵犀。 “你怎么回来了？”孔孑看见眼前人的时候，忍不住一阵慌乱，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才刚刚骗过她。 “你说呢？我不应该回来吗？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付晴怒目双横，眼中带火。 孔孑脊背冰凉，还好时针已经走过了晚上八点，警局里面除了孔孑就只剩值班的同事，要不然被更多的人看到，还指不定要暗里如何嘲笑他怕媳妇呢 丝毫不敢敷衍，孔孑赶忙起身想要安抚付晴，可扬起的手臂却被付晴一巴掌重重打落，随即还奉上白眼一双，外加一句音调更高的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呢？我跟你说啊，我要见虹虹，她那么喜欢林龙，这段时间找不到他天天都是茶饭不思的，怎么可能去伤害他呢？” 孔孑委屈的直咧嘴，自从付晴和孔孑在一起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冲孔孑发火，可孔孑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确实也是他思虑有限，没有顾及到所有的人。 “发什么愣啊？带我去见虹虹啊！”付晴连声催促，还不忘用力的跺着脚以示自己的坚定态度。 知道自己此时的解释派不上用场，孔孑索性暂且不发一言，只小心的搂着付晴坐到沙发上，随即把同事送来而他未动一口的晚餐拿给了付晴，眉眼带笑的讨好：“老婆，你肯定还没吃饭吧？先把这个吃了，别让我担心，之后我们再说好吗？” 垂眼看着满登登的饭盒，付晴的脾气瞬间消失了大半，再次抬眼对上孔孑含笑的双眼，付晴压低了声音轻问：“你怎么不吃饭呀？我不在就没人看着你了呗？你这才刚出院几天，不想养好身体了吧” 听她这么问，孔孑的心里才算稍稍有了底，付晴到底还是担心他的，既然如此，她应当也不希望让孔孑为难才对。 把饭盒轻轻放到了一旁，孔孑小心翼翼的捧起付晴柔软的双手反复摩挲，越发纤细的指节使得原本舒适的触感变了个样子，孔孑皱了皱眉，暗暗埋怨自己这段时间对付晴关心太少。 故意不去看付晴尚且有些冰冷的白眼，孔孑轻柔的把付晴揽进怀里，她那高突的脊背硌得孔孑生疼，而比身上更痛的，是他的心。 “老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孔孑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来，“我居然没有注意到，是我的错，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怎么回事，又吃不下东西了吗？” 付晴曾对孔孑讲过，从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不下东西，就算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也总会全部吐出来，不是身体上的问题，更可能是心理上的，又或许是神经性的厌食，就像是某种条件反射 孔孑不免自责，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虽说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彼此，可却一直都没有心贴心的去和付晴深度沟通过一次。他问过很多医生，所有人都说这是抑郁症患者的常态，想要一蹴而就的治愈她所有病症并不容易，最重要的还是要多去陪伴，多去沟通以及理解。 在面对付晴这类的情况时，很多人会误以为每天都把她“锁”在身边，不去刺激她，一直哄着她就是最好的陪伴，实则不然。更多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愿意耐心倾听她说话的人，不刻意回避曾经的种种而愿意与她一同直面的人！ 说到底，还是一个倾心相许，彼此间不留秘密亦不会尴尬或是不甘的c能够完全信任她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0 整风正风运动 柔声细语之下，付晴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微垂下眼眸，掩藏住眼底的不忍，想起陶虹平白无故受到委屈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付晴终是自责的窝进了孔孑的肩窝，深深的垂下了原本傲然挺立的头颈。 孔孑知道付晴和陶虹姐妹情深，忍不住连声叹息，可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任由付晴胡闹，在还未彻底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还是不要让她们两人见面比较好，也免得别人传些不必要的闲话。 “对不起！”付晴轻声念叨，声音和此刻的气氛一样沉闷。 “干嘛要道歉呀？是我没有做好，害你难过了你知道的，这件案子得由我来负责，你是我的妻子，陶虹又是你的姐妹，我没法让你见她”孔孑心生惭愧，搂着付晴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也再顾不得她身上有多硌人。 付晴点点头，没有回话，她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刚刚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发生在她周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真的没办法接受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能让你满意的结果，好吗？相信我，老婆！”孔孑言语轻轻，温柔无边。 付晴暗暗叹息，终是沉默在了孔孑的柔情之下。事实上，她并不想这么作的，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始终生活在恐惧之中；或许还有点怨，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既帮不上孔孑，又无法为朋友做任何事。 世事艰难至此，除了至亲之人，她又有谁可以依靠？可万一所有亲近的人都这么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又该如何面对一人独面整个世界的孤寂苦楚？ “相信我，很快，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的！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们就去重新度一次蜜月，我一定让你做最幸福最甜蜜的新娘，我爱你！”孔孑不曾低头看去，却早知道在自己一遍又一遍的低语声中，付晴早已泪湿衣襟，沉沦若斯。 那晚之后，付晴再未过问过一句有关警局或是案件的事情，不是因为不知该从何说起，而是因为她相信孔孑所说的：这一切很快便都会结束！既然如此，她愿意等待，等待所有事情次第终了，也等待他们从今以后的生活重归平静与正轨。 他们会幸福的，付晴深信不疑！ 第二天一早，当孔孑身着警服昂首阔步的出现在海市公安局会议室中之时，没有任何一人质疑程远武去了哪里，也无任何一人哭诉孔孑养病期间的动乱非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孔孑从没有抛弃过他们，孔孑与他们，除上下级关系之外，所剩的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之情！ 而与此同时，风雨欲来！ 就在这天下午，所有案件调查重回轨道的同时，尚未返回省厅的程远武手持省厅下发的整风文件，要求所有警务人员递交自己的全部财产证明，省厅将对每一笔收入以及支出项目严格筛查，整风正风，将廉政进行到底。 孔孑突然有种感觉，或许程远武从一开始来此就是为了眼前这件事，而根本与从前的那些案件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省厅目前的工作重点也放在了协同海市公安局追寻巨额财产去向上了？ 不过猜测归猜测，孔孑是不会傻到亲自去询问程远武个中原因的，虽然那种隐隐的被监视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有人帮忙追回资金也不是一件太差的事情，或许程远武还真能有这个本事，迅速追回流失资金也说不定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孔孑暗笑，领导的想法别去猜，猜来猜去谁也猜不明白，反正自己又不贪不抢，有什么可怕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1 准备换一批人 孔孑返岗这一天，付晴在殡仪馆里忐忑非常。陶虹的事情实属突发事件，付晴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张馆长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去想陶虹的为人，又是否会保留她的职位直到她回来那天。 “付晴，上班时间发什么呆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付晴惴惴不安的时候，张馆长的声音在她的身后突兀的响起，吓得付晴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油彩盘，险些弄得自己一身都是。 张馆长推了推眼镜，眉头明显拧到了一处，他斜睨着眸子上下打量着付晴，良久厉声埋怨：“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出什么事儿了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现在可不只属于你自己，你还属于咱们殡仪馆，瘦成这样照相能好看吗？照片要是不好看，吸引不来客人，殡仪馆万一保不住，你还得失业！” “啊？”付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叫出了声来。 “啊什么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都快脱相了你！本来挺好看一姑娘，看看你现在我不管啊，趁早给我增肥，哪有男人会喜欢你这排骨一样的身材？”张馆长明显是动了怒，脸颊的红色快速晕染到了脖子根儿。 付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想着就算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她的长相来吸引人，也不至于把话说的这么漏骨吧？这也未免太伤人了！再说了，怎么没有人喜欢，孔孑难道不是人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当然不能随意脱口，付晴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小声应承着，却是始终低着头，在张馆长看不到的角度不停翻着白眼。 张馆长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也不再说下去，只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叮咛：“付晴啊，你现在可是咱们殡仪馆的希望，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对了，”张馆长顿了顿，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工作间，视线最后落在了原本属于陶虹的工作台，随即继续说道，“近期我可能会招一批新人进来，你这工作间里也该有点新样子了，我打算给你找个助手，你也不能一直一个人工作！” 付晴大骇：“馆长，陶虹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有她就够了！” 张馆长眼神一冷，言语间满是不悦：“很快就回来？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陶虹可是担上了杀人的嫌疑，这个大的事儿，她还能回来？就算她能回来，这万一传出去，说咱们这儿藏着一个杀人犯，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干脆直接关门大吉好了！” 付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挺着脖子据理力争：“馆长，陶虹是被冤枉的！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更何况我丈夫已经告诉我她很快就能洗脱嫌疑回来工作了，哦，我丈夫就是咱们海市公安局的局长，他不会骗我的！陶虹到底也是咱们馆里的老人了，这样对她实在太无情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张馆长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一次付晴负气出走泰国，孔孑来殡仪馆找张馆长谈话的时候还有外人在场，让张馆长很没面子。这件事他始终记在心上，只是苦于不能把孔孑怎么样，又没办法直接戳破他的谎言，如今付晴竟然又主动提醒张馆长孔孑其人的存在，让张馆长不禁霎时爆发： “付晴，别以为你是什么局长夫人就可以这样顶撞我，这个殡仪馆的馆长是我不是你，想耍官威找错地方了吧？你丈夫说陶虹是被冤枉的，她就一定是被冤枉的了？我还告诉你，就算她真是被冤枉的那又怎么样？我堂堂馆长想换一批员工来用还需要提前打好报告通知你们是吗？你既然那么厉害，都成了局长夫人了，干嘛不直接辞职离开这里，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吧？” 张馆长因一时赌气而说出的心里话不禁让付晴愣在了原地。 是啊，张馆长说的一点没错！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干预馆长的决定？她是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入殓师罢了，身边人的去留她根本无从决定和抗拒。她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坚守住自己的内心，去相信自己应该相信的事实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2 副厅长的审问 付晴的沉默换来的是张馆长的胆战心惊，虽说是赌气说出的话，但关于付晴的部分却并不完全属实，张馆长并不希望付晴离开，至少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上一次付晴为馆里拍的照片一经投放市场宣传便起到了爆炸性的效应，这一点付晴不知道可张馆长却是心知肚明。 所有的娱乐性网站都在疯传付晴的照片，声称付晴是代言界众多美女中的翘楚，自有其本身高雅与妖冶相融合的独特气质，更有甚者争相猜测付晴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是为了一时兴趣才为一家普普通通的殡仪馆做上了代言。 付晴对这些一概不知，是因为她从不上任何的相关网站，更对自己的照片被投放何处毫无兴趣，在她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员工的本分，是为了降低殡仪馆倒闭可能性的必要付出，而因为一批照片而让她意外的小有名气这种事情，付晴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她向来都是个理智多过感性的人，从未改变过。 “好了，我说的话你也不用太在意，关于陶虹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张馆长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两句话，他实在是无法开口对付晴道歉，只好假意退了一步。 “真的？馆长您说的是真的？没骗我吧？”付晴瞬间双眸璀璨，激动的无以复加。 “当然，没有”张馆长有些心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当着面承认自己欺骗付晴，为求不露馅，张馆长又叮嘱了两句便匆匆离开，只留给付晴一个虚无的幻想，她是真的以为张馆长会考虑把职位留到陶虹归来。 暗暗下定决心，付晴决定至少在陶虹回来之前都要更努力的工作，或许自己再努力一些，陶虹就不必经历莫名失业的苦痛了！ 另外一边，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程远武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何莉坐在孔孑对面说着什么，确认了自己并未看错后，程远武瞬间面色如尘，不悦到了极点。 “先这样吧，你先回去工作！”孔孑适时的支走了何莉，以免让场面更加尴尬。 程远武缓步走了过去，直接坐到了何莉刚刚坐过的位置，双臂支在办公桌上，审视般的盯着孔孑，许久才沉声问道：“你调何莉回来上班了？” “哎呀，程副厅长，没有及时向您汇报，是我的错！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瞒着您的，这不是现在事情多，我这儿着急用人吗？换了别人，彼此的工作习惯都不尽相同，互相适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也是怕耽误太多时间呀！再者，何莉虽然不是最专业的刑侦人员，但却是最优秀的心理分析人员，我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孔孑眉眼带笑，言语之中无丝毫的谄媚。 眉眼微颤，程远武显然不太高兴，他拒绝了孔孑送到手边的茶水，也不再绕弯子，开口便问：“行了，既然你都回来了，也就不存在什么先斩后奏这种事情，你要用自己的人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可提醒你，最好不要再越级启用不同科室的人员，尤其还是实习人员，这事儿传出去，并不见得有多好听！ 好了，不说这个了。孔孑，我今天来没有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关于你的私有财产的事情！我无意中听雷蒙说，你在市中心还有一套豪宅？以那儿的地段价格推算，挺贵的吧？你能不能稍稍解释一下，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程远武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想法，孔孑也是一眼便明，程远武多半是认为孔孑私下收取贿赂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3 事实胜于雄辩 “程副厅长，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孔孑紧紧眯着眼睛，双目之中眸色复杂。 程远武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唐的事情，哈哈大笑不停，笑够了，才慢慢平复好心情缓缓说道：“孔孑啊，我跟你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误会这种程度吧？再说了，你有什么事情是害怕其他人误会的吗？在我看来，清者自清，哪会在意外界的声音，除非” 除非，你非清者而更近污浊！这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孔孑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明白程远武的话外之音？ 如此颇有些无中生有的指控，让孔孑极不舒服，他拉下了脸再无笑意，换上了一种认真而又疏离的语气： “程副厅长，我相信事实胜于雄辩，很多事情如果您不相信也并不见得有多重要，就算您不信，事实也会帮您去相信！ 这件事情虽说不是人尽皆知，但知道的同事也着实不少。 我刚入警队的时候因为赚的并不算多，又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一直都在一家证券公司做兼职员工。职务是兼职的证券经纪，帮助一些客户或者朋友选股开户等等，赚到过一笔佣金； 再加上我这些年来在警界获得的荣誉所带来的经济方面的奖励，才付够了那栋房子的首付，落上了我的名字，至于后续的剩余款项，是孔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我父亲的父亲替我交上的，如果不信，您可以随时去进行调查！ 哦，对了，关于我做兼职经纪的事情，也是在合法的范围之内做的！我曾自考过证券经纪资格证，证件是全国统考之后统一下发的，属于‘持照经营’。更多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我也还是挺赞同您说的那句话的，清者自清！” 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孔孑随即无奈的抚上了额头，病后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在这样的刺激之下不免疼痛不已，又有种既痒又痛抓心挠肝般的无力感循着动脉直戳脑干神经，叹息声随之响起，孔孑实在是再不愿看程远武一眼 程远武并没有回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孔孑看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默默的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当孔孑与程远武两人成为了异常合拍的忘年兄弟，程远武才再次回忆起此时的情景，并一字一顿的告诉孔孑他在当时究竟作何感受：孔孑其人，坦白无私，朴实无华，又带着些年轻的叛逆与激情，总之一句话，很是令人震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的程远武更多的还是觉得孔孑有那么一点点的冰冷点点的傲慢，外加那么一点点的不近人情 要不怎么说，谁都不是圣人，评判一件事情之时，谁都没有办法做到在当时就完完全全的公正不阿毫无私心。好在关于当时的种种，时光自会给人们答案，换作众人皆知的一句话就叫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毕竟说起来，程远武的目标本就是孔孑，因而在查验清楚孔孑所说全都为真后，程远武也就不再于海市多作逗留，即刻返回了省厅，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踏足过海市半步。 而临走之前，程远武出乎孔孑意料之外的特意来见过他一次，并告知孔孑自己究竟因何来此，与此同时竟还如兄长一般连声告诫孔孑：“世事无常，虽然不知道举报你的人是谁，但是此人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未来的工作之中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至此，孔孑先前对程远武的所有猜疑彻底消散殆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4 早点办婚礼呀 这一晚，孔孑回家回的有些晚，看了看手表上时针的指向，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本打算先回家好好睡一觉的，可孔孑坐在驾驶位上开着车，行着行着就停在了付晴家的楼下。 抬头看看那个还亮着灯光的位置，孔孑嘴角微微的向上扯着，那是付晴家厨房的灯光，看来付晴一家还没有睡觉。想着自从付晴负气回了家直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有上过一次门，孔孑暗暗自责，要是换了其他的姑娘，估计再也不愿见孔孑一面了吧？ 其实，付晴对待孔孑的态度，还是极为宽容的！ 上楼去看看吧！这几天程远武的整风运动查得太紧，再加上一直在和何莉讨论所有案件中凶手的心理动机，因而也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过付晴了，新婚的小两口分居两处，还真是有点儿折磨人呢！ 走上电梯，按下了熟悉的楼层按键，对着电梯中的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等到孔孑做完这些，电梯已经停在了付晴家的楼层。 虽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此，可不知为何孔孑的心中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他还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去接付晴一家回去。 叮咚响声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谁呀？” 是张彩虹。 孔孑有些心虚的回答：“妈，是我！” 门后再无声息，等了许久张彩虹才终于慢慢开了门，一脸不悦的瞪着孔孑，“你还知道过来呢？从三亚回来几天了？再不过来，是不是都快忘了你还有个媳妇呢？” “妈，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忘了自己媳妇呢？我不单不会忘了媳妇，还不可能忘了您和爸呢！我还没有正式感谢过您二老把宝贝女儿嫁给我，要是没有您二老，我哪能有这么好的妻子不是？” 张彩虹原本气不打一处来，可奈何孔孑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强，愣是在重压之下仍能嘴甜如蜜，把张彩虹哄到笑得开心的合不拢嘴。 “行了行了，别贫了，你爸都睡下了，不用打招呼了！去看看甜甜吧，她这段时间实在是瘦太多了，所以我告诉她晚上这个时间必须加餐一顿，她正在那儿不乐意呢！” “好嘞！”孔孑喜滋滋的探身进了门，果真见到高高嘟着嘴，正坐在饭桌前一脸不情愿的付晴，此刻她也正抬头望着房门的方向，见是孔孑进门，瞬间乐开了花，起身迎了出来接过了孔孑手中的公文包。 “怎么这个时间来了？”付晴笑眯眯的，选择性的忽略了一旁的母亲。 “加班到现在，想你了，所以来了！”孔孑更是厚着脸皮，直接拉着付晴的袖子一道走到饭桌旁坐了下来，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求饭：“我饿了，陪你一起吃呗？” 张彩虹眉头轻皱，一边批评着孔孑不懂得照顾自己，一边却是先于付晴去帮孔孑盛好了饭送到他面前。孔孑忍不住暗爽，有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丈母娘，生活简直是太幸福了一点！如果全天下的丈母娘都是这个样子，哪里还可能出现什么家庭矛盾之类的事情？ 连吃了几天警局的伙食，骤然一见张彩虹的手艺，孔孑当真是食指大动。大口的塞着食物，接连吃了三碗饭后孔孑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高高举起拇指夸赞：“妈，您手艺太好了！要是能天天吃到您做的饭，那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儿啊！要不然，您和爸带着晴儿再搬回来住好不好啊？” “臭小子，重点是最后一句吧？”张彩虹听他说完，无奈的轻叹，“想媳妇了？那就早点办婚礼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5 老婆你怎么看 “啊？”孔孑有些发懵。 “啊什么啊呀？ 我跟你说啊小孑，当初我跟她爸商量的意思呢，就是在婚礼之前把甜甜接回家来住。 你也知道的，正常接亲都是从娘家接走姑娘，这就意味着姑娘嫁出去了，出阁了！ 总不能等到办婚礼那天直接省去接亲这个环节，就大家伙上饭店吃顿饭吧？那还叫什么办婚礼了，那不就成了普通的聚会吗是不是？ 我跟她爸呢，虽说不是刻板的人，但这必须有的礼数还是不能省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两个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办婚礼的事？这既然都领了证了，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嘛，要不然双方老人脸上也没光啊！”张彩虹丝毫未作停顿，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 孔孑听完也觉得有道理，旋即点点头回应：“妈，您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尽快安排这件事的！一定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来，也帮您二老争个光！您看这行吗？” “这还差不多！那你们先吃着，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张彩虹说完，打着哈欠回了房，客厅里只剩下孔孑和付晴二人。 孔孑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头望向付晴轻问：“老婆，你怎么看？” 付晴连声叹息，不停咬着下唇，同样一副赶鸭子上架的神情。她和孔孑都是一样，心里是特别希望能尽快完婚的，但是也同样都觉得目前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陶虹还在关押，林龙人在医院，安阳至今未归，许多事情都还没有解决，要真的是在这种关头办婚礼，恐怕即便是围绕在祝福声中，两人也还是笑不出来的。别到时候站在人前双双苦笑，再让别人误会两人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不得不婚，那才是真正的尴尬呢！ “要不先缓缓吧？反正办婚礼也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办成的事情，总还是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的。订酒席，订饭店，请亲朋，找跟拍，事情多着呢！等到咱妈再问起来，就说暂时还没有合适的酒店呗~”沉默良久，付晴才缓缓开口轻声回应，她理解孔孑此时的处境，这么说既是不想给孔孑压力，也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就是委屈了你”孔孑一把揽过付晴的肩膀，却是一时没有了下文，他相信很多时候，夫妻之间是无需多言的。 一个人既然决定了要带着自己所有的一切与另外一个人结合，从此把对方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一般孝顺，与对方一起生儿育女，互相搀扶着共度余生。那么也就代表着他愿意去融进对方的人生，理解对方的所有哀愁与欢乐，并以自己最为宽容的态度去与对方相处生活。 有爱的婚姻，是幸福的；幸福的双方，是幸运的！ 自知一时没办法说服付晴的父母立刻搬回自己家里，孔孑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保有理智的挂念与担忧。既然不能日日陪在付晴一家身边，孔孑便已经做好了决定，要请求何莉暂时搬到付晴家来住，是彼此照顾，也算明里的保护。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何莉便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手牵着囡囡敲响了付晴家的房门。付晴一家都爱极了小动物，也都喜欢何莉，所以二话不说，就“收留”下了何莉，何莉也便这么暂时住进了付晴的房间。 “宏宏最近没什么消息，也没联系你吗？”付晴深知何莉的心事，但因为相信解铃还须系铃人，索性也就毫不避讳的直接询问何莉，期待着她能尽可能的放松一点儿，也期待着能从她口中听到一些刘宏的近况。 何莉收拾好了行李，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直接坐在了付晴房间的地毯上给囡囡梳毛。 刘宏不在海市的日子，一直都是她在亲自照顾这条大狗，好在囡囡听话，也喜欢何莉，从来没有给她惹过什么麻烦，更多的时候，何莉还会紧紧抱着它索求一丝丝的温暖与舒心，用以平复对刘宏的思念。 毕竟，囡囡是刘宏最爱的宠物，也是刘宏曾出现在何莉生活中的最好证明。 景物依旧，斯人不在，恐怕是世界上最伤人心的事情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6 哪有天生神探 何莉暂时还不想把精力全部放在怀念过去上面，如今每天和付晴朝夕相对，即使付晴不去开口询问，何莉也还是想尽快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尽早帮陶虹洗清嫌疑。 于是在何莉半装傻半扮聋后，她终于远离了付晴关于刘宏的追问，成功的“逃”了出来 想说又不敢说的感觉，其实还真是挺难受的。何莉当真觉得，此时的自己，唯有用满满的工作安排才能暂时麻痹孱弱的神经系统。 那个叫做刘宏的男子，仿若只是出现在她生命当中的一个美梦，梦醒了总还是要回归现实的。至少，何莉还曾帮着孔孑一起洗脱了刘宏杀害安安的嫌疑，有生之年能为他做一些事情，也算是不枉一场相识了。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以后，何莉按照孔孑的短信指示直奔局长办公室，孔孑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等着她。 “孔局，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今天来得太早了！都安顿好了？”孔孑指的当然是何莉暂住在付晴家的事情。 “恩，放心吧！白天的时间虽然不能陪在晴姐身边时刻保护她，但是白天她在工作岗位，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主要还是晚上的时间，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以免她又在晚上一个人出门的！”不说还好，刚一说完，何莉顿觉自己责任重大。 “你办事我放心。带来了吗？”孔孑眉眼深沉，轻声问着。 何莉点点头，直接从包里取出了一大摞的手写版报告，手袋在被掏空的瞬间干瘪见底。 接下来漫长的两个小时里，何莉一点一点向孔孑展示着自己完整的思维以及细节处的种种疑问与可能，孔孑始终不发一言，只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赞赏。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看上去平凡而普通，可却天生有着无与伦比的思维力以及分析能力，而很显然，何莉就是这样的人。 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同时又没有一个人是毫无长处的，你总会拥有一种别人无法拥有的能力或是优势，用以证明你的与众不同。 报告结合了海市近半年多的所有案件进行细致分析，从最初的“红衣女尸案”封而再现，到李威警官的死亡，一直延伸到近些天的林龙遇袭和陶虹被冤案。证据c思维以及心理分析条件跨度之大，无疑不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好在，何莉某些地方与孔孑有些相似，他们都是不惧艰难继而逆流而上的人。 除去一些偶然发生的伤人案件，余下所有案件的矛头全部指向警务人员，可想而知，这个暗处之人是有多么的痛恨警察！虽然孔孑和何莉不约而同的怀疑起了雷蒙，但至今为止仍未有明显的证据能够证明雷蒙和任何一件案件存在中间联系，这是最大的难点。 经过先前与在押的凌兰包括唐红的接触，何莉认为这两人中至少有一人曾与警方中的人发生过某种联系。所以在直线走不通畅的情况之下，何莉认为他们如今可以继续试着去攻破在押者的心理防线，只要有一个人无意中吐露出她们到底曾接触过哪一个警员，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如多米诺一样迎刃而解。 当然，最好的可能性就是，与她们有过接触的人就是雷蒙！如此或许就可以渐次证明，雷蒙与某些案件存有联系； 再者，何莉认为其次重要的线索便是那把用来袭击林龙的警用枪支。省厅下属公安局并不算少，可枪支类别到底有限，只要能够查到所有公安局中的曾用枪记录，或许就可以找出那把枪的来处，即便曾有人在暗中助其抹除过枪支丢失记录也不再算是难题。 从最最开始的时候，孔孑和何莉想通过案发现场搜寻证据一直走到今日，现场物证的价值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缩减。反而是如今这种回归到的人或是物品的口供亦或是登记记录最有可能起到重要的指引能力。孔孑着实感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吗？ 很多并不理解执法者工作性质的人们会误认为断案排凶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就像电影里面演的一样，涂上层指纹粉，或是照一照荧光剂就能直接找出元凶，实则不然！ 执法者的工作远远要比百姓们想象的更加危险，或者是单纯的更加枯燥。 现如今的人口普查条件下，并不能够满足把所有人的指纹或是基因记录全部登记在案的需求。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警员们在现场发现了一枚指纹却根本无法利用系统查找出对应的人员信息。执法者们更多的时间还是要放在大海捞针般的寻找之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验证现场c记录口供c还原犯案者的心理动机以及作案动机 哪有什么天生的神探名捕，还不是如普通人一样的坚忍以及永不放弃，方能成就一个个最最可爱的无名英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7 会不会出道呀 付晴赶到殡仪馆的时候，发现大门前围着一大群的年轻男女，以男子为众，女子只是穿插其中。 不明所以的付晴纳闷儿的锁好了车，慢慢往馆里走着，心想着这张馆长刚刚要开始招人，就有这么多来报名的了？什么时候开始，殡仪馆的岗位也成了抢手货了？ 因为大门被彻底堵死，付晴不得不从人群中慢慢挤进去。 几声“对不起请让让之后”，付晴意外的发现，周遭似乎陷入了完全静默的状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而锁在了付晴的身上，良久，人群中突然爆出一个男人的叫声：“是她，就是她，她是安琪！” 这一句话好似扔到了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让原本凝固的空气瞬间如炸开了锅一般，众人纷纷高声附和：“果然是安琪，对，就是她！” 谁？付晴的头脑一片混乱，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迅速围拢上来的人群，慌忙蹲在了原地抱着头大叫：“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安琪！我姓付，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最近的几个女学生模样的姑娘笑眯眯的把付晴扶了起来，几双眼睛里尽是闪烁的星星，反复确认过付晴的样子之后，她们惊喜的尖叫：“就是你！你躲什么呀？安琪，我们是你的粉丝呀！” hat？付晴一脸呆滞，疑惑的看向那几个姑娘递过来的照片，随即彻底愣在了原地。那照片上面的，可不就是付晴先前为张馆长的“死亡体验馆”计划拍摄的“死亡体验”写真吗？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琪，我们太喜欢你了！网上都说你是清纯中带着点点妖媚，你不知道现在你在网上有多火，你帮我签个名吧好不好？” “安琪，你简直就是新女性的代表，居然敢为为殡仪馆代言，还能拍出这么美的照片来，太不容易了！” “网上好多人说你是个千金小姐，是不是真的呀？” “安琪，你不会是真在这里上班吧？虽说死亡体验馆这个想法挺酷的，但是也实在太吓人了一点儿吧？我一个大男人都不敢，你一个这么瘦弱的姑娘居然敢，我太佩服你了！咱俩能不能合个影啊？” “安琪” 耳朵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疑问和赞美，付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糊上了一层粘腻的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实在是被吵得心烦又心虚，付晴弱弱的问上了一句：“这照片是我没错，可是请问，你们为什么要叫我安琪呀？” 身旁一个脸上还带着点点痘印，一脸宅男相的年轻男人满溢着欢喜的回答：“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网上好多人都说，你简直就是个坠落凡间的天使，又美又可爱，还那么性感，所以就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啊！嘿嘿，我个人觉得你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天使？付晴忍不住苦笑，有谁见过年过三十而且已经嫁为人妇的天使吗？现在的小孩儿都是怎么了？居然会喜欢上那样阴暗冷艳的照片风格？真是太奇怪了 “安琪姐姐，你会不会出道啊？我以前见过好多网红，红了以后直接就跑去唱歌或者拍戏了，可我喜欢看你照片，要不你做模特吧好不好？” 看着眼前正在说话的比自己矮上两个头的小男生，付晴抚额长叹：这难道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8 贪婪的张馆长 “什么情况这么吵？”迟迟赶来的张馆长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瞥眼问向付晴。付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扁了扁嘴没有开口，心想着要不是你开门开得这么晚，我至于站在这儿被围观这么丢人吗？ “这人谁呀？说话这么没礼貌？”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抱怨和应和的声音，张馆长脸色一沉，刚想回击，突然看到了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张付晴的照片，当即重新换上一副笑脸扬声说着：“你们是冲着安琪来的吧？我是她的领导，进来，快都进来吧！” 大门敞开，众人簇拥着付晴一股脑涌进了院里，张馆长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冷眼瞪着人群中的付晴。 “等到殡仪馆挨过了这次危机，看我怎么跟你算总账！还安琪呢，我呸！要是没有我在网上的炒作，还能有你今天这么风光？还真以为自己是年轻偶像呢？真不要脸！”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张馆长的内心对白。他以为付晴很享受此刻的众星捧月，实际上他并没有看到付晴脸上僵硬而又疏离的笑容，别人不知道，可付晴心里是清楚得很，她不喜欢这种暴露在人前的感觉，更加不喜欢像个展览馆的物品一样被这么围观！ “朋友们，孩子们，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安琪的这套写真，我建议你们可以体验一次我们的‘全程死亡体验’，或者是拍一套和安琪完全相同的写真！我们会全程为大家服务。各位放心，价格绝对合理，童叟无欺！单独‘死亡体验’项目只要228，写真价格668，全套仅需要788！体验过后安琪会挨个给参与的人签名合影，快到我这儿来报名吧！” 付晴眉眼生怒，穿过人群望向了张馆长，正见到此时的他如同一头闻到了血腥气味一样的野兽般，双眼闪动着贪婪的目光，然而张馆长只轻瞟了付晴一眼，便继续着他的高声叫卖。 这一幕着实让付晴很不舒服，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变成了砧板上的肉一样在等着顾客上门购买，而张馆长就是那个磨刀霍霍，随时准备着宰杀自己，切肉换金钱的屠夫 这些人不知道，可付晴再清楚不过，张馆长的要价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购买成套的项目，成本也绝对不会超过八十块钱，可张馆长居然狮子大开口的要出高于成本近十倍的价格！他那满脸的贪婪相俨然就是一个贪财忘义的奸商嘴脸！ 最要命的是，付晴居然帮了一个如此贪婪无度的奸商。张馆长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写真，也不是什么体验项目，简直就是在贩卖付晴的脸面和自尊！ 她想说什么去阻止大家，却不知该如何去劝阻，她想阻拦的时候，众人已经一哄而上，将张馆长团团围住了。那一张张红色的人民币，无声的刺痛着付晴内心深处最为敏感的地方，她原本只是想帮殡仪馆渡过难关的，可是看看现在，她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好！现在就请已经付款成功的各位随同工作人员去到我们的体验项目以及拍摄处，安琪随后就会去找各位签名以及合影！”张馆长一手紧紧握着手中厚厚的钞票，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按在上面不动，生怕意外丢失那么一张，脸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贪婪笑意，假意礼貌性的向众人行礼作揖。 付晴看着渐散的人群，只冷冷的瞥向了张馆长的双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张馆长却握上了几万块人民币的厚度，用付晴的脸赚的 我的脸还真是值钱，呵~付晴满心痛楚，神色更添冷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9 不是省油的灯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张馆长斜睨着付晴，选择性的忽略掉了她的愤怒，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随手从一厚摞的钱里抽出大概1/5递给付晴，张馆长脸上随即浮起一抹不屑的讥笑：“放心，我不可能亏待你的！该分给你的肯定会给你，20怎么样？这个比例已经相当高了，不能再多了！” 显然，张馆长仍在误会付晴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变相的提醒张馆长需要给她分些提成。 付晴冷冷的看着张馆长悬在半空中的手以及那些异常刺眼的红色，自嘲的笑笑，紧接着便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张馆长的“好意”，尽量维持着本来的平静轻声回应：“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馆长！” 最后这两个字，几乎就是紧咬住牙关后意外流出的，语气牵强而又愤恨，甚至还带着些几不可闻的风声。张馆长哪里在乎付晴是什么态度，只是禁不住的由怒转喜，声音都扬了几分：“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过后你要是还想跟我要这个钱可就没有了哦~” “呵”付晴没有回答，只用音带嘲讽的笑声回复着张馆长的贪婪，随即转过身去向工作间走去，再也不想看见他那张令人忍不住作呕的丑恶嘴脸。 因为再未回头，付晴并没有看见，在她身后原本站着的地方，张馆长正一脸厌恶而又阴郁的盯着她的脊背 而此时的孔孑正坐在赶往看守所的车上，满怀心事的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群，思索着该如何去面对一会儿来自于凌兰的刁难。她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姑娘，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可能痛痛快快的就因为孔孑的“探望”而交代一切。 对于这种明明身负几条人命，却打不得骂不得的家伙，孔孑不得不头疼。 因为尚在上班时间，所以路上还算畅通，半小时后孔孑便到达了看守所所在的位置。当然，陪同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何莉，她需要尽可能多的收集在押者的临场表现视频以及微表情记录，用以达到明确分析结果的目的。 毕竟，对于警方重要人员私下与凌兰相互往来的事情还未最后定论，警方不愿承担上随意找人背锅的嫌疑。 “哟，看看这是谁呀？我说阿孑，你来看我的次数简直比我的亲戚来看我的次数还要多，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有点儿想我了吧？” 凌兰话音刚落，孔孑便满脸郁闷的看着正对面的她，此刻的凌兰正笑眼迷蒙的死死盯着孔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个姑娘在与自己的心上人彼此打趣呢！ 何莉站在监室旁的单透玻璃后面，紧紧眯着眼睛望向凌兰，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一闪而过的表情。 对于凌兰的审讯来说，无论是孔孑还是何莉都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虽说凌兰在入狱前的表现极尽心狠手辣，但毕竟她还年轻，远远比不得那些久经社会锤炼的老油条，相信攻克她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最近做了个手术，刚出院不久，如果早点出院的话，可能早就来看你了。”孔孑一字一顿，音调并不算高，却是异常的清晰透亮。 凌兰在看到孔孑的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的对话可能性，却独独没有想到这种，她望着孔孑的眼神有那么瞬间的失神，一时还真搞不清楚孔孑到底是什么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0 不过是个孩子 身份悬殊，时间轮转。时至今日，凌兰当然不会傻到真的以为孔孑对她留有思念之情，只是这莫名的淡淡释解，却还是让凌兰有些隐隐的阵痛。 曾几何时，凌兰是真的以为，只要孔孑愿意跟她一起离开，她可以不去过问他曾有过多少前任或是多少故事，甚至可以直接选择性的遗忘，孔孑本是个警察，与她所做之事水火不容的执法者。 “听我手下的人说，你说很多事情只会跟我说，是这样吗？”孔孑眉眼微垂，掩盖住眼底的莫名紧张，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不过是在变相的利用凌兰，但他别无他法。 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一个完满的结局，若是放走了传说中的“内鬼”，还哪里算得上完满？ 凌兰紧紧盯着孔孑的动作，淡淡的回问：“阿孑，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幼稚，但我还是想听你认真的说上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孔孑轻抬眼帘，眸色深深，终是几不可闻的吐出了答案：“凌兰，我曾把你看作一个年轻可爱的小妹妹，却没想到，无意之中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有些事情，从没有开始过，也就不会有结局，我已经结婚了，她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她没有你的富有和性感，但是我只爱她，就这么简单” 沉默冻结了监室中的全部空气，不知过了多久，凌兰才终是惨笑：“还真是无情呢！既然如此，你说吧，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孔孑于心不忍，可又不能停下，他淡淡的看着凌兰，唇启言出：“秦然，你和她认识吧？关于你们前后贿赂马瑶瑶的事情，我不想再重复，我只想听你说，你们是不是真的认识？” “你骗人！”凌兰突然怒喝：“你想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秦然！你如此处心积虑，不觉得累吗？如果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接下来你是不是会问，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是谁介绍的？最终的目的，不还是要追回那笔钱而已吗？孔孑，那钱又不是你的，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至于你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来这里见我吗？” 还真是聪明呢！孔孑暗叹，凌兰本可以是个好孩子，如果远离那样的生存环境，或许她会成为一个让很多人艳羡的学霸c校花c别人家的孩子，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这种事情，无论你是什么人，总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孔孑重又垂眸，轻轻揉动着自己的无名指，为了过上真正安稳的生活，他必须要面对如今的场景。良久，他再次开言回答：“很重要，那钱不是我的，而属于国家和人民！ 凌兰，你已经没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了，就算你保留下那些钱又有什么意义？ 你好好想想，只有你一个人来担下这样的罪责，原本和你合作的人却一个人逍遥法外，花着用你的命换来的钱，你不觉得不平衡吗？你的心里从未有过怨恨吗？ 凌兰，我可以这么告诉你，这笔钱实际上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那个人非常危险，他身上可能牵涉太多人的性命，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以至于我真的不能把这个人绳之以法，那么未来他可能还会杀害更多的人，又会有多少孩子经历与你类似的甚至是更甚于你的悲惨人生？ 凌兰，这不是你真正想看到的，对吗？ 告诉我，你和秦然到底是通过谁认识的，对于这个人，你又知道些什么事情？” 凌兰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的颤抖，孔孑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似要穿过她的眼眸直达她的内心。孔孑知道，她一定在进行着比表面看来更为剧烈的心理斗争，刨除掉从父母那里继承或是养成的愤恨之外，凌兰也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1 是他，没错吧 如果说雷蒙是孔孑的怀疑对象，那么无疑，凌兰就是很多交叉案件的核心所在。 胡旭死亡案案发当天，李立极为巧合的被发现死在了付晴家门前，再加之雷蒙分别与李立和凌兰的关系，以及凌兰能在不上任何税务的情况下便转移走了十几亿的资产。所有这些都足以让孔孑怀疑和相信，雷蒙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为凌兰打足了掩护的警务人员以及警中败类。 凌兰的口供无疑是重要的，极有可能凌兰的口供会牵涉出一连串的连锁案件，孔孑因此并不急于逼迫凌兰，他承诺会给足凌兰四个小时的考虑时间，让她去自己做出决定，到底是要协助警方破案，还是带着秘密成为另外一人的替死与背锅鬼。 狱警送凌兰回监牢之后，又立即为孔孑带来了在押的唐红。 看到孔孑的时候，唐红没有任何的惊讶，更不可能存在任何的扭捏，她就那么轻轻落座在孔孑的对面，抢在了孔孑前面轻轻开口：“让我猜猜你是为什么而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对吴敏的死产生了怀疑吧？” 孔孑轻笑着点头称是：“唐馆长耳聪目明，哪里用得着我多说？之前我的手下曾来见过唐馆长一次，也提到过我们的法医秦然利用死者吴敏的银行账户对一名普通的警员行贿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唐馆长所提出的想法很有趣，我也很赞同。既然你认为行贿的人不一定是秦然，那么你又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呢？可否说来听听？” “你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吧？孔孑，我以为你并不是一个会拐弯抹角的人！”唐红用力扯出了一抹笑意，目光牢牢地锁在孔孑身上。 “唐馆长既然心里有数，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我换个问法，唐馆长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说过，比如说，吴敏曾和你说过的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我要是没有猜错，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才对！嗯？”孔孑言语锋利，虽算不得咄咄逼人，但也足可以划伤唐红的身心。 唐红深深的窝起了身子，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办法隐藏到底。 然而，孔孑明显没有停下的意思。 唐红的表现被单透玻璃后的何莉尽收眼底，她更加靠近玻璃，恨不得牢牢贴在上面，一边用手指在玻璃上无声的写写画画，一边终于慢慢轻声开口。 何莉的声音透过耳麦传进了孔孑耳朵中的米粒耳机中，孔孑只停顿片刻便开始按照何莉的说法大声的对唐红描绘出一个人的形象，那是死者吴敏曾爱过的男人形象，亦是一个曾和唐红有所关联的男人形象，只不过现在的孔孑与何莉还不敢确定，唐红究竟和这个人有什么牵连而已。 “男性，年龄在45一55岁之间，身高在178一185之间； 曾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思维逻辑能力极强，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 喜欢穿风衣或是与风衣类似的衣物，对偏制服类的装扮有特殊的执念； 人际关系既简单又复杂，简单在他对外显示只与自己工作环境相关的人交往，复杂在他暗中会接触很多其他工作性质的人群，比如商贾，比如媒体，比如殡葬相关行业 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却又疏离异常，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有中高度的自恋倾向； 最重要的，这个人与唐馆长曾经深爱的男人，也就是我的师父黎玉祥极度熟识，因而有足够的理由能够接近你，继而接近你曾经的下属，我现在的妻子——付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海市公安局如今的办公室主任，凌兰的表叔雷蒙！ 唐馆长，不知，我说的对吗？” 唐红面色上不动声色，可孔孑却清楚的看到，她原本轻轻置于腿上的双手忽而紧紧的攥紧了裤腿，力道之大，非怪异二字不能描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2 岁月尘封往事 啪啪啪三声鼓掌声落，唐红笑得更加灿烂，她的双手尚未落下，便已开口点评起孔孑刚才的一番言论：“孔孑，我夸过你没有？没有？那我现在夸夸，你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 停顿片刻，唐红又补上了一句：“是吧？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自信了吗？这些是什么？你们所谓的心理侧写？那么请问，你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孔孑莞尔：“所以，你这是在反过来考我？唐馆长，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是一个挺有趣的人？” 唐红本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她审视着孔孑的眉眼飞扬，一时间没了主意，难道孔孑还真能说出什么证据不成？ “不知道唐馆长是否知道，曾经有一把枪的存在？”孔孑选择性忽视了唐红的询问，轻声反问回去。 “一把枪？” “对，一把枪，一把警用手枪，五九式手枪，连我都没有用过的老式警用手枪！” “”唐红开始沉默，此刻的静默无疑增添了孔孑继续说下去的决心。 “那把枪，是雷蒙带到海市来的！”孔孑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他的异常笃定落在唐红的耳朵里，愣是让唐红产生了一种错觉，此刻的孔孑像极了正立于庙堂之上断案判命的红脸判官。 唐红没了言语，不是因为该回应些什么，而是因为，孔孑说的确是实情 唐红与雷蒙的相识，实则要追溯到两年前那个时候，在唐红第一次犯案——也就是杀害孔孑的妹妹孔丝之时。 因为是第一次准备杀人，所以唐红的心情异常的忐忑不安，以至于她无意中在掳走孔丝的现场留下了许多细微可寻的痕迹。 如果当初孔孑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如果是他亲自去现场督案，而不是躲在某一家酒吧日夜买醉，或许唐红藏不到今日，或许也就不会出现后面的连接凶杀案“红衣女尸案”，只可惜，当时孔孑多日不曾照面，去现场勘查的，是雷蒙 雷蒙早知现场曾遗留下痕迹，可他在当时并未声张，而是选择了支走其他物证科的同事，只留自己在现场，他非但没有收集现场痕迹，反倒是小心的帮助唐红清理掉了现场所有物证，并神秘兮兮的在现场留下了那句话：“i ill alays l一ve y一u” 在那之后，雷蒙暗中搜查过唐红的位置，并最终找到了杀人之后颇有些神情恍惚的唐红，那时他举到唐红面前以防止她逃走的手枪，就是孔孑所说的那把五九式警用手枪。 唐红本以为雷蒙前来是打算将她绳之以法，却未曾料想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教会了她很多如何处理现场痕迹的方法，同时还告诉她以后若打算继续下去，记得在每个现场都想办法留下那句“i ill alays l一ve y一u” 那是唐红有生以来最自由也最惊恐的一段日子，她不知道这个原本应该和她站在对立面上的警察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觉得特别恐怖。唐红本想过要离开海市，可雷蒙却又以随时都可以将她送进监狱为由时刻威胁她，唐红起初的害怕逐渐消磨在杀人泄愤的虚假乐趣中，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已然成为了雷蒙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 随着唐红的回忆渐深，孔孑紧紧握拳的动作使得他的指节越发苍白，微凸的指甲几乎就要扣进皮肉之中。 虽然已经料想过千百种可能性，孔孑却仍是未能料到，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就是放走并纵容了一名可怖的连环杀手的元凶！更令孔孑无法接受的是，雷蒙竟然早已知道是唐红杀害了孔丝，却仍能厚颜无耻的出现在孔孑母子面前 “所以上一次，我和他一起来的时候，你说他长得像黎玉祥，只不过是装给我看的，好让我猜想你们本没有任何关系是吗？”孔孑的声音没来由的颤抖不已，他以为一切到此终了，却不知远非如此。 “不，我只是在提醒他，别忘了曾答应过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 “替我杀了黎玉祥！”唐红的身体慢慢下沉，她知道，她此生的爱恨情仇，终是了结在了岁月匆匆长河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3 可以感同身受 “孔孑，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孔丝是你的妹妹，也不知道那之后会结识你” 这是唐红被狱警带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盯着孔孑因愤怒悲伤而苍白一片的脸色，心中霎时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悔恨，因为她对黎玉祥的怨恨，她害了多少无辜的家庭，又伤了多少如孔孑一般的死者家人的心 她心中异常清楚，这恐怕是她在临死之前能对孔孑说的最后一句对不起了，从此以后，再无相见的可能 孔孑始终没有抬眼，他怕眼底的泪水一不小心流个满怀，更怕自己的脆弱再度展示在同事们的面前。 当年若非因为他的一时软弱，可能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局面，那么多人失去生命，跟他也有着分不开斩不断的联系。如今的局面就仿若旧事重现，他再不能犯下和当年一样的错误！ 监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何莉缓步走到孔孑身后，不忍的轻轻拍了拍孔孑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成了最终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心理攻击计划再度让你豁开了已然渐渐复原的伤口！何莉暗叹，原本她和孔孑只是在孤注一掷罢了，事实上他们并未查到那把枪的来处，只是靠着猜测在逐层突破唐红的心理防线，从而勾出他们想要的口供，却从未想过，真相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又是如此的伤人肺腑。 雷蒙不同于普通警员，若是想调查他的过往记录，必须经由省厅的批示和同意，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显示他曾涉案，即便孔孑再往省厅，也还是会得到与上次完全一样的结果——想法和意见被王厅长一一驳回。 如今的情形则完全不同了，他们取得了十足的证据，立刻便可以向省厅申请立案调查，围绕雷蒙知情不报且藏匿警用枪支这两件事情，渐次查清楚他与这半年来所有案件的相关联系，胜利的曙光已经在朝他们兴奋的招手！ “没事，你做的很好！如果这次我们能大获全胜，你就是居功至伟的最大功臣！”孔孑淡淡的回应，言语中再听不出一丝的感情波动，何莉随之没来由的心痛。曾经以为孔孑立于高位本不该有任何烦恼牵绊，直到今日何莉才终于明白那是怎样一种孤独，高处不胜寒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让狱警带凌兰过来，我想她并不需要那么长的考虑时间，现在应该就已经有决断了！” 何莉应声点了点头，转过了伤神的双眸离开了监室，吩咐了狱警一句后便重新站回了单透玻璃的后面。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他们还有凌兰需要攻破，作为雷蒙的亲属，想必凌兰知道的事情应当更多才对。 “说好四个小时的！”凌兰用力甩开了狱警的掌控，重重的落座在孔孑对面，连带着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表情。孔孑根本不必抬眼去看，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凌兰的深深怒意和傲慢。 “凌兰，你告诉我，失去最爱的家人，是什么滋味？”孔孑微微抬眼直直的望向凌兰，眼神之中有淡漠的疏离。他指的既是失去母亲时的凌兰，也是失去妹妹时的自己。 凌兰的身体明显一怔，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穿着囚服的身体，继而放下了高抬着的二郎腿，颤抖的回了一句：“生不如死！” “是啊！你失去了最爱的母亲，我也同样失去了家人，我曾以为，我们两个应该会有感同身受的时刻的，我还以为你愿意帮我”孔孑不忙不乱，一字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4 因你别无选择 “我为什么要帮你？给我一个理由！”凌兰突然有些心虚，那是一种被剥离到一丝不挂的感受，仿佛她在孔孑面前已然毫无遮掩到没有任何秘密，而眼前的盘问细语也不过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因为你别无选择！这算不算理由？”孔孑忽而扬声，声音中尽是不容置疑。 凌兰微微垂目，她仿佛回到了当初自由的时光，喜欢上，不！是在一瞬间爱上孔孑的时刻，她那个时候便告诉自己，只要这个男人有求，她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只为取悦于他，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 如今这个男人竟然就这么目的鲜明毫无掩饰的坐在自己面前，淡然而倨傲的说出那句：“因为你别无选择” 凌兰突然就有那么一刹那的悔不当初。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一个绝对不可能与她走到一起的男人动了心，或许再早一点，她为什么要选择做出那些杀人越货的蠢事，如果没有那些，或许如今的他们会以另外一种姿态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吧 “你想知道什么？”凌兰深深叹息，在这个男人的凶猛攻势下，她到底还是败下了阵来，她没有办法拒绝孔孑，就如同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一般，她想恨的，可她就是无论如何都对孔孑恨不起来。 到底还只是个平凡的姑娘啊！孔孑在心底默念，以这样的方式来攻破凌兰的防线，本不是他所愿。可终是别无选择，他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拿下尽可能多的供词，用以堵住妨碍他调查雷蒙的悠悠众口。 孔孑不忍再看眼前这个尚还年轻的姑娘，他轻轻阖目，缓缓开言：“问题不多，一共五个，希望你能知无不言，也算不枉费我们相识一场。第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李立是怎么死的？ 第二个问题，胡旭死亡案中，是你一个人想出干扰法医推断死亡时间的方法的吗？ 第三个，雷蒙是否参与过你和你父亲的贩毒案？ 第四个，关于他涉嫌谋害其他警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最后一个，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财产，是不是雷蒙在暗中相助？” 凌兰惨淡一笑，黯然评价：“孔孑啊孔孑，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贪心！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而不是故意告诉你一些假信息，误导你的破案方向呢？” 孔孑惨笑而无回应，是的，他并不确定凌兰到底会如何选择，他相信凌兰总会交待一些事情，但并不确定她是否会和盘托出。 在孔孑看来，眼前这场审讯不只是对凌兰一个人的心理攻势，也是对他的。他们两人之中总要有一个人先行败下阵来，只是不知会是谁先承受不起压力。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可以不答应，但到时候就别怪我做不到知无不言了！”凌兰突然改口，孔孑瞬间生出了隐隐的不安。 果不其然，凌兰无视孔孑眸中的焦虑，于无声处骤然吐落一地心殇，轻启微唇怨愤的高呼：“只要孔大局长愿意吻我一次，我凌兰也就愿意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觉得这样的条件，公平吗？只要你吻我，你就可以立刻知道真相，天地为证，决不食言！” 单透玻璃后的何莉心脏咯噔落地，莫名的异常紧张，她直视着由不安突然转向平静的孔孑，只听他以洪亮的声音直白的拒绝凌兰的要求：“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背着我妻子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曾经因为卧底在你身边一事让我差一点失去了她，如今我再也不会让往事重来一次！ 你既然不愿意帮我，那就这样吧！只是凌兰，你原本可以得到的缓刑机会可就再也不会有了！” 起身，孔孑正欲离开，凌兰却轻声叫了一句：“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5 拨云终见艳阳 孔孑应该庆幸，他没有因为一时心急而答应凌兰的要求。若是他真的答应了，凌兰反而就不会选择配合警方调查旧案了，她之所以为孔孑心动，就是因为认定他与众不同，并非凡尘男子。 旧事不如常，凡思不入眼。 正因为孔孑的拒绝，才让凌兰没有后悔当初的倾心相许，也因而让她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孔孑。 事情走到这一地步，才真的算是拨开云雾终见艳阳！ 据凌兰回忆，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雷蒙这么一位近亲，还是在四年以前，那时她还并未涉足父亲亲手建立起来的金钱帝国，只以为父亲在正常的经营娱乐场所。 年轻的姑娘总是喜欢寻找一些刺激的感觉，四年前的一个晚上，她趁父亲不在家，带着自己的一些小朋友一股脑的扎进了一家迪厅。才刚刚蹦跶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一道重力直接从舞池里扯了出来，拉走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雷蒙。 凌兰还以为只是个找事的无赖，正和雷蒙比比划划的时候，突然就见到父亲循声前来，劈头盖脸就给了凌兰一顿臭骂，顺带着还向凌兰介绍了眼前的长辈，告诉她雷蒙是自己的表哥，也就是凌兰的表叔。 听闻自己有一个在警局当差的表叔，凌兰觉得异常的丢脸。在那个年纪的她的眼里看来，现如今的警察就跟那些经常欺负小商小贩的城管没什么区别，甭管是什么职务，反正都是不入流的职位。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两年前，在一次雷蒙的来访中，凌兰意外的发现雷蒙身上藏着的警用手枪，她一时觉得好玩，便偷偷拿走了那把枪去跟自己的朋友炫耀，最终却被雷蒙抓了个正着。 凌兰以为雷蒙会向自己的父亲告密，却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还直接教起了凌兰该如何用枪。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雷蒙平举着右臂手持着枪支，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禁让凌兰想起了“大侠”这两个字，更难忘的当然还有雷蒙在当时对凌兰所说的那句话：“枪支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杀人的，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人欺负，也才会有能力保护自己身边最爱的人！” 彼时尚还年幼的凌兰，就这么在人生观价值观没有彻底长成之前，就被雷蒙灌输了一种错误的暴力思想，也埋下了后来凌兰渐渐走向犯罪道路的祸根。 而发现雷蒙与自己父亲存在瓜葛，并且两人在暗中向市场投放毒品一事，是在那之后的半年。雷蒙非但没有在凌兰面前解释什么，还索性直接递给了凌兰一颗彩色的药丸，并告诉她这种东西的好处，称他和凌兰的父亲其实贩卖的并不是外界说的什么毒药，而是人们快乐的来源！ 那是第一次，凌兰迷失在了毒品带来的虚假快乐中无法自拔，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凌兰开始背着自己的父亲帮着雷蒙一起向外兜售毒品，受害在她和雷蒙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数不胜数。 她从没有想过，犯罪的事情也会上瘾，尝过了那种犯案中产生的“迷人快感”后，凌兰再也停不下来。从这之后，虐恋c杀人c弑母事件也便轮番上演，她是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当然，在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雷蒙一直在暗中帮助她得手。胡旭死亡案就是个例子，那一次凌兰失手杀了胡旭，而在他的伤口上戴上冰袋后擦拭掉他身上所有痕迹，便是雷蒙教给她的杰作 凌兰眸色哀伤的望向孔孑的双眼，自嘲的念了一声：“阿孑，我是真的回不去了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6 管不起所有事 孔孑并没有开言去打断凌兰的回忆，她的精神世界本来封闭而痛楚，一经开放，必然如开闸之水般源源无休。 “所以，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胡旭的死，雷蒙脱不了干系，他也的确和凌天豪存在联系，他们两个曾一起贩毒，很可笑吧？你们警界的高层领导居然也会出现这样的人，用你们的话来说，他应该被叫做叛徒不是吗？”凌兰惨笑，却并不是对孔孑的嘲笑，而是对自己悲惨人生的讽刺。 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与雷蒙同流合污，只可惜命运从不会给任何人重来的机会，也绝不会给任何人去说抱歉的机会。错了就是错了，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么我们警局死去的那些同事呢？又作何解释？”孔孑已然没了怒意，愤怒到了极致竟然就变成了平静。 凌兰用力的合上双眼，好似不想去回忆那些血腥，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却是并无迟疑：“李立只是个意外，他无意中发现了雷蒙家里藏着的毒品，之后就跑了出去，雷蒙开车去追，本是想和李立商量合作的，却意外的撞上了他的身体。当时他并没有死，也许是内伤至于秦然，我只知道，她曾是雷蒙的情妇” 秦然和雷蒙？孔孑极为震撼，这两人还真是藏得太深了，每天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从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李立的死不是意外！我们重新检查了他的尸体，他的身体里有残存的氰化物成分，你有多少了解？” “我不知道！”凌兰一脸震惊，仿佛真的毫不知情。 “孔局，她没撒谎，我确定！”何莉的声音从米粒耳机中传来，她始终在注视着凌兰的反应。直至今日，凌兰根本没有再去隐瞒什么的必要，更何况那种下意识的表情变化不会有假，凌兰的确不知。 孔孑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去询问她是否知道李立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付晴家门口的事情了。 “你转移财产的事情，也是雷蒙帮忙的？”这是孔孑极想知道的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雷蒙所做，那么抓到他也就相当于找回了所有外流的国有资金。 然而出乎孔孑意料，凌兰坚定的摇摇头，顺带着附上一句：“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过问，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管得起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件事情里，雷蒙不过起到了一个牵线的作用而已，孔孑，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小小的公安局长罢了，而且还是代理的！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聪明如你，应该不需要我多说才对” 孔孑眸色深沉，面色尽是审视，眼中有狐疑飘过 就如同凌兰所说，说完这些之后，她真的再未开口，即使是看守的狱警开言惊吓，她也默不作声不发一言，显然重回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算了！”孔孑一扬手，示意狱警把凌兰带走，既然她不愿说，也就证明她已经做好了放弃缓刑的机会。事已至此，又何必再去为难她？毕竟，凌兰所说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什么事情是孔孑管不起的？他垂眼，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了无数种可能，一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7 她是被绑架了 就在孔孑紧锣密鼓的整理所有口供准备前往省厅申请搜查令的时候，付晴的电子邮箱中突然收到了一段足有二十多分钟的视频记录，内容竟是孔孑提审凌兰的片段，只不过被人为修剪到只留下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地方。 付晴眉头紧锁的看到最后，直看到凌兰临被狱警带走前站在监室门口头也不回的问孔孑：“阿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的心里到底会不会有我一寸位置？” 而始终坐在原处的孔孑忽而就眉目纠结的轻声回答：“或许吧，或许我会记得你” 付晴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孔孑说他会记得凌兰，他对于凌兰的询问并未给予否定的回答，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孔孑也曾对那个年轻而艳丽的姑娘动过心动的念头？ 此时的付晴完全被幻想中的场景与可能所蒙蔽，她并不知道，孔孑最后说的那段话被人为截掉了一段，事实上他说的是：“或许吧，或许我会记得你，毕竟你曾为事情的真相做出贡献！谢谢你愿意协助警方断案，活着的人，以及死去的人们都不会忘记你如今的善念！” 然而，即便有过之前的经验，付晴仍旧郁郁难平。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她拎着手袋便奔出了殡仪馆的大门，想要去找孔孑当面问问清楚，却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撞倒。车门开过又闭，付晴随着渐远的轿车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费力睁开眼睛的时候，付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眼周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她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只能透过纱布上的缝隙处感受到外面隐隐的光线，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手腕和脚腕处传来的紧绷感告诉她，她被绑架了！ 被车撞到之后的疼痛感还在，付晴的右腿疼得尤为厉害，她心里一沉，想着自己可能是骨折了，如果不尽快治疗，恐怕会影响到她以后行走的能力。 “有人在吗？”付晴轻轻开口，好在她的嘴还是自由的，尚且还可以说话和求救。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默，她的耳边没有任何的响动，只有轻微的风过声音。 “有人吗？有人在这里吗？”付晴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从心底缓缓升起的恐惧感渐渐袭满她的全身，她不是胆小的人，可毕竟，人类对于黑暗和束缚有着本能的抗拒。 结局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响动，没有任何回应。 呼救多久，肃静就有多久。付晴终于还是累了，她索性选择了养精蓄锐再不言语，尽可能的回忆起先前的片段：她记得自己在跑，然后一辆车撞到了她，是一辆轿车，可是速度太快，她没有看清车牌号码，也没有看清楚驾驶员的长相，她只记得，那辆车好像是银灰色的 冰冷的绝望席卷了付晴的身心，她不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但她异常的清楚，如果长时间一个人待在这里，她是必然会被渴死饿死的！人类从来脆弱，她并不指望自己能创造出什么关于求生的奇迹。 一阵轻微的哗啦哗啦声音传来，付晴立马就分辨出，那应该是钥匙的声音，那么也就是说，她正被关在一间房子里？ 声音消失殆尽，一阵清风吹过，淡雅又不失高贵的气味随之传进了付晴的鼻子里，她用力嗅了嗅，是紫罗兰的味道？ 这是付晴向来出众的地方，她的嗅觉要比平常的人敏感许多，只要是曾闻过的味道，便不会轻易弄错，更不会轻易忘记。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付晴身前不远的地方，付晴抬头去努力辨别，空气中似乎还带着那人呼出的阵阵酒气，只片刻的分辨，付晴心中便异常分明。 “呵呵”付晴自嘲的笑笑，怎么自从跟孔孑在一起以后，谁都想来伤她几分？莫非是看不惯他们恩爱有加？ 难道不是吗？眼前这人就是个例子。原本是毫无交集的人，因为孔孑而相逢相识，最终也因为孔孑而生出了嫌隙。付晴昂首向着身前的方向，异常笃定的扬声唤道：“安阳，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们再见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8 被仇恨冲昏头 付晴此刻虽然眼不能视，但也足以在脑中想象出那人听到自己一番言论之后的瞬间失神与震惊。 果不其然，当付晴话音落尽，对面那人连原本略显粗重的喘息声都变得轻如羽毛，几不可闻。 良久，那人便又向前走出两步，俯下身去凑到付晴跟前，酒气更甚后，覆在眼周的纱布被猛然掀开。付晴只觉眼睛被骤然放亮的光线刺得差点无法睁开，她尽量缓了缓神，才终于慢慢睁开双眼，正如她想的一样，立于身前的正是多日未见的安阳！ 而仔细确认过周边的情况，付晴极其确定，自己正是身处刘宏家的别墅中。 “好久不见！安队长！”付晴轻语慢捻，声音无关悲喜，她只是觉得可笑，自己竟然又一次意外陷入险境。 “好久不见！局长夫人！”相比于付晴的淡然，安阳倒是显得越发咬牙切齿，他回话之时，付晴甚至可以看到他慢慢变得腥红的双眼以及因激动而微微抽动的鼻翼。 “安阳，你疯了！”付晴重回平静，笃定的直指安阳此次异常的举动，他疯了，为死去的安安而疯。 这么长时间了，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安阳能早日走出失去未婚妻子的伤痛，早日回归警队，重新找回曾经那个神采飞扬c自信惊天的自己，可却没有人想到，安阳竟然因为幻想中的仇恨与嫉妒，做出了如今这种绑架囚禁旧友的事情。 付晴直视着他，眼中升腾而起的不是怨恨，也不再是恐惧，而是从内而外的怜悯。其实，安阳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哪！失去了爱人，恨上了兄弟，远离了自己曾经最爱的事业，所谓的一无所有，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为什么沉默如此之久的安阳会突然出现，而且现身就是前去掳走了付晴？ 再者，他从哪里得来的刘宏家的钥匙？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后，付晴眸色深深的看向安阳，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答。既然安阳敢以自身的面目直面付晴，想来也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吧？ 安阳盘腿坐在了付晴身旁，果然开口回答，只不过是直接忽略掉了第一个问题，而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想要得到这儿的钥匙还不简单？你别忘了，我毕竟曾经是刑警队的队长，警官证还在我手里，随便找上一家开锁公司亮出证件，就说是案件需要，让他们帮我换一把锁，你以为他们有胆子拒绝我的要求吗？” 付晴惊讶于他的坦诚的同时，更加惊异于他竟已对自己的知法犯法毫无遮掩，他是在自暴自弃啊！ “没了安安，你连原本的自己都不要了吗？”付晴突然觉得痛心，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听孔孑夸赞过，安阳是孔孑见过的所有警员中最有潜力的一个，若安阳能始终怀有最初的热情，假以时日他定能够像振翅高飞的雄鹰一般翱翔寰宇。 可是谁也无法料想后世会发生些什么，这也是生而为人最为痛心和遗憾的事情。 “所以，你是至今仍然不相信阿孑所说的事情，仍然不相信宏宏和莉莉是无辜的吗？”付晴不信这么优秀的人会真的就这么一直放任自流，她突然想帮着孔孑去好好劝劝安阳，他不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会醒过来的吧？ 安阳选择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无视付晴的审视，用力支起了身子向楼上走去，边走边说：“你该吃饭了，我去弄点儿吃的。” 付晴了然于心：时至今日，安阳未必是完全不信孔孑的话，而更有可能是不愿去想不愿去信，他在欺骗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9 两段不同视频 盯着眼前这碗还算芬香四溢的面条，付晴意外的露出了满面温柔的笑意，安阳狐疑的睨着她问：“你笑什么？” “我以前听阿孑说过，你和安安都喜欢吃面条，在家的时候经常是下了面就不再做菜，以至于他每次上你家蹭饭的时候都只能吃面，后来他就再也不敢去了，因为怕去多了以后看见面条就恶心”付晴回忆着，说话的神情竟与孔孑有着谜一般的相似。 转头看时，她分明看到安阳脸上的融融暖阳，可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他便又重回一副冰冷无情的神色。 “吃你的面！”安阳没好气的低吼。 “我怎么吃啊？”付晴觉得好笑，眼前这男人，想装坏人，可却根本没有做坏人的潜质，骨子里的安阳其实应该还是个很温暖的人。 安阳垂眼看着付晴手脚上的束缚，微微皱了皱眉，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哼声，随即动手解开了付晴手腕上的绳子，并把那碗面轻轻递到了付晴手上，颇有些赌气的不耐烦，高声恐吓：“吃吧，里面我都下了药了，直接毒死你！” 付晴无奈的笑笑：“你不会的！像你这种人，就算要杀我，也不会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的！”说完，付晴低头嗅了嗅眼前的面条，惊喜的叹了句好香后便二话不说，几分钟就让饭碗见了底，临了还不忘满足的打了个嗝。 “你不吃吗？”付晴抬头，好奇的开口询问。 “都说过下了毒了！”安阳冷哼，别扭的转过头去，付晴一时好笑，还想说什么时又听安阳极轻微的念了一句：“安安也特别爱吃我的面” 那是一种曾骄傲于能为心爱之人洗手作羹汤的满足，后又转为再也无人能品尝自己杰作的孤独。付晴痛苦的垂眸，掩藏住眼底的同情，她知道安阳不会希望看到那种同情，那会让他更加沉溺于对过去的怀念中无法自拔，继而痛不欲生。 “虽然知道你不一定会回答，但我还想再问一遍，为什么你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突然现身就是直接来抓我？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有人对我说，你就是孔孑的命。他不愿意出头为我安安报仇，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挚爱的苦”安阳未曾抬眼，似乎是还未从回忆中抽离。 “我是孔孑的命？呵呵，原来我是确认的，可是现在，真的不确定了，或许我真的太老了，比不起那些年轻的姑娘吧？”付晴仿佛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竟直白的自怨自艾起来。 “什么意思？”安阳蹙眉，狭长的眼眸眯作一团。 付晴没有回答，无声的努了努嘴，随即从衣衫最里侧掏出了手机，调出视频记录递到了安阳面前，安阳狐疑满目，却仍安静的看到了最后。 视频的最后，孔孑淡淡回应凌兰：“或许我会记得你” 听到那一句话，付晴痛苦的合上了双眸，仿佛是不想面对此时自己的处境，只可惜耳朵不能闭锁，不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紧紧捂住双耳不让自己听到任何声音。 没有料想之中对自己的嘲讽，亦没有对孔孑“花心”的感慨，付晴意外的听到了安阳重重的一声疑问：“嗯？这不太对劲！” 睁眼看时，安阳也从衣服里掏出了手机摆弄了一番，随即递到了付晴面前。 依然是相同的场景，孔孑坐在审讯室里面对着对面的凌兰，只不过与付晴所收到的视频完全不同的是，安阳手机中的是完整的记录。付晴惊讶的看着孔孑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凌兰亲吻的条件，以及在审讯期间他所有的表现，瞬间满心迷茫，有人刻意截掉了视频片段发给她？可是，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0 过于巧合了些 看来当真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哪！ 安阳和付晴的心中同时泛起一阵猜疑，两人虽说全都收到了邮件视频，可邮件来源却进行了加密，是谁这么讨厌付晴到想要先伤透她的心而后再借刀杀人？ 本还想互相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可一阵由远及近的破空警笛声催命般响起，房中的两人同时一惊，纷纷向门口投向了诧异的目光。 砰的一声，别墅大门被从外撞开，一队训练有素的警员只几步便快速近到安阳身前，一把将他压制在地！ 付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心，再向外看时，却见到一个暗暗的人影逆光而来，直到走进了付晴身前她才辨认出，来人正是满脸堆笑的雷蒙！ “接到群众举报，说看到有人扛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进了这栋房子，应该是被挟持。没想到，居然是你啊？”顿了顿，雷蒙转头看向安阳，一脸冷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安队长！” 轻轻摆手，警员们一哄而上带走了剧烈挣扎着的安阳，更有医务人员上前抬走了此刻已然不良于行的付晴。离雷蒙的距离越远，付晴心里越是疑惑，怎么就这么巧合，在这种看似人证物证俱全的时候雷蒙就出现了？还有，他那副阴寒的笑意是什么意思？ 市医院，特护病房。 张彩虹又恨又忧的瞪着病床上的付晴，医生刚刚为付晴打过了石膏，虽说医生已经说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会影响付晴以后走路，可这到底还是骨折，那种痛哪是自己的女儿应该承受的？ “你说说你啊~这半年多了，好事儿没摊上几件，怎么净碰到这种危险的事情？你是想吓死你妈呀，还是吓死你爸？ 很早之前我们就告诉过你，跟孔孑在一起可能会很危险，可是你偏偏不听啊！还跟他领了证在一起了！ 他可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本来我也默认了，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可现在呢？这是不是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原本我跟你爸还在顾念着你们的面子，寻思着既然都领证了就早点办婚礼，可是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吧！甜甜哪，你这命可就有这么一条，爸妈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实在不行，不如算了吧” 张彩虹是出了名的大嗓门，再加上这么一喊，几乎整层楼的患者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原本沉默皱眉的付天本就郁闷，如此一来更添了几分，忙小声劝着张彩虹：“小声点儿啊~我看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一来咱们都不确定甜甜这次是不是因为孔孑才受的伤，二来到底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法律都已经承认了，哪能轻易放弃？就算要放弃，也还是要让孩子自己来决定，你就别插手了” 付晴感激的看了看爸爸，从小到大，付天始终都是这样，任何事情都会先以付晴的感觉为第一位，虽说偶尔会赌气念叨几句，但最终也还是不会强迫付晴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虽然付晴偶尔也会情绪化，可她自从和孔孑确立关系，就从没有考虑过要离开他，即便是昨晚心生误会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还是去当面质问而不是再次偷偷远离。 何况，付晴此时的内心中仍有怀疑存在，那是对雷蒙的怀疑，他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刚巧”了！ 付晴受了伤，安阳被抓了起来，谁的结局更加惨烈一点显而易见，付晴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如果雷蒙就是给两人发送视频的那一个，那么他的目标究竟是安阳还是她自己？ 都说所有的事情都有个前因后果，可付晴想来想去，也不曾记得自己在何时得罪过雷蒙，这怎么可能呢 思绪被猝不及防的拽回，付晴心跳略微加快的望向身侧的手机，孔孑的名字正上上下下不停的跳动。来电铃音执拗的响过了足有半分钟，付晴才按下了接听按键。 “喂？老婆！你没事吧！我正在省厅作报告，就听说你被安阳绑架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孔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付晴突然就有些自责，自己真的不该再次怀疑他的，其实，他是个再好不过的男人！ “我没事，只不过，我有些奇怪的想法”付晴深深垂眼，决定交给孔孑来判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1 路要走到头了 “你是说，雷主任他”付晴瞬间如遭电击，如果孔孑说的是真的，那么所有跟雷蒙相熟的人都可能存在危险！ “没错！我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真的很不巧，他就是那个跟很多人的死都有牵连的内鬼！” 如果是这样，那么极有可能，这一次付晴受伤被拐的事情就是雷蒙所为！孔孑暗叹，为今之计，还是先于雷蒙之前揪出那个泄露出看守所监控记录的人，孔孑实在担心，他会被灭口。 在孔孑刚刚取得口供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雷蒙必然是通过监控记录了解到孔孑已知众多案件真相，从而再耐不住性子，他不可能再回警局了！ “关于安阳的事情” “我知道该怎么说！你放心吧！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让你身边的人再这么减少下去了！”付晴抬手起誓，她只希望自己真的能帮到孔孑毫分。 是日，付晴主动联系了负责录取口供的警员，称安阳并没有挟持自己，而只是他们这对老友之前一时玩闹过了头而已，警员们找不到其他证据，只能放安阳离开。 如孔孑所料，安阳被放以后，雷蒙也随之不知所踪。 孔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用在斗智斗勇上，既然雷蒙已经决定撕下伪装，那么他们之间所较量的，便是谁的速度更快一些了。 可谁也没有料到，孔孑提审凌兰当日，负责在监控室值班的警员张浪是自己跑回海市公安局自首的，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哭着喊着要见孔孑。 当孔孑气喘吁吁的跑回审讯室的时候，看见的是满身血污，面色惊恐到有些吓人的张浪。 看见来人是孔孑，张浪立马连滚带爬的蹭到了孔孑脚边，紧紧抱着孔孑的腿大哭：“局长，您可回来了局长，吓死我了！我错了，我对不起您，您打我骂我罚我吧，只要别让我离开，我就住在咱警局了，行吗？求你了！” “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孔孑厌恶的甩开张浪，轻轻坐在椅子上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为了搜寻眼前这个人的下落，差点没把孔孑活活累死！ 本已缓缓起身的张浪扑通一下再次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的他在地上猛地连连磕头赔着不是：“局长，我真错了，您一定要救我！对不起，是我把监控给雷蒙的，当时是财迷心窍了，只想着能拿点儿好处，却没想过雷蒙要拿当天的视频做什么。等到我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他在外面找到我的时候了，他要杀我！要不是当时在室外，恐怕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要杀你，是因为你后来知道了视频的用途？” “一开始不知道，他引我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亮出了刀子，我没防备就被他刺伤了，我吓坏了，腿软的不行，就坐在地上问他为什么！然后，然后他就说说他用这段视频坑了安队长，为了防止我说出去，所以只能杀了我！我本来以为死定了，可没成想突然有人经过，雷蒙可能怕别人看见他的样子，随便又给了我一刀以后就跑了，然后我，我就跑回来了” 哦？孔孑眉眼轻扬，疑惑的看着张浪。 雷蒙原本不该是如此做事不顾后果的人，这在他先前和凌兰c唐红等人交往的过程就能看得出来。可现如今他竟然在光天白日之下企图亲自行凶，真的只是为了灭口吗？还是，有人暗中向雷蒙透露了孔孑已经从省厅申请搜查令及逮捕令，而这两道大令也即将下发到海市，他觉得自己再无退路才贸然以身犯险？ 无论是任何一种情况，雷蒙的路，终是即将走到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2 开门撬锁技能 就在安阳被释放的同一时间，孔孑勒令下发对雷蒙的全国通缉令。因为除了他手中现有的证词之外，何莉手持省厅下发的搜查令去邻市查到了雷蒙的曾用枪记录，正是在林龙被袭现场发现的那把五九式警用手枪。 也就是说，“丢失”该枪支的人，就是雷蒙！只是不知，当初“丢枪”，到底是无意，还是蓄意！ 与此同时被一道发现的，还有雷蒙调任海市之前，邻市曾发生过的几起警员被袭案件，表面上看来都是意外，可却都如海市近半年所发生的多起案件一致：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死亡警员均是一些生前曾有过欺负百姓或是贪污记录的人，他们死后，在当地几家百姓门前同时出现了大量的金银首饰亦或是大量现金，因为邻市人员并不算多，所以查起来毫不费力，何莉已然替孔孑向那几户人家问过话，证明确有其事。 民间在当时曾有流传：杀人的是一位劫富济贫且为民除害的“大侠”，百姓对死亡警员非但毫无同情，且纷纷称杀人者是侠肝义胆的英雄，做了大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虽说死者家属曾屡次三番动用各种手段，只为找到凶手，可奈何当地公安局实在找不出太多证据，便索性就此结案，这事也就最终不了了之。 之所以此事没有流传开来，是省厅为民生稳定着想，特意在当时下令不要过分公开案件细节，并在政府的配合下全力打压下了以讹传讹的力度，于是这个本应轰动全国的案子就这么被尘封在了时光之中。 巧合的是，当年的雷蒙，曾和死去的警员们是同事关系！而且在被允许翻阅卷宗的过程当中，何莉发现了当时很多在职警员配合调查所录取的口供资料，却唯独，没有雷蒙任何口供！ 然而世事，当真会如此巧合吗？ 孔孑已经很久都没有如今这般兴奋了，他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就在自己正对面缓缓招手，一边招手还一边大声呼喊：“孔孑，你要加油，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他当然会坚持下去，只是他已然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会远远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毕竟能在当时强压下雷蒙丢失枪支罪责，又能完全抹去雷蒙的口供或是直接让雷蒙免于录取口供的人，实在不多 无论是机场c车站还是港口，均已被海市公安局派出的警员团团包围，一旦雷蒙在任何一处露面，必然难逃被拘捕的命运，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此时的雷蒙竟然出现在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又是一个午后，安阳正在自己家中闭目养神，他喝了太多的酒，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基本的清醒。遍地的酒瓶子在无声的昭示着他此时的窘迫与伤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正昏昏欲睡之时，安阳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原本模糊的光线彻底消失，他猛然睁眼，正见到一张硕大的人脸出现在他眼前！见安阳惊醒，那人轻笑着慢慢向后移动，安阳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在先前带人抓捕于他的雷主任——雷蒙！ 安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中尽是未散的惊恐，他用力咳嗽了一声用以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即冷冷的开口问道：“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又要来抓我吗？” “安队长，咱们之间实在是有些误会！我在这儿向你赔个不是，那天真的是有人报警，我才不得不去抓你的，事实证明，你是清白的，我做错了！我这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实在对你有愧，想来跟你道个歉，没想到来了发现你没关门，就直接进来了！” 雷蒙笑了好半天，安阳仍是无动于衷。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不但关了门，还是从里面反锁住了房门，雷蒙在说谎！他怕是以为安阳真的醉到一塌糊涂了！只是如此还真就有意思了，安阳从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久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退休的主任，竟然是一个隐藏了自己开门撬锁技能的骗子！ “算了，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雷主任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大丈夫从不婆婆妈妈，我原谅你了！”安阳终是轻笑出了声来，眼中却仍留有考究的森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3 误会孔孑了吗 是付晴的供词以及孔孑的释放命令才让安阳重得了自由，此时看着眼前这个已然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男人，安阳决心以不变应万变。 “安队长好兴致啊，这么早就开始一个人喝酒，不觉得无聊吗？没看看新闻，上上网什么的？”雷蒙笑眯眯的问道，眼中却流转着某种让安阳极为不舒服的精光，雷蒙是在试探他！ 虽说有些不悦，但安阳仍未表现在脸上，倒是露出一副无奈加自嘲的神情沉声回应：“安安走后，我便再也没有那样的兴致了！除了酒，我还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是真正有趣而吸引人的东西。 酒是真的好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吗？酒是粮，越喝越年轻！我多喝上几口，或许真能多活上几天，再好好回忆回忆从前，之后找一个好日子，便去好好陪着安安吧？” 安阳这样念叨着，真的渐渐面露绝望。 雷蒙清楚的看到，安阳的脊背在不知不觉中弯曲到像极了某种水中生物，他随即俯身下去在地上散乱的酒瓶子里扒拉出了仅剩的半瓶，一仰头全部倒进了嗓子眼里，继而重重的躺回了原处，用力合紧双目低声叮嘱：“雷主任，麻烦你，帮我锁好门窗，我想睡一会儿，别怪我照顾不周吧” 雷蒙垂眼看了安阳许久，终于相信了他已被安安的死彻底击垮，再也站不起来了。就那么于无声之间，雷蒙的嘴角意外的高高扬起，再也没有落下 直到关门声再度响起，安阳才缓缓睁开眼睛，本来醉眼朦胧的双眸此刻看上去清亮无比。他以最快的速度翻出了枕下的手机，以匿名的形式登录进警界的加密系统，让他疑惑顿生的是，最新的全国通缉记录中头一位，就是这位隐藏了开锁技能的雷蒙雷主任！ 思虑片刻，删除网页浏览记录，删掉所有先前与孔孑和付晴联系过的记录，做完这一切，安阳才又重新合上双眼，看似睡眠实则清醒的暗暗盘算： 付晴与安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段收到了视频记录，寄件人的邮箱地址被人为更改加密，说明寄件人并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安阳把付晴带到别墅中幽禁是晚上，如果有目击者看到也应该是在当晚，可为什么当晚却无人报警而正好赶到第二天所有警员都全部在岗的时候才想起报警？是否报警的人是希望知道安阳犯罪的人数更多一些才特意如此？ 雷蒙带队闯进别墅时，在无意之中流露出的得意表情，以及冷酷残忍的笑意历历在目，让安阳不寒而栗。他们毕竟曾是同事，一起合作过多次，换作正常人，不该是那种表现才对！至少也应该表现出惊讶，或是莫名的悲伤才对！可这两种反应雷蒙却都偏偏没有，这是不是证明，雷蒙早就知道自己会抓到的人就是安阳？ 什么样的人会在事情发生之前就知道结果？答案显而易见，就是身在其中之人！ 安阳只觉浑身寒毛直竖，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雷蒙就是那个通过加密邮箱给自己以及付晴发送邮件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也随即被安阳彻底破译：雷蒙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利用安阳的手除掉付晴，随即再去到别墅抓到已然杀人的安阳的把柄，这样既可以取了付晴的命，又间接使安阳担上了死刑的罪责！只是雷蒙并没有想到，安阳并没有痛下杀手，他本就不是那种残忍而冷漠的人！ 而如果安阳所推理出的这一切都是事实，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说，雷蒙也有可能参与过其他的案件？会不会他就是孔孑曾说过的警界的那个内鬼？会不会自己是真的误会了孔孑，还让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安阳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从未做过坏事的人会突然得了失心疯，一定要对老友们杀之而后快的！ 用力的攥紧了床单，安阳决定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事情，雷蒙既然来找他，就一定会再回来的，一定会！ 半个小时以后，雷蒙果真再度折返，这一次他不是空手而回，而是拎着一大兜子的啤酒以及一大兜子的熟食，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安阳，雷蒙的嘴角再度勾起了可怕的弧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4 同样是受害者 骨折住院的伤痛已然入骨，可对于付晴而言，身体的伤永远都没有心情郁结来得难过，前脚刚刚从孔孑那里听到惊人的消息，后脚张馆长就急不可耐的赶来查看付晴的情况。 因着先前“粉丝事件”，付晴对张馆长连最后一丁点的好感和耐心全都消散至尽，此刻看到他的模样，除了厌烦还是厌烦，或许还加上了一点莫名的反胃感。 那副贪婪而又虚假的嘴脸，实在是让人想不恶心都难。 付晴不合时宜的怀念起唐红还在的时候，虽然后来证明唐红确实曾做错过很多事情，但是要论一个在位者的风范，张馆长实在不及唐红千分之一。 “哟，啧啧啧~看看这小可怜儿哟！我说付晴啊，你也是太不小心了点儿，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这多让人着急呀？”张馆长面露一副夸张的神色，付晴没有回答，因为知道他接下来必然还有他言。 果然，未在意付晴是否回应，张馆长紧接着上下打量起付晴的身体，最终把视线锁在了她尚且苍白的脸上，痛心疾首的叫道：“搞成这副样子，还怎么拍照了呀？我说付晴啊，你现在对于咱们殡仪馆，那可是再重要不过的人了，可要赶快好起来啊！千万别让你的粉丝们等太长时间，听到了吗？” 付晴早知他来此绝对不是真心探望，因为早有准备，也就少了很多尴尬和无奈，只礼貌性的点头答应，承诺自己会尽快养好身体早日回去工作。 张馆长走后，张彩虹终于再也忍不住想要吐槽的心，紧锁上房门后扬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嫌弃：“这货是你们新馆长？我看根本就是一朵千年奇葩吧？还馆里缺不了你，我呸！根本就是把你当成摇钱树了吧？女儿啊，在这种蠢货手底下工作，指不定受多少委屈呢！要不然咱干脆别回去了，凭你的才华和长相，咱们上哪儿找不着工作呀？何苦受这种气？” 付晴苦笑，她也是真的讨厌起了张馆长，可是在她眼里，凡事都艰难，要是受这么点儿打击挫折就选择放弃，那还能做成些什么事情？更何况，付晴心心念念的，还不是张馆长曾答应她的，会好好考虑关于陶虹回来以后的工作安置一事，要是她现在离开了，怕是陶虹也会受到影响吧？ 人活一世，总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而不在意其余人的感受！毕竟人类属于社会型生物，有些时候自认为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仍有可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祸事开端，到底还是要学会隐忍与克制。 然而此时的付晴哪里知道，当初张馆长所有的承诺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不是不可尽信，而是压根无一点可信！ 无声的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付晴的心中没有丝毫的自怨自艾，她现在满心装着的都是孔孑的安危以及那些案件可能带来的影响。想起造成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安阳，付晴心里已然没有了一丝的恨意，相反的，她反倒开始担心起他来。 想来如今的这种情况，安阳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吧？失去爱人，得罪兄弟，又在被人误导的情况下伤了朋友，他一定很是自责才对！付晴深知悔恨的力量有多可怕，这么想着，她竟是忍不住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安阳的电话号码，她想亲口对安阳说一句：其实，我不会怪你，毕竟，我们都是受害者 与市医院相隔甚远的安阳的家中，睡眠中的安阳被一阵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抬眼，首先对上的就是雷蒙那对内含审视的双眼，两人同时将视线移到了电话屏幕上的来电名字——付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5 真是恶魔行径 安阳选择了当着雷蒙的面接起电话，实际上，雷蒙也压根就没有回避的意思，始终那么淡淡的却亦是定定的看着他。 “你好！”安阳声调平静，言简意赅，意思很简单，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没什么事！”付晴听出了安阳话音中的淡淡疏离，然而不在一个空间，她当然不会知道此刻安阳正身处何种境地，她只是转为一种类似于安阳的音调轻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原谅你了，我们都是受害者，你已经很难了，没有必要自责。而且，我认为我们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你和阿孑也曾有过肝胆相照的时光不是吗？” “没这个必要！” 出乎付晴意料的，安阳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伤到了你，你以为孔孑还能原谅我？更何况，我和你本来也没有太多能说的话不是吗？要我说什么，说谢谢吗？我安阳，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言尽于此，安阳重重的挂断电话，只留电话另外一头未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的付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安阳这是怎么了？印象当中，他不应该是这么失礼的人才对，再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的口供才让他恢复自由的不是吗？ 电话这头，安阳微微垂目，掩盖住眼底的一抹失落。立于卧室门前的雷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副样子的安阳，稍作判断便向前走了几步，轻轻坐到安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没有必要因为外界的声音折磨自己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孔孑和付晴，你的生活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未抬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旋即恢复了正常，安阳轻抬下巴，露出满面狐疑望向雷蒙便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实话说吧，我跟你应该是可以聊到一起去的！”雷蒙嘴角的笑意在昭示着他心底的得意，对话至此被他留出了一段空白，他起身从房间一角拿过一张矮脚小桌子，翻折后放在床上，随即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酒和食物，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轻轻的为安阳起开一瓶啤酒递过去，笑意之中善恶难辨。 安阳也不拒绝，抬手接过了雷蒙手里的啤酒，徒手抓起了一块猪头肉塞进了嘴里大嚼，眼神却是锁在了那张小桌子上。 那是安安活着的时候买回家来的。她那时候怪得很，吃饭一定要在床上，还总是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狡辩说饭厅哪有卧室舒服，安阳宠她，也就由她去了，自从安安走后，安阳便再未动过这桌子。 就同安安所留下的那些记忆一样，这桌子也是安安留下的遗物，安阳哪里舍得再去用它？可安阳知道，雷蒙却是不知的，安阳没有表现出反感，是因为他极想听听雷蒙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雷蒙终于开口，“自从认识了付晴以后，孔孑好像就变了，这一点你也应该感觉到了！” 看着安阳淡漠的点了点头，雷蒙心里暗喜，继续说道：“他虽然人在局里，可所有的精力却仍是放在付晴身上，对咱们手下这些人，他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先不说别的，就说安安她那件事吧！明明案发现场是在刘宏家，可孔孑就是不愿意去定他的罪，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刘宏是付晴的什么狗屁男闺蜜！真的，我老雷一直都在替你鸣不平，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再怎么说，她也还是局长 还有啊，你说说你走了这么长时间，同事们都特别想你，要是放在以前，孔孑肯定会天天来找你让你回去吧？可是就因为不想让付晴生气，不想让何莉受伤，他居然就不来找你了，作为局里的老人，真是不得不寒心！” 安阳举杯喝了一大口，眼神中越发冰冷，雷蒙在试图分裂安阳和孔孑的关系！ 安阳没说，雷蒙自然不知。事实上孔孑无数次的来找过安阳，不厌其烦的劝他c帮他收拾屋子c给他买饭，甚至还会洗他多日不换的臭衣服，孔孑对安阳，已然是仁至义尽，只是安阳自己不想回去而已。 至于安安的死，局里明明已经找到了证据，彻底排除了刘宏的嫌疑，雷蒙却还在这里旧事重提，意图再度惹恼安阳，从而对付孔孑和付晴，他分明是想把安阳当枪使换！ 联系安阳所见到的那张对雷蒙的通缉令，安阳已然是心中有数。 孔孑绝对不是一个假公济私的人，他不可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只为了还自己女人一个公道就随意去诬陷一个曾经的朋友兄弟！虽然安阳必须承认自己心中对孔孑是曾有怨的，但是同生共死一场，这一点他还是极为相信孔孑的！ 而眼下，雷蒙的步步紧逼句句诛心，却是让安阳觉得毛骨悚然，孔孑待雷蒙不薄，如今雷蒙却欲置他于死地，这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的恶魔行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6 可以再来一次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试过一次了，可是被你破坏了，如果你不来，或许我已经毁了付晴，孔孑也会伤心欲绝了！”安阳冷冰冰的回答。 事实上，他说谎了，即便没有雷蒙的抓捕，安阳也是终究做不出任何事情的。说到底，安阳还是和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完全不同，他无法狠下心去伤害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根本舍不得去伤害孔孑挚爱的人，孔孑到底曾是他最崇拜的师父呀！ 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因为逃亡的生活实在不好过，雷蒙竟然没有听出来安阳口中的虚假。他的眼中精光刺目，足以灼伤安阳的视线，只见雷蒙惊喜的覆上安阳的手臂，扬声叫道：“大丈夫在世，十年隐忍再去报仇也不算晚，这么小的挫折就放弃了让他人和你一起痛苦的机会，不是太过可惜了吗？” 安阳未作回应，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这一次，我愿意帮你，因为我们实在投缘！”雷蒙掷地有声，却也冰冷薄情。 图穷匕见！ 这是安阳最大的感触，雷蒙其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他说再来一次，不就是再绑架付晴一次吗？身为一名警务人员，能在与付晴毫无仇怨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还怂恿另外一人去深入险境，很可能还会让他担上绑架谋杀的罪名，即便是这样，雷蒙竟也是这般毫不犹豫！ 他是真的疯了啊！安阳暗叹，也就是在这时，安阳完完全全相信了当初孔孑对于雷蒙的怀疑，雷蒙真的是一个危险人物，如果放任他这么漂泊在外，简直就是放任一枚潜在的炸弹在外面，于谁而言都毫无益处！ 此刻的安阳，终于算是渐渐从仇恨与悲伤中抽离，重又感受到了身为一名警务人员的重大责任和义务，他决定暗中助孔孑一臂之力，也算是为曾经对他误会的一种补偿吧 “所以，以你的想法，我该怎么办？已经有过一次了，估计他们会比之前还要小心谨慎，况且现在付晴还在医院里。在公众场所，人太多了吧？”安阳轻问，尽可能缩减了言语，毕竟言多必失是公认的真理。 “市医院每晚在十一点半以后会关闭住院部的电子门，只有知道密码的人才能进得去，而且据说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更换一次密码，除了在那儿住院的患者和家属之外，应该就只有看门儿的人知道了！”雷蒙似在叙述，似在回忆。 “所以我就说嘛，一定很难！没必要为了付晴冒这个险的！”安阳垂首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啤酒，心中自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倒不至于，有人无意之中告诉我，说那个看门儿的小伙子没什么太多爱好，就是喜欢喝白酒，给他留下够买一箱好酒的钱，怎么也足够了！还有，听说付晴的家人为了让她长胖一点儿并尽快恢复，每天十一点多的时候都会回家去准备宵夜顺带着煲汤给付晴送来，那个时候病房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她住在特护病房，后身就是应急通道，可以从那儿出去！” 听着雷蒙的分析，安阳暗想：这么详细的信息，还说是别人无意中相告？这是不是也无意的太假了一点？雷蒙啊雷蒙，你就这么憎恨孔孑和付晴两人吗？什么样的仇怨至于你如此费尽心机？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自然不能透露，安阳所展露出的神情似在半醉半醒之间，一边不停的灌自己喝酒，一边对雷蒙的计划大加赞许，临了还不忘对着雷蒙哭哭穷，说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入了。 和安阳料想的差不多，雷蒙一拍胸脯承诺会替安阳出了这笔钱。 “除此之外，安安也总该换一个更好一点儿的安葬处了吧？”雷蒙满脸笑意，轻声询问，“我之前在东边墓地那里托人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就想着你肯定会喜欢那个地方，安安那么漂亮的姑娘，住在那里也不算浪费。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去谈谈价钱的，何况就算很贵，你也不会觉得心疼吧？毕竟，安安是那么爱你的姑娘啊！” 安阳痛苦的阖目，雷蒙还真是会找别人的软肋。 风水宝地，不就是寸土寸金？想想那里的价格，安阳不禁暗叹：雷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钱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7 不会殊途同归 这世上最可怕的人，无疑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连生死都已置之度外，还有什么能影响他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 非常不幸的，此时的雷蒙就是这样的人，他坚定地认为只要自己能紧攥孔孑的软肋就有重新得到自由的机会，因而付晴其人，雷蒙是志在必得。 以他现在被通缉的情况来看，雷蒙是极不适合招摇过市的，因而他需要一个能替他行走在阳光下而不至于被太多人察觉的“代言人”，之所以选择安阳，是因为雷蒙认定他必然是恨惨了孔孑，也必然迁怒于孔孑所爱。 只可惜雷蒙机关算尽，却唯独算错了一点：安阳与孔孑的兄弟情，并不是平白无故而得。 都说只有相近相似的人才会走到一起，用四个字来高度总结就是“人以类聚”。安阳是如孔孑一般时刻将百姓安危和社会的安定放在心头的人，或许他曾有过马上就要迷失在岔路口的时候，但理智与责任感终究还是会把他带回他本应在的轨道。 英雄与匪类，终究不可能殊途同归！ 安阳无声的闭紧了双眼，他忽而就开始同情起了孔孑。这么长时间以来，鬼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兄弟一个接一个远离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次次的陷入危难，而今相识多年的老友竟意外的暴露了丑恶的嘴脸 原来这么多年的友爱与契合，不过是一层可笑的伪装罢了，就像是一个滑稽可笑的面具，一旦把真相暴露在人前，必然会让局中人痛楚而无奈。 海市公安局派出的警力仍在四处搜寻雷蒙下落的时候，这个令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的罪魁祸首就在安阳的家中日夜安眠。第二天夜幕降临之时，满怀心事的安阳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身着风衣头戴黑色宽沿帽子的雷蒙，突然就想起了在调查吴敏被杀案时，警方在宾馆的监控中所见到的那个雌雄莫辩的人。 雷蒙身高已然接近180，若刻意在鞋里垫上些什么东西，必然就能让自己的身高达到一米八以上；而且若是在鞋的后部垫上用以增高的物件，那么在着力点自然后移的情况下，前脚掌在地面的着力部分必然会大幅减少。 安阳莫名就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当初在郊区别墅中发现的那枚脚印，当真就是唐红留下的吗？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容易犯下后知后觉的错误，若是能及时醒悟尚还可以原谅，怕就怕至死都搞不明白究竟错在何处。 走出楼门，安阳一眼便看到了楼门口的那辆银灰色轿车，蓄意冲撞付晴造成她腿骨骨折的记忆瞬间袭来，安阳不安的眯了眯眼睛。 这是安阳从租车公司租出来的轿车，其实那天，他没想把付晴怎么样，把她撞成那样也当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原本只是想把付晴拘禁起来几天，让孔孑着着急，伤伤心罢了，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一步？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自己做的事，也到底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你的车？”雷蒙顺着安阳的目光看过去，轻声问着。 “不是不过是我在开。” “那就方便多了，开这个去医院吧！你身上还有酒味，我来开！”雷蒙嘴角勾笑，隐隐的就似看到了专属于自己的胜利，即将降临救下自己一命。 只要这次能成功，只要能平安离开国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你们，自然会有人替我收拾你们！雷蒙恨恨的想着，并在心底无数遍的念叨着付晴和孔孑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8 快把她带下来 月明星稀，每每此时，市医院高耸的住院大楼都会在凉薄的月色下显得异常的雄伟而又悲凉。 作为全市最高的几栋大楼其中之一，却是在承担着生死的重则。有多少人在这里起死回生，又有多少人在这里失却了亲人朋友，如此强烈的比对，岂不快哉痛哉！ 特护病房区域位于大楼的顶层，病房数量少之又少，可想而知床位费有多昂贵。若是让付晴自己来决定，她是断断不会住在这么烧钱的地方的，可孔孑坚称特护区的护士和医生都是全院最好的，况且他的医疗保险从未动过，绝对可以报销很大一部分，算下来差不多要比普通住院区还要划算。 是实在耐不住孔孑和爸妈的软磨硬泡，付晴才不得不住进了这里，可若是当时众人知道会出现今晚这一遭，怕是宁愿当初遵照付晴的意愿，就住在拥挤却更加安全的普通病区吧？ 总听得别人说什么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却不知在今天这般皎月照耀下，乱事仍在悄无声息的发生。 就如雷蒙所说的一样，负责特护区看守的小伙子根本就是个软骨头，只一箱子白酒的钱就出卖了电子密码。雷蒙等在一楼应急通道出口处和独自进入特护区的安阳通着电话：“进去了？一直向里走，最靠近应急出口的那间，就是付晴的病房。现在差不多十二点了，应该只有她自己，但是估计她妈妈也快回来了，你要快一些！” “好，我知道了。”安阳的语气淡而又淡，听不出任何悲喜，亦没有丝毫的兴奋。 等候在外的雷蒙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尽散在夜色中，他关闭了所有车灯，让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偶尔经过的人们看不清车里的情况，雷蒙却是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快点，把她带下来！电话不要挂，保持通话！你对应急通道分布不熟悉，我告诉你！”雷蒙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安阳的眸色随之更深几分。 雷蒙不可能完完全全相信他吧？即便是已经孤注一掷，可是内心深处仍旧会有一丝丝的顾虑？安阳暗想，虽不是完全情愿，但也随之应允。 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向右转再走出大概三百米，安阳最终停在了那间独立的病房门前。其余的病房都分布在长走廊的两侧，唯独这一间单独出现在拐角处，斜对面就是应急通道。因为极少有人通过，应急门的上部分明挂着一块落满灰尘的蛛网。 眼看着这样的环境，安阳在心底忍不住赞叹：虽然雷蒙的初衷实在可恶，但这样细节处的调查结果，仍是能显示出他极佳的侦查水平。可惜了，安阳轻叹，雷蒙原本也曾是个神探哪！ “还没到吗？”雷蒙的声音再度从听筒处响起，安阳轻咳了一声，算是回应。电话另一端立马没了声音，安阳隐隐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不再理睬雷蒙，安阳侧头透过病房房门上的玻璃看进去，付晴打着石膏的腿被高高抬起悬在半空之中，付晴一个人躺在宽大的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虚空中的某一点，面露深思熟虑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有些不忍的吧？安阳无论本来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还是把付晴伤成这样，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付晴怕是还要在病床上躺上很长一段时间。 他有些烦躁的眨了眨眼睛，轻手轻脚的打开病房的房门，缓步踱步进去，正对上付晴投过来的意外中带有审视的目光。 “安阳？你来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9 就快要圆满了 垂眼看了看手中尚且还在通话的手机，安阳定定沉默良久，终于抬头回应了付晴的问题：“付晴，跟我走吧！” 他没有说要去哪里，没有说为什么，可在这夜色深深而又唯有她一人的病房中，付晴仍旧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去哪儿？”付晴轻声询问，没有任何胆怯，完全是下意识的一问。 “哪儿那么多废话！”安阳突然怒喝，几步冲到了付晴床边一把把她揪了下来。 付晴正要挣扎，却在看到安阳嘴型的那一刻安静了下来，随即探手摸上了一旁的手机，继而疯狂的大叫：“救命啊！” “闭嘴！”安阳好似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记手刀劈上了付晴的后颈，付晴只闷哼了一声，转瞬就没了声音。安阳烦躁的看向一旁已经拨通的电话号码，抬手把通话音量调到了最小，随即贴近那话筒补上了一句：“让你跟我走，就跟我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和付晴的两部手机同时都在通话状态，安阳这才放心的把付晴的手机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兜里，紧挨着温热的肌肤。 安阳做好这些，这才重又把自己的手机贴近耳朵，小声说道：“我要出来了，马上，这屋斜对面就是应急通道，进去之后怎么走？” 沉默多时的雷蒙一阵兴奋：“进了应急通道直走后碰到第一个口右转，连下三层后左转，角落里面有一部货梯，上了货梯直接下到一楼，出门就是出口，我就在这个出口旁边等你！” “应急通道里面的货梯是吧？好，我知道了，我这就下来！”安阳小心重复着重要的信息，雷蒙没在意，电话已然被他挂断。 按照雷蒙的指示，仅仅用了四分钟安阳便看到了等在楼门外的雷蒙，他面色不改，轻松的架着付晴上了车。 “根本没人，就她一个人，下来的太容易了！她也是够轻的了，什么重量都没有。现在去哪儿？”安阳直视着透过后视镜观察自己的雷蒙的双眼，问话的时候尽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雷蒙收回视线，快速打火离开了原地，远离医院几公里后，雷蒙才淡淡的回上了一句：“总之，不能先回你家就是了！货梯里面有监控，你的样子被拍下来了！安队长，咱们现在可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啊，得互相扶持才是！” 明明满是热情的语调，可听在安阳耳中却是异常的冰冷刺耳，仿若是置身于寒冰炼狱一般，永世再不能翻身。 “估计这种时候，暂且比较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我家了！”雷蒙又是淡淡的回应，随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沉声默念：“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分明就是一副打算跟警方斗智斗勇到鱼死网破的样子！ 安阳重回沉默，他不再开口，淡漠的转头看向窗外。 午夜的海市流光遍处，繁华绮丽就是这座城市的代名词，还真是托雷蒙的福，安阳已经很久都没有认真欣赏过这座城市的美景了 “带她走，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做？”安阳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就似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无二。 “安队长啊，亏你还是个聪明人，怎么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绑架，而且还是第二次！就算上一次你逃脱了，这次还能那么幸运吗？为今之计，要么逼孔孑送我们离开，要么杀了她让孔孑痛苦一辈子，不也算是偿还得了对你的债了吗？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选第一种，你放心，我跟你一起走，只要离开海市，出了国，我们就是自由人了，再没人能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在雷蒙看不到的角落里，安阳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裤腿，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也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自己冲上去狠狠给上雷蒙一拳。 “不过在你选择之前，我们还是得去一个地方，毕竟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做好这件事的，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我也算是圆满了，再没有任何遗憾了！”雷蒙的声音极低，安阳很想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可回应他的却只是更为深刻的沉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0 都干什么吃的 市医院特护病房。 当张彩虹拎着亲手为宝贝女儿煲的汤，喜滋滋的走进病房的时候，回应她呼唤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于是—— “付天！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到医院来！” 付天不可思议的看着被自己拉离耳畔的手机，这还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老婆大人第一次这么气急败坏的腔调直呼他的大名。 “彩虹，你消消气，怎么了？慢慢说好吗？” “好个屁！你赶紧给我过来，女儿不见了！早就说了咱俩换班看着她，你非要在家写你那什么破稿，现在可倒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张彩虹愤怒霸道的神情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付天浑身一阵激灵。用力摇头将那个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的影像赶出了脑海，付天赶忙穿上衣服向医院赶去，付晴失踪了？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每天晚上都要查房的吗？那么个大活人消失了怎么就没人知道？ 当付天赶到市医院特护区的时候，正看到张彩虹站在护士站前大吵大嚷： “我把女儿交到你们手上是让你们好好给她治病，好好照顾她，好好看着她的！不是让你们这么不负责任把她弄丢了的！现在可倒好，人呢？人到哪儿去了？你们倒是说话呀，不说话就完了？我告诉你们，人是在你们医院丢的，你们要是不赶紧把她给我找回来，我一定告到你们倒闭为止！我还就不相信了，这朗朗乾坤还能没人管得了你们了？” “彩虹，别这么激动，也挺晚的了，孩子们肯定是都累坏了所以才” “才什么才？我还没说你呢，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是真丢了我跟你没完！ 哦，他们累了就是理由了？住院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这儿的医生护士都这么不负责任呢？ 住着你们这儿最贵的病房，用着你们给开的最贵的药，我们说什么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人给我看住了这么点儿要求都不能满足？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彩虹越说越激动，脸颊在争吵中越发的通红一片，付天吓坏了，赶忙扶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张彩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脏不太好。平日里夫妻恩爱，女儿孝顺，又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因而也没怎么犯过病，这会儿一激动，血压是蹭蹭蹭的往上上，直把自己气得模糊了视线。 闻讯从家赶回来的院长匆匆奔来，忙凑到张彩虹身前替她把了脉量了血压，当时就吓得不轻，她这瞬间的血压居然涌到了190的高位，再高点儿可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了！ 到底还是理亏的事情，这位院长是真怕付天夫妻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连忙叫来了值班医生以及总监控室的保安询问具体情况。 值班医生吱吱唔唔不敢出声，院长恨得牙根直痒痒，看医生那副样子，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睡着了，这么大的事儿，看来这黑锅他是背定了 “赶快调监控，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给患者家属一个交代！” 说完，院长又俯身替张彩虹顺着气，低声商量：“这位太太，您消消气！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医院难辞其咎，一定负责到底！这次所有的住院费用，全部免除！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您千万保重身体，别因为这事儿伤了自己的身体！我看咱们还是先去给您做一个全身检查，等到监控室那边结果出来了，我马上通知您二位，您看这样行吗？” 付天心疼妻子，立刻决定跟着值班医生去给张彩虹做全身检查。院长满脸堆笑的送走一行人，随即冷脸望向留下的所有人员：“一群废物，这个季度的奖金，谁都别想要了！都给我好好反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1 没有尽到义务 “他是怎么进去的？” 市医院院长看着监控室调取的监控记录，指着屏幕上安阳的背影，脸上森寒恐怖。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有特护区的值班医生c主要责任护士c特护区看守保安c监控室保安以及住院部保安队长。 见没有人开口，院长的声音再提一分：“我再问一遍，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在座这么多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见过监控里这个人？怎么让他进去的？他是怎么得知特护区电子密码的，啊？” 吐尽最后一个字，院长着实用力的拍了一下身旁的监控台，转而彻底没了好脸色，一改询问商量的语气，破口大骂：“是谁的问题，谁趁早自己给我跳出来承认！要是让老子过后查到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特么别想留在这儿了，都给我滚蛋！怎么着？还想让老子给你们背锅？我还就告诉你们了，做梦！” 所有人都在那一刹那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他们原本谦逊和蔼的院长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值班医生哆哆嗦嗦的凑到院长身旁，颤抖着声音承认错误：“院长，您别生气！是我不对，本该是我值班的，但是昨天刚下大夜班今天又连班，我实在太累了，所以就就睡着了您罚我吧” “你以为你不说，院里就不会处分你了？这么大的事儿，这是小事儿吗？住院期间的病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居然不是我们院里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发现，这要是传出去，社会影响得有多恶劣，以后谁还敢来这儿看病住院了？真要是那样，所有人都得失业，到时候怎么办？大家一起端着饭碗去要饭好了！”院长大骂着，临了还暗暗一哆嗦，似乎是在幻想丢了工作以后自己的生活状态。 一直躲在一旁的特护区看守保安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便直挺挺的跪在了院长面前放声大哭：“院长，都怪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怎么办？您救救我，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呀，我孩子还在家等我赚奶粉钱呢！” 院长是何许人也？听那保安这么说，立马就猜出了其中大概，可他哪里会对那小小保安生出一丝怜悯？他厌恶的抬脚踢开了死死纠缠着自己的保安，转身就要离开， “跟我说没用！自己去跟家属说吧！哦，不知道你有没有提前了解过，那个失踪的患者，是咱们海市公安局局长的夫人，我看你做出这样的事，别说工作保不住，自由也未必能保得住了！” 撂下最后一句狠话，院长便命其他人押着那保安去向付天夫妇认错，唯求能把此事压下来，万万不要捅到媒体那里 第n次拨打了孔孑的电话而没有接通的张彩虹一脸的气急败坏，她狠狠摔下手里的手机，扬声骂了出来：“该死的孔孑，自己妻子丢了，竟然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他！ 她爸，你说说，这像话吗？我一直给他打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啊，也不知道跟谁通话需要这么长时间，别人需要他的时候，他什么时候都在，现在咱们家有难了，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刚认识的时候这孩子不是这样的，现在可倒好，把咱们女儿娶到手了，这就弃如敝履了？这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 你就说说吧，甜甜住院这几天，他加在一起总共才出现了多长时间，有多紧要的事儿非得这段时间解决呀！我看哪，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付天一言不发的听着妻子抱怨，他虽不愿意说三道四，可也的确觉得这些天来孔孑没有尽到做丈夫的义务，难怪妻子会这么气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2 最艰难的选择 孔孑原本因知道付晴再次被拐而生的紧张和担忧渐渐转为怀疑直至最后消失，这中间不过十几分钟，因为带走付晴的人是安阳，孔孑再度选择了信任。 与付晴手机的通话从未断过，更让孔孑确认安本没有伤害付晴的意思。即便安阳现在的心理状态因为安安的事情而变得不太稳定，但以他的刑侦直觉，如果安阳真想加害付晴，他绝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如此自然的发生。 那么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安阳是故意让通话始终保持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孔孑倒是颇有些兴奋。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安阳已然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一定是认定了雷蒙存在严重问题，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孔孑留下追踪的证据！ 去雷蒙家吗？孔孑心中暗道，若是现在就直接派人去雷蒙家堵截，必然能够抓到雷蒙，可如果没有抓到现形，恐怕雷蒙除了今晚与安阳一起“绑架”付晴一事，其余的事情一定会抵死不认，这样下去耗费的时间精力恐怕也少不到哪去。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抓到一些现场的证据，到时审讯定然会变得容易许多。 只是这样的话，付晴必然还要多承受至少一晚的折磨 孔孑心痛难忍，差一点就冲出了警局大门去找雷蒙，可是最终，他还是强行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绪。 就这一次老婆，如果是你，一定会懂我的吧？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家人再受不到任何威胁 孔孑深深垂眸，盯着自己因紧紧攥着的力道而不停颤抖的手，用力按下了值班室的内线号码： “我是孔孑，听好了，马上召集所有外出巡查人员返岗，等候新的命令！” 雷蒙家中，一共有两间卧室。 还未清醒过来的付晴被安阳轻轻放在最里侧的卧室床上，看着她即使是在昏迷不醒时仍紧紧皱着的眉头，安阳的心一阵烦乱。 “这个给你，铐上！”雷蒙轻轻走进门，随手扔给安阳一副警用手铐，说话的声音中毫无感情。 “有这个必要吗？她这腿，还能跑哪儿去？”安阳背对着雷蒙，忍不住揪起了眉头。 “怎么？你后悔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就算你现在回去了，恐怕也晚了。这时间都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她的家人，还有医院的人，肯定都已经发现她不见了，那边现在必然是鸡飞狗跳，你现在回去不也是自投罗网吗？没意义！” 雷蒙“好心”提醒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锁在安阳身上，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迅速袭来，让雷蒙很不舒服。可想着安阳已然跳进了坑里再难爬出来，索性也就作罢。转身离开前重又嘱咐了一遍：“以防万一，铐上比较好！这个付晴，别看瘦弱，可是精得很呢！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大智若愚吗？她怕是就是这样的人！别给咱们找麻烦，快点儿~！” “你别怪我，现在，也只能这样！”安阳俯身把付晴的双手铐在一起，替她轻轻盖好了被子，随即转身退出了卧室。 从这间卧室走到客厅，只有一百米的距离，好在中间区域有一道古典屏风设计，阻隔了两处相连的视线范围，安阳小心的按了按左边胸口处，那里面装着的，是付晴的手机。 大步走到客厅，懒懒的半躺进了环形沙发里，安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斜斜的睨着坐在另外一角的雷蒙，扬声问道：“啤酒？” “你已经喝了很多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做，你最好还是保持清醒的好！”雷蒙报以拒绝，神色淡淡的审视着安阳。 事实上，在安阳仍是安队长的时候，雷蒙也曾佩服过安阳的果敢和坚毅，以及他近乎完美的刑侦手段，可惜现在，他却俨然变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酒鬼！ 情之一字，当真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然而却是无论是谁都无法轻易看破，安阳是这样c孔孑是这样，而他雷蒙，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个情字，他怎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哦，那好吧！”安阳不悦的回应，一时无所事事，安阳索性打量起了整个房间的陈设。 “雷主任，你这房子里，真的连个女主人都没有啊？”安阳轻问，满脸尽是饶有兴致的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3 再次选择信任 “烦！”雷蒙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重重吐出一个字来便再也没了言语。 安阳眯着眼睛打量他许久重又转过了视线，随手抱起一旁的靠垫压在自己头上，闷声说了句：“睡了，我就睡这儿了，什么时候起？” “来得及，不着急！”雷蒙轻笑，“明天中午就好！” “去哪里？” 如果雷蒙能看得见，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安阳一脸肃穆，可惜现在垫子阻隔了雷蒙的视线，两相无话。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雷蒙只淡淡回了一句：“明天你就知道了，晚安！” 话音落尽，安阳便听见脚步声由近及远，随后关门声响起，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人的淡淡呼吸声。 取下脸上的靠垫，安阳澄亮的目光暴露在黯淡的光线之下，他有些疑惑，不明白雷蒙为何会小心到这种程度，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在偷偷“记录”两人的对话？可是不应该呀！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能平安到现在吗？以雷蒙此时背水一战置之死地的心理，恐怕早就把自己灭口了吧？ 以最快的速度扫视并检查了一遍房间的角角落落，安阳确定这里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还好，雷蒙还不至于这么变态 快速取出左胸口袋里的付晴的手机，挂断电话，删除最后一通通话记录，关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安阳轻轻抬腿走向了付晴所在的房间，随手把手机塞进了她的口袋。 付晴猛然睁开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思忖着他身体里的善恶分布。 “什么时候醒的？”安阳尽可能的压低声音。 付晴没有回答，只默默的打量了一遍自己手上锃亮的手铐。 “忍耐”这两个字，安阳并没有说出声来，付晴却是清楚的看明白了。她保持着先前仰头的姿势继续打量安阳只动嘴不出声的小动作，决定还是再相信安阳一次。 毕竟，此时付晴的境遇，除了相信他，又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 从付晴眼中的光亮和淡然，安阳已经明白，她同样选择了孤注一掷，这样的信任，她已然给过自己两次了！ “谢谢！”安阳默念着。依然还是无声的小动作，随后便转身退出了卧室，顺手还替付晴关上了灯。在安阳看不到的黑暗里，付晴的眸色深深，心中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市医院。 匆匆而至的孔孑赶到付晴的病房时，正见到自己的丈母娘张彩虹手扶着额头躺在病床上哎哟哎呦的叫个不停，孔孑一阵心酸，在脑海中迅速的考虑着该如何向二老解释。 “妈，爸”孔孑每念出一个字，都是忍不住的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二老就会冲过来把自己拆成两半。 “你还知道来？”张彩虹蹭的从床上跳下床直奔孔孑而来，一把揪住了孔孑的衣领大叫，孔孑一阵心惊，这还得了？刚还听说张彩虹心脏病差点发作，不能让她再动怒才好！ 秉持着这种思想，孔孑迅速的弯下身子，丝毫不躲闪的就要任由张彩虹打骂，谁知他这一动作，张彩虹反倒是微愣了一下，闷哼着松开了他的衣领。 “妈您别生气”孔孑虽说受惊不轻，但到底心里发虚，声音抖成了一道弧线。 按说还是男人之间更多几分心有灵犀，付天见孔孑这副样子，越过张彩虹走上前来紧紧拽住孔孑的胳膊开口便问：“你知道甜甜在哪儿是不是？你知道，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她那腿可还没好呢！走的时候连件外套都没穿，这要是再着凉了可怎么办哪” 满室哀戚，沉默遍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4 我得罪过你吗 “事关重大案情，我是真的不方便告诉您二老，但是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付晴受到任何生命威胁！请您二老万万要相信我！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暂时应该都很安全，应该在明天，最迟后天，我一定把她带回来，好吗？” 孔孑扁了扁嘴，他当然没有办法告诉付天夫妻，其实付晴真的是被拐走了，不仅如此，而且孔孑到现在为止也还并没有直接联系过她，若非察觉到安阳蓄意告知信息这事儿，孔孑也曾如此刻的老两口一样焦躁不安。 老两口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孔孑，许久才无奈叹息：“真不明白你们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总之，就一句话，如果甜甜出了什么事，我们绝对不会原谅你！” 在这句原本并没有多大力度的“威胁”下，孔孑竟是瞬间汗如雨下，这一次，只许成功，绝无失败！ 付天夫妻不愿离开医院，说要一直在这里等到女儿回来，孔孑拗不过他们，只好由着他们去了。好不容易把老两口看睡着，孔孑立刻取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各部门注意，按照原计划进行！” 第二天一早，雷蒙先于安阳醒来。 看着仍在沙发上闭目安眠的安阳，雷蒙冷笑着移步到了付晴的门前，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 “雷主任！” 付晴一夜未眠，在这样的环境下，任谁都不可能轻易进入梦乡，此时看着冷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雷蒙，付晴的心重重一沉，连带着说话的音调都似沉闷了许多。 看着眼前这个双眼黯淡，柔弱不堪的女人，雷蒙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没错，就是兴奋！看到她眼圈深黑，双瞳带着血丝的狼狈相；想着她就要似枯叶一般零落破碎在自己手中，雷蒙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意和成就感！ “果然是你！你就是阿孑曾说过的那个内鬼！”付晴突然大叫，眼中赫然迸发出一种戳破谎言时独有的光彩。 “知道的太晚了不是吗？”雷蒙无所谓的耸耸肩，“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去求饶或是说说好话！砧上鱼肉，有什么好骄傲的？别说没人会知道你在这里，就算有人知道又能怎么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彻底看透了某些丑恶嘴脸，付晴反倒是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她的脸上再无任何悲喜，却是露出了一副同情的表情冷淡的看向雷蒙轻声询问：“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 “那为什么？”付晴很想知道，既然我从没得罪过你，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你仍旧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得烦请你下去问问下面的人了！” 雷蒙的面色渐冷，付晴的心脏不合时宜的打起了鼓，她感觉得到，雷蒙正欲置她于死地而后快。 两人正相对无言之时，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等到付晴再向外投以希冀的目光时，正见到一脸倦意的安阳斜斜的倚在门口，睡眼迷蒙的来来回回打量着两人。 “这是干什么呢？”安阳的声音毫无感情，听不到任何的悲喜。 “没什么，我来看看她死了没有！”雷蒙咬牙切齿的回答，双眼仍锁在付晴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5 送你下去见她 “你醒的还真是时候！”雷蒙狠狠瞪了安阳一眼，转身离开了卧室，随即扬声道：“快点，既然起了，抓紧一切时间！” 安阳双目圆瞪，他知道，他尚未想明白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十五分钟后，当雷蒙第十七次透过倒车镜观察后方车辆时，终于忍不住低声骂道：“怎么回事？特么的我们被跟踪了？” 安阳暗道不好，早就听说当雷蒙尚还年轻的时候，是警队最好的“侦查员”，那时凡是需要远距离追踪的目标几乎都被雷蒙收入囊中，再没有人能强过雷蒙毫分。此刻雷蒙如此肯定，则必然是真的被人暗中跟踪，而在此时行如此之事的人，除了孔孑的人还能是谁？ “怎么可能？昨晚走的路上连一处监控都没有，怎么可能找到我们？妈的一定是这个小贱人暗中通知孔孑了！安阳，亏你还曾经是刑警队长，你干什么吃的居然没把她的通讯设备抢出来？”雷蒙震怒，破口大骂，可转瞬又立即安静下来，面容冰冷的看向安阳一字一顿道：“不是她，是你报的警！” 安阳大惊，刚想伸手去扰乱雷蒙的视线，却不想只一停顿的时间，雷蒙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蹭的一下便横刀在副驾驶位中安阳的脖颈上，只留一只手控制行进方向。 “给老子安静，你只要动一下，我立马割断你的颈动脉，送你下去找你的安安！”雷蒙的双眼因愤怒而急速变成了红色，安阳从未见过这样的雷蒙，他几乎可以确定，只要自己稍稍动一下，雷蒙必然会如刚刚说的一样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喉咙！ 该怎么办？殊死一搏？ 就在安阳做着强烈思想斗争的时候，雷蒙再度补上了一句：“你死后，你以为我还会好好对待这个小贱人？她可是你死亡的见证人！” 瞬间安静下来，安阳再不敢动一下，他不能拿付晴的命开玩笑，毕竟她是选择了相信自己才遭遇如今的境况的，如果昨晚在病房时她大喊一声惊动医院的医护人员，或许他安本连走出医院的可能性都没有！ 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刀剑相向，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加可笑的事情吗？ 车速猛然加快，安阳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下撞到了刀刃上，半圈红线当即出现在了他的动脉附近。付晴一阵心惊，忍不住怒喝：“雷蒙！你跑不掉的！” “是吗？”雷蒙狡黠一笑，透过后视镜对上了付晴的双眼，“如果用你的命来作为条件，你觉得孔孑会怎么决定？是舍弃你的命也要抓到我，还是选择放我离开？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猜他必然会选择后者，而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后者，付小姐，你以为，孔孑会担上什么罪名？” 叛徒 付晴在心头默念，主动放走凶徒，与凶徒无疑同罪。以孔孑的脾性，他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自己在偶然间成为凶徒的“共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恐怕孔孑会再度如从前失去孔丝时一样，一蹶不振吧 在连续闯过六个红灯，以及严重超速的情况下，雷蒙终于如愿甩掉了跟在后面的便衣警员们。片刻的喘息时间中，安阳和付晴惊讶的看着雷蒙迅速掏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恶狠狠的说出两个字：“焚身！”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可两人皆是浑身一震，隐隐升腾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被雷蒙远远甩掉的便衣警员们气急败坏的拍打着方向盘，因为实在再看不到雷蒙的影子，终于还是决定靠边停车，随即拨通了孔孑的电话。 “局长，人丢了” “哦，”孔孑淡淡回应，“那就叫二队继续原地待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6 又满嘴跑火车 市郊看守所内，原本沉默多时的凌兰终于发声，可这一发声，却是让孔孑头疼不已。 而让孔孑头疼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凌兰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警方原本就焦灼不堪的时候，凌兰突然发声，称当初李立死亡案件的主使，就是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安阳！ 这一消息犹如一盆冬日里的冷水般瞬间浇透了孔孑的全身，他不得不在这一重要阶段抽出身来再次前往看守所提审凌兰。 “我知道你会来”不同于以往的飞扬跋扈，此时的凌兰就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安静而阴郁的坐在监室中的椅子上，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孔孑一眼，她怕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孔孑那震怒下的灼灼目光彻底刺透。 “知道我会来？居然还做这样的事？你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那次你父亲自杀？所以迁怒于在场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说我是主谋，想方设法把我送进监狱呢？” “安阳他真是主使我之前没说完，雷蒙不是意外撞到了李立，而是在安阳的授意下撞的他，他是担心被李立挤下去，李立不是你们副队长的人选吗？可都说李立私下里呼声极高，因此就我说的是真的”选择性的忽视掉了孔孑此刻想要杀人的眼神，凌兰几乎就要把头低进了双腿之中才终于说完了这些话。 “放屁！”孔孑猛一拍桌子，惊得凌兰险些跌落在地。认识孔孑时间也不短了，凌兰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怒发冲冠的样子，明明本该是听上去极为刺耳的辱骂，可到了孔孑嘴里，却意外的变成了另外一种威严，很惊心，却不惹人生厌。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相信你的话？上级领导就会相信你的话？凌兰，雷蒙明明已经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的继续帮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难不成承诺劫狱救你出去？就算是，你觉得可能吗？”孔孑本不是无故打断别人说话的人，可是奈何此时的凌兰实在太让人生厌，他哪里还能忍得住自己的脾气？ 凌兰愣愣的盯着孔孑看了许久，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终是深深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力气。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哪里需要如此？凌兰暗想，可是当然，她绝不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只剩下一个人默默承受的份儿。 咚咚咚三声过后，何莉推门走了进来，没有去看凌兰的落魄，站在门口提醒孔孑：“孔局，是时候该走了，他们应该差不多到了！” “知道了！”孔孑眉眼未动，就那么一直盯着凌兰，随后起身离去，再未顾念凌兰半分。 匆匆离开看守所后，坐在疾驶的车上，何莉开口提醒了孔孑三件事： 第一件，凌兰在这种关头突然改口，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而看守所守卫森严，能让她听到某些风声的人只会是看守所内部的人，需要立刻去查凌兰改口之前见过哪个狱警； 第二件事，负责原地待命的二队便衣警员们为了不引起短时轰动，均未佩戴枪支，若是等一下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最好是迅速让他们撤离； 第三件事，雷蒙昨夜是同安阳一道离开的，而今天就出现这样囚犯篡改口供的事情，或许就是说明安阳此刻已然身处险境！ 如此，也就是说，在救援付晴的同时，还需要再去照顾到安阳本身的安全！ 考虑到孔孑与付晴以及安阳的亲密关系，何莉建议孔孑不要贸然暴露自己等一下所在的位置，而是尽可能的交给其他人去解救人质，一来可以保证救援人员不会因个人情感而影响临场判断，二来不会让孔孑也身处险境之中！ 可想而知，孔孑对这样的建议是有多么的抗拒，可当何莉给出更多的理由时，孔孑竟一时不知该对些什么——“孔局，你刚结婚，正是妻贤老母安康的时候，难不成你想让你的妻子面临成为寡妇，母亲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风险吗？” “这个嘛”孔孑已然很努力的去想了，可奈何何莉的心理攻势太强，他只得撇撇嘴选择了沉默，却是在心里有了他自己不可被更改的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7 是真的恨她呀 市检察院门前，何莉抬眼望向那枚耀眼的国徽，心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肃穆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是如她一般的警务工作者以及更多的执法者为之奋斗的根本：为了他们亲爱的国能够更加繁荣安定，富足无疆！ 若是放在其他日子，或许何莉还会兴冲冲的冲到检察院门前，以四十五度角去留下自己与国徽的合影，可惜此时实在太紧张，任谁都没有办法轻松下一分。 “局长，你真的确定，他们会来这儿？再怎么说，这可是检察院哪！雷蒙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还哪里有逃走的可能性？何况，唐红的话，真的可以百分之百信任吗？你看看今天的凌兰，再想想唐红，她会不会也只是想方设法分散我们的注意？”何莉终是忍不住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会！唐馆长和凌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唐馆长有她自己坚守的信仰，她不会背叛这份信仰，为了让自己不留下遗憾的去面对生死，唐馆长绝对不会说谎！ 还有雷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前来，是因为付晴在他手上” 孔孑言尽于此，可何莉却是立刻听懂了孔孑未完全说完的话：因为付晴在雷蒙手上，所以他知道，即便他是在孔孑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孔孑也一样有可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付晴。 人若有弱点，便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而有了弱点的孔孑，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敌无畏的英雄了！ 所谓甜蜜与苦痛两相伴的束缚，也就不过如此吧 没有过多的探讨时间，所有人在孔孑的命令下藏在了检察院周遭，有少量人员直接持警官证进入检察院内部准备伺机而动。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一旦雷蒙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便会竭尽全力将雷蒙扣留在海市不让其离开，否则自此，雷蒙将归期难觅！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进入了暗处众人的视线，正是雷蒙所驾驶的车辆！一阵压抑着的惊喜感迅速传遍隐匿着的人群，众人摩拳擦掌，纷纷准备上前抢下这惊人的功勋。 然而等待多时，也不见任何人下车。时间又过半晌，终于见到雷蒙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视线不停的向周围扫视，眼中尽是一种早已看透世事的得意。紧接着，便见安阳和后座的付晴依次下车，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建筑。 雷蒙锁好车，随即掏出两副明晃晃的手铐，赫然将两人铐在了一起！紧随其后的，雷蒙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两人手腕上用以遮掩手铐的痕迹。 猛然一用力，雷蒙拉着两人便向检察院正厅走去。从马路到检察院正门，大约有六十级高高的台阶，暗处的孔孑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远处腿脚尚不灵活的付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雷蒙按在身下，连带着也让他尝尝被手铐铐住的滋味儿。 “来这儿，难道是要自首吗？”付晴不冷不热的盯着雷蒙问道。 对于正发生着的事情，她其实并不害怕，毕竟还有其他人陪着她一起经历。她只是觉得讽刺，能够如此面露凶光的凶徒，竟然能在警界隐藏这么多年？如此看来也只有一种能够解释通的说法，四个字：机关算尽！ 雷蒙一定是经历过长久的谋划，才有可能在暗处潜藏这么长的时间，明明是可以睥睨人生为百姓谋福的高智商之人，却宁可踏进污浊里做一个警界的内鬼叛徒，真是可笑至极！ “哼！死丫头，用不着你这么伶牙俐齿，我迟早要一颗一颗拔下你的牙，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闻雷蒙的闷哼和恐吓，却不见他回头去看付晴一眼。 付晴突然忍不住感慨：雷蒙是真的恨她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8 还有什么不敢 “哟~这不是老雷吗？什么风把你这大主任吹来了？” 收发室的老杨头看见推门进来的雷蒙，笑眯眯的凑了上来，这会儿是午休时间，检察院的检察官以及领导们多数都在外面吃饭或是在休息室休息，也只剩下他这悲催的编外人员在这儿雷打不动的看守着大门了。 雷蒙似乎很满意老杨头的表现，至少这说明，他对雷蒙被警务系统通缉一事并不知情，骗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儿。 轻笑一声，雷蒙抬手揽上了老杨头的肩膀笑称：“老哥哥，你这是折煞我了呀！我哪是什么大主任？不过就是个半退休状态的老头儿罢了，劳碌命！这不，我们局里又出问题了，一些陈旧性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们谁都不太懂，还得麻烦你替我去带一下我们的老局长，估计现在也只有他一人儿知道！” “这老雷呀，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呀？你看现在领导们都不在，你这让我怎么去带人？” “放心，绝对不会误了你的事，我就几句话，问完就走了！这不，我这朋友这腿，等会儿还得去医院复查，赶在下午医院上班时间就得过去！要不啊，咱们这市医院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患者和家属算一块儿，都能有大夫们的成千上万倍了！”雷蒙笑容可掬，若非是身后二人已知他的真实嘴脸，恐怕也会被他这副虚假的笑意所迷惑。 “那要不这样，你先登记一下，告诉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要见黎老局长？怎么说，你也得理解理解我不是？毕竟，他的事儿现在还没人宣布了结呢！” 实际上，老杨头也不过就是随言这么一说，其实早就已经犯了耳根子软的毛病，几乎立即被雷蒙说服。果不其然，再没用上五分钟，老杨头便从钥匙箱中取出了一间单独关押室的钥匙，转头轻声问雷蒙：“我跟你一起去？” 雷蒙一愣，随即绽笑：“我们还是自己去吧，这个事儿，挺私密的” 老杨头压根就没多想，多年的编外工作性质早就让他习惯了这样的防备——几乎所有的编内人员在交流的时候，都会直接避开老杨头，或是干脆就当着他的面说一些他听不懂的暗语，总之，就是有意避着他。 “行吧！你去吧！”老杨头一摆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示意雷蒙几人顺着走廊往里走。 午休时间的检察院没有了以往的严防死守，此刻雷蒙几人就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在空荡的走廊里。雷蒙对两人先前的沉默很是满意，此刻低声夸叹：“不错，没坏我的事，否则的话，你们家人的命我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身后的两人冷眼闷哼，不愿再去搭理此时得意洋洋的雷蒙，毕竟逞一时口舌之快，没什么实在的意义。 走廊尽头左转第一间房间，就是黎玉祥暂行关押的地方，雷蒙望向那扇暗绿色的门，几近定在了原地，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因为紧握的力度而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敢对老局长不利？”安阳沉声怒斥，双眼之中有藏不住的火。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嗯？”雷蒙冷笑，提起老杨头给他的钥匙慢慢打开了眼前那扇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9 救老局长一命 门开的一瞬间，雷蒙惊在了原处。 没有想象中的恶劣条件，也与其他监室不尽相同，这是一间类似于宾馆套间的存在，内部装饰是全新的，应该是近半年来才刚刚装修过。房间里分两部分，由打出的隔断隔成两半，黎玉祥正坐在面积较大的正厅窗前直愣愣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听到身后的响动，黎玉祥轻轻转过头来，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人。 “是你啊~”黎玉祥这才转身过来正对着几人，随即抬眼打量一旁的安阳与付晴。 到底是老刑警出身，黎玉祥看着盖在两人手腕上的衣服以及凸起的形状，瞬间便似明白了许多般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子，这个角度看去，雷蒙的头顶已见惊心的白。 就似是自言自语，黎玉祥几不可闻的问道：“我妻子可好？” 无人回应，许是百无聊赖，黎玉祥又再度开言：“雷蒙，其实，我没想到是你那个时候孔孑跟我说，警界出了问题，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停顿片刻，黎玉祥又补上一句：“你来，是来看我，伤我，还是杀我？” 连带着雷蒙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老局长在可能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甚至连一秒钟的恐惧都未出现过，这般胸襟，当真世上少有。 眼看着雷蒙还不回应，黎玉祥索性大笑出了声来，边笑还边“解释”：“特意选在人最少的时间过来，还不是别人带着你来的，这还说明不了任何问题？雷蒙啊，咱们都是快干了一辈子刑警的人了，早在刀山火海走过，何必还在即将面对险境的时候搞得那么悲壮，谁又会在意呢？只是苦了我妻子，跟着我一辈子，临了临了，还让她这么担惊受怕，是我的错，迟早都得偿还。你要是想动手，那就动手吧，我不怪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淡淡瞥了雷蒙一眼，黎玉祥重又注视向安阳二人，良久缓缓道：“放了这两个孩子吧！他们还年轻，不应该受这些。你想杀我，无非也就是灭口罢了，既然是这样的原因，何苦还要牵连其他人？” 灭口？安阳和付晴的眼中同时闪过了一丝疑惑，莫非是因老局长知道雷蒙的事情，所以才招来今日这般祸患？ 雷蒙没有侧头就已感受到两人审视的视线，没有时间搭理他们，雷蒙猛然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抬手直指黎玉祥！ “老头子，你废话太多了！去死吧！” 付晴惊恐的紧紧闭起了眼睛，砰的一声枪响后，却并未听到料想当中的惨叫，她偷偷睁眼，见到的却是一脸震惊的黎玉祥以及抱着额头躺在地上，满脸眩晕状的雷蒙。再转头看去，一颗尚未炸裂的子弹嵌进了房中隔断之中，隐隐还冒着火药燃烧时的淡淡白烟。 原来竟是安阳在电光火石间用头生生撞晕了雷蒙，这才导致子弹偏离了原来该有的方向，也算保住了老局长一条命。 “局长！快走！”安阳扬声大叫，黎玉祥呆滞片刻，随即立即起身随着安阳和付晴一起向门外跑去。 枪声在瞬间便引来了老杨头以及两名早已潜进检察院的便衣警察，本以为可以就此将雷蒙绳之以法，谁料想他猛然撞翻了来人，倏地起身追了出去。雷蒙显然是被安阳这一击激怒了，他已然彻底丧失了理智，一心只想把这好事者抓起来毒打一顿以泄心头只恨，全然不再顾忌一旦离开检察院大门，会有多少人看见他行凶的经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0 那就玉石俱焚 如若是放在原来，或许前面跑着的三人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可惜的是，此时付晴的腿脚实在是不适宜长时间奔跑，连走路都还处于一瘸一拐的状态，还能指望她跑得有多快？ 至多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后，雷蒙便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此时已置身于光天化日之下，隐藏着的众人紧张的看着这一切，待到雷蒙再度掏出抢来，所有警员一拥而上，霎时将几人围至一处！ “阿孑！”付晴一阵惊喜，那感觉似乎就像濒死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而再观一旁的安阳，则是露出一副早已知晓的淡然神情注视着孔孑一行，深深眸光无关悲喜，有着意料之中的平静， “雷蒙，你被捕了！放下武器！”人群中响起一声嘹亮的警示声，随之出现的便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雷蒙，他已置身于即将到来的枪林弹雨之中！ 然而，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雷蒙却是一脸狠辣的邪笑。他高举着手上的警用手枪，一步步的向付晴三人走去，本就只有几步的距离，此刻挨过了众人瞬间的惊诧，雷蒙便已至三人近前。 原本对着黎玉祥的枪口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转了方向，孔孑的心霎时坠落深渊，因为雷蒙的枪口指向了付晴！ 捕捉到了孔孑眼中的惊慌，雷蒙志得意满的高声逼问：“孔大局长！不知道你有没有曾经尝到过失去挚爱的滋味？” “有！”孔孑恨得咬牙切齿，却丝毫不敢动弹，周围所有的警员亦知付晴与孔孑的关系，更加不敢妄自行动，生怕伤到了自家局长的心尖儿。 “既然有，能否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 “生不如死”说完这一句，孔孑忽而静默。是的，他绝不能再去品尝那样的伤痛，只那一次，孔孑已然生不如死，若再来一次，他哪里还能撑得下去？ 绝不能让付晴受到任何伤害，绝不能！ “孔局长，我死不要紧，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值得牵挂的事情，但是你不一样！难道你想看见你最爱的女人就这么死在你面前吗？就现在，给我放下枪的该是你们才对！否则，不如我们就玉石俱焚吧！”瑟瑟风中，雷蒙决然而立，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必死的决心，可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拉上一两个人为他陪葬！ 没有人胆敢怀疑一个再无退路之人在此刻说出的话，所有人都异常的确信，如果他们一动，以雷蒙的枪技，在场的人必然会有几人共他同死，而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他枪口之下的付晴 所有人的感觉，与热锅上的蚂蚁无异。 雷蒙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现，猛然用力一把把付晴揪到了自己身前，因着手腕相连的力道，安阳也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雷蒙用力掐住了付晴的脖子，另一只手仍旧高举着手枪抵在付晴的太阳穴上。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旦走火，孔孑纵有回天之力也难保证付晴的安全。 一种无力感陡然而生，并在围拢的警员队伍中迅速蔓延。孔孑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才突然明白，雷蒙想要的，或许就是眼前这样的效果——让他在警中的威信力迅速流失。 “儿子——” 一声凄然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孔孑与雷蒙同时浑身一震，举目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罗美柔气喘吁吁的跑至近前，看着眼前的情景瞬间泪湿衣襟，她悲戚的盯着雷蒙愤怒的质问：“雷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儿子？” “”雷蒙嘴唇微动，却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妈，你来这儿干嘛？快离开！”孔孑心中顿生惊恐，如今雷蒙彻底撕掉了伪装与警方反目，若真的动起手来，万一牵连到母亲 他不敢再想，连忙命人强行拉走了罗美柔，可那凄厉的声音却是久久不散：“雷蒙，如果你敢伤我儿子和我儿媳，我罗美柔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雷蒙痛苦的眯起了眼睛，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再没有回头的可能，此时放弃无异于自找死路，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孤注一掷吧！ 他的视线范围再触及不到罗美柔所在之处时，雷蒙忽然大叫一声：“去死吧！” 众人心惊胆寒之时，却惊见雷蒙猛然调转枪口再度指向了黎玉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1 意外后的守候 片刻过后，血流遍地 孔孑看着被一众警员紧紧压制在身下却仍奋力挣扎着的雷蒙，良久未能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孔孑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忆起在雷蒙开枪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雷蒙扣动扳机那一瞬间，原本沉默在一侧的何莉飞身向前护在了黎玉祥身前，而安阳则见势甩头狠狠撞在了雷蒙的身上，力道的作用下雷蒙的射击方向瞬间改变，一颗子弹飞出直直的射进了何莉的大脑之中！ 顷刻之间，何莉完全失去了意识重重的仰头栽倒在地，殷红的血液从她被穿透的后脑中汩汩的流出，而围成一圈的一众警员则一拥而上把雷蒙狠狠按倒，黎玉祥显然没有料想曾被他质疑过的何莉会如此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始终呆呆的站在何莉身旁手足无措 雷蒙的落网，必将使得一系列案件逐一水落石出，原本应该是值得兴奋的事情，可因为何莉的意外中枪，警队中却无一人开心的起来。把何莉送到医院的时候，经医方诊断，只对孔孑说了一句话：“还好及时，若是再晚十分钟，或许她就真的没命了！” 然而，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尽善尽美。整整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过后，医生无奈的通知在外守候的所有警员：“手术比较成功，病人的命保住了！可是很遗憾，虽然子弹没有直接伤到大脑，但她的中枢神经系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短时间之内，怕是很难清醒过来了” 于所有人而言，这一事实无疑成了致命的打击。所谓悲喜交加，怕也不过如此吧？抓到了内鬼，提前阻止了一场蓄意谋杀，保住了老局长和付晴的命，却是用另外一个无辜姑娘的自由意识所换得 付晴找到孔孑的时候，他仍然坐在观察室的门外静静的等着何莉被推出来。付晴站在狭长的走廊尽头，看着观察室前那个落寞的身影，突然觉得，即使自己已然成为了孔孑的妻子，可在某些时候，仍然无法彻底安抚孔孑内心深处的孤寂。 接骨续筋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加之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时速”，此时付晴的伤腿痛到让她禁不住冷汗横流，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孔孑身旁坐下，原是想安慰他几句，可在她开口之前，孔孑先于她出了声。 “其实，妈说的对，你跟我在一起以后，的的确确是常常置身于危险之中。我娶你，原本是想给你安定幸福的生活的，可没想到，我搞砸了，不但没能给你安定，反倒让你一次次的面对死亡，虽然你每次都能幸运的活下来，可谁能知道，这份幸运到底能持续多久？ 雷蒙被抓了，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李蒙，王蒙，张蒙？晴儿，你原本该有一个平静的人生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孔孑始终未曾抬头，在付晴所看不到的阴影中，孔孑正再度放任自己慢慢沉沦。 “你什么意思？”付晴用力的皱起了眉头，多少次置身死亡的可能性之中时她都未曾这么害怕，可因着孔孑对她的称呼由老婆重新变回了晴儿，她是真的害怕了。 仿佛是没有听到付晴的质问一般，孔孑继续沉声念着：“你知道吗？今天，在看到何莉中枪倒地的那个瞬间，除了惊慌失措之外，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如果中枪的人是你，我还能否好好的活下去，然后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阿孑别说了，好吗”付晴必须承认，她是彻底慌了，而在此之前，她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害怕失去孔孑的。 很明显，孔孑并没有打算就此停下，他终于抬起头来，却不是侧头望向付晴，而是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死死盯着观察室的大门，等待片刻，那里仍未有任何的动静，终是重回了冰冷的沉默。 痛苦的垂下双眼，孔孑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眩晕感袭来，可不想被记忆的回忆却仍未就此消散。 “阿孑，你别这样” 付晴突然发现，言语在此刻失却了所有的意义，或许只有何莉下一秒就清醒过来这件事，能让孔孑重展笑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2 扰乱了你的心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在观察室外等待了整整五个小时以后，值班护士终于慢慢将何莉推了出来，可当孔孑看到何莉那一副犹如熟睡般的样子时，他差一点就选择了放弃。 “家属？”护士看着神情哀伤的孔孑，以及一旁尚且打着石膏却仍满面期待的付晴时，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挚友！”孔孑重重的回应，多日以来从未有过的笃定。 “哦你们也不用太难过了！我在这家医院工作也有差不多七年了，这中间见过很多因为种种意外而陷入到沉睡之中的患者。他们当中有的是因为器质性的原因，有的则是因为个人意志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你们的朋友也有可能是这样的原因，要不你们想想，她清醒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或者是做过但做的不够完美的事情？如果你们能坚持用她最在乎的东西每天在她身边刺激她，或许她会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只不过这个时间长短，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还得看你们的努力，以及患者自己的意志力！” 孔孑大喜，原本就快要彻底消散的希望霎时如回暖后的春笋一般肆意疯长，他兴奋的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妻子，开心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幼儿园中得到小红花奖励的孩子。 付晴被孔孑这一搂勒的有些窒息，可实在不愿打破孔孑的美梦，也就由着他去了。 “阿孑？”待孔孑渐渐平静下来，付晴才轻语柔声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只是因为紧张和难过，不是因为别的，对吗？” 孔孑身体一紧，猛然推开付晴，愣愣的看了她许久，终是颓然的坐回了原处用力的捂住了脸颊。等到再转头望向付晴之时，孔孑的眼中却是多出了几分与平时不尽相同的坚定。 “老婆，有件事，我认为必须要告诉你。不管怎么说，请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付晴抬眼看着孔孑的双眼，心中莫名一阵落寞，她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讨厌这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昨晚，我就知道是安阳带走了你，而且也知道雷蒙就在当场。你们去了雷蒙家，我也是知道的，因为一直在通话，安阳并没有挂断电话所以，我就是那个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你去哪里，最该第一个去救你，却最终选择了相信安阳会保护你而没有立刻去救你，导致了你受了这么多苦的那个人”随着话题的深入，孔孑的心中渐渐失却了底气，这件事情，再怎么推脱，他也仍有推不掉的责任，其实付晴原本不该受这么多折磨的。 垂眼看了看付晴那因为手铐的束缚而生出了两圈红印的手腕，孔孑更加觉得难以面对付晴，随即把头垂的更低了。 一阵足可以让人肺腑带寒的冰冷过后，付晴轻叹着握上了孔孑的双手，轻轻念着：“我猜，捉贼要见赃，你这么做，是为了当场抓到雷蒙行凶的证据吧？他拿枪对着我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是不是？对不起，是我扰乱了你的判断，如果我不在现场，或许你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射击，又或许，莉莉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3 与虎谋皮日久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天涯两隔，那么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身心契合所带来的灵魂交流与认同。 孔孑是万万没有想到，付晴竟然会这样“毫无原则”般义无反顾的原谅他，并且承诺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以免破坏孔孑在二老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这一切不由得使得孔孑庆幸非常，感情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两个人始终怀有相同且强烈的继续下去的意愿才能走到最后，而此时付晴的态度则说明了，她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去包容陪伴孔孑，哪怕他曾经放逐过自己，甚至间接伤害过付晴。 或许这样的感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得了，但是生活终究是自己的，幸福也从来都无关他人。付晴从未打算，让任何人来干扰自己的决定，即便这个人是因一时伤痛而心生怯懦与悔恨的孔孑，仍然不行，她要跟孔孑永远纠缠在一起这件事儿，是再真实而又正经不过的事情。 在付晴的建议下，何莉的病床暂时被移到了付晴所在的病房，热心肠的张彩虹夫妻二话没说，自动担起了照顾两个病号的重担。当然了，以张彩虹的性格，对孔孑或多或少的埋怨随着一通数落被发泄出来之后，她也就不再像先前那样怪罪孔孑因为事务繁忙而忽略了自己女儿这样的“大罪”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孔孑立即返回警局传讯被捕的雷蒙，当看到雷蒙那一脸志在必得的神情时孔孑便已知晓，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认下所有的案子。 “何莉死了？” 在孔孑看来，此时雷蒙带笑的样子极其的欠揍，奈何两人身在警局，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武力来解决的。于是暂且忍下了心头的怒意，孔孑面色冰冷的重新在雷蒙身上落下视线，高声回应： “如果我说她没死，你会不会很失望？雷蒙，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我倒是很想听听，是什么让我们向来稳重而绅士的雷主任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居然沦落到甘心去做一个行凶杀人的凶徒？雷蒙，你身为警界的中高层领导人员，难道对此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为什么要失望？我的目标本来也不是她，你不是知道吗？孔大局长？”雷蒙眉目两横，丝毫没有孔孑想象中应有的不安，虽说早已知晓他会蓄意抵抗审讯，可真的看到雷蒙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孔孑只觉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经历过成百上千次审讯现场的孔孑从未像如今一样心生无力苍凉之感，雷蒙不同于那些偶然犯案的普通罪犯，他能完好无损的将自己藏到现在绝对有他的惊人之处，况且雷蒙毕竟身为警界领导人员时间已久，平常的审讯手段以及心理攻击方式对他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相较于雷蒙来说，孔孑还是太过年轻，也绝对是太过善良了。他的一切，雷蒙都知道的彻底，可雷蒙的事情，他却不甚了解。 孔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发现：与虎谋皮这么多年，他却连这头虎如何匍匐以及进攻都全然不知！ “怎么没见到安阳呢？也被抓起来了？”雷蒙打断了孔孑的遐思，意有所指的轻问。 想以此来拖延时间？陷害安阳，而争取更多活下去的机会？孔孑愤恨难平，周身的气温急剧降低，然而射向雷蒙的冰冷目光却像是打在棉花堆上的重拳一般，瞬间就被分解了力道，雷蒙的笑明明就是暗带嘲讽，可孔孑却根本发泄不得，毕竟要制服猛虎，还是要先拔虎牙后去虎爪才来得安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4 定然非奸即凶 “这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雷蒙，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吧？估计以后，你我之间也不可能有太多可以彼此沟通交流的机会了！”孔孑强迫着自己重归平静，淡漠的望向雷蒙。 “好啊！孔大局长邀约，求之不得！”雷蒙耸耸肩，随即摆出了一副与老友叙旧般的神情，却是再度惹得孔孑起了一身专属于厌恶的鸡皮疙瘩。 “从哪儿说起呢？”孔孑似在自言自语。 “随便！知无不言！” 雷蒙答的状似坦诚，可孔孑却是坚信没那么简单。 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同理存在的应该就叫做——无审而坦诚，定然非奸即凶！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事实证明了孔孑的猜测有多准确―― 孔孑：“就先从你是如何在邻市成为劫富济贫的‘大侠’，又是如何隐瞒下这些，成功从邻市调到海市来而却没被发现说起吧！” 雷蒙：“孔大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孔孑：“你在邻市当值期间，邻市便发生多起警员伤亡事件，案发阶段所有人都在配合调查，你却像不存在一般直接免了口供，过后不久便成功升级被调岗到这里，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巧合吗？” 雷蒙：“孔大局长说我是那什么‘大侠’，不知道可有证据？如果没有的话，即使我确实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抓到了伤害警务人员，我也仍然保有控告你诬陷诽谤的权利，我说的对吧？” 孔孑：“” 雷蒙：“所以，就是说孔大局长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什么时候你定起案来全凭想象了？难道是被那个所谓的心理专家何莉带坏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使赔上我雷蒙一条命，我也仍然很开心能够带孔大局长逃离这么危险的境地！” 孔孑：“你在邻市曾有使用五九式警用枪支的记录，后这把枪又在你手里遗失，而所有邻市的警员伤亡案都是从那之后发生的！再者，就在不久之前，我们的警员林龙在家中被枪伤，伤害他的枪支已经被证实就是你当年遗失的那一把，这些，你难道要说还是巧合和猜测吗？” 雷蒙：“有谁能证明就是我杀死了林龙吗？既然孔大局长都说当年是我‘遗失’了枪支，那么如何能证明如今用枪的就是我呢？据我所知，近些年来地下枪支交易偶有发生，或许是那把枪流通到了市面上，继而被不法之徒交易利用了也未可知呢？孔大局长，我说的这些，难道就不可能是真的吗？” 孔孑：“” 雷蒙勾唇讥笑：“我的大局长，看来是少年得志的原因，您的思维方式真的停滞了太多呀！” 孔孑忽而笑了，只这一笑，冰消雪融，他抬眼瞟向雷蒙，不应反问：“雷蒙，你怎么就知道，林龙已经死了呢？” 雷蒙明显一颤，随即面色如初。 孔孑知道似雷蒙这种人，必然是不见黄河不落泪，于是他再度邪魅一笑，扬声诉说出一件定然会令雷蒙惊心的事情：“雷蒙，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林龙不但没死，而且还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期吧？现在的他，跟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生龙活虎，也是一样的执拗一根筋，他可是说了，一定要揪出那个胆敢伤他的混蛋！” 雷蒙紧紧眯起双眼，眼神锁在孔孑眼中，像要从中找出孔孑说谎来骗取口供的蛛丝马迹。 然而在片刻之后，孔孑对死死盯着自己的雷蒙报以明媚的灿笑，低沉缓慢却又清晰异常的轻声问出了一句：“雷蒙，不知道，你平时有没有玩儿航拍机的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5 有权保持缄默 航拍机这种东西，因为价格偏昂贵，以及受众群体并不算广，因而市场占有以及覆盖率都不算太高。 在如此低覆盖率的情形下还能在雷蒙家中搜到一款专业到足可以用来拍摄影视剧的航拍机，若雷蒙还以私人爱好来为自己开脱，是否显得太过牵强了一点？ 更何况，还是一款上面沾有残余火药的航拍机？ 枪支出现射击纪录后，便会在后挫作用下残留不定量的火药，以及不同程度的表面损伤，无论是人手持枪支射击，还是在物品带动下进行射击，总会多多少少留下些许痕迹，既仿造不了，也构陷不了。 对于孔孑而言，他所要的正是这一点，当证据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周围，无疑相当于是不同的人或物在他面前无声诉说，犯罪者往往不会主动老实的交代自己的罪行，可没关系，证据会替他们去说。 很显然，雷蒙并未想过自己会栽在一时庆幸之下。 孔孑带人找到那款航拍机的地方，正是雷蒙位于海市的家里客厅中最显著的位置——他把它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或许这就是自以为胜利者的故意炫耀，以为成功灭了一个“目击者”的口，以为林龙他必死无疑，所以也就不再那么蓄意去隐藏曾承载凶器的载体；又或许就如那些重返现场感受杀人快感的变态一样，雷蒙日日看着那款航拍，就像在重温利用它去迫害一名优秀警员时的刺激兴奋感，因为过于兴奋，所以才会疏忽。 只是很可惜，警方在雷蒙的家中并未找到除那款航拍之外的任何一点与案件相关的物品，亦无任何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音频或是视频资料，雷蒙显然并没有犯罪后留下部分纪念品，或者是如“集邮”般收集“罪恶记忆”的习惯 当孔孑举着那款航拍重新出现在雷蒙面前的时候，雷蒙显然已没有了起初的淡然无惧，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长久的沉默与冷漠。 “雷蒙，我们已经在这款航拍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部分残留的火药，以及因枪支后挫力而生成的裂痕；且经过痕迹鉴定显示，火药密度与伤害林龙的那把枪相互吻合，同时上面的裂痕痕迹也与五九式警用枪能够造成的伤害完全一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定论，你就是蓄意谋害林龙的凶手！”孔孑字字诛心，欲在转瞬间攻破雷蒙的防线，彻底将他拿下！ 沉默多时，雷蒙终是如诉说某一普通的事实一般冷言道：“物证科，几乎从来不会出错。” 孔孑眸光骤亮，似是看到了一丝新的希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承认这些案子都是你一人所为了？” “孔大局长还真是贪心呢！”雷蒙忽而冷哼，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紧盯着孔孑的眼神更多出了几分冰冷与审视，“什么叫这些案子都是我一人所为？莫不是最近孔大局长实在是为这些案子过于操心，太急于破案，所以才想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到一个心甘情愿做替罪羊的人？或是干脆就是打算按照你想要的方向诱导出一些新鲜的口供，打算找人背锅吗？” “雷蒙！” 孔孑彻底暴走，猛然拍案而起直指雷蒙大喊：“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以为我会轻易选择退让，就算你现在不认，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查清事实！如果你记性足够好，应该还记得刘六车子上曾留下过你那把枪的弹痕，李立被撞的那天也不只有你一人在现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一句既老又再有道理不过的名言！” “随便你！”雷蒙冷漠的耸了耸肩，随即又补上一句：“在尚且没有定下所有罪责之前，我始终有权保持缄默以及自我保护，以防有人居心叵测的想置我于死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6 法律无外人情 雷蒙敢于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孔孑，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本，若在故意伤害林龙这一案件中，雷蒙并不具有任何可以申辩的机会，但巧合就巧合在林龙并未真正死亡。 表面上看来，算上林龙的证词，雷蒙会被判处故意杀人罪直接执行，结果可谓是大快人心。但如今林龙没死，也就是说雷蒙只存在“对自己的行为可能造成被害人死亡的后果采取放任的态度”这一事实，因而至多只能判雷蒙一个间接故意杀人罪； 至于李立一案，连同证词在内都证明雷蒙撞到李立时李立并未直接死亡，又指望着能因此判处雷蒙多重的刑罚？ 袭击老局长，也是同样的道理 毕竟，法律无外乎人情！ 司法所存在的最根本意义不是为了单纯的判处多少行罪者多重的罪责，而是要借助司法的手段让更多曾做错过事的人及早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当或是失责，从而从根本上劝说人们改邪归正，继而还社会一个根本意义上安定的大环境！ 间接故意杀人罪，无论最高的刑期是五年还是十年，但孔孑都非常清楚，雷蒙最终仍有机会逃脱掉死刑的责罚，只不过入狱时间可能会长一些罢了。 这一事实让孔孑坐立不安，至少到现在为止，以孔孑对雷蒙的认知度，若几年以后雷蒙从监狱中出狱，很大的可能性是，他仍会选择去报复孔孑，甚至是报复社会。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一天，那么孔孑非但没有完成还社会安宁，还死者公道的目的，更有可能是亲手给整个社会“创造出”一个更大的潜在毒瘤！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孔孑如此希望一个人能被自己亲手送上死刑之路 连续几天的审讯终是无疾而终，孔孑的耐性被雷蒙越削越薄，他终于还是决定，暂时休息一个晚上，好好陪在付晴身边照顾尚未出院的她。 “你有心事啊？” 当付晴第十一次叫孔孑的名字，而他也第十一次没有回应的时候，付晴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了出来。 “啊？”孔孑一个激灵，手中的苹果险些滑落，水果刀也差点割到孔孑的手指。 付晴无奈的看着那把刀在空中整整转了一圈后重重落在地上，只觉得好笑又有些可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刻的孔孑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到“人在心不在”，他却还在努力平复情绪，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一些。 忍不住伸出了手，接过孔孑手中已经冲洗干净的水果刀，付晴随即冲着他甜甜一笑，温柔的说了句：“我来吧！” 孔孑只觉得，霎时满室暖光，明媚似春，心头因雷蒙而生的阴霾也顿消了大半。 爱人之间，很多时候，原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真正懂你的人，哪怕只看到你一个眼神，或是听你一声叹息，便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人，生来注定就是要成为彼此的羁绊。 用孔孑的话来说，这就叫做甜蜜的“束缚”！ “雷蒙不肯认罪？”付晴垂眼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无意中轻声问了一句，便无疑准确的点破了孔孑的心事。 “嗯，是啊！嘴硬得很，就好像无论我怎么去做都没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能狠下心来揍他一顿，至少先能让自己好好发泄发泄，现在可倒好”现在可倒好，就好像是在陪着雷蒙做着闪闪躲躲的猫鼠游戏。 “莉莉今天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好好一个妙龄少女，又是能力那么出众的姑娘，真是遗憾”付晴轻叹，随即把削好的苹果轻轻递到了孔孑面前，侧头看向安静的睡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的何莉。 明明曾被黎老局长狠狠的排挤，却还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了老局长一命，这姑娘，真傻，真善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7 真正的伤悲吧 “越是到这样的关头，越知道身边的人有多重要！”孔孑看着何莉的样子多少有些伤感，淡淡的回答，就算是变相的回应了付晴的感慨。 其实，觉得不可思议的，又何止付晴一个？整个事件之中，最为震撼和后悔的，当然还要数曾为当事人的黎玉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条老命会是一个入警队时间尚还短暂的实习警员救回来的。 地位所带给黎玉祥的除了越来越大的权利之外，就只剩下了越来越大的欲望。 人人都有不同的欲望，黎玉祥曾经的欲望便是让海市公安局成为省厅下属之下的所有警务机构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正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他渐渐忽略了一些新人的能力，而只是把视线落在了那些能力极强又极有名气的警员身上。 企业想发展，需要人才；而警局想发展，无疑需要英雄！ 所以，那时的黎玉祥眼中，除了孔孑和安阳之外，真的再难看到其他太多人。只是他忘记了，无论是中高层领导还是普普通通的警员，所有人都是有心有情亦有爱的。曾几何时，黎玉祥于何莉而言，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因而她救了黎玉祥，以自己的健康和后半个人生为代价！ “大夫先前说的那个办法，你想到什么了？”沉默良久，孔孑才又淡淡的问道，他所指的当然是观察室护士所指的“用何莉曾留有遗憾的或者是做的不够完美的事情来日日刺激她”这一建议。 两人同时陷入了静默，片刻之后，几乎是同一瞬间，一个相同的名字从两人口中同时流出：“刘宏！” 突然就发现，一个情字，无论是对天才还是平凡人而言，都是最为厉害的毒药，一旦中毒，便是无药可解。唯有你所思念的那一个人，才能真正带你走出沉沦的绝境。 第二天正好是警局鲜有的假日，孔孑开了很久的车，才从何莉朋友家中接出了原本属于刘宏的那条大狗囡囡。 原来在警方奉命开展全城追捕雷蒙行动的前一天，何莉便已经把囡囡送到了最好的朋友家里。她该是早就认定了雷蒙犯罪的事实，也早就认定了雷蒙会从孔孑或者付晴身旁的好友下手吧？因而她才会因为担心自己出事后无人可以照料囡囡，所以才提前为它找好了归宿吧？ 孔孑无法想象，如此眼明心清的何莉，当她开始有意幻想出自己受害后的那些情节，她是如何面对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黑夜，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孤独？ 是否每一个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的人，都会经历这样的时刻：因为与众不同，因为责任重大，所以必须更加坚强的面对这世界所赋予给他的苦难，哪怕这苦难原是他不必经受的 失去了主人刘宏，又失去了爱屋及乌般深爱它的第二个主人何莉，囡囡显得尤为安静，它就那么悲伤的蜷缩在副驾上，两只原本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瞟着正在开车的孔孑，老实乖巧到让人忍不住心疼。 宠物的心灵最为纯净，连宠物都能感受到的伤悲，那才是真的伤悲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8 你确定没被打 “孔局长，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们这里是医院，医院怎么能放动物进来呢？你知道动物身上有多少细菌吗？ 就算您不在乎您妻子的恢复，可我们身为院方，哪有不管不顾的道理？ 毕竟现在还在住院期间，如果您妻子再像上次一样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感染上什么并发症，又或者是因为此时免疫功能受伤减弱而对狗毛产生过敏，我们都是要承担上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您就别再为难我们了！” 此刻市医院的院长明明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可不知为何，眼见着对面孔孑的面色如霜却仍像是被揪到了什么把柄一般无奈而又紧张，明明孔孑所提出的条件实在过分，可以上这些话从院长嘴里说出来却还是如同失却了底气一般绵软无力。 最要命的是，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孔孑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守在办公室里，既不离开，也不允许院长离开，以至于本该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开始的月度大会被生生延后到现在也未能如愿开始。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院长哪里吃过这样的瘪？可最无奈的就是孔孑绝对是有备而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且说出的理由似乎还在情理之中，让可怜的院长大人只能以医院规定和患者健康为由拒绝他。 可是他孔孑怎么可以这样？竟然会要求把一条毛茸茸的大狗带进付晴的病房，理由竟然是为了尽快破获案件，也为了尽早唤醒沉睡中的何莉？但说到案件内容的时候，孔孑却一概以机密案件无可奉告为借口，一句都未讲给院长听。 “你到底怎样才能答应？”孔孑渐渐失去了等待下去的耐性，终于似下发了最后通牒一般冷声问道。 院长大汗，一度气结，只好紧皱着眉头赌气般回答：“如果孔局长能拿到让我院方全力配合的文件，我自然见章办事！只是恐怕，像孔局长这种多少有些过分的要求，领导们这次也未必会选择跟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吧？毕竟说到底，我还是在为您妻子以及手下的健康着想，动物就是不该进入患者病房，这是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的规矩以及事实！”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院长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孔孑也就不再多留了！不过，希望院长记住您刚刚说的话，也希望到时候您一定要配合警方办案，就算是您能为警务事业所做的最大贡献吧！”孔孑说完，随即起身离开，只留下如释重负的市医院院长在身后连声哀叹。可此事过后，无论怎么去回忆，我们可怜的院长也总还是觉得跳进了孔孑早就挖好的坑里！ 事实证明，院长的忧虑并不是毫无来由的！ 整整三天的不见踪影，可三天以后，孔孑便再度返回且出现在院长面前，他随身带来的还有来自公安系统以及医疗系统的联名授权以及委托文件。 说是授权委托，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命令书信，以省厅王厅长及卫生局刘局长为首的几大高层领导纷纷在上面签了名字盖了钢印，要求市医院全力配合海市公安局代理局长孔孑完成警员保护以及案件追踪乃至定案的全过程！ 他市医院哪有什么本领去帮公安机关破获案件哪？院长欲哭无泪，他是真的没想到，堂堂的公安局长，居然真的会为了一条狗的事情不厌其烦的去挨个叨扰这么多的领导 “机关算尽，可恶至极！”院长狠狠的拍着桌子大吵大叫，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在孔孑满意的离开办公室以后，且没有其他医务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做的，若非如此，他堂堂院长哪还会有脸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恐怕早就羞愤难平到恨不得引咎辞职了吧？ 于是，一个小时以后，孔孑终于如设想中一般，完全“合情合理”的牵着囡囡进了付晴与何莉住的特护病房，那大摇大摆的样子，引得所有医务人员忍不住纷纷侧目。 “你就这么走进来的？你确定你没有被打吗？”付晴满脸嫌弃的看着迈着四方步子走进门的孔孑，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当然没有！我是谁呀？我可是你老公啊！”孔孑笑言，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得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9 咱们是合法的 “臭不要脸！”付晴看着身边护士窃笑的样子，憋红了脸忍不住骂道。 “怎么了？” 孔孑明显不服，立刻松开了囡囡脖子上的狗链几步冲到了付晴床边，叉着腰宣示起了他的主权：“我说的不对吗？咱们是合法的！用不用我把结婚证拿出来晒晒？嗯？孔太太？” “呸” 付晴自知脸皮厚度这方面根本比不过孔孑，想当初他可是在挨了付晴几次耳光之后仍然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终于用了最土的那招——日久生情拿下了付晴的真心！似这种死皮赖的男人，跟他逞嘴上功夫，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付晴终于还是扁了扁嘴转过了头不看他。 手心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付晴低头一看，瞬间柔声笑了出来，雪白色的微笑天使囡囡正咧嘴傻笑着舔着她露在外面的手心。 可能是闻到了熟悉味道的原因吧，囡囡远远要比刚被接出来那时活泼得多，小动物的爱就是这么单纯而又外露。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绝不接近，多么直率的表达情感的方式！ 如果人与人之间能像这样少一些套路多一些耿直，这个世界该会比大家想象当中还要美好吧？ “真好！”孔孑看着被囡囡逗得咯咯直笑的付晴，忍不住的感慨：“有时候还真是羡慕这些动物呢！没有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复杂关系，一切都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爱谁就伸出舌头舔，讨厌就干脆张嘴去咬，真好啊！” 如果孔孑离开校门那时选择了做一个普通人，他的人生或许也会有如此简单直接的机会，可自从他选择了成为一名人民警察，他就再未体会过直来直去的快乐。 任何选择，都有其对应的不同代价，选择了成为一名人民的护佑者，这些都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囡囡，去！去把何莉叫醒！”孔孑回了回神，满心期待的指着何莉的病床向囡囡下达着指令。 “汪汪汪”囡囡愉快的应着，屁颠屁颠的凑到了何莉床边，欢快的叫了起来，像极了在唱某一首不成曲调的歌。 就像是感觉不到疲倦，囡囡足足在何莉床边连着叫了十几分钟。这画面明明该是喜感的，可众人紧紧盯着毫无反应的何莉，纷纷现出了满面哀戚。 “呀！你们快来看！这孩子刚刚，是不是动了？”张彩虹猛然起身冲到何莉床边握起了她的手，就是这个部分，刚刚明明是在轻轻颤动！ 付晴一瘸一拐的走到何莉床边盯着她纹丝未动的双眼看了好久，终是有些失望的抱怨：“妈，您是不是看错了？下次可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了，吓到孔孑倒是小事儿，就是别再让我这心上蹿下跳的了” 孔孑一脸苦瓜状，刚想转头揶揄付晴几句，可付天却紧接着惊呼出了声来：“是真的，你妈没骗你！这孩子真的动了！我看到了，手指动了一下！她记得囡囡的叫声！太不可思议了！医生不是今天才替她查过，说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吗？！” 一言既出，满室沉静。付天老老实实一辈子，从未说过一句谎话，他说的话，付晴岂能怀疑？那也就是说，那位护士无意中给出的建议真的能唤醒何莉求生的意志和想要清醒过来的意愿！ 然而就在大家都坚信何莉会就此睁开双眼回到大家身边时，她的手指却是再次颤动了一下，便自此再无声息，她又一次被沉睡的迷境拉离了现实的世界 “要不你给刘宏打个电话，表达一下我们希望他回来的愿望？毕竟何莉以前对他很好，他们的关系也向来不错，就算做不成夫妻，尽一下朋友之间的义务也还是可以的吧？再说了，那件事情也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刘宏也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对过去的恐惧中吧？人总还是要向前看的” 孔孑慢吞吞的说出这些的时候，实则是有些为难的。即便时至今日，其实他对何莉与刘宏两人当时的事情也不算十分了解，更加没有办法确认刘宏对何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如果刘宏当真从未对何莉动过心，那么他这样要求，岂不是强人所难？ 然而下一刻，付晴却是斩钉截铁的回应：“他会回来的！你不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0 自此交付真心 因为案件的尾段需要做出详尽的登记及报告叙写，所以陶虹是在两天后才离开警局的。 多日不见的青天白日让陶虹忍不住头晕目眩，平日里从来不会过多在意的车流与嘈杂的人群仿佛彼此融汇成了一副最美的风景，陶虹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自由是如此美丽的事情！ “亲爱的，你在哪儿？” 陶虹捧起自己的电话，第一时间拨通了付晴的手机：“我刚从警局出来，姐妹儿，我简直太想你了！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 “虹虹亲爱的，我也想见你，不过我现在不太方便，要不过几天？”电话另外一边，付晴的声音显得有些局促紧张。 “不方便？我可是刚重获自由，别这么扫兴嘛”显然，陶虹有些失望。 “那要不你过来吧” 一小时后，陶虹疯跑进了付晴所在的特护病房，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死死盯着付晴，再看付晴，则是一脸尴尬的垂头呆望着自己尚还打着石膏的那条腿，几不可闻的叹息：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特别怕你担心其实我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上班对了，你的事情张馆长已经知道了，我跟他求了情，他应该不会难为你的，毕竟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实在不行，就回头找个时间让警局给你开一份证明” 付晴到底说了多少，又嘱咐了多少，陶虹大概忘却了，她只记得自己唯一剩下的感受就叫做不可思议！这么长时间以来，到底发生了一些怎样可怕的事情，付晴又到底是默默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与酸楚？ 所有的这一切都无从知晓，可至少有一点是再清楚不过的――付晴和孔孑到底是同一类人，从来都不会把自身利益放在首位的人 震惊感只增不减，尤其是当陶虹听闻林龙因独特的身体构造而捡回一条命之后，更是当即陷入了沉默 对林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陶虹似乎从未认真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只知道，最初的时候是因为林龙孔武有力的外型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自此之后便习惯了生活之中有人叨扰有所牵挂的感觉，慢慢的也会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品尝到独属于思念的苦涩，而现在―― 当听说林龙曾那么无限接近死亡，当听说在没有太多人在场探病的时候林龙也会开口说好痛，当听说林龙不去主动见她只不过是担心“内鬼”把注意力落到她的身上，而害她成为下一个被伤害的人当听到所有这些的时候，陶虹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对林龙，是有爱在的呀！ 曾经的习惯，竟全部转化成如今的恐惧――对差点儿就在不经意间失去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瓜的恐惧！ “我真的没事了！等一下，去看看林龙吧！他一定很想你对了，在此之前陪我一起做一件事吧~”付晴的浅笑与感慨，终是消散在了陶虹迟到的柔情中。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付晴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多么庆幸，能看到陶虹决心真正接受一个深爱的男人，并自此交付出自己的真心，一生一世，只容一双有情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1 请你不要放弃 巴黎的一间中等公寓里，刘宏正在地图上一遍一遍丈量着从巴黎到祖国的距离，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对地理这个科目如此感兴趣。 明明是肉眼可见中极短的距离，可刘宏却觉得亲爱的祖国已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如果他的人生中没有出现安安那件事情，或许此时的他还在海市开开心心的开着他的中型私房菜馆，每一到两个星期接受一次预订。并在此期间不断的完善菜单，或许几年之后，他也能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大厨以及一家人尽皆知的顶级私房菜馆的老板。 而这一切的美好希望，曾经都是那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的，明明才华横溢却毫无自信的姑娘给他的 接到人在国内的付晴和陶虹的电话时，刘宏禁不住有些暗暗后悔。如果他始终都在国内陪着何莉的话，或许她根本不会如此的孤注一掷，居然孤注一掷到提前为囡囡找好了下一个主人，也还是要去义无反顾的做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姑娘，可却怎么就是不明白，如果你受了伤，如果你出了事，我该是多么自责和心痛啊！刘宏暗叹，竟是忍不住的滴落两行清泪，待到他发现之时，已然是彻底泪洒衣襟 怎么可能拒绝付晴等人让他回国的意愿？又怎么可能真的这辈子都不再见所有带着他记忆的人？尤其是那个傻乎乎的，明明自己也会时常难过却还是装模作样安慰他的姑娘 当晚刘宏便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而真正抵达海市的时候，已然是海市时间的第二天凌晨四点了。 风雨兼程，只为再见一见那个无所求的始终鼓励自己的姑娘，也是为了让自己不留下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于是，当付晴感受到模糊的光影跳动，缓缓张开双眼的时候，正看到一脸温柔笑意的轻轻抚摸着何莉脸颊的那个大男孩儿。 付晴永远也不会忘记，在那一瞬间里，冉冉升起的太阳透过紧闭着的窗户递来了最真实的暖意。而刘宏和何莉两人一坐一躺融化进一片温暖中，刘宏那带着笑意的嘴角，以及那尽是柔情的双手，全都无声的诉说着千帆过处的纯真情感―― 你予我温柔与爱慕，我愿还你一整个余下的人生 若说这不是爱，那么它又是什么？ 从这一天起，刘宏和囡囡一人一犬，一安静一活泼的共同守护在何莉的病床前。刘宏会日日耐心的在何莉耳旁诉说着曾经的那些故事，从初识的惊鸿一瞥，直到离别前的悲哀与戚怆，囡囡则会在刘宏觉得累的时候适时的奉上一段“狗狗唱的歌”，每每此时，本来沉静轻笑注视这一切的付晴一家都会禁不住彻底湿了眼眶。 所谓陪伴，当真是最长情的告白！ 刘宏从未开口说过爱，可那些温柔的眼神和守护，又有哪一处不是在沉默中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我爱你，所以请你不要放弃，请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此情可待，只盼余下的那些，不只有追忆，还有真实的未来 何莉呀，你听到了吗？那个你曾偷偷装在心底的，那一抹你心头的白月光，终于在无声与有声的痛苦交叠中对你彻底言明思念与爱情。若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你是不是也该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而已 原本因囡囡入住病房而议论纷纷的医务人员们也渐渐的失去了讨论是非的兴趣，而彻底变为了在私下默默为刘宏打气的后援团。说到底，人们终究最喜欢喜剧收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2 行走的荷尔蒙 “你看看你，哪还有个小伙子样儿？给你这个，快去刮刮胡子！” 孔孑盯着刘宏青黑色的须根，装作嫌弃的递上了一个新买的剃须刀，没办法，他实在是再看不过去刘宏这副样子。相比于现在，孔孑还是更喜欢刘宏当初满面审视与怀疑的神色问他是否是真心喜欢付晴时的表情。 至少，那个时候的刘宏，青春飞扬，稍有跋扈却丝毫不惹人讨厌，是年轻人本该有的最真实与可爱的样子。 反观如今的刘宏――多日未换的衣服，因清洗次数过少而有些油腻的头发，再加上满腮争先恐后想要疯长出来的胡茬，满是血丝的双眼这样的刘宏看起来，活像个从死亡中爬出来的却仍未恢复生机的活死人 “你难不成是想让何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这副尊容的你？你是想吓死她呢还是吓死她呢？”补上了一句半真实半玩笑的话，孔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说到底让他变成这样的还不是自己？如果不告诉刘宏，不让他回来，或许现在他还在巴黎的某个地方，像个平常的富贵公子一样潇洒快活到忘乎所以呢吧？ “真的很吓人？”听孔孑这么说，原本没什么反应的刘宏有些急了。 “当然，很吓人！不信你问问他们！”孔孑坚定的回答，随即向一旁的付晴一家递上了求助的眼神，好在一家人立马会意，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就去！”刘宏一把抢过孔孑手里的剃须刀，带上自己的钱包转身快步出了病房，边走还边大声叮嘱：“我去洗个澡，马上回来！帮我看好莉莉！” 声音散尽，病房中的众人终是忍不住彼此会意般相视而笑，只希望刘宏这份迟到的爱，真的能唤醒何莉脆弱的真心和求生的意志吧 半个小时以后，刘宏重回众人的视线，终于变回了那个风采伴身潇洒作陪的男子。 付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遍后，最终满意的对上刘宏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笑眯眯的夸赞：“这才是我们可爱的宏宏嘛！好看中透着男子气概，微笑时带着万千风情，简直可以被称作是行走的荷尔蒙了！” 刘宏大汗，皱眉嗔怪：“我说亲爱的晴儿，亲爱的晴姐姐，万千风情？行走的荷尔蒙？你确定你是在夸你弟弟而不是在夸某一个帅气与美丽并存的姑娘？” “很奇怪吗？没觉得呀！生的好看本来就是要被夸奖的！不但得夸你，还得夸夸你的爸妈真会生~”付晴抬手掩住了口鼻，有些夸张的呵呵奸笑。 刘宏从未像此时这般羞涩又感恩过。羞涩的是付晴竟然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毫不吝啬对他的认可和夸奖，感恩的是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付晴这么做这么说，无非是想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过分的担心何莉的情形 感激的冲付晴笑笑，可很快，笑意便渐渐从刘宏脸上消散，已经很多天过去了，何莉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刘宏无比自责，总觉得他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或许，那时他该邀请何莉留下陪他的，至少那样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毫无意识的静静躺在这里，躺在刘宏的眼前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让你回来，难为你了”孔孑不知何时轻轻站到了刘宏的身后，颇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3 爱之所以美丽 “我们所有人都希望莉莉能平安无事的醒过来！有你在这儿陪着她，相信她能感受到的！你也要相信她！”付晴望着刘宏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 刘宏没有回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何莉。除却了平时那些坚强独立的伪装，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需要人挂心，更需要人照顾。 每个人在通向成熟的路上都要承担各种各样的责任。这责任或大或小，可无论是怎样的责任，都会留给人们阵阵长短不一的疼痛记忆，只不过对于何莉和刘宏而言，遇上这样的阵痛未免太过残酷了一些罢了。 这天下午，刘宏接到了整整十七个电话，来自他的爸妈的，他的朋友的，甚至还有来自巴黎那边的厨艺学校的，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旁人并不能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只能看到刘宏在讲话时那种肃穆而又决绝的表情。 直到很久以后，当付晴再问起当时的情形，刘宏才破天荒般的红了脸颊，柔声回忆着：“那时，很多人都在质疑我总有一天会后悔回国，可我告诉他们，只要活着，梦想总可以再追，但如果重要的人离开了，真的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也是直到那时付晴才终于知道，此刻刘宏能给何莉的长久陪伴，是在牺牲了在他最心驰神往的厨艺学校中学习的机会这样的前提之下而得的。他的时间和机会不多，只是全部都留给了何莉，而所有的这些，是远远比“死生契阔，天长地久”这样的言语更加美丽的承诺 所有的真情都是动人的，所有的爱人都是无可取代的，爱情之所以美丽，恰恰也就在此处吧？ 而就在刘宏心甘情愿陪在何莉身旁的时候，陶虹也在林龙所在的医院里日夜不分的照顾着他 “虹虹，那个，我其实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真的，我发誓！如果我撒谎，那我就是猪，哦不！就让我变成猪！”林龙眼看着陶虹脸上冷冰冰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高度紧张了起来，明明是发自真心的话，却怎么听都觉得有那么些微的强词夺理。 陶虹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苹果，实际上，她正费尽心机的和水果刀做着斗争，并没有太注意林龙在说些什么。 因为晕血，所以从前的陶虹是绝对不会轻易动刀子的，哪怕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仿佛都成了比枪支大炮更加难以驯服的存在，可是最近她总在网上看到类似于“哪里哪里产的水果施用农药剂量严重过量”之类的消息，因而认定了拿给林龙的每一样水果都要剥离掉外皮。 明明是打心眼儿里抗拒的事情，可是为了林龙的健康着想，她还是妥协了。 “虹虹，你听到了吗？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骗你是猪！”林龙见陶虹不理他，以为她还在生闷气，终于按耐不住的大叫出了声来，呼叫的动作生生憋得双颊红到发紫。 陶虹终于慢慢抬起头，疑惑的对上林龙的双眼，只这么一望，林龙又再度软了下来，忙把声音降到了最低：“那个你听到我说话没呀” 陶虹又好气又好笑，斜斜望着他追问：“你觉得我在因为被你骗而生气？那说说吧，你指的是哪件事？” 林龙没料想到陶虹会这么问，一时语顿，支支吾吾的回答：“那个就是我这段时间没找你的事，还有我跟别人不太一样的事” 林龙所指的，自然是他异于常人的身体构造――他的内脏位置是完全相反的。 “哦！”陶虹点点头，重新低下头去和水果刀做斗争。 “你相信我？不怪我？”林龙大喜。 “嗯，相信你！”陶虹答的极不走心。 “真的？” “真的呀！因为你已经是猪了，还怎么变成猪？”陶虹突然妩媚一笑，林龙却是满头黑线，觉得此刻的陶虹从未有过的邪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