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帝医》 正文 第一章 梦醒雪纷纷 有个声音在耳边重复呼唤,由远及近,由朦胧及清晰,似泉水潺潺,似玉佩叮咚,似远山回音,似丝竹悦耳,那亘古不变的月歌把药缘儿从梦中唤醒,带着寒露的羽睫轻轻颤动,剪水似的一双秋眸缓缓而开,有佳人如梦初醒。 身子软得像是天上漂浮的云朵,这是怎么回事?初初红尘梦醒的小人儿躺在冰雪处不免疑问,是在梦里?还是在幻境里?亦或此时身处云端?药缘儿艰难的摸了摸双手的指结处,软柔而纤细,不似常人的手指。 我这是病了吗?难不成是软骨症?药缘儿指尖触碰到寒冷的坚硬,似乎还有些湿润,放在眼前轻轻摇晃却只留下一片黑暗,药缘儿想到,我居然会是一个失明之人,怎的有关以前的记忆半丝也没有了? 鼻翼传来一阵血腥味,夹杂着冰雪的甘润,让药缘儿很是庆幸,自己只是双目失明,还是能感觉得到寒冷,能嗅得到梅花香,能听得到琴韵之曲。身子似乎不复初时柔软,药缘儿以手撑地,挣扎着坐了起来,习惯性的环顾四周,却是一片黑暗。 忽然一道光亮划破苍穹,光芒所到之处,洁白的云朵犹如冰雪般消融于无形,只留下蔚蓝如绸缎般的天空,干净如洗,天地间初放光泽,刹那间一切明亮刺眼,药缘儿双眸不适应天地忽而迸发的那一抹强光,即使瞬间闭上眼睛,还是觉察到双目一阵刺痛,只能待坐在远处,静等眼睛稍作休息,在心中暗暗责骂自己大意,竟然会因为这些意外伤了双眼。 柔软娇嫩的双手埋在冰冷的雪中,药缘儿能感觉到掌中的白雪甚至被融化,成了一颗颗细碎的小水珠儿,顺着浅浅的掌纹往下流,药缘儿赶紧把冰冷的双手敷在眼眸处,很快感受着一片惬意的冰凉。 试探着睁开了一条小缝,有微弱的光芒透了进来,药缘儿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适,秋水般的眼眸悄然睁开,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以弯月为眉,摘星辰为眸,墨色的瞳眸如深渊般不可测,却又犹如琉璃般透亮清丽,水灵灵的双目透着一丝丝狡黠,平添了三分活泼俏皮。 入目白雪皑皑,药缘儿却无感到半分纯洁与晶莹,只因自己身处之地满是血色,难怪初初醒来之时鼻翼传来浓重的血腥,这满地殷红映入眼帘,像是被人刻意勾勒出别样的图画,仔细看去偏偏又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得一个个特别的符号似乎利用鲜血铭刻于冰天雪地之上,依着独特的顺序排列着,药缘儿心中清楚,自己脚下站着的地方,定然对于某些人有着特殊的意义。 药缘儿站起身子,觉得一阵眩晕,手腕间传来隐隐约约的痛意,像是忽然被人用细针扎了一下,低头一看,方才发现手腕血脉之上有着一条深可见骨的一寸长伤口,切口方正整齐,瞧着像是被有心人用锋利的刀刃直接划开,因着身处寒冷之处,药缘儿初初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也因为这冰天雪地,药缘儿才能捡回一条命,不然这不偏不倚开在血脉上的伤口,足可以令药缘儿在昏睡时血虚而亡。 手腕上的血已然凝固,药缘儿随手扯下一小块衣裳的角落,草草包扎了一番,抬脚向远处走去,那儿似乎躺着两个人。药缘儿走近一瞧,看着两人脸色如常,伸手去探鼻息,却是毫无生机,再次向颈间血脉探去,发觉生机已然了断多时。 那个男子,大概是一位极其疼爱后人的长辈。只见气息已断的白发老人安静的躺在冰雪之中,脸上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皱纹深深浅浅似雪山沟壑,白发飘飞与雪色融为一体,脸上祥静宁和,是一种经过沧海桑田后的释然与阔达,仿佛完成了什么心愿后坦然面对自己无悔的一生。 那位老人牵着一位年轻女子的手,像是在呵护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药缘儿想,那大概是他的女儿或是后辈,而且一定是一位极为受宠爱的后辈,想到这里,药缘儿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包围着,似求而不得的失望,似孤寂,似落寞,将这白雪皑皑化作冰天雪地。 药缘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艳,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那位躺在柔雪上的女子美得似误落凡尘的仙子。胭脂玉一般的肌肤眉毛似寒山远黛,小巧玲珑的玉耳点缀着圆润的珍珠玥坠,轻轻合上的双眸让人忍不住猜想下一秒是否就会睁开,给予人无限美的遐想。 药缘儿轻轻抚摸女子清丽的脸颊,苍白中透着一丝丝不同寻常的红润,凭着大夫多年的直觉,这女子定是死后服用了珍奇的药物用以维持容貌,不然不会呈现一种中毒的状态。 双手轻轻按压女子胸前,能清晰的触碰到骨头的坚硬,药缘儿稍稍用力,骨头”啪”的一声发出脆响,吓得药缘儿愣了神,瞧着这女子肤色光泽似蜜,如瀑青丝柔顺亮丽,逝世该是不过一载,怎偏生这骨头如此之脆弱,按着药缘儿刚刚的力度,要么这女子已然逝世数十载,要么就是生前患了能让人骨头变脆的疑难杂症。 一双手向着腹部探去,却无半丝柔软,只是坚硬非常,似是不曾融化的冰块,药缘儿眸色一变,眼中毫不保留的迸发出思索的光芒,这红衣女子逝世怕是已过数十载,但这容颜与肌肤却还是十八少女的模样,还维持着逝世那一刻的模样,难不成是服了什么药物? 作为一个医痴,还有什么比发现一种新的药物更加吸引人?药缘儿围着红衣女子绕了几圈,伸手轻轻抚摸女子身上的红裙,顺滑亮丽的绸缎衬着雪白的地面格外动人,像是一朵绽放在冰天雪地的红梅,扯在药缘儿手中的绸缎忽然毫无征兆的断了,再次微微用力,绸缎化成了一片片的碎布,像是漫天冰雪一般,寂静无声的消融了,只在雪地中留下一抹淡淡的红 死后容颜不变,保存数十载,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亦可能是冰雪的寒冷所导致,若是冰雪所致,那只是这雪山的缘故,还不值得药缘儿花费如此心思。药缘儿很快把目光放在红衣女子身后的冰棺上,晶莹剔透,触摸着带有着特殊的温润,这般看来不似冰雪所铸,却像是寒玉所制。 药缘儿轻轻抚摸着寒冰棺每一寸地方,娇嫩的手心逐渐变得冰凉却也没有发现掌心有水珠,若是寒冰所制造以掌心的温度融化,怎么会没有半丝水珠呢?药缘儿很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晶莹剔透的似纯净水晶的冰棺当真是寒玉所制。 药缘儿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传说中的寒玉打造的寒冰棺,据典籍记载放入寒冰棺中的尸身,始终保持着放入寒冰棺那一刻的模样,千年不变,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不曾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处遇到。 目光忽然一闪,药缘儿似是看见了什么,小嘴微张,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极大,脸上表情似是受到了万分惊吓,只见寒冰棺朦胧的映出一张小脸,胖嘟嘟的带着婴儿肥,一双黑葡萄似的的眼睛带着几分俏皮,樱桃般的小嘴点缀在白皙嫩滑的小脸上,还有小巧玲珑的耳朵,稀疏微黄的青丝有些不自然的卷起,看着模样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但是令药缘儿难以置信的是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会是自己? 这真的是我吗?铺天盖地的疑惑向着药缘儿袭来,但是记忆只余下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抽空了过往,只余下无尽的空虚与彷徨,多么可笑的怀疑,药缘儿在这一刻居然怀疑这不是自己,但是努力想要想起过往却又一片空白,直觉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模样的,但是应该是如何模样的却又想不起来,药缘儿在这一刻迷茫了,天地孤寂得仿佛只剩下药缘儿一个人,忽然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在雪地里打起滚,零碎的记忆碎片像是被潮水卷起的贝壳,一点点的向着药缘儿涌来 药缘儿眼前景象逐渐变得迷蒙,药缘儿仿佛一下子身处冰天雪地中,仿佛一下子又身处无尽黑暗中,痛苦相互交织,编织成一个朦胧的墨色玄衣女子,只有模糊的背影,带着无尽的魅惑与妖娆,旁边还有一口古老的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雪中小屋 从冰冷中醒来的药缘儿,眼神迷离中带着令人怜惜的不知所措,但是漫天雪花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依旧是依着亘古不变的温柔迈着轻盈的脚步落下,但愿不会因此而惊扰了谁。 药缘儿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被冷得僵硬,漫目白雪皑皑的美景变成了失去生命前的召唤,每一道寒风刮过都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让药缘儿感到无比的疼痛,每一片温柔的雪花都会带走药缘儿身上仅存不多的温暖,或许等到雪花漫天飞舞的时候,自己就会悄无声息的掩埋在冰雪之下,成为一座冰的雕塑,永永远远的长埋在这座雪山之上。 但是我想要活下来,没有人知道药缘儿这一刻想要活下来的意志有多坚定,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能迸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这种被逼迫压榨出来的潜能能量之所巨大,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药缘儿迈着两条莲藕似的小胖腿往外走去,身子一阵阵的发虚,有种头晕目眩的窒息感,像是缺了清水的鱼儿。待药缘儿走到天际光亮处,方才发现刚刚身处的竟只是一个修得极为平整的冰洞,而上前几步,竟发现这个冰洞处于山的高处。 远处云姗缭绕,云雾深处见不得半丝踪迹,一只展着羽翼的鹰隼俯冲入雪云深处,突兀的消失不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药缘儿一个人,伴着白雪纷纷万载不变的簌簌落下。 不远处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山丘,被潇潇白雪覆盖着,瞧不出半丝端倪,药缘儿凭着直觉向那儿走去,仿佛有什么在呼唤着,吸引着。 一个小小的人儿艰难的在风雪中抬脚,落下的温柔的雪花几乎要将小人儿覆盖,直到药缘儿的身子在浩瀚的雪山中化作一个小黑点,完完全全的溶入了冰雪中。 浅浅的小脚印留在雪路上,被风雪稍微一吹,不消片刻就再也不见踪迹,仿佛从来没有人从这里路过,但是药缘儿单薄的身子却是渐行渐远。 雪山上看见的小山丘居然是一间屋子,药缘儿带着惊喜连连跑去,想要寻求一丝丝的温暖,在看清楚屋子情况的时候一脸笑容僵在了嘴角。 ”老天爷,你不会是在玩我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因为带着小奶音而变得更加让人疼爱,此时的药缘儿伸出毛毛虫似的小手指点了点晶莹剔透的外墙,居然是由冰块砌成的屋子,住在里面真的不会变成冰棍吗? 整间屋子全部由冰块砌成,药缘儿还可以看出冰块原来的样子,冰块与冰块的接缝处大概撒上了水,在表面凝结成一层冰片,让相互间的大冰块紧密相连。 越是靠近冰墙的地方就越是寒冷,到最后药缘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在打哆嗦了,只好走到冰屋中间,企图能稍微暖和一些,入目却是一张破木桌子,上面还放着一只简陋的小锅。 毛毛虫似的小手指戳了戳那只小锅,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就直接把小手放到了小锅面上,只觉得手心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黄蜂蛰到了一般弹开。再次尝试,却发现指尖传来的温度不过是温热,掀开小锅盖也只是冒出来寥寥几缕热气,带着一股轻灵飘逸的药草香。 ”白术c人参c黄芪c鹿茸c生附子c甘草再加上红枣熬煮的清粥”,药缘儿鼻子轻嗅,不一会儿就分辨出所有的药材,最适合体质虚弱c气血不足的人食用,虽然自己现在还小,可能受不了人参的燥热,但是清粥的香味拼命的往药缘儿的鼻子里钻,实在是受不了了,药缘儿就直接趴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吃着。 饿了许久的人本不应该吃这么多,但是药缘儿没控制住,等发现了的时候一小锅清粥早已经见了底,药缘儿想了想,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直接把剩下不多的清粥直接倒进自己嘴巴里,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这下连锅都干净得不用洗了。 吃饱后的药缘儿像一只胖嘟嘟的小猪,满足的躺在冰屋内唯一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药缘儿庆幸的想到,还好着床是木头做的,要是冰块做的自己倒是睡好呢?还是不睡好呢? 冰屋不断的散发着寒气,丝丝白烟朦胧飘散,氤氲在药缘儿身边,让床上熟睡的人儿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盖在身上的被子带来暖意,让药缘儿十分安心的熟睡。 千年暮雪的寒山上,无处可寻的小路,人烟稀少,飞鸟无踪迹,一户人家独居其中,以冰为屋,以雪为地,有着诗情画意的美。雪地轻轻晃动,惊醒了熟睡中的药缘儿,宛如红尘梦醒的佳人,睁开水灵灵的双眸,透着灵动与探究。 远处轰鸣声传来,雪山一角忽然崩塌,卷起万丈雪雾,朦朦胧胧的向着四周扩散,山顶那一片笼罩在雪雾里,又似乎来到了仙境之中,那般的云雾缭绕,蓬莱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药缘儿吃惊的看着远处的一切,有些庆幸自己赶快离开那个山洞,不然现在该是要被雪埋了,雪块稀稀疏疏的往下滚,尚没有到冰屋前就已然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 待药缘儿确定那些雪球无法威胁到冰屋的安全时,寥有兴致的看着远处苍茫一片,看着雪雾由远及近,最终消失无踪,看着雪球在雪道上七零八落。 百无寂寥的药缘儿居然在外面站了许久,眼看着一个比自己拳头还要大的雪球滚到脚边,忽然玩心大起,朝着雪球就是狠狠的一脚。 雪球顿时化作漫天飞舞的雪碎,纷纷扬扬似洁白的梨花起舞翩然,但是雪球内似乎掉出一个什么东西,被药缘儿踢中后重重落了地,软绵绵的趴在地上,露出一双可伶兮兮的小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雪狐和琉璃果 药缘儿伸手抱起被自己误伤的小东西,一小团温软的雪白色皮毛绕在药缘儿手里,巴掌大的可爱小毛绒有些虚弱的躺在手心,药缘儿眼里冒出了无数小星星,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萌成了一汪水。 药缘儿用毛毛虫大小的小手指调皮的点了点小东西的雪白灵动的小耳朵,只见原来还耷拉着的小耳朵”咻”的一声就竖了起来,看得药缘儿眼前一亮,果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你是一只小猫咪吗?”,药缘儿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毛团问道,只见原来软成一团在手里撒娇的小东西立刻爬了起来,如黑珍珠般泼墨双眸精神奕奕的与药缘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了大眼瞪小眼,小毛团爪子不安分的动了动,脸上露出十分拟人化的一抹鄙视的表情,仿佛在无声的说道:”好端端的一只雪山灵狐,居然能被你认成小猫咪,眼睛真的没事吧?”。 被一只狐狸鄙视的药缘儿有些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你真的不是小猫咪吗?可是长得好像哦!耳朵像,嘴巴像,爪子也像,就是尾巴有些奇怪,难不成是一只小狐狸?”。常年生活在雪山的灵狐原来就是寒冰之体,此时却被气得怒火中烧,药缘儿仿佛看到了雪山狐头顶上的一撮白色的狐狸毛被自己气成了红色。 ”你倒是长得挺可爱的”,药缘儿一边伸手逗弄着小狐狸,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摸着小狐狸毛绒绒的身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比星辰还要耀眼的光芒,樱桃小嘴绽放比春日百花还要烂漫的笑容。 对着小狐狸一番逗弄,药缘儿明显感觉到小狐狸精神不振,甚至在自己面前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药缘儿用带着几个小胖窝的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笑着说道:”小狐狸,你是不是累了?”。带着浓浓小奶音的童声唤醒了正昏昏欲睡的小狐狸,睁开眼睛的瞬间,瞧见药缘儿修长浓墨搬的睫毛”扑棱扑棱”的眨个不停,虽稚气未退,却带着几分勾魂摄谷的美。 ”以后你就叫做小雪狐”,药缘儿把小雪狐紧紧搂在怀里,向外走去,远处迷蒙一片,那个山顶已经因为雪崩而平了一块,像是被利刃削断了,至于山顶的那个山洞,早已经不见踪迹,那个白发苍苍的男子,那个红衣的年轻女子,还有那一副寒玉棺早已经隐没与白雪中。 药缘儿怀中的小雪狐忽然竖起了小巧的耳朵,紧闭的狐狸眸子忽然睁开,宛如黑珍珠般泼墨双眸盯着一个方向,鼻尖轻嗅,眼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直接从药缘儿怀中跳下来,径直往着一个方向去。 ”这是什么?”,药缘儿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惊呼出声,真的不能责怪药缘儿大惊小怪,只是这般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的地方,忽然冒出一棵树,每个人都会感觉到惊奇。 树干呈现奇异的钟乳色,带着羊脂玉般特有的温润与盈透,药缘儿用胖乎乎的小手掌触摸,才发现是一层厚厚的冰层密密实实的把这棵在风雪中伫立的树团团冰封了起来,连叶子也没有遗漏,整棵树看不出原来的色泽,只是因为冰雪的覆盖呈现一种几乎接近透明的光泽,折射着阳光绽放出七彩的光芒,美轮美奂,宛如梦幻般美丽。 ”琉璃树?”,药缘儿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名字,曾经在《奇珍源语》中看过相关的记载:琉璃树,生长于雪山,长年被冰雪封盖,通身晶莹通透,树叶成六角雪花状,阳光下能折射出七彩光芒。种子长埋于冰雪之中,十年发芽,二十年成长,三十年开花,四十年才结果,这般算来,从发芽都结果足足要经历一百年,但是从第一年开始结果,如无意外往后的每一年都能结出果子来,药缘儿还以为这只是在古籍上的记载而已,想不到居然真有其事。 此时小雪狐开始焦躁不安,不停的用爪子抓着琉璃树的树干,似乎是想要往上爬,却是因为琉璃树表层结了厚厚的冰层,小雪狐的爪子没有半丝用武之地,试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小雪狐反过毛茸茸的小脑袋,眼里闪烁着可伶祈求的光芒,小嘴巴更是拟人化的扁了扁,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一般。药缘儿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这真的只是一只小狐狸,怎么觉得比人都要聪明? 药缘儿紧盯着树上寥寥几个琉璃果,墨玉似的水眸里闪烁着自在必得的光芒,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惜药材,要不然《奇珍源语》中也不会单独有一个篇目来记载琉璃果。 药缘儿把小雪狐抱在怀里,举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认真的与小雪狐商量道:”我们商量一件事情,我把你抛到树上去,你趁机帮我摘几个琉璃果下来”。小雪狐自顾自的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旁若无人的舔着自己雪白的爪子,一副装傻充愣的可爱模样,偏偏又不时的偏过头瞧瞧药缘儿的反应,在发现药缘儿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又继续偏过头舔自己的小爪子,气得药缘儿差点就把小雪狐扔在地上了。 药缘儿无语扶额,只能商量着说道:”你把琉璃果摘下来,我分一个给你,不过剩下的那些我真的有用,不可以给你哦!”。小雪狐递给药缘儿一个藐视的小眼神,狐狸眸中包含着赤裸裸的鄙视与不满,用眼神无声的叫嚣着待遇的不公平。 ”呃”,居然被一只小雪狐无视了,药缘儿决定改变策略,利诱不成换成了威逼,墨玉似的双眸里忽然迸发出危险的光芒,内里蕴含的风暴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小雪狐撕碎,吓得小雪狐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似乎才发现惹到了一个不应该惹的人。 在药缘儿的强压下,小雪狐颤颤巍巍的被抱着来到琉璃树下,药缘儿原本还担心自己三岁左右的身子没办法把小雪狐抛上树,目测之后发现,琉璃树其实也就两米六左右,对于这个高度药缘儿还是很有信心的。 ”准备好了,我们最好一次就成功,把琉璃树上的三颗果子都摘下来”,药缘儿抱着小雪狐轻轻地”啵”了一口以示鼓励,目光一边瞄准树上结在同一根枝上的三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果。 只听见”咻”的一声,小雪狐以极其优美的弧线向着琉璃果飞去,半空中还张开了一对爪子准备着上树,直到还在空中飞着的小雪狐狠狠撞在了琉璃树的枝叶上,抖动间落雪纷纷,美如人间仙境。 小雪狐可能由于年纪尚幼,爪子还没有成年狐狸那么锋利有力,根本就没能抓稳树干,而是在树间优雅的翻了一个身,脚掌不偏不倚的落在树上,像是一个优雅大方的芭蕾舞者。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着小雪狐在树上根本就站不稳,在树干间手舞足蹈起来,上一刻才建立起来的宛如芭蕾舞者的大方优雅在这一刻轰然崩塌,现在才是一只在琉璃树上站不住脚的可爱小狐狸。 小雪狐掉下树的那一刻,蓬松的小尾巴勾住了琉璃树上结果的那一枝枝叶,因为承受不住小雪狐的重量,小树枝”啪”的一声断了,小雪狐勾着琉璃果的尾巴高高举起,脸却即将要着地,吓得小雪狐认命的闭上了小眼睛。 没有预料中的冰冷与疼痛,是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小雪狐从琉璃树上落下的身子把药缘儿撞得倒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顾不得站起身来,药缘儿取下小雪狐尾巴上勾着的琉璃果,忍不住亲了亲,传说中的珍奇药材,现在居然落在药缘儿手中,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 ”这个是你的”,药缘儿说话算话的把三个琉璃果中最小的一个递了过去,在小雪狐眼前晃了晃,惊魂未定的小雪狐随即被喜悦所代替,两只爪子捧着琉璃果,用小嘴巴吻了吻,若是此时有外人,就会发现这一人一狐因喜悦而吻琉璃果的模样当真是一般无二。 小雪狐一口把属于自己的琉璃果吞了,还舔不知足的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把爪子上的果渣舔干净,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药缘儿手里拿着的两个琉璃果,目光灼热得似乎要将药缘儿手里的琉璃果烧出一个洞来。 ”滚,别打琉璃果的主意”,药缘儿愤怒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烧,居然有一只狐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小心机,果真是胆子肥了。药缘儿简单粗暴的把小雪狐卷成一团,想了想又把小雪狐团在自己脖子上,做成了一条温暖的围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药材与藏书 药缘儿带着小雪狐回到冰屋的时候,小雪狐还是懒洋洋的趴在药缘儿怀中,虽然说是没有睡着,却始终是窝在药缘儿的身边,始终不肯睁开眼睛,这些小把戏自然瞒不过药缘儿的眼睛,不过却也没有揭穿的意思,只是把小雪狐细心的安置在屋内唯一一张木床上,还盖上了被子的一个小角落,免得小雪狐受冻。 安置好小雪狐,药缘儿把手中的琉璃果放在桌面上,阳光照射在琉璃果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映照着带着丝丝裂痕的褐色木桌格外夺目,流光溢彩间像是天边最美的彩虹。 药缘儿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俯身去看琉璃果折射出的光芒,却因为木桌承受不了药缘儿身体的重量而移了位置,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药缘儿一惊,再回过头却发现背后的冰墙居然开了一个小门,目测成年人需要弓着身子进去,但是像药缘儿这种三岁的小孩子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 冰门的另一边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一样的冰雪纷纷,却是一间研究用的小药室。药缘儿从踏进小药室的那一刻起再也掩饰不住惊奇的眼光,轻轻嗅了嗅味道,浓浓的草药香扑鼻而来,粗略的辨别越有七千种中药,其中植物约有六千三百种,动物约有五百种,矿石约有两百种,其中不乏如”人参c灵芝c何首乌”等珍稀之药,也不乏”天南星c九里香c半夏”等有毒之物,种类齐全繁多,几乎满足所有病症的需要,是一座令药缘儿十分满意的小药库。 “居然还有不少制作成功的药丸”,药缘儿小小惊叹了一声,胖嘟嘟的小手指捏着药丸研究起来,鼻尖轻嗅,确定不是什么剧毒的药丸,只是普通的滋补药丸,还用指甲掐下了一小块,放到了舌尖尝一尝,忽而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尝不出药丸的成分,而是这种配方出来的药丸效果并不是最好的,药缘儿喃喃自语的说道:”沙参的分量多了一些,假如是体虚者服用有害无益,减少一两沙参,再加上甘草三分用作药引,能使鹿茸和白术的药效得到更加好的发挥”。 药缘儿又拿起一瓶药水,很轻易的辨别出是用来解毒的,只是轻轻尝了尝眼前一亮,这瓶解毒水明显有可取之处,葎草与金荞麦搭配使用效果要比葎草与金银花搭配药效好一成,虽然听起来一成并不是很多,但是能合理的使用药材缓解病人的病症是每一个大夫的追求,作为一个药痴的药缘儿自然也不会例外。 直到药缘儿把桌子上放置的数十个瓶子都检查完,发现自己知道的配方有一些要比瓶子里的药丸好,但是有一些药丸的效果却要比自己手上的配方好,所以这一场辨别药物的工作更多的是一种交流。 “这些瓶瓶罐罐和药材可能是山上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留下的”,药缘儿放下手里的药瓶子,目光投向了角落了放置的十几口大箱子。箱子表层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药缘儿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就打开了,冰块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音,像是一串悦耳动听的风铃挂在风中。 “这是什么书?”,药缘儿手中拿着一本发黄的书本,心中有些疑惑,里面的字自己确实不太看得懂,那些看得懂的,居然大半也是靠猜测的。药缘儿这次是真的迷茫了,原来自己居然会是一个”文盲”? 随手又拿起另一本书,古籍上依稀可以猜测书名是《本草纲目》,药缘儿轻莲出声:”《本草纲目》草部。甘草,亦名蜜甘c蜜草c美草c草c灵通c国老。(根)甘c平c无毒。”药缘儿一个字一个字的相互对应着,发现那些依稀可以辨别出字体的文字却是组成了这么一句话,那么手中的这本书确实是《本草纲目》无疑。 药缘儿发觉自己并不认识《本草纲目》上的所有文字,但是这本书却偏偏像是长在脑子里的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背诵出来,到最后药缘儿一个字一个字的与《本草纲目》上的文字对应,以此来熟悉这种陌生的文字。 在还没有认识所有字之前,药缘儿可以说是对着那些书毫无办法,但是当药缘儿对照着《本草纲目》一点点认字的时候,药缘儿又开始有些迷茫了,自己以前的不识字吗?那自己是怎么学会《本草纲目》的?药缘儿思索良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能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以前伤到了脑子,连读过的书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残留的对书本字体的熟悉感。 药缘儿起身时才发现时间有些晚了,自己也不知道在小药房待了多久的时间,只是发现自己饿得不得了,遂向着冰屋旁边的小厨房走去,新米c用剩的盐巴c锅前挂着的串串腊肉,无一不在告诉着此前有人住过,而这个长期在这里住着的人,药缘儿猜测极有可能就是自己醒来时见到的那位老人家。 两尾银绫鱼引起了药缘儿的注意,两条银绫鱼只有巴掌大小,在厨房角落的一口水缸内自由自在的游,银色的尾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彰显着此刻两条银绫鱼的欢愉。药缘儿见此眼睛一眯,有了几分奇怪,这可是厨房内唯一的活物,瞧着不像是山下运上来的,不然就会变成冰鱼干,难不成这雪山里居然还有水池里有活鱼? 静静聆听,耳边出了潇潇的风声,还有很轻微的水声,混杂在落雪声里半点也不出彩,却是被留心的药缘儿听了出来,水灵灵的双眸猛然一缩,向着厨房后面走去,一条条小小的水流像是玉带一样镶嵌在雪地上,清水所经过之处冰雪消融,在院子里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潭,真正吸引药缘儿的是内里游动的几尾银绫鱼,比水缸里的要小一些,却带给药缘儿极大的震撼。 一朵朵宛如要融入冰雪的雪莲肆意零落于小潭四周,巴掌大小,状似莲花,绽开的花瓣宛如雪一样纯白,若不是认真去看,或许只是以为是冰雪的一角。纯白的花瓣随风而舞,婀娜多姿的在寒冷中绽放着娇嫩的身躯,莲蕊是一种淡淡的黄色,浅的几乎看不见,点缀在小小的花瓣中间尤其的美丽。 以银绫鱼为食,以雪莲为辅,以雪水解渴,在厨房留下的粮食吃完后,小雪狐与药缘儿度过一段很艰难的岁月,潭子里的银绫鱼还没有长大,雪莲还没有长出来,只能任由小雪狐不时的出去捕抓一些猎物,运气好的时候会有雪鸡c雪兔,甚至有一次小雪狐抓到了一头雪狼,比小雪狐还要大一倍的身子,可是小雪狐的利爪破开了雪狼的肚子,等小雪狐回到冰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雪色的皮毛掉了一大块,脏兮兮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疼得药缘儿在背地里掉眼泪,却只是抿着唇为小雪狐上药包扎。那个时候,药缘儿因为在雪山上没有食物吃已经快饿死了,小雪狐也是因此才会冒险去猎杀雪狼。 小雪狐与药缘儿相依为命多年,药缘儿自然是不愿意小雪狐一次一次的为了食物拼命,就害怕自己会失去雪山上唯一的伙伴。自从那次小雪狐与雪狼死生搏斗之后,药缘儿死活不愿意小雪狐再去冒险,只允许小雪狐去猎杀一些普通的小动物,但是这又怎么能同时养活一人一狐呢? 药缘儿不是没有试过下山,但是雪山上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药缘儿死死的困在了冰屋附近,一旦离开冰屋二十丈的范围,就会遇到越来越大的迷雾,白茫茫的一片无法辨别方向,即使药缘儿用尽办法,却无一例外的会在半刻钟之后重新回到冰屋附近,数年之后,药缘儿方才在古籍中了解到这雪山被人布下了一种”阵法”。 药缘儿潜心研究阵法,却在还没有完全解开阵法之前,遇到了好几次食物短缺的危机,药缘儿不愿意小雪狐去冒险,只好找出益气补血的药材,熬水服下,企图能支撑到雪莲重新长出来的时候,又过了几年,益气补血的药材吃光了,药缘儿与小雪狐开始吃一些对身子无害的药材,当药材损耗得差不多的时候,药缘儿迫不得己服用微毒的药材,只要保证不会把自己和小雪狐毒死就行了。 一日,小雪狐目光灼灼的盯着桌上丰富的菜肴,雪莲汤c琉璃果c炙烤雪兔c清蒸银绫鱼,对面坐着的药缘儿一身白衣,自然是当年冰屋内留下来的衣裳改小之后才穿上身,一头青丝用玉冠束缚,十三岁的身子十分瘦小,却难以掩饰清姿出色,纤手素抬,对着小雪狐说道:”冰屋四周的阵法已经找到方法解开,我们吃一顿好的,等下就下山”。 一人一狐坐在桌前秋风扫落叶似的猛吃一顿,小雪狐伸着爪子去抓,药缘儿拿着筷子去夹,看着小雪狐闪电般的速度,药缘儿一边夹菜,一边喊道:”留点吃的给我,都被你吃光了,是不是想要饿死我?看在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份上,就不能给我留一些?”,吃的正开心的小雪狐连个鄙视的眼光都没有施舍给药缘儿,抢不赢就讲感情,这是无耻! 十年已过,一袭白衣的男装少女带着小雪狐来到雪山外沿,准备破阵下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破阵下山 “天下阵法皆分为困阵c杀阵c迷阵c幻阵c毒阵五大类,可交叠使用以此来增强阵法的作用,阵法以阵石为基础,故而我们只要找准阵眼,就能顺利破阵”,药缘儿这般说道,一旁的小雪狐乖巧懂事的站在一边,那条洁白蓬松的大尾巴也不再左摇右晃,似乎能理解药缘儿此时内心的挣扎。 “围绕在冰屋附近的阵法是困阵,再往山下就是杀阵,一步走错,我们俩就要长埋雪山了”,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让小雪狐看了都为之失神。 药缘儿没有错过小雪狐眸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安慰的拍了拍小雪狐的脑袋说道:”若我没有十分把握,也不会随意带着你来破阵,要知道,一旦破阵失败,我们俩的性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为了避免小雪狐踏出阵线,药缘儿贴心的把小雪狐抱在怀里,乾二c坤七c屯三c蒙六,药缘儿抱着小雪狐走进雪雾中,看似随意的漫步,实则在心中不断地计算着,脚下步子散落无章却又偏偏不落尺寸,眼前的雪雾逐渐散开,在药缘儿怀中待得好好的小雪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变得清晰的雪路,狐眸中闪过惊奇。 “困阵已过,接下来是杀阵,这一步下去我们就再无退路了,要么出了这茫茫雪山,要么就化作一捧白骨”,药缘儿轻轻抚摸着小雪狐脑袋上的小毛说道。怀中的小雪狐闻言浑身雪色绒毛立刻竖了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药缘儿随手把一颗雪球朝着阵法扔去,一股诡异的风平地而起,缓缓吹过,那个被药缘儿揉成团的雪球立刻化作漫天纷飞的雪沫儿,小雪狐见状紧张得连头上的毛尽数竖了起来。 只要走错一步,药缘儿和小雪狐就会如同刚刚被丢弃的雪球一般,被阵法中的风刃搅碎,只剩下一堆碎肉。有了这个认知,小雪狐萌生了退却的心思,有些担忧的看了药缘儿一眼,狐眸中光芒闪烁不定,带着几分哀求的小爪子扯了扯药缘儿的衣袖。 “艮九”,药缘儿忽然说道,声音被堙没在风刃划过的”潇潇”声中,小雪狐的身子忽然凌空,被药缘儿抛在半空,一条完美的弧度稳稳的朝着预料中的方向滑去,吓得小雪狐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落地后还用两只狐爪紧紧的捂住了一双狐眸。自药缘儿通往小雪狐的那一小节雪路浓雾散开,原本锋利的风刃落在药缘儿身上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药缘儿伸手抱起小雪狐,轻轻摸了摸小雪狐颤抖不已的身子以示安慰,凝视着迷蒙的前方,冰冷的声音吐出:”坤五”。小雪狐闻音吓得把爪子从狐眸上放下来,却又感觉到自己毛茸茸的狐狸身子再一次凌空,哀嚎一声,任由蓬松的尾巴在空中绽放宛如漫天飞扬的雪花。 惊魂未定的小雪狐还没有从一连两次的飞抛中缓过神来,就看见药缘儿又轻移莲步走向了自己,伸手抱进了温暖的怀抱中。药缘儿看了一眼吓得哆哆嗦嗦的小雪狐,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笑容,朱唇轻启:”坎一”。此次药缘儿用尽全力把小雪狐的身子向上抛起,眼前划过青色风刃让药缘儿不由得蹙眉,带看到小雪狐落地后一脸哀怨的模样,药缘儿才注意到小雪狐尾巴上的一撮毛居然被风刃削掉了,露出光秃秃的一块皮肉,虽然有惊无险,但是小雪狐还是忍不住后怕,若是再偏那么半分,说不定就身首异处了,真是坑死狐狸了,小雪狐抱着少了一撮毛的尾巴待着药缘儿怀里,欲哭无泪。 “这次是震八”,药缘儿话音刚落,小雪狐又被抛了出去,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小雪狐终于学聪明了,在空中巧妙的把自己的身子卷成了一团,药缘儿眯着眼睛看着迷雾中缩成一小团并不断向外飞去的小雪狐在暗中点点头,倒是聪明了不少,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最大程度的避免被风刃误伤。在空中抛飞的小雪狐始终记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刚刚落地就迫不及待的睁开狐眸查看情况,却不料一道风刃自笔尖前划过,甚至离那道青色的风刃只有半寸,明明是冰天雪地,却吓得小雪狐额头滑下豆大的汗滴。 药缘儿抱起小雪狐举到了与自己平视的位置,琉璃般闪耀的泼墨眸中氤氲着凝重的神色,正声对着小雪狐说道:”接下来是巽十二,这一步路十分的危险,我没有办法一下子把你送过去,只能把你抛到半空,行到一半的时候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向右翻滚一周,偏离原来的轨迹六寸半,不然会被风刃所伤”。 小雪狐水灵灵的双眸中闪过十分拟人化的惊恐,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药缘儿,无声地问道:”主子,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吧?”。药缘儿淡淡的回了一句:”如果这次过不去,我俩就一起死在这里吧!反正我有一个伴儿也不算孤单”。此时小雪狐的内心是崩溃的,自己怎么就跟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主子,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英年早逝,葬身雪山? 这次药缘儿没有催促小雪狐,考虑到实际情况,药缘儿临时选择了让小雪狐自己向上跳跃的方式来闯阵。青色的风刃在小雪狐眼前来来回回,密密麻麻的相互交错着,小雪狐眼花缭乱不知该往何处去,甚至想着若是踏出这一步,或许下一秒就没有命了。 “快去!”,眼看着小雪狐眸中的惧意越发的浓重,药缘儿一声唤醒了极度恐惧中的小雪狐,凭着主仆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而培养出来的信任,小雪狐一咬牙狠狠向前冲去,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在半空中旋转一周稳稳落地,一道突如其来的风刃划过小雪狐身边,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站开出殷红的花儿。 “主子,我的小爪爪受伤了”,小雪狐举起沾着血迹的爪子向药缘儿撒娇。药缘儿扯出一片纱布为小雪狐包扎,笑着说道:”不就一点小伤嘛!至于依着我撒娇?”,小雪狐挥了挥包扎好的小爪子,幽怨的小眼睛盯着药缘儿,无声的说道:”又不是你的小爪爪受伤了,你怎么能理解有多痛?”。 药缘儿心疼的吻了吻小雪狐受伤的小爪子,说道:”这个阵法步步杀机,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的一步我若是没有算错的话,应该走乾四,我把你扔过去,但是你要记得千万站在远处,在风刃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千万不能乱动”。 小雪狐乖顺的点点头,任由药缘儿用力把雪白柔软的身子向外抛去,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后问问落地,锋利的爪子骤然出现,在落地的那一刻狠狠嵌在地上,身子没有移动半分。看到小雪狐平安落地,药缘儿脸上终于绽放一丝笑意,待风刃停止后走上前去抱起了小雪狐。 “最后是离六”,药缘儿在心中盘算千遍万遍,确定无误后卷起小雪狐的柔软的身子,把小雪狐揉成了雪白的一团球,把手上这圆滚滚的一个毛团球毫无形象的往前滚去,在雪路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直到停下了,小雪狐还是维持着一团球的模样,久久不敢送开,也不敢睁开眼睛看。药缘儿睥睨着脚下的一团,有些好笑的等在原地,直到小雪狐睁开一双水蓝色狐眸,猛地往药缘儿身上扑,一双眼睛还惊恐的四处张望,企图寻找出青色的风刃。 药缘儿把心疼的抱着小雪狐往前走去,轻轻抚摸着狐狸小爪子裹着纱布的地方,小雪狐精灵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还盯着药缘儿以示询问,只听见药缘儿的声音传来:我们顺利下山了。 “呜~~~”,小雪狐兴奋的嚎叫一声,从药缘儿的怀中跳了下雪地,还在雪地里滚了两圈,毛绒绒的雪色尾巴肆意的乱扫,模样要多嘚瑟有多嘚瑟,药缘儿担心小雪狐爪子上的伤口,伸手想要把小雪狐抱起来,却看见小雪狐傲娇的走了,留给药缘儿一个傲娇的小眼神。一人一狐一路下山,药缘儿还是担心雪水浸湿小雪狐的伤口,强势的把小雪狐裹在脖子上,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条狐狸皮做成的围脖。 越是往山下走,雪舞渐渐稀少,青翠却多了起来。十年如一日的看着漫漫雪山,如今终于下山,药缘儿轻轻伸出手抚摸路边一缕绿叶,低声轻喃:我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楉儿(一) 十三岁的药缘儿还没有完全长开,长期生活在雪山养得肌肤赛雪,穿上银白色男装,三千青丝用玉冠束缚,带着独有的女子青涩,秀眉用黑眉笔勾勒后方才堪堪去了几分秀气,带了两分男子的阳刚。鞋子被垫高了许多,肩头处被塞进了些许棉花,看起来宽厚了不少,倒是颇有些辨别不出年龄,瞧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出来历练的。 “呦!哪里来的小美女,可是芳龄十八?”,药缘儿轻佻的抛出去一个媚眼,把街边卖馒头的万大娘电得两眼发昏,四周的人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这个看着眉清目秀的小兄弟莫不是眼神有问题,这卖馒头的万大娘可是六十有三的老妪了,还芳龄十八呢? “哪里哪里,大娘都老了”,万大娘一脸娇羞的看着药缘儿,拿过一旁蒸馒头的垫布轻轻一甩做羞涩状,四周的人都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满脸皱纹却又偏偏似十八少女般娇羞的万大娘。药缘儿一拱手说道:”我看姐姐最多不超过二十,哪里老了?”。 万大娘闻言更是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好几条,双颊的红晕却是越发明显了,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别人的夸赞,尤其是来自一个年轻少爷的赞美,让万大娘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的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青春。只见万大娘忽然用油纸包裹着四个香喷喷的大馒头,一脸娇羞递给了药缘儿,说道:”少爷若是不嫌弃,就收下这些白馒头吧!”。 街边众人的眼珠子都黏在白馒头上,这万大娘可是整条街出了名的抠门,要是谁占了万大娘的便宜,她非得要骂得整条街都知道,今儿怎么这般主动免费送白馒头,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天空,甚至伸出手来试了试,是不是这天儿落红雨了。 药缘儿笑着接过万大娘递过的油纸,白馒头的香味狠狠的往鼻子里钻,纤细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执起白馒头尝了尝,脸上绽放一丝明媚宛如阳光的笑意,说道:”本少爷倒是不在乎这些果腹之物,只是美人所赠,即使是小小馒头也胜过山珍海味”,街边众人见到药缘儿如此表示,有些胆颤的想到这富家少爷打扮的药缘儿该不是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吧? 药缘儿继续向前走去,无视街边众人诧异的眼光,脖子上围着的小雪狐不安分的动了动,在药缘儿耳边”嘤嘤”的叫唤,凭借着多年相处的默契,竟发现小雪狐居然是在鄙视自己为了几个白馒头睁眼说瞎话,药缘儿顿时就不乐意,把热腾腾c香喷喷的白馒头故意靠近了小雪狐一些,让脖子上雪白的围脖动得越发的厉害了。 药缘儿把油纸包着的白馒头举得高了一些,小雪狐立刻把毛茸茸的小脑袋伸到了油纸包里,看起来像是药缘儿披着的狐毛围脖不小心垂到了白馒头里,而此时只有药缘儿一人知道,小雪狐吃着白馒头吃的正香,连围在脖子的毛绒绒的狐狸身子都在不断地抖动,耳边更是传来小雪狐不断吞咽的声音。 小雪狐的嘴巴都已经贴到了最后一个白馒头上,却想着药缘儿只吃了一个馒头,满心失望的重新乖乖待在药缘儿的脖子上。药缘儿眼见油纸包里居然还剩下最后一个白馒头,有些诧异的摸了摸小雪狐柔软的身子,能感觉到小雪狐因为没能吃饱而不满的情绪在悄悄蔓延。 一群挎着药箱的大夫走过,身边跟着医童,前面还有身穿墨蓝整齐衣服的家丁开路,声势浩荡的经过众人眼前。药缘儿走到一个尖耳猴腮又满脸麻子的瘦弱男子身边,打开玉扇挡在自己与男子面前问道:”这位英俊潇洒的少爷,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要去做什么?”。 满脸麻子的男子被药缘儿这么一夸,脸上的麻子狠狠抽动,仿佛在忠心的配合着自己的主人表达着高兴,只见男子立刻就嘚瑟着对药缘儿说道:”这位兄台可就问对人了,这条街还没有我麻子刘不知道的事情,这是风家的家丁在找大夫呢!”。 药缘儿柳眉紧紧纠结成两条毛毛虫,继续问道:”这风家很出名吗?可是家里有人得了急症才会找那么多大夫?”,满脸麻子的男子用打量的目光把药缘儿从头扫到脚,疑惑的问道:”你肯定不是帝都的人,这风家的太老爷子可是老帝师,嫡女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嫡孙女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这帝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药缘儿原本也没有想着隐瞒,不了解帝都的生活习性总是容易被当地的老百姓瞧出端倪,干脆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谦虚的对着男子一拱手说道:”我确实来自别处,听闻帝都繁华非常,特意来这里长长见识”。男子听了眼中闪过了然,有不少小地方的富贵人家都会送年轻一辈前来帝都游历,说是增长见识,不过就是积累一些回去吹嘘的资本,男子自然把眼前的药缘儿当成了这一类人。 看着药缘儿极好说话的样子,满脸麻子的男子的话匣子打开了,靠近药缘儿耳边说道:”风家可是帝都的权贵之家,连当今圣上都礼让三分,不过这权贵人家也有不顺心的事情,风家唯一的嫡孙出生不久就被诊断患了心疾,宫里的太医是一波一波的往风府请,却都是束手无策,现在只能请一些民间大夫,看看可有妙手回春之人”。 药缘儿心思放在了”心疾之症”上面,而一旁的男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小少爷你说,连宫里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在民间怎么可能找得到法子,我想这回风府的孙少爷可是要凶多吉少了”。 “小偷,站住!”,药缘儿听得正入神,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触碰,手里抓着的油纸包不翼而飞,只见一个瘦弱的小身影飞一般的隐没在人群里。脖子上正安分的小雪狐忽然发出”呜呜”的叫,药缘儿自然拔腿就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白馒头,自己都舍不得吃打算留给小雪狐,自然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抢了。 小雪狐的嗅觉十分发达,凭借着瘦弱的小身影残留在药缘儿身上的气味,极其准确的指明了方向,当药缘儿在一条破旧脏乱的小巷子里堵住怀里还抱着油纸包的小偷时,那个浑身脏兮兮c满头大汗的小丫头正把药缘儿好不容易得来的白馒头往嘴巴里塞。 此时小巷子里没有人,被人抢了白馒头的愤怒让小雪狐毫不犹豫的从药缘儿的脖子上跳下来,看着对面瘦弱不堪的小丫头还在不断吞咽着自己省下来想要留给药缘儿的白馒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对面的罪魁祸首灼烧,伸出锋利的爪子在泥胡的墙面上狠狠一抓,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威胁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小偷。 小丫头此时吓得身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停地抖动着,狠狠的吞咽着口水,吓得嘴唇一片苍白,就担心下一刻锋利的狐狸爪子就会落到自己身上来,但是白馒头已经吃光了,小丫头也不知道还如何赔药缘儿一个白馒头,哆哆嗦嗦的身子站在那儿就快要吓哭了。 “为什么偷东西?”,药缘儿清泉般叮咛的声音响起,吓得对面的小丫头紧紧拽着空了的油纸包,吓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颤抖着的声音响起:”我饿了,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此时小雪狐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威胁的目光朝着小丫头直射而去,本就吓得颤颤巍巍的小丫头腿脚一软,直接摔倒了地上。 “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少爷放过我吧!”,小丫头泣不成声,紧紧依靠在墙边缩成了一个小点,企图药缘儿能放过自己,目光不停往小雪狐方向张望,就担心小雪狐忽然扑了上来用锋利的爪子把自己撕成碎片。 似乎能感觉到小丫头嫉妒的恐惧,药缘儿特意放缓了声音问道:”你的家人呢?”,说完药缘儿顺手拍了拍正张牙舞爪的小雪狐,示意这里的事情自己会解决,随即小雪狐十分乖巧懂事的跃回药缘儿身上,继续成为一条保暖的小围脖。 “我的家人都去世了,爹娘是因为家乡闹灾逃难死在了路上,剩下我和哥哥来到帝都,结果哥哥生了病,我们请不起大夫,所以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小丫头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药缘儿很是艰难的才听明白前因后果。 药缘儿看着小丫头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像是被银针扎过,溅起酥酥麻麻的疼痛,走上前向着面前的小丫头伸出手,轻声说道:”你失去了一个哥哥再无亲人,以后就让我成为你的哥哥,好好照顾你,好吗?”。 小丫头抬起头,用手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却是更加脏兮兮的模样,眼神闪烁带着戒备却又隐隐折射出欣喜,沐浴在阳光下的药缘儿一袭白衣,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如同一缕阳光直直的照射进小丫头的内心深处,温暖那颗冰冷已久的心。 小丫头窘迫的把脏兮兮的小手在单薄的破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递到了药缘儿的手中,丝丝温暖包裹着小丫头瘦弱的小手,此刻的药缘儿在小丫头心里就像是一个神仙一般,忽然从天际出现把自己从冰冷中拯救出来。这一刻始终留在小丫头内心深处,即使多年以后,历经沧海桑田,小丫头始终不改初心的跟在药缘儿身边,从未起过背叛的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楉儿(二) 药缘儿细细打量了对面的小丫头几眼,玫瑰色的衣裳因为浆洗的次数太多而有些发黄,而且原本的合身的衣裳已经显得十分的短小,想来这是小丫头唯一的一件衣裳。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尖尖的下巴,带着不正常的蜡黄的脸色,嘴唇上带着干裂,只有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宛如黑夜中最明亮的星星,让人只看一眼就会被不自觉的吸引。 药缘儿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我好想一直都忘记问了”,说着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脖子待着的小雪狐狠狠抖动着身子,似乎也在憋笑,药缘儿的脸色”刷”的一下子阴沉下来,居然被小雪狐嘲笑,自己的面子都要丢光了。 小丫头灵动的双眸中饱含了一丝悲痛,抿着干裂的唇说道:”我的记忆中哥哥一直喊我小妹,后来哥哥去世了,周围的人都欺负我,喊我小乞丐”。药缘儿心疼的用手摸了摸眼前这张面黄肌瘦的脸,说道:”从今日起你叫做楉儿。楉,花木之名,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像是楉花一样可爱甜美,最重要的是楉花代表着幸福与美满”,药缘儿靠近楉儿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以后一定会开心幸福的”,楉儿带着药缘儿最真挚的祝福,对上药缘儿认真的双眸,同样认真的点点头,甜甜的喊了一句:”哥哥”。 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瓶,霞色的流盈映衬着阳光在琉璃瓶面四处流转,瓶子中间氤氲着淡雅的紫色,朦朦胧胧的通过琉璃瓶身透出来。药缘儿浅浅一笑,说道:”你应该还没有吃饱,把这个琉璃瓶送到风府去,告诉那儿的人里面的药可以救风府孙少爷的命,在那里吃饱后再来旁边的芙蓉居找我们”。 小丫头手里拿着精致的琉璃瓶眼中闪过诧异,问道:”这个东西交给风府的人真的有用吗?”,药缘儿无所谓的点点头,催促着小丫头赶快把药送去,心中却是想到,琉璃瓶里的药可是千金难买的养心丹,对于心疾一类的病症有奇效,如果风府的人不是请了一群庸医都知道要回来找自己。 药缘儿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身影,自己带着小雪狐走进了一旁的芙蓉居里,小二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翩翩少爷光顾生意,赶紧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道:”这位爷,里面请,请问是包间还是在外面坐着热闹些?”。 药缘儿脖子上的小雪狐又开始不安分的动了动,就站在药缘儿身边的小二有些诧异的投来疑惑的目光,仿佛在惊讶为什么药缘儿的狐狸围脖会忽然动得那么厉害,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药缘儿就投来饱含着警告的目光,让带路的小二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冷得一个激灵,赶紧带着药缘儿进去。 打开手中的玉扇,药缘儿装作无意的在白衣上轻轻拍打几下,实则在安抚不安分小雪狐,对着小二随口说道:”本少爷喜欢热闹,就坐在外面吧!”,小二点头哈腰的带着药缘儿来到临窗一张小桌子,却被前来的店老板赶走了,只见店老板上前问道:”不知道贵客想喝什么茶?我们这儿有西湖龙井c大红袍c银针白毫c君山银针”,店老板还在络绎不绝的介绍着,这些茶药缘儿都没有喝过,随意说道:”你们这儿最出名的那种茶就来一壶吧!”。 “啪”的一声,药缘儿把玉扇放置在古朴雕刻着繁花的桌面上,白皙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向店老板瞥去一眼,问道:”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吗?”。说起店里的特色菜,店老板笑得连脸上那两撇小胡子都在抖动,很是为自己的芙蓉居得意,一撩衣袖说道:”我们芙蓉居可是帝都有名的,最大的特色菜就是芙蓉鱼,不少权贵都是冲着我们这儿的芙蓉鱼来的,要是少爷不尝一尝,那就真的是白来帝都一回了”。 药缘儿随意说道:”那就来一条芙蓉鱼吧!看在老板这么卖力推销的份上”,说着药缘儿侧过身子,让小二上茶,绿如翡翠的清茶从细长的壶嘴倾泻而出,落入勾勒着红梅的白瓷小杯中溅起清丽的茶花儿,溢出了西湖龙井特有的淡淡清香。 “好的”,店老板连忙记下来,继续推荐道:”我们这儿还有醉香鸡c脆酥鸭c红烧狮子头”,店老板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味,药缘儿一摆手说道:”我现在还不饿,就来一盘芙蓉鱼尝一尝”,店老板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心中腹诽道:”哪里来的难缠的小少爷,进来芙蓉居只点了一个菜”,但是芙蓉居能响誉帝都不是没有原因的,起码在遇到药缘儿这种稀奇古怪的客人时脸上没有带着丝毫的不悦,恭敬的退了下去,很快为药缘儿端来一份芙蓉鱼。 这边药缘儿正慢斯条理的品尝着芙蓉鱼,果真是不错啊!鲜嫩可口,配上香浓的汤汁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小雪狐时不时的探出脑袋向着药缘儿要一些吃的,一人一狐吃得正香,那边小丫头也在风府对着面前的点心大快朵颐,原因无他,药缘儿送过去的药已经被一群大夫围在一起研究了。 帝师风承義看着聚拢在一块的御医逐渐散开了些,沉着声音问道:”徐太医,不知道这颗药可是与小孙的病情有所帮助?”。众人一同看向被围在中间的太医院院正,只见徐太医浓密的眉毛轻轻纠结在一起,恭敬的回答道:”风帝师,臣也不太确定,这药丸味道极薄,根本无法确定其成分,除非能尝一尝,可是只得这一颗药丸,若是用于品鉴药材成分与药效,怕是会”。 徐太医话还没有说完,风承義已然明白了话中的含义,无非是不能确定这药丸到底是何物,却又担心因为鉴药不力耽误了自己孙儿的病情。风老夫人看着床上脸上青紫的小孙儿,心中着急的问道:”如果这药丸拿去鉴药,能不能制出一模一样的药丸?”。 风老夫人的话让风府众人眼前一亮,几位太医眼神有些飘忽,这外行人看的就是热闹,一点也不知道药丸哪里是那么好仿制的。徐太医掌中深紫色的药丸明明是由药材炼制而成,却偏偏无法嗅到一丝药味,定然是炼制者用了特殊的方法把药材的药力完全锁在了小小的药丸中,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炼制药丸的大夫定然不凡。没有特殊的炼制方法,即使品鉴药丸后推断出药材种类,也无法断定每份药材的用量,想要仿制药丸注定是徒劳无功。 徐太医看着风承義冰冷的神色,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臣建议,请炼制这颗药丸的大夫前来风府”,这话一出,风府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前来送药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要找人怕是还要费一番周折,偏偏小孙儿的心疾已经不能再拖了,想到这里风府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吓得一群太医站在屋内哆哆嗦嗦。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扰乱了沉闷的气氛,风夫人赶紧上前抚摸着稚儿的后背,却见原本平躺在床上的小儿因为难受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嘴唇完全变成了青紫色,因为呼吸不顺畅而憋得满脸通红。 徐太医赶紧上前,几根金针没入稚儿的胸口,风夫人看着这么小的儿子受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床上小儿豆大的汗滴打湿了整件里衣,徐太医眼看金针无法起到作用,脸色越发难看了,与旁边几位太医相视一眼,无声的摇了摇头,最后几位太医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帝师风承義手中那个装着深紫色药丸的琉璃瓶上。 帝师风承義把琉璃瓶递给了徐太医,闭了闭眼睛不再看床上正在受折磨的小孙儿,说道:”试一试这药吧!说不定真的能救回一条命”。”老爷”,风老夫人上前喊道,脸上的急切是那么的明显,说道:”老爷,起码让徐太医验一验药,万一这药丸有什么问题呢!”。 帝师风承義眼中满是疲惫,说道:”不必了,没看到孩子都这样了吗?验药?谁闲着没事干往风府里送一颗没有用的药丸,若是真的想要借着瀚儿的死来打击老夫,只需袖手旁观即可,至于别的人,还没有这个胆子与我们风府过不去”。 徐太医在帝师风承義的同意下,把深紫色的药丸送进了床上稚儿的口中,一旁的小丫鬟递上一杯清水,却被徐太医摆了摆手阻止道:”不必了,这药丸入口即化无需再服清水,免得弱了药效”,递清水的小丫鬟尴尬的维持着端杯子的姿势,又赶紧把杯子取回来。 不过半刻钟时间,屋子内的一众人等却以为足足过了几十载,一直到药缘儿的药丸起了效果,床上原来蜷缩在一起的小身子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青紫逐渐被苍白所取代,还带着一丝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红润,几位太医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虽然早已言明风府孙少爷的心疾乃是顽疾,即使因此而丧命帝师风承義也不好责怪,但是终究要留下一个医治不力的罪名。 徐太医再次诊治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再由几位太医切脉后才最终得出结论,徐太医恭敬对着风承義说道:”风帝师,这颗药丸果真对心疾有奇效,瀚小少爷的脉象原本急促而燥虚,犹如洪流入细弯,如今强了许多,且已经趋向平稳,依着臣估计,这颗药丸能保瀚小少爷三日无虞”。 一颗药只能保持三天时间,帝师风承義对着一旁的儿子儿媳说道:”去见见送药来的那个小丫头,看看能不能请到炼制那颗药丸的大夫,即使找不到大夫,也要问问药丸是从何而来,能不能想法子再找几颗”。 说着风承義摇摇头,对着风府众人说道:”算了,还是老夫亲自跑一趟吧!”,一旁的风老夫人闻言蹙着眉头不悦的说道:”老爷,让管家去请吧!不过一个大夫而已,以我们风府的权势让管家去迎接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风夫人听到自己婆婆这般说紧张得紧紧的搅着手里锦绣丝绢的帕子,想要出声表明自己愿前往亲自去请人,有担心引起婆婆的不满,幸而风承義沉声说道:”你以为那是普通的大夫,若是贪图我风府富贵之人大可亲自前来,我风承義定然奉为上宾,如今却只让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来送药,摆明了不想因为我风府权势而有所羁绊,若是我不亲自前去给足这位大夫面子,怕是瀚儿的命就没了”。 风老夫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风承義看了一眼自己妻子,自然知道妻子想说的是什么,在众人面前也顾不上给妻子留几分薄面,直接说道:”别总是以为民间大夫是三教九流之辈上不得台面,到最后生病救命的时候不也得靠大夫,不然守着再多的金银与再大的权势也救不了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南海明珠 楉儿带着帝师风承義来到芙蓉居的时候,小雪狐正在悄悄的舔着鱼骨,把上面沾着的药缘儿还没有吃干净的鱼肉作最后的清扫,直到一条完美的鱼骨架呈现在荷塘月色的小盘子里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才满意的舔了舔舌头,重新乖乖的回到药缘儿的脖子上待着。 “这就是我的哥哥”,楉儿指了指独坐一隅的药缘儿,放开拉着风承義的手一蹦一跳的来到药缘儿身边,压低了声音在药缘儿耳边说道:”我在风府里吃了好多好吃的,而且我还给哥哥带了一些出来”,说着楉儿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包裹着的点心,药缘儿看着因为藏在怀中许久已经有些压碎了的点心,忍不住抚了抚额头,难为一个小丫头还知道偷偷藏一些点心给自己,看来是始终惦记着抢了自己白馒头的事情啊! “不知道送来我风府的药可是出自小公子之手”,帝师风承義上前一步问道,药缘儿这才抬头看向几人,为首之人温文儒雅眉宇间隐含着一丝韧劲,如同直指云霄的青竹,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却又不觉得傲气夺人。 身后还跟着一对夫妇,男子锐气不可挡,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药缘儿在心中暗暗猜测此人该是少年得志就是还缺少一些历练,所以为人勇猛有余却沉稳不足。落后一步的夫人衣着华贵,保养精心,此时厚厚呃胭脂却难掩饰脸上的憔悴,眸中不时闪过忧虑并小心翼翼的看向药缘儿。 “你们是风府的人?”,药缘儿拉着楉儿在一旁坐下,百无寂寥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品尝一口才问道。帝师风承義看着药缘儿眼眸清灵不像是招摇撞骗之人,但是药缘儿这般年轻的大夫却是让风府几人都拿不定主意,毕竟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谁也不敢胡来。 “幼儿心疾之事想必小神医已经听说了,并且让您的小妹妹送了药,不知道小神医可能移步去风府为我儿诊治?”,风夫人急切的说道,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而且一张口就是”小神医”让药缘儿很是受用,开门见山的豪爽性子更是让药缘儿带上了一丝好感。 别人开门见山的说话,药缘儿也不是那种说话喜欢绕几个弯儿的人,微微品了一口清茶说道:”我从来不出诊,要想看病直接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你们要看就看,不看就算了”,这话一出,风府之人的脸色立刻暗了,帝师风承義亲自带人来请,一个小小的大夫居然不去,这不是明晃晃的打风府的脸,以后还要不要在帝都混了,最是掩饰不住自己情感的风府大少爷额头青筋跳了跳,幸而一旁的风夫人紧忙拉住了暴怒中的丈夫,不然怕是要当场就发作了。 药缘儿也没有故意为难,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养心丹也是起码能保证三天内不再发病,这三日午时我都会在这儿用餐,你们把孩子抱过来吧!”。帝师风承義倒是好脾气的答应了,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桌子上说道:”小神医,这是你为孙儿治病的诊金”,药缘儿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接受,说道:”我的规矩,在病人没有治好之前不收诊金,银票拿回去吧!”。 风府众人闻言凌乱一片,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不出诊算是一个,现在又来一个不治好病不收诊金,果然是神医脾气大,规矩多。帝师风承義也没有收回银票,从善如流的说道:”小神医误会了,这不是诊金,而是药钱,总不能连药材费都让小神医贴钱”。 此时药缘儿难缠的毛病又发作了,抖了抖桌面上轻飘飘的一张银票说道:”我给的是一颗药丸,怎么送回来时却变成一张银票了,大小c重量都不一样了”,风府众人只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难不成给银票的时候还要揉成一颗药丸的形状才能令眼前之人满意?若不是此时有求于药缘儿,怕是连拖带拽把药缘儿丢下楼的心思都有了。 风夫人眼眸一转,从身上取下来两颗南海明珠,圆润盈滑,约龙眼大小,放置在桌上说道:”这珍珠与药丸差不多大小,留给小神医把玩可好?”,说着还开始用手帕悄悄的抹眼泪,大有药缘儿不收下就哭个不停的架势。 能在帝都权贵之家行走的贵夫人果然是不可小觑,无论药缘儿如何刁难总能不动声色的挡回去,甚至让药缘儿心中不会感觉到半丝不满。药缘儿伸手拿起一旁的两颗南海明珠,淡淡一笑,从怀中再次摸出一个琉璃小瓶子,递给了帝师风承義,说道:”养心丹,服一颗能维持三天”。 没有再过多的纠缠,药缘儿说道:”希望帝师能答应不刻意打听我的身份,以后的事情等我把病人治好再说吧!”,说着药缘儿牵着楉儿的手离开,出了门口倒也会过头继续说了一句:”刚刚吃了一条芙蓉鱼,觉得味道还不错,不过要麻烦风府的人付一下银子”,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让风府的人请客有什么不对,其厚颜无耻的态度连一旁的楉儿都替药缘儿害臊。 大摇大摆的出了芙蓉居,这么一闹,街上众人都知道药缘儿与风府的人有牵连,不过这些药缘儿丝毫不在意,而是牵着楉儿来到了一间当铺,脖子上待得好好的小雪狐看见”当铺”两个字狠狠抖了抖,狐眸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心中想着莫不是自己主人没钱了,打算把自己压在这当铺里换些银子? 当铺老板一看药缘儿身上华贵的衣料就知道来了贵客,热情的上前问道:”不知道公子是想要赎回东西,还是典当东西?如果是典当东西我们这儿什么都收,衣服首饰c古董字画,而且价钱绝对合理”。 药缘儿打断当铺老板滔滔不绝的话,直接把两颗南海明珠放在桌上,说道:”这破珍珠不想要了,老板开个价吧!”。留着两撇小胡须的当铺老板眼睛一眯,仔细打量了两个南海明珠一眼,说道:”这珍珠圆润有光泽,就是小了一些,看在公子的份上,五百两银子”。 “啪”的一声,楉儿的大嗓门嚎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道:”这样子的珍珠还叫做小,足足有龙眼大小,难不成老板还想要一栋房子那么大的珍珠?”,药缘儿由着楉儿胡闹,想着当铺老板确实不太诚实,想着自己不识货就忽悠人,虽然药缘儿除了会辨别药材其他也不太懂行,可是能在风府少夫人身上佩戴的南海明珠怎么可能才值五百两银子。 药缘儿看似无意的举起两颗珠子端详,说道:”原来风家少夫人给我的南海明珠就只值五百两银子啊!那也太欺负人了,老板要不跟我去风府做个证,这风家少夫人骗了我”。当铺老板原来还以为是出来游历的不懂事的公子哥儿,没想到居然能跟帝师府扯上关系,急忙说道:”少爷听错了,我说的是一颗珠子五百两,两颗加起来一千两”。 “一千两?”,药缘儿一挑眉,明显还是不太满意,当铺老板冷汗涔涔的说道:”刚刚听闻这是南海明珠,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恕小老儿眼拙一直没有分辨出来,这般看来两颗这般成色的南海明珠怕是值得三千二百两”。 药缘儿看着当铺老板一脸心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就这样吧!为那几两银子争来争去没意思,那就三千二百两吧!”,当铺老板眉心抽了抽,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帝都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难缠的角色,似乎还与帝师府有关联,当铺老板还是决定花钱消灾,把药缘儿这座大神送出去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帝都鬼地 出了当铺的一路上,楉儿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若是能再跟当铺老板周旋一番肯定能要到更加高的价钱,药缘儿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楉儿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以及好不保留的与自己说道当铺的老板刚刚差点把俩人骗了的事情只是觉得好笑,自己打着风府的名号其实已经占了便宜,那对于当铺来说大概是一笔亏本的生意,也不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哪里来的自信,多纠缠一会儿老板就会多给一些银子。 三千二百两银子,药缘儿拿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十张一百两银票,剩下的二百两银子兑换成了碎银子,当铺老板还用蓝色的碎花布把碎银子包了起来,鼓鼓的堆成了小山丘。银子全部让楉儿收在怀里,看着楉儿脸上的笑容,药缘儿有些恍惚,如果银子真的可以让楉儿这么开心,那自己愿意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楉儿来换取楉儿一个灿烂的笑容,或许从今往后,药缘儿就要开始努力赚钱了,只因为银子能给楉儿带来安全感,这直接导致了今后两兄妹富可敌国之路的开端。 楉儿怀中抱着鼓鼓的小布包水汪汪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两轮月牙,药缘儿笑着说道:”这银子是要花的,抱在怀里焐热了就要给别人了”。楉儿一听这话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瞪大着眼睛像是圆圆的小灯笼,说道:”为什么要花?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我要回去土地庙把钱藏起来”。 小雪狐闻言鄙视的抖了抖自己的毛,无语的看着眼里只有银子的楉儿,扶额的想到:自家主人这一下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药缘儿看着楉儿护着银子的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要把银子藏在那破破烂烂的地方,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别人偷了怎么办?”。 楉儿温柔的笑容忽然收敛了,恶狠狠的挥了挥只有小馒头大小的拳头,说道:”谁敢抢我家的银子,我肯定把他打成筛子”,小雪狐睁开眼睛,看了看没有丝毫震慑力的楉儿,无趣的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再也没有什么比一顿美食后能赖在主人身上睡觉来得舒服。 药缘儿脚步一转,站在一家小农舍外,问道:”买一间房子,我们以后都可以住在里面,而且我们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银子,总不能全部藏在你住的土地庙吧?”。”好!”,楉儿小小的应承了一声,伸出小小的手指比划道:”那我们就买一间便宜点的小房子,只要一间房就好了,反正我还小可以和哥哥住一间”。 还闭眼休息的小雪狐瞬间炸毛了,凭什么?凭什么歧视狐狸?就因为自己是雪狐就被人剥夺了独自拥有一间房的权利,小雪狐蓝汪汪的眼睛可伶兮兮的看着药缘儿,还撒娇的蹭了蹭药缘儿的脖子,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也想要一间房的愿望。 药缘儿轻轻咳嗽一声,有些脸红的说道:”买小了不够放银子,还是买大房子吧!”,说着药缘儿已经不顾楉儿的反对,找到了在芙蓉居特意向老板打听到的小巷,小巷深而长,飘来一阵浓郁的酒香,黄泥的土墙上伸出几支绿色的枝叶,还有半红微黄的拇指大小的果子甚是喜人,药缘儿蹙着眉小声低喃道:”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楉儿问道:”哥哥是来找田地保的吧!看来一早就打听好找谁才能买房子了”,楉儿嘟着小嘴巴很是不高兴的模样,想到自己刚刚放在怀里焐热的银子就要飞了,小心肝可是一抽一抽的疼,但是药缘儿坚持要买房子,楉儿只好很没有骨气的妥协了。 “贵客,贵客啊!少爷请进,不知道是要买地还是卖地,若是买地,我这儿的田地可是十里八乡最肥的,若是卖地,价格也是童叟无欺啊!”,田地保一见药缘儿一身贵气,衣着不凡,就知道大生意怕是要来了,赶紧热情的从屋子里迎出来。 药缘儿一见自己找对了人,心中没有半分热情,反倒是多了几分担忧。芙蓉居的店小二说这个田地保是专门倒腾房子田地的,怎么自己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瞧瞧这院子里满满的土灰,一脚踩下去像是把地踩穿了一样。 “我要一套房子”,药缘儿取出自己的玉扇拍了拍,没有料到自己故作风雅的动作居然激起一阵灰尘,惹来了小雪狐的鄙视,收了扇子继续说道:”地处宁静之处,旁边不能有三教九流的人吵吵嚷嚷,房子最好大一些,有没有商贾之家留下来的宅子,最好稍微修葺一下就能居住,小爷可能那么多时间耗”。 “呦!巧了”,田地保黝黑的脸上瞬间迸发出光彩,激动地一拍桌子,激起阵阵灰尘,药缘儿嫌弃的扑了扑扇子,玉面扇子好似蒙上一层阴霾,气得药缘儿差点把扇子甩田地保脸上。田地保继续神采风扬的说道:”帝都城南处有一间别苑,完全符合公子您的要求,安静,没人打扰,而且都是建好的厢房,空了大概半年了,稍微收拾一下立马能住人”。 “价钱”,药缘儿收起玉扇,慢悠悠的说道:”这别苑有什么问题,都说说吧!我不想回头还来找你的麻烦”。田地保对上药缘儿冷凝不含一丝温度的双眸,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把想要隐瞒的话全部和盘托出,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那间别院的原主人是因为受不了别苑内一点花草都没有才搬走的”。 楉儿闻言气得满脸通红,着急的跺了跺脚,指着田地保气愤地说道:”哥哥,那是一块鬼地,千万不能买那里”。药缘儿微微一挑眉,问道:”鬼地,难不成那儿是乱葬岗?”。田地保闻言着急了,急忙摆着手解释道:”少爷误会了,小的怎么可能给您介绍在乱葬岗上的别苑,不过是建别苑的那块地有些特殊,那儿不知道为何寸草不生,久而久之大家称之为鬼地而已,绝对没有出过人命”。 一块地上寸草不生?药缘儿来了兴趣,不过嘴上却说道:”我要一块不能长草的地做什么用?难不成每天见着黄土的好玩儿?”。田地保做地保那么多年可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听药缘儿这么一说就知道这生意还有希望,急忙说道:”少爷可别这么说,这帝都的地方多难找,能找到适合您要求的可是不多,您瞧瞧这满大街的人,哪儿来的什么安静之所,这地也就不错了。而且小的看少爷器宇轩昂,也不占您便宜,原本起码一千两的别苑,九百两就可以了”。 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楉儿就直接蹦跶出来了,对于钱这方面,楉儿可是据理力争的好榜样,楉儿稚嫩的童音响起:”九百两,你骗谁呢!那块地如果我们不买,你就等着别苑放烂还没有卖出去吧!”。 田地保在一旁偷偷打量药缘儿,发现药缘儿一副事不关己,任由楉儿做主的模样,只好笑着说道:”那就再降一些,八百八十八两银子,得个好意头,少爷住得也愉快”。楉儿故意趴在药缘儿耳边说话,声音却又恰好能让田地保听到,稚嫩的童音又传来:”那是一块鬼地,大家都不住的,我平时都不敢去那里玩,还是不要买那里了”,听着楉儿的建议,药缘儿只是淡漠的坐在那里,紧紧抿着的双唇透露着思索的神色。 “鬼地?”,药缘儿终于说道,田地保狠狠心说道:”八百五十两银子,真的不能再少了”。药缘儿起身欲离开,田地保急忙把大金主拦住了,气势明显矮了一截的问道:”少爷您开个价”。 “那就八百两银子吧!凑个整数”,药缘儿说道。田地保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个价钱还在田地保能承受的亏钱范围内,虽然八百两在帝都确实买不了这么大的一块地,但是如楉儿所说,这是一块鬼地,在帝都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帝都的人几乎到了宁愿住在贫民区也不愿意住在鬼地别苑的程度,也就只有药缘儿这般外地来的小少爷才会花这么多银子买一块鬼地。 田地保虽觉得这块鬼地卖出去并不亏,但是在看到地契上写着足足十五亩地,到手的却只有八百两银子,让田地保颇有些吃亏的感觉,当药缘儿拿到地契的一瞬间,田地保居然会有些舍不得把地契交到药缘儿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春浅香寒 越是往帝都城南的方向走,药缘儿越是能感觉到鬼地的特殊之处,满眼的青翠渐渐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凉与悲伤,纵横沟壑的土地上处处是白色的霜华,只有那些稍微露出一些黄色土壤的地方上才有那般荣幸可以长出几缕青翠。 小雪狐探着脑袋往外看,爪子往地上抓了一把白色的霜,上面还带上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正是鬼地中唯一的植物上开出的花儿,楉儿紧张的从小雪狐手中抢过紫色的小花,扔在地上狠狠的践踏,说道:”这是鬼花,不能摘的,会死人的”。 药缘儿看着在楉儿脚下变成花泥的小紫花,额头一行黑线滑落,问道:”你们把这玩意儿叫做鬼花?典籍中早有记载,这种花出自名唤苦楝的小树株,浅紫色而有微毒,大量服用可致命”。 小雪狐眼中闪过鄙视,苦楝花也会被传成鬼花,难不成这帝都就没有人识得这花吗?眼看楉儿黑葡萄似的泼墨眼眸划过一丝担忧与害怕,药缘儿决定先往鬼地中的别苑去。此时药缘儿半点也不害怕会找不准方向,原因无他,霜漫漫一片的鬼地中只有一间别苑遗世独立。 刚刚推开门,眼前一阵迷蒙,门框上的灰”唰唰”的往下掉,药缘儿与楉儿一身的灰尘,小雪狐嫌弃的扑了扑尾巴,随即清楚的看到苑内一阵黄风洗过,屋檐上的灰尘似乎又厚了一层,药缘儿忽然有些后悔,以前一眼望去全是白雪皑皑,现在一眼望去全是黄沙漫漫。 楉儿忽然哆嗦着往药缘儿身后躲,声音带上了哭腔的说道:”哥哥,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其实土地庙也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那里住吧!”。药缘儿墨玉般漆黑的眼眸一眯,随即闪过一道精光,苑内的苦楝竟比外面要多上许多,亦更加的茂密。 小雪狐上前用爪子趴了一些土,药缘儿眼尖的发现苑内的泥土竟然是黑白相间,白霜的部分显然与外面的土质是一样的,但是这黑色的泥土不知道来自何处,却要比原来此处的泥土肥沃许多,而且明显更加适合花草的生长。 苑内的苦楝有了肥沃泥土的滋润明显要比外面的茂密,那些被楉儿称之为”鬼花”的紫色小花一串串的倒挂在苦楝小树上,宛如淡紫色的风铃在风中飘摇,唯美而灵秀。药缘儿也没有想明白这儿苑内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出现这种黑色的肥沃泥土,但药缘儿却没有花费心思去深究,有些东西既然存在了就没有必要去问那么多的为什么,世上万事万物定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既然这些黑色的泥土存在了,药缘儿不是深究它为何会出现,而是想着如何利用好这意外的收获。 苦楝树有毒,并不适合种在苑内。只看见药缘儿轻声在小雪狐耳边说了什么,那双水灵灵的狐眸闪过一丝不甘,蹭了蹭药缘儿的脖子,不甘不愿的下了地,满脚的黄沙土让小雪狐嫌弃的踢了踢脚,药缘儿笑了笑说道:”你不去把树清理干净,难不成还要我们两个弱女子动手?”,小雪狐撇撇嘴,还是举起狐狸爪子清理苦楝树去了。 从前在雪山上,小雪狐娇柔的爪子只用来扒雪,现在用来砍树,锋利的爪子只一瞬间就拍倒了一棵苦楝,浅紫色的花随风飞舞,吓得楉儿狠狠的一哆嗦,药缘儿随手拿起苑边一旁的小砍刀,发现虽然砍刀有些生锈,勉强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的,随即加入了清理苦楝树的工作。 药缘儿忽然直起了腰,对着一旁的楉儿说道:”去把散落在地的苦楝花收拾起来,晒干后可以入药,不要浪费了”。楉儿吓得狠狠一哆嗦,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像是两条飞流直下的小瀑布,就连小雪狐都回过头来用不解的盯着已然哭得泣不成声的楉儿。 药缘儿把楉儿身上的两千四百两银子掏出来,其中两千两是汇宝银庄的银票,还有四百两零零碎碎的小银子,药缘儿递给楉儿一小块碎银子说道:”出去买些吃的回来吧!这里不用你了”。楉儿羽睫扑棱棱的震个不停,像是即将展翅高飞的小蝴蝶,可爱极了。 看着楉儿拿了银子飞一般的往外跑去,好似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杀,小雪狐眼里闪过不屑,就这小胆量,连狐爷的一小根狐毛都比不上。药缘儿一巴掌打在小雪狐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笑骂道:”还不赶快帮忙干活”,小雪狐委屈的一巴掌拍向身边最近的苦楝树,又在地上溅起一层灰。 足足十五亩地,即使不是处处都长着苦楝树,药缘儿与小雪狐还是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勉强把苑内的苦楝树清理完。药缘儿看着满院子东倒西歪的苦楝树有种任重而道远的悲痛感,而小雪狐则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干了两个时辰的苦力活儿,狐毛都湿透了,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药缘儿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别苑上空:”小雪狐。我们把苦楝树的花,叶子c还有树皮全部分开了收集好,我以后有用”。 小雪狐僵硬的回过头来看着药缘儿,湛蓝色的狐狸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无声的对着药缘儿问道:”主人,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直到药缘儿点点头,小雪狐哀嚎一声,毫无形象的一狐狸屁股坐在了那堆砍倒的苦楝树上。 “哥哥,我回来了”,门被推开,楉儿看着满苑东倒西歪的苦楝树瞪着大眼满是难以置信,而小雪狐此时也是瞪大着湛蓝色的狐眸盯着楉儿手中的油纸包,药缘儿努了努嘴,有些怪异的问道:”你买了什么回来?”。 说起这个楉儿就自豪了,抓起油纸包的粗面馒头说道:”这个是粗面馒头,本来一文钱两个,我要了三文钱,然后跟老板讲价希望他送我一个,后来老板答应了,可是粗面馒头没有了,我就跟着他到了家里,让他现做了一个,所以晚了一些回来”。 楉儿完全不管小雪狐欲哭无泪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我一共有七个粗面馒头,每人一个,小雪狐也吃一个,今天的晚餐和明早的晨点都有了,而且你们干活累了,还有一个多的给你们分”。 为什么?药缘儿无语问天,就算没有鲜美嫩滑的芙蓉鱼也应该有个肉包子,就算没有肉包子也应该有个白馒头,为什么现在到自己手里的只有粗面馒头,楉儿就不能看在两人干了两个时辰的份上给顿好的吗? 小雪狐一脸不悦的伸出爪子掏出一个粗面馒头,赌气似的往嘴巴里塞,相比之下药缘儿倒是文静许多,只是一小口接着一小口的咽下去,看不出半丝不悦,却也看不出看似欢愉,只有楉儿边吃边笑,像是在接受莫大的恩赐一般。 七个粗面馒头两人一狐一餐吃完,此时天色已然有些昏暗,药缘儿招呼小雪狐一声,继续投入到未完成的苦楝树中。只见小雪狐蓬松柔软的雪色大尾巴轻轻一扫,淡紫色的苦楝花纷纷落下,随着尾巴卷起的风儿飘去了苑落的一个小角,许是觉得站在那儿不好意思,楉儿强忍着心中的惧怕,默默收拾着苑内的淡紫色的花儿,偶尔一阵淡紫色的清风袭来,楉儿站在其中美得像是花中的小仙女。 月上柳梢头,淡紫色的花儿为小苑铺上了紫色的地毯,在月光下晕出了梦幻的贵华,一边堆得高高的苦楝树皮像是一座小小的山丘,在月华下显得格外温柔,还有青绿色的叶子堆在一旁似乎散发着浓郁的生机,而药缘儿与楉儿累得直接在苑内随意歇息,小雪狐柔软暖和的大尾巴为两人做了一回保暖的小被子。 两人一狐沉沉入睡,今夜的月光温柔得像水一般,皎洁的光芒照映着苑门前刚刚挂上的府匾,隐隐约约映照出”春浅香寒”四个字。睡梦中,药缘儿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别苑小整 一连三天都待在别苑里,楉儿不知疲倦的用新买来的木桶一桶接着一桶的往外提水,冲刷着别苑内的灰尘,直到整个别苑的厢房全都焕然一新。一连几天都可以听到别苑内传来药缘儿挑剔的声音:”不行不行,这也太难看了,重做重做”,小雪狐哀嚎一声,可伶兮兮的一双湛蓝色狐眸盯着药缘儿,摆了摆尾巴,无声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却看见药缘儿不悦的目光,只好受着委屈妥协了。 药缘儿在一旁捡出一块削得比较平整的苦楝木板,长七寸三分,宽五分,大概七毫半的厚度,表面光滑平整,只是边上有些小雪狐的爪子印,所以一开始就被药缘儿无情的丢到了一边。 药缘儿指着小木板问道:”小雪狐,你看看能不能按照这个尺寸用你的爪子削一块木板出来,只是这木板断口处不能弄得毛毛躁躁的”。小雪狐湛蓝色的狐眸一眯,用爪子一下子把边上一块如同羊脂玉般洁白的苦楝木块削成了两块,看似随意的继续修葺,不一会儿就目光灼灼的盯着药缘儿。 “咦?”,药缘儿十分满意,脸上灿烂的笑容几乎可以媲美太阳,对着小雪狐点点头说道:”还不错,就按照这个模样多削一些木板出来”。小雪狐一狐狸屁股坐在小如指甲盖大小的碎木屑中,十爪上下翻飞,雪白的木屑纷纷洒洒,朦胧了静好的如花岁月。 此时药缘儿正拿着被放置到一边的已经削好的木板看了看,拿起昨日刚刚买回来的铁制小锉子,把木板边缘雕刻出小小的凹凸。药缘儿曾记得在雪山遗留的典籍中有一本名唤作《栒氏天工》的藏书,上面曾经记载同种材料之间的契合度是最高的,故而栒氏一族做木制手艺的时候只需要雕刻出相互契合的花纹即可,无需用半颗铁钉却可以做出密封程度最好的箱子。 到底是第一次做木活儿,花了大半天才勉强弄出一个还过得去小木桶,木桶内侧距离开口上方一寸的地方有一圈花纹,恰好能容得下一个一寸厚的木盖,看着有些许粗糙但是质量着实不错的密封木桶,药缘儿很是满意。 耗费了接近三十个木桶的材料才做出一个满意的储存木桶,接下来的事情显得简单许多,小雪狐几乎是熟门熟路的把苦楝树的木块削成尺寸一样的木板,到后来还可以帮着把木块拼接成储存木桶,经过两天的奋战,苑内原本堆放的大块大块的木头变成了三十九只储存木桶。 前些日子收集来的苦楝树的花c叶c树皮都被安放在苦楝树木做成的储存木桶里,药缘儿估计这么多的苦楝树药材一时半会儿用不完,打算放在苦楝木块做成的木桶里保存,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的保持药材的药性不流失。 药缘儿不让楉儿与小雪狐捣乱,亲自动手把所有装放好药材的木桶搬到了一间空的厢房里,娟秀的字迹一点点记录着药材的种类c存放时间c数量等等。药缘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所有的药材都已经收进了厢房好好保存,舒展了酸软的腰肢,回过头瞧见小雪狐顶着一张木床进了苑内,平淡无奇的一张木床,楉儿脸上笑开了花儿,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成了一条小缝,对着药缘儿说道:”哥哥,这是刚刚木匠送到的床,我帮你挑的,漂亮吧?睡上去一定很舒服,而且还很便宜哦!”。 “便宜,当然便宜”,药缘儿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张床说道,凶狠很的模样让楉儿以为这张木床得罪了药缘儿,小雪狐一看情况不妙,某主人有怒发冲冠的前兆,把新床安置在药缘儿的厢房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走了。空荡荡的厢房只有一张木床,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修饰,单调得像是一张洁白的宣纸,最让药缘儿不满意的是这张床出奇的小,只能够一个人躺着,若是普通人勉强也就够了,但是遇上药缘儿这种入睡后喜欢滚来滚去的怪胎,只能说等着睡到半夜掉下床好了。 药缘儿看着偌大的厢房,本来想着好好布置一番,结果楉儿这个不许,那个不同意,就是不愿意往外掏银子,弄得一连几天过去了,药缘儿住的房间居然只有一张新到的小床,还有一口小雪狐用废弃的苦楝木头做出来的小箱子,美曰其名是用来放衣服,苑外木屑凌乱,秋天的风穿过苑子,卷起漫天纷纷的木碎沫,又穿过药缘儿空荡荡的房间,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哥哥?”,房门外楉儿小心的探出了一个脑袋,甜甜的笑容让药缘儿的心都要融化了,原来看着新床而”蹭蹭”往上冒的怒火像是瞬间遇到了清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看药缘儿脸上带了笑容,楉儿壮着胆子举起手里的油纸包说道:”哥哥,别生气了,我们吃一点东西”。 原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轻而易举的被楉儿挑起,药缘儿指着油纸包里的粗面馒头悲愤的说道:”你可以稍微那么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一连三天,一天三顿吃的都是粗面馒头?”,药缘儿话音刚落,可怜兮兮的小雪狐嘴里还叼着粗面馒头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控诉的看着楉儿。 “吃粗面馒头有什么不好吗?可以省银子,又不会肚子饿,要是不够我们可以多吃几个”,楉儿歪着可爱的脑袋,理直气壮的说道,似乎并不认为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前提是无视药缘儿与小雪狐那张难看的脸,楉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划过一道悲伤,虽然万分轻微却被药缘儿看得分明。 楉儿掰着手指说道:”银子真的很重要,能省一些是一些,粗面馒头一文钱两个,白面馒头一文钱一个,而肉包子要两文钱一个,现在省下一文钱以后一定有用的,就像我的大哥哥,如果在我小的时候手里有钱,在大哥哥生病的时候就能有钱请大夫,抓药,或许哥哥就不会死了”。 药缘儿看着楉儿眼里的大泪珠儿随时要滑落,教育道:”龙也会有时运不济困在浅滩的时候,若是熬不过就会死去,若是能重回大海自然能翱翔天地,难道那条龙会为了以后可能存在的祸事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不得安寝吗?”。 楉儿扑棱棱的眨着大眼睛,羽睫上还倒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清澈如水的眸中带着疑问的光芒,只是听得药缘儿一番话说下来都是什么龙啊c大海啊,听得稀里糊涂,看着楉儿迷糊的小模样,药缘儿也就放弃解释这件事情的想法。 药缘儿拿过自己的粗面馒头,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馒头身上,看着天色已晚,小雪狐很是自觉地躺在了那口大箱子上面休息,药缘儿舒展了酸痛的腰肢,认命的躺在刚刚才到了新床上。月色如水,皎洁而明亮,累得早早就睡着的药缘儿与小雪狐自然没有想到,就在旁边厢房休息的楉儿正顶着明亮的月光,不知疲倦的数着剩下来的碎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药盐 就如同楉儿不理解药缘儿为什么能如此痴迷医术一般,药缘儿也不能理解楉儿为何如此痴迷金钱等身外之物,或许这世上无解的事情多得是,也不需要一一去解释,有些事情没必要清清楚楚,否则红尘一世实在太过疲累。 一大早,药缘儿替换下前几日由楉儿买的好不合身的粗衣麻布,换上自己下山唯一带下山的一件白色衣裳,温润的羊脂玉束冠固定三千如瀑青丝,刚刚还似劳作的普通人,现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加上一把青竹玉扇,不知道此番出去又要掳走多少姑娘的芳心。 药缘儿是个不爱认路的人,一路上循着香味来到了芙蓉居,坐在第一次来时就坐的偏侧小桌,店老板立刻亲自上来倒了一杯清茶,几乎是药缘儿刚一坐下,芙蓉鱼就被店老板亲自端到了桌上,药缘儿狐疑的目光打量了店老板几眼,直把店老板吓得冷汗直流,只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周到得罪了眼前的这尊大佛。 药缘儿冷冷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维持不住了,心中想到,今日的上菜速度是快了那么一些,但这不是为了伺候好你这位爷特意把给别的客人的芙蓉鱼先端了上来,这么好的安排想不到药缘儿还是不满意,这不是存心挑刺吗? 店老板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药缘儿只在芙蓉居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帝师风承義带着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药缘儿探出脑袋瞧了瞧上次见过的风夫人,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襁褓安安稳稳的落在风夫人怀中,只露出个光秃秃的小脑袋的宝宝”咯咯”的对着药缘儿笑,看着就很是讨喜的模样。 药缘儿旁若无人的继续与芙蓉鱼作斗争,帝师风承義就这般等在一旁,风府众人大气不敢出的等着药缘儿用膳,芙蓉居的客人早已经被风府家丁清空,给了一定的补偿自然也就没有人特意找事儿,眼看药缘儿心安理得的坐在桌前用午餐,店老板终于看不过去,靠近药缘儿小声提醒道:”小少爷,帝师在旁边等着你呢!”。 药缘儿瞥了店老板一眼,筷子精准的挑起一块嫩鱼肉,沾了一些鲜美的汁放入了口中,仔细品尝着,似乎因为芙蓉鱼的美味而心情十分好,待鱼肉吞下去后才回答道:”那也得等我把芙蓉鱼吃完,不然鱼肉冷了就会变腥,那就不好吃了”,店老板只觉得自己脑袋滑下几根黑线,那可是风府的人,居然有人为了自己店里的芙蓉鱼让帝师风承義在一旁等着,真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芙蓉居的荣幸,店老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药缘儿足足吃了两刻钟,盘子里的芙蓉鱼只剩下一副精致的鱼骨,让风府众人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真的会医术吗?不会就是存心来骗吃骗喝的吧,不然哪有神医吃鱼吃得那么干净,就跟被猫舔过似的。 一盆清水在药缘儿的要求下递来,只见药缘儿如玉白皙的双手慢慢浸泡于清水之下,缓缓地反复搓洗,眼里满是认真的擦拭着双手,似乎在进行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那种眼中只有这盆清水,心中只有净手这一件事情专注与认真,让帝师风承義不得不承认,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夫身上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风夫人抱着孩子上前,小心翼翼的站到了一旁,生怕哪里惹了药缘儿不痛快,一气之下就不为自己孩子诊治。只见药缘儿从衣袖内取出一节金色的丝线,系在了孩子露出的小手腕上,自己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脉。众人见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般只有未出阁的贵女或是身份尊贵的妇人才会选择悬丝诊脉,如今对着一个刚刚出生的稚童如此,当真令人费解,众人又一次见识到了药缘儿的古怪。 不过众人的想法完全无法影响到药缘儿的诊治过程,病童脉象似缓似急,宛如奔流不息的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脉象轻轻弹动,旺盛的气血直逼心门,故而脸上带着丝丝红晕,实则内虚外强,而这表面强稳的脉象,还是因为服用了自己给的养心丹而营造出来的假象。 ”抱着孩子进来吧!”,药缘儿起身率先往厢房走去,风夫人抱着孩子愣了愣,赶紧快步跟上。一个白梨色的小包裹打开,药缘儿取出一块丝娟,包着一堆小小的晶状沙子。 药缘儿把丝娟包裹晶沙后扎进了口子,让丝娟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包,放置在特质的小铜炉里,用猛火在铜炉外面加热,不一会儿,丝娟开始呈现微黄的焦色,那阵药香味也越来越浓郁。 风夫人在药缘儿的示意下把襁褓解开,露出孩子稚嫩的背部,药缘儿把烧烤得温热的布包从孩子背部划过,风夫人本以为这般热的温度孩子会疼得哭闹,已经做好了紧紧搂着孩子不让动的准备,却不料孩子只是小小的哼了几声,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最后居然舒服得睡了过去。 药缘儿抽空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太医,手上动作不停,用宛如清泉般叮铃的声音说道:”以后每天都用药盐热敷,先从后背开始,再到两侧肩膀,其后是小腹,一直缓缓而上到心口处,大概七到八天以后孩子就会与常人无异”。 “这样就可以了吗?”,作为医中翘楚的徐太医忍不住问道,完全忘记了大夫之间不互相探听医术的规矩,所幸药缘儿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见徐太医这般好学,回答道:”药盐可以疏通心口堵塞的脉络,一般七次之后血脉就会流畅,现在孩子还小,不会对以后造成什么影响,若是再大一些就不好说了”。 徐太医看着用过后的药盐,已经由原来的透明的晶沙模样与普通食盐一般无二,心中忍不住啧啧称奇。风夫人把孩子重新抱在怀里,问道:”那接下来的几日妾身是否在芙蓉居等候神医”,药缘儿摆摆手说道:”不必麻烦了,风夫人聪敏秀慧,想必已经学会了,我留下十日的药盐,你们自己摆弄吧!”。 风夫人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安,而一旁的徐太医向着风夫人点头示意,治病的手法并不算太难,徐太医已经勉强学得八成,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加勉强,神医毕竟还是很有个性的。 帝师风承義看着徐太医对自己暗暗点首,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对着药缘儿说道:”小神医,这是诊金,不知道小神医可是满意?”,药缘儿嘟了嘟嘴巴说道:”在你眼中一条命就只值得一万两银子”,一旁不知何时涌上来看热闹的众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居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嫌弃了。 管家又递上一万两银票,帝师风承義问道:”小神医,这下差不多了吧?”。药缘儿掰了掰手指说道:”我还打算在帝都混,以后麻烦帝师看着点,别让人把我给欺负了”,风承義知道这是在要保证,但是风承義确实是喜欢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点点头答应道:”救了我帝师府的孙少爷,自然是我帝师府的上宾,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就是同我帝师府过不去”,说着,风承義从怀中取出一枚紫色的玉佩,说道:”这是帝师府的信物,遇到困难就交给帝师府的掌家人,他们自会相助”,药缘儿眼前一亮,风承義说的是帝师府的掌家人,也就是说即使风承義不在了,只要帝师府还在,玉佩就还有用,这小小的一枚玉佩应该类似于传家信物之类的。 ”还有还有”,刚刚坐下的药缘儿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刚刚吃的芙蓉鱼你们付银子”,就在众人觉得自己额头滑下一排黑线的时候,药缘儿做了一件更加让人崩溃的事情,只看见药缘儿向着店老板招招手说道:”芙蓉鱼再来两条,我要打包带走”。 药缘儿满脸喜色的坐在位置上等芙蓉鱼,帝师风承義有意结交一番,示意自己儿子留下来,却不料药缘儿难缠的性子又发作,不悦的看着眼前之人说道:”病都治好干嘛还不走,虽然你们付的银子,但是芙蓉鱼是我的”,风少爷到底不如风承義这般好耐性,气得满脸铁青,一甩袖子走了,只剩下药缘儿还在那儿等着芙蓉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芙蓉公子 药缘儿等了又等,脖子上不耐烦的小雪狐抖了又抖,在耳边”吱吱”的叫唤,示意药缘儿再催一催,狐狸肚子都快要饿瘪了,药缘儿亲自斟了一杯茶,小雪狐品了品,勉强安静了一会儿,可是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开始同药缘儿闹腾了,若是在无人的地方,药缘儿非得把小雪狐丢地上踩几下,可惜现在在芙蓉居,众人都在似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自己,自然也就不愿意把小雪狐暴露于人前。 终于受不了小雪狐的闹腾,药缘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那些重新聚集在芙蓉居内暗暗探视神医动静的人人都吓得一低头,现在药缘儿可是被帝师府保护的人,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难辨真假的神医得罪帝师府,除了真正有需要的人。 “小神医,您要的芙蓉鱼还没好,可能需要等一下子”,店老板眼中带着抱歉地说道,对于即将要到嘴美食,药缘儿那是相当的有耐心,二话不说再次坐下,那阵势摆明了不把两条芙蓉鱼打包回家誓不罢休。 “小神医,小的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烦您了”,店老板抓准时机说道,却见药缘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说道:”芙蓉鱼的银子你找风府的人要”,店老板额头滴下豆大的冷汗,神医不是应该悬壶济世c视钱财如粪土c不食人间烟火的老者吗?为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位没有一个条件是符合的? “不是不是,不是银子的问题”,店老板抓准了机会,解释说道:”是家父病重多年,小的实在是不忍心家父被病痛百般折磨,所以想请神医出手相救”,药缘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店老板脸上闪过尴尬,对着药缘儿恭敬地作揖,说道:”神医,小的自然是不能与帝师府相较,也拿不出多少银子,三千两银子已经是全部的家底了,虽然微薄了些,但还是厚着脸皮想求神医出手,以后小的定然会报答于您,只要有用得上小的地方定然竭尽全力”。 药缘儿脸上闪过不自在,一位比自己年纪要大许多的长辈这般哀求,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同意,只是药缘儿提点了一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可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这话听在店老板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自己寻遍名医都无法医治,若是此次病愈无望自然也不会随意怨恨他人。 由于店老板这般语气诚恳,加上药缘儿还在觊觎芙蓉居的美食,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提出去厢房为店老板的父亲诊治,吓得店老板的手直哆嗦个不停。呃,药缘儿自从第一眼看见房间里白发苍苍c消瘦不堪的老伯时就有些震惊,因为老伯由一个妙龄女子陪同着站在房间中央,腰极大幅度的弯折,脸几乎是贴到了膝盖,药缘儿在心中默默猜测,这位老伯莫非容颜受损,故而不愿抬头。 一阵腥臭扑面而来,药缘儿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只见眼前老伯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拄着细长光泽的拐杖,艰难的向着自己挪动脚步,每次那么的一点点的距离,慢得让人有种莫名的心酸。药缘儿这时才发现,老伯背部长了一个鼓起来的肉包,因为冬日里衣服过厚,才没能及时发现。 店老板抹了一把眼泪的向着药缘儿说道,自从家中老父三年前得了这个怪病,尝遍药方都无法根治,反而是越来越严重,这几年看着老父受尽折磨,大家心里都十分的不好受。老伯闻言也是泪流不止,一位六旬老者居然在药缘儿面前哭得像个无知稚童,叙说着被病痛折磨的日日夜夜。 药缘儿招招手让店老板帮忙把老伯的衣裳褪去一些,露出皮肉松弛的背部,还有那一个留着黄水的脓包,散发出阵阵熏人的恶臭,尽管动作轻微,在褪去衣物的时候依然是不可避免触碰到伤口,致使老伯疼得不停的哀嚎,那声音实在是渗人得很。 药缘儿随手一挥,衣袖处飘扬出细小的白色粉末,准确无误的落在老伯背部的脓包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老伯的痛呼声渐渐消了下去,店老板以为老父出了什么意外,急忙上前查看,却听见老伯欣喜的声音传来:”咦?我好像不疼了,儿啊,我不疼了”。 足足有两个拳头大的脓包屹立在老伯消瘦的背部,脓包处有不少地方已经磨损,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出白色的脓液,还有一些已经勉强结痂了的地方,也是隐隐约约透出着一丝丝的白点,药缘儿心中清楚,那是结痂的伤口下还有白脓,若是不及时把白脓清理干净,很快就会复发,而且会比前一次复发还要严重得多,脓包附近的皮肤已经开始红肿溃烂,如果再不医治,不出半年就会因为疮毒而致命。 药缘儿思索一会儿,对着旁边的店老板说道:”准备长松c苍术c葳蕤适量,还要一些筷子,用干净的棉布把筷子的一头包好,打一盆清水进来”。离芙蓉居不足百步就有一家药店,小二快步走去购买药缘儿所需要的药材,回来的时候店老板还在用棉布包好筷子。药缘儿取过长松c苍术c葳蕤放在烛火上灼烧,直至烧成墨色的灰烬,用银针混入小碗,加上特制的金疮药,很快成了墨绿色的药粉。 缠绕着棉布的筷子在脓包处挑动,很快从伤口处流出白色的腥脓,大约流了拇指盖大小就开始流黄色的脓水,药缘儿用纱布把腥脓擦拭干净,撒上一些墨绿色的药粉,伤口处很快不再流黄色的脓水,在一片墨绿色中央又开始出现白色的脓点,药缘儿用包着纱布的那一端轻轻按压,直到那一小处地方的白脓全部都清理干净。 每清理干净一处,药缘儿就在另一处开一个小小的针口,不停的清理脓水,直到硕大的一个脓包完全瘪了下去,像是没有装上棉花的枕头,店老板在一旁看着冷汗涔涔,就害怕自己老父有个什么差池。 药缘儿把最后一个脓包刺破,挤出内里的脓水,撒上一层墨绿色的药粉,用厚厚的纱布把伤口包扎好,白色的纱布缠绕了整个后背,看起来像是一个木乃伊,药缘儿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三天以后就可以把纱布拆了,估计就没事情了”。 老伯已经在药力的作用下昏睡过去,药缘儿仔仔细细的用清水擦拭自己的手,看那模样恨不得洗掉一层皮,足足洗了一刻钟才罢休。店老板陪着笑送上一千两银票,眉眼弯弯,神色止不住的欢喜。 “不用了!”,药缘儿说道:”我暂时不缺银子,你留着吧!只要把芙蓉鱼给我留着就好了”。店老板脸上带着笑,把银票塞到药缘儿手里,坚持说道:”那哪行啊!小神医受累了,这是应该的”。药缘儿用手支起下巴,泼墨似的双眸灵动的转了转,看似烦恼的说道:”可是我只对你们这里的芙蓉鱼感兴趣”。 店老板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这小神医莫非是想要芙蓉鱼的配方,芙蓉居能有今日的声望跟这招牌菜的独门配方可是半点也离不开,这些年也有不少人打过芙蓉鱼配方的主意,其中也不乏一些达官贵人,却都被挡了回去,店老板思索再三,觉得银子再重要也比不过神医救命的恩情,咬咬牙说道:”那行,我让人把芙蓉鱼的配方誊抄一边,让小神医带回去”。 店老板话音刚落,就看见药缘儿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自己,还未曾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听见药缘儿说道:”我只会吃芙蓉鱼,让我下厨做菜基本是不可能的”。店老板又开始新一轮的为难了,有些艰难的开口解释道:”小的一定要报答小神医的大恩,但是芙蓉居只有我的女儿会做芙蓉鱼,本来跟着小神医回去也没有什么,但是我的女儿今年十九了,虽尚未婚配却也是配不起小神医的”。 药缘儿一口茶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作为同为女子的药缘儿,即使店老板的女儿长得貌美如花,怕也是起不了半丝旖旎之心。”咳咳咳”,药缘儿顺了顺气说道:”我只是在想,能不能以后在这儿吃芙蓉鱼能打个折?”。 “砰”的一声巨响,店老板狠狠的把手拍在桌面上,茶壶和杯子扬起又重新落回到桌面上,吓得小雪狐狠狠的抖了抖,耳边店老板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必须的,那必须的,以后小神医来芙蓉居用膳一律免费,全部免费”。药缘儿惊恐未定的拿着桌面上盛放着芙蓉鱼的八宝掐丝木盒离开,无视身后笑得满面红光的店老板。 药缘儿爱吃芙蓉鱼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大街小巷都知道帝都来了一位小神医,不知道住在哪里,却唯独喜欢吃芙蓉鱼,几乎到了每一顿饭都要有芙蓉鱼,有不少人都想要来芙蓉居结识一二,毕竟人吃五谷杂粮,总有身体不舒坦的时候,若是能认识一个媲美御医的大夫总是好的,但是很快众人就发现,这位传闻中的小神医似乎比御医还难缠。 药缘儿始终没有对外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却因为喜爱吃芙蓉鱼,帝都众人送了一个小外号”芙蓉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小苑血云 药缘儿怀中留着帝师给的两万两诊金,大摇大摆的从芙蓉居大门出去,本就好奇十分的围观众人见芙蓉居老板的父亲居然直起身子往外走,顿时如同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沸腾起来,火星四射。药缘儿眼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伸出了爪子抓着药缘儿的衣袖,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神医,我最近总是喘不过气来,能不能帮我治一治?”,”我母亲腿脚一到下雨天就疼,能不能请”,”还有还有,我儿子一到半夜就咳嗽,都大半个月了,能不能请”。 如同有一群鸭子在耳边喋喋不休,药缘儿不耐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泛着红光的瓷瓶子,往不远处的一棵枯萎不振的老树根丢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药粉从瓷瓶子洒出,瞬间起了一朵蘑菇似的烟云,那个倒霉的老树根瞬间化成了灰烬,药缘儿下一秒从怀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四周围着的人群立刻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就空无一人了。 药缘儿抬脚走入一件店铺,说道:”请问,林木匠在吗?”。一个满脸皱纹却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说道:”我就是林木匠,不知道小公子有什么事情?”。药缘儿双手夸张的比划着说道:”林木匠我想要一张大床,要特别大的那一种,能不能专门帮我做一张?要快,我昨天夜里已经从床上摔下来三回了”。 林木匠有些无语,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一晚上可以摔下床三次的小公子,目光触及到一旁刚刚做好的一张床,指着问道:”小公子,你看这一张是我刚刚做好的婚床,两个人睡都足够大了,因为顾主有些原因退货了,看看合不合适?”。 药缘儿围着婚床转了两圈,有些嫌弃的说道:”能不能再大一点,起码再大一半,这样子我能睡得舒服一些”。林木匠一脸诧异的看向药缘儿,像是在看一个小怪物一样,一个人睡了三个人的位置,只是为了睡得舒服?林木匠商量着说道:”我可以另外再加一块木板,想加多长都可以,不过这银子就要比往常的木床要贵一些,您这都是特别大的,木料都用多了”。 药缘儿从怀里取出一锭十两的银,放到桌面上问道:”这应该够了吧?不过就是一张木床,用的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木材,我下午就来此处搬床,没有问题吧?”。林木匠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就是加一块木板的功夫,只要两刻钟就可以完成,药缘儿一听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差点亮瞎了林木匠的眼睛,药缘儿说道:”既然这么快,我就在这儿等着,免得下午再来一趟”。 事实证明,能在帝都混一口饭吃的人还是有真本事的,林木匠敲敲打打,拼拼拆拆,一张让药缘儿很是满意的大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华贵而不失典雅的花纹,优雅而不失清丽的雕刻,药缘儿很是满意,林木匠看着药缘儿多给了不少的钱,贴心的问道需不需要帮忙把新做好的床送到府邸,却被药缘儿拒绝了。 只见新定做好的床被抬到了林木匠店的后门,药缘儿趁着林木匠不注意,示意小雪狐钻到床底下,抬起大床就往春浅香寒跑,为了避免出现一张床在大街上飞奔的怪异现象,药缘儿装作在旁边抬着大床的模样,虽然大家都在奇怪如药缘儿这般瘦小的一个小公子是如何搬起这么重的一张床,但也比一张木床自己在街上飞过要好上一些。 幸而药缘儿所居住的城南之处向来有鬼地之称,越往南边走越是无人,药缘儿也乐得方便,跟着小雪狐一路小跑回到了春浅香寒,小雪狐忽然从床底下钻出来,警惕的站在药缘儿旁边打量着四周,药缘儿目光落在门口的一堆苦楝碎木上,那里有着一滴殷红的血迹。 小雪狐走上前轻轻嗅了嗅,朝着药缘儿摇摇头,示意这血不是楉儿的,药缘儿挑挑眉,难不成这儿来了不速之客。还没有来得及进去查看,门外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奸笑声:”哈哈哈,老夫终于找到你们这群逆徒,今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方能借我心头之恨”。 一个眼睛呈现倒三角的凶狠中年男子出现在药缘儿眼中,男子上下打量药缘儿的眼光让人充满危机感与不适,像是被一条阴毒的眼镜蛇盯上了。男子看着药缘儿眼中闪过狠厉,阴测测的说道:”看来我的几个逆徒就藏在此处,算你不走运,要陪着老夫的几个逆徒去阎王殿了”。 见过不讲道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药缘儿气得脸都青了,指着男子不悦的说道:”喂喂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私自闯入我的住宅,居然还打算取我性命,天子脚下,就不怕官府吗?”。男子仿佛听到了极大地笑话,阴测测的笑声响彻在春浅香寒苑空,眸中透露出杀机,说道:”我杀人向来随心,今日算你小子不走运,有什么遗言跟阎王爷说去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药缘儿自觉不是狠厉之人,但是对着随时会取自己性命之人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袖口微微一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落在男子眼中正暗暗心惊,却不料下一秒看见药缘儿脖子上的雪白色狐裘围脖竟然朝着自己扑来,忽如其来的意外让人措不及防,雪狐的利爪透胸而过,滴滴鲜血化出殷红的花儿。 男子青筋暴突,狠厉的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处绽开的血花,问道:”这怎么可能,我苦练内功多年,刀枪不入,怎么会”。药缘儿好心的告诉即将要死的男子,说道:”不过是中了锁功散,一盏茶时间之内动不了内力而已,但是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足够杀了你”。 “本来我也没有打算杀你,可是你不应该妄图取我的性命,你死总是要比我死好”,药缘儿围着男子转了几圈,向着小雪狐使了一个脸色,狐狸利爪狠狠的划过男子的脖子,血喷射而出,漫天的血色弥漫,脖子上的骨头已然被小雪狐划断,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小雪狐第一次杀人,但是在小雪狐眼中无往日猎杀任何一只猎物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那些血腥激起小雪狐藏在骨子里的兽性,药缘儿低下身子捧着小雪狐的身子,认真地说道:”小雪狐,刚刚你杀的是人,与往常猎杀的小动物不一样,人聪明并且心思复杂,以后若是人不主动打你的主意,你就躲得远远的”。 小雪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药缘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带着小雪狐往一堆苦楝木料处走,看见一带血的衣角露了出来,药缘儿声音低沉的说道:”还不出来吗?无缘无故闯进我的私宅,为我带了性命之忧,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们?”。 “咳咳咳”,木堆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药缘儿淡漠的看着相互搀扶着走出来的五人,两男三女,衣裳沾满血迹,脸色发紫苍白,为首的男子艰难的屈下身子,对着药缘儿说道:”谢谢小公子救了我们兄妹五人”,药缘儿撇撇嘴,摸了摸小雪狐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不过是自保,不是特意杀人的,不过因为你们,我这春浅香寒染了血,该如何补偿?”。 男子脸色一变,完全没有想到药缘儿不按常理做事,身边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虚弱的说道:”我们身中奇毒留在此处怕也是连累小公子,虽是为了自保,但是小公子把那恶贼杀了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兄妹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全留给小公子作为”。 黄衣女子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把怀中的银票放在离药缘儿不远处的地上,兄妹五人搀扶着赶紧离开,似乎认定了药缘儿的喜怒无常,怕是走慢一些惹的眼前之人不快性命不保,药缘儿也没有阻拦,第一眼看到他们五人时就知晓他们积毒已深,若是别的大夫自然是束手无策,而药缘儿只要肯花些心思,再花些药材,最后花些时间为他们好好调养,大概三个月即可完全解毒,但是五人走得这般急,药缘儿也不可能冲上去求着给人解毒,若是让那兄妹五人知道能救命的人就在眼前却错失良机,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兄妹五人刚刚离开春浅香寒,药缘儿捡起地上的银票,足足十几万两,来不及细想他们身上为何会有这般多钱,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楉儿的脚步声,怀中掏出泛着红光的小瓷瓶,一把丢在春浅香寒大门口的尸体上,一阵烟火过后,只余下一地的灰烬。而此时楉儿刚刚进门,问道:”哥哥,怎么这么大的烟,是不是我们家苑子着火了?”,药缘儿若无其事的从怀里掏出更加多的离火瓶,一个接一个的仍在四周,顿时火光四射,对着楉儿疑惑的眼睛说道:”没有,只是试验一下新折腾出来的玩意儿,效果还不错”。 楉儿的目光很快被小小的离火瓶所吸引,撒着娇向药缘儿要了几个去玩,药缘儿提醒了几句就让楉儿一个人玩去了,小雪狐搬着定做好的新床回到药缘儿的房间,那张小床被随手丢到新空出来的库房里,药缘儿手中提着盛放芙蓉鱼的八宝掐丝木盒前往饭厅,没有注视到身后还有一双小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小奶狗 楉儿拿着离火瓶玩弄半天,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到客厅,瞧着楉儿因跑动而热得小脸红扑扑的模样,药缘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到底还是一个小孩,不再有”吃了上顿缺下顿”的忧虑,那些爱玩爱闹的天性也就暴露出来了。 楉儿玩得满身都是灰尘,还有不少的苦楝碎木留在了衣服上,估计是玩离火瓶的时候溅到的。小雪狐坐在垫子上,用洗干净的小爪子吃着芙蓉鱼,而药缘儿与楉儿吃同一条芙蓉鱼,加上一些从芙蓉居打包带回来的白米饭和小青菜,加上楉儿出去买的粗面馒头,这一顿晚餐吃得十分满意。 忽然一个小小的黑点从门缝处溜了进来,毫不避讳的来到了小雪狐面前,趁着众人都在诧异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靠近小雪狐面前的芙蓉鱼,小小的吃了两口,然后用可伶兮兮的小眼神盯着药缘儿,药缘儿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没睡醒,为什么会从一只小奶狗的眼神里看出还要吃的意思? “呓呓呓”,小奶狗小小的叫唤,居然跑到小雪狐身边撒娇,还往只剩下鱼骨头的碟子里舔了舔,这么一来可是惹得小雪狐炸了毛,居然上来跟自己抢吃的,一狐狸爪子把小奶狗拍得很远,在小奶狗无助的小眼神下,小雪狐嫌弃的把自己不吃的粗面馒头丢了过去,随后傲娇的把芙蓉鱼的碟子护在自己身边。 “哇!好可爱的小狗哦!”,楉儿笑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只剩下一条小缝,忍不住伸手去抱,眼前的小奶狗全身带着嫩嫩的芽黄小毛,只有绣鞋大小的身子圆滚滚,抱着小雪狐丢过去的粗面馒头在地上抱着滚了两圈,让硕大的粗面馒头停留在小肚皮上,两个毛茸茸的爪子艰难吃力得似乎抓不稳大馒头。 楉儿伸手去抱,小奶狗也不怕生,讨好的”哼哼唧唧”几声,把楉儿萌得心都化了,看向药缘儿,带着几分商量的问道:”哥哥,我们能不能把小狗留下?”,药缘儿一挑眉,今儿的天当真是要下红雨,一向视钱财为性命的楉儿居然主动留下一只要浪费钱养着的小奶狗。 楉儿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药缘儿,却听见药缘儿故意为难道:”可是养小奶狗要花银子的,你不是说能省就省,还是不要养了吧?”,楉儿闻言目光闪了闪,眼神飘忽不定,脸色明显的踌躇,但低头看见小奶狗一副很是可伶的模样,还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讨好的舔了舔楉儿掌心,楉儿随即决定着说道:”哥哥,以后楉儿每天只吃半个粗面馒头,剩下的一半给小狗吃”。 小奶狗听了那叫一个感动,这是自己出生以来遇到最好的主人了,虽然自己出生才一个月,但是并不妨碍一只小奶狗对于乐于与自己分享食物的主人的爱慕之心。药缘儿看着楉儿和小奶狗眼中同时露出希冀的光芒,微不着痕的抽了抽嘴角,故意为难着说道:”要是小奶狗长大了,可能半个粗面馒头就不够小奶狗吃了”。 小奶狗听了这话信以为真,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原本爪子上抱着的啃到一小半的粗面馒头,双爪举起,把粗面馒头递给了楉儿,示意自己绝对吃得不多,绝对的好养活,眼中流露出了明显的乞求,希望楉儿不要赶自己离开。 看着小奶狗懂事的样子,楉儿心疼得眼泪汪汪,狠了狠心说道:”那以后我们就再多养一只小狗,无论它吃多少我们都养着它,以后楉儿想办法赚钱,反正楉儿有粥喝,就留半碗给小狗”。药缘儿一挑眉,有进步,楉儿这是为了一只小奶狗开始改变自己抠门的性子了吗? 小奶狗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留在此处不但要讨好本就很喜欢自己楉儿小主人,还要讨好这里的一个主事人,想到这里小奶狗在楉儿手中打了一个滚,迈着四只小短腿跑向药缘儿,在药缘儿脚边停下讨好的蹭了蹭,看得小雪狐眼中带火,控诉般的看着药缘儿,似乎在说我们俩相依为命十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一只刚刚到的小东西。 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奶狗见状更加卖力的讨好,围着药缘儿的脚边欢快的跑来跑去,小雪狐那是一阵火大,几乎是咆哮着对药缘儿示意,不就是比狐爷长得小一些,萌一些,有什么来不起的,狐爷当年也是可爱过的,小雪狐看着抢了自己位置的小奶狗,郁闷的背过身子,躲在角落里。 药缘儿这次额头青筋狠狠地跳了跳,小雪狐这是吃醋了,吃一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奶狗的气?药缘儿扫了一眼小雪狐,对着一旁的楉儿说道:”小奶狗可以留下,我们还不缺这点银子”,小雪狐闻言萧瑟的背影一颤,想不多主人居然对一只小奶狗这么好,自己陪伴了小主人十多年都比不上一只小奶狗,真是难过得心都碎了。 药缘儿嘴角噙着笑,继续说道:”我打算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总不能坐吃山空,还要你们一起帮忙”,楉儿答应得很爽快,小雪狐就开始郁闷了,干活的时候想到自己,结果到头来自己在主人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只小奶狗,继续郁闷中 药缘儿没有理会小雪狐的小情绪,继续说道:”开店总是要花些银子,但是以后我们会赚更加多的银子,赚了的银子我们就买些好吃的,哪些好吃买哪些,还有我以前在典籍上看过的吃食,因为雪山上没有材料而无法做出来,等以后有空了好好补偿一下某人,哦!应该说是某狐狸”。 小雪狐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药缘儿讲话,听到药缘儿一直把自己放在心上,以后还要给自己做好吃的,心里那个嘚瑟啊!回过头傲娇的看了小奶狗一眼,挑衅的说道:”怎么样?我的主人还是对我最好的”。 “还有”,药缘儿继续说道:”我让林木匠明日早晨过来一趟,定做一些东西,还要给小雪狐特别做一张木床,放在专属于小雪狐的房间,还要在院子里放一张休息的小床,让小雪狐玩累了可以随时躺着”,说着药缘儿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小奶狗,说道:”顺道也给小奶狗做一张,进来我们春浅香寒就是自己人,不亏待你们”,小奶狗闻言精神一振,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主人。 小奶狗能留在春浅香寒,楉儿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对着药缘儿说道:”我要给小狗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做旺财”,药缘儿的笑僵在了脸上,颇有些无语,小雪狐听见这不带有半点诗意的名字,用爪子把自己蓝湛湛的狐眸蒙了起来,”旺财”这个名字简直拉低了帝都文人雅士的文化素质,以及严重破坏了帝都高雅的审美情怀。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一人一狐加上一只小奶狗,一脸无语的看着兴致勃勃的楉儿,让楉儿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还是哥哥取名字好了,哥哥取的要比较好听”。看着小奶狗期盼的小眼神,药缘儿认真想了想说道:”我们与它相遇在九月,借鉴《滕王阁序》中的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就起名字为暮凝”。 小奶狗高兴的在屋子里蹦跶几圈,打了一滚儿,看起来很是喜欢药缘儿给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了悟禅师 一夜好眠,熹微的阳光穿过雕刻着合欢花的木窗,投下繁花的影子,醒得最早的居然是小奶狗,闯入房中,围着尚未完全睡醒的药缘儿上蹿下跳,小雪狐忽然对着药缘儿示意:有情况。 十年的相处让药缘儿很快明白了小雪狐的意思,紧接着小雪狐传来低沉的叫声,示意药缘儿:”情况在门口”。药缘儿第一个反应就是慢吞吞的爬起来穿衣服,打扮妥当后无精打采的前去开门,想必是林木匠来了,真是勤快啊!但是这么扰人清梦是不对的,不对的,不对的 药缘儿此时深深地感受到春浅香寒实在是太大了,从厢房通往大门口的路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出房间时药缘儿顶着个余睡未醒的鸡窝头,等来到大门口开门的时候已经整理成极为端正的一个发束。当药缘儿打开门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一定还没有睡醒,为什么门口有三个亮铮铮的大脑袋,照在脑袋上发射的阳光差点把药缘儿亮瞎了。 “中毒了!”,小雪狐龇牙咧嘴的对着药缘儿说道,药缘儿只觉得一群乌鸦飞过,只要不是一个瞎子,看到这嘴唇发黑,印堂发紫的模样也该知道中毒了,药缘儿衣袖飞出一根金色的丝线,准确无误的缠上一个年长些的老和尚的手腕,脉象凝滞已久,如同万丈冰渊不见清流之感,看来生机已断。 余下两个年轻些的小和尚情况要好些,毒气尚未攻心,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小瓶灵清散,每人一些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发紫的嘴唇就恢复了常色,呼吸渐渐变得冗长,缓缓睁开了双眼,只一刹那,一双清澈如同泉水的眼眸出现在药缘儿眼前,犹如不含一丝杂质的水晶石。 两个小和尚刚刚清醒过来,看着旁边老和尚已经冰冷的身子,双双抱头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嚎:”师傅,你怎么就走得这般急”我们师兄弟还没有来得及向您讨教高深的佛法,还没有”。一大早有人在春浅香寒鬼哭狼嚎,连带着小雪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两个小和尚哭了一阵子,终于稍微缓了过来,对着药缘儿说道:”施主,我们师兄弟身无分文,能不能布施些银子让我们把师傅佛体火化?也算是了了一段善缘”。药缘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熙熙攘攘的一片,定睛一眼居然是几个带着刀的官差,咦?还有一个老熟人。 林木匠走上前,对着药缘儿说道:”小公子,今天应邀约来你们家做木活儿,结果就在鬼地不远处见到五个断了气的年轻人,赶紧找来官差看看,小公子您没事儿吧?”。药缘儿闻言脸色好看了些,慵懒的倚靠在门边上,朝着坐在地下的两个和尚努了努嘴,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有个老和尚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一旁的几个官差还好一些,林木匠哪里在一天之内见过这般多的死人,吓得站都站不稳,要不是有许官差扶着,就能腿软得坐到地下去。为首的许官差朝着药缘儿一作揖,恭敬的问道:”敢问芙蓉公子,这老禅师怎么就在您家苑门口前圆寂了?”。 药缘儿一挑眉,完全没有抓着重点的追问道:”芙蓉公子?什么芙蓉公子?喊谁芙蓉公子?不会是我吧?”,许官差只能解释道:”帝都的人都知道小神医喜欢吃芙蓉鱼,所以给您起了这么一个外号,毕竟您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药缘儿这下子不高兴了,自己没有自报家门就胡乱给自己起外号,这是什么道理? 许官差继续问道:”芙蓉公子,这老禅师怎么会无缘无故圆寂在这里?”,药缘儿语气不太好,继续说道:”他只是中了毒,不小心死在我苑门口而已,本来那两个小和尚也中了毒,被我救回来的”,说着药缘儿指了指那两个小和尚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问他们吧!他们出事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呢!”。 许官差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处,药缘儿可是帝师府的人,即使是憋着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发,其中一个小和尚忽然说道:”我和师傅师兄也看见不远处那五个中毒而亡的人,只是前去查看一番想知道还有没有救,不料就中了毒,师傅还”。 事情总算交待清楚了,知道与药缘儿无关后许官差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对着药缘儿说道:”那我们帮忙把人请回衙门,免得芙蓉公子自己收拾”,药缘儿看着就要上前搬弄老和尚尸身的官差,冷笑着说道:”不怕死你们就折腾那具尸体吧!我刚刚才说过那个老和尚中了毒,现在你们就迫不及待去折腾,等下要死了别求着本少爷给解药”。 即将要触碰到老和尚尸身的两个官差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离得三尺开外,惊恐万分的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中毒的迹象,哆哆嗦嗦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会中毒,那两个小和尚一直在抱着尸体都没有中毒”。小雪狐一脸白痴的看着两个身穿官差服饰的人,那两个小和尚服用了自己主人给的灵清散当然没事了,对着这样愚蠢的问题,药缘儿给了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根本就不屑于回答。 “既然都搬不走了那就直接解决吧!”,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药缘儿,只见眼前的翩翩公子从怀中摸出一个泛着红光的小瓷瓶,大喝一声:”全部闪开”,众人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离火瓶”砰”的一声巨响,升起一朵烟尘滚滚的蘑菇云,把一众人等直接吓呆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老和尚已经化作一堆骨灰了。 “哇”,两个小和尚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哭起来,小雪狐很是贴心的拿来一个从前苑子主人留在这儿的破瓦瓮递了过去,其中一个小和尚居然很有礼貌的道谢,把师傅的骨灰收进了破瓦瓮里,小心保存,想着改天可以拿到城外的长生寺免费存放,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芙芙蓉公子”,许官差狠狠吞了吞口水,略带紧张的说道:”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老禅师是因为触碰了鬼地外中毒的五人而收的无妄之灾,不过我衙门的仵作在验尸的时候也不小心中了毒,可能跟两个小和尚中的是同一种,能不能麻烦芙蓉公子前去看看”。 药缘儿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随手把自己身上最后一瓶灵清散丢了过去,说道:”把药服下去自然就好,什么破事儿也值得本少爷走一趟,不知道本少爷不出诊的吗?”,虽然药缘儿态度不太好,但是好歹给了药,许官差对药缘儿的好感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药缘儿丢了一小块碎银子给林木匠,说道:”麻烦明日再来吧!今天又是死人又是中毒的,不太方便”,说着药缘儿即将要关上门,两个小和尚捧着盛放骨灰的破瓦瓮跟了进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竹菥与竹蓂 药缘儿头也不回的往里走,身后两个小和尚亦步亦趋,小雪狐轻轻蹭了蹭药缘儿的鞋边,示意还有两个小尾巴跟着,药缘儿起床气还没有消,回过头不悦的说道:”跟着我有什么事吗?这可是我的私宅,不请自来不太好吧?”。 两个小和尚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说道:”施主,我们师兄弟从小跟着师傅修行,如今师傅圆寂,您出了银子安葬了师傅佛体,若是小施主不嫌弃,我们师兄弟往后就跟着小施主做些杂活儿,以此来报答小施主”。 药缘儿双手抱胸,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道:”我要两个和尚要干嘛?对于我们帮着你们安葬那个老和尚的事情也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你们师徒三人中毒与我还有些关系,当时若不是我没有出手医治那五人,后来也不会有你们师徒中毒的事情发生,所以你们没有欠我什么”。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药缘儿以为两个小和尚应该识趣的离开春浅香寒,只见师兄两人相视一眼,年长一些的和尚说道:”师傅下山之前已然算到自己有一劫难,乃是因为当年游历四方欠下的情分,如今正是下山来还的。师傅还说过,若是能还清这段情分,就可功德圆满,但没想到师傅还没有”。 药缘儿勾唇一笑,跟本就不信那一番鬼话连篇,笑着说道:”你师傅欠谁的情分也不可能欠我的呀!所以你们师兄弟真要替师傅还什么情分,可以去找那个被你师傅欠情的人,不过我猜测那肯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不然怎么会引得你师傅做错事?”。 “不可能”,年纪小一点的那个和尚急忙辩解,继续说道:”师傅一心向佛,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般?师傅说过他只是因为年轻气盛,与友人赌一时之快,结果无意间害得无辜之人受累,故而修行八十载不得功德圆满罢了”。 药缘儿朝着小雪狐挤眉弄眼,故意曲解道:”你师傅是要犯了多大的错误才会不得功德圆满,这错误放得估计是危害苍生了才会不被佛祖原谅了吧?”。小和尚气得满脸通红,药缘儿挑了挑眉告诫道:”小心些,这般情绪不稳小心毒气攻心。还有,这次算我欠你们师兄弟的,在这儿休养几天后就可以离开春浅香寒去找那个被你师傅不小心伤害的人了”。 药缘儿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既然师傅在此处圆寂,那小公子定然就是那位被我师傅亏欠之人,我们师兄弟要留在此处为师傅赎罪”。小雪狐蓝湛湛的狐眸划过不悦,昨天来了一只小奶狗暮凝,今儿来了两个小和尚,一个个的都跑来主人身边跟自己抢吃的,连站着的两个小和尚都能感觉到小雪狐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不悦。 药缘儿回过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人,虽然自己对于老和尚的圆寂有那么一丝丝关系,但是不代表两个小和尚能利用这份愧疚而光明正大的留在春浅香寒,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两个小和尚说道:”我这儿不收留小和尚,若是要留在此处,不如你们师兄弟还俗吧!”。 药缘儿本以为自己故意刁难的话不会得到应承,下一秒却听见大一点的和尚说道:”师傅曾说过,只要心中有佛就可成佛,若是小公子心中无佛,那么我们师兄两人在小公子眼中自然就不是和尚”。 什么奇怪的理论,药缘儿与小雪狐都表示不理解,小雪狐看了自己主人一眼,随后听见药缘儿继续刁难的声音:”假如留在这里就要蓄发,你们俩光秃秃的脑袋我看着不喜欢”,大一点的和尚说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说道:”草木鸟兽c流水青山,皆为佛的三千化身,只要有佛心,蓄不蓄发又有什么关系?”。 药缘儿有些恼怒的想到,说什么都能让这和尚绕回去,那死了的老和尚难不成每日就是在教小徒弟怎么顶嘴吗?药缘儿发了狠的为难道:”我们这儿吃肉,吃肉,吃肉,在你们眼中那就是破戒了”。 这次轮到小一些的和尚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药缘儿说道:”其实我和师兄一直都在吃肉”,药缘儿与小雪狐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惊恐万分的看着两个小和尚,刚刚听到了什么?和尚居然吃肉了,今儿天真的没有下红雨? 小和尚看着药缘儿惊呆的表情,急忙解释道:”师傅时常寻不到肯施舍的人,所以回去庙宇找一些贡品吃,其中不缺一些肉,因为不想浪费,师傅就吃馒头包子,我和师兄时常能分得到一些肉吃,但是我们师兄弟确实从未杀生”。 药缘儿继续往前走,连个眼神的懒得留给两个小和尚,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留下吧!”,趁着时辰尚早,药缘儿给了一些碎银子,让两人前往城外的长生寺把老和尚的骨灰安排好。 两个小和尚极为妥当的把老和尚的骨灰安置在城外的长生寺,不到午时就回来了,这倒是让药缘儿高看了一眼,想来是两个手脚勤快的,楉儿对于家里多了两个人有些不适应,一改往日”叽叽咋咋”个不停的性子,居然沉闷的坐在一旁,当药缘儿轻轻靠去问道楉儿是否不开心时,楉儿却说没有,药缘儿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楉儿一时之间还是不太适应。 药缘儿眼看两个小和尚在饭桌上吃肉吃得比谁都欢快,终于相信了往日两人也是吃肉的事实,想了想商量着说道:”既然你们都还俗了,总不能再用以前修行时候的法号,以后师兄叫做竹菥,师弟叫做竹蓂”。 对于药缘儿的话,几人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而竹菥与竹蓂也正是成为春浅香寒的一份子,因为两人都是男子住在内院多有不便,药缘儿好不犹豫的把俩人打发去看门,药缘儿想了一个中午,偌大的一个春浅香寒没有婢女小厮总是不方便,一拍桌子决定去找人牙子买几个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鬼地之名 最近银子像是流水一样”哗哗哗”的不见,把管账的楉儿心疼坏了,眼看药缘儿又从小匣子取走一千两银子,楉儿觉得就像是在剜自己的心一样,药缘儿想了想,觉得还是在拿多一些的好,要是银子还有富余放回来也不浪费多少时间,随手又把余下的几百两碎银子取走了,楉儿心疼得跳了起来,按着药缘儿的手说道:”哥哥,别拿了,匣子都空了,你再乱花银子我们明天就要饿死了”。 药缘儿无语的看了所谓的空了的匣子一眼,底下还压着面值为一万两的银票,足足有十七张,按照楉儿每顿吃粗面馒头的花钱速度,应该可以花几辈子。楉儿在察觉到药缘儿对于自己怀中的银票有威胁,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匣子紧紧搂在怀里,自以为的找了一个很高的地方在药缘儿的面前光明正大的”藏”起来,药缘儿悄悄扶了扶额,决定不跟掉钱眼里的楉儿计较。 药缘儿怀里揣着一大包银子出门,楉儿也跟在后面,举着小臂,大声的说道:”我要跟着哥哥一起去,免得哥哥被别人骗了银子”。药缘儿尴尬的对着楉儿笑了笑说道:”其实人已经挑好了,人牙子现在应该在鬼地之外等着了,我们直接去付银子就好了”。 楉儿眼中闪现一道金光,看起来居然精明了不少,似笑非笑的问道:”哥哥又花了多少银子?”。药缘儿在心中感叹一句,这死丫头是什么表情,自己有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似乎是做什么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药缘儿弱弱的回答了一句:”买了二十个小丫头,还有十个做粗活的婆子,还有五个以前在大户人家出身的嬷嬷”。 药缘儿掰着指头在数:”一个小丫头八两银子,一个粗使婆子六两银子,一个嬷嬷二十两银子,一共是,一共是”,不得不说药缘儿除了医术其他方面就是个”渣渣”,算了半天愣是没有把银两数算出来,楉儿鄙视的说道:”一共三百二十两银子”。 “对对对”,药缘儿赞叹了很多声,直到在楉儿冷冷的目光中气氛被凝结,药缘儿硬着头皮说道:”还请了两个刺绣娘子,一个擅长蜀绣,一个擅长杭绣,还有一个宫里出来的女官,不过她们都不卖身,每人每月十二两银子,我跟她们说好了,先在春浅香寒五年,时间到了再算”。 楉儿掐指一算,每个月又不见了三十六两银子,顿时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这么一闹楉儿觉得白花花的银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可爱的小银子都飞走了,心中像是被锄头挖空了一大块,药缘儿似乎是担心今日楉儿受的刺激还不够大,小心翼翼的说道:”而且我还打算在帝都中心买一间商铺,可以做点小本生意,我保证养活你们”,在楉儿吃人的目光下,药缘儿显得底气不足,弱弱的说道,越说越小声,最后还垂死挣扎的般的补充了一句:”我保证一定会赚银子养活你们的”。 楉儿自告奋勇的去鬼地外接人,带着竹菥与竹蓂接回来一群丫鬟婆子,瞬间就把春浅香寒的苑子挤满了,令人诧异的是,原本该是熙熙攘攘的院子此时却是鸦雀无声,药缘儿走上前,几个站在前头的小丫头身子瑟瑟发抖,药缘儿试了试温度,今儿不冷啊? “你们?”,药缘儿举起手正要说话,前面一个年约十岁的小丫头”噗通”一声摔在地下,听着脑袋磕在石头上的声音药缘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开始疼了,”啊”的一声声尖叫刺破春浅香寒上空,本就聚拢在一起规矩站好的小丫头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瞬间作鸟兽散,而后又在远处聚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金色的丝线从衣袖中直射地上晕倒的小丫头,药缘儿探脉后嘴角一抽,居然是惊吓过度,向着一旁的小雪狐使了一个眼色,把人拖到厢房休息去了。这边的乱子还没有处理好,那边的有一个小丫头吓得哭了起来,而后就像是会传染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哭得梨花带雨,就连边上站着的那几个看起来胆子比较大的婆子也开始脸色发白,药缘儿与小雪狐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不解。 药缘儿正想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到眼前一群小丫鬟哆哆嗦嗦像是鹌鹑一样,颇有些无奈的摆摆手说道:”都去休息吧!给你们休息的院子往那个伴月形的门走”。小雪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爪子托着巴掌大的小脸,药缘儿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今儿怎么每个进了春浅香寒的人和狐狸都不太正常啊! “哥哥”,直到夕阳西下,楉儿才一手拿着铺子的地契回来,药缘儿眼睛一眯,看着楉儿脸上得意的笑有些毛骨悚然,莫非自己的铺子出了什么差错?只见下一秒楉儿得意的对着药缘儿说道:”哥哥,我们买了一家铺子,我和竹菥与竹蓂已经去看过了,觉得还不错,花了三百两银子”。 药缘儿对于银子没有什么概念,既然楉儿说花了多少银子那就是多少吧!反正银子对于药缘儿来说就是一个数字,没有半丝概念,现在听到铺子完完全全的买了下来算是彻底放心了。正想要问问那些买来的小丫鬟与粗使婆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却听见楉儿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有件事情可惜了,绣娘和宫里出来的女官都不来了,就在听说了我们住在鬼地之内”。 药缘儿瞳孔一缩,问道:”什么意思?”,楉儿垮下脸说道:”我们这个前几天死了五个人,后来又死了一个禅师,大家都说鬼地里有冤魂索命,所以都不愿意来了”,药缘儿勾唇一笑,淡淡的说道:”他们不愿意来,我倒是乐得个清静”。 药缘儿原意请了女夫子教一众小丫鬟和楉儿读书识字,不料因为鬼地之名,绣娘与女官都不曾前来,所幸竹菥与竹蓂都是识得字的,每日晨起教得她们识字,午时过后就要稍事劳作,不过一个时辰时间,余下的便是肆意的玩耍,到了晚间一众小丫鬟十分胆小的把自己埋在被窝里,烛火燃得亮亮,似乎要把屋子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连几日,小雪狐每日都往杂物间扛进无数的大麻袋,每一个麻袋都扎紧口中,内里装得鼓鼓的,直到两间杂物间完完全全的被堆满才罢休。每每天还没黑,所有小丫鬟就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为了不浪费这么一段时间,药缘儿让竹菥与竹蓂把她们聚集起来读书。 每日午时过后,小丫鬟不再是随意打扫苑子,而是往地上播散一种乌黑色的芝麻大小的种子,只要往上浇上足够的清水,第二天清晨就能看到冒出绿油油的一片小尖芽,让药缘儿不得不感叹这些野月季顽强的生命力。 就在一众小丫鬟高兴的时候,那些野月季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向着四周蔓延,像是深海里章鱼肆意的伸展着自己粗壮的八爪,虽然几乎每片叶子上都有着病态的一大片黑斑,却都无一例外的以无比丑陋与粗鄙的方式宣扬着自己的存在。 从野月季发芽到生命结束不过是十日的光景,药缘儿命人把干枯的野月季连根拔起,存放在库房里,重新播散下种子,又开始新一轮的发芽以及丑陋的蔓延。春浅香寒内的野月季的种植像是陷入了一个循环,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次次的野月季生命的循环,只有药缘儿知道,每一次的野月季的发芽与干枯都会带走泥土里一种唤作“碱”的东西,正是因为这种在典籍中记载的唤作”碱”的东西,使得春浅香寒内难得再栽种其他花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林木匠的木工活儿 足足过了七日,林木匠才姗姗来迟的把药缘儿定做的药柜送来,等得药缘儿都有些不耐烦了,几乎是药柜刚刚摆放好就把三日前就到了的药材放置好,林木匠有些抱歉的说道:”小公子真是对不住啊!有些事情给耽误了,药柜迟了一些才送来,没耽误您的事儿吧?”。 “没关系,其实也不是特别赶时间”,药缘儿说出的话根本没经过脑子,只是下意识的客套两句,不得不说药缘儿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别人的态度稍微服软,即使是满肚子气也根本就发不出来。 林木匠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说道:”那就谢谢小公子不计较,最近小儿成婚,事情多了些,没日没夜的做木活儿,这才引起前些年的旧疾,不得已歇了两天,这才耽误小公子的事情了”。 “嗯!”,药缘儿说了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也真的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看着林木匠离去时一瘸一拐的背影若有所思。对着一旁的竹菥说道:”连翘c生黄芪c大血藤c独活c青风藤c红花c佩兰,这七种药材每样在外面收购两百斤,我这两天就要”,药缘儿根本就不担心竹菥记不住自己所说的药材,因为竹菥在跟着了悟禅师云游四海的时候竟也学过些许医术。 “竹蓂,我需要一些细河沙,午饭过后带着那群小丫头去河边挖些沙子回来,拿纱布隔一隔,我要的是细沙”。楉儿忽然从门后探出了可爱的小脑袋,皱着的小眉头在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显得很不搭调,小声对着药缘儿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傻了?为什么要去挖河沙?”。 药缘儿闻言顿时就炸毛了,顾不得自己翩翩公子的风范,气得指着楉儿的手指抖个不停,嘴上气愤地说道:”你说谁傻?你说谁傻呢?你别时时刻刻提我是傻瓜的事情”,一时嘴快,待药缘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的时候,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旁的小雪狐捂着眼睛,有一个这么笨笨的主人真是一件令人丢脸的事情,一旁蹲着的小奶狗暮凝只觉得一群小乌鸦从头顶飞过,落下几根乌黑的羽毛,还没有完全长大的暮凝已经开始忧愁,担心自己跟着这么一个主人会不会有一天就被饿死了。 竹蓂带着二十个小丫鬟还有十个粗使婆子前往河边挖沙,一桶桶的细沙被挑回来,堆满了整整一个院子,楉儿不高兴的看着被堆满的院子,与一旁的小奶狗暮凝抱怨道:”浪费了一个院子哦!本来种些小菜还可以拿出去卖银子的”,药缘儿转头对着楉儿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从今日起,这个院子唤作”金溢海棠”,以后你们自会知晓这个院名的含义,不过此时先把河沙再用细棉纱布挑选一遍,分成细沙和较粗的沙子”。 此时春浅香寒吃饭的人多了,但是干活的人也多了,满满的”金溢海棠”的人都在埋头苦干,依着药缘儿的吩咐把细沙分的很细很细,一院子的细沙用细棉纱布挑选三遍,足足忙了两天,才得到极其精细的白河沙一大木桶。药缘儿指尖穿过被精心挑选出来的细沙,顺着白皙如玉的指缝悄然划开,随风轻轻飘扬,在眼前扬起一片沙雾,而后落入了下方的大木桶中。 “竹菥,我要开始制药,知道你以前对于医术有涉及,教你一遍,能记住多少就是多少”,药缘儿对着一旁的竹菥说道,动作不停的在摆弄些什么。药缘儿手中药刃极快的落下,精准的把一块块生黄芪切成薄如蝉翼的小片,像是漫天飞舞的透明羽蝶在药缘儿手中纷飞而出。 药缘儿用的不是普通的刀,而是专门定做的药刃,有一边连着刀座,刀刃用极薄的铁片组成,轻轻落下就可切出薄如蝉翼的生黄芪片,旁边几个粗使婆子的刀工都不错,加上药刃十分好用,出了刚刚开始浪费了几块生黄芪块,而后那些药缘儿十分放心的把两百斤黄芪块交给几人完全切成生黄芪片。 “红花,对于铁打损伤c活血通经有奇效,处理方法也是最简单的”,药缘儿一边动手示范,一边教导院子里的一众小丫鬟。只见花的瓣儿与茎叶在药缘儿快速的动作下分开,一枚枚细如绣花针的艳红色花瓣落在一旁,在太阳底下暴晒。这简单的分离花与茎连楉儿都学得会,不一会儿就成为”辣手摧花”的高手,连小雪狐和暮凝都前来围坐在楉儿身边,看着一枚枚的细碎花瓣随风而下,在地上空成一堆小山丘。 大血藤是一种粗壮的藤蔓,稚嫩的叶子为青绿色,而叶脉为血红色,药缘儿用棉布包裹着婴儿手臂粗细的圆木棒,轻轻捶打着叶茎,直到青绿色的叶子逐渐转变成血红色,再把叶子采摘下来放在沸水中熬煮。苑里的两个小丫鬟负责捶打叶茎,处理完所有的大血藤。 青风藤用石杵捣碎,直到能看得到青色的汁液,而后用纱布过滤,剔除藤渣,只留下青风藤的汁液备用。独活用小刀切成米粒大小,紧接着用清水浸泡半个时辰后立即下锅小炒,直到闻到焦香味,与研磨成粉末的连翘混合在一起,加入青风藤的汁液文火加热,再次用细纱布过滤,得到完全是墨绿色的药汁。 眼看一旁的药材处理得差不多,药缘儿带着竹菥与竹蓂把放在一旁的混入了独活与连翘的青风藤的汁液放在了苑中架起的那口大锅里,沸腾的药水发出刺鼻的中药味,水心开出一朵朵微黄清澈的花儿,蒸腾的雾气在夕阳的照耀下如梦似幻。 药缘儿看准时机,对着一旁的竹菥与竹蓂说道:”待药水沸腾直接加入佩兰c生黄芪片与处理好的大血藤叶熬煮,用最大的火,直到药材水一点点的有了糖浆似的粘稠”,三个粗使婆子在旁边不停的搅拌,免得锅底的那些药材要糊了。 “把火调小一些”,药缘儿一声令下,边上烧火的婆子赶紧把锅底的柴取了一些出来,锅里沸腾着的药材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是微微的泛着白气,红花似火蝴蝶般翩翩飞舞落入锅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要药汁中浮浮沉沉,直至完全融为一体。 药缘儿把火堆里的木柴扒出来,只余下木炭的余温不让锅里粘稠的药汁凝结,对着竹菥与竹蓂说道:”把白河沙取过来,倒进锅里”,话音刚落,“金溢海棠”等着的婢女加上楉儿等互相对望,能看到互相之间的不解,楉儿口直心快的说道:”哥哥,你是不是又傻了,我们熬得那么辛苦放沙子不就全毁了”。 作为一个医痴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药缘儿微翘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浑身散发着的寒气,目光凌厉的扫过一众小丫鬟,让”金溢海棠”里的一众人等仿佛置身于寒冰腊月之中,只听见药缘儿沉着声音说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让你们加沙子就加沙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白河沙被放进了微微冒着白气的药锅,迅速凝结成一大块,因为药汁的温度比较高,只是成为软软的一小块,药缘儿拿出长长的一个铁勺子,从锅里捞出一勺混入了白细沙的粘稠的药汁,遇到的秋日微冷的风后凝固成为一块稍软粘稠的药石。 天边出现熹微的晨光,洁白的云朵镶上金色的绣边,渲染上粉霞的色彩,”金溢海棠”空地上临时搭出来的木架子上挂满了一个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药团,药缘儿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累了一晚上,可以回去休息了,这两天无事不要来”金溢海棠””。 “这是要做什么?”,竹菥挠了挠还没有长出半根头发的光脑袋,一副懵懂不已的模样问道。药缘儿勾唇一下,自信地说道:”两天后等药团晾干,装进小瓷瓶就可以拿出去卖了”,楉儿疑惑的看着四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哥哥,我们哪里来的瓷瓶?”。 楉儿的话毫无意外拆穿了药缘儿的考虑不周,药缘儿爽快的承认错误,笑着说道:”我忘记了”,为了不让众人花费这般多心血才熬制出来的药团全部无用,竹菥与竹蓂赶紧补救,按照药缘儿的吩咐前往烧陶瓷的地方订做了两百个白瓷阔口圆罐,还有八百个粗陶阔口圆罐,每一个都只有楉儿的拳头大小。 正逢秋季,不少人家都喜欢用小巧的陶瓷瓶子腌制过冬用的瓜果蔬菜,竹菥与竹蓂跑了帝都两家大一些的烧瓷窑顺利买到了药缘儿用的陶瓷罐。休息了两天,又开始把晒过后的药团放进陶瓷罐,而后用蜜蜡封存。 忙过后夕阳刚刚下山,落日的余晖还带着一丝温暖,药缘儿迫不及待的带着竹菥与竹蓂前往自己的药铺查看,这个开药铺可是一门技术活儿,药缘儿已经在在心里暗暗打算着要增添多少木柜,还有这次的三个木箱子要放置在哪儿更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小黑店 药缘儿兴冲冲的赶到自己的药铺子,想要一睹为快,但是药缘儿停下脚步,探头看了看边上的两间铺子,左边的一间米铺是七十六号,右边的一间绣品店是七十八号,按照一般人的思想中间应该是七十七号才对,可是为什么药缘儿看到了一条只能允许两个人并肩通过的一间小房子。 “咳咳咳”,竹菥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带着笑意说道:”爷,帝都之闹市的土地可是寸土寸金,楉儿小姐花了三百两银子把这小铺子买下来,已经很不错了”,竹蓂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楉儿小姐还让店铺的原老板送了一块招牌,只要您直接在上面提字即可,不用再另外花银子了”。 药缘儿额头滑下几根黑线,在心中想到:楉儿果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远在春浅香寒盘算着还剩下的多少银子的楉儿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暗暗在心中想到莫不是哥哥在外面骂我来着。 跟着后面的小雪狐嫌弃的一爪子拍向木门,在竹菥与竹蓂诧异的眼神下,木门”咣当”一下往后掉,碎成了两半,药缘儿拍了拍小雪狐毛茸茸的小耳朵,笑着鼓励道:”做得好,看这间小铺子不顺眼就应该打”,竹菥与竹蓂闻言眼神暗了暗,难怪总觉得小雪狐暴力得很,原来都是当主人的教出来的。 说是一间药铺,其实也就一张双人床的大小,药缘儿随意让竹菥与竹蓂把放满了药团的三个木箱子叠放在一起,就只剩下转身的位置,药缘儿冷冷的打量了四周一眼,除了一张小木柜什么都没有,当然了就是再多的东西这儿也是放不下,看着已经满了的小铺子,药缘儿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不用再费心思摆设。 被小雪狐一掌拍碎了的门板被药缘儿掏出来的离火瓶烧成了灰烬,那些乌黑的木灰被药缘儿均匀的抹在了招牌上吗,瞧着像是被墨染过的木板,竹菥与竹蓂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均不知晓药缘儿到底在做些什么,小雪狐会过头扯着药缘儿衣角往外走,示意自己困了,要准备回去睡觉了。 药缘儿丝毫不担心会有不速之客光顾自己的小药铺,就这么一个漆黑的小铺子,就是请小偷前来人家可能都懒得走。药缘儿临走时取出一个白瓷圆罐,递给竹菥后吩咐道:”去林木匠家一趟,前些日子他为了给我们做木活儿腿上的旧疾复发了。把这个送过去,告诉他把白瓷圆罐放在水里蒸煮一刻钟,取出里面的药团揉在腿脚痛的地方,很快就能好了”。 竹菥前去送药,竹蓂胆战心惊的跟在怒火冲天的药缘儿身后,一路回到春浅香寒,药缘儿的怒火丝毫没有减少,前来楉儿住的厢房大声一吼:”楉儿,你给本少爷出来”。 “怎么了?”,楉儿在椅子上拿着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可爱而又满脸疑惑的问道。药缘儿进门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给我找的那是什么破铺子?真的能做生意吗?哪有人来买东西”。对于银子的事情楉儿一向是据理力争并且还能振振有词,只听见童音响起:”怎么就不能做生意?人家卖豆腐的王大娘不都做了很多年,而且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东西是好的,自然会有人来的”。 药缘儿把玉扇插在腰间,双手抱胸长出一口气才说道:”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多花些银子找一间好一点的药铺?”。楉儿一溜烟的从椅子上翻下来,站在药缘儿面前,教育道:”哥哥,你现在还不知道银子有多么重要。若是当年我逃难的时候有那么一文钱,爹娘就不会为了把馒头留给我和哥哥而活活饿死,若是当年我有钱,哥哥也不会因为请不起大夫而病死,所以现在能省一点就是一点,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药缘儿闻言一窒,这省钱抠门的性子是童年经历留下的,作为一位素质还不错的大夫,药缘儿深深的知道这不是一时一刻能改变的,扶着额头说道:”晚了,你先睡觉吧!那间小铺子挺好的,就这样吧!”。 用什么来表达药缘儿此时郁闷的心情呢?似乎因为那一件小铺子连明日新开张的药铺都没有什么高涨的热情吧!对着屋子角落里趴着的小雪狐说道:”其实那间药铺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是吧?”,小雪狐简直不想搭理自己的小主人,无精打采的瞥了药缘儿一眼,那蓝湛湛的狐眸了饱含的鄙视让药缘儿瞬间炸了毛,指着小雪狐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雪狐瞬间坐端正,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无声的说道:”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不吵着我睡觉其他事情都好商量”,药缘儿纠结的在大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当门外响起敲门声的一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轻描淡写的打量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小丫头,容貌清秀,虽不是倾城绝色也有几分温婉的气质,天色已晚,药缘儿无意多说,只是对着眼前的两个小丫鬟说道:”我问过竹蓂了,你们对于竹蓂教习的内容不太能跟得上,可见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药缘儿觉得有些口渴,纤细的手指端起边上的青竹白瓷小杯,却见两个小丫鬟万分惊恐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泣不成声的说道:”少爷,求求您不要敢奴婢走,求求您,奴婢以后会用心的”。药缘儿喝着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惊,差点一口水呛到,看着两个小丫鬟的额头红了一片,说道:”我没有说要赶你们走,只是你们不再适合跟着竹菥与竹蓂读书习字,正好药铺开了需要人帮忙,所以把你们俩调去药铺而已”。 虽然在春浅香寒待的日子并不算太长,但是一众丫鬟婆子都知道药缘儿从不轻易打骂下人,所以能留在此处总算是有一处不错的安身之所,两个小丫鬟听到药缘儿并没有要赶自己走的意思,满是泪痕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你们以后总不能没有一个名字,我跟你们起一个吧!”,药缘儿忽然想起竹蓂说过,这两个小丫鬟没有什么读书的心思,却是喜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终日像是一只欢乐的雀儿,故而对着两个小丫鬟说道:”你们一个唤作莺语,一个唤作鹂言”。 这两个小丫鬟赶紧磕头谢恩,也成为最早被药缘儿赐名小丫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舒骨沙 药缘儿一大早带着莺语和鹂言前往小药铺,竹菥也在一旁跟着帮忙,竹蓂留在春浅香寒继续教导剩下的小丫鬟读书认字,还没走到小药铺,就发现门口围着一大堆人,熙熙攘攘的一大片,药缘儿摸了摸脖子上的小雪狐,有些奇怪的与竹菥对视一眼。 只见为首的正是林木匠,看见药缘儿来了,上前几步说道:”芙蓉少爷,不知道那些药丸还有没有了,昨儿我用了觉得十分的好,所以”。竹菥有些疑惑的说道:”你的脚用了一整瓶”舒骨沙”还没有好吗?应该足够一次的用量了”。 “脚是好了”,林木匠一个大男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摸了摸自己的膀子说道:”年轻的时候做木活儿伤了肩膀,好多年都没能好,用了芙蓉公子的药膏觉得还不错,又听说芙蓉公子开了家药铺,就来看看能不能买一些回去”。 其实林木匠的情况要严重许多,因为年轻时候拼命做活留下的旧疾时常折磨,而前些日子为了孩子成婚的事情忙前忙后,林木匠很不幸的旧疾复发,膝盖处肿胀如萝,已经几天没能下床走动,四周的街坊邻里都是知道的。结果过了一夜,林木匠居然能下地走路了,街坊邻里纷纷前来打听,才知道药缘儿送药的事情。 要说大家都是做粗活的,到老了身上哪能没有一些暗伤,平日里瞧不出来,每逢下雨天或是天气转凉的时候可就受罪了,以前喝的那些苦药汤子又花银子还没有效果,平白无故的让人受罪,所以一打听到药缘儿这儿有一种名唤作”舒骨沙”的药就都前来看看,就担心去迟了药没了,故而才出现一大早小药铺就被围了的事情。 药缘儿清了清嗓子说道:”一瓶”舒骨沙”三十文钱,回家后用水蒸煮一刻钟,然后敷在伤患处,直到感觉到发热舒服即可”。一瓶”舒骨沙”要三十文钱,都能买两斤鸡蛋了,对于小老百姓来说有些舍不得,但是为了不受病痛的折磨,不少人还是狠狠心买了。 “哎呦!谁踩着我的脚了?”,门口传来声音,忽然又有一个男声回答道:”慢点慢点,别把我的药挤掉了”,小药铺的门太小了,总是避免不来之间的相互拥挤,直到风府的家丁开了路,一众吵吵嚷嚷的人瞬间安静,风府的管家走上前来,对着药缘儿恭敬的说道:”我家老爷知道今儿芙蓉公子药铺开张,特地让小的前来贺一贺”。 风府的管家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旁的鹂言递过一白瓷瓶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道:”这位爷,要买极品舒骨沙吗?专门治疗寒冷天发作的骨头疼痛,只要三十两银子一瓶,而且”。 鹂言”稀里哗啦”的把刚刚从药缘儿那里学来的一套背书似的给风府管家背了一遍,风府管家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三十两银子一瓶,接过鹂言手中的白瓷瓶子,还想要说几句恭贺的话,结果被后来挤上门的小老百姓弄得十分狼狈,想了想代表风府露个脸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就拿着药瓶走了。 一天的生意算是不错了,粗陶瓷的”舒骨沙”卖了一百多瓶,但是白瓷瓶的”舒骨沙”只卖出了一瓶,就是风府管家按照风帝师的吩咐前来照顾药缘儿生意的那一瓶,看着箱子里满满的白瓷瓶子,莺语踌躇着说道:”少爷,我们要不把价钱降低一些,今儿一天才卖出了一瓶”。 药缘儿眼睛一眯,嘴角勾起奇异的笑容,如清泉般叮咛的声音传来:”错了,粗陶瓷的”舒骨沙”价格不变,那些白瓷的”舒骨沙”价格改为五十两银子一瓶”,药缘儿回过头看见竹菥和鹂言一脸白痴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莺语倒是一副有所思的模样。 药铺里面放着有药膏,药缘儿自然不能任由铺子继续”中门大开”,竹菥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整块大木板,把药铺子的门口给堵上了,免得糟了不速之客。今天卖出的”舒骨沙”不算太多,那些赚来的银子直接留在了小药铺,竹菥一听直接留在小药铺不走了,说是要保护好今天赚来的银子,药缘儿额头狠狠滑下几根黑线,春浅香寒出来的人,莫不是都要被楉儿传染成铁公鸡? 睡在小药铺里的竹菥那叫一个后悔啊!不是因为夜里睡得不好,而是因为被人吵醒得太早,天都还没有亮铺子里的门都快要被拍烂了,一群群街坊邻居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弄得竹菥以为是昨天卖出去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竹菥瞧见为首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手里提着两只野山鸡,一进门就把野山鸡放在柜台前,用粗犷的声音说道:”昨天我爹用了你们的”舒骨沙”,疼了半个多月的脚好了些,我听说你们这儿还有一种效果比较好的”舒骨沙”,所以特地把山上猎到的两只野山鸡带了过来,看看能不能换一瓶”。 药缘儿刚刚定了价钱,每瓶子白瓷的”舒骨沙”要五十两银子,两只野山鸡是无论如何也值不了五十两银子的,竹菥对猎户建议道:”要不你买粗陶的舒骨沙吧!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效果还是挺好的,这野山鸡还可以留着给你爹补补身子”。 “不行不行”,猎户连忙拒绝,看起来是铁了心要买好一些的”舒骨沙”,纠缠期间,药缘儿远远赶到,对着竹菥说道:”卖给他吧!”,猎户闻言心中一喜,千恩万谢的拿着药走了,小老百姓能买下白瓷瓶”舒骨沙”的确实不多,剩下的能买到粗陶”舒骨沙”也算是不错了,最后药缘儿银子也赚到了,老百姓也买到了”舒骨沙”,算是皆大欢喜吧! 在帝都腾空出世的”舒骨沙”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的权贵之家也懂了心思,谁家没有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谁家老人没有些身体上的小毛病?但是这些自诩权贵之家的人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总觉得不能跟老百姓一样用些几文钱的药膏,但是武将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身上的暗伤早就不计其数,以前年轻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到老了才受罪,知道帝都新开了一家药铺能治腿脚的顽疾,赶紧派家丁前去买”舒骨沙”。 “请问这儿是不是有”舒骨沙”买?”,一位衣着不凡的小厮前来询问,鹂言眼前一亮,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道:”一种效果普通的”舒骨沙”只要三十文钱,一种效果特别好的”舒骨沙”要贵一些,五十两银子”。 小厮闻言却是笑开了花,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爽快的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桌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说道:”我可是将军府的人,我家将军怎么可能用药效不好的”舒骨沙”,要两瓶白瓷的”,鹂言脸上的笑容深了深,直到出了门还不忘记说道:”欢迎下次再来小黑店买东西啊!”,小厮闻言出门的脚步一顿,差点面朝地的摔了一跤,光天化日,帝都之处,居然有人开黑店,神医果然都是脾气古怪的人。 两百瓶白瓷的”舒骨沙”并不算太多,而且有些人居然还三四瓶的买,不到中午几个箱子已经全部空了,后来赶到的人只能看着关了门的小黑店捶胸顿足,就因为自己走得慢了一些,结果没能买到自己老爷要的药膏,回去免不了被老爷一顿责罚,真是欲哭无泪啊! 没买到药膏的事情,药缘儿半点也不关心,此时几人抱着钱匣子,拿着两只野山鸡打算中午回春浅香寒吃顿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玉薏碧羹 药缘儿一回到春浅香寒,把那一木匣子银子递给了楉儿,摸了摸楉儿的头说道:”除了花出去的银子,剩下的全部在这儿了,给你保管吧!”,楉儿闻言抱着木匣子一个劲儿的傻笑,小雪狐与暮凝在一旁看着,有些无语,不知道楉儿在乐些什么。 后面才回来的竹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五只鸡,今儿做生意赚了不少,药缘儿也不是小气的人,春浅香寒的人辛苦了这么久总是要给点甜头的,这些买回来的鸡就当做这几日辛苦的奖励,午饭时看到桌面上多了这么多的鸡肉,楉儿有些肉疼,但是一想到满满一木匣子的银子,觉得心里有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慰。 “哥哥”,楉儿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甜甜糯糯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开始重新弄一些”舒骨沙”?”,药缘儿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要再炼制一些,但是不用那么急,我打算十天以后再拿出去卖,而且这次每种”舒骨沙”只炼制五百瓶”。 “为什么?”,楉儿眼睛闪烁着不解的光芒,随后摇头晃脑,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的说道:”哥哥,古人语: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因为赚了一些银子就开始懈怠不工是不对的”,药缘儿闻言嘴角很不雅观的抽搐了几下,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可见平日里竹菥与竹蓂教得十分用心,只是这话儿怎么听怎么刺耳,虽然自己是有一些懒,但是能不能别这样毫不保留的讲出来,让药缘儿觉得连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决定”,药缘儿故意岔开话题的说道:”把”金溢海棠”旁边的院子改成真真正正的大厨房,以后大家的饭菜就都在那儿做了,至于现在做饭的厨房由于离我的厢房比较近,以后打通院子后就当做是我的小厨房,大厨房收拾一下就能用了,名字就唤作”玉薏碧羹”了”。 药缘儿对着一旁的竹菥说道:”这几天用点心,带着那群小丫鬟该收拾的收拾了,给你们支一百两银子,挑些好的锅碗瓢盆买回来,不够再问楉儿要,春浅香寒的银子全在楉儿那里了”,竹菥看了一眼楉儿,赶紧说道:”够了够了,一百两银子肯定够了”,而后众人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如果不够估计楉儿也不会再给了。 药缘儿盯着厨房的事情,在三个粗使婆子不停的收拾下,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大厨房收拾妥当了,竹蓂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出去买一些厨房要用的东西,那两只还活着的野山鸡被药缘儿吩咐养在了厨房外的院子里,打算以后可以有野鸡蛋吃,而竹菥那一边正在炼制”舒骨沙”。 第二次炼制的”舒骨沙”,在药缘儿的特意吩咐下不再用沙子,而是直接把药汁用大锅熬成浓浓的药膏,那些淡一些的药膏呈现琥珀色,像是糖浆一样粘连,还是放置在粗陶瓶里,而那些熬制得特别浓的药汁,比淡的药汁要难熬制,不仅因为到最后难以翻动,还因为一个不留意锅底的药就全糊了,浪费了两次的药材后竹菥才找到技巧,终于能成功一些。 炼制好的药膏可以直接涂抹,药缘儿为了避免有人会直接服用,让竹菥雕刻了木板,印出来不少的使用”舒骨沙”的介绍纸,为了避免有些老百姓不识字,药缘儿贴心的在纸上划上了一张嘴巴,然后下面打上了一个很大的交叉,想着这个意思街坊邻里的总能明白了吧! 药缘儿属于那种有了银子就花得很大方的人,一连几天春浅香寒都是大鱼大肉,吃得几个小丫鬟都胖了一圈,小雪狐肥得连脖子都看不见了,药缘儿现在是看见红烧肉就像吐,趁着月色正浓,跑到了自己的小厨房,打算做一些清淡的小粥喝,免得一天到晚总觉得油腻腻的。 药缘儿取出少许糯米放进了小碗里,一旁的小雪狐聪明的往里倒了一些滚烫的清水,就让糯米先泡泡软。药缘儿压低了声音说道:”百合c红枣c薏米c莲子”,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小雪狐献宝似的端着混成了一碗的材料来到药缘儿面前,蓝湛湛的狐眸冒出了小星星,药缘儿笑了笑说道:”真乖!”。 小雪狐被药缘儿这么一夸赞,高兴得跳了起来,蓬松的狐狸尾巴扫到了一旁装着蜂蜜的罐子,沉沉的落到了地面上,但是意料中的罐子破碎的声音并没有传来,药缘儿与小雪狐低头一看,只见暮凝一双小小的爪子紧紧抱着蜂蜜罐子,黑葡萄似的小眼睛在夜里像是明亮的星星。 小雪狐不满意的转过头,表示自己不想搭理这只前来蹭吃蹭喝的小奶狗,药缘儿轻轻拍打了小雪狐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下,对于小雪狐对待暮凝的态度很不满意,人家不是说狐朋狗友吗?怎么自己家里的这两只见面就要掐一架,非要吹胡子瞪眼睛的才满意。 锅里的糯米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暮凝口水滴答滴答的流个不停,药缘儿亲自动手把糯米粥勺成了三份,也分给了暮凝一份,说着还动手往三个碗里加了一些蜂蜜,轻声说道:”这样更加好吃”。 “呓呓呓”,暮凝忽然发出警示,漆黑的眸中划过一阵微弱的金光,带着凌人的王者傲气。一旁的小雪狐毛茸茸的耳朵微微转动,蓝湛湛的狐眸看向了东方,药缘儿起身说道:”小雪狐随我去看看,暮凝去厢房保护楉儿”,如墨的黑夜,月上柳梢头,药缘儿一身白衣身后跟着小雪狐格外的显眼,来到两个相互搀扶着的黑衣人面前。 “你们不请自来不太好吧!本少爷这儿还有女眷呢!”,药缘儿淡淡的说道。对面两人显得很是急躁,其中一人满身血污,另一人身上也受了不少刀伤。一股冰冷的杀意迎面袭来,小雪狐感受到威胁后亮出锋利的爪子,小心的护在药缘儿身边。 “这次兄弟欠你一条命,先走吧!”,满身血污的男子艰难的开口,断断续续的说道:”把我交出去,他们定不会为难你的”。一旁竭力搀扶着的男子额头青筋猛跳,怒斥一声:”住嘴!”。 药缘儿抬头看向墙角,只见四个黑衣人光明正大的翻墙进来,小雪狐蓝湛湛的狐眸一眯,看向领头的黑衣人,露出嗜血的光芒。领头的黑衣人轻描淡写的看了小雪狐一眼,心中起伏不定,一只狐狸给自己的感觉的竟然在生死之间,那么这只狐狸的主人也定然不凡,恭敬的说道:”我是南姜花家的人,此次因为一路追捕这个小贼才误入公子住处,待抓了这个小贼后立即离开”。 “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许再为难任何人”,明显伤得不清的男子艰难的挣扎着想要往前走,却被身边冷酷的男子狠狠拦住,挣扎间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药缘儿袖中滑下一个小瓷瓶,看向一旁的两个男子问道:”如果我救了你们,愿意留在此处吗?”。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眸色变了几边,挣扎着的男子说道:”我可以,但是他不行”,药缘儿清浅一笑,竟然让几人神色一愣,宛如清泉般叮咛的话音响起:”要么一个被抓,一个安然离去,或者一起留下来”。领头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拔出了利剑,自己身为南姜花家的人,从未遭过如此冷待,眼前之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锐利的剑气让药缘儿一惊,耳边响起声音:”我答应,我们兄弟俩留下来,但是你得有本事保住我们的命”,药缘儿袖中的白瓷瓶在漆黑的空中划过明丽的弧度,黑衣人头领只是以为暗器,拔出利剑以剑气相搏,没曾想白瓷瓶在空中绽开,发觉不对劲儿屏息已然迟了。 药缘儿目光淡淡扫过还站着的两人,于黑夜之中似利剑划破苍穹,侥幸未被悠然散波及的两人绝对相信,眼前这个男装打扮的小女子能干脆利落的解决南姜花家的暗卫,也能在抬手间解决自己,遂拜倒在地,说道:”木鬼c夜羽见过主子”。 药缘儿满意的看着两人,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淡然的迎接两人的跪拜,药缘儿指了指伤得并不重的木鬼说道:”把花家的暗卫都丢到城西的小树林去,别把人弄死了,反正中了悠然散的人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木鬼前去办事,药缘儿看着满身血污的夜羽也不嫌弃,亲自扶着人往厢房去,只是嘴上免不了数落几句道:”不就几个花家的暗卫,把你们逼成这样,以后留在我这春浅香寒不会只会吃饭,不会干活吧?”。夜羽闻言瞬间炸毛了,气得七窍生烟,说道:”别胡说啊!小爷本事大着呢!”。 “呦!”,药缘儿夸张的喊了一声,故意说道:”那你们还伤得那么重,不用说都是你连累兄弟了,要不是因为拖着你这个病猫,木鬼早就全身而退了”。夜羽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服了药缘儿的药而好得差不多的内伤又复发了,胸内血气翻腾,嗓子一阵腥甜,忍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药缘儿见状没有半丝的同情心的继续嘲笑道:”别跟我玩吐血这一套,小爷可是神医,别说吐血了,你就是七窍流血小爷也能给你救回来”。夜羽闻言眼前就是一阵发黑,差点脚一软给跪到地上去,现在的小妞都这么厉害吗?不止一个人单挑花家暗卫,而且嘴巴还这么毒,说得好像自己专门吐血搏同情一样,还不是被气的。 小雪狐在自家主人的示意下蓬松的狐尾一扫,夜羽毫无意外的被”扫”到了一张木床上,这让夜羽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委屈,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到了这小妞手里就跟垃圾一样乱丢,药缘儿给了夜羽一个轻蔑的眼神,说道:”今晚上你们就睡这里吧!”。 夜羽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气得”哇哇”大叫,指着药缘儿的手都在哆嗦,控诉着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你居然让小爷睡柴房,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药缘儿额头滑下几根黑线,天地良心,这真的是春浅香寒能腾出来最好的空房间了,就连夜羽睡得那张床还是药缘儿当时换了新床留下来的。 夜羽大晚上的吵吵嚷嚷,药缘儿不满意的一抬袖子,细微的青色粉末飘散于空中,夜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看着药缘儿一袭白衣在月光下越发的朦胧了,手指着药缘儿不忿的说道:”你给我等着”,药缘儿和小雪狐撇撇嘴,不屑的看着夜羽晕了过去,发出熟睡的打鼾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小黑店的新规矩 一连十日没有见到药缘儿的小黑店开门做生意,大家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啊!任谁知道药缘儿手上有能治疗自己多年风湿骨头痛的药但是却买不到的时候都会着急,那些碍于面子或是出于一时的不信任而错失了买药机会的权贵之家更是日日派人盯着,但是药缘儿说了十日之后才开门做生意那就少一天都不行,有不少人找到春浅香寒想要提前买药,结果一律被药缘儿拒之门外,大家被拒的时候心里有些怨怼,但是被药缘儿拒的人多了,大家心里反倒平衡了,那才叫做神医,那些随叫随到的都是医术不精的人,哪个有本事的人没有一些脾气,这么一自我安慰,大家心里平衡了。 这天一大早,莺语和鹂言前往小黑店,打算把最新炼制出来的”舒骨沙”卖了,而药缘儿带着小雪狐溜到了芙蓉居,坐在能看得到大街的临窗位置上,美美的品着碧色的西湖龙井,一缕缕茶香氤氲而开,弥漫了秋色朦胧。 ”啊啊啊~~~”,芙蓉居楼下传来鬼哭狼嚎的一声哄,只见一个硕大滚圆的身子像球一样向着药缘儿蹦来,扑倒在药缘儿精致的银丝勾勒着祥云的白靴上,哀嚎道:”芙蓉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 药缘儿嘴角微抽,看着扑倒在地的人肥头大耳,红光满面,抱着自己的双手十分有力,无论如何看都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而后一向有轻微洁癖的药缘儿眼睁睁看着有人竟然往自己衣摆处擦了擦鼻涕,终于忍不住一脚把人踹开。 药缘儿脸色不愉,像是彤云密布即将要狂风暴雨的模样,把芙蓉居里的客人吓得脖子一缩,恨不得化身成为一个小小的句号。”啪”的一声,药缘儿把扇子拍打在桌面上,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幺喝:”你小子有事情就说,别一大早鬼哭狼嚎的,影响小爷用早膳,不知道小爷喜欢清静吗?”。 芙蓉居的客人无语的看着药缘儿,只觉得额边滑下豆大的汗滴,您想要找话呛打扰您用早膳的人没错,但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喜欢清静神医您怎么不进包厢里用早膳,非要坐在芙蓉居最是嘈杂的位置上? ”小神医”,红光满面的男子站起来,正声说道:”小人姓钱,今年五十有一,家中行商,略有薄产,妻妾十六人,有嫡女者四,庶女十七,但是”,药缘儿兴致缺缺的为自己到了一杯清茶,百无寂寥的与肩膀上的小雪狐说话:”芙蓉居的西湖龙井还不错”。 眼看药缘儿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钱员外赶紧说道:”我可是我家的九代单传,但是如今我都五十有一了,还是不见一个儿子,神医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钱家后继有人”,药缘儿闻言一口上好的西湖龙井就这样喷得钱员外一脸都是。 眼见钱员外那张烧饼大的脸上带着几片泡开的茶叶,小雪狐与药缘儿头顶上似乎有一个大大的”囧”字,眼看钱员外一脸哀怨的模样,豆豉小的眼睛带着期盼,药缘儿抱歉的说道:”要是因为身体原因没能怀上孩子我或许还能帮帮你,但是生儿生女的问题你找我没用,估计要找神仙才能行”。 ”芙蓉神医,神医啊~~~”,钱员外不依不饶的抱着药缘儿的腿哀嚎,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药缘儿很是无语。药缘儿踢了踢钱员外示意他走开些,自己往怀里掏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角落找出一个小瓷瓶丢给钱员外,说道:”这个药给你了,吃下去没有什么坏处,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处”。 坐在芙蓉居的众人额头又开始冒汗了,这神医果然是与众不同啊!钱员外小心翼翼的捧着小药瓶问道:”那这药有什么用处吗?”。药缘儿说道:”瞧你为了子嗣万分小心的模样,若是有孕,你的夫人药服下后能感觉到腹中有动静,若是无孕,能增加受孕几率”。 钱员外看着手里的小瓷瓶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药缘儿再三强调的说道:”这药只是增加个机率而已,不一定吃了以后就能怀上,一定怀上以后也不一定是个男孩子”。钱员外哪里还能听得见药缘儿的话,拿着药一溜烟的跑上了马车,药缘儿也用过早膳了,看着钱员外留下的一千两银票,对着一旁的店小二说道:”本少爷的规矩是不治好病就不收诊金,这银票帮我送回钱府去吧!”。 芙蓉居这么多人都看着,店小二只好苦哈哈的跑去钱府送银票,然后大概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跑去给别人送钱,结果还被收钱的人家甩脸色的人。 药缘儿回春浅香寒的路上居然瞧见莺语和鹂言,青涩如玉的脸上忽然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走上前去,玉扇轻轻一挑鹂言的下巴,像个登徒浪子一般的调笑道:”哪里来的两个大美人?是要跟小爷一起回家吗?”。 莺语和鹂言脸上一羞,红得像是一个秋日熟透的大苹果,药缘儿这话问得太有歧义,说不是吧,两人确实要与药缘儿同路回春浅香寒,若是回答是吧,弄得像是被人调戏了一般。就在莺语和鹂言扭扭捏捏不知所措的时候,药缘儿用扇子轻轻挑开鹂言怀里捧着的钱匣子,笑着说道:”今儿赚了不少啊!难怪小美人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说起赚钱的事情莺语和鹂言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是莺语像只快乐的小黄莺”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动听的声音传来:”少爷,今儿”舒骨沙”卖得前一次还要好,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奴婢想着回去大家多做一些,三天以后又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药缘儿玉扇敲在莺语头上,笑骂道:”真是一个小财迷,这么些银子还不够你们花吗?”,鹂言嘟着嘴巴答话:”少爷此言差矣,银子哪有嫌多的,当然是有机会就要多赚一些了”,药缘儿看着鹂言摇头晃脑给自己讲大道理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一群财迷”,莺语和鹂言倒是欣然接受药缘儿送的这个称号。 赚回来的银子药缘儿让鹂言全部交给楉儿,自己一回到春浅香寒直接往小厢房奔去,见到昨晚上救回来的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算是满意了几分。药缘儿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见夜羽问道:”小美人昨夜把我迷晕了,莫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不轨之事?”,药缘儿眸中寒光一闪,心中想到:莫不是这两人发现了什么? 夜羽嘴角勾起邪魅的笑,说道:”我的小主人,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做些不利于你的事情,你紧张些什么,只不过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不打算换回女装给我开开眼吗?”。所谓打蛇打七寸,夜羽戳药缘儿一下,药缘儿毫不客气的往夜羽伤口上撒盐,故意刺激道:”呦!我是女儿身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某些人啊~~~,做一个小偷被南姜花家的暗卫追到东曜来了,丢不丢人啊?”。 虽然夜羽确实是行盗窃之事,但是却始终自认为是一个文盗,是个儒雅的盗贼,与一般的小贼不一样,这般被药缘儿刺激,顿时就发火了,顾不上未休养好的身体从床上弹起来,怒发冲冠的说道:”你个小妞说什么呢!小爷做贼做得光明磊落,向来都是劫富济贫,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别拿一般的小贼跟爷比,他们给爷提鞋都不配”。 药缘儿做讨厌别人站在床上跟自己讲话,床是用来睡觉的好不好,那种高人一等的滋味让药缘儿心里特别不爽,大声吼道:”什么文盗,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偷,还是一个技不如人,被人追杀的小偷”。 夜羽一个翻身下床,指着药缘儿说道:”来啊!说爷武功不行,有本事跟爷打一场,别只有一张嘴皮子”呱啦呱啦”讲个不停”。”打就打~~~”,药缘儿撸起衣袖,露出莲藕似的两节手臂,趁着夜羽失神的瞬间,一瓶锁功散粗暴的往夜羽身上砸,夜羽一惊,发现自己浑身提不起半丝内力,一抬头发现药缘儿已经冲了过来。 “等等,等等”,夜羽赶紧说道,连连摆手想要喊停,药缘儿趁着人不注意一脚把人勾倒在地,冲上去就是两个豆沙包大的拳头不偏不倚的落在夜羽眼睛上,厢房里扭打的两人瞬间变成了人与熊猫的对战。夜羽还是没能放开打,总觉得自己欺负小姑娘,结果一招不慎被药缘儿在屁股上踹了一脚,整个人贴在墙上,缓缓地往下滑,看得一旁的小雪狐抱着个滚圆的肚子笑个不停。 药缘儿对着夜羽一顿暴揍,总算把人给打老实了,耷拉个耳朵站在一边,不死心的跑到木鬼面前再再三确认自己真的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了吗?木鬼嘴角狠狠抽搐几下,安慰道:”她使诈,用了锁功散,不怪你输了”。 木鬼这话还不如不说呢!夜羽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使诈居然比不过药缘儿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丫头,只能蹲在角落作捧心状流泪,药缘儿一脸傲气的盯着夜羽,偷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好结实的一个人,打得自己拳头都痛了,小雪狐见了偷偷在一旁捂着嘴巴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江南玉竹 春浅香寒忽然多了两个人,药缘儿自然是要介绍一番,木鬼向来不爱说话,冷酷的一张脸能把一群小丫鬟冰死,至于夜羽始终惦记着药缘儿救命的恩情,在一众小丫鬟面前给足了药缘儿面子,没有出现背地里药缘儿说一句就呛一句的毛病。 药缘儿言明木鬼与夜羽是特地请来当护院的,属于自己人的范围,为此几个小丫鬟到也没有多害怕忽然出现的两个人。莺语一把抓着药缘儿,眼里冒着小爱心的说道:”少爷,昨儿一天我们就净赚了两万五千两银子,您什么时候再带着我们制药?”。 自认为是文盗的夜羽听了这话不高兴了,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眼里只有银子的人,俗,太俗,十分俗,简直俗不可耐”,莺语还没有反应过来夜羽讲的是谁,药缘儿的脸”唰”一下垮了下来居然敢打击莺语与鹂言赚银子的积极性,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甩手掌柜,不再理小黑店的那堆破事儿? ”不知道夜公子觉得如何才不俗气呢?”,药缘儿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向来温文尔雅的药缘儿发起狠来吓坏一群小丫鬟,但是自家少爷为了莺语和鹂言发火怎么就那么英俊潇洒呢?夜羽眼看药缘儿轻而易举的收获了一众芳心,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想着如果这些个小丫鬟想要爬床,结果发现自家少爷居然是个女子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说啊!夜羽觉得如何才能不俗气?”,药缘儿坚持着问道,泼墨似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夜羽见药缘儿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脸上得意神色更浓,说道:”想要成为像我一样兴致高雅的人,自然从身边环境改变,看看你们这儿全是长得歪七扭八的月季,若不是小爷眼神好,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花”。 楉儿在一旁小声插话:”我觉得这儿的花挺好的,都打花苞了,而且再种其他的树木要花好多银子的”。夜羽睥睨着药缘儿说道:”瞧瞧人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小小年纪只知道银子,银子,银子,都掉钱眼里了吧?”。 ”我已经考虑过了”,药缘儿笑眯眯的说道:”春浅香寒一共十五亩地,除去建了厢房用去的地方,至少需要两万株着竹子才能满足需要”。夜羽一听来了兴致,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能知道在院子栽竹子也不算无药可救,但是药缘儿下一句话让夜羽一惊,因为药缘儿说道:”我想要江南的玉竹”。 药缘儿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宛如一阵春风拂过众人心间,如同泉水淙淙的声音传来:”玉竹既能长于江南,想必在帝都也能长,而且其竹笋味道鲜美,是一道极品佳肴”,夜羽第一次不顾形象的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玉竹,那可是竹中珍品,一株就要上千两,而且人家还不卖”。 这次终于轮到药缘儿鄙视夜羽了,不屑的说道:”我又没有说要成株的玉竹,给我一些玉笋,过个一年半载的不久成了玉竹了吗?”。”可是”,楉儿在一旁插话道:”玉笋不好种,而且种下去一年才长高那么一点点,书上说要十年才能长成参天之竹”。 这次轮到药缘儿惊悚了,自家的楉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博学多才了?缓缓解释道:”我们不需要参天之竹,只要稍微不是那么小就可以了,帝都虽然不比江南温润怡人,但是想必也不会长得太慢,以前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江南,不过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了”,说着药缘儿望向一旁的夜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雪狐与暮凝齐齐把眼睛捂上,每次自家主人露出这样的笑容,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药缘儿忽然说道:”夜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去江南一趟带两万颗小玉笋回来,记住了,在装玉笋的木箱子放上干燥的宣纸,回来路上千万不要让玉笋碰到水,那么玉笋运回来肯定能种活”。 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药缘儿继续说道:”顺道在江南带一些野麻,我以后自然会有用处,大概几麻袋种子就好了,野麻在江南遍地都是,我想对于英俊风流的夜羽大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虽然药缘儿说了几句好话,夜羽显然不想领情,双手抱胸,嘴上还叼着一根枯草,说道:”凭什么让小爷去江南,小爷就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小爷不是很没有面子”。 “呦!你还受委屈了”,药缘儿一挑眉说道,还对着一旁使了一个眼色,小雪狐与暮凝双双伸出利爪,夜羽一惊,脚下退了两步,却是赌着气不肯再开口。药缘儿开解道:”听闻江南美人儿多,像夜羽这般风流的公子当然应该多去走走,说不定回来就当爹了”,药缘儿给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台阶,夜羽也是从善如流的往下走,免得惹急了药缘儿这个小姑奶奶,到时候直接动粗了。 “不行”,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的木鬼忽然说道,吓了药缘儿一跳,冰山开口说话,铁树要开花了,连天上飘红雨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木鬼顶着药缘儿灼灼的目光艰难的说道:”羽兄伤势未愈,而且南姜花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说到南姜花家的暗卫,夜羽一瞬间变成了一只包子,乖巧懂事的站在一边,坚决不开口,免得因为一只口舌之争把自己兄弟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小命再给丢了。 药缘儿眼睛一眯,正色说道:”别担心,我会给你很多保命的药,就算你被人插了几刀,只要一撒上我特制的金疮药,立刻就会生龙活虎,百病全消”,在木鬼狐疑的眼光下,药缘儿继续忽悠道:”江南真的有很多小美人儿的,柳枝一样的小细腰,水葱一样的脸蛋儿,给你抛个媚眼儿能多活几年”。 小雪狐在一旁把蓝湛湛的狐眸捂上,自己主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说好的原则呢?现在为了骗夜羽去一趟江南连原则都不要了,药缘儿察觉到小雪狐的目光,无声的回了一句:你家主子的原则被暮凝给吃了。无辜受灾的暮凝背过身子到墙边画圈圈去了。 夜羽明显有些意动,但在木鬼一声低沉的咳嗽中败下阵来,狠狠心说道:”不出去,小爷说什么也不出去,就留在这儿当一只缩头乌龟,反正这儿有吃有喝的也还不错”。药缘儿嘴角抽了抽,自己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居然说要在春浅香寒当一只缩头乌龟,药缘儿感觉到一阵眩晕,红尘万丈果然都是满满的邪恶。 “呃”,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红光的白瓷瓶子,往远处一扔,”砰”的冒起一股红色的烟云,看着眼前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药缘儿淡然的说道:”加上这个离火瓶呢?以夜羽的能力,加上离火瓶的力量,即使打不过逃跑总是没有问题的吧?”。夜羽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这这个?”,夜羽指着地上黑焦一片,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药缘儿随手又抛了一个离火瓶给夜羽,吓得夜羽用手去接的时候差点就跪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带上一丝颤音说道:”小心点儿,万一这玩意儿炸了,那小爷不就缺胳膊少腿了”,药缘儿樱桃般的小嘴一撇,不屑的说道:”离火瓶可是我的得意之作,若是真的在你身上炸了,肯定直接变成一截焦炭”。 药缘儿又拿出几个离火瓶给夜羽,说道:”我给你准备多些迷药,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南姜花家的人你就迷晕他们,还有那个离火瓶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用,被离火沾到的活物都会在瞬间化为焦炭,此举实在是有违天和,若不是有人危及你的性命千万不能用”。 “知道了”,夜羽不耐烦的点点头,保证道:”小爷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杀手,能避花家的人自然会避开,不会主动招惹的”。药缘儿偏着头问道:”你觉得需不需要小雪狐陪你去一趟?”。小雪狐偏过头与夜羽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眸中的嫌弃,夜羽故意大声虚张声势的说道:”小爷有离火瓶在手,怎么可能还要一只破狐狸的保护,还是留着给你吧!”。 小雪狐对着夜羽一番龇牙咧嘴,一人一狐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廉价的地 夜羽前往江南办事,药缘儿继续做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没事情就往大街上跑,看见哪个漂亮的小姑娘就调戏一下,当然不会是欺男霸女的那一种,也只是嘴上说几句,都弄得小姑娘满脸通红,却又不会过于难为情。 药缘儿玩得开心,楉儿抱着空空如也的钱匣子欲哭无泪,反反复复的数着里面的银票,一连数了好几天都没能接受钱匣子只剩下三万两银票的事实,看得一旁的暮凝无语的摇摇尾巴,坐在角落里静静的从身后掏出一颗葡萄放进嘴巴。 楉儿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霞粉色的衣服弄得皱巴巴不说,连梳得齐齐整整的发髻也弄得跟鸡窝似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呆呆的重复一句话,我要赚银子,我要银子,银子啊~~~ 暮凝看着楉儿在床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最后抱着钱匣子呜呜咽咽,珍珠似的泪珠儿像是断了线一般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最后开始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哇哇哇,家里的钱都被哥哥拿光了,以后楉儿要饿死了,呜呜呜”。 楉儿在家里哭得伤心,而药缘儿还在打算着往外掏银子。面前的田地保小心的对着药缘儿陪笑,说道:”芙蓉少爷,不知道您有没有打算把你府宅附近的那一片地方都买下来,我可以算您便宜一些,毕竟都是老主顾了”,药缘儿眼睛一眯。闪过一丝疑虑,玉扇翩翩悠然的打开,轻轻扇了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今儿真是天上飘红雨了,虽然我从未打算买下那一片地方,但是也不缺那两个银子,说说吧!或许开出的条件能打动本少爷,这脑子一热就给了银子呢!”。 田地保那叫一个尴尬,原本主动来寻药缘儿已然落了下风,没想到药缘儿这么一番看似无意的话正好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只好艰难的笑着说道:”芙蓉少爷我也不诓你,帝都附近上好的水田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一亩,贫田最低也要十六两银子一亩,您宅子附近一共一百零三亩地,若是您全要了我可以只收十五两银子一亩,而且只收一百亩的银子,多出的三亩地算我送您的”。 “不是吧?你真的当我傻吗?贫田还可以种点小青菜什么的,你瞧瞧那一片鬼地能种些什么,而且这接二连三的死人,我是想着勉为其难把地买下来再花些银子弄一堵墙,免得总是有人跑到我的宅子附近瞎折腾”,田地保闻言冷汗涔涔,此时又听见药缘儿偏着脑袋,看似天真的说道:”开一个合适的价格,你我面子上都过得去,免得外面的人总拿我当傻瓜”。 “就十两银子一亩,一共一千两银子吧!”,药缘儿这话儿说的太突然,田地保还有些许没有反应过来,等下意思的要反对却看见药缘儿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啪”的一声按在桌子上,小声说道:”地契在你手上也是一张废纸,拿着这张银票再做些什么小生意,足够你花一段时间,总比一张废纸留在你的手上好”。 田地保咬咬牙答应下来,每次药缘儿开出的价格都比田地保心中的价格稍微低那么一些,让田地保舍不得放弃,这么答应药缘儿似乎又吃了亏,但是又担心不答应会吃更大的亏,所以再三思索到最后还是会妥协,田地保发现每次跟药缘儿做生意都会有一种肉疼的感觉,总是觉得亏了不少。 药缘儿怀中揣着那张刚刚到手的地契,喜气十足的朝着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来两条芙蓉鱼,再打包一条带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挡住了药缘儿吃饭的光线,木鬼上前一步,挡在药缘儿面前,光线更加暗了。 看着木鬼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钱员外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伸长脖子对着药缘儿说了一句:”神医啊~~~”,药缘儿朝着木鬼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这才让钱员外圆滚滚的身子挤了进来,钱员外声音猛地拔高说道:”神医啊!能不能请您帮我夫人看一看,那日服了您的药后我夫人肚子动了动,但是那些个大夫都说没怀上,但是我不信,所以想要麻烦神医瞧一瞧”。 钱员外胖得浑圆的身子挡住药缘儿大部份视线,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往这边走,看着扁平的肚子却被那位夫人夸张的用手撑着腰,药缘儿甚至有种错觉,莫不是这位夫人已经要生了。 精美的妆容掩饰不了眼角岁月的痕迹,浓郁的脂粉香让药缘儿不适应的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这位夫人满脸喜色,药缘儿袖中金线飞出,不偏不倚的系在皓腕之上,细细诊脉间觉察到除了夫人本身的脉搏,还多出了一条微不可测的细微跳动的脉搏,目光落在钱夫人的肚子上,那儿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啊! 钱员外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药缘儿忽然感觉到那条属于小生命的脉搏急剧的跳动几下,而且隐隐约约与钱夫人的脉搏相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微笑,阴阳相互排斥,而又相互吸引,只有一阴一阳放置在一起才会出现脉搏的剧烈跳动,不然小生命的脉搏该是与母体一致,很明显钱夫人属阴,那属阳的只能是那条小生命了,药缘儿有九成把握钱夫人怀了一个男孩子,看来钱员外要得偿所愿了。 药缘儿收了金线,倒了一杯清茶,等把钱员外急得满头大汗才缓缓说道:”是怀上了,只不过还不足两个月,普通大夫不敢肯定罢了”,钱员外一把拍向自己的大腿,原本只有一条线的眼睛睁得有葡萄那么大,赶紧扶着自己的夫人坐下来,对着药缘儿不停地道谢:”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您就是钱某的恩人啊!”。 “还有”,作为一个称职的大夫,药缘儿叮嘱道:”怀了孩子要多走动,多吃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不需要每天大鱼大肉,也不需要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休养,适量的走动有助于生产和孩子健康,还有切忌操劳c忧心”,药缘儿实在是太了解钱员外对于这个孩子的宝贝程度了,看着钱夫人并不算太好的身体,细心的叮嘱道。 “我我就知道那群大夫学艺不精”,钱员外听了药缘儿肯定的话满脸喜色,有些滑稽的在一旁手舞足蹈,而后赶紧对后面一个小跟班说道:”快点把东西拿上来,耽误了神医的事儿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一堆黄灿灿的金子被钱员外小心的放在药缘儿面前,说道:”要不是神医的药我也不会这么快又要当爹了,这些小玩意儿是小小的心意,神医一定要收下”。 药缘儿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的规矩是病没有治好不收诊金,你夫人能怀上这一胎说明你命中有子,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钱员外听见药缘儿那句”命中有子”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赶紧把金子往药缘儿眼前推了推说道:”神医一定要收下,我们那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定要重谢为自己妻妾诊出喜脉的大夫,也还为未出生的孩子积点福气”。 ”这样啊?”,药缘儿一手撑着桌子,筷子放进嘴巴里品尝着芙蓉鱼的滋味,一旁的店老板也在劝说道:”芙蓉公子,银子还是要收下的,也是对孩子的一种祝福”。大家都这样说了,药缘儿也只好把桌子上的包袱打了一个结,豪迈的一甩,把金子背在背上,别说还真的挺沉的,压得药缘儿走路都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走了一小段路,药缘儿额头冒出一小颗一小颗的汗珠儿,终于忍受不住金子的重量的药缘儿,嫌弃的把包袱递给了木鬼,揉了揉酸麻的肩膀不高兴的说道:”给什么金子啊!弄一张银票就好了,搬得我都快要累死了”。 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药缘儿满是好奇的钻进去看热闹,而原本趴在药缘儿身上的小雪狐单脚独立,站在药缘儿头顶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顶雪白的狐狸帽子戴在药缘儿头上,身后的木鬼见状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一大一小都这么爱凑热闹,真是令人伤透了脑筋。 一个身上衣裳满是破补丁的瘦弱女子映入眼帘,脸色苍白而消瘦,粗糙干裂的手紧紧护着身上一个破旧的包袱,一言不发的忍受着眼前男子的咒骂与拳打脚踢。 ”你个死娘们,要点银子都不给,是不是想眼睁睁看着你的男人死”,响亮的咒骂声与巴掌声响彻街道,一旁的街坊指指点点,而站在一旁的女子沉默得像是一条水中的鱼却是眼眸清亮。男子毫无怜惜的把女子提到在地,狠狠的往上补了两脚,女子始终像是一个哑巴一样,也不肯松开手上的包袱,只是眼中是令药缘儿震撼的倔强,仿佛看到了当年雪山上苦苦求生的自己。 一把玉扇挑起女子因长期操劳而消瘦尖细的下巴,药缘儿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的说道:”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爷正好缺一个小丫鬟”,说着眼光瞥向一边,淡漠的问道:”开个价,这个人本少爷要了”。 不料男子竟然对着药缘儿怒道:”不卖,那是我的婆娘,我还指望她伺候我呢!”,药缘儿明显看到女子原本平静无波的眸中翻起一丝涟漪,药缘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往男子脚下扔,说道:”五两银子,再加一两,再加一两,再加一两”,男子看着脚下闪烁着银光的银子眼珠子都动不了了,狠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我的婆娘可是念过书的,能不能再加一些?”。 手中的碎银子和一大把铜钱零零碎碎的落在地上,男子眼中闪现贪婪的光,跪在地上把银子往自己身边拢,药缘儿笑着说道:”你以为得到了,其实只是失去很多罢了!” 陷入疯狂中的男子完全没有听到药缘儿的话,只是低着头捡起所有的银子,但是站在一旁的女子听到药缘儿的话,偷偷打量了好几眼,低着头默默的沉思。 药缘儿本就是心血来潮才出手相助,现在真的把人就下来又开始新的头疼了,只能有些抱歉的说道:”你是去是留都随意,或者我还可以给你一些银子重新开始生活,就当是结一个善缘”。 ”当年”,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带着春风般的温儒,还有女子特有的清灵秀巧,就在药缘儿失神间,女子继续说道:”是他把我在街头买下,给了我埋葬父母的银两,我也因此免去流落肮脏之地的命运,如今少爷把我买下,以后文珺就是少爷的人了”。 药缘儿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文珺?药缘儿发现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轻如羽毛的声音像是一片柔软的花瓣落入清浅的溪流中,淙淙清亮的声音传来:”跟着我吧!起码不会再像是货物一样把人卖了”。 “好!”,文珺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文珺 回春浅香寒的路上,药缘儿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文珺的身世,知晓眼前这个苦命的女子年幼就家逢不幸,父母双亡,因着埋葬父母而跟了一个好赌之人,自此过着贫苦而不顺心的日子。 药缘儿偏着头问道:”那你会一些什么?”,文珺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道:”家父是一位私塾先生,年幼耳濡目染之下也识得几个字,自嫁人以后生活很是清贫,织布下田,女红刺绣换些银钱,厨艺虽不好也能让粗鄙的饭菜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若是少爷缺一个粗使丫鬟,砍柴挑水也能做得来”。 当文珺看到春浅香寒的那一刻,就知晓药缘儿身边根本不会缺少什么粗使丫鬟,那般错落有致,小桥流水的苑子怎么会是普通人家住得起的呢?看着文珺在后面失神,药缘儿银铃似的打趣声传来:”文珺可是害怕这里是鬼地?”。 文珺摇摇头,只要能摆脱那恶魔般的生活,别说是踏入传说中的鬼地,就是真的与魔鬼为伍也在所不惜。药缘儿刚刚往里走,就看见竹菥脚下生风的跑过来,药缘儿玉扇一把打开挡在身前,大声说道:”停,到底出了什么事?”,竹菥气息微喘,断断续续的说道:”楉儿在房间里哭了一个多时辰了,好像是因为”。 竹菥话还没有说完,药缘儿就带着木鬼匆匆往厢房赶,那脚下生风的模样让脖子上的小雪狐差点被摔下了地,幸而药缘儿并没有忘记还站在原处c处境略有些尴尬的文珺,对着竹蓂交代一句:”文珺姑娘是我新请来的女夫子,你和竹菥到底是男子,总是与一群小丫头混在一起总是不太好的”。 竹蓂点点头,请文珺前往厢房安置,小声说这些什么,看来是在讲着平日里与那群小丫鬟读书识字的事情,文珺倒是听得很认真,不时的插两句嘴问一些基本情况,也好更快的融入在一起,当文珺发现春浅香寒的人实在是友善,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文珺与竹蓂聊得开心,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进门就听见楉儿断断续续的哭诉声,对着一旁的莺语与鹂言说道:”哥哥把我的银子拿走了,以后怎么办?楉儿过不久就会饿死了”,而后还传来莺语的安慰声:”楉儿小姐多想了,少爷自然有办法赚钱,不会饿到我们的”。 楉儿哭声还是接连不断的传来,药缘儿一进门口,楉儿哭得更凶了,木鬼随后把包袱放在桌面上,小雪狐灵敏的掀开了包袱的一个小角,露出内里黄灿灿的金子,楉儿的最后一句哭堵在那个,一口气接不上来在那儿直咳嗽,气还没有顺呢,就急着跑过来把金子搂在怀里,还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发现金子是真的就挂着一脸泪珠儿的在那儿傻笑。 药缘儿见楉儿总算是不哭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楉儿的哭声兼职就跟魔音一样,不停的钻入耳朵,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伸了过来,楉儿哭得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说道:”哥哥,你出去的时候身上带了一千二百六十四两零三十二文钱,赶快上交”,药缘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契,说道:”我带回来一个人,然后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春浅香寒外面的地儿,所以只剩下这么多了”。 楉儿抱着一小堆金子倒也是没有那么计较了。药缘儿看得一阵头大,对着莺语与鹂言说道:”晚些会有人送药材过来,让竹蓂带着你们再炼制一些”舒骨沙”,我带着竹菥再炼制点别的,再过七天就要开门做生意了”,鹂言眼中布满了小爱心,对着药缘儿贴心的问道:”鹂言还可以过去帮忙的”。 药缘儿摇摇头说道:”“舒骨沙”不过是外敷,即使药性稍有偏差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但是我这次炼制的”如意散”是要服用的,还是让本就懂得药理的竹菥好一些,记住我说的话,医者本分该是善行为先,图财可以,但是决不能因为一时疏忽而害了命”。 边上站着的几个还沉浸在银子中沾沾自喜的小丫鬟心中一震,略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众人来到”金溢海棠”,炼制”舒骨沙”已然是轻车熟路,药缘儿却还是尽责的在一旁盯着,指正了几个小丫鬟不大不小的两个错误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看着一旁的竹菥把生川穹细细研磨成粉末,药缘儿还指挥着把天麻,槐花子细细研磨,最后药缘儿亲自上前指导竹菥按照一定的分量混合那些粉末,形成带着淡淡粉色与槐花香味的药沫儿,竹菥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就好了吗?似乎挺简单的,莺语与鹂言也做得过来”。 “中药本就是返璞归真最为实在,不过我不想让那几个小丫头觉得制药很是简单”,药缘儿看着青石锤盅里的药粉有些失神,而后看着竹菥继续说道:”她们都没有学医的天赋,不想让她们觉得制药就是简单的把几种药粉混合在一起,若是有一日她们想要离开,起码还留着对于药材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竹菥确实是有一些迷茫了,眸中满是懵懂,若是药缘儿不教几个小丫鬟制药是因为没有天赋,难不成药缘儿还打算有一日让那些小丫鬟离开,但是签了卖身契就是跟着主人一辈子的事情,除非主人家突遭横祸,不得不变卖家奴,或者是家奴犯了错误才会被赶出去。 药缘儿只是淡淡的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们遇到了喜欢的人,或者想要看看这红尘万世而选择离开,自己应该是会答应的。药缘儿这种思想很是奇怪,起码不被竹菥所接受,或者说不会被春浅香寒任何一个人接受,那些卖了身的小丫鬟遇到一个好些的主子,平平安安的过一生算是绝大的福气,若是遇到暴戾的主子也只能默默忍受,所以如今那群小丫头能遇到药缘儿这种不打不骂的主子算是三生有幸,而她们始终也在心里存了一分庆幸。 那些刚刚才定制回来的白瓷瓶,很快被调至好的药粉盛满,竹菥把一瓶瓶的”如意散”用蜜蜡封口,这次不需要再贴纸条来提醒众人,因为订制的白瓷瓶是专门用来装”如意散”,所以瓷瓶烧制的时候已经刻上了”如意散”的字样,虽然多花了一些银子,但是却是省了不少誊写的麻烦。 “这次的”如意散”估计会比”舒骨沙”还要卖得好一些,毕竟看到钱员外有了子嗣就这般高兴”,药缘儿看着最后一批”如意散”被装进了木箱子,对着一旁的竹菥说道。莺语与鹂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脸上笑眯眯的说道:”少爷炼制的药一定会卖得好的”。 “财迷”,药缘儿笑着骂道,春浅香寒顿时笑声一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南姜苮杏 女子能在后院众多莺莺燕燕中安身立命,一是依靠娘家的权势,二是自己的才情与姿色,但以色侍君,色衰则爱驰,远远不及一个孩子来得重要,起码看在家族血脉的份上也能在色衰爱弛后把希望放在孩子身上,不至于毫无念头。 后院阴私数不胜数,能平安养大一个孩子已属不易,那些稍微得宠一些的小妾都会被主母视为眼中钉,但偏偏小妾总想着有一日能生下男丁,与主母一争高下,这时小黑店所出售的”如意散”就成了炙手可热的药散。 开门做生意第一天,莺语刚刚送走了一位前来买”舒骨沙”的小厮打扮的小哥,就看着一位蒙着脸的小丫鬟迎面走来,鹂言皱起了眉头,小心的问道:”这位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太方便?”。 前来买药的小丫鬟左顾右盼跟做贼似的,莺语无语的看着鹂言,自己这间小黑屋就这么丁点儿地方,一眼就看完了,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吗?看着鹂言又送走了一个客人,那个蒙脸小丫鬟终于说道:”我能不能找个隐秘的地方谈?”。 莺语从今儿早上一开门就已经遇到了不少这般的小丫鬟,显然很是熟悉应该如何应对,从箱子里取出一瓶”如意散”说道:”十两银子一瓶,每次清水服用一汤匙,这瓶子药粉大概能用三到四次”,小丫鬟眼前一亮,从自己握得皱巴巴的霞红色小手绢里取出十两银子,小心翼翼的”如意散”放在怀里,还取出一对光泽不错的珍珠耳环,递给莺语说道:”麻烦两位姑娘不要向外人提起我家主子来过的事情”,鹂言略有些无语的收下耳环,这耳环不收她家主子是不会安心的,可是莺语与鹂言根本就不知道小丫鬟的主子是谁,这么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眼看又有人进来了,蒙脸的小丫鬟赶紧低着头走了。药缘儿眼角一撇,发现一个圆滚滚的身子挡着整间药店的门口,起身说道:”钱员外,你的夫人不是有了吗?不好好陪着你尚未出生的孩儿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钱员外说起这事儿就是一把辛酸泪,毫不避讳的跟药缘儿诉起苦来:”神医,你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的夫人怀上才月余,居然瘦了一大圈,孩子太折腾人了,吃什么吐什么,一群大夫站在边上一点法子都没有了”,说着钱员外小心的看了药缘儿一眼,期盼的小眼睛亮澄澄的。 药缘儿有些汗颜,主要是钱员外的眼神太过炙热,无论对面站的是谁都有些经受不住。提笔点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一个药方:”野生酸乌梅文火熬煮,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然后你的夫人若是喜欢酸一些就直接服用,若是喜欢甜一些就加些糖”。 ”就这样?”,钱员外脸上浮现浓重的怀疑,若不是药缘儿是神医的念头根深蒂固,差点就要跳起来把药方扔在药缘儿脸上。药缘儿自然没有错过钱员外眸中的不屑,劝慰道:”有了身孕又不是有病,没事情别吃那么多的药,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但是我的夫人吃不下东西,人都瘦了一圈了”,钱员外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不死心的说道:”神医啊!您别给我省银子,那些人参鹿茸什么的随便开,只要我的儿子能好好的,我不怕花银子”。 ”砰”的一声响,药缘儿狠狠把手排在木桌上,吓得边上买药的小丫鬟抖了抖,鹂言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少爷就那个脾气,不是故意的”。药缘儿霸气的把药方丢钱员外手上,说道:”我只会这个办法,你爱要不要,不要去找那些医术高明的大夫,本少爷才不伺候了”。 钱员外哆哆嗦嗦的收好药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扭捏着往外掏银子,药缘儿大手一挥,说道:”不用银子了,不过有一件小事情想要你帮我打听打听”。钱员外闻言眼前一亮,自己想要报答神医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一定要趁着神医有需要的时候好好表现,免得以后再有事求上门神医不理会。 药缘儿压低声音问道:”可知道”南姜苮杏”?我想要苮杏果,帮我打听打听哪里有”。饶是钱员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药缘儿需要的东西定然不凡,但是听到”南姜苮杏”还是狠狠的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几轮,小心的说道:”神医要”南姜苮杏”做什么?那可是南姜的圣树,普通人胆敢指染那就是诛九族的重罪”。 药缘儿撇撇嘴,说道:”不就是一棵珍贵点儿的树,我又没有一棵苮杏树搬进苑子里,只不过是要几颗苮杏果,你也知道我是大夫,最喜欢这些有特殊药性的天材地宝了”。钱员外一听这话急了,赶紧说道:”神医,您喜欢什么不好,非要这能把命丢了的玩意儿,苮杏果也是珍贵之至,或许只有四国的皇宫才有”。药缘儿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东曜的皇宫也有”,药缘儿在一旁暗暗想到:或许风帝师有办法弄一两颗苮杏果出来。 药缘儿一回到春浅香寒就在自己厢房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终于在一格木质梳妆盒里找出了一枚紫色的玉佩,赶紧让莺语前往风府一趟,希望风帝师能帮忙看看能不能从皇宫弄一两颗苮杏果出来,哪怕半颗也是好的。 药缘儿让莺语悄悄前往帝师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却是没有瞒过身边的文珺,对于”南姜苮杏”文珺也是略有耳闻,站在药缘儿小心地问道:”少爷,”南姜苮杏”可是南姜圣果,典籍记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药用,为何少爷宁愿用风帝师的玉佩也要得到?”。 药缘儿看着波光潋滟的池子里锦鲤游动,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文珺倩影,笑了笑说道:”典籍?文珺也对药材有兴趣?”,明媚的阳光下药缘儿唇红齿白,清爽的笑容落在清池中让文珺为之晃神,羞红了脸低着头说道:”书房书籍不少,文珺得闲时候随手翻了翻,曾在一本《四国野史》上看过”南姜苮杏”的记载,里面还有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 “哦?”,虽然是春浅香寒的藏书,药缘儿却没有看过,十分有兴致的看着池水中倒影的自己,继续听着文珺讲。青丝悄悄拂过药缘儿白皙修长的玉颈,文珺宛如溪流潺潺的声音响起:”典籍上记载了,南姜开国之帝君在未得天下之前曾经遇到一位温婉动人的女子,这位女子娇媚妍丽得宛如初初绽放枝头的杏花,但唯一遗憾的是口不能言。开国帝君得了天下之后册封妻子为皇后,但是时日一久却渐渐被年轻貌美的佳人迷了眼,冷落了患难与共的发妻。”。 “然后了,与”南姜苮杏”有何关联?”,药缘儿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对于情意绵绵这一类的话本并不是很感兴趣,文珺继续说道:”皇后看着一位位佳人进了宫,伤心之下把凤印交给了皇贵妃,而自己不再过问后宫之事。时日一久,后宫众妃嫔只知道掌管后宫的皇贵妃,忘却了还有一位有名无实的皇后,就这样皇后渐渐被大家遗忘,直到二十年后皇上病重即将仙逝,皇后派人送来一颗杏果,竟然救了皇上一命,众人这才想起幽幽深宫中还有一位正宫皇后”。 “后来”,文珺清澈的眸中染上一丝丝向往,带着少妇独有的妩媚风情,轻启朱唇说道:”皇上派人寻皇后,竟发现皇后宫中空空如也,只余下一株参天的杏树,民间传言皇后是天上神女,下凡辅助皇上登基,而后更是用自己的杏果救了皇上一命。此后那棵杏树被封为”南姜苮杏”,被南姜后人悉心照料,但是据说苮杏果并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效”。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可见平时无事翻翻书还是有好处的,本少爷费尽心思让那些个丫鬟多学点东西,一个个跑来喊累,看来以后文珺要多费些心思了”,药缘儿浅笑着说道,而后站起身来往回走,玉扇轻轻扇出满苑清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书颍与书妗 入夜,细碎的霜儿溅在地上朦胧一片,窗外月色正浓,带着秋的寒露弥漫着青草的芬芳,看着苑外在月光下泛着倩白的青石小路,药缘儿有些恍惚,宛如当年也是这般,只不过那时在万丈雪山之上,而如今在东曜帝都,唯一不变的是小雪狐还在,一如当年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少爷,有两个小丫鬟在外面,可要一见?”,木鬼低沉的声音传来,冷得药缘儿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摸了摸冷得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想到本来这天儿就已经够冷了,偏偏木鬼还像是一块万年寒冰一样守在门口,药缘儿表示真的很烦恼! 药缘儿稍微理了理衣襟,披上宽松的外衣,觉得并无不妥才让那两个小丫鬟进来。两个刚刚进门的小丫鬟一见到药缘儿如此随意,俏脸骤然一红,而后进门的木鬼视线下意识的回避,药缘儿眼前三人均是心有灵犀的低着头,看得药缘儿很是糊涂,只能率先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奴婢奴婢有事想请求少爷答应”,看起来稍微大一些的小丫鬟说道,看起来有些不安与踌躇,药缘儿放轻了声音:”有事情就说,本少爷不是一个暴戾的人,即使说错了也不会苛责于你们”,清泉淙淙似的声音让两个小丫鬟沉下心来,说出此行的来意:”少爷,奴婢两人不想再念书,想要像莺语姐姐和鹂言姐姐一般出去小药铺帮忙,今夜特意前来求少爷成全”。 “哦!为什么?”,药缘儿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带着浓浓的不解,随即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不确定的猜测道:”可是因为不喜欢文珺教导你们?”。两个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说道:”不是的,文珺姐姐教得很好,是奴婢自己的想法”。 药缘儿就纳了闷,让自己的小丫鬟读个书怎么就那么艰难?跪在下首的两个小丫鬟瞧见药缘儿脸上浓浓的不悦之色,硬着头皮说道:”奴婢并非是不愿意跟着文珺姐姐念书,只是奴婢在春浅香寒似乎什么也没能帮少爷做,却是每月都白拿少爷给的月俸,所以想要像莺语姐姐和鹂言姐姐一般出去小药铺帮忙”。 药缘儿起身推开雕刻着繁华牡丹的小木窗,皎洁的月光映照在青石地板上,像是清水一般波光粼粼,秋风吹散一室闷热,药缘儿缓缓说道:”你们的念书的资质是众人中最好的,就这样半途而废的跑去小药铺帮忙未免浪费了,今儿文珺才与我说起过,想要在春浅香寒建一个藏书的地方,我的意思是你们不适合出去小药铺帮忙,留在那儿帮着文珺打理那些书籍如何?”。 “是的,少爷”,两个小丫鬟面露喜色,药缘儿瞧见两人欢喜的模样也没有再追究为何两个小丫鬟忽然想要去小黑店帮忙,或许是因为看见莺语和鹂言每次出去帮忙都能赚不少银子回来,心中有了别的想法吧?药缘儿没有让底下两个小丫鬟起来,跪着的人是动也不敢动,虽然药缘儿性情温和,但是管教几个小丫鬟的嬷嬷还是很严厉,把一众小丫鬟管教得服服帖帖,不敢僭越半分。 药缘儿望着空中那轮皎洁的月色,说道:”去了藏书阁好好听文珺的话,那里的书籍都归你们打理,凡是春浅香寒的人都能随意去那里借阅书籍,但是让她们用点心,尽量不要弄坏了”,尽管藏书阁还没有正式收拾出来但是药缘儿已经在教导几个小丫鬟了。 忽然药缘儿想起了什么,说道:”从今以后,你们一个唤作书颍,另一个唤作书妗,文珺每日会在藏书阁内的小书房授课,你们两个也要去,而且要比别人更加用心,不然把那么多古籍给你们管理,本少爷倒是不放心了”。书颍与书妗再三保证往后一定用心,药缘儿这才让两人回去。 “文珺,进来吧!”,药缘儿耳朵微动,灵动的辨别出文珺的脚步声,听到药缘儿深夜传唤,文珺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当看到药缘儿穿着宽松的衣物静坐在窗前,皎洁的月色映照着嫩白如玉的容颜,恬静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文珺似乎窥见了一个秘密,有些慌张的低下头,语带颤抖地问道:”不知道少爷让文珺前来有何事情吩咐?”。 药缘儿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垂下头的文珺也没有在意,说道:”就是白日你说的藏书阁的事情,我想特意空置一间院子来放置藏书,要通风c防潮c充足的阳光”,文珺有些惊讶的问道:”少爷不是说不急吗?怎么现在忽然说要建一个藏书阁?”。 药缘儿说起了两个小丫鬟的事情,说道:”刚刚来了两个小丫鬟,就是你说过的念书还挺有天赋的那两个,我赐名唤作书颍与书妗,以后帮着你在藏书阁做些杂活儿,而且我想每个月抽出一千两银子用于藏书阁,你帮着收集一些书籍,天南地北,人文星海,什么都可以,本少爷还发现那些个小丫鬟很是喜欢话本子,我觉得她们既然喜欢就买一些备着”。 文珺此次是真的惊讶了,不确定的问道:”少爷的意思是让那些小丫鬟也能随意进入藏书阁,但是古籍向来珍贵,万一被粗手粗脚的小丫鬟弄坏了这可怎么好?”,药缘儿端起瓷杯的手一顿,说道:”不要紧,古籍放在那儿若是不翻阅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古籍本就陈旧,翻阅得多了的确会坏,那就让人把古籍誊抄下来,让她们随意查阅的是手抄本,真正的孤本都收起来吧!”。 “我累了,文珺也早些休息”,药缘儿忽然打了一个哈欠,泼墨似的水眸中似乎有什么悄悄融化,看得已为人妇的文珺一震,想不到自己主人作公子哥儿打扮的时候风流俊秀,而识破了女儿身后却是清灵秀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苮杏果 自从莺语与鹂言在小黑屋忙了一天,带回来接近五千两银子后,楉儿终于是消停一些了,鹂言抱着一小匣子首饰前往问道:”少爷,那天小黑店卖出”如意散”的时候,有不少夫人小姐的丫鬟都偷偷塞了一些碎银子或是小首饰给奴婢,希望不要提那日前来我们小黑店买过药的事情,这些首饰也值不少银子,要怎么处理?”。 药缘儿无语的看着慢慢一匣首饰,那些个夫人小姐说是要保密,但是难保这些首饰就会泄露了她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拿出去当铺,药缘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以后这些首饰就一律不收了,要让前来买药的客人养成一种习惯,即使是我们收银子也不会出去乱说,这也是一间药铺最基本的医德”,鹂言像是放下烫手山芋一样把盒子丢下,说道:”那这些首饰就交给少爷处理了,奴婢先出去做活儿了”。 药缘儿看着一匣子精巧的首饰,粗鲁的把首饰全部倒在梳妆台上,玉镯c翡翠珠子,明珠手链c金发赞c水晶坠子颗颗的珍珠落在匣子底,琳琅满目的真是不少呢!若是遇到其他爱美之人,定然会小心收藏起来,但是遇到药缘儿这种眼里除了药草就不识得其他东西的怪人,这些个首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药缘儿取来几个用得破旧的木盒,把首饰上的珍珠一颗颗掏下来,与那些单颗的珍珠收在一起,打算磨成珍珠粉方便入药,然后又把金首饰放在一起,银首饰放在一块,还有几根翡翠簪子和水晶坠子的确不好处理,只能丢在角落里。 一共有两木盒金首饰和三木盒银首饰,药缘儿数过以后让竹菥找了一个信得过的铁匠,把那些有样式的首饰全部给融了,一旁的莺语上前垂着首说道:”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吧!”,药缘儿眼睛都没有抬,淡淡的说道。莺语小声说道:”奴婢觉得这些首饰应该交给金饰店的师傅融才对,为什么会交给铁铺的工匠?他们手艺不够细致,即使把金饰全部融了以后,还不是另外要寻金饰店的师傅再帮忙打造”。 “这你就不懂了!”,药缘儿与小雪狐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莺语,随即语重心长的教育道:”金饰店的师傅眼睛锐利得很,这些个在我们眼里看不出半丝端倪的首饰,说不定到了人家那里就没有半点秘密,所以宁可麻烦一些找个铁匠的师傅融了”。药缘儿忽然想起什么,对着一旁抱着几个木匣子的竹菥说道:”让帮忙的铁匠师傅把金子银子打成一模一样的小蚕豆,每一个大概一两重就好了”,说完还自言自语的补充了一句:”虽然铁匠师傅的活儿不够细致,但是打成蚕豆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不容易把竹菥打发出去干活儿,药缘儿以为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没有料到竹蓂又来了,木鬼看着药缘儿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都有些替刚刚进门的竹蓂担心,此次前来最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不然被琐事烦了一整天的药缘儿很有可能把人直接从窗户丢出去。 “少爷少爷”,竹蓂还没有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瓶子药粉,向着门口一撒,木鬼眼疾手快的用内力把药粉打散,竹蓂稀里糊涂的一只脚踏进了房门,把手里的一个精致锦盒交给了药缘儿,说道:”少爷,这是帝师府刚刚派人送来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让我一定要亲自交给你”。 药缘儿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过去夺下竹蓂手中的锦盒,打开后却觉得一片冰凉,眸中一丝惊异划过,居然是用冰玉制成的盒子保存,还未曾看得清楚内里是何物,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杏香传来,竟使人神清气爽,药缘儿笑得泼墨似的大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儿。 看着药缘儿远去的背影,竹蓂跟着在后面还想要说些什么,发现自己的嗓子越来越嘶哑,最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竹蓂有些惊恐的站在原地,瞪着个大眼睛,木鬼好心好意的上前拍了拍竹蓂的肩膀,解释道:”没事的,失音散,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 竹蓂想要对木鬼说声谢谢,结果半天出不了声,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手舞足蹈,看得木鬼嘴角狠狠的抽搐几下,拍了拍竹蓂的肩膀说道:”你歇着去吧!”,木鬼身形一闪,追着药缘儿去了,留下竹蓂一个人在原地纠结半天,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药缘儿无缘无故给自己下失音散。 药缘儿一进到自己的小药房就在那里嘚瑟,关上门手上不停在小药柜取出一份份药材,嘴上不停的念叨:”雪苮凝脂膏的配方是苮杏果c葳蕤c白茯苓,还有”,药缘儿随手抓出一把木兰皮放到药石盅里,还自言自语的说道:”栀子仁到哪里去了?”。 药缘儿几乎是转着圈圈在小药房里蹦跶,取出晾晒后的桃花瓣c桂心加进药石盅里,等加清水调配好后上文火熬制,熬制的大半个时辰,药缘儿一直不停的在念叨:”雪苮凝脂膏能去除年久的伤痕,而且能嫩白肌肤,使之光润莹白”,药缘儿虽然念叨得并不大声,但是守在门口的木鬼是习武之人,那些个话儿还是一字不落的被木鬼听着了,站在小药房门口嘴角是抽了又抽,想不到这些能使人青春漂亮的东西对于自己主子还是有不少的吸引力的。 调制好的雪苮凝脂膏没有半丝药材的味道,反而带着清淡的杏花香,莹白色的雪苮凝脂膏轻盈似天边云朵,带着一股清灵静静的待在浅白色的瓷瓶里,药缘儿轻轻用指尖挑起一些,带着霏雪一般的冰灵沁人心脾,药缘儿笑了笑,这雪苮凝脂膏算是成了。 用小木签挑起了一些用作研究药效,剩下的全部给文珺送过去,讲明白是自己新调制的一些美颜膏,希望文珺帮着试一试药性,而试验的方式自然是往文珺额头上那条深色的疤痕涂上一些,若是一段时间后能消除疤痕那这雪苮凝脂膏的效果自然就是好的。 把雪苮凝脂膏送去以后,药缘儿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出门瞧见一双幽怨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咽了下去,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夜羽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静悄悄的从本少爷门前飘过,吓谁啊?”。 夜羽一身疲惫从江南回来,没有热烈的迎接就算了,居然还被药缘儿冷讥热讽一番,心里那个气啊!卷起袖子就要跟药缘儿打一架,木鬼一见情形不对,无声的对着夜羽做口型道:”她有药粉”。 夜羽想到离火瓶的威力,顿时泄了气,谁知道药缘儿身上还有多少这些”谋财害命”必备的玩意儿,万一把眼前的小姑奶奶惹不高兴了,一个瓶子扔过来把自己变成一头”烤猪”就惨了。药缘儿在药房忙了半天,出来看见夜羽的挑衅,正想着跟人打一架,疏通疏通筋骨,结果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忽然消失,对面的夜羽忽然乖得跟一只小白兔似的,闹得药缘儿想要动手打架都没能成功。 一向不怎么出声的木鬼岔开话题,说道:”少爷,夜羽把江南的玉竹带回来了,保存的挺好的”,药缘儿一听脸上的笑容绽开得像是一朵春日里的花儿,转身回小药房的暗格里取出一张春浅香寒的图纸,说道:”按照我图纸上所画的地方把玉竹种上,记得千万不要种错了”。 只看了一眼,夜羽就有些惊讶的问道:”这这是阵法?”,药缘儿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闹得夜羽心里直痒痒,跟着药缘儿后面不停的问:”这到底是不是阵法?当今世上只有北幽皇室之人还会阵法,难不成你与北幽皇室有什么牵扯?”。 药缘儿望天装作思考的模样,一手撑着脑袋,无趣的说道:”算是吧!我特意找了一个道士看过的,这是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求他给我画的风水阵,据说住在里面可以财源滚滚,所以也算是阵法吧!”。 夜羽闻言差点一巴掌扇过去,花了一千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一张破风水阵图,自己主子是不是太好骗了,撇撇嘴说道:”只有有你神医在,就算住在茅厕里也是财源滚滚”,药缘儿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掏出怀中的离火瓶,举向夜羽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这个风水阵半点也不能错,要是阻了小爷的财路,也就把你变成一节焦炭”。 看着药缘儿手里泛着红光的瓶子,夜羽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很没有骨气的出去干活儿,木鬼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兄弟逃走的背影,明知道药缘儿不好惹,为什么非要把那小姑奶奶惹毛了才罢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雪苮凝脂膏 一连几天,药缘儿都在研究自己调制出来的雪苮凝脂膏,而夜羽就一个人苦哈哈的把玉竹全部都种上,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夜羽不得不一边种玉竹,一边用轻功飞来飞去,而且还要随时留心药缘儿画的图纸,说实话夜羽觉得自己收了一万点委屈,但是却又不得不按照药缘儿的吩咐干活儿,而在窗边看着夜羽飞檐走壁的药缘儿心里也是一万个不高兴,不就是会轻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美人儿?”,雕刻着繁花的木窗外忽然传来声音,药缘儿很是没有形象的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儿,就这个称呼也就只有夜羽那个家伙喊得出来,幸好夜羽从来都是避开一众小丫鬟悄悄的喊,不然药缘儿非得让夜羽脱一层皮不可。 夜羽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药缘儿看着满脸都是泥巴的夜羽,问道:”玉竹都种好了?没有全部被你折腾死了吧?”。要是夜羽平时药缘儿这么呛话,那肯定是要还嘴的,但是夜羽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应了下来,说道:”种好了,都好了,按照小美人儿的图纸,一棵不少,一寸不差”。说着夜羽急哄哄的继续说道:”小美人儿,我今日前来是问你一件事情,那个文文珺文珺你知道吧?”。 一旁的小雪狐投给夜羽一个白痴的眼神,蓝湛湛的眸中出现拟人化的鄙视,药缘儿撇撇嘴说道:”文珺是我带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药缘儿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敲了敲夜羽的脑袋,问道:”我说你是不是这几天种玉竹都把脑子种傻了,这一天到晚问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问题”。 “不是,你不知道”,夜羽手舞足蹈的往自己脸上划,激动的说道:”那个文珺前些天我见她的时候额头上有一条疤痕,深深的,看起来起码有三年了”,药缘儿瞥了夜羽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夜羽激动了,一巴掌把桌子拍得晃了晃,说道:”这些天我看着她额头的那条疤痕越来越淡了,但是我敢肯定那条疤痕是真的,不是易容上去的”。 木鬼投来疑惑的目光,夜羽不明所以的挠挠头,问道:”我说错了什么吗?这种事情你们居然不觉得很可疑吗?”,木鬼轻轻咳嗽一声,说出了令夜羽心碎的事实:”小姐弄来了南姜苮杏果,所以调制出了雪苮凝脂膏”,夜羽似乎可以听见心碎成一瓣瓣的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不会是把这么珍贵的雪苮凝脂膏给了文珺用吧?”。 药缘儿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夜羽,淡然的说道:”药,自然是谁有需要就给谁用,无需跟我提什么身份不身份c婢女不婢女的,反正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病人,而且我对于身边的人从来都不小气的,就像你,去一回江南带了那么多离火瓶去,都可以把一个池塘炸平了”。 “但是,但是”,夜羽忽然靠近药缘儿,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觉得我也需要一些雪苮凝脂膏,要不小美人儿也给我一些?”,眼看夜羽靠药缘儿这么近,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雪狐不干了,蓬松的尾巴就是一扫,把人像是扫垃圾一样扫到墙角去。 药缘儿走上前睥睨着夜羽,说道:”你要雪苮凝脂膏做什么?难不成想要长一张嫩滑如同女人的脸,出去勾引别人吗?那我就更加不能给你了,不然我春浅香寒的小丫鬟们不就有危险了吗?”,说着药缘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小雪狐说道:”我好像发现有一个人不自量力,小偷都没有做好,居然想转行做采花贼了”。 小雪狐配合的一手捂着肚子,”吱吱呀呀”的笑个不停,尾巴上蓬松的毛抖个不停,木鬼同情的看了自己兄弟一眼,真是活该,没事情招惹那个姑奶奶,偏偏那个小姑奶奶身边还有一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雪狐。一块木匾往夜羽身上飞,药缘儿说道:”你的轻功不是很好吗?种个玉竹还要在春浅香寒上空飞来飞去,那就把这木匾挂到藏书阁的院子去,以后藏书阁就叫做”致远静思”了”。 夜羽差点被气到吐血,自己这么辛苦在飞来飞去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早一些把玉竹全部种上,结果得不到药缘儿一句夸奖就算了,居然还被拉去做苦力,颤抖着的手指着药缘儿说道:”你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你就是见不得我的轻功好”。木鬼扶额,自己有个这么笨的兄弟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明知道药缘儿赤裸裸的妒忌,结果还有说出来。下一秒药缘儿大方的承认道:”我就是妒忌你会轻功,从今天开始你开始教春浅香寒里面的小丫鬟轻功,我也不要求什么,让她们会飞来飞去不掉下来就可以了”。 夜羽一口气喘不上,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药缘儿说得轻松,学武功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那还不是满天下的武林高手,强忍着内伤跑去挂牌匾,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招惹药缘儿和那只可恶的狐狸了。 夜羽悲催的往外走,苦哈哈的去挂牌匾,一回头看见文珺端着一小碟子点心前来,说道:”夜羽公子,少爷让我来给您送些吃的”,夜羽看见文珺额头上越来越浅的伤痕心里堵着一口气,看了一眼盖得严严实实的碟子,扭着头说道:”小爷不饿”。 文珺似乎早有预料,轻声说道:”这道点心的名字唤作”风雪夜归人”,若是夜羽公子不吃,那文珺就拿回去给少爷了”。夜羽一听来了兴致,作为一个风雅出众的文盗,仅仅是这道点心的名字就已经挑起了夜羽的兴趣,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说道:”那就试一试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夜羽掀开点心碟子的一瞬间额头青筋跳了跳,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凭什么给别人的是万金难求的”雪苮凝脂膏”,给自己的就是一碟破包子,而且看这包子的精致程度,还是几个没有肉馅的包子。夜羽气愤的把毫无诚意的包子咬了一大口,结果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文珺站在边上小心的说道:”夜羽公子不用着急的,少爷说了,这包子全是给你一个人的,而且今天晚膳在”玉薏碧羹”,特意为了夜羽公子归来一众人等小聚一次”。 夜羽舌头咬了一下,疼得瞬间说不出话来,等到文珺走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手里的包子看,似乎再盯着一会儿那雪白的包子上就能开出一朵花儿似的。夜羽又咬了一口,发现包子是用酥油炸过的,但是没有丝毫的油腻感,带着特有的清香,入口即溶,化开在舌尖带着丝丝秋的凉意,轻念出声:”风雪夜归人”,说着站在”致远静思”前面傻笑了半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长生宫 月上柳梢头,皎洁的月色为雕刻着繁花的窗柩披上朦胧的纱影,一众小丫鬟聚在”玉薏碧羹”前,看着桌面上林林总总的食物两眼发光,药缘儿指挥着说道:”把炭炉放到空地上,赶紧把火生好,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呢!”。 拿着莺语一旁切成细条的鸡肉前来,问道:”少爷,这鸡肉都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了,但是没有放盐,只用小麦粉稍微滚了滚”,楉儿指了指声那盘子生鸡肉,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问道:”这都是生的要怎么吃嘛!”。 药缘儿用竹签把鸡肉细条串成一串,放在木炭上的铁丝上烤,说道:”等到差不多熟了的时候,再加上自己喜欢的调料,那里有些辣椒,有麻油,还有盐c蜂蜜什么的,你们喜欢吃什么就烤什么,喜欢吃什么味道就自己加调味料”。 几个小丫鬟分明来了兴趣,七手八脚的把猪肉串成一串,还有那些肉丸也被放在炭火上烤,从农家收回来的蘑菇也被切成薄薄的一小片,均匀的放在铁丝网上,直到肉块开始滴油,发出”吱悠吱悠”的声音,还伴随着诱人的香味。药缘儿不知道何时取出一罐子淡黄色的小粉末,轻轻散在烤肉上有着浓郁的香气。 楉儿留着口水说道:”哥哥,你烤的好像特别好吃的样子”,药缘儿拿着刚刚烤好的肉串递给了楉儿,说道:”小心烫,这个还有很多”,就在楉儿身边的鹂言可以清楚的闻到烤肉浓郁的飘香,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一旁的书颍递过手绢,轻声说道:”鹂言姐姐擦擦口水吧!”。”噗”的一声药缘儿实在是没有忍住,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把鹂言羞得满脸通红。 竹菥与竹蓂姗姗来迟,手上还拿着一整只鸡,楉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怎么才来啊!这么大的一只鸡要烤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开始吃了”,药缘儿说道:”鸡都按照我说的话处理好了吗?”,竹蓂点点头,药缘儿取过一旁清洗干净的荷叶,说道:”用荷叶把整只鸡包起来,放到火里烤,不过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吃”。 “那个是什么?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啊?”,楉儿拿着一旁的黄色粉末问道。药缘儿笑得露出亮闪闪的牙齿,正要解释呢,就听见苑外传来一声怒吼:”不是说给我接风洗尘吗?怎么我都还没有来你们就都吃上了”,众人闻言手齐齐一顿,不约而同的觉得额头上一滴豆大的冷汗滑下,药缘儿低声说道:”难怪总觉得少了谁,原来是夜羽还没到啊?”。 药缘儿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让木鬼把人拖进”玉薏碧羹”,给夜羽顺顺气说道:”你别生气啊!我们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吃,只是先准备着”,夜羽眼尖的发现楉儿嘴角的酱料,不依不饶的指着问道:”这是什么?别跟我说是午膳留下的,我可不是白痴”,药缘儿递过一杯果酒,手里还拿着一串刚刚烤好的肉串,说道:”这不是就等着你来喝酒嘛!”,火堆里发出”啪啦”一声响,药缘儿赶紧指挥着夜羽用棍子扒,夜羽一肚子气的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挑出来,还没有打开就闻到一股栗子的香气。 “给我的?”,夜羽有些惊奇的问道,自知理亏的药缘儿忍着痛把自己最喜欢吃的栗子贡献给夜羽,背过身子拿起洗净的苹果独自啃了起来。夜羽伸手取过一旁的一张煎饼,鹂言憋着笑说道:”少爷说了,这个薄煎饼等会儿再吃”,夜羽就是觉得春浅香寒跟自己八字不合,黑着一张脸问道:”我就吃张煎饼你们居然还能有意见,是不是故意针对我,肯定是你家少爷妒忌我长得帅所以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一旁拿着烤串吃得正香的药缘儿手一顿,无妄之灾,绝对是无妄之灾,吃张煎饼也能扯到自己身上去。药缘儿背过身低头浅酌一杯梅子酒,不胜酒力的药缘儿有些昏昏欲睡,夜羽粗鲁的坐在药缘儿身边,问道:”小妞,连煎饼都舍不得给小爷吃,不觉得太小气了吗?”。 药缘儿伸手从灰烬里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扒出来,挑一挑眉示意夜羽打开,勾着夜羽的肩膀说道:”那是专门给你弄的,尝一尝”,夜羽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只荷叶鸡,药缘儿取过与一张煎饼,用小匕首片了一块薄薄的鸡肉卷在里面,团团围着的鸡肉配上胡萝卜切成的小丝和碧色的黄瓜丝,沾上一些甜酱,递给夜羽说道:”尝一尝,江南之行有没有遇上什么小美人儿?”。 夜羽赌气似的狠狠把裹好的烤鸡片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就给那么几两银子,都快要穷得露宿街头了,哪里有银子找什么姑娘啊?”,药缘儿撇撇嘴,因为喝了几杯梅子酒而有些微醺,一脑袋栽在夜羽肩膀上起不了了,小雪狐见了瞬间炸毛了,跳出来指着夜羽”吱吱呀呀”的说了一通,虽然夜羽不知道小雪狐说的是什么,但是从某狐狸指责的动作中看出是对自己抱着药缘儿不满意,夜羽无语的把药缘儿往边上一扔,指着小雪狐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抱着她,重得要死,跟你这只死狐狸一样胖”。 小雪狐抱着药缘儿转过身子,蓬松的尾巴卷着药缘儿的肩膀,还赶走那些想要靠近的蚊子,一伙人在”玉薏碧羹”吃吃喝喝,不胜酒力的一群小丫鬟很快就被梅子酒灌倒了,木鬼与夜羽鄙视一眼,就这么一些酒量,幸好不是出去跑江湖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耳边传来”潇潇”风声,夜羽有些酒晕,木鬼看着满地东倒西歪的小丫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拔刀的一瞬间寒光闪烁,迎面而来的杀气让夜羽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惊醒护住了众人,刚刚想要催动内力,下一秒却是一脑袋栽倒在地。 一群蒙脸黑衣人轻轻落在”玉薏碧羹”处,看着满地东倒西歪的小丫鬟抽了抽嘴,这睡姿实在是太不雅了。黑衣人头领向着手下使一个眼色,从身上摸出一幅画对着药缘儿看了几眼,回过头悄悄点点头,蒙面黑衣人的头领做了一个手势,几人都朝着药缘儿走了过去。 小雪狐正要腾空而起,药缘儿轻轻拍了拍小雪狐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小雪狐立刻乖乖不动,趁着几人把药缘儿扶起来的瞬间小雪狐蓬松的大尾巴卷上药缘儿的肩膀,看起来像是披在肩膀上的白狐裘。 一个黑衣人直接像是扛麻袋一样把药缘儿扛在肩膀上,”咻咻”的风从药缘儿耳边划过,原本醉酒后睡得挺踏实的药缘儿感觉到腰间一阵痛,顿时也不管是不是在半空中飞着,直接想要从黑衣人肩膀下来。黑衣人也没有料到药缘儿忽然动弹,脚下步子一乱差点从屋顶摔了下来,黑衣人头领回头问道:”怎么了?”,随即看到药缘儿似乎已经酒醒,站在屋顶闹腾着。 ”老大,他”,黑衣人一手艰难的抱着像条毛毛虫一样不停扭动的药缘儿,一边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酒醉的药缘儿一手推下了屋顶,摔在大街地面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黑衣人头领见状眸光一闪,想要出手打晕药缘儿继续赶路,却不料药缘儿看见黑衣人摔到地上以后,自己先被吓了一跳,继而以极快的速度上前搂着黑衣人头领的脖子,然后脚尖轻点整个人窝在黑衣人怀里,有些惊恐的说道:”我们赶快走,你刚刚把人推下去了”。 一群黑衣人无语的看着醉酒的药缘儿,只觉得天空有一群比自己衣服还黑的乌鸦飞过,发出”呀呀呀”的无奈的声音,明明是自己把人推下去的,居然还想要赖在别人身上,当大家都是瞎子吗?黑衣人头领看着搂着自己脖子不肯放手的药缘儿,额头青筋挑了挑,沉着声音说道:”我们赶快走,免得被人发现了”,那个被药缘儿失手推下屋顶的黑衣人只能自认倒霉,飞上屋顶继续走。 不知道冷风吹了多久,黑衣人终于落在地面上,随即一群黑衣人感觉到自己腿脚一软,集体跪在了地上,浑身软弱无力。药缘儿就在即将要摔倒地上的那一瞬间,机灵的转了一个身,压在一群黑衣人上面,有了一群软绵绵的黑衣人垫着,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 ”你居然下毒”,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的黑衣人头领恶狠狠的说出这句话,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连舌头都开始发麻。药缘儿一骨碌爬起来,从自己衣服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不好意思,我的药粉不记得盖瓶盖了,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吧?”。 倒在地上只剩下眼睛能动的一群黑衣人差点气到内伤吐血,药缘儿靠近小瓷瓶闻了闻,说道:”没事的,只不过是一些”麻沸散”,起来走一走就好了”,药缘儿看着一群人东倒西歪的栽在那儿有些犯难,忽然动手把他们的裤腰带取下来,一群黑衣人觉得自己收到了莫大的冒犯与羞辱,若是能动想必已经拔剑自刎了。 黑色的腰带捆着每个黑衣人的双手,一个接一个的由药缘儿带着往前走,药缘儿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喝醉了,居然在春浅香寒都不认得路,只能回去虚心请教:”你们,知不知道往哪里走?我送你们回家”。黑衣人终于发现药缘儿醉得不轻,小心的指挥着药缘儿往一条小路上走,醉酒后的药缘儿连路都走不稳,时常往这边倒,一会儿又往那边跌,但是总是可以很凑巧的撞到一个个温暖的肉垫子,所以一次都没有摔在地上,倒是那些被下药后浑身无力的黑衣人一路上被撞翻了不少。 一群黑衣人时常被药缘儿撞翻在地,身上黑衣沾了一块块尘灰,反倒是药缘儿一身白衣丝毫无损,不知道走了多久,药缘儿终于不耐烦了,走上前去一脚踹向了黑衣人头领的屁股,问道:“到底到了没有?你们家还有多远?”。 本就没有裤腰带的黑衣人走了许久已经有些衣衫不整,被药缘儿这么踹一脚,脸朝下的摔在地上,后面跟着的黑衣人看着自己头领许久不起来,有些狐疑的打量着,黑衣人头领干脆闭着眼睛装晕倒,实在是没有脸说自己的裤子被药缘儿踹松了。 药缘儿抬头一看,在黑夜中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回头说道:“原来你们住的地方叫做“长生宫”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思雨帝妃 药缘儿酒醉还没有醒,在长生宫前遛狗一样的扯着一众黑衣人溜达,嘴上不住地说道:“我的“麻沸散”不记得盖了,你们要多动弹一下才可以好得快,我是神医,听我的准没错”,后来才出现的九帝子狠狠抽搐着嘴角,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了?看着地上蹲着的一个个蜷成一团的暗卫,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活像是受辱的小媳妇儿。 因为暗卫不好意思在自己主子面前露出衣衫不整的模样,只能是蹲在地上抱成团儿,药缘儿毫不客气的上前拍了拍暗卫头领的脑袋,说道:“你不要不开心啦!就是不小心中了我的“麻沸散”,很快就会好的”,药缘儿忽然扯着其中一个暗卫的头发满院子溜达,说道:“我给你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你就不要计较我不小心忘记盖“麻沸散”瓶盖的事情了”。 被药缘儿扯着头发的倒霉暗卫,浑身没力只能任由药缘儿拖着走,疼得小暗卫龇牙咧嘴的,还要一手护着自己的衣服,免得在自家主子面前露出丑态,虽然小暗卫自己心里也清楚,已经很狼狈了。 本着说话算话的原则,药缘儿果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玩的瓶子,泛着红光的瓶子往地上一扔,卷起一阵烟尘,暗卫首领目瞪口呆的看着在自己脚下炸开的瓶子,额头上留下一滴豆大的冷汗,自己这么残忍粗暴的把神医掳走,看来真的是遭报应了,真的无法想象刚刚那个瓶子再偏移些,说不定一群暗卫都变成渣渣了。 麻沸散的效力已经过去,一群暗卫徐徐站起,那个小暗卫甚至毫不掩饰的说道:“这次真的要跪谢神医不杀之恩”,暗卫首领单手扶额,本来今日的任务就已经够丢暗卫的脸了,能不能不要再自己给自己补刀,稍微给自己留点尊严可以吗? 九帝子看着眼前醉醺醺的药缘儿,冰冷的话语似乎要将长生宫冻成冰渣渣,对着一众暗卫说道:“把人带下去醒酒”。一袭清辉色胧衣飘然鱼跃,女子身着青色尼姑修行之裳不装半饰,不着半丝粉黛却清秀动人,眉如远山峨黛不描而墨,眸如夜中星辰不火而明,唇如春日丽花不点而赤,如玉脸上带着一丝憔悴,越发的让人楚楚可伶。 女子一出现,九帝子恭敬的问道:“母妃怎么出来了?今日风大,回屋陪婳儿吧!”。女子心思明显不在这儿,指着药缘儿问道:“小九,那位就是能调制出雪苮凝脂膏的神医吗?”。九帝子点点头,女子不受控制的往药缘儿的方向走去,暗卫齐齐行礼:“微臣见过思雨帝妃”,药缘儿眼睛一眯,若有所思的模样。 宛如琴音般绕梁三日的声音传来:“神医,妾身思雨,烦请”。名换做的思雨的帝妃话还没有说完,药缘儿凑近思雨帝妃,闻到身上一阵极其清幽的“安宁香”,九帝子正要把冒犯自己母妃的药缘儿丢出去,却瞧见思雨帝妃朝着自己摆摆手,示意不要紧。药缘儿小声问道:“帝妃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夜不能寐的滋味可是一点也不好受啊!”,思雨帝妃激动地抓着九帝子的手,说道:“小九,你听到了吗?神医说得全都对,本宫确实是夜不能寐”。 因激动思雨帝妃白皙如玉的双颊染上一抹绯红,像是清晨白云染上红霞的颜色,本就十分崇尚美丽的药缘儿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在思雨帝妃的脸颊“啵”了一口,思雨帝妃愣在了原地,九帝子也愣在了原地,一众暗卫也愣在了原地,长生宫里似乎一切都静止了,眼前仅有几片萧瑟的秋叶飘过,落下满地寂静。 “岂有此理”,九帝子眼看药缘儿竟敢在自己面前轻薄母妃,气得一手提着药缘儿的衣领狠狠的往外砸,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要把药缘儿的骨头都嚼碎了。还在醉酒的药缘儿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上一秒还在欣赏着思雨帝妃的美貌,下一秒就变成一只小鸟在天空飞,还伸出双手模仿小鸟的翅膀在天空中扇啊扇。 “啊!”,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长生宫天际,九帝子惊恐的看着向来温婉端庄的母妃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而思雨帝妃指着一群暗卫说道:“赶快把神医救下来”。思雨帝妃好歹也是九帝子的生母,暗卫齐齐向着药缘儿飞去,在人即将落地的时候贴心的为药缘儿做了一回肉垫子。 一群暗卫摔得东倒西歪,思雨帝妃却是毫不在意,赶紧走上前去查看药缘儿的情况,甚至不顾身份亲自伸手把药缘儿扶起来,药缘儿还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上一秒自己还是小鸟在天空飞,为什么下一秒就落地了,但是美人相扶药缘儿自然不会拒绝,伸手拉着思雨帝妃的手不肯放。 “美人儿,这儿有好东西玩哦!”,药缘儿脑袋依靠在思雨帝妃的肩膀上,九帝子见状又要发飙,药缘儿却是用众人意想不到的速度离开了思雨帝妃,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离火瓶,“砰”的一声扔向了远方,思雨帝妃被药缘儿拉着跑,惊恐的看着药缘儿在怀里掏出一个个瓶子往外扔,长生宫里火光四射。 药缘儿玩得开心,嘴上居然还哼起小调:“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词儿倒是填得不错,毕竟李白的文采千古以来众人有目共睹,但是这唱功实在是太烂了,一群暗卫在风中凌乱,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武功全部都白练了,最是杀人于无形的居然是药缘儿的歌声。 “呃”,药缘儿忽然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思雨帝妃,问道:“接下来是什么,我好像忘记”。九帝子无语望天,自己唱歌不记得歌词了,这事儿到底要怪谁? 宛如琴音般悦耳的声音传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对的,对的”,药缘儿频频点头,又摸出一个离火瓶不偏不倚的扔向出声的男子,说道:“就是这句诗,我要给你一个惊天动地的奖励”,男子眸孔一缩,赶快闪身,速度之快就连旁边披着层层黑纱的女子也毫发无损。火光一现,黑纱女子清纯的眸中闪过惊恐,大声尖叫:“火,有火,火要烧了我,婳儿要被烧死了,帝父c母妃c九哥哥你们快来救婳儿”。 “婳儿”,九帝子飞身而起,捂住了婳儿的眼睛。醉酒的药缘儿掏出最后一个离火瓶扔向了婳儿,大声喊道:“吵死了,居然吵着本少爷睡觉,看我离火瓶的厉害”,九帝子看着离火瓶在眼前的不远处炸开,婳儿受了刺激一下子晕过去了,药缘儿再一次被九帝子扔飞,这次思雨帝妃没有再阻止,倒是那些个暗卫十分好心的接住了药缘儿,仔细一看,药缘儿已经因为醉酒而睡着了,暗卫头领的嘴角是忍不住抽了又抽,这个神医把长生宫闹得天翻地覆,结果自己睡得安稳,普天之下可能仅此一人了吧? 那位叫做婳儿的小姑娘被安置在华贵的闺房,而药缘儿也在厢房睡得香甜,小雪狐乖巧的窝在药缘儿心口处,一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若无其事的入眠,就像是睡在春浅香寒一般。 思雨帝妃一直守在婳儿床前,听着婳儿梦中一声声绝望而无助的呼喊:“母妃,救我,帝父,救婳儿,九哥哥,别走婳儿还在里面”,豆大的汗滴从婳儿额头冒出,沾湿了思雨帝妃手中丝娟,看着婳儿受尽折磨,思雨帝妃泪如雨下,颗颗晶莹剔透含尽心碎。 九帝子看着母妃哭得这般伤心,自责的说道:“母妃,是小九不好,不该如此鲁莽的,惊吓了婳儿”。思雨帝妃虽然伤心,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拍了拍儿子的手说道:“不关你的事,也都是一番好意,若是真的能让婳儿容貌恢复如初,哪怕只是稍微能出去见人,母妃也就心安了”。 “母妃放心”,九帝子做出保证,说道:“等芙蓉神医醒来我就让他配药,定然想尽办法让婳儿好起来”,思雨帝妃微微叹息,看向呓语不断的婳儿带着丝丝怜爱,说道:“愿天垂怜,别让婳儿再受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醉酒梦醒 药缘儿倒在长生宫宿醉未醒,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不对劲儿,身下不是熟悉的被褥,鼻翼也闻不见丝毫药材味,还有木鬼c夜羽c莺语c文珺等人通通不见了,幸好还有可爱的小雪狐,刚刚醒来的药缘儿有些头疼,无声的朝着小雪狐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见到我被人带走了你怎么不阻止啊?”。 小雪狐毛茸茸的脑袋上冒出一个个加黑加粗的问号,蓝湛湛的狐眸盯着药缘儿说道:“我昨儿都想要动手了,结果你拍我脑袋来着,让我别动手”,药缘儿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小雪狐,再三确认做那种傻事儿的真的是自己吗?直到小雪狐再三点头,药缘儿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小雪狐一五一十的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药缘儿火炸长生宫的过程可是被小雪狐描述得历历在目,药缘儿扶额,看来自己的酒品真的很不怎么样,居然喝醉酒祸害了一群人药缘儿脑海中闪过:“长生宫c思雨帝妃c黑衣暗卫c九帝子c婳儿”,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药缘儿脑海中拼凑,昨夜醉酒后的情形慢慢回想起来。 药缘儿走出厢房,若无其事的吩咐小宫女拿来清水洗漱,一丝不苟的做完所有事情才慢吞吞的去找婳儿,有着小雪狐灵敏的鼻子,药缘儿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来到婳儿的闺房。 药缘儿手摇着玉扇,衣祙飘飘,迎风而来,思雨帝妃见了上前几步,却看见自己女儿像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狗拉着自己的衣袖,丝毫不肯松手,思雨帝妃心疼的把婳儿拥在怀里,发现自从药缘儿进来以后,婳儿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一直在床上瑟瑟发抖。 药缘儿只是随意一拜,脸上绽开笑容,问道:“不知道九帝子费尽心思把我绑来,所谓何事啊?”,一旁的男子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实际上也是无话可说,九帝子虽然是让人绑了药缘儿,但是因为有事相求,长生宫的人一直是客客气气的,还来了宫女伺候,但是药缘儿非要计较被人绑来的事情,九帝子也只好认了。 九帝子狭长的桃花眸一眯,含着无限风情,药缘儿忍不住心神一震,露出花痴一样的神色,小雪狐在耳边“吱吱呀呀”的唤了几声,药缘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句:妖孽。 九帝子看着所缩在床脚哆哆嗦嗦的妹妹,大手一挥,说道:“听闻芙蓉神医能配置出雪苮凝脂膏,只要你为我妹妹恢复容貌,无论什么条件本帝子都答应你”,药缘儿面露讥讽,大大咧咧的在九帝子面前落座,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边玩弄手中的白玉瓷掐金丝梅韵茶杯,边说道:“无缘无故把本少爷抓来已然犯了禁忌,居然还想要本少爷帮你妹妹治病,凭什么?”。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九帝子身上迸出,药缘儿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九帝子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而药缘儿就宛如寒冬的白雪,任由利刃如何锋利却始终无法伤之分毫。思雨帝妃轻轻扯了扯九帝子的衣袖,说道:“小九,不可对神医无礼”。 九帝子锐利的目光看着药缘儿,嘴角勾起奇异的笑容,问道:“芙蓉神医若是不能救我的妹妹,那就让春浅香寒里的所有人为之陪葬吧”。此次药缘儿脸上毫不掩饰的讽刺几乎逼疯了九帝子,只听见药缘儿淡然如流水的声音传来:“想来九帝子早已经查过我的过往了吧?春浅香寒里面不过是一些丫鬟小厮,就是最为亲近的妹妹楉儿也不过是在大街上捡来的,你认为我会在意吗?”。 倒是旁边的男子说道:“神医这般说不过是想要我们的人不为难她们而已,若是神医真的没有半点在乎,就不会特意如此说了”,药缘儿审视着眼前的男子,天青色的外衣掩盖着沙白色的里衬,腰间镶嵌羊脂玉的腰封,泼墨似的青丝用姬蓝色发束固定,果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你们就试一试好了”,药缘儿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这样一来男子反倒是没了脾气,不知该拿药缘儿如何是好,一旁九帝子气昏了头说道:“既然芙蓉神医救不了,那就别怪本帝子不客气了”,药缘儿淡然一笑,厢房如同火舌漫延,瞬间炙热不可忍耐,说道:“本少爷不是救不了,只是心情不好不想救而已,不过你们若是动了我春浅香寒的人,就是丝毫面子都不给本少爷,那就别怪本少爷对着那位叫做婳儿姑娘的病情道一句“无能为力”了”。 思雨帝妃算是看明白了,药缘儿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放下身段亲自上前说道:“小九出言冒犯神医,我这做母妃的代他道歉,麻烦芙蓉神医大人有大量,替本宫治治我的可伶的小女儿”。药缘儿就是看不得别人可怜兮兮的求自己,更何况还是一位大美人儿,不过三两句话药缘儿就心软了,别扭的拧开头。 “两年前,我可伶的婳儿还只有四岁”,说起往事思雨帝妃眸中含泪,稍一说话就“扑棱扑棱”的往下掉那些个晶莹剔透的泪花儿,哽咽着继续说道:“那时本帝妃所居之处无缘无故起了大火,婳儿被困在卧室之中,我们母子俩差些命丧黄泉,幸好小九带着暗卫及时赶到,但是婳儿却受了伤,也有不少帝医看过,均对婳儿的伤束手无策”。思雨帝妃小声的哄着婳儿把黑纱脱了,好让药缘儿细细诊治,但是婳儿明眸闪过极度的惊恐,恐惧c惊怕c绝望与无奈相互交错着,充满了那双本该是天真无邪的童眸,纤弱的双手更是死死的抓着身上披着的黑纱,不愿褪下。 看见女儿接近癫狂的模样,思雨帝妃泪如雨下,九帝子那双桃花眸中闪过怜爱c不忍与自责,看向药缘儿问道:“芙蓉神医可是有法子?婳儿她自从出事以后一直是这个模样,婳儿还小,本帝子实在不忍心小妹就顶着这副容貌过一辈子”。 药缘儿鄙视九帝子一眼,却是看向一旁青色衣服的男子,问道:“这位大夫不会也只是以为只要恢复婳儿的容貌就可以了吧?”,思雨帝妃惊讶之余脱口而出:“芙蓉神医怎么知道小隐是大夫”,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他的身上有与我相似的草药香”。 青衣男子上前一步,脸上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虽不如九帝子锋芒逼人,却是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独自站在一处,便是一道沁人心神的风景,药缘儿耳边响起动听如琴音的话语:“在下古嶾,来自隐世家族古族,今日得见传闻中的芙蓉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如沐春风的笑容伴着清浅宛如风铃悦耳的笑音,古嶾的声音不同于药缘儿的稚嫩,还带着男子嗓音特有的磁性,棱角分明的俊脸在阳光下更显得完美无瑕,羊脂玉般温润的话语彰显着好脾气,每一个人见到古嶾,都会因为俊朗温和的外表而产生好感,而古嶾话语间的谦逊与有礼,是一个根本就令人讨厌不起来的人,但是药缘儿似乎是个例外。 古嶾惊为天人的俊朗落在年仅十三岁的药缘儿眼中就只剩下嫉妒,而温润如玉的性格比起俊俏的外表更是让药缘儿深痛恶觉,因为药缘儿的性格实在是不怎么好,跟温润如玉的古嶾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所以下一秒药缘儿就开始故意找茬了,对着古嶾说道:“别一口一个芙蓉神医称呼本少爷,还说什么本少爷是名不虚传,骗鬼的吧?”。 古嶾并未将药缘儿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像哄着自己弟弟一般说道:“若是小神医看古嶾不顺眼,无论古嶾说什么c做什么都逃不过一个“错”字。不过下一次古嶾改就是了”。“你”,药缘儿还要挑刺的话儿直接哽在喉咙说不出来,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古嶾,小声嘀咕道:“下一次再找你算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婳儿之事 “这世上没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药缘儿淡淡的说道,思雨帝妃听闻这若有所指的话语忍不住心间一喜,脸上笑意绽放把这瑟瑟秋季化成阳春三月,药缘儿一手端着清茶继续说道:“不过本少爷治病是有规矩的,治不好病是不收诊金的,但是婳儿小帝姬金枝玉叶的,而这病也是十分棘手,怕是婳儿小帝姬还没有治好病,本少爷就要穷得喝西北风了”。 思雨帝妃闻言又是一喜,就怕药缘儿不肯出手医治,现下药缘儿竟然愿意提条件,思雨帝妃怎么能不欢喜,当即说道:“芙蓉神医说笑了,只好您能治好本帝妃的婳儿,一百万两银子,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随便说,只要神医说得出,本帝妃定然弄来”,药缘儿脸上闪过喜色,对于一个医痴来说,世间万物都没有珍稀药材来得有吸引力,思雨帝妃这个条件可谓是开到了药缘儿的心坎上。 “还有”,药缘儿拿起桌子上的小核桃一颗一颗摆弄,看似无聊的说道:“本少爷从来不出诊,若是想让我帮忙治病,得让婳儿住到春浅香寒,而且那些个儿闲杂人等就不要出现了”,九帝子还没有说话,思雨帝妃猛地站起来,脸上血色尽数褪去,说道:“不行,婳儿一个未出阁的帝姬,怎么能随意住到神医处,这不合规矩”。 药缘儿无视思雨帝妃的着急,趴在桌上继续数小核桃,应了一句:“按照规矩,婳儿帝姬生病了应该由帝医诊治,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个山村野大夫了?若是什么都按照规矩来,那本少爷现在就可以回春浅香寒睡大觉了”。 “这这”,思雨帝妃面露难色,药缘儿此时却是冷冷的补充一句:“本少爷可没时间在这儿耽搁,思雨帝妃看来要快些做决定了”。生硬的语气刺激了九帝子,大喝一声:“竟敢对我母妃无礼,信不信本帝子砍了你的脑袋”。药缘儿轻蔑的扫了九帝子一眼,说道:“你是想要让婳儿小帝姬一辈子生活在黑纱中,一辈子活在噩梦与恐惧中,感受不到半丝光明与欢乐的死去吗?”。 “啊啊!别说了”,思雨帝妃忽然站起来,脸上带着面临崩溃的表情,秀媚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婳儿可以出帝宫,但是本帝妃也要一起去,婳儿在哪里,本帝妃就在哪儿”。九帝子急切的道:“母妃,请三思”,思雨帝妃摆摆手,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只要能治好婳儿,母妃什么都不在乎”,此时的思雨帝妃不是尊贵如天的帝妃,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母亲,恨不得替自己孩子承担一切苦难的母亲而已。 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子迷药,对着思雨帝妃耳语一番,在九帝子疑惑的目光下对着思雨帝妃点点头,得到药缘儿示意与肯定的思雨帝妃,把手中的旋紫色的粉末洒向婳儿,下一秒就看见婳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思雨帝妃伸手接过女儿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甚至不让九帝子触碰。药缘儿自动自觉的爬上古嶾的背,对着后面的九帝子说道:“我们回春浅香寒,麻烦九帝子静悄悄的把你尊贵的母妃连带着婳儿小帝姬一起送过来”。 药缘儿往古嶾身上趴,古嶾出于不跟药缘儿这个小丫头计较的原则没有拒绝,少女独特的芳香隐隐约约传来,古嶾感受着药缘儿柔软的身子,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药缘儿伸手调皮的摸了摸古嶾羞红了的耳朵,靠近笑着说道:“你怎么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对本少爷有什么羞羞哒的想法?”。 药缘儿调皮逗弄的话让古嶾感到越发的不好意思,轻声说道:“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贪玩,那可是九帝子与思雨帝妃,小心出事儿了”。药缘儿撇撇嘴,对于古嶾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在古嶾脸上“啵”了一下,说道:“你不会忍心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被坏人害死的,是吗?”。 九帝子用轻功带着思雨帝妃与婳儿小帝姬一起往春浅香寒去,还不时的看着药缘儿与古嶾耳厮鬓磨的模样,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恼火,轻功运到了极致,几个起落就飞出了数个院子,古嶾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跟着,药缘儿暗暗撇嘴,在古嶾耳边说道:“我们也快一些,九帝子欺负我们”,古嶾无所谓的笑了笑,回答道:“争强好胜的小丫头,当真是令人头疼”。 药缘儿到了春浅香寒的时候一行人都在门口,九帝子桃花双眸一眯,居然有人有本事在自己眼皮子传消息出去,长生宫的暗卫当真是要重新狠狠的训练一翻了。知道药缘儿失踪一个晚上,吓坏了莺语c鹂言这些小丫鬟,倒是楉儿年纪尚小,吸入了迷烟还没能醒过来,木鬼上前几步,药缘儿悄悄使了一个眼色,夜羽心领神会的把九帝子与古嶾关在了门外。 一进门思雨帝妃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婳儿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药缘儿停下脚步说道:“春浅香寒有一个院子名唤作“仙媱初静”,环境幽美宁静,最适合养病,把婳儿送到那里去,我自由安排”,药缘儿从苑中的小丫鬟中选了两个性子活泼些的,起名唤作绿霎c绿意,而后又挑选了两个性子沉稳些的小丫鬟,赐名为碧榳c碧栩,一并送去”仙媱初静”伺候两个帝宫出来的女子。 药缘儿仔细回想了思雨帝妃说的话,在厨房中洗净了手,夜羽站在一旁问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药缘儿轻轻扫了夜羽一眼,发现眼前之人眼眶下透着两团隐隐约约的乌黑,心下感动之余问道:“我不是让小雪狐回来报信儿了?长生宫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给我几个鸡蛋”,药缘儿对着夜羽吩咐道,还没问出什么事情的夜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药缘儿指使着干活儿,听着药缘儿的吩咐把鸡蛋黄去掉,剩下的鸡蛋白加白糖后顺着一个方向搅动,不一会儿鸡蛋白就变成棉花般洁白柔软的泡沫儿。药缘儿手上的锅已经烧开了香醇的花生油,看着夜羽手中的鸡蛋白差不多好了,用竹筷子搅了一团,放到了滚烫的油锅里,“吱啦吱啦”的响声不断入耳,夜羽惊奇的望着锅里的鸡蛋白变成一个滚雪似的球团,说道:“这就是我那天吃的包子”。 药缘儿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个,觉得味道还不错,才抽空白了夜羽一眼,说道:“什么包子?文珺没有告诉你这个点心叫做“风雪夜归人”吗?”。夜羽伸手又拿了两个,尝了尝说道:“好像没有昨晚上的好吃,是不是偷工减料了?”,药缘儿对着夜羽的屁股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说道:“你那天晚上吃的“风雪夜归人”可是彩锦鸡的鸡蛋做的,能跟这些个鸡蛋比吗?”,夜羽偷吃的手顿了顿,药缘儿送了夜羽一个白眼,拿着一碟子点心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婳儿的黑纱 药缘儿掐着时间去的”仙媱初静”,小径上遇到了暮凝,可伶兮兮的小眼睛盯着药缘儿手中的那一碟子“风雪夜归人”,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药缘儿为难的看着碟子里只剩下五个的小点心,有些踌躇应不应该给暮凝一个,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伴着清脆的银铃响,楉儿欢快地跑过来抱起了暮凝,似乎这才看见药缘儿,露出甜甜的笑容,打招呼道:“哥哥,你回来了”。 看着被抱在楉儿怀里挣扎不开的暮凝,药缘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自己手里的这碟“风雪夜归人”算是保住了,上前摸了摸楉儿头上梳着的两个小包随意问道:“就知道每日跟暮凝玩儿”。药缘儿说这话楉儿可是不同意了,嘟起可爱的小嘴吧反驳道:“哥哥,楉儿才没有每天只顾着跟暮凝玩儿了,楉儿最近特别用心的跟着文珺姨念书,而且竹蓂哥哥还夸奖楉儿进步飞快,已经识得不少字了”。 看着楉儿气鼓鼓的模样药缘儿勾唇一笑,手里端着碟子继续往前走,说道:“每日都关在屋子里念书也是不行的,若是读成了一个书呆子,男子还说可以去考科举博前程,你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不会真的要哥哥养你一辈子吧?”,药缘儿继续往前走,心中却是想到:“即使养你一辈子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楉儿抱着暮凝跟在后头,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哥哥小看人,楉儿才没有变成书呆子呢!平日里楉儿还帮着书颍与书妗整理“致远静思”,就前几日,楉儿还把书搬到院子里晾晒,而且楉儿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着文珺姨好好念书,因为楉儿发现家里的账目越来越琐碎,若是不记下来,楉儿怕以后被人骗”。 药缘儿闻言嘴角一抽,果然是财迷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除了与银子有关的事情,楉儿就没对什么上过心,药缘儿继续往前走,偏着头看着楉儿瘦小的身子说道:“夜羽哥哥和木鬼叔叔已经在教导你们一些粗浅的武功了,记得用心学,不求你有一天能帮到人,但求不要连累人,有自保的能力,即使真的学不会,能强身健体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药缘儿走了一路,就喋喋不休了一路,楉儿瞧见终于到了自己院子的分叉口,抱着暮凝抬起头甜甜地说道:“哥哥还有事情吗?楉儿想要回自己的院子了”,药缘儿被人这么一提醒,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楉儿吩咐道:“把这个给竹菥哥哥”。楉儿盯着写满字迹的纸看了看,念出声来:“柴胡c甘草c紫姜c防风c苍耳子c辛夷c柴苏叶”,药缘儿眼睛一瞪,斥责道:“不懂就不要胡说,那是紫苏叶,医药之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只一点便可取人性命”。 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楉儿说道:“把这个也交给竹菥,防风伤寒丸的炼制方法也在纸条上了,让竹菥自己照着方法炼制,炼好后给我看一看,等我答应了才能拿出去小黑店卖”。被药缘儿训斥一顿的楉儿格外乖巧,拿着瓷瓶和药方一溜烟儿的跑了,药缘儿转身时泼墨似的双眸一眯,看来楉儿的轻功学的还不错啊! 药缘儿刚刚走近”仙媱初静”,就瞧见绿霎与绿意一同站在苑子门边窃窃私语,见了药缘儿走近,两个小丫鬟赶紧行礼:“奴婢见过少爷”,药缘儿眉头轻皱,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碧榳和碧栩呢?”。被问到的两个小丫鬟脸色一白,有些结巴的说道:“碧榳姐姐和碧栩姐姐在苑内伺候”。 药缘儿稍微一想,就道:“你们可是瞧见婳儿的真容了?”,绿霎脸上划过恐惧,绿意身子一抖,有些害怕的回想起婳儿的模样,即使是艳阳高照依旧觉得背后生凉。纤细却含着力量的手抚上绿意玉颈,尖锐的手指甲轻轻划过绿意颈间的脆弱处,让绿意瞬间感觉到直需药缘儿稍微用力,自己的性命就会断送,吓得腿脚一软,跪倒在地求饶道:“少爷饶命,绿意再也不敢了,只是初初见到婳儿姑娘的真容有些受惊,绿意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夫人不喜欢绿意,真的不关绿意的事,求少爷明查”。 看着两个拜倒在自己脚下的小丫鬟,额头磕出了一片青紫,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道:“没有人想要拥有一些可怕的过去,婳儿今年只有六岁,可知你们一时的恐惧会带给婳儿多大的伤害,若是毫无怜悯之心,春浅香寒就再无你们容身之处,这是初犯,本少爷原谅你们,若是还有下次,你们就离开吧!”。 药缘儿入门只看见思雨帝妃与缩在床角落的婳儿,本该在一旁伺候的碧榳和碧栩却是不见影踪。药缘儿环顾四周,把手中的点心递给思雨帝妃才问道:“可是那几个小丫鬟惹了帝妃?小丫鬟年纪尚浅,有些不懂事儿,本少爷替她们向帝妃道歉,希望帝妃与婳儿小帝姬不要与她们计较”,思雨帝妃刚刚被激起的心头怒火逐渐消散,看了看手上点心问道:“这是什么点心,似乎以前没有见过”,药缘儿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这点心名字唤作“风雪夜归人”,柔软香甜又带着几分酥脆,婳儿小帝姬应该会喜欢的”。 思雨帝妃没有立即让婳儿品尝,而是用指尖挑了一些放进嘴巴里,药缘儿微微勾起的唇示意着愉悦,不过是帝宫的嫔妃,连试食都是那么的婉转妩媚。下一刻就瞧见思雨帝妃抬起头,说道:“芙蓉神医有心了,这般精致的点心怕是连帝厨都比不上”。 药缘儿接过思雨帝妃检查过的小点心,往前走去,婳儿却是不断的往后退,脸上一如往昔是那惊恐的表情,双手的指甲狠狠嵌入了灰白色的墙壁,甚至可以看到因为太过用力而出现的血痕,思雨帝妃想要上前阻止,药缘儿摆摆手阻止了思雨帝妃的脚步,缓缓蹲下身,比坐在床上的婳儿还要低,就这样端着点心的碟子一动也不动,目光移开,似乎只是静静的端着盘子别无他意。 药缘儿始终蹲在床前,不进也不退,思雨帝妃就站在床前注视着自己的女儿,房内只听得见婳儿因为惊恐而略微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婳儿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黑纱中露出的一双小眼睛盯着药缘儿手中的碟子,却是始终没有动手去取。 药缘儿把碟子轻轻放在床边,忽然有了动作的药缘儿把婳儿吓了一跳,黑纱笼罩下瘦小的身躯已然是瑟瑟发抖,双眸泪眼婆娑,药缘儿带着思雨帝妃转身离开,在关上门许久后,才听见房间内传来“细细碎碎”的吞咽声。 “婳儿一直都这样吗?”,药缘儿走出”仙媱初静”很远才问道。思雨帝妃有些迷茫的说道:“自从出事以后婳儿就一直是这样了,但是以前的婳儿活泼可爱,而且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现在”,药缘儿总结了一下,继续问道:“婳儿从两年前开始怕火c怕灯烛c怕太阳c甚至受不了过于明亮的月光,也看不得颜色鲜艳的东西,还很怕人,对吗?”。 药缘儿伸手把边上两个小丫鬟唤过来,吩咐道:“以后出入婳儿所居的院子时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让婳儿见到你们,吃食直接让夫人与本少爷亲自送过去,你们无事不要惊扰了婳儿”,两个小丫鬟自然是答应着退了下去。 思雨帝妃实在是放心不下,脚步匆匆的往”仙媱初静”是赶,入目的一切却是婳儿所在的厢房布满了黑纱,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把厢房的木窗与大门围起来,药缘儿主动解释道:“委屈帝妃这几日不要见婳儿,本少爷有别的安排,但是婳儿的吃食还是要劳烦帝妃送进去的”,药缘儿又在思雨帝妃耳边说了几句话,指了指婳儿所在的厢房,示意思雨帝妃进去 思雨帝妃听从药缘儿的吩咐,缓慢的打开了一条小缝,门按照药缘儿的吩咐开得很慢很慢,一刻钟过去了,门缝还没有开得容得下思雨帝妃进去,足足开了两刻钟,思雨帝妃一只脚迈进了厢房,以极慢的速度艰难的迈着第二条腿。厢房内昏暗一片,仅有的一颗夜明珠还被人用黑纱缠绕起来,本就不明亮的夜明珠显得越发昏暗了,而昏暗中,婳儿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母妃的一举一动,眸中闪过疑惑不解的光芒。 思雨帝妃取过空碟子后转身离开,一气呵成没有半丝多余的动作,甚至连自己女儿在做些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只因为药缘儿说过,每一个人注视的目光都会让婳儿感觉到恐惧,不管这些目光里包含着的是怜爱还是悲悯。 一连三天,日子就是一天天的重复,每日思雨帝妃送进去的都是同一种点心,每日都是同一个时辰,用同样缓慢的动作送进去,甚至思雨帝妃进去时穿的都是同一件浅黑色的纱衣,厚重的黑纱为婳儿带来踏实的安全感,而婳儿所在的厢房永远都是静悄悄的,思雨帝妃有些担心,而药缘儿却是能感觉到婳儿已经开始适应春浅香寒,开始适应厢房内的一切。 又是一日,药缘儿带着思雨帝妃站在屋顶,看着婳儿披着黑纱在厢房内四处打量,但是厢房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多余或是能引起婳儿兴趣的东西,于是婳儿在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以后,无趣的倒在床上,而悄悄注视着这一切的思雨帝妃差点就高兴得哭了出来。 开始意识到婳儿的变化,药缘儿也开始了与婳儿小小的交流,在下一次思雨帝妃送“风雪夜归人”进去之时,碟子上还有一块小小的白糖糕,同样的雪白,看在婳儿眼里却像是一个入侵者,让年幼的婳儿惶恐不安的环顾着四周,当发现厢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又稍微安定下来,有些迟疑的把白糖糕丢得远远的,后来进来收拾碗筷的思雨帝妃眸孔一缩,若无其事的打扫走了丢在地上的白糖糕。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婳儿开始接受一切,开始愿意与人交流了吗?为什么她会把白糖糕丢到地下?”,思雨帝妃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质问,药缘儿只能回答一句:“下一次我们再试一试,或许就可以了”。 思雨帝妃虽然怀疑,但始终不是什么心智不坚之徒,点点头答应道:“刚刚是本帝妃急躁了,只是一想到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实在是于心不忍,既然芙蓉神医有把握,那本帝妃就在这儿陪着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小画眉的安慰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药缘儿的纱幔,耳旁传来竹菥急切的呼声,药缘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仅来得及披上单薄的外衣就出了门,与一只脚迈进门的竹菥撞了一个底朝天,药缘儿倒退了两步,竹菥却是更加夸张的摔倒了地上,倒是一只手高高举着一个小瓷碗,像是黑夜里举着个火把似的。 药缘儿站定一看,发现竹菥身后站着三个可爱的小丫鬟,其实她们可不可爱药缘儿实在是瞧不出来,因为每人的脸上都沾上了一层烟灰,只露出两个小眼睛,看起来实在是太滑稽了,药缘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带着几个小丫鬟把“玉薏碧羹”给烧了,才成了这一幅模样”,药缘儿笑得直不起腰,竹菥与三个小丫鬟看着眼前笑得天花乱坠的药缘儿有些尴尬,许久药缘儿方才拭去眼角笑出的泪水,看着眼前一小碗的土黄色的粉末嘴角抽了抽,问道:“这不会就是你们炼制出来的防风伤寒丸吧?我炼制的都是一小颗一小颗的,像是米粒一样大小的,为什么你们炼制出来的都是粉末”,对着药缘儿疑惑的表情,竹菥与三个小丫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回答道:“我们与竹菥哥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加糖,加糖”,药缘儿不耐烦的说道:“只要在最后加上一些糖,那些粉末就会在变冷的时候凝结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土黄色小药粒”。竹菥与三个小丫鬟恍然大悟,药缘儿继续说道:“这些药粉出了卖相差了一些,药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们试一试用糖浆凝结成药粒,成功后就可以直接拿出去小黑店卖了”。 “还有”,药缘儿喊住了兴高采烈,即将离去的四人,眯着眼睛打量道:“你们进步得很快嘛!”,说起这件事情竹菥上前一副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模样,指着三个小丫鬟说道:“此次多亏了三位小妹妹的帮忙,我才能顺利把防风伤寒丸炼制出来,虽然卖相差了一些,到底是没有失了药效”,末了,竹菥还不忘记夸奖三个小丫鬟几句,说道:“少爷,她们其实对于药材挺有天赋的”。 药缘儿一抬头看见三个小丫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有些汗颜的问道:“竹菥的意思是想要把人要了去,亲自教导医术吗?”,竹菥闻言一噎,脸上绯色飘然,慢慢的红到了耳朵根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少爷多想了,我只是觉得她们真的挺有天赋的,若是能得少爷指点一二,也不枉费了她们这般用心”。 “呃”,药缘儿有些疑惑,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不教导她们,对于能教导她们的药理知识向来是有求不应的,随即点点头:“以后你们有问题可以挑着本少爷有空的时候过来问”,三个小丫鬟闻言一喜,颜笑间像是春日盛开的海棠花,但是喜色中带着稍稍的遗憾。 许是药缘儿平日就没有什么少爷的架子,终有其中一个小丫鬟忍不住问道:“少爷,不知道奴婢三人有没有资格求你赐一个名字?”,药缘儿一愣,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些小事情,说道:“让本少爷好好想想,既然你们与药有缘,那就以药材为名”,药缘儿看似随意一指,说道:“你名字唤作木香,身后两个小丫鬟分别唤作泽兰和佩兰”,竹菥听了药缘儿起的名字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说道:“少爷真是有心了,泽兰和佩兰虽然是双生姐妹。但是长得并不太相似,你居然也知晓,并且为她们去了如此相似的名字”,药缘儿故作镇定的点点头,让她们退下去,其实自己额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囧”字,作为一个医痴,药缘儿除了关心自己每天有没有芙蓉鱼吃,其他的在药缘儿眼里都没有什么分量,至于泽兰和佩兰的名字,真的就是一个巧合。 小黑店开始出售竹菥炼制出来的防风伤寒丸,莺语和鹂言又开始照料小黑店的生意,这些事情药缘儿完全当了甩手掌柜,完全沉浸在婳儿近日的变化中。思雨帝妃按照药缘儿的吩咐,每日都往“仙媱初静”送点心,一连十日过去了,药缘儿现在每次都让思雨帝妃送点心的时候故意从窗前的黑纱外经过,而婳儿的进步很快,逐渐适应了窗外偶尔走过的人影。 屋檐上绑着一只墨蓝色的画眉鸟,药缘儿与夜羽大晚上的蹲在屋檐上,看着“仙媱初静”的动静,夜羽嘴角一抽,看着厢房内出现的鬼鬼祟祟的身影,说道:“你说帝宫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帝姬,明明看上小画眉就去要,非得要半夜三更的偷偷跑出来,害得小爷有觉不能睡”,趴在屋顶上的小雪狐居然频频点头,看得药缘儿嘴角一抽,这两冤家平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怎么到了睡觉的时候就同仇敌忾去了,难不成两人只在睡觉的问题上可以交流? 夜幕掩盖下的婳儿还披着黑纱,瘦小的身躯偷偷摸摸靠近画眉鸟,却又恰好听在月光映照不到的地方,顺着木制的梯子婳儿小心的往上爬,在画眉鸟的脚边有些许清水和白糖糕,婳儿伸手摸了摸画眉鸟的墨蓝色的羽毛,尾巴处略微有些硬的羽毛划过婳儿的手心,不同于清风的温柔,不同于自己母妃掌心的温暖,为婳儿带了不一样的感受。 微凉的清风悄悄卷起黑纱,婳儿受损的容貌在皎洁的月色下暴露无遗,饶是一向镇定的夜羽脚下一滑,直勾勾的往下掉,药缘儿一把拉着夜羽的衣袖,两人齐齐往下掉,药缘儿手中几枚铜钱瞬间掉落,立在地上结成一个奇异的形状,似乎正好对应着天上北斗七星,却不料在落地之时夜羽身形一翻,挡在了药缘儿下方,想要落在底下垫着药缘儿,不料正好打乱了北斗七星的法阵。 药缘儿见状两眼一翻,无语望苍天,心中呐喊道:“老天爷,你真的不是派夜羽来逗我玩的吗?”。“砰”的一声闷响夜羽先落了地,药缘儿第一反应就是把夜羽的嘴巴堵上,压低声音说道:“婳儿还在那边,别出声儿”,本就摔得七荤八素的夜羽闻言觉得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到底是在赏画眉鸟的人重要,还是差点摔死的人重要? 药缘儿从夜羽身上爬起来,把白皙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着说道:“小声一点儿,婳儿还没有发现”。夜羽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却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小爷救了你,你这妞儿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说起这事儿药缘儿火气也是“蹭蹭蹭”的往上冒,一旁坐着看戏的小雪狐似乎可以看见药缘儿头顶有一团火在烧。 药缘儿往夜羽没有受伤的小腿就是一脚,指了指地上七零八落的铜钱说道:“只差那么一秒七星阵就能结成,结果你一掌毁了,要不然我们俩会掉下来吗?”。夜羽气得“哇哇”大叫,指着药缘儿的手指都气得哆嗦了,说道:“那你就是怪我了,怪我垫着你,怪我在摔下来的时候想着救你,所以才毁了你的七星阵,七星阵,阵”,夜羽忽然反应过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眼睛睁得比天上的月亮还圆,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会阵法,你果然是北幽皇室之人”。 药缘儿一玉扇就拍开夜羽指着自己的手,鄙视的说道:“愚蠢,谁说会阵法的就是北幽皇室之人,我以前意外得到一本介绍阵法的典籍,自己研究了些日子,算是刚刚入了门吧!”,这话儿刚刚说完。轮到夜羽鄙视药缘儿了,说道:“阵法是北幽不传之法,那些市面上流传的典籍什么的都是骗人的,难怪我说你的什么七星阵那么容易就毁了,原来是个冒牌货”。 药缘儿炸毛了,随手取出一枚铜钱,往夜羽手中一放,幽蓝色的火焰中铜钱冒了出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幽蓝色的火焰沿着夜羽的指尖蔓延,不一会儿衣袖也开始出现幽蓝色的火焰,夜羽伸手去拍,不一会儿就觉察到这些火焰看起来幽深恐怖,却是没有对自己造成半点伤害,有些疑惑的眼神投向药缘儿,把铜钱扔还给药缘儿的瞬间,那些幽蓝色的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这真的是阵法?”,夜羽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手,药缘儿翻了翻白眼,小声靠近夜羽耳边说道:“是不是很羡慕,是不是很想学?我告诉你哦!在致远静思的第三层左边书架的第十二个格子里,放着有关这方面的典籍,但是你学会以后要负责春浅香寒的安全,那我用玉竹布的阵法就交给你了”。 “对了对了”,药缘儿目光灼灼的说道:“以后你就住在秋雨潇湘,那里正好可以控制一部分玉竹阵法”。夜羽不悦的说道:“凭什么要小爷搬到那里去?好端端的一个院子居然唤作“秋雨潇湘”,这么伤春悲秋的不适合小爷这种俊朗不凡的人住”。药缘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小声说道:“秋雨潇湘也挺好听的,不然叫做“夜羽潇湘”就太明显了,不是吗?”。 夜羽一个人站在那儿傻乐,想到药缘儿特意空出一个院子给自己心里就美滋滋的,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又被药缘儿骗去做免费苦力了,有些欲哭无泪准备收拾铺盖搬到药缘儿所说的“秋雨潇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抹布 莺语与鹂言往小黑店跑一趟,在中午时分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到春浅香寒,把手中的钱匣子交给了楉儿这个小管家,叽叽喳喳的拉着木香几人在讲今日小黑店一开门时的热闹,听得几个小丫鬟那是热血沸腾,恨不得下一次亲自前去大展身手一番。楉儿偏着脑袋问道:“我觉得小黑店可以经常开门做生意,这样子说不定可以赚得更多”,这话儿几个小丫鬟都不敢接,虽然也对药缘儿的做法有些不解,却还是解释着说道:“少爷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照做就是了”。 几个小丫鬟聚在金溢海棠叽叽喳喳个不停,而此时思雨帝妃对着药缘儿给的一小块抹布一脸疑惑,难以置信的问道:“神医的意思是让我进去当着婳儿的面擦桌子,然后留下铜盆和一块干净的抹布给婳儿,本帝妃实在是不明白神医用意”。药缘儿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只不过劳烦思雨帝妃在窗台上放上这个”。 思雨帝妃看着药缘儿手中那个小巧玲珑的,被染成湛蓝色的草编画眉鸟眸中含着思索,一展笑颜宛如清风海棠般温婉动人,轻声说道:“芙蓉神医有心了,这画眉鸟做得栩栩如生,就是本宫也十分喜欢”。药缘儿倒也不自大,谦虚着道:“画眉鸟虽做得很是精致,但是又如何比得上宫中巧手工匠做出的精细物件儿?也就哄一哄婳儿这般大的小姑娘,待到婳儿小帝姬重回宫中,自然不会记得曾经有过一只草编的小画眉鸟”。 “其实”,思雨帝妃的眼中带着一丝流恋,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忽然透露着悲凉,语带眷恋的说道:“本帝妃来自民间,幼年以耕种为生,这些个草编的画眉c蚱蜢玩得也不少了,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处处顾及,也有许多年不曾碰这些小玩意儿了”,指尖轻柔的划过小画眉鸟,转身悄悄把它放在了自己身上。 若说开始思雨帝妃不明白药缘儿的用意,在自己退出去后瞧见婳儿模仿着自己擦桌子的模样开始摆弄抹布时,思雨帝妃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药缘儿用意,当婳儿发现了窗柩上的小画眉鸟那副天真的笑容,是思雨帝妃从未见过的灿烂。 每日思雨帝妃都会悄悄在窗柩上放上不同的小玩意儿,婳儿也开始渐渐习惯,九帝子也前来看了自己母妃与婳儿两次,还依照思雨帝妃的吩咐带来了不少的好玩意儿。入夜,思雨帝妃看着自己女儿悄悄出了厢房,拿着抹布四处擦拭,甚至弯下身子在地板上擦拭,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而一旁待着的九帝子却是满脸不悦,对着药缘儿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子治病的?本帝子没有瞧见婳儿的病有任何好转”。 药缘儿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转过身子就想要跟九帝子呛起来,一旁的思雨帝妃见状赶紧给药缘儿出气,说道:“小九,神医这些日子的用心母妃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要在此处胡言乱语”,九帝子看着药缘儿得意的神色,看着处处维护药缘儿母妃,心中一团怒火在烧,偏偏古嶾还在一旁火上添油的说道:“我也觉得婳儿小帝姬的病似乎有了好转,以后有机会定要向芙蓉神医讨教一番”。 思雨帝妃见药缘儿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示意九帝子赶紧把东西取出来,药缘儿一见有两个小木匣子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指尖轻轻一挑,发现其中一个小木匣子装着一叠面值为五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个小木锦盒里面放着两颗小巧玲珑的果子,在皎洁的月光下带着几分流光溢彩,居然是苮杏果,而且还是一下子就有了两颗,想当初药缘儿为了给文珺消除额头上的疤痕让帝师府帮忙寻找,结果才得了小半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思雨帝妃带着几分忐忑的说道:“现下帝宫里也就只有这么两颗苮杏果了,婳儿的脸伤得如如此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这些事儿药缘儿也不敢保证,只能安慰道:“我本少爷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即使不能完全好,也总比现在会好上许多”,说起婳儿的伤情,几人都略有些心事重重,气氛一时之间颇为沉闷。 婳儿的擦东西行为渐渐从厢房内蔓延到了整个院子,一开始药缘儿有意让一众小丫鬟都避开,后来思雨帝妃的出现也没有让婳儿感觉到强烈的反抗,这让所有关心婳儿的让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到后来药缘儿的出现也不会引起婳儿的反感,但是小丫鬟偶尔的走过婳儿还是会下意识的躲避,似乎婳儿只愿意接触少数的几个人,除了思雨帝妃和九帝子等近亲,药缘儿也渐渐被接纳,奇怪的是,一向十分好脾气的古嶾居然没能入得了婳儿眼睛,只要一靠近婳儿就会把人吓得直往后退,这一点连思雨帝妃都想不明白。 婳儿每日在院子里擦东西,然后不停的扫地,忙里忙外的身影让思雨帝妃不得不担心女儿是否又出了什么问题,直到有一日,思雨帝妃陪着婳儿一起扫地的时候,婳儿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句:“母妃”,一向镇定的思雨帝妃眼泪瞬间崩塌,吓得婳儿摆着一张脸退后了几步,药缘儿上前扯了扯思雨帝妃的衣袖,说道:“帝妃吓到婳儿了”,思雨帝妃赶紧收了眼泪,伸手想要抱一抱婳儿,却是被婳儿一闪身躲开了,黑纱下传来嘶哑的声音:“婳儿丑,吓到母妃”。 “不怕,母妃不怕,婳儿也别怕”,思雨帝妃这般说着,药缘儿趁着婳儿不注意,悄悄做了一个手势,碧榳与碧栩走入院内,忽然出现的小丫鬟显然让婳儿收到了惊吓,哆哆嗦嗦的躲在了思雨帝妃身后。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黑纱披风拉低,药缘儿上前摸了摸婳儿的头,说道:“她们从来没有害怕你,你抬起头看看她们”。 婳儿鼓起最大的勇气抬头,发现眼前站着的碧榳与碧栩正是往日自己见惯的两个小丫鬟,眼眸清净而没有半丝的嫌弃或是同情,就像是自己铜盆里清洗抹布的水一般无害,忽然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药缘儿让碧榳与碧栩先退下去,走上前捧起婳儿黑纱掩盖下的小脸,取出一方丝绢轻轻擦拭,柔声说道:“你看你都出汗了,哥哥帮你擦一擦汗”,婳儿没有拒绝,只有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 这是药缘儿第一次如此接近的看婳儿的脸,本该白皙嫩滑的左脸颊留了一块巴掌大的伤痕,像是陶土烧融后粘连在脸上一般,还带着不少星星点点的黑斑,药缘儿仔细端详着,婳儿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双明目中带着丝丝期盼,随后有些别扭的问道:“婳儿的脸,哥哥能治好吗?”,似乎没有想到婳儿会问这个问题,药缘儿眼前一亮,自信的说道:“嗯!能治好的,不过我们婳儿现在也很漂亮,以后会更加漂亮”,药缘儿毫不嫌弃的在婳儿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婳儿似乎还沉浸在药缘儿轻柔的吻中,但是已经被自己母妃带着进了厢房休息,待接触到柔软被子的一瞬间,婳儿无意识的睡了过去,药缘儿从床帘后出现,盯着婳儿受伤不浅的左脸思索着,一个个药方从脑海中流转而过,思雨帝妃回首瞧见的就是药缘儿微白的脸色。 怀中取出半夜调制好的雪苮凝脂膏,药缘儿轻轻指了指婳儿的脸,小声说道:“劳烦思雨帝妃轻轻把雪苮凝脂膏涂抹在婳儿脸上,一日一次,大概十日之后雪苮凝脂膏就会用完,那时我们看看再说吧!”,思雨帝妃接过雪苮凝脂膏小心的涂抹在婳儿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思雨帝妃的过往 婳儿的脸在经过十天的雪苮凝脂膏涂抹,左脸颊那巴掌大的伤痕淡了一些,疤痕更是渐渐开始脱落,新长出来的肌肤呈现一种极致完美的嫩白,却与另一边脸的黝黑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比以前好了不少,却是比普通的女子还是显得狰狞。 “芙蓉神医,婳儿的脸虽然比以前好了不少,但是”,思雨帝妃看着又在不停擦桌子的婳儿说道,显然雪苮凝脂膏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目的,药缘儿思索再三,说道:“世间也不是只有雪苮凝脂膏能起到嫩滑肌肤的作用,我可以重新配置一些药膏,不过作用肯定没有雪苮凝脂膏那么明显,而婳儿的脸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模样,本少爷也不敢保证”。 思雨帝妃木然的倒在矮椅上,神色掩饰不住的悲伤,纤细的手指掩盖着悲戚的容颜,泪水从指尖一滴滴滑落,呜呜咽咽的倚靠在药缘儿腰间,悲泣道:“本帝妃不过是想让婳儿能像个普通女儿家一样长大,为什么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佛祖都不愿意成全?”。 思雨帝妃指尖划过自己的脸,绝望的眸中闪过一丝丝希冀,拉着药缘儿的手问道:“神医,是不是有一种法子可以换脸,本帝妃愿意把这张脸还给婳儿”,药缘儿在思雨帝妃满是希冀的目光中摇摇头,说道:“或许确有此事,但是本神医做不到,劝思雨帝妃也别去想了,或许对于婳儿有害无益呢?”。 思雨帝妃倾颓的倒在药缘儿身上,晶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药缘儿就这样僵硬的站着不动,直到小雪狐忽然落了地,药缘儿才有了一丝丝反应,有些疑惑的看着急躁的小雪狐,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震得屋顶上的瓦片都落了一块,不偏不倚的砸在一株刚刚长大些的玉竹之上,药缘儿瞪着大眼睛,那可是江南运回来的玉竹啊!要是坏了非得把那一声怒吼的罪魁祸首给收拾了。药缘儿看着被损坏的玉竹心疼得怒火中烧,那边刚刚进门的男子也是气得怒发冲天,指着药缘儿质问道:“他是谁?居然敢轻薄本帝君的爱妃”。 “本帝君?喊思雨帝妃为爱妃”,药缘儿思索了一会儿,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眼前五十有余的男子,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就是东曜的帝君”,说着还不怕死的嘀咕道:“思雨帝妃这么年轻,你老牛吃嫩草”,药缘儿自以为很小声,实际上站在厅中的人都听得清楚分明。众人闻言觉得自己头顶一群寒鸦飞过,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药缘儿这么一句嘀咕可是触犯了帝君的逆鳞,思雨帝妃偏偏还在一旁添乱,大声说道:“哼!老牛吃嫩草,芙蓉神医又没有说错,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对本帝妃不满意吗?”,原来对着药缘儿无比神气的帝君一秒钟怂了,小心的站在思雨帝妃面前陪着笑说道:“没有,没有,本帝君怎么会对雨儿不满意呢?”。 一个白瓷茶盏忽然在地上绽开了花,帝君吓得跳了跳脚,一旁的陪着帝君出宫的太监急忙上前收拾,思雨帝妃却是把这些日子在婳儿身上感受到的绝望全部发泄在帝君身上,指着帝君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本帝君?帝君当真是厉害啊!耍威风都耍到本帝妃面前了”。 “没有,没有”,帝君见思雨帝妃生气了,瞬间走上前小心的哄着,药缘儿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几眼,现在的帝妃脾气都是那么大吗?连帝君都能指着鼻子骂,一同来的九帝子悄悄退了出去,古嶾还把打算留下来看热闹的药缘儿一把拖了出去,在门口小声的告诫道:“连帝君与帝妃的热闹都敢看,还有什么是你小丫头不敢的?”。 “砰”的一声脆响,又是一个白瓷茶盏碎了,药缘儿平静想到:“等楉儿知道茶盏碎了怎么多,大概又要心疼了吧?”,药缘儿听着屋内传来的动静,耳朵不由自主的往窗柩上贴,还对着站得远远的九帝子和古嶾招招手,示意两人也上前一些。 九帝子嘴角一抽,居然还真的就上前了,药缘儿听着帝君还在哄着思雨帝妃,若隐若现的声音传来:“雨儿,你和婳儿怎么一声不发就出宫了,这还是小九告诉本帝君的呢!”。思雨帝妃眼角都没有抬,转过身子说道:“帝君这是怪臣妾了?帝君可是忘记了,臣妾来自民间,一点规矩也不懂,以前不懂,现在不懂,怕是以后也不会懂了,帝君可是要治臣妾一个不知尊卑之罪?”。 “没有,没有”,帝君一听这话儿就知晓思雨帝妃生气,像个受气包一样把脸凑上去,小声说道:“是本帝君的错,你别生气了,为了本帝君这么一个混蛋气坏身子不值得”,说着帝君还伸手为思雨帝妃捏捏肩膀,带着心疼说道:“这段时间带着婳儿累坏了吧?怎么也不带一些宫女,她们伺候你习惯了,你也能自在些”,思雨帝妃出言嘲讽道:“把婳儿交给宫女奶娘吗?最后就是帝宫起火,奶娘嬷嬷都毫发无损,只有本帝妃和命苦的婳儿被困在火里,差点丧命”。 说起往事,帝君怂得更厉害了,药缘儿眼睁睁看着帝君一秒钟变成热腾腾的包子,小心的说道:“婳儿呢?算起来自从出事以后雨儿就不让本帝君进宫门,而且还搬去了长生宫,都两年了,婳儿肯定长大了不少”,思雨帝妃那叫一个气,桌上仅剩的几个杯子“乒呤啪啦”的一顿落地,几个在外面偷听的人眼角跳了跳,九帝子与古嶾望向药缘儿,无声地说道:“思雨帝妃脾气见长啊!”,药缘儿眼角也跳了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人投来的目光居然这么诡异。 “你还有脸提婳儿?”,思雨帝妃那脾气一上来是谁也顶不住啊!指着帝君就是一通指责:“当年婳儿受伤,你都没能还我们母女一个公道,居然查出是意外,最后以监管不力为理由,推了几个小太监出来顶罪,既然你早已经不管我们母女的死活,何必再前来找我们?回去哄你帝宫的那群莺莺燕燕吧!本帝妃以后再也不会回帝宫了”。 帝君一听这话儿急了,围着思雨帝妃团团转,紧张的说道:“那可不行,把你和婳儿留在这个简陋的地方本帝君可心疼坏了,回去吧!而且帝宫里的女人你还不知道吗?自从你进了宫,本帝君就从未留宿他处”,思雨帝妃眼睛也不太,问道:“那我还是应该称赞帝君一番吗?”。 “婳儿”,思雨帝妃忽然轻声说道,帝君眼前一亮,以为思雨帝妃看在婳儿的份上愿意跟自己回宫了,却不料思雨帝妃轻轻闭上眼睛,说道:“我只有婳儿了,但是只要帝君愿意,还会有无数的小帝姬出生,你就把婳儿留给我吧!就当做是留一个念想给我,我们俩人毕竟曾经爱过,我们一人退一步,从此本帝妃带着婳儿住在小九处,你无事不要来九帝子府了”。 思雨帝妃刚刚出门,药缘儿闪躲不及,一个后脑勺撞在了九帝子鼻尖,摸了摸撞疼的后脑勺居然出血了,药缘儿立刻一脸惊恐的拿帕子去擦,就担心撞出个脑震荡,思雨帝妃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儿子鼻血不停,结果号称神医的药缘儿居然连自己有没有受伤都不知道,指着古嶾大喊一声:“带上婳儿我们去九帝子府”。 帝君追出来的时候,药缘儿还在窗柩上趴着,有些无语的望了望天,悄悄的走了,帝君出来一看,思雨帝妃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赶紧连跑带奔的赶去九帝子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金鳞胶 思雨帝妃以一种极其快速的动作把婳儿带去了九帝子府,帝君也没有再往春浅香寒跑,倒是九帝子每次都一脸哀怨的问药缘儿有没有药,但是每次都被木鬼一本正经的拦在春浅香寒外面,说是药缘儿正在制药,闲杂人等不能打扰,气得九帝子每次都是一肚子火气离开,却又无处发泄。 竹菥近来无事就带着木香和佩兰c泽兰待在一起制药,为了方便他们,药缘儿直接在金溢海棠里面加了一间大药房,一些普通的药材应有尽有,而且数量还不少,为的就是方便他们研药制药,当然了,一些极为珍贵的药材还是留在药缘儿的小药室,毕竟好的药材也来之不易,不能随意糟蹋用来给新人练手。 此时晨光正浓,霞染红了半边天,金溢海棠站了一群人,盯着眼前一大堆的金鲤鱼的鱼鳞在发呆,楉儿毫无顾忌的问道:“哥哥,你又傻了吧?这些鱼鳞又腥又臭的要来做什么?”,药缘儿敲了敲楉儿的脑袋说道:“听哥哥的就好了,说那么多做什么?”。 几个粗使婆子还在一袋袋的往金溢海棠搬麻袋,偶尔从未扎紧的袋口还会漏出几片鱼鳞,不一会儿足足有二十个麻袋被丢放到一边,里面无一例外都是金灿灿的鱼鳞,在阳光下散发着呛人的腥臭,闹得一众小丫鬟差不多要吐了。 药缘儿一声令下:“把金鱼鳞洗干净”,一众小丫鬟连带着楉儿c文珺等人都开始不断的清洗,金鱼鳞刚刚取回来还沾着鱼血,一桶桶的清水很快变成血红色,正在清洗的婆子问道:“少爷,这些水往哪儿倒?鱼水最是腥臭,到时候金溢海棠怕是要不好了”。药缘儿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书妗说道:“往玉竹上倒,说是能让玉竹长得更好”。 药缘儿疑惑的眼神投来,书妗解释道:“无意间从书上看过相关的记载,也不知道奴婢说得对不对,还是少爷有别的打算?”,药缘儿有些郁闷了,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比自己博学多才,瞬间有些心里不平衡,无趣的说道:“没有说错,鱼鳞水用来浇玉竹可以长得更好”。 几个粗使婆子把一桶桶鱼鳞水往玉竹上倒,药缘儿看着清洗金鱼鳞的水渐渐变得清澈,说道:“下锅煮一煮”,金灿灿的鱼鳞在滚烫的水中上下翻滚,碧榳与碧栩站在一旁拿着大木棍上下搅动,锅底很快出现一小片一小片的血结,被热水烫过的金鱼鳞不止变得更加干净晶莹,而且变得很脆,甚至用手指甲轻轻一摆弄就会碎成几瓣。 药缘儿拿着木槌轻轻锤,耳边传来“咔吱咔吱”的脆响,听得一众小丫鬟十分好奇,一边拿着木槌干活,一边“吱吱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药缘儿看着土包子一样的一群小丫鬟扶额,说道:“用水煮过鱼鳞以后,鱼鳞就会变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知道就学着点儿,别叽叽喳喳跟一群小鸟儿似的”,小丫鬟瞬间变得安静,可是下一秒却是更加热烈的讨论声。 被木槌锤碎成几块的金鱼鳞再一次被药缘儿放到了大锅里,不过煮金鱼鳞的水换成了浓浓的紫姜水,紫姜的辛辣味逐渐掩盖了金鱼鳞本身的腥臭,楉儿在旁边用力的吸吸鼻子,对着药缘儿说道:“哥哥,那些鱼鳞不腥了”。紫姜水煮过的金鱼鳞呈现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状态,被药缘儿吩咐着放到石磨里磨成了鱼鳞粉,统统收集到一个木盆子里。 药缘儿看着推石磨推得满头大汗的小丫鬟,有些踌躇的跟夜羽商量道:“你说是不是买一头驴,不然她们要累坏了”,却见一旁的夜羽露出阴测测的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说道:“我觉得应该定做一个更加大的石磨,让每个小丫鬟都前来锻炼一下,免得连一只鸡都抓不稳”,几个小丫鬟齐齐抖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金色的鱼鳞被磨成粉末后呈现一种异样的光彩,楉儿欢喜的跑上前把手插到金鱼鳞粉里,再拔出来的时候扬起一片金色的纱幔,药缘儿笑了笑说道:“别全部洒了,这些金鱼鳞磨成的粉沾到身上一阵腥臭,有什么好玩的?”。楉儿戏耍的手一顿,闻了闻果然还是有一阵腥腥的味道,皱着眉头远远的躲开了。 金色的鱼鳞粉重新被放在锅里,随后加入大量的橘子皮熬煮,每一次水花的翻滚都会把锅底细细的粉末带上水面,周而复始,一圈又一轮,直到清水变成粘稠的鱼鳞水,一个特意定做的大铁丝网勺开始不断的搅拌,莺语与鹂言一阵忙活,把锅里煮开的橘子皮连带着尚未融化的鱼鳞粉捞了起来,只剩下粘稠的一大锅金灿灿的鳞水。 “甘松,砂仁,山奈,丁香,木梓,全部放下去吧”,药缘儿说得很是随意,楉儿在一旁帮着收拾空了的药材麻袋,问道:“哥哥这个什么时候可以吃啊?”,药缘儿抬头瞧见一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脑袋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无语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是用来吃的?”,楉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哥哥煮鱼鳞的时候又放紫江去腥,又加那么多药材熬,不是用来吃的吗?”,药缘儿扶了扶额,说道:“用来涂的”。 众人闻言看了看满地空了的麻袋,这些药材很贵的,居然弄出来一堆涂的药膏,几个小丫鬟心中万马奔腾,败家啊败家,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家少爷那么败家唉! 冷却下来的锅中之物呈现一种透明柔滑的胶状,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水晶般流光溢彩,看得一群小丫鬟眼睛都离不开了,药缘儿用指尖轻轻挑起一些,抹在夜羽手上带着淡淡的金色,似有涟漪微动,指腹轻轻涂抹,金色的流转逐渐变成墨黑色,卷起一片污垢。 夜羽看着自己手背一层黑色的泥垢脱落,露出越发白嫩的肌肤,难以置信的朝着自己手背使劲擦,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小爷可是每日都香花泡澡,不可能这么脏啊!”。夜羽的骚包程度那可是整个春浅香寒有目共睹的,居然从他的手背擦出这么多污垢,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锅里的金鳞胶。 看着这些个小丫鬟跃跃欲试的模样,药缘儿一挑眉,笑着说道:“都试一试吧!没有用过金鳞胶的人不知道自己有多脏”,一群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往自己手上抹金鳞胶,不一会儿搓出了一堆小污垢,文珺惊讶的瞪着自己明显不同颜色的两只手,来来回回的摸,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药缘儿随手把其中两瓶给了书妗,说道:“去九帝子府,把这金鳞胶给思雨帝妃送去,然后顺道再讲讲该怎么用”,众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书妗,毕竟谁都知道前往九帝子府送药定然少不了赏赐,药缘儿看着一群小丫鬟羡慕嫉妒的模样,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说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去楉儿那里领十天的月俸,把所有的金鳞胶装进瓷瓶子里密封好后就可以准备晚膳了”,说着药缘儿对着几个粗使婆子说道:“晚膳丰盛一些,走本少爷的私账”。 春浅香寒的吃得本就不差,药缘儿既然开口说加菜,那自然就是更好了,几个小丫鬟都喜逐颜开,露出几个可爱的小虎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九帝子府的伤心事儿 药缘儿身上的一百万两银子被楉儿一文钱不剩的搜刮去了,药缘儿对于钱财的事情倒也不是特别的看重,既然楉儿愿意管着那就更省事儿了,药缘儿现在是看见那一笔笔进进出出的数目账本就觉得头疼,连每天吃了多少肉,花了多少文钱都要一分一毫的记录下来,药缘儿嫌麻烦,倒是楉儿每日都乐此不疲的在反反复复的计算,关于记账的本事儿进步飞快,连文珺都自叹不如。 药缘儿近日为了婳儿的脸费尽心思,又带着一些小丫鬟试验了一种新的药膏,名字唤作皎烟砂。皂角c绿豆c甘松c冬葵子c白芷c云嵩c茹草,只放在石磨上粗磨一次,带着药草天然的颗粒感,抹在脸上时间一久觉得疼得厉害,还会渐渐的有些发红发热,一众小丫鬟试了药缘儿新研制的皎烟砂有些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脸,而莺语更是夸张的把自己的脸用纱巾蒙上,一张白皙的脸蛋因为皎烟砂被毁得满脸通红,药缘儿咳嗽几声,说道:“忘记告诉你们了,这种皎烟砂比较适合年纪大一些人,像你们这些肌肤本就嫩得能掐出水的可人儿不太适合”。 几个脸上带着红肿的小丫鬟一脸惊恐的望着药缘儿,那副一脸哀怨的模样仿佛药缘儿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药缘儿只觉得头顶一群寒鸦飞过,不就是一个不小心把脸毁了嘛!还是可以救回来的,有必要这么哀怨嘛!药缘儿撇撇嘴,从药柜取出白莲c白芷c白蒺藜c白术c白松c白僵蚕c白芨c白莲心c白附子,白茯苓各一两,檀香c木香c丁香c乳香c麝香各少许,研磨成细粉,加入珍珠粉,用了蛋清调和,轻轻敷在莺语脸上,说道:“这个叫做“玉容散”,一本典籍上记载的古方,很快就会好的”。 一群小丫鬟顾不上尊卑,一屁股把药缘儿挤得远远的,七手八脚的把玉容往自己脸上抹,就连小雪狐都不甘落后的抹了一脸,只露出一双蓝湛湛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儿,看着新调制出来的玉容散已经尽数“阵亡”,药缘儿无语望天,为什么玉容散价值不菲,可是楉儿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一丝丝的心疼都没有呢? 九帝子今日恰好找药缘儿有事情商量,与古嶾翻墙而过,刚刚一落地就看见一群穿着碧色衣裳的女子均涂着一张僵尸一样惨白的脸,只留下两只大眼睛不约而同的看着从天而降的自己,九帝子若不是找到人群中还算是正常的药缘儿,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暗算,落到了什么荒野恐慌之地,即使是一向镇定的古嶾,瞧着春浅香寒这副做派,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啊~~~啊~~~啊~~~”,尖叫声接二连三的想起,几乎刺破了药缘儿耳膜,本就没有什么规矩的小丫鬟现在更加是乱作一团,捂着自己的脸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态在金溢海棠里横冲直撞,除了没有往脸上抹玉容散的药缘儿与木鬼还淡定的站在一边,夜羽用轻功几个起落就不见了,小雪狐与暮凝“啪”的一声投身水缸溅起朵朵水花,药缘儿目测是去洗澡了。 “咳咳”,药缘儿尴尬的看着鸡飞狗跳之后弄得一团乱乱糟糟的金溢海棠,展开玉扇故作风流的说道:“管教无方,让九帝子和古嶾公子看笑话了”,九帝子嘴角一抽,今儿确实是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笑话,真的好想笑,一丝丝都忍不住了,但是接下的事情还有求于药缘儿,若是此时肆无忌惮的笑,也不知道向来小气的药缘儿要如何折磨自己,想笑又不能笑,九帝子几乎憋出了内伤。 古嶾轻轻甩了甩衣袖,银色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过一瞬间就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浅笑着为药缘儿解围,说道:“是我们唐突了,确实不曾想到芙蓉公子与小丫鬟在此处嬉闹”,下一刻药缘儿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如此,小丫鬟平日就没有规矩,今日化了新的妆容给本少爷瞧瞧,却没有想到九帝子来了,早知道不止让她们化上新妆,更应该着上新衣裳”,九帝子闻言内心是崩溃的,这么一群小丫鬟,算本帝子无福消受啊~~~ 药缘儿拿着干净的小瓷瓶装了一些玉容散,有取了两瓶子皎烟砂递给古嶾,问道:“作为医者,皎烟砂和玉容散你大概都有所耳闻,我就不再多加解释了”。看见古嶾小心的把药瓶放在胸口,药缘儿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直勾勾的盯着不请自来的两人,无声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九帝子脸上挂不住了,向来尊贵如他只有自己离开,哪有被人赶着离开的事情发生,倒是古嶾从善如流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说道:“前些日子九帝子得了一株好药,古嶾觉得这药在芙蓉神医手上更加妥当,不知道芙蓉神医意下如何?”。药缘儿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一株静静躺着的血珊瑚,脑海中同时闪过好几个古方,均是用血珊瑚为主药炼制而成的。 药缘儿“啪”的一声合上锦盒,问道:“九帝子送来这么珍贵的药材,想必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了吧?”,说着手中金丝出袖,轻轻落在九帝子手腕之上,屏息凝气几吸,药缘儿目光落在九帝子左脚膝盖之处,说道:“看来麻烦还不小啊!”。 九帝子瞬间有一种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觉,像只受伤的豹子一样眸中露出凶残的光芒,满天的杀意朝着药缘儿直射而去,几乎要把药缘儿穿透,古嶾暗中拍了九帝子一掌,小声提醒道:“她不是”。九帝子额间滑落冷汗,眸中赤色的杀意瞬间褪去,有些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摆摆手说道:“本帝子无事,古兄无须担心”。 药缘儿可没有心思看着他们兄弟情深,无趣的说道:“讲讲吧!左膝盖怎么受的伤?”,九帝子试探的问道:“芙蓉神医不是都把过脉了吗?”,正在思索的药缘儿忽然被九帝子呛了一句,顿时难缠的性子又发作了,顶了回去说道:“本少爷是神医,不是神仙,你以为掐指一算就能知道病情了,那要望闻问切做什么?”。 九帝子被药缘儿回呛了一句,本就没有药缘儿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现在差点被气死。古嶾小心的在一旁说着九帝子的病情,尽量详细的说道:“六年前,九帝子在处理秦州水患时被人暗算,膝盖处受损严重无法站立,经过帝医诊治后已然好全,不曾想却在次年夏日再次化脓发炎,周而复始,如今已经六个寒暑了,家父曾经断定,九帝子的左膝盖处还留有暗器,但是时日渐久,一直都不敢取出”。 药缘儿纤细的手指弯成九十度,指结轻轻扣敲在九帝子左膝盖处,轻微的回音隔着衣物传来,玉耳微动,灵敏的捕捉到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回音,看着古嶾说道:“确实是有暗器留在膝盖内,是一个黄豆大小的铁器”,说着药缘儿青州眉头,说着:“庸医”。 古嶾自然知晓药缘儿此话的意思,即使修养再好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说道:“请芙蓉神医慎言,家父一生救人无数,容不得神医如此诋毁”,药缘儿偏着头,略带几分乖巧的说道:“那就换一个词好了”,一旁洗澡归来的小雪狐有些疑惑今日药缘儿这么如此好说话,却听见药缘儿说道:“垃圾”,此话一出,以古嶾为中心的范围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气,小雪狐有些不适的跑到药缘儿脖子上取暖了。 眼看古嶾“蹭蹭蹭”的往外冒冷气,药缘儿瞥了一眼古嶾说道:“暗器留在体内越久伤害就越大,你们作为医者居然任由病情发展,冷眼旁观病人的痛苦,说你们是庸医都是客气的”,古嶾顿时无话可说,技不如人,误人病情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倒是一旁的九帝子忍不住替自己兄弟解释道:“这些年古嶾没少费心思在本帝子身上,六年前能保住这条命,也是多亏了古叔叔送来的续命丹”。 药缘儿一挑眉,说道:“出手医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病情这般严重可要费我不少功夫,一株血珊瑚可不行哦!”,九帝子脑门升起无语,伸出一只手指说道:“一百万两,治好本帝子就给你”,药缘儿眼前一亮,同样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暂时不缺银子,按照我的意思准备一间价值一百万两的铺子,而且治病期间的药材你要自己出银子”。 “好的,成交!”,九帝子一言九鼎,与药缘儿的合作正式达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柳叶薄刃 次日清晨,在大家还在熟睡中的时候,药缘儿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不一会儿脸上白皙嫩滑的肌肤逐渐变得有些黯淡,带着男子特有的粗糙,木鬼看着药缘儿忙前忙后,小雪狐却在一旁打着哈欠,无语的背过身去。 “木鬼,我们走吧!”,药缘儿一只脚踩出了门口,头也不回的说道。但是只走了两步路,药缘儿就开始后悔了,嘟喃着对着身后的木鬼抱怨道:“明明是九帝子请我去的,凭什么九帝子不让人来接,让本少爷走这么长的路,累都要累死了”,药缘儿一路走一路说,木鬼只觉得自己耳边好像多了几百只鸭子“嘎嘎嘎”的叫个不停,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少爷,现在春浅香寒的玉竹阵已经启动了,他们进不来”。 “而且”,木鬼停下脚步看着药缘儿说道:“男子是不会像少爷这般啰嗦的”,药缘儿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站在原地,差点气得一口血吐出来,跟夜羽混在一起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声不吭的时候瞧着挺听话的,结果一出声就是呛死人不偿命的货色。 一路上药缘儿都是铁青着一张脸,来到九帝子府上管家还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个小祖宗,刚刚进了九帝子府,药缘儿脚下一偏差点摔在地上,九帝子府的风景有些怪异,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药缘儿无语的看着红红绿绿的绸缎挂满了整个九帝子府,而且院子里种着的花全是大红大紫,本该是雕栏玉砌的府邸居然出现了篱笆,而且,该怎么形容那两条在晒太阳的土黄色的狗?还没走几步路,一池塘的锦鲤居然变成了浮在水面上觅食的绿乌龟,看着药缘儿不断变化的神色,九帝子府的管家脑袋都快要埋到地下去了,小声解释道:“思雨帝妃喜欢,我们家爷也是孝顺”。 听闻是思雨帝妃的杰作,药缘儿瞬间寒毛都竖了起来,这是应该谢谢思雨帝妃放过自己的春浅香寒,没有这么折腾吗?“咚咚锵,咚咚锵”的一阵敲锣声传来,药缘儿脑袋冒出三滴汗,疑惑的眼光看着门口站着的身影,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走近时瞧见婳儿正在跟帝君纠缠。 小小的婳儿褪去了黑纱,脸上已然没有那么明显的伤痕,请了会打扮的宫人前来装扮一番,脸上伤痕更加不明显了,只有在眼光底下才瞧得见淡淡的印子。婳儿见到药缘儿前来,招着小手说道:“神医哥哥,母妃让我带你进去哦!”。 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一旁的帝君瞬间炸了毛,指着药缘儿说道:“你母妃居然见这么个野男人也不见本帝君,实在是太太过分了”,婳儿偏着脑袋,带着几分天真的说道:“帝父,你大呼小叫的有失体统,母妃会不喜欢的,要是母妃不高兴了就回去”。 眼看着婳儿还要长篇大论,帝君怒火中烧的往院门口一坐,指着药缘儿说道:“本帝君是不会让这个小白脸进去的,要么你就直接从本帝君身上跨过去吧!”,药缘儿就这样无语的看着一国之君一副不要脸的模样待在思雨帝妃处耍赖,被死死的堵在门口进不去。 院内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帝君瞧见脸上一喜,站起身来问道:“安姑姑,是不是雨儿愿意见本帝君了,就知道雨儿不会舍得本帝君”,帝君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眼前这位唤作安姑姑的婢子说道:“奴婢见过帝君,思雨帝妃让奴婢带句话,如果帝君拦着神医耽误了帝妃的要紧事儿,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帝君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了似的往门边上坐一坐,绿豆小的眼睛撇向药缘儿,无力的说道:“哎呀!哎呀!本帝君忽然觉得头晕,不知道是不是站得太久了”,药缘儿就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脸色红润的帝君装虚弱,觉得一国之君为了思雨帝妃做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帮着说了一句:“安姑姑,帝君脸色不太好,可能累到了,你进去回一句话给思雨帝妃吧!到底是帝君,若是有个好歹”,下面的话不言而喻,安姑姑有些怀疑的盯着帝君看了个遍,还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药缘儿一脚往帝君身上踹,对着婳儿说道:“快去找你母妃,帝君晕过去了”。 小婳儿还是很好骗的,一听自己帝父不好了举着一双小手紧张兮兮的跑去找思雨帝妃,不一会儿伴着“咚咚锵”的敲锣打鼓的热闹,思雨帝妃的声音传来:“晕倒了就去找帝医,本帝妃又不是大夫”,帝君化身成为一只愤怒的小鸟,恶狠狠的盯着刚刚踹了自己几脚的药缘儿,殊不知药缘儿接下来肆无忌惮的又补充了几脚,说道:“把帝君抬进去吧!这么折腾都没有醒,估计快不行了”,一旁的木鬼连拖带拽的把人丢在院角落里,虽然帝君身上哪哪都疼,但是一想到又靠近自己的女人一步,心里甜得都快要流出蜜糖了。 药缘儿进门时,台上戏班子正唱得热闹,吚吚哑哑的唱道:“具告状人秦氏香莲,年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陈士美,杀妻灭嗣”,药缘儿脚步一顿,思雨帝妃居然很有兴致的在听“陈世美抛妻弃子”的戏曲,见到药缘儿已经走了进来,思雨帝妃招招手说道:“神医来了,来听听曲儿,这可是帝都有名的戏班子”,药缘儿摸了摸鼻子,说道:“帝妃好兴致,还是您听吧!这些个风花雪月c抛弃妻子的桥段还没有我的药材来得好”。 “女人”,思雨帝妃忽然轻叹一口气,剪水似的双眸盈上了一丝回忆的泪花,轻声说道:“女人,不就是求一个有心人,然后围着孩子公婆转,丈夫疼爱的能过得好些,丈夫不疼爱的就发疯了似的争权夺利。不过都是可伶人罢了”。药缘儿轻声说道:“自怨自艾的女子,难怪丈夫弃之如履,若是我,自当千百倍把加诸我身上的痛苦还回去”。 思雨帝妃看着药缘儿的脸闪过柔情,指尖拂过药缘儿如瀑的青丝,笑了笑说道:“你的爱就如同凤凰涅槃,要么凤飞九天,要么粉身碎骨,那个能得到你爱的男人一定是幸福的,但是那些伤害你的人都会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芙蓉本是无价宝,求而不得就是最大的惩罚”,药缘儿不成想到,今日思雨帝妃一席话,他日竟一语成鉴。 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份图纸,说道:“原本是来寻九帝子帮忙的,不料这货儿居然进宫了,所以劳烦思雨帝妃转交一下,而且还有几句话麻烦思雨帝妃带给九帝子,您就说药戒边上九十八道划痕,每一道都要与我用的薄刃相匹配,药戒要轻巧灵便而又坚硬,至于薄刃要小巧而锋利,我希望打造出来的工具分毫不差,重不过半钱”。 思雨帝妃第一次见如此奇怪的工具,指着其中一片柳叶一样的薄刃问道:“这个像是一枚小叶子,用来做什么的?”,说起自己的得意之作,药缘儿拉着思雨帝妃滔滔不绝起来,说道:“这是薄刃,用来挖出血肉中的暗器,又不损伤筋骨”,药缘儿又指着一把小锤子说道:“帝妃您看这是不是像是一把小巧玲珑的锤子,其实这就是一把锤子,用来把骨头敲开”。 思雨帝妃一副惊恐过度的模样,药缘儿却是越说越起劲儿,指着图纸上最小的一根针显摆道:“帝妃,您别看这只是一根绣花针似的小玩意就看不起它,其实它是空心的,待我扎在人的血脉之上,这针在半刻钟内能把一个人的血放干”,思雨帝妃目光触及到自己刚刚喝了的红豆羹,差点就要吐了。 药缘儿又指着图纸上一枚小巧的刻刀说道:“这个,这个,是用来撬开人的脑袋骨,就是这儿,人的脑袋最脆弱的地方”,药缘儿担心思雨帝妃不能理解,用手指在思雨帝妃的脑袋处敲了敲,说道:“就是这儿”。思雨帝妃终于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铁黄豆 药缘儿的图纸刚刚送到九帝子手上,一旁的古嶾见此眸孔一缩,这图纸对于懂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曾猜想自己父亲手上的那一套工具在时间已是难寻,却不料药缘儿所画的图纸更加的精致。九帝子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古嶾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可是这份图纸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古嶾艰难的别开眼,笑着说道:“我想,这位神医确实有治好帝子的本事”。 只古嶾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九帝子已然猜测到这幅图纸的不平凡,试探着说道:“原本也是要打造的,不如就打造两套吧!”,古嶾却是严词拒绝道:“不必了,这铁器虽好却不是古家之物,我们古家的人也没有占他人之物为己用的恶习”。 九帝子看着自己兄弟心中不舍却又偏偏不能伸手的模样,劝说道:“不过是一套铁器,既然神医把图纸都给我们了,而我们也是费了心思打造的,多打造一份也没有什么,以后再不传出去就是了”,古嶾拍了拍九帝子的肩膀,笑着往前走,爽朗的笑声伴着话语道:“千言万语不过是觊觎罢了!”。 打造这么一副精致的铁器居然只用了三天,药缘儿看着眼前锦盒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铁器撇撇嘴,半天都郁闷着不肯说话,闹得一旁站着的古嶾心中七上八下的,总不可能神戟山庄的手艺也不能让药缘儿满意,那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如此多的能工巧匠重新打造一副铁器了。 九帝子看着药缘儿不说话,豪气的说道:“可是还有哪里不满意,本帝子让神戟山庄的工匠改到满意为止”,药缘儿一副不愉悦的模样说道:“本少爷没有哪里不满意,只是想到这么精致的铁器不过三日就打造出来了,想到有钱有权真好”,古嶾忍不住憋笑,九帝子咳嗽几声以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神医让本帝子准备的店铺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候新店开张允许神医打着本帝子的名号招摇撞骗一阵子,让神医也试一试有钱有权的好日子”,药缘儿眼前一亮,很没有骨气的说道:“本神医就不客气了,算在本神医为你诊治的诊金里”,九帝子与古嶾震惊了,原来诊金还能这么还。 药缘儿满心欢喜的拿着那一套刚刚打造出来的铁器回了春浅香寒,纤细的手指抚摸过药戒一圈圈的纹路,有种触电一般的感觉,莫名的忐忑,莫名的兴奋,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仿佛以前用过千遍万遍,整套铁器铭刻着掌心的纹路,但今日却是药缘儿第一次接触这套铁器,心头千丝万缕的感受让药缘儿不知该如何表达与适应,足足把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方才缓过来。 药缘儿特意在春浅香寒内留了一间独立的小厢房,四四方方的伫立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显得很是突兀,内里简陋得只有一张仅能容得下一人的铁床。药缘儿忽然吩咐木香用烈酒把整间小厢房清洗一遍,连小厢房的顶上都没有放过,整个厢房瞬间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 小厢房由火砖铺成,待烈酒清洗过小厢房以后,药缘儿一把火烧得旺盛,把残留在厢房砖壁上的烈酒化作一缕缕白色的轻烟,远远望去,整间小厢房烟雾袅绕,似立于云端仙宫一般迷离朦胧。 小厢房还在闷着烧,药缘儿带着古嶾与九帝子到旁边浴房梳洗,当药缘儿大大咧咧的在浴房换衣服时,还泡在浴池中的古嶾面色潮红,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倒是不明所以的九帝子对着药缘儿招招手,说道:“神医让我们俩泡澡,为何自己不下来?”,药缘儿轻蔑的撇了一眼,睥睨着两人说道:“因为本少爷比你们两个脏猫干净多了”。 九帝子觉得自己又被伤害了,看着药缘儿转身离开的背影,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闪亮亮的白牙,古嶾看着时间差不多,从浴池爬起来,疑惑的目光看着九帝子,问道:“神医不是说让快一些吗?”,看着自己兄弟满脸的疑惑,九帝子心中一口气堵在那儿,又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听了药缘儿说要在膝盖上动刀子感到害怕,只能黑着一张脸起身穿上药缘儿准备的衣裳。 药缘儿备下的衣服一身素白,九帝子不满的看着宽松的衣物,问道:“古兄,本帝子一身素白,莫不是芙蓉神医提前准备的丧服”,古嶾尚未来得及回答,药缘儿似幽魂般飘到九帝子身后,一把麻沸散迎头而下,九帝子毫无意外的晕了过去,眼前最后的景象就是古嶾冲过来抱着自己,心中暗喊一声:“果然是好兄弟”。 九帝子晕过去后,古嶾看着药缘儿的打扮,总算是明白药缘儿为什么提前迷晕九帝子,此时的药缘儿同样一身白衣,青丝尽数卷起用木簪固定,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女子的柔美暴露无遗。药缘儿转眸示意古嶾把人弄进小厢房。 刚刚进门,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古嶾把人放在铁架床上,看着药缘儿手拿一把细长的剪刀粗鲁的把九帝子的裤脚剪开,有些担心的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剪刀贴着九帝子膝盖的皮肉把裤脚尽数剪开,哆嗦着指了指药缘儿手上的剪刀,问道:“需不需要帮忙?”,药缘儿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简单明了的把剪下来的裤腿一扔,用行动来说明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帮忙。 暗黄色的药水均匀的涂抹在九帝子白皙的膝盖上,呈现一种病态的蜡黄,古嶾轻轻嗅了嗅,发现除了酒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些艾叶的香味,只是融在酒里变得极淡,药缘儿眼看着古嶾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笑着说道:“烬艾酒,除了艾草就是清酒”。 古嶾诧异的看着药缘儿,说道:“这可是你的独门秘方,就这样说出来不太好吧?”,药缘儿把九帝子整个膝盖涂满烬艾酒,抬头瞥了古嶾一眼,说道:“迂腐,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如果这个法子能帮到更多的人传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古嶾还在暗自思索着药缘儿的话,忽然瞧见一道血箭从九帝子膝盖飙射而出,染红了药缘儿的双手。 药缘儿双手欧微微颤动,又是一根极细的针落在膝盖上,针尾处像是泉眼一般源源不绝的向着外面冒血,柳叶薄刃瞬间出刀,药缘儿眸中闪过凝重,还不忘记说道:“先放血,不然膝盖处会肿胀,根本无法取出异物”,柳叶薄刃剑走偏锋,以及其刁钻古怪的方向向着九帝子的膝盖深处挖去,划出一道蜿蜒的血痕,药缘儿一边拿棉花止血,一边说道:“我避开的这个地方有一块透明的软骨,如果伤到这块骨头,那就会一辈子站不起来,药石无灵”。 手中薄刃轻轻一挑,一粒铁黄豆夹杂着血肉从膝盖处挑出,古嶾拿着托盘的手一震,稳稳接住了挑起的铁黄豆,暗暗说了一句:“宵鼠之辈,歹毒之至”,被药缘儿挖走一粒铁黄豆的膝盖出现一个明晃晃的血洞,空荡荡的深可见到白骨,却不见骇人的伤口流出一滴鲜血,反倒是边上的两根针“咕噜噜”的往外冒血。 细细的钩子连着鱼线,居然就这样直接缝合,像是女子绣花一般为膝盖添上整齐的线脚,一张染上翠色药汁的纱布盖在伤口上,随即被并不多的血水染红,像是绿叶配着红花,开出黄泉路上的娇艳的蔓莎珠华,药缘儿包扎好后说道:“这块纱布不用取下来,不停的用药敷着,待到伤疤脱落这块纱布自然也就脱落了”。 确定九帝子已然平安无事,药缘儿脱下沾血的手套扔到一旁,越看九帝子那张讨厌的脸越是生气,趁着人昏迷狠狠给了几个耳光,扇得九帝子脸都红了,一旁的古嶾极为认真的学习,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发问道:“这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什么医理依据?”,药缘儿嘴角一抽,没文化啊真可怕,淡淡的说道:“就是想着他用珍贵药材诱惑本少爷出手医治所以报报仇而已,而且这件事情你也有份,不过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打不过你,不过你最好不要在本少爷面前晕倒”。 古嶾嘴角微抽,遇上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偏偏还有死生大事非要有求于别人,真的是送上门求着别人折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千金阁 九帝子一觉醒来,记忆停留在被药缘儿迷晕前的一瞬间,膝盖处传来的冰凉让九帝子猛地起身,一旁的暗九赶紧上前,说道:“爷,您没事吧?神医说您这个时候会醒来,所言果然不虚”,九帝子赶紧查看自己的膝盖,即使是满心的紧张在看到膝盖处那一个漂亮的粉色蝴蝶结时也是忍不住嘴角抽搐,暗九解释道:“神医亲自为爷包扎,兄弟们都不敢乱动,就连古公子也不敢乱拆”。 九帝子看着自己膝盖有些无语,望着后面进来的古嶾一脸哀怨,无声地说道:“是不是兄弟啊!就看着那小子这样折腾”,古嶾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盯着那个硕大的可爱蝴蝶结说道:“神医这般有心思捉弄你说明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应该高兴才是”,九帝子无语的指了指那个粉色的大蝴蝶结,说道:“假如没有这个东西我会更加高兴”。 九帝子眼看着自己的膝盖一天天恢复,脸上喜色完全无法掩盖,多次想要前往春浅香寒当面致谢,却不料药缘儿就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待拿到九帝子给的商铺地契以后,根本就不给九帝子套近乎的机会,除了九帝子身上伤口出了什么问题,其他事情一律不见,把一个神医的坏脾气展现得淋漓尽致,到后来直接称病,拒绝所有上门卖乖的人。 九帝子在外恨得牙痒痒,药缘儿不过是一介草民,居然三番四次的拒绝自己的示好,若不是药缘儿确实救了自己,又有着古嶾在一旁调说着,从未受过如此嫌弃的九帝子能派人打上门去。 而此时被无数人惦记着的药缘儿正生龙活虎的在“秋雨潇潇”里蹦哒,指着夜羽说道:“我的大少爷你不是吧?学了这么久才刚刚看得懂玉竹林的阵法,居然还不会用,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被药缘儿指着鼻子说笨的夜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憋出一句话反驳道:“你的玉竹阵可是十几个阵法交织在一起,警示阵c困阵c杀阵c幻阵全部都齐了,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好吧!”,药缘儿眼见夜羽已经在发怒边缘了很好心的迎合一句道:“就算这个阵法很难好了,那麻烦你再用点心,等到玉竹长高了我会趁此机会再布置阵法,令玉竹阵可以借助月夕之力,到时候玉竹阵就可以随着季节冷暖c日升月落而变化”,夜羽两眼一翻,居然就这样在药缘儿面前晕了过去。 帝都第一场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药缘儿睁开眼睛发现窗柩外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溅起微恙,取过自己的披风整个人从头到脚裹起来,赶紧让木鬼前往九帝子府一趟传话,说是天气再冷也不能把暖手炉往九帝子受伤的膝盖上放,正在床榻上享受着冬日温暖的九帝子忽然感觉到膝盖一冷,古嶾已经一手拿着暖手炉丢得远远的,九帝子嘴巴一抽,觉得最近府里每个人都不太正常,耐着性子问道:“古兄,这是出什么事了?”。 古嶾把被子若无其事的盖好,说道:“刚刚芙蓉神医身边的护卫传话过来,即使天气再冷也不许用暖炉暖脚”,九帝子脑袋上一个粗黑粗黑的“囧”字正一笔一划的勾勒着,别的大夫都是盼着病人能好,只有这个脾气古怪的芙蓉神医,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像是在故意折腾自己似的。 九帝子忽然提起想说很久的话儿,问道:“古兄,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还没给他付诊金,所以芙蓉神医故意耍着我玩呢?”,古嶾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下意识的想要为药缘儿辩解却又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底气略有些不足的说道:“应该不会的,九帝子别多想了”。 九帝子在府邸安心养伤,还不断的催促着商铺的木工师傅快一些修整,想着赶快把商铺按照药缘儿的要求改好,免得总觉得欠了药缘儿诊金没给。而药缘儿此时化身散财童子,拿着前段时间在小黑店意外收获的一堆金饰打造出来的金蚕豆正挨个丫鬟发着,看着手中一堆金灿灿的蚕豆,几个小丫鬟高兴得眼睛都瞧不见了。 文珺上前说了一堆祝福的话,笑眼咪咪的说道:“公子好大方啊!即使是富贵人家的丫鬟在除夕夜顶多得一顿好些的饭菜,到了公子这儿竟然有金豆子拿,看来奴婢没有跟错人”,药缘儿看着满脸喜色的一群小丫头,熊笑着说道:“到时候找裁缝每人做几套合适的衣裳,还有珠钗什么的,每人再去领一百两银子,反正本少爷亏待不了你们”。 “我想过完年后,还会有其他的事情让你们忙的”,药缘儿忽然说道,眼见几个小丫鬟疑惑的眼神传来,文珺解释道:“少爷是指千金阁的事情吧?只要少爷吩咐,奴婢一定竭尽所能”。药缘儿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说道:“好事成双,本少爷昨夜想了一晚上,得了几个好名字,今天就一起给你们取了吧!”,几个尚未得到药缘儿赐名的小丫鬟脸上一喜,只有得到主人家赐名才是名正言顺的丫鬟,几个小丫头等这一天都等了许久了。 药缘儿随手一指,说道:“鹊歌c鹭音,你们性子最是活泼,往后跟着莺语c鹂言前往千金阁打理生意”,还未等两个小丫鬟跪下道谢,药缘儿手指一偏,继续说道:“青媩,青嫤c黛沄c黛汐,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剩下三个还没被点名的小丫鬟心里着急不安,却见楉儿忽然跑出来说道:“以后你们三个就跟在我身边,这个我和哥哥昨天晚上商量好了,然后名字由我改,分别唤作珍珠c翡翠c琥珀”,一群站在大厅的小丫鬟觉得一群乌鸦“扑棱棱”的飞过,自家的小姐当真是调到钱眼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除夕夜 当最后一丝残阳落下,药缘儿感受着这一年里最后一日的温度,有些感慨这一刻的温暖,残阳如血,岁月如歌,这一刻的静谧让药缘儿几乎忍不住落泪,小雪狐在旁边轻轻叫唤,一滴清泪从药缘儿眼角滑下,晕出梦一般的幻彩,小雪肆意的飘落,温柔的落在药缘儿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划出别样的姿态,药缘儿剪秋似的双眸看着小雪狐,轻声说道:“终于再也不用忍受白雪皑皑的日子了”,嘴角划过笑意,春浅香寒的冰雪顿时消失在药缘儿温暖如春的笑容里。 除夕夜,其实药缘儿并没有太多体会。雪山上的十年,日日夜夜与小雪狐相伴的日子,每日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而活下去,那些风雪大得无法出门的时候,就缩在冰屋的一个小角落静静的查阅典籍,因为每一次的走动都会让身体越发疲倦,使得本就饥寒交迫的一人一狐雪上加霜。 “听说”,药缘儿回过头看着刚刚靠近自己身边的夜羽继续说道:“每到了除夕之夜,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帝家贵族都会挂上红色的灯笼,以此来乞求明年吉祥顺利”,夜羽眼睛一眯,有着猎人般敏锐的触觉,打量道:“你以前从来没有过除夕吗?”,药缘儿不曾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夜羽也会有细心的一面,解释着说道:“只不过是问一问而已,只是觉得可能南姜的除夕夜与东曜的可能不同,别总是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看着我,弄得我好像个土包子似的”。 说起除夕夜这事儿,夜羽又忍不住嘚瑟了,轻视的瞥了药缘儿一眼,用“你就是一个土包子”的语气说道:“东曜与南姜却是没得比,东曜金碧辉煌,南姜静雅似水,东曜纸醉金迷,南姜诗情画意”,药缘儿看着夜羽一脸嘚瑟的模样,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又出来了,狠狠的呛了一句:“那我们今天晚上做“东曜的美食”,你自己待在秋雨潇潇怀念南姜吧!”。 回想起药缘儿上次特意给自己做的“风雪夜归人”,夜羽脸上忽然带上了讨好的笑,上前给药缘儿轻轻的捏捏肩膀,谄媚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东曜的菜还是挺好吃的,尤其是你这小妞儿做的,真的是让人垂涎三尺啊!”,药缘儿一巴掌拍开夜羽越靠越近的脸,说道:“今晚儿做的菜唤作翠林寻仙,是我看见九帝子前几日送来的年礼时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你就在一旁看着我们吃好了”。 “你是说你要用九帝子送来的东西做菜那不是药材吗?”,夜羽脸上很快换上鄙视,深深的怀疑药缘儿不是想要趁着除夕夜折腾自己吧!药缘儿率先来到玉薏碧羹,夜羽咬咬牙跟了上去,到底还是放不下药缘儿所说的翠林寻仙,宁愿冒着被捉弄的危险也要去,反正也被捉弄不少次了,夜羽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对于美味佳肴还是要有期待的,万一成了呢? 还未走进就听见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玉薏碧羹内一群小丫鬟正在包饺子,略微单调的饺子馅,只有白菜猪肉馅和冬菇鸡肉馅,药缘儿走进来后,厨房的热闹丝毫不减,药缘儿扫了一眼案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排饺子,笑着说道:“你们倒是勤快,这么一小会儿就弄了这么多饺子,看来今天晚上你们是打算大吃特吃啊!”。 几个小丫鬟笑作一团,药缘儿一眼就瞧见了放在厨房最角落,丢得高高的几个小簸箕,问道:“把九帝子送来的东西丢得那么远,莫不是对他不满意?”,做饭的潭婆婆上前说道:“那日书颍来了,看了看九帝子送来的药材,说是其中一种是南姜特有之物,曾经吃死过不好人,让我们拿远些”,夜羽眉毛一挑,居然是南姜的特有之物,凑着脸过去看。 “这个红彤彤的尖尖的东西我倒是不认识,不过这个确实南姜特有的土豆,想不到书颍居然认识”,夜羽随手用手扒拉两下,继续卖弄道:“这个确实好吃,放在火炭里煨熟了,跟地瓜一样的吃法,但是有些人吃了之后莫名其妙就死了,有些人吃了却安然无恙,所以在南京那个也不多见”。 “愚蠢!”,药缘儿狠狠地打击着夜羽的小心肝,淡淡的说道:“这个土豆发芽之后就不能吃了,没有发芽的才能吃,而且煨熟固然好吃,但是用来做菜更加美味”,夜羽“哈哈”大小,说道:“你不是在逗我吧?你见过用地瓜来炒菜的?”,夜羽刚刚觉得给自己找回了场子,下一刻就听见药缘儿更加猛烈的打击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的翠林寻仙就是用土豆做菜啊!”。 夜羽觉得有人在“啪啪啪”的在打自己的脸,重点是还是自己把脸伸过去给药缘儿打的,夜羽的小心肝再一次受到了重创。药缘儿吩咐婆子把土豆全部取过来,想了想似乎用不了半麻袋,随手丢开几个长得歪瓜裂枣似的土豆,剩下的都让小丫鬟用小石磨研磨成粉末。 黛汐一手拿着药缘儿给的土豆,一手挥刀如剑“刷刷刷”的切成土豆块,吓得药缘儿眼角跳了跳,疑问的目光投给夜羽,无声的控诉他把黛汐给带坏了,药缘儿还没有回过神,见到黛汐把土豆块放到磨石上,盆口大的磨石运转如飞,一厨房的小丫鬟惊讶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黛汐递给药缘儿的土豆粉脸上还挂着不好意思,夜羽眯了眯眼睛,赞赏道:“不错,年后我再弄一个大磨石,你就好好锻炼锻炼,以后贴身保护你家小少爷的重任就交给你了”,黛汐听了之后眉眼弯弯,很是激动的点点头,药缘儿算是无语了,年后被人折磨的日子就要到了,药缘儿实在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黛汐可以这么高兴。 土豆粉混入了少量面粉,加水往着一个方向搅拌,直到能结成一块一块的,药缘儿顺手捏成一个个尾指大的土豆丸子,夜羽在一旁看了又出来挑刺,指着一小盘土豆丸子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除夕夜哎,就不能弄个大一些的丸子吗?”。 药缘儿一个眼刀子就往夜羽脸上飞,没生好气的把一个土豆丸子丢到滚烫的油锅里,“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一群包饺子的小丫鬟都围过来看热闹,诱人的香味从油锅里飘出来,金黄色的丸子从锅底浮了上来。夜羽眼明手快的徒手捞了一个金灿灿的土豆丸子,药缘儿一筷子往夜羽手上打,把正在享受美食的夜羽打蒙了,平时药缘儿虽然嘴上不好听,也没这么动过粗啊,今儿是怎么了? 夜羽随即听见药缘儿恶狠狠的说道:“要死啊你,这么烫的油锅你下手捞,是不是手不想要了,要不要本少爷帮帮你,把它砍下来,绝对眼明手快,又快又狠”,一群小丫鬟也是一脸哀怨的盯着夜羽瞧,似乎夜羽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直到一旁的木鬼解释道:“夜羽是神偷,小时候就这样练功,这油锅伤不了他”。 药缘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拉着夜羽的手粗鲁的翻了翻,发现除了微微有些发烫和手掌心有些红之外没有异样,用筷子把油锅里炸好的几个土豆丸子捞起来放在碟子里,散上一些盐递给夜羽,说道:“吃吧!吃吧!以后别在本少爷面前炫耀你的神偷功夫,小心本少爷嫉妒会下毒”,夜羽拿着碟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群小丫头还没有倒是自己先吃起来了,就在夜羽不好意思的同时一群小丫鬟不着痕迹的挤啊挤,一人一双筷子来到药缘儿身边,七手八脚的往油锅里捞,夜羽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自己感动得太早,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小丫鬟。 “嗷~~~”,暮凝的叫声由远及近,夜羽细细感受,说道:“有人进了春浅香寒”,木鬼带着药缘儿几个起落到了大门口,被木鬼带着飞的时候,药缘儿还不忘记赞赏道:“夜羽有进步,居然这么远就可以通过阵法感受到有人了”,夜羽闻言那叫一个嘚瑟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除夕夜也不安分的钱员外 药缘儿察觉到春浅香寒外有人,几个起落到了门口,看门的小厮正在与钱员外的马夫周旋,上前咳嗽一声说道:“先下去吧!”,那看门的小厮一见药缘儿来了,恭敬的退下。 夜羽眼光一扫,见着钱员外一大车子的东西停在春浅香寒的门口,双手抱胸冷酷的倚靠在门边,钱员外见状额头一跳,也不知道芙蓉神医从哪里找来的护卫,居然完全不把主人家放在眼里,钱员外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说道:“除夕夜来给芙蓉神医送些年礼,希望芙蓉神医不要嫌弃才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特意前来送礼的老熟人,药缘儿对着门内的几个小厮招招手,示意他们把东西收进去,自己对着钱员外说道:“年礼本少爷就收下了,不过马车内的钱夫人不会也是送给本少爷的吧?”,钱员外闻言脸上一红,很快又恢复过来,对着药缘儿大赞特赞道:“神医真是厉害啊!掐指一算就知道车内坐的是内子”,钱员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药缘儿粗暴的打断了,说道:“刚刚风吹起卷帘,无意看到了钱夫人,不是什么掐指一算,本少爷又不是出来招摇撞骗的”。 “神医,这回你可得帮帮我”,钱员外忽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变脸速度之快让药缘儿望尘莫及,绿豆小的眼睛似乎还挂上了泪光,药缘儿皱了皱眉头,一根金丝透过沉沉帷帘,落在马车内倚靠在小丫鬟身上的钱夫人的手腕上。 一旁陪同着钱夫人的小丫鬟不明所以,惊叫了一声,夜羽不悦的呵斥道:“吵什么吵,不知道搭脉的时候需要安静吗?”,钱员外小心肝一跳,正要说些什么,只见药缘儿已经收回金丝,淡淡的说道:“孩子倒是结实,就是钱夫人的身子有些虚弱,用点心养着吧!”。 “养着,养着,我一定用心养着”,钱员外点头如同捣蒜一般,药缘儿袖口翻飞,一瓶子药落在钱员外掌心,钱员外睁着绿豆大的小眼睛不明所以的左顾右盼,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手心忽然出现这么一小瓶子药。 夜羽扶额,说道:“这瓶子药唤作参精,能益气补血,正好适宜你的夫人用”,钱员外感激的目光盯着药缘儿,夜羽心中一阵不爽,回答话的是自己,凭什么感激的目光全都朝着药缘儿去,脸上的神色“刷”的黑了下来,让众人以为这天忽然变了,要下雨了。 药缘儿指了指钱员外手上的药瓶子,说道:“这药若是很疲倦就用一些,不过不能平白无事当糖豆吃,找些信得过的大夫看着,若是真的有事情再来春浅香寒吧!”,药缘儿想着玉薏碧羹里的那群小丫鬟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除夕的饭菜,脸上不耐烦的开始赶钱员外离开,说道:“以后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往这儿跑了,钱夫人的身子不好,不能太过劳累”。 “哎!哎!”,钱员外陪着笑答应了,想着今天来这一趟就是趁着大过年的可以跟药缘儿套套近乎,现在目的总算达成了,神医居然答应以后自己的夫人孩子有了什么动静可以来春浅香寒找人,这简直就跟天上掉下金元宝似的,天知道当时那群庸医说着自己夫人体虚,连带着孩子也不太好的时候钱员外心里有多忐忑,现在得了药缘儿的准信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大街上处处喜庆,街上的小贩早已归家一家团聚,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钱员外坐在宽敞的马车上小心翼翼的呃护着钱夫人的肚子,一脸喜色的说道:“乖儿子,还有两个月你就要出来跟爹爹见面了,一定要乖乖的啊!”,搭在钱夫人肚皮上的手忽然感觉到孩子动了动,钱员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哈哈”直笑,耳朵贴在钱夫人肚皮上,轻轻抚摸着钱夫人的大肚子说道:“他动了,在肚子里就那么好动,出来以后一定是一个顽皮的小子”。 “哎呦!”,钱夫人忽然脸色一变,艰难的直了直身子,钱员外一脸惊慌,扶着钱夫人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钱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又传出一声惊呼,裙底已然有了些许湿润,经历过生产的钱夫人自然知晓如何一回事,说道:“赶快回府,妾身怕是要早产了”。 “早产,怎么会早产?”,钱员外一脸惊慌,吓得面无血色,轻轻扶着钱夫人的双手都在颤抖。忽然钱员外杀猪似的声音响彻大街,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车夫耳边炸响:“赶快回府,夫人要生了”。 钱员外不断的催促车夫快一些,偏偏每一次马车的震动都给钱夫人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痛像是要把人撕裂一般,疼痛的汗水一滴滴沾湿青丝,化开了精致的妆容,让钱夫人无故的多了几分狼狈。钱员外紧紧抓着自己夫人的手,慌乱的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早已生过孩子的钱夫人自然知道不能不停的喊疼,要保存力气,故而一直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吓得钱员外不停的催促道:“快一些,再快一些,夫人快要生了”,外面的车夫也是一脸的汗,谁知道马车里到底是怎么情况,若是车驾得太快出了什么意外,自家老爷不得把自己削了一层皮。 足足一刻钟,钱员外方才带着即将生产的钱夫人回到府中,待几个力气大的婆子用软轿把钱夫人抬进产房之时,钱夫人已然气力不足,有经验的稳婆看了钱夫人被鲜血湿透的襦裙,暗暗心惊,慌忙去让小丫鬟请大夫前来。 钱员外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去找药缘儿,钱夫人已然危在旦夕,稳婆暗暗摇头,钱夫人虽说以前生产过,但是毕竟年纪稍微大了些,而且又是早产,连后来进门的大夫都只能摇着头说道:“孩子倒是没有胎位不正,当钱夫人明显的气力不足,若是能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大人和孩子还能平安”。钱员外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响着:“气力不足,气力不足”。 还是身边跟着的小厮听着大夫的话打了一个“激灵”,提醒着说道:“老爷,芙蓉神医给药了,就是那瓶子什么参精,或许有用呢?”。钱员外本就吓得不轻,连忙七手八脚的往自己怀里掏药瓶子,手一边抖个不停,一边都快要哭出来说道:“我忘记了,真是的,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药呢?药呢?”。 钱员外对着自己身上一阵乱摸,终于把药找了出来,小丫鬟赶紧把药递进产房,却令产房的几位大夫一阵迷茫,这瓶子药自己没见过,只觉得纯净得像琥珀一般的颜色,还有着浓重的人参味,一位年老的大夫猜测道:“这应该是上了万年的人参提炼出来药砂,固本培元,现在只能一试了”。 钱员外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却听见原本虚弱的呼声渐渐有力起来,稳婆不停的鼓励道:“夫人,用力,见到孩子的头了,夫人,再用力”,除夕夜钱夫人的孩子,钱员外的第一个嫡子顺利出生,而此时方才有小厮战战兢兢的上前说道:“因为入夜宵禁,小厮被帝都禁军挡回来了,没能找到芙蓉神医”,要是在平时钱员外一定把这群办事不利的奴才拉出去卖了,现在喜得麟儿,却是摆摆手说道:“夫人把我的大胖儿子都生下来了,所以芙蓉神医那儿天亮后报个喜”,说着沉浸在喜悦中的钱员外“蹦跶”着进去陪自己的夫人孩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漂洋过海的辣椒 钱府的人一大早就前来春浅香寒报信,说是钱夫人昨夜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药缘儿闻言一愣,按照日子的估算不应该这么快啊!原本还在纠结得眉头都皱起来的药缘儿,在听了夜羽无所谓的说道:“既然母子平安那就没你这个大夫什么事儿”之后,瞬间明媚的笑容爬上脸颊,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人没事儿那就行了。 大年初一,吃的居然是昨天晚上包的饺子,药缘儿怨念了,其怨气之大连门外的小丫鬟都感觉到了,夜羽看着药缘儿手中的筷子戳啊戳,把好端端的一个饺子戳得一个一个的洞,忍不住说道:“我的小姑奶奶,又怎么了?没瞧见楉儿还在边上吗?”。 药缘儿哀怨的看着夜羽,说道:“为什么吃的是昨晚上剩下的饺子?”,夜羽被气笑了,说道:“这是规矩,除夕夜的饺子吃到大年初一,寓意来年富足有余,你这是哪里来的怪胎连这个都不懂”。夜羽愤愤然的夹起一个饺子沾了些红色的酱料放进嘴巴里,只一瞬间就把饺子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指着药缘儿的手哆哆嗦嗦道:“你居然下毒,一言不合就下毒,你这个小人”。 药缘儿一大清早的被人冤枉,一站起来双手托着桌子下方就要掀桌子,木鬼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说道:“不许掀!”,冷酷的木鬼发起火来别说夜羽瞬间吓成了包子,就是药缘儿也不敢跟木鬼对着干,带着几分的委屈的说道:“木鬼,夜羽冤枉我”。 木鬼手中的筷子往那碟子红色的酱料一敲打,言简意赅的说道:“解释”,药缘儿听着木筷子敲在瓷碟上“叮咛”一声脆响,赶紧解释道:“这个就是那日九帝子送来的药材,但是实际上是一种海外传来的食材,名字叫做辣椒,听说味道很是独特,我就试了试”。 夜羽又拿起一个饺子尝了尝,觉得舌头一阵辣辣麻麻的感觉传来还挺独特的,两口就吞了一个,药缘儿忍不住讽刺道:“不是怕我下毒吗?怎么还吃,小心把你毒成大哑巴”,夜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飞快的把沾了辣椒的饺子递一个给暮凝,说道:“小暮凝,你要不要试一试辣椒啊?”。 “切~~~”,药缘儿对于夜羽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进行了深深的鄙视,倒是暮凝顺势一把咬着饺子,几下吞到肚子里,嘴巴的一圈却开始红肿起来。“嗷~~~”,暮凝一声嚎叫吓得药缘儿手中的筷子抖了抖,这又是怎么了?暮凝前爪忽然出现锋利的尖锐,夜羽眸色一暗,挡在药缘儿面前,连带着木鬼也站到了药缘儿身后。 暮凝忽然满地打滚,夜羽忽然问道:“是不是那什么辣椒有问题?”,药缘儿拿起来查看一番,皱着眉头说道:“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可能是太辣了”,夜羽闻言一把提起暮凝的脖子,丢到井水里去了,药缘儿眼看着井口“啪”的一声,溅起不少水花,嘴角一抽,夜羽下手可真狠。 “我总觉得暮凝有些奇怪”,木鬼忽然说道,缓缓给出了自己怀疑的理由,说道:“暮凝太通人性了,小雪狐本就是雪山灵狐通人性不奇怪,但是暮凝只是一只狗,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而且我没有听说过狗居然会狼嚎”。 “大漠金狼”,夜羽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看着药缘儿认真的说道:“即使是普通的狼也不可能通人性,除了北幽的大漠金狼极其聪明,能耳人语,若是这样倒是能解释的通”。夜羽眸中染上一丝严肃,说道:“如果是大漠金狼也许会有麻烦,狼跟狗毕竟是不一样的,狼比狗要凶狠而且心思狡诈,即使是从小养到大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难免会背主,这也就是多人养狗,而很少有人养狼的原因”。 药缘儿自然是明白夜羽的意思,也没有错过木鬼眸中深深的戒备以及一闪而过的杀意。暮凝奋力一跃,锋利的爪子勾住井边,露出一个毛绒绒的金色小脑袋,可怜兮兮的小眼睛盯着药缘儿,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见几人目光中带着审视,朝着夜羽“嘤嘤”的叫了几声。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背叛,但是也可能与你同生共死,那你们觉得要如何辨别呢?”,药缘儿忽然望向在自己脚边撒娇打滚的暮凝,说道:“大漠金狼又如何?只要它安心留在春浅香寒就够了,即使有一天离开,不背叛,不做对不起本少爷的事情就够了”。 暮凝闻言一个激灵,跑到药缘儿脚下用胖乎乎c毛绒绒的身子蹭啊蹭,小脑袋不停的点着,无声的说道:“主人放心,我绝对衷心”夜羽一脚轻轻把暮凝踹开,笑骂道:“明明是头狼,非要学狗叫,还学狗摇尾巴,你就不嫌丢人”。药缘儿眼睛一眯,与暮凝秋后算账起来,教训道:“你的爪子藏得挺好的,连主子我都被你骗了”。 暮凝被药缘儿的话吓得不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楉儿指着暮凝说道:“你居然骗我们,太过分了!哼哼哼”,连哼三声大概表示楉儿真的很生气吧?木鬼盯着暮凝说道:“亮出你的爪子,让我们看一看”,暮凝乖巧的把爪子暗藏的锋利尽数展现,药缘儿眯着眼睛打量,不以为意的说道:“还没有九帝子给我的柳叶薄刃厉害,你们太过忌惮了”。 夜羽不得不狠狠的鄙视药缘儿一眼,指着暮凝的爪子说道:“大漠金狼爪子可以说是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因为只用来撕裂食物的尸体以及刨沙,但是它们的体力极佳,能为了追击猎物几天几夜不休息,在北幽的荒漠上即使是虎豹也不敢轻易招惹”。 “那就是勇猛有余,结果爪子不锐”,药缘儿皱着眉头说道,睥睨的瞧了一眼暮凝的爪子。被自己主人鄙视的暮凝那叫一个不高兴啊!团绒绒的身子往地上一滚,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平白无故的长了两倍,药缘儿惊奇的说道:“哎!哎!夜羽你们快看,暮凝掉到水里泡发了”。 “蠢!”,木鬼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药缘儿,当初自己和夜羽怎么就瞎了眼睛找上这么一个主子,夜羽咳嗽一声解释道:“大漠金狼以獾为食,免不了要钻一些狭小的沙洞,所以身体自由缩小是大漠金狼与生俱来的本领”,药缘儿默默的流眼泪,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一群怪胎,什么都知道,显得自己很无能。 夜羽上前一把抓起暮凝,抖了抖暮凝身上的水说道:“大漠金狼可是北幽勇士的象征,若是被人发现这儿有一只不知道会惹来什么祸事呢?还是让暮凝继续装狗好了,而且今日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其实夜羽这句话是对着楉儿说道,木鬼向来沉默不语,药缘儿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只有楉儿年纪尚小,就怕一时的童言无忌,惹来麻烦。楉儿虽然小,却也不是不懂事儿,点点头保证道:“绝对不说出去”。暮凝一个激灵往地上又是一滚,恢复原来小奶狗的大小,锋利的爪子隐藏在肥厚的手掌下,连尾巴也开始摇得有模有样,几人都给了中肯的判定:装。 恢复过来的暮凝开始对着害自己被扔到水里的红辣椒不待见了,虎视眈眈的盯着桌子上的辣椒,仿佛要把盘子盯出一个洞来。药缘儿不怀好意的说道:“看来暮凝不太喜欢辣椒啊!不过本少爷喜欢得很,厨房还剩下不少,本少爷决定用来种,说不定这从海外来的小辣椒也能在东曜生根发芽呢!”。 几人同时把目光看向暮凝,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惊人的相似,气得暮凝屁股一扭,剩下一个英俊的背影给四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寒冬初暖 前些日子大雪不断,纷纷洒洒落了九天,连街上的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似乎有意让辛苦一年的众人安心待在家里,药缘儿就是一个极其怕冷的主儿,早早的用棉袄把自己裹起来,房间里的地龙烧得旺旺的,很多时候雪霜刚刚落在窗边就已经被融化了,即使是这样药缘儿还是不停的喊冷,让几个烧火的婆子再加一些炭。 楉儿刚刚进门,瞧见药缘儿锁在椅子上啃栗子,指了指外面说道:“哥哥,天忽然放晴,雪都化了,不出去走一走吗?”,药缘儿探出头看了看正在扫雪的青媩,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我才不出去呢!平白无故的跑去受冻,我的脑子又不是坏掉了”。 楉儿看着外面化了一部分的雪说道:“可是外面好漂亮啊!”,药缘儿看着冰雪挂在屋檐上成为小水滴,一滴滴的往下落,溅起朵朵涟漪,一个冰雪的世界鱼跃眼中,或许确实是很漂亮,但是我并不喜欢,或许小雪狐也不喜欢。 白雪皑皑的一片,莺语与鹂言正在贴窗花,一张张繁花锦簇的红色窗花彰显着无限的喜庆,冬日的寒冷不知不觉也少了许多。药缘儿忽然问道:“我记得绿霎最是喜欢热闹,昨晚上守岁的时候不是嚷嚷着要把我这儿贴满窗花,人呢?”。文珺c莺语与鹂言竟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均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药缘儿皱着眉看向旁边摆放点心的绿意,说道:“你与绿霎同住一院,可是绿霎出什么事情了?”。 “绿霎她”,绿意本想要隐瞒,却最终在药缘儿冰冷似寒冬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支支吾吾的说道:“绿霎守岁的时候踏雪了,结果半夜身子就开始发烫,夜羽护卫知道后让绿霎今儿留在房中休息”。药缘儿蹙着眉很是不悦的教训道:“本少爷不是说过不许贪玩踏雪,寒气入足,百病从生,难不成是你们都把本少爷的话当成耳边风?”。 “没没有!”,绿意被药缘儿的目光盯着浑身发抖,哆嗦得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药缘儿起身随手披上了厚重的披风,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冬日里有着冰雪一般的清灵。药缘儿拉着绿意说道:“带路,我去给绿霎看看”。 绿意吓得腿脚发软,哪里有少爷给小丫鬟看病的道理,夜羽一看就知道绿意惊着了,一手搂着药缘儿用轻功往绿霎住的院落飞去,冷风似刀子往药缘儿娇嫩的脸上割,让人生疼,还好夜羽轻功不错,几个起落就到了绿霎的院落,倒是没有让药缘儿多受折磨。 绿霎以一种奇特的姿态躺在床上,药缘儿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绿霎的额头上回铺满了姜片,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绿霎的眼眶周围红了一圈,明显是被姜片辣的。绿霎听到有响声,艰难的把眼睛撑开一条小缝,在看清楚是药缘儿和夜羽站在边上时,整个人“砰”的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姜片零落的洒在四周。 药缘儿见绿霎脸色泛着不一般的红润,上前用手摸了摸,似乎稍微有一些烫,但是并不是特别的严重,放轻了声音问道:“我今儿没见到你,问了绿意才知道你病了,特意过来看看,觉得怎么样了?”。 绿霎摇摇头,嘶哑的声音说道:“都是绿霎不好,本是新春之际结果却病了,嬷嬷已经说过奴婢了,让奴婢不许出房子,免得过了病气给其他姐妹”,药缘儿扶着绿霎躺下,说道:“本少爷不忌讳这个,生病哪里还有挑时候的?不过病了不到处乱走也好,免得又受了寒气”。 药缘儿用手试了试,问道:“你们的棉被够厚吗?”,说着回头看看夜羽,吩咐道:“到时候让婆子每人再做两张棉褥子,这么冷的天睡觉只有棉被,身下还只有草席,这怎么可以?”,夜羽嘴角抽了抽,这春浅香寒的小丫鬟冬天每人得了六件冬衣,而且还有棉被已经很好了,苛待一些的富贵人家也不过就是让丫鬟盖些粗麻被御寒罢了,哪有棉被盖? 药缘儿“唰唰唰”的写下一个药方,递给夜羽说道:“去抓些药,熬了喝下去很快就能好了”,幸亏春浅香寒内就有一间专门小药室,免得夜羽再次跑来跑去。也不知道是药缘儿驱寒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这老天爷一连热了几天的效果,绿霎不过三天就能下床自由走动了。 新春尚未结束,几个小丫鬟居然就换上了春裳,鹭音还嘟着嘴巴抱怨着,药缘儿吩咐做的漂亮冬衣还没能穿过瘾,居然就开始热了。连绵不断的冬雨下了好几天,暖阳偶尔出来露个头,闷热的天气让人感到不适,竹菥带着泽兰与佩兰亲自熬了些药汤,虽然苦了一些但是药效却是极好的,发一身汗以后神清气爽,也不再觉得十分的疲倦。 反常的天气带来难受的折磨,外面的医馆渐渐排起了队伍,尤其是一些年迈的老人和幼小的孩子更是受不了这忽如其来的温暖。竹菥借着小黑店那么一丁点儿地方进行看诊,对于医术稍有涉猎的泽兰与佩兰帮着一旁抓药,药缘儿想了想这样做也好,毕竟多接触病人医术才能进步得更快。 竹菥带着泽兰与佩兰在外面忙得昏天黑地,经常从晨曦忙到宵禁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归来,而春浅香寒的一群小丫鬟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原因无他,因为雨水连绵不断,夜羽千辛万苦从江南带回来的野麻全部发芽了,看着变成嫩黄色的野麻种子,药缘儿无语的让人把种子播种到春浅香寒外面的那一块地。 药缘儿原本还担心春浅香寒外的一百零三亩地太多,几个小丫鬟加上婆子也种不过来,当看到夜羽几个起落就把野麻的种子散了一地紧皱的眉头松了松,那些小丫鬟轻飞的身影带动青色的衣袂,药缘儿明白自己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就这飘飞的一群小丫鬟,绝对能在三天内把野麻种子遍布春浅香寒外的地。 一群小丫鬟这么辛苦,药缘儿也不好意思偷懒,但是想到自己略带笨拙的脚步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在玉薏碧羹开了一小块地,种上前几日特意留下来的辣椒的种子,希望这些漂洋过海的辣椒种子能在异国他乡生根发芽。玉薏碧羹还养着彩锦鸡,原来的五只彩锦鸡在刘婆子精心的伺候下不止肥了,还下了不少锦鸡蛋,除了被夜羽吵着做了“风雪夜归人”吃了,剩下的二十几个锦鸡蛋孵出了十三只小锦鸡,每天在玉薏碧羹的空地上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几个小丫鬟以极短的时间把外面的空地种上野麻,而绿霎再一次病倒了,因为不好意思麻烦自家少爷,只好偷偷的请来竹菥帮忙诊治,内热外虚,若是下重药怕本就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若是不下重药这病得不到治,只会越来越严重。万般无奈之下竹菥只好找到了药缘儿,当绿霎知道因为自己一点点小病让自家少爷专门跑了两回,羞得看病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红的。 新春忽然回暖的天气,让种子提前发芽,许多农家都提前进了春耕,药缘儿一面提醒春浅香寒的人注意身体,一面带着他们每天不停地捣鼓一些新玩意儿,一瓶瓶的各色小瓷瓶堆满了特意收拾出来的库房,那群小丫鬟听到初九就要开一家新店心中兴奋不已,每天忙里忙外的像只欢快的雀儿,只有病怏怏的绿霎独自留在厢房中养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日进斗金 初九,是一个值得兴奋的日子,春浅香寒里的小丫鬟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把自己整理得妥妥贴贴,在正厅等着药缘儿,却不料身为主子的某人姗姗来迟,直接导致了一群小丫鬟等得心急如焚。 前段时间被药缘儿要求卧床休息的绿霎也在其中,在一群小丫鬟中间“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雀儿。这段时间为绿霎诊治倒是无形拉进了主仆的距离,绿霎一见到药缘儿出来,脸上立即飘起两朵可疑的红晕,问道:“少爷,您什么时候带奴婢们前往千金阁?”,药缘儿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咽了下去,哀怨的看着一群精神奕奕的小丫鬟,居然打扰自己好眠,简直是忍无可忍。 文珺一见药缘儿一脸不耐,小声说道:“少爷,鹂言c莺语c鹭音她们一大早就去千金阁,若不是夜羽护卫拦着,等您起来怕见不到人了”。药缘儿脑袋滑下几根黑线,这也太着急了一些吧?一旁的楉儿见药缘儿还是一副淡定不已的模样,拉着药缘儿的衣袖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道:“哥哥你动作快一些,她们都在千金阁忙,我们也去看看”。 药缘儿不由得想到好戏在后头,这么早前去坐着不是平白无故招惹周公吗?看着楉儿一脸急切的模样,药缘儿无奈的坐上那辆马车,由于楉儿的不停催促,马车越走越快,以不可思议的神速掠过人来人往的大街,悄悄停在千金阁的后门,药缘儿一路颠簸都快要吐了,下车后暗恨的撇了一眼马车,咬牙切齿的想到本少爷总有一天把这破马车给换了。 借着九帝子的名声,帝都不少达官贵人都前往千金阁露个脸,约半年前药缘儿开的小黑店为不少人去除了顽疾,今儿千金阁新开张不少人都是寄予希望,故而今日即使没有九帝子的名声,这些个达官贵人也是要来凑凑热闹的,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一个以后可能会救自己命的神医,如今九帝子亲自前来,那些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老油条迫不及待的上赶着献殷勤,还拖家带口的往药缘儿的千金阁里挤,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帝都千金跟在自家爹爹身边娇羞得像是一朵盛开的春花,而各家夫人也是陪在旁侧,即使有意接近九帝子谋求锦绣前程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帝都千金还是要脸面的。 各家大人打定主意要前来千金阁凑热闹,一是为着自家女儿能入九帝子府,二是为了给九帝子一个面子,为此各家当家人今儿可是带足了银两,与自己夫人商量着即使买一堆无用的药回去也不能在九帝子眼前掉了身价。 当千金阁开门的那一刹,众人迫不及待的往里面挤,但是雕刻得繁花似锦的柜子上仅仅放着十来个用馥香软木雕刻而成的十分精致的木盒,那些个大人郁闷了,就这么一些东西卖给谁?脾气古怪的神医不会是耍着全帝都的人玩儿,不过想着药缘儿以往开小黑店的事情,耍着全帝都玩儿的事情药缘儿不但做得出来,而且还做得得心应手。 “大家请看莺语手上的瓷瓶,内里装的可是美颜的金鳞胶”,莺语一手托着小瓷瓶,一边言笑晏晏的与各家夫人介绍,药缘儿在三楼看着莺语巧言善辩的模样在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那些稀稀松松围在柜前的贵夫人努力做出自己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实在是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容貌,尚有些底蕴的家族培养出来女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美颜方子,未必比这儿的差。 “把这儿最贵最好的东西都给本郡主一份”,一位衣着锦色彩缎,面若桃花似雪娇的年轻女子说道,眉宇间天生的帝家贵气浑然天成,人群自动散开,衣着华贵的一群夫人小姐盈盈下拜,其声说道:“见过静嬣郡主”,药缘儿坐在三楼看得分明,轻轻一挑眉,对着夜羽说道:“九帝子真够意思,居然把自己的表妹,靖王爷的掌上明珠请来了”。 楉儿在背后捂着嘴巴笑,说道:“看来我们要有很多很多银子了”,背后的几人齐齐看着楉儿这个小财迷,夜羽毫不掩饰的鄙视道:“瞧瞧楉儿,眼里就只有银子,你的眼里就只有草药,兄妹两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药缘儿轻描淡写的呛了回去:“没有银子你就等着三天后饿死吧!不过得罪了本少爷我让你立刻就死得很难看”。 夜羽闭口不言,几个小丫鬟站在药缘儿身后偷偷的笑,夜羽气得头顶都要冒烟,平日里几个小丫鬟很是尊重自己,一口一个夜羽护卫的叫得亲热,怎么到了药缘儿面前谁都敢上来踩一脚,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楼下生意还在继续,鹊歌带着静嬣郡主上了二层,楉儿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夜羽见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撞了撞一旁文珺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楉儿高兴成这副模样?”,文珺还未来得及讲话,青嫤憋着笑回答道:“一千两才能上得了二层”,夜羽一愣,吃惊的看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小丫鬟,而后青媩补了一句:“一千两黄金”。 这次连木鬼都忍不住惊讶,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银子,居然真的有人会出,想着这位静嬣郡主果真是靖王爷之女,一掷千金丝毫不比花花公子逊色。静嬣郡主被鹊歌带着上二层,而一群贵夫人留在原地只是窃窃私语,忽然一位宝蓝色年轻夫人出声道:“本夫人也出一千两黄金,定要上去一窥究竟”,身旁的几位夫人见是风府少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药缘儿对帝师府的嫡孙有活命之恩,一千两黄金出手就是表一个态度而已。 鹂言露出为难的神色,对着风少夫人道:“千金阁二层每日只招待一位贵客,既然静嬣郡主已然上去,那就只好委屈风少夫人等明日了”,人群中一阵哗然,没听说过每日只做一个人生意的,即使是官家经商也没有如此傲然。一群贵夫人讨论得更加热烈了,一时之间千金阁人声鼎沸。 “既然规矩如此也不好为难你们”,风少夫人看在药缘儿救治自己孩儿的份上也得忍让两分,笑着说道:“那就明日再前来吧!”。一旁鹭音递过一个描画着金色鲤鱼的小瓷瓶,风少夫人好脾气的问道:“这是何物?”,鹭音见风少夫人如此给面子,自然是顺水推舟的说道:“金鳞胶,能洁净各位夫人的纤纤玉手,不过怕是要借风少夫人的玉手一用”。 风少夫人今年三十有二,一双玉手保养得极好,虽不如二八少女的娇嫩柔滑,却也是丝毫不减白皙。鹂言小心的把金鳞胶用指尖挑出一些,抹在风少夫人的手背上,用略带薄茧的指腹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揉搓手背,不一会儿手背上出现一道道黑色的c宛如淤泥一般的污垢,一旁年轻的小姑娘忍不住惊讶,问道:“这这是什么?”。 鹂言早已想好该如何解说,娓娓道来:“各位夫人千金平日定是香瓣泡澡,又有贴身丫鬟伺候,定然想不到自己的玉手竟会藏了如此多污垢,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实在是不得不信”,莺语与鹂言早有默契,鹂言话音刚落,莺语就故意叹息一声,说道:“难怪总觉得稚童肌肤赛雪,越是年长肌肤越是暗淡,原来都是污垢惹的祸。”,鹭音装作恍然大悟,说道:“以前总听别人说什么年老色衰的,说不准就是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惹的祸”。 那些本就爱美的贵夫人一听哪里坐得住,纷纷伸手挑了一些金鳞胶往自己手背上抹,竟出现与风少夫人一般无二的情况,尚书府的千金更是惊呼出声:“真的白了,白了,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手如此之脏”。莺语抓住时机又取出一木盒子,这回不用莺语出声,所有夫人小姐都盯着莺语的一举一动。 “珍珠云,还是烦请风少夫人试一试”,莺语顺手挑了一尾指,轻轻打着圈圈抹在手背上,很快原本少量的珍珠云开始慢慢变得轻柔,单单这一变化就依然看呆了一众夫人小姐,风少夫人适当补上一句:“真舒服,果真像是云朵一样洁白轻柔”,一众夫人小姐连带着身边的小丫鬟都用羡慕嫉妒的盯着风少夫人的手,恨不得现在试珍珠云的是自己。 鹂言细心的递上柔软的棉缎,擦拭过后的手背明显又白了,像是珍珠一般泛着流盈般的莹润,风少夫人摸了摸说道:“还挺滑的,果然是好东西,今儿本夫人没能上得了千金阁二层,这些挺好用的胭脂水粉可得给足了”,鹂言笑着保证道:“那是自然,虽然这些胭脂水粉因为材料稀少所以做得并不多,但是风少夫人的那一份定然是留足了”。 其他夫人闻言心里一紧,盯着鹂言手上的小瓶子,心中想到无论如何定要弄上一些。莺语接过最后一个小瓷瓶子,如清泉铃铃的声音响起:“这是寒梅雪,收集冬日梅花芯蕊上的雪花精心调制而成。文人雅士喜欢以梅雪煮酒,皆是因为梅雪清雅淡素,若是抹在本就极美的手上,很快就能化作盈润的寒梅水,这效果”,鹂言笑盈盈的说道:“这效果如何就让奴婢卖个小关子,待各位夫人回去一试就知”。 “不过”,莺语说道:“这价格可不低,一整套护手的要一千两银子,而还有一套美颜的,也要一千两银子”,一群夫人顿时炸开了锅,不是因为太贵,而是因为要抢,刚刚那小丫头已经说了,由于材料珍贵而没有太多,几千两虽然不少,但是怎么敌得过自己如花的容颜重要,在静嬣郡主安心享受二层的舒适时,下面的夫人小姐为了抢胭脂水粉不顾形象的大打出手,想到一楼就是如此不凡,二层更是惊喜,许多夫人纷纷掏出银子下了订,鹂言自然是依着药缘儿的计划收下了。 一群夫人小姐身后跟着的丫鬟抱着累得高高的木盒缓慢的移动,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出门的每个人都是满满的笑容,药缘儿在三楼看着一叠叠银票眉眼弯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静嬣郡主 静嬣郡主一路跟着鹊歌上了千金阁二层,不得不惊叹千金阁背后东家的大手笔,仅仅是白玉做路就已然两人惊叹不已,静嬣郡主不曾想到这千金阁是九帝子给药缘儿的诊金,足足一百万两自然是奢侈之至。 鹊歌亲自招待静嬣郡主入了门牌上写着一号房的小厢,青竹琼浆散发着春竹的清香,柔柔的涂抹在静嬣郡主手上,比金鳞胶更为明显的效果,一层污黑的泥垢从肌肤的缝隙中清除出来,静嬣郡主身边伺候的小宫女一惊,指着鹊歌说道:“大胆,竟敢伤了郡主玉体”,鹊歌往日应付的不过是平头百姓,见着当朝郡主本就心中忐忑,被小宫女这么一吓,脸上一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静嬣郡主倒是没有觉得自己身子有异样,撇了小宫女一眼说道:“无妨,就是一点儿小玩意而已,别大惊小怪的”,一旁的小宫女满脸担忧的说道:“若是这女子包藏祸心,那郡主不是危险了吗?”,鹊歌心中暗自担心,却不料静嬣郡主说道:“那般多人瞧见本郡主上了千金阁,若是本郡主有个三长两短,父王定会拆了此处”,鹊歌适当的补充一句:“奴婢不敢在静嬣郡主面前造次,更别提什么小心思了”。 静嬣郡主眼看着自己手成了娇嫩的白,像是剥了蛋壳的鸡蛋一样嫩滑,顿时惊奇的问道:“这是何物?就算在帝宫也不曾见过”,鹊歌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说道:“青竹琼浆,从江南的玉竹里精心提炼出来的药液,像是静嬣郡主这等大美人儿用了会变得越发的肌肤胜雪”。 见到女子夸她美丽准没错,静嬣郡主明知道鹊歌此话奉承成分居多,却也是眉开眼笑。不过静嬣郡主很快就发现不妥了,指着自己手背说道:“本郡主的手与手腕相差甚远,这要怎么办?”,鹊歌脸上依旧是十分得体的笑容,说道:“请郡主褪下衣物,奴婢为郡主涂抹全身,完成就自然欺霜赛雪,无人能比”。 一旁的小宫女自然不答应,扯着静嬣郡主的衣袖说道:“郡主请三思,您冰清玉洁的身子如何能给外人瞧见?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定会取了厝儿的性命”,静嬣郡主也在犹豫,但是看着自己瞬间变得白皙嫩滑的手,咬咬牙决定听眼前这个小丫头一回。 鹊歌没有让静嬣郡主把衣物褪尽,但是露出大腿与胳膊,还瞧得见玉颈处大片的雪肌已然令静嬣郡主有些尴尬,还好鹊歌让静嬣郡主玉背朝上,避免了静嬣郡主四目相对的尴尬。 鹊歌取出皎烟砂涂抹在静嬣郡主背部,按着药缘儿教导的经脉路线缓缓的揉搓,静嬣郡主只觉得每一次鹊歌的手划过都带来微微的刺痛,而后渐渐开始发热,两刻钟后浑身说不出的舒畅,闻着鼻翼传来的幽幽安宁香,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静嬣郡主正享受时,鹊歌却是用柔软把背后搓出来的污垢擦拭干净,轻声提醒道:“郡主,您可以起来了”,静嬣郡主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想到刚刚自己还不愿意褪去衣物,现在倒是想着能多一点儿时间,静嬣郡主为自己的矫情感到羞愧。 鹊歌觉得自己的手微微发麻,请静嬣郡主着上轻衣后轻松的依靠在软椅边,静嬣郡主看着鹊歌把一木盆清水端到自己眼前,内里还有尾尾小银鱼儿,还未等静嬣郡主发问,鹊歌就缓缓说道:“这个唤作北冥鱼,能在温水中存活,若是把郡主的玉足放置于木盆内,自会有独特的感受”。 “北冥鱼?”,静嬣郡主见着这小鱼儿当真能在温水中游得欢快,伸手去搅了搅,吓得满盆子小银鱼乱窜,小银鱼从指尖划过,细小的鳞片带来奇特的感受,静嬣郡主竟大着胆子把一双玉足伸了下去,一群小银鱼亦是乱蹿。 脚心传来温热,静嬣郡主看着这般热的水小银鱼竟然也能悠然自得,不由得奇怪的问道:“北冥鱼?庄子曾写《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难不成这北冥鱼大了就会羽化成鹏?”,三楼听着两人谈话的夜羽不由得喷出一口茶,让传说中的鹏喝洗脚水,瞬间觉得自家主子真的是神仙。 鹊歌看着静嬣郡主兴致勃勃的模样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想着要怎么劝说呢,与鱼儿共浴一盆到底是难以接受了一些。鹊歌见事情顺利,取过一个圆肚瓷瓶,从内里勺了一些玉容散,在静嬣郡主面前加上鸡蛋清,搅拌着轻轻敷到脸上。静嬣郡主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有些好奇的问道:“鸡蛋向来都是用来吃的,现在居然敷到脸上,以前是闻所未闻”。 “玉容散本就这样做,静嬣郡主身份尊贵,该比奴婢懂得要多”,鹊歌说道。静嬣郡主闻言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东西说道:“你说这是玉容散?但是玉容散的配方不是在战火中毁了吗?”,鹊歌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说道:“少爷意外得到玉容散的残页,试验了许久方才成功,估计效果较之以前的玉容散更好”。 静嬣郡主听了这话暗暗心动,看着洗净玉容散后自己的吹弹可破,脸上的笑意更甚,鹊歌带着静嬣郡主来到一个乳白色的池子,说道:“这池子以牛乳做汤,加入八样珍贵药材,白玉兰c白丁香c白芙蓉c白寒梅c白蒺藜c白芨芷c白附子c白茯苓等精心熬制而成,用之沐浴可使肌肤莹白似雪”。 蒸腾的雾气使静嬣郡主脸上有了些许汗珠儿,打湿了额前青丝,鹊歌在牛乳池上指示道:“麻烦郡主沿着池子边上走几圈,使池子里的牛乳更好的融入体内”,自从知道这儿能拿出玉容散的配方,静嬣郡主对于千金阁就有种盲目的信任,鹊歌说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照做了。 牛乳池中本就有水盈盈流动,静嬣郡主不过在牛乳池走了几步路就开始冒汗,不过是因为池底滑,静嬣郡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倒是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累,平日里娇惯在家的靖王府千金,竟然为了美貌听话的在水中徒步前行,在三楼悄悄注视这一切的夜羽嘴角一抽,美丽果然是每一个女人的死穴。 出了一身汗的静嬣郡主又经受了药池的滋润,觉得自己浑身说不出舒坦,似乎下了牛乳池一回,身子轻快了不少,而且竟然觉得自己饿得厉害,刚刚被鹊歌搀扶着上了池岸,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静嬣郡主脸上绷不住了,好在药缘儿早已经讲过这种情况,门外一个身着素衣的小丫鬟端进来一小碗精致的小食。 “这是何物?”,静嬣郡主轻轻搅动汤匙,闻着甜繻的香味,轻轻勺了一些放进嘴里,舌尖立即被一股清淡的谷物香充斥着,看着静嬣郡主脸上满意的神色,鹊歌说道:“这是千金阁的秘方,入口香甜却又不腻,时常食用能使之日渐貌美如花”。 静嬣郡主刚刚不慎乱了发髻,鹊歌自然是上前帮着梳,看着鹊歌自然流畅的动作,静嬣郡主身边的小宫女眸中闪过竟有这等本事,小小的千金阁可以说是藏龙卧虎,其实鹊歌并没有小宫女想得那般厉害,实际上鹊歌也只会梳这么一种发式,小宫女觉得鹊歌不简单是因为这头发的样式是鹊歌新研究,而又经过春浅香寒众人挑剔的眼光改造而来,至于手法熟练,若是一个人连续一个月不停的梳同一个发式,即使是一头猪恐怕都能熟练。 静嬣郡主看着鹊歌的眼光带着赞赏,一旁贴身伺候的小宫女立即感觉到莫大的危机,莫非自己就要失去郡主的宠爱了,小宫女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鹊歌递过来的衣裳,想着定要挑剔一番鹊歌准备的衣裳,让郡主心生不满。入手柔滑的锦缎,连缝制的边痕都巧妙绣上了花纹,做工布料到样式均是无可挑剔,看着静嬣郡主眸中的满意,小宫女识趣的闭上嘴,此时静嬣郡主正在兴头,若是被自己搅了兴致,指不定就要心生不悦了。 “这衣裳很是漂亮”,静嬣郡主赞赏道。缪青色的肩氄一路渐变,到臻橘色的裙摆,静嬣郡主动了动衣裳说道:“不错,本郡主很是喜欢,想不到这个跟还有如此漂亮的衣物,一点也不比帝宫内的奴才手笨”,鹊歌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说道:“千金阁有规矩,每套特别定制的衣物只给一位贵客,而郡主身上这套衣裳唤作静语琵琶”。 鹊歌这话可是勾起了静嬣郡主的兴趣,问道:“静语琵琶?好别致的名字,弹琵琶c听琵琶还算说得过去,为何到了你们这儿就变成语琵琶?”。鹊歌娓娓道来:“弹奏琵琶多是世家小姐,柔雅之至反倒失了琵琶韵味,奴婢总觉得琵琶不同于古琴,该是柔中带刚,如同静嬣郡主一般,虽是皎皎佳人却又不似其她柔弱宛如风拂柳的女子”。 长在宫中的人岂会因为鹊歌几句话而昏头转向,继续问道:“语琵琶勉强解释得通,那为何叫做要在前面加上静字?难不成是为了凑够四个字?”,鹊歌忍不住勾唇一笑,说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静嬣郡主看着身上衣裳极其满意,越看越觉得这衣裳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随手赏了鹊歌十两银子,带着贴身的丫鬟下了楼,不料楼下那群贵夫人还未完全离开,而静嬣郡主出现那一刹那的惊艳,美得宛如天间的仙子下凡尘,缥缈中带着朦胧的香气,腰间坠着的银铃宛如琵琶细语,静嬣郡主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眼光徐徐向外走去。 静嬣郡主一离开,本就热闹的千金阁像是炸开了锅,那些本就交了定金约好时间上二层的夫人小姐自然是暗暗窃喜,那些慢了些交定金的夫人甚至排到了明年,想着时间太久实在是心急如焚,只能再三问道千金阁二层能不能每日再多接待几人,却是被莺语婉言拒绝了。 几人眼看着静嬣郡主离开的背影,脑海中已经想好让家中绣娘照着“静语琵琶”的样式仿制一身,一时之间,帝都手艺好的绣娘纷纷被聘请定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陈年女儿红 药缘儿看着千金阁一层逐渐安静下来,偶尔有几个前来询问的小丫鬟也被莺语以没有货为理由不轻不重的打发回去。夜羽看着下面莺语忙前忙后模样说道:“千金阁每日都要做生意,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药缘儿白了夜羽一眼,说道:“还能怎么办?鹭音c鹊歌c莺语和鹂言留在千金阁照料,现在刚刚开始,总是需要多一些人看着的,到时候等千金阁的生意稳定下来,她们自然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千金阁一日何止千金,总是要小心一些的”,文珺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了,免不了有些担心,想了想继续说道:“而且附近的胭脂水粉铺子可不少,其中也有一些是百年老铺,看到千金阁生意好会不会动歪脑筋?”。药缘儿看着后院四处巡视的护卫,示意文珺看一看,然后说道:“大家都知道千金阁背后有九帝子,应该不会那么蠢惹上门,但是帝子的身份虽然足够大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现在帝君的几位帝子都大了,总归有自己的小心思,我怕殃及池鱼”。 这些隐秘的事情不是小丫鬟能听的,木鬼沉着脸让几个小丫鬟出去,其中也包括文珺,药缘儿皱皱眉说道:“你们太小心了,几个小丫鬟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上,文珺虽然是自由身,但是她无家可归,不会背叛的”,夜羽摇摇头说道:“文珺是有过往的人,这些人斩不断往日的牵挂,容易被人抓到痛处,或许是家人,或许是别的,你可以用,但是必须学会提防”。 药缘儿觉得木鬼说得有道理,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夜羽在一旁补充道:“你想要利用千金阁在帝都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这很好,但是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小心惹了杀身之祸,天子脚下怎么会容得下一个遍布眼线的组织?”。“而且”,夜羽继续说道:“你刚刚那些话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说,几个小丫鬟指不定哪天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即使没有背叛之心,知道得太多对她们也不见得是好事情”。 药缘儿知道自己经验不及夜羽和木鬼两人丰富,所以觉得有道理的话多数也会接受,看着千金阁门前渐渐沉寂下来,只有后院的护卫来往不断,说道:“我觉得外面找来的护卫不太能令人安心,我其实是想着自己培养一批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木鬼似乎没有想到药缘儿还想过这件事情,在一旁说道:“护卫就用外面的那些,让人觉得千金阁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若是为了一间铺子特意培养一群暗卫才惹人怀疑,至于你的担心,让莺语那些丫头尽量瞒着,现在她们也大了,护卫也不会无缘无故往内院跑”。 就在药缘儿与夜羽说着事情的时候,鹊歌捧着一个大匣子进来,笑眯眯的说道:“少爷,这可是千金阁开门做生意第一天的赚的银子,奴婢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药缘儿看着就觉得好笑,随手从匣子里捞了十来张银票放进胸口,对着一旁才进来的楉儿说道:“剩下都是你的,以后我们春浅香寒的开销就由你负责”,楉儿在就在一旁忍不住了,用手接着盛满银票的匣子,因为还有不少碎银子,楉儿一个人捧着觉得有些重,对着身旁的琥珀说道:“帮我拿着,回到春浅香寒再慢慢清点”,琥珀频频点头,做出一种用生命保护银子的模样,药缘儿无语的嘴角一抽,自己院里的人当真是来搞笑的吗?又不是没有见过银子,这表现实在是有些过了。 药缘儿怀中揣着一堆银票往药店方向去,捞了两支千年野参,结果再也没有见到值得自己出手的药材,夜羽忽然拉着药缘儿往一个酒庄走去,小声说道:“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今日赚了这么多,你好好让我喝个饱”。药缘儿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笑,说道:“相传女儿红是一位酿酒的巧手师傅为出嫁的女儿所准备,酒在女儿出生的那一日酿下,等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取出来招待客人,现在居然有三十五年的女儿红,莫不是酒匠的师傅女儿嫁不出去了。我觉得女儿红要喝十六到十八年的才作为合适”。 “你懂什么?酒都是年份越长越好”,一向冷静的夜羽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格外坚持,闹着说道:“我不管,你一定得给我买几坛回去,就算你回去后说我喜欢三十五岁的酿酒师傅的女儿我也认了”。药缘儿今天赚得多,也不跟夜羽计较,等问了价格后药缘儿总算明白为什么夜羽非要拉上自己才来买酒。 一百两银子才端走其中一小坛陈年女儿红,药缘儿不得不觉得夜羽实在是一个败家的玩意儿,但是夜羽得逞后笑眯眯的抱着酒坛子跟在药缘儿后面,那模样活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其实夜羽手上不缺银子,对于非要让药缘儿给酒钱这种事情,药缘儿只能给一句评价:“有病”,而且作为一个神医还给夜羽的病下了一个结论:“没得治”。 “我告诉你,男人一定要学会喝酒,不然别人就总觉得你是个娘娘腔”,夜羽继续说道:“你不但要学会喝酒,而且这酒量还不能差了”,药缘儿撇了夜羽一眼,说道:“不就是找机会喝酒吗?理由说得冠冕堂皇的有意思吗?”,夜羽见药缘儿不上当,无奈的抱着一小坛子女儿红往春浅香寒去。 虽然药缘儿对于美酒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在不缺银子的情况下,唯一的思想就是努力的买买买,对着身边的木鬼和夜羽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桃花,我想要一些”。夜羽眼睛一眯,问道:“是用来做胭脂水粉的吧?那数量可不少,要到远一些的庄园去”,药缘儿点点头说道:“有很多人对桃花瓣不适,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用桃花瓣做胭脂水粉,我要的桃花瓣是用来吃的”,夜羽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你不是傻了吧?居然用桃花瓣来吃,要吃也得吃桃子啊!”,脖子上待着的小雪狐一双蓝湛湛的狐眸露出希冀的光芒,口水顺着嘴巴流到了地上,一看小雪狐这副模样夜羽就知道自己又孤陋寡闻了,看起来这个桃花瓣应该是很好吃的。 药缘儿对于吃的方面那是挑剔得难以复加,非要闹着吃桃花,而且还指定要吃千瓣绛桃和垂枝碧桃的花瓣,夜羽额头落下几根黑线,无语的问道:“都是桃花有什么不一样吗?”,药缘儿鄙视的看了夜羽一眼,问道:“彩锦鸡的蛋和普通鸡的蛋都是鸡蛋,为什么你吃风雪夜归人的时候非要挑着彩锦鸡的蛋来做?”,夜羽无话可说,苦哈哈的跑去买桃花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神戟山庄 药缘儿眼见春浅香寒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皱着眉头说道:“谁那么有空来春浅香寒?”,身后站着的木鬼淡淡的打量了一眼马车,说道:“神戟山庄的人,看这个级别的马车,怕是庄主到了”,药缘儿取出玉扇轻轻摇了摇,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神戟山庄的马车?”,木鬼指了指马车上的一个标志,说道:“那个标志就是当年由神戟山庄第一代庄主炼制出来的战戟,有开国之功”,药缘儿毫不忌讳的指着马车上的标志说道:“那个小小的黑棍子就是战戟?我还以为是马车烂了”。 众人闻言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连帝君都给神戟山庄的人几分薄面,这个神医居然不认识,气得神戟山庄的随从差点冲出来与药缘儿拼命。一声嘶哑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大胆,竟敢对神戟山庄不敬”,药缘儿闻言眼睛一眯,说道:“声音讴哑无力,每到盛春百花姹紫嫣红之时是不是觉得浑身难受,而且别人游园探春之际,你就只能躲在房间里养病,晚间咳嗽不能入睡,多痰带血丝”,最后药缘儿笑眯眯的补充一句:“应该有二十年了吧?”。 “咳咳”,一个满头银丝的妇人打开车帘,指着药缘儿说道:“不要以为你懂些许医术就能为所欲为,我神戟山庄可不是何人都能言论的”,药缘儿撇撇嘴说道:“你们站在我春浅香寒的地上还不许主人家说两句,想不到神戟山庄居然就这点儿气度”。 只看了老妇人一眼,木鬼眸中划过惊吓,还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稀稀疏疏的头发夹杂着银丝,脸上消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勾勒出狰狞的骨头,而眼睛显得十分的大,枯骨一般的手紧紧抓着拐杖,躬下身子头发挡住狰狞的脸,却显得越发恐怖了。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一位年轻貌美,身着黄衣的姑娘从马车徐徐走下,走到老妇身边扶着,小声劝慰道,目光看向药缘儿的时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扯了扯身边男子白色的衣袖。 木鬼在药缘儿耳边轻声说道:“那个白衣男子应该就是神戟山庄少庄主潭衢之,旁边的就是神戟山庄的三小姐潭盈盈”,药缘儿瞥了一眼,春浅香寒的大门忽然打开,竹蓂出来看见药缘儿眼前一亮,上前指着潭衢之说道:“少爷,潭少庄主已经等您很久了,为母亲求医而来”。 药缘儿刚刚被老妇人呛了一呛,心里正堵着一口气,听到竹蓂的话说道:“什么潭少庄主?哪里来的潭少庄主?本少爷怎么没有看见?”,听到药缘儿的话,神戟山庄的人摩拳擦掌,在神戟山庄众人心中,潭衢之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怎么能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神医随意玷污? 潭衢之不过二十岁出头就能掌管神戟山庄自然有着过人的气度,而且药缘儿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却没有真的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自己母亲因为受伤而脾气古怪自己早有领教,也能怪药缘儿会心生不快。潭衢之对着药缘儿一摆手,说道:“芙蓉神医莫要生气,今日确实没有什么神戟山庄少庄主,我不过就是一个替我母亲求医的普通人而已,请芙蓉神医按照您的规矩来”。 潭衢之姿态放得那么低,药缘儿也不好意思再为难,潭盈盈上前腆着脸说道:“芙蓉神医,烦请您为我母亲诊治”,药缘儿点点头说道:“进来吧!春浅香寒里有药室”,潭盈盈闻言一脸欣喜的上前让人抬着老妇人往里走。 “仙媱初静”本是思雨帝妃与婳儿前来治病时的居所,现在刚好让神戟山庄的人住进来,药缘儿手上戴着竹菥递过来的白手套,开始为老妇人检查。潭老夫人是由随从抬着进来的,药缘儿目光落在潭老夫人的双腿上,潭盈盈上前卷起潭老夫人的裤脚,脸上带着未散去的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别扭的卷起小半个裤腿。 一旁的木香上前帮忙,说道:“这种粗重活儿让奴婢来吧!潭小姐怕是做不习惯”,潭盈盈闻言脸上一红,退后了几步,药缘儿这才上前查看。裸露在外的双腿极其消瘦,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双脚因为长时间不运动而产生严重的肌肉萎缩,一层布满黑色斑点的皮贴合在双脚,松松垮垮的似乎是卖剩下而又隔了夜的发霉豆腐皮,药缘儿认真的端详着肿大的膝盖骨,皱着眉头问道:“只能初步判定骨头因为某些原因额外长了很多,直接导致整个膝盖骨坏死,也无法长时间站立” “那那能治吗?”,潭盈盈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小心的盯着药缘儿,剪秋似的双眸饱含着泪珠,似乎药缘儿只要说出拒绝的话泪水就会滑落。药缘儿仔细又敲了敲膝盖骨,发现着骨头坏死的情况很是严重,对着潭盈盈无奈的说道:“治是能治的,但是能治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潭老夫人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站起来了,你们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找别的大夫试一试,毕竟医术高深的人多得是”。 潭盈盈闻言有些失望,到后面抑制不住的掩面落泪,空荡荡的仙媱初静回荡着潭盈盈的哭声,潭衢之拍了拍潭盈盈的肩膀说道:“三妹别哭了,起码芙蓉神医还是有办法的”,而后对着药缘儿说道:“芙蓉神医,诊金的事情只要您开口,多少我都给,只要您能帮忙治好我的母亲,哪怕只是减轻一些痛苦也好”。 “诊金?”,药缘儿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只顾着判断病情,把诊金的事情忘记了,对着潭老夫人一打量,说道:“我看见膝盖一圈有些浮肿,是不是疼得厉害?”。一旁的潭盈盈连忙点头说道:母亲这些日子疼得厉害,庄内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药缘儿递过一瓶子紫红色的曼珠散说道:“服下去,很快就不痛了”。 潭老夫人伸出鹰爪一样干枯的手,几乎在瞬间夺取了药缘儿手上的药瓶子,就往嘴里倒,神戟山庄的侍从一脸惊恐,而潭盈盈还在一旁想要阻止,木鬼奇怪的与药缘儿对视一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娘”,潭盈盈紧张的夺下药瓶,看见已经空了的药瓶与潭老夫人嘴角残留的红紫色粉末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说道:“母亲,每次您服用止痛的药粉,过后腿疾定然会更加严重”,药缘儿这下放心了,说道:“我的曼珠散不一样,不会加重伤情的”。 潭老夫人服下药散后果然不疼了,但是意识却开始慢慢模糊,眼前景象开始缓缓变暗,身体像是飘飞起来一般,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潭老夫人拉着药缘儿的衣袖说道:“这个药散果然不一样,你就是那个能帮老妇的人,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把我的腿砍了”。 “砍了砍了!”,潭老夫人极尽癫狂,潭盈盈上前几步抓着潭老夫人的手,急切的在潭老夫人耳边喊道:“娘,娘您怎么了?”,潭衢之剑眉一挑,眸中迸发出危险的光,指着药缘儿说道:“你对我娘做了什么?”。药缘儿金丝飞出袖口,轻轻系在潭老夫人的手腕上。 “你们这群疯子”,药缘儿指着神戟山庄的人大骂,继续说道:“潭老夫人中毒了,你们居然用千蛛草害人”,潭盈盈一听自己的母亲中毒了,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道:“不可能,母亲从未与任何人结仇,怎么会有人对母亲下毒,是不是神医诊错了?”。 药缘儿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怀疑自己的医术,指着潭老夫人说道:“我的曼珠散只有与千蛛草一起服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从脉象上看,你娘中毒已经二十年了”,药缘儿看到潭衢之脸色一变,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是信口开河,你娘身上除了千蛛草的毒,还有天涯果c蚀心花c断魂藤蔓和鬼面蝎的毒素,混合在一起已经溶入心脉了”。药缘儿每说出一种材料,潭衢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连潭盈盈都意识到自己哥哥的不对劲儿。 “哈哈哈”,潭老夫人笑出了眼泪,在皱纹遍布的脸上纵横交错眸中疯狂中带着一丝清明,清明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笑着拉着潭盈盈的手说道:“你祖父都死了二十二年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放过我们娘俩”。潭老夫人一时笑,一时哭,说道:“你说娘怎么就嫁进了潭家,当时你才两岁,你祖父就想着用你来祭神戟,说什么只要潭家的女人祭戟,就能练出神戟,可怜我的孩儿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忍心?”。 潭盈盈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问道:“娘的毒是那时候以身祭神戟染上的”,潭衢之眸中划过痛苦,说道:“芙蓉神医说的几种毒确实是炼制神戟所需的材料之一”。“没关系没关系的”,潭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拉着药缘儿的衣袖说道:“把我的腿砍了,只要把我的腿砍了,那我以后都不会再疼了”。潭老夫人几近癫狂,拉着潭盈盈的手狰狞的脸上浮满了慈爱的神色,温柔的摸着潭盈盈嫩滑的脸蛋说道:“还好那个老不死已经死了,再也不能祸害我们母女了,盈盈,你是娘最疼爱的孩子,娘就算拼了命也会保护好你的”。 潭盈盈难过的抱着潭老夫人落泪,而潭老夫人忽然又开始仰天大笑,手舞足蹈比划着说道:“你知道吗盈盈,你祖父死了,当时娘知道他死了在心底高兴了很久,终于没有人再能伤害我的盈盈了,这些年娘饱受折磨,但是一想到那个老不死在知道娘以身祭戟后神戟依然没有成功就气死了,还是忍不住高兴”,潭老夫人声音开始渐渐变小,只是拉着潭盈盈的手不断的说道:“我的孩子,我的盈盈,娘要保护你,娘要一辈子保护你,谁要是伤害你娘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娘要保护我的小盈盈”。 潭老夫人昏过去不过一瞬间,却又极快的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对着潭盈盈说道:“娘好像睡过去了,而且还说了很多话”,潭盈盈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潭衢之岔开了话题,说道:“娘,您觉得好些了没有,芙蓉神医的药粉出了些小问题”,药缘儿闻言那叫一个不高兴,明明是自己中了毒怎么能怪自己的曼珠散呢?就在药缘儿小声嘟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却被木鬼一瞪又低了脑袋,违心的说道:“是本神医的药粉出了错,现在没事了,依着本神医看,潭老夫人的脚很难治好了,如果想不疼除非一直吃着止痛药,或者是把脚锯掉”。 “那就把腿锯掉吧!”,潭老夫人瞬间做出了决定,对着药缘儿点点头说道:“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留着老身一条贱命苟延残喘,看看我的儿女幸福”,潭盈盈止不住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泻不止,就连一旁的潭衢之也红了眼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痛了二十年的腿(一) 药缘儿看着潭老夫人的双腿,只淡淡的对着一旁的哭个不停的潭盈盈说道:“与其让你的母亲饱受折磨,不如就在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不过我可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大夫,若是你们做儿女的都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不愿意就算了”。 潭盈盈目光闪烁着,不时落在潭老夫人的双腿上,眸中闪过挣扎的神色,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潭老夫人苍老的声音打断道:“盈盈,娘亲受这两条腿受够了,二十年了,娘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日日疼,夜夜疼,时时刻刻都在疼,娘说句难听的话,早就已经不想活,还不是因为舍不得你和衢之”。 “娘”,潭盈盈哭得梨花带雨,说道:“我们去找别的神医,刚刚芙蓉神医不是也说了吗?天下间卧虎藏龙之士多得是,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娘您别灰心”,潭老夫人忽然闪过不忍,随即眸中染上疯狂,说道:“盈盈,二十年前娘心甘情愿为你跳铸剑炉,即使二十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娘依然会这么选择,谁让你是娘的孩子,为了你娘这么样都无怨无悔。那那能不能请你为我这个娘亲想一想,算娘求你了,让娘把这该死的双腿砍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任谁都无法接受疼爱自己的母亲忽然失去了双腿,成为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潭盈盈握着潭老夫人的双手说道:“娘,我们再想办法,如果现在就把双腿砍了,即使以后遇到好的大夫也再也无用了”。潭老夫人忽然疲倦的说道:“这些年来,别人都以为娘有两个贴心的孩子而过得很幸福,但是只有娘自己知道,自己活得连一条畜生都不如,就是一条狗也能在有太阳的时候躲在树荫下睡一个好觉,但是娘却夜夜都不能安寝,至于你们两个贴心的孩儿,娘每次看见衢之的眼睛就会想起你该死的祖父,让娘想爱却又爱不起来,至于盈盈,若不是你,娘这么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楚,娘想恨,但是你又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恨不起来,所以二十年来,娘都在受着折磨”。 潭老夫人鹰爪一样的手拔出了衢之随身的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说道:“盈盈,娘也不强求什么,你和衢之也都长大了,本来娘一直咽不下一口气,想要看着你和衢之成家立室,现在想来有衢之在也无人敢轻贱你,现在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所以就那么迫不及待的逼着娘去死,那以后你就跟着衢之好好的,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像是畜生一样活得没有半丝尊严的娘”。 “娘~~~”,潭衢之忽然对着潭老夫人跪下,说道:“是孩儿的不对,求娘亲别做傻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把剑放下”,潭老夫人眸光一闪,说道:“等会儿我一把剑放下,你就把我抓回去,然后继续让我像只畜生一样活着,日日夜夜受着折磨,那还不如让我就这样死了,反正你们潭家的人都这般无情,你祖父是这样,你爹是这样,娘也不敢奢求你会怜悯我这把风烛残年的老骨头”,说完,潭老夫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娘,您愿意如何就如何,儿子和盈盈再也不会阻止”,潭衢之回头摸了摸眼泪,一旁摊倒在地的潭盈盈闻言难以置信的问道:“哥哥,你在说些什么,怎么可以让娘亲”,潭衢之顺手把自己三妹打晕,对着药缘儿说道:“那就麻烦芙蓉神医的,烦请神医上心一些,若是母亲有三长两短,这春浅香寒的人怕是不好了”。 药缘儿眼睛一眯,最讨厌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诊,还要威胁自己一下才满意,对着潭衢之说道:“你可以另请高明,这病我还就不治了,免得您潭大少爷不满意,大门开着,您和您的人走好,至于潭老夫人可以抬回去了,本少爷不伺候”。 “不不不”,潭老夫人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药缘儿的衣袖,哀求着说道:“求神医救救老身,救救我这把老骨头”,说完对着潭衢之说道:“若我今日平安出来,要重谢芙蓉神医,若是我死了,那就是命该如此,谁也不许找芙蓉神医的麻烦,若是你们胆敢不从,那么为娘死了以后魂魄也会散游地府,永生永世不能超生”。 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誓言,虽然药缘儿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是潭老夫人发这么一个毒誓可见是被逼急了,药缘儿说道:“我有九成把握,潭老夫人能平安出来,你们自家人商量,明日一早给我答案,若是不答应转身就走,本少爷绝对不挽留,而且从此以后也不要在求本神医治病,我忙得很,没时间跟你们瞎折腾”。 夕阳逐渐落山,药缘儿转身离开,只留下木香一人稍作照料,而药缘儿此时正对着一大袋子桃花笑得眉眼弯弯,夜羽没生好气的递过两大罐子桃花蜜说道:“吃个蜜糖还要那么麻烦,非要桃花酿成的蜜糖,害得我跑到城外去了”。药缘儿撇了夜羽一眼,批评道:“无趣的家伙,以前总说自己是一个风雅之人,现在连一点点麻烦都受不了,原形毕露了吧?”,药缘儿怀里揣着两罐桃花蜜,示意夜羽拾起地上的两大袋桃花瓣说道:“跑这么远累了吧!等我把潭老夫人治好后就让潭衢之送两块地给我,专门用来种桃花,以后吃的时候就方便了”,贪吃的小雪狐坐在地上,一副乖巧的模样,而暮凝也是口水直流的盯着药缘儿手中的桃花蜜,夜羽扶额,一只是雪山灵狐,一只是大漠金狼,为什么都被药缘儿培养成吃货? 药缘儿指挥着厨房的厨娘找出几个空着的坛子,夜羽看见药缘儿动自己打算用来酿酒的宝贝坛子赶紧上前说道:“你干嘛呢?这可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订回来,要用你自己出去买”,药缘儿自知不占理儿,但是无理取闹一向是药缘儿的特色,双手扶着桌子就要掀,桌子脚都已经离地三寸,夜羽眼角一跳跑得远远的,木鬼上前一巴掌排在桌子上,瞬间掉落在地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木鬼冷着脸看着药缘儿,沉声说道:“解释”。 药缘儿被木鬼盯着居然还能鼓起勇气恶人先告状,手指着夜羽,脸上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说道:“木鬼,夜羽又欺负我”,木鬼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明白药缘儿是如何在神医与吃货之间转换得如此自然。夜羽这回不干了,拉着木鬼的袖子也开始装可怜。 木鬼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个人,瞬间做出了决定,劝说道:“夜兄,你就不要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先把坛子给她吧!但是小少爷做出来的东西要分给夜羽,而且再给夜羽一坛陈年女儿红”。药缘儿觉得自己亏了,嘟喃着说道:“让夜羽帮忙,我做的桃花糖瓣才让夜羽吃”,夜羽也不干了,故意冷“哼”一声,不就是什么“桃花糖瓣”,小爷听都没有听说过,谁稀罕。 夜羽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上前卷起袖子打了一盆清水,开始洗桃花瓣,药缘儿眼睛一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洗花瓣?”,夜羽鄙视的小眼神毫不犹豫的撇向药缘儿,说道:“你吃的东西做得那么精细,告诉我不洗花瓣,你说我信吗?”。药缘儿又开始挑剔,一边动手做一边说到钱:“桃花瓣要每一片都洗干净,洗掉上面的花尘,不然会影响口感的”,夜羽眉毛一挑,伸手把刚刚洗了的几朵桃花又取出来洗一遍。 清水濯过的桃花瓣娇艳动人,药缘儿放在通风处吹干,一旁的夜羽捣碎糖块,变成一层层糖霜,夜羽拿着石盅给药缘儿看,问道:“糖霜够细了吗?”,药缘儿用手摸了摸,又用小筛子过了一遍,总算是满意了。 一层馥香醉人的香浓桃花蜜均匀的铺在坛底,像是流淌着的橙金的梦儿,糖霜落在嫩粉的桃花瓣上,因为花瓣上的水珠儿而不再掉落,粉得似霞,白得似雪,宛如天边最美的彩霞与洁白的云朵融合,成就最美丽的画卷。药缘儿细心的把沾着糖霜的桃花瓣放入坛中,每铺一层桃花瓣就加上一层桃花蜜,对着一旁的夜羽解释道:“这个七天就可以吃了,大概可以放两年都不会坏”,夜羽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觉得这个可以放两年,我觉得两天就会被吃完了”。 药缘儿丝毫不把夜羽的打击放在心上,说道:“等明儿潭老夫人让我帮忙治病了,诊金就要一片桃花林”,夜羽眸光一闪,问道:“你真的有把握潭老夫人找你帮忙?我听说少庄主和神戟山庄大小姐不太乐意,说不定过了一晚上潭老夫人也改变主意了,毕竟把腿砍掉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药缘儿舀着桃花蜜的手一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你们不明白潭老夫人的痛苦。潭衢之和潭盈盈自以为对母亲很好,自以为有了自己的孝顺潭老夫人就会过得很开心,但是你有想过潭老夫人的膝盖伤患处有多严重吗?膝盖处的骨头一天天的越长越大,就像是每天都有人往潭老夫人的膝盖里塞木块,每时每刻都在疼,反反复复的发炎,反反复复的脓肿”,听完药缘儿的描述夜羽狠狠的打了一个颤抖,实在无法想象非人的折磨。 木香忽然走了进来,看着药缘儿正忙,小声说道:“潭少庄主送了些东西过来,让你前去看一看”,药缘儿刚刚把所有桃花瓣都放进坛子里,闻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对着夜羽调皮的眨巴着眼睛说道:“我说得没错吧!”。 潭衢之真不愧是个人精,投其所好这件事情可谓是做得滴水不漏,夜羽看着一大车药材无语的撇撇嘴,药材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吸引力,但是对于药缘儿这种医痴来说,简直比金银珠宝来得更有诱惑力。药缘儿眼睛一眯,对着潭衢之说道:“我很满意,其实潭老夫人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做儿女的还是要尊重老人家的意愿”,潭衢之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以死相逼,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此事涉及庄内一些事情,麻烦芙蓉神医不要,毕竟家丑不可外传”。 药缘儿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力的,但是我所说的也不是假话,锯掉双腿还是有风险的,既然潭老夫人都想清楚了,你们做子女的就好好陪陪老人家,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潭衢之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痛了二十年的腿(二) 天边晨曦正浓,彩霞交织着白云翻出绚丽的梦幻,青翠的玉竹被春雨悄悄的染上浓绿,似乎只过了一夜,那些玉竹就高了不少,药缘儿看着躺着的潭老夫人昏昏欲睡的模样,心知曼珠散已然渐渐发生作用,古铜的香炉内袅袅青烟不断,提前服用了清明散的青媩与青嫤自然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的听从药缘儿吩咐。 潭老夫人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像是冰泉忽然闯进了自己的经脉,整个身子已经开始酥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暗,渐渐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潭老夫人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子越来越冰冷,像是坠入了深深的井中,绝望逐渐包围,药缘儿翻开潭老夫人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又过了一刻钟才确定潭老夫人完全失去了意识。 通过药物的作用,潭老夫人的呼吸变得缓慢,身上的血也开始有了凝结的现象,甚至连血管都不再富有弹性。蓝色的火焰在柳叶薄刃上欢快的跳动,青嫤有些害怕的抓紧了手中的端盘,药缘儿状似无意的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安慰道:“别紧张,当你们的手开始抖了,躺在那儿等着你们救命的人就死定了”。 锋利的薄刀划开膝盖的肿胀,青媩本以为会看到血淋淋的场面,但是药缘儿一边开刀锋,一边用棉花轻轻划过伤口,膝盖上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痕迹,只有一根头发丝的粗细,青媩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沾了血的棉花球被轻轻放置在白瓷小碟,泛着寒光的止血钳落在小碟子上,发出“叮咛”一声脆响,青媩目光落在白瓷碟的棉花球上,雪一样白的棉花沾着鲜红,宛如一朵红梅盛开,竟有种莫名的绚丽。 “这里是静脉血管”,药缘儿对着旁边的青媩与青嫤说道,手中的柳叶薄刃此时已经完全把膝盖上的表皮打开,看到了微黄的脂肪粒与白森森的骨头。药缘儿用羊肠线把静脉血管扎好,指着已经止血的血管说道:“我们要注意大出血,所以首先要把血管扎起来”。 精致的小铁锤开始凿,每一次锤击都会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在分离,药缘儿耐心的说道:“每一块骨头都有特定的形状,如果骨头因为某些外界原因增生,人就会觉得很疼,是那种有异物塞在血肉中的疼痛”,药缘儿直接用小凿子把潭老夫人膝盖的骨头分开,一条干枯柴瘦的小腿就这样被直接缷了下来,青媩再也忍不住,转身吐了出来。 药缘儿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说道:“不要觉得恐怖,这是在治病救人”,药缘儿独自一人完成了后面的处理工作,青媩虽然有心帮忙,但是只要一靠近就会呕吐不止,故而两个小丫鬟很没有骨气的缩在角落了,一边吐一边压抑不住好奇心,从指缝偷偷的看。 包扎过后的潭老夫人双腿膝盖处微微有些红肿,潭盈盈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冲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潭老夫人双腿的空洞,还有旁边用白布掩盖着的一双陪了潭老夫人五十年的腿,泪水一滴滴从指缝间溢出,药缘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神戟山庄的人细心的收好潭老夫人的腿,一旁的潭衢之拉着潭盈盈,不让她把白布掀开,只是摆摆手让人赶快下去。 “不过就是一双腿,还不值得你们这么悲痛”,苍老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潭盈盈上前扶着潭老夫人的背,却被潭老夫人倔强的推开,说道:“娘这一生从未自己做主,未出嫁时对父兄言听计从,出嫁后对你爹千依百顺,甚至对你们的祖父也因为孝道而乖顺不已,现在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终于自己坐了一回儿主,把这双该死的腿砍掉,你们应该高兴啊!”。 “母亲,我们不说这个了”,潭衢之说道,端着一碗清水上前道:“母亲,润润喉咙”,青媩赶紧阻止道:“少爷说过,三个时辰内不能喝水,不能进食,三个时辰后,才能喝一些清粥”。潭盈盈看着潭老夫人,担忧的轻轻擦拭着老夫人遍布伤痕的双手,想到这些伤痕都是因为忍受不了双腿带来的折磨而留下的,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好,对于自己娘亲来说未免不是一个解脱,一道道的年代久远的伤痕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在潭盈盈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潭老夫人很快睡了过去,潭衢之亲自守在母亲的身边,照料之事从不假手于人,潭盈盈借了旁边的一个小厨房一用,亲手熬了一碗清粥,一边细心的用木勺匀匀搅拌,一边暗暗落泪。药缘儿与夜羽刚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夜羽赶紧上前把还在烧着的木柴取了出来,潭盈盈心疼的用手去揭粥盖,结果烫得丢掉了盖子,药缘儿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做什么?”。 “我我想为娘亲熬些粥”,潭盈盈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药缘儿看了一眼锅里黑乎乎c结成快的不明物体,想着假如潭老夫人吃了这锅粥怕是好不了了。药缘儿把锅里的黑糊糊的“白粥”全部倒掉,再用一个竹刷把锅底刷干净。 “熬粥是有方法的”,药缘儿说道,而且看这潭盈盈这么孝顺的份上开始手把手的教导。潭盈盈在夜羽与药缘儿指示下,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洗米,水嫩的葱甲被米粒划花,最终才淘洗好了小半碗米。潭盈盈用手轻轻拨了拨,问道:“会不会少了一些?到时候母亲吃不饱”,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药缘儿和夜羽,似乎是在无声的控诉着两人的小气。 “熬粥太多米不就变成白饭了吗?”,夜羽一脸白痴的看着潭盈盈,把人羞得双颊微红,药缘儿开始用木勺轻轻的搅动,说道:“潭老夫人不能吃太浓的粥,这样子刚刚好,至于你当心会饿,每隔一段时间吃一些,多吃几次就好了”。 “哎!那是我的桃花蜜”,药缘儿一把握着潭盈盈纤细白嫩的手,阻止了接下来就要把桃花蜜往粥里放的举动,潭盈盈脸上升起一朵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以为是油,这个桃花蜜很重要吗?”。提起桃花蜜,药缘儿滔滔不绝的说道:“桃花蜜,顺气明目,平稳气息,若是经常服用能美颜养身”,看着潭盈盈跃跃欲试的想要往白粥里面加,药缘儿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但是不太适合你的娘亲”。 潭盈盈眸中划过失落,依依不舍的把桃花蜜放回去,说道:“等母亲好一些了,让哥哥弄一些过来,我们城外好像有两个桃花庄子”。药缘儿一挑眉:“你们家的桃花庄子现在是我的了,我没有要你哥哥给的十万两银票,换了你们的桃花庄子”。 潭盈盈虽然不太管事情,但是还是知道两个桃花庄子远远值不了十万两,夜羽在后面补充了一句:“除了两个桃花庄子,你哥哥还要给我们一辆特殊的马车”,潭盈盈好奇的盯着两人,夜羽与药缘儿再次补充道:“一辆特别定制的马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黄樟木 潭衢之给的桃花庄子在离帝都约十里的地方,由于在帝都外围,所以神戟山庄并不是很看重,与要给药缘儿的十万两相比实在是少了些,最后潭老夫人把神戟山庄名下的一个温泉庄子给了药缘儿,因为温泉山庄上面也有一小片桃花林,而且温泉附近的桃花开得更加灿烂,花期也比一般的桃花长两个月。 至于那辆药缘儿特别定制的马车,足足在潭老夫人恢复健康后一个月才送来,根据药缘儿的要求,整辆马车十分的宽敞利落,用的是轻巧坚硬的黄樟木,车顶上方有一层暗格,刚刚好容得下一个人,而且从马车外面无法打开,只有从内里触动机关才能把马车顶打开,单凭眼睛看,是无法了解这辆马车的奥妙。 马车可容得下三到四人,若是再多坐几人估计就会觉得拥挤。马车座位底下还有着几个暗格,几步占用马车的空间又可以方便的储藏东西,窗口略小,但是能保证通风,药缘儿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让夜羽打发了前来送马车的人,玉扇轻轻打开,对着夜羽说道:“我就缺这么一辆既低调又舒适的马车”。 夜羽无语的看着这辆药缘儿所说的低调的马车,说道:“这辆马车所用的黄樟木是帝家用来做弓箭用的,越是年份久远的黄樟木做出来的弓箭越是珍贵,也就只有神戟山庄才舍得用上千年的黄樟木做了一辆马车”。 “啊?”,药缘儿忽然左顾右盼起来,小心的说道:“那我们坐这个出去不会被人打劫吧?”,夜羽无法理解药缘儿的思想,被气得好像一口血吐出来,说道:“虽然追崇黄樟木弓箭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认识的并不多,而且也没有人会想到,竟然有人败家的用千年黄樟木做马车”。 “败家?”,药缘儿得意的露出两个小虎牙,说道:“我就是喜欢败家,那些个有了银子藏起来的守财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吃不好睡不好,等到百年后自己变成一把灰,银子还不都是别人的,而且我自己找到的银子,喜欢怎么花就怎么花”,药缘儿摸了摸拉车的骏马,对着夜羽说道:“我就是喜欢败家,以后还会继续败家,从今日开始本少爷就要开始新的败家生活”。 夜羽听着药缘儿的话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自己所说的“败家”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为什么到了药缘儿嘴里变得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振振有词,仿佛“败家”成了一件很有道理的事情,而且只是听药缘儿这么说,还真的是挺有道理的,自己找回来的银子凭什么不给别人随便花,难道花自己的银两还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夜羽瞬间被药缘儿的歪理折服了。 忽然夜羽想到了什么,点着头跟上去说道:“败家好,败家好,败家好!”,药缘儿回头疑惑的看着复读机一样不停重复着一句话的夜羽,大声问道:“你没事儿吧!不停的重复同一句话干嘛!发烧了,要不要本神医给你扎几针?”。 夜羽一巴掌拍掉了药缘儿摸在自己额头的手,双手不停的相互摩擦,抑制不住的口水直流,两眼发光的说道:“桃花糖瓣吃完了,觉得还不错,什么时候咱们再去败家一次”,药缘儿粗鲁的撕着夜羽的嘴说道:“吃太多会蛀牙,还是我吃好了,免得你的牙不好了,潭盈盈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跑过来找我算账”。 夜羽那比城墙还要厚的脸居然红了,药缘儿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说道:“你脸红什么?潭盈盈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不好意思,每天夜里跑过来跟你私会,还真是”,药缘儿“啧啧啧”的几声,夜羽又不争气的脸红了,欲盖拟彰的大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和盈盈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能败坏盈盈的清誉”。 “清誉?”,药缘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夜羽脸红得像是一只煮熟的龙虾,只看见药缘儿“啧啧啧”的几声,调笑道:“你也好意思,每天晚上暮凝和小雪狐都被迫听你和盈盈的悄悄话,不过你要是男人就大大方方的去提亲,要不你去盈盈那儿也行,总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来找你,你好不好意思?”。 “你都知道些什么?”,夜羽是真的后悔啊!自己居然一时大意忘记了两只“非人类”,也不知道暮凝和小雪狐把自己和盈盈的话听去了多少,一旁的小雪狐伸出爪子,两只脚站立,一只爪子掩着嘴巴笑了起了,另一只爪子张扬着不知道说些什么,药缘儿好心的帮忙翻译道:“小雪狐说了,今儿晚上盈盈还会来此处,而且带上你最喜欢吃的糯米球”。 “不要脸”,夜羽指着小雪狐指责道。小雪狐傲娇的撇了夜羽一眼,蓝湛湛的双眸泛起光芒,夜羽回头看了身后气定神闲的药缘儿,问道:“你家宠物怎么个意思?给句痛快话儿”,药缘儿眼睛一眯:“那潭盈盈亲手为你做的糯米球给我们留一点儿”。 夜羽气得脸色通红,大声说道:“不可能,那是盈盈专门为我做的”。药缘儿威胁的小目光盯着夜羽,但是夜羽毫不畏惧的对望,暮凝在药缘儿脚边不停地转,这会儿连夜羽都看明白暮凝的意思了,一脚把暮凝踢进了水池子里喂鱼,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还是下去洗个眼睛吧,竟然敢觊觎盈盈的糯米球”。 暮凝在水面上划开一道深深的水痕,冒出一个小脑袋,两只爪子在前胸不停的交替着扒,不一会儿就从池中游回了岸边,哀怨的小眼神盯着夜羽远去的背影,药缘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暮凝满脸的不高兴,说道:“你们可不能因为潭盈盈抢走了夜羽就不高兴,往后潭盈盈也算是自己人了,没事儿别吓唬人家”。向来聪慧的暮凝开始装傻,湿漉漉的身子在石头上转了一圈儿,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满疑惑的光芒,一条黄绒绒的尾巴左右轻轻摇摆,打在石头上溅起水珠儿,还伸出自己粉色的小舌头开始舔自己的爪子,一副无辜的小眼神,药缘儿无语扶额,连暮凝都那么聪明,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潭老夫人深夜来访 夜幕降临,潭盈盈从春浅香寒的后门溜进来,夜羽特地等在门口接佳人,盈盈带着夜的疲倦,运着一路轻功往里赶,在看见夜羽的时候所有疲倦都化为乌有。夜羽一把上前伸开双手,潭盈盈轻功一时收不及,两人撞了一个满怀,潭盈盈一把捂着自己被夜羽撞疼的肚子,不高兴的撇了夜羽一眼,忽然发现夜羽身后有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汪汪汪!”,夜羽一头黑线的看着正学着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的暮凝,心里不禁想到,这就是来自小暮凝的报复吗?果然是快准狠啊!夜羽还没有感慨完,只看见暮凝以极其优美的弧度扑进了潭盈盈的怀里,毛绒绒的小脑袋往潭盈盈胸前的柔软蹭啊蹭,夜羽终于无法忍受的暮凝一把扔了出去。 潭盈盈正和小暮凝玩得开心,却发现自己怀中忽然一空,暮凝以一条美丽的抛物线为轨迹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啪啦”一声巨响,在夜的宁静下格外响亮,暮凝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潭盈盈赶紧走过去,戳了暮凝的小脑袋,回头紧张的问道:“夜羽,你快过来看一看,小东西不是被你摔死了吧!”。 夜羽冷哼一声,一把拉着潭盈盈如同回避洪水猛兽一样,离得暮凝远远的,说道:“别理那条好色的狗,他才死不了”。潭盈盈额头滑下几根黑线,推了推夜羽说道:“就是一条狗,你还要吃醋,真是一个小气鬼”。夜羽一手把暮凝提起来,打算丢到池塘去,潭盈盈眼疾手快把暮凝救下来,夜羽不满意的指着暮凝说道:“他是公的,公的”。 潭盈盈无语之至心中又有些小小的欢喜,像是酸酸甜甜的果酒一般,想到果酒,想着那天晚上醉酒的自己,以及温柔的夜羽,脸色忽然微微泛红,掩饰的拍打着暮凝,疼得暮凝不满意的露出了獠牙,夜羽眼明手快那么一丢,暮凝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树后面的药缘儿怀中。 忽然出现的药缘儿吓了潭盈盈一跳,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在了夜羽的身后,脸上带着一丝丝尴尬,夜羽最害怕就是药缘儿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偏偏潭盈盈的脸皮子又是最薄的,说不定被药缘儿取笑两句就生气了,赶紧上前拉着药缘儿走远了几步,小声伏在药缘儿耳边说道:“你别乱说话,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药缘儿眼睛一眯,趁火打劫的说道:“春浅香寒外面的野麻都长老了,你一个人把它们全部收回来,放到小柴房里”,夜羽咬咬牙,为了潭盈盈含泪答应了,药缘儿继续提着自己的无理要求,说道:“以后不许偷酒喝,还有不许拿彩锦鸡的蛋逼着文珺为你做风雪夜归人”,夜羽在心中暗叫“过分”,回过头满脸堆笑的对着药缘儿点头。 被夜羽晾在一旁的潭盈盈最是委屈,忽然出现的药缘儿让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羞涩之情,结果夜羽又扔下自己跑去跟药缘儿窃窃私语,想到这些潭盈盈忍不住红了眼眶,夜羽回来就发现潭盈盈低落的情绪,轻轻的在潭盈盈脸上吻了吻,没有料到这小小的c带着温情的吻像是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潭盈盈的泪水,突如其来的无限屈辱瞬间像是洪水一样湮没了潭盈盈。 只有青楼女子才会被公子哥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夜羽微微轻佻的行为无疑带给潭盈盈无限的委屈,潭盈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能自拔,想到这些日子自己什么都给了夜羽,每夜避开暗卫,偷偷从神戟山庄溜出来就为了跟夜羽私会,结果现在夜羽居然不在乎自己了,潭盈盈委屈的泪水流个不停,吓得夜羽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夜羽轻轻擦拭着潭盈盈的泪珠儿,小心的扶着佳人的玉肩哄着,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哭了?”,潭盈盈看到那么多人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跺跺脚背过身子去,偏偏夜羽还在不停的问“潭盈盈为什么哭了”的这个问题,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药缘儿“嘿嘿”一笑,给了个不高不低台阶,说道:“肯定是夜里有风吹伤了眼睛,先进去吧!”。 夜羽盯着潭盈盈的眼睛问道:“夜里有风,我怎么没觉得,现在春深,风还是很温和的”,潭盈盈生气的瞪了夜羽一眼,脸上那叫一个不开心啊!药缘儿狠狠的往夜羽屁股就是一脚,恶狠狠的说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盈盈,进去坐吧!春深的晚风伤眼睛”,药缘儿对着潭盈盈完全是一副文雅谦逊的小少爷形象,若不是夜羽知道药缘儿是女儿身,怕是要立刻冲上去打起来了,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勾引潭盈盈,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潭盈盈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夜实在是一个意外,我就是散步不小心散到这儿来的,现在时辰不早了”,潭盈盈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药缘儿笑了笑说道:“别呀!我们这儿刚刚备下好吃的,过门都是客,喝完燕窝再走吧!”。 潭盈盈离去的脚步被药缘儿拦着,却是坚持着离开,说道:“我要回神戟山庄,不然我娘亲发现我不见了该担心了”,潭盈盈坚持着挣开药缘儿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没有注意到夜羽脸上惊恐的表情。忽然出现的潭老夫人发出苍老的声音:“盈盈,你怎么会在此处?”。 潭盈盈吓得浑身哆嗦,僵硬着回过头,眼前一阵眩晕,近在身侧的药缘儿接了一下,潭老夫人坐在轮椅上,身边只有两个亲信,拐杖恶狠狠的打向潭盈盈娇弱的身子,说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跑来这里找男人,下作的东西”。 潭盈盈泪水不断,像是娇弱的花儿在风中被摧残,夜羽上前一把扶着潭盈盈,即使是潭盈盈的亲生母亲也绝不允许折辱自己心悦之人,上前把潭盈盈护在身后,药缘儿一看大事不好,赶紧说道:“潭老夫人误会了,潭小姐来此处是为了潭老夫人,并不是你说的私会”。 潭盈盈腿脚发软被夜羽搀扶着起来,药缘儿挡着潭老夫人的视线,玉扇轻轻打开,解释道:“潭小姐来此处是为了潭老夫人求药,说是潭老夫人近来手脚发凉,特意前来求药,不过炼药容易,这药引子难求”。 潭老夫人眼睛一眯,似乎在辨别药缘儿话的真伪,药缘儿只能继续把故事编下去,说道:“潭老夫人积久成病而气血虚弱,若是大肆进补肯定受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血补,不过要一些同源之血,连续一个月,这药才能配成”。潭老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目光看着潭盈盈,药缘儿却已经吩咐夜羽把潭盈盈送进去休息。 夜羽早就想离开,不过是因为潭盈盈暗地里掐着夜羽的手,才让夜羽的脾气有所收敛,现在得到药缘儿的话,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扶着潭盈盈离开,免得自己一气之下,拔剑刺死那个羞辱潭盈盈的老妖婆。潭老夫人拐杖狠狠树在地上,大声说道:“不许走,说清楚再走”,说完还恶狠狠的盯着药缘儿,明显把药缘儿当成了勾引自己女儿的人。 药缘儿摸摸鼻子,这无故躺枪的滋味可不好受,摆摆手让夜羽赶紧把人扶进去,自己留下来解释道:“潭小姐每夜子时都需要放些许血来炼药,需要一个月才能成,如今已经过了七日”,潭老夫人低着头默数一番,发现潭盈盈还真就是这几日开始的不对劲儿。 “为了不让您担心,潭小姐才每夜偷偷前来”,药缘儿继续说道。潭老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药缘儿已经大大方方的请着潭老夫人进去了。药缘儿直接把人领到了“玉薏碧羹”,一屋子的小丫鬟除了楉儿已然入睡,其他的都在这儿,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身上衣裳也是整整齐齐,全无半点凌乱的痕迹,潭老夫人眼睛一眯,看来药缘儿说的是真话,若是自己女儿当真是来私会,也不会让着一众小丫鬟都知晓,这么一想,潭老夫人的目光带着慈爱,倒是让潭盈盈有了一丝丝愧疚,看在潭老夫人眼里被认为是受了委屈。 潭老夫人自然没有想到今日真的是一个意外,因为暮凝对于夜羽的表现很不满意,故意闹着药缘儿帮忙搞的一场恶作剧,不曾想到居然阴差阳错的帮潭盈盈躲过了一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雨落琵琶的小住 潭老夫人看着温婉端庄的坐在那儿喝着燕窝的女儿,暗想自己真的是多心了,盈盈打小乖巧听话,怎么会做出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转着轮椅上前摸着潭盈盈的手说道:“以后不要炼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丸了,虽然娘信得过芙蓉神医的医术,但是娘老了也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必要为了一副残破的身子骨费这么大的劲儿”。 眼看着潭盈盈以后都不能来,夜羽在后面偷偷戳了戳药缘儿,结果忽如其来的偷袭让药缘儿一个没有忍住“哎呦!”了一声,小雪狐听见了捂上了自己的眼睛,有这么一个笨笨哒的主人小雪狐表示很烦恼。 “哎呀!”,一声惊呼过后,药缘儿摸了摸被夜羽戳痛的腰,从善如流的把话接下去,说道:“药都炼到一半了,此时放弃不是可惜了潭小姐的一份孝心吗?”,潭盈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到药缘儿身后躲起来,露出半个脑袋说道:“娘,盈盈要留下来继续炼药”。 几个小丫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善解人意的文珺上前劝说道:“潭小姐孝心可嘉,潭老夫人应该觉得开心才是,也就成全了潭小姐的一片孝心吧!”,潭老夫人看着不愿意回去的潭盈盈也就改了口,说道:“但是这儿不方便”,一群小丫鬟七嘴八舌c信誓旦旦的说道:“在潭小姐入住的时候一定会照看好的”,这个时候药缘儿终于体会到了女子的厉害,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是五百只鸭子啊!真的是吵得药缘儿头都疼,何况是被困在中心的潭老夫人。 夜羽第一次向着一群没有规矩的小丫鬟竖起了大拇指,没规矩好啊!没规矩好,没看见那倔强的老太太都点头妥协了吗?想着潭盈盈光明正大的住进了“雨落琵琶”,夜羽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几乎是潭老夫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迫不及待的溜进了潭盈盈的厢房,却没有想到居然看见了药缘儿。 药缘儿早在夜羽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差点把地都给踩塌了,夜羽的脚步声越是近,潭盈盈越是局促不安,搅着手中的绣帕,脸上带着慌乱,说道:“芙蓉公子,今夜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还有我母亲调养身子的事情,也拜托了”。 药缘儿不明所以的被潭盈盈推出了门口,脑门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别人想要请自己都请不到,今儿居然被潭盈盈嫌弃的丢出来了,看着夜羽满脸得意的进了潭盈盈的房间,药缘儿一个人生闷气,气鼓鼓的抱起小雪狐往自己房间走。 药缘儿刚刚从房间出去被夜羽看得分明,潭盈盈想到夜羽连一只狗的醋都要吃,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与药缘儿独处,显得有些紧张,夜羽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药缘儿也是个女孩子的事实摆在那儿,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潭盈盈身上。 现在夜羽就是属于无事找话题,上前顺手把门关了,小声问道:“你看看这儿还缺些什么?改天我帮你添置”,潭盈盈倒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微微挣扎着要从夜羽怀里出来,脸色微红的说道:“这儿挺好的,什么都不缺,而且有你照顾,我哪能缺东西?”。 这话说得夜羽心花怒放,还有什么比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无限信任来得高兴?夜羽上前搂在潭盈盈玉肩,轻轻为佳人褪去衣裳,潭盈盈羞得满脸通红,不得不把头埋在夜羽胸前,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隔着薄薄的里衣,夜羽能感觉到潭盈盈水一般柔软的身子,轻轻吻了吻潭盈盈的额头,把人打横抱着放进了被窝。 “你不留下来吗?”,潭盈盈看着夜羽下帘帐后即将离开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出言挽留,但是又觉得自己此言不妥,实在是太过轻浮,心中正担心着夜羽可是会因为轻贱自己,所以别扭着别过头不说话。夜羽听着潭盈盈的话,小声应道:“你刚刚喝了一些燕窝,我拿水给你漱漱口”。 潭盈盈看着夜羽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己,给自己递清水,亲手倒掉自己吐出来的漱口水,还用一方丝绢温柔的替自己擦嘴角,心中乐得开了花儿似的。夜羽轻轻搂着潭盈盈的柳腰,小声靠近潭盈盈耳边说道:“盈盈,很晚了,再不歇息就要天明了”,夜羽的手随着潭盈盈的柳腰向上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潭盈盈的态度,就担心潭盈盈心中不欢喜却又不好意思明着说。 “别”,潭盈盈轻轻推了推夜羽,说道:“娘亲刚刚来过,而且我们这样不太好”。夜羽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还是抱着潭盈盈没有再动弹,隔着薄薄的里衣,潭盈盈能感觉到身后之人结实胸口上传来的炙热,夜羽轻声靠近说道:“盈盈,我会负责任的”。 “嗯!”,潭盈盈此时的娇羞像是盛开的清莲,缓缓吐露着芬芳,夜羽轻轻在佳人羽睫上落下一吻,嘶哑隐忍的嗓音响起:“盈盈,今日见你落泪了,一滴滴的像是滴在我的心头,等时机合适我就去神戟山庄提亲,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守护你,不再让你哭”,时常握剑的手轻轻抚上潭盈盈玉颜的娇嫩,指腹的粗糙卷起狂风一般的炙热。 黑夜中夜羽眸中的灼热似乎要融化潭盈盈,喉结上下翻滚,潭盈盈自然也知道夜羽的情况,玉指轻轻一挑,解开了夜羽里衣的第一颗小扣子,两人青丝紧紧缠绕着,潭盈盈似询问似低喃道:“夜羽,此生绝不负我,可好?”。 夜羽身子猛地一颤,脑海中浮现一个紫衣女子的倩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瞬间连心都凉透了。即使在黑夜中,潭盈盈也能感觉到夜羽的变化,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随着夜羽的沉默,潭盈盈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绣着“白鹭双飞”的枕头。 “你走开”,潭盈盈一把推开夜羽,卷起被子把自己身子裹起来,愤怒而悲伤的声音响起:“你心里有别人了,那还来招惹我做什么?”,夜羽一见潭盈盈哭个不停,紧张得语无伦次的说道:“没有,真的没有”。 “我当年年轻气盛,曾经有过一个”,夜羽话还没有说完,脸上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潭盈盈自己也惊呆了,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动手打人啦,还是打了自己未来的夫君。夜羽见潭盈盈冷静下来,把脸凑过去,问道:“还要不要打了?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夜羽握着潭盈盈有些冰凉的手,赶紧拿被子把人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依稀可见哭得红肿的一双眼睛,说道:“盈盈,我不想骗你,你确实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是我是喜欢你的”。潭盈盈听着这话心里百般不知滋味,想着自己娘亲的告诫,世间男子皆薄情,眼泪止不住的流,一双小脚挣扎着下床就要离开。 “你要做什么?”,夜羽紧张的问道,拼命拦着潭盈盈,偏偏又害怕把人伤着,只能看着潭盈盈一步步往门边走,潭盈盈多次想要出门都不成,发起了脾气,一双小拳头捶打着夜羽的胸膛,恼怒的说道:“为什么不让我走?你又凭什么不让我走,你都有妻室了,难不成想要把我纳回家做妾?”。 夜羽从身后紧紧抱着潭盈盈,背后传来的炙热让潭盈盈感到安定,特有的男子气息紧紧包围着潭盈盈,挣扎过后的潭盈盈无力的摊坐在地上,事已至此,自己已然是他的人,哪怕他已经有了妻室也只能非他不嫁。理智告诉潭盈盈应该乖乖的,男人不喜欢无理取闹,心狭善妒的女子,但是情到浓时,潭盈盈还是不由自主的伤心,自己心里像是被钝刀子割似的。 潭盈盈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夜羽可不敢来硬的,小声哄道:“地上凉,起来吧!”,潭盈盈晶莹的泪珠挂在浓密乌黑的睫毛上,配上一双哭红了的大眼睛越发的楚楚可怜,夜羽心疼的捧起潭盈盈清秀的小脸,在额头吻了吻,潭盈盈低着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就是别扭着不说话,夜羽双手伸过佳人柳腰,微微用力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潭盈盈双脚不停的提动,挣扎着。 “别动!”,夜羽的声音不似刚刚的哄骗,带着一丝丝命令的意味,潭盈盈立刻就老实了,乖得跟一只兔子一样窝在夜羽怀里不敢动。潭盈盈被夜羽放到被窝里,夜羽趁机抱着佳人不松手,让潭盈盈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小声问道:“是不是生气了?”。 就凭着夜羽此刻的认真与哄人时候的小心翼翼,潭盈盈忽然就认了,搂着夜羽的脖子说道:“有妻室就有妻室吧!跟了你我潭盈盈也认了,大不了跟着你做个妾,每日晨昏定省伺候你的正室夫人”。夜羽有些哭笑不得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妻室了?”。 “嗯?”,潭盈盈撇撇嘴,不高兴的说道:“我都说了愿意跟着你为妾室,你还想让我如何?”,夜羽这才明白潭盈盈是误会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解释道:“她其实是青楼里的普通雅妓,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场露水情缘,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夜风流,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你骗我”,潭盈盈嘟喃着,夜羽飞快的把话接下去说道:“如果我骗你,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潭盈盈“嗯”了一声点点头。夜羽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问道:“你不是应该把我的嘴巴捂上,说着你不要听我发誓的话吗?你怎么都不按照常理做事情?”,潭盈盈狠狠掐了夜羽一把,说道:“别人在外面有过女人都是遮遮掩掩的,你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按照常理做事情了吗?”。 夜羽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自己理亏,只是抱着潭盈盈的手紧了紧,夜静悄悄的,偶尔还可以听见潭盈盈微微的啜泣,夜羽手足无措的哄着:“你乖啊!先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春浅香寒外的野麻 夜羽看着潭盈盈入睡的侧脸,把人轻轻放置在柔软的枕席上,运着轻功一把闯进了药缘儿的房间,被小雪狐一尾巴扫了出去,药缘儿起身披着外衣,盯着窗外摔得七荤八素的夜羽,说道:“幸亏小雪狐认得你的脚步声,不然就冲着你闯进我的房间,小雪狐一巴掌就把你给打死了”。 夜羽完全没有半丝被人打了的不悦,反而从窗口跳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我决定要把盈盈娶回家,你有什么好办法?我总觉得神戟山庄的人不会轻易同意的”,药缘儿脑袋上冒出几根黑线,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潭盈盈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只要少庄主和潭老夫人脑子不是坏了,自然是不会不答应的”。 夜羽瞪大个眼睛,气得指着药缘儿的手都在哆嗦,说道:“盈盈的清誉怎么能毁在我的手上,若是我和盈盈的事情被发现了,你要她一个女孩子的颜面往哪里放?难不成一辈子都要被人家指指点点吗?”。 药缘儿被气乐了,小雪狐乖巧的趴在药缘儿的怀中,与自己的主人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雪白的大白牙饱含着嘲笑,看着夜羽正想冲上去把这主仆两人暴打一顿,药缘儿慵懒的把手撑在桌面上,问道:“不把事情闹大一些你以为你能抱得美人归,以神戟山庄三小姐的身份,即使是入宫做个帝妃也是够了的,若是事情闹得不够大,潭老夫人一手把事情压下去,然后把潭盈盈随意配了一个人,到时候你哭都没有眼泪”。 “不可能”,夜羽身上笼罩着深厚的杀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谁敢碰盈盈一根头发丝,我就把他碎尸万段”。药缘儿抖了抖身上裹着的毛毯,无缘无故的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对着夜羽说道:“以潭盈盈的身份,即使是出了那样的事情怕也由不得你想娶就娶,再要嫁进帝宫怕是没有机会了,一般的士族子弟倒是有可能,潭老夫人肯定会挑一家身份及不上潭家的”,夜羽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药缘儿笑眯眯的继续刺激着说道:“身份及不上潭家就敢怒不敢言,明面上不敢休了潭盈盈,但是背地里怎么样就不好说了,但是自己新婚的妻子不是完璧之身,你觉得你会如何?”。 “所以啊!”,药缘儿走上前拍拍夜羽的肩膀,劝慰道:“你把潭盈盈娶回来,好好对待,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不比让她落到一个只爱她背后的权势的男人手里好吗?”,夜羽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挠破了脑袋就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夜羽正打算离开,没有想到半夜被自己吵醒的药缘儿此时心里憋着火,淡淡的说道:“夜羽,我好像听到鸡叫了,春浅香寒外的野麻长得还不错,去收拾了吧!”,夜羽出门的脚步一顿,快速的收回脚,大声抗议道:“凭什么?小爷我一晚上没有睡,凭什么要我现在去割野麻?”。 药缘儿早就预料到夜羽不会这么听话,但是夜羽此时越是不痛快,药缘儿心里就越是得意,说道:“那我让小雪狐去割,然后把你的潭盈盈喊起来帮忙把野麻织成麻布,不然潭老夫人的药就不知道何时才能配置出来,你想潭盈盈会不会”。 这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夜羽咬着牙,一脸哀怨的用轻功离开,药缘儿被这么一折腾,半丝睡意都没有了,潇洒的把身上裹着的毛毯一扔,顺手抄起边上放着的衣物,一位翩翩公子的形象瞬间出现在清晨的熹微中,小雪狐乖顺的往药缘儿怀中一跳,药缘儿说道:“小雪狐,我们去看看热闹”。 还没有走到春浅香寒的门口,药缘儿就瞧见为了一群小丫鬟,其中不乏有窃窃私语者,文珺一看药缘儿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说道:“原本还想着请些周边的村民帮着把野麻收了,结果一大早这些个小丫头听到动静出来,就瞧见夜羽护卫在那儿折腾”。 药缘儿看着远处烟尘滚滚,一个小山丘似的草包在远处远滚越大,经过之处地面上的野麻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药缘儿嘴角微抽,看着一旁的潭盈盈有些担心的目光,调侃道:“夜羽那身子骨可是好得很,就割两根草弄不死他”。 潭盈盈脸上毫无征兆的一红,别扭的搅着手帕,嘟嘟喃喃的说道:“可是这也太多了”,药缘儿别有深意的看了潭盈盈一眼,感慨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潭盈盈的嫩白的脸,小声说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住手!”,夜羽顶着一头野麻出现在药缘儿眼前,挑开药缘儿摸在潭盈盈脸上的手,搂着潭盈盈的肩膀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药缘儿淡淡说了一句:“幼稚”。夜羽炸毛了,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被人说幼稚,简直就是忍无可忍,暮凝眼疾手快的递给夜羽一面铜镜,一群小丫鬟毫不犹豫的嘲笑着说道:“夜羽护卫,您的头发好像鸡窝”,潭盈盈憋着笑把夜羽头上的野麻取下来,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让药缘儿忍不住靠近着说道:“要笑就笑吧!反正也不差你一个”。 “离她远一点”,夜羽盯着脑袋往潭盈盈身上靠的药缘儿说道,语气中的冷凝吓了药缘儿一跳,这次好像玩出火了,夜羽看着自己的眼光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药缘儿赶紧抱着小雪狐跑开,此人多半是个危险分子,还是逃开为好。 夜羽一见所有小丫鬟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心的擦了擦潭盈盈的眼睛说道:“清晨睡晚一些,你看你的眼睛都肿了”,潭盈盈不好意思的躲着夜羽的手,看着满满的一堆野麻,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夜羽惩罚的啄了啄潭盈盈的樱桃小嘴,点了点怀中人白皙的额头,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还笑”,说着渐渐加深了那个吻,咬着潭盈盈耳朵说道:“你得好好补偿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破山神戟 我们永远没有办法预料是明天先来临,还是不幸先到来。夜羽原本打算过一段时间前往神戟山庄提亲,而这借口炼药的二十多天自然是想着无时无刻不与潭盈盈腻歪在一起,就在夜羽刚刚被药缘儿着干活儿的时候,神戟山庄忽然来人,说要把潭盈盈接走,甚至连潭老夫人的药都被丢到了一边。 夜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头上的野麻早已经清理干净,想到潭盈盈即将离去,不舍的握着潭盈盈白皙的手问道:“真的要走吗?”,潭盈盈无奈的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舍,却也隐隐透露几分喜色说道:“此次三叔找到了足够的玄铁,可以再次炼制出破山神戟,若真的能成,也算是了了我祖父的心愿”。 夜羽看着潭盈盈被神戟山庄的人带走的身影出神,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药缘儿靠近夜羽的耳朵问道:“当年潭老夫人的腿为什么会废了?若是事情再次重演,以潭盈盈的孝顺,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再一次遭受不幸吗?”。 夜羽心中一跳,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一个闪身就要离开,药缘儿从怀中掏出那块潭衢之赠的玉佩,笑着说道:“破山神戟重现天下,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木鬼眼角一跳,一个做事情不靠谱的药缘儿,再加上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夜羽,心中默默的为神戟山庄默哀三秒钟,看来破山神戟的出世一定要经历一些波折才能成,当然,有了面前这两位的搅和,最大的可能是压根就不能成,虽然药缘儿年纪不大,破坏力可是一级,跟龙卷风差不多,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唉!唉~~~”,药缘儿示意夜羽放开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说道:“别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担心潭老夫人看不出你和潭盈盈的猫腻是吧!咱们坐马车去,那辆潭衢之送的,又被药缘儿改良成超级豪华马车终于是有机会用上了”。 小雪狐捂着自己双眼,这到底是来看热闹还是来显摆的,自己的主子这么不靠谱感觉好悲伤,但是坐着这么炫目的马车真的好开心,而且一点都不难受,一点都不想吐,小雪狐想起自己第一次坐那些街上租用来的破马车,五脏六腑都快要颠到移位了,这就是有钱人的不同啊! 想着要来神戟山庄打探消息的自然不止药缘儿一人,一下马车就见到了一位老熟人,药缘儿眼睛一眯,打招呼说道:“九帝子今儿兴致不错,居然来这个小破山庄一日游,而且古嶾也在”。 九帝子嘴角一抽,居然敢把神戟山庄说成是小破山庄,世间怕是只有药缘儿这么一个人了。古嶾一摆手,声音清亮如泉鸣潺潺在药缘儿耳边响起:“多日不见芙蓉神医,别来无恙啊!”,古嶾风度翩翩,一袭白衣衬得陌上人如玉,但是偏偏遇上药缘儿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货儿,下一句话就直接被药缘儿给堵了,只听见药缘儿说道:“有恙又如何?无恙又如何?反正我也不会找你帮忙”。 连九帝子都有些恼怒,古嶾却是没有半丝计较,收起墨色渲染出江南燕云的折扇,让开身子,说道:“芙蓉神医先请”,古嶾这般大方,倒是把故意挑刺儿的药缘儿衬成了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药缘儿不高兴的对着夜羽说道:“你说古嶾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永远都听不出来人家对他有意见”,尽管心里记挂着潭盈盈的安危,夜羽还是被药缘儿的话一噎,无语的说道:“人家那是胸怀宽广”,夜羽看着药缘儿吃人的眼光,很是识趣的即将说出口的“才不像你一样心胸狭窄又爱记仇”的话咽了下去。 “破山神戟不是在多年前与北幽的对战中毁坏了吗?怎么现在又要重新练制?”,药缘儿走到一半就听到不少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另外一个世家子弟似乎知道得要多些,解释着说道:“其实早在破山神戟毁坏之时神戟山庄就已然有心重新打造,却不料遍寻多年都没有找到足够多的玄铁,所以这才耽误下来了”。 药缘儿瞪着个大眼睛,一手抓着九帝子的衣领,把人提到自己眼前来,问道:“当初你给我的那套特制的刀刃,不会就是玄铁制造的吧?”,九帝子得意的说道:“现在知晓那套奇怪的工具非是平常之物了,那可是万金难求的玄铁”。 “现在知道本帝子送出去的东西的珍贵之处了吧?不让你们这群土包子开开眼总以为那是大街货”,九帝子看着药缘儿还是一脸得瑟的模样,为自己能请到神戟山庄的工匠打造这么一套不凡的工具而沾沾自喜。药缘儿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显摆,狠狠的打击着说道:“你可以不给我的,我也没有非得跟在你身后求着你送给我”。 药缘儿这么一说九帝子脸都黑了,古嶾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赶紧跑过来和稀泥,指着前方说道:“听闻神戟山庄意外得到一块玄铁,不知有没有机会见识到传闻中的破山神戟?”。这稀泥和得太没有水平,药缘儿白了古嶾一眼,撇撇嘴说道:“不就是破山神戟快要炼成了我们才来的,不然你以为本少爷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个小破山庄来”。 众人聚集在一片空地之上,目光均是集中在中央的巨大火洞,身边的人主动为九帝子让路,药缘儿狐假虎威的跟着九帝子顺利挤到了前面,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药缘儿感觉到自己额前的几缕青丝居然卷了起来,然后忍受不住高温的折磨下半截化成了灰烬,药缘儿往衣袖摸了摸,指尖有着一层蓝滢滢的药胶,往自己额前的青丝上一抹,卷起的青丝瞬间变得直溜。 站在空地上的众人就这样看着药缘儿细心的保护着自己的头发,配上药缘儿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瞬间有种“公子美如花”的错觉,再看见药缘儿喉咙上小小的喉结,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药缘儿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满意的说道:“木鬼,居然有人觊觎爷的俊朗不凡”,木鬼会意,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杀气,在场不缺内功深厚之人,均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上血液似乎凝固一般难受,仿佛遇到了地狱勾魂的恶鬼。 待木鬼收回了杀气后,众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打量药缘儿一行人,只是那些看似无意又来来回回看向药缘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药缘儿可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小事情,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帮夜羽抱得美人归。 “大家静一静”,赫然是潭老夫人的声音,九帝子似乎与神戟山庄的人交情颇深,潭老夫人还向着九帝子笑着点点头,药缘儿没有错过身后六帝子眸中闪过的不甘。 众人听了潭老夫人的话果然安静下来,火洞中传出“噼里啪啦”的一连串爆炸声,站在潭老夫人旁边的一位老者眯着眼睛打量后说道:“破山神戟就要成了”。 一群人窃窃私语,药缘儿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夜羽,问道:“那个就是潭盈盈的三叔,看起来好老哦!都可以做盈盈的祖父了,肯定是平时不注意保养”。夜羽简直就要崩溃了,刚刚神戟山庄的人说了,破山神戟就要炼成,那可是有开国之功的神器,传说东曜第一任帝君就是因为得到破山神戟的相助才打赢了另外三国,占了这最肥沃的土地建立了东曜国,而后破山神戟毁于战乱。听到破山神戟重现世间,为什么自家主子的关注点居然会是一个老头子会不会保养? 九帝子的脸上无缘无故绽放一缕笑容,潭老夫人忽然说道:“破山神戟需要一位女子神祭,历来由神戟山庄的嫡系血脉承担这一重任”,下面窃窃私语的众人忽然不说话了,想来这个规定虽从未大肆渲染,但众人也早有耳闻。 夜羽衣袖下的手猛地收紧,担忧的看了脸上有着几分惊慌的潭盈盈一眼,药缘儿小声说道:“要是他们要把潭盈盈推下去我们就把人抢回来,谁要是拦着本少爷,我就毒死他”,夜羽第一次觉得用毒害人也没有什么不对,起码在危急的时刻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潭老夫人向着身后招招手,一位面带白纱的小丫鬟踏着略有几分凌乱的步子走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怀中还抱着一个小襁褓,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婴孩“咯咯咯”的笑声。 “蒨尓,那是我的蒨尓”,一女子忽然从潭老夫人身后冲出来,想要抢夺丫鬟手中的小婴孩,却不料怀抱婴儿的小丫鬟居然会武功,轻轻几个闪身避开了抢夺。潭老夫人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放,说道:“三叔好大的威风,竟纵容自己的儿媳妇在此处胡闹”。 男子指着小丫鬟怀中的小婴儿说道:“大嫂这是何意?若是祭神戟,何时轮到庶出的蒨尓,无论如何也还是盈盈去为我们潭家完成此事,莫不是嫂子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徇私?”。一旁的潭盈盈吓得脸色惨白,夜羽看了一阵心疼,恨不得冲上去搂着佳人好好安慰。 潭老夫人显得成竹在胸,指着小襁褓说道:“蒨尓虽然是庶出,但是血却是最为纯净的,我也想让盈盈去完成此事,毕竟这可是作为潭家女儿最为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盈盈的血已经不纯净了,三叔莫要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潭老夫人忽然扯过一旁惊讶失神的潭盈盈,拉起潭盈盈的衣袖,说道:“盈盈已然与芙蓉神医有了夫妻之实,如何能做祭戟之事,而破山神戟成功在即,只能用蒨尓的血了”,众人盯着潭盈盈洁白如玉的手臂,发现象征着女子贞洁的守宫砂已然消失,潭盈盈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十分难堪,那一道道赤裸裸的目光让潭盈盈无地自容。 “啊!”,一声尖叫过后,潭家三少夫人跪在潭老夫人面前,哀求着说道:“不要让蒨尓去祭神戟,让我去吧!既然我已经嫁入了潭家,就能为潭家牺牲”。潭老夫人一声冷笑,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此处只有盈盈和蒨尓才有资格为破山神戟血祭,若不是盈盈背着我与芙蓉神医做出此等事情,这等好事如何能轮得到一个庶出的蒨尓?”。 潭家三少夫人一脸惊恐的望着小丫鬟往火炉前去的脚步,转过身子抱着小丫鬟的脚,说道:“不要,不要啊!不要让蒨尓去”。一旁的六帝子出言阻止着说道:“既然蒨尓小姐的亲生母亲不愿意,是不是改日再议,这毕竟不太好”。六帝子此时出言阻止绝对不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因为神戟山庄始终站在九帝子身后,若是破山神戟之事能成,无异于如虎添翼,六帝子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九帝子眼神打量了六帝子一眼,说道:“帝父十分重视破山神戟之事,六帝兄处处阻止,就不怕帝父怪罪?”,接着,九帝子给出了承诺:“三少夫人,神戟之事乃是帝国之大事,帝君十分重视才命本帝子前来查看,若是破山神戟能成,本帝子向帝父请旨,封蒨尓小姐为郡主”。 除了六帝子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地上跪着的潭家三少夫人更是脸色青了又白,紧紧的抱着小丫鬟的腿不肯放手,潭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蒨尓一个庶出之女能为神戟血祭本就是荣耀,九帝子竟然如此厚道我潭家,老身真是多谢了”。 小丫鬟抱着蒨尓朝九帝子伏身一拜,潭家三少夫人几欲昏倒,此事已然成了定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意外 蒙着白纱的小丫鬟把孩子抱到了火洞旁,内里隐隐约约有着一支战戟的形状,被高温的火焰灼烧得红彤彤的,九帝子脸色如常,平静不已,只是衣袖下收紧的手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火光照亮了蒨尓稚嫩的脸,药缘儿看着即将落到火洞中的蒨尓,手上金丝悄悄贴着地面无声的延伸到小丫鬟脚下,打算把人抢过来就走,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药缘儿承认自己确实无法看着这么可爱的蒨尓在自己面前死去。 每个人都注视着小丫鬟的动作,蒨尓把胖乎乎的小手放在嘴巴里“吧唧吧唧”玩得开心,嘴上还吐着小泡泡,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朝着四周滴溜溜的转悠。药缘儿的目光放在蒨尓身上,更对人是想要看着破天神戟的出世,眸中掩饰不住的贪婪让药缘儿心生厌恶。 “慢着”,就在小丫鬟离着药缘儿的金丝还有半寸的时候,如同清泉潺潺般动听的嗓音响起,药缘儿看着九帝子身旁的古嶾向前走了一步,对着众人一拱手,说道:“各位请听古某一言,稚子无辜,让这般年幼的孩子去祭戟有违天和”。站在边上的夜羽面色一白,自己也知道让还在襁褓中的蒨尓去祭戟不好,但是古嶾这话的意思是不舍得让年幼的蒨尓去祭戟,要让自己的盈盈去吗? 药缘儿眼睛一眯,没想到居然有人出头,袖中的金丝贴着地面悄无声息的回来。夜羽眼看着底下人窃窃私语,也有不少人赞同让蒨尓祭戟太过残忍,潭老夫人拐杖狠狠柱在地上,看着古嶾的眼睛迸发出一抹精光,问道:“这是潭家的事情,似乎轮不到古家的一个毛头小子在此处指手画脚,若是当真要说话,把你祖父那个老不死请来,或许老身还会给几分薄面”。 古嶾倒也毫不畏惧的说道:“古嶾知道自己辈分低微,但是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就要落入火坑未免有些不忍,敢问潭老夫人,可有别的办法可以练出神戟?”。潭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破山神戟只是普通凡铁?凡事神物出世都需要神祭,你出身古家,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本帝子却是觉得古公子言之有理”,六帝子一见有人出来说话,立即顺着古嶾的话说下去。潭老夫人却连眼神都没有给六帝子,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襁褓,顺手往火坑里扔,药缘儿没有想到潭老夫人竟然亲自动手,袖中金丝差了一丝丝,等落到火坑中瞬间化成了灰烬。 “啊~~~”,潭家三少夫人冲了出来往火坑里跳,被那个小丫鬟一手拦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蒨尓?那天明明说好是盈盈大小姐的”。夜羽拳头紧握,潭家这群丧心病狂的侩子手,果然是想要牺牲自己的盈盈去炼什么破山神戟。潭家三少夫人以为有了六帝子的阻止,自己的蒨尓就会有一线生机,不曾想到意外忽生,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药缘儿与古嶾同时来到火坑边上,木鬼悄悄松开药缘儿腰间的手,脸上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主子,潭老夫人的动作太快了”。蒨尓白皙得如同一小节玉藕似的手臂在火中挣扎,被火舌吞噬过得头发已从风中消散,依稀可见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天真迅速褪去,剩下的是令人痛惜的绝望,直到火舌不断燃烧,灰白色的头盖骨上只留下空洞洞的两个眼眶,不再见那双灵动皎洁的眸子,连血肉的化为乌有。 药缘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一个刚刚还在对着所有人笑的小丫头,一寸一寸的化为灰烬,骨血完全溶入那即将成型的破山神戟中。古嶾轻轻搂了搂药缘儿的腰,说道:“若是我能再快些,定能救下这个小丫头”,药缘儿心中不停的颤抖,连袖中的金丝都要用尽全力才能握得住,仿佛那一缕火焰烧的不只是落入火坑中的蒨尓,也烧尽了药缘儿所有的力气。 火坑中火焰忽然变成蓝色,像是海水一样的湛蓝与纯净,潭老夫人哈哈大笑,威严的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众人,说道:“纯净的血练出的破山神戟无坚不摧,成了,终于是成了”。 那因为蒨尓的离开而弥漫着的一丝丝悲伤随着破山神戟的出世瞬间烟消云散,火焰瞬间变得炙热,古嶾搂着药缘儿腰间的柔软到了台下,甚至能感觉到药缘儿身子的轻颤,略微收紧了搭在药缘儿腰间的手,支持着药缘儿的身子不往下掉。大批的人往台上冲,神戟山庄的人早有准备,一批批护庄拦着如同潮水般上涌的众人。 高台之上的火焰猛然增大后一发不可收拾,古与木鬼扶着虚浮无力的药缘儿缓缓往后退,木鬼眼里只有药缘儿这个主子,而古嶾,实在不愿意看到那柄神戟,传说中的破山神戟竟然是用一个无辜小婴孩的生命换来了,如此这般,不要也罢。 地摇晃得厉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药缘儿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回头一看,大片的火龙从火洞中喷薄而出,不少迷了心窍往上冲的人纷纷被挡了回来,药缘儿依稀听见潭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儿?破山神戟明明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再愚蠢的人都能感觉到此时的神戟山庄危机四伏,药缘儿与古嶾本就离得远,木鬼轻功了得,古嶾也不差,带着药缘儿几个闪身来到下山的小路,旁边大块的石头忽然落下,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滚落四周,药缘儿一行人只好不停的往山下走,怀中几枚铜钱看似随意落在身后,布成一个简单的阵法,使得即将要打在几人身上的碎石子以向着原来的方向弹射出去。 碎石不断,火龙飞舞,轻功稍微差一些的人落入火焰中,以一种极其悲烈的方式死去,并在一瞬间化为灰烬,身后满是惨叫声,还有那愕然而止的凄厉的痛呼声。药缘儿回头看了一眼,湛蓝色的火焰又无情的偷走了一个人的生命。刚刚那些人还在肆意的欣赏着蒨尓在火焰中的逝去,想不到转眼就轮到自己在火焰中挣扎,这难道就是报应吗?只是药缘儿也没有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猛烈。 夜羽并没有跟着下山,药缘儿看着山庄内火海一片,眸中闪过担心,倔强着不肯上马车,但也没有让木鬼去找,古嶾把药缘儿一把推上马车,说道:“此处不宜久留,你先行离开吧!”,药缘儿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 木鬼与夜羽兄弟多年,心头的担忧一点也不必药缘儿少,看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头不断往山下滚,再晚一些路就要塞死了,只能说道:“主子,先走吧!夜羽的轻功很好,若是他能顺利把潭盈盈救出,再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若是我们在此处,反而连累夜羽”。 药缘儿不是信不过夜羽的轻功,但是也是无可奈何的答应,看着山上乱七八糟的一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夜羽轻功是好,但是自古以来,情字一字最伤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殇 药缘儿与木鬼迅速退去,眼看神戟山庄像是被人用宝剑削平了一块,眸中满是担心。六帝子与九帝子有贴身暗卫的保护倒是毫发无伤,就是暗卫受了不轻的伤,古嶾已然回到九帝子身边,只是发现九帝子的脚伤有些渗血,赶紧把人扶回了九帝子府,倒是六帝子进宫向帝君禀告今日之事。 帝都脚下,神戟山庄之内,居然无缘无故起了大火,不仅即将出世的破山神戟化为乌有,就连潭家一众人等也是死伤无数,不少权贵之家的子弟在这一场看似意外的意外中丧生,如此大事,帝君自然是要下令彻查,起码要知晓这次的事情到底是炼制神戟不当,还是有人从中插手,不希望破山神戟的出世,若是后者,那东曜帝都怕是混入了他国的奸细,又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药缘儿除了担心自己的药材,就是关心自己身边的人,对于神戟有没有炼成,东曜帝君会不会因为神戟而征战天下,帝都内会不会有他国的奸细,药缘儿真的是一点点都不关心。神戟山庄这般忽如其来的混乱,直接导致了山上的人十之八九丢了性命,幸而存命的人被吓得颤颤巍巍的下山后直接往府里奔。 浓烟不再,药缘儿站在神戟山庄龟裂的青石路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火油的烧焦味,即使因为调配方式不当,威力及不上离火瓶,但是四处流淌着的火热显示着用量的巨大,看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夜羽与潭盈盈现在都没能找到,药缘儿心中不禁蒙上一层阴影。 木鬼与药缘儿越是往里走,心中的不安就越是明显。青石板上被灼烧的痕迹,那些整齐得明显是被刀剑砍断的切口,四处流淌的火岩高温依旧,还有一阵阵散不去的硫磺与火油的味道,山庄上未能来得及逃离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凭空消失,当炙热的火浆像是浪花一样扑来,只一瞬间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为灰烬,连一丝丝印记都能留下,而那些跑得远一些的人们,有幸留下了残破不堪的尸躯,也毫无保留的把他们生前的绝望展现在众人眼前。 潭盈盈的头饰掉落在地,木鬼上前看了看压着潭盈盈的熟悉的身影,虽然已经被烧焦,本着多年的默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夜羽。药缘儿上前走去,这也是药缘儿走了这般久以来看到的第一个活人,潭盈盈显然被保护得很好,除了手臂上小小的擦伤,以及半断的青丝,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 木鬼颤抖着手把压在潭盈盈身上的焦黑搬开,一小节脆弱的手掉落下来,药缘儿忽然说道:“木鬼,我感觉到有两个人的气息”。木鬼扶着夜羽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药缘儿,问道:“夜羽还有救?”,回头又看着那一小截掉落在地的手掌,那曾经是练就神偷之术的手,现在已是无力回天,木鬼强忍着咽下心中的悲意,退而求其次的说道:“能活下来就好,活着就好”。 药缘儿一行清泪悄悄滑落,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开出了深色的花儿,摇了摇头说道:“夜羽没了,我感受到的是潭盈盈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气息”。木鬼手上沾满了焦黑,不知道是夜羽的血还是肉,眸中闪过震惊,轻轻抚摸着潭盈盈扁平的肚子,问道:“孩子?潭盈盈有了夜羽的孩子,夜羽有后了?”。 “走吧!”,药缘儿催促着木鬼抱起潭盈盈离开,夜羽残缺不全的肢体被小雪狐迅速裹进了干净的外衣,几人离开后,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消失在地面不断冒出的炙热的岩浆中,药缘儿暗骂一声:“丧心病狂”,居然有人出于一己私利在神戟山庄埋下如此多的火油。 夜羽的离去让春浅香寒蒙上一层浓浓的悲伤,像是浓重得根本就化不开的愁云,唯一能让众人打起精神的就是潭盈盈肚子里属于夜羽的小生命,文珺尽量照料着昏迷的潭盈盈,药缘儿只是偶尔来配药,看着床榻上睡得安稳的潭盈盈,能感觉到潭盈盈此时内心的天人交战,药缘儿看着床榻上消瘦的身躯,裹在薄薄的被子里那么弱小的一团,无声的说道:“连你也感觉到夜羽的离开而不愿意醒来吗?但是你们的孩子要怎么办?”。 木鬼自从送了药缘儿与潭盈盈回来后就失去的影踪,药缘儿吩咐人照料好昏迷不醒的潭盈盈,每日都站在春浅香寒的门口等着木鬼回来,文珺见了药缘儿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消息,不禁上前递过一杯清茶,劝慰道:“少爷,进屋吧!”,药缘儿倚靠在门边,问道:“睡了三天,潭盈盈若是再不醒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睁开眼睛了,你去她身边守着吧!”。 文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叹了一口气,药缘儿听见了浅笑着说道:“木鬼会回来的,潭盈盈也会醒过来,那个肚子里的小生命也会来到这个世上,有些人走了,我不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说他还活着,作为一个医者,我比任何人都看得多生离死别,但是夜羽留下了血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夜羽生命的延续”。 这是药缘儿自从神戟山庄出事以来讲得最多话的一次,文珺抹了抹哭红的眼眶,说道:“我进去看看潭小姐”。这三天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煎熬,潭盈盈闭着双眼不愿意醒来,而木鬼在送了药缘儿与潭盈盈回春浅香寒后,独自离开家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在外面游荡了三日。 木鬼在大街小巷飘荡,脚步轻浮无力,他带着满腔怒意想要为夜羽报仇雪恨,但是直到握剑的手已经发麻也没有找到应该杀的人,夜羽是因为前往神戟山庄而死,现在潭家之人只剩下潭盈盈一个,难道自己要冲进春浅香寒去把潭盈盈杀了?脑子有些不清楚的木鬼不止一次想要这样做,但是潭盈盈是夜羽心尖上的人,现在还有了夜羽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木鬼不但不能伤害她分毫,甚至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要竭尽所能的去保护她。 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死了,只留下残缺不全的尸骨,甚至找不到任何应该恨的人,木鬼感觉到从未有过彷徨,脚步不停的往着一个方向去,走累了就换一个方向,再走累了又再换一个方向,就这样不知道疲倦的一连走了三天,从最开始的满腔恨意变成盲目,从不知目标变成一种向前走的本能,然后渐渐麻木,入目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脚下的路是路,旁边的树也是路,开出的花还是路,连天空都成了青灰的路,天地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 脚尖指着地方就是心想要前往的地方,木鬼辗辗转转又倒回了春浅香寒,一眼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药缘儿,还有脸上带着小梨涡的楉儿,还有,还有一大群熟悉的,平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一群小丫鬟,以往木鬼总觉得那群小丫鬟又吵又闹,不知何时起,这种吵闹渐渐能带给自己内心的安宁与温暖。 木鬼走进春浅香寒的一刹那,本就沉寂一片的春浅香寒更是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消瘦了许多的木鬼,还有那下巴冒出的密密渣渣的胡须,无一不在显示着这几日木鬼的难过,只有药缘儿缓缓站直了依靠在门框上的身子,说道:“回家了?”。 只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木鬼冰到骨子里的一个人莫名的想要落泪,强忍着不适迈进了春浅香寒的大门,经过药缘儿身边的时候,说道:“以后没事别老是靠在门框上,像个软骨头,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几个小丫鬟惊讶的看着木鬼,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一丝笑意,离家三日,从前的那个木鬼又回来了。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会儿,文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喘着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药缘儿还有什么不明白,赶紧往潭盈盈休息的卧室加快了脚步。 床榻上的人睁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无意识的一口一口吃着莺语喂的米粥,药缘儿走上前,看了看脸色一片苍白的潭盈盈,安问道:“这是怎么了?”。潭盈盈闻言呆滞的回过头看着药缘儿和木鬼,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说道:“神医无需骗我,夜羽把我压在身下,我亲眼看着他的左手被灼热的熔浆毁了,他没了,你们无需瞒着我”。 出事的时候潭盈盈就在夜羽旁边,醒来的第一句话把药缘儿早已经想好的隐瞒的说辞尽数打乱,文珺安慰的话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只看见潭盈盈轻轻摸上自己肚子说道:“我一定会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夜羽用自己的命换了我和孩子的命,从今日开始,我的命和孩子的命就都是夜羽的,我们娘俩这辈子只为夜羽一个人而活”。 泪水沾湿了罗衣,文珺小声安慰道:“好好照顾自己,别哭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也是一个爱哭的,那就有你这个当娘的折腾了”。潭盈盈蓦然的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说道:“他爹长得那么英俊,无论我肚子里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想都应该跟他爹一样好看”,药缘儿看着潭盈盈答非所问的模样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往坏的地方去想,毕竟这三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连药缘儿都下意识在逃避潭盈盈的不妥。 潭盈盈喝下最后一口米粥,拉着即将要退下去的莺语,问道:“我是没有吃饱,,能不能再弄些吃的给我,最好是肉”,莺语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点着头说道:“好,好的,潭小姐您等等,厨房很快就好了”。 到了晚上,药缘儿前往厢房看望潭盈盈的时候,桌面上摆满了七零八碎的鸡骨头,鸭骨头,一旁的鹂言都快要哭出来了,不停的说道:“潭小姐您别吃了,您已经吃了三只烤鸡,五只烧鸭了,再这么吃下去您和孩子都会受不了的”。潭盈盈低头猛地一吐,刚刚吃到嘴巴里的烤鸡肉尽数落到了地上的痰盂里,尽管难受得双目含泪,潭盈盈还是坚持着扯出一抹笑容,对着鹂言说道:“我没事,就是刚刚怀孕反应有些大,看起来吃得多,但是吐出来的也不少,其实进到肚子里的也没有多少”。 站在门口的药缘儿闻言眼角一跳,进来对着鹂言说道:“让小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小菜,熬一碗血燕送过来”。潭盈盈见药缘儿进来赶紧起身,不料一阵眩晕袭来,身下一阵暖流涌出,似乎有什么在缓缓剥离身子。 此时也不是顾及男女之防的时候,木鬼上前接住潭盈盈往下倒的身子,目光触及到身下的一抹殷红,紧张的问道:“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药缘儿也是眉头紧锁,探了探脉象说道:“放到床上,其他人都出去”。 厢房外站满了人,那些小丫鬟没有药缘儿的吩咐都不敢上前,木鬼也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厢房内忽然有了动静,衣物被锋利的剪刀划破发出“嘶啦”的声音,而后潭盈盈摸着自己疼痛的肚子,看着满头大汗的药缘儿艰难的开口说道:“神医,先救孩子,我不要紧”。 药缘儿心中一阵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镇定一些”。潭盈盈身上搭着薄薄的被子,药缘儿拿着沾药的棉花小心的为潭盈盈清洗检查,眼看着潭盈盈耳根子羞得满是通红,逐渐向着脖子缓缓蔓延。 清洗过后,药缘儿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丢到一边,潭盈盈艰难的转过头看了认真配药的药缘儿,小得跟蚊子一样的声音在药缘儿耳边响起:“神医,刚刚服了药觉得好些了”。 药缘儿配药的手一顿,看着潭盈盈满脸都是害羞为难的神色心中了然,上前轻轻用薄被掩盖着潭盈盈的身子,又在潭盈盈的膝盖下方把被褥垫高了一些,说道:“待会儿还要检查一次,要是没有出血就可以休息,要是还有渗血,那就再用一次药”。 潭盈盈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却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就这样躺在床上,药缘儿看了潭盈盈一眼,再次不放心的探了探脉象,问道:“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潭盈盈回答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药缘儿没有听见潭盈盈的回答,只是悄悄往旁边的香炉丢了一小颗不起眼的药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忘红尘 药缘儿看着谈应一行已然平安无事,摸着微弱的脉搏,心知在这样下去,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保不住,看着铜炉里青烟袅袅,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也不让任何小丫鬟进去,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几句,文珺不时的插上一句嘴,倒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以后应该要如何应对了解清楚了。 潭盈盈在“忘红尘”的药效下,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文珺担忧的看着床榻上不时露出惊慌神色的潭盈盈,问道:“少爷,那颗药真的有用吗?以潭小姐这般虚弱的身子,先是昏迷三日险些滑胎,现在又是睡了一天一夜,她肚子里的可是夜羽唯一的骨肉啊!”。 药缘儿皱着眉头,郑重其事的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文珺眼前晃了晃,纠正道:“第一,以后要叫潭姨娘,第二,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少爷的,千万不能在盈盈面前说漏嘴,不然我的“忘红尘”不就白用了”,文珺摇摇头,有些不赞同药缘儿此刻的隐瞒,但是却又是这般无可奈何的做法。 “木鬼”,药缘儿看着木鬼从黑暗中闪身出现,吩咐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有一日是本少爷死了,你们也要一切如常的活下去”,无视木鬼诧异的眼神继续说道:“无论谁走了,剩下的人还是要过日子的。若是夜羽还有一线希望,我就算拼劲全力也会救他,但是他走了,现在我们要尽力保全活着的人,保着潭盈盈和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话永远说得那么有道理,说服得了别人却无法说服自己,药缘儿看着春浅香寒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夜羽踏过的痕迹,心中就像是缺少了一块似的,抬头望着满天星辰,其实只是不想让眼泪落下来,不想让人看到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无论药缘儿这么努力,眼泪像是溢满了池子的水,一滴滴往下落,打湿在夜里悄悄盛开的梦昙花。 梦中的潭盈盈总是睡得不安稳,药缘儿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到了潭盈盈身边,细心的守着在梦中备受折磨的潭盈盈,握着潭盈盈消瘦而冰冷的手说道:“你可一定要挺过来,不然不止夜羽的孩子没有希望,就连你的性命也会丢掉”。 梦中的潭盈盈身在一片七彩的世界,那些熟悉的人一一在眼前闪现,潭盈盈顺口就能喊出他们的名字,从小保护自己的哥哥,疼爱自己的母亲,一起长大的婢女,然后忽然这一切都变得火海一片,亲人无情的眼光比炙热的火浆更加伤人,潭盈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亲人却是毫不犹豫的为了一把冰冷的神戟要牺牲自己,绝望中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 潭盈盈伸出手拉着眼前这位名字唤作夜羽的人,有着记忆中令人安心的味道,还有那些缠绵与甜蜜,但是最后自己无缘无故被困在炙热的岩浆中,是夜羽像是天神一样的保护着自己,然后在潭盈盈的哀求与绝望中逝去。梦中的记忆满是绝望与悲伤,潭盈盈痛苦的往前跑,想要离开这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绝望气息的地方。 当身后一道厚重的青铜门被关上,潭盈盈只看见眼前无瑕而纯净的白,像是被洗涤过的璞玉,干净纯粹得不含一丝丝杂质,天地间一片苍茫,潭盈盈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循着最亮的地方不停地走去,刺眼的白光让潭盈盈不受控制的猛地紧闭双眼,待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药缘儿担忧而带着欣喜的墨眸。 潭盈盈沉默得像一条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看着眼前的药缘儿有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咬了咬嘴唇轻轻扯着药缘儿的衣袖,双眼忽然染上一抹微红,药缘儿轻轻拂过潭盈盈额前的青丝,问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潭盈盈绞着被子,难为情的点点头,那种在这个时间没有半丝依靠的感觉就像是孤独在大海里漂浮的小舟,不知道何去何从而感到惶恐,不知道何处是依靠的港湾而彷徨。药缘儿轻轻拿过一旁温着的血燕,小心的用白瓷勺子试了试,亲手给潭盈盈喂食。 潭盈盈小口小口的抿着,带着些许忐忑不安,不时用眼睛小心翼翼的偷看药缘儿,还打量着厢房里的一切。药缘儿说道:“你受了伤,大夫说你醒过来很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潭盈盈委屈的撇撇嘴,问道:“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你叫做潭盈盈,是神戟山庄的三小姐,但是你的家人对你并不好,甚至想着让你去祭戟,后来出了意外,你的家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你一个人”,药缘儿说道,小心的看着潭盈盈,似乎想要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能想起些什么,潭盈盈努力回想,但是脑海中终究是一片空白,只是心口觉得闷得发痛,羽睫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儿,端着血燕的手有些颤抖,说道:“我并非是不相信这些话,虽然我的家人对我不好,但是听到他们离开我还是难过”。 闻着血燕香甜的味道,潭盈盈竟然有些想吐,头一阵阵的发昏,药缘儿扶着潭盈盈靠在软枕上,说道:“你有了我的孩子,现在是我的姨娘”。潭盈盈心中的诧异是如何都掩饰不了,难以置信的问道:“我成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是你的姨娘?”,潭盈盈努力的回想这一切,终究是徒劳无功,只是每每入夜都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血脉相连的亲切,即使在寒凉如水的夜心里也泛起暖意。 神戟山庄因为一场意外消失在帝都的权贵圈子中,只剩下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潭盈盈,还被芙蓉神医纳做了侍妾,不少人都为此感到惋惜,本是连帝家都退让三分的神戟山庄三小姐,如今沦为他人的妾室,往后芙蓉神医娶了正室免不了伏低做小,而孩子也是庶出子女,当真是人生如棋,世事无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樱桃鹿肉羹 潭盈盈失去了所以记忆,但是并不妨碍她的快乐,每天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有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春浅香寒的每个人都看到潭盈盈单纯得像是一个孩子的笑容,觉得有些无奈与辛酸,忘记自己最爱的人才能保住肚子里的血脉,忘记以往的一切,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片的空白才能获得暂时的快乐,这种快乐会是世人所希冀的吗? “雨落琵琶”的一草一木都带给潭盈盈无言的熟悉感,让潭盈盈更加确定了自己确实住在这儿。潭盈盈看着身后伺候的琥珀,亭子的石桌上摆放着刚刚熬好的血燕,连身下的凳子都铺了一层虎裘垫子,伺候自己的人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无论谁家的姨娘能过成这样还真是要满足了。 夏日的雨带着急促与洒脱,伴着斜斜的风儿落在石亭上,雨点儿顺着特殊的亭上石道滴滴落下,看似随意的落在石亭外的琵琶上,青石做的琵琶与石亭融为一体,水珠落在蚕丝做的琵琶弦上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潭盈盈静静地坐着,聆听着雨的声音。 “我想要吃些清淡点儿的”,潭盈盈对着一旁的琥珀说道,琥珀会意上前端着血燕,劝说道:“潭姨娘,小厨房准备了血燕,您喝点,等晚些还有小点心”。说起血燕潭盈盈就开始发愁,一手撑着脸不悦的说道:“不要再送血燕了,一天吃一次,我现在闻到血燕的味道就想要吐了”。 药缘儿站在潭盈盈身后听着发牢骚的几句话,让文珺把樱桃鹿肉羹放在桌上,说道:“血燕喝腻了尝尝这个,小厨房刚刚弄好,足足熬了好几个时辰呢!”,琥珀见药缘儿来了,悄悄的退下。 潭盈盈对着药缘儿总是小心翼翼,连一旁的文珺都看不懂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潭盈盈并不知道往事,只一心一意的把自己当成是药缘儿的侍妾,被自己丈夫如此宠着,居然还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总是让人以为在春浅香寒内受了莫大的委屈才养成这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说话的模样。 潭盈盈尝了尝文珺端着的樱桃鹿肉羹眼前一亮,酥烂香糜,入口即滑,药缘儿问道:“看来你挺喜欢吃的”,潭盈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不知道文珺姐能不能把做樱桃鹿肉羹的法子交给琥珀,到时候在小厨房就可以自己做了”,文珺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是少爷亲手做的,奴婢不知道配方”。 药缘儿扬扬手让琥珀上前一些,说道:“樱桃鹿肉羹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比较耗费时间。先把新鲜的樱桃的核从顶部挖干净,鹿肉搅拌成揉碎的肉糜后酿入樱桃中,放在小盅里加清水熬煮三个半时辰,等吃之前再加一些盐就可以了”。 琥珀小小的点着头,药缘儿告诫道:“盈盈,鹿肉燥热,有身孕的人不可以吃太多,只不过先前让你用的药偏寒凉,这才给你服些鹿肉,到时候让琥珀用鸡肉或是猪肉为原材料来做,虽然味道不如鹿肉鲜美,但是为了孩子你就忍忍”,潭盈盈又是脸上一红,为着药缘儿的贴心,也为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感到幸福。 “少爷,潭姨娘手上被蚊子叮了不少的包,那个竹菥研制出来的清凉膏姨娘能用吗?”,琥珀在一旁小心的说道。潭盈盈不悦的皱起眉头,自己身边的人实在是胆子太大了,这些小事也敢当着少爷的面说,就在潭盈盈担心琥珀会惹了药缘儿心情不快的时候,却看见药缘儿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个清凉膏都是用苦楝c薄荷c鲜甘草c连翘等制成的,不会对孩子不好,你们放心用吧!”。 药缘儿想了想问道:“苦楝都放在金溢海棠里,他们进进出出的搬药材是不是吵到你了?我下回让他们小声一些,别惊着你和孩子”,药缘儿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是“砰”的一声,潭盈盈一惊,赶紧摸了摸微微有些突起的小腹,紧接着又是“砰c砰c砰”的几声响,药缘儿不满意的把扇子往桌上一拍,看着文珺问道:“这是干嘛?不知道盈盈有了身孕要安静,不能受到惊吓,谁还在那儿惊天动地的拆房子似的”。 “呃”,文珺尴尬的说道:“竹蓂最近把致远静思里的书架子全部拆了一遍,然后又全部重新弄好了,书架子上的钉子全部没有了,但是比以前还要结实,然后现在在金溢海棠里打算把库房拆一遍,说是库房不够通风干燥”,药缘儿扶额,自己的春浅香寒里脑子不正常的人太多,无缘无故跑去拆房子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脑袋一晃,就能听到水声的人。 潭盈盈在旁边小声劝说道:“少爷,我不要紧的,夜间就不吵了”,药缘儿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文珺一看就知道药缘儿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看来吵着潭盈盈休息的竹蓂要倒霉了。 果然就听见药缘儿说道:“让竹蓂去春浅香寒大门口待着,那些前来领野麻回去织布的村民就全部都交给竹蓂接待,还要做好登记”,潭盈盈那叫一个不好意思,总是因为自己连累别的人受罚,不过对于被罚的竹蓂本人倒是没有任何异议。 潭盈盈养胎的这些日子,春浅香寒的每个人都显得特别的忙。竹菥带着木香c泽兰和佩兰不停的在金溢海棠研究药理;竹蓂每日敲敲打打,做着不同的木活儿;莺语c鹂言c鹊歌和鹭音每日早出晚归,据说在照看一家名字唤作“千金阁”的生意;文珺时常带着书颍和书妗整理致远静思的书籍,没事情的时候就擦擦书,拿出来晒一晒,每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楉儿和黛沄c黛汐一起拼了命的习武,连指导她们的木鬼都为她们神速的进步感到惊奇;青媩和青嫤无事就在春浅香寒的大小厢房不停的扫地擦桌,人都忙得瘦了一大圈;玉薏碧羹成了碧榳和碧栩的地盘儿,每日都翻着花样儿研制新的菜式;药缘儿除了每日来看看潭盈盈,剩下的时间都与木鬼待着一间小书房,烛火经常到夜半也不熄灭,就连那条名字唤作暮凝的小狗与小雪狐也很是怪异,因为它们没有事情就要在空地上打一架。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忙碌,这种忙碌显得那么刻意,让潭盈盈觉得很是不舒服,尽管每日都享受着宁静,享受着每个人对自己的保护c疼爱c甚至是纵容,但是却又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就像自己并不是真真正正的融入了这儿,而是一个局外人,或者说潭盈盈看不懂春浅香寒的隐忍,也看不懂隐藏在每个人背后的悲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离开 夏日的风肆意的吹,药缘儿望向一旁的木鬼,说道:“盈盈的胎儿已经满了三个月,情况基本稳定下来,我的意思是护送盈盈前往南姜,等我办完事情就到南姜与你们会合”。木鬼轻抿着唇,皱着剑眉说道:“那我留下来帮你”。 “不需要”,药缘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们全部人都先行前往南姜,而且要伪装成本少爷也同行,理由很简单,就是潭盈盈家中遭受不幸,为了休养身体本少爷决定举家迁往南姜花城”,木鬼想也没有想就拒绝道:“不可能,你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只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安排好这一切,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吗?”。 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瞧见树后面走出了眼泪汪汪的潭盈盈,药缘儿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潭盈盈抽泣着扑到药缘儿怀里,肩膀因为哭泣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艰难的问道:“爷,是不是不想要盈盈了?”,药缘儿拍了拍潭盈盈的肩膀,贴着潭盈盈的耳朵小声解释道:“不是不要你们,只是让你们先去南姜,在你生孩子之前我一定会到南姜找你们的”,潭盈盈本来以为药缘儿不要自己了,才会把自己远送,不料药缘儿打算的是随后就到,嘟着嘴巴撒娇道:“你不会骗盈盈吧?”,药缘儿轻轻把潭盈盈的青丝拢在而后,说道:“我留下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乖乖的离开,一路上照顾的人都安排好了,你自己注意些就可以了”。 潭盈盈对于药缘儿有一种说不明c道不清的依恋,是那种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的依恋,就像刚刚孵出的小鸭子第一眼看到的同伴,就会从心底有种莫名的信任与依赖,但是此时潭盈盈把这种依赖当做爱恋,并且坚定的认为这种依赖是理所当然的。此时忽然被药缘儿勒令离开,潭盈盈除了不舍以外,更多的是一种无依无靠的忐忑。 其实春浅香寒的人已经为了南姜的行程准备了好几天,为了能照顾好潭盈盈,几个小丫鬟不仅把春浅香寒的厢房几乎搬空了,而且还额外添置了不少东西,特意请了一行有经验的镖师,一路护送着几人前去。 药缘儿本意是除了文珺外的所有人都前往南姜,殊不知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儿的,绿霎忽然跑了哭了一鼻子,说是自己舍不得药缘儿非闹着要留在东曜,若是平时药缘儿可能还会好脾气的哄一哄,可是先有潭盈盈前来闹了一顿,对着绿霎就显得简单粗暴得多,直接让粗使婆子把人拖到了马车上,一溜烟的把人送走了。 木鬼听着绿霎哭得伤心,在一旁说道:“自从你亲自给那个小丫头看了病后,似乎就对你起了不该的心思,你也不管管?若是真的闹出事情了怎么办?”,药缘儿瞥了木鬼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平时没有那么多话的,现在居然关心起绿霎来了,是不是起了什么小心思,反正我和绿霎是不可能的,要是你们两情相悦,我没有什么意见的”。 木鬼瞥了一眼药缘儿,看着春浅香寒落了寥寥几片枯黄,带着萧瑟与寂寥,忽然说道:“我陪你留下来吧!我大概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药缘儿舒适的倚靠在躺椅上,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宁静,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有盈盈一个人前往南姜我不放心,那些个丫头虽然机灵但是江湖经验不足,镖师大概信得过,却没有你放心,而且我和文珺留在此处是最好的,化整为零,才好全身而退”。 “谁?”,身边的小雪狐忽然发出警示,药缘儿皱着眉头看着苑外的一棵参天的梧桐树,出声试探道。只见树后面出来鹊歌,身后还跟着竹菥c泽兰和佩兰。药缘儿还没有开口问话,鹊歌就“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少爷,鹊歌想要留在东曜,千金阁的生意日进斗金,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太过可惜了”,药缘儿眼睛一眯,问道:“迟些日子本少爷也会前往南姜,你可是想要一直留在此处?”。 “我”,鹊歌自然是不知晓如何回答,虽然药缘儿平时待人亲厚,但是自己到底只是一个小丫鬟,卖身的契约还在药缘儿手上,自然是主人到哪儿去,做奴婢的就要到哪儿去,哪里有独自要求离开的道理? 眼见鹊歌脸上犹豫神色不断,药缘儿抬了抬下巴问道:“你们又想要做什么?”,竹菥升起可疑的红晕,一手牵着泽兰,一手牵着佩兰,说道:“少爷,我和泽兰c佩兰也想要留下来,毕竟我们都照料小黑店这么久了,而且我打算和她们在帝都安家落户”。 药缘儿闻言一愣,眼见跪在下面的三人手牵着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当时让你还俗的时候你还信誓旦旦的说心中有佛,这才多久,佛祖就被你赶跑了,现在心里倒是住着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了”,药缘儿调侃的话让两个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连头都抬不起来。 既然竹菥与两个小丫鬟有情有义,那药缘儿也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事情,泽兰与佩兰想要留下药缘儿还是理解的,她们两个的亲人还留在东曜,若是能选择,自然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只不过她们的亲人太过贫困,根本就没有能力照顾好她们,而两个小丫头独自留在东曜药缘儿也不放心,现在有了竹菥的照顾,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药缘儿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啰里啰嗦的人,既然几人都舍不得离开,干脆四人一起留下,泽兰与佩兰连带着竹菥继续照看小黑店,而鹊歌则照料千金阁,就在潭盈盈一行人低调的离开东曜帝都,药缘儿趁着夜色迷蒙,带着文珺悄悄潜到了九帝子府附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潜入九帝子府 药缘儿带着文珺偷偷摸摸溜到九帝子府的后门,门口的护卫森严,以药缘儿的半吊子轻功,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还不如直接洒一大把迷药把人放倒了,但是问题是,药缘儿的打算是静悄悄的进九帝子府,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明日一早有心人就会收到消息,芙蓉神医携带家眷离开帝都,如果现在还出现在九帝子府,不是功亏一篑吗?药缘儿无语望天,精心布置了这么久,尚未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文珺忽然指着停在后门的一辆低调的马车问道:“少爷,好像有人要进九帝子府”,飘飞的车帘透出姣好的容颜,药缘儿眼前一亮,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见过思雨帝妃,见过婳儿小帝姬”,药缘儿一溜小跑的掀开帘子,待看清楚车内的情况吓得手一哆嗦,只见帝君黑着一张脸看着药缘儿的动作,刀子似的眼神往药缘儿登上马车的一只脚上刮,药缘儿都爬到一半了,没有理由被帝君的一个眼神吓到,从门缝边儿溜了进马车,还故意坐在思雨帝妃的旁边,气得帝君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睛。 婳儿一见是药缘儿,亲昵的拢着药缘儿的手臂,眉眼弯弯的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说道:“神医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婳儿长大后要嫁给你”,帝君脸都青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小白脸不但勾引自己的妃子,居然还肖想自己的女儿,还没有等帝君发怒,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野麻草编织而成的小麻雀递给婳儿,摸了摸婳儿的小脑袋说道:“嫁人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听你帝父和母妃的,你自己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个小鸟送给你玩儿,放在身上有好处的”。 帝君见药缘儿居然伸手去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大喝一声:“大胆,小帝姬的身子也是你能碰的”,药缘儿生气起来可是不管什么帝君不帝君的,一手把婳儿捞起来抱在怀里,还伸手搂着思雨帝妃柔软的腰肢,思雨帝妃只觉得一阵女子特有的淡香传来,脸上居然被药缘儿“啵”的亲了一口,额头上滑下几根黑线,下一秒果然看到了帝君黑了的脸。 “大胆登徒浪子,居然轻薄本帝君的爱妃”,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刺破耳膜,药缘儿不耐烦的盯着发怒的帝君,淡淡的说道:“帝君若是不喜欢可以下马车,本少爷要和思雨帝妃在一起,双宿双栖”。帝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什么叫做要和自己的妃子双宿双栖,当自己是个死人吗? 帝君愤怒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往外大喝一声:“把人给本帝君拉出去砍了,尸体丢去喂狗”,看见帝君这样对婳儿的救命恩人,思雨帝妃不高兴了,一把拦着就要冲上马车的两个侍卫,摆摆手说道:“都滚下去”。 “你居然维护这个小白脸,把本帝君的颜面至于何地?”,帝君那叫一个怒发冲冠,思雨帝妃毫不退让的挡着药缘儿身前,维护着说道:“你不是要杀人吗?来啊!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啊!反正帝宫之中有的是帝妃,你也不在乎了”。 一旁的婳儿吓得缩在一个小角落,看见帝父要伤害自己母妃,冲出来抱着帝君的大腿,“哇哇哇~~~”的大哭起来,一边哭还能一边清晰的说道:“帝父不要杀母妃,你把母妃杀了婳儿就没有娘亲了,帝父要就把婳儿杀了吧!反正六哥哥和其他姐姐都不喜欢婳儿,帝父你把婳儿杀了吧!”,眼看着婳儿越哭越厉害,思雨帝妃也在马车上闹个不停,马车外的侍卫都退开三尺,君妃之争哪里是伺候的人可以干涉的? 帝君眼角狠狠的跳了跳,看着马车内泪流成河,终于泄了气,妥协的对着思雨帝妃说道:“算了算了,只要你和婳儿以后不跟这个小白脸见面,今日之事本帝君就不计较了”,药缘儿鄙视的撇了撇嘴,轻蔑的姿态做得十足,气得帝君手指着药缘儿的手都在哆嗦个不停,咬着牙说道:“嚣张,太嚣张了,本帝君一定要砍了你这个小白脸,方能解本帝君心头之恨”。 “心头之恨,什么心头之恨?可是怀疑本帝妃与芙蓉神医有私情”,美人生气却是别有一番风情,帝君立马就像个包子似的待坐在一旁,脸上浮现讨好的笑,说道:“没有没有,本帝君怎么会怀疑雨儿,只不过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本帝君担心你和婳儿心思单纯被人蒙骗”,思雨帝妃闻言不乐意的扫了帝君一眼,说道:“连神医是一位女子都没有认出来,还好意思在这儿瞎折腾,真是丢脸”。 帝君瞪着个大眼睛,似有若无的眼光扫过药缘儿平坦的胸口,小声疑惑道:“真的是女子,怎么这么平?”,药缘儿那叫一个不开心,邪恶的小火苗烧得很是旺盛,搂着思雨帝妃的肩膀说道:“思雨帝妃,你的男人在你面前就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看,背地里肯定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情”,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偏偏这话儿从药缘儿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思雨帝妃回了一句嘴:“当着本帝妃面前他都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背地里不知道还要玩什么花样呢?”。 “没有没有”,帝君赶紧解释,背后冷汗蹭蹭的冒,药缘儿还要添油加醋的补充道:“帝君看起来很是紧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看起来不止一件两件啊!”。思雨帝妃不悦的说道:“帝宫里妃子数都数不过来,自然不会只做一两件亏心事”,帝君此时是恨不得撕了药缘儿那张嘴啊! 思雨帝妃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往外走去,药缘儿一见帝君被抛在车后,小心翼翼的跟上思雨帝妃,顺利的进了九帝子府,帝君被思雨帝妃随意抛下,还是耐着脾气跟上,小声的哄道:“雨儿你别生气,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你进了宫,本帝君就再也没有看过别的女人一眼,满心都是你,雨儿还不知道吗?”。 “哼”,思雨帝妃那叫一个脾气大,比起药缘儿来可是不逞多让,身上明明穿着端庄的衣服,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是偏偏有了一种江湖人的潇洒。帝君脑筋一转,开始改变策略,看着旁边没人了,扯着思雨帝妃的袖子,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指着药缘儿说道:“她女扮男装混入九帝子府肯定没安好心,本帝君现在就让人把她赶出去”。 药缘儿一挑眉,从袖子里掏出一瓶子药水,说道:“听闻九帝子自神戟山庄回来腿伤久治不愈,本少爷可是千里迢迢送药来的,待会儿就离开帝都,去陪我怀着身孕的侍妾了”,思雨帝妃本就是为了九帝子腿伤而来,看见药缘儿手里的小药瓶子眼前一亮,伸手小心翼翼的去取,不料药缘儿就是不放手,朝着帝君的方向努努嘴,那个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帝君示意身边的侍卫,药缘儿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上的小瓶子瞬间不见影踪,想着那是一国之君也不好太过分,抢了就抢了吧!思雨帝妃看着到手的小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药缘儿,一个是帝君,一个是帝妃,偏偏去抢一个对自己女儿有救命之恩的神医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过分,但是药缘儿实在是脾气古怪,若是这小药瓶子再次回到药缘儿的手上,指不定提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思雨帝妃只是红着脸说了一句抱歉,手中握着的小药瓶却是如何都没有还给药缘儿的打算。 九帝子出来迎接帝君与思雨帝妃,看见药缘儿也在眸孔一缩,却见思雨帝妃飞快的上前说道:“刚刚偶遇芙蓉神医,得了一些对你脚伤有好处的药膏,你进去试一试吧!”,九帝子锐利的目光看向药缘儿,问道:“你如何知晓我的腿伤?”,药缘儿不屑的撇撇嘴,说道:“隔得老远都闻到药膏的味道,当我芙蓉神医的名号是白喊的?”,药缘儿靠近九帝子耳边,轻声说道:“你的脚虽是意外所伤,但是这般久一直不好也是够奇怪的”,九帝子眸孔骤然一缩,浑身迸发出危险的气息,意识到帝君就在一旁又骤然收拢气息,药缘儿刚刚好挡住了这一幕,故而站在不远处的帝君与帝妃并不知晓这一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文侧妃 药缘儿气定神闲的带着文珺在九帝子府的后院静坐,待到月上柳梢头耳边才响起匆匆的脚步声,药缘儿一手撑着头,一手百无寂寥的辣手摧花,九帝子眼看自己院子里名贵的花变得残缺不全,额头青筋跳了跳,这并不是舍不舍得花的问题,而是药缘儿实在是太不给自己面子。 药缘儿随手把一枝花丢到九帝子肩头,说道:“别那么心痛,化作春泥更护花嘛!”,古嶾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眼神示意了九帝子一番,笑着说道:“芙蓉神医好雅兴,居然在九帝子府赏花”,九帝子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芙蓉神医,本帝子的花漂亮吗?”,药缘儿低头瞧了瞧满地的花瓣,嘴角一抽,言不由衷的回了一句:“还还不错”。 “今日前来,是有事情要请教神医”,古嶾的态度明显要谦虚很多,药缘儿笑得露出两个白胖胖的虎牙,笑容灿烂得让古嶾与九帝子眼前一亮,心中宛如有细小的柳条轻轻柔柔的拂过,九帝子忽然觉得满地零落的花瓣也别有一番芬芳,不再如初时那么刺眼。 古嶾一阵失神,等回过头来才继续说道:“不知芙蓉神医如何断定九帝子的脚伤别有隐情,古某治了这般久,都没有看出端倪”,药缘儿目光落在九帝子左脚上,淡淡的说道:“就算是一个古稀老人,这种程度的脚伤一个月也应该好了,何况九帝子都已经休养两个月了,大把的珍贵药材养着,你说这都不见好不是很蹊跷吗?”。 两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古嶾心中暗自恼怒,自己居然失去了作为一个医者最基本的判断,先是没能检查出九帝子身上的端倪,而后又一直以为九帝子是因为旧疾复发才好得如此之慢,若不是药缘儿一言道破,怕是九帝子的左脚要一直被耽误下去。 九帝子愤怒之下狠狠甩动衣袖,扬起一阵疾风,脚下零落的花瓣卷起漫天缤纷,伴着橘黄色的月光不见半丝美好,却是满地凄凉,药缘儿心中感悟道:“这就是帝家,不过是手足相残罢了”。九帝子袖中手不断收紧,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是平静无波,对上药缘儿纯净的双眸,说道:“芙蓉神医可愿留下来协助本帝子,若有他日,本帝子许你加官晋爵,良田万千,黄金万两”,药缘儿勾唇一笑:“我要的我自会自己去取,但愿九帝子不要阻止我”。 那夜皎洁的月色忽然消失无踪,满地残花留在苑中,枝头绽放的花儿化作缤纷飞舞的彩蝶,随着夏日温情的风坠落,药缘儿平静的看着红尘万丈悄悄隐入黑暗,嘴角泛起邪魅的笑容,对着一旁的文珺说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文珺从未见过如此的药缘儿,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脊背发寒。 文珺被九帝子许以名分,上演了一出街头偶遇坏人,遇上九帝子英雄救美的把戏,药缘儿坐在茶馆上看着九帝子抱着文珺策马扬长而去而背影,以及听着街上众人的议论纷纷,无趣对着一旁的古嶾说道:“这么俗的情节你们也想得出来,难为你们了”,说着还摇摇头。古嶾看着眼前看似天真的药缘儿,带着几分对小妹妹的眼神,宠溺的说道:“大家都喜欢看才子佳人的故事,九帝子演的这一出可要被人津津乐道好些日子了”,药缘儿不屑的说道:“世人喜欢才子佳人不过是求而不得罢了,即使侥幸真的有才子佳人凑成一对,多年以后,才子还是才子,佳人可就不一定是佳人了”。 戏看完了,药缘儿心里一万个不屑,但是帝都的老百姓还真是喜欢这个调调,九帝子仗义出手,惩治不轨之徒居然还获得了一片赞誉,在九帝子的坚持下,文珺居然直接被破例册封为侧妃,要知道侧妃虽然也是个妾,但是却是只位于正妃之下,不但能自己抚养孩子,若是九帝子成了帝君,入了帝宫,最低也是一个帝皇妃之位。 九帝子纳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为侧妃,帝都一众佳丽的芳心可是碎成一瓣一瓣的,早知道成为帝子侧妃居然如此容易,早就应该也找几个人前来调戏自己一番,与九帝子来个偶遇什么的,现在真的是错失机缘,平白无故便宜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女子。 药缘儿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没有半点欣喜,不曾想九帝子居然直接把文珺捧上高位,让文珺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成为众矢之的,这让文珺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甚至还有可能会惹来六帝子等人的疑心,药缘儿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或者说药缘儿已经开始懊恼,不应该把文珺扯进这趟浑水。 药缘儿听着外面传得厉害的风言风语,轻薄的嘴唇用力抿了抿,看似平静的望着苑外的一株梧桐发愣,文珺上前几步说道:“夜来梧桐细雨,声声诉相思,少爷莫不是惦记潭姨娘了?”,药缘儿白了文珺一眼,说道:“别人不知晓我的情况就算了,连你也来打趣我”,文珺心有感概的说道:“跟在少爷身边,时常忘记您是女儿身,毕竟夺嫡之争连许多男子也没有勇气卷入”。 “勇气?”,药缘儿勾唇一笑,嘴角微微上扬的角度映射出惊心动魄的媚,一双剪秋似的水眸蓬发着别样的风情,柔婉中带着丝丝伶俐,让站在一旁的文珺失了神,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药缘儿正盯着自己,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少爷,文珺刚刚走神了”,药缘儿向着文珺抛了一个媚眼,还吹着口哨调戏道:“男人面上喜欢矜持的女子,但是背地里如何可就不好说了,你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九帝子看见怕是要跑了”。 “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身浅粉色千蝶轻纱曼裙的女子走上前来,现在药缘儿易了容,装作文珺侍从的模样自然是不好再开口,眼前来自九帝子侍妾的挑衅,只能由文珺一个人应付了。 女子眉目如画,可爱的俏脸带着几分娇纵,桃花双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文珺,说道:“已然夜深,居然衣裳不整的与男子私会,若是被九帝子知晓他的侍妾居然与人有染,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们这双奸夫”。药缘儿眼神悄悄示意文珺,无声的说道:“一定要顶回去,出了事情有九帝子负责”。 原本文珺还有些许忌惮,怕会坏了药缘儿的大事,此时得到药缘儿的允许,二话不说站在台阶上,不慌不忙的顶了回去,说道:“九帝子允许本侧妃随意在府内走动,而且担心本侧妃被某些不长眼的贱人冲撞特意为本侧妃配了贴身小厮,你若是不服可以找九帝子诉苦,看看九帝子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药缘儿无语望天,为什么刚刚自己还觉得文珺性子文弱,瞬间就把对面的小美人儿气得七窍生烟的人到底是谁?小雪狐“吱吱呀呀”叫了几声,说道:“还不是跟你学的”,药缘儿眉毛一挑,想着要是自己不闹点事情出来都对不起小雪狐给自己的评价,上前半步一脚踹在了粉衣女子的小腿上,说道:“大胆,见了文侧妃居然不行礼”。 “你才大胆,我们娘娘可是苵侧妃,比这等山野来的女子还要早进门,按规矩该喊我家娘娘一句姐姐”,苵侧妃身旁的小丫鬟赶紧扶着人,趾高气扬的指着药缘儿说道:“大胆奴才,我家娘娘可是帝子心尖上的人,敢动我家娘娘,你死定了”。 “啊呸!”,药缘儿毫无形象的把脚搭在栏杆上,像个泼妇似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苵侧妃的鼻尖,狠狠的骂道:“哪里来的小贱人,居然跑到这个来闹事,眼热文侧妃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勾引九帝子去啊!”,正走到院门口的九帝子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脚步沉了沉,带着浓浓不悦的声音响起道:“不知道两位爱妃在争执什么?”。 苵侧妃脸上带着欣喜的转过头,走到一半碰到了药缘儿明目张胆伸在半道上的脚,直勾勾的往九帝子身上扑去,药缘儿眉眼一挑,听着苵侧妃“哎呦”一声,在背后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小牙齿,偏偏还指着苵侧妃告状道:“苵侧妃刚刚还在请教如何勾引帝子,不曾想原来是作这般打算”,有心做这件事情是一回事儿,但是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苵侧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赶紧解释道:“绝无此事,请帝子明鉴”。 药缘儿背后张牙舞爪的一阵折腾,九帝子看得头都大了,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苵侧妃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上前执起文珺的手,轻轻搂着文珺纤细的腰肢,对着苵侧妃说道:“竟敢在背地里为难文侧妃,一点贤良大度都不见,如何当得起侧妃之位,今日起就降为苵夫人,好好反省一下吧!”。 苵侧妃哑口无言,正要诉苦却被九帝子的一句话打入了地狱,九帝子搂着文珺的腰肢离开,在避开众人视线的时候药缘儿一巴掌拍掉了搂着文珺的手,指着九帝子警告道:“别碰文珺,她可是本少爷的人,若是惹了我的不痛快,我带着文珺扭头就走”,九帝子松开文珺腰上的手,说道:“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满意,难不成你想让本帝子帮着苵侧妃?”。 药缘儿满不在乎的撇开眼,说道:“你今日的表现还不错,本少爷很满意,今天晚上来文珺这里吧!她可是你的宠妃,做戏做全套,总不能连门都不进吧!”,九帝子看着文珺的模样一阵心烦,药缘儿淡漠的说道:“你的脚伤要换药,为了避免别人发现端倪,从今日起你得日日睡在文珺这儿”,九帝子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治疗之事 月色凉如水,倾泻的在地上流转,铺上一层雪色的霜华,带着梦的悲凉交织着绮丽的绚烂,文珺小心的伺候药缘儿站在窗口边上,九帝子刚一进门就看见几缕青丝拂在药缘儿如玉的脸上,秀眉如同空中弯弯的皎月,公子如玉,九帝子呼吸猛地一窒,心中升起异样的情愫。 “来了”,药缘儿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激起九帝子心中最深的渴望,曾经,自己的母妃也这样等着自己帝父,而小小的自己就站在门框边上,贪婪的看着母妃脸上灿烂如昙花的笑容,直到婳儿出了意外,母妃的笑容就成了奢求,成了童年的风景线,而如今药缘儿的一句话,带着九帝子又走入梦中,让九帝子眼前不禁生出迷茫。 “收起你这副好色的模样”,药缘儿粗鲁的打断九帝子的沉醉,九帝子一愣,暗骂自己傻,居然会把药缘儿这么一只小野猫当成乖顺可爱的小白兔,瞪着药缘儿说道:“本帝子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府里妻妾多得是,不会觊觎芙蓉神医的人”,药缘儿撇撇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盛满药汁的木盆,说道:“把脚伸进去,泡半个时辰再敷上药膏”,事关自己伤势,九帝子依照吩咐试了试水的温度,问道:“敷上药膏后就可以了吗?”,药缘儿脸上露出捉弄的神色,说道:“敷上药膏后走一个半时辰,让药膏的药性完全渗进去”,九帝子额头青筋不出所料的跳了跳,握紧拳头深呼吸几口气才平复自己的心情,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帝子这是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是吗?”。 药缘儿伸出手指头数了数,泡脚要半个时辰,敷药膏后要走一个半时辰,加起来就是两个时辰,然后药缘儿特意推开窗户看了看月色,回头对着九帝子说道:“月上柳梢头,两个时辰后就会天亮,看来九帝子今晚儿没得睡觉了”,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着文珺温柔的说道:“九帝子没得睡,我们一起睡觉吧!你一个女子不睡觉很容易老的”。 文珺那叫一个不好意思,被药缘儿调戏的几句话羞得满脸通红,九帝子看着文珺娇羞得像是一朵娇艳的芍药花儿,想到药缘儿平日也是如此与文珺在一起,心中一阵气闷,指着文珺说道:“她可以先行休息,但是你要留下来伺候本帝子”。药缘儿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着说道:“看来九帝子不止脚坏了,连脑子也不太灵光,让本少爷来给九帝子治一治”。 药缘儿拖拉着文珺上床休息,还贴心的把蜡烛吹灭了,对着文珺说道:“你就安心在床榻上休息,有本少爷在,绝对不会让那个登徒浪子有可趁之机”,文珺本能的想要拒绝,哪里有少爷给婢女守夜的道理,现在还多了一个九帝子,就算心再大的人,也睡不着啊! “九帝子,我来了”,药缘儿摸黑走向九帝子,还不小心撞到了一张椅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只得停下来揉了揉自己踢疼的脚尖,九帝子看着药缘儿伴着月色朦胧的身影,心中溅点涟漪,不过很快这份温柔的涟漪就被粗暴的溅起滔天水花。 “我让你贴上药膏就在屋里走,傻愣愣坐在那里干嘛?”,药缘儿对着九帝子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九帝子哪里被人这般羞辱过,一把拖着残腿站起来就满屋子追着药缘儿跑,嘴上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本帝子过来,过来”。 药缘儿走几步停一下,对着九帝子嚣张的叉着腰,说道:“有本事来打我啊!不过有这个本事再说吧!”,夜里乌灯黑火的,九帝子不小心撞上一把椅子,药缘儿得意的哈哈大笑,结果一回头自己也撞上了桌角,实在是撞到有些狠了,忍不住闷哼一声:“哎呦!疼死我了”。 夜本就寂静,隔着院子的苵侧妃捂着自己的耳朵,指着沁淓苑骂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惯会用一些勾人的下作手段”,九帝子与药缘儿在房中追逐大半夜,杯子茶壶以及边上的木椅全部摔了一个七零八碎,折腾了足足两个时辰,药缘儿才满意的停下脚步,把房门打开一条小缝,把九帝子扔了出去,还不忘记交待一声:“就帝子那个小身板,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守门口的俩侍卫只看见有一个模糊的黑影被丢了出来,想着文侧妃房中传出来的话,忍不住偷偷的笑,上前几步扶起九帝子,却看见自家主子铁青的脸,一甩衣袖恼怒而去。 九帝子府的人都听见昨晚上文侧妃院子的动静,有羡慕嫉妒的,也有在心中猜测文珺何时失宠的,毕竟如此能闹腾的女子,怕是没有什么男子能受得了。不管府内言语如何,九帝子带着乌青的两个熊猫眼回书房补觉,而药缘儿还留在文珺房里睡得舒服,就连文珺也在软榻上做着馨香的梦,毕竟昨晚上药缘儿与九帝子打了一晚上,就算是一头猪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药缘儿配置的药膏十分有效,不多时九帝子就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微微发烫,不再是往常那样冰冷一片,古嶾轻轻动了动九帝子的伤处,发现内里的腥脓已然消散,惊喜的对着九帝子点点头,说道:“在医术上,我古嶾确实不如芙蓉神医”,九帝子闻言脸上一喜,不枉自己被药缘儿折磨了一夜。 放松下来的九帝子终于敌不过铺天盖地而来的睡意,倒在书房的床榻上睡得昏天黑地,知道这个消息的一众姬妾那可是碎了一地的芳心,夜里折腾个不停,还要白天来休息,可见新进门的文侧妃受宠到什么什么地步,一时之间九帝子府内的风向变了,所有人都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对着文珺,连带着药缘儿也不敢有人刁难,倒是让药缘儿无聊了好一阵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如梦春秋 外头日光灼灼,刺眼的太阳透过薄薄的纱账,九帝子在内里睡得香甜,坐着一个无比香艳的梦。梦中一个婀娜女子的背影在夕阳下朦胧不清,天边的云霞被映衬着绚丽的缤纷,青丝轻轻被温柔的风卷起,带着梦一般的美好,还有夕阳最后一缕温软,恋恋不舍的残留在女子身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消失着不见影踪。 九帝子的手透过光的影子,投射在朦胧女子身上一片蝴蝶模样的影子,还带着梦一般的缤纷,染上皎洁的月色,女子缓缓回转,九帝子惊觉竟是药缘儿那张令自己烦恼非常的脸。 白皙中带着微红的脸颊,修长的玉颈,耳垂上带着白皙的光芒,九帝子悄悄用手抚上,带着冰一样的微凉,顺着指尖悄悄在心间流转,被微风吹起的青丝在九帝子的掌心放肆,微微的有些痒,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让九帝子的心一阵悸动,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在风中亲吻挚爱那一刻心中不受控制的颤抖。 梦中的药缘儿格外乖顺,像是一只褪去爪牙,肆意展现自己温柔的小猫,九帝子颤抖着抚上药缘儿的眉,宛如天边弯月一般令人心动,还有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九帝子看到了纯真与善良。九帝子在这一刻觉得莫名的好笑,这么美好的词语怎么能放在平日里刁钻古怪的药缘儿,就冲着平日里为人看病还要提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药缘儿绝对算不上是什么乖巧的人儿。 九帝子梦中朦胧,长久握剑的手拂过药缘儿如瀑的青丝,那浓密的睫毛让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有些阳刚,却是另一种令人窒息的心动,九帝子承认在那一刻自己沉沦了。 拉着梦中的药缘儿轻轻旋转,最后伴着皎皎的床帘,倒在一片柔软之上,轻抚着药缘儿柔软的唇,仿佛还能闻到药缘儿身上那一缕淡淡的草药香,不似女子脂粉香那般诱人,也不像花香那般自然,但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衣裳缓缓褪去,九帝子动作从未有过的轻柔,像是怕惊扰了梦中的佳人,肩头的那一抹刚毅让九帝子越发的着迷,眼神越发沉醉迷离,青荷色的床帐悄悄阻挡交缠的身影,九帝子双手抚上药缘儿的肩膀,感受着丝绸一般的柔滑,欣喜间却发现药缘儿的身影化作光瓣点点,渐渐消散,惊觉不过是美梦而已。 九帝子忽然从梦中醒来,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头朝下的亲吻着藕塘色的软枕,还有那个羞以启齿的梦,九帝子府内并非没有姬妾,早已经过人事的九帝子自然知晓刚刚的梦代表着什么,但是仍然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喜欢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平日里自己十分讨厌的男人,就算是喜欢古嶾也比喜欢那个脾气古怪,仗着自己医术还不错就折腾人的芙蓉神医强,待九帝子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心里觉得更加的忐忑了,看来自己真的有问题,不但觊觎芙蓉神医,居然还肖想多年相交的兄弟。 古嶾眼看着九帝子在房中待了一天一夜,有些担心的上前敲门,却是许久没有反应,心中不竟想到该不会是这几日被药缘儿的治病法子折磨狠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在外面反反复复的敲门,最后直接被药缘儿一脚踹开。 九帝子终于在药缘儿把门踹开的那一刻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望着七零八碎的木渣渣,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是一道门的形状,望向古嶾,无声的问道:“怎么一回事儿?”,药缘儿回头看了一眼价值不菲的屏风,暗暗猜测刚刚被自己一脚踢烂的木门价值几许。 药缘儿正想要找个借口开溜,就看见九帝子满脸通红,像是掉进了胭脂堆里,目光闪烁着问道:“九帝子,你是不是病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可要说啊!”,九帝子还没有来得及感动,就听见药缘儿接着说道:“刚刚古嶾还夸我说医术高超,若是你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挂掉了,那不是明晃晃的打本少爷的脸吗?”。 古嶾眼看着九帝子铁青的脸色,扯了扯药缘儿的袖子说道:“神医,你就少说两句吧!”,药缘儿眼睛一眯,打量几下说道:“哎呀!没事情的,他的身体好得很,怎么折腾都折腾不死,就算我的话说得不中听吐几口血就好了,死不了的”。“滚”,九帝子一声怒吼,从屋角黑暗处闪出一个影子,双手提着药缘儿的衣领,把药缘儿从窗口丢了出去,药缘儿在空中飞着的时候就发了狠,心中想到等自己学会了轻功也要天天这样丢人玩儿。 药缘儿狠狠的扯了扯怀中小雪狐的尾巴,说道:“你倒是出来接接我啊!万一摔死了,或者是摔成半死不活的呢?”,小雪狐就这么乖乖的待在药缘儿的怀中,就是被药缘儿扯尾巴的时候抖动了一下身子,而后就没有半丝动静了。 药缘儿现在是万分后悔没有跟着夜羽学轻功,要是一代神医会被人这样子摔死了那该有多冤枉?药缘儿在心里“呜呜呜”的哭了三声,然后落地了,然后,再然后,双脚一麻,跪了。药缘儿惊奇的看着毫发无损的自己,还有跪在边上双手环着自己腰的九帝子,手指粗鲁的戳了戳九帝子的脑袋,问道:“你是不是傻了?”。 闯了祸的暗卫头领赶紧上前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和被主子抱在怀里的男人,嘴角一抽拼命的安慰自己,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怜的暗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药缘儿扔在脚边的一个离火瓶给炸飞了,对的没错,就是被炸飞出去,暗卫飞在半空中无比庆幸药缘儿的眼神不太好,那个小小的暗器是丢在自己脚边的,如果是直接丢在自己身上,恐怕就要变成一截焦炭了。 九帝子看着炸开的离火瓶扬起一片黑烟,说道:“你倒是很大的本事啊!居然把本帝子的暗卫头领给炸飞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现在只是本帝子配给文侧妃的小厮,这么大的本事还做什么什么小厮,直接上天得了”,药缘儿轻蔑的一笑,说道:“我是用来保护文侧妃的安全的,免得被你后院那些庸脂俗粉给伤了”。 九帝子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心中又莫名的有些高兴,似乎窥探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九帝子暗暗想到自己真的是病了,而且还并得不轻,一瘸一拐的让古嶾扶着进去休息了,至于那个被炸飞在角落里的暗卫头领,无语的看着苍天,虽然自己伤得并不是很重,但是一屋子的大夫,稍微分出一点点精力来看看自己都不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彩笺 九帝子的脚恢复得很快,不多时已然结痂,药缘儿目光灼灼的盯着只余下一条疤痕,浅浅的像是月牙的形状,纤细得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到半点痕迹,有些妒忌的身后戳了戳伤口,发现果真是完全好了的时候羡慕的小火苗熊熊在头顶上燃烧,果真是身强力壮啊,伤口都好的特别快。 古嶾就像是药缘儿肚子里的蛔虫,看着药缘儿的脸慢慢沉下来,多多少少猜测到那么一点儿端倪,说道:“九帝子好得快多亏了芙蓉神医,若不是你妙手回春,这次九帝子怕是麻烦了”,药缘儿这么一听心里舒服多了,脸色一瞬间由阴晴不定变成风和日丽,古嶾也就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药缘儿也没有那么难伺候,当成自家小妹哄着也就好了。 小雪狐忽然开始没有了反应,像是陷入了沉睡,上次也是如此,药缘儿心中不免有些烦躁,用手轻轻揪了揪小雪狐耳边上的茸毛,终于成功令小雪狐清醒过来,药缘儿伏在小雪狐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是难受,但是这个九帝子府一定有你忌惮的东西,我们必须找到它,不然只能送你提前离开”。 药缘儿轻轻安抚着怀中颤抖不止的小雪狐,古嶾看见药缘儿脸色不好,打开水墨扇轻轻阻挡着别人的眼光说道:“你无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药缘儿毫无形象的白了古嶾一眼,说道:“出了点小意外,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古嶾脸色一红,指了指石凳说道:“身体不好就回屋休养,即使要出来也不该坐在寒凉的地方,你是大夫,难道这个都不懂吗?”,药缘儿被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如果小雪狐的不妥能在屋子睡一觉就好,那自己还出来瞎晃悠什么? 古嶾跟在药缘儿身后亦步亦趋,药缘儿干脆把小雪狐从怀里掏出来,见古嶾一脸好奇的盯着小雪狐打量个不停,不屑的说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雪狐”,古嶾伸手摸了摸小雪狐,说道:“这是雪山灵狐,千年难遇”,药缘儿嘴角扬起阴恻恻的笑,说道:“别惹我,谁敢觊觎小雪狐,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死无葬生之地,他和他所在乎的人都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古嶾一直知道药缘儿极其护短,对于敢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古嶾看着药缘儿眸中闪过的狠厉的光芒,相信药缘儿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想到药缘儿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有离火瓶的威力,若是当真铁了心要弄死一个人,怕不是什么难事。 药缘儿轻轻抚摸小雪狐背上的绒毛,继续往前走去,途经南厢房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眸光微微闪动,盯着大树后不经意露出来的一缕素绿衣角,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抱着小雪狐上前几步。 大树后的小丫鬟见躲无可躲,心一横干脆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副哆哆嗦嗦吓得不轻的模样,药缘儿勾唇一笑,见着小丫鬟盯着小雪狐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艳,问道:“你很喜欢文侧妃的爱宠?”,小丫鬟吓得浑身颤抖,连连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奴婢只是觉得这小东西很是可爱,多看两眼而已,绝对没有”。 “文侧妃的爱宠也是你能随便看的?”,药缘儿语待威胁,把一个小丫鬟吓得面无血色,在风中微微颤抖的身子像是秋日的落叶,睫毛上饱含的泪珠显得人越发的楚楚可怜了,在几次三番打量药缘儿没有效果后,又开始向着古嶾投去哀求的眼光。 九帝子府的管家忽然到了,作为九帝子信任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药缘儿的身份,也是从心里感激这个年轻的小少年,妙手回春治好了自己的主子,故而一听到手底下的人说,文侧妃的小厮与一个小丫鬟发生了不愉快,兴冲冲的往南厢房这边儿赶,就怕惹了那个小祖宗的不痛快,但是没有料到,还是来迟了那个不能惹的小祖宗明显已经在发火了。 “你说你是九帝子房中的侍婢?”,药缘儿挑着眉看着眼前知道自己只是文侧妃的一个小厮以后就变得言之凿凿,气焰嚣张的小侍婢,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我还真是不能对你怎么样,毕竟文侧妃也要卖九帝子的人三分面子”。古嶾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却没有料到药缘儿居然破天荒的拿出一根做工还算精致的金簪,递给那个小侍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文侧妃昨儿赏了我一根金簪,但是我一个大男人也没有用,不如就借花献佛了”。 药缘儿眼中粗糙的金簪其实在普通侍婢眼中已经十分精巧,而且金簪分量很足,即使是九帝子的贴身侍婢,一年的俸银也买不起一根,故而小侍婢一件药缘儿要把金簪给自己,眼前一亮,但是想到古嶾还在旁边,想要伸手却又没有胆子接。 小侍婢忌惮着古嶾,古嶾却在顾忌着药缘儿,看见药缘儿似有若无的目光扫过来,还含着淡淡的警告,古嶾一个激灵,摇了摇山水扇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彩笺是伺候九帝子的人,平日倒也是辛苦的”,小侍婢彩笺一听,笑颜眯眯的把金簪子收下,退了出去。 “彩笺?”,药缘儿见只有两人了,对着古嶾继续说道:“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这个彩笺也是个苦命人啊!”,古嶾仔细回味了药缘儿念的诗句,说道:“彩笺是个孤儿,很小就跟着九帝子了”。 药缘儿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对于九帝子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九帝子的书房,药缘儿顺手把小雪狐送上苑外的芭蕉树,自己推开了九帝子书房的门,自然会有暗卫上前阻拦,不过因为极少有人光明正大的推门进九帝子书房,而且古嶾也在药缘儿身边,所以暗卫心中有了几分忌惮,这么一缩手缩脚就给了药缘儿可乘之机,直接一大把迷药过去,只听见“噗通”两声响,阻挡药缘儿的暗卫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古嶾嘴角一抽,选择无视这一幕,跟着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安宁香 药缘儿大摇大摆的在书房里翻腾,摆放的书架上林林总总的古籍,上面没有一丝丝脏乱,可见每日都有专门的侍婢打扫与收拾,每一层书架上都放置着不同的书籍,却又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整齐,可见书房的主人对于这儿十分看重与挑剔,药缘儿指尖划过书架的角,还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眸中划过深思。 一旁的书架上还有着不少字画,药缘儿每一幅都打开看了看,发现其中一幅的画轴比较光滑,对着身侧的古嶾说道:“字画可不比摆放在外面书籍,即使是手脚再勤快的侍婢也不可能日日都把每一幅画卷打开来清理,但是这”,药缘儿拿着这一幅画满书房转悠,最后把字画挂在了一处空墙上,看着提在画上的诗句“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划过疑惑,最后在墙上写下“玉楼春”三字,背后的墙居然打开了。 古嶾一把拦着探头探脑的药缘儿,脸上神色变得严肃,说道:“这是九帝子的书房,我们这般闯进来已然失了礼数,若是再闯入密道,怕是不好了”,药缘儿嘴角一弯,说道:“他要是不乐意我留在此处我可以带着文珺走,反正他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到了时候可以过河拆桥了”。 古嶾实在是被药缘儿的胡搅蛮缠闹怕了,但是还是拦在药缘儿的前面,说道:“既然九帝子设了密道,那就是九帝子把些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了,君子不该私自探取别人的秘密”,药缘儿对着守在密道口的古嶾推了推,不高兴的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君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药缘儿本以为自己这般说古嶾会让开,不料古嶾依旧挡在前面,一手拦着药缘儿,一手把墙上的画取下来,墙面就自动合上,再不见半丝踪迹,古嶾一边把画卷起来,一边说道:“以前你胡闹我可以当你一个小丫头不懂事儿,但是不懂事儿是一回事儿,犯错误又是一回事儿,我可以允许你贪玩爱闹,但是不意味着你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可以去做”,被古嶾像是训鸭子一样教训,药缘儿气鼓鼓的却不敢再说话,古嶾把药缘儿逼退几步,抓着药缘儿的手腕说道:“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不会告诉九帝子你发现暗道的事情,但是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来,切莫为了一时的好奇伤了自己”,古嶾见药缘儿不说话,握着药缘儿手腕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对上药缘儿纯粹的大眼睛认真的说道:“能做到我说的事情吗?”,这般严肃的古嶾让药缘儿有些害怕,点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了,没事情我也不会招惹九帝子,他看着人还不错,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弄死了,而且我治好九帝子以后就会离开这儿,也会离开东曜帝都,你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药缘儿几番挣扎脱开了古嶾的手,继续在房中翻找。 一旁的香炉中袅袅升起的安宁香,似乎是安宁香,又似乎有一些别的东西,药缘儿用银针翘起了铜炉,指甲轻轻挑了一些放在手帕里,古嶾上前几步问道:“可是这安宁香有什么问题?”,药缘儿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古嶾好好看看这安宁香,就在两人研究的时候,九帝子终于到了,看到门口已然清醒过来,却依旧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暗卫,嘴角一抽,选择无视,直接绕过两个可怜的暗卫直接进了书房。 药缘儿与古嶾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九帝子皱着眉头看着铜炉外一堆燃尽的安宁香灰烬,问道:“这个有问题?”,药缘儿抬起头回了一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是跟普通的安宁香味道不一样,带着古嶾过来查了查,但是没有发现什么”,九帝子看着自己书房凌乱一片,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人。 药缘儿还是抱着那个铜炉不停的摸索,九帝子眸光一闪,问道:“神医总是拿着这个铜炉,是不是安宁香有问题?”,药缘儿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帝家的人真不好做,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敲了敲铜炉说道:“这个做工精致,以前没有见过,所以就玩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偷一个回去”。 九帝子与古嶾额头齐齐划过黑线,药缘儿也不缺银子,为什么就是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而且为什么要用“偷”这个字,直接说不就好了吗?就凭着药缘儿出手救过婳儿和九帝子的情分,九帝子还能吝啬着不舍得一个小铜炉。看着药缘儿不舍得放下手中铜炉的模样,古嶾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说道:“若是那一个铜炉不是太贵重,九帝子不如就给芙蓉神医吧!”,九帝子转过身去悄悄朝着古嶾说道:“古兄,不是我小气,而是本帝子这辈子都没有送过这么廉价的玩意儿,就是后院的一朵花儿也比这个值银子,要本帝子把这个送给神医,送不出手啊!”。 九帝子和古嶾偷偷回头打量正在潜心研究铜炉的药缘儿,无语的又回过头来,九帝子朝着古嶾问道:“若是你对着这么一个治好自己,又救了自己亲妹妹的人,只送一个小铜炉好意思吗?”,古嶾看了看药缘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好意思”。 九帝子与古嶾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药缘儿抱着铜炉悄悄的走了,九帝子指了指药缘儿离去的身影,问道:“古兄,这是什么情况?芙蓉神医怎么就走了”,古嶾看着桌子上的香灰,说道:“神医应该是想要悄悄的走,然后顺便偷走你的铜炉,还想要装作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模样”。 这次连九帝子身边向来冰山的暗卫也忍不住眼角抽搐,把帝子的书房弄得那么乱,居然还想要装作没有来过的模样,这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九帝子想了想说道:“那个,今儿神医没有来过,不过是本帝子的书房被一阵风吹乱了,让暗一收拾一下”。 暗卫头领那叫一个无语望天,深深地感觉到药缘儿就是来这儿逗自己玩儿的,不但用离火瓶把自己炸飞,虽然几乎没有受伤,但是在一众暗卫面前那面子可是丢大了,现在又是把这九帝子的书房弄得乱七八糟,依着九帝子的挑剔程度就是一晚上不睡觉也收拾不好。 九帝子在离去的时候还吩咐了一句:“收拾的时候顺道看看书房内有没有什么不妥”,暗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是奔溃的啊!若是九帝子的书房整整齐齐,自己还能从中找一些线索,现在书房乱七八糟跟狗窝一样,那不妥的地方可是多了去了,原本的东西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这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 九帝子招呼着古嶾出去,药缘儿也是兴高采烈的抱着铜炉回去,还不忘记把小雪狐从芭蕉树上带走,留下暗卫头领泪流满面的收拾书房,还有门口那两个被药倒了,一直起不来的两守门暗卫,自从药缘儿来了九帝子府,九帝子身边的暗卫接二连三的倒霉,暗卫头领甚至想着以后让自己的人离药缘儿远一些,但是没有想到这才是自己倒霉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诡异的铜炉 药缘儿怀中抱着自己从九帝子书房内顺走的铜炉兴高采烈的回到文珺处,要说药缘儿顺手把铜炉带走是为了银子,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且不说千金阁日进斗金,身为千金阁幕后主人的药缘儿根本就不差这两枚银子,就算要捞钱,九帝子书房有的是价值千金的字画,没必要只要一个不起眼的破铜炉。 药缘儿这辈子只对两样东西在乎,一是医术,另一样就是自己身边的人,那这个小小的铜炉被药缘儿珍而重之的带回来,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药缘儿示意文珺把门关起来,让小雪狐试了试安宁香,发现从九帝子书房带回来的安宁香果然带有令小雪狐沉睡的东西,而事实上,这些物质似乎对于自己和文珺没有作用,难道说安宁香内的东西只对小雪狐有作用? 铜炉内的炉灰被清理干净,小雪狐终于好受了一些,药缘儿用包袱把铜炉包起来,小雪狐休息过后倒是没有任何异样了,文珺看着被放置起来的包袱,问道:“少爷,是不是这个铜炉有什么问题?”,药缘儿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文珺小声一些,说道:“这个你还是不要管了,里面有一种我以前也没有了解过的药材,对人的身体有害,我们都离这个远一些,现在我们身处九帝子府,一定要处处小心,这个铜炉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文珺自然是听药缘儿的话,顺手接过已经好了一些的小雪狐,轻轻抚摸着小雪狐柔顺的绒毛,说道:“小雪狐这几天似乎不太对劲儿,总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药缘儿皱了皱眉,看了两眼小雪狐随便说道:“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小雪狐觉得不喜欢九帝子府,本少爷其实也不太愿意待”。 文珺压低声音问道:“少爷,文珺虽然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九帝子府太危险了,如果是治好九帝子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吗?”,药缘儿指尖扫过窗前一棵翠绿的罗琦花,问道:“文珺可是害怕了,我会保护好你的”,文珺用力的摇摇头,解释着说道:“文珺并不是害怕,而是九帝子府再好,总觉得住着堵心,远远不如春浅香寒逍遥自在”,罗琦花的花瓣忽然掉落,药缘儿站起身子,一枚短浅的金针出手,远处传来“哎呀”一声,药缘儿赶紧出了门。 文珺跟在药缘儿身后出了门,打量几眼跪倒在地,一脸惊色的女子,有些狐疑的说道:“你是蕤儿?”。这次换到药缘儿惊奇了,仔细看了几眼半点印象都没有,问道:“哪里来的小丫鬟?我们见过吗?你怎么认识的?”,文珺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自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这过目就忘的本领有些太强,只能在旁边小声提醒道:“苵侧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药缘儿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文珺有些无语的说道:“那日苵侧妃前来找麻烦,就是这个小丫鬟跳出来指责我们对苵侧妃无理的”。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来,药缘儿自从进了九帝子府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蕤儿忽然出现在文珺这儿肯定是有原因的,往小的说,可能就是苵侧妃被降为苵夫人后心有不甘,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婢来此处盯着,往大了说,也有可能在窥探什么秘密,而且很有可能这个秘密会伤害到小雪狐的安全,药缘儿自然不能由着可能随时威胁到文珺与小雪狐的人存在,但是若是蕤儿不过是来刺探消息,为了九帝子府后院那些争风吃醋的破事儿就害了一条鲜活的生命,确实不是药缘儿原意看到的。 蕤儿被药缘儿麻药针射中的那一刹那就知晓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眼睁睁看着药缘儿站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与文珺讨论着自己的生死,背后划过冷汗,眸中露出哀求的神色。药缘儿取出自己的玉扇拍了拍,皱着眉头说道:“文珺,你说我们该要如何处置她?毕竟她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了”。 文珺看着跪在地上的蕤儿,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要说杀了也不是难事,就是始终过不去心里那一关。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小瓶子药粉,一手掐着蕤儿的下巴,强迫蕤儿抬起头看着自己,小瓷瓶的盖子打开,药粉落在一从花中,立刻就焉了下去,像是只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水份。在蕤儿惊恐的目光中,药缘儿把一整瓶子药粉全部倒入了蕤儿口中,不多时蕤儿能恢复行动,马上用手抠喉咙想要把药缘儿喂的毒粉吐出去,努力了半天才发现终究是无济于事。 蕤儿向前爬了几步,扯着药缘儿的衣摆说道:“求求您,求求文侧妃给我解药,蕤儿还不想死,我还有一个老母亲和幼弟要照顾,是是苵夫人让我前来探听消息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是”,蕤儿吓得脸色发青,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扯着药缘儿的衣服如同是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手。 药缘儿一手掐着蕤儿的下巴,说道:“文侧妃心地善良,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你”,说着药缘儿还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若是你足够聪明与听话”。蕤儿还有什么不明白,事关自己性命,自然是跪下来连连磕头,发着毒誓保证道:“以后蕤儿一定听从文侧妃的吩咐,若是违背了今日所说的话”,蕤儿毒誓还没有说完,文珺就满不在乎的说道:“服了毒药,不需要什么毒誓都是死路一条”。 蕤儿被吓得瘫倒在地,想要哀求文珺给解药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跪在地上磕头,求着两人放过自己,药缘儿带着文珺转身离开,吩咐道:“你的主子不是想要知道这儿的消息吗?回去告诉苵夫人,文侧妃有了,提前知道这么重大的消息,苵夫人一定会重赏你的”。 文珺虽然惊讶还是跟在药缘儿身后进了屋,余下蕤儿面无血色,若是这个消息真的是自己打听到的,苵夫人自然会赏赐,但是如今自己这种情况,即使拿到了银子也不一定有命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六帝子与风栖梧 最近九帝子麻烦事儿不断,药缘儿看着喝了不少酒的九帝子,撞了撞旁边站着的古嶾问道:“你兄弟都成这样了,也不去安慰安慰,亏得他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古嶾眉眼一跳,这话说得太有歧义,却也不好跟药缘儿一个小丫头计较,打开山水扇挡着小声说道:“九帝子的事情我说多了也不管用,若是能帮我自然会帮,但是这六帝子娶妻,我能这么办?”,药缘儿露出一脸坏笑,说道:“以你风流倜傥,天人之姿,提前把风栖梧弄到手,看她怎么嫁给六帝子,算是间接帮了你的好兄弟,而且顺便抱得美人归”。 古嶾如何不知晓药缘儿话中的含义,却是无缘无故的升起一抹恼怒,说道:“邪门歪道,一个姑娘家不知道每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药缘儿一挑眉,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你从我的话听出什么含义了,该不会是你心术不正在那儿瞎想吧?”,药缘儿故意靠近古嶾的身边,清婉的药草香让古嶾一阵晃神,明明只是女儿家的贪玩,偏偏让古嶾多了一份心思。 近来九帝子心情不太好,连带着九帝子府里的一群伺候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就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九帝子的不痛快,而同样不痛快的还有被降了位份的苵夫人,而蕤儿也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你给我出来”,九帝子站在门外,还没有见着人影就开始喊,药缘儿百无寂寥的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吃芝麻糕,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九帝子,给古嶾使了一个眼色,九帝子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只觉得万分的扎心,在屋子里站了半天发现没有人搭理自己,连药缘儿身边那头呆呆笨笨的小雪狐都坐在床沿吃着芝麻糕。 药缘儿终于受不了来自九帝子身上的低气压,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不就是说文珺有了你的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文珺现在是你的侧妃,有了你的孩子你应该高兴才是”,九帝子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指着药缘儿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从来没有碰过文珺,为何她无缘无故就有了本帝子的孩子”。 药缘儿尴尬的说道:“你的苵夫人神气得很,所以我就想要气一气她而已,若是她知道了文珺有了你的孩子,她一定会气到睡不着觉的”,九帝子无语扶额,自己就不应该让药缘儿住到自己这儿来,无缘无故当了便宜老爹,铁青着一张脸对着药缘儿说道:“现在九帝子府的人都知晓文侧妃有了孩子,你说该如何收场?”。 药缘儿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六帝子迎娶风家嫡女风栖梧,而九帝子就要当爹了,起码也不会有太远的距离嘛!”,九帝子当真是被药缘儿气笑了,原来这两回事儿可以混为一谈? 咦?九帝子忽然反应过来,风栖梧乃是命定的帝后,此时风栖梧下嫁六帝子乃是向世人宣告帝储之位的落主,但若是风栖梧所托非人,六帝子并不是命定的天子,那就需要一个契机来推翻这言论,而这个契机,竟然被药缘儿误打误撞的送到了自己手上。 此任帝君子嗣稀少,只有六帝子与自己两个帝子,由于六帝子是长又是帝后所出,现在风栖梧又不日下嫁,可见六帝子方才是命定的下一任帝君,但若是六帝子迟迟没有帝孙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九帝子看向文君的目光忽然带有几番深意,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别这样子盯着本神医的人,若是把本神医惹火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九帝子目光闪烁,说道:“即使本帝子有了孩子也无用,六帝子府中已经有了一个庶子,而且苗夫人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药缘儿笑了笑说道:“什么苗夫人,芽夫人的本少爷不在意,只要文珺好好的就可以了,我只是受了思雨帝妃所托前来为你治病,治好病拿了银子本神医就带着文珺离开,没收到消息本神医举家离开帝都了吗?”,九帝子仅剩的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殆尽,回去吩咐暗卫办了一些事情,匆匆离开了文珺处。 九帝子思前想后一阵子,始终彻夜难眠,酒醉三分,对月空谈,若是自己六哥是个心善之人,这个帝位自己不要又如何?偏偏六帝子是帝后之子,帝君为了自己母妃十余年不肯踏入后宫,早已经惹得一众后妃怒气冲天,而自己六哥年幼失了帝父的关爱,且被帝后调教多年,那份子狠厉早已经刻在骨子里,若是真的坐了帝君之位,怕是自己与母妃c婳儿再无宁日,九帝子狠狠拽紧了拳头,即使是为了母妃与婳儿,这夺嫡之争也是万万不能输的。 翌日晴空万里,是东曜六帝子迎娶风帝师嫡孙女风栖梧的大好日子,连帝君与帝后都亲自到了六帝子府上主持新礼,即可知晓此次婚礼的盛重。世家子弟皆以嫡系子弟为重,嫡系子弟中的男子又是倍受关注,而风府女子的地位不比男子差多少,作为风帝师嫡孙女的风栖梧的地位甚至要比一般嫡子还要高,只因为风府世世代代出帝后,而作为下一代帝后的不二人选,风栖梧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 风栖梧确实没有让风帝师失望,不仅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才名早已经远播东曜,就连其余三国也是略有耳闻,到了及第之年,风栖梧更是听从风帝师之命,乖顺的嫁给了六帝子为妻。风栖梧如此懂事听话,又是风帝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嫡亲孙女,与六帝子大婚的一切事宜,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一身凤凰金仙霞衣是帝君特意吩咐巧手工匠赶制的,而风栖梧出门时的凤凰步辇是帝后出行的座驾,药缘儿看着满地的艳红花瓣飘零随香,嘴角一抽,靠近九帝子说道:“满地的花瓣多浪费啊!我可以吃好多天了”,原本心中就有些不满的九帝子听了这话真不知道该哭该笑,也没有发觉药缘儿有多缺银子,为什么看到花瓣居然也能想到吃的,难不成以前经常没有饭吃,说着九帝子不由自主的往药缘儿平瘦的小身板看了一眼,鄙视的说道:“还真的是缺衣少食啊!”。 “九弟也来了”,六帝子牵着风栖梧白皙娇嫩的手进门,笑容满面的向着九帝子打招呼,药缘儿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实际上在心中暗暗骂道:“笑面虎”。众目睽睽之下,九帝子自然不能把兄弟间的不合摆放到明面上,笑着说道:“六哥好福气,风小姐才名在外,可是难得的佳人”,六帝子闻言笑得越发开心,轻轻搂着风栖梧的玉肩说道:“九弟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成亲的时候了,帝父如此疼爱九弟,定会为九弟寻一位不逊色与本帝子爱妃的佳人”。坐在堂上的帝君闻言可是好生欢喜,自己本就子嗣凋零,现如今只余下六帝子与九帝子两个儿子,做父亲的自然希望两个孩子可以互相扶持,共享东曜大好河山。 六帝子与九帝子之间的暗流汹涌被隐藏在一望无波的海面下,药缘儿不太明白六帝子的话,只看见九帝子藏在身后的拳头又紧了紧,忽然新堂上暗了暗,门口出现一个身影,药缘儿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就瞧见一旁的帝君“咻”的一下子站起来了。 “雨儿,你怎么来了?”,帝君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思雨帝妃的身边,轻轻牵着思雨帝妃的手说道。只见思雨帝妃不着痕迹的避开帝君的手,开始向着堂前走去,看向一旁立着的六帝子与风栖梧说道:“虽不是本帝妃亲生,到底勉强也能喊一句母妃,难道还不能看看小六的成婚之景?”,六帝子与盖头下的风栖梧脸色一变,就连一旁的众位官员都有些皱眉,这思雨帝妃到底是纺织女出身不懂规矩,还是故意在新堂上闹事儿? 帝君眼里只盯着款款走来的佳人,药缘儿清楚的看到身后的帝后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思雨帝妃看似无意的坐在了帝君的位置上,隐隐约约的压了帝后一头,帝君却是浑然不觉有何不妥,只是站在思雨帝妃身侧。 “帝君坐这儿来吧!”,帝后最后让了让位置,众人无一不称赞帝后识大体,想到六帝子迎娶之人乃是风栖梧,是帝后娘娘的亲侄女,对着六帝子的希冀又高了几分,甚至连一些中立的大臣都纷纷有了别样的心思,思雨帝妃眉头轻皱,看着盈盈下拜的风栖梧掩盖在红色婚袍下曼妙的身姿,还有六帝子脸上扎眼的笑容,心口觉得微微有些刺痛。 思雨帝妃虽是落座,但六帝子与风栖梧却是偏着身子对着帝君与帝后相拜,众人都在暗暗赞赏风栖梧的识礼,就连六帝子也在心中高看自己的新王妃一眼,思雨帝妃忽然失去了兴致,喜堂越是红艳喜庆,思雨帝妃就越是觉得难受,那些年婳儿曾经受过的苦难一幕幕在思雨帝妃眼前划过,那些绝望而冰冷的日子终究过去,但是思雨帝妃始终无法相信眼前肆意风发的六帝子竟然会是悄悄安排这一切的背后凶手。 思雨帝妃看着六帝子,缓缓说道:“一眨眼六帝子都那么大了,那年秋,六帝子才十三岁,那副聪明可爱的模样让本帝妃终身难忘”,别的人听着思雨帝妃的话似觉得已有所指,只有六帝子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十三岁那年,正是婳儿出事的那一年,也正好是秋起叶落之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帝储之位 帝君今夜似乎喝得有些多,看着灯烛下思雨帝妃的身影,摇曳的烛光照影着云鬓上湛蓝的珠花,佳人如玉,灿烂如花,思雨帝妃就在一旁浅浅的笑着,似乎很开心,而这份笑意却又不达眼底,帝君神情不禁有些恍惚,她本是自在风华,却因为自己被困一生。 帝君摇摇晃晃的向着思雨帝妃走去,一旁的帝后赶紧起身相迎,精致的妆容下带着温婉的笑,从知晓自己定然是未来的帝后以来,风歌虞就是这么一副端庄典雅的笑容,已然知书达理了三十余年。 帝后刚刚站起身子,就看见自己的夫君朝着思雨帝妃伸出了手,帝后心中微恙,脸上笑意却是不减,甚至越发的真诚了。帝后风歌虞浅浅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眼前划过风帝师多年前的教导:“你要嫁与的是东曜帝君,自然要大方得体,保持凤后威仪,帝宫之内无人能危及风家女的帝后之位”,帝后风歌虞看着自己的侄女风栖梧,又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六帝子,心中想道:“风栖梧所嫁之人定然是东曜未来的帝君,既然帝君已然应了这婚事,也就算是变相把这帝君之位交到了自己儿子手上,也不枉自己兢兢业业的为帝君打理后宫,如履薄冰的过了三十年”。 “本帝君今日很是高兴啊!”,帝君忽然拉着思雨帝妃的手举杯,正热闹着的一众官员自然安静下来,帝后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意外看见一向乖巧懂事的六帝子眸中阴狠一闪而逝,惊讶的又看了几眼,发现似乎只是错觉,六帝子正牵着风栖梧的手,还是那副贤明大方的模样。 一众官员齐齐举杯,说道:“恭贺帝君大喜,恭贺六帝子新婚”,帝君脚步有些漂浮,示意身后的公公取出一道明黄的圣旨,说道:“小六都成婚了,本帝君却是老了,这些年处理政务都有些力不从心,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好活的?”,帝后赶紧上前说道:“帝君多虑了,东曜没了您可不行呢!”。 帝君摆摆手,亲自把圣旨交到九帝子手中,说道:“本帝君早就立下旨意,现在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都已经了了,而小九府上的文侧妃还有了身孕,本帝君甚是安慰,既已齐家,下一步就该平天下了,这些年他们兄弟俩帮着本帝君,勉强可以独当一面了”。 帝君的意思很明白,今晚上就要定下帝储之位,六帝子今夜迎娶命定的帝后风栖梧,看似储君之位已然定下,但是帝君对于九帝子与思雨帝妃的宠爱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帝后看着帝君亲自把圣旨交到九帝子手中,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帝君说道:“九帝子宽厚贤明,温良恭让,即日起为我东曜帝储,着御书房听政”。 帝后第一次碎了那带了十余年的面具,向前盈盈一拜,说道:“帝君,九帝子为储君于理不合,非是臣妾偏心自己儿子,但是无论立长立嫡都应该是小六,而且先帝君早已经立下国诏,东曜世世代代的帝后皆出自风府,而此时栖梧已然成了六帝子妃,您让我风府如何自处?”。 帝君既然已经准备好圣旨,自然不会没有考虑过这些情况,看着情绪激动的帝后风歌虞说道:“本帝君原来的意思是让风栖梧作小九的正妃,但是风帝师进宫跪求小六与风栖梧的婚事,本帝君也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就赐了婚,而风家女为帝后的祖制自然不能罔顾,小九府上不是还有一个风彩蝶吗?”。 风歌虞万分惊讶的看着帝君,问道:“彩蝶是庶出之女,怎么能当得起东曜帝后?”,在场的一众大臣及其家眷也是一脸错愕,瞪大眼睛的看着帝君,药缘儿微微一挑眉,对着一旁的古嶾说道:“看来东曜帝君早已经为九帝子铺好路了,六帝子早就失去了帝储的资格”。 帝君毫不在意的说道:“东曜祖制,东曜帝后必须为风家女,但是没有写明一定是嫡女,也没有写明一定是风栖梧”,帝君冷着脸的模样让不少原本心思不纯的大臣有了惧意,六帝子眼眸扫过一众大臣,只见工部尚书站了出来,跪倒在地说道:“臣以为此事不妥,凤彩蝶只是庶女,能成为九帝子侍妾已是幸运,怎么能但得起东曜帝后的位子,要知道帝后之位事关东曜国运”。 “臣附议,附议,议”,有不少人同意工部尚书的说法,跟在后面跪了下来,帝君目光扫过跪下的人,大多是暗卫已经调查出来的六帝子暗中拉拢的大臣,还有一些是漏网之鱼,帝君眸色一暗,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工部尚书”,帝君忽然沉声说道,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威严而锐利的目光看向跪倒在地的大臣,说道:“你们是觉得本帝君已然老眼昏花,看不出到底谁有能力坐上东曜帝君的位置,还是你们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帝君之位非六帝子莫属?”,这话大逆不道,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冷汗涔涔,不发一语。 “血染的婚堂才喜庆”,帝君忽然说道,身旁的暗卫忽然拔出短刃,往工部尚书脖子上一抹,殷红而温热的血喷薄而出,溅落在红锦上与艳红色的花瓣交相辉映成绝美的画卷。 “啊~~~”,一声声尖叫划破明空,药缘儿也被吓得退后了几步,受伤流血的场景见得不少,可是这么明晃晃的把人头割下来,脖子上平整的刀口还在“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血的实在是太吓人,工部尚书的脑袋在地上滚落几圈,脸上带着惊恐与不安,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一瞬间自己就死了,药缘儿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没有想到一位三品大臣,居然以为几句话,死在了六帝子纳妃这么一个大喜的日子里。 “老臣不服”,药缘儿诧异的盯着出声说话的老头子,现在可是明哲保身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往帝君的杀刀上撞?只见站在婚堂中间的男子挺直了身躯,不卑不亢的说道:“老臣觉得帝君此事处理不当,六帝子是帝后之子,论嫡论长都轮不到九帝子,请帝君收回成命”。 药缘儿看到帝君轻皱的眉头就知道这回算是碰到了硬骨头。药缘儿猜测得确实没有错,出声放对的人是言官王敢谏,他的父亲当真是起了一个好名字,言官王大人确实是什么都敢说,典型的属于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可多得的忧国忧民的国之栋梁,但是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因为他嫉恶如仇的性格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连帝君的面子都不给,湖州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水患,就因为先东曜帝君未能及时做出决断,次日上朝被王敢谏指着鼻子骂,唾沫星子都飞到先帝君脸上去了,偏偏王敢谏还说得很有道理,先帝君还要耐着性子接受王敢谏的话。如今王敢谏跑出来反对,帝君倒是耐着性子开始解释。 “小九虽是庶出,但生母是思雨帝妃,出身也不算差”,帝君直起身子来,话说得铿锵有力,继续说道:“小九也是帝家血脉,而且这些年做出的成绩大家也有目共睹,本帝君并不认为小九做帝储有何不妥”,药缘儿盯着那些个大臣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却是听不真切他们说些什么。 王敢谏指着地下一淌血说道:“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并不代表着官员命如草芥,所以安大人之事,还请帝君给个说法”,帝君早已然知晓会有这么一说,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把一个锦盒交给王敢谏。 王敢谏皱着眉头取出锦盒里的书信,一目十行淡淡的扫了几眼,不过是居然瞪大了眼睛,露出吃惊的神色。“该死,果真该死”,本来对着帝君诸多不满的王敢谏,在看了锦盒里的几封书信后忽然愤怒的说道,目光扫过地下无头的工部尚书,对着帝君说道:“此人,该死!”。 一众大臣像是炸开了祸,王敢谏虽说性格不太讨人喜欢,但是对东曜一片赤诚,若非如此也不会得罪人如此之多还被帝君保在了言官的位置上,此时王敢谏如此说,自然引人遐想非非。 一旁的风帝师问道:“不知王大人为何有此一说?可是书信有所端倪?”,帝君忽然低沉的咳嗽几声,说道:“本帝君老了,不想再起争端”,就要脱口而出的愤怒被王敢谏咽回肚子里,忽然跪倒在地说道:“老臣觉得帝君言之有理,既然九帝子也是帝家血脉,自然能承担帝储之位”。 王敢谏忽然改口,定然与帝君所给的书信有关,以王敢谏忠直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被帝君收买,想到这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飘向六帝子,六帝子勾结安大人做了些惹帝君不快的事情才会丢了帝储之位? 一场盛世婚礼以类似于闹剧的形式结束,本是世人眼中的帝储,却在这一天真真正正的丢了帝储之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闹剧 风歌虞看着王敢谏脸上那抹愤怒,还有向着自己投过来的似有若无的失望,心中一凉,王家与风家世代交好,自己年幼时也时常前去王家与王家嫡小姐嬉戏玩闹,更是亲切的称呼王敢谏为世叔,而如今连王敢谏都不再相帮,风歌虞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若是九帝子当真接过那道立储圣旨,那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又算是什么,故而匆匆打断。 风歌虞一把夺过圣旨,一目十行的看了几遍,质问道:“帝君,臣妾与您一起风风雨雨三十年了,您就如此狠心连最后这点念想都不留给臣妾吗?”,一向仪态万千的风歌虞居然落泪了,抱着六帝子声泪俱下的说道:“小九有了您的宠爱,思雨帝妃有着您所有的关心,难道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属于小六的一切双手奉到她们母子面前吗?”。 对于跟了自己三十年的发妻,帝君对其虽无爱意却也是有着怜惜之情,但是帝君决不允许别人忤逆与他,除了一生的挚爱思雨帝妃,而此时帝后咄咄逼人的话更是让帝君起了几分厌烦。冷凝的风吹过,只余下帝后的呜咽声,似乎有什么通过滴滴眼泪宣泄而出。 “想不到帝君情深至此,为九帝子排除万难,只为把九帝子扶上帝君之位”,药缘儿对着一旁的古嶾说道。古嶾眼见药缘儿说话的时候目光从未离开过九帝子,心里微恙,或许还带着些许嫉妒。 嫉妒?怎么会嫉妒呢?古嶾难以置信此时此刻自己心中所想,九帝子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虽然为帝家之人与自己相交却不失真诚,目光不由得撇向一旁的药缘儿,居然有一日会为了药缘儿嫉妒九帝子,古嶾觉得自己当真可笑。 药缘儿见自己问话古嶾半天不回答,不满意的说道:“你怎么了?本少爷跟你说话你也不回答,太没君子之风了”。古嶾忽然来了脾气,皱着眉头说道:“你现在是九帝子的贴身暗卫,我是九帝子的客人,何时开始本少爷要对一个下人客气?”,药缘儿诧异的看着古嶾,似乎想要辨别眼前的人是不是有人易容后冒名顶替的,古嶾一扇子打在药缘儿头上,教训道:“给我安分些,既然是九帝子的暗卫就要有暗卫的样子”。 帝后已被小宫女带下去重新梳洗,药缘儿装作不小心暗地里却狠狠的踩了古嶾一脚,趁着众位大臣以及家眷一同上前恭贺九帝子接过帝储之位,药缘儿赌气的离开了,古嶾看着药缘儿离去的身影,目光停留在已然失去药缘儿身影的转角。 虽是装作一副赌气的样子离开,但是毕竟易容扮演的是九帝子的暗卫,没曾想到古嶾居然没有追过来,药缘儿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向穿过一条小道往池塘边走去。 血肆意的漫延,碧绿的草渲染成殷红的颜色,药缘儿躲在树后看着拿着剑的黑衣人守在一群东倒西歪,已然气绝的侍卫身旁,那副肆无忌惮的样子仿佛不害怕有人来往。药缘儿只在瞬间心中就有了决断,那是帝君的人,不然不会在六帝子府杀了人还不走,无所顾忌的留在这儿仿佛在等些什么。 药缘儿淡淡的一笑,身形一闪溜开了,拿着剑的黑衣人回过头只看见一片衣角,正踌躇着要不要追上去,只听见黑衣人头领说道:“那是九帝子身边的暗卫,我们只管守好这里,其他的不要多生事端”,药缘儿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躲过了一劫。 微微上调的柳叶眉下镶嵌着珍珠般圆润的眼睛,在明媚的阳光下泛过一丝魅惑的光,熙微的风拂过微卷的发梢,挺拔白皙的鼻子,诱惑的红唇无一不在展示着独特的异域风情,只是脸上苍白的神色让人忍不住心疼,药缘儿轻轻从美人身后走出,唤了一声:“苗夫人”。 就在苗夫人回头之际,一阵香风袭来,药缘儿眼睁睁看着苗萐晕倒在自己面前,走上前伸出手指点了点苗萐的额头,脱下一双描金线绣鞋放在锦鲤池边上,还有一根带血的金簪随意丢弃在草丛隐蔽处,而后示意小雪狐把人带回千金阁,而自己若无其事的回到前厅,真正的庆贺才刚开始 原本庆贺六帝子大婚的大臣纷纷前来庆贺九帝子坐上帝储之位,药缘儿看着六帝子越来越铁青脸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古嶾上前抓着药缘儿的手,低声问道:“你刚刚到哪里去了,我们的人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药缘儿靠近古嶾说道:“我刚刚在锦鲤塘边看到了帝君的人,正把六帝子府上藏着的侍卫围住了”。 古嶾听了药缘儿的话倒是放心了,帝君果真的有所准备,自己当真以为只是酒后随口所说,现在看来是筹谋已久。九帝子走上前围在帝君身边,说道:“帝父,儿子年纪尚小,刚刚所说与母妃游玩天下之事是否再迟一些?毕竟”,帝君摆摆手,沉声说道:“你与小六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们兄弟俩蓄谋已久,现在本帝君把帝位送到你手上你却又畏畏缩缩做什么?”。 酒至微醺,帝君倚靠在思雨帝妃肩膀上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们了,但是我能给小九的也就只有那个帝位,而我还要带走他的母妃,陪我四处游玩,那也是雨儿你的心愿,不是一直不愿意困在帝宫吗?现在小九长大了,本帝君可以把帝位交给他了”。 思雨帝妃看着因为喝了酒醉眼迷离的帝君,此时此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如当初石桥相见,杏花微雨映照着水边荡漾的小芦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思雨帝妃轻声说道:“你还是当年的模样。我却已经变了,也不知道陪着你四处浪迹天涯能不能把爱找回来”。 思雨帝妃旁若无人的与帝君你侬我侬深深刺痛了帝后,三十年的相伴却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自从这个莫名奇妙的女子出现帝宫就变了天,不仅破格升为了思雨帝妃,更是使得坐拥三千佳丽的帝君专宠她一个人,生下九帝子与婳儿帝姬后位置更是稳如磐石,那些纳进宫的女子更是成了一道摆设,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却不知道在孤寂的夜碎了多少芳心。 风帝后忽然的笑了,如此可悲的一生居然让天下众人羡慕,可笑,可悲,可叹,拉着六帝子的手走了,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紧跟其后的风栖梧看着自己亲姑姑暮落的背影心中泛起凉意,自己本该是未来的帝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输给风彩蝶那个不起眼的庶女,而一道封六帝子为安阳王,赐封地榆阳,无召不得入帝都的圣旨更是毁掉了所有的希望。 原来三十年不过是梦一场,帝后风歌虞终于是醒了,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帝君的怜惜,在自己儿子的新婚之日,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亲手毁了自己最后的梦,让尊贵的帝后之子成为一位王爷,六帝子大概也是醒了,原来自己这一生注定输给那个庶出之子,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帝父最心爱的女人的儿子,而风栖梧在这一天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笑话,输给了自己的庶妹,在新婚之夜从未来帝后变成了安阳王妃,往后就这般偏居一隅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天下已定 药缘儿看着摇身一变已然是帝储的九帝子,漠然的说道:“恭喜九帝子得了帝储之位,只是您的脚伤都好了,本少爷也该带着文珺离开了”,九帝子还沉浸在帝君给的巨大惊喜中,却被药缘儿这一席话浇了一个透心凉,问道:“神医想去哪里?留在九帝子府可是不好?”。 药缘儿看着九帝子来的莫名的紧张,回答道:“风彩蝶就要成为储妃,我和文珺再留在此处怕是要惹祸端了”,古嶾上前拍了拍药缘儿肩膀,说道:“以你不肯吃亏的性子,能欺负你和文珺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吧?”,这点药缘儿倒是反对,只是自己最初的目的已然达成,留在此处没有半丝用处,只是不明白九帝子此时的阻拦,既然九帝子态度如此坚定,若是执意要怕是不好,药缘儿违心的点点头答应留下。 文珺看着药缘儿洗净易容霜,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丝欣喜,上前为药缘儿别好玉冠,问道“此次前去六帝子府可是有所收获?但是小雪狐怎么不在呢?”,药缘儿看着文珺左顾右盼的模样,说道:“小雪狐出去办事情了,晚一些就会回来了,你准备一下,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九帝子府”。 文珺伸手为药缘儿整理衣领的手一顿,问道:“少爷要做的事情都办好了?”,窗外忽然闪过人影,药缘儿手中银针不偏不倚落在黑影处,传来“砰”的一声响,然后一声重物落地的“碰”,而后“哎呀”两声传来,药缘儿带着文珺出门时,两人还摔在地上起不了。 “你是谁?”,药缘儿手指着前面头戴金簪,摔得四仰八叉的女子说道,身后的文珺额头冒出几滴冷汗。谁知道摔得七荤八素的女子忽然爬起来,弹了弹身上压皱的衣服,努力装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指着文珺说道:“你身为帝子侧妃,居然私会九帝子给你的贴身小厮,而且自甘低贱唤一个下人为少爷,当真是不知廉耻,我要告诉九帝子你做的丑事”。 药缘儿眼神一瞄,看到了后面还坐在地上的蕤儿,眉眼一跳,扯了扯文君的衣裳,问道:“那个好像是蕤儿?她怎么在这里?”,前头说话的女子当真是气得火冒三丈,文珺倒是知道药缘儿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药缘儿平日里除了药材就没有什么上心的,要不是蕤儿中了药缘儿下的毒,怕是自家主子也不会记得,只能上前小声提醒道:“这个是苵夫人,您今日前去六帝子府上观礼,还交代着要小心她”,药缘儿小声说道:“苵夫人?一段时间不见怎么丑了这么多?”,苵夫人当真是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哆哆嗦嗦的指着药缘儿说道:“你们这对奸夫,等着,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帝子”。 药缘儿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直接在身后狠狠一踹,把苵夫人踢晕在地板上,对着蕤儿说道:“把你家主子弄回去,别在我这儿丢人现眼”,蕤儿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就担心药缘儿怪罪自己,得了药缘儿的吩咐,连拖带拽的把苵夫人弄回院子里,药缘儿嚣张的搂着文珺的柳腰,大摇大摆的进了屋,看得匍匐在屋顶的暗卫一阵牙酸,真的是好嚣张的一个小厮。 夜半,药缘儿换上夜行衣,悄悄从门缝想要溜走,不料文珺从后面跟了上来,拉着药缘儿的衣袖说道:“少爷要出去,也带上文珺一起吧!”,被人发现行踪的药缘儿把蒙巾取下,拂开文珺的手说道:“我就是出去晒晒月光,你就别去了,免得晒黑了,嘿嘿”,文珺满肚子的话被药缘儿的“嘿嘿”直接堵在嗓子眼,学着药缘儿平日的习惯很是没有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少爷,您真当文珺是傻子不成?”,药缘儿手指往文珺额头上轻轻戳了戳,说道:“不许翻白眼,一点都不好看”,说着药缘儿蒙上黑巾,就要出门,身后的文珺一把抱着药缘儿,脸贴在药缘儿的背上,带着低低的啜泣小声说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在演戏,现在看戏的人已经离开,难道在这深夜里,您还不允许文珺做回自己?”。 “这”,药缘儿脚步顿了顿,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与柔软,把文珺的手从自己腰间掰开,头也没有回的说道:“你既然要跟着,那就跟着吧!我带你一起出去”,文珺还没有来得及欣喜,就被药缘儿轻轻拉着飞起,几个起落就出了小苑,文珺惊奇的问道:“原来少爷的轻功那么好,文珺在少爷身边这么久竟然一点儿都不知晓”,药缘儿没有回答,只是全神贯注的走着脚下的步子,原本布下的阵法每次只能通过一个人,现在文珺也要出去,药缘儿只能一边走一边改变阵石的位置,故而在文珺眼里随意踏出的步子其实药缘儿走得很是吃力。 风呼啸而过,卷起耳边漂浮的青丝,当药缘儿拉着文珺从两个暗哨眼前越过,而训练有素的暗卫居然毫无反应,文珺不由得问道:“少爷,那两个暗卫好像看不见我们”,药缘儿带着文珺大摇大摆的往千金阁走去,说道:“我在九帝子府布下了阵法,白日里阵法不会启动,到了晚上却可以很好的隐藏行踪”。 文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刚刚走到千金阁的后门,小雪狐就露出了一身雪白色的绒毛,看见两人前来蓝湛湛的狐眸明显一亮,轻轻一跃又跑到药缘儿脖子上成为一条狐围,顺爪把药缘儿用来掩人耳目的狐围从怀中掏出,扔得远远的。 夜幕中,木鬼亲手调教出来的几个护卫守在院落,后院的梧桐树下用铁链锁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凌乱的发丝粘黏在脸颊上,青肿一片的额头还渗着血,这般惨状却没能引起苑中之人的恻隐之心。 “苗萐,当真是六帝子的贤内助啊!”,药缘儿嘴角带上一丝嘲讽,走到一旁的虎皮贵妃椅前坐下,一个瘦小的护卫在旁边取过一桶凉水,从头到脚把苗萐浇了一遍,苗萐上前爬了几步,伸出手想要够着药缘儿的脚尖,却被文珺一脚踢开,厉声说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们家少爷”。 文珺脚劲虽然不大,但是本就虚弱无力的苗萐还是被踢出很远,穿在琵琶骨的铁链晃晃当当的发出沉闷的响声,在铁链上干枯发黑的血迹又添上朵朵鲜红,像是黑夜中绽开的曼莎珠华,极尽魅惑。 “你该死”,药缘儿居高临下的看着苗萐说道。之间原本瘫倒在地的苗萐不知道何处来的力气,向前扑倒跪在药缘儿面前磕头,说道:“不知道小女子何处得罪了公子?是否认错人了?”,文珺在一旁说道:“看来你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还是说你害死的人太多了,自己也不知道来寻仇的是哪一位,这儿是千金阁”,跪在地上的苗萐瞳孔一缩,脸上的楚楚可怜瞬间化为怨恨,指着药缘儿说道:“你是来为潭盈盈出头的?”,药缘儿身后的护卫拔刀一把砍下了苗萐的手指,说道:“敢用手指指着我家少爷就要付出代价”。 忽如其来的疼痛让苗萐瘫倒在地,无力再支撑着身体,虚弱无力的说道:“潭家的人都该死,觊觎我家世代相传的玄铁,杀我父兄姐妹,我苗萐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放过他们”,药缘儿一挑眉,说道:“当日在神戟山庄观看破山神戟炼成的人能逃出的寥寥无几,难道他们也该死?”,苗萐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是很快被疯狂与悲痛取而代之,指着药缘儿说道:“只要能杀光潭家的人,我什么都不在乎,那些被被我误杀的人,待百年后我去地狱向他们赔罪”。 “赔罪”,药缘儿几步向前,掐着苗萐的下巴,强迫她与之对视,说道:“害死了夜羽还想要活在世上,待会儿我就送你归西”,苗萐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哈哈大笑,只是笑声里充满着悲凉,不一会儿就笑出了泪水,说道:“是啊!报了仇我就没有什么必要活在这个世上了,来啊!杀了我啊!”,苗萐拖着铁链往护卫的刀剑上扑,想要抹脖子。 “砰”的一声,小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刀上,苗萐没有成功自尽,却是在脸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药缘儿看着屋顶一处,说道:“在上面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不如下来一起吧!”。 “医者仁心,我老头子不信名满天下的芙蓉神医连一丝慈悲都没有”,一双黑影由远及近,白发男子竟还毫不顾忌的牵着橙衣女子的手,不是故意在外人面前显示着恩爱,对于他们来说,相牵的双手才是平常,其中一个护卫似乎认得两人,说道:“你们是秦医师与秦夫人?”,一旁橙色衣裳的女子掩嘴轻笑,说道:“想不到我们夫妻这么久不出山,居然还有年轻人认识”。 “我刚刚不小心听了几句”,秦医师指着地下狼狈不堪的苗萐继续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宽容方能化解仇恨,不是什么事情都用刀剑才能解决”,药缘儿打开玉扇,说道:“宽容与原谅是菩萨的事情,我现在就送她上西天,您让她自己问一问诸天神佛原不原谅她,如果原谅再把她送回来吧!”,药缘儿金针出袖,朝着苗萐的咽喉飞射而去,秦医师轻轻抬手,几根金针被银针击落在地,药缘儿看着被钉在青石板上的金针,不由得惊讶,这位秦医师好纯厚的内力,好精准的针法。 药缘儿眸中闪过一丝忌惮,千金阁如此多人,可是能挡不住秦医师却是寥无一人,药缘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既然秦医师说宽容方能化解仇恨,那我们就以德报怨,就是不知道地上的人要如何处置,总不能放回去,一边享受着荣华富贵,等到百年之后才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吧?”,秦医师一摸蓄着的白胡子,淡淡吐出两个字:“忏悔”。 药缘儿额头青筋跳了跳,顶了一句:“若是忏悔真的有用,那要刑场来做什么?”,秦医师忽然靠近药缘儿小声说道:“你个女娃娃,在老婆子面前也不给我留点面子,回去后老婆子要笑话我呢!”,药缘儿一把扯着秦医师的胡子,说道:“你的老婆子肯定看出我是个女娃娃了,你靠我那么近回去后你的夫人该吃醋了”。 秦医师瞥了一眼秦夫人,对着药缘儿说道:“忏悔”,药缘儿倒是不反对,看着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苗萐,对着一旁的护卫说道:“送她去鬼面山忏悔”,特意交代护卫道:“让本少爷好好想想如何忏悔,然后再去鬼面山告诉她”,在场知道药缘儿脾性的几人,都狠狠的打了一个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鬼面山 秦医师与秦夫人就这样走了,清风卷起衣袂,似乎丝毫不担心药缘儿会食言,转眼就拔剑杀了苗萐,一旁的文珺带着浓浓的怒气问道:“少爷,就这样子放过杀害夜羽护卫的凶手,文珺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药缘儿勾唇一笑,说道:“让她活着吧!秦医师的原意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少爷现在倒是觉得苗萐活着是一件好事情”。 “苗萐”,药缘儿上前掐着苗萐的下巴,说道:“鬼面山北边遍地都是马苋菇,黑压压的一片得名鬼面山,但是南面因为阳光充足反而不见马苋菇的半丝踪迹,你以后就在南边种上马苋菇,什么时候南边长满了马苋菇,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那儿”。 “凭什么?”,苗萐挣扎着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就凭着你救了潭盈盈那个贱人,我就恨不得饮你血,食你肉,啃你骨”,药缘儿勾唇一下,极尽邪美,放开钳制苗萐下巴的手,说道:“就凭你的儿子还在六帝子府,没了你的保护,你觉得他一个三岁的稚童能活多久,风栖梧进了六帝子府,怎么会允许一个庶长子挡了她未来宝贝儿子的道路,不过你还有时间,风栖梧刚刚进门不会这么快下手,起码一年半载,但是你若是长久留在此处那就不好说你的儿子能不能活下来了”。 “你卑鄙无耻”,苗萐挣扎着说道,尖锐的手指甲嵌进了土地,药缘儿勾唇一笑,说道:“夜羽死的时候我也是这般痛苦,但是我不能说,还要在盈盈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才能保全夜羽的骨血,现在我曾经受过的痛就一丝不落的还给你”。 “你个疯子”,苗萐狠狠的诅咒,眸中闪过疯狂,而后变成一抹柔情,跪在药缘儿脚下不停的磕头,血水肆意流淌,哀求着说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才三岁,让我回去吧!你们不是让我忏悔吗?我在六帝子府建一个小佛堂,日日夜夜在里面忏悔,只要让我能看见孩子就好”。 文珺看了药缘儿一眼,只见护卫在药缘儿的示意下解开了穿透苗萐琵琶骨的铁链,药缘儿说道:“不必委曲求全,我先不打算杀了你,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忘记问你了,辣椒肉末好吃吗?听说前段时间苗夫人有了身孕胃口不太好”。 苗萐想起月前自己小产之事,隐隐约约中有一条线把一切都串起来,脑海中的疑云渐渐明朗。看着苗萐明灭不断的眼色,文珺提醒道:“这可不是我们下手害你的孩子,不过是风栖梧看不得你在六帝子府内势大,所以借助了风府安插在六帝子府的暗桩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 苗萐听到这话心中一颤,风栖梧尚未进门就对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下手,若是自己一直留在此处,怕是连三岁的孩子也难保了,但是药缘儿与文珺显然不会放过自己,对着药缘儿带着满腔怨恨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就凭着你救了潭盈盈这一点就足够成为我的敌人,落到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至于求你保全孩子我更是不会奢求”。 药缘儿清浅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苗萐,说道:“以退为进,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还是去你的鬼面山好好享受忏悔的日子吧!记得要好好活着,等有一天你的孩子遭了六帝子后院女人的毒手,我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丧心病狂,你真的是丧心病狂”,苗萐见自己计谋被识破,一阵悲凉涌上心头,愤恨的看着药缘儿,扫向一旁的护卫挑拨离间道:“亏你们还对他忠心耿耿,跟着这般铁石心肠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等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向对待我一样对待你们,这样的主子你们也敢要”。 一院子的护卫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苗萐一个,只是都在等着药缘儿的命令,就在护卫要拖着苗萐走的前一刻,苗萐忽然冲过来抱着药缘儿的腿,声泪俱下的哀求着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潭盈盈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她能做到的我也能”,苗萐往药缘儿的腿上蹭,看得一院子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苗萐确实是一位美人,不然也不会引得六帝子起了怜惜之情,但是这美人计确实是用错了地方,药缘儿原本就是女子,又怎么会因为苗萐的美色而着迷?药缘儿感受着脚边传来的柔软,轻笑着说道:“难怪苗家的人只有你逃出生天,想来也是这般用自己的身子换取性命,不过你的姿色确实不错,不然也不能引得六帝子注意,最后利用六帝子的势力推倒了潭家”。 苗萐身子一僵,那些得到过自己身子的潭家护卫都在自己得势后被杀死,本以为没有人知道的往事,现在却被药缘儿毫不留情的揭开,暴露在月光下的血淋淋的伤口,而忽如其来的消息,让文珺等人诧异不已。 药缘儿浅笑着让人把苗萐拖下去,此次苗萐没有再挣扎,终于明白药缘儿所说的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意思,还有什么比时时刻刻提醒一个女人曾经为了活下去而出卖自己的身体来的残忍? 一行人为夜羽报了仇,但是药缘儿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高兴,那块压在心中的石头越发的沉重了,此时此刻药缘儿有了一个新的体会,报仇不能使已经死去的人活过来,甚至不能为活着的人带来一丝丝快乐,但是无数人却是坚定不移的走上了报仇这条道路,其中也包括药缘儿。 不惜借风栖梧的手间接害死了苗萐尚未出世的孩子,留在六帝子府内的苗萐的亲骨肉也就处于无依无靠的境地,药缘儿也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残忍,都说医者仁心,此时此刻药缘儿心里确实不好受。 护卫清洗着满地血污,清水洗涤过的青石板渐渐干净,在月色下露出翡翠一般的颜色,文珺上前轻声安慰道:“少爷不必难过,若不是苗萐害了夜羽性命,我们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报仇”,药缘儿摆摆手,说道:“别找什么借口,苗萐是我害的,我还罪及她的孩子,孽是我造下的,那又如何?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依旧会这般做,那些敢伤我身边人一分,我就还他十分,若是害了我在乎的人的性命,我定让他后悔来着世上走一趟”。 药缘儿眼底发红,夜羽焦黑的尸体在眼前划过,眸中忽然有了泪水,轻轻的滑落在脚边,消失在青石板上,那是夜羽离开后药缘儿落下的第一滴眼泪,药缘儿在心中暗暗发誓,那也将是最后一滴,以后自己一定保护好身边的人,不再让他们受到半分伤害。 怀中取出一个离火瓶,药缘儿对着护卫吩咐道:“这个离火瓶赏给苗萐”,了解离火瓶有多厉害的护卫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只有文珺知道,药缘儿在给夜羽报仇,那些夜羽死前受到过的痛苦,自家少爷要一点一滴代替夜羽还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九帝子的小烦恼(一) 药缘儿刚刚回到九帝子府,一群暗卫忽然出现,闪烁着寒光的刀剑直指药缘儿与文珺,九帝子上前说道:“身为本帝子的侧妃,午夜悄悄出府,不应该给一个交待吗?”,一旁的古嶾不着痕迹的对着药缘儿做了一个口型,但是药缘儿智商下线,愣是没有看懂,对着九帝子说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用剑指着我,是不是想试一试我到底有没有本事离开你的九帝子府?”。 古嶾扶额,见过老实的,没有见过耿直成这样的,大概是因为像药缘儿这样耿直的娃已经一早被人灭了,成了稀有动物。九帝子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先是苵夫人前来闹腾了一番,吵得自己心中烦闷,结果带着几分小心前来别苑要一个说法,居然发现药缘儿与文珺都不在,想起药缘儿几次三番说要离开,自己费劲口舌才把人留下来,不得不怀疑药缘儿是否不辞而别,好不容易带着愤怒的借口,领着一群暗卫大半夜的守在这儿,实则是想要知道药缘儿到底会不会回来。 九帝子没有发现自己对于药缘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霸道,仿佛药缘儿是自己书房的一株花草,摆放在哪个位置绝对不允许违背。两人锋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顿时黑暗的夜中火光四射,一旁的暗卫不由得退了两步。看着药缘儿冷凌铁青的脸色,九帝子气势忽然弱了下来,朝着一旁的古嶾使了一个眼色。 古嶾接到九帝子的讯号,硬着头皮开口说道:“今夜月色正浓,赏完月就应该回房休息了”,文珺抬头看了看雾色浓重的夜,不见月亮的身影,连星星都没有半颗,略带寒冷的风吹得人浑身不舒服,若是真的有人现在出来赏月,一定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药缘儿正要鄙视如此粗略的借口,却看见对面九帝子煞有其事的说道:“月赏完了你们先回去吧!”,暗卫头领只觉得自己额头滑下几根黑线,合着自己一大班子兄弟出来就是摆开一个阵势吓吓人,最令人悲伤的结果是居然还没有吓到人,直接就被自家主子赶回去,早知道就该窝在被窝里不出来。 “臣妾不服,求九帝子为妾身做主”,苵夫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古嶾与药缘儿淡定的盯着苵夫人,只有九帝子额头青筋跳了又跳,不耐烦的说道:“在此处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是不是想让本帝子送你回娘家”。 本来假意哭泣的苵夫人顿时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文珺“噗嗤”一声笑了,上前故意挽着九帝子的手说道:“臣妾觉得苵夫人屡次三番在九帝子府兴风作浪,若是放任不管,怕是不好吧?”,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苵夫人指着文珺与药缘儿说道:“帝子,妾身有话要说,这小厮行为不端,平日里与文侧妃眉来眼去,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枕边人与别的男人有出格的关系苵夫人自以为这下九帝子会勃然大怒,不料药缘儿嚣张的搂着文珺的柳腰说道:“哎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你说我是现在杀你灭口好呢?还是等一会儿才灭口呢?”苵夫人一听药缘儿居然主动承认,拉着九帝子手,指着药缘儿说道:“帝子,妾身真的没有骗您,文侧妃真的与这小厮有染”。 “蠢妇”,九帝子甩开苵夫人的手,睥睨的扫了苵夫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说道:“看来你是得了失心疯,居然有人不当本帝子的侧妃,跑去与小厮私通”,药缘儿一挑眉,心中暗想,看来苵夫人是彻底被九帝子放弃了。 果然,九帝子对着空气一摆手,暗卫头领忽然出现,提着苵夫人的衣领往外拖去,显然这做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九帝子挑着眉说道:“这下你该满意了,来了两个月就把本帝子的侧妃弄疯了”,向来秉承宽厚善良的药缘儿可不背这个黑锅,笑盈盈的说道:“您可以不把苵夫人关进去,我可是半点意见都没有,若是借着文珺的名义把人弄死了,九帝子最好还是得了便宜就算了,别想着在本少爷面前卖乖,本少爷不吃您这一套”,九帝子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来找本少爷什么事?”,药缘儿拉着文珺的手往前走,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明显困得不轻的模样,九帝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木盒子,说道:“你要的东西”,药缘儿接过一看,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今天晚上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着九帝子说话,道:“谢了,这个应该就是害你的伤久治不愈的鬼枣,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药材,让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唉!”,见着药缘儿即将离开的身影,九帝子上前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到哪里去了?”,药缘儿得到自己想要的药材明显心情不错,一把搂过文珺的小细腰说道:“九帝子管得真多,难不成真的把文珺当成你的侧妃?我进来两个月憋太久了,想跟文珺恩爱一番,想着九帝子府人多眼杂,就去城外的小树林了”,古嶾与九帝子齐齐脸红,文珺羞涩得跟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儿似的,九帝子看着文珺娇羞的模样,心里堵了一口气,指责道:“既然你们进了九帝子府就应该收敛一些,真是伤风败俗”,听了这话药缘儿不干了,指着九帝子的脑袋说道:“你的府上那么多侍妾伺候,我可就文珺一个人,还不知道谁伤风败俗呢!”,九帝子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药缘儿说得是事实。 药缘儿大摇大摆的与文珺进房,九帝子一手提着药缘儿的领子把门关了起来,文珺正要上前,却看见古嶾拦在门口轻轻摇了摇头,文珺向内看去,想着自己的主子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就守在门口不动,古嶾也守在了门口。 九帝子一用力把药缘儿提起来,直接把人撑在墙壁上,药缘儿挣扎了几下,跟身高自己还要高的人结下了不解之仇,药缘儿一脚踢在九帝子膝盖上,不偏不倚刚刚好就在左边的伤口上,还好药缘儿没有丧心病狂的用尽全力,只是不轻不重的力道,九帝子铁青着脸把药缘儿放下来。 九帝子双拳紧握,狠狠的说道:“文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寡妇,相貌也没有多漂亮,你不会是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吧?”,说起这个药缘儿就开始得意了,马上顶了回去,说道:“呦!我的侍妾都有了,一个快要当爹的人居然一辈子没见过女人,是我蒙圈了还是九帝子傻?”。 九帝子差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揪着药缘儿的衣领说道:“留下来,等本帝子坐稳帝储之位,加官进爵,我许你自由出入帝宫,给你无限的荣耀”,药缘儿靠近九帝子,身上的薄荷香让九帝子一阵晃神,浅笑着说道:“九帝子的意思是那个,我没有理解错吧?”。 九帝子的脸“蹭”的就红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药缘儿趁着某人的失神,在后边一脚踢得九帝子出了门口,若不是古嶾接了一把,堂堂帝储能摔到地上去,文珺一脸诧异的看着脸红得像抹了胭脂一样的九帝子,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的进了屋,古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九帝子,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九帝子自然知道古嶾耳力过人,那番话怕是已经听得八九不离十了,也顾不上丢人,拉着古嶾去了自己书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九帝子的小烦恼(二) 知道九帝子心思的古嶾那叫一个尴尬啊!轻轻打开山水扇,说道:“九帝子放心,今夜之事我不会说出去”,九帝子一把抓着古嶾的手,惊得古嶾退后了几步,九帝子无视古嶾脸上的惊恐,说道:“古兄,刚刚我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好像是喜欢上芙蓉神医了,但是他是一个男人,这怎么可以?”。 知道药缘儿是女儿身的古隐眉眼一跳,小心的把自己的手从九帝子掌心抽出来,安慰道:“九帝子不必介怀,其实这些事情很平常”,古嶾的意思是郎情妾意实属正常,但是听在九帝子耳边就成了帝都男风盛行,有不少权贵人家偷偷藏小馆,所以自己的行为并不算出格。 九帝子别扭的搓着双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道:“本帝子往日最看不惯男男之风,没想到却遇到了神医,只是觉得自己近日颇有些不正常”,九帝子上前一步,搭着古嶾的胸口说道:“每一次靠近神医,本帝子就会有一种心如鹿撞的感觉,不知道古兄可是理解?”,九帝子此时沉醉的模样,让古嶾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急忙退了几步,说道:“九帝子多虑了,若是欢喜又有何不可?”。 九帝子一脸受伤的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急速后退,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自己,说道:“古兄,你还是看不起本帝子,喜欢小馆这种事情虽然不少权贵都做过,却没有人愿意光明正大的放到台面上来,可见还是见不光的”,古嶾这次真的是天大的冤枉,早已经知晓药缘儿是一个女子,又怎么会瞧不起这段感情,不过是因为九帝子行为太过于反常,让自己不得不避让。 九帝子拉着古嶾上了自己的床榻,古嶾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九帝子指着自己藕塘色的软枕,略带几分难堪的说道:“那日,本帝子做那样子的梦了,结果就对着这个软枕有了有失典雅的行为,神医治好了本帝子,我却对神医有非分之想,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喧之于口,若是神医因此看不起我怎么办?”。 古嶾看着床边上放着的枕头,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两情相悦最可贵,若是神医也是如此想的,那九帝子也就不必再隐藏自己的心思,若是神医没有这份心思,那九帝子也就把神医忘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芙蓉虽好,未必没有牡丹”。 九帝子一脸纠结,把古嶾粗鲁的关在了门外,独自在房内来回踱步,风轻轻的吹,撞开了窗户,吓得九帝子一把跳起来,犹如被窥探了秘密的猎豹,运起轻功往沁淓苑奔去。而沁淓苑内的药缘儿正和文珺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包袱打算离开,药缘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文珺,原来九帝子好男风,他刚刚居然对我起了别样的心思”,文珺惊讶的把头与药缘儿靠在一起,说道:“九帝子喜欢少爷也没有什么吧?您可是女儿身,九帝子人也算不错了,而且您救过他,若是进府了,定然没有人敢欺负您”。 听了文珺这话,药缘儿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文珺,你当你家少爷傻,我嫁到那c哪儿去都不会让人欺负,谁敢动我我就一把毒药撒过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文珺狠狠地打了一个颤抖,深深地为以后娶到药缘儿的姑爷默哀。 “你们居然要走?”,药缘儿与文珺说话太过入神,居然没有料到有人在外面,文珺这些日子被吓怕了,以为九帝子府来了刺客,误闯入沁淓苑,顺手抓起一瓶子锁功散就往九帝子脑袋上扔,这下子九帝子不止用不了内力,连脑袋都被砸得晕乎乎的。 九帝子似乎有些迷糊,倒在地上,抓着药缘儿的黑靴说道:“请神医留下来辅助于我”,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不过是一国帝储招贤纳士的言语,听在药缘儿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药缘儿问道:“九帝子的意思应该不是普通留下来辅助的意思吧?”。 九帝子此时话说得更是直接,道:“待我坐稳东曜帝君之位,许你自由出入帝宫,与我在东曜相守”,锁功散本就有迷药的成分,此时晕乎乎的九帝子醉眼迷离,桃花双眸眯成了一条小缝,在黑夜中带着别样的风情,药缘儿俯下身子问道:“那你的后宫呢?我可是不喜欢我的人被一群女人碰”,九帝子闪过一丝难堪,说道:“但是我需要一个小帝储,不然这东曜怕是要毁在我的手里,祖宗基业可不能丢,若是丢了,百年之后我有何颜面去见东曜列祖列宗”。 “我帮你生啊!”,药缘儿啪着胸脯保证道,看见地上趴着的九帝子一脸诧异的表情,为了掩饰自己女儿的事实,赶紧解释道:“我是神医啊!”,九帝子难以接受的看着药缘儿,见药缘儿认真的神色,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问道:“那生出来的一定是小帝储?”,这次轮到药缘儿不解了,谁敢保证自己生出来的一定是儿子,生儿生女都是上天注定的。 九帝子说道:“男子与女子结合可能是小帝子或是小帝姬,若是男子与男子,不该就是小帝子了,而且不会生出一个祸乱吧?”,药缘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一巴掌拍在九帝子头顶,说道:“我不保证一定是儿子,但是有了我,即使没有小帝子你也不许再有别人”。 “这这这”,九帝子明显踌躇了,像一个犯错误的孩子似的不敢对上药缘儿的眼睛,低着声音说道:“帝储需要一个身份高贵的母妃,若是帝储由男子所生,将来如何面对东曜的百姓”,药缘儿一挑眉,这就是不答应的意思,拿起桌面上一小块墨砚就要下黑手,只听见九帝子继续说道:“你也可以有夫人c侍妾,还可以跟她们生儿育女,本帝子不介意的,而且”,文珺眼角一跳,抢过药缘儿手中的砚台往九帝子脑袋上砸下去,对着药缘儿说道:“男人都是用这一套骗人的,就冲着九帝子这一番话,绝对不能嫁”,药缘儿看着额头留下的九帝子有些惊心,为什么自己觉得文珺最近好像挺暴力的? 因为药缘儿与文珺出府的事情,九帝子府加强戒备,故而药缘儿在没有提前不下阵法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离开,好在药缘儿还惦记着九帝子书房的那一条小暗道,带着文珺偷偷摸摸从暗道通到了城门外。 药缘儿再一次从九帝子府消失,等九帝子正在府内翻天盖地的找人时,药缘儿与文珺正在春浅香寒内吃烤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秦医师到访 药缘儿偷偷溜回春浅香寒,越想刚刚的那一幕越是觉得恐怖,与自己在一起居然成了恩赐,皱着眉头看向一旁拿着小刀的文珺,小心的把锋利的小刀夺下,说道:“你刚刚还帮着劝说九帝子人不错,让你家主子凑合着嫁了,怎么九帝子就说了几句话你就改变主意了?”,文珺不乐意的说道:“什么时候让主子随意找个人嫁了?不过是让主子留心挑选罢了,不过就凭着九帝子一番话,您无论如何也不能嫁过去”。 “哦?”这回药缘儿倒是好奇起来了,靠近文珺问道:“你从哪儿听出来九帝子不能要的?毕竟在他眼中我是一个男子,能开口已经不错了”,文珺愤恨的把刀子往烤鸡上面一插,说道:“就是不能要,您还没有进门就是诸多借口,什么东曜需要一个知书达理的帝后,什么东曜需要小帝储,什么小帝储要有一个身份显赫的母妃,若是真的跟了九帝子,他一定会对您诸多要求”。 “而且”,文珺把烤鸡上的小刀取下,狠狠削了一大块肉往自己嘴里塞,烫得只哈气,等把烤鸡肉咽下去后继续说道:“九帝子如此看重身份,他的帝宫一定会有很多身份显赫的女子用于平衡朝堂,若是主子被人欺负了,看在她们背后的权势,九帝子定然会选择委屈主子,那时候就糟糕了”,文珺今夜显得特别清醒,分析得头头是道,拉着药缘儿的手继续说道:“帝宫可不比其他地方,主子虽然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若是九帝子有心要您的命,不一定躲得过”。 药缘儿趁着文珺不注意掐下一小块鸡肉,往自己嘴里塞,结果还没有碰到嘴唇,就被文珺抢走了,说道:“主子,您可不能对九帝子动心思”,药缘儿这时怒了,指着文珺说道:“整只烤鸡都被你吃完了,能不能留一些安慰一下没有成功当成未来帝妃的我?”。 文珺尴尬的把用刀子削得缺皮少肉的烤鸡递过去,药缘儿定睛一看,只剩下鸡屁股的那一块,药缘儿怒了,简直就是不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指着烤鸡说道:“刚刚我说烤两只吧,你非说自己吃得少,不要浪费,现在爷烤好了吧,一块都没有进嘴巴,全部安慰你的肚子去了,到底是我受了情伤,还是你被九帝子抛弃?”。 “哎呦!我老婆子没有听错吧?这儿有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就说受了情伤”,药缘儿抬头一看,秦医师牵着秦夫人的手踏空而来,几个起落就到了药缘儿与文珺的面前,文珺起身盈盈一拜,说道:“文珺见过秦医师,见过秦夫人”,秦夫人笑盈盈的回了一句:“好乖巧懂事的小丫头,芙蓉有了你这个小丫头照顾真是福气啊!”。 药缘儿指着吃剩的一大堆鸡骨头说道:“你有见过主子饿肚子,伺候的人吃得饱饱的吗?”,秦医师上前嗅了嗅味道,说道:“桂枝c陈皮c八角c椒盐c孜然c豆蔻,还有”,药缘儿嫌弃的摆摆手说道:“秦医师,您都一把年纪了,别卖弄您见多识广了,行吗?”。 秦医师的手毫不犹豫的戳到了药缘儿的脑袋上,却是轻轻的点了点,说道:“你看着我们两个老家伙看着你们两个小年轻吃,臊不臊得慌?”,文珺脸上一红,赶紧说道:“文珺现在就为二老准备些吃的”,说着急急忙忙的在一旁准备材料。 文珺忙活个不停,秦医师就在边上偷师,药缘儿忍不住鄙视的说道:“您也知道您一大把年纪了,能要点脸不?大半夜的闯进春浅香寒,打扰我们花前月下,现在还来偷师,啧啧啧”,自己夫君被数落,秦夫人洋洋得意的在一旁,说道:“丫头,就是我们不打扰你们花前月下,你们能干什么?”,药缘儿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瞬间炸毛的跳了起来,说道:“哼,要你们管”。 秦医师不止在旁边看,还不停的问东问西,亲自动手弄好了一只鸡,文珺不时指出其中的不足,药缘儿踢了踢干得满头大汗的秦医师,说道:“老头子,让文珺弄就可以了,回头我把配方写下来,你让厨子照着做,别折腾了,浪费本少爷的彩锦鸡”。 “嘿嘿”,秦医师完全不理会药缘儿说的话,又在处理得差不多的彩锦鸡上涂满了孜然,药缘儿赶紧说道:“可以了,可以了,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吃那么多孜然,按照你这个涂法,就是我和文珺都受不了”,秦夫人摆摆手,让秦医师继续忙活,对着一旁的药缘儿说道:“我底子偏寒,孜然多吃些反而有益”。 药缘儿眉眼一挑,合着秦医师与秦夫人是上这儿秀恩爱来了,秦医师烤鸡的手一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寒体,老婆子不用担心”。药缘儿忽然靠近秦夫人脸上扬起坏坏的笑,小声说道:“秦夫人不会是因为秦医师会做饭才跟了他吧!其实我也会做饭,您要不要考虑换一个人陪你花前月下啊?”,秦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倾城之色,不少青年才俊费尽心思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但是像药缘儿这般直白的却是寥寥无几,顿时绽开笑意,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直白的性子”。 一旁忙得满头大汗的秦医师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忽然把烤鸡往火上的架子放好,“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不住地用手捶打背部,说道:“哎哟!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为老婆子做点吃的也会闪到腰”,秦医师一边装病一边小眼睛眯着一条小缝打量着秦夫人的反应,文珺以为秦医师当真不舒服,赶紧把人扶着坐下,要起身拿药酒。 药缘儿示意文珺坐下,微微一撇嘴,指着秦医师说道:“坐着也能闪到腰,你真是有本事啊!”,秦医师被人揭穿倒是一点儿都不心虚,半蹲着走到秦夫人身边挤啊挤,终于把药缘儿成功挤开了,药缘儿不满意的说道:“那边还有一个位置,干嘛不去那边?”,此时秦神医得意的搂着秦夫人的肩膀,说道:“这个位置风大,我帮我夫人挡风”,药缘儿无语望天,不跟一个老人家计较。 秦医师乃是当代神医,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听到秦医师说秦夫人身上带着寒疾病,说道:“我为秦夫人看看吧!我浸淫医道虽不及秦医师,但是也有一些自己的心得”,秦医师闻言眼前一亮,说道:“那就麻烦小丫头了,若是当真能治好老婆子的顽疾,必有重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天焰豆蔻 药缘儿在一旁细细诊脉,几人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秦医师眼中满是希冀,只有偶尔的夜风吹过,扬起明灭的烤火,文珺连转动烤棍的动作的变得轻柔,药缘儿只是诊断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难怪连秦医师也束手无策,秦夫人的病症确实奇特。 药缘儿轻轻放开了秦夫人皓腕上的手,拿着一旁的木棍拨弄着炭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文珺不着痕迹的让开了一些,秦夫人忽然就笑了,如同春风般温暖与让人舒适,安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婆子也病了这么多年了,用不着你们再愁眉苦脸的给我使脸色,再说了,我都一大把岁数了,也活够了”。 秦医师忽然跟秦夫人拧起来,说道:“老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的”,秦医师气得嘴边的两旁胡子直吹吹,药缘儿笑了笑说道:“寒体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伤及性命,日后就不好说了,秦医师研究多年,有没有什么心得分享一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我们真的能研制出压制寒体的方法”。 秦医师闻言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也把过脉了,大致情况也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说的是压制而不是根治,可见寒体有多难治你也预料到了”。药缘儿又转了转火上烤着的两只鸡,缓缓说道:“寒体一般分为两种,最普遍的就是寒气入侵,造成内脏寒热不调,这种情况只需要用猛药拔除寒气,人自然就会好了。另外一种比较罕见,就是母亲在怀孕时被寒气入侵,导致孩子先天不足,这种情况只能用滋补的药好好养着,体液内蕴含的寒气多,可能调养十年八载,寒气入侵得少些的,可能一年半载就好了”。 “但是,秦夫人的情况很是特殊”,药缘儿低垂着头说道,因为自己不能医治好秦夫人而感到内疚。阅人无数的秦医师一眼就看出药缘儿心中所想,慈爱的摸了摸药缘儿脑袋,说道:“医者仁心,世上病症千千万万,就连研究了一辈子医术的老者都不敢保证任何病都能治好,何况你一个小丫头,若是你能潜心研究,愿你有一日能超过我”。 药缘儿的眼睛忽然红了,秦医师摸在脑袋上的手带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在这黑夜里把药缘儿的心填得很满。秦夫人忽然笑了,说道:“病的是我老婆子,你们一个两个的难过什么?”。药缘儿别扭的拂开秦医师的手,为自己刚刚红了眼睛而感到不好意思,秦夫人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论年纪我们都能当你爹娘了”。 药缘儿继续说道:“秦夫人的寒气入了筋骨,若是要压制只能易筋洗髓,若是世上还有一种天地宝材能做到,非天焰豆蔻莫属”,秦医师与秦夫人相视一眼,不料药缘儿只是诊了一次脉就想到了天焰豆蔻,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 “哎!”,秦医师微微一声叹气,说道:“说起天焰豆蔻,老夫找寻了二十年,没有谁比我更懂天焰豆蔻了。根据老夫的推断,天焰豆蔻确实有用,但是现在只有三瓣在东曜帝宫了,就算全部用上也不够啊!”。 “三半?”,这次轮到药缘儿疑惑了,问道:“秦医师说的三半是什么意思?三半就是一个半天焰豆蔻?”。秦医师一口清酒喷了出来,秦夫人在旁边“咯咯”的笑得差点儿岔气,看得药缘儿一头雾水,自己的问题明明就很正常,有什么可笑的吗? 等笑得差不多了,秦医师才告诉药缘儿,自己说的是:“三瓣,花瓣的瓣,并不是药缘儿理解的三半,而且天焰豆蔻并不是世人所了解的是一种果子,而是一朵盛开在火山壁上的花”,知道自己摆了个大乌龙的药缘儿脸蹭的红了,真的是一辈子都没有那么丢脸。 “天焰豆蔻也叫做火焰花,生长在烈焰山之巅,据说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秦夫人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显然在古籍上并没有记载,可能只是民间谣传的小故事,药缘儿与文珺夭有兴致的等着秦夫人讲那一段早已经逝去的传奇。 秦夫人看着两个小丫头,笑着点了点药缘儿的脑袋,说到:“好多年没有给人讲故事了,要是说得不好你们可不许笑话”,药缘儿轻声说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想听故事的时候就给些银两请茶楼坐堂的说书人来府里,我倒是想了很久,但是我有一个小妹妹特别抠门,所以一直都没有实现哦!”。 药缘儿这样说来倒是勾起了秦夫人心底的怜惜之情,而此时药缘儿已经闹着要听故事了。秦夫人无奈的说道:“好好好,现在就给你讲”。一个美丽故事伴着皎洁的月色开了头,道:“从前有一个平凡的小山村,依山傍水很是美丽,那里的村民质朴而善良,又一年,村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悲伤难过的事情,一位村妇留下一对刚刚落地的龙凤胎,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记得那个村妇的名字”,秦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惋惜间感染了听故事入神的药缘儿,秦夫人继续说道:“没有人记得村妇,但是她留下的一双孩子却受到全村人的照顾。小村落的村民本就质朴善良,对着年幼丧母的兄妹俩自然照顾有加”,秦夫人话风一转,轻皱着眉头说道:“兄妹俩一天天长大,哥哥勤劳果敢,不少叔叔婶婶要把自家闺女嫁过去,妹妹温柔可爱,上门说亲的媒婆快要把门槛踏烂,但是一直到了兄妹二十岁都没有成亲”。 药缘儿听到这里,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说道:“人家两兄妹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愿意嫁,他们自己乐意,就算一辈子就这样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错!”,秦医师忽然大喊一声,一旁的文珺手一抖,差点连烤鸡都掉在灰烬里。秦夫人淡定的取过烤鸡,默默的削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药缘儿疑惑的看着忽然沉默的两人,问道:“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唉!”,秦医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伦之恋,兄妹抑制不住感情,做了违背天道的事情”,药缘儿吃惊的看着秦医师,眼前之人点点头,说道:“世间理法严苛,怎么容得下这对兄妹胡来,这对兄妹不止遭受着村民的歧视与驱赶,而且内心也在深深的受着折磨,但是感情之事就是那么不可控制,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文珺夭有兴致的追问道:“然后呢?那对兄妹如何了”,药缘儿像是说书人一样,把话接下去,说道:“我要是那对兄妹直接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曾经的事情的地方去,然后谎称是夫妻逃难”。秦夫人惊讶得手中的烤鸡都掉了地,秦医师无言的把刚刚又烤好的一只递了过去,用沾满油的手往药缘儿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他们两兄妹长得很是相似,假装夫妻一眼就会被人看穿身份,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份勇气去逃离”。 风婆娑着树,带来影影绰绰的暗浮,文珺小声的问道:“最后他们被村民逼死了吗?”,秦夫人点点头,回答道:“最后不堪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双双到悬崖殉情,约定下辈子不做兄妹,只做恋人,但是就连老天爷都不肯放过他们,在他们殉情的时候降下天火,两人尸骨无存,他们殉情的那片悬崖成了一片火海,燃起永生永世不灭的火焰,以此来惩戒两兄妹”。 药缘儿用棍子拨弄几下火堆,那些烧成碳的木头骨碌碌的滚落,不一会儿火就熄灭了,只余下一丝丝尚未来得及退去的温度,药缘儿说道:“哪有什么永生永世不灭的天火?用棍子折腾几下就灭了,所谓的天罚全部都是骗人的,不过是两兄妹没有勇气逃离这个地方罢了,若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两张相似的脸根本成不了阻碍,用开水一烫,不就好了”。 秦夫人含在口里的一大块鸡腿肉瞬间飞了出去,目瞪口呆的看着药缘儿,实在不能理解药缘儿的思想高度,秦医师咳嗽几声,言归正传继续说道:“天火烧毁了一切却无法摧毁忠贞不渝的爱情,悬崖上开出了一朵像是火焰一般美丽的花,人们说那是两兄妹不满上天的惩罚用自己的血与肉铸造而成,而火焰花的十一块花瓣更是象征着一生一世,是兄妹两对于天道的不满与反抗,后来这天焰豆蔻被采药人意外所得,成为四国至宝,百年过去了,只剩下三瓣保存在东曜帝宫”。 药缘儿一把抢过秦夫人手中的烤鸡,手拿着烧烤棒子把吃光了皮肉的鸡骨架举得很高,宣誓般说道:“不就是天焰豆蔻,我给你从东曜帝宫偷出来”,秦医师嘴角一抽,无奈的看着举着鸡骨架无比认真的药缘儿,说道:“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迟早会出事的”,文珺在旁边解释道:“少爷有分寸的”,秦夫人轻轻拍了拍药缘儿的脑袋,说道:“我觉得这丫头有缘分,不会乱来的”,殊不知秦夫人打包票没多久,药缘儿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把东曜与南姜闹了个天翻地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银屏帝姬 玉林外忽然有人闯进,药缘儿眸色一暗,浑身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意,就连一旁的玉竹都萧瑟起来,文珺明明坐在火堆前满头大汗,却是忽然间的感到胸口闷痛,头皮发麻,秦医师轻轻皱了皱眉头,随手取过地上一片枯黄的竹叶,往竹林阵眼一扔,玉薏碧羹顿时安静下来,只余下轻柔的风儿吹过竹叶的安宁。 药缘儿不悦的说道:“一群找死的人,随意收拾了就是,秦医师这样掩耳盗铃,觉得有意思吗?”,秦夫人忽然皱眉,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只是一群听九帝子命令行事的暗卫而已,凭着你布下的玉竹阵他们根本就闯不进来,只要安宁些就可以了”,药缘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淡淡的说道:“看来秦医师与九帝子很是相熟啊!隔着这般远都能知道是九帝子的暗卫”,秦医师无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别的不熟,就是九帝子的贴身暗卫头领还不错,不过能逼得九帝子出动这么多人来惊扰你的春浅香寒,你也算是有本事的一个”。 药缘儿展开玉扇,掩面而笑,露出一双狡黠的大眼睛,说道:“缘儿也觉得自己很是有本事,惹怒九帝子算是一件,惹怒九帝子后还能在他眼底下晃悠又是一件”,秦夫人与秦医师无语的看着一脸嘚瑟的药缘儿,一点儿也不明白被人追杀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你们呢?”,药缘儿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秦医师与秦夫人有本事进来春浅香寒,虽然也有自己没有完全启动阵法的原因,但若是一点儿也不了解阵法的人只会与九帝子府的暗卫一般困在最外面的幻阵,现在原本让药缘儿觉得很是投缘的两个长辈居然与九帝子彼此联系,这就让药缘儿不得不防了。 秦医师看着药缘儿一脸的淡漠与疏离,乌黑的眸中掩饰所有的感情,就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事物,心知今日自己的答案不能让药缘儿满意,眼前这个小丫头随时都可以把自己和老婆子扔出去,只能够解释道:“银屏帝姬是我的义女,当年银屏因为帝宫的一段往事流落民间,一直到二十岁才被寻回,无依无靠的一个帝姬忽然回宫,也因为童年的不幸得到帝君的关心,但是老夫担心有人会嫉妒银屏而对她下手,故而寻了思雨帝妃与九帝子做靠山,不过是为了银屏谋取一条生路罢了!”。 “银屏帝姬,有意思”,药缘儿嘴角勾起冶魅的笑,漆黑如墨的双眸寒冷得像是冰雪,说道:“既然秦医师与秦夫人与银屏帝姬相识,又与九帝子教好,那就自己去拿天焰豆蔻吧!”,秦夫人取过方巾擦了擦手,细心的折叠好放在一旁,问道:“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可是九帝子得罪于你?”。 文珺撇撇嘴,这点儿小动作没有瞒过秦医师的眼,指了指文珺说道:“你来解释一下”,得到药缘儿的示意,文珺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过往,重点在于九帝子以为药缘儿是男子,结果还要勉强,明显就是有龙阳之好。 秦医师闻言额头青筋跳了又跳,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的意思是九帝子觊觎你家公子的美色?那不是正好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才是刻骨的爱恋”。秦医师以为自己的话很有道理,最起码像药缘儿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定会希冀一份圆满的爱情,殊不知药缘儿自小的成长环境让药缘儿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九帝子的一席话在药缘儿耳边听来只是一连串的借口,偏偏药缘儿生性刚烈,虽然对于九帝子有朦胧的心动感,但是既然对方给不了药缘儿想要的,那药缘儿就转身离开,只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九帝子的暗卫在春浅香寒外折腾了一宿,徒劳无功的回去了,药缘儿看着秦医师说道:“天下药材千千万万,相生相克,其中不乏药性相似的,既然秦医师有把握天焰豆蔻能治好秦夫人的病,或许我能配制出与天焰豆蔻相似药性的方子呢?”。 听见爱妻的病情有了希望,秦医师激动的一把抓着药缘儿的手腕,大声问道:“小丫头说得可是真的?你若是能救得了老太婆,老夫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你要我的命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药缘儿睥睨着撇撇嘴,说道:“我要秦医师的命做什么?又不能换银子”。 药缘儿狡黠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改变了主意,靠近秦医师说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少爷免费为你们提供一条线索,天焰豆蔻似乎并不在帝宫,而是在九帝子府的一所密室内”,秦夫人惊讶的张大了嘴,自己与夫君明察暗访多年才得到那么一丁点儿消息,而药缘儿一口就说出天焰豆蔻在九帝子府,这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密道?”,秦医师似乎丝毫不怀疑药缘儿的话,眸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在心里隐隐约约形成一个并不算周全的计划,此次夜探九帝子府怕是在所难免了。秦医师酒足饭饱,偕同爱妻几个起落离开了春浅香寒,文珺见着两位前辈不见身影,夜空只余下满天星辰,在药缘儿身边小声问道:“少爷,秦医师真的会去找九帝子府找寻天焰豆蔻吗?若是他们空手而归又该如何?”,药缘儿看着月上柳梢,说道:“时也命也。若是真的找不到天焰豆蔻,那就是秦夫人命该如此”。 月上中天,云层忽然出现赤色,西方奎木狼星忽然大放光泽,隐隐威胁到了南方的翼火蛇星,药缘儿对于星宿之事亦是一知半解,指着天空的翼火蛇星问道:“文珺,你饱读诗书,可知翼火蛇星代表着什么?”,文珺对于天文并不精通,但并不影响过目不忘的本领,把书上的一段话背了下来,道:“翼火蛇星属火,主东南方向,与正东方亢金龙星相互辉映,为小紫微星”。 药缘儿皱着眉头思索着文珺的话,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文珺思索间恍然大悟,对着药缘儿说道:“文珺知道了,是”,文珺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药缘儿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想不出来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们出事,就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吧!吃饱喝足本少爷要睡觉觉了”。 文珺目瞪口呆的看着药缘儿潇洒离开的身影,无语的看看天空闪烁不定的星辰,若是真有其事那就不是一件小事情,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主子是如何毫不在意的跑去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江山易主 药缘儿除了喜欢在医术上较劲儿,其余的事情向来无法分薄药缘儿的注意力,这种性子说好听些就是专心研究医术,说难听点就是懒,依赖着身边的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打点妥当。药缘儿说了不同翼火蛇星较劲儿,那还真的是说到做到,关起房门就开始呼呼大睡,显然对于小雪狐的守护很是放心,倒是留下文珺看着翼火蛇星发呆。 次日清晨,药缘儿从懵懂中醒来,听着春浅香寒外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的声音,愤怒的小火苗“蹭蹭蹭”的烧红了半边天,文珺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床帘乱搅一通,还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小声的哄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文君给你送早膳过来,您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文珺辛苦做好早膳送过来,药缘儿自然是不能不领情,指着窗口骂道:“谁知道九帝子发什么疯?昨天晚上打扰我们俩花前月下,一大清早又扰人清梦,你说九帝子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文珺眼角一跳,待弄明白药缘儿是因为被外面的呃声音吵醒而大发脾气的时候,小声的解释道:“不关九帝子的事,今早全帝都戒严了,安阳王叛变”。 “安阳王?”,药缘儿一边洗漱一边疑惑的看着文珺,问道:“安阳王是什么东西?我们认识吗?”,文珺在桌子上掰摆开早膳的手一顿,脸色僵硬的说道:“安阳王就是前帝储,东曜帝君的六帝子”,药缘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吃着可口的小清粥,一手还抓着一个豆花卷,向着一旁夹着小青菜的文珺跑了一个媚眼,说道:“文珺越来越秀色可餐了,为了哄你开心,本少爷决定待会儿带你去看热闹”,文珺夹着青菜的手一颤,一根青翠的小青菜直接报废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对着药缘儿说道:“不要了吧?外面混乱一片,很是危险”。 清风微微吹拂而过,送来阵阵花香,却是一片青菊肆意绽放的季节,药缘儿笑着说道:“现下都初秋了,盈盈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文珺浅笑着安慰药缘儿道:“少爷别担心,有木鬼在,盈盈和夜羽护卫的孩子都不会有事的”,药缘儿拨弄了几下碗里的小清粥,忽然起身从窗台摘了一朵开得最茂盛的青菊,绑在了信鸽的脚上,任由灰黑色的小信鸽把青菊带去给潭盈盈。 文君瞧见了,说道:“等到小信鸽把青菊送到,花都谢了”,药缘儿又在窗台上掐了一朵,笑着说道:“不在乎花漂不漂亮,现在潭盈盈以为我是她的夫君,让她大着肚子离开她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想法,送些小玩意就当是安安她的心”,药缘儿说着靠近文珺,把刚刚摘下来的青菊插到文珺乌黑的秀发上,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指尖轻轻划过文珺白皙的脸,说道:“哎呀!我以前都没有发现文珺居然这么漂亮”,文珺取下戴在头上的青菊,涂着红色蔻丹的指尖戳了戳青菊,把青翠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撕下来,丢到桌面上,说道:“少爷,婢女头戴青花就是犯了错误的意思,对于婢女是极大的羞辱”。 “羞辱?”,药缘儿眉眼一跳,这件事儿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毕竟医书典籍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些记载,要是早知道带青花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打死药缘儿也不会把青菊就这样往文珺头上插,对着文珺略带责怪的眼神,药缘儿就已经知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了,毕竟把一向好脾气的文珺气得脸色涨红自己也算是好本事了,药缘儿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文珺你就原谅我吧!”,药缘儿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错了就认,认了就改,这下子文珺的气自然消了不少。 文珺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药缘儿的手来到院子里说道:“昨夜文珺看了看星象,回去后又查找了典籍,发现帝都要变天了”,药缘儿嘴巴张得大大的,自己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吗?居然会夜观天象,一旁的文珺已经开始讲了,道:“昨夜奎木狼星忽然大放光泽,隐隐威胁到了南方的翼火蛇星,今早就听到帝都戒严的消息,可见六帝子真真切切的谋反了”。 文珺这么一说药缘儿倒是来了兴致,嘴上却是小小的打击了一下,道“安阳王带半夜禁军包围帝宫的事情百姓都知道了,你说些实在的,比如六帝子与九帝子谁会赢”,文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指了指天空说道:“昨夜观察了大半夜,发现翼火蛇星与奎木狼星光芒不相上下,没看出来”。 药缘儿闻言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还以为你能把钦天监的活儿给抢了,夜观星象最要紧的就是能预知未来之事,你只会做事后诸葛有什么用?”,说着药缘儿搂着文君的肩膀,把人拖到一株芍药花前,指着争奇斗艳的芍药花固然不可忽视,但是不要忘记了养护他们的泥土。 “少爷是指民心?”,文珺恍然大悟,想了想继续说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君轻民重,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药缘儿差点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六帝子与九帝子在民间的风评都不差,若是看民心能看得准那真的是见鬼了,摇摇头对着文珺说道:“平心而论,九帝子极好,六帝子也不差,不过是上一辈的恩怨使得两兄弟无法和睦相处,谁输谁赢对于天下不会有什么影响”。 药缘儿笑着说道:“你的眼睛只盯着翼火蛇星与奎木狼星,就没发现亢金龙星光芒依旧,只要东曜帝君没出事儿,这帝储的位置还不是说给谁就给谁”,文珺恍然大悟,说道:“那就是说九帝子会赢?”。 药缘儿摆摆说道:“我把六帝子的女人给弄到了鬼面山,若是他真的得了帝位,怎么知道他发起疯来会做什么?”,文珺一阵心惊,差点把苗萐给忘到了脑后,帝都整整凌乱了三天,一排排的禁军不停的在大街上巡逻。 朝中不少大臣都遭了殃,无缘无故被杀害了,帝都一时之间风声厉赫,药缘儿看着变了的天无语,帝都传闻东曜帝君忽然得了大病,身子已然支持不下去,故而提前传位,就是不知道最终该是花落谁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血染皇城 六帝子的谋反可以说是意义全无,仅仅三天时间一切叛军就被帝君的暗部绞杀地干干净净,六帝子拿着沾满血的剑一步一步的往帝宫深处逼近,四处一片死寂,手底下簇拥着六帝子的武将都露出胜利的笑容,只有六帝子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但是六帝子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向着勤政殿走去。 “帝父,儿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六帝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阴暗与邪恶纠结在一起,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帝君眸中染上了疯狂。东曜帝君看着双手沾满鲜血的儿子,劝道:“若你能放下手中的剑,你就还是安阳王,本帝君保你安然无恙”。 六帝子随手结束了一旁宫女的性命,从未觉得杀人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殷红的血在碧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绽开出艳丽的花儿,看着无法呼吸的宫女紧紧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眼里求生的光芒一点点的灭掉,六帝子心中很是痛快,嘴角绽开勾魂的笑,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东曜帝君站起身子,睥睨的看着龙椅下方的六帝子,王者之气让殿中站着的人心惊不已,帝君眸中划过悲痛,沉声再次说道:“放下手中的剑,你还是安阳王”。下方叛逆的人腿脚一软差点就跪了,只有六帝子身边的死士不言不语忠心的护在六帝子身侧,六帝子忽然上前几步,手中握着的剑在地上划出细细的血痕,断断续续一直来到东曜帝君面前。 “杀了你,我就是东曜帝君”,六帝子忽然说道,同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变得无比沉重,眸中闪过强烈的恨意。东曜帝君正视站在自己眼前已经与自己一般高大的六帝子,恍然如梦,一睁开眼十几年都过去了,孩子都长大了,居然能谋反了,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六帝子手中的剑划过帝君的手臂,帝君就这样不闪不避的让剑锋落在自己身上,六帝子逼近东曜帝君,疯狂的扯着帝君的衣领说道:“你的人呢?你的暗卫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来杀了我?”。六帝子话音刚落,九帝子率领一众禁军闯了进来,看到帝君手上带着斑斑血迹,拔了剑就往上冲。 东曜帝君招了招手,从暗处出来一个隐卫,把九帝子拦下了。跟随六帝子的禁军一见情况不妙,顿时萌生退意,九帝子一招手把人全部控制起来,六帝子只是斜斜的看了一眼就再无表情。 六帝子接过帝君手臂往外滴落的血,感觉到还有些温热,忽然把自己的手也划伤,流出的血居然是寒冷的,比冰还要的冷,对着帝君说道:“如果我成功了,一定会杀了思雨帝妃,杀了九帝子,杀了婳儿帝姬,还会杀了你,我的帝父”。帝君看着六帝子眸中赤红的疯狂与满天的恨意,知晓今日若是不除去,他日定然会成为九帝子的心腹大患。 六帝子看着自己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忽然就笑了,又向前靠近了几步,东曜帝君感觉到自己胸前一痛,低头一看,六帝子手中握着一把精巧锋利的小匕首,心口处绽放而出的血花渲染了地上翠绿的地板,东曜帝君赶紧接着缓缓往下倒六帝子,瞪大着眼睛,老而浑浊的双眸满是难以置信,双手颤抖着抱着六帝子渐渐变冷的身子。老泪纵横,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想要为父的性命吗?不是想要着东曜帝君之位吗?现在为何要自裁?”。 “帝父?你不让我和母后好过,我也让您承受七分的痛苦”,六帝子艰难的说,语带颤抖,心口涌出打量的鲜血,九帝子上前扯下一块衣袍,为六帝子死死按着伤口,一边往伤口上散金疮药,六帝子一口血徐徐流下,说道:“从小我就讨厌你,你和思雨帝妃进宫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四哥哥与你同时坠马受伤,帝父却在床前对你呵护备至,而四哥哥临终前都没能与帝父见上一面,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四哥哥临死前一直望着门外,等着帝父的目光”。 “咳咳”,六帝子又咳出一大口的血,沾满了九帝子的手心,帝君疯了似的大喊:“传帝医,人都死哪儿去了?若是本帝君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定让所有人陪葬”,六帝子笑了笑,趁着九帝子失神把小匕首往自己胸口插了插,刚刚还“咕噜咕噜”往外冒的鲜血似乎是被人堵住了,只要胸前那一抹鲜红依旧夺目。 “帝父,您的心会痛吗?”,六帝子指了指帝君心口的地方,缓缓说道:“那年母后生子难产,您却顾着陪婳儿过生辰,可曾记得您还有一个刚刚出生就断了气的小帝姬,那是我的亲妹妹,我把她亲手埋了,然后设计有了长生宫的那场大火,让婳儿去陪陪我死去的小妹妹吧!”。 所有的事情都已然清楚,帝君托着六帝子的后脑勺说道:“你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成功,却一心逼宫,不过是求死,你想让帝父亲手杀了你,让我后悔一生,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本帝君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一个傻孩子?”,帝君抱着六帝子泪如雨下,一个六旬老人哭得像是一个孩子,退去帝君光芒的东曜帝君此时不过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 “您心里只有思雨帝妃,现在我也终于有了一席之地”,六帝子缓缓闭上双目,九帝子也是忍不住悲伤,两兄弟争斗这么多年,到头来两个都是可怜人,东曜帝君缓缓放平了六帝子冰冷的尸体,说道:“帝宫混入刺客,六帝子护驾身亡,以帝候的身份下葬”。 帝君一句话算是保全了六帝子的名声,九帝子让人好好给六帝子梳洗,打理身后事,亲自扶着帝君起身,随后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上前,单膝跪地禀报道:“帝君,帝后挟持着思雨娘娘上了摘星楼”。“什么?”,帝君猛地站起来,头感到一阵眩晕,吓得脸色发白却是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对着九帝子说道:“帝后定是知道了小六的事情,所以才会这般行事,快去救你的母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东曜帝君甚至顾不上失子之痛,在公公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往摘星楼赶去,还未上楼就看见摘星楼前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道陪伴了自己四十年,一道是自己此生最爱,铭心刻骨。 “你居然杀了六儿”,帝后站在摘星楼上对着帝君大喊,绝望而伤痛的声音被风传出很远,此时的帝后哪里有往日雍容华贵的一国之母的风范,头发散乱,双目时而无神时而带着刻骨的恨意。帝君吓得脸都青了,对着帝后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一个意外,本帝君也不想小六死,他是本帝君的儿子,难道本帝君不疼他吗?”。 “哈哈”,帝后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遍布狰狞的笑容,抵在思雨帝妃脖子上的银簪划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指着帝君说道:“你哪里还记得我们母子,哪里还记得可怜的小六?你的眼里只有这个妖女,小六只不过希望你这个帝父可以多看他一眼,他错了吗?错了吗?”。 帝君一看思雨帝妃玉颈上滴落的血沾湿了整件华衣,上前小心的对着帝后说道:“你先把雨儿放了,是本帝君的错,都是本帝君的错,你要如何都可以,你千万不要伤害雨儿”。一向养尊处优的帝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思雨帝妃狠狠的压在摘星楼栏杆上,对着帝君笑得张狂,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道:“去死吧!我的孩子都死了,让你最心爱的女人陪着我们母子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算寂寞了”。 两个在帝宫举足轻重的女人从摘星楼上一跃而下,像是耀眼的明星坠落,帝后与思雨帝妃脸上同时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 “思雨,你笑什么?”。 “帝宫的金碧辉煌让我窒息,现在我就要回到山间,那儿有花有草,有山狍子,有野兔”。 “你就不应该来这帝宫,这儿不适合山林的野莺,只有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我们被关着,但是因为我们从不向往自由,所以自得其乐”。 “砰”的一声巨响,帝后与思雨帝妃同时落地,血肉混在一起,帝君眼睁睁看着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两个女人断了呼吸,受不了刺激,狠狠吐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新东曜帝君 有刺客混入帝宫,帝后遇刺离世,安阳王为救帝君挡了一剑,经过帝医救治后身亡,痛失爱妻与爱子,东曜帝君一蹶不振,所有事情都交到了九帝子手上,提前禅让帝君之位,药缘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九帝子对着六帝子尚且顾念兄弟之情,但是六帝子当年伤及婳儿也是事实,对于六帝子府上的孤儿寡母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六帝子正妃风栖梧倒是一个刚烈的性子,一头撞在了六帝子的棺木上,殉了葬,倒是在帝都成就了一段佳话,连带着风府的名声也大了不少。 六帝子府上的侍妾被送往榆阳,那里有新建好的安阳王府,只是这座奢华的府邸永远都等不到它的主人,只有一群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女子即将在那里葬送她们一辈子的青春,至于六帝子留下的子嗣,在前往榆阳的路上出了意外,感染了风寒,最终悄无声息的死去。 六帝子府的家眷被匆匆送走,唯一留在帝都的只剩下被药缘儿抓起来的苗萐,文珺命人把六帝子近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转述给苗萐听,苗萐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文珺把人带到了山上,让苗萐眼睁睁的看着六帝子的妾室启程被送往榆阳,而在这一行人中并没有看见自己三岁大的孩子,也没有看到奶娘与特意留在孩子身边照料的丫鬟。 “未来的帝君怎么会允许一个祸害的存在?”,文珺看着苗萐脸上的绝望的泪水伏在苗萐耳边轻声说道,还指着那一行人道:“那是六帝子的妾室,并没有你的儿子,因为未来的帝君担心孩子长大后会为父亲报仇,所以”,文珺故作叹息的摇摇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古人诚不欺我”。 苗萐无力的跪在地上,疯狂的伸手去抓文珺,却只握到一小片衣裙,山道上行走的妾室加上大大小小的奴仆忽然朝着山上看来,文珺与两个护卫早已经不见影踪,只剩下一个浑身被火光包围的人四处奔跑,火球中央发出凄厉的叫声,苗萐的那些恨都随着她的离世而烟消云散,药缘儿听到苗萐已经死去的消息后,只是翻书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九帝子继位,风彩蝶成了帝后,册封大典在九帝子继位后的三天,举国同庆却是低调而行,毕竟六帝子新丧,若是大肆操办未免显得薄情寡义,故而风彩蝶无声的成为东曜最为尊贵的女人。风家虽然没能如愿让凤栖梧成为帝后,但是风彩蝶也是风家的人,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风彩蝶想要在帝宫立足,免不了要依靠风家女的身份,故而与风家的来往越发紧密起来,风帝师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药缘儿在房间惬意的看着书,偏偏有人要前来打扰,药缘儿吩咐小雪狐悄悄打开了春浅香寒外的阵法,看着秦医师带着一个比自己略微大一些的男子堂而皇之的进了门,药缘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男子几眼,而对面的男子似乎也在盯着药缘儿看,秦医师觉得气氛不太对,赶紧介绍到:“小丫头,这是我的义子凌贤,此次专门过来送药”。 “天焰豆蔻?”,药缘儿除此之外想不到还有别的药材能让秦医师这么火急火燎的送过来。传闻中的天材地宝要到手了,药缘儿笑得弯起了双眉,像是天空上挂着的一轮弯月亮。正当药缘儿打算亲手接过天焰豆蔻之时,凌贤却是抓着不放手,药缘儿一挑眉,居然有人在自己面前耍横,当即就不乐意了。 就在药缘儿即将要发火的时候,凌贤恭敬的递到了药缘儿面前,说道:“这是我们为义母费尽心思才弄来了,希望芙蓉神医尽心,为义母去除顽疾”。药缘儿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这小子态度还不错啊!看来秦医师事先打了招呼,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凌贤这般态度,药缘儿看着即将到手的天焰豆蔻的份上,决定不跟凌贤计较。 药缘儿一入手,就察觉到装着天焰豆蔻的盒子不简单,居然是炎木所造。虽然名字唤作炎木,实际上却是南姜特有的一种十分罕见的玉石,因为一年四季都散发着热气而且形似木头而得名。这种炎木温度适中,冬日佩戴在身上很是舒适,色泽明丽透亮,不少名门贵族都会收藏一些。 药缘儿摸了摸炎木所制成的盒子,真的是好大的手笔啊!这炎木晶莹剔透,月色下透着殷红,入手温软,想必是炎木中的极品,又是一整块雕刻而成的盒子,想来价值万金都不止。药缘儿并没有立即打开盒子,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说道:“若是这天焰豆蔻是光明正大得来的,秦医师也不会偷偷摸摸送过来,不会引起什么祸事吧?”。 “咳咳”,凌贤脸色微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也是要交代芙蓉神医的,这个确实有些问题,请芙蓉神医千万保密,若是此事传出去了,不但芙蓉神医有危险,在下,义姐,还有义父都逃脱不了干系”。 “你倒是诚实”,不知道药缘儿是夸赞还是讽刺的回了凌贤一句,说道:“盗窃帝家宝物可是死罪,而且要株连九族,你们倒是敢,就是不知道你们想好退路没有,我可不想你们被抓到了连累本少爷”。凌贤闻言脸色红得更加厉害了,药缘儿见了心中啧啧称奇,自己好像没有说什么,怎么这个凌贤如此奇怪?难不成秦医师与秦夫人收的这个义子有问题? “其实在半年前我们就已经有所计划”,秦医师接过话,看了药缘儿面无表情的脸后继续说道:“凌贤会在出事后第一时间离开帝都,理由找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任何人怀疑,至于银屏你也不用担心,她是帝君宠爱有加的帝姬,身后又有将军府的情面在,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有人明着面儿为难她,但是事情却出了两件意外”。 药缘儿指着自己说道:“一件意外就是遇到了本少爷”,药缘儿打开折扇,轻轻拍了拍,微风卷起鬓角的青丝,不由得让人想起一个词:风华绝代。秦医师看着凌贤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说道:“另外一件就是二十日凌贤出了点意外,许府的嫡小姐还有十天就要嫁过来,我们都不在帝都,银屏不好插手,麻烦你了”。 药缘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医师,又回过头看看凌贤,没听说过收药还要连带着收人,但是看着自己手中赤红色的盒子,药缘儿撇撇嘴,很没有骨气的点点头,不就是一个许小姐吗?往庄子上一扔就可以了,凌贤急忙从身上摸出一个木盒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请芙蓉神医照看许姑娘的银两,虽然知晓芙蓉神医不缺钱,但是不给凌贤心中不安”,药缘儿在心里不屑的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既然丢下一个大活人会心有不安,那还要这样子做。 秦医师阅人无数,看着药缘儿紧锁的眉头就知道药缘儿有多不耐烦,也是,任何一个医痴看着到手的药材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钻研一番,故而很识趣的带着凌贤退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滞留东曜帝都 药缘儿本打算处理完苗萐的事情尽快离开,却不料因为秦医师的事情迫不得已要留在春浅香寒。那日得到天焰豆蔻后,药缘儿急急忙忙回到小药室打开了盒子,却不料因为天焰豆蔻失去了炎木的保护,药性迅速流失,药缘儿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来之不易的药材毁了,用手上的柳叶薄刃把天焰豆蔻分成几个部分,开始准备不同的器材分析药性。 药缘儿把自己关在药室,每天除了用膳的时候文珺前来打扰,其他时间药缘儿都在忙。玉石台上清澈透亮的琉璃瓶里盛放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深蓝色与艳红色交织着光芒,药缘儿经过一段时间的忙活得出令人心碎的消息,天焰豆蔻由于放置太长时间,早已经失去了药效,费尽力气从里面提出了些许天焰豆蔻的有效成分,居然还含有大量的杂质,由于典籍上并没有具体记载天焰豆蔻的药效,故而药缘儿也分不清哪些是天焰豆蔻原本的物质,哪些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混进去的。 越是困难的事情药缘儿就越是喜欢做,不过这种狂热的喜欢只限于对于医理,对于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药缘儿向来是能躲就躲。天焰豆蔻变成了一堆废渣,不过玉石台上多了九瓶颜色各异的药液,迅速把药渣处理后药缘儿总算满意了,天焰豆蔻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进展,只能以后再慢慢研究。 药缘儿在药室一待九天,等出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圈,拿着文珺准备的燕窝糕就啃,文珺在一旁小心的倒上甜牛奶,说道:“文珺知道少爷爱喝这个,一直都让下面的人准备着”。药缘儿专心致志的喝了一大口,随意问道:“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那个许家的小姐,弄清楚了吗?”。 “首先”,文珺开始说着这几天的事情,道:“木鬼护卫他们已经到了南姜花城安定下来了,重新选取了一块合适的地买了下来,按照春浅香寒原来的模样建造了楼榭,至于玉竹,原本就是南姜特有之物,倒是省了运送的功夫”。药缘儿倒是不太关心这个,一切早已经吩咐过了木鬼,自有手底下的人办妥当,只是问了一句:“盈盈怎么样了?她的身子还好吧?肚子里的孩子呢?”。 药缘儿一连串的抛出几个问题,文珺只能够一一回答道:“潭姨娘很好,肚子已经显怀,也没有怎么闹腾,大家都注意着,少爷别担心”。抱着手盯着东方升起红日,药缘儿感慨的说道:“他们都走了一个月了,天开始变冷了,东曜换了新帝君,苗萐已逝,我为夜羽报了仇,但是并不能改变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没爹的孩子的事实”。 药缘儿此刻的模样是文珺从未见过的伤感,往日药缘儿就连伤心落泪都是坚毅的模样,这是第一次如此脆弱的展现在自己眼前,倒是文珺莫名的觉得不知所措,若不是知道药缘儿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以自己知晓如此多的秘密,文珺几乎要怀疑药缘儿是不是准备杀了自己,在一旁小声的安慰道:“少爷已经为夜羽护卫报了仇,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虽然天冷了,但是等到潭姨娘生产的时候可是初夏,再冷的天儿都过去了,过去了”,文珺意有所指的话儿换来药缘儿清浅一笑。 “不是说今天要去接许家的嫡小姐吗?怎么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别误了时辰,这可是人家的终身大事”,药缘儿忽然想起凌贤所托,提醒道。这件事情早已经交给手底下的人的去办,文珺说道:“少爷,那个许家嫡小姐查过了,你要不要听一听她的底细?”。 随手摘过一朵青菊,药缘儿百无寂寥的撕扯着花瓣,用眼神示意文珺可以开始说了,文珺倒也没有客气,把千金阁查出来的消息娓娓道来,说道:“许家嫡小姐是许帝相亡妻留下的孩子,许帝相在原配夫人仙逝一年后,娶了现在的许家夫人为续弦,许家嫡小姐的日子当然不好过,不过可能是因为这许家嫡小姐聪慧,倒是一直平平安安到了及笄”。 药缘儿前面的地板上零零碎碎的躺了不少花瓣儿,像是一片片青色的小船温柔的浮在水面上,霞红的光芒映照在上面格外明媚,药缘儿随手又扯下一朵青菊,无意识的撕扯着,问道:“你们查了这么多天就这点儿东西,具体一点可以吗?”。 “少爷您别着急啊!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嘛!”,文珺点点头继续说道:“许家嫡小姐的母亲与靖王妃交好,故而从小许家嫡小姐与靖王世子定下了娃娃亲,如今许家嫡小姐出了这般事情,只能由继室所出的许家二小姐代嫁”。药缘儿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那些个官员的后院也就一大堆这些破事儿,尔虞我诈,步步算计,这个许家嫡小姐可能是被人在赏花宴会上算计了,原来是稳稳当当的靖王世子妃,失身给了一个六品的芝麻小官,也算是她倒霉”。 “那我们要不要准备什么?”,文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是许帝相的嫡长女,说好的今日去迎亲,结果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药缘儿狠狠地把手里摧残得不像样子的青菊狠狠丢在地上,说道:“现在许家都没有来人证明许家嫡小姐根本就不受宠,到了晚上悄悄让人从许家后门把人接出来就可以,若是我们太过张扬对于许家嫡小姐反而不好,指不定她的后母如何折腾她呢?”。 “这这样子真的好吗?”,文珺踌躇着说道。药缘儿狠狠的点点头,说道:“许家那一堆破事儿我们别去管,到时候凌贤回来再把许家嫡小姐还给他,我们就是随便帮一个小忙,不过既然凌贤开口了我们最基本也要保证许家嫡小姐的安全”。 药缘儿与文珺在春浅香寒内随意所言,药缘儿的举动虽然阴差阳错的保住了许家嫡小姐的性命,但是却无法避免许家嫡小姐受到屈辱,而此时文珺在药缘儿的吩咐下准备了一顶极为普通的小轿子,上面结了一个红艳艳的大花,算是增添了一些喜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许娥 许家嫡小姐闺名唤作许娥。素娥淡伫,静可数c丹桂参差。玉露初零,金风未凛,一年无似此佳时。许娥的母亲甄氏出生书香门第,父亲乃是当朝三品大员,当年许家少爷能娶到甄氏,一是才华确实有可取之处,二是甄父是个疼女儿的,想着女儿低嫁以后也不会受了欺负,不料一次赈灾出错,甄氏一门蒙受不白之冤,生生连累了出嫁的甄氏。 甄氏一族出事那年许娥方才刚刚出生,甄氏原来欢天喜地的迎接女儿的到来,结果却听来甄氏一门的飞来横祸的消息,成年男子均被流放,家仆没入刑罚庭成为罪奴,而甄氏因为已经嫁入许家勉强逃过一劫,但是许家也因为有一个不光彩的亲家而被帝君多有排挤,令甄氏在许家的日子越发的举步维艰。 许娥出生不过三日,甄氏就莫名其妙的没了,至于是否真的是许家对外所说的那样郁郁不安而死去,还是别有隐情,药缘儿没有心思去探究,只知晓在甄氏去世后不足一个月,许帝相抬了一门继室进门,那时候许娥刚刚满月。 幸而甄氏留下了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又有靖王妃的多加看护才一路保住了许娥,虽说其中遇到不少危险,但是最终还是平平安安的到了及笄。在许家主母的苦心安排下,许娥在帝都名声并不好,胆小怯懦,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不敬长辈,身子更是孱弱,听得传言的靖王世子自然不愿意迎娶这么一个世子妃,现下许娥与凌贤出了这般事情,可以说是惋惜之余又正中下怀。 因着许娥的丑事,靖王世子妃换成了许家二女许依依,靖王世子对此倒是满意了,毕竟许依依才名在外,本身又是一个美人胚子。许娥此生算是与靖王世子断了缘分,其实很早以前许娥就知道自己的继母不会任由自己嫁入靖王府,但是离着婚期将近,心中又忍不住升起希冀,最终还是着了别人的算计。 许娥虽说不受宠,但是好歹也是从三品许帝相的嫡长女,现下莫名其妙成了凌贤这么一个正六品芝麻小官的妾室,心中自然是忍不住委屈,正在新房内“滴滴答答”的流眼泪呢! “哎呀!姐姐怎么哭得如此伤心”,一个面相清丽动人的粉衣女子从门外款款而入,旁边的小丫鬟低眉顺眼的在女子进门是小小的扯了一下裙子后摆,免得弄脏了华服。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眉如寒山远黛,唇不点而赤,眉不描而墨,模样更是与许娥有六分相似,自然是许娥的嫡亲妹妹——许依依。 “姐姐”,许依依忽然笑了,指着许娥身上的嫁衣说道:“哎呀!这针线房的奴仆是不是弄错了?怎么这衣裳竟然是粉色的,莫不是帝都买不着艳红的布匹了?”,从许依依嘴中吐出的温柔的话语像是针一样扎在许娥心口,很快就被气得红了眼眶。 许依依身边的大丫鬟掩嘴而笑,讨好的说道:“小姐近来都忙着与靖王世子的婚事,自然不知晓大小姐只是去当凌贤的妾室,自然只能穿着粉色出门”。许依依身边的几个丫鬟笑作一团,气得许娥脸色发青。 “姐姐生气了”,许依依张狂的说道,上前一把扯着许娥的头发,珠钗散落一地,秋梧看着自家小姐被欺负,挡在许娥身前说道:“请二小姐自重”。许依依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笑话,上前一个赏了秋梧一个大耳光,自有身强力壮的婆子抓着秋梧教训,许娥赶紧上前护着秋梧,却在慌乱中被婆子狠狠地踢了几脚。 许依依像一个胜利的大公鸡站在一旁睥睨着脚下狼狈不堪的许娥,狠狠抓着许娥的下巴逼迫与之对视,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许娥清瘦的脸,说道:“以前你有靖王妃护着,我和母亲都要忌惮些,如今你只是一个破鞋子,连区区六品芝麻小官的正妻都做不到,真是给我们许家蒙羞,父亲已经说了,以后没有你这个女儿”。 “哈哈哈”,许娥拼命挣扎,双眸带上恨意,说道:“这些年我和秋梧在此处自生自灭,现在我如此落魄,不得不嫁与一个小官当妾室,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许依依闻言越发开心了。一脚踩在了许娥的脸上,狠狠的碾压,说道:“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这张脸,竟然与我的有六分相似,想我许依依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与人私通,不知廉耻的姐姐”。 一盆子发臭的烂菜叶子水从许娥头上浇下,把秋梧伺弄了一个早上的妆容尽数毁去,秋梧气得浑身发抖,想要离开粗使婆子的钳制,却是背上被狠狠地掐得青紫。许依依面目狰狞,用所有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许娥,用金簪狠狠的刺入许娥大腿,疼得许娥无力的摊倒在地上,一碗刺鼻的汤药灌进了许娥嘴中,被迫喝下。 后来的事情药缘儿也不清楚,只知道喜婆前去接人的时候新娘子浑身发臭,湿漉漉的被抬上花轿,从许家后门静悄悄的离开,全无出嫁娘的半点喜庆,像是赶走一个瘟神一样火急火燎的把许娥赶走。 药缘儿见到人的时候喜婆都不好意思掀开轿帘,支支吾吾的说道:“新娘子今儿起得太早,结果在轿子内睡着了”,药缘儿和文珺狐疑的打量着轿子,喜婆偏偏还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句,见晕在里面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做了一辈子喜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只有一个陪嫁的小丫鬟却没有嫁妆,新娘脏得跟猪圈出来的一样,这去到夫家被人嫌弃不说,还活生生的连累自己这个喜婆的名声。 药缘儿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随手丢给喜婆一锭金子,说道:“这儿没有你的事情了,带着他们下去吧!”。喜婆好久没有遇到像药缘儿一样这么大方的东家了,把沉甸甸的金子握在手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一脸不舍的把金子还给了文珺。 这可就奇怪了,居然有人不要金子,药缘儿笑了笑问道:“看来喜婆看不上这点儿金子,嫌弃得很啊!”。喜婆闻言连连讨饶,脸上拼命挤出一缕笑容,说道:“怎么会?东家有赏赐当然是欢天喜地的,而且我当了一辈子喜婆可都没有遇到过想您这么大方的东家,只是今日喜庆,这金子万万不能再收下了,洞房花烛夜,喜婆在这儿恭贺东家了”。 药缘儿原本以为喜婆是想多要些银两,不曾想喜婆说完这句话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剩下药缘儿与文珺在风中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桃花庄子 当时药缘儿为潭老夫人诊治,潭衢之为报答曾经送了两个桃花庄子,现在正好用来安置许娥。药缘儿连花轿的帘子都没有掀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陪在花轿旁边不敢吱声的小丫鬟,对着文珺说道:“吩咐人把许姨娘送到庄子上”。 陪在轿子边上的秋梧难以置信,自家小姐刚刚进门就被姑爷送到庄子上了,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秋梧噗通一下跪下来,连连给药缘儿磕头,哭诉着道:“姑爷,求求您,别把小姐送到庄子上,求求您了,您若是这样做,小姐可就没有活路了”。 药缘儿就奇怪了,不就是把人送到庄子上,为什么就没有活路,在庄子上又不会短了吃喝,换一个地方这许家小姐就会死了不成。文珺看着自家少爷满脸疑惑的样子,只能够解释道:“少爷,只有犯了错误或者是需要养病的妾室才会被送去庄子上,极少有刚刚进门的新妇被这样对待,这小丫鬟的话也没有错”。 轿子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药缘儿玉耳微动,亲手卷起轿子的帘布,看见许娥浑身湿透的蜷缩在一个角落,秋梧见了脸上带着一丝丝欣喜,上前问道:“小姐,您醒了”。秋梧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娥就冲出来,往院子的石门上狠狠撞去,被药缘儿伸出的脚挎了一下,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 秋梧冲上前抱着许娥,主仆两人摔成一团,呜呜咽咽的哭作一团。药缘儿听着许娥的哭声不对,文珺跟着药缘儿这么长时间也懂得了一些医理,问道:“少爷,许姨娘的嗓子是不是坏了?”。 许娥只觉得自己嗓子像是火着了一般刺痛,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掐着许娥的下巴把药倒了进去,秋梧以为药缘儿要伤害自家小姐,拼了命要抢小药瓶,抱着药缘儿的脚又哭又闹,求着药缘儿不要害了许娥。 最后在药缘儿极不耐烦的哭声中,直接用了一瓶子迷药,把主仆两人弄晕了,两人被婆子扶着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往桃花庄子去了。许娥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夜晚,发现自己的嗓子说不出话,摸了摸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裳,眸中闪过奇怪。 许娥小心的推开的木门,发现这是一户小农庄。秋梧睡在了另外一间房,许娥以为秋梧出了什么意外,结果只是推了秋梧几下,小丫鬟就悠悠转醒,跟随自己长大的小丫鬟没有受到伤害,许娥总算是安心了。 “还是被送来庄子了”,许娥双眸暗淡无光,无力的坐在秋梧身旁,秋梧看清楚身处的地方也是一阵失落,却是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着说道:“小姐,只要您没事就好,以后秋梧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许娥艰难的笑了笑,感觉到喉咙处还是火辣辣的疼。 每日都有人送来新鲜的瓜果蔬菜,自然难不倒在许府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的主仆两人。不过一个来月两人都渐渐习惯了这种农庄的平静生活,许娥本以为被遗弃的自己日子会过得很艰难,却没有想到每天都会有人送来东西,连柴都是劈好的,衣服也是不缺。 就在许娥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别人的时候,药缘儿却忽然来了,坐在上位随意问道:“身子好些了吗?”。秋梧惊奇的看着药缘儿,满脸喜色的说道:“姑爷,您是来接小姐回去的吗?”。听见秋梧的话,许娥一愣,说道:“他不是夫君”。 没有理会秋梧的惊讶,药缘儿只是很平静的问道:“你的嗓子好些了吗?”,许娥轻轻点点头,上前迎迎一拜,说道:“谢谢公子,妇人的嗓子服了药早在半月前就好了,只是我的夫君到哪儿去了?公子又是何人?”。 药缘儿对上许娥满怀希冀的眼光,淡漠的说道:“你的夫君是我的挚交好友,他调离帝都,三年五载之内回不来了,所以托我照看,以后你就住在这个桃花庄子,这儿景色不错,你就当自己家了”。 “我我”,许娥踌躇着知不知道如何开口,药缘儿见了说道:“有事情尽管说,凌贤是我的义兄,你勉强算是我的嫂子,不是很为难的事情都能答应你,只要是我能做主的”。 许娥摇咬了咬唇,眸中带着泪光,艰难的问道:“不知道靖王世子与她,怎么样了?”,许娥虽然没有言明,但是药缘儿还是听出许娥口中的她是谁,文珺在一旁回答道:“靖王世子已经迎娶许依依为世子妃了?”。 许娥自小就知道靖王世子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直到与凌贤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药缘儿送来桃花庄子还是像一场梦一样,现在靖王世子成婚了,世子妃却不是自己,真是一个笑话,一个讽刺。许娥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在药缘儿面前亦忍不住悲伤。 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药缘儿与文珺想相视一眼,秋梧为许娥递过手绢,世间情爱之事最是弄不清,道不明,许娥对靖王世子的情愫药缘儿不想去理会,今日来只是单纯的看看许娥罢了。药缘儿对着哭红了眼睛的许娥说道:“以后每日都会有人前来送东西,缺什么,少什么就说,想要知道些什么也可以问,总之生活所需都会有,绝对不会亏待与你”。 药缘儿此次前来林林总总的带了一大堆东西,足足把庄子上的两个库房装满了。离开前把一个玉哨子交到了许娥手中,交代道:“如果遇到危险就吹哨子,庄子附近有我的人”。“那那”,许娥在药缘儿即将出门的时候赶紧赶上去,药缘儿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还有事情吗?”。 “我我”,毕竟是新嫁娘,许娥有许多话不好意思问,药缘儿也知道许娥的为难,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只是落在后面的文珺说道:“给许姨娘送东西的人能找到我家少爷,若是许姨娘想要打听什么就问,假若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就写信,少爷手底下的人都是听话的”。 许娥满心感激的看着文珺上了马车,药缘儿从内里伸手扶了一把,许娥眸中一阵失落闪过,想必这个文珺极为受宠,虽然没有名分却是备受宠爱,不像自己,刚刚过门就被夫家嫌弃,许娥想到此处,心中忍不住一阵失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逍遥散(一) 药缘儿刚刚出了桃花庄子,马车就被人拦下来了,蜷缩在一旁的小雪狐轻轻“哼”了两声,药缘儿嘴角一勾,没有掀开帘子,训练有素的车夫也就不走,两匹骏马停在山村的小道上格外显眼。 马车上什么都不缺,药缘儿也不让人退后,抱着小雪狐一下轻,一下重的哄着,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是在自己家里,文珺手里还拿着一卷书,抑扬顿挫的声音响彻在马车,药缘儿笑眼眯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芙蓉神医”,药缘儿闻言睁开眼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吗?车夫只听见马车内传出冰冷的声音,道:“走吧!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对面马车的九帝子气得七窍生烟,狠狠上前摔了药缘儿的马车帘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芙蓉神医好大的架子啊!”。 文珺担忧的看着药缘儿,现在九帝子已经是新任东曜帝君,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般随心所欲会不会招来祸端。文珺以为药缘儿发发脾气也就算了,想不到接下来的还更是一句比一句刺耳,只听见药缘儿说道:“我刚刚出了春浅香寒,就被帝君找到了,你烦不烦啊!”。 帝君气得脸色发青,冷哼一声,良好的修养在药缘儿面前不到一秒就化为灰烬,古嶾在身后死死的压着帝君,小声说道:“老帝君现在情况不太好,您多忍忍”。 帝君一口血卡在喉咙,却又不得不咽下去,回过头对着自己最好的兄弟嘀咕:“古兄我告诉你,以前我真的是瞎了眼才喜欢这么个东西,除了长得不错就一无是处,为人暴躁难伺候,动不动就发脾气,丝毫不将我这个帝君放在眼里”,帝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以前我尚是九帝子的时候他无视我也就忍了,现在我都是帝君了,他居然还是这个态度,真是不惩戒难消我心头之气”。 药缘儿张狂的在背后亮出小爪子,拿起文珺手中的书籍往帝君脑袋上狠狠一拍,说道:“你以为你是东曜帝君了我就怕你啊!在我眼中从来没有什么帝君贱民,也没有什么穷人富人,只有健康人和病人”。 古嶾狠狠的在身后搂着暴怒的帝君,药缘儿趁机用手指在帝君脑袋上戳了几下,文珺也开始前来拉着药缘儿,这下子事情闹大了,竟然有人敢戳东曜帝君的脑袋。古嶾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嘴角,轻轻往药缘儿头上一点,药缘儿重心不稳直接摔回马车上,古嶾还顺手把帝君拉到了马车里,正好看到药缘儿和文珺摔成了一片,帝君暗骂一句:“没出息,站都站不稳”。 无缘无故被古嶾推倒的药缘儿本就怒火中烧,听见帝君的话更加是火冒三丈,直接扑倒帝君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顿胖揍,马车上乱作一团,药缘儿一只脚直接搭在了古嶾身上,左手还抓着帝君的头发。 “吵什么?”,苍老的声音穿过帘子,让药缘儿莫名的觉得有些耳熟。古嶾身子一颤,赶紧住手,说道:“别吵了,老帝君醒了”。药缘儿还在神游天外,等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古嶾口中的老帝君是谁。 但是老帝君的出现丝毫没有影响药缘儿打人的决心,手上越发用力的揪着头发,指着对面的马车说道:“怎么着?儿子打不赢就找老爹来帮忙,不就欺负我没爹没娘嘛!今天我一个人一样把你们打趴下”。古嶾眼角一跳,就凭着自己和帝君的关系,药缘儿打了帝君还可以帮着说情,但是如果打了老帝君,这事儿就闹大了。 药缘儿是个不嫌事大的,偏偏老帝君也是一个硬茬,老帝君上了马车后倆人卷起袖子直接开打,老帝君远没有药缘儿那么灵活,体力也大不如前,古嶾上前抱着药缘儿,老帝君坐在地上呼呼直喘气,帝君一把上前扶着老帝君站起来,老帝君指着药缘儿说道:“小九,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目无尊长”,本以为会看到某人落井下石,不料帝君居然护着药缘儿说话,道:“帝父别生气,他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不是故意对您不尊敬的”。 药缘儿伸出手,接了接,老帝君见了问道:“你这小子干嘛?”,文珺在旁边接了一句:“我家少爷在看天上有没有下红雨”。老帝君摸了摸帝君的头,说道:“小九,我们不跟他计较”。药缘儿别扭的撇嘴,说道:“本少爷不跟老人家计较”,古嶾悄悄踢了踢药缘儿,故意把人搂到了离老帝君远的那一侧,免得再打起来。 药缘儿被古嶾钳制着不能动弹,但是嘴巴却没有闲着,说道:“堂堂一国之君,跑到我这个小马车上,强取豪夺,真是不要脸”,老帝君一口清茶喷了出来,多少人想要请自己上门喝口茶,自己还要看心情,今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嫌弃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老帝君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今日这里没有帝君,你们喊我君老爷,喊小九叫做九爷,大家都一样,你打不赢活该被抢”,药缘儿那叫一个嫌弃啊!但是在古嶾眼神的威胁下很没有骨气的把所有话咽回肚子里,药缘儿打开自己的玉骨折扇,说道:“有什么事情赶快说,我还要回去跟我的文珺你侬我侬,春宵一刻值千金,懂不懂啊!”。 “你给我滚回去读书吧!”,老帝君眼睛一瞪,说道:“能不能好好说话,春宵一刻值千金是这样用的吗?见过没文化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可怕的”。 古嶾把药缘儿不着痕迹的的挤在了马车的小角落,小声说道:“此次前来是有急事找芙蓉神医帮忙”。药缘儿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帝君一眼,就那么风轻云淡的一眼,老帝君瞬间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药缘儿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自爱!”,古嶾闻言却是眼前一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逍遥散(二) 老帝君忽然浑身抽搐,豆大的汗滴止不住的往下流,双手哆嗦着对帝君说道:“小九,给我逍遥散,帝父难受,快快给我”。一旁的古嶾按照老帝君的肩膀说道:“您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药缘儿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毒瘾犯了居然幻想着熬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直接伸手在古嶾的衣袖中掏出一大把逍遥散,端起清茶混了进去,老帝君看见迫不及待的抢来服下,长长的,带着污泥的指甲甚至在慌乱中抓伤了药缘儿的手背。 “春浅香寒到了,先下车”,小雪狐能感觉到春浅香寒外不同寻常的气息,药缘儿心中微恙,不悦的皱眉问道:“你在春浅香寒外安排了暗卫?”,帝君以为此事惹了药缘儿不痛快,看了一眼双目浑浊的老父,低眉顺眼的说道:“暗卫确实是本帝君安排的,但是也是为了帝父的安危,若是我这个一国之君都不能保证帝父的安危,那我枉为人子”。 药缘儿向来吃软不吃硬,帝君这一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药缘儿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老帝君身后的清秀女子问道:“暗卫是用来保护老帝君安全的,那她呢?”。 “她是樗太帝妃”,古嶾小声说道。药缘儿眉眼一跳,说了一句:“他们父子俩我都敢打,难不成我还要给面子给一个帝妃?”,帝君见着药缘儿满脸的不悦,心中对于樗太帝妃越发不满了,说道:“我先派人送樗太帝妃回帝宫,春浅香寒太过清苦,儿子担心樗太帝妃过不惯”。药缘儿小火苗“蹭蹭蹭”的又开始往上冒,你想要赶人就赶吧!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春浅香寒说事儿? “让臣妾留下来照看夫君吧?”,樗太帝妃轻轻挽着老帝君的手,美人垂泪,羽睫上的晶莹将落未落,楚楚可怜。古嶾别过眼,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樗太帝妃似乎知道这儿该是药缘儿说了算,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的上前说道:“妾身保证不给神医添麻烦,请您让妾身留在此处”。 文珺上前伏在药缘儿耳边轻声商量道:“爷,春浅香寒似乎还有空的厢房”。文珺向来很有分寸,在外人面前从不多嘴多舌,今儿忽然开口帮忙,药缘儿自然不能不给文珺这个面子,笑着说道:“那那就依文珺所言留下来吧!”,樗太帝妃向文珺投来感激的目光,对着文珺就是一拜,再三保证着说道:“妾身绝对不给神医添麻烦”。 堂堂帝妃,如此低声下气的想要留在春浅香寒,看来是真的喜欢老帝君。药缘儿率先走在前头,小雪狐因为在外人面前不好过于表现,只能蹲在药缘儿脖子上装成一条围脖。药缘儿问道:“服食逍遥散多长时间了?”。 老帝君有些尴尬,粗声粗气的说道:“不就是逍遥散,我东曜泱泱大国,难不成还能没有银子给我花?”,一旁的樗太帝妃紧张的回答道:“差不多两个月了,自从帝后姐姐与思雨姐姐离开后就开始了,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樗太帝妃的回答让老帝君越发不悦,自己的事情何时轮到一个并不受宠的妃子插手,偏偏樗太帝妃壮起胆子问道:“这个逍遥散,能戒掉吗?”,药缘儿眯着眼睛打量老帝君几眼,按照道理说,一个月不至于成瘾如此严重,从刚刚老帝君服食逍遥散的用量,起码已经成瘾三年以上了。 “不一定能戒掉”,药缘儿向来实事求是,有话直说,而且服食逍遥散是老帝君的选择,药缘儿没有义务隐瞒病情。古嶾闻言却是眼前一亮,不一定能戒掉,就是还有可能,向着一旁傻站着的帝君使了一个眼色。 “哦!”,接到古嶾的暗示,帝君迅速反应过来,对着药缘儿说道:“只要能治好帝父,戒除逍遥散,本帝君什么都同意”,为表示诚意,帝君从怀中摸出一块纹龙玉佩,药缘儿毫不客气的把玉佩举起来细细观赏,紫色的胭脂玉内里形成天然的花纹,纵横交错的花纹有意无意的勾勒出盘旋的龙,栩栩如生,药缘儿轻轻往文珺腰间比划一下,觉得很是好看。 “这个玉佩乃是南姜送来的贡礼,他日神医手持玉佩来找本帝君,定然为神医办一件事”,帝君讲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一番话。药缘儿把玉佩往袖子中一放,说道:“除了樗太帝妃,你们全部回去,派来的暗卫只能守在春浅香寒外面,若是让我知晓有人私自窥探春浅香寒,你们知道后果的”。 药缘儿威胁的话让屋中的人起了忌惮,药缘儿向来说到做到,若是真的惹了心情不快,怕是真的不愿意治病了,但是独自让老帝君一个人留在此处又实在是不放心,帝君商量着说道:“总不好麻烦芙蓉神医照料,本帝君可否派几个贴心的宫女前来?”。 “不可以”,药缘儿拒绝得斩钉截铁,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古嶾想了想问道:“不知芙蓉神医需要多长时间,若是太久,身为人子的帝君总免不了有些牵挂”。药缘儿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指往古嶾胸口上戳,古嶾打开折扇阻挡,却也免不了被逼退了好几步,待停下来听见药缘儿说道:“我自有办法,但是你们在老帝君就好不了”。 帝君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神情颓废的老父,又看了看药缘儿,咬咬牙说道:“帝父就有劳芙蓉神医照料了,若是事成,自有重谢”,药缘儿向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又当着老帝君的面儿强取豪夺了二十包逍遥散。 帝君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承诺回到帝宫立即让人送过来。天色渐晚,除了樗太帝妃其他人都被药缘儿赶走了,文珺把老帝君与樗太帝妃安排在仙瑶初静,确定一切妥当后,悄悄回了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戒逍遥散 老帝君的散瘾日渐严重,药缘儿吩咐留在春浅香寒的老仆人把仙瑶初静厢房里的东西全部清走,只剩下一张被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木床,床铺用的是软木,人坐在上面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颇有些年代久远的意味。 “你这是几个意思?”,老帝君被人尊敬了一辈子,到老了,到老了居然被自己亲儿子送来药缘儿这里如此羞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老帝君简直就是怒不可解,一旁的樗太帝妃也是惊讶不已,微微张开檀口等着药缘儿的解释。 解释?药缘儿从来不向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些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老帝君一眼,说道:“仙瑶初静是思雨帝妃与婳儿小帝姬住过的地方,老帝君若是欢喜就留下,若是不欢喜就罢了,春浅香寒小,容不下老帝君这尊大佛,出门请便”。 老帝君与樗太帝妃脸色齐齐一变,对于老帝君来说思雨帝妃的离去是永远不可言说的痛,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故意服食逍遥散放纵自己,而对于樗太帝妃来说,思雨帝妃来说就是一段不可言喻的过往,就是因为这个美丽而嚣张的女子进了帝宫,那些原本在帝宫内活得好好的一众帝妃忽然失了宠,二十年的光阴虚虚度过。 老帝君上前摸了摸老木床,似有感慨的坐了上去,老木床立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似乎在抗议,偏偏老帝君还用力的摇了摇,问道:“雨儿和婳儿住在春浅香寒的时候你就让她们母女俩睡这个?”,药缘儿无声的点点头。这铺床是楉儿那个小气鬼买的,所以质量不好,做工也不怎么样,但是在老帝君眼里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安慰吧! 站在一旁的樗太帝妃忽然红了眼眶,思雨帝妃活着的时候是帝宫嫔妃的噩梦,如今她都已经香消玉殒了,还是自己挥之不去的痛苦,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一个大活人一心一意的陪在自己夫君身边,但是他总是对自己视而不见,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一个逝去的思雨帝妃吗? 老帝君眼角留下浑浊的泪水,和衣睡在了床上,疲倦的声音响起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累了累了累了”,老帝君的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物的厢房,一阵阵的回响在樗太帝妃的耳边,老帝君累了,在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之后就累了,樗太帝妃如同魔怔一般,药缘儿见了牵着行尸走肉般的樗太帝妃退出了院子。 “很难过是吗?”,药缘儿的声音在樗太帝妃耳边响起,把神游天外的人儿成功拉回,樗太帝妃木然的问道:“神医在说什么?”。药缘儿正视樗太帝妃的眼睛,说道:“难过也得熬着,新东曜帝君继位,大赦天下,史无前例的把一众太帝妃放出宫,允许自由嫁娶,您选择留在老帝君身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您得熬着”。 樗太帝妃露出一抹苦笑,是啊!熬着,熬着,只要能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熬着算是什么?就算永远都无法替代思雨帝妃,但是还能看见他就满足了。樗太帝妃指着自己的心,说道:“我从来都不怕熬着,都已经熬了七年了,我只是心疼他”,樗太帝妃的目光穿过木门,仿佛看到了里面酣睡的老帝君。 “啊~~~~”,仙瑶初静忽然传出声音,药缘儿一进门就看见老帝君痛苦的在床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冒出,打湿了整件衣裳,药缘儿低声轻喃道:“这怎么可能?他的明明才服食过逍遥散一天的时间,为什么发作的如此频繁?”。 药缘儿看着痛苦得打滚的老帝君眸中平静无波,一旁的樗太帝妃着急的拉着药缘儿手,指着痛苦的老帝君说道:“快啊!神医,您快想想办法啊!”。“办法?”药缘儿心想,哪有什么缓解痛苦的办法?不过都是咬咬牙自己撑过去罢了,药缘儿看着痛苦的老帝君,说道:“若是他撑不过去,那我就送他一程,免得他留在这个世上这么痛苦”。 樗太帝妃闻言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难以置信的说道:“神医在说什么?他可是老帝君,您想要做什么?”。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对着樗太帝妃说道:“我没有说什么,您听错了”。樗太帝妃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床上的老帝君已经开始颤抖着跌下床,艰难的爬到药缘儿面前,说道:“小九,你问小九要了逍遥散,给我给我”。 “明知道再吃就会死你还是要吗?”,药缘儿看着老帝君继续说道:“逍遥散服用过多就会丧命,你也要吗?”。樗太帝妃在一旁紧紧的搂着老帝君,摇着头说道:“老爷,神医说再服用逍遥散您就会,我们我们不要了”。 老帝君背后的汗一层一层的出,爬过去紧紧拽着药缘儿的衣角,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给我逍遥散,给我逍遥散”。药缘儿掐着老帝君的手腕狠狠的说道:“看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思雨帝妃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站起来啊!像你当年一样威风凛凛的站起来啊!”。 “雨儿,雨儿”,老帝君无力的蜷缩在角落,樗太帝妃就在旁边看着老帝君双目无神的独自念叨着思雨帝妃的名字,心中一阵刺痛,当年这个男人骑着马带领战士平定边缘祸事,让东曜自民得以休养生息,而如今却是一个迟暮的老人蜷缩在角落里无力的呻吟,樗太帝妃泪如雨下,抱着老帝君一遍一遍的念叨着:“雨儿,您还有您的雨儿,她看见您这副模样一定很伤心,雨儿,雨儿,雨儿”,没有人知道每念出“雨儿”一次,樗太帝妃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疼痛,但是为了老帝君能坚持下去,樗太帝妃一边死死的抱着老帝君,一边不停的念叨,到最后一个老泪纵横,一个梨花带雨。 少许逍遥散粉末混入了安宁香,带着镇定的作用让疲倦的老帝君沉沉睡去,一旁的樗太帝妃没有服用清明散身子也有些受不了,只觉得眼皮如同挂上了铅块,忍受不住的犯困,频频的打哈欠。樗太帝妃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药,药缘儿把困得在地上睁不开眼却又不肯睡去的樗太帝妃拉起来,带出了房间。 药缘儿一番好意,混在安宁香中的逍遥散分量虽然不多,但是闻多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樗太帝妃服用了药缘儿给的清明散不一会儿就恢复过来,提起裙角急急忙忙的往仙瑶初静赶,一旁的文珺赶紧说道:“少爷在香炉中混入了药粉,您先别进去吧!”。 不料樗太帝妃看似柔弱,偏偏在这件事上倔强得很,坚持着说道:“本帝妃要与老爷在一起,既然老爷都受得住那些香,本帝妃也可以的”,药缘儿眉眼一挑,樗太帝妃都自称本帝妃了,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进去,既然已经劝告过了还要一意孤行,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怪自己没有提醒,药缘儿指了指门口,说道:“那你进去吧!”。 文珺看着樗太帝妃满脸喜色的跑去,着急的问道:“少爷,那些逍遥散的药粉真的不会对樗太帝妃造成影响吗?万一樗太帝妃也成瘾了该如何是好?”,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文珺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樗太帝妃极其没有形象的脸着地,摔在了门口。 药缘儿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说道:“让他们两个休息吧!春浅香寒迎来这么难缠的病人,也就这么一小会儿还能清净些,等过些日子可就热闹了”,自家少爷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文珺早就已经习惯了,想不明白就干脆等着,反正不久自己就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金缠鞭 一夜好眠,清晨天边露出熹微的光芒,刹那间宛如利剑般直指云霄,药缘儿是被文珺慌慌张张的拍门声吵醒,而文珺是被樗太帝妃的尖叫声惊醒。老帝君不知何时也已经醒了,整个人发狂的把樗太帝妃手中端着的早膳打翻,破碎的瓷片落了一地,划伤了樗太帝妃的手腕。 “老爷,您怎么了?”,樗太帝妃明显的不知所措,只看见老帝君整个人红着眼睛,疯了似的在屋子里乱跑。樗太帝妃正站起来,门口开了一条小缝,文珺与药缘儿一前一后进了门,老帝君忽然从身后推倒了樗太帝妃,把人按在地上狠狠的甩耳光,双目赤红,表情狰狞,宛如恶鬼上身般狠狠的掐着樗太帝妃的脖子。 老帝君明显的神志不清,一边掐着樗太帝妃的脖子,一边说道:“是你害死我的雨儿,害死了婳儿,赔命来,本帝君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毒妇”,樗太帝妃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挣扎着留下泪水,拼命的想要推开想要自己姓名的老帝君,模糊不清的说道:“没有,思雨帝妃的死是帝后造成的,婳儿小帝姬还平平安安在帝宫,您糊涂了”。 老帝君哪里听得见樗太帝妃的解释,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樗太帝妃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几乎要晕过去了。药缘儿见情况不对,上前踢了老帝君一脚,把人踢得打了几个跟斗翻到了床边上,地上零零碎碎的散落着早膳碗碟的瓷片,老帝君与樗太帝妃都受了一些皮外伤。 饿了一天一夜的老帝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摔到后又冲上前,一巴掌把樗太帝妃打倒在地,白皙的俏脸立刻肿得跟馒头一样,药缘儿取过昨天晚上让文珺找了的金缠鞭,手腕轻轻用力,金缠鞭如同金蛇一般从背后缠上了老帝君的脖子,被药缘儿用力一扯,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额头着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樗太帝妃赶紧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感觉的自己似乎不那么难受,连头晕目眩的感觉也褪去了许多。“砰”的一声响,樗太帝妃眼角看见一个快速靠近自己的黑色物体以同样快的速度被甩了出去,落在房梁上震得厢房都狠狠抖了抖。文珺上前扶起樗太帝妃,关切的问道:“夫人无事吧?”。 被药缘儿打得吐血的老帝君不屈不挠的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就被药缘儿甩了一鞭,抽得锦衣浮现一条血痕。“啊~~~~”,樗太帝妃这才看清楚刚刚被药缘儿抽飞的不明黑色物体居然是自己的夫君,一声凄厉的尖叫过后就要上前,药缘儿眼尖的发现老帝君还在挣扎着起来,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一鞭子,这下老帝君彻底被打趴下,无力的喘着粗气。 “别打别打,神医别打了”,樗太帝妃拼命往老帝君身边跑,文珺在药缘儿的示意下把人拉住了,虽然文珺不会武功,但是比起养尊处优的樗太帝妃明显要好很多,樗太帝妃直接被文珺拖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药缘儿看了一眼无力倒在地上的老帝君,看着挣扎不停的樗太帝妃,说道:“他刚刚想要掐死你,还过去做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啊!”,樗太帝妃哭着喊着,喉咙一片沙哑,跪在地上努力朝着老帝君的方向伸出手,头上青丝乱飞,出出一片狼藉,樗太帝妃呜呜咽咽的说道:“不要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啊!”。药缘儿看着身上被自己打得青青紫紫的老帝君,真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本事成为一个女人的天。 文珺手上一松,重新获得自由的樗太帝妃立刻向着老帝君爬去,看着老帝君晕倒在血泊中,不知所措的用颤抖的手托起老帝君的脖子,却把老帝君疼得冷汗直流,樗太帝妃泪水怜怜,看着老帝君头上被砸出的血洞,心疼的拿帕子捂着,说道:“神医,夫君受伤了,金创药,有没有金创药?”。 药缘儿随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说道:“我用了巧劲,伤口就是看着严重,感觉到疼,实际上并没有伤筋动骨,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若不是我在,你已经被人掐死了”。樗太帝妃把一整瓶金创药倒下去,老帝君头上“咕噜咕噜”冒血的伤口总算止住了。 樗太帝妃看着老帝君身上一条条血痕,干涸的血迹与血肉紧紧粘连在一起,狠了狠心把老帝君的衣物撕开,一点一点细心的上药,金创药落在伤口上,疼得老帝君在地上打滚,吓得樗太帝妃在一旁落泪,药缘儿在一旁说道:“皮外伤,只要血止住了就没事了”。 樗太帝妃用哭得沙哑的声音忽然怒吼道:“什么没事,夫君他一辈子就没有受过这些委屈,你们怎么敢?他可是一国之君,是东曜的天,新帝君可是他的第九子,你们这般羞辱鞭打于他,就不怕触怒神灵吗?”,药缘儿看着坐在地下抱成团的两人,淡漠的说道:“在我的眼中,从来没有什么东曜帝君,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病人,你永远不会明白,如果他再继续服食逍遥散会出现什么情况,他的骨头会一点一点变黑变脆,然后只要稍微一动弹骨头就会变成一堆碎渣渣,不久就会死去”。 “什么?”,樗太帝妃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老帝君,虽然浑身都是被药缘儿鞭打出来的伤口,但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无论如何樗太帝妃都不能接受他即将要死去的事实。樗太帝妃的手轻轻抚摸着老帝君伤痕累累的脸,用手指甲一点点把挣扎过程中的碎瓷片取出,敷上金创药。 药缘儿看着樗太帝妃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说道:“其实帝君与古嶾早就知道再这样服食逍遥散,老帝君的身子必然受不了,所以才会把人送来春浅香寒。古嶾也有办法能戒除逍遥散,只不过古嶾亲自动手帝君免不了要去探望父亲,到时候帝君狠不下心只会令古嶾功亏一篑,故而他们俩才起了把人送到我这儿的心思”,药缘儿说完一番话用眼神示意文珺去厨房取一些早膳过来。 樗太帝妃就静静的待在老帝君身边,对着药缘儿说道:“下次夫君再发狂,请神医千万不要再伤了他,我会制止他的”,药缘儿看着阳光下紧紧拥抱的身影,忽然低声说道:“愚不可及”。 文珺叹息着道:“少爷还小,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是不会理解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探望 自老帝君发病之后一连五天都没有再犯病,倒是让药缘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倒是老帝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满满的都是鞭伤,指着药缘儿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趁着本帝君不注意谋害与我?”。文珺在旁边为自家少爷捏了一把汗,却听见药缘儿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我打的呀!你神志不清想要把我们都弄死,我当然得保护两个女眷的安全了”。 老帝君狐疑的打量着三人,一摆手说了句:“你们就拉倒吧!少在这里胡话连篇,我怎么可能想要杀你们?肯定是你小丫头用迷药把我放倒了,然后用鞭子报复我”。文珺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站着的樗太帝妃受惊不浅,鼎鼎大名的芙蓉神医居然是一个女子。 药缘儿听了老太君的话“嗤”的一声笑了,指着樗太帝妃脖子上尚未消退的手指印说道:“难道这个也是我掐的?”,老帝君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樗太帝妃脖子上的痕迹确实与自己的掌印相似,还有樗太帝妃身上细细碎碎的伤口,问道:“这都是我伤的?”,药缘儿一挑眉,反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伤的?”。 老帝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樗太帝妃小声说道:“不是夫君伤的,是樗儿不小心摔跤才弄成这样”,一双剪秋的水眸带着盈盈的泪水,一看就知道是言不由衷。药缘儿指着受了委屈的樗太帝妃说道:“樗夫人受委屈了,您给道个歉,也不枉樗夫人一直陪在你身边日以继夜的照顾”。 樗太帝妃惊得下巴都掉下来,哪里有丈夫给妾室道歉的,而且这个丈夫还是曾经尊贵如天的一国之君,吓得赶紧站起来连连摆手说道:“樗儿没事,只要夫君好好的,樗儿就无事了”。让老帝君放下身段道歉确实有些难度,药缘儿只听见老帝君说了一句:“难为你们了,以后我再发病你们离得远些”。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听得樗太帝妃泪眼汪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药缘儿不满意的说道:“就这样,老爷子您能不能好好说话,明知道我们大伙儿都不可能离得远,要是走远了谁来照顾你”。老帝君顿时就怒了,脱下脚上的鞋子往药缘儿砸,笑骂道:“你小丫头给我滚远,我谁稀罕你的照顾,你看看你把我照顾成什么样子”,老帝君扔鞋子的动作有些大,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的。 春浅香寒内吵吵闹闹,而帝宫内是喜事连连,不过老帝君的病情反反复复,药缘儿只能耐着性子留在春浅香寒内照料。本来约法三章,在老帝君治疗期间不得有任何人前来打扰,帝君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趁着午时空闲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帝宫,不顾古嶾的劝告浅入了春浅香寒,再三向身旁的古嶾保证,只是悄悄看一眼老帝君就走,绝对不会多生事端,古嶾这才无奈的答应。 老帝君原本端坐在上位,在浅尝一口清茶后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双目迅速变得浑浊,看向樗太帝妃的时候带上了一丝狠厉,手中的瓷杯被掐碎,碎片划伤了老帝君的手。药缘儿一见就知晓老帝君毒瘾又发作了,偏偏不明所以的樗太帝妃还往上凑,关切的问道:“爷,您没事吧?”,说着双手轻轻往老帝君身上探,吓得双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急切的问道:“爷,您到底哪儿不舒服?”,樗太帝妃话音刚落,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老帝君甩飞出去。 娇柔的身子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樗太帝妃嘴角沁出鲜血,老帝君痛苦的缩在地上,豆大的汗滴往下掉,痛苦不已,断断续续的说道:“有虫子在身上爬,在啃我的骨,吸我的血”,药缘儿从腰间摸出金缠鞭,一把缠上了老帝君的脖子,把人丢到了院子里。 正在墙上的帝君与古嶾再也按耐不住,往下一跳,稳稳的落在了老帝君身边,帝君上前几步扶起父亲,看见老帝君面露痛苦,对着药缘儿说道:“赶快拿药前来,没有看到帝父很难受吗?”。在药缘儿的示意下,小雪狐取来一大盆冰水从头淋到脚,忽如其来的寒冷似乎让老帝君清醒了一些。 “赶快把人带走”,药缘儿一声吩咐,文珺与小雪狐齐齐动手,把老帝君拖进了仙瑶初静的厢房里。婴儿手臂粗壮的寒铁链套在了老帝君的手腕上,任由老帝君如何挣扎就是无法脱离控制。帝君看见自己父亲被这般折磨,忍不住闯了进去,古嶾在一旁死死的拉着帝君。 “你看到没有,他就是故意在折磨帝父”,帝君像是疯了一样往老帝君身边冲,古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拦腰抱住,帝君一边对着古嶾大打出手,一边指着药缘儿说道:“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本帝君来,折磨我的帝父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啊!本帝君就站在这儿不动,你来啊!”。 药缘儿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老帝君待自己也不算差,若不是别无他法,怎么会出此下策?一大桶冰水又往老帝君身上倒,冷得锁在铁链上的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身上尚未好全的伤又开始流血,在华服锦衣上映照出狰狞的殷红。 “啊!放开我,小九快来救帝父”,铁链上锁着的人明显受到了莫大的折磨,挣扎着怒吼道。古嶾再也无法钳制帝君,药缘儿手中金缠鞭朝着古嶾打去,却是偏了偏,在边上打了一个转儿又飞回老帝君身上,嵌出一条血痕。 “啊!”,老帝君受痛挣扎得更厉害,粗壮的铁链被扯得“铃铃”作响,古嶾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曾想药缘儿会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来戒除逍遥散的毒瘾,着实是让老帝君遭罪了,不怪帝君为人子心痛如绞,就连自己一个外人也心有不忍。 药缘儿眼看场面不受控制,用一张破抹布塞着老帝君的嘴,人还吊在半空飘来荡去,脚不沾地的折磨加上逍遥散毒瘾的发作,让老帝君青筋突起,越发的难受了。药缘儿一桶桶冰水往老帝君身上泼,古嶾还在一旁抱着帝君,被砸晕过去的樗太帝妃终于醒了过来,连爬带滚的往厢房里赶。 铁链上锁着的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药缘儿都在怀疑那寒铁链到底锁不锁得住老帝君,却见一小截寒铁链缠上了老帝君的脖子脆弱处,把人勒得直翻白眼,樗太帝妃见状自然是不顾一切的上前,却被老帝君一个窝心脚踢得飞了出去,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老帝君挣扎几下,脖子处的铁链越来越紧,等到药缘儿上前解开的时候,脖子处已经有了一圈青紫的勒痕,老帝君更是因为一段时间无法呼吸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艰难岁月 地上污水横流,混杂着殷红的血散发出腥臭的气味,药缘儿上前把老帝君解下来,古嶾与帝君赶紧上前把人接住,堂堂一国之君对着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老父亲竟然红了眼眶,悬挂在房梁上的铁链在空荡荡的厢房摇摆,厢房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帝君抱着人往外走,饱含怨恨的目光似乎要将药缘儿撕碎,冷冷的说道:“我们不治了,不就是一些逍遥散,东曜还给得起”,药缘儿最讨厌的就是遇到这种我行我素的病人家属,说不治就不治,完全不听从大夫的意见。 帝君心疼自己的帝父,药缘儿也来了脾气,手狠狠的一甩,说道:“不治就不治,把你的帝父抬回帝宫,每天一大包逍遥散伺候着吧!本少爷还省得瞎折腾”,古嶾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只觉得一阵头疼,正要劝说却看见樗太帝妃连滚带爬的到了帝君身边,哀求着说道:“不可以放弃,神医说了,若是不加以制止逍遥散的服食,老帝君就会丧命”。 帝君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想起古嶾也曾经说过长期服用逍遥散的危害,不过是在气头上忘记了。帝君看着自己怀里体无完肤的帝父,咬了咬牙,始终下不了决心。药缘儿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绝对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大夫,心知此时此刻放弃,老帝君不久后将会丧命,如今帝君已经有了动摇,药缘儿不轻不重的给了一个台阶,递给帝君一瓶子金创药,说道:“给你帝父擦擦吧!早就准备好了的”。 药缘儿此话一出,帝君的气倒是消了一些,提前准备好金创药证明还是有心的。古嶾帮着把老帝君扶到了床榻上,细心的掀起老帝君的衣服开始上药,大大小小的鞭痕触目惊心,药缘儿心虚的跑到外面打了一盆子清水,看着帝君气得铁青的脸,说道:“他的龙爪受伤了,你多涂点”。 古嶾嘴角一抽,龙爪,虽然这话也没有说错,但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帝君低头看清楚药缘儿口中所说的龙爪,刚刚压抑着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冒,咬牙切齿的说道:“帝父的手怎么了?”。药缘儿努努嘴,只瞧见老帝君的一小片指甲在挣扎中掉落。 食指上的一枚指甲片儿不翼而飞,露出血红色的肉,狰狞的伤口展现在几人面前,都说是十指连心,老帝君显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帝君心口一痛,心细的为老父上药,用洁净的纱布包扎好,仔仔细细的盯着老帝君,头也不回的说道:“帝父最好平安无事,若是有个万一,本帝君定然让春浅香寒成为一堆废墟”。 古嶾一听就知晓帝君是真的怒了,拉着药缘儿到了门外,问道:“不是我质疑你的医术,但是逍遥散不必别的,若是老帝君糟了这么大的罪还没有戒除,我也救不了你”。 药缘儿狠狠的甩开古嶾牵着自己的手,抬起头像只胜利的小公鸡一般,大声说道:“你也知道逍遥散难戒除,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老帝君的毅力,再说了,那个大夫敢说自己救人的时候一定会成功”。 “什么?”,古嶾紧张的把人压在墙边,问道:“你没有把握?”,药缘儿一巴掌拍开古嶾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无比抗拒这种别人控制着动弹不得的感觉,说道:“假如我不救,老帝君就会因为过度吸食逍遥散而死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老帝君死吗?”。古嶾靠近了药缘儿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有道理了,现在帝君就在里面,若是让他知道老帝君的情况,你觉得他能轻易饶了你吗?”。 “哼”,药缘儿冷哼一声,推开古嶾,说道:“难道就因为没有把握治好病人所以袖手旁观?你们医仙古家的医德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管有没有把握治好,作为一位大夫也应该去尝试一下,起码下次再遇到这样的病人会有经验”。 古嶾与药缘儿在一旁争执,厢房内的帝君忽然走出,听见药缘儿的话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压抑着怒火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帝父遭了那么多罪,还是没有把握让帝父恢复健康?”。古嶾一见帝君脸色不对,不加思索的拦在药缘儿身前,说道:“你冷静些,现在还无法判断老帝君到底如何,但是芙蓉神医是最了解老帝君情况的,若是真的伤了她,老帝君只会更加不好”。 古嶾一字一句说到了帝君心坎里,为着自己帝父的安危始终无法对着药缘儿下手。厢房内传了樗太帝妃轻柔得像是春风的声音,道:“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古嶾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帝君则是脸上一喜,药缘儿却是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吓得古嶾与帝君心惊胆战,樗太帝妃话落不过片刻,就又传来樗太帝妃一声惊呼。 药缘儿最先反应过来,几步就冲进了厢房,只看见老帝君双目紧闭,额头上多了一条寸许长的伤口,歪歪扭扭如同蜈蚣一般狰狞,不断的渗出鲜血。古嶾上前探了探老帝君的气息,松了一口气,说道:“无事,只是晕过去了”。 樗太帝妃在一旁哭哭啼啼,美人垂泪此时却无一人有心欣赏。感觉到老帝君的脉搏越发虚弱,药缘儿不满意的对着帝君与古嶾发泄道:“说了你们不要来,要不是你们把我拖出去了,老帝君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般就有着恶人先告状的嫌疑了,却见帝君越发不满的说道:“若不是你折磨帝父,他怎么会寻短见?”。 这个黑锅药缘儿可是不背,争辩道:“说得好像本少爷故意折磨老帝君似的。我还不是为了救他,若是你们能戒除逍遥散干嘛要送到我这儿?”,药缘儿一边说这话,一边张牙舞爪的往帝君身上招呼,古嶾只能把人拉回来,顾不上男女之妨,双手圈着药缘儿纤细的小腰,在帝君杀人的眼光中把人解救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成功 帝君始终无法接受再次用寒铁链把老帝君锁起来,看着老帝君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古嶾商量道:“要不我们十二个时辰不离人的看着,总不能真的把人一直吊在上面”,药缘儿看了看老帝君发黑的嘴唇,摇摇头说道:“我们早就有过约法三章,你们不得干涉我做的所有事情,如果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那把老帝君接回去吧!我不治了”。 冷静过后的帝君也不是故意要与药缘儿闹得不愉快,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一向意气风发的老帝君变得如此倾颓,上前几步问道:“能不能用绳子把人绑在床上?总比吊在半空中好一些”。古嶾上前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把布条撕开用来捆绑,总比用麻绳好受一些”。药缘儿看着眼前一前一后已经把办法定下的兄弟俩,只觉得一阵无语,这里还有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了? “就这样子吧!”,樗太帝妃得了三人的话已经起身起库房翻找布匹了,药缘儿眉眼一跳,樗太帝妃才在春浅香寒住了一个月,怎么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想翻就翻,想找就找,不过药缘儿也没有阻止,除了出去找布匹的樗太帝妃,其他人都坐在厢房里,帝君看着床上昏迷着的人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心中五味陈杂。 老帝君足足昏迷了一个半时辰才悠悠转醒,觉得自己身上的老骨头疼得厉害,就像是被人拆散了重新组装了一般,稍微一动弹,老帝君忍不住“哎呦一声,药缘儿贴心的走上前。露出两个明晃晃的小虎牙,笑着问道:“您没事儿吧?”。 樗太帝妃等人紧张的等着老帝君回答,却不料老帝君稍微想要动弹一下身子,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捆起来了,有些踌躇的问道:“我又犯糊涂了”,原本以为老帝君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居然迎来这么一句话,樗太帝妃立刻红了眼眶,上前就要为老帝君松绑。 “别别别”,药缘儿一看樗太帝妃的动作赶紧阻止,说道:“谁知道老帝君什么时候又犯糊涂,还是捆着吧!”。这话儿老帝君不爱听,对着药缘儿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瞎说”,扭着头对着帝君吩咐道:“还不快给帝父松绑,捆死我了,你这不孝子”。 药缘儿一听老帝君这话儿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阻止樗太帝妃松绑的动作,对着帝君说道:“我怎么觉得老帝君不对劲儿啊?他以前总不会一口一个不孝子的喊你吧?不会是装的,其实迷糊着呢?”,几人听了药缘儿的话,不约而同的扭过头打量着老帝君。 被捆成粽子的老帝君被几人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只觉得冷汗涔涔,就在大家还在思索着要不要松绑时老帝君已经发火了,伸直了腿往樗太帝妃那儿蹬了一下,怒吼道:“你们要干嘛?还不赶快为我松绑,是想要弑君,我就睡了一会儿,你们就开始造反了”。 老帝君一发怒,几人立刻就成了小包子,樗太帝妃手忙脚乱的为老帝君松绑,实在是捆得有点多,松绑的时候扯动了身上的伤口,药缘儿在一旁小声的安慰道:“老帝君忍忍啊!你的龙头c龙爪c龙身都受了伤”,古嶾扶额,药缘儿又来了,果不其然的把老帝君说蒙圈了。 药缘儿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小瓶药粉,递给樗太帝妃,语气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这是我在清明散的原本药方上研制出来的专门针对逍遥散的清灵散,有奇效的哦!”。古嶾在一旁小声问道:“你怎么早不拿出来?”。 药缘儿瞟了两眼对自己投来不满意眼光的帝君,小声回答道:“早没用,现在老帝君这种情况刚刚好,你们也别待在春浅香寒了,把老帝君带回去吧!”,这是被人嫌弃并且赶走了,天下间如果真的有一个人会嫌弃新旧两任帝君住在自己院子,那一定是药缘儿了。 “咳咳”,老帝君剧烈的咳嗽起来,有些坐不稳的摇晃的身子,可见戒除毒瘾的这一个月确实受了不少的苦。帝君正要吩咐暗卫安排好马车,把老帝君接回去,不料老帝君虚弱的往床上一躺,说道:“我不走了,老了老了,有张床睡觉就成,也不求别的了”,正打算收拾收拾就回帝宫的樗太帝妃一愣,立刻说道:“爷不走,我也不走”。 说不走就不走,这到底是谁的院子?药缘儿听着一个两个打算赖在这儿不回去怒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发脾气,就听见帝君说道:“我就在这儿休养一段时间,不过好了以后也不打算回帝宫了”。 老帝君哪里是不算回帝宫,分明就是舍不得思雨帝妃与婳儿睡过的这张木床,药缘儿低头靠近帝君与之窃窃私语几句,就听见帝君说道:“我觉得这张木床不错,打算收到国库里”,老帝君一听就知道药缘儿偷偷透露了消息,淡淡的扫了药缘儿一眼,趴在床上说道:“我不走,木床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老帝君那边还没有折腾完,樗太帝妃又来添乱,说道:“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天涯海角,我都随着爷去”。最后不耐其烦的药缘儿把木床,连带着一群老帝君一行人,还有自己研制的清灵散和金创药一起扫地出门。 关门前大声说道:“静嬣郡主不是就要与南姜帝储成婚了吗?你们一个两个的躲在春浅香寒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呀!”,治好了老帝君,药缘儿有一大堆的药方和治疗方案要记录下来,哪里有时间跟几人周旋,不过帝君临走时候带走的那张木床,药缘儿可没有忘记要收银两,毫不客气的从帝君那儿敲诈了脸盆大小的冰玉。 众人离开后的春浅香寒又重新沉寂,除了剩下一个不愿意离开的老伯偶尔拿着一把扫把走过,秋风下的帝都一阵萧瑟,药缘儿与文珺站在春浅香寒内,谈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文珺想了想说道:“算起来,潭姨娘的肚子快五个月了”,药缘儿笑了笑说道:“那我们离开东曜吧!在盈盈的意识里,我是她的丈夫,留下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待产,怕是心情不好了”。 文珺自然不会反驳,一切都由药缘儿说了算,收拾包袱打算前往南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婳儿到访 药缘儿美滋滋的在屋内盯着冰玉,小心的摸了摸,只觉得一股温润如雪的气息从指尖传来,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一个颤抖,冰玉是东曜特有之物,出自衡岳矿山,每年都只有那么一些些,全部被东曜皇室收入国库,在民间流传的那么一点儿,多数是品质极其不好的瑕疵品,不过就连冰玉中的次品,也不是每随意能拥有的。 药缘儿从帝君那儿敲诈来的那块,可以算得上是冰玉中的极品,不仅足足有篮球大小,而且通体晶莹剔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药缘儿用一块锦缎把冰玉包好,小心的放在角落里。 虽然有了锦缎的包裹,冰玉还是散发出丝丝凉气,药缘儿睡觉的时候免不了多盖了一张被子,还把自己的耳朵捂了起来,虽然声音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当小雪狐尖叫声在耳边响起,药缘儿还是瞬间惊醒,来到了门前。 一直藏在袖口的金丝瞬间滑到了地下,一旁的小雪狐守在一旁,一人一狐全神贯注的守在门口,却听见宛如一阵风吹过般轻柔的声音落在了院子里,紧接着是略重的脚步声,带着叮铃的脚链声响起。 “神医哥哥,我是婳儿,您休息了吗?”,门外响起声音,药缘儿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打开门,打开门瞧见婳儿与一位黑衣男子站着,笑了笑说道:“小婳儿来晚了,你的帝父已经离开春浅香寒了”。 婳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小心的关上门,还吩咐暗卫守在院子里,不许任何人靠近。药缘儿察觉到一丝不妥,往后退了几步,戒备的问道:“婳儿帝姬深夜到访,可是有别的事情?”。 婳儿上前几步,靠近着药缘儿,那一双像极了思雨帝妃的桃花双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檀唇从药缘儿的耳边划过,留下轻柔的一句话:“婳儿就要成婚了,是武侯王的小世子”,药缘儿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恭喜恭喜,东曜帝姬成婚,自然是天下喜事”。 婳儿紧紧抓着药缘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脸上泪痕姣姣,说道:“但是婳儿说过要嫁给神医哥哥的”,药缘儿闻言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婳儿,那一句带着稚嫩的“要嫁给神医哥哥”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婳儿见状惊喜的问道:“神医哥哥也喜欢婳儿是吗?我现在就去求九哥哥赐婚”,说着转身离开。 眼见婳儿急冲冲的往外走,脸上还带着欣喜,药缘儿回过神来赶紧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药缘儿情急之下把自己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待自己反应过来直怪自己口不择言,情之一字本就伤人,更别提被药缘儿这么赤裸裸的嫌弃与拒绝。 婳儿的泪水果真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药缘儿在一旁安慰道:“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药缘儿的意思是自己也是女子,若是真的娶了婳儿老帝君也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听在婳儿的耳中就成了一份毫不掩饰的嫌弃。 婳儿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避开众人耳目才能来春浅香寒见药缘儿,却换来药缘儿这么一番话,哭着问道:“原来你并没有半分喜欢我,那些话都是说来哄我玩儿的”,药缘儿挠挠脑袋,实在是想不起自己说过什么话让婳儿浮想翩翩,但是本着有错就改的原则,药缘儿很是诚恳的对着婳儿承认错误,道:“以前是我错了,也许有些话让你误会了,但是我真的无半分喜欢你,以后也不会与你有任何可能”。 婳儿悲伤的扫落了一地的茶盏,对着药缘儿说道:“婳儿明白了,今日前来找神医哥哥当真是自取其辱”,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药缘儿一听这话,误会可就大了,解释着说道:“即使你是东曜帝姬,身份尊贵,也不能强迫别人喜欢你,情之一字当两情相悦为重”,药缘儿这话没毛病,听在婳儿耳中就不是滋味了。 “过分!”,婳儿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飘飞的青丝,背影隐隐约约有了思雨帝妃倔强的倩影,药缘儿呆呆的站在原地,无语的看着婳儿离开的身影,依稀记得婳儿今年尚未满十四岁,竟然就要嫁人了,只能摇摇头,帝家之事向来复杂,看似一场普通的宴会也能惊心动魄,而一场盛世婚礼或许只是权利的拉拢与离间,药缘儿不愿意参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觉得自己亲手救治的病人如今却落了这么一个联姻的下场,心中五味陈杂。 今夜注定是多事,药缘儿刚刚躺在了床上眯着眼睛睡了不足半个小时,春浅香寒外边就是火光四射,药缘儿无奈的爬起来,听着春浅香寒上空回荡着的一声声“芙蓉神医”心中觉得一阵烦躁,前半夜婳儿莫名其妙的跑过来闹了一场,现在就是靖王府的人前来折腾,帝家的人真的是麻烦。 “干嘛干嘛?”,药缘儿直接带着小雪狐跑出去,二话不说把靖王府的人打了一顿,可怜靖王爷派来接药缘儿的人也算是东曜排的上号的高手,就因为自家郡主危在旦夕,只能够硬生生的站着被药缘儿暴揍一顿,最明显的就是一只眼睛被药缘儿给了一拳,完全成了一只熊猫眼。 药缘儿打累了,一只脚搭在门口的石狮子上,一手叉着腰,说道:“要你们靖王府的人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一点儿素质都不讲,打你一顿都算是轻的”,暗卫秦茙低下头掩饰所有的情绪,对着药缘儿轻轻一躬身,说道:“静嬣郡主忽然感染了风寒,连帝医都大束手无策,靖王爷特意来请芙蓉神医出手”,药缘儿嘴巴一撇,没有说什么跟着去了,大晚上为了一场风寒前来找自己,要说没有猫腻才是怪事情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夕颜 药缘儿刚刚被秦茙送到了靖王府,就听见院落里传来棍子落在身上“啪啪”的声音,还不时的传来小丫鬟的哀嚎,但是明显被塞住了嘴巴,只能模糊不清的呜呜咽咽几声,药缘儿摇摇头,继续跟着秦茙往前走。 “请姑娘进去回禀王爷一声,芙蓉神医已经请来了”,秦茙在门口恭敬的对着一位清碧色衣裳的丫鬟恭敬的说道。原本小丫鬟就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药缘儿,听了秦茙赶紧说道:“王爷有令,请芙蓉神医直接入内”。 药缘儿入内后才发现静嬣郡主香闺的小厅跪了不少人,目光一闪,忽然发现了曾经在风府碰过面的徐太医,招招手说道:“徐太医,别来无恙啊!”。徐太医感觉到靖王爷的眼光跟锋利的刀子的似的“唰唰唰”的往自己身上刮,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救人如救火,错过一盏茶的时间可能就会失去一条生命,药缘儿不用靖王爷招呼,自己探头探脑的往静嬣郡主的卧室走去,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静嬣郡主眉宇间有着一丝隐隐约约的黑气,表情痛苦的躺在床上。 “我去~~~~”,药缘儿忍不住暗骂了一句,问道:“不是说静嬣郡主忽然感染了风寒吗?怎么等我来了就成了中毒,而且还是天下第三奇毒——夕颜”。 “芙蓉神医,事情是这样的”,靖王爷心疼的看了一眼爱女,上前对着药缘儿说道:“静嬣她今日前去库房,指甲不小心挑了些许夕颜的粉末,结果用晚膳的时候没有清洗干净,就误中了夕颜之毒,因为大婚在即,所以才对外宣称感染了风寒,连夜请了芙蓉神医前来”。 “给我寻找一些白萝卜研磨出来的汁水”,药缘儿吩咐一句,自然有小丫鬟跑去做。白萝卜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不多时就取来一大碗,药缘儿男儿打扮,自然不好亲自上前触碰静嬣郡主,看着小丫鬟把白萝卜的水喂下后,静嬣郡主“哇”的吐了一地。 “继续,继续”,药缘儿吩咐道,小丫鬟目瞪口呆大看着药缘儿,自家郡主都吐了,还要继续灌吗?看着小丫鬟一动不动的模样,靖王爷发飙了,大声斥责道:“没听见神医的话吗?赶快的呀!”,看着静嬣郡主在床上喝了吐,吐了灌,药缘儿都觉得难受。 药缘儿看着痛苦万分的静嬣郡主暗暗摇头,帝家的人就是麻烦,连死都要讲究个体面,若真的是不想活了,直接头朝下的跳到井里去就好了,要不直接服用些鹤顶红的剧毒,那么不等自己来到就已经毒发身亡,一了百了,可是静嬣郡主非要服用夕颜,为的就是等自己死了以后能保持容颜不变,维持所谓的帝家颜面,但是却没有料到夕颜虽为天下第三奇毒,但是毒性并不强,只是因为夕颜能使服药者时候容颜不变而在奇毒榜上排得第三,结果还被药缘儿阴差阳错给救了。 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子清明散,递给徐帝医,帝家的规矩药缘儿多多少少懂一些,所有给静嬣郡主用的药都要经过检查。徐帝医接过药缘儿递过的清明散,用指尖挑了一些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众人都清晰的看见徐帝医眼前一亮,连声说道:“此药乃是解毒良方,正合适郡主的病症”。 用一小汤匙清水和着粉末让静嬣郡主咽了下去,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就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其中夹杂着黑色的毒素,徐帝医吩咐小丫鬟上前用锦帕细细擦拭干净,过了两盏茶时间再来把脉,静嬣郡主已然安然无恙,于床榻之上沉沉睡去。 靖王爷见爱女平安无事,自然是感激万分,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整瓶子清明散,徐帝医眼前一亮,有了这些药散,静嬣郡主一定可以去除残留在体内的夕颜。不料徐帝医去接清明散的时候,药缘儿却是死死的抓着不放,靖王爷眉宇轻皱,不悦的看着徐帝医,治不好自己女儿,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靖世子收到自己父王投来的目光,上前一步说道:“芙蓉神医救了家妹,我们靖王府定有重谢”,药缘儿目光艰难的从清明散上回过来,看清楚是靖王世子,不悦的说道:“你走开的,我不给你”。 靖王世子抛弃了许娥,迎娶了许娥的妹妹许依依,虽然没有给药缘儿造成什么损害,但是却落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此时此刻药缘儿的小性子发作了,说不给清明散就是不给,抓在手里不松开,靖王世子也不好当着一众人等强抢。 偏偏靖王世子妃——许依依一点儿都不会看人眼色,上前对着药缘儿盈盈一拜,说道:“静嬣郡主乃是父王的掌上明珠,若是芙蓉神医能治好郡主,依依也不会忘记神医恩情”,药缘儿眉眼一挑,不耐烦的说道:“你也走开点啦!身上脂粉味这么重,我都闻着不舒服了”。 许依依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赶紧退了几步,眼见儿子儿媳都没能拿到药,靖王爷只好亲自伸手,对着药缘儿说道:“本王戎马一生,神医该不会也觉得本王身上脂粉味重吧?”,药缘儿目光灼灼的盯着靖王爷握着自己的清明散,说道:“这是我配置的最后一瓶清明散,有些舍不得给您,怎么办?”。 靖王爷看着药缘儿脸上认真的神情,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用手把药缘儿纤细的小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取走了药瓶还不忘记说道:“芙蓉神医,药就是用来救人的,别心疼了,本王会把银两还给你的”。 屋里的几位帝医都悄悄的退了出去,靖王爷摆摆手,就连靖王世子与靖王世子妃也走了,药缘儿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不过靖王爷没有忘记药缘儿的报酬,对着靖王世子使了一个眼色,并且让管家跟着靖王世子一起出去了。 虽然药缘儿明显的对自己不感冒,但是靖王世子的修养还是很好的,笑着对药缘儿说道:“今晚感谢芙蓉神医出手救了小妹,靖王府也知道神医的规矩,内里是十万两银票,作为芙蓉神医连夜前来的诊金”。 药缘儿小眼珠一转,对着靖王世子说道:“我来的时候听到你们院子里传来棍棒打人的声音,觉得刺耳得很,不如就算了吧!当我为她们求个情”,这点儿事情靖王世子当然不会拒绝,管家朝着一旁伺候的人摆摆手,不一会儿就没有再听见奴仆的哀嚎声。 药缘儿打开靖王世子递过来的装着银票的木盒,不一会儿又把盒子还回去,说道:“我忽然不想要银票,你们这儿有没有冰玉,我最近对那个感兴趣”,靖王世子端着盒子的手一抖,出产冰玉的衡岳矿山正是自己父王在打理,要说靖王府一点儿冰玉都没有那不是骗人吗?但是给是可以给,给多少倒是一个问题了。 靖王世子也不吝啬,直接把自己腰间的小玉佩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帝伯父赐给我的,现在转送给芙蓉神医,不知道您可满意?”,药缘儿嫌弃的用小手指戳了戳玉佩,毫不掩饰的说道:“你好小气哦!”。 “有没有小玉珠子,我要那个”,药缘儿指了指靖王世子妃绣鞋上坠着的小冰玉问道。靖王世子松了一口气,只是要那些就简单得多了,虽然那些也是冰玉,但是成色不算太好,靖王府的库房里有不少。 药缘儿也没有手软,直接取了两大盒子的玉珠走,靖王爷闻言嘴角抽了抽,这应该是自己遇到的最不客气的大夫了,倒是暗卫秦茙有些奇怪的问道:“王爷,要说两盒子冰玉珠子也不值得十万两,神医不知道要来有何用?”。 靖王爷嘴角一抽,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回答了一句:“神医做事向来古怪,可能是喜欢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静嬣郡主的要求 药缘儿满心欢喜的搬着两大盒冰玉珠子回到春浅香寒,那叫一个高兴啊!文珺正坐在春浅香寒的门口打瞌睡,一见药缘儿回来了眼前一亮,三步并做两步赶紧上前问道:“少爷,您没事吧?”,药缘儿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文珺,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今日就启程前往南姜吧!”。 文珺素手轻抬,指着春浅香寒内的一辆大马车说道:“东西文珺都连夜收拾好了,立刻就能走”,药缘儿撩开车帘子一看,看见内里果然是收拾得整整齐齐,暮凝见到药缘儿乖巧的摇了摇小尾巴,用爪子从车厢翻出一串葡萄递给药缘儿,小雪狐从药缘儿的肩膀跳落,毫不客气的抓起葡萄往嘴巴里扔。 文珺不住的催促道:“少爷,我们快些走吧!”,药缘儿疑惑的看了文珺一眼,说道:“东曜好歹是你的故土,怎么迫不及待的,要知道或许我们不会回来了”,在这件事情上文珺倒是十分洒脱,毫不在意的说道:“牵挂的人都在南姜,留在东曜的只有回忆,南姜才是未来,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药缘儿弯下身子进了马车,对着文珺说道:“那就走吧!”。 药缘儿连夜配置了一些清明散,所以现在困倦得很,在马车内昏昏欲睡,文珺特意让车夫走得慢一些,结果就是这么一耽误,靖王府的人又来了,药缘儿卷起帘子一看,居然还是那个昨晚上被自己打成熊猫眼的暗卫秦茙,示威似的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说道:“又干嘛了?我要去南姜了,送别就免了”。 秦茙让开了身子,药缘儿居然看见了靖王世子,这回事情闹大了,昨晚上静嬣郡主生命垂危才让这个什么秦茙前来一趟,现下连靖王世子都来了,不会是靖王爷不行了吧?药缘儿正在神游天外,靖王世子上前几步说道:“静嬣忽然中毒吓坏了,醒来就吵着要见芙蓉神医,麻烦神医再走一趟吧!”。 药缘儿点点头,说道:“郡主吓到了你和靖王爷就好好安慰,要是不够还可以把她的未婚夫南姜帝储喊过去安慰,不是都快成亲了吗?培养培养感情。我就不去了,男女授受不亲”。靖王世子脸上神色一僵,要不是自家亲妹妹醒过来就跟魔怔一样喊着要见人,自己怎么会前来,不料还被药缘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请芙蓉神医再去一趟”,秦茙看着自家世子爷气得铁青的脸,按照靖王爷前来时的吩咐直截了当的说道,完了还主动上前牵马,往靖王府的方向走去。马夫下了车走在后面,药缘儿呆呆的看着无比主动前来驾车的秦茙,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答应过吧?”。 “但是您忘记拒绝了”,文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扶着马车的边,实在是秦茙的驾车技术不太好,整辆马车左摇右晃,坐都坐不稳。药缘儿在背后掐着秦茙的脖子说道:“把我放下来,我要去南姜,你们快点下去啊~~~~”。 秦茙无视药缘儿的申述,淡淡的回答道:“王爷有令,请芙蓉神医前去王府一聚”,药缘儿见自己掐着秦茙的脖子没有作用,又开始掐着靖王世子的脖子,说道:“快点放我下去,你们靖王府的人讲不讲道理,我要去南姜见我的姨娘,我要去见我的孩子,你们没人性啊!”,靖王世子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么骂过,不过看过昨晚上自己的父王是怎么从药缘儿手中抢到清明散的,靖王世子已经在厚颜无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吩咐秦茙再快一些,免得自己还没有到靖王府就被药缘儿掐死了。 “哼”,药缘儿来都来了,没有理由半道上回去,黑着一张脸的进了靖王府,一路上的遇见的下人们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世子爷脸色这么难看。 药缘儿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静嬣郡主的闺房,在靖王世子吃人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不料迎接自己的就是一鞭子,药缘儿灵巧的身子一闪,一只脚搭在木椅上,吊儿郎当的问道:“静嬣郡主请本神医前来是治脑子的吧?”。静嬣郡主闻言万分不悦,上前揪着药缘儿的领子说道:“你给本郡主过来”。 药缘儿趁着静嬣郡主不注意,悄悄打了一个转儿,溜到了墙角边,嬉皮笑脸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郡主这么主动是对我有意思吗?”,静嬣郡主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有本事就来啊!屋外还有暗卫守着呢!本郡主喊一声,立刻有人进来把你大卸八块,要不然父王与哥哥这么放心让你进来呢?”。 也不知道静嬣郡主说的是真是假,就是挥着鞭子朝自己跑来,药缘儿一闪身避过了,眸中却带上了不耐烦,自己救人还救错了,早知道就该让静嬣郡主昨天晚上就跑去见阎罗王。静嬣郡主见药缘儿有些晃神,鞭子灵巧的缠上药缘儿的手腕,小雪狐忽然跑出来,朝着静嬣郡主就是一爪子,抓得鞭子断成了两截。 药缘儿衣袖下金丝出手,把静嬣郡主绑在了厢房内的椅子上。药缘儿一只脚搭在椅子上,掐着静嬣郡主的下巴说道:“你到底要干嘛?我也不求你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只求你别给我添麻烦就成”。静嬣郡主见自己打不过药缘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在椅子上不安分的踢着脚。 药缘儿嘴角一抽,从静嬣郡主怀里掏出一方锦帕,粗鲁的帮静嬣郡主擦了擦眼泪,小声问道:“到底什么事要让你这么想不开寻短见?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有话可以直接说,若不是因为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才不会浪费力气救一个寻死之人”。 “你别救啊!”,静嬣郡主狠狠地挣扎几下,金丝就落了下来,乖巧的再次缠绕在药缘儿手上。静嬣郡主继续说道:“我要去和亲了”,药缘儿恍然大悟,靠近静嬣郡主耳边小声问道:“就为了这个事情你不想活了,而且还因为我阻止了你去寻死还要用鞭子打我,没人性”。 静嬣郡主别扭的转过头,说道:“我就是不想去和亲”,还不等药缘儿相问,就听见静嬣郡主继续说道:“传闻南姜帝储就是一个病秧子,从小到大跟女子一样养在深闺里用上好的药材吊着命,我不愿意嫁,但是事关东曜与南姜,我总不能明目张胆的逃婚,与其嫁给南姜那个病秧子,我宁愿死在东曜”。 “那你去死吧!”,药缘儿偏着头,思考过后十分认真的说道,看见静嬣郡主诧异的目光,药缘儿特意解释道:“昨晚上是我没有弄清楚状况,救了一个求死之人,是我的错,你再服用一次夕颜,我绝对不救了”,经过昨天晚上的折磨,现在让静嬣郡主再来一次偏偏又没有勇气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呆的坐在木椅上,但是让她乖乖的前往南姜和亲,嫁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却又不甘心。 静嬣郡主眼神复杂的看了药缘儿几眼,霸道的说道:“你送我去和亲”,药缘儿毫无形象的喷了一口茶,天啊!老天爷不是这么玩自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计划逃婚 药缘儿掰着手指头算数,离静嬣郡主出嫁还有不到十天,然后一行人前往南姜帝都大概要走两个月,自己再从南姜帝都前往花城大概要小半个月,现在潭盈盈的肚子五个月大,满打满算也能在八个月的时候到达,药缘儿松了一口气,还能赶得上潭盈盈生产就好,毕竟那些稳婆的技术药缘儿有些看不上,夜羽的遗腹子,总要尽最大的努力看着平平安安出生才好。 静嬣忽然中毒已经引起了靖王爷的警觉,加派了人手守在静嬣郡主厢房的四周,而且还专门派了一个女暗卫贴身伺候静嬣,除了每日与药缘儿见面的机会,静嬣几乎见不到其他人。 药缘儿不清楚静嬣郡主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不过药缘儿也不是很感兴趣,每天带着文珺待在靖王府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等到有空就给潭盈盈去一封信,问问他们在南姜花城的情况,而且还小心翼翼的解释了自己现在有事在身,可能要等到潭盈盈快要生产才能回去的事情,潭盈盈在回信中倒是没有说些什么,用很是理解的语气在书信中表示自己没有意见,而且还叮嘱药缘儿照顾好自己,不过在琥珀偷偷传来的书信中写到,在收到药缘儿的书信后,潭盈盈夜里悄悄哭了几次。 药缘儿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捎带了一双刺绣精巧的小鞋子,当然不是出自药缘儿的绣工,是文珺一针一线做的,原本药缘儿打算等自己前往南姜时再给的,想到琥珀送来的书信写到潭盈盈眼睛的哭肿了,所以打算先送这么一双小鞋子,表示自己还是惦记着的,免得潭盈盈太伤心对孩子也不好。 药缘儿左等又等,总算到了静嬣郡主出嫁的日子,想着还有两个月就能到南姜,狠狠的送了一口气,但是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比如现在,药缘儿盯着眼前的背着一个小包袱的静嬣郡主头疼。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任”,静嬣郡主不讲道理起来比起药缘儿也是不逞多让,蛮横的对着药缘儿说道,脸上眼泪像是两条欢快的小溪流。药缘儿艰难的露出一丝丝笑容,说道:“静嬣,你要想清楚啊!与南姜和亲的路上逃婚,很容易引起两国交战的,你也不想生灵涂炭吧?”。 “生灵涂炭?”,静嬣笑得露出两枚小虎牙,说道:“本郡主在他们的护送下不见了,要追究也是父王找他们要人,东曜绝对不会吃亏的”,药缘儿一愣,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到了南姜地界上才跑,免得为你的父王惹来麻烦”。 静嬣郡主露出一脸“你当我是白痴”的神情看着药缘儿,说道:“南姜我又不熟,你让我往哪儿跑”,药缘儿一挑眉,说道:“静嬣郡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东曜与南姜对于你来讲就没有什么分别嘛!”。 静嬣把小包袱一把甩在药缘儿脸上,说道:“我不管,已经出了东曜帝都,我们赶快走,免得夜长梦多”,药缘儿小心的指了指外面敞开的窗户,说道:“靖王世子亲自护送你前去南姜,定然是你的父王有所察觉,我们一定要有周全的计划,要是第一次失败了引起靖王世子的警觉,那再想要第二次逃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不过这计划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静嬣郡主简单粗暴的把窗户关上,拧着药缘儿的衣领,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对着贴身伺候的小丫鬟吩咐一句:“本郡主就在院子里走走,有芙蓉神医跟着,你就留在厢房准备些核桃酥与燕窝盏,本郡主回来要用”,年约十七八岁的小丫鬟打量了静嬣郡主与药缘儿几眼,欢快愉悦的转身离开。 药缘儿在背后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就这么一个猪脑子到底是怎么被选上跟着静嬣郡主远嫁南姜和亲的。其实这事儿真的不怪小丫鬟,毕竟静嬣郡主说了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加上还有药缘儿陪着,小丫鬟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静嬣郡主吩咐小丫鬟准备点心,为了讨好主子,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一些,小丫鬟屁颠屁颠的跑去准备了。 静嬣郡主偷偷摸摸往大街上去,药缘儿一路上都在祈祷遇到些什么人,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上天真的听见药缘儿的呼唤,就在即将要踏出驿馆之时,一个小兵前来打扰道:“小的见过郡主”。 “本郡主的手帕找回来了?”,静嬣随口就说道,把小兵与药缘儿说得愣在了原地,只瞧见小兵抬头狐疑的看了静嬣两眼,恭敬的说道:“小的不知道郡主丢了手帕”,静嬣眉眼一挑,气得满脸通红,急得跳脚,指着小兵大声斥责道:“胡说八道,本郡主刚刚就是让你去寻丢失的帕子,你回过头怎么就说不记得这回事儿了?本郡主可是记得你身上的衣服模样”。 小兵被静嬣这么一吓,赶紧说道:“郡主丢了帕子吗?小的立刻前去寻找”,说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串。药缘儿扶额,南姜的士兵都这么笨吗?静嬣淡定的向前挪步,眼见就要到到后门了,药缘儿耳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心中浅浅一笑,有某人逃婚计划要失败了。 果真静嬣郡主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门环,药缘儿就听见身后传来靖王世子的声音:“你们俩怎么在这儿?”,静嬣郡主手一抖,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扬起了几分不安与着急的神色,回转过身,期期艾艾的说道:“哥哥哥,我没有在干什么”,只是那副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心虚的小贼模样。 靖王世子自然不愿意这般轻易的放过,上前几步,高大的黑影笼罩着静嬣郡主,沉声问道:“你们在此处做什么?”,静嬣郡主吓得一哆嗦,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被人欺负的模样,纤细的手指掩面而泣,晶盈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的帕子不见了”。 药缘儿看着在一旁哭得伤心的静嬣郡主,这表演有些过了吧?靖王世子见妹妹哭得那么伤心,小心的把人拢在怀里,安慰道:“不就是一条帕子,没了就没了”。 “那条帕子是白色的”,静嬣郡主小心的说道,还带着一丝丝的羞涩。靖王世子一愣,大喜之日,哪里来的白色的帕子,静嬣郡主小心的提醒道:“那条白色的帕子中间绣了喜字的,就是那种帕子”,靖王世子耳朵根都红了,问道:“不会是新婚之夜用的元帕吧?”。 静嬣郡主哭得更加大声了,呜呜咽咽的说道:“你说会不会被人藏起来了,那我以后怎么见人~~~~”,靖王世子急冲冲的就要去找,一个小兵闯了进来,大声的报告道:“回禀郡主,找过了,没有看见您的帕子”。 靖王世子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啊!自己妹妹丢了帕子本就难为情,一个小小的士兵居然大张旗鼓的喊出来,现在一个小兵在自己面前就已经肆无忌惮的嘲笑东曜郡主,往后自己妹妹去到南姜不被人欺负死,一脚就把小兵踹开,说道:“再多说一句话,本世子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几人在院落找寻,靖王世子特意把所有人都支开,免得元帕落到别的人手上,拿来做文章,却不知道这一举动正好满足了静嬣郡主的逃跑计划,静嬣牵着药缘儿越走越远,不见了影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山坳边的小村落 药缘儿看着静嬣骑在马背上笑得猖狂,无语的在额头上滴了几滴汗,静嬣手舞足蹈的说道:“你看你看,我都说能跑掉的吧?”,药缘儿轻轻瞥了静嬣郡主一眼,说道:“郡主,你能不能跑慢一些,我不太会骑马”,静嬣郡主鄙视的小眼神扫了药缘儿一眼,说道:“再慢就要被哥哥追上了,是不是故意要坏了本郡主的好事情,小心我削你”。 刚刚出了帝都,立马就染上江湖人说粗口的毛病,药缘儿纠正着说道:“注意点儿,堂堂一个东曜郡主,别口无遮拦的”,静嬣现在心情好,不跟药缘儿计较,只是说道:“以后别当我是郡主,我就是一个跟着你这个大哥哥出来玩的邻家小妹妹”。 “还有还有”,静嬣郡主一路上说个不停,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以后你别喊我静嬣了,就叫我小东吧!”,药缘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干脆自己也改个名字叫做小西好了,这样子兄妹俩正好凑成了一对东西。 药缘儿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静嬣身边算了,毕竟她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大小姐,虽然懂一些拳脚功夫,但是若真的是遇上坏人那就麻烦了。药缘儿本来以为静嬣只是胡乱出走,但是一连五天过去了,静嬣往着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似乎没有遇到追兵。 两人一身轻骑,除了干粮身上什么都没有,自然跑得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东曜边境去,越是远离帝都中心,兵力越是薄弱,而靠近边疆的士兵只听帝君的命令,即使是靖王世子想要抽调人手也是无能为力,药缘儿眼见大事不妙,静嬣郡主不会只是一次,就真的出逃成功了吧? 第六天,药缘儿终于遇到了令自己欣喜的事情,静嬣郡主身上带着的干粮吃光了。哇哈哈哈,药缘儿真是想要仰天大笑三声,真的是天助我也,只要没有干粮就要去买,那么就有了被人发现的可能,想到这里药缘儿故意做出一个虚弱的模样,对着静嬣郡主说道:“我们家小东妹妹,还有没有东西吃啊!哥哥我快要饿死了”。 “没有”,静嬣郡主的小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药缘儿指了指落在静嬣郡主肩膀上的小鸽子,问道:“不如我们把它给烤了吧!”,静嬣看着小鸽子无辜的小眼神,说道:“把它烤了我们怎么知道接下来怎么走?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被哥哥抓到”。 药缘儿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那儿有烟火,肯定有小村庄,我们去哪儿买点儿干粮,总不能饿死吧?”。静嬣摸了摸瘪了的小肚子,无奈地说道:“也只好这样了,不过我身上没有带银两哦!”。 药缘儿一听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没有带银两,没有带银两,居然没有带银两,差点就跟静嬣原地打了起来,但是看着静嬣短短几天就瘦了不少的模样,撇撇嘴的调转方向往村庄去。 这是药缘儿第一次一声不吭的走了,往日就算静嬣有些大小姐脾气药缘儿也很是包容,这次药缘儿转身离开静嬣是真的怕了,策马上前问道:“哥哥,你生气了?虽然没有银两,但是我可以做工换些吃的,到时候分你一半”,药缘儿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你看看那么一个破落的小山村,那里的人哪里像是缺人干活,说是缺个白白嫩嫩的小媳妇还差不多。 “请问能不能给我些吃的,我能帮你干活的”,静嬣郡主家家户户去敲门,但是无一例外的被拒绝了。药缘儿牵着马跟在身后,看见静嬣又敲开一家门,急切的说道:“老婆婆,我和哥哥饿了很久了,能不能给我些吃的,我能帮您干活儿”。药缘儿只听见苍老而嫌弃的声音传来,道:“走走远些,谁稀罕你干活,老婆子稀罕粮食”。静嬣碰壁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最终走入了一间稍微好点儿的破木屋。 “能不能给我点儿吃的”,正坐在地上抽旱烟的老头子一脸嫌弃,当看到静嬣俊俏的模样眼前一亮,满目都是贪婪的神色。老头子站起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打量了静嬣与药缘儿一眼,老气横生的问道:“什么事情?”。 药缘儿上前牵起静嬣的手就要离开,不料静嬣已经先一步进去了,躬下身子说道:“我们兄妹俩饿了,能不能帮您干活换些吃的?”。老头子贪婪的神色更深,上前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掌,静嬣已经上前推起了石磨,说道:“大爷,我帮您推石磨,能不能换一口吃的?”。 静嬣虽是风尘仆仆,但是玲珑的身材确不是一件衣裳能包裹的,山野之人哪里见过这般姿色,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静嬣的身子,静嬣自然也是发现了,勉强的一笑后置之不理,只是药缘儿在一旁皱了皱眉头。 老头子忽然在静嬣走到自己身旁时伸手想要在静嬣腰间掐一把,药缘儿一看这还得了,拿起旁边的扫把就让老头子脑袋上敲,大骂道:“老色鬼,一把年纪了还惦记着小姑娘”,老头子被药缘儿打个正着,又被药缘儿狠狠的往屁股上踹了一脚,静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药缘儿一把扯着跑了。 待静嬣与药缘儿义愤填膺的离开后,忽然发现自己的马留在了村子里,静嬣还想这要回去,药缘儿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们饿到手脚发软,你确定还要跑回村子里?”,静嬣认命的看了一眼村子,狠狠跺了剁椒说道:“哼,等到本郡主出去,一定让父王带人把这里的人都抓起来去挖矿”。 “好饿啊!”,静嬣抱着肚子说道,垂头丧气的蹲在一旁,水汨汨的大眼睛盯着药缘儿,不料药缘儿一屁股坐在地下,说道:“又累又饿,我原本应该在南姜抱着我的小妾,陪着我的宝宝出生,现在好了,就因为多管闲事救了你,还要被你亲爱的哥哥追杀”。 “对不起”,静嬣郡主蚊子似的声音传来,药缘儿看了一眼满脸脏兮兮的静嬣,说道:“我去找些吃的,你等着”,静嬣郡主一把抓着药缘儿的小衣袖,迷糊的说道:“你不是饿到手脚发软了吗?还是我去吧!”,药缘儿双手抱胸冷哼一声,道:“你要是真的懂事儿,现在就出去找你哥哥吧!连累我挨冻受饿的”。 静嬣悄悄的看了药缘儿一眼,倔强着说道:“我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小兵朱帏 无论药缘儿这么刺激,静嬣郡主就是死也不回去,药缘儿摸摸自己也饿得扁平的肚子,取出贴身的小匕首一刀一刀的砍下旁边一棵千疮百孔的小树,静嬣只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很是主动上前帮忙,只是一边砍一边把树枝捆得整整齐齐,还架起了一个小火堆。 入夜的荒郊野外比想象中要冷得多,虽然有了小火堆的温暖,静嬣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干枯的树枝发出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静嬣忍不住靠近药缘儿身边,寻求着并不多的保护。 “你说会不会有狼?”,黑夜总是让人害怕,尤其是对于静嬣这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郡主。药缘儿一心留意着火堆,翻滚着火光中央的一个烧得乌黑的小瓷瓶,不料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静嬣尖声大叫起来:“啊!有鬼啊!”。 鬼?药缘儿当然不会怕这个,小雪狐瞬间从一旁跃了出来,锋利的爪子差点划破了小贼的脖子,药缘儿瞬间把静嬣护在身后,看着从天而降的小贼问道:“你是什么人?”,小贼倒也十分灵巧,往身旁熟练地一躲,闪身的动作不经意露出了些许端倪,药缘儿低声低喃道:“南姜”。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小贼趴在地上举起双手大声说道,其声音之大响彻夜空,惊飞了林子的鸟雀,药缘儿嘴角一抽,地上滚着的人是不是好人自己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个傻子,哪里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拼命喊自己是好人的? 药缘儿定睛一看,不止第一次见面,静嬣也反应过来,问道:“你不就是那天帮我找帕子的小兵吗?”。说起这事儿,小兵心里是一万个委屈啊!静嬣迅速从地上弹起来,躲在药缘儿身后,警惕的扫视四周,说道:“他不会是哥哥派来抓我的?”。 “郡主,我没有找见帕子,被东曜世子爷赶出来了,现在无家可归了”,小兵委屈的说道。小兵说着还在静嬣面前展示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姿,指着自己的屁股说道:“惹火了世子爷和郡主,将军那里也容不下小的,打了五十军棍差点把小的打死了,还好小的一个同乡好友买通了看管的侍卫,小的这才跑出来的”。 静嬣脸上一红,没曾想到居然因为自己的一个谎言导致一个小兵被人赶出来。静嬣小心的扯了扯药缘儿衣袖,小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上前一步用标准的兵语说道:“我是朱帏,来自三营”。 “咕噜咕噜”,药缘儿望着肚子发出抗议声的静嬣郡主,很不给面子的笑了,朱帏也是脸上一红。药缘儿招呼着两人都坐下,从火堆里挑出一个烧得黑乎乎的小瓷瓶子,静嬣伸直了脖子盯着。 小小的瓶口塞着木塞,此时已经变成一块脆弱的黑炭,药缘儿顺手一拔,瓶口处出现一层薄薄的雾气,随即伴着肉香味飘来。药缘儿把瓶内的小东西倒在静嬣的手心,说道:“吃吧!”。 朱帏目光灼灼的盯着金色的一堆小东西,多打量几眼发现是小虫子,顿时脸上抽了又抽,木髓养育出来的小虫子被烤得金黄香脆,虽然没有别的调料,也算是不错的食物,特别是在几人就快要饿死的情况下。 药缘儿倒是没有客气,抓起一大把就往嘴巴里塞,静嬣郡主看着一堆堆虫子头皮发麻,尴尬的把虫子放回药缘儿手心,小声的说道:“哥哥你吃吧!我就不吃了,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些东西”,药缘儿扫了一眼朱帏,问道:“你也不吃,不会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不吃这些野味?”。 朱帏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爽朗的笑了笑说道:“哪里能啊!不过郡主还饿着呢!我怎么好比主子先吃呢?”,静嬣现在倒是大方起来了,指着药缘儿手上的虫子说道:“你吃,你吃,你们多吃一些”。静嬣饿得头昏眼花,倒在一旁的树桩上昏昏欲睡。 静嬣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结果胃里没有任何东西直接就吐了,而且是吐得昏天黑地,药缘儿眉眼一跳,不是吧?在荒郊野外出这种事情,这可是要命的,赶紧把静嬣放倒在地上,发现静嬣因为难以忍受的腹痛蜷缩成一团。药缘儿看着吃得精光的小瓷瓶子,刚刚有得吃的时候不要,现在饿成这个样子要怎么办? 药缘儿可没有心思再去抓一些虫子,看了看朱帏,说道:“有没有尝过人肉包子?听说味道不错哦!”,朱帏只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随即听到药缘儿欢快的说道:“不会整个吃掉的,我和静嬣没有那么大胃口,放心吧!”,这话不说比说要好得多,听在朱帏的耳朵里,就是要把自己养着,饿的时候再慢慢吃。 最后药缘儿还是没有把朱帏大卸八块,因为静嬣悠悠转醒的时候,朱帏还活在自己身旁,就是身子有些虚弱。静嬣看见药缘儿守在自己身边,而天早已经亮了,眼眶忍不住红了,抱着药缘儿“嘤嘤”的哭了起来。药缘儿摸了摸静嬣的脑袋,问道:“是不是饿了,我给你找肉吃”,药缘儿此话一出,身旁躺着的朱帏一脸惊恐。 静嬣也是饿疯了,一听到有肉吃也是两眼发光,朱帏更加担心了,哪里来的东曜小疯子,居然要把自己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药缘儿朝着朱帏的方向努努嘴巴,说道:“刚刚你喝了他的血,味道还不错吧?不过现在你的身子太虚弱,吃不了烤肉,要不炖口汤吧!”,静嬣闻言“哇”的一声把喝下去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惊恐的倒退了几步,悄悄的靠近朱帏的身边,静嬣只觉得头皮发麻,跟着药缘儿这么多天自己都没有被吃掉,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奇迹。此时朱帏猛地站起来,说道:“我来找吃的,我能找到吃的”,药缘儿松了一口气,拿出贴身的小匕首说道:“那就再放一碗血,静嬣要补补身子”。 静嬣往朱帏的方向贴得更近了,急得眼泪汪汪的说道:“不用了,不用,我不吃人肉”,药缘儿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静嬣有胃疾,现在没有药,若是喝一些血能延缓胃痛,放心就那么一小碗血,不要那么小气嘛!”,一旁的小雪狐已经在药缘儿的示意下一把抓破了朱帏的手腕,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血流都流了,静嬣在药缘儿威胁的眼光下只好妥协,檀唇轻轻允吸着朱帏手腕上的伤口,静嬣只觉得一股暖流灌入口中,还带着腥重的味道,朱帏觉得伤口处一阵酥麻,看着静嬣乌黑的秀发悄悄露出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定情之约 有了朱帏的日子似乎好过一些,起码风餐露宿的日子里稍微有了那么一些荤腥。药缘儿看着静嬣越走越远,再过三里地就是南姜边境了,本想要阻止静嬣继续前进,在看见的朱帏改变了主意,若是静嬣真的觉得幸福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东曜郡主在和亲路上丢失,靖王世子悄悄派人四处寻找,而接亲的队伍若无其事的进了南姜帝宫,只是不见了自己儿媳妇的南姜帝君那叫一个心塞啊!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堂堂南姜的帝储,居然被人这般羞辱,偏偏这种事情又不好喧之于口,不然南姜的脸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只能谎称静嬣郡主身子不适,在帝储府内养病,待到病好了再择日成婚。 听到消息的静嬣笑得那叫一个猖狂,尤其明儿就到南姜了,不用再担心东曜的追兵,毕竟即使是自己亲哥哥也不可能带着大批的官兵进入南姜国土。静嬣一整天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而朱帏只是在一旁宠溺的看着。 一个小兵居然肖想东曜郡主,药缘儿狠狠地赏了朱帏一个爆栗,粗声粗气的说道:“静嬣说要沐浴,还不快准备”,朱帏脸上一红,赶紧生火,打算趁着静嬣沐浴的时候把衣服洗了烤干,免得静嬣来来去去都是穿着脏衣服。 静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着自己一连十天都是那么一件衣服,都馊了,静嬣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接受了药缘儿沐浴这一个建议。 石缝中溢出了一股小清泉,远远到不了可以下去泡澡的程度,静嬣纠结的看着地上浅浅的小流,小声靠在药缘儿耳边问道:“神医,这个怎么洗啊?”,药缘儿饱含警告的撇了静嬣一眼,说道:“怎么就不能洗啊?你以为你现在还在靖王府,每次洗澡都有人伺候”,说着药缘儿换上一副坏坏的笑容,问道:“你要我伺候你吗?我可以帮你搓背”,静嬣吓得狠狠的退了两步,脚下踩到小石子差点摔跤,药缘儿顺手拉了一把,静嬣想到刚刚药缘儿的话,站稳后迅速弹开。 药缘儿指了指小溪流,说道:“你脱了衣服就在这儿洗吧!我会在四周守着的”,静嬣闻言脸上一红,那个胆大妄为的逃婚郡主居然在这个时候扭捏起来,双手扯着自己的裙角不停的揉搓,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倒是一旁的朱帏挺善解人意的动手砍了边上一些茂密的树枝,把小溪流的四周围了一个小圈,对着静嬣说道:“郡主,委屈你了,待会我们就守在四周,不会有人打扰的”,静嬣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朱帏和药缘儿都准备好了,也不好再推脱。 粘黏着汗水的衣物轻轻褪下,露出洁白如玉的肩头,风中肆意飞舞的青丝带着朦胧的美,静嬣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茂密的林围,确定看不见后迅速褪去全身的衣服,用早就准备好木棍,把换下来的衣物递了出去,小声说道:“朱帏,你过来接一下衣服”,药缘儿原本上前的脚步一顿,静嬣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啊?自己绝对不会占她便宜,但是朱帏可就不好说了,二选一都会选错,药缘儿不高兴的撇撇嘴。 朱帏蒙着眼睛艰难的往前移动,脚下踩响干枯的木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静嬣瞧见朱帏闭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衣服递近了一些,蚊子似的声音传出:“麻烦你了”,药缘儿眼见朱帏回来的时候耳根子都红了,药缘儿调笑道:“不是发热了吧?还是刚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朱帏两根鼻血明晃晃的暴露在阳光下,药缘儿笑得跟更加欢快了,指着朱帏说道:“你你流鼻血了”,就连一旁的小雪狐都抱着肚子“吱吱呀呀”的笑个不停。 外面忽然沉寂下来,静嬣直觉不对劲儿,但是茂密的木围挡住了所有目光,静嬣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够用帕子凑合着将身上的水珠儿擦干,正巧药缘儿把衣服烤干了,蹑手蹑脚的靠近想要放下衣服就离开,不料朱帏上前一把抓着衣服,坚决着说道:“我去”。 药缘儿就是属于那种你与我好声好气的说话,我就给你一个笑脸,偏偏朱帏恶声恶气的,药缘儿一把揪着衣服说道:“你刚刚什么都看到了,看得都流鼻血了,我也要去看”,朱帏遇到药缘儿这般胡搅蛮缠的人也是没有了法子,药缘儿走进把脑袋架在了木围上,笑嘻嘻的露出两个小虎牙,还得意的回过头看了朱帏一眼。 朱帏赶紧上前一把抓着药缘儿,刚刚还静悄悄的木围忽然闹腾起来,静嬣惊讶的回过头来,瞧见两人正站在那儿盯着自己看,药缘儿尴尬的举起手里的衣服,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是来送衣服的,朱帏是来偷看的”,静嬣一脸惊恐的看着药缘儿把衣服放下,冷静的走了,走了 “啊~~~”,静嬣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叫,朱帏尴尬的转身,等了足足有一刻钟,静嬣衣装整齐的坐在小溪流旁,脸上青了又紫,紫了又白,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静嬣狠狠的摔了木围,气鼓鼓的坐在药缘儿旁边,药缘儿专心致志的烤着刚刚抓来的野兔子,而朱帏根本就没有勇气抬头与静嬣对视。静嬣瞧见两人都不理自己,想到刚刚两人什么都看见了,气得坐在一旁眼泪直掉。 “别哭了”,药缘儿把烤得差不多的野兔肉给了静嬣一小块,静嬣抬起头看了药缘儿一眼,目光在药缘儿与朱帏之间摇摆不定,咬了咬牙看着药缘儿,忽然说道:“你什么都看到了,负责任,我要嫁给你”。 在一旁啃着野兔子肉的药缘儿惊讶的肉都掉了,朱帏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静嬣。静嬣起身狠狠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说道:“你都瞧见了,娶我”,看着静嬣纤细的手指就快要戳到自己额头上,药缘儿吞了吞口水,指着朱帏问道:“他也看见了,你要他娶你去”。 “还有啊!”,药缘儿淡淡的说道:“我有小妾了,她还有了我的宝宝,你以后不能惹她生气,要是你敢欺负她我不会帮你的,你要是真的想清楚了就给我当姨娘吧,反正也不缺一口饭吃,假如不愿意,那就选他吧!”。 遇到这种事情本就委屈,静嬣眼泪滴落下来,想着两个人只能挑一个,但是如果自己要嫁给朱帏,父王宁愿杀了他也不会同意的,药缘儿的身份虽然不高,但是好在跟当今帝君有些许交情,倒是不至于送了性命,可以试一试。 “我要嫁给你”,药缘儿没有想到静嬣居然那么坚持,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有姨娘了,不能让她受委屈,平起平坐,我保证一视同仁”,静嬣委屈的掉眼泪,压抑不住的哭声呜呜咽咽,朱帏忽然站起来,说道:“郡主可愿意嫁给我?”。 药缘儿似笑非笑的盯着静嬣,只看见朱帏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却是认真的对着静嬣说道:“我是认真的,虽然不是将军高官,也比不上神医随手万金,但是我会对你好”。药缘儿坏笑着搂过静嬣纤细的腰肢,手掐了掐静嬣的下巴,说道:“起码我不会饿到你,比那个穷小子要好,想清楚哦!”。 药缘儿的手刚刚碰到静嬣的柳腰,就吓得一旁的静嬣如同小鹿一样弹了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清纯中带着几分惊慌,赶紧起身要跑开,朱帏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瞧见药缘儿随手一捞,把人固在怀里,“啵”的往静嬣脸上香了一口,说道:“你都决定给我当姨娘了,趁着盈盈不在该干嘛就干嘛,到时候到了南姜,我可就没那么大胆子了”。 静嬣郡主在药缘儿手下狠狠地挣扎,朱帏哪里看得过去,冲上前把静嬣从药缘儿怀里拉了起来,谨慎的护在背后,药缘儿心里乐开了花儿,某只色色的大灰狼终于忍不住了,但是脸上却是一派愤怒的说道:“她都说要给我当姨娘了,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静嬣吓得躲在朱帏身后哆嗦,颤抖着说道:“我不嫁给你了,我要跟朱帏在一起”。 朱帏满心欢喜的回过头,扶着静嬣玉肩问道:“你可是说真的,不会是哄哄我开心的吧?”,静嬣别扭的转过头,私定终身这种事情怎么好启齿?朱帏轻轻把静嬣拢在怀里,保证道:“我会对你好的”。 朱帏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相信芙蓉神医也不是一个小人,现在静嬣郡主是我的了,以后你若是对她不尊敬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药缘儿像是泄了气的小皮球,无趣的说道:“看你那副穷酸样要是静嬣郡主不嫁给你估计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那就给你吧!”,朱帏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把静嬣示威似的搂在怀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宝香山 南姜与东曜相接的边境自然是重重把关,根本不可能从周边的山林绕过去,静嬣垂头丧气的看着百米开外的昱岭关,只要过了就是南姜了,从此天高任鸟飞,再也不用当心被人抓回去和亲了。药缘儿正想要建议要不就回去吧!不料朱帏惊讶的盯着守关的士兵说道:“哎呀!那个守关的将领好像是我的同乡”。 这件事情实在是巧合得不能再巧合,让药缘儿都不得不相信连老天爷都在帮着静嬣逃婚。朱帏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守关的领头几眼,说道:“我真的认识,你们跟着我,神医就说是我们南姜的士兵,至于静嬣郡主就要委屈一下,说是一个随我回来的东曜女子,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静嬣脸上一喜,看了看守门的官兵,问道:“你真的认识吗?我对你说过的,因为我弄丢了很重要的帕子,所以被哥哥抓回去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若是失败了,很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毁了”,这么拙劣的借口药缘儿想着也就骗骗傻瓜,偏偏朱帏郑重其事的握着静嬣的手说道:“一定不会出事的”,朱帏认真的态度让静嬣不得不相信他。 药缘儿这个装扮是没办法再换了,倒是静嬣的衣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朱帏往上面抹了一些泥,弄得脏兮兮的,药缘儿毫不犹豫的嘲笑静嬣像是从猪圈滚了一圈出来的,静嬣瞧了瞧,故作镇定的叉着腰,对着药缘儿说道:“这有什么的?不就是穿着脏衣服嘛!”,静嬣说着不在意,嘴角却忍不住往下撇,朱帏见了小声安慰道:“到了宝香山就好了,不会再让你过这种日子”。 “哎呀!臭小子你来了”,静嬣眼前一亮,果然是老熟人了,只见四十多岁的一个老头子穿着军装,神采奕奕的朝着朱帏走来,狠狠的拍了拍朱帏的肩膀,说道:“一晃大半年没见了,小子过得很不错啊!”,不等朱帏介绍,老头子自来熟的跟静嬣打招呼,还问道:“小子,那是你媳妇吧?长得还不错哦!”,静嬣满是忐忑的打着招呼,药缘儿露出亮丽的小虎牙,说道:“老头子,我是朱帏的朋友”,老头子那叫一个热情啊,招招手说道:“你是臭小子的朋友,稀罕啊!”。 “进去吧!进去吧!”,还没有等朱帏开口,老头子很是大方的让开了一条道,边上守门的小兵大气都不敢喘,朱帏带着静嬣略带几分鬼祟的进了昱岭关,刚刚走到没有人的地方,静嬣就开始猖狂了,死死的掐着药缘儿的手,说道:“我就说我可以跑出来的,你总是不相信,现在成功了吧?”。 药缘儿再回头,瞧见昱岭关处守门的老头子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到了换班的时间,静嬣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不过一会儿就发现身上有些不舒服,一路上很是难受,药缘儿是大夫自然没有错过静嬣的不适,随口问道:“静嬣,你怎么了?”,静嬣连忙摆摆手说道:“没事,不过我们现在找一条小路绕进去吧!我怕被哥哥抓到”,朱玮让药缘儿与静嬣等在原地,而自己离开了一小会儿。 药缘儿看着眼前的三匹油光滑毛的高头骏马有些无语,据说朱帏是用自己的三年的粮饷才买下来的,骏马配了精致的马鞍,药缘儿不得不惊叹南姜人的生活就是别致,马鞍都要精巧舒适的,而东曜多是追求奢华,描金勾银的富贵豪气。 药缘儿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看看南姜的景色,不料被胆小怕事的静嬣拉着一路小跑,只能又躲进深山老林里,在朱帏的指导下,翻山越岭,绕着偏僻的小道一路往宝香山去。 药缘儿那叫一个不开心啊!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的在南姜玩一玩,结果还是深山老林,静嬣一路上策马狂奔,往着目的地跑去,那模样就是不到目的地不罢休,药缘儿终于在陪了静嬣跑了七天之后受不住了,趁着静嬣入夜浅眠把朱帏抓到一边,丢在一棵大树后面,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女人,都跑了多久了,晚上她睡觉我们还要守夜,还没有到宝香山我就要死了”,朱帏宠溺的看了静嬣一眼,回头说道:“她第一次离家有些害怕,所以才会用马不停蹄的赶路来麻痹自己,神医再忍忍”。 简直就是士可忍孰不可忍,药缘儿快要疯了,说道:“你不能管好你的人,干脆我帮帮你好啦!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就要死了,不管我管教人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说着药缘儿双手相扣,骨结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朱帏双眸迸发出危险的光芒,如同潜伏在黑夜中的一头猎豹,只需要一瞬间就能把敌人撕得粉碎,把药缘儿狠狠的压在树干,说道:“别伤害嬣儿,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小雪狐一瞬间感觉到药缘儿有危险,无奈药缘儿离朱帏实在是太近了,张牙舞爪的在旁边威胁着,朱帏视而不见,只是危险的目光锁定药缘儿,空气凝重得像是一块冰,药缘儿只觉得手脚发凉。 药缘儿忽然笑了,朱帏明显一愣,如清泉般的声音在朱帏耳边响起,道:“那么紧张做什么?我要是伤害静嬣还会一路护着她到南姜来吗?”,朱帏身子放松了一下,药缘儿顺手把朱帏的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拂下,说道:“都已经不喊郡主喊嬣儿了,不过都已经那样了,不止应该喊娘子吗?小心静嬣不开心啊!”。 “不开心,不开心”,朱帏一愣,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远处睡得香甜的静嬣一眼,带着不安与怀疑问道:“你说嬣儿不高兴,为什么?”,药缘儿“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你们私定终身,现在静嬣什么都给你了,你却连一句夫人都不愿意喊,换谁心里都不高兴,只不过嘴上不好意思说而已”。 朱帏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在乎一个人,以前的女人不过是用来暖床的工具,而如今静嬣却是朱帏不愿意伤害的一个女子,一个一生要守护的人,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像是心里被掏空了一般无助,每当静嬣跟在药缘儿身边,朱帏心里都像是堵了一口气一样,即使现在静嬣完完全全属于自己,那种想要融入骨血的爱意也是半丝不见减少。 “啊啊”,静嬣微弱的呼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在静谧的树林里伴着风声传入药缘儿耳中。朱帏运起轻功往回赶,其实也就是十来米的距离,不过一瞬就到了。 睡梦中的静嬣明显不踏实,星眸紧闭,双手在黑夜中无助的颤抖,直到握着朱帏的手才平静些许。朱帏轻轻顺过静嬣的秀发,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在乖我在”,一声声温柔而轻柔的安慰,习惯拿剑的手轻轻拍打着静嬣的如玉的肩头,不缓不急,不轻不重 “嗯”,静嬣悠悠转醒,一双星眸带上了水雾,朱帏怀中抱着佳人,问道:“怎么了?再休息一会儿吧?”,静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了脾气,挣扎着站起来,抹了抹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就要去解骏马的缰绳。 朱帏赶紧阻止,把人护在怀里,对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佳人又好气又好笑,而后只觉得满满的心疼,不知道静嬣又是为何来了脾气,只觉得静嬣挣扎得越来越用力,紧紧圈着静嬣的手不由自主松了松,怕会伤着怀里的人。 药缘儿上前抬手就要往静嬣玉颈上劈,不料朱帏一把抓着药缘儿即将要落下的手,柔声对着静嬣说道:“走,我们现在就走,都听你的”,药缘儿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看着前面两人翻身上马,又抬头看了看还挂在夜空的明月,忍不住哀嚎一声:“你们小两口耍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绿荧蛛 “小疯子啊!”,远远落在后面的药缘儿不禁在心里哀嚎,怎么就遇上静嬣这么个小疯子,当初就不应该帮着逃婚,现在又多了一个对静嬣惟命是从的朱帏,那不是活生生的闹腾死自己了。 小雪狐搭在药缘儿脖子上,随着骏马的跑动一上一下的颠簸不停,药缘儿摸了摸小雪狐那没有一丝杂质的毛,说道:“前面就到了宝香山了,让你受苦了啊!”,小雪狐无力的“吱呀”一声,躺在药缘儿脖子上继续装死。 山林迅速的往后退,胯下骏马连日奔跑早已经疲惫不堪,迈开的马蹄也是越来越小,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药缘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骑马都感觉到万分辛苦,跑了一路的马儿哪里能不累呢? 离着宝香山还有半里地,远远瞧见静嬣与朱帏已经到了,药缘儿干脆快马加鞭往那儿赶,脖子上的小雪狐不乐意了,用一双小爪子蒙着药缘儿的双眼,吱吱呀呀的说道:“你慢不慢一点?你慢不慢一点?你要是不慢一点我就不放手,蒙着你的眼睛看你怎么骑马?”。 “哎呦!”,药缘儿不禁在心里想到:“最近赶路赶得太厉害,连小雪狐都开始耍脾气了”,但是小雪狐有脾气,药缘儿脾气也不小啊!骑着马直接就跟小雪狐打起来了,一团天青色的灰布跟一团雪白的毛球在马背上折腾,就连奔跑着的骏马额头都忍不住流下两滴汗珠。不是连夜赶路累的,是被骑在自己身上的一人一狐囧的。 药缘儿刚刚到了宝香山半山腰的小木屋前,小雪狐就被“砰”的一声丢下了马,小雪狐也不是好惹的,被丢的时候锋利的爪子勾着药缘儿的衣裳,愣是把人一起给拖下马,一人一狐就在木屋前打了起来。 终于能够休息的骏马优哉游哉的吃着鲜嫩肥美的青草,快要入夏的青草长得格外茂盛,就是比深春的时候少了些许水分。骏马一抬头,就看见药缘儿的蹄子踩在小雪狐的毛绒绒的大尾巴上,而小雪狐也不甘示弱,爪子按在药缘儿的肩头,药缘儿顺势一滚,把小雪狐压在土地上,雪白的绒毛立刻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土,小雪狐抖了抖自己进了不少泥土的毛茸茸的耳朵,一双爪子狠狠的拽着药缘儿的玉耳,药缘儿一个不留神,被揪得耳朵通红一片。 药缘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居然被自己的小狐狸给打了,说出去以后都没法在江湖上混了,药缘儿撸起袖子,正准备与小雪狐大战一场,只发觉眼前一黑,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就发觉小雪狐的身子像是一团洁白的棉花,亦不可思议的速度砸在远处看热闹的骏马身上,紧接着脖子后的衣服一紧,被人直接拖着走了。 朱帏拽着药缘儿的衣服来到静嬣床前,只见床上躺着的佳人面色潮红,玉耳后起了一颗颗的小红点子,凌乱的青丝被汗水粘连在额头上,身上裙子略带混乱,药缘儿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摸了摸静嬣的额头,只觉得当真是热得烫手,药缘儿脸上染上一丝凝重。 “怎么样了?嬣儿没事吧?她一下马就说累了,我想着快马加鞭的赶来宝香山哪里能不累,但是一刻钟后我为她倒水,却是喊不醒了”,朱玮在一旁紧张得语无伦次,药缘儿袖中金丝飞出,不偏不倚的缠上静嬣的手腕,片刻后药缘儿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只见药缘儿从束发上拔出自己的木簪,往着束冠内的秀发一阵乱挖,不一会儿就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珍珠,随手一掐,珍珠的外表化为粉末,露出内里的一枚青色的药丸,轻轻放在了静嬣口中,朱玮上前递过一杯清水,药缘儿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入口即化的药丸,喝了水反倒弱了药性”。 静嬣昏睡中觉得一股清流缓缓融入体重,从唇齿间到丹田处,难耐的炙热渐渐被驱散,化作一丝冰凉融入七经八脉,只觉得舒适无比。静嬣直觉胸前一阵冰冷,抑郁在胸口多日的浊气一吐而尽,顿时舒适不少。 药缘儿拧了拧帕子,亲手解开了静嬣玉颈处的扣子,用沾了清水的帕子轻轻擦拭,随即露出了静嬣如玉的肩头,衣裳轻柔的褪去,只剩下一件橙黄色的小肚兜,上面刺绣着皓月逐云的美好,药缘儿看着静嬣如凝脂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无语的看了朱帏一眼,只见旁边站着的人也是不好意思的别开头。 松开腰间的缠带,一个指头大小的绿色蜘蛛忽然出现,顺着腰带行动敏捷的爬到了肚兜处,药缘儿也是吃了一惊,袖中金丝出手,把蜘蛛一下子掀倒在地,只见那枚绿色的蜘蛛在地上张牙舞爪,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小雪狐在边上生气了,一巴掌把小蜘蛛拍扁,得意的看着扫了药缘儿一眼,轻佻的吹了吹自己手掌上蓬松的绒毛。 朱帏指着小蜘蛛问道:“静嬣这是中毒了?”,药缘儿点点头,回答道:“这个叫做绿荧蛛,在树林中很常见的,有微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静嬣身上”。药缘儿掀开静嬣的亵衣,看见腰间上果然红肿一片,伤口四周还有指甲挠过的痕迹。 湿润的帕子轻轻敷在伤口处,朱帏赶紧上前帮忙按着,药缘儿浅笑道:“别担心,没事儿的”,手上没有合适的草药,让小雪狐采了一小株金银花,捣碎了按在伤口处。朱帏抱着静嬣,也不嫌草药腥臭,亲自为静嬣敷药。 “嗯!好疼~~~”,静嬣疼得皱起了眉头,即使意识尚不清楚,静嬣还是凭借着本能拼命挣扎,朱帏抓着静嬣的双手,安慰道:“你受伤了,神医在为你解毒,很快就没事了,别闹乖啊”。 “疼”,静嬣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儿,在朱帏怀中翻滚着,吓得朱帏赶紧把人扶好了,就怕静嬣摔到地下去了。祛毒是会有那么一些疼吗,但是没有见过闹腾得那么厉害的,药缘儿把药草拿开,说道:“算了算了,她可能真的是疼得厉害,那就不敷了”。 朱帏把静嬣剩下的衣物尽数褪去,拉着药缘儿说道:“神医你给看看,静嬣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夕阳的余晖落在静嬣如胭脂玉般温软的身子上,一旁的小雪狐用爪子蒙着自己的狐眸,药缘儿用衣物把静嬣身子盖上,说道:“绿荧蛛用一次毒液要半个月才恢复,静嬣身上只有一个伤口,除非还有第二只绿荧蛛”。 药缘儿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偏着头认真的打量朱帏两眼,问道:“你的女人都被我看完了,不会等静嬣好了以后杀我灭口吧?”,朱帏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小气,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了就看了,就当是小丫鬟用了”,药缘儿全身寒毛竖了起来,随即淡淡的说道:“南姜帝储好眼力啊!”。 “你怎么知道的?”,药缘儿能感觉到朱帏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窗外同时有好几道危险的气息锁定了自己。药缘儿倒是没有在意,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说道:“那天晚上你和静嬣那个,小雪狐跑去偷看了,然后我去把小雪狐带回来,不小心看到你衣服掉出来的玉佩”。 “你居然偷看”,朱帏脸色气得发紫,药缘儿小心的安慰道:“都做出来了,没关系了,我就待了半晚上,乌灯黑火的也没有看到什么”,朱帏闻言又有些不好意思,堂堂南姜帝储做出这种事情,却是有失风范。 静嬣“叮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秋水似的双眸,看见药缘儿与朱帏正在争执些什么,感觉到自己身上衣裳退尽,赶紧拿着一旁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发现自己腰间有伤,又看见药缘儿站在一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双颊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红露花 南姜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宝香山中绿树成荫,其中生长着不少珍稀的药材,越是偏僻的地方发现珍稀药材的机会越是大,药缘儿与小雪狐无意绕进丛林深处,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小雪狐惊喜的“吱”叫一声,身子一个飞跃落入不远处的温泉之中。 “啊!小雪狐轻点,那儿有一株红露花”,药缘儿眼尖的发现温泉中间凸起的小石头上颤颤巍巍的屹立着一株淡红色的小花,待看清楚是何物之后吓得手舞足蹈的叫起来。小雪狐立刻在水里把身子缩成一团,半眯着蓝湛湛的狐眸打量着不远处的红露花,又回头看了药缘儿一眼,没有再动弹,像是一大团洁白的云朵倒映在水面上。 小雪狐在药缘儿的示意下慢慢靠近红露花,似有若无的气息让小雪狐升起一股危险感,只在红露花旁边徘徊,不再往前去。药缘儿袖中金丝缓缓深入水下,以小雪狐为中心一层一层的布置下一个复杂的阵法,金丝伴着阳光若隐若现的埋在水下,不时折射出金灿灿光芒,金丝交错的地方有碧色的光一闪而过。 眼见金色的丝线已经蔓延到红露花的根茎处,小雪狐警惕的往边上打探几眼,伸出爪子向着红露花抓去,此时意外忽生,一道黑影从小雪狐眼前闪过,藏在水底下的金丝已然横亘在小雪狐面前,有鲜血在水下悄悄氤晕而开。 “好快的速度啊!”,药缘儿在心中暗叹一句,看了看在风中颤抖的,似乎下一秒就是囊中之物说完红露花,想了想对着小雪狐说道:“我们先走吧!”。小雪狐那双蓝湛湛的狐眸闪过一丝血色,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受伤的爪子,狐嘴扬起一丝奇异的弧度。 小雪狐蓬松的尾巴朝着红露花所在的石头狠狠一扫,只见那道黑影又出现,小雪狐身子轻灵一跃,水中只余下两道残影,而岸边的一棵大树轰然崩塌。水面上漂浮着一大团雪白色的绒毛,还有淡淡的血印,不止小雪狐的,还有与之争斗的那个小动物。 修长的双耳,蓬松的大尾巴,头上还顶着一个松果,药缘儿暗呸一声,居然是一只小松鼠。小雪狐向前几步,露出锋利的双爪,小松鼠毫不示弱,爪子往自己脑袋上一摸,把松果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又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长耳朵,嗜血的光芒越发浓重。 小雪狐往前冲去,锋利的爪子朝着小松鼠的脑袋,而原地却只余下小松鼠的残影,小雪狐的爪子狠狠嵌入小松鼠所站的石板,再拔出来时,石板碎成一道道粉末。小松鼠看似轻易的闪身,药缘儿的金丝尽快往小雪狐身前一挡,却还是留下三道鲜红色的爪痕。 “简直就是找死!”,药缘儿金色飞快的舞动,在空中结成一张网,朝着小松鼠飞去,网中落空,药缘儿随手从青丝上拔出发簪,不偏不倚落在小松鼠蓬松的尾巴上,被巨大的挥力一扫,掉落在水中。 左边袖口的三枚小匕首飞射而出,正要落在小松鼠身上时却被避过,原地留下鲜血,慌不择路的小松鼠逃到了小雪狐的方向,被小雪狐送了一狐爪,虽然还是避过,却是少不了一丝艰险。没等小松鼠回过神来,药缘儿又从腰间摸出七把小匕首。落在小松鼠站脚处又变成二十一把。 小松鼠见闪不过,直接用锋利的爪子拍飞了其中三根,爪子却是受伤了,回过头看见药缘儿又从靴子里摸出数都数不清的小匕首,稳稳的落在小松鼠四周,金丝不知道合适悄悄靠近小松鼠,在一瞬间把小松鼠捆成了一个小粽子,只余下两个滴溜溜的小眼珠子转个不停。 药缘儿把小松鼠悬空提起来,仔细看了两眼,小声说道:“原来是一只小紫貂,刚刚倒是看错了”,小紫貂挣扎了几下,晃动着金丝在空中盘飞。药缘儿随手解开,小紫貂落入了温泉之中,浑身湿透,狼狈不已。 离火瓶忽然出手,本就气力耗尽的小紫貂只能用爪子去拍,“砰”的一声伴随着火光闪过,小紫貂被炸飞,小雪狐在旁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看着刚刚还与自己恶斗的小紫貂变成一块黑不溜秋的小炭。小紫貂一双眼睛闪过忌惮,刚刚失手被药缘儿所擒还有一丝丝侥幸心理,但是如今药缘儿手中的小瓶子真的造成威胁。 “要么臣服,要么死”,药缘儿眸中闪过厉色,当小紫貂看见药缘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比刚刚还要大一号的离火瓶时,背上寒毛都竖了起来,看了一眼温泉中间的红露花,游了过去,自动自觉的把红露花摘下,放在自己脑袋上,顶着红露花交给了药缘儿,小雪狐在旁边嗤笑一声,鄙视的小眼光就这样撇向小紫貂。 珍稀药材到手,药缘儿总算是高兴了,小雪狐爬上药缘儿的肩膀,一双蓝湛湛的狐眸盯着红露花,药缘儿解释道:“红露花又叫做红露珍,只生长在温泉边上,没有成熟的时候花朵就是淡红色的,成熟后就会开花结果,解出一颗淡红色的珍珠一样的果子,一摘下花就没有什么用了,但是果子凝结了天地的精华,很珍贵的”。 小雪狐上前用爪子碰了碰花中的小果子,不耐烦的把红露花扔掉,小紫貂赶紧把花捡回来,高高举起,药缘儿随手把红露花收藏起来,点了点小雪狐的脑袋,说道:“真浪费,我们回去研究一下这个红露花还能不能结出第二颗果子”。 小雪狐受了伤,窝在药缘儿怀中,小紫貂不甘示弱的挂在药缘儿胸口,被小雪狐不耐烦的推了下地,小紫貂哀嚎一声,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眼睛,在药缘儿的示意下,小紫貂顺利在药缘儿怀中找到了一个位置,不过不过一会儿就被小雪狐排挤得只剩下一个小角落。 药缘儿看着两个暗中较劲的小宠物也是一脸无语啊!这个掉了一戳毛,那个身上流着血,还能乐此不疲的争斗,让药缘儿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生的冤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木屋 药缘儿与小雪狐天黑才回来,怀中抱着黑乎乎的一小团东西,背上还背着不少采摘回来的药材,静嬣已经醒了,帮着小忙准备了一些吃的,朱帏哪里舍得静嬣劳累,就让着看火给炖了一小口汤,借口说烧烤烟味浓重怕熏着静嬣,就在外面把刚刚猎杀到的小野兔给烤了,实际上是把暗卫刚刚烤好的野兔给抢了。 朱帏看着药缘儿与小雪狐饿鬼投胎一样不停的往野兔肉伸筷子,赶紧夹起几块最肥的往静嬣碗里塞,心里不由得恼怒起来,当时就应该再多弄点回来,现在有了药缘儿与那只贪吃狐狸在,静嬣都吃不饱了。 静嬣不好意思的把肉放到药缘儿碗中,说道:“芙蓉神医今日前去为静嬣采药肯定饿坏了,您多吃一些”,朱玮勺了一口鱼汤给静嬣,里面还有一块最为肥美的鱼腩,说道:“嬣儿快些吃吧!你刚刚身子才好些”。 看着眼前两人肆无忌惮的秀恩爱,药缘儿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自己也是有姨娘有宝宝的人好吧!凭什么待在这儿看着前面着两只你侬我侬。药缘儿一个气愤,对着朱帏说道:“我要搬走,我要在山谷里建房子”。 朱帏稍微思考了一下,为了以后不让药缘儿前来打扰,很不在意的说道:“宝香山里的山谷无人居住,若是芙蓉神医喜欢就在那儿住下吧!”,药缘儿开心得眉眼弯弯,南姜帝储就是大方啊!这么钟灵毓秀的一个山谷说送人就送人,真的是半点都不手软,药缘儿哪里知道,在朱帏眼中不过就是一个长点草药的小山谷而已,空着也就是空着,就凭着药缘儿救了静嬣的命,送了就送了。 跟在朱帏身边保护的暗卫从今日起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轮着班去为药缘儿起房子,木材都是宝香山里随意取用的,但是令一众暗卫崩溃的是药缘儿一个人住居然要三进的院落,当暗卫头领气鼓鼓的找到药缘儿的时候,却是被药缘儿一个离火瓶炸了出来,其动静之大惊扰了半山上住着的静嬣,朱帏知道缘由后直接把暗卫头领给扔到山中日日夜夜给药缘儿盖木房子。 暗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即使没有人教过他们盖房子,不是歪了就是要倒了,药缘儿和小雪狐每天看着一群人在空地上瞎折腾,暗卫头领终于缓过神来了,请了一个老木匠前来指导,终于盖起了一座比较正常,住在里面不用担心倒塌的木房。 药缘儿看着一群身强力壮的暗卫足足盖了十天才把木房子盖好,进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总算是勉强满意了,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我也不在这儿常住,凑合着不会倒就可以了”,一众暗卫闻言气到内伤。 药缘儿前脚刚刚住到新房子,后脚就瞧见文珺风尘仆仆的带着暮凝来了,药缘儿脑袋升起几个感叹号,瞧见文珺不悦的模样,解释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每天忙着上山采药,不记得给你写信了,还好你能找到”,药缘儿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大概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文珺也在新房子里分到了一个房间,小雪狐只好与小紫貂c暮凝挤在一间房,小雪狐那叫一个不高兴啊!院落前栽种着药缘儿挖回来的新鲜药材,而被摘了果子的红露花也在其中,文珺每天都要前往温泉取水回来为它浇水。 药缘儿实在是受不了小雪狐c暮凝c还有小紫貂每日反反复复的折腾,干脆出银子请了南姜巧手的木匠前来帮忙多盖了几间,文珺身上带着银子,药缘儿不禁想到果然还是有了银子好办事啊! 半月一闪而过,木屋盖好了,静嬣的生活也渐渐开始平静下来,那株被文珺悉心照料的红露花半青半黄的吊着命儿,不长叶子,也不会立即枯萎。 药缘儿看了暗暗心惊,也不知道红露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总不能在这儿干巴巴的耗着,毕竟潭盈盈还在南姜花城等着自己,是以趁着时辰还早前去与朱帏c静嬣告别。 到底是与静嬣一同从东曜而来,静嬣得之药缘儿要走的时候伤心的泪眼汪汪,药缘儿把一块闷烧鸡的鸡腿肉夹到了静嬣碗中,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夫妻小两口在这儿我还是跑去找我的姨娘吧!免得碍着你们的眼睛”。 “那芙蓉神医还会回来吗?”,静嬣心不在焉的吃着鸡肉,有些紧张的问道,一旁的文珺回答道:“这话儿可不好说,不过少爷去镇上购置了一些东西,都交给朱帏了,以后你们和孩子都用得着”,静嬣闻言脸上一红,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酒足饭饱,药缘儿留下了一些安胎药,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不料静嬣居然夜半的时候静悄悄的到了药缘儿住处,文珺听到敲门声亲自出来开的门,发现只有静嬣一个人,赶紧把人接进来,问道:“郡主您怎么来了,天黑路滑,朱帏怎么没有陪着您一块儿来”,静嬣从门缝把身子挤进去,小心的问道:“神医在吗?”。 此时药缘儿已经被惊醒,出来握了握静嬣的手,发现有些冰凉,带着人往屋内坐,问道:“怎么来了?”,静嬣低着头,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的往下掉,拉着药缘儿的手说道:“静嬣不孝,没能让父王安心,更是因为一己之私为东曜带去了不少麻烦”,药缘儿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摸了摸静嬣的肩头说道:“放心吧!以后我会留意着东曜的消息,打听到靖王爷与你哥哥的消息就给你书信”。 药缘儿认真为静嬣拢了拢飘散的青丝,说道:“以后好好跟朱帏过日子,你过得开心大概也是你父王的心愿”,想起远在东曜的家,静嬣又开始掉眼泪。 文珺站在一旁笑了笑,说道:“郡主可不能哭,不然孩子生出来也是个闹腾的”,提起自己的孩子,静嬣又开始脸红了。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瓶护心丹,说道:“救命的药,伤得再重都能拖三日”,眼看静嬣把药贴身收藏,药缘儿提点了一句,道:“不要让朱帏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静嬣有些惊讶的看着药缘儿,檀口微微张开,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话说完了,天蒙蒙亮,药缘儿送静嬣出院子,告诫道:“怀了孩子不要大半夜的到处跑,小心出些意外”,静嬣刚打开门,就瞧见朱帏站在门外,想要说些什么,朱帏只是把人抱在怀里好一会儿,小心的扶着静嬣的柳腰走在路上,朝阳刚刚升起,把一对约定要厮守终身的有情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蛇妖之说 药缘儿离开了宝香山,小紫貂却是留在了木屋处,不是药缘儿不想把小紫貂带上,而是小紫貂在山林中生长,与红露花相伴多年,忽然一下子要离开,终究是不舍得,药缘儿也不好多加勉强,只好有着小紫貂,顺便照看一下刚刚种下的红露花。 特别定制的马车宽敞而舒适,药缘儿美滋滋的坐在里面,抱着小雪狐笑嘻嘻的咧开嘴角,文珺在旁边问道:“少爷,您别笑了,文珺看得心慌慌的”,药缘儿往马车上一滚,抱着放在角落的绣花羽被说道:“文珺啊,你家少爷受委屈了,静嬣郡主像疯了一样往宝香山跑,那个朱帏偏偏是个宠妻狂魔,静嬣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差点把你家少爷的老骨头给累散了”。 文珺轻轻为药缘儿捏着肩膀,说道:“少爷一路辛苦了,不过我们还是快些去花城吧!”,药缘儿正享受着文珺的伺候,微风轻轻吹来,一旁新鲜采摘下的茉莉花瓣发出缕缕清香,药缘儿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马车走走停停,每次药缘儿快要睡着就被晃醒,药缘儿这可是很不满意了,昨晚上被静嬣拉着讲了半晚上的话儿,现在还不让人休息,伸出头问道:“大哥,你到底会不会赶马车,我的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马夫难得遇到药缘儿这么大方的少爷,赶紧点头哈腰的回答道:“少爷莫要不耐烦,前面堵住了,这才走走停停”。 “堵住了?”,药缘儿轻跃下车,连带着文珺也不在车里待着。药缘儿与文珺不过向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已经被拥堵的人群给挤得水泄不通,文珺拉过一旁手里还挎着菜篮子的大婶,问道:“大娘,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呀呀!哎呀呀”,被文珺这么一拉,大婶立刻手舞足蹈的叫唤起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有人抓到了蛇妖,据说被道长束缚住了,大家伙儿都去看个热闹,老婆子活这么久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蛇妖呢!”,药缘儿眉眼一挑,蛇妖,那当真要好好瞧瞧了。 鬼神之说向来高深莫测,文珺有些害怕的扯了扯药缘儿的袖子,小声说道:“别去看了”,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个离火瓶,递给文珺后说道:“别怕,要是真的有蛇妖,拿离火瓶炸死它”,说完药缘儿已经率先走了,文珺手中紧紧拽着离火瓶,跟了上去。 “这可是千年蛇妖,只有本真人这等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才能抓到”,一个身穿黄色道袍,手拿拂尘的老道对着边上站着的百姓说道。药缘儿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衣裳褴褛的女子,模样勉强算得上是清丽,只是右脸有一块掌心大小的红斑平添了几分丑陋,而手上斑斑点点的红肿让药缘儿微微蹙眉。 “少爷,她好像是生病了?”,文珺从身后探出头问道,还指了指地上女子的手说道:“那是不是廯疾?”。文珺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道长听到,拂尘一扫斥责道:“无知妇人在此一派胡言,此乃被本真人打回原形的千年蛇妖,那是它的蛇鳞”。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破真人斥责文珺,药缘儿不高兴了。 众怒难犯,药缘儿当然不会那么蠢直接跟所谓的真人对着干,衣袖中散出了些许粉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对着真人脸上带上一丝惶恐,说道:“女子无知,真人别在意,不过捉到的蛇妖当如何处理?总不能留在此处祸害大伙儿”。 这话儿恰到好处的奉承了真人,又说到了大家心坎里去了,众人纷纷应和:“对啊对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眼见大家越吵越大声,真人拂尘一扫,说道:“待本真人用三味真火把这妖孽烧成灰烬,你们速速去准备桃木枝,多准备一份就多一份福报”。 “啊!”,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来自药缘儿,众人看着药缘儿惊恐万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把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撞退了好几步,众人只见药缘儿哆哆嗦嗦的伸出小手指指着真人,说道:“真人,你怎么绿了?”。 被药缘儿这么一提醒,众人一脸惊恐的往后退,文珺一看就是药缘儿搞的鬼,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真人的脸怎么变绿了?”。本来勉强算得上是风仙道骨的真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墨绿色,像是掉进了染缸泡了几天再取出来一样,肩膀上趴着的小雪狐见了忍不住“吱吱呀呀”的大笑起来。 “该不会是蛇妖把真人害了吧?”,众人拿着扫把木棍,七嘴八舌的商量许久得出这么晚一个结论。药缘儿装作惊恐的说道:“昔年曾听老人说过,鬼怪会附在人身上害人,真人不会是被蛇妖附身了,不过道听途说之事,也不知道真假”。药缘儿此话一出,站在边上的大婶立刻说道:“我也听说过,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七嘴八舌的人多了,站在中央被人评头论足的真人气得七窍生烟。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真人自以为发怒也是一派风仙道骨,却不料顶着一张绿油油的脸实在是太滑稽了,像是一只青蛙。大婶厌恶的后退几步,从篮子取出一把发黄的菜叶,往真人身上掷去,说道:“大家快点打,有蛇妖”。 众人乱作一团,真人不停的阻挡扔来的烂菜叶,哆哆嗦嗦的骂道:“无知之人,本真人乃是得道之人,怎么会是蛇妖”,有人趁乱大喊一声:“赶快把蛇妖烧死,回家取来桃木枝”,药缘儿闻言一愣,虽然那位真人招摇撞骗,但药缘儿也没有心思要把人弄死,趁乱喊了一句道:“我们没有三味真火烧不死蛇妖,用打的,把蛇妖打跑”,群情汹涌,药缘儿趁机拉着文珺往后退。 文珺等挤过了人群,听到前方有人喊道:“唉呀,别打了,蛇妖走了,真人又变颜色了,正常了”,药缘儿算计着时间,药效确实差不多没了,不过那个招摇撞骗的真人已经被打成了一个猪头,小雪狐在肩头上笑个不停,药缘儿无奈的摸了摸,却不知楼上茶馆有人悄悄在窥探,一声如清泉般动听的男声说道:“好调皮的小子,谁家里有一个真真是要头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蛇妖弦欲倾 药缘儿趁着众人不注意,取下黑袍子往蛇妖身上一盖,与文珺两人扶着蛇妖匆匆离去,闪身进入了一间小茶馆,原本药缘儿打算把人带到马车上,但是走到一半就发现四周聚集的眼光越来越多,故而挑选了一间最近的茶馆,丢了一锭金子直接要了两间房,差点被金子闪瞎的店老板甚至没有看清楚药缘儿到底是几人就赶快上去登记入住了。 “这就是蛇妖,长得那么难看还是的当人好”,药缘儿打量几眼,摸了摸下巴,吊儿郎当的说道。话音刚落,一旁的文珺忍不住一声娇斥道:“少爷又贪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您这般说让她如何自处”,药缘儿向来是有错就改,想了想自己虽并无恶意,但这话说出来也实在是伤人,对着床上吓得哆哆嗦嗦的女子真诚的道了一个歉,道:“不好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药缘儿开始自来熟的坐在床边,弄了弄蛇妖的头发,絮絮叨叨的停不下来,继续说道:“你别害怕,你身上的蛇鳞就是生病了,我能治好的”,文珺也在一旁帮着忙说道:“少爷是神医,他说能治好一定能治好,你别担心,安心在这儿住下吧!”。 “我我没有名字”,药缘儿很是艰难的才听清楚床上传来的微弱而断续的声音,药缘儿一挑眉,好奇的问道:“你一直都这样子说话吗?”,文珺眼看蛇妖被自家主子吓得缩在角落里,解释着说道:“少爷听错了,她只是紧张而已”。 结巴和紧张导致的说话不清楚其他人可能不太分得清,但是身为神医的药缘儿这么可能不知道,十分笃定的说道:“她肯定是个结巴”,对于文珺怀疑自己的医术药缘儿感到十分的不开心,不依不饶的说道。文珺一看药缘儿也开始发脾气了,只能好声好气的哄道:“少爷你说是就是吧!您别吓着她”。 “我是一个结巴”,蛇妖一句话段成三截,文珺安抚得药缘儿来,回过头又瞧见蛇妖脸上的难堪,说道:“那儿店家小二准备了一些热水,姑娘先沐浴吧!”。文珺拉起站在一旁的药缘儿正要出门,蛇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我没有银子子”,药缘儿指了指文珺说道:“她有银子,而且爷不缺银子,你就安心留在这儿,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蛇妖满身是伤,被那位出来沽名钓誉的真人用火烧到的,还有被不明事理的街坊打出来的,缓缓撕下的破布衣裳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每一寸的撕裂都传来钻心的痛楚。热水浸泡下的伤口开始泛白,鲜红的血融入滚烫的热水渐渐消失不见,清水中倒映着那张带着红斑的丑陋的脸,蛇妖忽然狠狠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四射,狠狠的诅咒道:“为什么?为什么?”。 一枚银针从窗口飞射而入,不偏不倚落在蛇妖后颈处,在蛇妖晕过去落水的时候,文珺从门外走进来,稳稳的托住了晕过去的人儿。 蛇妖浑身都是伤,浓烈的草药味传入鼻翼,额头上的撞伤有着丝丝冰凉,身上廯火辣辣的疼着,像是被火烧着一般,身下躺着的是冰纯丝滑的锦缎,极致痛与柔的交织,是床上平躺的受伤之人越发觉得不真实。 “你醒了,刚刚晕过去了,可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文珺上前问道,把软枕放置好,却在靠时把受伤的人吓得连连后退,不过是睡过去了,怎么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情? 父母嫌弃的眼神,兄姐的责骂,到哪里都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被人说是蛇妖四处驱逐,差点失了性命,眸中光芒百转千寻,像是一颗本就不亮丽的星星逐渐失去了光芒。 “姑娘,你别害怕”,药缘儿伸手捥了捥蛇妖的头发,却吓得床上本就惊恐万分的女子泪水连连,把自己的头发拨乱,阻挡着自己有着红色胎记的侧脸,看见药缘儿靠近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要,脏好脏”。 “不怕的”,药缘儿安慰道:“洗过澡了,不脏”,轻柔的声音带来丝丝安慰,蛇妖却是越退越后,阻挡着药缘儿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有病,村里的人都病”,话说得断断续续,文珺也算是听得明白,有些担忧的后退了几步,毕竟这病会若是会传染,文珺也不希望受这无妄之灾。 药缘儿在旁边取过一件绿色的衣裳,似无意的挡在文珺前面,说道:“这是为你准备的衣裳,穿戴整齐后起来吃的东西”,说着文珺在药缘儿的示意下离开了房间,自幼受尽别人异样眼光的蛇女自然知道文珺的害怕,转过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能能不能在这儿吃”,蛇女哆哆嗦嗦的说出自己的请求,药缘儿盯着看了几眼,点点头,上前递过清粥,蛇女壮着胆子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流眼泪,滴滴落在清粥里,溅起朵朵小水花。蛇女低头的瞬间,看见自己手上脱落的残皮,颤抖着把吃空了的碗还给药缘儿。 “会好的!”,药缘儿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说,蛇女惊恐的躲在床脚瑟瑟发抖。蛇女颤抖着避开药缘儿的手,说道:“我是蛇女,他们都说我是害人精,别过来”。药缘儿强掰着蛇女的肩膀,企图让吓得不轻的人儿冷静下来,强而有力的说道:“你别怕,没事儿的,你这是病,我能治好的”。 “是病是病”,蛇女崩溃的大喊,怎么会是病,因为这个病害死了这么多人,自己为什么会还活着?药缘儿拉着蛇女溃烂脱皮的手,认真的说道:“你不是蛇,只是生病了”,蛇女光着脚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药缘儿说的是什么。 “你或许以前是蛇,但是从今天开始不是了,我给你一个新生的机会,你改名字叫做弦欲倾,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蛇女了”,药缘儿看着地上衣裳凌乱,青丝飘散无规,脸色苍白的女子说道。 弦欲倾怀中抱着散落的被子,愣愣的重复着说道:“我是弦欲倾,没有蛇女,再也没有蛇女,我不是,不是,我是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菡萏居 住在客栈里到底是人多眼杂,药缘儿与文珺商量之下买下了一个小院子,不同于楉儿因为小气而购买的小院子,药缘儿非要买下一个精致合心的。 小院子落在闹市,药缘儿圈下了一小块地,文珺稍微看了看,大门朝着闹市口,像是一个客栈一样中门打开,文珺小声的建议道:“我们把大门封起来,在另外一个方向再开一道门,免得人来人往的总觉得不方便”,药缘儿打开玉骨扇,笑嘻嘻的说道:“我觉得问题不大,即使是大门中开也不见得随随便便一个人都上得来,而且你家少爷喜欢热闹”,说完药缘儿调皮的对着文珺眨眨眼。 药缘儿向来喜欢安静,忽然来一句要住在闹市文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过药缘儿是主子,想要怎么做文珺也不能阻止,只能够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小厮把行李放到了里面的小院子里。 药缘儿让每人分了一间厢房,文珺习以为常,却是弦欲倾很是惊恐担忧的搬进去住,在文珺与药缘儿的照顾下,弦欲倾的身体渐渐回复了健康。每日从敷药草变成了用热水浸泡,弦欲倾每日都能看到一层层干枯的皮脱落,那种就像是蛇褪皮一样的恶心与难看,看得弦欲倾几乎死去。 每一层脱落的死皮下都是新长出来的肌肤,带着几分稚嫩的粉,药缘儿见状摸了摸新长出来的肌肤,说道:“欲倾,我都说了会好的,少爷我从不骗人”,弦欲倾赶紧把脸转过去,侧脸的红斑被藏在阴影中。 在药缘儿的安排下,好端端的一间铺子被工匠推倒了,周围的人都大叫可惜,这么好的地段,若是用来作铺子可以做点儿小生意,即使是租出去每年也可以收不少的租金,但是偏偏遇上药缘儿这么个奇怪的主儿,偏偏就是要把铺子建成楼榭。 定好的木材一马车一马车的往院子里运送,那些拆铺子留下来的废料连夜被送走了,在药缘儿的大把撒银子的行为之下,一栋完全按照药缘儿设想的楼房出现在闹市街道,更加令人惊奇的是有一条木梯直接连通闹市街道与楼榭。 文珺看着通往楼榭的木梯,有些惊奇的说道:“少爷,街道人来人往,晚间睡觉岂不是十分不安全?”,本就性格孤僻的弦欲倾更是在旁边点头,药缘儿淡淡一笑,说道:“你会故意到别人家里吗?能来的,都是有缘人,而且来了我们也不一定见”。 原本的院子都被药缘儿全部拆了,只能住在新起的菡萏居,南姜的楼榭处处镂空雕花,巧手的木匠的角落处安置了几盆藤蔓丰茂的绿萝,伴着清冽的水儿枝枝丫丫的伸长,缠绕,盘旋,镂空的栏杆上静静的摆放着几盆花。 八角海棠在风中凤舞,浅黄色的花瓣娇柔的舒展着腰肢儿,清风拂过,暗香浮动,婉转流盈间有粉蝶飞舞,花瓣上清浅的点着梦的露珠儿,像是一颗灵动的小珍珠儿。远远望去,楼台弥漫着浅浅淡淡紫色,处处绽放的紫薇花添上明媚而温柔。药缘儿对于自己的新居很是满意,越是瞧见花开烂漫越是觉得菡萏居一名方才配得上自己的布置。 药缘儿天天坐在栏杆边上看着人来人往,因为药缘儿长相柔美清秀,不少摆摊的路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来看,文珺也时常呆坐在药缘儿旁边,只有弦欲倾始终不敢上前半步。 “文珺,给我做些杨枝甘露,我想要喝那个”,药缘儿抱着小雪狐,纤细的手指挑逗着盛开的秋月海棠,不一会儿掌心就铺满了嫩黄色的海棠花瓣儿。文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正热闹,回头瞧了药缘儿一眼,笑着说道:“少爷您自己去弄吧!”。 弦欲倾在后面闻言一惊,早知道文珺不是普通的丫鬟,却不知晓两人相处时竟然能随意到如此地步,敢问谁家的小丫鬟敢不听从少爷的吩咐,但是文珺就是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药缘儿发怒。 药缘儿往日也是随意惯了,听见文珺这么说也不恼怒,只是笑嘻嘻的站起来,抬手帮文珺捏了捏肩膀,略带贪玩的伺候着,嘴上还不停的说道:“好的,不愿意去就不去,那本少爷就不吃了”,弦欲倾刚刚从厨房端回来已经冰好的杨枝甘露,闻言进也不是,退也不妥。 “咦?”,药缘儿目光飘到了弦欲倾手上拿着的小托盘,鼻子轻轻嗅了嗅,说道:“杨枝甘露,你端来了?”,说着笑嘻嘻的招招手,让弦欲倾把东西端过来。弦欲倾踌躇再三,方才端着盘子上前,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人来人往的街道瞟,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又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见药缘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文珺在一旁提醒道:“你端着的杨枝甘露可把少爷馋坏了”。 药缘儿没有吃独食的习惯,自己取了一小盏,文珺自动自觉的把余下的杨枝甘露分成两小份,给了弦欲倾其中一份,还不忘记打趣道:“跟着少爷就是好,什么都能分一份,看来很快我与欲倾就会被养得白白胖胖了”,药缘儿轻轻撇了一眼,说道:“欲倾如何我不敢说,倒是你哪里来的自信能长胖?”,文珺低头瞧瞧自己的柳腰,说道:“都是为了追着您,害得文珺都瘦了”。 “我们多吃些好的,让你受委屈了,总是要补偿一下的”,药缘儿说着看向弦欲倾问道:“南姜可有什么精巧细致的小吃,本少爷亏欠着文珺,弄些来补偿一下”,文珺脸上一红,轻轻推了推摆弄着海棠花的药缘儿,道:“明明就是少爷嘴馋了,偏偏推到文珺身上”。 “不过,街道上的煎豆腐看着不错”,文珺提议道,见着药缘儿没有意见,提起裙摆就要下楼,药缘儿朝着弦欲倾的方向努努嘴,浅笑着说道:“欲倾,把楼下卖煎豆腐的老婆婆带上来”,弦欲倾闻言一惊,在底下纠结着帕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药缘儿轻轻摘下一朵海棠花,递给弦欲倾,见接过花儿的人毫无反应,文珺拉着弦欲倾的手说道:“把花扔到煎豆腐的摊子上,让老婆婆上来吧!”。 嫩黄色的海棠花飘落在风中,丛丛簇簇的娇嫩花瓣儿在空中飞散而开,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卖煎豆腐的老婆婆抬起头,恰好看见文珺在招手,赶紧拿着几块煎得金黄的豆腐上了楼,对着药缘儿说道:“小少爷,您可是唤了老婆子前来”。 文珺上前说道:“是的,煎豆腐看起来不错,怎么卖?”。老婆婆赶紧把油纸包着的就煎豆腐递上前,说道:“刚刚煎好的香豆腐,只有那么五块了,就收三文钱吧!”,文珺向着一旁使了一个眼色,弦欲倾七手八脚的摸出屋子里的碎银子,略带不适应的把银子递给了老婆婆。 煎豆腐才三文钱,药缘儿给的赏银足足一块碎银子,看得卖煎豆腐的老婆婆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老菊花。弦欲倾在阳光下扬起淡淡的笑,那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美好,淡淡的,甜甜的,连带着吃到嘴里的煎豆腐都是香脆的滋味。 每日药缘儿都让弦欲倾买几块香煎豆腐,老婆婆似乎也没有感觉到弦欲倾脸上的瑕疵,渐渐的弦欲倾开始与人接触,但是也只敢与老婆婆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云开月明 “老婆婆,上来送几块香煎豆腐”,文珺站在楼上招招手,只见老婆婆把一个油布包给了小孙孙,让他帮着送了,弦欲倾手上拿着银子,见此次前来的并不是熟识的老婆婆,而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吓得连忙退了几步,不料小男孩人虽小,却是一个十分机灵的,瞧见弦欲倾手上拿着银钱就要伸手去接,轻柔的风扬起弦欲倾侧脸的青丝,那一块红斑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啊!鬼啊~~~”,到底是个几岁的孩子,发出一声尖叫后吓得够呛,同时也吓得弦欲倾连连后退,双眸忽然有了泪水。文珺上前几步,挡在弦欲倾面前,看向一旁的药缘儿,而此时的弦欲倾已经转身逃走了。 卖煎豆腐的老婆婆一见自家小孙子闯了祸,赶紧上前赔罪,道:“对不起,少爷,我们家虎子不懂事儿,老婆子给您赔罪了,请您不要怪罪”,一旁的虎子扑到老婆婆怀里,哭个不停,药缘儿摆摆手说道:“孩子不懂事儿而已,带他下去吧!”,老婆婆自然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过关了,药缘儿虽然看着脾气还是不错,但是富家子弟就是难以琢磨,老婆婆带着小孙子赶紧离开,连卖豆腐的银钱都忘记收了。 弦欲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不出来,文珺眼看着晚膳时间都过了还不出来,一连跑过去敲了好几次门,却都是悄无声息,有些担心的问道:“少爷,欲倾不会出事情吧?”,看着文珺自责的眼光,药缘儿摆摆手说道:“没事的,跟着吃了半个月煎豆腐,胖倒是没有见胖,脾气是涨了不少”,文珺一见药缘儿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 弦欲倾在房间整整哭了一晚上,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想起昨儿半夜药缘儿还来过自己就是没有开门有些后怕,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安身之所,若是因为自己闹脾气被赶了出去,那岂不是自讨苦吃,怕是这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这么好的人了,弦欲倾有些害怕的走出房间,唯唯诺诺的找到药缘儿道歉。 “芙蓉神医,久仰大名,交个朋友如何?”,药缘儿看着眼前之人一阵头疼,问道:“老帝君,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说完药缘儿还捡起桌子上的筷子往老帝君脚下扔,说道:“看本少爷也不带些吃的,小气得你”。 “哼”,老帝君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长成胖子的模样偏偏动作灵巧的避开了落在脚下的筷子,不悦的指着药缘儿说道:“没礼貌的臭小子,老爷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你就是这样子欢迎的”,药缘儿慵懒的看在栏杆上,半眯着眼睛回答了一句:“白吃白喝的老头子,我都不想招待你了”。 药缘儿嘴上说着不想招待,但是却是让文珺上了一盏杨枝甘露,不过只有樗太帝妃有,老帝君眼巴巴的望着樗太帝妃手中的茶盏。一整块的墨玉雕刻而成叶子,玉中天然形成的纹路巧妙的勾勒出叶脉的灵动,向上浅青色的璞玉雕刻成了娇嫩的叶儿,茶盏盖子是绯玉雕刻而成的小花,浑然一体的小茶盏瞧着就让人讨喜。 樗太帝妃腆着脸把小茶盏递过去,小声说道:“老爷,您尝一尝吧!瞧着还是挺好喝的”,药缘儿见状一声“嗤”笑,说道:“这可就不太好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跟自己女人抢东西”,说着药缘儿还向着樗太帝妃抛去一个媚眼,纤细的指尖轻轻挑起樗太帝妃的下巴,不正经的调戏道:“你的爷不太会怜香惜玉啊!要不跟着本少爷吧!”。 “你臭小子给爷滚远些”,老帝君毫不犹豫的打开药缘儿挑着樗太帝妃下巴的手,骂道:“你小子想干嘛?这可是我的人”,樗太帝妃被老帝君拢到了身边,崇拜的小眼神瞟向老帝君,嘴角的笑意如何都掩饰不住。 药缘儿转过头淡淡的笑,对着樗太帝妃说道:“云开月明”,虽然明知道药缘儿是个女子,但是此时此刻看着樗太帝妃的目光让老帝君不舒服,似乎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帝君打岔道:“爷口渴了”,樗太帝妃闻言回过神来,就要递上自己喝到一半的杨枝甘露,低头才发现所剩无几,又是尴尬的取了回来。 “不喝了,不喝了”,老帝君那叫一个火大,牵着樗太帝妃的手就要离开,药缘儿浅浅的笑道:“真的不喝,文珺在一旁忙活这么久了”,老帝君看着文珺手上的一杯小清茶,说道:“不就是远山红袍,当爷没见过大世面”。 药缘儿豆大的汗滴落下来,欺负谁没有见识也不能欺负东曜老帝君没有见识啊!金线描绘着七彩云霞的白瓷杯子盛着小半杯远山红袍,老帝君一挑眉,问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连茶都不斟满,看不起爷是吧!”。 樗太帝妃上前推了推老帝君,说道:“爷,您别”,老帝君不乐意了,指了指桌上放置的小半杯茶,说道:“你瞧瞧这都是什么,泡茶的手艺好不好另说,连分量都不给足,没诚意”,老帝君话音刚落下,就瞧见药缘儿白皙嫩滑的手握了半个黄橙橙的桔子,不偏不倚落在茶杯上方,随着桔子慢悠悠的变形,一滴滴金黄色的,散发着浓浓桔子清香的汁液落到茶杯里, 橙黄色的桔子汁落入明红色的茶,映衬着夏的色彩,茶香伴着桔香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此时原本空了大半的茶杯渐渐满了,老帝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往红茶里加桔子汁的,味道如何那是不用说,清凉中带着香甜,色泽明丽透亮,新奇而又好喝,但是老帝君还是要挑挑刺儿,说道:“你这手洗了没有?桔子汁挤进去干净不干净,别回头害得爷我闹肚子”,药缘儿没声好气的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老帝君被人呛了一句,气得脸都红了,把茶盏里的桔汁红茶一饮而尽,说道:“你个臭小子,就是喝你一口茶至于嘛!”,文珺与樗太帝妃也是习惯了自家爷不分场合闹腾,坐在边上随意的看着两人吵闹。 最后老帝君落了下风,牵着樗太帝妃说道:“今天不跟你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计较,我还要去瞧瞧静嬣那个小丫头,要是现在不出发估计赶不到宝香山了”,药缘儿一听事情不对啊!上前抱着老帝君即将要下楼的大腿,问道:“静嬣静嬣?你是说东曜郡主静嬣,她不在这儿啊!”。 老帝君拖着药缘儿一路下楼,如同脚上绑了一个大沙包,这楼梯下得那叫一个吃力啊!老帝君甩了甩腿,没生好气的说道:“你给我松开,干什么啊!静嬣她有了,南姜帝储给我去的信,就悄悄看一看”,药缘儿脸朝下趴在楼梯底,一只手抱着老帝君的大腿,一只手抱着楼梯的柱子,说道:“不让你走,静嬣她好好的,你一去就全完了”。 老帝君不耐烦的把药缘儿抱在自己腿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药缘儿丢在楼梯上,说道:“静嬣她在南姜也没个长辈,我就去见见朱帏那小子”,药缘儿双眸精灵的一转,原来是撑腰来了,老帝君再次抖抖腿,药缘儿被抖落在楼梯口。 老帝君看着药缘儿的模样,气得手都直哆嗦,指着笑骂道:“丢人现眼的小东西,在东曜闹腾还不够,竟然还要来到南姜折腾,往后别说认识爷,我丢不起这个人”,药缘儿接过老帝君留下的金牌令羽,用牙齿啃了啃,对着文珺说道:“这下子发财了,金的”,说着药缘儿把金牌令羽收到怀里去了,在文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花香正浓,彩蝶翩翩,药缘儿回首一看,老帝君与樗太帝妃渐行渐远,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不曾想到陪伴老帝君到最后的,不是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风歌虞帝后,也不是他的挚爱思雨帝妃,而是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子,那个名字叫做郑樗的女子,红尘之中缘分自有天定,风风雨雨过后,能牵手的相伴一生的定要感谢上苍成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计划离开 清晨阳光熹微,天边微光淩淩,蓝天映衬着白云,飞鸟自在,药缘儿坐在菡萏居外,看着冷清的的街道铺满金色的光芒,映衬着前来摆摊的小商贩喜气洋洋的笑脸,耳边渐渐传来楼下商贩互相打招呼的声音,药缘儿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属于他们的热闹。 来往的商贩瞧着菡萏居楼上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公子静坐在花簇旁,盛开的八角海棠如樱如暮,金色的光芒铺在药缘儿娇嫩白皙的脸庞,照影处有着浅浅的酒窝,眉如弯月,眸如星辰,人坐在花中,不知是花映衬着人,还是人照影着花儿。 “爷,您喝点薏仁羹”,一连几日弦欲倾都乖巧非常,文珺在一旁濯洗着茶具,对着药缘儿说道:“欲倾一大早起来熬的,少爷快尝尝”,药缘儿轻轻勺了勺,品尝了一下口,味道有些奇怪,看着弦欲倾不时投来的期盼的眼神,点点头说道:“挺好的,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应该的”,药缘儿听着弦欲倾结结巴巴的话,说道:“不需要太紧张,慢慢说就好,我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你看看文珺在我身边这么自在就该知道了”,虽然药缘儿一直这么说,春浅香寒的伺候的人也确实很自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恃宠而骄,在药缘儿身边伺候的人都被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调教得乖巧伶俐,药缘儿的原则一直是贪玩调皮都可以,但是要分场合,更要忠心。 文珺尝了尝弦欲倾熬煮的薏仁羹,说实话味道还不错,但是对着药缘儿这般挑剔的人来说倒是有些委屈,药缘儿撇了一眼文珺说道:“手艺比起你稍微差了一些,你要好好教”,一旁的弦欲倾见自己熬了这么久却得不到药缘儿的认可,有些不知所措。 文珺倒是解释了一句:“欲倾不清楚您的口味,都时候我再教教”,弦欲倾被药缘儿这么一闹一整日都心事重重的模样,文珺在一旁伺弄着一株绿萝,加了少许的清水养着,又顺手把剩下的清水洒在八角海棠上,药缘儿见了说道:“海棠花少浇些,到时候要被浇死”,文珺赶紧住了手,又取来干净的棉布把海棠花瓣上的水珠儿一点一点吸干。 弦欲倾自然不会站在边上不动弹,也取了棉布帮忙把海棠花上的水吸干,文珺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每次做错事情少爷都会说,但是总有些小丫鬟记不住事儿,下次还要错,被老嬷嬷看到了就要训斥了”,本就心思细腻的弦欲倾自然以为文珺在敲打自己,满是紧张的说道:“我以后一定按照少爷的吩咐做事情”。 文珺浅笑道:“用心就行,往常我泡茶少爷总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少爷一边在旁数落,我就一边继续做错,少爷说我手笨,我就顶嘴说少爷难伺候,后来手艺练好了,少爷倒是说少了那份子顶嘴的乐趣”。 弦欲倾一愣,居然有人敢跟主子顶嘴,药缘儿看起来就是富家少爷的模样,当真不会被发卖了吗?药缘儿在一旁接口道:“欲倾可不能跟文珺学,不然我就要遭殃了”,欲倾认真的点点头,倒是让文珺笑得不轻。 “少爷,我们近日就该启程前往花城,不知道欲倾她”,文珺欲言又止,眼光小心的瞟向另一边的弦欲倾,药缘儿闻言认真的打量弦欲倾几眼,吓得弦欲倾在袖口中拽紧了手帕。 “你觉得呢?多一个人不至于养不起,少一个人习惯一下就可以了”,药缘儿问完这句话菡萏居有一瞬间寂静无声,只听得见风扫落海棠花瓣轻柔,弦欲倾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身子忍不住绷直了,大气不敢出喘,只等着药缘儿与文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决定自己的去留。 药缘儿久久没有等到回答,文珺也是以为弦欲倾留在此处还有什么事情不愿意离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药缘儿打开玉骨扇,对着阳光照了照,稀疏的光透过折扇倒影在手上,想要用力却始终握不住,看着弦欲倾多问了一句:“你想要留在此处,还是随我一同前往花城?”。 “我想要跟着少爷”,弦欲倾总算明白过来,赶紧回答。文珺小心的撞了撞弦欲倾,问道:“刚刚少爷问话你怎么不回答?害得我们都以为你不愿意离开”,弦欲倾脸上一红,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难道要说自己刚刚会错意,以为药缘儿是在与文珺商量吗? “小少爷,糟老头上来给您问好”,一个手捧着小油包的老头子上来了,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弦欲倾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好上前,文珺赶紧迎上去问道:“您有事儿吗?”,老头子有些窘迫的说道:“昨夜安置了一些糖霜花生,也不知道小少爷看不看得上?”,药缘儿有些惊奇,竟然有人做生意做到这儿来了。 文珺接下油布包着的花生米,从钱袋子里摸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问道:“老伯,够了吗?”,老头子哪里会说不够,文珺的一串铜钱足足十枚,要说这一袋子糖霜花生也就七文钱,这下子可是多赚了些许。 文珺先是尝了一颗,对着药缘儿说道:“甜而不腻,酥脆爽口,少爷也尝尝吧!”,老头子见药缘儿挺是满意的模样,开始款款道:“糟老头卖的糖霜花生保管好吃,花生是自己的田种出来的,挑了最大颗的留下来,又是剥壳又是清洗,还趁着大太阳拿出去晒,忙活了半个月才伺候好这些糖霜花生,吃过的街坊邻居都说好嘞”。 药缘儿骨节分明的纤手有捡起一颗扔到嘴里,说道:“南姜的小吃与东曜不同,倒是有口福了”,文珺说道:“跟着少爷一直都很有口福”。老伯做了药缘儿的生意道谢后下了楼,挑起自己卖花生的担子脚步匆匆的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糖霜花生 卖糖霜花生的老伯的小担铺就在不远处,每日老伯都上来给药缘儿送一些,最近文珺已经计划着要走了,掐算着时间潭盈盈怀着身子已经八个月了,药缘儿还是答应了潭盈盈要在生产之前赶回去,总不能做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但是药缘儿在离开前要准备一些东西。 衣物等自然有文珺打点,药缘儿拿着一袋子银两从街头逛到了街尾,买了不少点心,从杏仁干到桃子果脯应有尽有,还带上了一条酸辣鱼,不过还没有拿回菡萏居就已经被小雪狐吃得干干净净了,又有了暮凝这么一个贪嘴的家伙,最后连鱼骨头都没有剩下。 药缘儿逛了一圈拿着一大包零食回来,文珺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弦欲倾又要忙里忙外的把零食全部搬到了马车上放好,文珺看着药缘儿带回来的半麻袋黄豆有些奇怪,用手摸了摸发觉还是生的,实在是不知道药缘儿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只能问道:“这豆子您打算炒着吃还是拿来发豆芽?”,药缘儿指了指新买回来的小石磨,说道:“我们做豆腐”。 “豆腐可以买,煎豆腐也可以买,您别折腾了”,文珺就知道药缘儿就是惦记着老婆婆的煎豆腐,但是现在时机不对,总不能在马车上磨豆腐吧? “我不管,自己做的比较好吃”,药缘儿气得像只快要炸开的海豚鱼,与文珺据理力争。药缘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有不愿意走的架势。“啊~~~呜~~~呜呜~~~”,菡萏居下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你的花生加了什么,把我儿子吃成这样,还我儿子,呜呜”,一个尖利的女声刺破耳膜,药缘儿看着众人围在早上还在给自己送花生的老伯的小铺口四周指指点点,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瞧上一瞧。, 妇人素簪凌乱,怀中死死抱着一个年约三c四岁的孩子,蜡黄的瘦脸带着泪痕与愤怒,哭得几乎要断过气去,一旁的大娘说道:“可怜见的,这可是王家的独苗苗啊!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情那可就断根了”,众人这么一听说愈发的慌乱了。卖糖霜花生的老大爷在就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慌乱的申辩道:“不可能啊!花生我天天卖,而且我自己嘴馋了也吃,没事儿啊!”。 “散开一些,散开一些”,如同嘈杂的声音中响起一阵沁人的琴音,众人分开一条小道,白色的底衣用银色的丝线勾勒出祥云的绣样,药缘儿只瞧见一个公子收了自己的山水扇,蹲在地下,毫不嫌弃扶起躺在地上的稚儿,细心查看了一番。 “虽然脸色发青,但是不像是中毒”,查看一番就得出这么个破结论,药缘儿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着急的把身边围观的人挤开,在这个救人如救火的时刻,居然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这里说些耽误时间的话儿,闹得药缘儿刚刚还以为遇到了同行。 “被花生米呛到了,拍背后,快点呀!”,药缘儿站在边上说道,抱着稚儿的公子闻言赶紧把孩子翻过来,脸朝下的放置,把自己膝盖顶在了孩子的胸口,从最后一节脊椎骨开始一点点往上拍打,一直拍了八下,恰好从把整个背部拍了一遍,发现孩子一动不动,掌心朝着背心处微微用力。 “咳”,一颗花生米从孩子口中吐出,沾着些许唾液,众人瞧见了脸上一喜,止不住的说道:“咳出来了,咳出来了”,果然孩子下一秒就扬起了响亮的哭声,孩子他娘猛地抱起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一旁的大娘说道:“娃儿都没事了,王家的还哭什么,这可是大喜事儿”。 “谢谢少爷,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娃儿,谢谢”,道谢声不停传来,不过是对着救了孩子的公子说,不是对着药缘儿道谢。药缘儿听着还在接连不断的咳嗽声,轻轻蹙着眉。妇人扶起孩子就要跪下磕头,自然被公子阻止了,说道:“孩子无事就好,以后当多加小心”,夫人搂抱着稚儿,受惊过度的孩子止不住的哭闹着。 “在下花鈺,这是我的二子花流殇,刚刚多亏了芙蓉神医提点”,药缘儿看着眼前自称花鈺的男子,年约四十来岁,眸如星辰,眉如远黛,唇红齿白,深色的墨瞳带着深邃,宛如江水在徐徐流淌,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却又怕惊扰了云中散步的仙人。 药缘儿慵懒中带着一丝执着,倔强中带着一丝狡黠,那份对任何事的漫不经心让许多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而花鈺是淡雅温和,像是温润的羊脂玉一般,谦和有礼得让人舒适。药缘儿看着花鈺微微蹙眉,耳中留意着稚儿咳嗽的声音。 花鈺看着药缘儿不悦的脸色,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事情了,收起折扇拱手问道:“芙蓉神医,可是花某有什么地方让小神医不悦?”,花鈺话音刚落,就听见抱着孩子的妇人一声惨叫,惊恐万分的摸着孩子滴血的嘴角。 “娃儿,你怎么吐血了?”,随着妇人惊慌失措的叫唤,周围人一阵慌乱,花鈺也是脸色忽然一变,看着一旁的药缘儿。孩子吐出的血呈现暗黑色,药缘儿稍微检查了一下,说道“花生呛得不是地方,怕是肺里还有一颗,吐血只是前兆,若是不治会越来越严重”。 “治我们治多少银子我都治”,妇人依稀听到了“神医”的名号,连滚带爬的上前抓着药缘儿的衣摆不放手,药缘儿偏着头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你确定吗?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而且花生米在肺部咳不出来了,要拿刀子在身上划一个口子,取出来再用针线缝上,跟你纳鞋底差不多吧!”。 这话可把众人吓得够呛,连忙退后几步,妇人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听到药缘儿这么说连气都忘记喘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药缘儿看了几眼,对着文珺说道:“本少爷还惦记着豆腐,留在这儿几天吧!”。 文珺复杂的看了倒在地上的母子俩,随着药缘儿一起上了菡萏居,弦欲倾也跟在身后,脸色隐隐有些发青,药缘儿看了一眼,问道:“欲倾,你没事儿吧?”,弦欲倾这才回过神来,手足无措的为药缘儿斟茶,茶盏一下子打翻了,落在地上叮铃一声,吓得弦欲倾心肝“砰砰”直跳。 这下子连文珺也看出来不对了,赶紧上前帮着弦欲倾收拾,小声对着药缘儿解释道:“少爷,欲倾就是一时手滑,不是故意的,您没有伤着吧?”,弦欲倾闻言双脚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止,药缘儿说道:“可能吓着了,回去休息吧!”,药缘儿重重把玉扇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彰显着药缘儿此时此刻的不满,文珺一边扶起人,一边陪着笑说道:“少爷治病的法子太过惊世骇俗了,文珺初始听闻时也这般失态”。 药缘儿轻轻挑眉,问道:“才与欲倾相识多久,就这般护着她”,文珺清浅一笑,说道:“有少爷护着,文珺才敢护着欲倾,文珺的胆子都是少爷给的”,文珺瞧见药缘儿气消下去一些,赶紧扶着弦欲倾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菡萏居的客人 药缘儿看着徐徐走上来的花钰与花流觞有些无趣,还没有等花钰开口说话,率先问道:“我这儿只接待客人,庙小怕是容不下南姜花家的两尊大佛”,花流觞脸上有些挂不住,作为南姜首富花家的少爷,到哪儿都是别人迎着的,哪里遇到过药缘儿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刺头儿,倒是花钰的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得出药缘儿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笑道:“小丫头什么都敢往外说,见过你的人都要被你得罪了,你爹娘有你这么一个小妮子要头疼了吧?”。 药缘儿一手撑着下巴,偏着脑袋说道:“才没有呢!我家人很放心的,不出来玩一玩怎么知道外面天大地大”,花流觞自动自觉的坐到了位置上,打开折扇瞧了瞧楼下的风景,说道:“男子出来见识见识倒是没有什么,你身边也不派人照顾着,万一经验不足吃亏了呢?”。 药缘儿撇撇嘴,说道:“除了遇到你爹这种老狐狸,遇到其他人我才不会吃亏呢!”,花钰与花流觞相视一眼无语的笑了笑。文珺与弦欲倾先走了,药缘儿也没有想起来要弄茶水,花流觞亲自用桌面上精致的雕花铜壶烧了些许开水。 花钰看着药缘儿把一块一块的果脯往嘴巴里扔,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还是大夫呢!甜的东西吃得多对牙齿不好的”,此话一出花钰自己都觉得奇怪,今日怎么就对着药缘儿这么个小丫头多管闲事起来,药缘儿讪讪的把最后一颗果脯放到了嘴里,把袋子口子朝下扬了扬,说道:“没有了”。 花流觞把桌子上的茶具取出来,刚刚烧开的泉水从细长的铜壶嘴倾泻而出,落在白瓷盘里的紫砂杯上云雾升腾,如同仙境一般美妙,带着点点水花的紫砂杯子取出后,清澈的热泉水留在了白瓷盘里,药缘儿顺手从一旁折了一枝白玉兰,轻轻在清水面上搅拌,春日的阳光倾泻而下,映衬着娇艳的白玉兰,扬起金色的涟漪。 热水泡开南姜特有的茉莉花茶,星星点点的纯白色花瓣在清水中沉浮,深深浅浅在水中绽放,弥漫着茉莉花特有的清香,花流觞为药缘儿倒了一杯,说道:“南姜特有的花茶,芙蓉神医看看喜不喜欢”,药缘儿浅尝一口,说道:“好香啊!”。 花流觞再为花钰上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斟,药缘儿忽然换了一个座位,腻在了花钰身边,小小声的问道:“那个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花流觞看了一眼自己父亲,诚实地回答道:“我倒是没有瞧出来,是父亲眼力过人方才发现了”。 顶着药缘儿期盼的小眼神,花钰打开折扇挡在两人面前,伸手轻轻摸了摸药缘儿的玉耳,说道:“看这儿看出来的”,药缘儿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花钰继续说道:“冰肌玉骨说的就是女子,女子的一双玉耳温度要比男子低,而且比男子的要灵动小巧一些,初初见到你时我就在怀疑,直到刚刚救人你挤到我身边,不小心的碰到了你的耳朵,所以就知道了”。 药缘儿伸出手在花钰耳朵上乱摸,研究了一番问道:“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你身边的女人多了所以才练出经验来了,不然我怎么没有发觉有不同?”,虽然隔着折扇,花流觞还是隐约瞧见药缘儿在摸自己父亲的耳朵,更是惊心自己父亲竟然就这样由着药缘儿摸,要知道耳后根乃是人之命脉,轻易不给别人探究。 花钰闻言拉开药缘儿还在自己耳朵上乱摸的小手,轻轻握在手里打开药缘儿的掌心,折扇“啪”的一声紧紧闭起,重重的落在药缘儿掌心,一共打了两下,把药缘儿疼得跳起来,把自己的手从花钰掌中抽出,张牙舞爪的问道:“你干嘛打人啊!”。 花钰用了些许力气,虽然打了两下还未见血痕,却已经通红一片,打得药缘儿眼泪汪汪。花钰示意药缘儿坐下,淡然的说道:“第一下打你,是因为你随意去摸陌生男子的耳朵,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第二下打你,是因为你口无遮拦c目无尊长”,药缘儿撇撇嘴坐下,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菡萏居是我家,你们跑到别人家做客还把主人给打了,说得你们俩修养有多好似的”。 任谁被人打了都不高兴,药缘儿坐在一旁嘟起嘴,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去摸花钰的耳朵才被人打的,说白了就是活该。药缘儿生气起来直接下了逐客令,道:“我累了,你们可以走了吗?”,这么直白的话花家父子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般主人家都是委婉说道,但是花家父子倒是不约而同的有些喜欢眼前这个直白率真的小丫头。 三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语,花流觞为了缓解气氛,故意找了一个话题,问道:“神医,刚刚那个稚儿真的是因为花生咳进去了才会吐血吗?”,药缘儿本就在生气,又遇到了一个质疑自己医术的人,那就是火上浇油,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说道:“当然了,你当神医的名号白叫的”。 花流觞眼眸一转,问道:“如果有一个男子,沉睡接近六年了,神医可有把握将他唤醒”,药缘儿撇撇嘴,说道:“你说的是花家大少爷吧?当年花家少爷出了事情,遍访天下名医,我倒是可以去瞧一瞧,不过我不敢保证什么”。 花钰拱手相谢,说道:“那就有劳芙蓉神医了,若是治好了我的长子,花家定有重谢”,药缘儿眼前一亮,南姜首富花家的重谢定然不会太差,花钰看着药缘儿眸中光芒灼灼,活脱脱就是一只可爱的贪财小狐狸。 “芙蓉神医瞧着像是要前去花城,届时我们可以一同出发,路上也能有个照应”,花流觞这般说道,又给药缘儿递了一杯茉莉清茶,花钰不失时机的说道:“那这几日就打扰神医了”。 药缘儿小耳朵“蹭”的一下竖起来了,刚刚没听错吧?堂堂南姜花家的两位爷居然要赖在自己菡萏居不走,这对于药缘儿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不好吧?”。 花钰指尖划过药缘儿玉带上系着的青玺玉佩,问道:“借住几天,小气得你,回头把银子给你算上”,药缘儿看着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的玉佩上,脸色青了又白,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花钰说道:“亡妻之物,希望神医能归还”。 “果然还是发现了”,药缘儿装作无意的把玉佩从花钰手中扯出来,塞到自己前面的衣服里,说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是一个受伤的病人为了答谢我送的,就不给你”,花流觞指了指药缘儿藏着玉佩的衣裳,说道:“这是我娘的东西”,忽然觉得指着一个姑娘家的胸口不太好,尴尬的把手放下。 花钰倒是多多少少知道,前来花家偷盗的小贼确实跑到了东曜,怕是被药缘儿救了以后把玉佩用作谢礼了,看了一眼药缘儿倔强的眼神,知道今日是不可能把玉佩拿回去了。 那块玉佩确实出自南姜花家,是当年夜羽与木鬼带来的,但是此时万万不能承认,不是药缘儿爱财而不乐意还回去,就冲着这是夜羽的遗物要留给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给了,药缘儿打定主意不给,花家两位主子也没有办法,即使曾经是自己的东西,总不能仗势欺人,强抢一个女孩子的东西。 药缘儿听闻花钰暂时不要玉佩了,觉得心里有些理亏,难得的退了一步,答应两人在菡萏居住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巫蛊之祸 零四章巫蛊之祸花钰与花流觞就在菡萏居住下了,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怡然自得,文珺自然是忙前忙后的照应着,弦欲倾的话越发的少了,总是腻歪在药缘儿身边不愿意离开,见着花钰与花流觞也是一副躲着人走的模样,药缘儿只是解释了一句:“容颜有碍”,此后花钰倒是故意绕着弦欲倾,免得一个女儿家难堪。 花流觞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过在菡萏居借住几日都能没事情撩撩文珺,发觉性子沉稳的文珺无趣就开始折弄弦欲倾,偏偏弦欲倾是个羞涩的,花流觞越发喜欢待在弦欲倾身边了。 一连四日过去了,药缘儿与花钰商量道:“我觉得明日就可以离开这儿,前往花城了”,一旁的花流觞也是停下脚步,有些感慨的看着药缘儿如玉的侧脸,想来那日吐血的稚儿已经完全被药缘儿放弃了救治的心思。 月上柳梢头,月色温柔,连盛开的八角海棠都变得无比柔美娇艳,药缘儿静静坐在栏杆边上,指尖拨弄着娇艳的花瓣,微风传来阵阵花香,像是置身于花海玉林一般令人沁惜。下巴轻轻依靠在栏杆上,闻着淡淡的花香入睡,花钰与花流觞无声的站在药缘儿身后,看着古月的流光在药缘儿身上流淌,静谧美好得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若是不放心就让人前去看看吧?”,花流觞忽然在身后说道,惊得花蕊间的蜜蜂薄翼轻颤。药缘儿紧闭双眼没有睁开,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说不准他们遇到了更好的大夫,或者根本就是我误诊了,孩子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药缘儿随手摘下离自己不远的一朵绽放的纯白色栀子花,指尖轻轻挑动折下一枚花瓣放到嘴里尝了尝,甜中带着淡淡的苦涩,时间越是长苦得越是厉害,花钰见状上前用掌心拍了拍药缘儿的后背,一只手放在药缘儿玉唇下,沉声说道:“吐出来”。 药缘儿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加上今夜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转过头去继续嚼,花钰右手用力往药缘儿背上拍了一下,说道:“栀子花性寒,女子不宜食用,快吐出来”,药缘儿只觉得背上疼得厉害,喉咙一痒栀子花就吐在了花钰手心。 药缘儿哀怨的盯着花钰,真是莫名其妙的人,跑到自己的菡萏居管东管西管得真多啊!药缘儿想着自己打不过眼前的父子俩人,趴在栏杆上继续睡觉,一旁的文珺递了一袭水色小被,避免药缘儿着凉。 清晨不同于闹市微微泛起的吵杂,药缘儿是被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见身披铠甲的士兵正徐徐往菡萏居上走,花钰一手压在药缘儿肩头,问道:“看起来是找麻烦的,需要帮忙吗?”, 药缘儿忽然就笑了,自己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别人找麻烦,今儿倒是好了,自己不去找麻烦,麻烦倒是找上门了。文珺与弦欲倾站在药缘儿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药缘儿。 “抓起来”,上门的官兵听见命令就要上前,药缘儿随手一扬,从袖口中飞散而出的白色粉末让上前的官兵一阵眩晕,直直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就是他救了蛇妖,还对王家人下了苗蛊,所以王家的独苗才会在半夜暴毙,他可是南姜的祸害”,药缘儿眉眼一挑,居然是那日要烧死弦欲倾的黄真人。 身后衣着官服的县太爷抖动着两片小胡子,指使着一旁的士兵说道:“快,快啊!没有听到黄真人的话吗?快抓起来”,无论县太爷怎么喊,站在楼梯边上的官兵都没有任何动作。花钰正要表明身份,只见药缘儿站起来一脚把县太爷踹飞了,人抱着脑袋一咕噜的滚到了楼下,花流觞嘴角一抽,这个小妮子脾气够坏的呀! 敢来菡萏居闹事,真的是活腻了,惹恼了自己一把药粉洒过去让他们尝尝得罪神医的下场。躲在官兵身后的黄真人又开始咋咋呼呼的叫起来,指着弦欲倾说道:“她她就是那个蛇妖”,众人闻言退了几步,吓得脸色铁青。 黄真人有了官兵撑腰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为了验证自己所说,指着弦欲倾言之凿凿,道:“蛇妖的脸上有红色的妖印,大家快看她的左脸”,一旁的花流觞袖口飞快扫过弦欲倾的左脸,袖间的清风扬起弦欲倾浓密垂下的青丝,众人惊奇的发现弦欲倾脸上干干净净,并没有黄真人所说的妖印。 药缘儿回过头,看见花流觞朝着自己点头示意,再看到弦欲倾白皙干净的脸蛋,说道:“没有什么妖印,黄真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一众官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真人反应倒也快,点头哈腰的跑到县太爷身边,讨好的说道:“县太爷您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妖人,就凭着他刚刚打您,就已经足够抓到牢里去了”。县太爷点点头,抬起手让手下的人上前,却发现没有人动弹。 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枚打着明黄色璎珞的紫色玉佩,放到县太爷眼前让人看清楚,说道:“认识这个吗?南姜帝储送这个给我的时候好像还交代什么来着,我忘记了,赶明儿去帝都好好问一问”,县太爷腿脚一软,我的天啊!药缘儿手上居然有帝家的玉佩,吓得脸色发青。 “哎呀!”,偏偏药缘儿还回过头对着文珺说道:“帝储好像说以后有人在南姜欺负我,就去找他”,文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回答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让奴婢给帝储去一封信,就说少爷被这儿的县太爷找麻烦了”。 “别别别”,县太爷跪着上前挪了几步跪在药缘儿面前,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少爷您别生气,帝储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不要劳烦帝储了”,文珺皱着眉头应答一句道:“这怎么是小事呢?我家少爷一大清早被人找麻烦,这可是大事儿”。 跪在地上的县太爷吓得冷汗淋漓,朝着后面喊道:“抓起来,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老道士抓起来,都是他蒙骗本官,才有了今日的糊涂之事”,药缘儿袖口一番,那些定在原处的官兵就又能动了,听见官老爷的命令把黄真人抓了起来。 “污蔑帝家之人其罪当诛,小的一定给少爷一个满意的答复”,县太爷跪着说道,看向黄真人的眼光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药缘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不不不,这可不行,爷可是一个善良的人,怎么能随意取人性命,就是不知道如果黄真人要一辈子在牢里白吃白喝,县太爷养不养得起?”。 只不过点拨了三言两语,县太爷就明白了药缘儿的意思,这是要把人的关在牢里一辈子的节奏,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县太爷满脸堆笑的答应了。 本以为药缘儿算是满意了,不料药缘儿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问道:“你刚刚好像说本少爷是妖孽,是我听错了吗?”,这话一出县太爷吓得整个人都开始哆嗦,承认自己刚刚说了,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埋了吗?但是不承认不就说明药缘儿错了吗?县太爷跪在那儿进退两难,只能干巴巴的错误都推到黄真人身上,说道:“都是那个老道士妖言惑众,才会迷惑了无知的百姓”。 药缘儿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是清白就清白,你说本少爷是妖孽就是妖孽,真的是官字两个口,全由你县太爷说了算,还有没有本少爷这个受害人的事儿了?”,县太爷为难的说道:“您说如何?”。 药缘儿盯着楼下那一缕白色,说道:“我要自证清白,麻烦县太爷做个见证”,县太爷闻言放下心来,打定主意无论药缘儿这么折腾自己都陪着就是了,却不料药缘儿下手又准又狠,让人措不及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证清白 药缘儿向下看了看聚在一起的人群,指了指一旁问道:“没瞧错那是王家的人吧?”,县太爷自然明白药缘儿的意思,若非王家孩子死了也不能有今日的祸事,,县太爷招招手就要把人带上来,却不料药缘儿嫌弃的说道:“死了的人就别往上带了,弄脏了我的菡萏居”。 花钰在后边轻轻摇摇头,药缘儿就是在故意找茬,今儿若是不让药缘儿闹腾够了,往后谁也别想安生。县太爷此时当真是进退两难,恭敬的问道:“不知道小少爷想要如何做?”。 药缘儿故意作沉思状,打开折扇似乎在欣赏着上面的画作,看似无意的说道:“那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黄真人说孩子是被人下了苗蛊害死的,我说是因为花生呛进了肺又没有及时取出来才死的,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一旁的师爷对着药缘儿说道:“那只能请仵作前来验尸了”。 “那就验尸吧!”,听了药缘儿的话县太爷松了一口气,为了保住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县太爷已经决定要跟仵作好好的打一个招呼,免得被那些个蠢货给害了。药缘儿忽然看着县太爷说道:“我觉得仵作不太信得过,麻烦县太爷亲自剖尸”。 县太爷脚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僵在那儿,花流觞在后面说道:“这个主意好,让县太爷去一探究竟再好不过了”,药缘儿站起身子,徐徐往县太爷那儿走去,吓得刚刚站起来的县太爷路都走不动,要师爷搀扶着才能行动。 原本听了黄真人的话想要来骗点钱的王家一行人吓得躲在一旁,不曾想药缘儿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现在可是惹祸上身了。药缘儿就在一旁盯着,努努嘴示意县太爷可以开始了。 仵作把自己的工具递给县太爷,爽快麻利的把孩子的衣裳全部剥光,死去多时的孩子身上已经出现一块块的尸斑,白色的尸斑上有着青紫色的印记,看得县太爷忍不住作呕,为难的看了药缘儿一眼,却听见威胁的声音传来,道:“快点啊!本少爷等着县太爷帮忙证明本少爷的清白呢!”。 县太爷哪里做过这种事情,拿着锯子在孩童身上比划许久都没能下手,仵作上前帮忙道:“老爷,往肚子剖就可以,人死了那么久,不会有血喷出来的”,这话一出,吓得县太爷的手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县太爷顶着药缘儿威胁的目光,闭上眼睛,咬咬牙,狠狠心,举起锯子往孩童身上砸,只瞧见孩尸的肚子上砸出了一个坑窝,药缘儿正要上前,却被花钰拉着,说道:“你们两个小辈都给我上去等着,血浓腥盛,留在此处做什么?”。 花流觞早就不想呆了,正好自己父亲给了一个台阶下,连忙拉着一脸兴致勃勃的药缘儿到了楼上。“哎呀!”,药缘儿一口气出到一半被人带走了,换谁都是一脸不高兴,文珺只能在身边小声哄着道:“算了,让花公子处理吧!”,药缘儿被花流觞从后面抱着,还在拼命挣扎着说道:“我不嘛!就要去看,那个县太爷欺负我,你们不是我朋友吗?到底帮谁的?”。 花流觞脸都气黑了,死死抱着药缘儿,说道:“父亲会处理的,那个县太爷会收拾的,你就留在这儿吧!免得等一下吓到你”,花流觞哪里想到对于那些会吓到普通大家闺秀的血腥场面,对于药缘儿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花流觞拦着药缘儿,花钰在楼下处理,县太爷一见药缘儿离开了,又见花钰一副药缘儿家中长辈的模样,有些小心的打量了几眼,只见花钰打开折扇翩翩说道:“我是花钰,花家的二少爷,见过县太爷了”,说着花钰很是有礼貌的对着县太爷拱了拱手。 县太爷双眼一眯就要晕过去,居然是首富花家的公子,连帝君都要礼待之人,想着可千万不能让自己不明不白的得罪了,花钰笑着说道:“刚刚闹腾的是我的一个小辈,让县太爷见笑了,她是个没耐心的,麻烦县太爷快点儿”。 县太爷哆嗦的看着孩尸,一旁的仵作在师爷的示意下狠狠一推,县太爷手中的锯子直接插到了尸体上,一旁围观的众人连忙倒退几步,原本凝结了的血流了一地,然后了垫尸体的白布,县太爷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回过头吐了一地。 仵作取过细铁棍子,抓在县太爷手里往开膛破肚的尸体上撩,越来越靠近肺的地方,县太爷实在是不敢看了,不停地问道:“有没有找到那颗该死的花生啊!快点儿”,县太爷一阵乱搅,旁边不断响起声,一睁看眼睛发现肠子流了一地,实在是受不住了县太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花钰摇摇头上了楼,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药缘儿探着脑袋往楼下看,文珺扯了扯药缘儿的衣裳说道:“花公子都处理好了,少爷就省省心吧!”,药缘儿嘟着嘴巴,小声嘀咕道:“没有他们我也能处理好的,而且没有看到最后真是不够过瘾”,花流觞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分尸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别的女子躲都躲不及呢! 事情解决一行人终于离开,药缘儿坐在花家的马车上,弦欲倾与文珺坐在后面,花流觞看着药缘儿脸色不太好看,连斟茶的动作都变得轻柔起来,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在药缘儿身上吃了亏也是白吃,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会帮着自己。 花钰终于受不了药缘儿闪闪烁烁传来的探究的小眼光,问道:“到底怎么了?哪儿又让你这个贪玩调皮的小妮子不满意了?”,药缘儿直接窝在花钰身边,问道:“你为什么对我好?”。花钰别有深意的说道:“喜欢你,所以对你好,你就跟我的儿子一样”。 “还儿子一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药缘儿在心里如是想到,丝毫不相信花钰的说的话,伸出手掰着花钰的耳朵,生硬的说道:“到底有什么企图?”。 花流觞看着自己父亲的耳朵都在药缘儿手里揉红了,弱弱的回答道:“花家与秦家是世交,秦伯父知道你前往南姜,来信让我们照顾你”。 药缘儿眉眼一跳,原来是秦医师的朋友,难怪对自己如此照看,看着花钰的眼光友善了不少,脑袋枕在花钰的膝盖上,闭着双眼说道:“我昨晚上没有睡好,花叔叔哄我睡觉”。 花流觞看着药缘儿赖在一向严肃的父亲身上吓得嘴巴都合不上,偏偏花钰取过一张薄被把药缘儿裹起来,还在药缘儿后脑勺垫上了一个软枕,看似抱着药缘儿却是丝毫没有触碰到,最后示意花流觞放下帘子,马车内逐渐变得昏暗,药缘儿沉沉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晕马车 花家的马车走得又稳又舒服,不过走了几里路药缘儿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一翻身从花鈺身上爬起来,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浑身开始发抖,手脚发软无力,药缘儿只坐起来不过十来秒,又开始像只软脚虾一样靠在花鈺身上。 花鈺稍微坐高了一些,让药缘儿正好靠着自己的肩膀,问道:“是不是晕马车?”,药缘儿小嘴一撇,说道:“从东曜到南姜大多是走路和骑马,没想到现在有马车坐了居然还头晕”,花鈺看着药缘儿心中暗暗好笑,摸了摸药缘儿满头的汗滴说道:“好好休息一会儿,没事的”。 “啊,花叔叔我好难受啊!”,药缘儿在花鈺的怀里滚了滚,张口就要吐出来,花流殇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块酸梅,还未成熟的青梅带着渗人的酸涩,酸得药缘儿牙都软了,狠狠的打了一个酸颤。 “不想吐了吧?”,花流殇在旁边看着药缘儿的脸色由白变青,再扬起不正常的红晕。药缘儿像个软枕头一样搭在花鈺腿上,只要马车一开始走药缘儿就往地下滚,花鈺到最后只能满脸不愿意的把药缘儿抱在怀里。 药缘儿半眯着眼睛打量花鈺的表情,忽然带上了一点委屈,说道:“花叔叔,你是不是嫌弃我?”,花鈺心疼的擦了擦药缘儿满头的大汗,说道:“没有没有,哪能嫌弃你,就是觉得被人瞧见了怕毁了你的清誉”,药缘儿抓了抓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清誉?我总在外面跑哪里来的什么清誉,而且我是男的,大概被人当成是你养的小倌了吧!”。 “又胡说八道”,花鈺举起折扇就要打,看着药缘儿苍白的脸色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干脆打开折扇为药缘儿扇扇子,马车里实在是太闷热了,但是花鈺说了不让药缘儿吹风所以把帘子关得严严实实,把人热出了一身汗。 接下来的日子药缘儿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天旋地转,朱红色的马车顶不停在晃动,就连一旁的花鈺和花流殇都看不清楚,药缘儿无力的张张嘴,花流殇取过一旁的青梅塞到药缘儿的樱桃小嘴里。 药缘儿直接把青梅咽下去,看了看一旁的花流殇,指了指自己微张的小口,示意花流殇自己还要吃,花流殇为难的说道:“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小心待会儿不舒服”,药缘儿双眼无神的盯着车顶,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小嘴。 又从马车上摸出一个小包,药缘儿已经闭着眼睛晕得差不多了,花流殇取了一枚腌制好的酸梅轻轻碰了碰药缘儿的檀唇,药缘儿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只张开了一点点,花流殇把青梅挤到了药缘儿小嘴里。湿润的唇瓣沾湿花流殇的食指,药缘儿迫不及待的咬了咬青梅,碰到了一个咸咸的东西,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花流殇像被黄蜂蛰一样飞快的缩回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药缘儿湿湿的唾液,花鈺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儿子几眼,目光在两个小辈之间流转。 药缘儿穿着不薄的衣裳,还被花鈺用棉毯裹了起来,最后实在是热得不行了,药缘儿像条毛毛虫一样在花鈺怀里滚了一圈,然后在花家父子的目光下开始扯自己的衣裳,领口处稍微打开了一些,露出修长纤细的脖子,花流殇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回过头去。 此时花鈺也有些恼怒,秦医师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怎么在长辈面前如此不知礼数,如此行事,到了外面遇上好色之徒岂非要吃了大亏?花鈺抓起药缘儿的手,把裸露出来的玉颈用被子盖上,合上自己的折扇开始棍棒教育。 “啪”的一声响,折扇用尽全力的打在药缘儿手心,听得转过身去的花流殇胆战心惊,只听闻花鈺沉声问道:“下次还扯不扯衣服了?”,药缘儿晕车晕得天昏地暗,哪里还有心思回答花鈺,直接就把问话忽略了,像只刚刚吃饱奶的小猫一样在花鈺怀里钻了钻,心安理得的睡过去了。 花鈺这回是真的火了,行为不端居然还有脸睡觉,一下一下的往药缘儿手心打。“啊啊,疼啊啊”,惨叫声不断传来,药缘儿只是晕得有些神志不清,但是还是能感觉到疼的,一只抓狂的小猫即将清醒,一骨碌的爬起来,坐都坐不稳就开始瞎喊:“谁敢打人,明人不做暗事,给本少爷站出来”。 药缘儿一把被花鈺按在马车上,手心被折扇打得通红,若是清醒的时候药缘儿肯定得打回去,偏偏现在药缘儿病糊涂了,挣扎不过花鈺,只能被人按着打。花鈺暗骂一声道:“不知悔改”,说完越发用力朝着药缘儿手心打去,直接把人打哭了。 “说,你错了没有?”,花鈺又往药缘儿身上敲了一折扇,把人打得缩在了角落里,花流殇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拉着自己父亲的衣袖说道:“爹,你别打了,她还病着了”,说着花流殇小心的往药缘儿领口处瞟,待看到药缘儿衣裳整齐才放下心来。 花流殇的小动作没瞒过花鈺的火眼金睛,花流殇毫无意外的挨了一折扇,花鈺压低了声音教训道:“往哪儿看,趁人不备你倒是有出息了”。药缘儿继续窝在花鈺身上哼哼唧唧的,一点认错的模样都没有。 花鈺对于教孩子这方面格外的倔强,定要让孩子认识到错误才罢休,问了几次见药缘儿不回答,刚刚消下去的火又开始冒了,花流殇一见药缘儿一副牛皮糖的模样就知道麻烦大了,看着花鈺又用折扇往药缘儿手心打,赶紧伸手过去挡了一下,本该落在药缘儿掌心的折扇打在了花流殇的手腕骨上,立马就红肿起来。 花流殇握着自己的手腕,还拉着花鈺的衣角,说道:“爹,别打她了,她知道错了”,花鈺眉眼一挑,不悦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资格打她了,别忘记你小的时候做错事可没少被你秦伯伯教训”,在花鈺的认知中,秦家与花家是世交,秦医师既然信得过自己把义女交给自己照看,那除了操心衣食住行还要注意孩子的行为品行,不得不说这次花鈺理解错误,秦医师的意思真的就是保护好安全罢了,完全没有教导药缘儿意思,毕竟秦医师自己的不敢招惹药缘儿,哪里还会让花鈺去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迷药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药缘儿就下来吐,等到第二天清晨又要再开始走,药缘儿现在无比感激花流觞准备了一麻袋的青梅,每次晕马车后药缘儿什么都吃不下,就靠着花流觞备下的一袋子青梅维持生命了,为了感谢花流觞赠送的青梅,药缘儿赠送了一瓶子铁打药酒,因为药缘儿无意间发现花流觞的手腕受了伤。 马车特意走得很慢,慢得跟一只蜗牛爬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药缘儿一上马车就开始晕,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空了,等到能休息的时候药缘儿又晕得脚都站不稳,只能由文珺扶着上客房休息,不过走了几天,药缘儿的下巴尖得能够把人戳出血,按照马车前进的速度起码还有二十天才到花城,药缘儿欲哭无泪,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药缘儿又一次上了马车后,想着花钰与花流觞既然是秦医师托着照看自己的,多多少少也是信得过的人,就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包迷药,直接两眼一翻睡过去了,等花钰发现的时候药缘儿已经睡成了一头死猪,花流觞摸了摸药缘儿嘴角的药粉,还稍微尝了尝,对着花钰说道:“爹,好像是迷药”。 花钰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自己儿子还能再蠢一点吗?眼看下一秒花流觞一头栽倒在软座上,为了避免马车不稳摔到两个孩子,花钰只能一手抱着一个靠在自己的肩膀,足足一天两人才醒了过来,花钰的肩膀都被两人枕麻了。 花流觞最先醒来,发现自己被父亲搂着吓得一蹦三尺高,哆哆嗦嗦的跟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束手而立,倒是药缘儿明明睁开眼睛了,还要往花钰身上凑,摇了摇疼得不行的脑袋,修长浓密的羽睫凑在花钰脸上眨个不停,俏皮而可爱。 花钰眼见药缘儿又开始往自己身上凑,打开折扇又要打人,药缘儿一只手飞快的揪着花钰的耳朵,说道:“你再打,再打我就要发脾气了”,前几日药缘儿病得迷糊还没有反抗能力,现在药缘儿好了这可就闹腾开了。 “哼”,药缘儿嚣张的叉着腰,一只脚搭在了花钰身侧,说道:“你有本事打死我啊!看你怎么跟义父交代”,花流觞见状就知道不好,药缘儿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反正自己爹可不是好惹的。 花钰随手扯下一方布帘把药缘儿双手捆起来搭在马车顶上,药缘儿一惊再想要挣扎发现迟了,花流觞在一旁扶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名扬天下的芙蓉神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撑不过半刻钟,不过现在可不是求情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冲上去自己父亲下手下得更是狠。 药缘儿挣扎几下,发现银针在小马车内施展不开,而洒毒粉又被人捆住了双手,眼睛灵巧的一转开始改变策略。玉削般的肩膀开始无声的抖动,羽睫上挂着几颗盈润的泪珠,紧咬着嘴唇又不肯落下来,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着花钰。 花钰折扇正要打在药缘儿身上,手腕一转“唰”的一声打开了,扇子的边缘不偏不倚的碰到药缘儿脸颊处,风扬起药缘儿几缕青丝,看见连日来因为晕车而消瘦得只有巴掌大的小脸,花钰手再也下不去了,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糊涂”,往日教自己儿子的时候都不曾心软,而现在明知道药缘儿是装的却是心软得不得了。 “花叔叔”,药缘儿啜啜泣泣的说道:“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撒娇的音调微微上扬,像是一个向长辈讨要糖块的孩子。花钰也不是傻瓜,收回折扇看了药缘儿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编,你继续编,看我上不上当。 药缘儿在知道花钰下不了手打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他心软了,心中暗喜,晃了晃自己被吊着的手说道:“好疼,我的手好疼,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花钰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自己下的手还能不清楚,帘布本就是最为柔软的皎云纱,自己也没有在捆着药缘儿手上面下力气,哪里来的很疼? 偏偏药缘儿一句一句的喊着疼,本就气色不太好的脸颊又微微泛起苍白,还刻意的带上了些许喘息,对着花钰说道:“花叔叔,我的手真的很疼,以前上山采药的时候受过伤,所以”,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就发觉身子一倒,手上的束缚已经被花钰解开了。 药缘儿赶紧把手藏到背后,看着花钰向自己走来,赌气的说道:“不给你看”,花钰摇摇头,自己就知道药缘儿是装的,身为神医,即使身上有暗伤也不会只是绑一会儿就受不住。花钰已经率先下马车,偏偏药缘儿还不怕死的往上凑,说道:“花叔叔,打人是不对的,你不能因为我不认识去花城的路就欺负我”。 “打人是不对的?”,花钰倒回来抬头看着还站在马车上的药缘儿问道,打开那把在药缘儿眼中看起来无比罪恶的折扇,徐徐说道:“当真是胡闹之至,幸亏你不是我花钰的儿子,不然你就等着面壁思过到懂事乖巧再出来吧!”,药缘儿眉眼一跳,忽然觉得花钰好恐怖,有些同情的看了花流觞一眼。 药缘儿跳下马车还要继续说,花流觞赶紧把药缘儿拉回来,小声提点道:“你别惹我爹了,要是惹火了你又要遭殃了”,药缘儿望着天空欲哭无泪,自己现在难道还不够遭殃吗?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打,而且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难道这就是内功高手对着武功小菜鸟的实力碾压?药缘儿心中不由得惦记上了秦医师与他的夫人,远在东曜的秦医师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奇怪的说道:“这天儿也不冷啊!难道有人大晚上的惦记着我?”。 “哼”,药缘儿看着路远漫漫的花城,想着自己为了能在夏初前见到潭盈盈也是拼了,自己还真就不信花钰能打残自己。药缘儿原本装得乖乖的也就是十来天的事情,偏偏药缘儿就是自己找打的,非要折腾出一些事情,气得花家父子俩都有把人半道上丢下的心思,而此时大家都在客栈睡得真香,药缘儿又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打算明早给大家一份惊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偶遇山贼 清晨,花鈺看着药缘儿折腾的一辆简易马车摇摇头,花流殇十分有兴致的前去研究一番,摸了摸只有两个木轮子加上一块结实木板的“车”,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又买了东西吃了,车子都不够放了”,药缘儿白了花流殇一眼,说道:“吃的东西怎么能放出去风吹日晒雨淋呢?这么简陋的破车子当然是用来装我的”。 花鈺摸了摸车子上搭着的一大堆稻草,粗糙而不舒适,说道:“你确定要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跑去这儿受苦受难”,药缘儿闪烁着灵动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自己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哪里受苦受难了,自己很满意好不好? 药缘儿摸了摸车子上捆得结实的稻草,这可是药缘儿专门按照身体的曲线搭起来,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完全吻合人的身体曲线,睡上去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舒服”。花流殇见药缘儿已经躺在上面了,指了指马车问道:“要不要在下面垫点东西,稻草扎人”,药缘儿双手搭在后脑勺,嘟着嘴巴摇摇头,这么毒辣的太阳说什么都不在稻草上垫东西,不然自己会被热死,干脆就让稻草扎几下好了,反正也扎不死人。 太阳似乎是专门跟药缘儿作对一样,把火力开到最猛,还没有到中午药缘儿就发现自己馊了,反正都那样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睡在马车上,时不时翻一下身,为了可以晒得均匀一些,药缘儿心里想到大不了以后自己不穿白色的衣服了。 花鈺看着药缘儿在外面晒太阳,扯下一方黑布把药缘儿的眼睛蒙了起来,那双明眸被掩盖,花鈺细心的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简单整齐的结,拍了拍药缘儿的肩膀说道:“你这么躺在晒太阳眼睛要受不了,用布蒙起来吧!”,药缘儿倒是没有拒绝,直挺挺的躺在稻草上,不一会儿小脸就晒得红彤彤的。 花流殇取出马车上的雨伞,为药缘儿撑着挡去毒辣的太阳,被蒙上黑布的药缘儿只觉得一阵清凉袭来,睡意浓浓,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想着老天爷也不怎么亏待自己。 花流殇举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一只手累得不行,赶紧换了一只,而此时药缘儿正在呼呼大睡,花鈺撇了一眼自己儿子,问道:“手都酸了吧?”,花流殇打了一个激灵,回答道:“不酸,我挺好的”。 花鈺也就看不懂自己儿子了,压低了声音问道:“花家的少爷跑过来为一个小丫头撑伞,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花流殇脸上一红,不敢正视花鈺的眼睛,闪烁其词的回答道:“她是秦伯伯的义女,流殇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花鈺打量几眼说道:“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妮子挺好的但我花鈺的儿子也不差,再说了就凭着花秦两家的关系,她进了我花家的门也受不了委屈,你只需要听从自己的心就好”。 花流殇偷偷瞄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药缘儿,又望了自己父亲一眼,说道:“孩儿还小,该留在父亲身边尽孝道,其他的事情不敢多想”。花鈺越看药缘儿越觉得顺眼,指着药缘儿说道:“殇儿,这丫头我很是喜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人给我弄到手”,花流殇闻言在风中凌乱,这话真的是自己克己守礼的父亲说出口的吗?怎么都觉得这话儿像是在鼓励自己强抢民女。 “我要煮熟了,要煮熟啦!”,药缘儿的歌自带喜感而且一边唱一边翻了一个身,花鈺上前把人捞起来,避免了药缘儿摔到车地下的命运。药缘儿感觉自己忽然被一个软软香香的东西抱着,顺手摸了摸,如愿摸到了花鈺的耳垂,放心的蹭到了花鈺怀里,又闭上眼睛睡觉。 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传来,窝在花鈺怀中的药缘儿一把抓掉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脸上神色忽然冷了下来,花流殇说道:“有埋伏,不知来者何人,所谓何事”,药缘儿一声暗哨,小雪狐“蹭”的一声闪到了自己怀里。 马车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半就被人拦停下来了,一声粗犷的嗓音仰天大笑三声,说道:“哎呀妈呀!来了三个俊俏的富家公子,除了中间那个老了一点,其他两个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药缘儿能感觉的一股寒气从花鈺身上幽幽传到了自己身上,居然有人敢在花鈺面前打他儿子的主意,没有当场把几个劫匪的脑袋拧下来算是好的了。 “哎呦喂,老大快来,这里有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药缘儿耳边传来声音,立刻想到是文珺与弦欲倾被迷晕了。“让开,让开,小娘子在哪儿呢?”,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山贼越走越远,跑到了文珺那一辆马车上。 “妈的,吓死我了,哪里跑出来的丑女人?”,一个大嗓门隔着老远都差点把药缘儿吓到,听了山贼的话药缘儿脑袋下滑下几根黑线,劫匪大概是见到弦欲倾的真容了。 “虽然一个长得丑,但是另外一个瞧着还不错啊!等兄弟们绑上山去给老大做压寨夫人”,山贼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身后一阵冷风吹过,不由自主的想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过头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动的。 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瓶子药粉,放在文珺与弦欲倾鼻子下闻了闻,两人缓缓清醒过来,药缘儿在文珺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说道:“吓坏了吧?”,文珺浑身无力的倒在马车上,想要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花流殇走上前说道:“中了五香散就是这样,等一会儿就好了”。 药缘儿放下帘子,弦欲倾避开文珺的目光,抬手缓缓摸上了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的失落,看向文珺那被药缘儿掐红了的脸颊眼中还闪过一丝妒忌。 “你们想干嘛?识趣的赶紧放了老子,我们黑鹰寨可不是好惹的”,中了药缘儿药粉的山贼就只剩下一张嘴还能嚷嚷,药缘儿围着一群山贼打量几眼,从怀里爽快的摸出一瓶自子绿色的药粉,对着花钰说道:“正好缺个试药的人,他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啊!”。 一群山贼被药缘儿的一声“宝贝”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下一秒眼看着药缘儿把绿色的药粉洒在其中一个山贼的头顶上,紧接着那个山贼竟然还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药缘儿,淡定的对着其他山贼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以为拿一些面粉过来小爷就会害怕,小爷可是狼窝里出来的”。 “哈哈哈”,药缘儿指着山贼的脑袋笑起来,而其他山贼则是一脸的惊恐,花流觞嘴角一抽,不就是头发被染绿了有什么好笑的,很显然花流觞猜错了,不一会儿山贼的脸一片一片的变得绿汪汪,山贼眼睛一转,看见了自己缓缓变成绿色的手臂,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是你了”,药缘儿从怀中又摸出一瓶子蓝色的药粉,花流觞极其有兴趣的凑着头上前看,问道:“是不是倒上去就变成蓝人了?”,药缘儿一脸奸笑,毫不吝啬的表扬道:“你真聪明,要不要也来试一试啊!”。 花钰正要阻止,万一那玩意不小心沾到自己儿子身上,那花流觞不就变成名副其实的“蓝人”了?只见花流觞把瓶子放在眼睛底下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往其中一个山贼身上一砸,药缘儿立刻弹开一丈远,指着花流觞说道:“你搞啥子呢?要害死人啦!”。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个山贼直接变成蓝色,只余下一双黑碌碌的眼睛,小雪狐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枚铜镜,往山贼面前一放,直接把人吓得昏死过去。 “士可杀,不可辱,遇到几位爷算我们黑鹰寨倒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药缘儿没想到黑鹰寨的当家的肚子里还有墨水,药缘儿嫉妒了,一瓶子药粉把人变成黑的了,山寨其他人欲哭无泪,自己老大都变成乌鸦了,这些做小弟的还能好吗? “我认得你的声音,刚刚跑去调戏我的人了”,药缘儿恶狠狠的瞪着一个比自己还要高两个头的大汉,从怀里慢吞吞的摸出一瓶子药粉,居然是粉红色的,花钰忍不住拉着花流觞连退几步。 一阵清风过后,八尺大汉如愿变成粉红女郎,药缘儿用离火瓶在地上炸出了一个坑,变成乌鸦的大当家的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道:“你你是芙蓉神医”,药缘儿正忙着把刚刚轻薄了文珺的“粉红女郎”埋到地下去,探出头问了一句,道:“你刚刚说什么?你的人变成粉红色后太刺眼,小爷没听清楚”。 “神医啊!我有话要说”,黑鹰寨的大当家一听遇到的是神医,一双小眼睛立刻熠熠生辉,药缘儿嗤笑一声,说道:“我要把人埋下去种花,别拦着我,小心我翻脸”,药缘儿好不容易把人种下去了,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土坑上面,药缘儿动了动累坏了的手臂,花钰说道:“那个寨主好像有话要说,你让他好好说,正好休息一会儿”,花流觞在花钰的示意下给药缘儿搬来了一张木椅,让人靠着休息,药缘儿见轻薄了文珺的人好好的待在地里,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对着黑鹰寨的大当家的说道:“黑乌鸦,你可以说了”,众人齐齐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但是再看到黑鹰寨大当家的形象,直觉得药缘儿这花名起得很贴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六指怪村 “神医啊!神医,我们等你这么久可算是等到你了”,黑鹰寨的寨主鬼哭狼嚎起来,药缘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转过头问道:“拦路打劫,本神医可跟你们没有半点瓜葛”,黑鹰寨众人闻言一惊,眼前的小人儿居然是自己日盼夜盼才等来的人,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本神医可不吃这一套”,药缘儿随手一动,众人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除了那个被药缘儿埋在土里的“粉红女郎”。花钰上前对着药缘儿耳语几句,道:“能占山为王者必不是良善之辈,小心他们算计你”,药缘儿瞥了一眼黑鹰寨的寨主,说道:“什么事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神医炸平你的小寨子”。 黑鹰寨的寨主忽然在药缘儿面前把自己左脚的鞋袜一脱,往三人面前一伸,乌黑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尴尬,不知道如何说起。药缘儿反应极快的向后退去,吓得花流觞赶紧捂住了口鼻,以为寨主耍什么花样。 药缘儿认真的对着花钰说道:“还是花叔叔说得对,这个什么黑风寨的大当家的包藏祸心,居然想用他的臭脚熏死我们”,花流觞的扇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药缘儿,这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黑鹰寨寨主发现药缘儿误会了,赶紧上前几步就要解释,却被药缘儿嫌弃的阻止道:“你别过来,脚臭会传染的”,黑鹰寨寨主一口气堵着差点没喘过来,大声说道:“我每天都洗脚,洗脚啊!绝对没有要熏死你们的意思,我们是善良的,我们是好人”,黑鹰寨寨主刚刚吼出这句话,寨子里的人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寨子,莫不是被药缘儿气疯了,依靠打劫为生的山匪居然会说自己是好人? “洗脚也没有用,脚臭是种病,得治”,药缘儿认真的点点头,黑鹰寨寨主感觉到众人看向自己异样的眼光气得青筋暴起,直接跳了起来,对着药缘儿说道:“我没有脚臭,没有脚臭”,花钰指了指黑鹰寨寨主的脚,对着药缘儿说道:“小神医,看看他的脚有何不妥”。 黑鹰寨寨主特意把脚往三人眼前放了放,花流觞轻“咦”一声,眼睛“蹭“的睁大,似乎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药缘儿认真打量几眼,也发现了不妥,打开折扇,一边摇一边说道:”脚掌偏大,幼时习武,指甲过长,平日里不修边幅,脚后跟有暗伤,看痕迹像是捕兽夹子弄的,而且是那种超级大的捕兽夹子“,药缘儿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再三对着花钰说道:”超级大的,用来捕捉老虎的“。 一群人闻言额头上滑下几条黑线,花流觞在一旁提示道:“你认真点看他的脚趾,跟我们的不一样”,药缘儿看着乌漆墨黑的脚趾,掰着指头数了数,说道:“哎呀!他多长了一个脚趾头”,黑鹰寨寨主正要对着药缘儿诉苦,正要引起药缘儿的同情心,结果药缘儿淡定的来了一句:“买鞋子的时候不方便,其他也没有什么吧?”。 黑鹰寨寨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药缘儿哭道:“神医啊!听说你能用刀子帮人治病,您能不能帮我们把多余的脚趾头剁了?求您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村子为了这个事情遭了多少罪”,药缘儿眉眼一跳,说道:“穿着鞋子也有人看得穿,你蒙我呢?”。 黑鹰寨众人一听急了,药缘儿可是救命稻草,蒙谁也不能蒙能救命的人啊!只听见埋在土里的“粉红女郎”一声仰天长啸,哭得稀里哗啦,药缘儿青筋直跳,回过头瞧见一个粉红色的脑袋上挂着几颗泪珠,还传来一阵噪音,道:“神医啊!您是不清楚,我们村的人生了这种怪病到哪里都讨人嫌,没办法才到了这儿落草为寇,多长的脚趾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自己媳妇不成?这事儿一传开,十里八乡的姑娘哪里还肯嫁,而且到哪里都被人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着”。 对于嫁娶之事药缘儿一点儿都不在意,呛了一句:“那就娶自己村的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众人竟无言以对,药缘儿说的话就不在一条道上。黑鹰寨寨主算是看明白了,对着药缘儿就是无法交流,对着花钰就是一跪,声泪俱下的说道:“大爷,求您了,能不能帮帮我们,不然我们也活不下去了”,堂堂七尺大汉,哭得满脸鼻涕就算了,居然还直直的往树桩上撞去,药缘儿看着花钰,花钰想着事情交给药缘儿处理,到最后看着黑鹰寨寨主硬生生的撞了一个头破血流。 场面越发混乱了,花钰收起折扇正声问道:“为何不阻止他?即使是十恶不赦之徒,你身为医者难道就不应该救了吗?”,药缘儿委屈的往花流觞身后一躲,说道:“我还是个孩子,没反应过来”,花钰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无奈的摇摇头。 “你放心吧!临死前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药缘儿说完这话,无视黑鹰寨寨主惊恐的眼神,往黑鹰寨寨主的脚趾上倒了一点儿黑色的粉末,沾上了药粉的脚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起来。 “真的有效,真的有效”,作为一个医痴,还有什么比验证药效更加令药缘儿开心。药缘儿手舞足蹈的跑过去跟花钰说道:“花叔叔,这是我最新调配的药粉,用了万蝎草作主料,而且还加入了致命败毒菇,里面有一味药材用的是毒蛇的舌头,花了我好多心思才弄到的”,众人闻言退了又退,花钰压抑着把药缘儿丢远些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你又胡闹了”。 天啊!有这么教小辈的吗?要知道药缘儿的小胡闹可是会出人命的,山寨的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唯有黑鹰寨寨主还往前凑,趴在地上艰难的扯着药缘儿的衣裳下摆说道:“神医,我觉得我还有得救,您千万别放弃啊!”,药缘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要浪费金创药,本神医的金创药很贵的,千金难买”。 黑鹰寨寨主死死抓着药缘儿不放手,说道:“山寨里有银两,求神医救救我”,药缘儿眼前一亮,看见药缘儿闪烁的小眼睛,黑鹰寨寨主直觉自己有得救了,却看见药缘儿从黑鹰寨寨主的脸上踩了过去,来到黑鹰寨寨主脚下,用洁净的手帕捡起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黑鹰寨寨主待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药缘儿把帕子放到黑鹰寨寨主的手里,对着其他躲得远远的人说道:“把人抬回去吧!睡一觉醒来他就没事儿了”。 “哎呀!大当家的脚趾头怎么了?”,随着一声大吼叫,一群人像是看马戏团一样涌过来,打量着黑鹰寨寨主只剩下五个脚趾的左脚,啧啧称奇,花流觞靠近药缘儿小声问道:“你的药好神奇啊!”。说起这个药缘儿就开始嘚瑟了,得意洋洋的撇了花流觞一眼,在最高兴的时候被花流觞他爹的折扇给打了,训斥了一句:“狂妄自大”。 围在黑鹰寨寨主身边的人一哄而散,像是沙子一样聚集到药缘儿身边,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盯在了药缘儿手中的小瓶子上,药缘儿傲娇的看了这伙人儿一眼,大声说道:“害得小爷还没吃中饭,药粉就不给你们”。 黑鹰寨的人闻言有戏,脸上堆满笑容,对着药缘儿说道:“神医请上山,那里有好酒好肉”,花流觞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药缘儿已经被“好酒好菜”给骗走了,花钰一手提溜着花流觞的衣领一起山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蝎粉 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下,花流觞很是别扭的往嘴里夹了几条青菜,花钰倒是泰然自若的品尝着浊酒,似乎眼前放置的是山珍海味,至于药缘儿,花钰都不忍心看了,只看见旁边坐着的小丫头一盘子一盘子菜往嘴巴里倒,那速度就跟蝗虫扫荡似的,一边吃一边的还点评着说道:“你们这豆瓣鸡差点儿意思,鸡都太老了,还有这上汤青菜,就不能挑着最嫩的放下去,吃得不够精细”。 “还有还有”,药缘儿筷子一挑,指着一盘小鱼炖淮山说道:“小鱼肯定是山沟沟里抓来的,味道鲜美,但是这淮山有渣渣,口感一般”,听着药缘儿挑三拣四的话,一旁站着的年约五六岁的小丫头哭了起来,指着桌上的菜说道:“那是我们山寨最好吃的东西”,说着还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大婶赶紧捂着孩子的嘴,生怕惹了药缘儿的不痛快,一山寨的人都担忧的看着眼前之人,却只见药缘儿拿起盘子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个干干净净,从汤里捞出来的一尾尾小鱼吃得只剩下一根根精致的骨架,摆在桌面上很是唯美。 “不知道神医可还满意?”,药缘儿听到寨主这样问,瞥了一眼说道:“其实我不太挑食,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黑鹰寨的寨主听到药缘儿这么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说药缘儿很不满意,那怎么一桌子的菜现在只剩下盘子,若是说药缘儿很满意,那这不痛不痒的回答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你们问他们俩要银两吧!”,药缘儿忽然想起自己不应该吃霸王餐,指着花钰和花流觞说道,瞧见一众人惊讶的眼神,补充着说道:“他们是花家的少爷,你们可以把人留下一个然后去找花家勒索银两,他们肯定会把人赎回去的”,药缘儿说完这话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小酒,却是吓得一众山贼瑟瑟发抖。 那位“粉红女郎”已经被人从泥地里挖起来了,听到自己拦路绑架的居然是南姜首富花家的少爷,吓得粉红色的脸涨成了紫色,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把花家的少爷给挡了。花家那是什么人物啊?在南姜连帝君都要给几分薄面,在花城跺跺脚城墙都能掉下一堆砖的人,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给绑了,一寨子人心都凉了半截。 花钰淡淡的扫了药缘儿一眼,说道:“你们不用太紧张,此次上山是我们三人自愿的,就当是来瞧瞧此处的风光”,花流觞觉得浑身不舒坦,毕竟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还是不习惯蹲在土里用餐,又远没有花钰经验丰富,能做到泰然自若,对着药缘儿说道:“人家是请你来看病的,你治就治,不治就不治,给一句痛快话成吗?”。 “就是,小爷我想说很久了,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没想到这句话是从“粉红女郎”嘴里说出来的,一旁浓眉大眼,脸上还有一条大刀疤的八尺大汉赶紧训斥道:“老三,别说了,小心惹得小神医不痛快”。 “我不治”,药缘儿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豪气的扔到了桌子上,付了饭钱的药缘儿格外大声的说道:“天下有的是好人等我去治病,为什么就要救你们,把你们救了然后你们又去祸害别人吗?”。 “你说什么了?”,今儿“粉红女郎”无缘无故被变了颜色,然后又在土里埋了半天,心情暴躁到了极点,听到药缘儿说的话像一封炮仗直接被点着了,指着药缘儿破口大骂道:“大爷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们走得正,行得正,虽然说抢劫,但是从来不伤人性命,只要钱财而已”。 黑鹰寨的二当家的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粉红女郎”拉了下去,陪着笑说道:“小神医误会了,我们只是为了生计罢了,这破地方寸草不生,连颗菜都种不活,我们大人能挨饿,总不能看着小的活活饿死,就是收点过路费,但是我敢保证我们从未杀人”。 “这我就不同意了,要是随随便便占山为王就能收取过路费,那岂不是人人都去占山为王了”,药缘儿偏着脑袋说道,看似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黑鹰寨大当家的耳朵里犹如惊雷一般。 几人小声商量几句,又看着满屋子的女人孩子期盼的眼神,最后黑鹰寨大当家的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保证道:“要是神医能治好大家,我们就隐姓埋名,到普通村庄去过正常的生活”。 “诶呦!”,这话药缘儿可就不同意了,打开扇子潇洒的摇了摇,说道:“你们走了,又来一群人谋财害命那可就不好了,既然你们都不伤人,那就留在此处好了”。一众人面面相觑,说走的是药缘儿,说不走的还是药缘儿,黑鹰寨的人仰天长啸,神医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过我的药粉很贵的”,药缘儿纠结完要不要救人又开始琢磨着药粉的问题,这可不是银两的问题,而是万蝎粉药材难寻,而且对配置的手法有很高要求,想到这里药缘儿又开始心疼了。 “我们有银两,全部都给你,全部都给你”,黑鹰寨的大当家大喊着,一摆手就要命人去搬银子,药缘儿眼珠子一转,看向花钰道:“我喜欢那块玉佩,吃亏点换了吧!”,花流觞实在没有想到药缘儿居然会是一只比自己四叔还要狡猾的老狐狸,指着药缘儿毫不留情的说道:“那可是我娘的玉佩,凭什么给你,早晚有一日我要赎回来”。 花钰摆了摆手阻止了自己儿子接下来的话,瞧见药缘儿气鼓鼓的模样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妮子难缠的性子又发作了,沉声说道:“可以给你银两,但是玉佩不可以,而且药就是用来救人的,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没有了可以再配”。 “这药不是用来救人的”,药缘儿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药瓶子走到花钰身边解释道:“这药是用来防身的,药中有剧毒,我想着以后有人欺负我就让他尝尝这万蝎粉的滋味,得罪得不厉害的就用一些些在他手上,让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肿大,然后无声的脱落;要是得罪我得罪狠了,我就一大瓶子撒在他脚下,让他看着自己身体变成一块块肉块”,说着药缘儿还眉飞色舞的比划着,指着桌子上舔得干净的盘子说道:“就像是红烧肉,然后他的脑袋留在一堆碎肉上,看着自己身体化为乌有”。 众人一阵反胃,回想起那一块块红烧肉简直就是无法抑制的恶心,花流觞受不了跑到一旁吐去了,黑鹰寨众人吓得连退几步,看着药缘儿露出的小虎牙觉得眼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神医就是一个恶魔的化身。 药缘儿一边往外掏着小药瓶,一边说道:“我就配置了十来瓶,你们这儿人可不少,跟你们留两瓶子吧!要是不小心洒多就用盐水清洗”,花钰难以置信的看着药缘儿,这么危险的药粉居然配置了十多瓶,而且随手从身上掏出两瓶,就不担心不小心把瓶塞弄开了,洒在自己身上。 “还有啊!”,药缘儿提醒道:“药粉别一下子用完了,你们以后跟其他村庄的人通婚,生下来的孩子也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也只是一定几率而已,若是爹娘都是六指生下来的孩子生病的机会就更大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黑鹰寨众人倒是不太担心这个问题,毕竟有了药缘儿的药散在,一切事情都好解决。 事情解决了药缘儿当然打算下山,不料却被“粉红女郎”挡住了去路,花钰指了指,药缘儿看了一眼说道:“一个月之后就会好了”。黑鹰寨的寨主上前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的这个也要一个月吗?有没有快点的办法,这个太难看了”,药缘儿伸手对着寨主脸一阵揉搓,寨主自然是忍着,在一众人无比期盼的目光下,药缘儿折腾完后很是淡定的说道:“我亲自配的药,绝对不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不掉色的,等着吧!”,花流觞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用自己的扇子打了药缘儿的脑袋一下,小声说道:“你怎么又捉弄别人?”。 被人打了药缘儿可不高兴了,嘟起嘴巴回答道:“不要你们俩管,除了会打我还会干什么啊!要不是看在义父的份上才不跟你们一块儿呢!”,药缘儿抱着小雪狐一路冲下山去,瞧见文珺与弦欲倾还在原地等着,赶紧跑过去,花钰手臂一伸,把药缘儿提到了马车内,把小人儿丢到了角落里,拿起折扇往药缘儿手心打了一下,教导道:“谁让你去摸那个寨主的脸?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男女之妨?”。 “哼!那你刚刚怎么不阻止我啊!”,药缘儿那叫一个气焰嚣张,顶着花钰不悦的眼神继续说道:“姑奶奶学医术的时候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啊!就那点儿破事儿我还没有兴趣呢!”,花钰一折扇敲在药缘儿手心,把人疼得哆嗦了一下,药缘儿一翻身,用个小屁股对着花钰,就在花流觞以为自己父亲要把人拽起来继续教育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见花钰掀过一旁的小薄被子,帮着把药缘儿盖好了,细心的捏了捏被角。 车马徐徐前进,药缘儿气得根本睡不着,花钰也在反思自己对于药缘儿是否太过严厉,毕竟女儿家还是娇养着的好,但是一想到秦医师在书信中提到,药缘儿性情难以捉摸,乃是因为幼年生活艰难所致,花钰觉得自己更加应该帮着药缘儿改掉这些毛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到达花城 天哗然下起了大雨,药缘儿哀怨的看着雨珠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落,掉到了地里溅起了水花儿,花鈺远山飘起的云雾,对着药缘儿说道:“半个时辰以后天就会放晴,马车差不多也到了花城,你就不能给点儿耐心吗?”。 没坐过马车的人不理解这种痛苦,一路走一路颠,除了坐着就会躺着,再不然就是趴着,药缘儿羡慕那些长着翅膀的小麻雀啊!它们想去哪里可以飞,花流殇却在羡慕药缘儿,想躺就躺,想睡就睡,想要毫无形象的趴着就趴着,但是自己父亲在身边,哪里敢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在药缘儿期盼的眼光中,终于见到花城灰青色的城墙,药缘儿长舒一口气,受了这么久的折磨终于到了,指尖划过斑驳的城墙,丝丝裂缝中居然有青绿的草,湿润处还有苔藓,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传来,仿佛有什么融入了血液中,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心脏。 “花城当真不错”,药缘儿看起来很是满意,花鈺在一旁解释道:“花城虽然比不上帝都繁花,但是花柔水清,自有一番温柔”,药缘儿满心欢喜的摆了摆手指头,计算着还有半个月夜羽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对着花鈺与花流殇说道:“我们家宝宝就要出来了,那可是春浅香寒的第一个小宝贝,到时候你们来喝满月酒”。 花鈺收起折扇,对着药缘儿一拱手,笑着说道:“这等喜事当然不能错过”,花流殇在身后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看着药缘儿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爹,她一个女孩子有了姨娘不算,还当爹了?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花鈺淡淡的扫了自己的蠢儿子一眼,解释道:“她说的是春浅香寒的宝宝”。 花流殇一脸蒙圈的看着花鈺,脸上神情还带上了一些委屈,自己父亲太过厉害也不好啊,说话自己都听不懂,花鈺敲了敲花流殇的脑袋,解释道:“花家的孩子不一定是爹的孩子,也可能是侄子,所以春浅香寒的宝宝,也不一定就是她的骨血”,花流殇豁然开朗,远远望去药缘儿头顶上长草了,绿汪汪的一大片。 药缘儿带着文珺与弦欲倾往街道走去,小雪狐准确无误的领着三人往前走,众人都奇怪着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子哥从何处来。弦欲倾把头低得都快要到地底下去了,文珺见了说道:“你别怕,用了少爷的药膏已经看不出来,现在的你不一样了”。 弦欲倾捂着脸,就害怕自己的小心思引起药缘儿不满意,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说道:“欲倾实在是长得太丑了,若是吓到旁人就不好了,而且”,弦欲倾还想要说些什么,向来知悉药缘儿心思的文珺拉了拉弦欲倾的袖口,说道:“少爷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小雪狐忽然转到了一家首饰店,药缘儿抬头看着“李记首饰店”和写着“百年老字号”匾牌有些奇怪,怎么无缘无故就跑到这来了?药缘儿带着文珺与弦欲倾进了门,瞧见这儿不愧为“百年老字号”,看起来生意还不错呢! “夫人,既然觉得这个镯子好看就买下来吧!”,一位俊美不凡的富家公子指着托盘里的白玉镯说道,一旁坠着金簪的夫人掩嘴而笑,正要伸手去取,却听见自己夫君说道:“落霞也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这个小镯子勉强看得顺眼”。 明显看得到夫人脸上神色一僵,倒是公子一旁作小妾打扮的女子喜上眉梢,伸手拿起就要白玉镯子,却被八面玲珑的店老板阻止了,上前一步讨好的说道:“这位夫人好福气,遇到如此良人,这个镯子可不简单,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 那位妖艳的小妾虽然被人阻止了不太高兴,但是店老板一翻奉承的话倒是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店老板指着玉镯说道:“这可是南姜以东的矿开采出来的水种琉璃玉,色泽透明,质地温润,眼前的镯子可是小店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价值一万两银子”。 几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位富家公子脸上更是浮现不悦,说道:“李老板,本少爷可是瞧着这这里是百年老字号才来的,不能这样子骗人吧!普通镯子也就一二百两,极品也就千两,即使这个镯子确实好看,但是这就要一万两银子也太坑了吧!”。 一旁坠着金簪的夫人瞧见自家夫君不乐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上前劝慰道:“妹妹果真是好眼光啊!挑选的镯子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药缘儿眉眼一挑,这位夫人看似温柔,实则绵里藏刀,哪有男人喜欢这般败家的姨娘,要知道一万两银子足够权贵之家一年的日常开销。 “这般贵重之物哪里是妹妹能用的,不如夫君送给姐姐吧!”,能在这么厉害的夫人手底下活得滋润的姨娘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作为夫君平日里也不太管事,但是如今那么多人瞧着,两个女人还不知道为自己分忧,反而把面子放在脚底下踩,那不就是给自己丢人嘛! 药缘儿眼睛一扫,总算明白了小雪狐带着自己前来的原因,只见一袭橙衣的潭盈盈挺着九个多月大的肚子站在边上,药缘儿正要走过来,就瞧见那位富家公子把目光锁在了潭盈盈身上,问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刚刚这位夫人好像也喜欢这枚白玉镯子”,众人闻言忍不住在心中“嗤”笑,好一番正义凛然的说词,不过是舍不得银两才要把镯子推给一位夫人罢了。 潭盈盈自然是拒绝的,说道:“镯子贵重,还是留给公子吧!”,药缘儿拨开看热闹的众人,潭盈盈只觉得回头瞧见一片熟悉的衣角,药缘儿上前取过店老板托盘上的镯子,往潭盈盈手上一套,说道:“你不是喜欢这个吗?那就买回家吧!”。 众人一愣,店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正要上前说些什么,只瞧见富家公子上前说道:“白玉镯子李老板可是要价一万两银子,别到时候没银子给,这儿的规矩可是概不赊账”,富家公子没银子的时候想要推给潭盈盈,是想让潭盈盈也拒绝,以此来证明这个镯子实在是太贵了,来挽回自己的一点儿面子,现在药缘儿买下来送给潭盈盈,富家公子的银子保住了,但是面子却是被药缘儿放在脚下踩啊踩,所以不高兴了,自然要说话找回场子。 本以为药缘儿听了这话会反悔,却不料身后的文珺随手掏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结了账,店老板这才知道来了贵客,笑着就要把人往楼上请,富家公子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药缘儿摸了摸潭盈盈滚圆的大肚子,贴心的问道:“身子怎么样了?孩子会不会闹腾你?”。 众目睽睽之下潭盈盈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回答道:“孩子倒是听话,平日也不闹腾”,药缘儿满意的点点头,店老板上前问道:“刚刚这位夫人还挑了一些孩子用的饰品,您看是不是让人给送到府上去?”,药缘儿来了好奇心,问道:“这哪儿呢?给我小闺女挑的东西我要好好看看”。 “闺女?”,众人瞧着潭盈盈尖尖的肚子,都还没有生,怎么就一口咬定是一个女儿?店老板端着托盘的手一顿,饶是向来口若悬河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药缘儿很是自觉的拿起托盘的小东西,指着一把镶嵌着晶透水亮的一颗硕大蓝宝石的小匕首问道:“这个也是给我闺女的,我觉得她大概不会喜欢这个吧?”。 匕首是给小男孩玩的,要是个闺女自然不会喜欢,偏偏药缘儿还拿起来问道:“盈盈,你喜欢玩这个吗?”,潭盈盈轻轻摇摇头说道:“稳婆说大概会是一个儿子,所以备下了小公子爱玩的小东西”,药缘儿搂着潭盈盈的腰说道:“稳婆看错了,你怀着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个女娃娃了,所以我买的小衣服小鞋子那些都是女娃娃的款式”。 药缘儿的医术潭盈盈是非常有信心的,现在听到药缘儿说自己肚子里的是一个女孩子不免有些失落。药缘儿扫了一眼潭盈盈挑选的东西,说道:“你要是喜欢就都买了吧!放在库房里喜欢的时候就取出来瞧一瞧”。 药缘儿扶着潭盈盈往外走去,肚子太大低头也瞧不见脚下的路,药缘儿在迈过门槛的时候细心的说道:“小心些”,富家公子的妻妾都不免羡慕非常,只看药缘儿对着潭盈盈的细心照料,还有只为了哄潭盈盈开心而舍得花那么多银子,这么一对比自家夫君实在是差太远了,两人恨不得跟着药缘儿一起回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群姨娘 “啊~~~~,是哥哥回来了”,药缘儿刚刚走进院子,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喊,瞧见楉儿穿着练武的短衣急急忙忙朝着自己扑过来,一脸鼻涕的擦在自己身上,还不停的说道:“哥哥,楉儿好想你啊!”,药缘儿摸了摸楉儿的满头的大汗,说道:“在跟着木鬼叔叔练武吗?”,楉儿用力的点点头,药缘儿才发现几个月不见,楉儿似乎长高了不少。 药缘儿随手向着绿意招了招手,说道:“送潭姨娘回房休息”,还柔声对着潭盈盈说道:“你走了这么久怕是累坏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到了”,潭盈盈微笑着颔首,随着绿意回了房间。 “哥哥,我见到文珺姨了,不过你身后那个漂亮的女子是不是新姨娘啊?”,楉儿八卦的问道,眼睛里闪烁着贪玩的光芒,看得药缘儿哭笑不得,身后被调侃的弦欲倾也是羞得满脸通红,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侧脸,上面涂抹了药粉的胎记处嫩滑如鸡蛋,才想起她们暂时瞧不见那块红斑。 木鬼上前沉声说道:“楉儿,赶快前去练武,已经耽误很久了”,楉儿不高兴的撇撇嘴,自己明明才看见哥哥不到两刻钟,怎么就又要去练武了?不过木鬼的话连药缘儿都不会反驳,楉儿就认命的走了。 药缘儿重回春浅香寒上下一片欢愉,不得不说这院子木鬼是花了心思的,布置全部与东曜时候一模一样,就连玉竹阵法也没有丝毫修改,药缘儿来了以后又往不起眼的地方加上了几株玉竹,能融入星辰之力的阵法越发厉害,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前来也不一定能讨得到半丝好处,药缘儿想要自己的这一举动,让玉竹阵发挥了极大的力量,在以后的日子里曾数次保护了春浅香寒里面的人。 潭盈盈在房间里等了又等,结果药缘儿就是迟迟不来,在外走了一段时间潭盈盈的身子困倦得很,直接倚靠在贵妃软椅上睡得香甜,而此时药缘儿正十分有兴致的打量着木鬼特意留下来的小药室,里面齐齐整整,原是木香一直在里面打理。 春浅香寒似乎就是从东曜搬到了南姜,厢房的位置没有变,玉竹阵没有变,里面的人也没有变,让药缘儿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忽然想起潭盈盈还在房间等着,急急忙忙调制好几味药散往东边赶,一进房间就瞧见潭盈盈睡得香甜。 药缘儿瞧见潭盈盈身上搭着的薄被,轻轻用手试了试潭盈盈额头的温度,发现稍稍有些偏高,而且还沁出了一层层薄薄的汗珠,药缘儿把手中的冰玉放在一张木椅上,想了想又把木椅放在靠梳妆台的地方,冰玉散发着丝丝凉气,立即驱走了房间的闷热,潭盈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拢了拢身上的薄被,无意识的把手护在肚子上,继续睡去。 药缘儿搬了一张木椅坐在潭盈盈身边,用手摸了摸潭盈盈肚子,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闹得欢腾,一边轻柔的摸一边小声的说道:“宝宝,你要平平安安的出来,你的亲生爹爹已经不在了,你可一定要争口气啊!”。 潭盈盈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有所察觉,狠狠的踢了药缘儿放在潭盈盈肚子上的掌心两下,药缘儿哑然失笑,小声说道:“你倒是一个脾气大的,跟你亲生爹爹一样,不过女孩子脾气太暴躁可不好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发脾气了,又往潭盈盈肚子上踹了两脚,疼得潭盈盈呼吸都有些乱了,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似醒非醒,似梦非梦,药缘儿继续摸着肚子小声说道:“要是吵醒了你娘,等你出来以后我就打你一顿”。 “砰砰砰”,潭盈盈的肚子又被孩子狠狠踢了三下,药缘儿嘴角一抽,说道:“好了你别踢了,我不说就是了,大不了出来以后也不打你了”。潭盈盈目光灼灼的盯着跟自己肚子说话的药缘儿,轻轻唤了一声,道:“爷,孩子都被你吓坏了,还没出来你怎就要教训她?”。 “吵醒你了?”,药缘儿取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莲子羹,觉得温度合适细心的为了潭盈盈一口,说道:“就是跟孩子说说话,没想到她性子是个闹腾的,平日里一定时常折腾你,刚刚你都听到了什么?”。 潭盈盈略带羞涩的尝了一口药缘儿勺到嘴边的莲子羹,松软香甜,细腻柔滑,带着莲子的香气与柔嫩,颗颗晶灵剔透的珍珠米被熬成软糯,似乎要比平日里的好吃一点,潭盈盈夸赞道:“最近“玉薏碧羹”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盈盈怕是要长胖了”。 “不要紧”,药缘儿捏了捏潭盈盈的脸,说道:“长胖也不要紧,总归我不会不要你的,再说了,你现在有了身子,若是离家出走我不就见不到宝宝了”。潭盈盈嘟起小嘴轻轻倚靠在药缘儿身上,小声的问道:“爷,刚刚婆子前来问我,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该如何安置?我的意思是收拾一间厢房”。 药缘儿打了一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说道:“让木鬼去处理,随便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活儿,她是我在路上捡回来的”,潭盈盈心中窃喜,在药缘儿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浅浅的微笑,药缘儿掰了掰潭盈盈的脑袋,说道:“看你笑得眼睛都不见了,高兴些什么?”。 “没有没有”,潭盈盈赶紧解释着继续说道:“孩子刚刚好像又踢了我两下,心里高兴了”,药缘儿无语的看着潭盈盈,被人踢了还能高兴,这世间怕是除了母亲也不会有别的人了。 潭盈盈又小心的撇了药缘儿两眼,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像是什么心思被药缘儿窥探了。药缘儿自然知道潭盈盈在想些什么,身子往床上一趟,说道:“你别瞎想,我跟欲倾什么事情都没有,千万不要表露出那些个意思,到时候欲倾以为我想要怎么怎么的那就麻烦了”。 话都说开了,潭盈盈颇有些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意思,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小脸问道:“爷,其实盈盈不嫉妒的,文珺性情温顺,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了,从东曜一路伺候您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是不是再纳一位姨娘进门,盈盈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也好伺候您”。 药缘儿闻言嘴角一抽,无趣的回答道:“但是我对文珺喜欢不起来怎么办?而且她可是寡妇,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都是熟人了,实在是下不了手”。药缘儿再三拒绝,潭盈盈眼珠子一转问道:“我新收一个奴婢,唤作当归,出身清白人家,瞧着聪明伶俐的,若是爷喜欢,让人调教一番就可以收房了”。 药缘儿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潭盈盈鼓起来的大肚子又不敢说太重的话,只能调笑着说道:“你都起名字当归了,就是时时刻刻提醒着爷回家,还收房呢!你到时候把春浅香寒给掀了,爷我就无家可归了~~~~”。 药缘儿再三拒绝,闹得最后药缘儿都不耐烦了,潭盈盈一边还在床边说这话,药缘儿丝毫不给面子的睡着了,潭盈盈见了这般情形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开心起来,聊着姨娘的这个话题都能睡着,说明自家夫君对于纳妾这种事情真的一点儿都不上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怡散 花城内鲜花锦簇,绿树郁郁葱葱,湖边种着的碧柳,垂下的枝叶袅袅多枝,清晨是笼罩的白雾像是人间仙境一般美妙,湖心停留着的一夜夜扁舟,带着清酒的微熏静静停泊,倒影着水中的佳人的倩影。 深春才绽放的紫薇一直开到了初夏,枝枝蔓蔓的藤儿垂挂在青石墙壁上,初春的白梨还挂在枝头,散发出清浅的淡香,引得蝴蝶语翩翩,杏花伴着微雨在风中飞舞,而初夏已至,池子里的清荷早已绽放着娇艳,为俏皮的蜻蜓送去满池荷香。 药缘儿一大清早就收到了花家传来的邀请函,说是赏荷,药缘儿瞥了一眼,对着小厮说道:“不去,以后这种破事儿别来烦我”,潭盈盈扫了邀请函一眼,说了一句:“爷,那可是南姜首富花家送来的请柬”,药缘儿看书的手一顿,不悦的说道:“难道我还要上赶着巴结,这些事情我做不来,请柬扔了吧!”。 花家的人向来低调非常,除了家中长辈过寿宴请众人,几乎不举行任何宴会,似乎也不喜欢参加任何宴会,故而有不少人总是想方设法要巴结花家,却总是不得其法。药缘儿手上这一张请柬别的人求都求不来,不料就这样随手被药缘儿扔了。 虽然药缘儿明显的表现出对这个宴会的不感兴趣,但是木鬼作为花家的管家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向花家前来送信的人说明情况,借口也是找得冠冕堂皇,说是家中有急事,故而不能前去。芙蓉神医的名号本就不小,现在居然拒绝了花家的邀请,一下子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不过药缘儿向来不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一心一意的待在自己的小药房里。 研究天焰豆蔻得来的小药水丢了一大半,药缘儿瞧着一小瓶子深蓝色的药水,不悦的扔到了一边,嘟起嘴巴说道:“这瓶子提纯液分量这么多居然是杂质,太没有天理了”,药缘儿挑选了许久,方才认定了一小瓶子七彩的水剂,药缘儿眼睛一眯,满意地说道:“终于找到了,这才是原本属于天焰豆蔻的精华,但是这么少,看来在保存中流失了不少”。 小药室基本的药材都有,药缘儿按照自己计划一步一步的配制出与天焰豆蔻相近的成分,最后加入了刚刚得到的红露珍,用猛火烧成一片,加入少量折芙草的汁液濯洗后过滤,得到一瓶子殷红得像是血一样的液体,药缘儿闻了闻小声嘀咕道:“味道相近,药效相似,但是颜色一看就不对啊!一定是少了一些什么”,药缘儿在小药室来回踱步,少了什么呢?少了什么呢?到底少了什么? 药缘儿一连六日待在小药房,就连用膳也是在药房里解决的,怀着肚子的潭盈盈觉得好不委屈,自己好不容易盼了五个多月把人给盼回来了,结果才见了一面就又见不到了,但是潭盈盈再有意见也不敢前往小药房,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等着药缘儿出来。 午时刚过,潭盈盈正在软塌上休息,觉得今日自己的孩子闹腾的厉害,轻轻用手掌摸了摸,问道:“宝宝,你是不是也想要找爹爹了?但是他进了小药室都不管我们母女俩了”,珍珠似的小泪珠滴滴答答的掉个不停,羽睫还上挂着挂着几颗。 潭盈盈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原来是自己心心念念多日的人,药缘儿似乎瘦了不少,头上还顶着一个大鸡窝,一手拿着一把小锤子,进了房间也没有看潭盈盈一眼,径直走到了那一大块的冰玉前,在潭盈盈惊恐的目光下砸下了指甲片大小的一块,然后走了,走了,走了 潭盈盈眼泪“刷”的流得更加厉害,正要站起身来觉得自己身子有一股热流缓缓而下,惊恐的看着地上染上的血迹,撑着身子喊道:“快快来人,我要生了”,守在门外的当归赶紧上前扶着潭盈盈,派人去请稳婆。 药缘儿刚刚进了小药室,手中拿着的一小块冰玉正踌躇着要不要往下扔,万一失败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第二颗红露珍了,药缘儿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随便加冰玉,万一自己的想法出了偏差呢?万一冰玉的寒性根本无法起到综合药性的作用,反而使药材碰撞得更加激烈,那岂不是硬生生毁了配置到一半的药材吗? 药缘儿下定决心把冰玉和配置到一半的药水先收起来,不料门外传来文珺的呼声:“少爷,潭姨娘发动了,您赶快去瞧一瞧吧!”,忽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得药缘儿手一抖,冰玉就这样直勾勾的掉到了药水里,溅起了水花。 药缘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药水渐渐从殷红色焕发出七彩的光芒,一整块冰玉渐渐消失不见,余下色泽亮丽的药水,取代天焰豆蔻的药水就这样子配置成功了。 门被文珺拍得“砰砰”作响,绚丽的药水剧烈沸腾起来,冒出了一阵白雾,转眼间变成了白色的一瓶药散,药缘儿郑重的把瓶子拿起来,打开门举在文珺面前说道:“两怡散,我终于调配好了”。 文珺瞥了药缘儿一眼,说道:“潭姨娘要生了,现在她需要您,去看着点儿吧!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若是潭姨娘与孩子出了意外,您让夜羽护卫在天有灵怎么安心?”。 药缘儿一听是潭盈盈要生了,把两怡散收在怀里,急急忙忙往产房赶,走到岔口被文珺拽住了衣领,指了指旁边的小路,说道:“潭姨娘在那边呢!”,药缘儿也没有多问,直接按照文珺的指示走,一边走还一边抱怨道:“文珺,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万一夜羽的孩子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这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血”。 “少爷,这事儿您还能怪我,我拍门都多久了,你跟没听见似的”,文珺抱怨道,脚步急急的往产房赶,说道:“少爷,您再快一点儿,潭姨娘发动时一直在喊您,若是您迟迟不去怕是要不好了”。 这话不用文珺提醒,产房内已经传来潭盈盈的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爷呢?爷怎么还不来?”。哎呦!”,稳婆就没见过这样的,也不知道这家主子怎么回事,都把一个小小的姨娘给宠坏了,只能在身边小声安慰道:“男人怎么会进产房?姨娘您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等生下来你的夫君才能进来”。 “我不管,他不来我就不生了”,潭盈盈来了脾气,虽然失去了往日的记忆,但是神戟山庄的大小姐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好惹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稳婆厉色的说道:“住嘴!哪有男人进产房的,您省口气力准备生孩子吧!”。 药缘儿在门口狠狠喘了几口气,推开门跑了进去,稳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大男人闯了进来,赶紧伸手去拦,说道:“产房不洁,爷您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药缘儿执意要留在潭盈盈身边陪着,摆摆手对着稳婆说道:“你们先去准备吧!不用管我”。 潭盈盈小嘴一张一合还要说些什么,药缘儿拢了拢潭盈盈额头上乱糟糟的青丝,说道:“别怕,我在,你应该知道我的医术,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潭盈盈总算放心了,拉着药缘儿的手不肯放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念羽出生 稳婆往烧得通红的石头上浇上浓醋,呛人的酸味挥发得整个产房都是,潭盈盈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似乎扯动了什么,紧紧的捂住了浑圆的肚子,药缘儿把潭盈盈扶着肚子的手掰开,按在床侧两边,轻声安慰道:“忍一忍,过一会儿就会习惯醋味了”,潭盈盈艰难的点点头。 稳婆查看了潭盈盈的情况,惊呼一声道:“快快,动作都快些,宫口已经开了”,潭盈盈闻言心里一紧,反抓着药缘儿的手问道:“爷,是不是孩子不好了?”,相对于潭盈盈的慌张,药缘儿镇定的回答道:“没有,孩子心疼你,想要快些出来”。 房间伺候的人动作不断加快,铜盆放置桌面上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进出的人不断碰撞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潭盈盈听见这些声音越发紧张了,纤细的手握着药缘儿的手掌不放,呼吸又乱了几分。 作为一个好大夫,药缘儿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紧张的产妇,药缘儿轻轻拍了拍潭盈盈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在呢!不会让你和孩子出半丝意外的”,又是一声铜盆碰撞的声音,门外奴婢大声说道:“稳婆,热水都备齐了”,潭盈盈握着药缘儿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紧。 “把剪刀放到热水里煮”,稳婆大声的喊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又响起,药缘儿松了松潭盈盈握着自己的手,语气带上一丝丝严肃,说道:“她们准备着呢!你别管她们,生孩子的时候认真点儿,别总是走神”,潭盈盈咬紧了嘴唇,委屈的看了药缘儿一眼,没有说话。 “调整呼吸”,药缘儿沉声继续说道:“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别紧张,很快就好的”,潭盈盈按照吩咐去做,觉得自己肚子不再是一抽一抽的疼,而是很有规律的,有间隔的疼痛。 当归递过一方沾了温水的帕子,药缘儿细心的为潭盈盈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小声说道:“乖,其实没有那么恐怖,你别担心,很快就好了,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了一些?”,潭盈盈身子渐渐放松,听了药缘儿的问话正要点头,新一轮的痛意袭来,薄汗沁湿了衣裳,疼得闷哼一声,眼泪毫无征兆的溢出,哭着说道:“我疼,爷,我好疼啊!”。 当疼痛袭来,潭盈盈几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稳婆不让潭盈盈喊出来,怕等下没有力气生,药缘儿摸着潭盈盈湿透的青丝,一遍一遍的安慰道:“知道你疼,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啊!”。 当稳婆再一次检查,药缘儿问道:“怎么样了?”,稳婆恭敬的回答道:“才开了三指,头胎生产已经算快了,但是离孩子出生还有一阵子”,潭盈盈疼得手指紧紧拽着被褥,若不是药缘儿扶着,几乎要在床上打起滚来。 阵痛过后,潭盈盈艰难的呼了一口气,竟然拉着药缘儿“嘤嘤”的哭了起来,说道:“爷,我好疼,不生了,我不生了”,稳婆斥责道:“胡闹,能添子嗣是姨娘的福气,难能说不生就不生,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住嘴”,药缘儿冷哼一声,重重的斥责了稳婆,而后随手拿起帕子为潭盈盈拭去汗水,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辛苦了,你努力些把孩子生下来,肚子都那么大了,只能让你受累了”,似泉鸣般动听的声音宛如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潭盈盈的心间,让床上躺着的人有些疲倦,恨不得沉沉睡去。 “啊”,潭盈盈轻声的叫唤,药缘儿握紧了潭盈盈的手,小声说这些什么,在药缘儿不断的心理安慰下,潭盈盈觉得肚子虽然疼,但是也没有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眼见潭盈盈情绪稳定了一些,药缘儿安慰道:“宝宝很快就出来了,你这个当娘亲的要加油”。 药缘儿在潭盈盈耳边反反复复的说着安慰的话,也不知道床上的人听进去了多少,只知道潭盈盈的脸色越发苍白,疲倦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爷,我还是疼”,潭盈盈努力把身子往药缘儿怀里躲,语气带着一丝撒娇。 一小片人参放到了潭盈盈嘴里,药缘儿安慰道:“没有那么疼了吗?再忍忍,孩子就快要出来了”。潭盈盈又开始把手让肚子上放,药缘儿不着痕迹的潭盈盈的手拉开,说道:“你乖乖听稳婆的话,那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药缘儿这边话音刚落,稳婆再一次检查后说道:“宫口开了八指,这次真的要生了,爷您出去吧!”。潭盈盈一听有些着急了,用尽全力拉着药缘儿的手,秋水似的双眸带上哀求,药缘儿自然明白潭盈盈的意思,对着稳婆说道:“我留在此处陪她,不必再劝我离开了”。 “好吧!”,稳婆心中十分无奈,不过是一位姨娘,居然把人宠成这个样子,谁家女人生孩子不是一个人咬着牙熬过来的,但只有眼前这位姨娘非得要自己夫君陪着。 “姨娘,待会儿您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的时候您就开始用力”,稳婆说道,用干净的细棉布擦拭涌出的鲜血,潭盈盈看见一大片的血,担心的想要抬起头来看得再仔细一些,药缘儿发觉后把潭盈盈的脑袋轻轻安置在软枕上,安慰道:“无事,你好好用力,孩子就快要出来了,别怕,有我在”。 潭盈盈手骤然收紧,药缘儿瞳孔一缩,说道:“用力,盈盈快用力”,潭盈盈对于药缘儿有种盲目的信任,当真开始用力,本就湿透的衣裳又打上一层水雾,潭盈盈本以为不知道还要经过多久的折磨,不料半刻钟后下身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身子一松,就听见稳婆说道:“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潭盈盈无力的依靠在床上,一屋子人赶紧收拾,不一会儿稳婆手中的小襁褓就发出响亮的哭声,药缘儿听了心下一松,拢了拢潭盈盈额前凌乱的青丝说道:“我都说了很快的,现在宝宝不就出来了吗?”。 失血过多的潭盈盈开始浑身发抖,脸色一片苍白,药缘儿赶紧用新被褥把人盖好,说道:“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你一觉睡醒就会好了的”。 潭盈盈抖个不停,稳婆上前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脱力了,身体底子弱的女子就会这样,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养就可以了”。药缘儿见潭盈盈已经轻轻闭上双眼了,对着当归和琥珀吩咐一句:“细心些照看好你们主子,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立刻前来找我”。 药缘儿吩咐完后抱起刚刚出生的孩子,稳婆上前说道:“恭喜少爷,姨娘生了一位小千金”,药缘儿看了两眼,刚刚出生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药缘儿忍不住调笑着说道:“真丑,不想要”。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药缘儿把孩子还给奶娘,吩咐道:“本少爷的第一个孩子,这个月每人领双份月奉,刚刚在房中伺候的人都下去领赏吧!”。 正在房内的潭盈盈听了安心的闭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药缘儿看着奶娘手中的孩子,说道:“孩子取名字叫做君念羽,小命羽儿”,一房子的人恭敬上前一拜,齐声说道:“恭喜少爷喜得小千金”,药缘儿往小念羽皱巴巴的额头上香了一口,差点儿把人亲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千年人参 潭盈盈刚刚醒过来就看见药缘儿在不远处的一张软榻上睡着了,稍微动了动身子就惊动了守在帘外的当归,只瞧见小丫头满脸喜色的说道:“潭姨娘您终于醒过来了”。 “啊?醒了,盈盈醒了?”,药缘儿半眯着眼睛一溜烟的来到了床前,看着当归把有些虚弱的潭盈盈扶了起来,说道:“吩咐人把熬好的鸡汤端过来给潭姨娘”,潭盈盈有些羞涩的低着头,瞧见当归出去了,问道:“爷,孩子怎么样了?”,药缘儿言简意赅的回答道:“孩子很好,吃饱奶后早就睡下了”。 知道潭盈盈不喜欢吃过于油腻的东西,药缘儿喂鸡汤的时候特意解释道:“特地让猎户送了捕捉到的野鸡,加入了蜜枣等益气补血的食材小火熬了两个时辰,去腥辟油,你多喝一些”,潭盈盈浅笑着尝了一口,果然是十分滋润清甜,瞧了药缘儿一眼又喝了一口。 潭盈盈气色逐渐好转,药缘儿目光火热的盯着潭盈盈,准确的说是盯着潭盈盈手里的鸡汤,里面放了一整枝千年人参,人家都说人参到了千年就要成精了,吃下去可起死回生,虽然是夸张了一些,但是上了千年的人参确实不多见,药缘儿也只是机缘巧合从靖王爷手里捞了一支,为了让潭盈盈恢复得快一些,愣是放了下去,那可是有银子都不一定买得到的天材地宝,药缘儿那叫一个心疼啊! 药缘儿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火热,潭盈盈不适的接过鸡汤,别扭着身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药缘儿目光随着鸡汤游走,眼见潭盈盈加快了速度喝光了鸡汤又开始盯着潭盈盈的脸看,在心中暗暗对比道:“气色似乎要好一些了,难道千年人参真的那么有效吗?”。 药缘儿忽然想起服用千年人参后身体会发烫,所以想用自己手掌摸摸潭盈盈的脑袋,不料还没有碰到就被潭盈盈轻柔的挡开了,潭盈盈腆着脸拒绝道:“爷,盈盈刚刚生产,身子还有一些不适,实在是不能侍寝,请爷谅解”,潭盈盈说得话就像是一群蜜蜂围在药缘儿耳边“嗡嗡嗡”的叫了几声,完全没有起到半丝作用。 眼见潭盈盈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药缘儿眼前一亮,难道千年人参的药效真的如此神奇?药缘儿伸手往潭盈盈额头摸了摸,潭盈盈赶紧躲开,抓着药缘儿的手紧张的说道:“爷,您做什么?爷,你别这样”,房间内传来的声声娇嗔让外面站着的当归与琥珀羞得满脸通红。 药缘儿握着潭盈盈的手感觉到有微汗,脸上神色越发高兴了,真的是千年人参起效了,实在是太神奇了。潭盈盈挣扎得越发厉害,推开了药缘儿一些,说道:“爷,别这样,您别这样”,药缘儿伸手去摸潭盈盈的额头,想要试一试温度是否升高了,说道:“你别乱动,我就摸一下,一下就好了”。 琥珀站在门外小声问道:“当归,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潭姨娘好像不太对劲儿”,当归暗呸一声,顶了一句道:“潭姨娘是爷的人,做那种事情我们这么敢上前打扰?我俩这么顶得住爷的怒火?”,琥珀踌躇着说道:“但是潭姨娘刚刚生下小姐,身子怕是不合适吧?”。 当归无语的看着傻乎乎的琥珀,只要不是脑子进水的人都知道潭姨娘的身子暂时不适合伺候,但是女子以夫为天,爷就是在今日来了兴致要人侍寝,别说只是一个身份稍微比奴婢高一些的姨娘,即使是正妻也无法拒绝,当归无语望天,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琥珀,快些进来”,潭盈盈再一次躲开药缘儿的手后终于忍不住喊人,琥珀“砰”的一下子推开门,磨磨蹭蹭的进来了,潭盈盈催促道:“琥珀,我身子很是不舒服,要休息了,送爷回书房休息”。 琥珀听了潭盈盈的话拉人,作为医痴的药缘儿在没有弄清楚千年人参的药性时怎么也不肯走,死皮赖脸的拉着床柱,两个奴婢都没能把人弄出去,还不死心的说道:“我就要摸一下,一下子就好,盈盈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潭盈盈想着两个小丫鬟还在房间,羞着脸摆摆手赶紧让人把药缘儿拖出去。 “我要放点儿血”,药缘儿忽然眼前一亮,单手往腰间的小匕首摸去,潭盈盈见了赶紧把药缘儿抓着床柱的另一只手掰开,药缘儿发现自己离潭盈盈这颗千年大人参越来越远了,顾不上摸小匕首上前抱着床柱,结果还是被两个小丫鬟推着出去了。 总不能对着春浅香寒的人下手,药缘儿恼怒的看着两个小丫鬟,把俩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狠狠跺了跺脚,对着里面说道:“盈盈你实在是太小气,太过分了,哼,爷我生气了,哼”,药缘儿在门口转了两圈,气鼓鼓的走了。 一边走路药缘儿脑袋上的小火苗“蹭蹭蹭”的烧个不停,自己救了静嬣郡主才从靖王爷的手指缝里捞了那么一小株千年人参,指不定这是世上唯一的一颗,为了潭盈盈忍痛割爱放下去熬鸡汤,现在人活奔乱跳的,自己就要那么一点儿血都不能满足,药缘儿越想越觉得来气,做人怎么能这样呢?夜羽真的是瞎眼了才讨了这么一个夫人。 潭盈盈听着琥珀说,药缘儿离去的时候十分生气,心里也闪过后怕,药缘儿毕竟是春浅香寒的主人,也是自己的夫君,若是当真因此而恼怒,那么自己一介无权无势的孤女往后当真要活得艰难了。 虽然药缘儿不太高兴,但是转眼就让文珺暗中寻找千年人参,药缘儿暗中较劲,自己就不信了,南姜珍奇异宝层出不穷,还能找不出一根千年人参来。至于如何对待潭盈盈,作为一个自诩医德还不错的大夫,药缘儿自然不会因为一些私人恩怨或者是钱财交易而迁怒于一个无辜的病人,更加不会做出任何对病人不利的事情,所以药缘儿依旧吩咐着手底下的人照看好潭盈盈。 潭盈盈胆战心惊的过了几日,发现一切如常,也就渐渐放下心来,连带着那日对药缘儿有些许不敬重的琥珀与当归也不再那么战战兢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西瓜膏 “哥哥,小念羽好可爱哦!跟夜羽师傅一样可爱”,楉儿趴在婴儿床旁边盯着小脸已经张开的小念羽说道,药缘儿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楉儿嘘声,说道:“你忘记了,小念羽是哥哥的孩子,跟夜羽师傅没有关系,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楉儿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四周,郑重的点点头。 “哥哥,我觉得我们要想个办法赚银两”,楉儿在一旁点着自己的小手指,说道:“小念羽出生了,要吃要喝还要穿衣服,以后要请夫子来教导琴棋书画,还要请绣娘来教导女红,还要练习厨艺,我觉得我们不能坐吃山空,一定要想法子赚多些银两才行哦!”。 药缘儿虽然对赚银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是也不反对,毕竟这么多人总不能依靠自己养活,总得给她们找点事情干。药缘儿撇了一眼楉儿,淡淡的问道:“你不是已经和木香一起开了一间小黑店了吗?听说生意还不错啊!”。 说起这件事情楉儿就发愁,看着药缘儿说道:“哥哥,小黑店的生意没有东曜的那么好,可能是因为南姜的人比较难相处”,药缘儿不由自主的想起花鈺父子俩,再稍微一对比没事情就发一下神经的东曜帝君和他老爹,觉得还是南姜的人好相处。 看着楉儿愁眉不展的模样,药缘儿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楉儿见了眼前一亮,问道:“哥哥在,这个是什么?”,药缘儿淡淡的说道:“昨天在小药室没事干配置的小药散,你打开来看一看”。 “咦?好香的西瓜味”,楉儿刚刚打开小盖子就发现清香扑鼻而来,奇异的看着瓶子里青色的小药粉,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药缘儿,问道:“哥哥,这个是什么?”。 药缘儿瞧了瞧,笑着说道:“你尝一些,味道还不错的”。楉儿用手指挑了一些放到嘴里,渐渐融化的粉末开始带来丝丝清凉,薄荷的香味充斥着舌尖,在炎炎夏日日带来晚风般清凉。 薄荷的清香中夹杂着一丝丝甜腻,像是西瓜的味道,尝完了一小口,清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楉儿惊奇的又取了一些些放到嘴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药缘儿看着楉儿吃得高兴,说道:“你吃的这个叫做西瓜膏,制做方法并不难。先是挑选新鲜的西瓜,去掉最外面青绿色的皮,再去掉上面红色部分,留下的白色部分切丝滤干,加上少量的盐腌制半个时辰,然后加入薄荷c甘草c金银花c连翘c蒲公英c马齿苋c穿心莲c白花蛇舌草等十余种药材熬制而成,教一遍木香基本就会了”。 楉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西瓜膏,问道:“哥哥,花费那么多药材,不会只是好吃吧?”,药缘儿原本双手抱胸站在门边,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居然又来一个怀疑自己医术的人,不悦的说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花城四季繁花不断,而有多数的花并不适合长期栽种在庭院内,偏偏南姜又多的是爱花之人,故而久而久之花城的人会染上春咳,其实都是因为花,我配置的药正好针对这种现象”。 “可是花城的人没觉得这个是毛病,无缘无故让他们前来买药吃,哥哥您觉得可能吗?”,楉儿瞥了一眼药缘儿,抬杠的说道。药缘儿扫了一眼楉儿,点点头说道:“你换一种说法嘛!就说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调养品,就像是人参燕窝那些一样,等到他们吃了觉得好,自然就回来继续买了”。 楉儿听了眼前一亮,把这种小药散当成人参c燕窝来吃啊?要知道这可是价值不菲的补品,药缘儿一眼就看穿楉儿在想些什么,吩咐道:“喜欢银子我不反对,但是该卖多少银子还就是卖多少银子,别想着是独家生意就坐地起价,若是做了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哥哥我削死你”。 楉儿一把抢过药缘儿手上的小瓶子,说道:“我去找木香研究研究。要是成功了我就放到小黑店去卖”,药缘儿扫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弦欲倾,看着身后之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会意的说道:“你也去吧!既然对医术有兴趣那就好好学,不过你要切记,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用来害人性命”。 药缘儿说话弦欲倾自然不会不听从,有了药缘儿的吩咐,弦欲倾时常跟在木香身边学习医术,而弦欲倾在医术上的天赋远远超过药缘儿的想象,即使是比起当年的自己也不逞多样,那些医理药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比起药缘儿缺少了那么些许经验而已。 楉儿与木香忙里忙外的总是不见人影,药缘儿倒是腾出些许时间前去逗弄小念羽。自从小念羽出生后一直在吃奶娘的奶,药缘儿顾念着潭盈盈的身子也不好太过让孩子闹腾,索性一直让奶娘带着,而文珺私底下让“玉薏碧羹”炖了许多鲫鱼汤,潭盈盈一日三餐都要喝那么一小口,不过三日潭盈盈就觉得胸口处总是涨疼得厉害。 药缘儿又一次抱着小念羽前去潭盈盈休养的院子,发现潭盈盈又在喝鲫鱼汤,随手把孩子放在潭盈盈怀里问道:“每日都喝,会不会腻了,我让厨房的人熬一些其他汤水给你喝吧!”,潭盈盈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发现小念羽闭着眼睛往潭盈盈衣裳上拱,药缘儿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笑着说道:“孩子会认人了,知道是娘亲呢!”。 奶娘在一旁笑着说道:“那是在找奶喝呢!”,奶娘这一句话恰好提醒了潭盈盈,药缘儿问道:“都三天了,身子应该好一些了,若是你愿意就自己喂养孩子吧!孩子在你身边长大也亲一些”,潭盈盈腆着脸又开始不好意思,装作不在意的看了药缘儿一眼,说道:“若是爷同意,盈盈想亲自喂养念儿”。 奶娘在一旁提醒道:“姨娘可要快一些了,若是再不亲自喂养,怕是要回奶了”,药缘儿看了看在潭盈盈怀中“哼哼唧唧”的小念羽,说道:“只要小念羽长得白白胖胖,你们谁喂养都没有关系”,潭盈盈在暗处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也不枉自己用了一个玉镯子前来贿赂小念羽身边的奶娘,让她帮着说好话,自己夫君果真同意把孩子让自己喂养,想到以后日日都能见到自己孩子,潭盈盈掩饰不住的笑意,轻轻把头靠在药缘儿肩膀上不敢让人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潭盈盈的小心思 冒着热气的水沾湿了细棉纱,奶娘扭干了细棉纱,对着潭盈盈说道:“先把衣裳解开,清理一下身子才好给孩子喂奶”,因着潭盈盈怀中还抱着小念羽不方便,药缘儿亲自解开了潭盈盈的衣裳,露出了水红色的肚兜,潭盈盈与奶娘见了药缘儿的动作一愣,自古以来只有妾室伺候夫君,哪里有男子伺候妾室的?但是药缘儿不但做了,而且做得无比顺手。 潭盈盈忽然想到那天的事情,瞧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奶娘和抱在自己怀里的小念羽,想着药缘儿总不能在自己女儿面前做出那些事情,药缘儿忽然看见潭盈盈的悄脸上隐隐约约升起两朵红晕哑然失笑,说道:“把孩子抱稳了,要是把孩子摔了她可就不喜欢你了”。 药缘儿伸手为潭盈盈松了松带子,水红色的肚兜滑落了一些,潭盈盈赶紧背过身子去,药缘儿刚刚回头接过奶娘手中的热帕子,再回过头就瞧见潭盈盈用后背对着自己,奶娘上前不着痕迹的挤开,还放下了床帘,用热手帕为潭盈盈擦拭,笑着解释道:“姨娘这是不好意思了,爷您多谅解”。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药缘儿犯起迷糊来,喂养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而且又是在厢房里,潭盈盈这也会不好意思脸皮子实在是太薄了。奶娘笑着为潭盈盈细细擦拭身子。 “你出去吧!让我来”,药缘儿摆摆手让奶娘出去,心里想着潭盈盈脸皮子那么薄,待会儿奶娘在又该不好意思了,奶娘看了潭盈盈两眼,出去的时候顺手把热水也端了出去。 潭盈盈与孩子两人面对着药缘儿,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忐忑的说道:“爷,您让奶娘出去了,盈盈不知道怎么喂奶”,药缘儿拍了拍小念羽的脑袋,把人拍醒了,对着潭盈盈说道:“试一试吧!第一次可能不太习惯,但是亲自喂养对你c对孩子都好”。 潭盈盈本就不太会抱孩子,想让孩子起来一些反倒让小念羽哭了,药缘儿在一旁托了托小念羽的后背,哄道:“宝宝乖啊!你娘亲给你喂奶,不哭哦!”,小念羽哭得短短浅浅的小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得潭盈盈心都软了。 哭得渐渐小声点儿的小念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闭着眼睛往潭盈盈身上钻,药缘儿托着小念羽的脑袋,让孩子吃奶的时候能舒服一些。小念羽轻轻吸了几下,发现没有像以往一样喝道甘甜的,撇着小嘴委屈的哭了起来。 小念羽那么一哭潭盈盈越发的紧张了,药缘儿在一旁安慰道:“第一次都这样,别慌慌张张的,我们再试一次”,潭盈盈开始轻轻托着小念羽的小脑袋,哄道:“念念乖,娘亲来喂你了”。 药缘儿能感受到小念羽吸得很用力,小手无意间抓到了潭盈盈一缕青丝,潭盈盈痛呼一声:“呀!好疼”,药缘儿反应过来后把潭盈盈的青丝从小念羽的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中解救出来。不料潭盈盈继续说道:“不是那儿痛,念念好像在咬我”。 “咬人?”,潭盈盈此话一出轮到药缘儿纳闷了,这么小的奶娃娃牙都还没有开始上就会咬人,还能把潭盈盈咬得那么疼,自己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眼见潭盈盈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药缘儿小声安慰道:“不是念念在咬你,而是第一次喂奶都会这么疼的,等以后习惯了就不会了”。 “哎呀!”,潭盈盈实在是疼,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药缘儿上前托着小念羽,一只手握着潭盈盈抱着襁褓的手心,说道:“要是受不了就让奶娘来喂好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你可能体质太虚弱了,不适合亲自喂养孩子”。潭盈盈自然不会答应,那么辛苦的买通奶娘不就是为了让药缘儿答应让自己亲自喂养小念羽,若是就这般放弃了,那今日的所作所为岂非成了一场闹剧,潭盈盈勉强对着药缘儿一笑,说道:“您不是说第一次都这样吗?让盈盈自己喂孩子吧!”。 怀中的小念羽忽然动了动,吐了潭盈盈一身的奶,张嘴就开始哭,药缘儿见了赶紧对着门外喊到:“奶娘,快些进来”,门口守着的奶娘听见药缘儿的喊声自然不敢懈怠,小跑着进了门,潭盈盈把小念羽递了过去,问道:“念念忽然就吐奶了,不知道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奶娘竖直抱起孩子拍了拍,不过片刻小念羽就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奶娘回答道:“不是有什么不适,而是小姐吃多了,抱起来休息一会儿就好”,药缘儿让奶娘在房中抱着孩子哄睡觉,问道:“盈盈刚刚喂完奶需不需要再用清水清洗一下身子”,刚刚睡着的小念羽被人一吵,又开始不满意的哼哼唧唧起来,奶娘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道:“不用了,奴婢一般只在喂奶前擦拭身子”。 “那就不用了吧!”,药缘儿从潭盈盈背后拉起肚兜的带子,稍微调试了一下带子的松紧,小小的系上了一个活结,问道:“这样子可以吗?”,潭盈盈腼腆着说道:“好像紧了一些,有些疼”,奶娘在一旁插嘴道:“不紧了,爷这样绑正好”,潭盈盈闻言撇了一眼地下,说道:“那那还是听奶娘的吧!”。 想着潭盈盈刚刚还在喊疼,药缘儿把带子送松了一些才系上,然后为潭盈盈捏好被角,说道:“躺下可能会舒服一些”,药缘儿为自己松了松带子的动作没有瞒过潭盈盈,感动之下竟然主动在药缘儿脸颊旁吻了吻,随即略带羞涩的躲到被子里去了。 “这这是朝夕相处而导致的日久生情?”,药缘儿吓了一跳,潭盈盈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要是自己是个男的倒还没有所谓,问题是自己也是个女的,往后潭盈盈注定要守活寡了,不过药缘儿转念一想,夜羽为了潭盈盈连命都不要了,就算不是因为自己潭盈盈也注定一生要为夜羽相守,这么一想药缘儿又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了。 药缘儿想着总是让潭盈盈与小念羽分开睡也不是办法,干脆把孩子的小摇篮安置在了潭盈盈休养的厢房,有了冰玉即使是在夏季也不会觉得太过炎热,潭盈盈不曾想到自己不过是看似无意的在药缘儿面前提了一句想要自己教养孩子,不过半天的时间小念羽就直接到了自己厢房让自己亲自照料,对着药缘儿越发感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念羽的满月酒 小念羽小脸渐渐张开,依稀可见当年夜羽的影子,原本皱巴巴的小脸变得柔滑娇嫩,双颊间浅浅的两个小酒窝像极了潭盈盈,每次母女俩一起笑的时候,就像是潭盈盈怀里抱着一个缩小版的潭盈盈。 小念羽似乎很是懂事,平日里没事情就赖在潭盈盈身上不起来,药缘儿眼见母女俩抱在一起热得满头大汗,好心的伸手把小念羽抱起来,不料小念羽一抱到药缘儿怀里就开始“哇哇哇”的大哭起来,那哭声简直快要把屋顶给掀了。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念羽,潭盈盈在一旁训斥道:“你这个小丫头,不就是爹爹抱一会儿哭什么?”,小念羽似乎听懂了潭盈盈的话,闭上嘴巴强忍着不哭,只是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药缘儿都觉得难受,小手指放到嘴巴里,委委屈屈的小眼神往药缘儿身上瞧。 “算了,看来念念还是比较喜欢你这个当娘亲的,还给你吧!免得孩子待会儿不高兴”,药缘儿最看不得孩子受委屈的模样,笑着把小念羽送到了潭盈盈怀里,继续说道:“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准备孩子满月了,我的意思是让与春浅香寒交好的几家人来就好了,不要大张旗鼓的,你的意思呢?”。 药缘儿觉得潭盈盈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自然事事都要先行询问,但是潭盈盈却不那么想,自己不过一个侍妾却能亲自喂养孩子,凭借的不过是药缘儿的一分宠爱,对于药缘儿给的一切自然十分感激此时药缘儿虽然是与之商量的口气,潭盈盈却是十分乖顺的点头答应。 药缘儿准备的请柬别出心裁,专门派人让人从墨城找到世代造宣纸为生的老师傅,定制了一百张玉颜纸,这种玉颜纸薄如蝉翼c嫩如云朵c贵如黄金,而且有银两也不一定买得到,因为造纸的老师傅已经多年不出手了,一张薄纸足足要三年才能制成,这次能买到还是因为老师傅与花家有交情,药缘儿毫不犹豫的出银子把原本属于的花家的玉颜纸取走了一百张。 花钰对于此事倒是惯着,自己世交的义女,没有必要斤斤计较,药缘儿为了报答花家,打破了原本不出诊的规矩,约定等小念羽过了满月之后,亲自上门为花家的大少爷看病,花钰见此更是欢喜,用几张玉颜纸换来一位神医的好感,确实是十分值得。 一张玉颜纸被细细裁成八份,药缘儿让文珺采摘了最为鲜艳的洛阳牡丹,盛开的花瓣娇艳欲滴,一瓣一瓣的被药缘儿取下,趁着最美丽的时候压在玉颜纸的角落,足足七日方才取下,玉颜纸上有了一个浅浅的牡丹花的印记,较之任何巧人作画都要栩栩如生,而且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看着就令人喜欢。 药缘儿的请柬派出去并不多,只写了九张,分别是花钰c花流觞c秦医师c秦夫人c南姜帝储c静嬣郡主c老帝君c古嶾c樗太帝妃,但是实际上送出去的只有那么两张,自然是花钰与花流觞的,其他人远在千里,哪儿能来参加小念羽的满月酒? 药缘儿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送请柬,花钰带着花流觞一早就到了,为了小念羽的面子着想,药缘儿第一次没有睡懒觉,早早的从大床上爬起来,不过似乎还是晚了一些,刚刚穿戴整齐前往大厅就瞧见花钰与花流觞已经坐了有一会儿,笑着说道:“花叔叔,你们来得那么早?”。 花钰上前看了看药缘儿怀里抱着的小宝宝,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长命锁放到襁褓里,笑着说道:“长得很像你”,花流觞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在花钰的示意下也上前看着小念羽,违心的跟着自己父亲应和道:“这个孩子果然跟神医十分相似”。 “那是当然的呢!也不看看谁的娃”,药缘儿一脸嘚瑟的回答道,抱着小念羽自豪的“啵”了一口,结果把小念羽亲醒了,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瞧见抱着自己的居然是药缘儿张嘴就来个嚎啕大哭,还伸着手让潭盈盈抱,花钰与花流觞都一脸憋笑的模样。 “给你,给你”,药缘儿把小念羽还给潭盈盈,让着把小念羽带了进去,还对着花钰小声嘀咕道:“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宝宝,我对她怎么好可是她对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花钰用折扇轻轻挡在两人面前,小声回答道:“孩子可不是什么玩物,你不能对她就像是玩具一样,欢喜时就逗弄几下,不欢喜时就丢到一边,孩子虽然小,但是她是知道的”。 药缘儿撇撇嘴,好像真的被花钰说中了,但是家里是有奶娘的嘛!总不能什么东西都让自己干,比如穿衣服这种事情,瞧着小念羽那细胳膊细腿的,自己还担心一个不小心给弄折了呢! 虽然药缘儿理亏,但是还是顶了一句说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哪里敢带孩子,我发脾气的时候连自己都会吓到,万一把小念羽吓坏了怎么办?”,这个观点花流觞同意,在旁边拼命的点头,不停的补充着说道:“你发脾气的时候确实十分恐怖,跟个大猩猩一样,确实吓人”这话药缘儿不高兴了,拿脚去踢花流觞,问道:“说什么呢?你个大混蛋,会不会说话,多跟花叔叔学着点儿,就你这张嘴我迟早给你毒哑了”。 花钰对着花流觞扇了扇折扇,说道:“惹火了小妮子,还不快道歉”,花流觞是做梦都没预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不帮着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药缘儿,立刻没了脾气,说道:“算我错了!”,这个道歉一点儿都不真诚,但是药缘儿飞快的向后退了一步,挠了挠脑袋,疑惑的对着花钰说道:“花叔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我要离你儿子远一点儿”。 花钰看着药缘儿一阵无语,若是花流觞不认错药缘儿又该不依不饶,现在自己让儿子受些委屈,向着药缘儿认个错又被说成是无事献殷勤,不由得在心里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就这么难伺候。 花钰与花流觞如此给面子来了,药缘儿指着苑外一方小石桌说道:“小念羽的满月酒就在那儿开始,希望两位花家大少爷不要嫌弃才是”,花钰与花流觞也不在意那些儿,所谓客随主便,自然是听药缘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三珍鸭 小念羽的满月酒总不能只是喝茶,向来滴酒不沾的药缘儿破天荒的从酒窖里搬出了上百年年份的女儿红,尚未开坛已然觉得酒香醉人,花流觞年纪虽小却是一个小酒鬼,迫不及待的取过女儿红,一把掀开酒盖子,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顿时眼前一亮,说道:“想不到你这里居然有上百年的女儿红”。 药缘儿倒是觉得呛人得很,这么浓的酒味药缘儿都快要被熏吐了,赶紧拿起前面的果子尝了一口,满口的果香充斥着舌尖这才舒适一些。花流觞见状“呦呦”的叫了起来,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多少人想喝还没有那个口福,不要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可以吗?”。 药缘儿闻言嫌弃的伸出香舌舔了一下酒杯,笑着脸立刻拉了下来,果然是好辣好辣的说,真是搞不懂那群男人怎么喜欢喝这些折腾人的玩意儿。药缘儿盯着酒杯溅起丝丝涟漪的清酒,说道:“我早些日子得了两坛子百年的女儿红,大家都说上了百年的女儿红难得,我就从东曜千里迢迢的带过来了,后来开了一坛子用来擦地,剩下的一坛子全在这儿了”。 “你用来擦地?”,花流觞能感觉到自己脑袋上闹出一缕小火花,指责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百年女儿红多珍贵,你居然用来擦地”,药缘儿最讨厌别人指着自己了,用折扇挡开花流觞指着自己的手指,暴躁的说道:“这不是遇到情况了,需要用酒了,结果手底下没有认识酒的人就随便搬了一坛子,还好剩下一坛来招待你们”。 “好香啊!这是什么东西?”,花流觞一副口水直流的模样,让花钰忍不住扶额,难不成自己在家里没有给过饱饭给自己儿子吃,为什么来到春浅香寒就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药缘儿看见花流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笑着说道:“春浅香寒来了一个小厨娘,最会的就是做这道三珍鸭”。 “三珍鸭,以前没有听说过”,花流觞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小块肉,味道极其鲜美,带着微微的香辣。药缘儿解释道:“这道三珍鸭做工精致复杂,要先用盐研制半个时辰,然后利用冰糖c孜然c八角c大茴香c山萘c香叶c甘菘调成香料包放入洗净的野鸭肚子里一起放入泉水中蒸,期间不停的轻轻按压鸭子,让调香更加入味,再用蜂蜜涂抹鸭子后放入烤炉,烤得鸭子表皮色泽金黄c满身滴油再取出,静置半个时辰后食用味道最好,往后嘴馋了能让厨子照着做”。 花流觞手中灵巧的筷子挑起了一小块鸭肉,往嘴里送,果真是肉质鲜美,问道:“若是真的我回家就让厨子照着做,但是神医不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地方,让我们家的鸭子做不成功吧?”,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药缘儿冷哼一声,回答道:“每一个鸭子都有权利变成最好吃的模样,我虽然没把你放在眼里,但是我很尊重鸭子的”,花流觞闻言脸都黑了,药缘儿这句话明显就是指桑骂槐,说自己连只鸭子都不如,而这鸭子又是另有深意。 花流觞发现每次与药缘儿吵架都会输的一败涂地,干脆低着头与鸭肉搏斗,吃东西总是错不了的吧?药缘儿看着花流觞在一旁吃得欢快,亲自取过一张薄薄的面饼,把金黄色的鸭皮放在上面,配置上青绿色的黄瓜丝以及嫣红色的胡萝卜丝显得格外好看,药缘儿灵巧的把面饼一卷,沾上了些许甜酱,惬意的把鸭皮放到嘴里,说道:“三珍鸭的第一珍就是鸭皮,酥脆爽口,余香不散”,花流觞看着被自己丢到一边的鸭皮,嘴角微抽,问道:“哪有人吃鸭皮,不都是吃鸭肉,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药缘儿不曾理会花流觞的话,用筷子挑开层层鸭肉,轻轻对着鸭骨一夹,骨头应声而脆,断成了两节,从鸭骨里流出的金黄色的浓汤,药缘儿用白瓷勺子去接,流尽了也不过是一勺而已,药缘儿继续说道:“三珍鸭的第二珍是鸭髓,厨娘特意用了高汤去调,鸭髓经过熬制完全融入清汤,加上山楂而不会太过油腻,其骨极脆,其汤极浓,一只鸭子也不过一小勺而已”,花钰闻言也试了试,忍不住夸赞一句:“果然是好喝”。 花流觞看着药缘儿和自己老爹吃得欢快,指着碟子上的鸭子问道:“最后一珍该是鸭肉了吧?总不能告诉小爷,我吃了这么久吃的都是三珍鸭身上最糟糕的东西吧!”。药缘儿装出一副同情的目光盯着花流觞,无奈的说道:“不小心真的被你猜中了,最后一珍是鸭舌”。 花流觞瞪大了双眼,用筷子往鸭子的嘴巴里挑,花钰看着自己儿子被气到暴跳如雷的模样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发现自己儿子再好的修养到了药缘儿这儿全部变成了渣渣。花流觞“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说道:“你骗人,鸭嘴里只有一颗圆不溜秋的黑色东东,哪里有什么鸭舌头”。 “那个是特制的酸梅泥”,花钰用筷子点了点说道,只见药缘儿筷子往酸梅泥上一夹,顺着力道带出了鸭舌,放置在小碗里,混入了刚刚花流觞所说的黑不溜秋的酸梅泥,加入了由陈皮c百里香c料酒调制而成的酱料,混合后对着花流觞说道:“鸭舌经过腌制调和味道比鸭肉更佳,鲜美柔滑”,药缘儿话说到一半,抬头看见花流觞一副极其受伤的模样,呆坐在位置上,说道:“我的鸭舌头拔不出来了,刚刚搅酸梅泥的时候太用力。酸梅泥出来了,鸭舌头还在里面”。 看着花流觞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花钰实在是不忍心,夹起自己桌前的鸭舌头放到花流觞碗里,说道:“尝尝吧!爹还没有吃呢!”,花流觞瞧见小小的一枚鸭舌头在自己眼前的碗里,眼前一亮,但是想着自己这么大了似乎不应该还跟老爹抢东西吃,有些踌躇的没有下筷子,药缘儿一把往花流觞碗里伸筷子,夹起鸭舌头往花流觞嘴巴里塞,教训道:“你爹给你你就吃吧!我多想有人让着我,结果全部都是我从别人嘴里抢吃的,哪有人主动给我?”。 花钰随手夹起一块鸭肉放到药缘儿嘴里,说道:“你也吃吧!食不言寝不语,能不能好好吃一顿饭?”,药缘儿美滋滋的嚼着嘴里的鸭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家厨娘真的很不错,为了避免她被人弄走了不给我做三珍鸭吃,我要想个办法把她变成我的人”,药缘儿的意思是以后让手底下的人对厨娘好一些,免得被别人高月俸挖走了,结果听在一众人耳里就成了那种意思,吓得花流觞打算给药缘儿夹的鸭皮掉到了桌子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篦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药缘儿在满月酒上的一席话悄悄在春浅香寒流传开,众人都说药缘儿看上了弦欲倾,文珺倒是没有理会这些儿无稽之谈,毕竟药缘儿一个女儿家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就弄出这么些闲言碎语,木鬼倒是有意要阻止,只不过药缘儿女扮男装行走,若是内院传出这么些风流韵事倒是对药缘儿身份起了很好的掩饰,也就随着底下人去传,不知不觉就传到了潭盈盈的耳朵里。 “欲倾姑娘确实姿色不错,难怪爷会看得上”,潭盈盈状似无意的对着怀中还抱着小念羽的奶娘说道,后院女人的争风吃醋奶娘一个奴婢哪里敢胡说八道,奶娘一门心思只是讨好怀中的奶娃娃,但是潭盈盈问话却又不得不回答,只能挑着潭盈盈喜欢的话说道:“姨娘多心了,一个小丫头不值得您如此忌惮,爷对您,对小姐都是十分疼爱,恕奴婢多嘴,爷待您不一般”。 潭盈盈素手轻抬,轻轻撩起自己额前的青丝,问道:“奶娘在大户人家待得久了,倒是说说爷这么个不同法?”,奶娘一见潭盈盈有了兴致,一手哄着小念羽一边说出自己的见闻道:“奴婢以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做奶娘,嫡子嫡女多,妾室姨娘也不少,加上一堆庶子庶女,说实话要比这儿热闹,却也比这里糟心”。 潭盈盈从铜镜中看出奶娘似乎感慨不浅,想来后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纤纤玉指点了点,问道:“后来奶娘又是因为什么离开了那里”,一般来说奶娘都是一直跟在小主子身边照应的,除非是奶娘犯了大错或者是惹了小主子不喜才会被赶出来。 奶娘把小念羽抱在怀里哄了哄,继续说道:“那户人家为奴婢安排的小主子还在主母肚子里,结果在孕期六个月的时候出了岔子,奴婢自然也就没有用了,自己收拾包袱离开了”,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奶娘也是在潭盈盈肚子七个月大的时候精挑细选请进府里来的,有些权贵之家时间会更加早。 “奶娘,爷说不要总抱着孩子,把念念放到摇篮里让她睡吧!拿梳子为我篦头吧!”,奶娘闻言自然走出外间放下小念羽,潭盈盈闭上双眼躺在贵妃椅上,听见脚步声响起,又渐渐的走得有些远了,问道:“奶娘,忙完念念了吗?”,随即一阵紧快的脚步声靠近潭盈盈,连声说道:“就来了”。 青丝被散乱的放下,木梳从前额开始,轻轻的往发尾梳,第一次稍微有些打结,潭盈盈轻轻唤了一声:“哎呦!”,梳头的手立即一顿,转而动作越发轻柔了,待头发渐渐柔顺,一下一下的梳得舒服,潭盈盈吩咐道:“压一压吧!”,话音刚落,梳子改变了方向,偏着从潭盈盈青丝上划过,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就感觉到头皮上有些轻微的疼痛,却是十分舒服,潭盈盈偏着脑袋昏昏欲睡。 “哇哇哇”,小念羽不知道怎么醒了,倒是把刚刚睡着的潭盈盈给闹腾得睁开了眼睛。药缘儿站起身来把小念羽抱起来,对着满是泪水的小脸蛋亲了又亲,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潭盈盈这才发现药缘儿也在房中,眼看着小念羽不哭了,才笑着问道:“爷,您怎么回来了?”。 潭盈盈想到自己青丝散乱,很是窘迫的用手理了理,担忧的看了药缘儿一眼,责备的问道:“奶娘,爷回来了为何不说?”,这件事情奶娘当真是十分冤枉,有些惊慌的就要跪下请罪,倒是药缘儿开口解释道:“不管奶娘的事儿,是我回来瞧见你快要睡着了就没打扰,念念晚上喜欢闹腾,想必你也没有怎么休息好,趁着有睡意自然要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药缘儿抱着孩子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小念羽一开始被药缘儿抱着还有些“哼哼唧唧”的,但是又被药缘儿轻轻摇了两下,小念羽就开始享受药缘儿的贴心服务了,玉藕似的小手臂伸出来抓着自己的长命锁,还把胖乎乎的小手指放到嘴巴里“吧唧吧唧”个不停,玩得都是口水了就开始吐泡泡。 药缘儿走近潭盈盈,把小念羽送到潭盈盈的怀里,小念羽一看是娘亲笑得眼睛都变成了小月牙,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要抱抱,亲了潭盈盈满脸的口水,药缘儿笑着说道:“念念好像胖了一些,抱这么一会儿我的手都酸了”,站在屋子里毫无存在感的奶娘解释道:“孩子都这样,一天长大一些,很快就能跑能跳了”。 “喊爹爹爹爹爹爹”,药缘儿逗弄着潭盈盈怀里的小念羽,把自己纤细的手指放到了小念羽的手心,轻轻用指腹挠了挠,小声哄道:“念念喊爹爹,喊了就给你糖吃”,小念羽小嘴巴一撇,黑珍珠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会儿,扭过头去拿个小屁屁对着药缘儿,潭盈盈笑着把小念羽往上抱了抱,说道:“爷太心急了,一个月大的孩子哪里会喊人”。 “爷”,潭盈盈拉着药缘儿的手,淡淡的向奶娘望了一眼,奶娘会意潭盈盈这是要跟自家夫君说说悄悄话,无声地抱着小念羽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屋子内因为房门的掩上似乎有些昏暗,药缘儿走到了离潭盈盈远一些的木椅坐下,随意的问道:“你是有事情想要跟我说吗?”。 话到嘴边潭盈盈反倒是犹豫起来,想要问药缘儿是否对弦欲倾有意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奶娘再三说男人都喜欢宽容大度的女人,但是潭盈盈一想到春浅香寒以后或许还会有别的女主人心里就忍不住难受,潭盈盈把头垂得很下,音如细蚊的说道:“爷,您是否对欲倾有意?”。 潭盈盈的声音很小,像是一阵风掠过耳边,药缘儿耳力过人倒是听清楚了,却当做没听见,站起身走进潭盈盈,把耳朵靠近潭盈盈的昙唇,小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清楚”,药缘儿笃定潭盈盈说不出口第二次,等了一会儿如愿看见潭盈盈为难的神色。 潭盈盈娇羞着脸把人推开,别扭的坐在椅子上,铜镜照出微黄的影子,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把梳子,说道:“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潭盈盈脸上一红,回过头瞧见药缘儿掌心的小梳子,精致小巧,入手温润如玉,色泽通透,只一眼就让人心生喜悦。 “好精致的小梳子,是玉做的吗?”,潭盈盈接过小梳子问道。药缘儿笑着说道:“七巧琉璃梳,现在物归原主”,潭盈盈看着小梳子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问道:“七巧琉璃梳?原本是我的吗?”。药缘儿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解释着说道:“东曜之物,取了独角兽最为珍贵的角,经帝宫巧手工匠雕刻而成”。 潭盈盈总觉得这把七巧琉璃梳眼熟,颇有些不依不饶的追问道:“爷,您刚刚说物归原主,是盈盈的吗?”,药缘儿耐心的解释道:“原本是你的,但是后来弄坏了,你好像有些伤心,就偷偷找了工匠修,后来你失忆了自然也忘记了这些事情,现在七巧琉璃梳修好了还给你”。 “往后篦头就用这个,独角兽的角制作而成的梳子有清热,凉血,定惊,解毒的功效,可得收好了”,药缘儿笑着说道,潭盈盈举起七巧琉璃梳,透过指缝的阳光映照着精致小巧的梳子,完美得像是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丝毫不见瑕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拜访花家 潭盈盈一大早就要起身为小念羽喂奶,回过头发现药缘儿也已经醒了,睡在中间的小念羽不安的动了动,撇着小嘴就要哭,药缘儿赶紧指了指边上的潭盈盈,小声说道:“你娘在那儿,别哭,别哭哦!”,药缘儿不开口说话还好,刚刚哄完小念羽就把人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先是可怜的啜啜泣泣,再到后来的嚎啕大哭,伸着手让潭盈盈抱。 药缘儿一脸郁闷的拿起自己的衣裳,披上后到了离床远一些的地方,小念羽瞧见了哭声瞬间就小了,小脑袋往潭盈盈身上钻了钻,药缘儿瞧见了说道:“念念这是饿了,你快些喂奶吧!”。 “我对念念这么好,你说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呢?”,药缘儿郁闷的盯着吃得正高兴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自己的小念羽问道,潭盈盈其实也想不明白,只能尴尬的回答道:“念念这么小,大概只喜欢喂东西给她吃的人,等大一些就好了”,药缘儿听了这话更加郁闷了,找按照潭盈盈这种说法只能等到小念羽吃辅食才能喜欢自己? 待潭盈盈喂好了小念羽卷起床帘,发现药缘儿已经穿戴整齐,问道:“爷不再睡一会儿吗?”。药缘儿瞧见潭盈盈把吃饱的小念羽安置在床上,随手递过了一个檀香雕花小木盒,说道:“给你的”。潭盈盈有些奇怪,打开小木盒子,发现内里整整齐齐的放置了一叠地契,每一张都写着自己的名字,但是一无例外都远在东曜。 “一共五张地契,四家商铺,一块山林,因为远在东曜,打理有些不方便,我就命人都拿出去放租了,租金每年都会交到你的手上”,药缘儿解释道,还一边把山林的地契挑出来,让潭盈盈看看清楚。 潭盈盈有些疑惑的盯着药缘儿看,药缘儿发现后,毫不犹豫的调戏道:“怎么了?一大早就被爷的美色所迷惑了,念念还在一旁盯着呢,你这个当娘的知不知羞?”,潭盈盈红着脸问道:“爷忽然给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要赶我们母女俩走,所以给的遣散费吗?”, 药缘儿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汗滴,说道:“铺子每个月的租金也有上千两银子,给你当零花,往后你想要添置一些贵重点的首饰什么的,不用再手心向上问楉儿要,她就是一个小气鬼,往后你有了银子想怎么花怎么花”,潭盈盈知道药缘儿都是为了自己,心里感动得很。 “今日我要去花家一趟,你安心留在家里,或许下午就回来,若是不回来也会让人传话,最迟也就是明日早上罢了”,药缘儿抱着自己的小药箱,说着出了门,身后还跟着小雪狐,暮凝在墙角落背过身子画圈圈,又是把自己留在春浅香寒保护潭盈盈和小念羽,但是春浅香寒早就被木鬼训练出来的护卫保护得连一只小苍蝇都飞不进来,哪里就有必要让自己保护了,但是药缘儿的吩咐暮凝又不能不听,只能乖乖的待在房间里,盯着窗外的那一支绿菊出神。 花钰一大早就知道药缘儿要来,特意吩咐花流觞站在门口接人,结果花流觞站了半天,等了又等就是不见马车前来,不过花家家风极好,即使是等得久了花流觞还是站在门口半步都不愿意离开,就担心错过了药缘儿。 花流觞在前门等得满头大汗,夏天的大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花流觞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一只大烤鸭了,另一边不按照套路出牌的药缘儿正让车夫驾车到了花家的小后门,木香抱着小药箱一同与药缘儿下了马车。 花家的后门关得死死的,药缘儿一点儿都没有前来别人家做客的觉悟,从怀中摸出锋利的小匕首前去撬门,守在四周的花家暗卫自然要上前阻止,却瞧见撬来撬去都撬不开门的药缘儿发火了,狠狠的拍着门喊道:“花叔叔开门,不是说好让花流觞接我的吗?人呢?再不出来我就翻墙了”。 花家暗卫脚一偏差点儿从墙头摔下来,原来这个就是自家二爷请回来的小神医,还好没有冒冒失失的被自己得罪,暗卫头领恭敬的上前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芙蓉神医吧,二爷早吩咐下,请神医前往大厅”,说好了要为花凤箫看病,药缘儿自然是跟着,只是忍不住在暗卫后面小声的嘀咕道:“花流觞呢?花叔叔讲好让他来接我的,说话不算话”。 “那个”,花家暗卫终于受不了药缘儿走一路就骂了自家二爷一路,结巴着回答道:“二少爷到前门接您了,没想到您从这儿进来了”,药缘儿回头瞥了一眼小门,打开折扇摇了摇,潇洒的说道:“我进来的门怎么了?我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啊,难道你们花家的门还不是让人走的呀!我都是规规矩矩的从门口进来,又没有爬墙”。 暗卫头领一愣,药缘儿这话儿似乎也没有问题,都是大大方方从门口进来的,还真的是没问题。暗卫头领走了一路忽然发现自己被药缘儿绕了进去,解释着说道:“神医,您怎么不走正门,二少爷他真的在那儿等您”,只瞧见药缘儿鄙视的瞥了暗卫头领一眼,说道:“你不知道春浅香寒离花家的后门最近吗?干嘛还要我绕一个大圈,要是家里有人生了急病,等我坐着马车绕到了正门,再让你们家主事的人儿出来迎接,然后我们再寒暄一番,我见到病人的时候人不早就死了吗?”。 暗卫脚步一顿,被药缘儿呛了一顿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得很,指了指前面的院子门说道:“前面就是二爷的住处,我等身份低微没有资格进去,就不送芙蓉神医了”,暗卫正要离去,却听见药缘儿小声嘀咕了一句:“长得比我还要高跟我说低微,花叔叔也不知道怎么教人的,花流觞说话颠三倒四,花家暗卫说话也让人无法理解”,走出不远的暗卫头领随即脚步一顿,接着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几缕视线扫过,然后渐渐的消失不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花凤箫 “花叔叔,花叔叔”,药缘儿人还没有到就先喊上了,花钰独自坐在高楼上,听见药缘儿的声音无奈的摇了摇头,招了招手示意药缘儿自己上楼。一到药缘儿就忍不住抱怨道:“叔叔,花流觞呢?他说好来接我的,说话不算话”,这锅花流觞背着冤枉,花钰忍不住辩解道:“错过了,不能怪他,我让他一大早在门口等你了”。 药缘儿坏笑着说道:“别告诉他,让他继续等着”,说着药缘儿笑得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正上楼的花流觞脚步一顿,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若不是药缘儿的医术高明能让自己嫡亲大哥花凤箫有一线生机,就凭着药缘儿如此捉弄自己也该把人直接丢出花府去。 “花流觞,你来了”,药缘儿瞧见茶盏中映衬着花流觞的脸,赶紧回过头打招呼,花流觞用扇子拍了拍药缘儿的脑袋说道:“还想着捉弄我,等你都半天了,晒得我都黑了”,药缘儿不悦的说道:“你们还好意思说,我拍你们家后门,拍得手都肿了都没有人理我,然后我想着撬门,结果撬不开,还好你们的暗卫来开门,不然我就用离火瓶把门给炸了”。 花流觞只觉得自己无语了,盯着药缘儿眉飞色舞的侧脸出神,药缘儿发觉后潇洒的用折扇一挡,对着花钰问道:“我发现你的儿子觊觎我的美色,一副想要把我当糖醋排骨吃了的模样,而且还流口水了”,花流觞听见了,后知后觉的擦了擦嘴角,发现自己又被药缘儿戏弄了。 清茶喝了三盏,药缘儿不耐烦的说道:“花叔叔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你的宝贝儿子,我等到花儿都谢了”,花钰看了看天色,药缘儿是没有看出什么来,只听见花钰说道:“还不可以,箫儿的住处还不能进人”,药缘儿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坐在边上耐心的等起来。 “花流觞,你大哥是不是六年前得病的?”,药缘儿取出笔墨开始记录,随口问道。花流觞一愣,认真的回答道:“大哥得病大概有六年半了,那时候秦伯父也前来医治过,但是治了半年也没有什么效果,我们花家这才遍访名医希望能把大哥治好”。 “怎么得的病?”,药缘儿又问道,病的起因很重要,关系到后面病情的判断,药缘儿已经准备好记录,结果却得来花流觞眼巴巴的一句,道:“我们也不知道”,药缘儿惊讶的看着花流觞,生病了不知道怎么治可以理解,但是连怎么生病都不知道这可就奇怪了。 顶着药缘儿狐疑的眼光,一旁的花钰解释道:“六年前,觞儿才八岁,箫儿才十岁,就是很普通的一天,箫儿一睡不起”。药缘儿脑袋上冒出几滴汗滴,问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病,你们检查过了吗?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或者是中毒的迹象?”,花钰叹了一口气,说道:“箫儿出事以后,我把箫儿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花钰的细心药缘儿是领教过的,连花钰都说没有发现那就一定是伤在很隐秘的地方,药缘儿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闪到了花钰身边,打开折扇阻挡在两人前面,小小声的问道:“叔叔,你真的把花凤箫的衣裳全部扒光了吗?有没有检查那种地方,万一错过了呢?这会影响我的判断”,花钰白了药缘儿一眼,回答道:“脱光了,身上一缕布丝都没有剩下,那年箫儿才十岁,又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我这个做爹的能分不清楚轻重吗?”,药缘儿点点头,想不到花家家风极正,面对生死攸关的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药缘儿咬着笔头在思考,小声嘀咕道:“这就奇怪了,没有伤口,没有中毒,什么都没有,人就一睡不起,这不符合常理啊?”,时间过去太长,药缘儿也没有太大的把握,问道:“义父怎么说的呀!”,花钰失望的摇摇头,说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除此之外你义父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话”。 药缘儿现在是真的懊恼了,花家父子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不清楚,加上不明白,这就等于给了药缘儿一张白纸,非要人说出上面画了什么,药缘儿叹了一口气,不死心的问道:“那你们把病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好好说一说,我的心里也好有个底儿”,花流觞把目光对着花钰,只听见花钰说道:“真的没有”。 药缘儿怒了,隔着老远木香都能闻到自家主子脑袋上的头发被烧焦的味道,只听见药缘儿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花叔叔,你玩我是不是?我一早跑到花府来是为了帮你的儿子看病,结果你们一口一个不知道,一口一个不清楚,我有心治病,你们能不能给点儿诚意?”。 花流觞顶着巨大的压力,辩解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大哥真的就跟睡着了一样,当年秦伯父前来花府待了大半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药缘儿无语望天,脑海中反反复复的盘旋着花流觞的那一句:“跟睡着了一样,跟睡着了一样,睡着了一样,睡着了,睡着了”。 “睡着了一样”,药缘儿嘀咕了一句,花钰摆摆手示意正要说话的花流觞住嘴,药缘儿思索了足足一刻钟才问道:“他醒过吗?”,花钰双眸蒙上一层失落与悲伤,说道:“从来没有清醒过,你义父用了各种方法,甚至在箫儿的十指上扎银针,希望箫儿能有些反应,但是那次除了眼角溢出的泪水之外,箫儿没有别的反应”。 这个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药缘儿很不忍心的打击道:“他会流眼泪的确不代表什么,可能是被银针扎了之后的普通反应,或许他连最基本的意识都没有”,花钰叹了一口气,药缘儿的话与秦医师的判断一模一样。 “我曾经在一本残旧的典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有些人因为一些意外伤了头部就会出现昏迷的现象,运气好的一段时间能自己恢复过来,但是大部分因为家人没有能力照顾,一段时间后死去了,而且我没有发现什么办法医治,如果我看过病人后真的是这种情况,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药缘儿说道,听了这话,花家父子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地下冰室 都已经把药缘儿请来了,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只是药缘儿不曾想到花凤箫所在的地方不是普通的厢房,而是一座特意定制的地下室,内里放置着成堆的冰玉,药缘儿嘴角一抽,忍不住在心里想到:土豪啊土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冰玉现在居然在这儿丢得满地都是,真的是太奢侈了。 刚刚进门药缘儿就发觉这儿的温度很是适中,属于恰好适合人体的最佳温度,既不会感觉到太过热,也不会感觉到半丝寒冷,难怪花钰让自己等了半天才肯下来,定然是有人趁着这段时间调节了室内的温度,因为三个人走进来了,温度定要会有所变化的。 室内弥漫着花香,不是一种淡淡的清香,而是很多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的浓郁的香气,虽然不让人喜欢,但是也不会特别令人抗拒,药缘儿认真辨别了其中几种花香,随即发现了混合花香中的不寻常,问道:“花叔叔,这儿的花香很特别,似乎有别的用处”,花钰下着楼梯的脚步一顿,回答道:“这是续命香,我们花家独有的香料,能够延续生命”。 花海中躺着一个男子,长发白衣,脸色红润,当真是睡着了一样,药缘儿走上前去,摸了摸花凤箫胸前,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觉到胸膛内跳动的心脏,药缘儿随口问道:“他昏睡的时候只有十岁,总不可能现在的体型,就是说这些年来,他虽然昏睡着,但是一直在长”。 花钰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药缘儿伸手撩起花凤箫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检查,用极细的指甲挑了挑耳后根的骨头,发现软骨处有着小小的,像是针尖一样凸起,药缘儿只给花钰看,说道:“花叔叔你看,这儿不正常”,花钰闻言上前用手摸了摸,极其细腻的指尖触碰的自己儿子的耳后骨,身子猛地一颤,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药缘儿摇摇头,继续往下摸索,轻轻解开花凤箫身上的扣子,发现除了身上的皮肤比正常人要白皙一些并无异样,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一个六年没有晒过太阳的人,皮肤白皙再正常不过了。药缘儿拿起花凤箫的手指,仔细探查手指甲,发现指甲似乎有些发硬,而且厚得不同寻常。 记得花钰曾经说过秦医师用银针扎过花凤箫的手指,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半丝痕迹,一个六年前伤的小针口会消失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对于一个昏睡的人来说这又算不算得上正常呢?无数个疑问萦绕在药缘儿心头,发生在花凤箫身上的一切看似正常却又隐藏着诡异,一时之间药缘儿也有些拿不准。 握着花凤箫的手忽然传来一阵疼痛,药缘儿眼前闪过一只黑色甲虫的身影,身形巨大,长着一口狰狞的獠牙,六肢肆意的挥舞着,吓得药缘儿赶紧松开了握着花凤箫的手,倒退了两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花钰上前扶着药缘儿的肩膀,关切的问道:“丫头,你没事吧?”。 药缘儿艰难的喘了几口气,手脚都有些许发软,花钰与花流觞顾着药缘儿不适,没有看到花凤箫左手的小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药缘儿平复了一会儿,上前握着花凤箫的脉搏开始探查,从脉搏的跳动情况来看花凤箫现在分明是醒着的,并没有进入昏睡状态,但是却又偏偏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不能动,药缘儿轻声说道:“他醒着,但是却像是睡着了一样,对于他来说,现在是醒着,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昏睡着”。 药缘儿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对着花流觞吩咐道:“让木香准备一些凝魄草,烧焦了放在碗里倒上清酒,然后再另外准备一些米水,我有用”,花流觞自然不敢耽误,上去准备药缘儿所说的东西。 药缘儿鼓足勇气,重新拉着花凤箫的手,花钰似乎有些明白药缘儿在做什么,轻轻扶着药缘儿肩膀,说道:“箫儿这几年来看的大夫也不少了,你是唯一一个看出端倪的人,叔叔求你,一定要救救箫儿,其余的你不用怕,叔叔就在你身后”。 “凤箫哥哥,我叫做药缘儿,是秦医师的义女,也是花叔叔专门请我来为你看病的”,药缘儿拉着花凤箫的手缓缓说道,发现花凤箫没有半丝反应,继续说道:“我是来帮你的,刚刚我看到一些东西,但是没有看清楚,能不能再让我看清楚一些,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帮你醒过来”。 “我会救你的,而且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即使你现在没有办法给我任何回应,但是我很确定你能听见我说话,甚至能感受到我和花叔叔就在你身边”,药缘儿斩钉截铁地说道。床上躺着的花凤箫眼角处流下泪水,药缘儿指尖轻轻挑起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能感觉到这颗泪珠的主人现在是多么的痛苦。 “没有用的”,花钰很是失望的说道,伸手擦了擦药缘儿指尖的湿润,说道:“这些年来箫儿总是流眼泪,但是你义父说,只不过是因为睡得太久了的自然反应而已”,药缘儿看了看躺在床上似乎并无异样的花凤箫说道:“以前或许是,但是刚刚这一滴眼泪是因为他听到了我们的话才流下的”。 就在花流觞走到了花凤箫身边,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药缘儿神情忽然变得呆滞,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黑色甲虫影子,似乎在煽动着巨大的翅膀,虽然影子没有第一次那么清晰,但是持续的时间却变得更加的长,药缘儿摸着花凤箫的脉搏,能感觉到床上的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药缘儿放下花凤箫的手,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拉着花钰的手说道:“花叔叔,放一点你的血给我,我需要一点儿童子血”,花钰闻言正要转过身子去放血,听到药缘儿需要童子血又开始无语了,为了救花凤箫放再多的血花钰也愿意,但是就算是把花钰放干了也放不出童子血来,毕竟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药缘儿自己把手腕划开,放了一些些处子血,看到花钰还傻站着不动,问道:“放血啊!”,花流觞往前凑,说道:“我是童子,用我的血可以吗?”,药缘儿狐疑的打量了花流觞几眼,看人看得不好意思了,才说道:“你认真点儿,现在不是玩的时候,要是你假冒童子,你哥哥会有危险的”。 药缘儿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了一些,花流觞用力的点点头,那模样差点儿就要在冰室里脱光了衣服自证清白,药缘儿取了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花钰看着药缘儿把花凤箫的手腕翻过来,用手摸了一些血涂在手腕的血脉处,只见片刻以后血渐渐消失,一个圆圆的黑影在花凤箫的皮肤下游走。 “怎怎么会这样?”,花流觞脸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药缘儿取过一旁的凝魄酒滴在花凤箫眼睛上,又往自己眼睛上滴了一些米水,两人双目对视,花钰与花流觞并无看出任何不妥,只有药缘儿看见,花凤箫的双眸渐渐发生变化,原本漆黑如墨的明瞳渐渐变成暗红色,随后药缘儿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花凤箫的眼中居然是倒过来的。 药缘儿极其没有形象的从花凤箫身上弹了起来,说道:“天蛊入心,血瞳逆转”,话音刚落,药缘儿一口血喷了出来,地上留下一缕暗红,花钰赶紧把人扶着,打横抱着弄出了冰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蛊 “丫头,你总算是醒来了,你就稍微那么一晕过去可把你义母吓坏了”,药缘儿不曾想自己一睁看眼睛的看见了秦医师,摇了摇自己疼得厉害的脑袋,眼前又闪过那个巨大的黑色甲虫的影子,吓得狠狠一哆嗦,秦夫人见了上前扶着药缘儿的肩膀问道:“丫头,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药缘儿虽然还有一些不适,却没有表露出半丝,花钰坐在药缘儿身后,手掌抵在药缘儿后心,一股股精纯的内里往药缘儿体内缓缓输送,暖流汇入丹田处随即流向四肢,待花钰收了内力,药缘儿轻轻松了松筋骨,竟然觉得通体舒畅,手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 “义父,我送给义母的两怡散用过了吗?有没有效果?”,药缘儿看着秦夫人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故而猜想是两怡散起了效果,特意问道,说起这事儿秦医师可就是高兴了,深情的拢着秦夫人的肩膀说道:“已经好了,多亏了你这小丫头的药散,不过还需要一些时日调养罢了”。 “调养?”,药缘儿闻言有些奇怪,说道:“服了我的药散还需要调养,应该早就好了啊!”,秦夫人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唯唯诺诺的含糊着糊弄过去,说道:“你就别担心了,你义父会处理的”,说着秦夫人颇为不好意思的瞥了秦医师一眼,退到了秦医师身后。 花流觞上前问道:“你是不是看出我哥哥他”,花流觞欲言又止,其实药缘儿特别能理解病人家属那种想要了解病情却又害怕听到噩耗的心情,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我在你的哥哥身体里发现一只大虫子”。 花家父子眼前闪过在花凤箫手腕上看过的那个黑影,难以置信居然会有一只毒蛊在花凤箫体内。秦医师闻言眼色一暗,想到刚刚花钰说的话,沉声问道:“是有人对凤箫下毒蛊,才会把孩子害成这样?但是凤箫出事的时候方才十岁,即使是与花家有过节的仇家,也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对着一个小孩子下手吧?”。 “不是”,药缘儿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不是有人故意下的,应该是一个意外”。秦医师似乎听出了些许端倪,对着药缘儿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继续说”。 几人的眼光都盯着药缘儿,希望药缘儿能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而药缘儿确实没有令几人失望,说道:“我以前看过一本详细记载了北幽巫蛊起源的典籍,上面写道北幽苗寨多瘴气毒物,故而毒源取之不尽,有一些苗医就学会用毒蛊治病救人,也就是跟我们这边的以毒攻毒差不多吧!”。 “后来”,药缘儿拿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后来有心术不正的苗医炼制毒蛊害人,他们把有毒的虫子放到一起让它们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一只定然是最凶残的,而且它吞噬了所有的毒虫,所以身上集中了剧毒,人们把最后活下来的虫子称之为蛊,而花流觞大哥身上的蛊应该是天蛊”。 当年秦医师为解秦夫人身上的寒毒曾经前往北幽苗寨了解过那儿的医术,秦医师闻言说道:“蛊一般都为养蛊师所有,它们被调教得听话而忠心,一般身上的毒素都有特定的用处,而苗蛊不为外人所传,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这天蛊却是闻所未闻”。 “天蛊就是没有经过驯养的蛊虫”,药缘儿这般说道,秦医师闻言松了一口,后知后觉的与花钰说道:“花兄,既然是没有经过驯养的蛊虫想来不会太难对付,不过只是一只凭着本能行事的虫子,即使身上有毒素,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它”,花钰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瞧见药缘儿一手玩着床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义父,你这话又错了,天蛊可比养蛊师驯养的毒蛊难度付多了”。 花钰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药缘儿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花家父子从头浇到了浇,但是药缘儿的话不是毫无根据,也不是危言耸听,药缘儿解释道:“若是毒蛊的,只需要找有经验的养蛊师瞧瞧到底是什么毒蛊即可解开,或者直接找到下蛊之人让他把毒蛊引出,现在凤箫哥哥中的是天蛊,毒性杂乱无章,而且能在野外生存的蛊定然是野性难训,我想会有些麻烦”。 “那会有危险吗?”,花流觞有些担心的问道,眉间似解不开的深锁,药缘儿撇了撇嘴,问道:“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样了,难不成还有比人不死不活的躺在那儿还糟糕?”,花钰摸了摸药缘儿的小脑袋,问道:“那个天蛊已经伤了你,若是解蛊你会不会有危险?能不能让叔叔帮忙解蛊,我不想再伤到你”。 药缘儿感受到脑袋传来的温暖,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花流觞只顾着他的哥哥能不能平安无事,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也受了伤,只有花钰还惦记着,而不是一味的催促着问自己有没有办法救人,药缘儿看着花钰关切的模样话就要说出口,但是想了想又开始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怎么会有一个人不关心自己儿子跑去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药缘儿不禁想到,是花钰天性善良还是掩饰得太好?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的药缘儿自然从心底希冀花钰对于自己的关心是真切的,但是这一切又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若是付出些许代价能换来这份温暖药缘儿是愿意的,但是解除天蛊之事关系到自己性命,那此话又该换一个说法了。 花钰眼看着药缘儿眸中的感动渐渐散去,却而代之的是万年不融的冰冷,摸着药缘儿肩膀认真的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出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药缘儿有了戒心,花钰这话就像是大灰狼在哄骗小白兔开门一样,药缘儿淡淡的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怎么可能?你都已经知道是天蛊了,怎么会束手无策?”,花流觞在旁边开始着急,任谁知道能救醒自己沉睡六年半的亲大哥的大夫在眼前都会这般焦虑,药缘儿看了花流觞的表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的回答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我在花凤箫的眼中看到了我自己倒着的影子,义父应该听说过天蛊入心,血瞳逆转,天蛊已经入了心脉,再想要拔出可就难了,而且按照苗寨养蛊人的分级,出现血瞳逆转起码是七级的蛊王,你们想想,一只活了上百年的蛊王已经通晓人性,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秦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最高级别的蛊虫才九级,七级已经是蛊王了,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起码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了”。“那个我要回去了”,药缘儿说完一番话,很是反常的挣扎着下床,带上木香匆匆的走了,花钰拦着花流觞要去追的脚步,花流觞问道:“爹,既然神医没有办法,不如我们前往北幽苗寨寻找养蛊师,他们一定会有救大哥的办法的”。 “绝对不可以”,秦医师想也不想的否定了花流觞想法,摇着头对着花流觞说道:“你不明白一只七级的蛊王对于养蛊师有多大的诱惑,他们知道之后哪怕取了你哥哥的性命也要得到这只蛊王,到最后只会让你哥哥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秦夫人出了一个主意,说道:“缘儿冰雪聪明,她会有办法的,给她一点儿时间,好吗?”,花钰与秦医师相视一眼,均明白秦夫人话中含义,他们不是在给药缘儿时间想办法,而是给点儿时间让药缘儿心甘情愿的说出解决天蛊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缠足 天似乎一下子暗了下来,药缘儿坐在马车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旁的木香抱着小药箱一脸的不自在,只能勉强着把脑袋垂得很低很低,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与药缘儿一起会这般难受,药缘儿也没有心思去哄木香,看出了木香的不自在,不轻不重的说道:“你到外面去吹吹风吧,看着脸色不太好,别闷坏了”,木香乖巧的回答了一句道:“木香确实不太舒服,谢谢爷体谅”。 药缘儿一个人待在马车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倦,从学医的那日起药缘儿就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有崇高医德的大夫,不求被天下人赞颂,但求能对得起自己的心,药缘儿是这样想的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可以说在没有遇到花凤箫以前药缘儿从来没有纠结过救还是不救这个问题,想的都是如何救才好,但是如果救这个人要以命相搏,天下又会有几人去做呢? “爷,到了”,药缘儿还没想出一个结论,就听见木香的话在马车外传进来,收了杂乱无章的思绪下了马车,对着木香说道:“你也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回房间吧!”,木香把药箱递给后面跟上来的木鬼,向着药缘儿俯身一拜,待药缘儿转身走了以后才回的房间。 “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药缘儿对于伤脑筋的事情一向是采取丢到脑后的政策,但是此次回院子的路走到一半,药缘儿对着碧栩吩咐道:“去准备上了年份的清酒,多准备一些”,碧栩有些奇怪,但是听了药缘儿的吩咐立即让负责采买的人立即去办,药缘儿看着碧栩离去的身影,看着池边肆意游动的小鱼,小声说道:“一切交给老天爷吧,若当真命不该绝我就出手相救,若是阎王爷想要花凤箫的命,那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抢人”。 药缘儿刚刚进门,耳边响起小念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脚尖一转又加快了几步,厢房内一群奶娘丫鬟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见了药缘儿赶紧起身行礼,齐声说道:“奴婢见过爷”,药缘儿也不是在意这些礼数的人,随意摆摆手上前把小念羽接过,问道:“念念怎么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盈盈怎么不在这儿守着?”。 一声接一声的问话让一群小丫鬟懵在了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药缘儿打横抱着小念羽在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只见小念羽哭得更加厉害了,接连不断的咳嗽声让药缘儿都有些慌了手脚,轻声哄道:“念念乖,不哭啊,乖”,小念羽在药缘儿怀中挣扎得越发厉害了,哭得一双眼睛都肿成了大核桃,只剩下一条小小的缝,脸上泪水肆意,药缘儿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 站在边上的奶娘见了以为药缘儿失去耐心哄小念羽,恭敬的说道:“爷,您把小姐让奴婢带下去吧,再哭一会儿就好了,等小姐哭累了自然就会睡了。而且刚刚开始缠足都这样,很多大家小姐都是这样过来的”,药缘儿闻言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打开了包裹着小念羽的小被子,发现一双小脚被白色的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药缘儿见了想也不想就开始解小念羽脚上的纱布,本就绑得疼痛的小脚被药缘儿一碰挣扎的更加厉害了,药缘儿只得加快速度,还一边小声的哄着道:“念念别哭,爹爹帮你解开来,你乖一些”,奶娘在旁边欲言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道:“爷,这是姨娘吩咐的,若是现在解开了,那”。 “木鬼”,药缘儿轻喝一声,一个黑影从门外飘了进来,木鬼早已经听见小念羽的哭声,看见孩子一张小脸哭得可怜兮兮,忍不住问道:“念念怎么了?”,药缘儿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让护院把人拉下去,打到我喊停为止”,满屋子丫鬟婆子脚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不曾想到一向宽厚待人的药缘儿居然会直接让护卫动手,奶娘跪着求情道:“爷,您开恩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求您饶了奴婢”。 任由一群人如何求情,药缘儿就是不为所动,冷漠的听着棍棒打在身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远远传来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药缘儿摸了摸小念羽哭红的小脸,哄道:“没事了,别怕啊,爹爹在这里,以后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哭了一晚上的小念羽实在是累得不行,趴在药缘儿身上睡了过去,而此时木鬼才打了一盆温热的水前来,放在药缘儿身旁,问道:“你试试冷热可以吗?”。药缘儿用手试了试,点点头回答道:“差不多了”。 小念羽的脚被纱布绑了一晚上,被勒出了青青紫紫的绑痕,药缘儿心疼的用沾了水的帕子碰了碰,睡到一半的小念羽立刻弹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抱着药缘儿,吚吚哑哑的说这些什么,木鬼俯下身子握了握小念羽的手指,说道:“木鬼伯伯在这里,别怕啊!”。 一双哭得红肿的小眼睛带上了委屈,药缘儿每碰一下,小念羽就躲一下,到最后小念羽又开始哭,药缘儿抱着孩子不方便,最后还是木鬼帮忙用热水洗脚。潭盈盈在厢房听到消息连忙赶来了,小念羽正在药缘儿的怀里打着哈欠。 木鬼收拾好一切退了下去,潭盈盈这才上前一步问道:“爷,念念她”,药缘儿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到了潭盈盈的脚下,质问道:“念念这样子是你的主意?”,茶盏在潭盈盈脚边开了花,小念羽吓得在药缘儿怀里一哆嗦,小手抓着药缘儿的头发不放。 潭盈盈的眼眶忽然红了,泪水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一旁的当归忍不住辩解道:“姨娘她也是为了念念小姐好,三寸金莲要小时候裹才好看,长大了再弄就受罪了”,当归话还没有说完,药缘儿狠狠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我和你家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鬟插嘴,看来是该让嬷嬷教你们规矩了”。 潭盈盈不曾想药缘儿发这么大的脾气,跪下为当归求情,跪着在地上拉着药缘儿的衣角,带着哭腔问道:“爷,不知道盈盈做错了什么,让您大发雷霆”,药缘儿这次真的是气笑了,指着念念红肿的小脚说道:“你趁着我不在家把念念弄成这样,难道我还要给你们什么好脸色看?”。 “但是每个大家闺秀都是这样过来的,裹一双三寸金莲,将来也好得夫家敬重”,潭盈盈拉着药缘儿的手不放,紧张的问道:“难道您想让念念长大被人轻贱吗?”。药缘儿皱着眉头把潭盈盈拉起来,说道:“若是念念找到了对的人,一生有夫君护着就够了,若是念念喜欢上一个心不在她那儿的人,我也会护着念念的,让念念像只大螃蟹一样在夫家横着走”。 潭盈盈几乎忘记了哭,自己夫君居然要护着女儿,让她以后在夫家横着走,这真的是潭盈盈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药缘儿想着潭盈盈到底是小念羽的生母,也不好太过分,只能说道:“以后春浅香寒的人都不许缠足,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念念,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潭盈盈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抱小念羽,看到自己女儿哭肿的眼睛也是心疼得不行,小念羽倒也乖巧,看到潭盈盈过来伸着小手要抱抱,药缘儿小声说道:“你把念念折腾成这样,孩子还是念着你对她好,怎么你这个当娘的就不知道心疼孩子?”,潭盈盈被药缘儿训斥了一顿,又见了小念羽青肿的小脚,泪水又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小声保证道:“爷,盈盈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药缘儿为熟睡过去的小念羽盖好薄被,摸了摸潭盈盈的青丝,说道:“以后不可以了”,药缘儿都这样说了,潭盈盈自然是点头答应,还不忘记为那些挨板子的丫鬟婆子求情,说道:“爷,都是盈盈的错,您放过那些丫鬟婆子吧!”,想来挨了板子的一群人也受到了教训,药缘儿就让护院停了手。 平日里春浅香寒都是楉儿说了算,不曾想向来性情的药缘儿发起火来比楉儿还要恐怖,吓得很长一段时间春浅香寒的小丫鬟见到药缘儿都会打哆嗦,药缘儿倒也不在意,只要每个人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怎么看自己一点儿都不在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醉心莲 可能是因为小念羽受伤了,潭盈盈心里有些愧疚,这几日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小念羽身边,到了时间就为小念羽洗脚上药,药缘儿陪在母女俩身边,看到潭盈盈照看得如此尽心,渐渐的放下心来。 那日吩咐碧栩准备的东西不过两日就备好了,清酒被放到了北面的酒窖里储存,还有从庄子上收来的水莲种子,碧栩目光灼灼的盯着药缘儿的动作,不是很明白药缘儿到底在做些什么。 “还有事情吗?”,药缘儿看着碧栩,随意的问道。碧栩脸上一红,把早就想好的说词说了出来,道:“爷,按照你的吩咐,竹蓂大哥起了一小间温房,红砖作壁,墙间中空,可以放置木炭随意调节温度,而且叮上以薄纱覆盖,内里安置了烛台,日可透光,夜可照明,你看看是否还缺些什么?”。 药缘儿轻抬手指点了点,回答道:“差不多了吧!”,药缘儿眼神示意碧栩可以下去了,结果小丫头呆呆的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药缘儿扶额,问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有”,碧栩认真的点点头,说道:“爷,您是不是要做什么好吃的,碧栩可以帮忙”,药缘儿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冒出豆大的汗滴,回答道:“我在培育药材,你和碧榳能不能不要每天琢磨着吃的,总有一天你们俩能把少爷我清蒸了”,碧栩有些失望,自己与碧榳早已经被药缘儿钻研出来的美食收服,这次又是水莲又是清酒的还以为又是什么吃的,不曾想是培育药材,碧栩有些失望的走了。 培育药材这种事情只有木香做得来,对医术十分感兴趣的弦欲倾也在药缘儿的允许下前去帮忙,其实方法倒也不难,只是往每个木盆里放入二十颗水莲的种子,第一个木盆放入三分之一的清酒与三分之二的清水,第二个木盆放入一半的清酒与一半的清酒,最后一个木盆的水莲完全用清酒浸泡,最后只能等待着水莲的发芽。 三盆子水莲被木香精心照料了三日,除去全部都是用清酒浸泡的水莲,剩下的两盆有了动静。第二个木盆只有三颗种子发了芽,瘦瘦弱弱的那么一个绿色的小尖尖,木香赶紧把三颗发芽的种子挑了出来,单独放在小杯子里精心伺候,结果该是笔直的茎叶长成了藤蔓的形状,歪歪扭扭的沿着杯壁爬了一圈,过了五日后三颗发芽的水莲毫无意外的夭折了。 木香很是失望的跑去向药缘儿汇报,说是第二盆的水莲已经全部死去,药缘儿闻言心里一紧,拿着书的手顿了顿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翻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真的是命该如此?”。 木香吓得手脚发冷,哆嗦着说道:“奴婢一定会用心照看剩下的水莲,爷”,药缘儿摆摆手说道:“夭折就算了,剩下的水莲移到温房里,晚上的时候用烛火照着,若是遇上下雨天就燃着炉壁”,药缘儿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说道:“每天记得往水莲盆子里加一些清酒,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尽管木香与弦欲倾细心照料,但是水莲还是长得很不好,歪歪扭扭的浮在水盆上,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吓得木香与弦欲倾轮流守在温房,就担心做不好药缘儿吩咐的事情。 药缘儿又发了两百颗水莲的种子,洋洋洒洒的留了一百颗看起来长得还不错的,分别放在了十个木盆里,用同样的办法培育,全部交给木香照看,加上弦欲倾在边上帮忙,倒也是十分放心。 水莲还没有培育出来,春浅香寒倒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药缘儿盯着自来熟的花流觞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悦的问道:“花少爷来这儿做什么?我都说了还没有想到救你哥哥的办法”,花流觞想着父亲说过的话,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计较药缘儿极其恶劣的态度,脸上笑得像是一朵儿花一样,说道:“我知道神医还没有想到办法,我就是来这儿做客”。 “做客?”,药缘儿狐疑的打量了花流觞几眼,毫不客气的揭穿道:“我没听说过不请自来的客人,想来是为了你哥哥的事情吧?”,花流觞看着渐渐热闹的街道,打开扇子摇了摇,对着药缘儿说道:“你看这儿人来人往的,能不能进去说?”。 “不请自来,现在知道丢脸了,万一我让人把你堵门口怎么办?”,药缘儿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让开了有一条小缝让花流觞挤了进来,药缘儿转身就走,花流觞紧跟其后,还在后面小声的打听道:“那个,你到底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我这几天都待在冰室,哥哥情况有些不好了”。 “情况不好?怎么不好了?义父看过了吗?”,药缘儿一连声的问道,倒是开始关心起花凤箫来,花流觞闻言眼前一亮,上前几步靠近药缘儿身侧,用手比划着说道:“秦伯父把脉后只是摇头,然后跟爹小声说了几句话,离得太远我也没有听清楚,不过我爹的脸色变得特别不好”,花流觞加重语气的强调了一句道:“我爹的脸色真的特别不好”。 花钰并不是一个暴躁的人,这点儿药缘儿很是确定,能让花钰脸色变得不好,最大的可能就是花凤箫的病情起了变化,药缘儿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你前来找我也没有用,我需要一点儿时间,你大哥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你知道些什么?”,花流觞闻言眼前一亮,看来药缘儿似乎知道一些什么,继续说道:“秦伯父对于大哥的病情束手无策,我爹这几日都把我锁在府里,我这次可是偷偷翻墙跑出来的,麻烦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大哥,如果你把大哥治好了,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给”。 花流觞讲得斩钉截铁,药缘儿顿时没了办法,遇到一个像自己这么执着的人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药缘儿只得跟花流觞解释道:“你大哥身子每况愈下是有原因的,天蛊在你大哥体内已经六年了,一直活得好好的,结果那次被我们一打扰感受到了威胁,所以”。 花流觞难以置信的回答道:“你的意思是那只该死的天蛊在故意折磨我大哥”,药缘儿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天蛊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假如你大哥死了它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你大哥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既然你一定要做些什么,那就去找欲倾,她在帮我培育一株药材,名字唤作醉心莲,假如培育出来对你大哥有好处,你们花家不是很擅长栽花种草的吗?去试一试吧!”。 药缘儿毫不犹豫的把培育醉心莲的重任给了花流觞,想着若是花家当真可以把醉心莲培育出来,自己陪着冒一次险又如何?殊不知就是这一念之仁,最终导致自己险些伤了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垃圾山 木香与弦欲倾看着被花流殇搬空的温房面面相觑,弦欲倾毫不掩饰的说道:“温房被搬空了,心里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木香浅笑着回答道:“你就是不习惯闲下来,我还要制药去小黑店卖,现下不用顾及温房的事情倒是松了一口气”,弦欲倾摇摇头,倒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了,想了想前往“玉薏碧羹”准备潭盈盈爱吃的樱桃鹿肉羹。 厢房内潭盈盈正对着眼前一小盅樱桃鹿肉羹大快朵颐,药缘儿见了为潭盈盈倒了一杯清茶,告诫道:“燥热,即使到了冬日也不可以吃太多,对身子不好的”,潭盈盈勺子一顿,乖顺的把樱桃鹿肉羹放下,只是一双明眸满是不舍。 “爷,这份樱桃鹿肉羹是欲倾送来的,做得比以往的都要好吃”,潭盈盈小心斟酌着说词,药缘儿勺了勺桌上的小盅,点点头说道:“香气扑鼻,手艺确实不错,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欲倾前来送羹汤的时候,还顺道提了一件小事情,只是盈盈做不得主儿,还要麻烦爷拿个主意”,潭盈盈胆怯的瞧了药缘儿一眼,颇有些不安的说道。药缘儿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拿着折扇随意的敲打,问道:“说来听听,有什么事情是连你都不能做主的”。 “是这样的”,潭盈盈缓声说道:“花公子把温房搬空了,按照道理说温房也就没有人用了,但是欲倾觉得醉心莲还没有培育成功,想要继续,但是每日的木炭烛火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故而欲倾前来询问的时候盈盈也拿不定主意”。 “随你们吧!你觉得要留下就留下吧!”,药缘儿瞧着潭盈盈的模样就是偏向留下温房那一边,也没有多加为难,很随意的就答应了,纤细的手指逗弄着潭盈盈怀里的小念羽,把孩子逗得“咯咯”只笑,药缘儿笑着戳了戳潭盈盈嫩滑的悄脸,说道:“盈盈,我发现你比小雪狐还要狡猾,明明自己有私房钱,偏偏还说拿不定主意要来问我,等我答应了就可以走公账了,你实在是太狡猾了”。 潭盈盈闻言一愣,把小念羽往上抱了抱,回答道:“爷,我的银子还是留给念念当嫁妆吧!至于您,现在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该想想怎么跟楉儿说”,说起这事儿药缘儿就开始头疼,刚刚答应得太快,居然忘记了要从楉儿手指缝里掏银子是一件何等艰难的事情。 “哥哥哥哥”,药缘儿还没有想好怎么对楉儿说,楉儿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潭盈盈坐在一旁偷笑,药缘儿手里拿着一朵盛开的含笑花对着楉儿说道:“那个,花府那边送来了一些花,含笑花原本该是春日里开的,结果在夏日都能看到,我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温房伺候出来的,所以我也打算弄一个”。 “哎呀!你喜欢弄就弄吧!楉儿来找哥哥是有一件事情要哥哥帮忙”,楉儿急冲冲的说道,药缘儿一愣,连要花银子的事情都提不起楉儿的兴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楉儿在做一件更加赚银子的事情。 “哥哥,我打算做点小生意,然后买了一座山”,果然不出药缘儿所料,下一秒就听见楉儿说道。药缘儿有些奇怪的问道:“买了一座山,在哪儿呢?山叫做什么名字啊?”。 说起这座山楉儿就开始嘚瑟了,得意的说道:“哥哥,我不但把山买下来了,还把方圆三十里地都买下来了,花了五万两银子,是不是很划算?”,药缘儿掐指一算,这事儿不对劲,这么便宜的山,不会是一座乱葬岗吧?药缘儿神游天外一会儿,就听见楉儿继续说道:“那儿是一座垃圾山”。 “垃圾山垃圾山垃圾山”,药缘儿觉得自己额头上明晃晃的凿着“垃圾山”三个大字,结结巴巴的说道:“五万两确实挺划算的,但是买一座垃圾山做什么?你不会打算堆垃圾吧?”,楉儿点着小手指,脆生生的回答道:“我看过了,那儿可以长野麻,我打算买下来种野麻”,药缘儿拿起楉儿的小手指,问道:“你觉得你要种多少年野麻才能把五万两种回来”。 说起这话楉儿明显有些心虚,颇有些耍赖的抱着药缘儿的腿,不讲道理的说道:“我不管,哥哥等下就陪楉儿去看看嘛!”,潭盈盈一听可以出门,眼前顿时一亮,抱着小念羽连声说道:“爷,盈盈和念念也要一起去,自从念念出生以来,盈盈就没有出过门,在府里都快要闷坏了”。 药缘儿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重重的把玉骨折扇拍在桌面上,看着兴致勃勃的潭盈盈说道:“爷这是跑去玩吗?你没听见楉儿说的那叫做垃圾山,顾名思义就是一座用垃圾堆成的山,跑去赏花赏月赏冬雪就算了,你还要跑去看垃圾,而且还带着我们的念念小宝贝去看垃圾”,说完药缘儿给了一个潭盈盈不懂事儿的眼神。 “不是盈盈想要去,是念念想要出去玩儿,所以盈盈才跟着去的”,潭盈盈指着小念羽说道,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小念羽小手挥舞着,还“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楉儿惊奇的睁着大眼睛,说道:“念念也想要去,要不我们一起吧!”,药缘儿只觉得一阵头疼,分明是大人想跑去玩儿,怎么偏生就扯上小念羽呢? “去嘛去嘛!”,三个女人一台戏,药缘儿已经被三人吵得脑袋都大了,无奈的对着外面说道:“那就去,一起去吧!”,药缘儿以为只是带几个人前去瞧一瞧,没想到人越来越多,潭盈盈和小念羽都去了,奶娘自然不能落下,连带着小念羽用的东西也不少,装了满满一个大包袱,让琥珀背着。一群人有的手无缚鸡之力,有的轻功稍微好一些却也上不得台面,为了安全药缘儿只得又带了一群护卫,还好午时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春浅香寒的一行人这次得以比较低调的出了门。 “很近的,就在城外不足十里的地方”,楉儿打开马车的帘子说道,还一边指着小道说道:“就是这条小路,马车走得快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药缘儿想也不想的告诉车夫道:“孙老伯,别听楉儿的,走慢一些,车上有孩子,注意安全,晚一些到没关系的”,驾车的孙老伯自然点头答应。 马车走到一半药缘儿就觉得不对劲儿,问道:“我怎么觉得春浅香寒的马车走得那么稳,是不是换了一辆马车?”,楉儿一愣,回答道:“没有啊!是竹蓂哥哥把马车摆弄了一番,然后就越变越好了”。 待药缘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臭味时,全部人都知道楉儿买下来的“垃圾山”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果然很垃圾 刚刚走进垃圾山的范围,药缘儿直接就惊呆了,看着一道崭新的红砖围墙把周边围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最近新起的,楉儿眼巴巴的解释道:“哥哥,我觉得不能让别人再随便进进出出,所以让人起了一堵围墙,把我们买下来的地儿都圈起来了”,药缘儿指着围墙说道:“有想法,我喜欢,你这种担心别人偷垃圾的想法很是新奇,哥哥望尘莫及”。 “起了就起了吧,总不能现在把起好的围墙给推倒了”,药缘儿无奈的说道,折扇轻轻拍了拍,越是靠近垃圾山味道越是浓重,潭盈盈抱着小念羽有戏不适,药缘儿皱着眉头说道:“让你们母女好好待着春浅香寒不听,现在遭罪了吧?”,药缘儿话说得不客气,却还是从身后的包袱取出新鲜的薄荷草,小拳头大小的铜炉燃起袅袅青烟,清新的薄荷香驱散臭味,潭盈盈忍不住往前坐了一些,小声说道:“谢谢爷”。 “你们和奶娘在这儿等着,我们下去看看”,药缘儿留下一大包袱的新鲜薄荷草,还对着潭盈盈说道:“我们走得不远,暗卫也留下一部分,你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潭盈盈闻言脸上一红,总觉得自己拖累了药缘儿,还要大家分心照顾,潭盈盈掀起帘子偷偷看外面的景色,却发现暗卫递进来两只野麻编成的小蚱蜢,暗卫恭敬的说道:“爷亲手给您编的小蚱蜢,说是一个送给小姐,一个送给您”,潭盈盈的脸红成了一个大苹果,不好意思的接过两只小蚱蜢,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好气,这种东西怎么能让暗卫转送呢?多令人难为情啊! 药缘儿一下马车差点就吐了,越是往垃圾山的方向走,越是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从怀里取出薄荷丹往嘴巴里塞,又顺手给了身边的人一人一瓶,吩咐道:“受不了就吃一颗吧!那玩意多得是,不用给我省”,药缘儿出手向来大方,连暗卫都每人分到了一瓶子,在这气味熏天的地方,药缘儿的薄荷丹简直就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珍贵。 药缘儿走了几步路就发现,垃圾山果然是很垃圾啊!脚下的地怪石嶙峋,一块块裸露在地表的大石头中间零零散散的碎落着黄土,药缘儿嘴角微抽,对着楉儿说道:“就这贫瘠的地儿,稍微金贵一点儿的庄稼的种不了,只能来点儿粗生粗养的野麻”。 连野麻都长得稀稀疏疏,这土地真的是贫瘠到了极致。药缘儿脚步停在垃圾山脚下,看着堆着的一团团发黑的破布c碎裂的瓷片瓦块c腐烂的瓜果皮肉c药缘儿用脚随意一踹,一块破木头掉了下来,竹蓂眼前一亮,捡起来说道:“这个木头可以用来做个雕花的小木杯子”,几人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竹蓂,这个创意实在是太恐怖了。 竹蓂忽然往前几步,从垃圾堆里翻出一张断了一条腿的八仙桌,拍了拍说道:“要是给我一些时间就能把这桌子修好,多好的桌子啊!修好后还能用呢,丢在这儿可惜了”,看着竹蓂一脸惋惜的模样,碧栩掩嘴而笑,说道:“这儿看起来还能收拾出很多木材,以后竹蓂哥哥就在这儿把木材运回去”。 “竹蓂哥哥你这么喜欢这儿,干脆起一间小房子待在这儿算了”,楉儿翻了一个白眼无趣的说道,不料竹蓂闻言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说道:“我倒是没有意见,我觉得自己很是喜欢这儿”,药缘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指着眼前苍蝇乱飞的垃圾山问道:“你居然喜欢这儿?”。 “这儿的木头能给我就可以”,竹蓂抱着八仙桌不放手,对着药缘儿小心的问道,楉儿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只听见药缘儿“嘿嘿”一笑,指着整座垃圾山回答道:“我可以把这座垃圾山的木头全部给你,只要你开心就好”,竹蓂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药缘儿一脚把竹蓂怀里抱着的八仙桌踢飞,落在远处成了三根棍子和一块方木板,竹蓂傻愣愣的看着药缘儿不明所以,只听见药缘儿说道:“我们在这儿盖一座木房子,竹蓂喜欢的时候就来这儿伺弄他的木头”。 竹蓂眼前一亮,跑过去把方木板捡回来,说道:“那我也要把桌子修好,少爷你怎么踢烂了”,药缘儿跳起来把木板踩在脚下,说道:“木板看起来质量真的不错,用来当地板吧!”,说着药缘儿还亲自动手把木板摆在地上,暗卫脑袋上滑下几根黑线,小心的上前说道:“起房子不是先铺地板,应该先打地基”。 青媩从垃圾堆中抽出一整条木桩,说道:“这个可以用来当木屋的栋梁,你们觉得怎么样?”,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瘦弱的青媩一手提着大木桩看似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花,一旁的青嫤不甘示弱,从垃圾堆里扒拉出一根小了一点儿的大木栋,问道:“这根可以吗?看起来凑合一下子还能用”。 三十几个暗卫一脑袋扎进垃圾堆去,一阵翻找,现场顿时木块c木条c木碎乱飞,几人想着总不能连青媩和青嫤两个小丫头都比不过,让木鬼去垃圾堆里找东西木鬼做不到,看了看地面说道:“搭房子总要清理地面,我把地面的大石块搬开吧!”,药缘儿摆摆手说道:“让我来吧!”,话音刚落就瞧见药缘儿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离火瓶,直接把地面上的大石块炸成了渣渣,垃圾山上的几只老鼠被吓得抱头鼠窜。 地面上坑坑洼洼,竹蓂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大铲子开始填地,药缘儿提着楉儿的衣领说道:“你们先忙,木鬼和楉儿陪着我一起去后面看看,你们就认认真真的在这儿起房子吧!”,扎在垃圾堆的暗卫头也不抬的继续干,药缘儿从脚上摸出三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对着竹蓂说道:“这个给你当锯子使,不用客气的用啊,我最近打算换新的”。 竹蓂接过小匕首,对着手上的木块一顿乱削,药缘儿倒是没有看出形状来,不过竹蓂显得很是高兴,似乎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药缘儿摇摇头,看着一群几乎魔怔的人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新修好的小木屋 药缘儿带着楉儿与木鬼一路往前走,看着脚下乌黑发臭的小溪流皱着眉头,楉儿被污水沾湿了鞋袜,问道:“哥哥,我们还要继续走吗?一条这么脏的水流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啊!”,小溪面上漂浮着泛着肚白的死鱼,底下沉着碎瓦片,遇到湍急处有不少腐枝枯叶急急的打着旋儿到下游去,溪水黑得像是墨汁一样,还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 “咦?”,楉儿跟着药缘儿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发现了一小截干净的溪流,木鬼指着溪流说道:“原来的溪流应该是干净的,只是因为经过了垃圾山才变脏,我们找到溪水的源头看看能不能用”,一路上发黑的水流经的地方连野麻都存活不了,药缘儿不禁得出一个结论:此水经过垃圾山已经脏得不行了。 药缘儿一直以为是别处的河流,不曾想在平地上居然看见几个日夜不停冒水的泉眼,楉儿见了问道:“这么小的几个泉眼居然能涌出一条小溪,太神奇了”,木鬼鄙视的扫了楉儿一眼,回答道:“当真是孤陋寡闻,这几个泉眼看起来虽然不起眼,就凭着它们日夜不停的往外冒水就能汇成一条小溪流”。 药缘儿朝着远处望了望,说道:“倒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儿离竹蓂的小木屋不足一里地,到时候取空竹就可以接水,倒也是十分方便”,不知不觉三人已经绕了整座垃圾山一周,天色渐渐暗了,三人加快脚步赶回去。 “哎,我不是眼花了吧?”,楉儿刚刚走到小木屋前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竹蓂上前几步说道:“爷,你们都回来了,我们刚刚还说要去找你们呢!”,楉儿可不关心这个,指着小木屋问道:“你们居然在垃圾堆里找到合适的材料起了一间小木屋,你们也太厉害了吧?”,楉儿崇拜的小眼神让在垃圾堆里翻找一天的暗卫立即觉得精神抖擞起来。 碧栩上前说道:“城里有不少人家都会把废弃的房子材料扔到这儿来,暗卫大哥找了不少,我们在竹蓂大哥的指点下才盖好了,到时候再打一口井就可以住人了”,楉儿摆摆手说道:“不用打井,大约一里外有泉眼,用竹子把清水引过来就好了”。 药缘儿上前稍微研究了一下新起的房子,用手敲了敲房子的栋梁,发现用的都是极其结实的木料,大概是以前别人拆房子剩下了,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楉儿忽然问道:“木房子结实吗?刚刚我还和哥哥说要运一些好的木料,免得房子盖不好”,为了验证楉儿所说,药缘儿上前给了木房子一个飞脚,发现除了抖落下一些尘灰并没有要烂的迹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挺结实的,住在里面绝对没有问题”。 这儿一大堆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药缘儿上了马车对着潭盈盈商量道:“我们还要留在这儿,你就别跟着受委屈了,带着念念先回去吧!”,潭盈盈自然不能不听药缘儿的话,乖顺的点点头,药缘儿指着潭盈盈脖子上挂着的玉哨说道:“天有些黑了,不过你们不用害怕,黛沄和黛汐都是会武功的,而且木鬼带着暗卫亲自送你们回去,遇到危险吹玉哨,花城里自然会有人接应的”,其实潭盈盈没有那么胆小,但是药缘儿周全的安排无疑更加让人安心。 潭盈盈带着小念羽离开,木鬼就留在春浅香寒没有回来,药缘儿与暗卫吃了一些干粮打算留在刚刚盖好的小木屋过夜,这么多人自然是不够睡的,药缘儿只能够爬上马车去将就。楉儿吃饱后也跑了上来,深深的吸了几口弥漫着薄荷香的空气,舒坦的说道:“还是这儿好过,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干嘛?”。 药缘儿没有回答,垃圾山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药缘儿不得不一一拿笔记录下来,竹蓂并不是只盖了一间房子的架构,而是趁着材料充足一下子盖了五间,待药缘儿出来时发现他们一群人正配合默契的俢木房子的墙壁,现在药缘儿发现问题了,随口问道:“你们修房子没有铁钉没有绳子能行吗?”,药缘儿问起这话儿一群人就开始得瑟了,竹蓂回答道:“不用钉子也不用绳子,只要在木头两端开出合适的凿痕,相相契合,比任何钉子都要结实”。 “你们折腾吧!”,药缘儿摆摆手回到马车上继续写写画画,楉儿再一次爬了上来,对着药缘儿说道:“哥哥,我觉得一定要先解决水源问题,不然竹蓂大哥没办法在这儿住”,药缘儿看着自己写的法子,递给了楉儿,说道:“我已经想好了,直接让人送些竹子过来引水源,到时候竹蓂就可以直接用泉水了,这个已经不是任何问题了,你说下一个吧!”。 “还有就是臭味的问题,垃圾山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闻着就想吐,总不能一直都烧着薄荷草或者是吃着薄荷丹吧?”,药缘儿在纸上记录下来,对楉儿说道:“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办法,暂时的办法就是在木屋四周种上薄荷草,永久的办法就是把小木屋附近的垃圾整理好”,楉儿点着小手指,说道:“永久的办法有些困难,明显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我们可以先种薄荷草”。 楉儿明显与药缘儿想到了一块,不过楉儿又想到新的问题,问道:“这儿的地似乎并不适合薄荷生长,都是石头的地方薄荷能长得出来吗?”,楉儿果然有进步,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药缘儿回答道:“那就开辟几方适合薄荷生长的土地”。 “还有还有”,药缘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道:“竹蓂只对木头活儿感兴趣,你不要指意他会帮忙把垃圾山修整好,而且只有一个人明显也不可能做得到那么多的事情,我已经跟木鬼伯伯商量过了,我们手底下收养了一批孤儿想要训练成暗卫,因为有一些孩子根骨实在是太差了不合适,我们把这些孩子带过来,算是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而且他们还可以跟着竹蓂学些手艺,以后长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 楉儿听了那么多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药缘儿摸了摸楉儿的脑袋,小声说道:“累了就睡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留 一夜好眠,楉儿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爬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料却是发臭的垃圾味,赶紧往嘴里丢了一颗薄荷丹,把刚刚才睡下的药缘儿推醒了,问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药缘儿看了看天色,一群暗卫都已经起来了,碧栩上前说道:“爷,一大早就有人赶车前来,送来了一些空竹,说是要接水源,我已经让暗卫前去干活了,大概午时就能把水源接到小木屋附近”。 “除了空竹子,来人还送了一些日常的用品,而且份量很多,看来竹蓂大哥有一阵子不用去集市了”,碧栩指着两大马车的东西说道。药缘儿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问道:“是不是还有几个孩子送过来了?”。 碧栩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点点头赞赏道:“爷,您真的是料事如神,早上是跟着来了几个小帮工”,药缘儿脚尖轻点下了马车,入目就是几个小孩子在挖地,药缘儿走上前,几个孩子随着暗卫向药缘儿问好,显得越发的局促不安了。 木鬼一共送来七个孩子,三女四男,其中一个小女孩走路一瘸一拐,脚掌在小的时候被利器削去了一半,没有治疗的必要,也没有治疗的办法,只能就这样一辈子了。几个孩子知道自己是因为身体不过关被暗卫淘汰下来,心中充满不安,担心因为这个而被主人厌弃,也担心就此失去安稳的生活,又要去过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故而此次被木鬼送来此处心中充满忐忑。 “都忙去吧!”,药缘儿说完招着手让竹蓂过来,几个孩子越发卖力的干活了,竹蓂上前几步,靠近药缘儿,只听见药缘儿递过一张设计纸,说道:“我昨夜才画好的,这个叫做沼坑”,竹蓂扫了几眼,眼光就粘在画纸上离不开了,指着画纸说道:“这个我见过,在致远静思的藏书中有这个记录,把一些腐烂的瓜果蔬菜或者牲畜的粪便放到里面去,一段时间后用空竹子把里面的气体通出来就能燃火用来做饭,等到不能燃了就把沼坑里的东西挖起来做肥料,再添置新的进去”,药缘儿眉眼一挑,没想到竹蓂居然知道这个玩意,那就方便多了,直接把图纸塞给竹蓂,连解释都懒得,说道:“我到时候请工匠前来,你看着一点儿,我的图纸画得不太好,怕他们看不懂,你要盯着一点儿”。 “不用了”,竹蓂指着旁边的垃圾山说道:“那里有不少别人家盖房子用剩的红砖头,我到时候找一些能用的就可以了,我一个人带着那群孩子就能把沼坑盖好”,药缘儿惊悚的看着竹蓂,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你不用那么省银子的,楉儿几万两都花了,不差这么一点儿”,竹蓂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指着昨儿才盖好的五间木房子说道:“我住在自己盖的房子里比住在金屋子里都舒坦,要是让我自己动手盖一个沼坑一定很有成就感”,竹蓂另类的成功感实在让药缘儿无法理解,看着竹蓂兴致勃勃的拿起绳子的量地,药缘儿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空竹接好,泉水源源不断的流出,竹蓂见了那叫一个高兴,药缘儿让工匠尽快修好灶台,方便竹蓂带着孩子在这儿生活,由于了解到竹蓂除了木活儿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让他照看一群孩子实在是太为难他了,药缘儿还特意找了一个妇人前来照看几人的一日三餐,帮忙洗衣收拾。 几个孩子加上一群暗卫不一会儿就收拾了几块空地,下面埋上了腐烂的菜叶果皮,药缘儿把薄荷的种子撒在上面,对着竹蓂说道:“薄荷不比野麻难种,每天浇一次水基本就能活下来了”,竹蓂点点头。 药缘儿看着这么多人收拾一小块空地都用了半天时间,要是把垃圾山方圆二十里地都用来种菜显然不现实,眼睛滴溜溜的转,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用来养鱼吧!不然这么多地都让人重新伺弄,投入的银子怕是比买这块地还要多”。 竹蓂满意的看着工匠新修好的灶台,过几日就可以做饭了,药缘儿离开前做了安排,先是把垃圾山后面的围墙拆了一堵,那些城里的人家还是可以把垃圾丢到这儿,不过只能往垃圾山的后面丢,到时候每日都让大一点儿的孩子去收拾。 堆起来的垃圾总不能不收拾,药缘儿对着竹蓂说道:“木块c木头那些废弃的木料就捡回来给你,碎瓷片就送到院子的大石磨,让骡子磨成瓷粉,到时候加上糯米糊就能用来盖沼坑,至于那些衣服布料的,能丢来这儿的估计也烂得差不多了,烧了吧!用坏的斧头锯齿就收集起来送到铁匠铺子融了,剩下的垃圾你看着办吧!”。 药缘儿闻着这儿实在不算好的味道,不死心的问一句:“竹蓂,你真的要留在这儿吗?要不等坏境好一些再来”,竹蓂抱着新得来木头正高兴,摆摆手对着药缘儿说道:“少爷,你可以走了,没事情不用来打扰我”,众人闻言脑袋滑下一排黑线。 楉儿催促着药缘儿赶快离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竹蓂和几个小孩子,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几个孩子也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药缘儿回到春浅香寒后又往小木屋送了不少东西,叮嘱竹蓂缺东西就跟手底下人的说。 原本去的时候一群人,回来的时候偏偏少了一个,药缘儿看着春浅香寒蔚蓝的上空不禁有些感慨,文珺跟了药缘儿这么久自然知道竹蓂的离开让自家主子不好受,小声安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只要驾着马车不用一天就到了,而且这对于竹蓂是一件好事,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是一种福气”。 药缘儿发现文珺安慰人的话一套一套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背后潭盈盈满心欢喜的抱着小念羽前来寻药缘儿,却发现自家夫君眼睛黏在文珺身上离不开,心里未免有些不好受,还是文珺眼尖,看见了站在边上的潭盈盈,推了推药缘儿说道:“姨娘和小姐来了”。 药缘儿回过头果然瞧见潭盈盈抱着小念羽站在阳光里,金色肆意挥洒在母女俩身上,静美得像是一副流淌的画卷,上前接过了潭盈盈怀中的小念羽,看着小念羽酷似夜羽的小脸,忍不住“啵”了一口,不曾想小念羽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转了几下,嫌弃的用小手把小脸上沾着的口水擦干净。 文珺跟着药缘儿一同往走,只听见文珺说道:“城外的长生庙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木鬼说当时看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所以没有带回来,现在竹蓂在垃圾山那边安定下来了,所以打算把孩子放到那边去”。 木鬼第二天就悄悄让人把二十多个孩子送到垃圾山,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五岁,原本木鬼是想要让这些孩子安定下来,却偏偏有人不满足,那些过惯了睡到日上三竿的生活乞儿根本不愿意做活儿,加上垃圾山在众人心中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只一天时间二十个乞儿就只剩下六个人,竹蓂也不勉强直接让人把他们送回长生庙,自愿留下来的六个孩子就与先前送来的几个孩子一起留在了垃圾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扰人清梦简直就是一种罪过,药缘儿满脸哀怨的盯着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的文珺,看了看窗外漫天的霞色还映衬着蔚蓝的天空,指着天空说道:“文珺啊,太阳还没有出来呢,你干嘛把我从床上翻起来,我要生气了”,药缘儿果真气鼓鼓的坐在床前,双手抱胸,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文珺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哀怨的药缘儿,指着外面说道:“爷,时辰不早了,是因为今儿天气不够晴朗,太阳躲在云里没出来”,药缘儿一手抱着睡在中间的小念羽说道:“我要陪着念念睡觉,离开我念念睡不着,宝宝不好好睡觉就长不高,我要继续陪着念念睡觉”。 药缘儿刚刚躺下,小念羽一个小脚丫子放到了药缘儿的脸上,软绵绵的在药缘儿脸上踩啊踩,还一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药缘儿哀怨的盯着不让自己睡觉的小念羽,哪里知道小念羽见了傲娇的又往药缘儿脸上蹬了一脚,身子一转去找睡在另一边的潭盈盈,用小屁股对着药缘儿。 “爷,老帝君和樗夫人来了,而且还来了两位客人,看起来身份都不低呢!”,文珺一边帮着药缘儿穿衣裳一边提点到。药缘儿赶紧洗漱,往门外跑,跑得急了在门口出踢了一下门槛,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对着琥珀吩咐道:“让姨娘与小姐好好休息,让小厨房准备好早膳”,潭盈盈听着药缘儿远去的脚步声,为小念羽喂完奶以后也跟着起了床。 “哈哈哈”,药缘儿还没进门就听见老帝君爽朗的笑声,额头忍不住滑下几根黑线这是把春浅香寒当自己家了吗?药缘儿刚刚露出个脑袋,老帝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小子可算过来了,老爷我等你等半天了”。 药缘儿看着落座的四人,正要上前打招呼,走到一半眼珠子就黏在樗夫人肚子离不开了,几步上前摸了摸樗夫人平坦的小腹,说道:“您有了啊?”。 落座的其中两人都愣了愣,赶紧起身对着老帝君拱手恭贺道:“看来东曜要添福气了”,说起这事儿老帝君就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嘴上却装模作样的斥责道:“都是这个臭小子嘴快,樗儿怀上还不够三个月,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医术高明了不起啊!”,这话可是踩到了药缘儿的小尾巴,自己就是医术高明,自己就是了不起,气得药缘儿头发都竖起来了。 “你小子可不够意思啊!明知道我和樗儿四处游玩,连孩子满月酒都不清我,是不是嫌我身份太低,没资格来喝满月酒啊?”,老帝君毫不客气的质问道。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两张请柬,说道:“我写好了的,结果不知道你们到哪儿去了就没能寄出去”,老帝君接过两张满月酒的请柬,落款日期正是满月酒的前三日,小声的损了药缘儿一句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樗夫人不一会儿就发现这张请柬制做精良,细细的研究起来,药缘儿这才看见边上还有两位客人,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在知道了老帝君是东曜帝君之后还能与之谈笑风生的,怕是只有这南姜的帝君与帝后了。 药缘儿打量南姜帝君几眼,总觉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忽然伸手一把抓着南姜帝君的长胡子,惊奇的跳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守门的小兵,说是朱帏的同乡,我还以为是一个将军之类的,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南姜帝君”。 药缘儿忽然抓着南姜帝君的胡子把一众人都惊呆了,南姜帝君身侧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掐着鸭子般尖锐的声音喊道:“大胆,居然敢伤害帝君龙体”,老帝君上前一把打开药缘儿的手,对着南姜帝君说道:“老兄不好意思啊!家里孩子缺管教,冒犯之处还请老兄多见谅”,南姜帝君倒是没有那么小气,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 药缘儿特意奶娘把小念羽抱了出来,亲自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轻轻“啵”了一口,得意的问道:“我的女儿漂亮吧?他们都说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老帝君忍不住憋笑,说道:“拉倒吧你,女娃娃可比你好看多了”。 药缘儿就跟没听见似的,抱着小念羽说道:“她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跟我才像呢!”,说着药缘儿轻轻拍了拍小念羽,把人给拍醒了,睁开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的人。,药缘儿见了得意的问道:“是不是很像我,是不是很像我?”。 小念羽醒来没有看见潭盈盈张嘴就要哭,这可把老帝君急坏了,指着药缘儿说道:“让你没事打孩子,把人都给弄哭了”,小念羽金豆子“滴滴答答”的掉个不停,胖嘟嘟的小手擦着小眼泪,把眼睛都给揉红了,药缘儿见状把小念羽往上抱了抱,轻轻拍打着小念羽的背后哄着。 “拿来吧,到底会不会带孩子啊!”,老帝君瞧见药缘儿还在往小念羽的背后拍,一把从药缘儿的怀里把小念羽抢了,举得高高的说道:“有你这么打孩子的吗?把她拍坏了”,小念羽忽然被举高高,高兴得咯咯直笑。 药缘儿瞧见老帝君把小念羽抢了,一把扑上去扯着老帝君的衣服,说道:“把念念还给我”,老帝君动作敏捷,拔腿就跑,药缘儿在后面玩命的追,还一边大喊道:“樗夫人肚子里不是有一个吗?凭什么抢我的”。 小念羽第一次飞起来,高兴得脸都红了,南姜帝君看着满院子跑得两人哈哈大笑,想不到东曜老帝君是如此有趣的一个人。樗夫人忽然闻到院子里浓郁的花香,小腹隐隐觉得有些痛,张口就要吐出来,药缘儿眼尖发现了,“咻”的一声扑到樗夫人身边问道:“樗夫人,您没事儿吧?”,老帝君一见樗夫人有事,也赶紧抱着小念羽回到樗夫人身边。 药缘儿趁机把小念羽抢回来,递到了奶娘手里,玩得正开心的小念羽吚吚哑哑的不愿意离开。药缘儿摸了摸樗夫人的脉搏,说道:“樗夫人这是孕吐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再吃点儿东西就好的”。 药缘儿眼咕噜一转,想着刚刚老帝君抢了小念羽,一个邪恶的小火苗在背地里熊熊燃烧,对着老帝君说道:“樗夫人胃口不好孩子就长不好,我觉得老帝君你要想个办法,不然是不行的~~~”。 老帝君一愣,说道:“你的姨娘不是也生了吗?她胃口不好的时候你怎么哄的?”,说起这个药缘儿就开始得瑟,笑眯眯的说道:“盈盈怀上了我就变成一个妻管严了,每天夜里陪着睡,还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满了三个月后我们分开的,但是她每天喝的安胎药都是我亲手配置的”。 老帝君听了药缘儿的话暗呸一声,小声嘀咕道:“变成妻管严你还有理了”,不过老帝君数落完药缘儿又开始有些小郁闷了,配置安胎药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普通人来做得来的,为了樗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老帝君商量道:“小子,你也给樗儿配一些安胎药吧!”。 药缘儿眉眼一挑,大声的说了一句:“不配”,药缘儿其声音之大把树上的小鸟都吓飞了,因为樗夫人身体实在是不舒服,老帝君干脆在春浅香寒内霸占了一间客房,心安理得的在春浅香寒开始混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磨豆腐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老帝君疑惑的看着药缘儿和药缘儿手里的小石磨,药缘儿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说道:“当然是真的,樗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她一开心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开心,然后你懂的”,药缘儿特意跑过去对着老帝君挤眉弄眼,示意自己没有骗人。 “以前怎么没有那么多的事儿?婳儿与小九出生的时候也没有这些东西”,老帝君满脸疑惑的接过药缘儿手中的小石磨,开始细细研究起来。说到这些药缘儿又开始教育老帝君了,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爷啊!你这种态度是不可以的,樗夫人怀这个孩子怀得很辛苦,就让您做一些小事哄哄她开心怎么了?”。 药缘儿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仿佛老帝君要是不按照自己的说法做就是十恶不赦的,到最后老帝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拿起小石磨不停的转动起来,一边转一边问道:“我都转多久了,怎么没有豆水出来”,药缘儿无语到脑袋都发芽了,捧着一盆子泡好的黄豆说道:“我还没有把豆子放下去”,老帝君看着药缘儿手里的黄豆有些尴尬,说道:“我忘记了你放吧!”。 一勺黄豆被放到了石磨孔里,随着老帝君不断的转动下面流出黄色的豆液,看着豆液接满了一大碗老帝君手也酸了,药缘儿瞧见老帝君偷偷动弹肩膀的动作捂着嘴巴,这个石磨看起来小,但是磨满一大碗豆汁还是很累的。 “开始用水煮豆汁了”,药缘儿戳了戳老帝君,指着一旁的刚刚磨好的豆汁吩咐道,这么一说可把老帝君气坏了,一脚就往药缘儿身上踢,笑骂道:“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是来耍我的,老子一辈子没有进过厨房,烧出来的东西能喝吗?你去给我熬豆汁”。 药缘儿把豆汁放到锅里,嘴上还不忘记讽刺两句道:“樗夫人肚子里的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熬碗豆汁都要我来,就知道你只会吃不会干”,药缘儿嘴上不饶人,老帝君也不甘示弱,指着药缘儿的手说道:“你洗手了没有,别把樗儿吃坏了”。 “你给我滚远些”,药缘儿愤怒的小火苗熊熊燃烧,拿起锅盖就要往老帝君身上大打,却瞧见老帝君忽然冲过来把自己手上的勺子抢了,装模作样的在勺豆汁,药缘儿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老帝君认真的说道:“最近樗儿胃口不好,本帝君很是心痛啊!这碗豆汁我一定要亲手做”。 话音刚落,又瞧见老帝君把勺子塞回药缘儿手里,趾高气扬的说道:“用心点儿干,要是熬出来的豆汁不好吃都是你的错”,药缘儿懵了,老帝君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是神经错乱了吗?待看到樗夫人转角飘着的那一缕衣角恍然大悟,恨得牙痒痒,果然是好狡猾的老帝君。 药缘儿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撸起袖子直接在火灶前跟老帝君打了起来,拿着盐往老帝君嘴上塞了一把,恶狠狠说道:“让你骗樗夫人,小爷咸死你”,药缘儿得瑟了老帝君也不甘示弱,拿起面粉洒了药缘儿一头发都是,指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药缘儿哈哈大笑起来。 “居然敢打我”,药缘儿很多年没有受过这份闲气了,拿起两株大蒜插到老帝君鼻孔去了,让眼前之人直接变成了一头大象,老帝君也不是好惹的,顺手抄起一个茄子,糊了药缘儿一身的紫色茄子汁,剩下的茄子渣往药缘儿脑袋上盖,药缘儿顺手往老帝君头上插了两根筷子,两人就像是猪圈里滚过一样。 药缘儿往老帝君屁股上飞踹了一脚,身子侧着飞到了火灶边上,药缘儿见状拿起手边上的面粉洒去,只见面粉碰到了火光“唰”的一声烧起来了,烧到了老帝君的头发,药缘儿见了拿起水就往老帝君身上泼,不料被烧着的老帝君疼得满厨房乱闯,水泼歪了,一滴滴都没到老帝君身上。 这可就不太妙了,药缘儿把一旁装白菜的破竹筐倒空,趁着老帝君从眼前跑过时往老帝君身上一套,推搡着把老帝君弄到了厨房的大水缸了,火瞬间熄灭了,水面上飘着几缕烧焦的头发,药缘儿把老帝君脑袋上的筷子拔出来,想笑又要强忍着,关切的问道:“老爷,您没事儿吧!”。 “你个小子离我远点儿,遇上了你就没有好事情”,老帝君把药缘儿推远了一些,实在是受不住药缘儿身上那股茄子味。水缸被老帝君砸出了一个洞,正咕噜咕噜往外冒水呢! 外面等了好久的碧栩终于忍不住进来了,拿了干净的帕子给药缘儿,气得老帝君哇哇直叫,哪里来的小丫头,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没看见自己才是最需要帕子的那个人吗?药缘儿把自己擦过的帕子递了过去,老帝君也不嫌弃直接拿起来擦脸。 “这么丢脸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啊!”,药缘儿和老帝君互相威胁道,见两人说了同一句话,别扭的撇开脸,药缘儿忽然问道一阵香味,三步并作两步往火灶前赶,用叉子从豆汁捞起一个破碎的鸡蛋壳,樗夫人与潭盈盈也在赶到了小厨房。 “爷,您和老帝君在做什么?”,潭盈盈率先进了门,看着一团乱糟的厨房问道,樗夫人看着脚下“尸横遍野”的蔬菜和破碗惊讶不已,药缘儿把已经凝结成块的豆渣捞起来,老帝君也顶着一脑袋烧焦的头发过来解救自己费尽功夫才磨出来的豆汁。 “你说还能吃吗?”,老帝君瞧着豆汁上还漂着的破鸡蛋壳问道,药缘儿一巴掌把老帝君拍开,说道:“能吃,怎么不能吃?想当年我在雪山的时候连树皮青根都啃过,饿得不行了连蛤蟆都生吃,豆汁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吃?”。 老帝君专心的盯着结成一大块的,类似于豆腐的东西,用筷子戳了戳,待药缘儿发现的时候为数不多的成块豆腐都散了架,老帝君居然还尝了一口长得不怎么样豆渣,顿时眼前一亮,说道:“不错不错”。 药缘儿小小的品尝了一口,眼前一亮,嫩得跟水一样,看着像豆渣其实是豆腐水,没甜没味,看起来差,吃起来更加差,老帝君说的这句“不错”完全是本着自己磨的豆腐哭着也要吃完的心态说出来的。 “我觉得就这样子吃好像差一些,实在是太勉强樗夫人了”,药缘儿故作高深的说道,老帝君手一抖,就知道药缘儿没安好心,打算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豆汁全部推给自己,老帝君也不是好惹的,能做帝君的人哪能没点小心机,随即指着药缘儿说道:“她也有份的,说是给他的姨娘吃的”。 哎呦,这可不得了了,老帝君学会祸水东引了,只见潭盈盈上前几步惊奇的盯着那一锅像是水混合着棉花的玩意儿,语气中带着欢愉的说道:“这个真的是爷做的吗?看起来很不错”,几人嘴角抽搐的看着那一锅不知道什么东西,边上还放着从豆汁里捞出来的破鸡蛋壳,偏偏潭盈盈就是能一脸真诚的说自己喜欢,药缘儿闻言感动得就快要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队友啊! 潭盈盈够意思,药缘儿也不能做个坑队友专业户,对着众人说道:“其实这个还没有做好,我打算做煎豆腐来着”,众人一脸白痴的看着药缘儿,豆渣碎成这样,拿来煎豆腐,不会最后变成炒豆渣吧? 药缘儿从厨房的地下捡起刚刚用来拍在老帝君脑袋上的锅,只听见老帝君嗤笑道:“你们家连个锅都不能长得正常一点儿?就是弄个破碟子往上放就完了,穷得你们啊~~~~”,药缘儿最受不了别人数落自己,指着老帝君说道:“您老人家治理东曜蒸蒸日上合着全靠运气,连个平底锅都不认识,给你一个超级大的锅你弄得来吗?这么小的一个锅多好,又没有人让你煎一盆豆腐”。 开好了淀粉水往锅里放,待几分钟过去了,水冒出丝丝热气的时候趁机把不成形的豆腐全部放到锅里,碧栩又往火灶里添了几把柴火,水散发得越发厉害了,豆渣结在了锅底,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药缘儿顺着锅边绕了一圈油,小小的油在锅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欢快的跳动着。 “还不快捞起来,都焦了”,老帝君又在一旁瞎指挥,药缘儿看着散乱的豆渣碎煎成了金黄色的一整块圆饼状,随手取过一把小刀,小心的切成一小份一小份的,只见切口处嫩滑白皙,煎香处金黄酥脆,药缘儿分成了两小碟,撒上一些绿色的葱花,这就算是做成了。 因为豆渣实在是太少了,煎出来也就比成人巴掌大了一些些的小圆饼状,药缘儿把切得整齐的四块给了樗夫人,给潭盈盈的就只剩下一些边角料,虽然味道不差,倒是卖相差,药缘儿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搂在潭盈盈的肩膀说道:“那个樗夫人有了,我们不好跟她抢,而且这豆汁还是老帝君磨的,我们就吃这些吧!”。 站在这儿的都不是缺食的人,潭盈盈小小的品尝了一口,说实话做得还不错,点点头说道:“很好吃,谢谢爷”,樗夫人也尝了一口,想着是老帝君亲手做的,顿时有了胃口,老帝君看着樗夫人终于吃得下东西,也就不跟药缘儿计较打架的事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帝君独占春浅香寒 樗夫人倒是和老帝君在春浅香寒住得舒服,老帝君是看药缘儿哪儿都不顺眼,一大早跑过来找茬,指着刚刚出房间的药缘儿数落道:“都日上三竿了才起床,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药缘儿本来刚刚起床懒洋洋的,一发现老帝君在边上挑刺儿立刻精神抖擞,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没听说过早起的虫子被鸟儿吃”,老帝君嗤笑一声说道:“你就是一条虫”,说着老帝君还伸出自己的小尾指,示意药缘儿就是小小的一条虫子。 “哼”,药缘儿发现自己落了下风,卷起袖子立刻要冲上去打架,潭盈盈与樗夫人忽然出现,一人拉着一个,只听见樗夫人小声哄道:“爷,神医也算是您的后辈了,怎么总跟个小辈较劲儿?”,樗夫人这话药缘儿认同啊!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就会欺负人,一点儿气度都没有,人家总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堂堂一个帝君小气得跟什么似的,不害臊”,药缘儿此话可算是一石激起千重浪,老帝君一巴掌拍在药缘儿脑袋上,骂道:“你瞧瞧你自己有个做小辈的样子吗?你见过小辈打长辈的”,药缘儿一挑眉,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道:“这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潭盈盈从身后抱着药缘儿,死死搂着就是不松手,药缘儿挣扎几下就放弃了,潭盈盈身子可不太好,万一被自己推翻受伤就麻烦了。老帝君见着药缘儿老实了,趁机上前又拍了药缘儿脑袋一巴掌,说道:“你小子还是老实一点儿吧!”。 “啊!”,药缘儿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因为潭盈盈抱着自己的缘故一连被老帝君拍了两巴掌,药缘儿生气了,而且是怒火冲天的那一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子就要下毒手,结果手疼了一下,瓶子掉到地下去了,老帝君低头一看,指着瓶子哆哆嗦嗦的指责道:“我对你那么好,你现在居然要毒害我,知不知道谋杀帝家人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后面抱着的潭盈盈身子一抖,脸色“唰”的变得惨白,药缘儿可是毫不在意的往地下踩了一脚,趁着潭盈盈松手的刹那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又补充了几脚,问道:“毒杀老帝君?你可别乱说,证据呢?空口无凭,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好继承我的春浅香寒?”。 “呸!”,药缘儿朝着地下的药粉吐了一口口水,义正言辞的说道:“卑鄙无耻的老帝君,居然肖想我的东西”,老帝君气得手直哆嗦,自己会觊觎别人的东西,自己堂堂一个东曜旧主要什么没有,还会觊觎几间破房子,实在是笑话。 “我还真就喜欢这里”,老帝君忽然想到了一个治理药缘儿的好办法,直接蹲在地上赖皮的说道:“我还就不走了,反正你答应收了南姜帝君的温泉山庄,要去宝香山一回,我就和樗儿留在这里住你的厢房,使唤你的下人,喝你的美酒,吃你的佳肴”。 “樗夫人啊!”,药缘儿拉着樗夫人的手,指着老帝君说道:“瞧你的夫君多抠门,霸着别人家不走了,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要不樗夫人跟着我吧?”,说着药缘儿朝着樗夫人抛了一个媚眼,轻佻的用手指挑着樗夫人的下巴,像是街边流氓一样吹了一个口哨,说道:“小美人长得那么漂亮,跟了爷以后,保证你吃香喝辣,锦衣玉食”,若是别的男子樗夫人早就怒了,现在知道药缘儿只是一个小丫头只是觉得好笑,不过心中又不免有些羡慕,别的大家闺秀都束缚在女红刺绣上,自己也是有幸跟着老帝君才能出来游历天下,而药缘儿真真正正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是个男人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妾被欺负,老帝君上前踹了药缘儿一脚,骂道:“滚远一些,居然敢欺负帝妃,你那颗小脑袋瓜子我迟早给你拧下来”,说着老帝君护着樗夫人走了,挑衅的说道:“我们回厢房休息了,你就羡慕吧!”,药缘儿一手搂着潭盈盈也走了,趾高气扬的说道:“我也要回去睡觉”,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最后莫名其妙的收场了,春浅香寒的每个人都感到奇怪,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都要吵几次,然后莫名其妙的散场,春浅香寒的众人都表示习惯了。 那日老帝君说的是实话,药缘儿确实有事情要前往宝香山一趟,而在收到了南姜帝君送来的温泉山庄的地契时更是直接把这场计划之旅提上了日程,除此之外南姜帝君还准备了一大堆小孩子用的东西,让药缘儿连同温泉山庄的地契一起送给南姜帝储。 “有钱人真是好啊!”,药缘儿看着手里的温泉山庄地契忍不住感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弄一个温泉山庄来玩一下,要知道温泉边上温度适宜,用来栽种药材最好不过了,而且根据前辈的实验,在温泉山上种出来的药材其药性也是有所增加,药缘儿打定主意要弄一个,随即吩咐手底下的人去物色合适的庄子。 药缘儿刚刚来南姜没多久就要离开,潭盈盈是第一个不答应,但是女子以夫为纲,潭盈盈真的没有勇气在药缘儿面前闹,越是临近出发的日子潭盈盈心中越是不安,想到近日来药缘儿对着樗夫人的那番作为,潭盈盈更是从心底认为药缘儿就是一个多情浪子,若是就这样放出去,指不定下次回来的时候就该多了一群莺莺燕燕,潭盈盈望了一眼床上刚刚会爬的小念羽,决定去找药缘儿。 “爷,您在准备前往宝香山的东西吗?”,潭盈盈从库房外把小念羽举起来,随后才露出一个小脑袋,药缘儿见了赶紧把小念羽接下来,然后往上抛了抛,看到小念羽小手伸到嘴巴里“咯咯咯”直笑,小心的把小念羽的小手拉开,对着潭盈盈问道:“这么来这儿了?小心他们搬东西的时候粗手粗脚的伤到了”。 潭盈盈指了指小念羽说道:“最近念念很是黏人,睡醒了见不到爹爹就开始哭,盈盈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潭盈盈眉头皱成“川”字,看起来有几分烦恼。药缘儿狐疑的打量了小念羽几眼,这个小东西跟她的老爹一样,跟自己八字不合,平日喜欢扒拉着潭盈盈,醒来见不到自己会哭,那就真的是天上下红雨了。 药缘儿没有揭穿潭盈盈的小谎言,看似随意的问道:“我要去宝香山了,说不准一个月才回来呢!你说要怎么办?”,潭盈盈脸上神色有些掩饰不住的欣喜,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念念也可以出去走走的”,潭盈盈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和念念也可以去宝香山,药缘儿想了想说道:“那就让手底下人准备些东西一起去”,潭盈盈没曾想到药缘儿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待走出库房时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爬高高 当真是应了老帝君那句话,药缘儿离开春浅香寒后,老帝君开始在春浅香寒内的恶霸生活,住春浅香寒的厢房,吃春浅香寒的佳肴,还到酒窖里找点小酒喝,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啊!不过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三天,老帝君又开始想念药缘儿了,毕竟没有人陪着吵架打架,那是相当的寂寞啊! 樗夫人看着因为没有人陪着吵架而茶饭不思导致瘦了一圈的老帝君有些心疼,也不禁开始想念药缘儿了,有些女子天生就是那么讨人喜欢,不仅没有束缚在一方墙角,反而闯出了一方天地,那些女子让人忍不住靠近,就像是药缘儿一样,若是老帝君再年轻三十年,定也会对药缘儿起了那份心思,毕竟那样的女子太过光彩夺目,让人忍不住想要据为己有。 春浅香寒里面的老帝君和樗夫人过得有些无聊,而药缘儿这边过得那叫一个热闹,甚至有些水深火热的意味。小念羽最近喜欢上了一项活动,名字叫做爬高高。 刚刚会走的小念羽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怎么都拉不住,原本还肯乖乖的睡在潭盈盈怀里,但是一到马车走的时候小念羽就开始晃脑袋,然后随着马车的晃动在毯子上打滚,药缘儿再一次用双手接着从床榻上滚下来的小念羽简直就要崩溃了,一盏茶时间滚了两次下地,偏偏小念羽还觉得好玩得很,水灵灵的一双小眼睛盯着药缘儿,笑得露出了刚刚才长出来的两颗小牙齿。 咿咿呀呀,小念羽对着药缘儿一番动作,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药缘儿脑袋上冒起几个巨大的问号,小声的问道:“念念,你在说什么?”,小念羽一见药缘儿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念念要爬高高”,小念羽口齿不清,为了让药缘儿与潭盈盈听清楚特意说得很大声,虽然药缘儿还是半点儿都没有听清楚,但是不一会儿小念羽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潭盈盈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小念羽打了一个滚,胖乎乎的小身子缩成一个球,碰到了马车壁才停下来,潭盈盈赶紧伸手去扶,用柔软的檀唇轻轻的碰了碰小念羽白皙嫩滑的小脸蛋,问道:“念念,你要做什么?乖乖坐好,等下摔跤了”。 药缘儿见状那叫一个羡慕啊!趁着小念羽不注意凑过去亲了亲,小念羽一见是药缘儿发脾气了,用莲藕似的小手臂把药缘儿推开,爬到了潭盈盈身边,委屈的用毛毛虫似的小手指点了点药缘儿的方向,然后两只小手指放在身前点啊点,吚吚哑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依稀可以让人猜出是在告状。 潭盈盈生气的斥责道:“那是你爹爹,亲你一下怎么了?”,虽说是孩子,但是小念羽还是知道娘亲生气了,委屈的小泪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药缘儿见了心疼得不得了,把小念羽拢在怀里,说道:“算了,念念还这么小,别说她了”。 小孩子眼泪掉的快笑得也快,药缘儿取过自己身上的玉佩,在小念羽面前晃,小念羽见了伸手去抓玉佩上的穗子,不一会儿就被药缘儿逗得“咯咯”直笑,药缘儿轻轻放手,玉佩就被小念羽抓住了,转身去找潭盈盈,把新得来的小玩具交给潭盈盈。 “这块玉佩就给念念吧!她看着很是喜欢”,药缘儿在身后摸了摸小念羽的小脑袋,对着潭盈盈说道,小念羽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只是把玉佩放到了潭盈盈的手心。潭盈盈一惊,把自己怀里的玉佩递给药缘儿道:“这是爷的心爱之物,平日里从不离身,怎么就给了念念?”。 药缘儿摆摆手,把玉佩的佩绳放到合适的长度,挂在了小念羽脖子上,说道:“这块玉佩从来都是念念的,是她的爹爹送给她的礼物,感谢她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也是对她的宠爱”,潭盈盈虽然有些奇怪药缘儿今日说的略带别扭的话,但是看着小念羽玩得如此开心,心上的甜蜜冲淡了刚刚的疑惑。 小念羽玩了一会儿玉佩就觉得那么一个方方正正,冰冷的小物件没什么好玩的,霸气的把玉佩甩到脖子后去了,往边上爬着一直到了马车转角处。 “你要干什么?”,药缘儿伸手扶着小念羽的身子,看着孩子双手抓着马车的壁杆不放有些头疼,小念羽头也不回的说道:“念念念要爬高高”,孩子说话模糊不清,药缘儿把耳朵伸到了小念羽的嘴边,问道:“你说什么?”,带着浓浓奶音的声音响起道:“念念要爬高高”。 这回药缘儿总算听清楚了,双手放在孩子胳肢窝下,轻轻用力小念羽就开始双脚凌空,不一会儿就到了马车的壁上,药缘儿自然是一路扶着孩子,结果一只手抓稳了马车杆的小念羽腾出了另外一只手,开始推药缘儿托着自己小屁股的手,药缘儿以为是自己托得不舒服,改为双手扶着小念羽的腰,小念羽又开始单手推开药缘儿的手 “娘娘亲抱抱抱”,小念羽说得含糊不清,只是望着潭盈盈的方向,瘪了瘪嘴,小念羽还没有玩够,只见药缘儿双手用力,把小念羽抱回到马车毯子上,说道:“不可以总站在上面,太危险了”。 小念羽又开始往马车边上爬,潭盈盈拿出一个可爱的小老虎刺绣哄小念羽,小小的老虎刺绣得活灵活现,里面放上了柔软的小棉花,念念喜欢得不得了,不一会儿就抱着小老虎不肯松手。 马车停得太忽然,只一瞬间小念羽就滚到了地下,潭盈盈吓得喊了一声,药缘儿则是眼明手快的把头朝下落地的小念羽捞起来,那动作就跟从锅里捞药材一样。 小念羽原本受到了惊吓,但是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儿都不痛,又开始抱着潭盈盈的脚,玩着手上的小老虎,潭盈盈可是吓坏了,还没有坐稳就把孩子抱起来,紧张的检查小念羽身上有没有受伤,小念羽奇怪的看着自己娘亲在自己身上乱摸,觉得好玩极了,小手放在嘴巴里,笑得露出两颗刚刚长出来的小虎牙。 “念念,你有没有受伤?”,潭盈盈紧张的把小念羽抱在怀里,药缘儿用手指逗弄了小念羽一下,安慰道:“你别太紧张了,若是念念摔疼了肯定会哭的,倒是你担心把孩子吓着”,药缘儿把母女俩扶好,起身出了马车。 “怎么停下来了?”,药缘儿问着木鬼,这才看到路中间一言不发的两个孩子,大一点儿的男孩子怀里抱着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衣着华丽,明显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药缘儿眉眼一挑,问道:“不会是车夫技术太差撞人了吧?”,这话可是冤枉车夫了,木鬼辩解道:“没有,我们早就停下来了,是两个孩子一直坐在路中间不肯走”,药缘儿向着四处看了看,丛林密集,小路偏僻,刚刚好是转角,确实是一处埋伏的好地方。 木鬼与药缘儿明显想到了一处,机警的探查了附近的情况,朝着药缘儿微微点了点头,小雪狐也没有任何异样,风轻轻的吹过,两个小孩子在路中央不停的发抖。 “喂,我可以给你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但是你要治好我的妹妹”,明显要大一些的小男孩开口说道。车夫在木鬼的眼神示意下向前走去,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小丫头,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万一把你抓去卖了该如何是好?”,小男孩鄙视的瞥了车夫一眼,回答道:“你是一个好人”,车夫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小男孩解释道:“我娘说了,长得丑的人都比较善良”,药缘儿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药缘儿亲自下车查看,刚刚靠近两个孩子就问道风中传开浓郁的药味,稍微一辨别,就知晓那是止血化瘀的药散,而且药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腥臭味,目光落在了小女孩的脚上,那双缠着厚厚纱布还被塞在绣花鞋里的脚。 虽不知晓那个小丫头受了什么伤,药缘儿还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说道:“去那儿看看吧!”,小男孩正要扶着自己妹妹过去,只见暗卫头领忽然出现,提着两个孩子的衣领运起轻功往凉亭飞身而去。 药缘儿回过头让木香拿上药箱,对着马车内的潭盈盈解释道:“盈盈,遇到一个小病人,你和念念安心在马车等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还没有等潭盈盈回答就离开了,潭盈盈掀开车帘,只看见药缘儿远去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杜家小少爷 药缘儿打算给小丫头治病,自然是会做好准备的,药散有许多都是要用沸水,木香乖巧懂事的跑去打水生火,临时要在这山野荒地烧一壶热水出来。 “你们家人呢?”,药缘儿坐在石椅上问道,小丫头闭口不言,跟一个小哑巴一样,只是紧紧的在背后拽着哥哥的衣服,小男孩倒是口齿伶俐的回答道:“这个不用你管,我娘说了,不可以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真的是好奇怪的男孩子,一群人面面相觑,小男孩见药缘儿这么久了都没有帮自己妹妹检查,心里记得不得了,从怀中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金手镯放到了桌子上,说道:“你快点给我妹妹看病,看好了这个金镯子就送给你了”。 “快点快点”,小男孩不耐烦的把金镯子往药缘儿面前推,这回药缘儿倒是笑了,故意为难道:“要是我不要你的金镯子,是不是就不用为你的小妹妹治病了?”,药缘儿明显看到小丫头身子猛地一颤,小男孩连忙抱着自己的小妹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子,说道:“这个也给你,只要你只治好我的小妹妹全部都给你”,药缘儿没有说话,打开折扇尧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孩子。 小男孩一咬牙,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还把自己藏在鞋子里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取了出来,大声说道:“都给你,这总可以了吧?要是不够等你治好病可以随我到府上去取,要多少我都给你,我们家很有钱的”。 木鬼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玉佩,看了两眼说道:“是杜家的小公子”,小男孩睁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一旁的暗卫头领回答道:“我们认字”,这回轮到小男孩郁闷了。 木香终于把水烧开了,放在边上备用,药缘儿亲自解开了小女孩脚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疼得小女孩眼泪掉个停,药缘儿一见脚伤就知道大事不好,整个脚都脱了一层皮,不时的流出黄色的脓,伴随着阵阵恶臭,有些地方起了黑色的痂,坑坑洼洼的遍布了整个脚。 “你能治吗?那些个大夫都说妹妹的脚治不好”,小男孩看起来很是伤心,在一旁纠结的点着小手指,继续解释道:“妹妹这样子都是那个恶婆娘害的,那些大夫也是恶婆娘找来的,所以我一个都不信,听说你是神医,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了,只要你把妹妹治好了,多少银子我都给”。 药缘儿检查了一下就发现不对劲儿,小丫头整只脚都呈现很严重的烧伤,药缘儿用银勺子挖起一些小女孩脚上的白色粉末,放到了一旁的清水了,顿时水面上沸腾了一点儿,还带着细微的气泡,木香上前看了看,说道:“爷,好像是生石灰”。 药缘儿点点头,确定的回答道:“确实是生石灰,不过除了生石灰造成的伤口还有利器”,木香在一旁接口道:“爷,那应该是碎瓷片”,药缘儿惊悚了,自己都没能看出来,木香却能看出来,难不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情已经悄悄发生在自己身上? 生石灰造成的伤口不能用水,不然生石灰遇到水散发出高热会灼伤皮肤,随即从药箱里取出一瓶子清油,代替清水开始清理伤口,清油炼制的时候加入了一些薄荷,温润而又有些清凉,小丫头对着自己哥哥说道:“欢欢不难受了”,小男孩十分惊奇的看着药缘儿的动作,脸上带着掩饰不了的笑意。 “爷,这个伤应该是裹脚造成的!”,木香看了看继续说道:“女子裹脚一般从满了三月开始,但是有些女子不小心错过了时间,就裹不出漂亮的小脚,所以有经验的老婆子就想出了一种办法”。 药缘儿用清油清理完伤口开始用刀锋把黄脓刮去,头也不回的对着木香说道:“继续说”,木香眼中闪过惊恐,说道:“这种裹脚的办法极其残忍。先是打一盆温水让女子暖脚,然后慢慢加入滚烫的热水,让脚变得更加柔软,也逐渐对疼痛感觉没有那么灵敏,然后把砸成指甲片大小的瓷碎片用纱布狠狠的裹在脚上,然后强迫裹脚的女子行走一刻钟,随着血不断的流出,女子的脚越来越小,然后拆开纱布撒上生石灰,然后继续裹碎瓷片,一直要裹三次才算好,把脚裹起来,过了一个月再看看情况,若是脚不够小就再裹第二次”。 在场的暗卫闻言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脚受伤就够可怜了,还要被强迫不停的走路,简直就是比十大酷刑还要残忍,药缘儿此时已经把脓全部用小刀刮出来,那些腐烂的肉被放到了一旁的木匣子里。 挖剩下的肉泛着鲜嫩的红色,与那些发黑腐败的肉不同,木香一看就知道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上药包扎了,这种小事情木香也能做,药缘儿就放心得到一旁净手去了,取出一小瓶子药散,让小丫头服用了一些。 小丫头的脚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药缘儿把那些金手镯和银票之类的全部还给了小男孩,说道:“杜家的小少爷,让我的人送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两个小孩子跑出来了,小心遇到坏人”。 杜家小少爷不悦的甩开药缘儿摸着自己脑袋的手,冷哼一声说道:“不要乱摸本少爷的头,本少爷已经十岁了,能照顾好欢欢,看在你治好欢欢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然我回去让我爹打你屁股”。 药缘儿才懒得跟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儿计较,对着暗卫招招手,说道:“回去打听一下这位杜家的小少爷到底住在哪里,看他们兄妹两人衣着不凡,想来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药缘儿话音刚落,就瞧见一旁的木香递给暗卫一大包药材,说道:“麻烦暗卫大哥给送一下,这药是外敷的”,一旁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暗卫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黑色面巾下的脸变得有些红。 “去吧!多派两个人跟着,注意安全”,药缘儿摆摆手,示意暗卫可以把人提溜走了,杜家小少爷把银子收好,一手搂着换换,很有骨气的说道:“以后你有事情尽管来找本少爷,就凭着你治好了欢欢,以后本少爷就得替你撑腰”,药缘儿一挑眉,笑了笑,想不到眼前这个臭小子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上前掐了掐杜家少爷胖嘟嘟的小脸,说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听起来你家有个不太好对付的后娘啊!别到时候连自己和你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暗卫两人一人抱起一个孩子,运起轻功离开,远远还传来杜家小少爷的声音:“我会报答你的,记得要来找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到达宝香山 药缘儿重新回到马车上发现潭盈盈脸色不太好看,关切的问道:“盈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潭盈盈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用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把被风吹乱的青丝拨到了耳后,只是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小念羽,直到小念羽忍不住推开潭盈盈的手,爬着往药缘儿身边靠,眼泪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还主动伸出小手要药缘儿抱抱。 药缘儿一手把小念羽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小念羽的后背以示安慰,随即厉声问道一旁的奶娘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奶娘吓得脸色发青,药缘儿极少发脾气,上一次大发雷霆直接把一群小丫鬟发配到庄子上,听经历过的婆子说,那几日的府里所有人大气的不敢喘。 “求爷饶命,是奴婢的错”,奶娘刚刚跪下就开始求情,药缘儿不耐烦的说道:“到底为什么姨娘会受到了惊吓?”,潭盈盈在一旁拉着药缘儿的手,定了定神小声对着奶娘说道:“没你的事了,先下去了,我亲自跟爷说”,奶娘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就担心走迟一点儿药缘儿就会让人狠狠的收拾自己。 “其实不关奶娘的事,是盈盈在马车上等得心急了,让奶娘悄悄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奶娘也是按照盈盈的吩咐办事情,只是盈盈想到那次若不是爷回来得及时,念念怕是要不好了”,潭盈盈拉着药缘儿的袖子说道,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目光中蕴藏着满满的担心。 药缘儿逗弄着小念羽,扶着小念羽在马车的毯子上走来走去,笑着说道:“都过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马车徐徐前进,潭盈盈似乎有些累了,靠在软枕上睡得香甜,瞧见潭盈盈睡得好,小念羽调皮的跑过去戳潭盈盈的脸,看见潭盈盈睁开了眼睛,双手舞动着咿咿呀呀的说了不听,眉飞色舞的模样很是令人喜欢。 药缘儿一时没留神就让小念羽把潭盈盈吵醒了,伸手把小念羽从潭盈盈身上扯下来,放在了小毯子上,说道:“你娘亲好不容易睡一会儿,你就跑去把人吵醒了,这么贪玩是不是要打手手了?”,说着药缘儿当真打了小念羽的手几下,因为用得不大力,小念羽一直以为药缘儿跟自己闹着玩,被打完后还伸出小手让药缘儿继续打,药缘儿指了指潭盈盈说道:“打过了,不打了,你去娘亲那儿吧!”,小念羽不肯了,爬过去伸出手非得让药缘儿打,被药缘儿提起来,一用力就把小念羽丢到了潭盈盈身边,小声说道:“跟你爹一样麻烦”。 药缘儿取过一旁的燕窝喝了两口,对着潭盈盈说道:“血燕比普通燕窝熬得要久一些,等会儿碧栩熬好后就送过来,你等等吧!”,潭盈盈好奇的盯着药缘儿手上的燕窝,问道:“爷,马车一直没有停,您不会是让碧栩她们在马车上熬燕窝吧?”。 药缘儿眉眼一挑,问道:“我们挑了一条最近的路,所以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外的,连客栈都没有,不在马车上弄吃的,你每天喝的血燕难道都要停下马车等着她们熬好,一盅血燕要熬两个多时辰的”,说着药缘儿还掐了掐潭盈盈脸上的肉。 “爷,那以后盈盈跟您一样喝白燕吧!”,潭盈盈不好意思的说道,血燕极其稀少,有市无价,春浅香寒每个月采购得其实并不多,只不过潭盈盈怀着小念羽的时候身子就不好,药缘儿就吩咐人把血燕全部留给潭盈盈喝,所以才养成了每日都喝一些的习惯,到现在都没有改过来,现在潭盈盈意识到了,故而才提出对着药缘儿提出这般请求。 药缘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说道:“不用了,你都喝习惯了,就这样吧!让碧栩在马车上看着小炉子,没事儿的,也不麻烦”,潭盈盈见药缘儿很是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小念羽玩累了,七倒八歪的躺在小被子上,药缘儿见了用力的扯了扯,把小被角搭在了小念羽的肚子上,潭盈盈拿出小枕头,垫在小念羽的后脑勺,让孩子舒服的睡着了。 药缘儿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看得津津有味,潭盈盈有些无趣,取过马车小匣子内的针线做起了刺绣,不一会儿就用剪刀把绣线剪断,绣架上的锦缎刺绣了一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绣样,倩白色的底色加上青绿色的江水,几只浅黄色的野鸭子增添几分灵动,潭盈盈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小心的望了一旁专心研究医书的药缘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丝线在潭盈盈的指尖下灵巧的缠绕,穿针引线,不一会儿就做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布包,潭盈盈刚刚做完,就瞧见药缘儿已经放下医书,品了一口清茶,说道:“别老在马车上做绣活儿,仔细伤了眼睛”,潭盈盈不好意思的把刺绣递了过去,说道:“爷,您看看满不满意?”。 药缘儿这才发现潭盈盈手上拿着的是一个脉枕,摸了摸发现十分的柔软,瞧见了上面刺绣果然十分精致,却是皱起了眉头,问道:“脉枕的里面放了什么?”,潭盈盈小心的回答道:“是新棉花”。 药缘儿认真的摸了摸说道:“太软了,我不好诊脉”,药缘儿补充了一句道:“而且你怎么在脉枕上刺绣,这是用来看病的,不是用来盯着看的,太过胡里花哨的东西还是不要了吧!”。 对于医术的事情半丝也不得大意,潭盈盈不曾想到平日里随意的药缘儿今日竟然会对一个小脉枕这么挑剔,小心的在一旁说道:“都怪盈盈没有问清楚,差点儿误了爷的事情”,药缘儿毫不客气的说道:“医术上的事情一定要小心的,不可以看起来差不多就去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要知道差那么一些些就可能是一条人命”, 潭盈盈被药缘儿训斥了一顿,尴尬而略带失落的伸手要把小脉枕取回来,却听见药缘儿说道:“上面的刺绣很是好看,改成香囊送给我吧!”,潭盈盈伸出去取小脉枕的手意外与药缘儿碰在了一起,像是被黄蜂蛰着了的缩回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药缘儿毫不在意的把小脉枕递过去,说道:“改改吧!我就在边上等着”。 马车日夜不停的往宝香山赶,药缘儿钻研医术,潭盈盈做刺绣,小念羽在马车上闹腾,几个小丫鬟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一路上到也不算是太闷,路线都是挑选最短的,不过十日就到了宝香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只小刺猬 药缘儿带着潭盈盈前往宝香山的小木屋,说道:“以前我在这儿与两位朋友住过一阵子,所以有一间小房子,我原本打算让你住到镇子上的客栈,没想到你想要跟着来”,潭盈盈抱着小念羽仔细瞧着脚下的路,回答道:“这儿也挺好的,而且有爷在,总不至于委屈了念念”。 潭盈盈这话说得没错,药缘儿对着小念羽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哪儿能委屈了自家孩子,药缘儿顺手接过小念羽,说道:“你自己看着点脚下的路,都是碎石子的不好走,我经常上山采药倒是无所谓”,所幸一旁的碧栩是习过武的,贴心的扶着潭盈盈的手前行。 一道残影闪过,小雪狐上前一跃用大尾巴把残影扫落在地,碧栩惊呼一声道:“是一只小刺猬”,碧榳上前几步惊喜的看着被压在小雪狐尾巴下的小黑点儿,药缘儿额头滑下几根黑线,指着睁着个水灵灵大眼睛的小紫貂说道:“你们看看清楚,这个是小紫貂,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以后走出去不要说认识爷”,一群人看着地上小小的一团,发现被药缘儿称为小紫貂的背上不知道为什么背着一堆松果,弄得一群人都认错了。 “爷,这不能怪我们,小紫貂背上背着一堆松果呢!远远看去认错了也不奇怪了”,碧栩小小的辩解道,还在为刚刚认错小紫貂的事情而不好意思,小紫貂傲娇的往药缘儿这边走来,献上自己刚刚清晨才采摘到的松果,众人看着小紫貂的乖巧懂事,甚至还在一只小紫貂脸上看到谄媚的笑容。 药缘儿一手抱着小念羽,紫貂就站在左边的肩头上,小念羽机灵的挣扎大眼睛盯着小紫貂看,还小心的用手扯了扯小紫貂的毛,就跟平日里同小雪狐玩闹一样,小紫貂可不是好惹的,只认药缘儿的账,小念羽竟然敢冒犯那就是不可饶恕,若不是药缘儿制止得及时,小紫貂能用爪子把小念羽挠伤了。 潭盈盈赶紧把小念羽抱回自己怀里,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药缘儿告诫道:“小紫貂脾气不太好,你们无事不要去招惹它”,说着药缘儿对着潭盈盈吩咐道:“往后看好念念,小紫貂伤了我也没有法子”,潭盈盈有些担心的把小念羽抱在怀里。 大家都在猜测这么一只机灵可爱的小紫貂从哪儿来的时候,药缘儿已经把人带到了宝香山深处的木屋子里,想不到暗卫的手艺还过得去,虽然屋子里积了不少灰尘,但是可是一点儿破损的迹象都没有。 “这儿看起来不错吧?”,药缘儿一边说道,肩头上的小紫貂忽然跳上了房梁,在上面找到了一个极其舒服的位置睡过去了。潭盈盈其实不太习惯,碧栩与碧榳开始打扫,蜘蛛网扫下来一层,小念羽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潭盈盈快步走了出去,轻柔的拍了拍小念羽的背。 “其实我在宝香镇有一间菡萏居,虽然跟春浅香寒比起来要差一些,但是环境要比这儿好得多,要不你搬去那儿住吧!我不想委屈了你和念念”,药缘儿知道潭盈盈肯定住不惯,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台阶,而且还说道:“这儿晚上很多蚊虫的,怕到时候伤到你和念念,要不还是去菡萏居吧!”,潭盈盈忽然抱着药缘儿,说道:“爷去哪儿,盈盈就去哪儿,您别想着丢开盈盈”,药缘儿尴尬的把潭盈盈抱着自己的手甩开,这下事情闹大了,文珺说的果然没有错。依照自己平日里对潭盈盈和小念羽的好,又有着潭盈盈失去记忆把自己当成正牌夫君,现在潭盈盈生完了,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自己是女子这件事情迟早瞒不过,药缘儿已经在考虑要不把忘红尘的解药给潭盈盈服下,但是想到潭盈盈当时失去夜羽时奔溃的样子,实在是无法下定决心。 一只不同寻常的野蜂飞了过来,还伴随着或轻或重的脚步声,药缘儿耳廓微动,木鬼也从屋内出来了,只有潭盈盈不知道怎么回事,碧栩陪着潭盈盈进了屋,药缘儿目光朝着远处草横遍野的小路探视了一会儿,对着木鬼说道:“你说是来者不善,还是不小心误闯此处?”,木鬼指了指远处,说道:“脚步参差不齐,其中有几个是练家子,难不成是来游山玩水的?”。 “就是那儿,就在前面”,凌乱的脚步声带着喘息声,果然来了不少人,几人明明瞧见药缘儿见站在门口,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指点着药缘儿身后的木屋,说道:“我的千寻蜂就停在那儿,我敢保证东西一定在里面”,药缘儿眉眼一挑,没看到自己站在这儿,这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当死人。 “我们快些进去,那东西狡猾得很,若是被惊扰了下次再抓就难了”,一个手提大刀,右边侧脸上还带着刀疤的八尺大汉说道,似乎真的没有将药缘儿一行人放在眼里,药缘儿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让人不着声色的堵在门口。 “喂,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南姜圣宠而来?”,几人说得很是小声,看向药缘儿一行人的眼光带上了深深的戒备。“管他呢!老子费了那么大力气,识相的赶紧让开,惹火了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半”,刀疤男说完这话把刚刀插在地上,地上开了一条裂缝,直接开到了药缘儿脚下。 屋内一个紫色的小东西飞射而出,正是那一只小紫貂,落在药缘儿手中一阵乖巧懂事的模样,药缘儿轻轻把小紫貂抛起来,点了点小紫貂蓬松的大尾巴,说道:“原来是你小东西惹的祸,是不是偷吃别人松果了?”。 “识趣的把南姜圣宠交出来”,刀疤男子叫嚣道,药缘儿无视一群人,继续逗弄着小紫貂,一行人看着向来凶狠的小紫貂在药缘儿手中十分听话,甚至被抛出去还一脸谄媚的拉着衣袖飞回来感觉到一阵牙疼,说好的紫貂速度奇快,剧毒无比,凶悍不近生人呢? 小紫貂爬上药缘儿肩头,只听见木鬼说道:“这是我家主子的宠物,凭什么来抢?”,暗卫忽然散开,把外来者团团围起来,木鬼随身佩剑出鞘,一节枯木毫无征兆的断裂,院中顿时杀气四射。 “哇哇哇”,屋内传出小念羽的哭声,还夹带着潭盈盈哄孩子的轻柔的声音,刀疤男一听就乐了,指着药缘儿说道:“原来是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还是滚回去喂奶去吧!把南姜圣宠交出来,我保证不杀你们,不然你娇滴滴的小娘子我就不客气的帮你收下了”。 正在屋内哄着小念羽的潭盈盈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发白,不过是出来一趟,不曾想居然会惹来祸患,陪在潭盈盈身边的碧栩说道:“姨娘别担心,不过是几个乌合之众,爷能解决的”。 屋外两群人相互对峙,形式一触即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对战 刀疤男朝着冲上来,黛汐在木鬼的示意下一个箭步上前,轻巧的用手中软剑挡开刀疤男的大刀,脚尖轻点飞身到了远处空地上,一个小女子邀战,刀疤男自然不能落了下风,紧随其后,一群人也随即来到空地上。 黛汐擅长轻功,脚尖轻点避开了飞横而过的大刀,震耳欲聋的小声传来:“你个小娘皮,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等会把你弄走要你尝尝”,黛汐年轻气盛,哪里经得起这般激怒,手中的利剑舞动得越发快了,成为了一道道剑的残影。 刀疤男招式十分简单,就是凭借着一身的蛮力和重量的大刀不停的砍,黛汐觉得一味的躲藏实在憋屈,居然硬接了刀疤男一刀,黛沄上前一步,手中拿着软剑与黛汐一同接下这一刀,两个女子的软剑应声而断,只是黛汐的软剑飞射出去,而黛沄的断剑还在手里,断剑中央还藏着一柄小匕首,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刚刚刀疤男以为自己赢定了想要活捉黛沄与黛汐作要挟,不料此时却被黛沄近了身,小匕首抵在刀疤男心口,稍一动弹就血溅三尺。 见刀疤男不敌,一位身材短小,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妇上前,暗五与暗六在木鬼的暗示下上前帮忙,只见白发老妇一丈蛇矛横亘,怒道:“敢动老娘的乖儿子,找死”。 暗五与暗六本是江湖中人,因为丈夫家族曾得罪东曜帝朝而被迫东躲西藏,后来遇到了木鬼才算是安定下来,故而江湖经验丰富,比起黛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加上夫妻间配合默契,虽然白发老妇内力要深厚一些,几人一时之间倒也僵持不下,没有说谁占了上风。 蛇矛朝着暗五横亘而来,暗五却是一个闪身,剑指向白发老妇的腰间,却是把自己小腹暴露在蛇矛下,若是这下打中,怕是不死也重伤了,背后暗六配合默契,用剑接下了蛇矛,只是虎口一震,利剑险些被击落。 暗五的剑在白发老妇腰间婉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气划开了老妇腰间的衣裳,蛇矛朝着暗五后脑打下,暗五低头朝着左边闪开,暗六剑锋由右往左削过,暗五在剑锋划过时悄然低头,利剑贴着玉耳划过,不偏不倚刺落白发老妇的一只金耳坠,胜负已分,无需再打。 刀疤男倒也孝顺,看见老母遇险拼命几招挡开缠着自己的暗卫,轻功一跃到了老夫人身边。“你们现在走,我可以不计较刚你们刚刚的冒犯”,药缘儿淡漠的说道,睥睨着一群人像是看着一群跳梁小丑。 “南姜帝宠明明是我们发现的,而且追着它已经三月有余,你们忽然强抢说出去就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一位领头的黑衣年轻人上前一步说道,此话一出药缘儿的人就像是看着傻瓜的看着对面一群人,黛汐忽然说道:“我们爷,向来不要脸,面子才值几个铜板,又不能换吃的”,药缘儿一脸惊恐的看着黛汐,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在不在,木鬼几人无语的看着黛汐,虽然这个是事实,但是好歹在外人面前也给自己主子留点面子。 “你们无耻”,对面的人气得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药缘儿倒是十分潇洒的说道:“她说得对,本少爷就是不要脸的,而且你说小紫貂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你们抓了三个月都抓不住,现在小紫貂是我的了,你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要是不够路费本少爷可以施舍你们一点儿”。 药缘儿根本不屑与他们一行人说话,一群暗卫齐齐上前,对着几人就是一阵猛打,算是给个机会给他们练练手,药缘儿抱起刚刚从小屋子出来的小紫貂离开,连头也不回。 木鬼也只是想要赶走这么一行人,没有要伤他们性命的意思,不过在半个多时辰的缠斗以后刀疤男一行人明显已经到了筋疲力尽,但是使用车轮战的一行暗卫还是精力充沛。 刀疤男终于见敌不过,冷哼一声说道:“今日这仇我们记着了,往后一定要讨回来”,木鬼从身上摸出药缘儿给的悠然散,说道:“你们不觉得说这话儿迟了吗?我们家少爷可不是那种会放虎归山的人”,几人被暗卫团团围着,闪避不及正好中了悠然散,加上力战许久已经疲惫不堪,瞬间就晕倒在地。 几人被暗卫抬到了另外一座山丢了,真的是丢了,暗卫好久没有干过这些体力活了,背着个大活人跑了一座山,到了山脚下就迫不及待的把人丢下了,几人一直滚到了山沟里脏得就像是猪圈里抢食的猪崽。 小念羽还在屋子里哭,药缘儿回来后就开始把小念羽带着哄,小念羽一双莲藕似的小手搂着药缘儿的脖子,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往药缘儿脸上亲,小泪珠儿滴滴答答的落在药缘儿的衣领里,药缘儿小心的拍了拍小念羽的背,小声哄道:“别怕,爹爹在这儿啊!不怕,没事了”。 小念羽不一会儿就哭睡过去了,药缘儿小心的把人放在小床上,看向一旁的潭盈盈,问道:“你是不是也吓坏了,没事的,人都走了,我说过会保护你们母女俩的,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担心,有我在”。 潭盈盈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并没有受到半丝惊吓,毕竟碧栩一行人保护得太好,潭盈盈连坏人的样子都没有见到,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一些说话声,从窗外看去也不过就是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再等到药缘儿回来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药缘儿身上连半丝伤痕都没有,暗卫身上也是完好无损,风平浪静得就像是刚刚一行人只是出去散了一个步回来一般。 “今晚上在这儿屈就,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回来,可能不回来了,你早些休息,明早儿我带你们母女俩离开,念念身上都被蚊虫叮了不少包”,药缘儿握说着,还调皮的握了握潭盈盈的手,弄得潭盈盈闹了一个大红脸。潭盈盈听到药缘儿要离开,从身后抱着药缘儿,小心的探究道:“爷,您要是今晚上不回来盈盈就坐在这儿一直等”,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奶娘眸中透露出诧异的目光,不曾想潭盈盈竟然如此大胆,这算是要挟吗? 药缘儿倒是没有想这么多,看着小念羽睡得不太踏实,点点头答应道:“最迟明儿早上,我一定回来”,潭盈盈得了药缘儿的保证满心欢喜的把人送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千年人参摔碎了 按照南姜帝君的安排,是借着药缘儿手给自己儿媳妇和还没有出世的乖孙孙送一些衣服和补品,计划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药缘儿虽然不至于贪墨了几匹上好的流光锦,但是对于马车上的那一株千年人参可是毫无抵抗力,想当初潭盈盈产后体虚,为此药缘儿忍痛割爱用掉了一整株千年人参,后来想放点儿血研究药性,结果还被潭盈盈身边的小丫鬟给赶了出门口,想起药缘儿就一阵肝疼。 “好大一颗人参啊!还是千年的嘞!”,药缘儿的小魔爪伸向宝蓝色锦盒里的人参,隔着锦缎轻轻吻了一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自己让手底下的人找了大半年,连千年人参的须须都没见到半根,现在一整株千年人参就在眼前,哪能不激动? 但是这株千年人参是给静嬣补身子的,要是自己拿走了那不是成了小偷了?药缘儿伸向人参的魔爪又缩了回来,但是千年人参自己已经错过一次了,难不成还要错过第二次?不管了,不管了,药缘儿把自己脑袋揉成了一个鸡窝,抱着千年人参鬼鬼祟祟的走了。 木鬼,你找十株百年人参放到马车上,木鬼正奇怪自家主子怎么脑子又开始不正常的时候,药缘儿已经抱着盒子走了,小雪狐帮着把千年人参藏到了槐树下,一人一狐捂着嘴巴无声的笑。 “静嬣,我又来看你了!”,药缘儿咋咋呼呼的跑进来,指着门口那一大堆东西说道:“这是我给你和宝宝的,看看喜不喜欢”,静嬣轻轻的摸了摸肚子,浑身散发着母亲的柔和,向着药缘儿屈了屈身,说道:“谢谢神医”。 药缘儿从怀中取出靖王爷写的信,拉着静嬣到了一边,说道:“这封是靖王爷写给你的信,因为无处寄出所以放在书房里,我让人偷了出来,这份是誊抄的,原件我放回去了”,静嬣指尖轻颤,伸手想要接过药缘儿手中的信,却又迟迟不敢打开来看。 药缘儿最看不得静嬣这副模样,一把抢过信说道:“我来念吧!”,静嬣还没看到信,就已经因为思念远在东曜的老父而泪如雨下,朱帏见了赶紧走过来,轻柔的扶着静嬣的肩膀,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静嬣赶紧抹了抹眼角,说道:“是父亲的信”。 “我要念了”,药缘儿特意清了清嗓子,如泉水叮咛的声音响起道:“吾儿,什么家什么半,不知你什么什么何处?可还在东什么,这什么鬼东西嘛!”药缘儿念到一半开始发脾气了,说道:“写得龙飞凤舞的,谁看得懂,大概就是靖王爷很想你,就是这样的吧!”。 静嬣脸上还挂着泪珠,却是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朱帏接过信念道:“吾儿静嬣,离家已半载有余,不知你身在何处?可还在东曜”,念到这里朱帏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说道:“神医,你连东曜的曜字都不认识吗?”,药缘儿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啊!读信就读信,为什么要挤兑自己,药缘儿秉承着打死不认错误的原则,把一切都推到了字迹上面去,说道:“字太难看,我看不懂”,静嬣认真瞧了瞧,说道:“这是小楷,很好认的字”,此话一出,药缘儿脸都青了。 “那个嬣儿心直口快的,您别计较啊!”,朱帏憋着笑解释道,药缘儿才不跟这两口子计较,指着一大堆东西说道:“东西是给你们孩子的,大人可以将就,小孩子可不能委屈了,所以东西你们收下,千万不要退回来了”。 这些日子静嬣虽然过得不如靖王府那边锦衣玉食,但是在两人的努力下起码衣食无忧,而且在朱帏的爱护下,静嬣日子过得很是顺心,所以药缘儿刚刚送东西来,静嬣就说道:“神医的女儿不是也出生了,这些小玩意儿留给您的孩子吧!”,药缘儿在心里撇撇嘴,这东西是南姜帝君让我送过来的,要是自己事情没办成回去又要被人唠叨了,故而耐心的说道:“东西送给你们了,孩子出来以后我要当义父,我送东西给我未来的义子不过分吧?”,有药缘儿这么一说,静嬣倒是没有了说法,笑着说道:“孩子能得到神医的相中,是他的福气”。 静嬣要留下药缘儿用晚膳,亲自下厨摆弄了一桌子好菜,药缘儿看着厨房上方挂着的一连串鹿肉说道:“你小子可以啊!一个小小的猎户都能弄到宝香獐,那可是养胎固本的好东西,一头能卖上千两,静嬣知道吗?”,朱帏一把掌把药缘儿拍开,说道:“占我儿子的便宜,南姜小帝子的义父是那么好做的吗?”,药缘儿一挑眉,说道:“不就是吃你两块獐肉嘛!小气得你,下次也请你吃”。 静嬣正把零零碎碎的东西往屋里放,结果看见了十个紫色的锦盒,静嬣自然认得那是百年人参,抱着其中一个锦盒上前问道:“神医,怎么送那么多人参前来,即使是补身子怕是也用不了那么多吧?”,说起这件事情药缘儿就开始尴尬了,但是药缘儿的性格就是错了也没错,被人发现了就打死都不认,被人抓住了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药缘儿一脸正经的看着静嬣手里的锦盒说道:“其实我是送了一棵千人人参前来,结果路途遥远又太过颠簸,不小心摔地上,结果千年人参不小心摔碎了,摔成了十株百年人参,我就全部送过来了”。 静嬣被吓得目瞪口呆,世上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朱玮在心底暗暗好笑,对于抢了自己妻子补品的药缘儿随口挤兑了一句道:“那还真是挺幸运的,起码没有摔成了人参渣”,药缘儿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哪儿能啊!人参渣我也不好意思给我义子不是吗?”。 两人的对话静嬣越发听不懂了,朱玮拉着静嬣的手说道:“嬣儿自从胎儿满了三个月就再也没有检查过了,能不能麻烦神医看一看”,药缘儿自然不会拒绝,拉着一条长长的金丝一直从房间拉到了大厅,这才坐下来仔细的诊脉,朱玮与静嬣相视一眼,均不知晓药缘儿怪异的行为。 “那个神医啊!其实您可以亲手摸脉,我和嬣儿不介意的”,朱玮出来很是真诚地说道,药缘儿闭上眼睛,把手指放到了唇边,说道:“别吵我,我在很认真的跟我的义子交流”,静嬣拉着金丝走出来药缘儿半眯着眼睛躺在木椅上听脉。 药缘儿伸手摸了摸静嬣的孕肚,语重心长的说道:“别吃那么多肉,孩子长得太胖了,晚上睡觉即使是热也不能一点儿被子都不盖,更加不能半夜起来喝冷水,而且还是赤脚踩在地板上跑去喝冷水,你想把我的义子冷坏吗?”,静嬣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的指着药缘儿问道:“神医神医您怎么知道的?”。 药缘儿故弄玄虚的摸着静嬣的肚子说道:“你家宝宝告诉我的呀!说你一点儿都不听他爹的话,让你吃好睡好不听话,让你休息不听话,让你不能操劳不听话,而且没事情还对着他爹爹发脾气”,最后一句话药缘儿模仿着静嬣肚子里的孩子的语气说道:“娘亲总是凶爹爹,吓得宝宝好害怕啊~~~”。 “真的呀?”,静嬣温柔的摸着自己肚子,很有兴致的问道,药缘儿闻言滑下几根黑线,笑着说道:“我能感觉到你的宝宝,他还说要认我当义父”,朱玮看着药缘儿在自己妻子旁边一同乱说,只觉得很是无语,眼前这个真的是大夫,怎么觉得更加像是江湖骗子呢? 药缘儿接下来完全按照朱玮的剧本走,取出一枚玉佩郑重的交到了朱玮手里,告诫道:“有了身子的人一定要小心,为了省银子不去看大夫是不行的”,说着药缘儿指着玉佩说道:“我的小药铺都开到宝香镇了,你们以后拿着小玉佩到药铺找大夫看诊,总要知道孩子好不好,有什么急事也可以去找那里的大夫,免费的哦!”。 静嬣急忙把玉佩收好,说不定以后可以用来救命的,药缘儿看着静嬣满脸感激的模样,在背后朝着朱玮挤眉弄眼,无声的说道:“你瞧我演得还不错吧?”,朱玮实在是懒得理会药缘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神医啊!你不是说要回去陪你的姨娘吗?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小心把自己给“摔碎”了啊!”,一提到摔碎这个字眼药缘儿一秒钟变成怂包,乖乖的滚回自己的小木屋,出来是满天星辰,不禁在心里哀叹亏心事果然做不得啊!贪墨了南姜帝君给静嬣肚子里的宝宝的千年人参就像是蚂蚁爬上身一样,真的是一辈子都被朱玮那个混蛋挤兑,而且还是被人挤兑不许自己顶嘴的那一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紫貂的离开 “神医神医~~~”,朱帏偷偷摸摸进了小木屋,药缘儿正抱着潭盈盈晚睡,忽然听到了窗外的声音,以及木鬼压低了声音说道:“爷,南姜帝储来了”,午夜的风吹得人发疼,药缘儿最不满意的事情就是别人打扰自己吃好睡好,要是换了一个时候药缘儿指不定把朱帏丢到哪个垃圾角落去,但是今夜不行啊!自己刚刚偷了静嬣的千年人参,心虚啊! “不就偷了你的千年人参嘛!追到这里来,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药缘儿顺手披上衣裳,边走出门边小声的嘟喃着。南姜帝储明显在赶时间,拉着刚刚出门的药缘儿到了一边,说道:“神医,我有事要请教”。 “静嬣一切正常”,药缘儿伸手阻止了朱帏接下来的话,自以为聪明的把答案说了出来,也没有想到朱帏忽然说道:“你对静嬣做的一切我很是感激,但是我今夜来不是为了这个”,药缘儿一手阻止了朱帏接下来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千年人参真得没有了,你再逼我我就去对静嬣负荆请罪”,说着药缘儿颇为无赖的说道:“不就一颗人参嘛,瞧你这小气的样子,哼”。 朱帏额头滑下豆大的汗滴,拉着药缘儿说道:“我不是为了人参而来,我是为了你的小紫貂”,药缘儿眉眼一挑,今儿才赶走了一群对小紫貂意图不轨的人,现在怎么又来一群,没声好气的问道:“我的小紫貂又怎么了?”,说着药缘儿向前几步,狠狠的把南姜帝储逼到了角落,问道:“你很穷是吗?缺一块紫貂皮做衣裳还是缺帽子,我送给你啊!”。 朱帏一见药缘儿承认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沉声说道:“神医,可否把帝灵交给我,帝父听闻这等好消息十分开心”,药缘儿摆摆手说道:“那可是我的小紫貂,凭什么送给你,你以为你是南姜帝储我就怕你,你还娶我们东曜郡主呢!你敢抢我的小紫貂明儿我就带着静嬣回去”。 “神医,我们不会对帝灵如何的,你不知道帝灵对于我们南姜意味着什么,天降祥瑞,是南姜之福”,朱帏对着药缘儿急切的说道。药缘儿鄙视的看了朱帏一眼,人果然是自私的动物,只见到自己的利益,就连南姜帝君也不例外,只想着小紫貂的出现能使民心所归,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利益圈固一条生命是何等残忍,那是活生生的一个小紫貂,可不是厢房内摆放的茶杯,它是有自己快乐与不安的一条小生命啊! “神医,我知道帝灵与你亲近,若是你能把它交给帝储,我们定会好好饲养,不会让帝灵有半分闪失”,见药缘儿死活不动口,朱帏身边的一个小跟班也开始急了,甚至迫不及待的开始插口说话,药缘儿撇了一眼,略带不悦的说道:“小紫貂才不稀罕你们的饲养,你回去饲养你的妻子小妾吧,回去饲养你的儿子女儿,回去饲养你的老父老母,小紫貂不稀罕你的饲养”。 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过,南姜帝储眼前一亮的提醒道:“是帝灵”,一群暗卫悄然散开,却被药缘儿带来的人拦着了,没有人可以在药缘儿面前放肆,就连南姜帝储都不可以。 小紫貂乖顺的跑到药缘儿肩膀上,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药缘儿的小脸,惹得药缘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小紫貂很是懂事的往药缘儿身上蹭了蹭,窝到怀里睡觉去了。 “真的是帝灵,快抓住它”,朱帏带来的暗卫一阵骚动,药缘儿摸了摸手中的小紫貂说道:“它本是山林一灵,你们当真要把它抓回去帝宫关起来”,暗卫眸中闪过光芒,说道:“帝灵只有在帝宫才能福佑天下,怎能在山野之林屈就?”。 借口,不过是一个借口,南姜帝储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帝君罢了,两方暗卫正与之对峙,小紫貂忽然动了动,略带笨重的身子跳到了地上,慢吞吞往前走去,药缘儿看着小紫貂的动作,与往日的灵巧差别十分的大,一时之间不知道出了何事? 只见朱帏从怀中取出一枚干果,放在了小紫貂面前,只见小紫貂鼻子那边闻闻,这边嗅嗅,慢吞吞的到了朱帏身边,开始品尝起那枚小干果,药缘儿看着小紫貂的动作迟钝而缓慢,平日里只喜欢吃松果的小紫貂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讨好呢?药缘儿脑海中冒出一个词语:藏拙。 小紫貂乖顺的爬到了朱帏手上,卷成了柔软的一团,一众暗卫欣喜不已,跪下恭贺道:“恭贺帝储收服帝灵,福佑南姜”,小紫貂的选择很是明朗,药缘儿转身离开,朱帏又取出一枚小干果给小紫貂,只听见小紫貂身后传来一声声叫唤,那些暗卫万分欣喜,自以为哄得小紫貂万分开心,那声声叫唤听在药缘儿耳中却是不舍的告别之语。 因为人的私心让小紫貂入了帝宫,赋予荣华富贵就以为是恩赐,殊不知对于在山林中逍遥自在的小紫貂本就不稀罕这些,锦衣玉食怎么比得上山林中自在的风雨? 药缘儿离开的脚步走得很慢很慢,还可以听见小紫貂的叫唤,它是因为不想自己为难才这般做,自己自然不能辜负它的一番心意。帝都的人虽不会对小紫貂怎么样,但是药缘儿心里还是难受,心中不由得暗想,若是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花家这般大家族,即使是南姜帝君也会忌惮两分,总不至于以一种巧取豪夺的姿态带走了小紫貂。 经此一事,药缘儿再看着床上熟睡的潭盈盈与小念羽时眼光就变了,今日面对南姜帝储自己守护不了小紫貂,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保护不了潭盈盈与小念羽,她们是否也会与小紫貂一样以自己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不为难,原来救命之恩最后还是大不过利益,能给予保护的永远是握在手里的权利。 “盈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念念的”,药缘儿小声说道,看着窗外的明月久久不能入睡,月光温柔似水,药缘儿的心却冷了,比冰还要冷,轻轻闭上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轻声念道:“夜凉如水,原来说的是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西蜀之旅 天亮得特别慢,药缘儿平躺在锦被上整个人渐渐变得平静,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潭盈盈醒后小心的看着药缘儿,总觉得一觉醒来药缘儿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转了一个身,柔软的身子趴在药缘儿胸口,青丝缠绕,小声的问道:“爷,您怎么了?”。 药缘儿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搂着潭盈盈的肩膀说道:“没睡醒,你家爷满脸的不高兴”,潭盈盈一听药缘儿调侃的话就笑了,指了指小念羽说道:“您睡得比念念还晚”,药缘儿起身穿上衣物,不正经的挑逗了潭盈盈一句道:“你胆子倒是肥了,以前说一句话都战战兢兢,现在我还没有回来你就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亏得我紧赶慢赶的跑回来”。 潭盈盈猫在药缘儿怀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把被子卷成了一团,两人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床,把小念羽都饿哭了,药缘儿让奶娘把小念羽带出去,没看见娘亲的小念羽哭得更加厉害了,揉着哭红的眼睛心疼得潭盈盈心都化成了一汪水,只得同意小念羽留下,心疼的把孩子又哄睡了。 看着潭盈盈又闭上双眼,药缘儿小声的说道:“盈盈,我打算前去西蜀一趟,现在问问你的意思,是跟着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南姜?”,药缘儿指尖划过潭盈盈朦胧的睡眼,潭盈盈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顺着药缘儿指尖的冰冷很是不适应的扭动着身子,把自己缩进暖和的被窝里,已然清秋,连落叶都带着忧伤。 “前往西蜀可能艰难一些,若是返回南姜或许不能及时照顾,我在西蜀需要人手,若是你在南姜遇到什么困难,一时半会儿我也回不来”,药缘儿继续说道。潭盈盈睡得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窝在那儿不肯起来,药缘儿拢了拢潭盈盈乱舞的青丝,小声说道:“不回答我就让人送你回南姜”。 “盈盈不回去,要跟爷在一起”,潭盈盈没有睁开眼睛,柔软而温热的身子紧紧贴着药缘儿,不留一丝空隙,药缘儿轻轻把人掰开,把小念羽从脚底下拉上来,说道:“一起就一起,别为了抱着爷就把念念给踹走了”,潭盈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满脸通红,目光含水的撇了药缘儿一眼,轻声说道:“我们母女俩一定要跟着爷,不过您前来宝香山之时不是说好友一叙就离开,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潭盈盈的意思是希望药缘儿与自己和孩子一同回南姜,而不是去什么人生地不熟的西蜀,虽然大家都说西蜀民风最为纯朴自然,却总也比不过已经习惯了的南姜。 “我只是来问你要不要跟我去,无论你回不回南姜都不会改变我要前往西蜀的事情,西蜀已成定局,是来通知你而不是与你商量”,药缘儿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略微有些生硬,潭盈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事情了,有些紧张的从暖和的被窝坐起来,颇为不知所措的看着药缘儿,小念羽忽然醒了,睁开眼睛哼哼唧唧几句,潭盈盈也只敢小心的把孩子抱起来哄,吓得大气不敢喘。 药缘儿心情确实不好,没了哄潭盈盈与小念羽的心思,但是看着潭盈盈吓得不轻的模样,指着窗外的繁花落尽的褐色小木枝说道:“叶子都落尽了,大概有些心情不好”,在这个男子为尊的国度,能得自己夫君一句解释,已经十分幸运,潭盈盈薇薇颔首,轻轻抱着小念羽,说道:“爷,您别凶,盈盈和念念都听您安排,您若是想让我们母女俩回去,盈盈绝对不会有异议,我们母女在春浅香寒等爷回来就是了”,药缘儿看着潭盈盈眼眶微红却又不愿意让自己看见她掉眼泪的样子,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混蛋,脸上艰难的扬起一抹笑意,说道:“我真的只是心情不好,别多想,你和念念留在我的身边也好,毕竟念念不能没有爹爹照顾”。 “算了,就待在我身边吧!我也照顾得来”,药缘儿再三保证不会丢下她们母女,潭盈盈总算是满意了,依偎在药缘儿怀中,碧栩从外面进来,看着浅白色的纱帐内透出两人相互依偎,紧密相缠的身影,羞着脸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什么事吗?”,药缘儿开口问道,顺手把被子扯上了一些,搭在潭盈盈肩膀上,免得母女俩着凉,这才看向帘子外的碧栩。迟迟不见外面的人影上前,却听见碧栩说道:“朱帏与朱夫人来了,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药缘儿现在怎么会有心情见朱帏与静嬣,淡漠的说道:“我们今日就要启程前去西蜀,还是不要再见面了,静嬣不需要我的照顾,至于朱帏,我也照顾不来”,碧栩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小紫貂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是这么一种态度,要知道往常药缘儿即使是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孕者也不会这般冰冷,对着静嬣这位故人却是如此,可见朱帏此次带走小紫貂确实是伤了药缘儿,连带着静嬣都无辜受累了。 碧栩是知道朱帏与静嬣的身份的,却依旧把话说得很不客气,道:“我家主子今日就要离开此处,所以不想见任何人”,边上上茶的黛汐手一顿,见了碧栩的态度就知道药缘儿不待见这两个人,顿时把端着清茶的手收回来,说道:“这儿收拾行李乱糟糟的,请两位先回去吧!”,朱帏自然没有想到药缘儿居然是这种态度,有些尴尬的拉着静嬣的手要离开。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神医才会避而不见”,静嬣叹了一口气,一手撑着自己的肚子,心情显得很不好,药缘儿是自己在这儿除了朱帏以外的熟人了,现在连药缘儿都不理自己了,心中难免愁苦,朱帏见了心中十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不能去强迫药缘儿陪着自己一起哄妻子,只能自己挑着一些动听的说词让静嬣欢心,始终没有什么用处,在药缘儿离开挺久一段时间都显得很是闷闷不乐。 与此同时,药缘儿一行人早已经离开宝香山,往西蜀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深秋 药缘儿指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马车帘子,马车外秋风吹过,遍地金黄,微微的寒意让潭盈盈忍不住抱紧了小念羽,鼻翼间传来似有若无的野菊香,小声念道:“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 潭盈盈伸手到窗外,接住了路边随风飞起的野菊花瓣,放在身前仔细闻了闻,嘴角展露一丝丝笑容,说道:“不知不觉秋天都已经到了,万物枯萎,幸好还有小野菊作伴,不然这一路上该多无聊?”。 药缘儿盯着潭盈盈掌心微黄的小野菊,说道:“这种野菊花有微毒,闻多了容易恶心,快扔了吧!”,听从药缘儿的告诫,潭盈盈把手心的野菊花扔了,有些可惜的说道:“其实爷是大夫也不好啊,明明深秋还有着赏花的兴致,但是刚刚你这么一提醒就觉得十分无趣了”。 药缘儿抿着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卷,说道:“那就怪我吧!人呢总是这样,只看见一朵花漂不漂亮,却忘记留意它是否有毒,却也忘记了这朵野菊花到底愿不愿意留在你的掌心,或许它只是安安静静的想要在荒野尽情的开放,根本不在乎你掌心的温度”。 “爷又不是小野菊,爷怎么知道呢?”,说起小野菊这事儿潭盈盈可是不同意了,一手取过药缘儿手中的医典,随手扔到了小矮桌面上,险些碰翻了桌子上的描金白瓷清盏,继续说道:“或许那枚小野菊很愿意留在我的手上呢?您没有感受过我掌心的温度,怎么知道小野菊不贪婪这点儿温暖?”。 药缘儿轻轻把桌面上的典籍拿起来,那可是孤本,文珺好不容易在书屋重金买回来的,看着书籍被清茶打湿了一个小角落,药缘儿别提多心疼了,回答道:“你的意思是小野菊会贪婪那点儿温度,所以放弃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厢情愿”。 潭盈盈看着药缘儿又拿起的纸和笔,不知道在记录些什么,“砰”的一声又把医书扔到了马车的角落,说道:“盈盈就是贪婪那点儿温度,只要可以留在爷身边,过什么样子的生活盈盈都不在意”,药缘儿才懒得理会潭盈盈,把靴子脱了用脚往小念羽屁股上轻轻一踹,轻声说道:“念念,把书捡回来给爹爹”。 也不知道念念到底听明白了没有,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像只可爱的小刺猬,药缘儿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小念羽小手捡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书拿起来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念羽回头奇怪的看了药缘儿一眼,不再拿书而是用手大力的扫了几下,直接把书从马车的角落扫了出去,药缘儿脸上笑容一僵,就看见小念羽朝着潭盈盈爬来,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条小缝,还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木鬼在外发现掉落的书,随手从窗口把书籍给药缘儿扔了回去,小念羽瞧见刚刚丢掉的东西居然又回来了,惊奇的拿起书乱舞,小脚丫子在位置上一阵乱踩,踩着踩着发现书不见了,满马车跌跌撞撞的去找,却不知道书早就被药缘儿悄悄收起来了,小念羽水灵灵的大眼睛朝着窗外看,似乎在想刚刚书不见了是从窗外飞回来的,这次不见了会不会也从窗外飞回来。 窗外枯叶凋零,百花开尽,除了地上蔓延着的墨绿色的藤蔓伴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小野菊,再也没有什么好瞧的。天上一群大雁飞过,排成整整齐齐的一行,小念羽见了伸出毛毛虫似的小手指点了点,朝着药缘儿咿咿呀呀的一阵乱叫,不一会儿大雁消失在天际,再也不见影踪。 药缘儿忽然伸出脚把小念羽踢倒了,潭盈盈在旁边看呆了,小念羽一脸蒙圈的回过头,用委屈的小眼睛盯着药缘儿,似乎在无声的说道:“爹爹,你为什么踢我?”,小念羽盯着药缘儿看了一会,发现药缘儿又在看书,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又开始往窗扇爬,大雁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蔚蓝的天空伴随着镶嵌着彩色金边的霞云依旧好看,不料药缘儿又伸脚把小念羽踢倒了。 父女俩人就反反复复的在马车上折腾,小念羽要趴在窗口上,药缘儿非得用脚把人踢倒了,潭盈盈无语的看着两人每天在那儿折腾,每次都是小念羽实在是累了,然后直接爬不起来了,坐在边上嚎啕大哭,看得潭盈盈心疼不已,总是过去亲亲抱抱一番小念羽才肯不哭。 潭盈盈发觉小念羽跟药缘儿没一会儿就哭,干脆把药缘儿赶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要是平时潭盈盈肯定不敢啊,但是现在不是情况比较特殊嘛!但是药缘儿发现自己不在马车上,小念羽反倒一天哭的比一天厉害,没事情就哭一下,仿佛成了习惯。 药缘儿好几次都想让马车停下来下去看看,但是一旁的文珺却说道:“爷,您在马车上的时候念念也哭,不过那时候您顾着哄孩子所以感觉没有那么明显”,药缘儿这般一想却也是十分有道理,也就没有再去理会。 刚刚踏入西蜀之地,潭盈盈在马车上急急的呼叫道:“爷,您快过来,念念不好了”,药缘儿皱着眉头,待车停稳后跳下了马车,来到潭盈盈坐的马车前,潭盈盈已经率先打开了车帘,怀中抱着脸色绯红的小念羽,很是着急的说道:“爷,念念玩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等我喊她起来的时候却不醒了”,药缘儿指尖搭上小念羽纤细的手腕,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爷,念念怎么了?”,潭盈盈着急的问道,木鬼看了几眼,上前问道:“大概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落脚的地方,暗卫已经提前去布置了,您看是停下来为念念医治,还是先去到落脚的地方”,药缘儿从怀中掏出药丸,塞到了小念羽的口中,对着木鬼说道:“先去落脚的地方,一定要快”。 药缘儿上了马车亲自照看小念羽,马车在官道上飞速行驶,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痘疫(一) 西蜀境地内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悄悄进入了一栋别致的农家小院内,药缘儿一手抱着小念羽进了内室,木鬼上前几步要查看小念羽的情况却被药缘儿一手挡开,只见药缘儿沉声说道:“是我大意了,这是痘疫,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少感染了”。 木鬼皱着眉头问道:“现在这么办?”,药缘儿是大夫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吩咐道:“痘疫一般大夫都没有法子医治,但是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小时候感染过的人再接触病人就不会再感染了,我们问一问有多少人以前感染过,让他们贴身照顾小念羽,没有感染过的”,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木鬼打断,说道:“你就别想了,那些感染过痘疫的人大概都死绝了,哪里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这儿”。 药缘儿让全部人分开,取出马车上的药散,因为痘疫不是经常遇到,药缘儿备下的药散也就只有十几人的分量,而暗卫加上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共有三十几人,分量勉强只够一半,木鬼问道:“你觉得该让那些人服食药散?”。 药缘儿想了想说道:“让潭盈盈先服食,然后是你,再然后让体质虚弱c不会武功的小丫鬟和奶娘服用,剩下的药散让暗卫中武功最好的服用”,木鬼取出些许药散先行服用,对着药缘儿问道:“你呢?”。 药缘儿摇摇头说道:“我就不用了,你让手底下的人不要出去,这儿我会照顾的”,木鬼忽然拉着药缘儿纤细的手腕,说道:“你也用一些药散,然后出去吧,念念由我来照顾,你为夜羽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次不一样是吗?不然你不会这样慎重的安排”。 药缘儿稍微沉默了一下,说道:“不会有事的,我手上确实没有能治好你们的药,那些药散也只能够稍微抑制病情的蔓延,但是我好歹是个大夫,照看念念怎么也比你强”,木鬼还想要说些什么,药缘儿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夜羽对我也不算差,我怎么也得照顾好念念,而且我身上有毒,就算是天下人都得了痘疫,我也会是那个活到最后的人”。 木鬼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药缘儿,只得叹气一声出去安排事情了,木鬼以为药缘儿只是在安慰自己,却不知道药缘儿说的都是真的,多年以后那场灾祸,让木鬼知道药缘儿身上的毒远比自己想象的厉害,甚至已经到了毁天灭地的程度。 “爷,念念怎么样了?”,潭盈盈推开门进来,药缘儿压下心头的担忧,勉强笑了笑说道:“无事,只是流疾,念念身子虚弱感染了”,潭盈盈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小念羽,有些担心的握着药缘儿的手问道:“真的无事吗?会不会有危险?”,药缘儿不着痕迹的探了探潭盈盈的脉搏,看似顺手取过桌面上的杯子,把药散放到杯子里,说道:“你把药散喝了吧!自己感染了流疾都不知道,传染给念念了”。 潭盈盈身子确实不舒坦,但是没有想到会是流疾,服下药散正要上前照顾小念羽,被药缘儿挡住了,说道:“你们俩都不舒服,待在一起只会越来越严重,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的,此次流疾比较特殊,你可能会很难受,所以”,潭盈盈眼前忽然慢慢变暗,药缘儿看着潭盈盈眼睛一张一闭,脚下步子也有些不稳,伸手把潭盈盈倒下的身子接住,在潭盈盈额头发现几颗带水珠的红色痘子,想不多居然发作得如此之快,把人放到了另外一间房子。 除了药缘儿其他人都不能出门,药缘儿走了许久的路才找到一间小农舍,见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农妇正在篱笆喂鸡,上前真诚的问道:“大嫂,请问有没有醋?或者是清酒?”。老妇回过头来,见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把手放在围裙上用力抹了抹,这才上前开门说道:“有的,不过小公子要这些来做什么?”。 药缘儿自然不能说实话,毕竟痘疫在这儿可是不治之症,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免不了带来麻烦,只能腆着脸说道:“我带着妻女来此处,结果妻子想要吃些醋酸猪脚,买不到就不让我回家,麻烦大嫂给我一些”。 “嘿,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不就是一些醋嘛!”,老妇也是十分热心,二话不说在屋子里搬出来一缸陈醋,递给了药缘儿说道:“给你的妻子弄些醋酸猪脚吧!不然你的妻子怕是不让你进房门了”,老妇打趣道,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子,说道:“谢谢大嫂,这些是买醋钱”,老妇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不就一缸子醋嘛!”。 药缘儿又打听道:“哪儿有清酒卖,我想要多一些”,老妇这就奇怪了,打量了药缘儿几眼,好心的告诫道:“酒可不能多喝,即使是做菜的时候多下一些都会醉倒,可不能由着你的妻子胡来”,药缘儿一听就知道老妇误会了,解释着说道:“我手底下的人跑镖的,天冷了喝些酒暖暖身子”。 老妇好心的指了指一条小路,说道:“一直往那儿去能见到一户人家,他们世代以酿酒为生,清酒被很多大酒楼定下了,去那儿就行了”,药缘儿留下了银子,一路前去,本以为不过几里路,却没有想到一直走到了天黑才发现了农妇所说的地方。 一群暗卫在屋内等来等去都等不到药缘儿,那叫一个心急如焚,暗卫头领跪下来恳求木鬼道:“请您让我去找找少爷吧!天都黑了,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木鬼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们身上都可能感染了痘疫,现在走出去万一感染了别的农户就麻烦了,而且少爷聪明得很,身上又带着离火瓶,不会有事的,可能是找不到要的东西走得远了一些”。 木鬼不让暗卫出去大家都没了法子,木鬼不停的在门外徘徊心中也很是着急,药缘儿虽然平日聪明的很,但是毕竟武功不好,而且江湖经验不足,就担心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心中不禁后悔就不该让药缘儿一个人出去,一个女儿家若是真的遇到情况怕是不好了。 木鬼等了半刻钟终于按耐不住了,打开木门已经走了出去,远远听见药缘儿的声音,回头瞧见药缘儿坐在牛车上往小院子来,说道:“我买了酒回来,因为太多了就让店家帮着送了”,药缘儿拼命给木鬼使眼色,木鬼“咻”的一声用轻功飘回到院子里。 “这这大哥好身手啊,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农户哪里见过这等仗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了一句,药缘儿从身上摸出银两,让他们把酒放到门口,老板好心的问道:“不用搬进去吗?”,药缘儿含糊的搪塞了一句道:“江湖规矩,不能让别人见到他们”,农户哪里知道什么江湖规矩,被药缘儿几句话唬得一愣一愣的,把酒放在门口赶着牛车直接走了,就害怕惹恼了所谓跑江湖的镖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痘疫(二) 运酒的老板刚刚走,木鬼就带着暗卫把酒搬了进去,药缘儿吩咐道:“快些煮酒,让酒气散发在四周,至于小念羽那儿,用我带回来了醋”,药缘儿赶紧前往厨房熬制刚刚带回来的药材,潭盈盈悄然出现在药缘儿身后,说道:“爷,盈盈不是流疾,是痘疫,而且念念身上的也是痘疫,对吗?”。 药缘儿正奇怪潭盈盈是如何知道的,不小心看见窗口处碧栩鬼鬼祟祟的样子,而且碧栩发现药缘儿发现自己也没有躲开,只是用很抱歉与懊恼的眼神看着药缘儿,顿时让药缘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定然是木鬼没有来得及通知碧栩,不小心让潭盈盈知晓了痘疫的事情。 “暂时只有你和念念感染了痘疫,我们这么多人,总能照看好你们的,先回去吧!”,药缘儿朝着碧栩看了一眼,碧栩从窗口翻进来,把潭盈盈给弄到房间锁了起来,一连三天小院内酒气熏天,暗卫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倒是潭盈盈和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奶娘和碧榳,都感染了痘疫,情况只稍微比小念羽好一些。 “哇哇哇”,尽管哭得声嘶力竭,小念羽还是不停的闹腾,浑身烧得滚烫,药缘儿用鱼腥草熬了水给小念羽冲洗,还是止不了痒不停的哭闹,潭盈盈与奶娘也出现很严重发热,碧栩要照看碧榳,同时还要顾及着潭盈盈与奶娘,三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还好精神还算不错,服用了药缘儿的药也没有感染痘疫的现象。 药缘儿想给小念羽喂一些小米粥,但是小念羽想要喝奶,每日见不到娘亲就在哭闹,声音哭得嘶哑,让药缘儿十分心疼。小念羽再一次高热得晕了过去,药缘儿赶紧吹了吹旁边熬好的药汁,整个小房间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看着小念羽的模样,捏着鼻子让药汁全部灌了进去,不少药汁从小念羽嘴唇流了出来,而小念羽始终没有醒过来。 木鬼在门外放了一小碗羊奶,告诉药缘儿刚刚暗卫向附近的村民买了一头母羊,虽然不知道小念羽喝不喝得惯,但是总比每次一喝米汤就哭来得好,药缘儿看着桌上的羊奶无声地摇了摇头,孩子都晕过去了,哪里还喝得下什么羊奶? 小念羽脸上的痘子已经开始收水结痂,但是高热却始终不退,双颊旁边的痘子因为不小心被小念羽自己抓破了,脓水流出来滴到了别的地方,倒是脸颊左侧的一小片地方都有些红肿,倒是额头上的痘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浅浅的红印。 持续不断的高热即使是大人都熬不住,更何况是小念羽这么小的孩子,药缘儿取过一旁的清酒混入大量薄荷叶,伸手卷起小念羽的衣袖,从左手内侧大拇指处缓缓往上推,不时用手指轻点药酒,不一会儿小念羽的手腕处微微有些发红,药缘儿经过合谷穴继续往上的曲池穴反复按压,一直到小念羽的风池穴才停下来,换了另外一只手继续按压。 小念羽脸上潮红渐渐退去,药缘儿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个法子对于孩子来说太过于凶险,若不是迫不得已药缘儿也不愿意用,幸好小念羽从出生到现在都被细心照料,身体底子打得好,这才熬了过去,药缘儿用冷水帕子敷着小念羽的额头,这一波的高热总算过去了。 “爷,奶娘那儿好像快不行了,您能不能过去瞧瞧?”,窗外传来碧栩的声音,药缘儿看了看刚刚退了高热的小念羽,咬咬牙狠下心说道:“我这儿实在是走不开,念念情况很是严重,你们先照料着吧!”,窗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小念羽堪堪睁开了一双小眼睛,带着渗人的红血丝。 药缘儿轻轻把小念羽抱起来,发现孩子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小心摸了摸小念羽的身子,发现一切正常,但是孩子就是发抖,药缘儿只能抱着小念羽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小声说道:“念念乖啊!爹爹在这里的,乖啊!”,小念羽张嘴就要哭,但是因为这些天日夜不停的哭泣,稚嫩的小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喝些羊奶吧!我们家小念念一定口渴了”,药缘儿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把羊奶凑到了小念羽的嘴边,问道闻到香味的小念羽小手胡乱的往小碗里抓,原本胖乎乎的小手似乎几日内消瘦了许多,无力的朝着羊奶抓去,药缘儿心疼的把小念羽放在床上,把小碗送到小念羽嘴边,不料孩子喝了没两口却吐了,软弱无力的倒在药缘儿怀里,小眼睛露出祈求的眼神,药缘儿用羊奶沾湿了纱布,放到小念羽嘴里让孩子吸,小念羽才喝了一些些,就开始昏昏欲睡。 木鬼的脚步声响起,药缘儿隔着门说道:“是外面出事了吗?念念挺好的,高热退了,现在应该没有危险了”,木鬼实在是不愿意此时此刻来打扰药缘儿,但是出了事情又不得不找药缘儿拿主意,说道:“奶娘没有熬过去,已经走了,现在这么处理?”,药缘儿沉默几许,深吸一口气回答道:“烧了,骨灰收集起来送回南姜,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死后挫骨扬灰是忌讳,但是药缘儿也没有办法,留下奶娘的尸身只会让更多人有了感染痘疫的可能,交代几句道:“多留一些银子给奶娘的家人,对外就说奶娘是为了保护小主子意外落水死的,因为远在西蜀担心尸身运回去腐烂了,所以就烧了”,这些事情木鬼自然会周全,沉默再三提议道:“少爷,若是念念身边离得开人就去看看潭盈盈吧,我担心念念好了以后没了娘亲”,药缘儿一愣,问道:“念念都熬过去了,盈盈没能挨过去?”。 “木鬼叔叔,念念基本上度过危险了,你进来照看一下吧!我去看看盈盈,而且碧榳怎么样了?”,药缘儿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啦,丢到了一旁,用从木桶里拿了温水擦洗身子,换上新的衣服后一把火把换下来的衣服烧了,出门朝着木鬼走去,只听见木鬼回答道:“碧榳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得很,早就没事儿了”。 药缘儿脚步沉沉的往潭盈盈厢房去,这儿处处弥漫着浓浓的醋味,身形消瘦的潭盈盈依靠在木椅上沉沉睡去,药缘儿觉得头重脚轻的,快走几步到了潭盈盈身边,看着桌面上散落的佛经摇了摇头,生病了找佛祖,没银子了找佛祖,生不出儿子也找佛祖,说句刺耳的话,佛祖都要累趴下了,想着求神拜佛不如自己努力一次,总比盼着佛祖来救赎好得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病 潭盈盈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有人挡着光,瞧见药缘儿坐在床边上,惊奇的挣扎着起来,药缘儿见了赶紧说道:“念念没事了,现在是你身子不好”,潭盈盈听着耳边传来的小念羽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来没有觉得女儿的哭声是那么的动听,放下心来,身子软绵绵的往后倒,瘦得青筋暴起的手拉着药缘儿的衣袖,说道:“我就知道念念没事了”,说着长舒一口气,缓缓的昏过去了。 此次只有四人感染了痘疫,其中遗憾的是奶娘已经去世了,碧榳身子最好已经恢复,还有小念羽正在被人悉心照料,而负责照看三人的碧栩并没有被感染的迹象,但是潭盈盈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药缘儿不是一个怕遇到棘手病人的大夫,即使是生了再重的病,只要找到源头就能对症下药,但是潭盈盈的脉象十分奇怪,血气充盈脸色却显得十分苍白,脸上痘子明明已经结痂脱落,却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走潭盈盈的生机,根本找不到病因使得药缘儿对于潭盈盈的病无从下手。 “爷,我已经没事了,但是想见见念念,我好想她”,潭盈盈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眼角却留下一滴清泪,药缘儿指尖挑起潭盈盈的泪水,轻声安慰道:“你要见念念,我现在就让人把孩子带过来”,潭盈盈挣扎着起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脱落痘子后留下的痕迹,忽然转过身子去,说道:“爷,还是不要把念念抱进来了,我现在这副样子怕吓着她”,药缘儿转过潭盈盈的身子,认真的说道:“不会的”。 门被木鬼推开,小念羽已经睡得香甜,平平缓缓的呼吸着,药缘儿伸手把小念羽抱过放在了床上,潭盈盈亲昵的用额头蹭了蹭小念羽的小脸蛋,小声的说道:“念念,娘亲真的好爱你”,睡梦中的小念羽忽然醒了,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潭盈盈,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咿咿呀呀的让潭盈盈抱。 药缘儿点了点小念羽的额头,小声说道:“你娘亲累了,就待在床上玩,不然我让木鬼伯伯把你带出去”,小念羽闻言乖乖的坐在床上,却不料潭盈盈笑着把小念羽抱起来,说道:“念念想让娘亲抱,那就抱一抱吧!我好久不见念念了,想了”,说着潭盈盈眸中划过一缕悲伤,小声说道:“佛诞节过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抱着念念了”。 “佛诞节?为什么是佛诞节?”,药缘儿追问道,潭盈盈眼神有些迷离,窝在药缘儿怀里应答道:“还有七天就是佛诞节,我想着念念也大了,想着与孩子分开睡,免得她总是粘着我们”,药缘儿还以为是什么原因,摸了摸潭盈盈的青丝,笑着说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一连几日药缘儿与小念羽都留在厢房陪着潭盈盈,药一直不间断的服下,但是潭盈盈身体始终任何起色,若是每次的盯着潭盈盈服药,药缘儿都要以为是不是潭盈盈背地里把药倒掉了。 “不要再抄佛经了,盈盈你身子不好,上去休息一会儿吧!”,药缘儿端着一盆水进来,瞧见潭盈盈又坐在书桌前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潭盈盈回头抱歉的笑了笑,解释着说道:“我是看着念念睡着才开始抄的,一会儿就好,而且若不是佛祖保佑,念念也不能平安无事”。 “那不是佛祖保佑,念念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药缘儿放下手中的铜盆,伏在案桌前很是认真的说道。潭盈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青了青,略带紧张的说道:“子时一过就是佛诞节,难道佛祖会在天明带我走?”,想到这里潭盈盈也不抄写佛经了,坐到了小念羽的旁边,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药缘儿出去端了一碗羊奶进来,潭盈盈帮着一勺一勺的喂给小念羽喝,潭盈盈摸着小念羽稀疏的头发,说道:“只要念念能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是值得”,潭盈盈轻轻依靠在药缘儿肩膀上,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身子虚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人吹散,药缘儿安慰的搭了搭潭盈盈的肩膀,温暖的夕阳照耀着窗前的小花,小念羽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连带着潭盈盈都昏昏欲睡。 “爷”,潭盈盈觉得很是困倦,却可以预见自己只要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强撑着一口气对着药缘儿说道:“若是我不在了,求你照顾好念念,若是您以后身侧有了伺候的人,求您不要把念念交给她照顾,让琥珀和当归贴身伺候念念可以吗?”,都到这时候了,药缘儿只能点头答应。 “爷”,潭盈盈眼神迷离,舒服的枕在药缘儿腿上,伸出纤细的手摸了摸药缘儿的脸,说道:“爷,我很开心佛祖听见了我的请求,答应用我的命换念念的命,现在念念好了,我就要履行我的承诺,跟他走,我和佛祖约好了,就在佛诞节这一天离开,现在时辰快要到了”。 现在药缘儿也不想反驳潭盈盈了,顺着话问道:“若是佛祖根本就不想你去呢?你每天喝一盅血燕,佛祖养不起,留下来好不好?”,潭盈盈勉强一笑,说道:“佛祖还是想带走我,要不然爷的医术那么高明,怎么一点儿作用都不起?”,药缘儿在心里念叨一句道:“你这是心病,神仙来了都无法医治”,药缘儿认真的看着潭盈盈的眼睛,问道:“若是佛祖在佛诞节这一天没有带走你,而是巡视完人间自己跑回去了,那就说明他一点儿都不想带你走,对不对?”,潭盈盈不明其意,却是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子时到了大概自己就要离开了。 潭盈盈看着小念羽熟睡的小脸,祈求时间能过得再缓慢一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念羽稀疏的头发,深情的吻了吻,不料却把小念羽吵醒了,药缘儿伸手取过放置在小茶壶里的温热的羊奶,说道:“给孩子喂一些吧!”,潭盈盈一愣,说道:“念念晚上不喝羊奶的”,不料小念羽已经爬到了潭盈盈身边,“咕噜咕噜”的把羊奶喝完了,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 喝过羊奶的小念羽格外精神,一个劲儿的在房间里闹腾,潭盈盈觉得身体十分疲倦,但是小念羽不停的在闹腾让潭盈盈实在是睡不了,抱着小念羽哄着睡觉,药缘儿却在一旁笑着说道:“感染痘疫那会儿念念睡得多了,这几日都是到了夜晚就闹腾”,潭盈盈放下心来,抱着小念羽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我觉得累了”,潭盈盈把小念羽给了药缘儿,笑着走到桌前拿起一小块核桃酥轻轻尝了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爷,盈盈好像饿了,您要不要吃一些?”,药缘儿真想一把冲过去拿起核桃酥全部塞到嘴巴里,但是脸上还要保持着镇静的说道:“我一点儿都不饿,定然是你抱着念念久了所以才觉得饿,多吃一些吧!”,潭盈盈也没有客气,一小碟子核桃酥吃得干干净净。 潭盈盈觉得今夜真的过得十分缓慢,想着定然是佛祖听到自己的祷告,多留了一些时间给自己,让自己能多看看孩子,小念羽瞧见桌上放着一小碗羊奶,又用小手指轻轻点了点,示意自己也要吃,药缘儿要没有拦着,亲自抱着小念羽坐到了桌前。 潭盈盈有些担心的问道:“念念怎么这么能吃?一夜喝了两回羊奶,会不会积食了?”,药缘儿含糊的搪塞道:“念念前段时间病了,身体亏损得厉害,现在晚上都让加两次羊奶,让念念补回来”,潭盈盈好奇的的问道:“可是前几日念念与我一同休息时晚上都是不喝的”,说起这事儿药缘儿脸上带着高深的神情,说道:“前几日念念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所以休息了几日,这些调理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你无需担心”。 潭盈盈总觉得头重脚轻,轻轻依靠在软被上,想要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又担心自己一睡不起,就这样看着小念羽的床上戏耍,药缘儿也有意跟着潭盈盈说些话,让人不要睡着,有好几次潭盈盈差点儿就倒下了,但是因为药缘儿特意说话,吵得潭盈盈又迅速醒了过来。 潭盈盈又打了一个哈欠,药缘儿顺手把桌面上的白糖糕塞到了潭盈盈的嘴巴里,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饿了?其实我也饿得不行,你知道为什么吗?”,潭盈盈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药缘儿拉开了帘子,外面刺眼的光芒照耀进来。 潭盈盈迎着刺眼的眼光,看着守在门口的黛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黛汐脸上带着浅浅的两个酒窝,甜甜的回答道:“午时已过三刻”,潭盈盈一脸诧异的看向床上的小念羽,药缘儿从背后打横抱起潭盈盈,小声说道:“佛诞节都过了,佛祖把你留下了,你就安心留在我的身边吧!”,潭盈盈躺在床上揪着药缘儿衣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天亮了我都不知道佛诞节真的过了吗?我没有死?那我不用离开念念了吗?是不是”,潭盈盈一连串的问题弄得药缘儿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潭盈盈把药缘儿身上的被子掀开,拉着药缘儿手问道:“爷,佛诞节真的过了吗?”,扰人清梦简直就是不可饶恕,药缘儿一脸怨念的回答道:“我陪了你一夜了,饿死了,困死了,你和念念吃的吃,喝的喝,我还要忍着,现在让我睡觉吧!”,说着药缘儿轻轻拍打着潭盈盈的肩膀,示意人安静一些。 药缘儿一手搂着潭盈盈的柳腰,说道:“你总说念念的命是你向佛祖换回来的,但是念念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佛祖不会带走她的,自然也就用不上你用命去换,怕说给你听你不信,只要证明给你看”,外面碧栩把笼罩着的黑纱拆下来,阳光透进屋子,潭盈盈伸手去接,掌心是一片树叶的形状,潭盈盈感动的点点头,说道:“原来佛祖没有要带走我,我还以为是永别了呢?”。 药缘儿把潭盈盈搂在怀里,两人沉沉的睡了过去,小念羽被碧栩带出去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暂居登记 药缘儿现在是看见潭盈盈就生气,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差点儿丢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对着用生命爱护小念羽的潭盈盈这么都训斥不出口,毕竟都是因为太过爱孩子才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真的要阻止一位母亲对于孩子单纯而无私的爱吗? 在药缘儿吩咐下,碧栩把带来的几本佛经全部烧了,待到潭盈盈身子好一些问道佛经在哪儿的时候碧栩按照药缘儿吩咐回答道:“已经送给前来的僧人了”,潭盈盈明知道事实很有可能不是这样的,却也是十分的无可奈何。 潭盈盈经此一事身体逐渐好转起来,解开心结比什么灵丹妙药的管用,药缘儿一行人在西蜀停留了十余天,除了一位奶娘因为痘疫失了性命其他人倒也还好,木鬼已经开始按照药缘儿的吩咐,在西蜀境地安定下来。 西蜀与东曜和南姜都不一样,这儿土地肥沃,民风淳朴,最大的特点就是地大物博,而且以农为本,以农起家。地大而人少的西蜀有一个规定,那就是打算在西蜀安定下来的人们,只要去官府登记人口就能分到相应的土地,一般来说,一大家子人分到三到四亩土地已经足够满足生活,一般人也不会贪心的要再多一些。 崇尚农耕而不喜商利,官府有一道规定,除了官府分到的土地之外,再要购买或者租用其他的土地就会上交很重的赋税,也有不少商人打算利用这儿的土地来谋利,当发现随着购买土地的增多,每年所要上缴的赋税基本与土地收入持平的时候,精打细算的商人就放弃了这片土地,故而西蜀极少有想着利用土地之便为谋利而来的商人。 药缘儿没有打算在西蜀长久的住下,但是也没有想着玩两天就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让碧栩前往官府登记了一下,办理了一个暂居登记,据碧栩回来所说,杏花村的府衙真的是闲得拍苍蝇,大白天的府衙内除了县太爷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两个办理日常事务的衙役,药缘儿浅浅一笑,说道:“官府无事可做,那就证明此处无祸事发生,是好事情”。 只是在杏花村办理了一个暂居登记,衙役并没有帮忙安排土地,药缘儿又让人申请了十亩地,衙役好心的对着前来办事的鹊歌说道:“姑娘,如果只是来此处游玩的就不要种地了,赋税可是不轻,都快要赶上土地收成的一半了,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小丫鬟,没有必要受这个累”。 “呀!但是这是我家少爷的吩咐,连要上交赋税的银子都让我带来了,若是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我家少爷要责罚我了”,鹭音很是忧心忡忡的说道,衙役看着一个小姑娘这么为难,瞬间就把药缘儿上升到游手好闲,不知疾苦的富家公子儿,按照手续让鹭音上交了一年的赋税,衙役倒也很是认真负责,解释着说道:“你家少爷一共要了十亩地,按照每年能种出粮食的数量折合成银两大概是每亩地二两六贯钱十亩地就是二十六两银子,赋税为土地的四点五成,就是要上交十一两七贯钱”,鹭音爽快的从身上摸出银票,说道:“我们一次性上交了”,衙役开了一张证明说道:“这个拿回去给你家少爷吧!”,鹭音拿着办好的凭证高兴的走了。 “爷,您说这地儿我们要来干什么?”,本就不懂就问的好宝宝原则,鹭音闪烁着大眼睛变身成为一个好奇宝宝,药缘儿拿着纸笔在桌面上摆弄,问道:“你们觉得呢?”。 莺语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可以种些果子,到时候制成果脯运回南姜或者是东曜去卖”,药缘儿点点头,称赞了一句道:“你倒是很有想法”,一旁的黛沄问了一句道:“这么远运回去不是还要费银子,为什么不在西蜀卖?”,黛沄刚刚问完,就瞧见莺语一脸“你是白痴”的神情盯着自己,说道:“西蜀以农为本,吃食没有南姜精致,果脯在南姜与东曜才卖的得起价钱,而且西蜀处处都是新鲜果子,果脯的需求量比较少”。 “我总觉得花一笔银子把东西运回南姜不如在西蜀境内卖实际,不如那我们种粮食吧,粮食西蜀总不会不需要吧?”,黛沄继续说道,但是被药缘儿毫不犹豫的顶了一句道:“你想亏死我啊!赋税那么重,我辛辛苦苦种一年地还不够养你们呢!”,本以为药缘儿不做考虑,谁知道药缘儿话锋一转却说道:“除非我们种出的东西能比普通人多,而且一定要多很多才可以哦!”,鹭音闻言很是失望,一亩地种出来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很难做到药缘儿口中所说的多很多,鹭音接下来基本上没有从这方面思考。 药缘儿要种农物,最开始找的居然不是有经验的农者,而是一群木匠,给足了银子在十亩地上分别盖起了高脚楼,全部都是三层,最下面一层连接着肥沃的泥土,没有墙面,只有四根粗壮的柱子支持着整栋竹排楼,几根稀疏的细竹棍连接着土地与竹排楼二层,阳光可以很轻易的照射进去。 按照药缘儿的吩咐,二c三层竹排楼除了进出的楼道其他地方全部插满了细竹棍,暂时还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这些高脚楼整整齐齐的分布在药缘儿的十亩地里,旁边的农户都称药缘儿是在胡闹,既然要种地那就应该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去种,整那些胡里花哨的东西让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看不入眼。 一整个冬天都在折腾那些高脚楼,到了开春的时候药缘儿让人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三十个身体还不错的成年男子,打算用于耕种。那些买回来的男子大多数都是贫穷的孤儿,因为某些原因被卖了,普遍的命运都是被买回来调教成护院,药缘儿手底下有木鬼培养出来的暗卫,自然不会再去买护卫,故而这些人全部住到了土地旁边的小屋里,负责看管这些地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又是一年春来到 一到开春,药缘儿没有着急着让人播种,反倒是在每栋高脚竹排的第三层放了五十只小鸡仔,这几日春雨绵绵啊,那些小鸡仔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每天淋雨淋到病怏怏的模样,鹭音见了那叫一个心疼啊!一文钱一只小鸡仔,一栋高脚竹排就是五十文钱,一共四十栋竹排就是两千文钱,就是二十两银子啊,要是全部因为下雨淋病买小鸡仔的银子不是全部打了水漂,鹭音恨不得每天晚上都抱着那群小鸡仔睡觉,免得它们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 药缘儿又吩咐人在每栋竹排的四根大柱子边上栽种上葡萄苗,有了肥沃的土地以及春雨的滋润,那些落了地的葡萄苗一天一个样,顺着竹柱往上攀延,娇嫩的藤蔓在春风中舒展着曼妙的身姿,为竹楼染上了青翠的颜色,短短一个月,茂密的枝叶覆盖了整栋竹楼,远远望去翠绿接入天际,与洁白的云朵交相辉映。 鹭音总算明白为什么药缘儿不让人把竹楼的顶层盖上,因为茂密的葡萄叶子早已经把整栋竹楼盖得严实,青翠色的藤蔓顺着四根柱子往上爬,在二层的地方长得尤其茂密,呈现一幅密不透风的模样,至于到了第三层养小鸡仔的地方葡萄叶子反倒是稍微少了一些,既可以很好的阻挡着阳光又可以让舒服的风儿吹入,那些小鸡仔就在里面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少爷,那第二层我们应该用来做些什么?”,鹭音一脸喜色的问道,仿佛已经看见了一大堆银子在向着自己招手,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鹭音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再买一些小鸡仔?空着总是不好的”。 药缘儿气得跳起来用折扇轻轻打了鹭音的脑袋一下,怒吼道:“你就知道养小鸡仔,能不能长点儿心?竹楼的二层那么黑,你要养出一群瞎眼鸡吗?”,鹭音抱着自己被药缘儿打疼的脑袋“哎呦”的喊了一声,不高兴的问道:“您也知道那儿黑,种菜肯定是不行的,您说怎么办吧!”。 “没瞧见我让人弄回来一大堆的枫木,难不成真的是银子多了没地儿花买些破木头回来放着?”,药缘儿指了指库房对着鹭音说道,鹭音眼前一亮,问道:“你要种枫木?”,就连黛沄都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药缘儿简直就要被鹭音气得吐血,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是种枫木还让你们把枫木全部弄成指甲盖大小干嘛?”。 “我大概猜到了,爷是想种蘑菇”,黛汐摇着可爱的小脑袋说道,小眼睛亮闪闪的盯着药缘儿求表扬,药缘儿打开折扇高深莫测的摇了摇,说道:“对了一半,我想要种黑木耳”。 药缘儿把几人集中起来,解释着说道:“大家都以为黑木耳只能在树林深处的腐枝枯叶中才能找到,其实我们吃的都是下品,真真正正的珍品可是用枫木发出来的黑木耳,不提它能长得乌黑肥美c爽口嫩滑,就是那一股枫木的清香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满脑子想着银子的鹭音愣是大半夜的把人全部喊起来,一起种木耳去,把库房里的枫木全部分到了竹楼的二层,而且把沾有木耳菌的布条分别埋在了枫木里,根据药缘儿的吩咐洒上清水,闹腾了一晚上,把第三层的小鸡仔吓得哆哆嗦嗦的待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 最底下一层连接着最为肥沃的土地,这自然是不能浪费了,药缘儿淡淡的吩咐下去,全部种上小麦,鹭音闻言愣了一愣,不顾大晚上的时辰跑到药缘儿歇息的厢房处把人给喊了起来,潭盈盈睡意正浓,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略带紧张的抱着小念羽坐了起来,药缘儿摸了摸小念羽熟睡的小脸蛋,安慰道:“鹭音来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田里的那点儿破事儿,你看看能大半夜的把人喊出去种黑木耳就知道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先睡吧!我立刻把她打发了”,潭盈盈一想也对,若是外面真的有事情也该是木鬼火急火燎的来报,总轮不到鹭音前来。 不过鹭音大晚上的把主子吵醒了,肯定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事情,起码在鹭音眼里是这样觉得的,药缘儿顶着一个鸡窝头打开了门,一双眼睛挣都挣不开,整个人像一堆烂泥似的倚靠在门边上,问道:“又怎么了?要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就把我吵醒,小心我罚你去铲鸡屎”。 鹭音才不在意这个呢!每次药缘儿都是说说,像一阵风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一次都没有真的罚过人。鹭音拉着药缘儿的衣袖迫不及待的问道:“爷,听说您让人种上了小麦”,药缘儿好不容易眼睛才睁开了一条小缝隙,问道:“是啊,你就为了问这个吵着我睡觉?找死了?”。 事关口袋里的银子,鹭音才不在意药缘儿的威胁,紧张的问道:“您不是说若是种粮食连我们都养不活了”,药缘儿又打了一个哈欠,点着鹭音的额头生气地说道:“小姑奶奶,你听我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只听一半?我不说只要种出来的粮食很多很多,就可以养活你们吗?”,药缘儿才没有心思在这儿跟鹭音耗时间,自己困得都要变成一只大熊猫了。 种出很多很多的粮食种出很多很多的粮食,鹭音回味了药缘儿这句话几次,觉得眼前布满了黄灿灿的小黄金,一溜烟的跑到外面对着那些刚刚种完黑木耳的人小声说了几句,完了还嚣张的笑了起来,其笑声之大惊动了山里熟睡的麻雀,紧接着一群人稀稀疏疏的黑影开始行动起来,依稀可以看清楚手里拿着一个个灯笼,又往田地里去了,药缘儿摸了摸脑袋,这群人跟着鹭音真的是病得不轻,大晚上种什么地儿,就不能等到白天再折腾吗? 那一夜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鹭音加派人手把黑木耳种好后又开始折腾小麦的种子,一行人直接把小鸡仔给吓病了几只,药缘儿无语的看着地里种好的小麦苗,又开始打哈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瓜藤 小麦的种子都是药缘儿提前经过挑选的,颗颗饱满金黄,刚刚出苗的时候就明显要比别人家种的小麦要长得茁壮一些,高兴得鹭音每日带着一群人在农田上这里转转,那里摸摸,恨不得就睡在农田里了。 小鸡仔开始长大,脱去稚嫩的小黄毛,重新长出了略带坚硬的羽毛,稀疏的阳光透过茂密的葡萄藤蔓很是艰难的带来光明,每日都会有人把鸡赶下竹楼,让鸡绕着田地走一圈,偶尔鸡还能在小麦地里找几只小虫子吃,每日趁着鸡下竹楼的机会都有人要上去清干净鸡屎,还要用清水把鸡竹棚里里外外清洗一遍,所以药缘儿手底下的鸡棚基本闻不到半点儿味道,有的只是青竹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 每日清除出来的鸡屎与放置在粪坑的农家肥混合在一起,每日都用清水兑开,早上日出的时候淋一次,晚上日落的时候再淋一次,小麦有了农家肥的滋润“蹭蹭蹭”的往上长,药缘儿经常能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地里的小麦好像又拔高了一茬。 那些黑木耳刚开始的时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直到有一天鹭音前去查看的时候居然发现枫木上染上了黑色的小点儿,心中顿时充满的惊喜,这种情况与药缘儿提到的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小黑点实在是太小了,即使是鹭音这么好的视力都瞧不清楚,故而一直担心是枫木放在黑暗处太久发霉了,也就瞒了下来没有跑去给药缘儿报喜,就担心让主子空欢喜一场。 “这真的是黑木耳,长出来,少爷长出来了”,鹭音半月后的一天急冲冲的抱着一小节枫木前来找正在研读医书的药缘儿,差点把正要出门的潭盈盈撞倒在地上,还好身后的当归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药缘儿见状不悦的训斥了一句:“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小心撞到哪里了”,鹭音脸上一红,穿着一身沾着泥巴的衣裳,迈着端庄的小步子,被大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偏偏还带着几分撞人后的窘迫小心的对着药缘儿说道:“爷,我是来告诉您黑木耳真的长出来了”,潭盈盈刚要出去的小步子一顿,上前用水润剔透的指尖戳了戳枫木上刚刚长出一点儿小黑黑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爷,这个真的是黑木耳吗?”。 药缘儿上前仔细端详,确实是很不起眼的一点儿,但是小小的却已经有了小耳朵的形状,药缘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若说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儿确实跟山上新长出来的黑木耳差不多”,说着药缘儿还摸了摸黑木耳,似乎还不过瘾,直接把刚刚长出来的小黑木耳从枫木上拔了下来,对着阳光认真的看了看,透过阳光温暖的光芒,药缘儿能感觉到自己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捻着的小黑木耳似乎在发烫。 “好像有点儿干?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多浇水?”,药缘儿研究了半天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鹭音用力的点点头,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着说道:“都按照您的吩咐在做,每日中午都准时让人前去竹楼的二层洒水,做工的人都十分仔细,半点儿都没有偷懒哦!”,黑木耳与普通的农作物不一样,种蔬菜小麦什么的应该在清晨与晚间的时候浇水才能长得更好,而黑木耳恰恰相反,一定要在中午最热的时候才最为妥当,因为黑木耳喜欢在湿润的环境中成长,而且受不了太高的温度,所以在最干燥的午时浇水能最大程度的保持泥土的湿润,而且还可以降温,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小麦地之间原本用来走人的小道种上了地瓜苗,因为土地不太够,药缘儿毫不犹豫的粉碎了鹭音秋天收获地瓜的美梦,只见鹭音一脸哀怨的盯着药缘儿看,似乎眼前之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药缘儿狠狠的咳嗽一声,解释着说道:“那些歪七扭八的地瓜苗种不出地瓜,即使是种出来了估计也不会太大,所以那些地瓜苗是打算用来给鸡吃的”。 鹭音总算是想明白药缘儿为什么吩咐只要把地瓜秧插下去就不用再管了,合着自己主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能种出地瓜,只不是是想要给那群鸡吃些新鲜的菜叶子。鹭音在药缘儿的吩咐下把浇水的小道扩宽了不少,高是原来小水道的三倍,而宽是原来的两倍。 扩宽后的小水道虽然蘸着的地儿多了,而且花费了不少银子和时间,但是鹭音觉得自家主子实在是太明智了,比普通用于取水的小水道要宽一些,这代表着雨水多的季节不容易被水淹了农田,而干旱的时候水道没有那么容易干涸,很大程度的保证了农田的正常用水。 因为水道被扩宽,即使水道中堆积了一些污泥也不那么容易堵塞,渐渐地一些生命力十分顽强的水葫芦在水道里安然生长,鹭音看见了也不理,一段时间以后水葫芦越长越多,污泥里甚至有了小石螺,偶尔还可以瞧见水葫芦的枝叶处有小泥鳅在钻来钻去。 药缘儿知道鹭音懒于打理小水道,吩咐一定要安排人定时清理污泥等等,若是真的堵塞了很有可能把堵塞附近一片的农田都给淹了。清理水道时收获了不少的小石螺,可惜的是只有尾指大小,若是真的拿来吃那是没有什么肉,熄灭了药缘儿饱餐一顿的美好愿望,让手底下的人把小石螺的壳敲碎后拿去喂鸡,本来就营养充足的大肥鸡吃了石螺肉一只只的被养得膘肥体胖,走路的时候连鸡脚都看不到,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球滚着走。 小黑木耳一天天长大,当鹭音发现黑木耳长得参差不齐的时候可是愁得皱起了眉头,得了空闲前来药缘儿处询问是不是木耳肥料放得不够才会长不大,药缘儿缓缓的把放在眼睛上的小树叶取下来,说道:“你们每天都去竹楼的二层一趟,把长大的黑木耳收下来,剩下的小木耳自然会长大的”,听药缘儿的话从来没有出过错,鹭音吩咐手底下的人积极的按照药缘儿的叮嘱去做,一段时间后小木耳果然不停的长大。 每次收下来的黑木耳,除了药缘儿等人自己吃掉的,全部都拿到空地上去晒干储存起来,等到黑木耳瘦了一箩筐,鹭音养的鸡终于下了第一个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家暴 初夏夜晚带着的温柔的风儿阵阵吹,药缘儿穿着里衣躺在软榻上,潭盈盈从身后为药缘儿盖上了薄被,坐在软榻边上,瞧着当归都出去了,略带娇羞的问道:“爷,软榻上不舒服,您昨晚上都掉下来了,今晚儿同盈盈一起睡床上吧!”,药缘儿本来睡眼惺忪,一听这话眼前一亮,但是看着痰潭盈盈衣着单薄的模样,又想起文珺告诫的话,使劲摇摇头,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说道:“还是不要了,念念总爱粘着你,但是早上一看到我就哭,还是乖乖睡在软榻上吧!晚上你和念念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斟茶递水,而且也不吵着你们”。 “爷,今夜送来的是栗子糕,您也起来吃一些吧!”,潭盈盈指着桌上的小糕点说道,药缘儿对于吃的一向是没有什么抵抗力,一骨碌从软榻上爬起来伸手就往栗子糕抓,小念羽一看自己娘亲还没开始吃就有人来抢食,在旁边不高兴的“吚吚哑哑”吵了几句,断断续续的用稚嫩的小奶音说道:“娘娘亲,吃吃吃”,药缘儿泪流满面,小念羽怎么就不会对自己那么好? 药缘儿用手抓着栗子糕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又用筷子给潭盈盈夹了一块,说道:“你也吃”,潭盈盈抱着小念羽也开始品尝起来,与药缘儿闲聊道:“妾身今天让黛沄和黛汐陪着去田里走了走,念念瞧见地里的小藤小蔓长得如此之好,也是十分开心,一直玩到了午时才回来的呢!”。 潭盈盈抱着孩子去玩闹的时候药缘儿正在奋笔疾书,自然是丝毫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药缘儿听后说道:“你们喜欢就多出去走走,不过记得让人跟着,而且你们出去的时候要挑时间,午时太阳十分毒辣,小心晒黑了”,潭盈盈故意嘟起嘴,略带几分撒娇的说道:“爷,若是盈盈晒黑了,您可得为盈盈亲手调制能使肌肤嫩白的药膏,不然盈盈都没法子出去见人了”,这话问得别有深意,药缘儿撇了一眼潭盈盈回答道:“不要浪费药材了,反正我也不会嫌弃你,黑就黑吧,最重要的是身体康健”,潭盈盈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上次痘疫留在鼻尖上的小痘疤,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又不难看你老是摸它做什么?我都说了没关系的”,药缘儿拿开潭盈盈放在鼻尖上的手,轻声说道。潭盈盈脸上微红,别的男子哄人的时候免不了说疤痕轻微,只需要用粉底一打就瞧不见了,自己夫君倒是个特别的,直接说着自己不在意,却让潭盈盈忍不住欣喜。 药缘儿已经吃饱了打算继续回软榻上窝着,却不料被潭盈盈投来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想着潭盈盈抱着孩子吃得不自在,药缘儿乖得跟个小兔子一样把小念羽接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 潭盈盈不知什么缘故状似无意的看了药缘儿两眼,药缘儿郁闷过后很是主动的拿起快筷子夹了两块栗子糕给潭盈盈,小声说道:“你吃吧!我和念念就在边上等着你吃”,潭盈盈一愣,药缘儿这句话说得自己很像很贪吃似的。 “今儿跟着黛沄出去,才发现她腰肢纤细,身轻如燕,不知道爷觉得如何呢?”,潭盈盈品了一小口血燕,对着药缘儿问道。药缘儿一手抱着小念羽,一手把筷子放到了嘴巴上,嘟起嘴不让筷子掉下来,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不怎么样啊,风大一些都能把黛沄刮跑了,我觉得你还是别学了,我不嫌弃你长胖的”,说着药缘儿又往潭盈盈面前的小碟子夹栗子糕。 “不是的”,潭盈盈极力解释着说道:“我是想跟着黛沄学武功,就是不知道爷同不同意”,药缘儿原本给自己夹的栗子糕因为惊吓过度直接摔到了桌子上,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你想要练好武功对我和念念进行家暴?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我们父女俩一顿,那我可万万不能答应”,潭盈盈觉得一条筷子粗的黑线从自己额头滑下来,真是弄不懂药缘儿为什么会这么想,只能干巴巴的辨别一句道:“盈盈不会打人的,不过是平日里无聊找些事情做罢了!”。 潭盈盈软磨硬泡的让药缘儿答应,看着潭盈盈铁了心的要学武功药缘儿也没有法子了,学就学呗,无奈的跟潭盈盈说道:“以后你不开心想打人的时候就打我好了,千万不要打念念就可以了”,潭盈盈觉得自己额头又开始滴冷汗了。 田里传来高高低低的蛙鸣,伴着清风,伴着明月,伴着茂密的藤叶发出的浅浅的低笑声,交织成田野里催人入梦的歌儿。药缘儿几步挤到了大床边上,看着睡梦中的小念羽轻轻抿了抿小嘴,仿佛在遇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也扬起笑容。 不知不觉小念羽来到世上已经一年了,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返,潭盈盈忽然用手摸了摸小念羽嘟起的樱桃小嘴,小声说道:“念念还在,真好!”,药缘儿闻言一愣,摸了摸潭盈盈如瀑的青丝说道:“我说过会保护你们的,说到做到”,药缘儿轻声问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丝蛊惑,道:“盈盈,你突然想学武功,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夏日清凉的风儿驱散满室闷热,潭盈盈已经在半梦半醒间,朦朦胧胧的说道:“两年前盈盈什么都不记得了,盈盈一睁开眼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什么都是一片空白,这时候爷来了,告诉盈盈我是您的姨娘,腹中还有了您的骨肉,尽管如此,盈盈的彷徨与不安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这是药缘儿第一次听这些话,大概是潭盈盈藏在心里很久了从来没有透露过,药缘儿轻轻摸着潭盈盈的脸蛋,安慰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记不起来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会对你好的,只要你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会一直对你好的,哪怕有一天我要走了也会安排好一切的”,潭盈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把拉过药缘儿的手臂,当成了枕头用后脑勺枕着,说道:“爷,您一直对盈盈那么好,让盈盈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是又很害怕一睁开眼睛梦就醒了”,药缘儿指了指睡在一旁的小念羽,安慰着说道:“别怕,以后分不清楚是么不敢还是现实的时候就掐一下念念,把她疼哭了你就知道是不是梦了”。 潭盈盈久久没有回答,反倒是传出了低低的酣睡声,药缘儿伸手为小念羽盖好小被子,却不料小念羽一抬脚就蹬走了,药缘儿耐着性子再盖了一次,下一秒就瞧见被子被小念羽踢到了脚边,药缘儿发起了小脾气,把被子抱在怀里自己盖着,所幸正是盛夏之际,小念羽即使是不盖被子也不会着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还愿 潭盈盈每日早上都从软和和的被窝爬起来跟着黛沄习武自然也就是一些拳脚功夫,并不难学,或者说黛沄要求得并不高,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潭盈盈出一身汗,把筋骨活活动开,所以潭盈盈过得又逍遥又自在。 今日瞧见潭盈盈没有从床上爬起来,药缘儿故作高深的走上前教育道:“盈盈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不行的,习武要持之以恒”,潭盈盈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对着药缘儿撒娇着说道:“爷,今儿我要去长生寺还愿,您要一起去吗?”,药缘儿向来对这些神啊佛啊的不在意,若是心善自会有好报,用不着求神拜佛,若是心存不轨,就算是求神拜佛也没有用,总是要自己咽下恶果的。 “我不想去哦!你多带一些人去吧!”,药缘儿毫不在意的说道,惬意的往椅子上一趟伸了一个懒腰,潭盈盈抱起小念羽说话声故意让药缘儿听见,道:“念念啊,你爹爹不陪我们去还愿,你帮娘亲劝劝爹爹吧!”,潭盈盈说完这话,双手放在小念羽腋下把人抱到了药缘儿面前,小念羽挥舞着小拳头对着药缘儿“吚吚哑哑”了一顿,完了以后还去看看潭盈盈的脸色,发现潭盈盈面无表情以后又开始“吚吚哑哑”的话重复了一遍。 药缘儿被母女俩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最后在小念羽软绵绵的小拳头下很没有骨气的妥协了,耷拉着脑袋说道:“今儿天气不错,我也想着出去走走,那就陪你一起去吧!”,原本药缘儿就不同意小念羽出门,加上药缘儿都妥协了潭盈盈也不好太过无理取闹,把孩子交给了碧栩,自己与药缘儿一同坐着马车前去长生寺。 香蜡烛火自然是早就准备的,堪堪到了长生寺的山脚下,潭盈盈就拉着药缘儿下了马车,药缘儿惊奇的看着山顶上那一个小小的黑点儿,指着弯弯曲曲,明显不好走的小道问:“马车上不去了吗?”,潭盈盈微微颔首,回答道:“上得去,怎么会上不去呢?”,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潭盈盈说道:“心诚则灵,前往长生寺的山路不得用马车代步,要一步一步走上去才行”。 潭盈盈能走,药缘儿也能走,一步步的朝着山上走去,身后暗卫提着一篮子香烛却走得比药缘儿还要轻松,药缘儿看着山上开着金银色的小藤蔓眼前一亮,伸手就摸出腰间的小匕首挖,潭盈盈一转身发现药缘儿不见了,赶紧倒回去找,一转弯儿就瞧见药缘儿手里拿着一株花草,潭盈盈上前几步,心有余悸的说道:“爷,您到哪里去了?盈盈一回头瞧不见您了”,药缘儿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滴,说道:“我挖金银花去了,你先走啊,山上就这一条小道,难不成我还能丢了?”。 潭盈盈拖着药缘儿往上走,不一会儿药缘儿又发现一株田七,满心欢喜的跑去挖,估计是有些年份了,根截盘根错杂,潭盈盈也帮着拔了几下,药缘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足足有自己拳头大小的田七,眼里掩饰不住的欢喜。“哎呀!”,药缘儿喊了一声,拉着潭盈盈的手跑到另一边的地上,指着一棵小树说道:“盈盈,这个叫做龙葵,刚刚结果的时候果子是鲜红色,你不要以为红色的果子就是熟了的,要等到果子变成紫黑色的时候摘下里药效才最好呢!”。 刚刚看到长生寺的一个小角落,暗卫提着的的竹篮子里居然还多了两块地瓜,药缘儿忽然拉着潭盈盈往寺庙门口跑,脚步停下在寺庙门口的石玄武像边上,盯着一棵看起来颇为普通的植株,久久不肯挪动脚步。 “这棵破草也是药材?”,身后拿着篮子的暗卫上前指着玄武石像脚下的小草草问道,眼见暗卫的手指戳到了叶子上,把隔夜的露珠儿给戳了下来,药缘儿那叫一个心疼啊,一把拍开暗卫的手说道:“这个叫做紫月石斛,能解毒的,铺子里卖很贵的哦!”,暗卫收回手,还在衣服上抹了抹不小心碰到紫月石斛上的露珠。 “爷,我们不摘这个,可以吗?”,潭盈盈拉着药缘儿即将要伸到紫月石斛上的魔爪,急切的问道,原本都快要到手了,药缘儿不悦的回头问了一句道:“为什么?不让我摘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潭盈盈小声指了指长生寺的门牌说道:“佛门之地,怕是连守门的玄武都有了灵性,今儿您是陪着盈盈来还愿的,若是因此而触怒了佛祖,岂非得不偿失?”。 药缘儿灵巧的扫视一番,对着潭盈盈语重心长的教育道:“盈盈,你这就不对了,且不说有没有佛祖这回事儿,就算真的有佛祖那么忙还能计较我摘了他脚底下的一棵小草?而且我又不是做坏事,紫月石斛可以治病就人,我这是行善积德,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给我一盏茶时间就好了”,潭盈盈眼见药缘儿又要伸手,急得红了眼睛,一双三寸金莲狠狠的往地下跺,又急又气的喊了一句:“爷”,药缘儿顿时一个激灵,变身成为乖乖的小白兔,不舍的望了紫月石斛一眼,知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了,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跟在后面的暗卫在心底都快要笑喷了,让刚刚药缘儿打自己那么疼,现在终于一物降一物,轮到药缘儿心疼着紫月石斛不能伸手了,暗卫心里乐开了花,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药缘儿恶狠狠的瞪了暗卫一眼,状似无意的撇了一眼石玄武脚下的紫月石斛,其含义不言而喻。 现在轮到暗卫纳闷了,自己只领会到主子要紫月石斛,没领会到到底要那一个部分,是要叶子,还是茎,还是最下面的根须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死的还是活的,为了能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坚决完成好主子交待的第一个任务,年轻的小暗卫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这个决定导致那年仅二十的小暗卫被自己兄弟嘲笑了几十年。 为了让小暗卫方便行事,药缘儿接过了暗卫手上提着的装着香烛的竹篮子,搂着潭盈盈的柳腰往内寺庙内里走去,才走了两步潭盈盈就轻轻拂开药缘儿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说道:“爷,佛门清静地,您规矩一些”,药缘儿这就纳闷了,自己怎么就不规矩了,自己分明一直都规矩得不得了,就在药缘儿生闷气的时候,潭盈盈已经率先走进去了。 入门前的大鼎,潭盈盈从竹篮子里取出香燃上,这是进宝殿的规矩,潭盈盈向着药缘儿身后看了看,问道:“小暗卫呢!不会跟丢了吧?”,为了自己的紫月石斛,药缘儿撒了一个小谎,说道:“他才不进来,做他们这一行的满手血腥,被佛祖发现了要折寿的”,潭盈盈听了也不在理会,只一心还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好难吃的素菜 潭盈盈轻轻提起裙摆往宝殿走去,佛像轻轻放置在大殿中间,弥罗佛带着普度众生的笑容静静看着香客,潭盈盈跪在佛蒲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愿道:“信女潭盈盈,感谢佛祖听见信女祷告,保佑我儿平安康健”,药缘儿在心底不屑的想到:念念明明就是我救回来的,跟佛祖没什么关系嘛! 潭盈盈跪了有一会儿,一位身穿袈裟的住持递过香,潭盈盈拜了拜后亲手把香敬在佛前,这才慢慢起身,药缘儿迫不及待的扶着潭盈盈的手要离开,住持忽然上前说道:“女施主,虔诚自得佛祖庇佑”,潭盈盈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说道:“谢谢大师,小女子今日是来还愿的”。 住持仔细端详潭盈盈一会儿,礼了一句佛号,说道:“阿弥陀佛,看施主模样定是所求之事已然达成,佛祖护佑心善之人,而且您身边有福星守护,福气延绵,自然逢凶化吉,心想事成”,潭盈盈脸上一喜,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像是一块木头似的药缘儿,想着这位大师好生厉害,那位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福星,定然就是药缘儿了。 “谢大师佛言,往后必定多做善事”,潭盈盈很是感激,又带有几分希冀的说道:“大师,家中小儿年满周岁就遭病灾,是否有什么不妥?”,大师慈眉善目,笑着说道:“小姐千金之躯,命里娇贵自然受不得连路奔波,经此大病却能安然无恙,确实是福泽深厚,不过”,住持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是吓坏了潭盈盈。 “大师,请直言”,潭盈盈上前紧张的说道,住持目光看着远处,轻皱眉头,手中佛珠不停转动,似乎心中有着深深的纠结,潭盈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住持忽然长舒一口气,对着潭盈盈说道:“罢了,既然施主与佛有缘,老衲免不得泄露天机,为施主指点一二,小姐的劫难尚未过去,若是熬不过怕是”,潭盈盈闻言吓得脸色铁青。 药缘儿上前几步扶着潭盈盈的肩膀,也不拆穿老和尚的小把戏,脸上还带着几张恰到好处的紧张神色问道:“那该如何是好?烦请老秃驴哦不,是住持高僧给个解决的办法”,脖子上挂着的小雪狐差点发出猪笑声,自己主子是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吗? 眼见老和尚还要卖关子,脸上布满了为难的神色,说道:“命中有劫却用法子化解,实为篡改天命,是要折损老衲佛寿的”,药缘儿在心里翻了一百个大白眼,不就是要银子嘛,说一大堆啰里吧嗦的有意思吗,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对着老和尚说道:“还是要麻烦住持啊!”。 普通的香客来捐银子不过就是几文钱,如今药缘儿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老和尚的眼珠子简直粘在上面扯不下来了,药缘儿喊了几声,老和尚才后知后觉的指着自己手里的佛珠说道:“这串佛珠跟了老衲六十余年,听佛经万遍,受数载香火,能驱邪避凶,带来福祉”,药缘儿心中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一串破珠子要五百两银子,比抢钱庄还好赚。 “多谢大师了,您这么心善,一定早日修成正果”,药缘儿一边接过佛珠一边笑着说道,等佛珠到手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一句道:“佛祖一定让你修成正果,早日接你到极乐西天,免得你出来祸害世人,招摇撞骗”,不管药缘儿在心底如何嘀咕,老和尚得到了银子,潭盈盈得到了佛珠,勉强说得上是皆大欢喜。 “走了走了,我们下山把佛珠给念念吧!佛祖一定保佑念念平平安安的长大”,药缘儿迫不及待的拖着潭盈盈要走,一串破佛珠都能卖到五百两银子,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黑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药缘儿想得美好,也不知道是老和尚想要挖更多的银子,还是因为一下子赚得太多心有不安,居然对着潭盈盈建议道:“礼佛心诚则灵,不若留下用一顿斋饭,也让佛祖看看施主的善心”,药缘儿惊恐的看着老和尚,真想要一拳打烂老和尚亮闪闪的大白牙,斋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肉,连半点儿油星都没有的清汤寡水,药缘儿一万个不不愿意,无奈潭盈盈已经满脸欣喜的点头答应了,药缘儿顿时觉得天雷滚滚,晴朗的天空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最后还是乖乖跟着潭盈盈去吃斋菜了。 原来斋菜真的是斋菜啊!白豆腐汤,汤里面真的一点儿油星都瞧不见,把几块白豆腐捞起来以后剩下的汤水可以用来洗脸,而且一点儿胡萝卜衬着青菜炒成了一团,轻轻尝一口发现真的是味道独特,连药材都比这个好吃。 “这个居然是地瓜?”,药缘儿嫌弃的用筷子戳了戳桌面上放着的两个硕大的地瓜,如果是烤的估计药缘儿能吃得渣渣都不剩下,但是为什么这个地瓜居然是水煮的,把地瓜放到水里煮半天,所有糖分都跑到水里面去了,哪里还好吃呢? 唉!其实潭盈盈也不太吃的惯,只能挑着那些不难入口的咽了下去,还好份量并不是太多,潭盈盈挑挑拣拣就还剩下一大半。药缘儿心里一边嫌弃,筷子一边不停的往碟子里伸,毕竟浪费吃食是不对的,而且菜做得不好吃是手艺的问题,不要鄙视桌面上的菜,潭盈盈目瞪口呆的看着药缘儿慢丝条理的吃,过了一小会儿就把桌面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把桌子上的菜消灭干净,药缘儿哀嚎一声,幸亏没有带着小念羽过来,不然非得把孩子折腾哭不可,潭盈盈也在庆幸没有带上小念羽,不然父女倆人非得把长生寺拆了不可。 为了防止那个难缠的老和尚再跑过来,药缘儿带着潭盈盈悄悄的离开,走到山门发现那株紫月石斛已经不见了,笑得眉眼弯弯,药缘儿暗地里又回了几次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但是又想不起来。 药缘儿下了山,瞧见等在马车边上满脸笑意的小暗卫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待掀开马车帘子一看,气得药缘儿七窍生烟,难怪自己总觉得不对劲儿,紫月石斛是挖回来了,但是是连带着玄武石像一起搬回来的,马车内一尊石像安然静坐,玄武与药缘儿四目相对。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偷紫月石斛吗,那尊石像要来有什么用?”,药缘儿一手揪着小暗卫的领子小声问道。说起这事儿小暗卫就开始得意了,眉飞色舞得就差脸颊开上两朵小桃花了,回答道:“我怕损害了紫月石斛,所以连带着石像一起搬过来了,石像特别的重,费了我好大功夫”,药缘儿干巴巴的称赞一句道:“力气挺大的,每天用石磨练出来的吧?”,说着药缘儿让人把石像丢下马车,把紫月石斛收了起来,留下小暗卫在风中凌乱,身后跟着的一群暗卫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穿过胸膛的竹子 药缘儿手里拿着紫月石斛,眸中闪过一道金光,对着侯在马车边上的木鬼说道:“木鬼叔叔,我总觉得那个长生寺的老和尚有古怪,你去查一查,要是他不把手伸到我们这儿就算了,毕竟也是混口饭吃,若是他不知死活,得寸进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木鬼沉声问道:“你和潭盈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说起这事儿药缘儿就开始郁闷,小声说道:“我被他骗了五百两银子”,木鬼闻言额头冒下一滴冷汗,回答道:“不是说要是混口饭吃就算了吗?五百两银子也不多,就当是买个开心好了,要知道暗卫培养得不容易,别总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情,他们是拿刀的,一出手就是人命”。 “我不觉得这个是小事情,那个老和尚居然这么清楚我们的消息,定然是在山下有人,不过这一点儿不奇怪,毕竟有些眼线还是正常的,但是能在春浅香寒打探消息可就不简单了,院子里可都是自己的人,用银子都不一定收买得得了”,药缘儿很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总觉得此事下一番功夫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木鬼无奈的点点头,遇上这么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主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啊!大夫来了没有,当家的,你再坚持一下”,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因为隔得太远听不真切,木鬼掀起帘子问道:“前面好像是有病人,你要不要下去看一下”,药缘儿此时正抱着自己从山上采到的一篮子药材傻笑,木鬼忽然停下马车,药缘儿一脑袋载在药篮子里,再爬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还顶着几根草。 “散开散开,千万别动他,小心伤上加伤”,药缘儿一溜烟抱着小药箱跑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愣了愣,一只婴儿手臂粗细的竹竿顺着胸口直接插到了后背,血染红了一片黄泥地,像是夹杂着朱砂的矿石。 “这这实在是太严重了”,药缘儿查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从药箱里取出棉花按压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上,两大个棉花球一会儿就变成了血色。药缘儿取出一小瓶子清澈透亮的盐水,熟练的调制了一瓶黄色的药剂,这药水灌下去没有用啊,忽然瞧见边上的地瓜藤,指挥着说道:“快些,摘一些老的地瓜藤”,众人七手八脚的去摘,不一会儿搬回来一大堆,七嘴八舌的问道:“大夫,这个可以吗?要是不行这里还有,我们可以再去摘一些”。 “不行太嫩了又不是用来吃”。 “不行太脏了都是泥会死的”。 “不行皮都裂开了会漏水的”。 “不行中间没有开缝水滴不进去”。 药缘儿一番挑剔,闹得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最后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找到了一根勉强符合要求的地瓜藤。药缘儿摸出一枚玄铁针,用棉绳与地瓜藤紧紧连接,药水倒挂在地瓜藤的另一侧,药水顺利顺着玄铁针流出,药缘儿毫不犹豫的把针的另一头扎进了伤者手背上的静脉,众人惊呼一声,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吓得后退了两步。 “这个大夫不会是庸医吧?”,“就是就是,哪有人这样子救人的,不会把大牛害死了吧?”,“看着挺年轻的,以前没有见过啊!”,“他好像不是我们十里八乡的人吧?”,“肯定不是,我在杏花村这么久都没有见过” 药缘儿看起来很是儿戏的治疗方法让众人起了疑心,此时此刻药缘儿正认真的清理竹子边上的小刺,不一会儿就发现伤到心尖的血脉了,伴随着伤者的每一次呼吸都会溢出不少的鲜血,若是再不取出扎破心脉的竹子伤者必死无疑,但是现在在泥地上,就这样取出竹子感染的机会很大,伤者活下来的几率小得可怜。 药缘儿一咬牙,缓缓把没入胸口的竹子拔出,血溅了药缘儿一身,圆空空的伤口处不断冒出鲜血,就像是在心口上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个喷泉,本该瞬间压着伤口立刻止血,药缘儿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用柳叶薄刃划开了伤者的肚子,围得前一些的人几乎可以看见颤颤蠕动的肠子。 呼吸渐渐淡了,药缘儿神色一变,伸手入了伤者体内,有节奏按压着心肌,企图帮伤者恢复呼吸,足足一刻钟过去了,血渐渐不流了,但是伤者的身子也渐渐冷了。药缘儿慢慢的把白布盖在伤者脸上,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对不起,没有救回来”。 只这一句话,旁边守着的老妇眼泪瞬间崩塌,一路爬着朝死者来,掀开盖在脸上的白布,抚摸着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凸起狰狞的一双眼睛无声的诉说着生前他受了多大的痛苦。 “对不起,我没有救回来”,药缘儿是抱歉与内疚的,看着一位银发苍苍的老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尸体,药缘儿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其实大夫也有感情,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指缝间逝去也会难受,每一位大夫都希望病人经过自己医治能活蹦乱跳的离开,但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就像现在的痛苦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我不好啊!明知道他身子不舒坦还让他出来,是我这个死老太婆的错啊!”,老妇人绝望哀嚎,拿着手往自己身子死死的砸,身边的人纷纷劝阻,老妇人忽然伸手把地上还没有凝结的血往身上扒,拿过一旁的破袋子把沾着血的泥土装起来,皱纹遍布的脸上老泪纵横,一边神情哀恸的说道:“这是我儿子的东西,我要拿回去,不然他就少了”。 药缘儿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帮忙,从怀中摸出了一些银子,却被木鬼阻止了,说道:“牛大娘不需要这个”,药缘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啊!牛大娘并不需要这个,她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儿子,但是自己给不了她,是任何人都给不了她! 药缘儿闭上双眼还可以看到大牛临死前瞪着的眼睛,像是死鱼一样失去光芒而狰狞的眼睛,药缘儿忽然想到,自己或许真的是做错了,若是没有自己,大牛或许可以走得舒服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黄粱一梦 木鬼手底下出来的暗卫质量还是很有保证的,不过七天就有了有关于长生寺的资料,药缘儿一行行的扫视,不一会儿就锁定了一个人物,问道:“木鬼叔叔,这个黄道婆很有意思”。 药缘儿又从一大堆纸中抽出一张,说道:“这个黄道婆年轻的时候居然有过孩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孩子走了,丈夫也神秘的死了,她失踪了三年,据说是被仙人困在山里学法术,再出山的时候就成了这一带有名的仙婆,就凭着这么一个仙婆的身份,她居然成为了一些大户人家的常客”。 手上沾着血的人最不信就是这些因果循环,神神鬼鬼,对于这位黄道婆木鬼只能用不屑一顾来形容。药缘儿吩咐一声,打算趁着哪天儿夜黑风高把人给“请”过来,不料木鬼却是眸色一暗,沉声说道:“不必了”,药缘儿一愣,难不成手底下的暗卫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木鬼小声说道:“那个黄道婆来了,在厢房与潭盈盈私话”。 这可就不得了,上次因为黄道婆给的消息,药缘儿无缘无故不见了五百两银子,谁知道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会给潭盈盈灌什么迷魂汤。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着木鬼一挑眉,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呵呵呵我瞧着小姐眉宇间的颜色,怕是以后能当个帝妃,也好给姨娘挣个诰命”,药缘儿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一把嗓子不停的唧唧歪歪,一旁的潭盈盈嘴角含笑。药缘儿一脚踏入小厢房,说道:“似乎有人说我的宝贝女儿以后能当帝妃,我来瞧瞧是哪里添置的小丫鬟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 黄道婆脸上笑容一僵,自己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仙婆,怎么到了药缘儿口中就成了讨人喜欢的小丫鬟,潭盈盈似乎看出了场面的尴尬,小声说道:“不是春浅香寒的小丫鬟”。 “那就是外面说书解闷的”,药缘儿一撩裙摆霸气的坐在位置上,潭盈盈闻言越发尴尬了,只能说出黄道婆的身份,道:“这是仙婆”,药缘儿嘴角噙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劝仙婆慎言,我的宝贝女儿只嫁给有心人,可不嫁入帝王家,若是这些话儿传了出去,为念念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在药缘儿手上的翡翠珠串红绳忽然断裂,珠子散落一地,颗颗晶莹剔透滚落四方,一时之间屋内气氛十分沉闷。 黄道婆不曾想今儿居然遇到一个难缠的主儿了,陪着笑说道:“是老身失言,这些话儿定然不会传出去的”,潭盈盈在一旁不赞同的喊了药缘儿一声,只见药缘儿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滚落的翡翠珠串,说道:“珠子赏你了”,虽然是断了的翡翠,却依旧是价值千金。 黄道婆弯下身子把碧绿的翡翠一颗颗捡起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说道:“那就谢谢爷了,翡翠今日红绳断尽许是与我有缘分”,药缘儿嗤笑一声,想不到一向自诩仙婆的黄道婆面对千金难求的翡翠珠串的时候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贪婪,人一旦有了贪念,有了欲往就有了缺点,有缺点的人才好用,起码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时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潭盈盈看着黄道婆远去的背影,拉着潭盈盈的衣袖说道:“爷,您是不是不该”,药缘儿忽然拉过潭盈盈,人顺势倒在一旁的柱子上,眉宇间带着不耐烦,告诫道:“以后别把这些人往里面带,更加不要让他们见到念念,骗银子就算了,害人就是他们不对了”。 黄道婆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招惹了一个煞星,天似乎一直暗着,没有人知道小农屋的西边有一个小小的地下暗室,没有人知道暗室里面关着什么人,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黄道婆在十里八乡消失了一个月,再见到的时候就换一副模样,眉宇间精神奕奕,声称被仙山的师傅宣回去调教一番,现在继续在杏花村附近自己的营生,连带着长生寺的老和尚也愈发慈眉善目了。 长生寺依旧香火鼎盛,据说因为有香客行走时不小心受了伤,主持大师取出了十余载的香火钱,为长生寺修了一条小道,青石木板铺成的阶梯,算不上奢华,却是宁静而祥和的,那座本不起眼的千年古刹香火忽然鼎盛,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微寒的风夹杂着冰冷的小碎雨点儿吹在脸上,潭盈盈打了一个哈欠,双目像是挂上了沉重的铅球,怎么也睁不开来。鼻翼忽然传来熟悉的味道,就像是泥土的清新,潭盈盈想到窗外一定下着雨儿。 身子被轻轻抱起,放置在柔软的锦被上,一阵昏暗随之而来,比刚刚天色的昏沉还要暗得更加彻底。潭盈盈能感觉到自己肩头被粗糙的指腹划过,随着大手的不断下移,自己衣裳被一点一点的剥落,就像是没了壳的鸡蛋,任由身上之人肆意玩弄。 潭盈盈想要睁开眼睛,努力了几次却是徒劳无功,像是被千万斤重的石头压着,连抬起一个小手指头都变得无比困难。忽然有亲热的吻落在唇瓣,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清浅,像是担心弄疼了身下的人,潭盈盈咛叮一声,慢慢的喊了一句:“爷?”。 风吹动窗外的树枝儿,斑驳的树影投入房中,映衬在重重幕帘之内,似乎有人影重叠,交错的人影还伴着潭盈盈低低浅浅的痛呼声,风吹动床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汗滴落在软枕上,悄悄打湿了一片,待潭盈盈再睁开双眼,一切恍如隔梦,身上却还带着微微的痛楚,原是梦中锦被卷成一团,绕着手腕缠红了一道痕迹,为着刚刚那令人难为情的梦,潭盈盈把被子狠狠的蒙在自己脑袋上,厢房内铜炉依旧缓缓飘起轻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们是来搞事情的 最近天儿热得稍微有些过了,药缘儿每日看着鹭音出去都能发现人黑了一圈,你能想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张樱桃般可爱的小嘴点缀在一张黑脸上的模样吗?这简直就是鹭音的真实写照,一群暗卫都在暗地里骂药缘儿没有人性,居然为了银子让一个小姑娘日晒雨淋,药缘儿无语望天,表示自己受了一百二十万点委屈。 既然暗卫都觉得自己没有人性,药缘儿干脆就没人性到底,把鹭音徐徐善诱的说道:“仲夏正半,我们地里的那些小麦长得还不错吧?”,鹭音用力的点点头,两个小酒窝写着大大的欢喜,药缘儿却是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是盛夏长得自然就快,但是现在夜晚越来越凉,看来再过一段时间就长得会慢一些,不过我倒是有个解决的好办法,就是要累一些,不知道你要不要做啊?”。 药缘儿这就不是阴谋了,是赤果果的阳谋,一群暗卫看着鹭音傻乎乎的掉到了陷阱底端,无语的蒙上了自己的双眼,果然是蠢得可爱。鹭音按照药缘儿指示去做,晚间开始在高脚竹楼的四周挂上火把,火并不是烧得很旺,只是看得见火光,在黑夜中一群蚊虫围着火把上下飞舞,不一会儿落了一地的“尸体残骸”。 不过几日光景就已然见到了成效,鹭音摸着已经开始打花穗的小麦狠狠松了一口气,对着鹭音毫不掩饰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解释着说道:“我还以为花流觞骗我嘞,想不到真的有效果哦!原来夜晚用烛火照明真的能让花期提前”。 鹭音一脸惊恐的盯着药缘儿看,这可是十亩地啊,十亩地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自家爷怎么说用来玩就用来玩,万一烛火照明失败了,十亩地不就整坏了?鹭音长舒一口气,是该庆幸成功了,不然自己不知道怎么哭呢! 十成熟的麦子要等到初秋,那时候的麦穗株株被压弯了腰,饱满的麦粒长满了整片农田,金灿灿的一片却比金子还要喜人,连微风中都带着小麦的香气,但是药缘儿就是一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在小麦只有八成熟的时候就让人把小麦给收了,周边的人都知道这田地是一位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儿种的,每日来为药缘儿送酒的大妈已经上前劝说不知道多少次了,地里看着黄灿灿的,其实小麦还没有到收的时间,现在去收,要浪费嘞! 鹭音愣是带着人加紧收小麦,另一边的小库房里用温水开始发小麦种子,已经冒出了青绿色的小尖尖,看着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地里的小麦因为照料得好,除草与驱虫一样工作都没有落下,加上药缘儿特别的施肥办法,即使是在小麦八成熟的时候收获,产量依旧是普通农户的三倍。 听到有经验的农工这样估算,鹭音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把冲上前问道:“你没有看错吧?能有这么多”,被买回来的小农工紧忙退了两步,低着头语气中带着自己的回答道:“绝对不会错的,我可以保证”,小麦还在地里的时候都是金灿灿的一片,不料收回来的时候产量这么喜人,鹭音笑得好几日都合不上嘴。 收回来的小麦还没有闲工夫处理,新发出来的小麦芽又开始下地,因为提前发了种子,新小麦刚刚下地的时候已经有一寸长了,青绿色的一片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鹭音带着人把放置在库房的成熟小麦搬出来处理,饱满的小麦粒被剥下,剩下光秃秃的麦秆,药缘儿特意吩咐不要把麦秆扔了,故而那些小麦秆堆成了小山高。 小麦让大太阳暴晒,再把麦皮脱去,这是最基本的处理小麦的办法,麦皮能用来喂养牲畜,毫无疑问库房堆着的小麦皮全部属于高脚竹楼的鸡,而库房的另一边堆放着数也数不清的麦秆,虽然鹭音一直认为麦秆占着库房的位置,但是药缘儿坚持不让扔,鹭音只好乖乖的听话了。 一个月后,西蜀收获的季节才正式到来,而药缘儿一行人已经把小麦处理好堆放在库房里头,收获的季节总是让人欣喜,汗水洒在田里才换回来这么一个丰收的喜讯,已经有农户一边在地里收粮食,一边转手把小麦卖出去,换回来的银子不但可以购买明年春天要播种的种子,而且还能让全家人过一个滋润的新年。 务农看的就是老天爷,今儿得到老天爷怜悯,大家闹了一个大丰收,家家户户洋溢着喜气,而此时此刻,药缘儿地里的新小麦才到膝盖高,鹭音盯着那一片绿汪汪的小麦苗苗就忍不住发愁,早知道就不该听自家少爷,先弄一点儿地试一试就好了,一出手就是十亩地,鹭音又过上了担心得晚上睡不着觉的日子。 高脚竹楼上肆意缠绕的葡萄藤到了秋天渐渐变成暗绿色情,再不像夏日那般郁郁葱葱,鹭音让人把一串串成熟的紫葡萄收下来,趁着有空用清水濯洗干净,放在屋顶暴晒,随着一阵阵余热未散的风吹过,带走了葡萄上的水分,再有一段时间葡萄就会变成葡萄干了。 药缘儿一行人做事从来都是与众不同,别的农户等着粮食成熟的时候鹭音已经在收小麦了,等着初秋的时候鹭音又开始种小麦,别的农户都开始收粮食的时候小麦苗已经到小腿高,别的农户粮食入仓了鹭音才慢吞吞开始收葡萄,唯一算得上正常的应该就是临过年前大家凑到一块儿杀鸡。 葡萄已经处理好,晒干的葡萄加上糖粉,混入盐霜,直接放入瓦罐封存好,放在阴凉通风处保存,鹭音已经打算联系西蜀本地的茶楼酒家,看看能不能把葡萄干当成小吃推销出去,换成银子揣在口袋里才是最保险的。 葡萄藤蔓还留在高脚竹楼上,毕竟上面还养着鸡,二层还保留着黑木耳,这些都是不能暴晒的。鹭音在田里忙得满头大汗,凉秋已经悄悄来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 章 丰收年 风吹动夜的星辰,带着微微的寒意席卷了西蜀的每一个角落,夹杂着小雨点儿的寒风刮入小院,药缘儿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把单薄的夏衿往自己背上一搭,整个人瞬间就暖和起来了,药缘儿想着:还是到明日再拿厚被子吧,现在不想起来。 潭盈盈睡到半夜觉得冷极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弯成一只龙虾,一双三寸金莲不小心碰到了药缘儿的小腿,睡梦中药缘儿梦到自己掉入一个冰洞里,丝丝缕缕白色的寒气肆意缠绕着自己,再低下头时,发现自己的一小节小腿已经冰封了,吓得药缘儿满头是汗的坐起来。 “我一巴掌打死你”,药缘儿坐在床上张牙舞爪的对着潭盈盈不忿的说道,大家都是女的,就是因为自己穿上男儿装,结果不但要赚银子养家,还要事事照顾潭盈盈,真的是气死了。 药缘儿在床前坐了一会儿,认命的跑到梳妆台旁边的大箱子翻了一床锦丝棉被出来,来到床前生气的盯着睡得香甜的潭盈盈,恨不得把人从床上拽起来,却还是动作轻柔的把被子盖上,潭盈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肩膀,吓得药缘儿双手提着被子的两个角不敢动弹,待确定了潭盈盈又睡过去了,才小心的把剩下的锦被盖好。 潭盈盈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缓缓的舒展了身子,僵硬的肩膀开始慢慢放松,柔软的身子紧密贴合着大床,呼吸又渐渐平稳,药缘儿欲哭无泪的占了一个棉被的小角落,赶紧开始补觉。 一夜秋风,清晨就看到鹭音一脸菜色,药缘儿一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夜里吹坏了,要不要今晚上来爷被窝里跟你暖暖”,说着药缘儿坏笑着同鹭音挤眉弄眼一番,鹭音脸上一红,喏喏的说道:“昨天夜里起风了,爷怎么不担心那些小麦?”。 药缘儿看着外面早已经盖上稻草的小麦,说道:“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不会有事儿的,再说了出了意外还有爷呢,我们又不缺这点儿银子,就当是玩玩呗!”,潭盈盈往药缘儿碗里夹了一块黄金糕,提醒道:“都凉了,您还不快吃?”。 秋日里才种的小麦可难伺候得多了,除草日日都要做,施肥可是一点儿不能马虎,晨起日升之际就让稻草覆盖在小麦上,等到晚上直接在竹杆上铺上厚厚的稻草,在竹棚内点燃小麦杆,要一晚上保持光亮和暖和,等到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再把竹棚撤去。 事实证明药缘儿的办法是很有效果的,地里的小麦以不逊色与春小麦的速度在成长,与此同时药缘儿忽然改变了主意,把那些收获的葡萄干与仓库里还留着的黑木耳一起雇了一条大船通过水路运到了南姜,尽数交给了楉儿。 寒冬的第一场雪下来,那些新种的小麦悄悄露出了微微的黄,虽然只是尖尖上的一点儿,却已经表明那些小麦开始成熟,足够鹭音高兴许久。药缘儿当起了甩手掌柜,全部事情都交给鹭音做,每日抱着小念羽在房间里乐呵。 瑞雪兆丰年,虽然药缘儿不喜欢寒冷,但是这一场场雪落下来,害虫的卵都被冻死,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明年粮食的丰收,自然算得上是好消息了。西蜀已经开始弥漫着过年喜庆的气息了。 药缘儿看着一群小丫头打打闹闹,手上拿着鸡毛做的小键子,就连潭盈盈都在边上玩闹得高兴,碧栩忽然递给药缘儿一份信笺纸,说道:“过年的东西备得差不多了,您看看还缺些什么,奴婢立即让人去添置”。药缘儿忽然来了兴致,盯着碧栩手上的信笺纸想了想,说道:“每个小丫鬟都做几套单薄一些的冬衣,西蜀没有东曜那般冷,可以穿少一些,用蜀锦绣上你们喜欢的花荡,怎么喜欢这么来”。 几个小丫鬟在旁边捂着嘴巴笑,那个小丫鬟不爱穿新衣裳,更何况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潭盈盈在一旁听着,也加了一句道:“让人去城里买一些绢花,新年了总要喜庆一些儿”,几个小丫鬟听了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药缘儿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匣子,内里是用金子打制而成的金瓜子,每个人分了一大把,看似随意的说道:“去买些喜欢的东西”。 鹭音在一旁看着小眼珠子瞪得特别大,难怪药缘儿总说要是银子赚得少了就养不起这么一大家子人,过一个年就分这么多东西下去,那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败家啊! 药缘儿的想法很是简单,进了春浅香寒的门就都是自己人,既然手里不缺银子就不要亏待了这群小丫鬟们,谁没有点儿想存私房钱的心思,再说了过年也就不要让小丫鬟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多弄一些葵瓜子回来,最好一直吃到年后”,药缘儿目光灼灼的盯着碧栩,潭盈盈额头冒下几滴冷汗,回答道:“那就要两百斤,总不会不够吃了吧?”,药缘儿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其他你们看着办吧!买些小丫鬟喜欢吃的东西,盈盈还喜欢吃什么,没有就让小厨房做。 过年的小零食都要提前准备好,库房里堆着满满的糖霜花生,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放在竹篮子里,竹篮子直接挂在通风的栏杆上,刚刚买回来的葵瓜子药缘儿愣是让人用焦糖煮透,一群小丫头一致认为十分好吃,平日里在房中伺候小爪子总是不自觉的把手伸向碟子,还没有到过年葵瓜子就不够了,被管事婆子知道后好一顿训斥,药缘儿等着管事婆子训完这群不像样的小丫鬟后才慢吞吞的让人去买,没有让人扣银子,也没有多加责罚,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药缘儿可不能把一群小丫鬟给惯得无法无天。 自己制成的奶香葡萄干c杏脯c还有酸山楂条,小话梅c楼兰野梅子,桑葚,糖炒栗子,桂圆干,糖冬瓜条c糖莲子,糖藕片,杨梅干堆得满满的,红色的剪纸在一众小丫鬟的巧手下成了喜庆的样子,贴得处处都是,年关终于就要到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衙门送礼 一场大雪下来,金黄色的麦子颤颤巍巍的就快要倒下的模样,鹭音担心的问道:“奴婢觉得要赶快收才行,不然麦子就要全部折在这儿了”,潭盈盈也是微微颔首,伸手摸了摸已经略带枯黄的葡萄藤,回答道:“盈盈虽然不太明白田地里的事儿,但是日日大雪纷纷的,别说麦子了,就算是人少穿那么一点儿都冻得哆嗦”,药缘儿仔细盯着看了看,说道:“半个时辰以后,只让两个农户慢吞吞的给我收,然后鹭音你要去办一件大事儿”。 办大事儿办大事儿药缘儿居然又开始办大事儿,鹭音高兴得差点儿连青石地板都蹦烂了,因为每次药缘儿一看是办大事儿,必定有利可图啊!鹭音其实也不想变成铁公鸡,但是见过了药缘儿花银子的速度,就开始明白为什么楉儿这么紧紧的拽着银子不放手,因为稍微让药缘儿那么随意一花,已经算是别的富贵人家十年的开销,鹭音只能暗地里哀叹一声:败家啊! 鹭音乘着马车来到县衙,内里空空如也,想必是都回家准备过年了,衙役看着鹭音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模样,一眼就认出那个可爱的小丫头,招招手示意鹭音上前,问道:“小姑娘,是不是你家少爷又有什么吩咐?”,鹭音微微张开嘴,露出一脸吃惊的模样,略带几分天真的声音响起:“大叔,你怎么知道我家爷让我来衙门办纳税的事情?”。 衙役在心里把药缘儿足足鄙视了八百遍,现在知道亏银子了,现在知道后悔了,那早干嘛去了呀?富家公子就是麻烦,没事情在那里瞎折腾,种田的事情是随意折腾折腾c玩弄玩弄就能干好的吗?虽然衙役心里一万个不待见药缘儿这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却也不好过多为难鹭音这个小丫头,问道:“是来退银子的吧?不过今年的没得退了,明年倒是可以”。 “呀?衙役大叔你在说什么呀?少爷这是让我来补交银子的”,鹭音顾作惊讶的说道,还略微有些手忙脚乱的把钱袋子摸出来,只见刺绣着金海棠的钱袋子鼓鼓的,鹭音一下子把碎银全部倒在桌子上,衙役慌忙把这些银子拢在一起用手捂上,在心底不禁暗叹一句,这是哪里来的天真的傻丫头?虽说西蜀民风淳朴,但就这样把白花花的银子倒在桌子上,若是遇见包藏祸心的人,岂非让自己无缘无故陷入危险之中? 鹭音伸手戳了戳衙役大叔捂着银子的手背,说道:“上次十亩地我们一共交了十一两七贯钱,后来请人估算过了,按照我们农田粮食的产量,少了三十两银子,所以我们是来补交税收的”,衙役吓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一旁的衙门师爷听见了,几步上前问道:“小姑娘莫不是来逗我们玩的吧?要知道无故戏耍衙役,是要坐牢的”。 “没有没有,我就是按照我们家少爷的吩咐来交税的,我哪里敢戏耍衙役大叔呢?”,鹭音急得俏脸通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着泪光,似乎师爷再多说一句那泪水就要掉下来,衙役与师爷一见鹭音这副模样,心中都不免疑惑起来,与鹭音较为相熟的衙役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鹭音看起来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们家少爷贪玩,闹着要种地,这才在西蜀租了十亩地,说是要什么一展身手”,一旁的衙役用力的点点头,对着师爷说道:“确有此事,年前就是我为这位小姑娘办理的手续,那时候就听说他家有位贪玩的小少爷,这位小姑娘说的都是实话”。 鹭音继续说道:“我们家少年哪里会的耕田种地?不过就是在旁边看了几本书,然后吩咐着我们下田干活,没想到后来就出事了”,师爷瞳孔一缩,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了,问道:“到底出了何事?”,鹭音带着一点儿小纠结的搅着帕子,看起来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家少爷种出来的粮食有点多,所以刚刚开始交的税不够了,原本想要贪墨下的,结果纠结了好几天,吓得我们一行人都睡不着觉,少爷就吩咐我们把缺了的税收的补上吧!”,此话说完,用你那双灵动的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不经意间瞥到了师爷与衙役微变的脸色,眼看着两人还在震惊之中,不悦的嘟着小嘴儿说道:“我都按照吩咐给你们银子了,你们总要给我写些什么呀,不然到时候我家少爷还以为我把用来交税的银子给他贪墨,到时候要把我赶出家门嘞!”,衙役在师爷的示意下给了鹭音一张凭证,递给鹭音问道:“小姑娘你识字吧?这张就是你们家上交了税收的凭证,可得贴身收好了绝对不能弄丢,不然我们衙门是不负责任的”。 鹭音拿着衙门给开出的凭证兴高采烈的走了,师爷在后面看着蹦蹦跳跳出了衙门的小丫头,只觉得额头一滴豆大的冷汗冒出来,为什么总觉得这么个小丫头那么不靠谱呢?人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能养出这么个不靠谱的小丫头,估计他们家少爷也不是什么脚踏实地的人。 “走,我们按照档案记录的地址去那儿瞧一瞧”,师爷淡定的说道,衙役这就纳闷了,挠了挠脑袋,小声的问道:“师爷,这般做是为何?您不是也说这个小丫头和她家的少爷不太靠谱?估计也就是来玩玩的,富家公子不缺银子,小脑袋瓜子什么都能想出来,我们也就是不想为难这么个傻丫头,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什么上次税交少前来补交的话,要知道他们教的税收可是普通的四倍,难不成他们种的粮食也是别人家的四倍?”。 师爷打从心底也不愿意相信这么件事情,但是既然现在都遇上了还能不去瞧瞧?随即吩咐着说道:“让衙门的兄弟们都一起去瞧瞧,快要过年了,我们就当是去那儿采买一些新鲜的年货,顺道去看一看那个小丫头所说的农田”,衙役一想这样子也就不一样了,随即拿起锣鼓在衙门内敲了一番,把人都聚集起来,也没说是去做些是什么,师爷只对着其他衙役说道:“快要过年,让大家去城外帮点儿小忙”,师爷都开口了,一群人自然就往着城外的方向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吃一惊 鹭音自以为没有办好药缘儿吩咐下的事情,回来的时候是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站在药缘儿与潭盈盈的跟前傻傻的搅着帕子,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爷,您吩咐下的事情我没有办好,衙役好像根本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也没有说要来看看”,药缘儿摆摆手说道:“算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弄出这么大动静,除非衙门里的人是瞎子聋子,不然他们总会来打听打听,而且我们今日这般做派,总会多多少少引起他们好奇心的,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就会忍不住来查看,现在只需要静静的等着就可以了”,虽然得到了药缘儿的话,鹭音还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潭盈盈也只能跟着安慰了两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院中间一个黑影飞落,原来是暗卫,淡漠的声音传来道:“有衙门的人往这边来了”。 药缘儿与鹭音大眼瞪小眼,潭盈盈皱着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衙门的人没有来吗?”,鹭音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难不成这些人是听了我的话才赶来的?”,药缘儿看着鹭音一脸傻样忍不住扶额,鹭音刚从衙门回来不到一个时辰,现在就有衙役往这个方向来了,非得说这是巧合估计也没人信。 按照药缘儿的安排,一群人忽然涌到了农田里,以快刀斩乱麻的行事方式疯狂的收割着地里的小麦,其速度之快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师爷带着一群衙役前来,大概是一眼就认出药缘儿种的地儿,身后跟着的县太爷指着农田问道:“这是哪户农家,可是家里出了意外,怎么到了年关方才收粮?”,专门负责登记的衙役上前恭敬的回答道:“县老爷,没有农户前来报备说是人手不足,不然我们衙门定不会坐视不理”。 县太爷对于自己手底下的人还是很放心的,此时鹭音站在农田边上,叉着腰在那儿瞎指挥,响亮的声音传出很远:“快点儿,落日之前不能把小麦收完,我们就要放火烧了”,师爷闻言额头冒下两滴汗滴,这不就是刚刚来衙门的小丫头吗,这又是在闹什么乱子,果然是不靠谱的少爷调教出来的不着调小丫鬟。 “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县太爷带着人上前,脸上带着愤怒的神情,县太爷家中也是务农为生,最受不得有人随意糟践粮食,鹭音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县太爷的到来,指着一边的农田说道:“那些儿不要了,先收拾那些种得好的”,鹭音这一句话可算是把县太爷惹恼了,每一颗粮食可都是大地的恩赐,居然说不要就不要,而且还要放火把农田没有收完的小麦烧了,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县衙一行人走近一看,县太爷可算是气得七窍生烟,你瞧瞧这一群人是在收粮食吗?手起刀落的瞬间一大茬小麦倒在地上,然后继续割前面的,就任由小麦留在地里,后面慢了几拍才跟上来的人手忙脚乱的把小麦往牛车上扔,还有许多留下在田地里,再瞧瞧那头在偷吃的牛,一边慢吞吞的往回运小麦,牛嘴还一直不停的嚼,这一群人哪里是在干活的? “你就是这个管事的人,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县太爷气得脸色发青,语气十分不好的让鹭音前来,谁知道鹭音蹦跶着前来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一句道:“快些准备火把,刚刚开始收好的农田可以开始烧了,不然少爷出来看到了要罚我的了”,师爷和那位与鹭音相熟的衙役忍不住扶额,没瞧见县太爷的脸色黑得都要快赶上墨汁了,非得来那么一句,真的是嫌命长。 “小麦还没有收拾干净怎么就放火烧了?不知道种得很辛苦的?”,县太爷质问道,鹭音跟在药缘儿身边连帝君都敢顶撞,小小的县太爷自然无法镇住鹭音,不过按照药缘儿安排的剧情走,鹭音装出一副很是担心害怕又是怯懦的被少爷恐吓着的小丫鬟模样,吓得瑟瑟发抖说道:“我家爷说了,小麦地儿种出来的东西连上半年三分之一都不到,看着碍眼,让奴婢带着人一日之内把小麦全部收完,要是收不完直接放火烧了,免得爷看着心烦”。 合着全部都是一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闹出来的事情,县太爷弄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的疑惑却是更加大了,师爷趁着机会对着县太爷耳语几句,把今日早上鹭音来衙门的事情给说了,最后还补充着说道:“老爷,小的心底还是觉得就是小孩子闹着玩,但是又有些好奇,所以才特意带着弟兄们过来,借着过年采买的由头过来瞧瞧,若是小孩子闹着玩就算了,若是真的那就是大事儿了”。 县太爷仔细看了看被鹭音一行人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小麦地儿,粮食的产量也是很普通的,但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又说,因为小麦的产量只有上半年的三分之一,言下之意不是上半年种的小麦是这儿的三倍? 县太爷摆摆手让人去附件打听,里药缘儿的农田最近的就是买酒的大娘家,衙役赶紧去办。此时有人拿着火把上前对着鹭音说道:“准备好了,可以放火了吗?”,鹭音脸上带着几分紧张的点点头,急忙说道:“麻烦你们了,要烧得干净一些,少爷说种出这么一点儿粮食实在是奇耻大辱,一根小麦都不要再地里看到了”,县太爷看着还横七竖八躺着不少金色小麦的地,怒吼一声道:“不准烧”,说着还一把抢过火把,直接扔在了地上,用脚给踩灭了,鹭音瞪大着眼睛盯着熄灭的火把,眼里忽然有了小泪花儿,委屈的说道:“县老爷,您不让我们烧地,到时候我们家爷要把我赶出去的”。 “我们帮你收”,县太爷一怒之下吼出这句话,一群衙役按照吩咐上前帮忙,鹭音小心的挪着步子到了师爷身边,自以为用很小c却又偏偏能让县太爷听见的声音问道:“那个,不收银子吧!我家少爷没有给我另外请人的银子,我的私房钱不够哦!”,县太爷闻言扫了鹭音一眼,回答道:“不收银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用手指头算数 鹭音不曾想县太爷也会亲自下田干活,也不好意思坐在牛车边上吃芝麻糕了,干脆就站着吃,芝麻糕实在是太干了,取过一个小葫芦“咕噜咕噜”的喝着清水,县太爷瞧见了对着鹭音招了招手,指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问道:“这是何物?”,鹭音抬头望去,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一派天真的回答道:“用竹子搭起来的大棚”。 这不是废话吗?只要不是一个瞎子都能瞧见这是一个竹子棚,县太爷想知道的是竹棚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幸好鹭音看见县太爷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开始主动解释起来,说道:“用来种葡萄的”。 县太爷上前查看葡萄藤的情况,墨绿色的藤蔓足足有小指粗细,缠绕在竹柱子上,再向上也发的郁郁葱葱了,巴掌大的叶子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黄色小斑,务农的人都知道这是叶子长老了,快要枯黄落叶的前兆,县太爷随口问道:“葡萄藤看起来真的不错啊!今年收了不少葡萄吧?”。 “是的是的”,鹭音又开始装傻,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在县太爷面前掰着数道:“收下来的葡萄有一大半晒成了葡萄干,大部分都运走了,剩下很小的一部分留着过年,除了送给附近的农户,还要充当着平时丫鬟们的小零食碎嘴,不过管家估计能吃到明年”,鹭音又在县太爷面前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第二个手指头,继续说道:“新鲜的葡萄除了自己吃,还有当年礼送给附近人家,不过还有很多被鸡吃掉了”,县太爷觉得自己又开始听不懂鹭音说话了,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是被鸡吃了吗?”。 鹭音从身后摸出一个包袱大小的瓦罐,郁闷的说道:“我们家爷说了,葡萄长的地方占用了鸡棚,用了鸡的地儿,总不好意思小气的连葡萄都不让鸡吃了,所以”,鹭音伸出小手指指了指竹楼的最高层,说道:“那里养着鸡,那一层结下来的葡萄鸡能够得着的都被鸡偷吃了”。 “砰”的一声闷响瓦罐被打开,一阵浓郁的葡萄香传来,鹭音随手从瓦罐拿了一把葡萄干塞到嘴巴里,说道:“县太爷,这就是我们家弄出来的葡萄干,要不要尝一尝,味道真的超级好吃哦!”,看着鹭音一脸陶醉的看着手里的瓦罐,一旁干活儿的衙役也闻到葡萄干的香味,馋得口水直流。 县太爷用拇指与食指捏起一小粒葡萄干,在阳光下葡萄干是玫瑰的浅红色,色泽天然亮丽,粒粒个头均匀,在日光的照耀下带着些许透明,不含半丝杂质,伸手在鹭音抱着的葡萄干罐子里捞了一把,晒得很是彻底,并没有粘连在一起或者是腐坏变质的情况出现,县太爷暗暗点头,想不到这家少爷和小丫鬟做事情不怎么样,但是葡萄干做得倒是一等一的好啊! 鹭音已经往嘴巴里塞了不少,县太爷才放了几颗到嘴里尝了尝,果然是皮薄肉柔,软绵松醇,有些酸又带着一丝丝甜,一口咬下去没有起渣,也没有杂七杂八的葡萄核,县太爷吃了几颗觉得实在是不错,忍不住伸手想要再捞几颗,鹭音目光灼灼的盯着跟自己抢食的县太爷,一群干活的衙役都忍不住捂着眼,县太爷实在是太丢人了,怎么能抢人家小姑娘的小零食吃呢?小姑娘可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好不容易得了一些些葡萄干,就这样被人给抢了,晚上回去不得在被窝里哭死。 刚刚到外面去打听的衙役总算是回来了,一眼就瞧见正在努力干活的同僚,一溜小跑的到了县太爷身边,把打听来的消息给说了,县太爷此时目光像是一把火,要把鹭音手里的葡萄干给烧着了,师爷难以置信的跑过来问道:“不会是真的吧?他们种出来的小麦真的这么多,但是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不是种地的人家”。 “第一次种得怎么样打听不清楚,但是他们秋收后又种了一回倒是真的,这般看来,一年能播种两回,农户收获的粮食翻倍”,县太爷看着地里的小麦欣喜的说道。师爷看着一旁吃个不停的鹭音,问道:“小丫头,你不是说小麦都堆在库房里吗?反正我们衙门也需要购进一批粮食,要是合适我们就都要了吧!你带我们去瞧瞧”,这是师爷和县太爷临时商量出来的结果,既可以打听到今年到底种出了多少小麦,还可以顺便查看一下小麦的品质如何,县太爷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说道:“我们衙门向来只要新粮,万万不可拿一些陈年旧谷出来以次充好”。 鹭音一听县太爷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衙门的人果然十分感兴趣,偏着脑袋,一派天真的说道:“这种小事情你找我就好了,我们家少爷才不管这些小麦卖没卖得出去”,师爷在边上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几眼,有些怀疑的问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你真的做不了主吗?要不要告知你家少爷一声?”,鹭音认真的点点头,真的就吩咐人往小院跑去,县太爷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看来这个小丫鬟在院子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新收下来的小麦一车一车的往库房运,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小丫鬟迎着小路走了过来,鹭音瞧见了欢快的招起手来,大声喊道:“碧栩姐姐,我在这里呢!”,鹭音赶紧跑上去,很是顺手的接过碧栩给的地瓜干,啃了两口才指着县太爷说道:“姐姐,衙门的人来想要买我们的粮食,爷不是也说要卖出去吗?要不就给他们吧!”。 “要是不吃亏倒也没有什么关系”,碧栩明显要比鹭音年长一些,摸了摸鹭音的脑袋,对着县太爷说道:“都是今年新种的小麦,颗颗饱满金黄,奴婢带您去瞧一瞧,我们家爷总说着那些小麦占着库房,得赶紧把小麦卖出去,免得爷总在那么瞎折腾”。 县太爷多留了一个心眼,让有经验的掌柜帮着清点小麦,这一批小麦质量上乘c也确实全部都是新种出来的,连经验老道的掌柜都挑不出半丝差错,鹭音早上才上交的三十两银子到下午转了一个弯儿又回到了手上,库房加上新收下来的小麦一共卖了八十两零十三文钱,鹭音捧着银子那叫一个高兴,欢欢喜喜的送走了县太爷一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大肥鸡 县太爷做主采买了粮食回衙门,心思却落在了药缘儿的十亩地里,要知道粮食产量直接提高三倍就意味着再也不用为了粮食发愁,但是那两个小丫鬟做主把粮食卖了还行,要是直接把心思打到了如何种出高产粮食那里,估计还是要找当家人谈一谈。 那边县太爷与自己师爷在书房小声商量到了半夜,而药缘儿这边早就开始美美的入睡了,今日县太爷都来过了,而且也把小麦都给买走了,临走时还表现出对小麦地的极大兴趣,县太爷这条大鱼都到锅里了,难道还要担心炖不熟? 年前得要把养的鸡处理了,鹭音在正在房间里与药缘儿商量这件事情,药缘儿翻书的手连停都没有停,就回答道:“卖了呗!难道还真的养出感情来了,要留着伺候它们过年?”,鹭音瞧见药缘儿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来气,猛地一拍桌子,说道:“爷,那可都是银子,您认真一点儿”。 自己的样子很不认真吗?药缘儿极其认真的在反思着,但是想了一会儿发现重点并不在这儿,鹭音这个丫头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敢对着自己拍桌子,是不是找死?药缘儿还没有来得及愤怒,就瞧见潭盈盈飘飞的衣角,怀中还抱着小念羽,想着现在发火肯定得把母女俩给吓坏,而且因为自己思索的时间有些长了,秋后算账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儿,故而直接略过了鹭音拍桌子的事情。 “卖吧?”,其实药缘儿也就是随意来一句,被鹭音再三问道,反倒有那么一些些不确定了,想了想还是把问题抛回给鹭音,问道:“你想怎么做?难不成一直养着?”,鹭音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开一家小酒楼,鸡就自产自销,蔬菜可以买其他农户的”,药缘儿鄙视的瞥了鹭音一眼,没生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开酒楼这么随便,没有人脉关系怎么开啊?而且城里的酒家生意基本上都是固定下来的,忽然有人横插一脚很容易出事的”。 不过鹭音的话倒是给了药缘儿一些启发,药缘儿眼珠子精灵的一转,说道:“我们可以选一个小地方,就跟当时的小黑店差不多大小,然后直接卖烤鸡,每天限量供应,就那么一些小本生意,估计不会出问题”,鹭音目光灼灼的盯着药缘儿,无声的问药缘儿要烤鸡的配方,气得药缘儿七窍生烟,翘着双手回答道:“没有配方,你真当我是神仙啊?我放血配药还在行,让我去弄烤鸡,你就等着毒死人吧!”,鹭音小声嘀咕道:“那您亲手给潭姨娘做的樱桃鹿肉羹算怎么回事儿呢?明明就很美味啊!”,药缘儿冷哼一声回答道:“反正我不会!”,只这一句话,就成功的让鹭音住了嘴,苦哈哈的退出去了。 碧栩和碧榳的厨艺在春浅香寒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鹭音很自然的想到了让两位姐姐帮忙,怀里揣着一双刺绣精致的小荷包来到碧栩和碧榳跟前,还没有开口就被碧榳开口打趣道:“这是谁家的小姑娘,不小心走错门儿跑到我们这儿来了,瞧着一番含羞带怯的模样,不会是来会情郎的吧!”,鹭音被碧榳调笑得满脸通红,碧栩瞧见了打开门让小丫头进来。 鹭音把两个小荷包放在桌面上,说道:“以前也没有送过姐姐什么小礼物,好不容易鹭儿的刺绣拿得出手了,希望两位姐姐不要嫌弃”,碧栩与碧榳对视一眼,看来小丫头今日来找她们是遇到麻烦事儿了。碧榳掩嘴而笑,故意打趣道:“那我可就要仔细瞧瞧我们家鹭儿说的能拿得出手的刺绣长什么样子了”,鹭音上前摇着碧栩的肩膀,撒娇的说道:“我打算自己开个小店,把自家养的鸡做成烧鸡卖,还得要两位姐姐指点指点”,碧榳朝着碧栩使了一个眼色,无声的说道:果然没错,小丫头果然有事请教。 鹭音的刺绣还真的是不错,银白色的水烟锦上用青色的丝线勾勒出荷叶,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儿在圆圆的荷叶上肆意滚动,霞色的荷花在掩面绽放在碧色的荷叶中,随风轻轻起舞,橘金色的绣线描绘着一尾锦鲤,鱼尾处层层涟漪荡漾而开,似乎锦鲤在荷花池中嬉戏玩闹,最妙的还是两个荷包放在一起就是一副秀美灵动的锦鲤荷花图,但是分开却也有着锦鲤戏荷花的景致。 碧榳纤细的指尖划过细腻精致的荷包,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道:“荷花香远益清,锦鲤更是像要从荷包里游出来似的”,碧栩看了几眼,灵机一动,说道:“今儿你送我们绣着锦鲤戏荷花的小钱袋,不如我们就教你做荷叶?”,鹭音眼前一亮,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荷叶鸡虽然以前没有听说过,但是听名字就知道很好吃啊! 鸡还在竹棚里养着呢,鹭音得了碧栩的指教赶紧去抓鸡,因为想着才捉一只鸡,就一个人静悄悄的出了门。鹭音瞧着离院子最近的一个高脚竹楼,卷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可算得上是杀气腾腾的冲上竹楼,守着农田的小哥瞧着鹭音一路往第三层狂奔而去,在竹楼下面喊了一句道:“鹭音姑娘,你是要杀鸡吗?要不要帮忙?”。 鹭音本来气势汹汹的跑到竹楼上想要大展身手,结果在看到满地都是跑来跑去的鸡的一瞬间怂成了一个包子,对着下面守田的小哥说道:“我负责把鸡赶出去,你在下面把鸡抓一下”,守田的小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瞧见一只胖嘟嘟的鸡慢吞吞的出现在竹楼三层的门口,而鹭音拿着平日里打扫鸡屎的扫帚在后面驱赶。 守田的小哥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直接鸡捉在手上提下竹楼不就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守田的小哥心中隐隐约约的猜测,向来大胆的鹭音不会是怕? 大肥鸡站在竹楼上不肯下来,这就把鹭音给急坏了,用手里的扫帚轻轻戳了一下鸡屁股,受到惊吓的大肥鸡直接从竹楼第三层滚下来,四仰八叉的摔在泥地上,这下子可好了,也不用守田的小哥费心思去捉了,直接捉着地上摔晕过去的大肥鸡的一双翅膀把大肥鸡给提了起来。 鹭音想着一只鸡可能不够,转身想要再捉一只,大声喊道:“我要再捉一只,你帮我看这一点儿”,鹭音用扫帚又把一只大肥鸡给赶到了竹楼楼梯口,用扫帚戳了戳鸡尾巴,这只大肥鸡可就要聪明多了,张开一双翅膀“扑棱扑棱”拍个不停,直接从高脚竹楼的第三层飞了下来,落在了挺远的地方。 这可就不得了了,鹭音哪能眼睁睁看着大肥鸡从自己指缝间逃跑,拿着一把扫帚就冲下竹楼,一人一鸡在田里追逐,别看鸡肥得连鸡脚都瞧不见了,但是动作还是十分灵敏的,鹭音一边追一边在心里暗暗较劲,我就不信我今日捉不到你这只大肥鸡,殊不知前面被鹭音一路追赶的大肥鸡也在心里哀嚎:今日这个恶婆娘怎么这么不正常?先是拿扫帚戳人家小屁屁,现在又追着人家打 鹭音忽然发现前面多了一片黑影,能停下脚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的大肥鸡到了别人手上,鹭音僵硬的打着招呼:“衙役大叔早上好,我们家的大肥鸡怎么到你的手上去了?”,带头的县太爷摆摆手,示意手底下的人把鸡递给鹭音,说道:“我找你们家爷有事,能不能麻烦鹭音姑娘带路?”,鹭音提了提手上的大肥鸡,笑着说道:“好的,请县太爷随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荷叶鸡 县太爷被木鬼领到了招待客人的大厅,药缘儿隔了许久才慢吞吞的从房间走出来,师爷上前一步与药缘儿搭话,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了几句,最终还是县太爷看不惯两人打太极的聊天,一开口就直入主题,切中要害,表明来意。 药缘儿那边相谈正欢,厨房这边就忙得热火朝天,碧栩和碧榳早就已经在准备荷叶鸡的配料了,待准备得差不多,就瞧见鹭音一手提着一只大肥鸡,脚下生风一路往厨房里冲,吓得正在厨房切着姜蒜的碧栩一下子把刀横亘在身前,鹭音差点儿没收住脚撞了上去,就在刹那间,鹭音反应极快的把鸡往刀口上一伸,刀子锋利的边缘正好停在鸡的脖子上。 “鹭音,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我本来打算杀鸡的,结果差点把你给宰了”,碧栩心有余悸的把刀放下,摸摸自己“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口说道。鹭音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还被鹭音捉在手上的大肥鸡不满意的扇动了几下翅膀,“咯咯咯”的叫个不停,在心底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我才是快要被吓死的那只鸡好吧? 碧栩接过鹭音手中提着的其中一大肥鸡,把刀背往大肥鸡头上一拍,大肥鸡立刻晕了过去,刀背一转就在大肥鸡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开始把鸡血放到小碗里装起来,看着碧栩熟练的动作,鹭音羡慕得眼睛里出现了小红心。 碧栩把大肥鸡放入了早已经烧好的开水里烫,一手提着鸡爪不停的转动,不时的溅起小小的水花,动作优雅得像是舞蹈一般,烫好的两只大肥鸡被碧栩拿到砧板上开始拔毛,还不忘记喊了一声道:“真是烫死我了!”。碧栩一边喊着,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就瞧见两只光溜溜的大肥鸡。 碧栩顺手要把鸡毛丢到装垃圾的竹筐里,鹭音瞧见了急忙用竹篮子装起来,笑嘻嘻的说道:“这个鸡毛可以做成鸡毛掸子,我们拿出去卖银子”,闻言的碧榳与碧栩都觉得十分无语,难怪自家爷总说鹭音很有经商的天分,吃了肉就算了,最后连鸡毛都不放过,果然是厉害! 碧栩熟练的剖开鸡肚,取出鸡内脏,随手勺起刚刚烫鸡拔毛的水浇了几下,鸡瞬间就干净了许多,趁着鸡还是热的,碧栩开始用小刀把鸡身上留着的小鸡毛一一刮干净,还把鸡脚处的蜡黄一起刮去,处理完一只后直接递给了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碧榳。 切好的姜片被直接塞进了鸡肚子里,适量的盐c孜然c紫苏c料酒下锅稍微煮热,一起涂抹在鸡的身上,用沾了酱汁的纱布把鸡密不透风的裹起来,等待二十分钟,腌制后的鸡变成了深黄色。 碧榳刚刚腌制好第一只鸡,碧栩那边的鸡也处理好可以开始腌制了,鹭音目光灼灼的盯着碧榳做事情,碧栩在厨房的大水缸勺了清水把手洗干净,回过头瞧见了打趣道:“鹭儿,偷师学了多少啊?下次开店可就你自己一个人带徒弟了”,鹭音笑了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说道:“我一点儿都没学会,到时候还得是两位姐姐帮我教人呢!”。 碧栩下了一勺油在锅里预热,等到油开始变得温热放下姜蒜开始爆炒,香味不断地传来馋得鹭音在一旁直流口水,洗净的糯米加上香菇个酸枣开始炒,半刻钟后糯米炒成了金黄色,瞧着火候差不多了,碧榳站在边上拿着两只腌制好的鸡等着,只见碧栩眼明手快的把炒好的糯米饭塞到鸡里面,用竹签封好后拿着浸泡好的荷叶把鸡团团裹了起来。 “瞧你馋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爷亏待了你,连饭都不让你吃饱呢!”,碧榳调笑着说道,鹭音后知后觉的擦了擦流下来的口水,碧榳用勺子从锅里挖了一勺刚刚炒好的糯米饭塞到鹭音嘴里,浓郁的香味在唇齿间漫延而开,松软香脆,糯米的清香加上酸枣的调味,还有着香菇的暗香,好吃得差点儿让鹭音咬了舌头。 碧栩也在一旁看着两人笑,用和好的稀泥隔着荷叶把鸡糊上,鹭音瞧见了问道:“碧栩姐姐,这个泥巴是用来干什么的?”,碧栩正把两只糊上泥巴的鸡放到了炉灶了,把火烧得十分旺盛,洗净了手才笑着回答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鹭音又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放糯米饭,笑嘻嘻的问道:“姐姐,你们要不要尝一尝,真的好好吃哦!”,碧栩无奈扶额,有个吃货属性的妹妹真的令人很伤脑筋,也就幸亏自家主子日进斗金,不然都不知道养不养得起。 “你打算每天弄多少只荷叶鸡出去卖?”,趁着荷叶鸡还没有那么快能吃,碧榳坐在一旁与鹭音闲聊起来,鹭音说道:“爷说每日限量供应,一天卖十只出去就好了,不要太多”,碧栩在心中算了算,说道:“那还是找个厨娘专门做你的荷叶鸡,每天都爬起来做实在是太累了”,鹭音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觉得不远处酿酒大娘家的姑娘手艺不错,到时候挑着空闲的时候问一问药缘儿的意见,若是药缘儿同意就可以让人前来帮忙了。 碧栩瞧着时间差不多,从火灶灰扒拉出两块泥疙瘩,鹭音好奇的用手指点了点结成块的泥巴,碧栩拨开鹭音的手,用刀背往泥上一拍,早已经被火烘烤得结实的泥土一下子散开了,荷叶鸡浓郁的香味顿时四散蔓延,鹭音把泥土划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荷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碧栩伸手扯了一个大鸡腿,鹭音接过就迫不及待咬了口,烫得龇牙咧嘴的还要往嘴巴里塞,不住地说道:“好吃好吃,真的好好吃哦!”,还一边烫得直吐舌头,碧栩赶紧说道:“你急什么呀!又没有人跟你抢”,鹭音伸手戳了戳那只还带着泥土的荷叶鸡,脸上露出财迷的笑容,说道:“这个真是一个好东西哦!泥巴可以保暖,等到别人买回家去的时候还是热的,而且我们直接拿一个油包裹起来就可以拿走了,好方便哦!”。 这些事儿碧栩和碧榳一概不管,三个小丫鬟在厨房里把一只荷叶鸡分了,剩下的一只给药缘儿送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买地 药缘儿出来见的时候县太爷已经等候多时,师爷上下打量了药缘儿几眼心中有些震惊,不曾想闹腾出高产量小麦的人居然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小公子,只见药缘儿装得有模有样,不时于座位是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对着县太爷说道:“您的来意我基本是听清楚了,不过这法子可不能说交出去就交出去”。 师爷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年轻,但是一点儿都不好糊弄,起码不与手底下的那群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好骗,看来这次要把提高小麦产量法子弄到手一定要费一定的心思了,不过与聪明人说话也是好事情,起码可以单刀直入,大家不必绕圈子。 只见师爷说道:“我们也不隐瞒来意,知晓少爷能种出的小麦收获如此喜人,若是想要来讨教一二,我们也知道贸然问您要种出小麦的法子不太道义,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现在主动权绕了一圈还是在药缘儿的手上,药缘儿自然不会那么蠢主动提要求,而是把问题抛回给了县太爷,问道:“你可以开出什么条件?”。 这可就为难县太爷了,自己两袖清风,而药缘儿所知道的办法可以说是千金不换,这下子高下立现,自己一下子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师爷想了想说道:“若是您愿意将这办法说出来,由老爷献给帝廷,帝君一定会龙颜大悦,到时候定会请帝使前来杏花镇嘉奖与您,岂不是光宗耀祖了”。 别人苦苦追求的功名可不是药缘儿想要自己,鄙视的小眼神撇向师爷,毫不忌讳的说道:“您真当我是傻瓜啊!帝君的嘉奖对我来说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一个虚名,要不换点儿别的,而且我不能在西蜀做官的,家中长辈让我来此处历练,做出成绩我就回去了,你们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药缘儿撒了一个小谎,为自己塑造了一个贪玩的公子哥儿形象。 “你想我们这么帮你?”,师爷松了一口气,药缘儿只要有求于自己就是好事情,既然是想要做出一些成绩,那就许以丰厚的财帛,药缘儿总是会满意的。药缘儿打开折扇,轻轻放在身前扇了扇,看似随意的伸出一个手指,说道:“就因为我不是西蜀的人没法在这儿买地,每年都要上交一大笔银子给官府,所以我想让县太爷行个方便,以后我在西蜀买地的时候麻烦您痛痛快快的把手续给办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 其实药缘儿提的这个条件并不太让县太爷为难,官府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允许他国的商人在西蜀境内购买土地,不过是因为多多少少有些排外的心理,所以官府都会在这方面为难一二,实际上只要肯花一些银子做到这点儿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已经有不少的官府开过先例,故而县太爷与师爷背靠在药缘儿小声的商量了几句就痛快的应下了。 “不知道小公子还有其他的要求吗?若是不那么令人为难,那此次谈话可就是皆大欢喜了”,为了避免接下来药缘儿会狮子大开口,师爷很是谨慎的警告了一句,可惜这并没有能让药缘儿造成任何影响,药缘儿依旧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 “以后我无论在西蜀买多少地都只按照每年每亩地二两银子来上交官府,你觉得如何?”,药缘儿伸出两个小手指在两人面前晃动,县太爷和师爷不曾想药缘儿打的竟然是这种主意,闻言脸色都有些微微发青,县太爷一甩衣袖,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怎么能因为小公子一个人而坏了规矩。 “哼”,药缘儿撇过脸去不说话,铁了心的要让两人答应。县太爷和师爷毕竟是有求于药缘儿,还是师爷拉下面子说道:“小公子,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令人为难了,不如换一个吧?”,药缘儿决定的事情怎么会随意改变呢?随即药缘儿淡淡的说道:“我想西蜀以农为本,这些能提高小麦产量的法子对于帝廷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本少爷丝毫不觉得自己提的条件过分了”。 “这事情太大,我们无法做主,能不能请小公子耐心等候一段时日,我要上书帝廷,请帝君决断”,县太爷始终无法一口回绝,只能先拖着,药缘儿也没有要一蹴而就的意思,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端起茶盏说道:“那就有劳县太爷多费心了,这事儿还得依靠您”,县太爷起身对着药缘儿拜别道:“今日贸然前来打扰小公子了,看着天色不早就先告辞了”,药缘儿也没有多作挽留,让小丫鬟把人给送出了门口。 药缘儿一等县太爷出了门口,立刻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木鬼进了门嘴角一抽,刚刚那个一本正经与县太爷谈条件的肯定不是自己主子,就这么个坐姿才符合自家主子放荡不羁的性格。药缘儿眼尖的瞥见了刚刚入门的木鬼,立刻招招手问道:“那两个东西都走了?累死本少爷了”。 木鬼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前几步扯着药缘儿的领子把人提起来,轻轻放到椅子上让人坐好了,不料药缘儿像是没有骨头的软脚蟹一样,又开始歪在椅子上,还顺带偏着头在厅内搜寻一遍,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问道:“小雪狐和暮凝了,怎么一个都不在,这不正常啊!”,药缘儿话音刚落,就瞧见小雪狐抱着圆滚滚的大肚子从门缝边溜了进来,身后跟着嘴上还留着油渍的暮凝,药缘儿几步上前把小雪狐抱起来,药缘儿认真的闻了闻小雪狐身上的味道,狐疑的打量了小雪狐几眼,问道:“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东西了?”。 小雪狐被药缘儿这么一审问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摇摇头,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小眼神传递着欣喜说道:“没有的事儿,我们哪能背着主子您吃荷叶鸡”,药缘儿狐疑的问道:“荷叶鸡?”,小雪狐没忍住打了一个饱嗝,顿时四周弥漫着荷叶鸡的香味,小雪狐赶紧把自己嘴巴捂起来。 “你们吃荷叶鸡居然不等我”,药缘儿郁闷了,潭盈盈此时走了进来,怀中抱着的小念羽小手还油乎乎的抓着一只小鸡腿,吧唧吧唧的咬得正欢快,药缘儿的怨念越发的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冬日玩雪 县太爷忐忑不安的把情况往上报,不知道帝廷会有何反应,药缘儿倒不是很担心,继续满心期待的等着过西蜀境内的第一个年,落了两场白雪,天终于开始放晴了,小念羽瞧见外面白雪皑皑的一片,吚吚哑哑的挣扎着跑出去玩。 “多给孩子穿一些”,药缘儿看着小念羽兴致勃勃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只能吩咐着碧栩这般做。潭盈盈拿起新缝制的厚棉衣为小念羽穿上,小念羽一个劲儿的往门口走,刚刚套上棉裤的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而碧栩还在给另外一只脚套上棉裤,潭盈盈还想给小念羽换上一双厚点的小皮靴,但是小念羽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 “这孩子至于这么着急吗?雪又不会一下子就融化了,拉都拉不住”,潭盈盈揪着一双小鞋子嗔怪的对着药缘儿说道。碧榳拿着小念羽的帽子走上去来说道:“小姐的帽子还没有戴呢!”,药缘儿顺手取过那顶小帽子,顺手往小念羽方向一丢,帽子不偏不倚的套在小念羽脑袋上,玩雪玩得正高兴的小念羽一下子被帽子砸懵了,狐疑的摸了摸凭空出现在自己脑袋上的帽子,扯在手上摸了摸,还用小牙齿咬了咬,最后丢在地上用脚踢开,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向着潭盈盈爬过来,身后雪地上拖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怎么让孩子在雪地上爬,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药缘儿弯下身子把小念羽抱在怀里,嘟着嘴巴说道:“就爬一下子嘛!难得念念这么高兴,就玩一下下都要管”,花鈺打开折扇拍了药缘儿的小脑袋一下,说道:“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上点儿心”,花鈺身后还跟着花流觞这只小尾巴,药缘儿见了笑着捡起地上的雪往花流觞身上塞,花流觞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前的衣裳里多了一大团雪球,气得脸都青了,药缘儿把冷冰冰的手塞到花流觞脖子后面,花流觞气得想要打人,却被花鈺的折扇扇了一下,低声呵斥道:“她手里抱着孩子,小心伤着”,花流觞的手一顿,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潭盈盈接过孩子,小念羽重新回到潭盈盈的怀中,儒儒诺诺的喊了一声:“娘亲”,说完还用小脸蛋去蹭潭盈盈的衣裳,潭盈盈轻轻一拜,对着药缘儿说道:“刚刚念念玩了些雪,妾身先带孩子去暖暖”,药缘儿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都进来吧!外面风大,别傻站着了”,药缘儿显得很随意,在眼里怕是早已经把花鈺认作是自家人了,黛沄上了热茶,轻声说道:“请用茶”,花鈺疑惑的看着黛沄离开的背影,目光落在黛沄的一双小脚上,药缘儿忽然从花鈺背上猫上来,吓了正在跑神的花鈺一跳。 “花叔叔,怎么盯着我的人乱瞟?是不是看上黛沄了?”,药缘儿坏笑着说道,在花鈺耳边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修长的眼睫毛划过花鈺的耳朵,花鈺一手揪着药缘儿的手臂,把人扯到自己腿上放好,轻轻拍了药缘儿肩膀一下,说道:“叔叔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看上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可别瞎说,小心毁了清白人家姑娘的声誉”。 药缘儿不以为意的嘟起小嘴,说道:“不在南姜好好呆着跑到这儿做什么?指不定就是看上我们家黛沄才跑到这儿,千万别说想我了,会把我吓坏的”,看着药缘儿像是软脚虾一样窝在自己身上,花鈺严厉的往药缘儿身上拍了一折扇,训斥道:“坐好了,原本坐在叔叔身上就不合规矩,你还要像一条毛毛虫赖在叶子上一样躺着,像什么样子?你可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外人一看你撒娇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女子了”。 “我觉得没有什么啊!”,药缘儿被人打了还死不悔改的窝在花鈺身上,毫不在意的反驳道:“就算被别人知道又怎么样?那条规定说明神医不能是女子的,帝廷管天管地还能管我是不是女儿身?又不是江洋大盗,难道还能下追杀令?”,花鈺掰过药缘儿不认真的小脸,说道:“此次前来又是有事情要麻烦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花鈺正色说道,药缘儿极其没有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真的就是形容你们花家的,要是花凤箫无事你们就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待在南姜过年,现在出了事情,就千里迢迢跑到西蜀不让我好好过年”。 “先说好消息,大过年的让我高兴高兴”,药缘儿说道,一旁的花流觞飞快的插嘴说道:“大哥醒了!”,药缘儿眉眼一挑,问道:“你们花家这么快就把醉心莲培育出来了?而且已经用药了?”,花流觞带上些许紧张的说道:“我们一培育出醉心莲就让秦伯父来照看,直接把醉心莲给大哥服用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大哥就醒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醉心莲培育过程除了差错,还是给大哥服用的法子不对,大哥他”,药缘儿忽然伸手阻止了花流觞接下来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别说了,今儿除夕夜,我们包饺子,不要坏了我的好心情”,花流觞还以为药缘儿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吩咐,结果就为了吃饺子,气得在位置上跳脚,说道:“医者父母心,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呢?”。 花流觞这话儿药缘儿可是一百二十万个不同意,鄙视的说道:“世人生了病就知道跟我们大夫讲医者父母心,一定要竭尽全力,但是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时候就说我们是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再说了,你们吵着我过年,还有脸跟我说医者父母心,当我是父母了吗?你们兄弟俩没事情在大过年的时候给花叔叔添堵了吗?怎么就知道要求我,不知道要求别人”。 “哼”,药缘儿双手抱胸,一副生人莫近,极其不愉悦的模样,花鈺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花流觞即将要出口的话,小声哄道:“那就再等等,你义父在花家照料,说一时半会儿凤箫也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你现在也没有见到人,病情也判断不了,是叔叔关心则乱,操之过急了”,药缘儿听着花鈺小声哄孩子的语气,气消了一些,药缘儿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你语气不好药缘儿就跟你呛,要是像花鈺一样好声好气的哄着,立刻就听话得像是一只乖兔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包饺子 尽管花鈺与花流殇无缘无故的前来,但是大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药缘儿也有意瞒着,毕竟都到了万家喜庆的大年三十,实在没有必要连一个好年都不让人过。 “包饺子吧!”,药缘儿来到玉薏碧羹,瞧着一群早已经卷起衣袖的小丫鬟说道,万家团聚的时候碧栩不禁有些感慨的说道:“前些年还有竹菥大哥与竹蓂大哥在的,现下他们一个在东曜,一个在南姜,而我们却在西蜀,真的好想他们啊!”,边上站着的小丫鬟似乎也有些触动,大家进了春浅香寒以后没有像别的富贵人家的小丫鬟私底下勾心斗角,反而相处亲密得像是一家人,故而此时各自散落于三国,连过年都不能齐聚一堂,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好受。 “没想到你们还挺多愁善感的”,药缘儿调笑着说道,不正经的吹了一个口哨,继续讲:“你们就别惦记竹菥了,他天冷的时候左手抱着泽兰,右手抱着佩兰,晚上还能两个小丫头睡在一张床上,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滋润,至于你们一直念叨着的鹊歌姐姐,现在一个人掌管东曜境内十数家千金阁,富得流油了,你们一个个的小穷光蛋,一个个的还要自己暖被窝,还有心思去惦记别人”,药缘儿这般说了,几个小丫头忍不住红了脸。 “爷,这些个小丫鬟都云英未嫁的,您怎么说这个?”,潭盈盈嗔怪的说了一句,药缘儿逗弄着潭盈盈怀里的小念羽,扫了众多小丫鬟一样,说道:“好了,那就不说这个,我们家小念羽第一次包饺子,得要你们这些儿心灵手巧的小丫鬟好好教教,说好的可不许藏私”,文珺笑着说了一句:“奴婢们哪里敢藏私?定是好好用心的教”。 最是手巧的碧栩被派去擀饺子皮,瞧着一个拇指大小面粉团子在擀面杖手底下转一圈,出来以后就成了极其轻巧的饺子皮,鹭音贪玩的闹着让碧栩教,不过擀饺子皮这事儿还真是得看天分,学了半天,擀出来的饺子皮不是太厚就是破的,闹得碧栩只得一个一个的返工,最后潭盈盈终于看不过去了,笑着说道:“鹭音,你还是别闹了,你的饺子皮再擀下去,我们明年才能吃上饺子呢!”,鹭音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擀的饺子皮,把擀面杖还给了碧栩。 红色的胡萝卜粒加上青翠的豆子,剁成小颗的香菇,最后加上猪肉,黛沄用力的把食材搅拌在一起,成了待会儿要包饺子的馅儿,药缘儿包的饺子极其有特色,别人都是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块而,只有药缘儿的是横七竖八的东倒西歪,文珺终于看不过去了,毫不犹豫的打击道:“爷,您的饺子实在是太难看了”,药缘儿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自己说了不来包饺子结果非得把人从房间里拖出来,现在居然还鄙视自己的劳动成果,偏偏这群小丫鬟胆子都被药缘儿养肥了,叽叽喳喳的都是在讨论药缘儿的小饺子,鹂言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说道:“爷能包出这么难看的饺子真不容易,反正我们都模仿不来”, 小念羽一手抓了一把面粉,专门往药缘儿包的小饺子上洒,药缘儿欲哭无泪,自己包的饺子真的连小念羽都觉得丑了吗?包饺子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药缘儿,因为刚刚下锅只有药缘儿一个人包的饺子全部都散架了,几个小丫鬟都围在边上等着饺子出锅,文珺则走开了一会儿前去喊花钰与花流觞。 药缘儿一等饺子浮水,毫不犹豫的捡了最好的几个端在手里,一旁的小念羽咿咿呀呀的伸手来抓,药缘儿迟疑了一会儿,把小饺子分了一个给小念羽,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小饺子,往潭盈盈的嘴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道:“娘亲,吃吃,好吃”,潭盈盈把饺子全吞了下去,这下子小念羽正要递给潭盈盈的小饺子的手就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心疼的把小饺子往潭盈盈嘴里送,药缘儿在一旁看着醋意大发,问道:“念念,爹爹平时对你那么好,怎么不分点儿给爹爹?”。 小念羽仿佛没有听见药缘儿的话,小心的往碗里抓了一个小饺子,别扭的打量了潭盈盈几眼,想要塞到自己嘴巴里,又在小心的用眼角瞥着潭盈盈看,只见潭盈盈故意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小念羽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讨好自己娘亲重要一些,伸手把饺子还是递给潭盈盈,只是心疼得手都在发抖,配合着脸上那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 碗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小饺子了,小念羽想着这最后一个总算是自己的了,不料正要伸手去拿小饺子,药缘儿就伸手把装着饺子的碗拿得远了一些,小念羽不高兴的瞧了药缘儿一眼,伸手去拿小饺子,只听见药缘儿问道:“最后一个饺子给爹爹好不好?”,小念羽扭了扭小屁股,把手伸到碗里,不料半路上碗又飞走了,跑到了药缘儿手上。 “小气鬼,我就吃你一个小饺子都不给,你娘那儿都给了三个了”,药缘儿开始跟小念羽斗气,把小念羽的饺子给抢了,气得小念羽眼眶都是红的,花钰都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公道话:“不就是一个奶娃娃,你计较些什么?要吃多少,锅里还有的是”,说起委屈那点儿事情,药缘儿开始跟花钰告状了,不忿的说道:“花叔叔,平日里念念就不待见我,那次偷吃鸡腿就没给我留,这次饺子也不分我一点儿,太过分了”,小念羽见几乎每人都吃上饺子了,就自己的小肚子还空空如也,转过身去,对着潭盈盈说道:“爹爹抢宝宝吃的”。 要是小念羽不跟潭盈盈告状还好,只要一跟潭盈盈告状药缘儿的小脾气就来了,怀里抱着小碗就是不给,说道:“就是不给你吃,给狗吃都不给你吃,就要你心疼”,说着药缘儿把碗塞到了花流觞的手里,大声说道:“你吃!”,花流觞额头滑下几滴汗珠,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不饿!”,药缘儿顺手抄起厨房的刀,往砧板上一剁,说道:“你吃是不吃?”,迫于药缘儿的淫威,花流觞很没有骨气的拿起小饺子咽了下去,小念羽瞧见了“哇”的一声哭了,药缘儿满心欢喜的开始祸水东移,指着花流觞说道:“念念,你要认准这个坏叔叔,他抢你的饺子吃”,花钰赶紧接过文珺递过来的一碗满满的饺子,放到小念羽面前,小声哄道:“不哭哦!伯伯给你,这儿还有呢!”,药缘儿不满意的瞪等着满满的一碗小饺子,花钰伸手在锅里又捞了一碗,说道:“给你的,跟自己女儿较劲,真有你的”,一众小丫鬟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除夕夜的炮竹在欢声笑语中响起,在夜深人静中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窒音散 月色正浓,潭盈盈怀中抱着小念羽已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药缘儿起身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脑海中浮现花流觞的身影,慢慢,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指尖微微颤动,心口似乎一瞬间被什么填满,药缘儿上前为潭盈盈盖好被子,伴着窗前皎洁的月色,磨墨提笔留了一封书信,夹在潭盈盈的梳妆台上,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这真是一个极度糟糕的恶劣天气,药缘儿从来都不喜欢冷,现在却要冒着大雪离开,走了两步却瞧见在雪地上坐着的乖巧懂事的小雪狐,药缘儿伸手摸了摸小雪狐毛绒绒的小脑袋,说道:“很晚了,去睡觉吧!”。 药缘儿一个闪身进了花鈺的房间,轻手轻脚的往床上爬,花鈺在药缘儿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故意躺在床上假寐,待到药缘儿过来摇自己的时候才装作刚刚醒过来,药缘儿鄙视的说道:“装什么装?你儿子在南姜病着,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你能睡得着”。 药缘儿把背上的小包裹给花鈺看,说道:“哎呀!快点儿收拾东西走了”,花鈺赶紧起身让花流觞过来,略带狼狈的把衣裳穿好,花流觞在屋里忙,药缘儿把自己的小包裹放在一旁,手脚并用的像是熊猫抱着竹子一样抱着花钰,窝在花钰怀里,小声说道:“我累了,叔叔抱我走,缘儿还没有长大,补一觉明天能长高一些”。 花钰一脸无奈,总不能把人直接扔到地下吧?药缘儿袖子中一点儿白色的粉末出现,缓缓飘散在空中,花钰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些朦胧,神色微微一变,药缘儿见了在心底咬咬牙,极快的在花钰脸上“啵”的亲了一口,慵懒得像是一只小猫的窝在花钰怀里,说道:“叔叔,快点儿,义父可是在花家照料你的宝贝儿子,我们快点儿赶回去,不然你们想累坏我义父,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花钰渐渐放下心来,秦医师与自己是过命的交情,药缘儿又是秦医师的义女,怎么能在心底怀疑这个可爱的孩子呢?花钰笑着摇摇头,把药缘儿抱在怀里,说道:“我们连夜赶路,现在就走”。 药缘儿故意装出一副困倦的模样打了一个哈欠,指尖那点儿粉末轻轻的抹在花钰脖后,这是最重要也是最容易发现的自己动手脚的时候,药缘儿看起来像是累得不轻,实际上心里却是一百二十分的警惕,若是平时药缘儿这点儿小把戏早就被花钰识破,但是药缘儿如今窝在自己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裳多少有些不自在,加上药缘儿与秦医师的关系就没太留心,故而居然有惊无险的被药缘儿得手了。 “人家要花流觞哥哥背着我走”,药缘儿小小的撒了一个娇,花钰猛地想起刚刚的不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内力在丹田顺着四肢环绕一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药缘儿汗滴都要下来了,幸亏花钰起疑心得比较晚,现下窒音散都入了血脉,自然探究不出不妥。 花钰已经起了疑心,自然不肯让药缘儿接触花流觞,把药缘儿背了起来,运起轻功往马厩的方向走,花流觞轻功不错,加上没有药缘儿这个大活人,自然要走得快很多,等花钰与药缘儿赶到的时候骏马已经牵出春浅香寒了。 药缘儿死活不肯自己一匹马,非要赖着花钰,花流觞脸色铁青的瞪着药缘儿,想着这个死丫头不会是想当自己的后娘吧?药缘儿与花钰同乘一匹,一路上对着花钰就是不停的骚扰,捏着花钰的耳朵问道:“叔叔,你喜不喜欢缘儿?”,药缘儿大晚上的跟自己在这儿吹冷风,都只是为了赶回南姜就自己儿子,花钰自然是挑着中听的话儿来讲,说道:“喜欢,你那么可爱,花叔叔怎么会不喜欢你了?”。 骏马疾驰而过,翻山越岭,冷风吹得人生疼,花钰与花流觞都有内力调息,这点儿冷自然对父子俩人没有任何影响,药缘儿冷得鼻涕都留下来了,望着花钰的背后擦了擦,还狠狠的吸了吸鼻子,一副冷惨了的模样。 “叔叔,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药缘儿摇了摇被风吹得有些疼的头,眼神朦胧的说道,花钰看着药缘儿困得厉害,想到刚刚在春浅香寒内药缘儿的反常,小心的试探着说道:“你说吧!叔叔听着呢!有什么故事要跟叔叔说的?”,药缘儿笑嘻嘻的说道:“故事名字叫做毛遂自荐”,花钰等了半天没有听到药缘儿讲下去,问道:“接下来呢?不是说讲故事吗?”,药缘儿在花钰身后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故事就叫做毛遂自荐,讲完了”,父子俩彻底在风中凌乱。 “叔叔,缘儿今日也学毛遂自荐,我想当你儿媳妇,你答不答应?”,药缘儿贴着花鈺的后背说道,双手紧紧抱着花鈺骑在骏马上,就是如此也吓得花鈺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药缘儿加重语气说道:“我要嫁给花流觞哥哥,当你的儿媳妇,好不好?”。 “爹,你就是打死我,孩儿都绝不娶她”,花流觞吓得脸色都变了,指着药缘儿说道。花鈺额头也留下几滴汗珠,花流觞作为南姜首富花家之子从小到大都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但多是含羞带怯的暗示,像药缘儿这么明白着说出来还是第一次,花鈺只能小心的说道:“以后再说吧!你还小呢,这么早就定下来了你义父可是要把我花家给拆了”。 “不嘛不嘛!我和流殇哥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私相授受,你不要棒打鸯鸯嘛!叔叔叔叔你不要拆散我们~~~”,花流觞直接气得吐血,原来成语还能这么用,赶紧对着花鈺说道:“孩儿绝对没有”,药缘儿甩手就洒了一瓶子药粉,骏马还在不停的跑,花流觞却是神情有些呆滞了,花鈺见了策马赶上,接着花流觞慢慢往下倒的身子,药缘儿在身后用手紧紧抱着花鈺,看着马似乎慢了一些,脚尖轻点,轻盈的身子一跃到了花流觞的骏马上,笑嘻嘻的抱着花流觞,说道:“叔叔,我觊觎你儿子的美色很久了,我要抱着他回南姜”。 花鈺不顾马还在奔跑,拿着折扇狠狠打了药缘儿一下,说道:“胡闹,万一殇儿因为中了你的药从马上摔下来了呢?”,药缘儿嘟嘟嘴巴,答应了一句道:“那我为他守寡,一辈子”,药缘儿特意伸出一个手指在花鈺面前晃。 牵着缰绳的手轻轻动了动,衣袖中的窒音散如愿到了花流觞身上,花鈺偏过头瞧了药缘儿一眼,无意中看见药缘儿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把两个人都头靠在一起,而且手还不断的在搅动什么,花鈺无奈的问道:“你又怎么了?”,药缘儿艰难的把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说道:“我要和流殇哥哥白头偕老”。 “啊~~~,解不开了,花叔叔救命啊!”,药缘儿一边骑马一边叫唤,花鈺回答了一句道:“不是白头偕老吗?”,药缘儿拨出身上的小匕首,把两人缠绕的青丝划开了,问道:“当年潭盈盈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然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假如花流觞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失身了,以后会不会乖乖的跟着我”,花鈺闻言又是一折扇把药缘儿给打了,策马到了泉边轻轻弯身把清水泼到花流觞脸上,药缘儿心中暗暗盘算着时间,窒音散已经融入血脉了,故而不跟花流觞玩闹,乖乖回到了花鈺的马上,说道:“还是花叔叔骑马起得比较好,安全”。 花鈺总觉得药缘儿今日不太对劲儿,只是又明白自己心头的不安来自哪里,得手的药缘儿整个人放松下来,不正经的把手往花鈺怀里摸,狠狠的打了一个颤抖说道:“冷死我了”,花鈺往身后丢了一件披风,把药缘儿从头到脚盖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失子之痛 药缘儿抵达南姜方才知晓,花鈺与花流觞过年期间马不停蹄的来请药缘儿回来,不全是因为花凤箫的缘故,还有一部分是受南姜帝储所托。 药缘儿离开南姜之时断桥残雪,如今回来亦是落雪之际,看似没有变化,实际上双心湖边的那一株寒梅早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一株了。东曜和亲的郡主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在休养,三月前南姜帝储带着静嬣郡主游玩归来,众人方才知晓南姜帝储只是与帝储妃低调云游,秉承帝君之命,体验百姓疾苦罢了,并不是所谓的因休养而耽误婚事,而南姜帝君也公开了南姜小嫡孙的身份,也就是静嬣郡主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因南姜帝储与帝储妃心念百姓疾苦,不愿大肆操办婚礼,故而静嬣郡主只是低调的拜堂过后住进了帝储府,但是药缘儿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其后一到花家南姜帝储就派了暗卫来接药缘儿更是验证了药缘儿的猜想。 药缘儿进门的时候静嬣虚弱的躺在床上,稍微一动弹唇间溢出一连串咳嗽声,抱歉的说道:“神医,嬣儿身子大不如前,请您见谅”,药缘儿扫视四周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静嬣郡主,浅笑着说道:“这儿也没有外人,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吗?”,静嬣脸上悲恸的表情一僵,垂下头问道:“神医,难道您认为静嬣是在装病吗?”。 “你确实很虚弱,不过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你了,以前的你不会害人的”,药缘儿失望的看着静嬣郡主说道,缓缓的补充一句道:“稚子无辜,你又何必呢?”,静嬣被子下掩盖的手猛地握紧拳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药缘儿,心中却忽然释然了,说道:“不用在神医面前演戏真好,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能在神医面前做真的我,真好!”。 “千里迢迢让我回来,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理都不理你”,药缘儿瞥了一眼静嬣说道,这一年也不知道静嬣发生了什么事情,人怎么会变成这般可怕。静嬣被药缘儿一顿呛,想到才满半岁的幼子,沉下心说道:“神医,您好歹也是麒儿的义父,看在我们故乡同在东曜的份上,能不能把麒儿带走?”,药缘儿打量了静嬣几眼,一时拿不准静嬣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是南姜帝储的正妃,温侧妃即使上了帝家玉蝶也不过就是个妾室,就为了一个每日要在你面前晨昏定省的侧妃,你就要让自己孩子承受离别之苦?”,药缘儿淡淡扫了静嬣一眼,补充着说道:“而且你不是动过手脚了吗?温侧妃的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吧?”。 静嬣身子猛地一颤,想起刚刚心腹来报,说是药缘儿无意间见到了温侧妃,不曾想只这片刻时间药缘儿已然看穿一切,静嬣脸色变得一片惨白,问道:“神医,您是打算出手保温侧妃的孩子?”,药缘儿浅笑一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温侧妃中毒的日子也不浅了,肚子的孩子早就没有气息,不然我会出手的,我与你说过的,稚子无辜”。 “她的孩子无辜,那我的呢?你可知道我刚刚满了一月的胎儿,就因为温侧妃的设计,没有了”,静嬣这般说道,也许是为了引起药缘儿的同情之心,不过来不及掩饰的一抹恨意闯入了药缘儿的眼帘,药缘儿淡淡的笑着说道:“你要将孩子托付给我,但是又一边恨着我,你是疯了吗?”。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静嬣拾起所有的防备,甚至在暗地里对着温侧妃下手,几个回合下来却也没有落了下风,今日在药缘儿面前却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自导自演着一幕名为同情的剧,却无奈药缘儿早已经在幕后看穿一切。 “神医,你会帮我的,因为麒儿也是无辜的,你不会让他折在深深后院的,对吗?”,静嬣的指甲狠狠嵌入药缘儿的手,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与那年从东曜逃出来的那个纯真善良的静嬣郡主判若两人,药缘儿毫不退让的对上静嬣的双眼,声音冷得让人害怕,说道:“我把孩子接过去就是接受了一个烫手山芋,你要知道你的孩子占着南姜帝储嫡长子之名,有的是人想让他死,我能冒险,却不能让我手底下的人冒险,你知道我这人重情”。 “除非”,就在静嬣以为事情失败的时候,药缘儿抛出了橄榄枝,就像是黑暗中给了静嬣一盏指路的明灯,蛊惑的说道:“被你夫君带回来的南姜帝灵,是我的”。静嬣是很清楚药缘儿护短的性子,想到自己夫君因带回来帝灵成为南姜百姓心中的贤君,若是帝灵出了意外,多多少少会对南姜帝储造成影响,静嬣迟疑了。 “帝灵,我的手还没有那么长,神医高看静嬣了,不过是一介宫妃罢了”,静嬣叹着气摇摇头,这个反应早就在药缘儿的意料之中,笑着说道:“他没有带走我的小紫貂之前可是很愿意跟着你在宝香山的,是因为找到了帝灵才让他有了野心,他受尽南姜百姓的拥戴,自然会忽视你”,药缘儿轻轻把檀唇靠近静嬣的耳边,继续蛊惑着说道:“以后他会一心想要做一个好帝君,好帝君就意味着权利的平衡,后宫就是平衡权势最好的办法,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但是只要稍微给南姜帝储一些些打击,或许会好很多”。 静嬣被子底下的手猛然收紧,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想到那日自己身下流下的一抹鲜红,还有温侧妃故作贤惠的在自己夫君面前对自己嘘寒问暖,静嬣心狠了很,说道:“神医想要怎么做?”,药缘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怎么做,是你打算怎么做,毕竟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不多的,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小紫貂听我的”。 药缘儿想借静嬣的手救出小紫貂,顺道打击一下南姜帝储,这也是药缘儿心灰意冷前往西蜀的原因,没曾想今日这个机缘竟然被静嬣送到了自己手里,药缘儿自然不能错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南姜帝储的退让(一) 药缘儿逗弄着半岁大的小麒儿,红扑扑的小脸蛋笑个不停,一点儿也不像小念羽一样只粘着潭盈盈,药缘儿很是开心的抱在怀里不撒手,小声的叫道:“麒儿,小麒儿,真好听的小名,麒阁一代良,熊轩千里躅,看来南姜帝储是对孩子寄予厚望的”。 “他是我的希望,只要他还在我就有希望,我就永远有希望在”,金静嬣看着待在药缘儿怀中睡得香甜的麒儿,眼中闪过柔情,药缘儿看着静嬣温婉的模样,似乎还与那时宝香山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那份柔情永远只留给心尖上的孩子,而对于触及逆鳞的外人静嬣怕是半丝都不会手软。 “你不能进屋,芙蓉神医正在为帝储妃诊治”,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阻扰声,明显是有人想要往里闯,而被静嬣的贴身丫鬟给拦住了,门外继而传来尖锐的叫声,道:“现在是温侧妃身子不适,要知道温侧妃现下可是怀着帝储的孩子,若是让帝储知晓你执意阻拦,不仅你讨不了好,怕是连你家主子都会落下一个意图谋害帝孙的罪名”,药缘儿眉眼一挑,淡淡的对着外面吩咐道:“让人进来”。 “奴婢见过芙蓉神医”,一身浅碧色宫装的小丫鬟对着药缘儿盈盈一拜,白皙嫩滑的脸蛋,修长乌黑的羽睫宛如灵动的蝴蝶翩翩着双翅,樱桃小唇不点而赤,宫装腰束更是把不堪一握的柳腰展现的风情万种,药缘儿“啧啧”几声,不知道温侧妃是打算用美人计,还是原本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可人儿。 刚刚进门的秋婵被药缘儿这么盯着打量,脸上不由得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从绯红的双颊一直蔓延到玉颈,药缘儿不正经的上前绕着秋婵转了两圈,说道:“果然是一个小美人,做丫鬟真的是浪费了”。 静嬣见状捂着嘴笑着说道:“秋婵是温侧妃最得力的小丫鬟,神医莫不是看上了?”,药缘儿微微一挑眉,问道:“你叫做秋婵?饵花春蝶即花仙,饮露秋蝉怕露寒。真是人如其名啊!”,静嬣在心中微微嘲讽,世间男子皆薄情,就连一代神医也不例外,若是自己当时选择的是神医,怕也不会与现在有什么差别,静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不如神医把秋婵讨了吧?美人配英雄,秋婵进了门定是个听话懂事的”,药缘儿自然明白静嬣的小心思,能被温侧妃派来请自己的定是得力心腹,静嬣这是想借自己的手斩断温侧妃的羽翼,若是平日药缘儿自然是无心掺和这些女子间的小把戏,但是今日要救小紫貂,给点儿甜头给静嬣也不是不可以的。 “去让帝储前来这儿,就说本神医有话要告诉他”,药缘儿一时想不起来静嬣的贴身丫鬟叫什么名字,只能指着跪在静嬣脚下的丫鬟说道,小丫鬟不敢擅自做主,小心的打量了静嬣一眼,大气都不敢喘,得到了静嬣的示意方才谨慎的退了出去,药缘儿尧有兴致的盯着退出去的小丫鬟,想着帝家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才叫做御下有方啊,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服服帖帖的,哪里像是春浅香寒的那群不省心的小东西,吃自己的,用自己的,还专门来闹腾自己 静嬣看着药缘儿盯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看,调笑着说道:“自古英雄皆多情,神医这是又看上华笙了吗?不过她可是本储妃最贴心的人儿,不许神医打她的主意”,药缘儿撇撇嘴,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秋婵。 南姜帝储是黑着一张脸进来的,自己派了秋婵前来请芙蓉神医为突然腹痛的温侧妃诊治,没想到被静嬣身边的华笙请来了,南姜帝储自然知道因为小紫貂的事情药缘儿心中有些不待见自己,但是想到一群太医连温侧妃到底是为何腹痛都诊治不出来,只能无奈前来请药缘儿。 本以为自己一介南姜帝储,能纡尊降贵前来此处已经是给足面子了,若不是温侧妃是大将军侄女,加上太医诊断温侧妃的胎儿是阳脉,自己怎么会前来?南姜帝储自以为药缘儿该乖乖跟着自己前去温侧妃住处,但是南姜帝储像是一尊大佛一样站在中央无疑惹怒了药缘儿,这是到底是什么态度?现在到底是谁欠谁的人情?明明是某个无耻之徒带走小紫貂前去邀功,现在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耍横,药缘儿要是能忍住就不叫药缘儿。 手中的小襁褓一丢,孩子径直飞到了床边,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虽然冬日穿的衣裳十分厚,但是麒儿受到了惊吓,只一瞬就哇哇大哭起来,静嬣一愣,赶快上前抱起麒儿哄,眼眶都红了。还没有等来南姜帝储的发怒,药缘儿一伸脚直接把自己眼前的小摇篮踢倒了,指着南姜帝储骂道:“你是对本神医不满意吗?不过不要紧,本神医也对你不满意,而且连带着对你的妻子与儿子都不满意,所以本神医决定不救了”。 南姜帝储一愣,没想到药缘儿突然发脾气,而且这脾气发得还不小,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见门外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带着一丝急迫的声音响起道:“奴婢求见帝储,温侧妃的胎儿坐不稳了,已经没了”,静嬣藏在长袖里的手骤然收紧,脸上带着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欣喜。 “看来祸不单行,南姜帝储刚没有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现在又有一个半岁的孩子要没有了,可惜啊!”,药缘儿摇着头,略带叹息的声音响起,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麒儿身上。只一瞬间静嬣就知晓药缘儿在打什么主意,红着的眼眶滴落下一颗颗珍珠似的泪珠儿,欲言又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南姜帝储到底是对静嬣有情,看着怀中哭闹不停的麒儿,连声问道:“麒儿怎么了?是他动的手脚?”,静嬣委屈的掉眼泪,一滴又一滴,就是咬着檀唇不说话,药缘儿表示这个谋害帝孙的罪名自己可是不背,淡淡的扫了一眼南姜帝储说道:“帝医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为孩子请平安脉吗?怎么没有瞧出来当时潜藏在静嬣身上的绿荧蛛的毒传到了麒儿身上”,南姜帝储闻言一惊,当时静嬣中毒后虚弱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偏偏药缘儿此时还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帝医看不出来也没有关系,等到麒儿一岁的生日宴上,你们一定会有一段铭心刻骨的记忆,我保证铭心刻骨”。 南姜帝储闻言心中微凉,赶紧宣了帝医前来为麒儿看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南姜帝储的退让(二) 南姜帝储有命,那群帝医自然是连跑带赶的前来为麒儿诊治,原本丢了孩子身体正虚弱的温侧妃见状更是气得差点就吐血,不过那群帝医诊治了足足半刻钟,就是没有查明麒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首的帝医正士哆哆嗦嗦的跪在南姜帝储面前,颤抖着回答道:“老臣没有发现异样,不知道可是帝孙哪儿不适?”。 此时南姜帝储不得不在心里产生怀疑,第一就是药缘儿根本就在信口开河,麒儿身上根本就没有绿荧蛛的毒,但是药缘儿信誓旦旦的说孩子周岁之时就会毒发,这个谎言实在是无法隐瞒多久,应该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南姜帝储在心中暗暗想到,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帝医根本就是一群滥竽充数之辈,根本就没有看出麒儿身上的病症,或者是已经看出来,为了推卸责任而不说,南姜帝储看着一群跪在地下的帝医眼光像是刀子一般锋利。 “今儿真是高兴啊!看了一出好戏,不过更加令本神医高兴的是,半年以后还会有出好戏,到时候本神医一定穿着黑衣前来帝储府上喝着清茶,吃着小点心慢慢看”,药缘儿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潇洒的走了出门,留下南姜帝储在厅中握紧了双拳。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麒儿中了毒,你们一点儿都瞧不出来,南姜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南姜帝储大发雷霆,药缘儿“啧啧啧”的嘚瑟几句,得意的走了,脸上满是看了一出好戏之后心满意足的神情,静嬣一把上前抱着药缘儿即将要跨出去的大腿,哭喊着说道:“不要,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儿吧!当年我中了绿荧蛛的毒也是您解的,现在您一定能救救麒儿的,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求求您了”,药缘儿被静嬣死死的抱着腿动弹不得,心中不禁安暗叹,帝家的人果然是厉害,明知道不过是在做戏还能演得跟这么卖力,差点连自己都骗了。 “我还是对看戏比较有兴趣,你放心吧!我当时一时眼瞎认了麒儿当我的义子,等到他最后一程我一定会前来相送,而且带一坛好酒,男孩子可不能一辈子都没有喝过酒”,药缘儿笑着,嚣张的对着还趴在自己脚尖的静嬣说道,最后还轻轻踢了踢静嬣的手,示意自己是真的要走,别抱着了,不然戏演不下去了。 “不要啊不要”,静嬣哭得越发大声了,但是刚刚药缘儿提的那两脚的暗示明显静嬣已经明白了,悄悄的松了松手,药缘儿会意直接往静嬣身上踩,用力看着十分的大,直接把静嬣一脚踢到了倒下的摇篮旁边,额头撞得都红了,药缘儿心中一挑眉,这戏演得,实在是太精彩了。 南姜帝储上前抱着静嬣,看着妻子额头上红肿一片心疼不已,药缘儿越走越远,南姜帝储深知药缘儿的医术,自然不会任由药缘儿就这样离开,只能派人去拦,一群暗卫听见自家主子的吩咐上前对着药缘儿拔刀,南姜帝储一见就知道糟糕了依着药缘儿的性子今日的事情怎么能善了? 一群暗卫警惕的不敢上前,药缘儿“芙蓉神医”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帝家暗卫可不想无缘无故折在药缘儿手里,药缘儿也不从怀中取药,只是风轻云淡的回过头看着还在地上抱着静嬣的南姜帝储问道:“你确定不让我走吗?”,屋内麒儿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药缘儿见无人阻拦,顺利地走出帝储府的大门。 “没事,没事啊,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神医救麒儿的,嬣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南姜帝储竭尽全力的安慰着怀中落泪不停的静嬣,不由得想起在宝香山两人的点点滴滴,想着麒儿刚刚出生时肉嘟嘟的模样,定然不能让孩子就这样离开,掌心静嬣的动作越发温柔了。 “啪嗒”,一滴泪水落在地上,静嬣紧紧握在南姜帝储怀里,神情悲恸而呆滞,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要,绿荧蛛的毒我试过,为什么还要让我可怜的孩子承受这些痛苦?为什么,朱玮这不公平”,静嬣搂着南姜帝储的脖子嚎啕大哭,南姜帝储听着妻子的哭声也是心如刀绞。 “你走开,走开”,静嬣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南姜帝储,手脚并用的爬到奶娘面前把麒儿抢了过来,奶娘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哪有主子给奴婢下跪的道理,惊吓之中怀中的孩子就被静嬣给抢了,南姜帝储一看抱着静嬣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嬣儿你别做傻事,麒儿”。 静嬣已经抱着孩子把自己头上的簪子全部取下来,还有脖子上的翡翠珠子,耳环全部放在了桌面上,因为抱着麒儿不方便,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把手上的白玉镯子松下,南姜帝储赶紧上前想要接过麒儿,却不料被静嬣推开,径直把手上的镯子脱下,不小心掀伤了拇指处一块指甲大小的皮肉,南姜帝储脸色变得铁青,静嬣已经抱着麒儿出门去了,一屋子奴婢赶紧去拦着,从来都是温柔贤惠示人的静嬣居然一脚把拦着的奴婢踢翻,怒吼一声道:“给我滚开,耽误了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南姜帝储上前抱着静嬣,却被静嬣一口咬在虎口处,鲜血直流。 南姜帝储死活不松手,静嬣即使是习过武可不过就是个小女子,加上手上还抱着麒儿,自然打不过从小被武将训练的南姜帝储,不过静嬣用尽全力的踢南姜帝储,一脚又一脚,南姜帝储觉得自己小腿都在打颤,下人一见吓得魂飞魄散,帝储妃是疯了吗?居然敢打帝储,就冲着这番作为,即使是南姜帝储直接把人休了也不为过。 南姜帝储见了静嬣这般模样,顾不上疼痛,更是狠狠搂着静嬣的腰肢,把母子二人抱稳了,就担心自己一松手妻子与孩子就跑了,静嬣闹腾了一番,瞧着时机差不多了,无力的抱着麒儿坐在地上,眼泪滴答滴答的流个不停,却是默不作声的哭泣。 南姜帝储艰难的弯下被静嬣踢得红肿的双腿,说道:“我会想办法的,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麒儿有事,你不要忘记他也是我的嫡长子”,静嬣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南姜帝储,说道:“嫡长子算什么?你让温侧妃给你生啊!她的身份显赫,比我更合适做这个帝储妃,你不明白麒儿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南姜帝储的嫡长子,也不是什么南姜帝君的孙子,而是我的儿子啊,即使他什么都不是也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静嬣哭得撕心裂肺,一屋子的下人赶紧退了下去。 静嬣的一番话无疑让南姜帝储忆起往昔,静嬣是跟自己逃婚途中以身相许的,那时候芙蓉神医这般好的条件静嬣却还是跟着当时她以为一无所有的自己,可见定然是真心相待,而现在自己成了南姜帝储,却是忽略了静嬣的真心,当时她在宝香山如此欢乐,可见本就不是一个贪婪权势之人,南姜帝储深深的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温侧妃的倩影,却是十分的厌恶,这些日子因为温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温家的权势而忽略了静嬣母子,现在当真是后悔万分。 静嬣几乎一刻都不能等,连夜抱着麒儿前往春浅香寒,南姜帝储也一同前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要求 南姜帝储陪着静嬣一起乘着马车来到春浅香寒,怀中紧紧抱着的麒儿,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南姜帝储料想到是静嬣过于紧张把孩子抱得太紧,轻轻坐到了静嬣身边伸出双手,轻声说道:“把麒儿给我吧!他在你的怀里一直哭,我来哄哄”,静嬣用力地摇摇头,说道:“你是不是想要伤害他,好去讨好你的那位背后站在将军府的温侧妃?”,南姜帝储闻言一窒,不曾想到在静嬣心中自己居然会是这样的人,不敢跟静嬣母子来硬的,只能小心的摸着静嬣的肩膀,说道:“那就你抱着,不过松一些,麒儿都哭了”。 麒儿哭得有些累了,羽睫上挂着小泪珠儿,哭声却是渐渐小了一些儿,静嬣见了直接用手掐着麒儿的小臂,孩子受痛“哇”的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南姜帝储见状心疼的想要接过孩子,不曾想让静嬣挡住了,说道:“你走开,不要碰我的孩子,你想要利用麒儿去讨好你的温侧妃,那就先杀了我吧!”,南姜帝储看着孩子心疼不已,又被静嬣的一番话气笑了,语气十分不好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侧妃,本帝储何需去讨好她?”。 “是吗?”,静嬣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呆呆的看着怀中的麒儿,小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爹爹是逢场作戏,他有他的不得已罢了,不曾想到原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南姜帝储闻言心中更是自责难消,自己曾经说过要疼爱静嬣一生,不曾想到到最后居然还是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给忽略了,原本自己才应该是静嬣全心全意依赖的人,现在孩子中毒了,静嬣却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只因为自己回到南姜帝都之后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嬣儿,对不起,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很是艰难,以后我会多照顾你和麒儿一些的”,南姜帝储抚上静嬣的肩膀,半是安慰半丝哄骗的说道,不料静嬣却是丝毫不领情,逼问道:“你喜欢温侧妃吗?就像曾经喜欢我的那样喜欢她,甚至还要喜欢,甚至那都不能叫做喜欢,应该叫做爱”,静嬣忽然揪着南姜帝储的领子逼问道:“你对她是不是铭心刻骨的爱?”。 “没有,真的没有”,南姜帝储安慰着情绪激动的静嬣,一点点的抱着静嬣解释着说道:“我对她好不过就是因为她背后的将军府势力而已,温将军是武将之首,年轻时多次为南姜开疆拓土,抵御小部落的侵略,连帝父都敬他三分,我只是一个储君自然要给温侧妃几分薄面,不过是一场交易,我爱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我最喜欢的孩子也只有与你生的麒儿”,说着南姜帝储想要伸手摸一摸麒儿,却还是被静嬣躲开,双眸中那一份深深的戒备让南姜帝储感到无力。 南姜帝储感到一阵气闷,温侧妃本也是一个精灵可爱的小女子,尤其是在怀上南姜帝储的孩子后更是不自觉的让南姜帝储对她产生几分朦胧的情意,但是如今南姜帝储这般对着静嬣哄骗,不知不觉也骗了自己,往日的那份柔情似乎只变成了对于权势的利用,对着温侧妃的心也不自觉的冷了下去,原本温侧妃因为被人算计丢了孩子,如今却是连南姜帝储的心都丢了。 “我对她没有爱,只有利用”,南姜帝储的声音冷得可怕,不知道这话是想要蛊惑静嬣还是想要蛊惑自己,男人都喜欢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女人,但是却又排斥着这种女人,因为越是需要自己的枕边人带来权势那就说明自己越无能,南姜帝储自然不会例外,尽管温侧妃很是小鸟依人,但是此时南姜帝储心中升起一股屈辱感,像是心间蒙上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麒儿哭声又渐渐小了,小孩子的嗓子本就娇嫩,哭了那么久早就沙哑难听,静嬣听了脸上闪过惊慌,轻轻拍了怕麒儿的脸,孩子却只是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母亲,静嬣见了用手在麒儿带着几个可爱的小胖窝的手背上狠狠一掐,一块小肉被掐得青紫,麒儿受疼就又开始哭闹。 麒儿哭得伤心,静嬣也悄悄落泪,羽睫上挂着泪珠儿,低声的哄道:“麒儿乖,你哭吧!你不哭,娘亲心里总觉得你睡过去就不会醒来了,麒儿,你是娘亲的命,除了你娘亲什么都不在乎”,南姜帝储见了心里也不好受,却也只是把母子两人抱在怀里,没有再说些什么。 静嬣实在是累得厉害,随着马车左摇右晃忍不住昏昏欲睡,麒儿的哭声忽高忽低,静嬣不时的会被吵醒,马车忽然又晃动了一下,大概是碾上了碎石子一类的杂物,静嬣抱着麒儿的手微微松了松,南姜帝储见状上前把孩子托着,让静嬣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小睡,不过一盏茶时间静嬣就又醒过来了,紧忙把麒儿抱到自己怀里,不悦的盯着南姜帝储。 静嬣眼神有些迷离,用力的怕打着自己的脑袋,紧皱的眉头,轻咬的下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南姜帝储抚上静嬣的肩膀,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头疼吗?还是哪儿觉得不对劲儿?”,静嬣取过一旁挂着的水囊灌了一口凉水,动弹了一下被麒儿压麻了的手,说道:“我无事”。 “我来抱着麒儿吧!你手都累了”,静嬣终于肯让南姜帝储抱抱麒儿了,不过目光一直黏在麒儿身上,半点儿都不肯离开,南姜帝储轻轻摇了摇麒儿,笑着说道:“麒儿长大了不少,抱这么一会儿我手都酸了”,本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静嬣却是挑着刺儿的问道:“帝储是嫌弃麒儿胖了吗?那还是给我吧!”。 “没有没有”,南姜帝储赶紧躲了一躲,好不容易才让麒儿安静一些,总不能回到静嬣手上又把孩子给掐哭了,静嬣看着麒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麒儿最近是长胖了不少,难怪你抱着嫌弃,孩子都长得快,我回去亲手给麒儿多做几件小衣裳”,南姜帝储摆摆手,正要表明自己并没有嫌弃麒儿长胖,不料春浅香寒已经到了,静嬣觉着马车已经停稳,伸手接过麒儿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麒儿留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静嬣一手抱着麒儿往前走去,阻止了暗卫正要上前敲门的动作,亲自上前用纤手扣响铜锁,轻声唤道:“我是东曜静嬣,今日带爱子前来求见芙蓉神医”,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开了门,虽是白发苍苍,身子看着还很是健朗,刚刚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就用宏亮的声音说道:“我们家爷说了,从今日起,春浅香寒闭门半年,你们来晚了”,静嬣脸色变得铁青,药缘儿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南姜帝储也是心间一紧,为着中了毒的麒儿,也是为了静嬣而担忧,麒儿就是静嬣的命,若是芙蓉神医真的不愿意出手相救,不知道静嬣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老者就要关门,静嬣赶紧伸手过去,即将合上的门不偏不倚夹在静嬣手腕上,老者见了又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劝解道:“请夫人别为难我这个老人家了,要是贸然放您进去,我们家爷得把我赶走了”,静嬣从怀中取出请柬,这是当年小念羽满月酒的请柬,因为宝香山实在是离得太远而没有寄出去,后来药缘儿前来宝香山时亲自送到静嬣和南姜帝储手中的。 静嬣满含希望的问道:“老伯,我手中有你家主子的请柬,您看看能不能放我们进去?是因为”,老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听的静嬣的话,只是接过请柬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家爷说了,带了请柬的就进去吧!”。 虽然只有一张请柬,老伯却是把静嬣与南姜帝储一起放了进去,不过只是在院子里,没有人把俩人领进去,麒儿还在哭闹个不停,静嬣就这样抱着麒儿,顶着毒辣的阳光,径直的在玉竹阵前跪下,大喊道:“神医,我是静嬣,麒儿病了,求您出手相救,您要什么都可以,哪怕要静嬣的命都可以”。 玉竹阵外静嬣的声音在回荡,药缘儿淡定的坐在房间内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文珺的禀报,淡然地说道:“别理他们一家三口,真的是烦死了!”,文珺瞧出了药缘儿眉宇间的不耐烦,劝说道:“那就让他们等着,等得不耐烦了自然就会离开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静嬣几乎已经抱不住麒儿,身子无力的歪倒在南姜帝储肩头,初始时前来开门的老伯从玉竹阵内走了出来,静嬣眼前一亮,南姜帝储赶紧扶着妻儿起来,问道:“是芙蓉神医让我们进去了吗?”。 “我们家爷睡着了”,只老伯这一句话,静嬣就知晓芙蓉神医这是还要为难,南姜帝储把老伯拉到一边,递过自己的玉佩,说道:“我曾经给神医有过约定,麻烦您把这玉佩给神医带进去”。老伯不过就是一个传话的下人,拿着玉佩就进了玉竹阵。 “静嬣,你休息一会儿,神医一定会救麒儿的,你别担心”,南姜帝储拢了拢静嬣散乱的青丝,看着静嬣因为跪了两个时辰而变得苍白的脸色,略微心疼的摸了摸,静嬣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倚靠在一根玉竹上小歇一会儿。 “噢,这是把本神医的春浅香寒当成戏台子,在这个上演才子佳人的柔情蜜意?不过本少爷还是对半年后的戏比较有兴趣”,药缘儿潇洒的摇了摇扇子,也静嬣周身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为了避免药缘儿再出什么法子折腾静嬣,南姜帝储上前几步说道:“神医,我们有过约定的,您还记得吧?”。 药缘儿心知这是指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却不愿意就此被南姜帝储威胁,故作无所谓的说道:“我觉得无所谓啊!大不了我就安安心心的成为秦医师的义女,不过你的妻子和儿子好像等不了,这可是会出人命的事情”。 “好!”,南姜帝储泄了一口气,说道:“神医,我们好聚好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不能出手救救麒儿,他是静嬣的命,我们不能没有麒儿,求求你了,算我朱玮求求你了”,药缘儿一挑眉,现在不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帝储”了,现在知道让自己念着往日的情分了,当时带走小紫貂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有求上门的时候。 药缘儿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吓得南姜帝储只觉得背后发凉,只见药缘儿越过南姜帝储来到静嬣面前,给了静嬣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缓缓说道:“进了春浅香寒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出去了,除非我点头,不然麒儿就一辈子留在春浅香寒吧!你确定现在还要让麒儿留在这儿吗?”。 静嬣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惊吓,难以置信的看着药缘儿,拉着药缘儿袖子问道:“您要留下麒儿?可是为什么?”,药缘儿得意的看了南姜帝储一眼,说道:“我现在没有功夫在这儿应付你们,你只需要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麒儿若是不留下,半年后就会死,麒儿若是留下,那就将是母子分离,药缘儿伸出一个白白嫩嫩的手指在静嬣面前一晃,说道:“一”,南姜帝储狠狠心,说道:“我答应,留下麒儿,麻烦神医一定要照看好,若是麒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 居然开始威胁自己,药缘儿笑得甜腻腻的,说道:“我差点儿忘记了,春浅香寒的人照看不了身份尊贵的南姜小帝孙,那就让你们帝储府上的人来照看吧!”,静嬣眼中闪过希冀,上前几步紧张的说道:“我来,麒儿是我的孩子,以后我留在春浅香寒照看孩子,一定”。 南姜帝储差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正要以为药缘儿要提这个要求,却听见药缘儿摆摆手说道:“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你们夫妻二人这两尊大佛,让你们帝储府的那个叫做秋婵的小丫头过来”,药缘儿对上静嬣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顿的说道:“让秋婵贴身照看麒儿”。 南姜帝储就知道药缘儿是故意的,说什么药缘儿好色看重了秋婵自己是一点儿都不相信,不过就是为了报复自己带走南姜帝灵而故意让静嬣心有不安,谁不知道秋婵是温侧妃贴身伺候的婢女,留下这个一个危险在麒儿身边,静嬣往后哪儿还有舒心的日子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秋婵入府 麒儿作为帝君孙子,无缘无故被送进了神医府,虽然南姜帝储已经尽可能低调,但是对于南姜帝储帝君那儿总是需要一个解释的,故而送静嬣回府的时候特意前去帝宫向帝君禀告,孙子身中奇毒只有药缘儿那儿有一线希望,帝君也很是无奈,只是想着药缘儿向来不是什么谨慎的人,嘱咐着自己儿子要多送些照看的人,南姜帝储尴尬的回答道:“是”,心中却是一阵无力,药缘儿现在连静嬣都不让进春浅香寒,那些儿丫鬟奶娘能进去才是怪事了。 南姜帝储在帝宫内待到了晚上,而静嬣一回到帝储府就直接前去雁翎居,当真温侧妃的面把秋婵抓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身上的帝储妃金印扔到了温侧妃脸上,摆摆手让人把秋婵带走了。 温侧妃刚刚丢了孩子,身体正虚弱着,被静嬣明目张胆的来自己居住处一番闹腾,气得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青丝散乱的坐在床上指责道:“不知道秋婵犯了什么错误,竟然劳烦姐姐兴师动众的前来抓人”,静嬣对上温侧妃的眼睛,说道:“妹妹有本事问帝储去啊!我就是要那么一个小丫鬟怎么了?”。说着静嬣指着桌子上的印章说道:“看见那个帝储妃的金印了吗?我用它来换一个小丫鬟,妹妹也不愿意?”。 秋婵是被人绑着丢到了静嬣的住处,粗使婆子狠狠的教训了秋婵一顿,静嬣笑着说道:“听说秋婵姑娘家中林林总总有二十几口人,可全部都指望着你的月俸帮着接济,原本这也没有什么,不过你不该成为温侧妃的贴身婢女,这可就碍了本帝储妃的眼了”。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求帝储妃饶命,别伤害我的家人,求您了”,看着秋婵苦苦哀求,静嬣却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笑着说道:“你以为现在说这些儿还有用吗?你很快就要去一个地方了,芙蓉神医指明要你去贴身伺候麒儿,要知道这可是你天大的福分,你前去春浅香寒的时候家人我自会替你照看的”。 静嬣是将门之女,做事情向来是雷厉风行,南姜帝储还没有回府前秋婵就已经被送走了,温侧妃就这般无缘无故的折了一个心腹自然不肯就这样算了,明知道此事有诈依仗着自己占理还是挑着南姜帝储在的时候前去挑刺儿。 “求帝储为柔儿做主”,温侧妃的声音传来,刚刚回府的南姜帝储不免心生厌烦之情,静嬣却是已经走出了暖阁外,说道:“我问妹妹要了秋婵,而且已经做了补偿,难道温侧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南姜帝储不曾想是因为秋婵的事情,眉头轻皱训斥道:“不过就是一个婢女,你身子好一些再在府里挑选一些合适的,何必前来这儿闹”,温侧妃听了训斥一窒,南姜帝储从未如此疾言厉色,想着大概是南姜帝储不知晓静嬣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就趁着南姜帝储在告状道:“不是柔儿计较,是姐姐无故闯入雁翎居把秋婵抓走了,这让柔儿在众人面前如何立足,求南姜帝储给柔儿做主”。 南姜帝储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着定然是静嬣爱子心切才有了这番作为,正打算安慰温侧妃几句,却见静嬣径直走了过去,狠狠的往温侧妃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厉声说道:“贱人,可是存心想害死我的麒儿?我都已经把帝储妃的金印给你用来交换秋婵了,你却偏偏不答应,你可知晓芙蓉神医向来脾气古怪,若是你存心害死秋婵岂非让神医厌弃了麒儿?”。 “你居然用帝储妃的金印来交换秋婵?”,南姜帝储没曾想静嬣居然做出这等事情,难以置信的问道。静嬣狠狠的掐着温侧妃的下巴,说道:“我就是做了又怎么样?你们不是都想着温侧妃身份尊贵比我更加适合做这个帝储妃吗?现在我交出来只为救麒儿的命,难道帝储这样都要阻止吗?”。 温侧妃闻言就知晓自己被静嬣算计了,连滚带爬的到了南姜帝储脚下,泣涕涟涟的说道:“帝储明查,柔儿真的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若是知晓定然欢欢喜喜的把秋婵送给姐姐”,温侧妃此话一出更是惹火了南姜帝储,连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敢来静嬣面前大吵大闹,可见向来是没有把静嬣放在眼里。 “来人”,南姜帝储本就心情不佳,如今被温侧妃这么闹腾更是不悦,吩咐手下的人道:“温侧妃全无帝储侧妃的仪态,这段时间就在自己院子里好好静思己过”,温侧妃面如死灰,想不到静嬣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想当时静嬣丢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只会在暗地里落泪,想不到现下一出手就是直接让自己失了南姜帝储的宠爱,实在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对手。 南姜帝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金印,本想着静嬣今日辛苦一日大概已经睡下了,想着悄悄放下东西就离开,不料静嬣的房间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佳人清丽的背影,朦胧间似乎还有小曲绕梁,南姜帝储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依稀辨别得出静嬣时常唱来哄麒儿入睡的小歌谣,想来静嬣是想孩子了。 南姜帝储收拾了心情,手中端着金印,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静嬣歌声断了一下,却又极快的接着继续唱,手中明红色的绣线不断在宝蓝的锦缎上穿梭,一针一线刺绣出对孩子的思念,虽然麒儿只离开自己身边一日,却像是过了几年一般煎熬。 南姜帝储把金印放在桌面上,静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说些什么,而是事不关己的继续唱着欢快的歌儿,唱着唱着声音就开始变得哽咽,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刚刚裁剪出来的小鞋子样式锦缎上,南姜帝储看着佳人在灯下做刺绣的模样,不自觉忆起当年在宝香山静嬣也是这样为父子二人做衣裳的,那时候日子虽然清苦,但是静嬣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而不是这样一边做刺绣一边落泪的伤感。 南姜帝储拿起静嬣摆放在桌面上的两双小鞋子,说道:“还是早点儿休息吧!你今日大概累了”,静嬣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麒儿最喜欢听我唱歌了,每次他不愿意睡觉我就唱歌哄他,现在去了春浅香寒也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南姜帝储轻轻摸着静嬣的肩膀,想要把身上的温暖带给静嬣。 “不知道他会不会饿肚子?不知道他冷不冷?不知道他想不想娘亲?不知道神医有没有把人照看好?”,静嬣一连串的问题让南姜帝储觉得不知所措,向来巧言善辩的南姜帝储现在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妻子,只能静坐在一边无言的陪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刺绣 橘黄色的烛光映照着静嬣美好的侧颜,纤细的手指间缠绕着绣线,南姜帝储上前对着静嬣说道:“很晚了,麒儿在神医那儿不会有事的,神医看似面冷实则心热,最是看不得别人受折磨,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我们早些水休息吧!”,静嬣推开南姜帝储,继续不停的绣,说道:“我们送去的衣裳春浅香寒的人都没有收下,麒儿也不知道冷不冷”。 处理这种事情南姜帝储要理智得多,把静嬣手中的针线活儿抢下,安慰道:“神医故意的,为的就是不让我们安心,但是神医怎么可能会冷着麒儿”,静嬣心中憋着一股气,想也不想的顶了一句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一点儿也不心疼,麒儿才半岁,才半岁啊!”,尖利的女声划破帝储府上空,吓得守夜的小丫鬟抖了抖。 南姜帝储也知道静嬣心烦,只能无言的看着静嬣一针一线的缝制了一件小衣裳,宝蓝的锦缎上绣着点点金色的长寿花,静嬣匆匆忙忙收了绣线,南姜帝储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勉强露出一抹笑意,称赞道:“做得真好,不过只绣了一边,是不是明儿再做,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伤眼睛”。 长寿花是静嬣前些天的时候绣好的,如今也顾不得绣到一半,制成一件小衣裳,伸手摸了摸说道:“衣服这个天穿着正合适,等晚些就给麒儿送过去,绣娘做的衣裳再精致再花功夫神医也不会收的,但是神医念在我一片爱子之心想必不会拒绝的”,南姜帝储这才知道静嬣原来一直思量这件事情。 “这是小鞋子,很漂亮,静嬣你果然是心灵手巧”,南姜帝储拿着小鞋子夸赞了一句,希望能使屋内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静嬣淡然的回答道:“心灵手巧有什么用?心思再灵巧也入不了帝储的眼,您若是喜欢,可以把天下间刺绣好的女子都纳入后院,而我这辈子只会为我的麒儿做衣裳,因为我每少做一件衣裳,麒儿可能就会着凉”,明知静嬣现在不待见自己,南姜帝储还非要凑上前,哄了一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就不要生气了”。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静嬣站起身来,向着南姜帝储逼近了几步,脸上因为生气而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南姜帝储摸了摸静嬣的脸,哄道:“我知道麒儿不在你的身边你难受,以后你要如何我都依着你”,说着南姜帝储拙劣的拿起剪刀,说道:“我来帮你”,静嬣背过身子去不理会南姜帝储。 向来是舞刀弄枪的手此时却拿起了剪刀,看着锦缎在自己手中不断变小,软绵绵的锦缎只要一裁剪就开始走样,南姜帝储按耐着焦躁用小剪刀在休整着并不整齐的边缘,一小块锦缎变得连一双鞋子都做不成了,南姜帝储有些恼怒的想要把剪坏的小鞋子藏起来,却没有逃过静嬣的眼睛,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被静嬣训斥的南姜帝储意外的听到静嬣说道:“第一次能做成这样不错了,当年我学着为麒儿做第一双鞋子,也没比这个好到哪里去”。 “其实心意到了就好”,静嬣取过南姜帝储剪坏的锦缎,放在灯下仔细端详,笑着说道:“若是当年我们还在宝香山的时候剪坏这么好的一块缎子,怕是要心疼得在被窝里哭了”,静嬣笑着把锦缎收起来,手上一块深黄色的小布料已经变成小老虎的形状,填棉花这种简单的事情南姜帝储还是能做的,不一会儿一个软绵绵的小老虎就初具雏形,静嬣对着明月仔细的看了看,问道:“朱玮,你觉得麒儿会喜欢吗?”。 月光温柔的洒在树上,斑驳的树影倒映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繁花绿叶,月皓星明,这儿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了麒儿的哭闹声,静嬣心中微微泛起疼痛,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会让麒儿出去避难,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麒儿才会忍受母子分离之苦,想到此处,静嬣不禁想起了那个还在自己肚子里就没有了的孩子,心中的恨意渐渐涌上心头。 寒风吹得窗棂扎扎作响,静嬣忍不住抖了一下,目光忽然变得空洞,呆呆的看着远方,似乎透过厚厚的云层见到了春浅香寒内的麒儿,手中的剪刀不小心划破了指尖,滴下几滴鲜血。 春浅香寒内过得并不太平,麒儿因为刚刚换了新的乳母哭闹着不肯吃奶,没有听到静嬣的歌声更是不愿意入睡,大晚上的麒儿哭声尤其刺耳,药缘儿顶着硕大的两只黑眼圈,直接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头,朝着麒儿的小房间怒气冲冲的跑过去,一脚把门踹开,下了乳娘一大跳。 “我勒个去,你们到底会不会带孩子?吵得本少爷都没得睡觉了”,药缘儿狠狠的冲到摇篮前指着麒儿开始大骂道:“你个臭小子就是专门来折腾本少爷的是吧?害我大晚上没得睡觉”,奶娘吓得在一旁直哆嗦,小心翼翼的抱起哭闹得更加厉害的麒儿哄。 药缘儿不满意了,憋着一肚子火伸手把麒儿抢过来,一把把麒儿扔到了外面雪地上,木鬼轻点脚尖落到了麒儿身侧,把孩子捞了起来,药缘儿发着脾气,说道:“吵着我睡觉,念念以前就没有他那么讨厌,哼”。 或许是母子间特有的感应,静嬣忽然落泪,南姜帝储上前摸了摸静嬣的晶莹的泪水,问道:“这是怎么了?”,静嬣艰难的回答道:“我能感觉到麒儿他很冷,很冷”,南姜帝储上前抱着静嬣,却被佳人一把推开,直接往雁翎居去,路上下人见到南姜帝储跟在身后自然不敢对静嬣多加阻拦。 温侧妃在厢房睡得正香,门外无人守夜,静嬣上前一把掀开温侧妃的被子,冷声说道:“麒儿正在受寒,你怎么能在此处安睡呢?”,南姜帝储见事情闹得不像话,上前紧紧抱着静嬣。温侧妃见状身着单薄的里衣跪倒在南姜帝储脚下,衣裳的领口似无意的敞开了一些,峰峦若隐若现,橘色的小肚兜更是在夜中增添一份暖色。 静嬣上前拿着烛火丢到了温侧妃的床榻上,不曾想竟然有人在雁翎居闹事,火点着了洁云纱帐,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偏偏静嬣还不许下人灭火,躲在南姜帝储怀里说道:“麒儿冷了,我要为他取暖”,温侧妃也不是好对付的,声泪俱下的对着南姜帝储哭诉着说道:“帝储,非是臣妾计较,但是臣妾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受得这番屈辱?若是姐姐看不惯柔儿,把臣妾赶出去就是了,却是容不得姐姐如此糟践”。 温侧妃以为自己此番言论定能扳回一成,抬头的瞬间却看见静嬣脸上狠毒的笑容,只见静嬣手上的铜烛台向着温侧妃的脸砸去,一张美貌如花的脸瞬间流出了鲜血,南姜帝储一惊,却见静嬣扑到自己怀里哭了起来,大声哭道:“朱玮,是血,是麒儿的血”,南姜帝储心疼的把静嬣打横抱起来,对着门外赶来的奴婢吩咐道:“温侧妃起夜不小心摔倒了,请帝医前来瞧瞧”,能在帝储府有一席之地的奴婢,自然是听明白自家主子话里的意思,这事儿与帝储妃没有关系,是温侧妃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温侧妃一手捂着自己额头,却瞧见背地里静嬣双眸露出狠毒的光,温侧妃心下一惊,自己与静嬣的仇定然是不死不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肆意蔓延的痘疫 潭盈盈以及保护的人一个月后才抵达南姜花城,为了掩盖自己丢下潭盈盈先走的“恶劣行径”,药缘儿强忍着赖床的冲动,很是乖巧懂事的跑到城门外接人,刚刚瞧见潭盈盈乘坐马车的一个小角,迫不及待的上前献殷勤,笑着把马车拦下,说道:“盈盈,你终于回来了”。 “哇”的一声潭盈盈直接哭晕在药缘儿怀里,城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药缘儿弱弱的说道:“我错了,不该丢下你,别生气好吗?”,潭盈盈哭得泣不成声,糊了药缘儿一衣裳的泪水,药缘儿别扭的拍了拍潭盈盈的肩膀,却听见城门的吃瓜观众在议论纷纷。 “哎呀!那个就是名满天下的神医?看来真的对他的姨娘疼爱有加”。 “要是我能嫁给他,那真的是死也愿意了”。 “别说嫁给他,就是当个妾室我都愿意”。 一群人议论纷纷,潭盈盈哭着说道:“爷,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西蜀”,药缘儿无奈的摇摇头,解释着说道:“怎么会呢?不舍得你”,说着药缘儿还在潭盈盈脸上“啵”了一口,弄得潭盈盈脸上满是羞红的神色。 药缘儿把人打横报上了马车,自己静坐在一边,小念羽许久没有看见药缘儿倒是真的惦记着了,居然破天荒的让药缘儿抱抱,药缘儿想了没想的把小念羽拢在自己怀里,怎知小念羽闻了闻药缘儿身上的问道,嫌弃的扭过头去,一双小眼睛委屈的看着潭盈盈,药缘儿笑着说道:“小妮子,居然嫌弃爹爹臭,你身上才臭呢!”,小念羽“咯咯咯”直笑,几人终于到了春浅香寒。 “我们春浅香寒又来了一位小宝宝,是静嬣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我收了他当义子,以后就待着我们这儿了”。药缘儿看着潭盈盈温柔的说道,轻轻把潭盈盈的青丝往耳后拨了拨,继续说道:“你以后多照料一些,楉儿已经说了,麒儿太吵她不喜欢”,潭盈盈羞着脸点点头。 “爷,我有事情与你说”,潭盈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丝惊慌的神色,抓着药缘儿玉佩的穗子说道:“有消息称,东曜痘疫蔓延,连帝宫之处也未能幸免,东曜之境早已乱成一片,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潭盈盈话还未说完就被药缘儿制止了,告诫道:“小心祸从口出”。 潭盈盈听了药缘儿的训斥心里十分的委屈,在一旁小心的说道:“盈盈听到这个消息总是想起在西蜀发生的事情,那次妾身差点儿就失去念念了,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若是痘疫当真蔓延到南姜花城,那该如何是好?”,一片白雪落在潭盈盈肩头,慢慢的,缓缓的融化成水珠儿,药缘儿笑着说道:“雪花再冷都会成为过去,逐渐成为一滴清水,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有些事情无须担心,更何况或许是空穴来风之事”。 寒风继续吹,像是不知疲倦的孩子,每一次来到花城都带走无数在寒冰中凋零的花儿,药缘儿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包扎的纱布微微叹了一口气,花凤箫的情况自己已经看过了,原本有了醉心莲压制天蛊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是没有料到那只天蛊居然已经活了三百年,是九级天蛊。 九级天蛊在北幽苗寨中被划分为神级,传说中苗族第一代大巫意外得到过一只,还是一只因为受伤被苗巫所救心甘情愿留下来报恩的,若是那只九级天蛊撒起野来怕是苗族中无训蛊师能降服,苗族大巫在弥留之际想把九级天蛊传给下一代大巫,却不料九级天蛊在主人身死后悄然离去,自此失去了踪迹。 九级天蛊野性难驯,原本花凤箫服用了醉心莲后应该失去意识沉沉入睡,不料九级天蛊每月十五c阴气最重的时候定然会醒来,自然把花凤箫折磨得生不如死,而药缘儿给出的办法很是简单,那就是用同源之血炼药,提高花凤箫的血脉精纯,血足气自然就旺盛,能极大程度的辅助花凤箫度过每月十五日阴气最盛的时候。 花流觞自然是为自己的亲哥哥放了一碗血,但是花家人不知道的是这种治疗的法子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但是九级天蛊已经被激怒此种法子收效甚微,是药缘儿在药丸中混入了自己的鲜血方才压制住九级天蛊,因为药缘儿从小服用各种草药,那时灵山大雪纷飞,药缘儿只有服用草药充饥,身上不知不觉汇聚了上千种毒素,成为了克制九级天蛊的灵药。 潭盈盈看着药缘儿手腕上的伤口,轻轻着,小心的用指尖挑起药膏为药缘儿涂上,那道痕迹恰恰开在腕上血脉最脆弱的地方,那么深的一道,潭盈盈心疼的问道:“爷,是不是很疼?您用刀的时候怎么这么不小心?”,药缘儿实在是受不了潭盈盈的碎碎念,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就喜欢瞎操心,就那么一道小伤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潭盈盈只能微微的叹一口气,把桌面上散乱放置的药瓶重新放好,药缘儿交代道:“小心些,我手上的伤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若是有人不小心问起,你就敷衍几句”,药缘儿千叮咛万嘱咐,潭盈盈自然是乖乖的听话了。 小小的锦缎缝上薄薄的一层棉花,摸起来又舒服又保暖,潭盈盈正在加紧把两双小棉鞋赶制出来,一双银白色绣合欢花的给小念羽,一双绿色配着青竹的给麒儿,药缘儿妒忌的小火苗又开始燃烧,在一旁不悦的问道:“怎么没有我的?”。 看着潭盈盈一脸蒙圈的模样药缘儿就开始来气,抱着小念羽转过身子去碎碎念,说道:“念念,你娘亲好偏心,只给你和麒儿做鞋子,却忘记了爹爹的,好气哦!”,潭盈盈看着药缘儿一副小孩子得不到糖吃的气鼓鼓的模样只是觉得好笑,故意说道:“就是不给你做,省得你穿上鞋子出去到处乱跑,我们母女俩想你的时候都找不到人,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多难熬吗?”。 “盈盈,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见不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药缘儿双眸透出认真的光芒,靠近潭盈盈郑重的问道。潭盈盈脸上升起两朵红晕,轻轻拍打了药缘儿一下,羞涩的说道:“盈盈心悦于爷,这点盈盈很肯定”。 “心悦~~~~”,药缘儿听到潭盈盈说这个词真的好想哭,不知道夜羽会不会大半夜的来春浅香寒找自己算账,药缘儿神游了一会儿之后,想着当时自己决定只要潭盈盈生下孩子就喂她服用“忘红尘”的解药,结果每次把药下到茶盏中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的把药水倒掉,不知道是因为过了那么久与潭盈盈有了感情而不愿意她再受到伤害,还是不愿意再一次面对夜羽离去的悲痛,尽管这份悲痛是在潭盈盈身上。 “盈盈,你失去记忆那么久,会不会想要恢复?或许”,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小雪狐在一旁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眸光轻轻一闪,对着潭盈盈笑着说道:“夜深了,你先带着念念休息,外面花家的人来了,我去瞧瞧”,潭盈盈让小念羽坐在边上,继续做着手里的小鞋子,药缘儿见状轻轻退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屋顶闲话 雪纷纷蔓蔓的落下,花鈺纵身一跃上了春浅香寒的屋顶,风吹起花鈺乌发,连玉冠也无法束缚,在皎洁的月色下宛如天人。花鈺看了一眼以一种像是青蛙一样姿势呈现“大”字形趴在屋顶的药缘儿,伸手想要把药缘儿拉起来,刚刚把药缘儿领子往上提了一些,就听见药缘儿鬼哭狼嚎的叫声:“哇哇花叔叔不要动我我要掉下去了呜呜”,药缘儿很没有骨气的吓得眼泪汪汪,看着屋顶上的一簇白雪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慢慢的往下滚,然后在自己眼前,眼看就快要落到脸上,花鈺袖手一挥,雪球瞬间改变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滚开,到了屋顶边缘的时候化作一条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抛物线,稳稳的落在雪地上,药缘儿瞧了松了一口气,看来从这儿掉下去也没什么,刚刚想完,那颗落地的雪球四分五裂,药缘儿吓得用手掰着屋顶,打死不放手。 “别紧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花鈺温和的安慰了药缘儿几句,用温暖的大手摸了摸药缘儿那落了雪的小脑袋,说道:“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上屋顶还杀猪一样的叫,丢不丢人啊!”。花鈺这话药缘儿可是不爱听了,嘟起嘴巴说道:“这不能怪我,我在雪山上就一间破茅草屋,风一吹就嘎啦嘎啦的响,哪有机会爬上去”。 花鈺看着药缘儿四仰八叉,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青蛙的模样,毫无形象的趴在那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手掌紧紧抓着药缘儿的领子,把人直接听提到自己身侧,忽如其来的凌空,吓到药缘儿连话都不会说,一靠近花鈺就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花鈺身上,花鈺摸了摸药缘儿,伸手接了接还在不停落下的雪花,有些奇怪的说道:“下雨了,刚刚好像感觉到有水珠儿”,花鈺一低头,看见了药缘儿满脸泪痕,轻笑一声抬手为药缘儿把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笑着说道:“你连你的姨娘都不如”。 药缘儿就这样抱着花鈺,用了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把手塞到了花鈺领子里,居然自己哆嗦了一下,花鈺把人抱紧了一些,用自己的披风把药缘儿裹起来,直接扎成了一个小粽子,放在了屋顶边上。 “叔叔,我想当男孩子”,药缘儿看着自己边上的雪花,又看看边上十分淡定的花鈺,觉得男的胆子就是大,一点儿都不怕高,不像自己刚刚爬上来的时候腿都在打哆嗦。 “为什么?”,花鈺确实很好奇药缘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觞儿也很怕高,小时候教他轻功的时候也是吓得鬼哭狼嚎,所以怕不怕高跟是男是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药缘儿摆摆手说道:“不是因为这个哦!”。 冬日的夜晚含着雪,远远望去银白色的一片,花城在轻雪的下格外温柔,药缘儿缓缓说道:“花叔叔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因为经常跟潭盈盈在一起才会觉得还是当男孩子好”,花鈺心中一惊,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缘故,难道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真的有问题,没有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小辈乱搞,花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药缘儿依靠在花鈺肩膀上,继续说道:“潭盈盈被我救回来的时候就失去了记忆,我想着若是我有一个姨娘更能掩饰我的女儿身,所以就谎称她是我的姨娘,并且跟失去记忆的潭盈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其实这些事情花鈺都知道,花家线报满天下,自然不会少了名满天下的芙蓉神医的资料。 “然后潭盈盈刚刚醒来的时候身体很是虚弱”,药缘儿满是回忆的想到,还开始调皮的用指尖去拨弄屋顶上的白雪,说:“盈盈醒来后我就告诉她我是她的丈夫,并且吩咐春浅香寒的人照顾好她,但是她刚刚能下床就打听我的正妻是谁,说不想让人觉得她有了孩子就恃宠而骄,想去向主母请安,其实那时候她每时每刻都有滑胎的危险,后来她知道我没有正妻又开始打听我有多少个姨娘,要姐妹间好好相处,当她知道我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不舒心,我看着她活得小心翼翼的模样我都觉得累”。 花鈺沉默几许,静静的听着屋顶上不断响起的声音,再一次为药缘儿拍去肩膀上的落雪,药缘儿继续说道:“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对我真的很重要,文珺让我多陪陪她,然后我就在厢房里住下了,她身子不好却还是每天晚上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看书,我让她到床上休息她总是隔不到一刻钟就下来,不是为我斟茶倒水,就是为我拨弄烛芯,有时候我看书看得入迷了,她就站在我的身后,没有我的吩咐多晚都不敢上床睡觉,就算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缩在一个冷冷的小角落,晚上脚抽筋疼得流眼泪却是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吱声,后来生念念的时候疼得实在不行了,求我留在产房陪她却被稳婆训斥不懂事儿,过后潭盈盈还跟我道歉说自己那日太过于任性,活成潭盈盈这般小心翼翼心真累,我还是当男孩子的好”。 “胡说八道”,花鈺闻言毫不犹豫的训斥了一句,指着蹲在屋里的花流觞说道:“比起流觞那个调皮鬼我还是喜欢你多一些,至于你怕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你那么可爱没有男人会不喜欢你的,要是你跟潭盈盈的身份换一换,找到一个像你疼潭盈盈一样疼你的男人,不会觉得很幸福吗?而且你说过你要当我的儿媳妇,凭着我与你义父的情谊,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药缘儿小手指往花鈺耳朵上摸了摸,说道:“那可不好说,你以后有了孙子怎么会还记得我这个小丫头”,花鈺轻蔑一笑,说道:“有你在,我不觉得有其他女人能靠近觞儿”,药缘儿小脸一红,想不到被花鈺一眼看穿。 “唉唉唉!你到底要干什么?别扯我身上的衣服,这可是百年女儿红,小心给我都洒了”,花鈺不满意的盯着药缘儿的动作,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用手把自己耳朵捂上,看着药缘儿一张一合的小嘴巴,无奈的说道:“我一点儿都听不见你说话,怎么了?”。 药缘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观察了几下,双手继续捂着花鈺的耳朵,放心的把脑袋埋在花鈺怀里,说道:“花叔叔,我可能不能嫁给流觞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同时爱上了三个人,一开始我对着你和流觞哥哥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想和你们靠近,然后我以为我喜欢了花流觞,现在见到了花凤箫我发现也有那种感觉现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时爱上你们三个人,怎么办?”,花鈺一会儿看着药缘儿脸上出现羞涩的神情,一会儿又变得愁眉不展,一会儿又低头作沉思状,终于忍不住掰开药缘儿的小手,恰好听到药缘儿小声说道:“不知道我对流觞哥哥的算不算爱?”,药缘儿傻愣愣的看着花鈺,花鈺实在是后悔掰开药缘儿的手,女儿家的小心思就这样被自己听了去,只能尴尬的咳嗽几声作为掩饰,药缘儿“哇”的一声差点儿就哭了,没想到花鈺这么无耻,气得在屋顶上打了一个滚,结果一个“大粽子”就摔到了雪地里,居然还是脸朝下,花鈺赶紧下去把人扶起来,药缘儿忽然大叫起来道:“啊!花叔叔别碰我,别碰我,把我丢回雪地里”,花鈺闻言心中一惊,手立刻托着药缘儿不敢乱动,就担心刚刚那一下子摔狠了,只见药缘儿惬意的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说道:“原来躺在雪地里那么舒服,我以前都不知道嘞!”,花鈺一听气得直接把药缘儿捡起来,一手托着药缘儿柳腰,把那团大粽子丢到了房间里,心中不住的想到: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儿媳妇,家门不幸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垃圾山大变样 昨夜药缘儿直接被花鈺丢到了厢房,把床砸松了两颗小钉子,药缘儿免不了又在怀念有竹蓂在的日子可真的是好啊,这点儿小玩意半刻钟就给搞定了,哪里用得着又要跑出去找木匠前来修理,药缘儿想到自己离开南姜这段时间垃圾山那儿也不知道发展得如何了,只是悄悄拐去账房翻了几页,以药缘儿迟钝的看账方式,一眼就扫到了垃圾山的开销,这么一看可把药缘儿吓坏了,垃圾山居然现在还在入不敷出,药缘儿不禁想到,不应该啊,自己离开前写了满满的几页纸,而且还请了工匠造好了沼气池,只要竹蓂不是一个败家的富家公子哥,应该不至于会出现一个月亏空上百两银子的情况,药缘儿只是想着此事定然是另有隐情,想着晚些就抽空前往垃圾山瞧一瞧。 因为上次去垃圾山实在是让潭盈盈喜欢不起来,干脆就婉拒了药缘儿提出要要一同前去垃圾山的决定,药缘儿上次去的时候拿了一大堆的东西,想着现在只有自己带着一群小暗卫,也就不用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刚刚出门的时候碰到了花流觞,结果药缘儿想要绕路走,没想到花流觞先脸红了,从怀中取出一枚洁白无瑕的白玉配环塞到药缘儿手里,偏偏药缘儿还大大方方的举起来,迎着阳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不客气的说道:“我收下了哦!是花叔叔让你给我的诊金吗?”,花流觞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我娘的”,药缘儿这下子比花流觞更加震惊,难以置信的问道:“花家不是南姜的首富吗?都已经要穷得卖东西了”,花府的管家在一旁扶额,这就是自家爷口中的花家未来二少奶奶,为什么总觉得脑子缺根弦,不过再仔细瞧瞧,倒是眼眸清正,想必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药缘儿感受到马车旁一个老伯对着自己打量的眼光,小声对着花流觞问道:“他是谁啊?是不是看上本少爷的美色了?”,花流觞额头滑下几根黑线,想默默地把送出去的白玉配环取回来,却没有料到药缘儿已经把“诊金”收到自己怀里了。 药缘儿不小心坑了花流觞一笔,满是欢心的把药瓶子给了花流觞,说道:“那是能调整你哥哥身子的药,收好了,要是丢了我可就不费功夫配置了”,药缘儿昨夜为了配置花流觞手上的药忙到半夜,期间又放了不少的血,现在已经感觉到一丝疲倦,为了避免在众人面前露出端倪,药缘儿悄悄上了马车。 车夫一路快马加鞭,迅速往目的地奔去,药缘儿却在垃圾山外围就示意车夫把自己放下。这儿再不是薄荷混杂着垃圾的臭味,而是变成了薄荷的清香,一簇簇薄荷从路边的小道上冒了出来,墨绿的叶子盘延在细长的枝干上,已然是深冬,每一株薄荷都像是行将枯木的老人,努力的在寒冬中绽放着优雅,意图在凛冽的寒风中摆出春天的姿势,最终却是枉然,但是只要一到春雨漫漫之际,这些看似垂然的薄荷就又会迸发出生命的气息,不是生命的交替,而是生命的延续。 “咦,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药缘儿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扎着两根马尾辫的小丫头,身上穿着大红的棉袄,像是白雪中一株羞涩的红梅。 “这个也是住在这儿的小孩子?”,药缘儿有些好奇的问向一旁站着的楉儿,小丫头似乎才刚刚发现楉儿的存在,睁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说道:“楉儿姐姐来了?竹蓂叔叔在里面了,他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楉儿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小声说道:“哥哥,你继续看看就知道”。 一年前这里垃圾环绕,现下那座垃圾山已经被清扫干净,因为是冬天,山上显得光秃秃的,仅剩的几棵枯木也被白雪压弯了腰肢,远远望去了无生机。近侧湍湍的流水不改旧时的模样,依旧充满活力的往前奔去,不过目的地不再是汇入小河流,而是汇入一个个石头砌成的池塘。 池塘种着荷花,不过现下已瞧不见夏日的盛景,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支支荷花茎竖在那儿,小鱼依旧欢快,荷花不再盛开,却是雪漫残荷后的凄美,一尾尾碧色的鱼儿在池中欢快的摆着尾巴,鱼肚微微泛白,或许里面孕育了一颗颗的小生命,待到春暖花开之际,它们就会来到这个世上,然后乖乖的待在池中被人喂养,被人精心照料,向他们的母亲一样也会孕育出下一代。春暖花开娥时候或许散落在池中的小莲子也会破壳而出,成为春的浅青,夏的连碧,秋的墨绿。 药缘儿四周打量几眼,目光触及之处皆是半人高的桑树,想来是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定的树龄,池塘上面吊着簸箕,按照自己的吩咐是用来装着蚕的,春天里桑树发芽,青嫩的桑叶是蚕最好的食物,蚕的排泄物是池塘荷花的养料,等到秋收时分荷花谢了,池塘里的淤泥挑起来滋养桑树,桑树又长出桑叶喂养蚕,故而一年下来,垃圾山能收获蚕丝c桑椹c鱼c莲子c莲藕,所以按照道理来说不会每个月都亏空银子,药缘儿越是往前走越是疑惑不解。 原本山上的垃圾都被清空了,大概是先前种了不少的薄荷,枯萎的根还残留在土地里,经过春c夏c秋的沉淀散发出微凉的清香,待药缘儿走近竹蓂的小木屋,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垃圾山这个会亏银子,因为眼前一排排的小木屋整整齐齐的码在那儿,看起来里面住了不下百人,楉儿摊摊手无奈的说道:“竹蓂哥哥收养了很多孤儿,所以就这样了”。 药缘儿略带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心中不禁想到:这个竹蓂真的是太败家了,即使是收养了上百人也不至于每个月亏那么多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清理大蛀虫 “就知道是少爷来了”,药缘儿远远的就瞧见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竹蓂,药缘儿眉眼一挑,笑着打趣道:“看来这儿遍布眼线啊,我才刚刚到就有人给通风报信了”,院中处处是欢声笑语,也许是因为冬日里没有活儿干。 “少爷,喝点儿热茶暖暖身子吧!”,竹蓂递过一杯用莲花花瓣泡的茶,屋中顿时弥漫着花的清香,像是千万朵莲花在眼前缓缓盛开,花香沁人心脾,药缘儿笑着品了一口后把茶盏放下,说道:“刚刚瞧见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穿着红色的衣服,定是她来通风报信的吧?”。 竹蓂把糖莲子放到药缘儿面前,回答道:“那是隔壁村孙家的三女儿”,药缘儿还以为住在这儿的全部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不过仔细想了想又释怀了,问道:“她是来玩的吧?”,竹蓂一愣,似乎没曾想这个问题,回答道:“她在这儿住下了,大概半个月才回一次家”。 这就奇怪了,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操作,眼见药缘儿好奇的目光,竹蓂解释道:“孙蔓儿因为家中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所以家中情况不太好,有一日夜晚,孙蔓儿敲开了这儿的门,说是家人养不活她了,想来这儿讨口饭吃”,药缘儿额头滴下几滴汗滴,还有这种不要自己女儿的父母? 竹蓂每日沉浸在做木活儿的世界里,根本就不管垃圾山这个发生的事情,竹蓂就连自己一共收留了多少人都不知道,药缘儿无语扶额,只能吩咐鸢儿前去清点一下这儿到底住了多少人,而且还要询问他们的基本情况。 一年不见竹蓂的雕刻技术似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把小小的刻刀在拇指大小的圆木珠子上飞快的颤动,木碎屑随风而动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木珠中间镂空,似乎有一只白鹤振翅欲飞,顺着木纹还勾勒出一棵茂盛的迎客松,竹蓂开始把木珠子放到水中清洗,随着铅华濯尽,似乎打磨出岁月本来的模样。 库房中木雕形态各异,大小不同。最大的是一只八尺有余的雄鹰,其颈间的微羽清晰可见,最小的药缘儿瞧见了瓜子仁一般尺寸的一叶扁舟,连舟上垂钓的老者的胡须都根根分明,药缘儿忽然十分有兴致的围着一个木车转了几圈,问道:“这是织布用的吗?跟书上画的有些不一样”。 鸢儿还是很熟悉这儿的,手指着织布机的两端说道:“爷肯定是觉得这里不一样,这儿被竹蓂大哥高改过了,只要织布的时候用力推机杼,梳子就会带着丝线弹到另一边,这样可以避免梳子卡在里面,半天弄不出来”。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用,放在这儿藏起来,难道是今年的蚕丝已经织完了?”,药缘儿绕着织布机走了两圈,边打量边问道。鸢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这说道:“还没有,她们说冬天太冷了,手脚发麻不适合织布,至于男孩子更加不会干这个”,药缘儿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淡淡的说道:“我瞧着她们的炭火烧得旺旺的,屋子里跟春天似的,怎么可能会冷得手脚发麻?垃圾山可以收留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但是不会成为懒惰的归宿”。 因为不少人一起帮忙做,到了半夜登记人数和基本情况的册子就送到了药缘儿房中,楉儿在一旁小心的翻看,药缘儿看着杂乱无章的册子一列列的扫视,一共有一百七十三口人,随后看似随意的用朱砂笔勾出了十二个名字,那位竹蓂说过的孙蔓儿也在里面。 楉儿在一旁研墨,药缘儿仔细的把十二个人的名字誊抄在一张白纸上,对着楉儿说道:“这些都是能找得到她们家人的孩子,等到天亮了就送回去”,楉儿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问道:“她们都是家人不要才送到这儿来的,就这样子送回去会不会不太好?”,楉儿的观察能力没有药缘儿那般好,药缘儿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十二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子,说是因为家中有了幼弟父母不喜欢才抛弃的,但是她们却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而且我瞧见其中两个头上还扎着红绳,想必是她们父母送给她的,他们家里也不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就要抛弃儿女?还不是“利”字当头,想着有人免费帮他们养女儿,等到大了就可以接回去赚一笔聘礼钱,我们这儿不养这种人”。 药缘儿又用朱砂笔勾出了二十一个人的名字,指着说道:“这些都是身体康健而且年满十五岁的,他们有手有脚没有必要躲在这儿,到时候送他们去学些小手艺,以后种田c起房子c或者是做打井人都可以,能养活自己总比在这儿待着好多了,说不定以后还能靠自己的双手娶上漂亮的妻子,儿女成群,共享天伦,那不是美事一桩吗?”,楉儿细心的记下药缘儿说的话。 药缘儿认真看了看鸢儿报上来的资料,说道:“这些都不够仔细,问问他们都会一些什么”,鸢儿随即下去办,药缘儿手上拿着朱砂笔又勾了十四个人的名字,那些都是身上带着轻微瑕疵的,比如因为小的时候生病而导致行动不方便,或者是眼睛不能见太亮的光芒,容易造成散光,也有做活儿的时候不小心断了半截手指的,其实这些人身体并不算是真的无法做活儿,与其一辈子养着他们,让他们像是一个无法面对世人的失败者一样躲着垃圾山,不如让他们重新发现自己真正的价值,找到他们能养活自己的方法,或许这样的生命对于他们更加有意义。 竹蓂收养的人中有不少是孤儿,或许是父母不幸离世,或许是某些原因让他们的父母不得不放弃他们,因为年纪太小无法做些什么,药缘儿总想着不能就这样把孩子耽误了,专门请来了夫子教导他们读书c认字c明理,不过因为男女之防,故而都是分开上课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濛濛 初春的到来正是雪融的时分,院落中一片片白雪开始消融,露出青灰色的石路,带着岁月的沧桑,带着春浅香寒的记忆,每一道裂开的小石缝儿都铭刻着这儿的悲,这儿的喜,这儿的愁,这儿的欢,文珺一点一点的打扫着玉竹下的残雪,几株小玉竹从根尖上冒了出来,碧栩上前用小砍刀往小玉竹的根部砍出了一圈痕迹,轻轻一掰,小玉竹稳稳的落在了竹篮子里,碧栩眉开眼笑的说道:“文珺姐,今年的玉竹长得可真好,出了那么多的小竹笋”,文珺笑着又指了指地上还有的小玉竹,说道:“那些一株玉竹周围冒了三c四颗小玉竹的就只留下一颗,若是只有一小颗就不采了”,碧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纤纤玉手上沾了一点儿泥,脸上笑意却是如何的掩饰不住。 一个朦胧的橙衣女子往门外走去,透过深深的竹影有些看不真切,碧栩见了说道:“文君姐,那是欲倾,冬日里的寒雪伤人,城中百姓有不少都染上夜咳,最近欲倾总是在城外为百姓免费医治,赠衣赠药”,文珺点点头,随口多问了一句道:“那她现在是去义诊?”,碧栩认真的看了几看,猜测着说道:“不像,欲倾背着药篓,大概是去采药吧!”。 文珺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亲自把一颗小玉竹掰断了丢到地上的小篮子里,忍不住感慨的说道:“年纪小就是好,隔着这么远都能看清楚,我觉得自己现在都老眼昏花了”,文珺这么一说碧栩倒是很不好意思了,腼腆着脸说道:“文珺姐说的哪里话,您也还年轻,少爷总说我们就是一群黄毛丫头,总是闹闹腾腾的,吵得他头都大了”。 虽然药缘儿总是这样抱怨,回头却还是由着她们吵吵闹闹,虽然药缘儿喜欢安静一些,但是也不能强迫一群天真活泼的小丫鬟像自己一样喜欢寂静。看着碧栩弯下身子低头沉默不语,手上动作不停的挖着小玉竹,文珺说道:“小玉竹挖了,明年还会长出更多的来,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像是一个小老太婆似的”。 碧栩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文珺姐,其实我也想跟着爷学习医术,但是爷说我没有天分”,文珺不曾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大概是刚刚看到弦欲倾从竹林前走过而有感而发吧?碧栩一边挖一边自顾自的说道:“我也不是嫉妒欲倾,只是每次欲倾做得好了都会被爷表扬,可能也是因为欲倾在医术上能跟爷说上话爷才会对她另眼相待”。 因为弦欲倾在春浅香寒内从来没有露出过真容,一众小丫鬟都以为药缘儿对待弦欲倾那般好是因为她长得一副清秀的好容貌,也许也会有医术上经常能与药缘儿讨论,但是文珺却是清楚,药缘儿对弦欲倾多了几分特别很大的原因是易容散下受损的容貌,以及那般令人惋惜的身世。 文珺见着碧栩有些不开心,笑着宽慰道:“或许在医术上你们都比不上欲倾的天赋,但是若是论习武却是没有人比得上你和碧榳,而且你们还擅长厨艺,凭着我们家爷那一张贪吃的小嘴,心底说不准还是最喜欢你”。 看着竹篮子里的小玉竹挖得差不多,碧栩只能说道:“文珺姐,我们先回去吧,这儿的小玉竹实在是太多了,到时候还得其他人帮着一起挖”,两人挎着的两个竹篮子里乘满了嫩黄色的小竹笋,碧栩还在计划着把今天晚上先炒一些鲜嫩的竹笋,剩下的可以做成酸笋,能保存很长时间,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了。 两道佳人的身影在青翠的竹林中穿行,碧栩笑着说道:“每日欲倾都外出行医,不过她在外面自称濛濛,有一次我在路上碰到行医归来的欲倾上前打招呼,只听见她一脸肃然的对我讲她叫做濛濛,还疑惑的问我是不是认错了人”,文珺笑着解释道:“那肯定是欲倾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名字,以后在外面见到欲倾就配合一点儿”。 虽说碧栩心思单纯了一些,但是也不是一个傻子,手舞足蹈的说起了上次自己遇到弦欲倾时候的情形,对着文珺说道:“上次我就是遇到欲倾了,听到她自称濛濛,然后身边还围着向她道谢的百姓,我当时就改了口,说是她跟我的一个很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很是相似,但是仔细看又有一些不一样,认错了”,文珺称赞了一声,道:“碧栩一直都十分聪明,自然不会在外面给欲倾添麻烦”,到底是一个小丫头,被文珺这么一称赞又开始飘飘然,自豪地说道:“那可是,进了春浅香寒就是一家人,到外面可不能互相拆台”。 竹笋最外面的那层小壳要不了,碧栩和碧榳一起剥开,到底是练武之人不一会儿满满两大竹篮子的竹笋只剩下白白嫩嫩的芯儿,碧栩还向着碧榳说起了弦欲倾,文珺只是在一旁笑笑,细心的把竹笋切成细条,放到瓦岗里放上白醋细细腌制,碧榳说起弦欲倾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道:“欲倾在外面的名字好像那个叫作濛濛,大概出自: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是不是爷为欲倾取的?”。 碧栩早就与文珺讨论过这件事情了,现在倒是碧榳疑惑不解了,说道:“我有一次出去也是遇到了欲倾,她也是不理我,但是那时她是在上山采药,身旁一个人都没有,欲倾也是不认我,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叫做濛濛,还说我是认错人了,说得我真的以为自己自己认错人了,后来悄悄去了她房间,发现她正在睡觉,然后脱下来的衣裳放在一边,鞋子上沾着泥,私底下再问这件事情,她居然不承认,气了我好几天”。 文珺恰好把所有鲜竹笋放到了缸里,头也不抬的说道:“你遇到欲倾的时候她肯定是在找上了年份的人参,书中说过人参是聚集天地间仙气得出来的灵物,若是发现采药之人心不诚就会悄悄溜走,大概有一些忌讳吧?”,碧榳仔细想想药缘儿似乎也有不少的小毛病,也就没有在意这点儿小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春宴(一) 南姜向来气候温润,这次的冬日漫雪下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一直到春分时节南姜帝君亲自祈福才开始渐渐消融,祈福过后就是春宴,原本药缘儿无官无职也是没有资格接春宴请柬的,但是如今麒儿在春浅香寒,静嬣为了见儿子一面,求着南姜帝储入宫把药缘儿的名字加了上去,这点儿小要求南姜帝君自然不会不答应,而且自己也想小孙孙了,特意命宫人把麒儿的名字也给加了上去,想着麒儿还在药缘儿身边生活,南姜帝君大手一挥,给了药缘儿一个“帝医”的官职,勉强算得上是卖了药缘儿一个情面,虽然药缘儿半丢丢都没有放到心上。 帝宫内的宴会,几乎所有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药缘儿取出自己万年不变的银白色袍子披在身上,倒是俊朗不凡,潭盈盈知道要陪着药缘儿前去帝宫,在房间里对着一衣柜的锦衣华服挑剔,这个不行,那个不对,白色不吉利,红色太艳丽,青色太素净,药缘儿在一旁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最后小念羽冲过去抓起了一件橙色的,咿咿呀呀的说道:“娘亲漂亮漂亮”,药缘儿抓起来看了几眼,说道:“念念喜欢这个,就这件吧!”。 潭盈盈还在挑剔,拿着衣裳说道:“这件是不错,但是会不会显得我肌肤不太好,而且”,小念羽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的看着潭盈盈,药缘儿无语的说道:“没有,你很漂亮,非常漂亮,我也不用你在宴会上艳压群芳,就去凑个热闹”,潭盈盈待到衣裳换好了忽然发现衣服的颜色跟药缘儿的不相配,非得折腾着让药缘儿也换一件橙色的衣裳,最后药缘儿还是一身银白色的衣裳,结果在头上扎了一根橙色的发束,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 药缘儿本就是女儿身,加上长大了一些,唇红齿白,容貌清秀,眉宇间少了三分英气,即使勉强加上喉结也不过稍微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现在参加宫宴还要拖上潭盈盈,不过是因为想让别人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个有妻有女的公子哥儿,现在被潭盈盈弄了一根橙色的发束在头上,连潭盈盈都觉得十分妖孽。 花家的马车顺带捎上了药缘儿,潭盈盈一个人坐在春浅香寒的马车上,小念羽看着自己娘亲换上漂亮的衣裳,然后和药缘儿一起消失在门外,先是一愣,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情,然后在奶娘的怀里开始哭闹,爹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出去玩居然不带上自己,小念羽越哭越伤心,吓得奶娘差点就晕过去了。 花流觞看着药缘儿一脸骚包的模样,指着药缘儿头发上的那根橙色带子问道:“你不是来搞笑的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女的”,说起这件事情药缘儿也很无奈,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花叔叔,我这个怎么办嘛!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像女孩子?”,花钰无语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往药缘儿脸上抹,说道:“你原本就是一个女孩子,要不了几年即使你还穿着男装也会被人识破的”。 “不会的”,药缘儿据理力争,说道:“我装得那么好,怎么会被发现,今天是一个意外,潭盈盈瞎折腾呗!”,花流觞小小的瞥了一眼药缘儿胸前,低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前面会大一些”,花钰一折扇往花流觞脑袋上拍,训斥一声:“口不择言,这种事情是你该说的吗?”。 药缘儿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黑了一些,连潭盈盈都有些好奇的问道:“爷,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药缘儿“嘿嘿”一笑,说道:“可能是晒黑了”,花钰无语扶额,见过蠢的,没见过蠢得像是一头小笨猪的,大晚上的坐在马车里溜达一圈居然可以晒黑,就连花流觞都想要气得吐血,偏偏潭盈盈还真的信了,花流觞在花钰身边小声说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都那么蠢,难怪可以凑到一块儿”,花钰打开折扇小声说道:“儿子,那是你未来的媳妇”,花流觞脸上一副被雷劈了的神色。 自有宫女上前把人带进去,能来此处之人,莫不是非富则贵,说是春宴其实也是权力场上的交锋,在这儿能获得利益与良好的合作关系,甚至还能收获一段有利于家族利益的天赐良缘,花流觞一直照看着药缘儿,似无意的跟在药缘儿身后,其他人见了想到芙蓉神医救了花家大少爷也就释怀了,看来花家与芙蓉神医关系匪浅啊! 南姜帝储与静嬣已经被不断上前打招呼的官员及其妻子围着,待静嬣抽空来到药缘儿身边的时候眸中闪过失望的神色,南姜帝储自然知晓静嬣为何不展笑颜,问道:“麒儿在神医那儿没有给您添麻烦吧?”,药缘儿毫不在意的伸手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颗葡萄,说道:“麻烦,怎么就不麻烦,解毒的时候哭个不停,烦死了,我就丢到角落里了,我这人浅眠,不能吵的”。 静嬣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掐着南姜帝储的手久久不放,南姜帝储身边一位红梅色衣裳的女子倒是前来示好,笑着对药缘儿盈盈一拜,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帝君亲自许以官职的芙蓉帝医了,鹛儿时常听南姜帝储提起您,还以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想不到如此俊朗不凡”,药缘儿抬眼扫了这位鹛侧妃一眼,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说道:“鹛侧妃是吧?果然是人如其名,吵得跟一只小鸟一样”。 麒儿还在春浅香寒待着,南姜帝储怎么会轻易让人惹了药缘儿不痛快,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周身犹如绕着一圈寒气,静嬣不悦的盯着鹛侧妃看了几眼,沉声说道:“鹛侧妃出言不逊,不该于芙蓉神医道歉吗?”。 鹛侧妃明明是上前示好的,先是被药缘儿羞辱了一番,又是被静嬣训斥,本能的想要找南姜帝储讲理,却没有料到南姜帝储轻皱眉头,显示着自己心情的不佳,让鹛侧妃不得不低头认错,药缘儿稳稳的坐在那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倒是潭盈盈很不好意思的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家爷不太喜欢懂得这种场合,打扰了鹛侧妃雅兴”,鹛侧妃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自己俯身道歉,居然只让一个妾室出来说话,但是在南姜帝储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黯然的退到了南姜帝储身后。 南姜帝君迟迟才到,春宴方才刚刚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春宴(二) 南姜帝君牵手帝后款款而至,剑眉英目,眉宇间透露着王者之气,与上次在春浅香寒见到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如何都联系不起来,父子同着朝服,样貌间就有七分相似,药缘儿不禁想到了还在春浅香寒与小念羽玩闹的麒儿,似乎也与南姜帝储相似非常。 夜宴正式开始,宫女徐徐上菜,一道珍珠翡翠汤,加上精致的春暖花开先递给了南姜帝君,药缘儿看着就快要被宫女取走的桂圆,伸手拉着盘子,小声说道:“这个我爱吃,留下”,碧色衣裳的小宫女明显一愣,随即脸上带上了得体的笑容,笑着把珍珠翡翠汤为药缘儿盛了一碗。 开宴怎么少得了优美动人的舞姿,此次御前献舞的不是一般的舞女歌姬,而是大臣之女,权臣之妹,甚至还有已被纳入后宫的宠妃,药缘儿把一颗颗桂圆剥开壳,晶莹剔透的果肉还不忘记把核取出来,一颗颗放在前面的小碗上,对着潭盈盈说道:“你不是爱吃桂圆吗?尝尝吧!”,潭盈盈碗里是剥好的桂圆肉,药缘儿桌前的桂圆壳和小核堆成山,在后边伺候的小宫女上前打扫,药缘儿还让了让,小宫女脸上不知不觉染上了红晕。 “神医,不知道麒儿现在如何了?怎么没有来啊?”,南姜帝君实在是挂念着自己的小孙孙,故而出口问道,原本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药缘儿,现下南姜帝君忽然提到,让一群人的眼光聚集在药缘儿身上,还或多或少的落在潭盈盈眼前的小碗上。 药缘儿就是一个难缠的小丫头,不悦的说道:“您就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会照顾好麒儿的,他在我们家陪着我的宝贝女儿玩,过得可好了”,众人闻言嘴角一抽,让南姜帝君的嫡孙陪着你家女儿玩,也就只有芙蓉神医才说得出来。 “丫头,你怎么在帝君面前如此放肆?”,花流觞坐在药缘儿旁边,潭盈盈只管吃着药缘儿剥好的桂圆,上前献舞的正是刚刚与药缘儿打过交道的鹛侧妃,不过鹛侧妃只是陪衬,而一位年约十四c五岁的小丫头才是重点,一身粉色纱衣衬得肌肤胜雪,眸如星辰,眉如弯月,双耳坠着的明珠熠熠生辉,在烛光下泛着莹白的光芒,花流觞在一旁解释道:“那是鹛侧妃的侄女,陈帝傅的掌上明珠,年前在百花宴上崭露头角,一舞得了“玉上飞燕”的名号,现在上门提亲的人都把门槛踏破了,不过陈帝傅似乎对他的掌上明珠另有安排”。 “你说陈帝傅打的是什么主意?”,药缘儿问道,不一会儿又开始伸手揪葡萄,一颗颗的紫葡萄在灯光下泛着微紫色的光泽,药缘儿居然还把葡萄籽全部挑出来,一颗颗摆放到了自己的碗里,潭盈盈极其顺手的开吃,一边认真的欣赏歌舞,一边无意识的动嘴巴。 “陈姑娘果然是才情动人”,帝后夸赞了一番,陈帝傅赶紧上前诚惶诚恐的说道:“帝后谬赞了,臣闻帝后一曲“采莲曲”跳得出神入化,小女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这些撑场面的客套话药缘儿是真的听不懂,问道:“花流觞,萤火之光和皓月之光都是光,那是不是说明陈姑娘看上南姜帝君了,想要入帝宫当南姜帝君的小妾室?”。 花钰无语扶额,自己不是交代儿子看管好那对不着调的小夫妻吗?怎么现在可以弄到整个宴会上的人都盯着药缘儿看。鹛侧妃先是被药缘儿戏弄,现下自己侄女又被药缘儿羞辱,简直是杀了药缘儿的心都有了,虽说自己与哥哥是有把侄女送入帝宫的打算,甚至还想着与家族权势渐渐松弛的帝后一争高下,但是这些话明眼人看见了也不会喧之于口,偏偏就遇到药缘儿这个奇葩,想起这个奇葩是静嬣求着南姜帝储请进宫的,鹛侧妃把所有的恨都归结到了静嬣身上。 “赏!”,南姜帝君只一个命令就决定了跪着的陈韵灵的命运,当鹛侧妃见了南姜帝君赏赐的居然是一盆墨菊的时候脸色隐隐有些发青,能得帝君赏赐是好事情,但是春宴上赏赐秋日墨菊明显不合时节,但帝君是不会错的,隐而喻之是在讽刺自家侄女行事不妥当,有失典仪。 得了墨菊的陈韵灵心中还在窃喜,不过是一个无官无职c因为好运气方才能入了帝宫的帝医,居然也敢出言讽刺自己,现下连帝君都送来墨菊以示安慰,还有什么更令人欣喜与得意的? 鹛侧妃算是对着自己这个侄女失望了,如此觉悟,即使到了帝宫也斗不过帝后,还会被有些之人算计,说不准家族也会因此而被这个愚蠢的侄女拖累,现下也就只能用陈韵灵联姻,换取一些利益,鹛侧妃把目光放到了权臣公子的身上,毕竟刚刚陈韵灵的舞姿有目共睹,“玉上飞燕”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才会拼命抓住救命稻草,即使知晓事情可能有端倪也会放手一搏,就在鹛侧妃以为自家侄女再无希望入主帝宫的时候,帝灵小紫貂忽然闯进了宴会,对准南姜帝君讨巧的扑了过去。 药缘儿一年多没有见小紫貂,差点儿就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要扑上去了,还好潭盈盈发现不对劲儿,顺势往药缘儿怀中一躲,玉手搭着药缘儿的肩膀。小紫貂一出现就有大臣站起身来大喊道:“护驾,快护驾,有刺客”,一群暗卫“唰唰”的从屋梁上跳下来,吓得药缘儿手一伸,把桌面上剥好的葡萄护在自己身边,然后递给了潭盈盈,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暗卫说道:“浪费食物的人,该死!”,暗卫只觉得自己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自己是跑出来护驾的,没死在刺客手上,因为把芙蓉神医的葡萄弄脏了被人毒死了,那就真的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南姜帝君一摆手让暗卫下去,那个被药缘儿惦记着的小暗卫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小紫貂乖巧的趴到了南姜帝君怀里,帝后正要伸手去抱,小紫貂却跑开了,一眨眼出现在角落里。“走开”,陈韵灵明显受到了惊吓,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哪里见过这些山野出来的活物,哪怕是被南姜之人所尊敬的帝灵,南姜帝君闻言脸色一沉,不识抬举的东西,帝灵从不轻易亲近任何一人,现在帝灵愿意待在陈韵灵怀中居然还被嫌弃,这怎么能让南姜帝君不恼怒。 “帝君息怒,小女不是有意冒犯帝灵的,只是女儿家胆子小,求帝君开恩”,陈帝傅三言两语就把那番过分的作为归结为女儿家胆小,即使是帝君也不好再追究。 小紫貂是通灵之物,若不是药缘儿吩咐是断然不会卸下周身的骄傲亲近陈韵灵,不一会儿小紫貂就窝在轻轻靠近鹛侧妃,闻了闻后亲昵的依靠在鹛侧妃身旁,宴会上风向一瞬间变了,小紫貂乃是帝灵,按古书记载只有帝君与帝后能与之亲近,现在小紫貂对陈家人另眼相待,难道是陈家要出一位帝后。鹛侧妃在沾沾自喜,因为南姜帝储是未来的帝君,而自己作为他的侧妃,是否有机会与静嬣一争高下,而陈韵灵也是沾沾自喜,自己本就是父亲准备送入宫的女子,肩上有着家族荣耀的重责,现在是否隐喻着南姜的帝后该换人了? 小紫貂忽然跃上了樑,在宴会上跑了几圈,又重新跑到鹛侧妃身边,药缘儿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只见小紫貂一个闪身不见了,不一会儿再到了鹛侧妃怀中,而此时鹛侧妃却无缘无故一声尖叫,把怀中的小紫貂摔到了地上,静嬣眉眼一挑,好戏开始了。 只见摔在地上的小紫貂嘴角带着黑血,软绵绵的像是一团破碎的棉花,哪里还有刚刚灵巧聪明的模样,南姜帝君紧张的站起来,抱起了已经失去气息的小紫貂,帝后冷喝一声道:“大胆陈鹛儿,居然对帝灵下毒手,给本帝后抓起来”。 潭盈盈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似乎被吓坏了,药缘儿伸手把潭盈盈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潭盈盈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无事,别怕,我在这儿呢!”,暗卫上前查看时,小紫貂已经无缘无故死了,南姜帝灵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性命,帝君怎会就此罢休,加上刚刚陈韵灵惹了帝后的不痛快,自然是火上浇油的说道:“陈帝傅定然给本帝后一个解释,为何鹛侧妃与陈小姐碰到帝灵不久就出现如此情况?”。 “查,给本帝君好好查,看看帝灵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帝君一声令下,首席帝医直接从太医院被拖到大殿上来,看着死去的小紫貂吓得帝医几乎晕过去,这可是南姜的帝灵啊,若是自己查不出来不知道会招来多大的祸患,所幸小紫貂的死因只在一群帝医稍加检查后就浮出水面,首席帝医上前下跪说道:“回帝君的话,帝灵死因已经查明,是因为中了媚药之毒,要知道紫貂最是碰不得这些淫邪之药”。 帝医可算是无事了,但是这一番言论直接把苗头引向了陈家姑侄,陈韵灵手忙脚乱的后退了几步,“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下,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待字闺中怎么会有淫邪之药?”,陈帝傅闻言恨不得打死这个蠢女儿,慌慌张张的不是愈发引人怀疑吗? 有没有淫邪之药好办,只要稍微让帝医查一下就知晓了,鹛侧妃的身边都是心腹,静嬣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安排,故而帝医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在场高手众多,药缘儿再自信都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脚。 药缘儿嘴角微微勾起,鹛侧妃在帝灵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就知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而这个费尽心思布局的人除了静嬣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其他人,不过鹛侧妃不曾想到帝医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今日静嬣明明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把药散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自己身上,这点儿鹛侧妃百思不得其解。 潭盈盈总是觉得不舒服,心口闷痛得厉害,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滴,鹛侧妃见了心思百转千回,来了一招祸水东移在,指着潭盈盈说道:“不知道芙蓉神医的姨娘可是身子不适?”,这话可以成功把目光转向了潭盈盈,药缘儿为潭盈盈把了脉,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花钰一见就知道大事不好,定然是药缘儿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妮子又出了幺蛾子,当即站起来说道:“鹛侧妃慎言,这是我花家的人,若是无辜受冤我花钰第一个不答应”,药缘儿没想到这个时候最讲义气的还是花钰,搂着潭盈盈猫在了花钰身后,鹛侧妃一见药缘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当即气焰嚣张,指着药缘儿说道:“说不准他是东曜派来的奸细,坏我南姜国运,故而下手陷害帝灵,如今又诬陷爱国忠臣”,这话说得极重,那就是卖国通敌的罪名,也是一国之君最不能容忍这等事情。 “是不是芙蓉神医的人出了问题让帝医把脉就该知晓”,南姜帝储边说着边想伸手,药缘儿锋利的指甲把南姜帝储的手背划出了一条血痕,花钰微微蹙眉,对着药缘儿呵斥道:“你胡闹,怎么能动手呢?”,南姜帝君听见花钰一副教训小辈的语气就知晓药缘儿与花家的关系到底有多好,对着一旁的帝医吩咐道:“先为帝储包扎”。 一众人看着药缘儿小心的把潭盈盈护在怀里大气都不敢喘,连南姜帝君都没有发话,一般人也就不敢惹药缘儿,帝医取出洁白的纱布与金创药为南姜帝储上药,却不料帝医似眼神不好使似的,手还抖动个不停,连南姜帝君都看出了端倪,沉声问道:“废物,连上药都不会吗?”。 “臣该死,帝储体内有魅雪,像是长期被人下药”,帝医跪在下手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下子众人把目光都聚拢在鹛侧妃的身上,南姜帝储身上含有魅雪之毒,那定然是有心术不正的枕边人为了欢好而下的,正好小紫貂也是在接触鹛侧妃后出事了,静嬣这一招釜底抽薪安排得天衣无缝,药缘儿轻皱眉头,说道:“我的人身子不舒服,就不打扰南姜帝君处理家事了”,南姜帝君想着药缘儿与东曜老帝君走得十分近,这些事情还是少让药缘儿知道的好,故而南姜帝君摆摆手直接让药缘儿退了下去,当众人瞧见药缘儿小心的扶着连路都走不稳的潭盈盈离开时嘴角抽了又抽,芙蓉神医不仅脾气古怪,连宠妾室这个毛病也是犯得厉害啊! 药缘儿把晕过去的潭盈盈放在马车的一个角落,目光灼灼的盯着马车中央乖巧懂事的小雪狐,只见小雪狐蓬松的大尾巴上出现一双水灵灵的小眼睛,还带着几分欣喜,又带着几分小委屈,药缘儿伸手把小紫貂捞起来,抱在怀里“啵”的亲了一大口,这下子可把小雪狐惹毛了,把毛染成跟自己一样颜色就算了,居然还毫无廉耻之心的占着自己主人的怀抱,小雪狐“砰”的一声直接把变成雪色的小紫貂给甩出了马车。 “站住!”,马车外传来一声冷喝,马车内的药缘儿心中一惊,若无其事的掀开帘子看着巡逻的侍卫问道:“有事吗?”,侍卫盯着坐在地上的小紫貂,说道:“这是大人家宠物?但是帝宫不许带”,侍卫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药缘儿直接打断了,说道:“我就带了怎么着?前去帝君面前告状吗?”。 侍卫倒也是硬气,面对药缘儿的无理取闹丝毫不畏惧,指着地上的小紫貂说道:“请神医带上您的小宠物跟小的走一趟”,药缘儿小眼珠子一转,要是跟他走一遭难免会节外生枝,身上摸出一瓶子忘忧散,往侍卫身上一丢,直接把人药晕了。 直接把人丢在那儿肯定不行,药缘儿瞧见远处有一队巡逻侍卫走过,让人把被自己迷晕的侍卫给丢了过去,而且很不要脸的对着侍卫长告状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惊了我的马,然后我随手不知道扔了什么毒粉给他,晕过去了”,侍卫长吓得不轻,居然有人惊了贵人的马,上面怪罪下来可是一条重罪,连忙向着药缘儿道歉,药缘儿似乎也无心计较,说道:“刚刚太着急了,不知道扔了什么药给他,醒来后他可能会有些不好,你们看着办吧!”,侍卫长虽然也心疼自己手下,但是药缘儿追究起来那可就是一队人受罚,权衡利弊之下侍卫长再三保证一定重罚那个不懂事儿的小侍卫,这可就不是药缘儿的初衷了,说道:“算了,本少爷也没出什么事儿,算了”,药缘儿的形象在侍卫长的心里“唰唰唰”的变得十分高大,这么宽厚的贵人不可多见,那些儿千金公子的哪个都不把侍卫当人看,现在药缘儿这般随意,让侍卫长差点给跪了。 药缘儿让车夫急切的离开,怀中抱着小紫貂一头冷汗,等出了宫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虚脱的把手搭在小雪狐脑袋上,教训道:“差点被你害死了”,潭盈盈还歪在马车上,药缘儿四仰八叉的躺在一边,车夫无奈的看着不着调的主子,慢慢的往春浅香寒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祸从天来 山林才是小紫貂的家,药缘儿走到偏僻出就把小紫貂给放了,小声说道:“有空常回春浅香寒瞧瞧”,虽然说小雪狐平日里看小紫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小雪狐还是舍不得,默默的用自己的大尾巴扫了扫小紫貂的身子,药缘儿眉眼一挑,想不到小雪狐与小紫貂这般要好,要知道小雪狐的尾巴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触碰。 小紫貂成功救出来,而静嬣成功除去了有份下手害自己流产的鹛侧妃,但是药缘儿生活却没有因此而宁静下来,因为潭盈盈在宴会上晕倒了。 潭盈盈睡到了大半夜就醒了过来,药缘儿上前取过清水喂给潭盈盈,问道:“身子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不适吧?”,虽然是关切的问候,却没有往日的温柔,反倒是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漠,潭盈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潭盈盈推开门走了出去,今夜的天空暗无星辰,远处的小院子像是一只巨大的猛兽在张着血盆大口,春浅香寒处处都是烛光,只有西边的思过堂漆黑一片。 梧桐树上落满白雪,秋日落的枯枝败叶早已经被雨水打湿,片片粘黏在地上成了灰黑色,不远处那一口废弃的深井带着岁月的清辉,潭盈盈一脚跨入了井口,泪水滴入冰冷的井水中,溅起寒花。 身子飞快的落下,潭盈盈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井壁的碎石划过自己脸颊时候的疼痛,腰间忽然传来极大的拉力,金属交错的声音“铃铃”作响,潭盈盈感觉到自己身子缓缓往上升,一抬头就瞧见药缘儿与木鬼站在井口边,刚刚经历了生死,潭盈盈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地上抱着药缘儿的裤脚流眼泪。 潭盈盈捂着自己的小腹,木鬼略带阴狠的目光落在潭盈盈身上,药缘儿无声的摇摇头,示意木鬼不能轻举妄动,木鬼见药缘儿一心护着潭盈盈,恼怒的飞身而起,落在院外。 “好好留在思过堂,我不想为难你,也不会为难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念念一母同胞的弟妹,不过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就由你自己承担”,药缘儿淡漠的说道,语气中的冰冷,让潭盈盈不适,药缘儿正要离去,潭盈盈却不然向前扑来抱着药缘儿的小腿,哭诉着说道:“爷,盈盈知道自己不干净,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但是盈盈真的不是自愿的”。 “呜呜”,潭盈盈把这些天的担忧与害怕全部哭了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道:“我知道错了,但是看在念念的份上求您原谅盈盈”,药缘儿一手掐着潭盈盈的下巴,双眸闪烁着狠厉的光芒,说道:“你不知道念念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也不知道有一个人曾经,你辜负了他,那就去地狱向他赔罪吧!”,药缘儿忽然改变主意并且发起狠来,让潭盈盈忍不住颤抖。 潭盈盈清楚的感觉到药缘儿手中的刀锋划过自己纤细的脖子,不偏不倚的断在脖子的血脉上,殷红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喷射而出,潭盈盈感觉到疼痛,但又不是很痛,反倒是一种酥麻,泪水从眼角溢出,原来“死”可以离一个人那么近,那么近 “盈盈,不要啊!”,一个黑影飞身而下,瞧见潭盈盈脖子涌出的鲜血青筋凸出,明显是心疼到了极点,而在场唯一可以救潭盈盈的就是药缘儿,黑衣人把自己的面巾一把摘下,抱着意识逐渐模糊的潭盈盈跪着说道:“缘儿,你救救盈盈”。 “原来真的是你”,药缘儿捂着自己心口退后了两步,指着两人说道:“为了盈盈你就出现了,但是这么久了,却连个信都不给我们捎,君夜羽,真有你的啊!”。木鬼从屋后落下,一言不发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夜羽,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人给我,你给我滚,除非有一日你堂堂正正的从春浅香寒的正门把潭盈盈娶回去,不然一辈子别进来了,我看见你就堵心”,药缘儿语气不善的说道,把昏过去的潭盈盈抱了起来,然后吩咐木鬼把夜羽丢出去。药缘儿知道这些年夜羽不容易,若不是有难言之隐怎么会抛弃妻子? 有些感情不是时间能够冲淡,就像是夜羽与潭盈盈一样,夜羽离开再久都会不自觉的回来春浅香寒寻找潭盈盈的身影,而潭盈盈即使失去了记忆,身体也只对着夜羽诚实,这就是爱,但是很遗憾的是,夜羽再一次离开,而潭盈盈还要承受着痛苦。 潭盈盈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夜羽已经走了,像一阵秋风一样不曾来过,药缘儿抱着潭盈盈坐在地上,潭盈盈还在落泪,小念羽却是一溜小跑的进来了,看着自己娘亲哭得伤心,轻轻用软软的小手掌为潭盈盈拭去泪水,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亲是不是摔跤了,别哭哦!念念帮你呼呼,不疼哦!”,药缘儿扶着潭盈盈起来,因为受到了刺激,忘红尘已经失效,潭盈盈终于是明白为何药缘儿一直没有碰过自己,因为自己是他的妻。 “我想和念念待一会儿,爷能不能请你出去”,往事涌上心头,思绪如千丝万缕,最终潭盈盈只哀求着说出了这句话。药缘儿摇摇头,把厢房留给母女两人。 “爷,您快些走”,药缘儿身后传来文珺的声音,依稀可见略带紧张的神色,忽然心口一痛,利刃从背后扎入,穿透前胸匕首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再低头时,药缘儿认出那是花流觞的剑,原来他还是知道了。 “啊~~~”,文珺的橘黄色的襦裙绽开血花,忍受着极大疼痛的文珺双手紧紧握着腹部的剑,断断续续的说道:“少爷,快些走”,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在夜幕下绽开了花儿,药缘儿在昏过去的那一刻见到文珺缓缓倒下的身子,而背后执剑的是弦欲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绝地逢生 药缘儿以为自己会死去,就像是一根无名的小草一样慢慢的枯萎,最后化作泥土,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芙蓉神医,从前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初遇楉儿时的狼狈,还有后来的竹蓂师兄弟两人,药缘儿只是觉得欣慰,楉儿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即使自己真的死了大概也可以照看好自己与春浅香寒的众人,留在东曜的鹊歌,还有留在西蜀照看生意的鹭音,加上木鬼的力量,春浅香寒即使没有自己这个主人也能过得很好,想到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留有婢女名分,实际上是自己大姐姐的文珺,药缘儿心口一阵钝痛,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风无情的吹,药缘儿能感觉到碎石子刮过自己脸颊的疼痛,身上逐渐出现的细小的伤痕,比起总后背扎穿整个胸膛的尖刀根本算不得什么,背后的尖刀忽然被人拔出,鲜血像是泉水一般不断的涌出,喷射到四处都是,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花流觞就这么希望自己死去,天蛊都已经爬到自己身上了,花凤箫已然安然无恙,竟然还不肯放过自己这个垂死之人,药缘儿漆黑的双眸变成血色,双拳紧握暗暗发誓,若有来世,定要将花流觞这个忘恩负义之徒千刀万剐。 冰水浸泡着逐渐发凉的身子,药缘儿感觉到一股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水呛入了口鼻,丹田处慢慢开始发热,身子在水中沉沉浮浮,剧烈的疼痛似乎要把药缘儿撕裂,泪水悄悄的滑落,混合着满脸冰冷的湖水,花钰周身狼狈的环抱着药缘儿,轻轻拍了拍药缘儿因为寒冷而变得苍白的脸,小声问道:“缘儿,你怎么样了?”。 “古嶾?”,药缘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尽管这一刻抱着自己从悬崖上跳下来的古嶾气息已经断了,但是药缘儿还是从古嶾细腻的指纹中感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温暖,药缘儿无意识的往古嶾身上依靠,额头烧得滚烫,却是迷糊着说道:“古嶾哥哥,是你救了我?”,花钰看了看已经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古嶾,一咬牙抱着药缘儿离开,昏睡中的药缘儿竟还扯下了古嶾一片衣角。 药缘儿伸出舌头悄悄舔了舔即将在自己舌尖融化的药丸,居然是天下奇药续命散,不过是否能救回自己的性命还是五五之分,朦胧间药缘儿似乎来到一条陌生的小道上,阴暗而寒冷,从石缝边溢出的黄泉水汇成了忘川河,岸边盛开着妖艳的彼岸花,忘川河上摆渡的船家把药缘儿载到了对岸,梳着整齐白发的孟婆正在熬煮孟婆汤,听闻那是人世间悲伤的眼泪,服下之后能忘却世间之事。 “你要看看三生石吗?”,苍老的声音在药缘儿耳边响起,瘦骨嶙峋的手指朝着一块不断闪现着绿色灵光的石头,药缘儿几步上前,伸手去摸那块冰冷的石头,传闻三生石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想要看看不过今年方才十六岁就死去的自己,来世会不会不过得那么凄苦。 药缘儿睁大了眼睛在三生石边上找了半刻钟,震惊的看着三生石上根本就没有闪过自己的名字,难以置信的问道:“孟婆,我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已年俞千岁的孟婆怒了,狠狠用汤勺打了药缘儿的手臂一下,指着三生石说道:“你小丫头眼睛瞎了是不是?这么大的字都看不见,信不信我孟婆把你这双漂亮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药缘儿瞬间觉得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位孟婆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还好孟婆只是说说,言罢就扯着药缘儿的衣领来到三生石前,枯槁消瘦的手指一行行的在三生石上找寻着药缘儿的名字,找了一圈果真没有,孟婆扯着药缘儿的衣领骤然收紧,一双鹰眼迸发出杀戮的光芒,说道:“居然有人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逆天改命,当真是不想活了”。 “哦!原来你原来的名字叫做流月,难怪老婆子找不到”,孟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三生石上不起眼的一个小名字说道。孟婆忽然惊叫起来,不知道发现什么,说道:“你小丫头怎么下来的,阳寿未尽就到了阴间,难道黑白无常又勾错魂魄了?”。 “孟姑娘,她是我的人”,一声娇媚的声音身后传来,药缘儿转身瞧见一身红衣的女子,更加奇特的是红衣女子身后竟然有着几根雪白的尾巴,药缘儿仔细数了数,伸出双手说道:“十根尾巴”,不曾想孟婆“噗呲”一声笑了,说道:“连个数儿都不会数,九尾狐哪里来的十根尾巴?”,药缘儿这下子就尴尬了,小脸涨得通红,解释着说道:“她的大尾巴在动,我看岔了”,红衣女子明显有些发怒,大尾巴一扫就把药缘儿丢到一口漆黑的大井里,恶狠狠的说道:“这么久不见,连我几根尾巴都不记得了,亏得我特意前来奈何桥上寻你,你个小冤家”。 药缘儿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红衣服的小姑奶奶,开玩笑也要分场合的好不好?自己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了九尾天狐的大尾巴,几乎是毫无意外的把自己给打得吐血,落入漆黑一片的井中,孟婆微微皱眉,说道:“那可是重生井,几百年没有开启过了,你就这样子把人丢下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非扰乱了天道,九尾狐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红衣女子淡然一笑,说道:“别人有事,那个小冤家可不会有事,阎王爷特意吩咐我丢她回去的”,孟婆这下子就释然了,收起自己的大汤勺,回到了奈何桥的大汤锅边上,熬煮一碗碗的孟婆汤,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 这边被九尾狐丢到重生井的药缘儿,一阵钝痛后从噩梦中惊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心口处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溢血,染红了锦被,再抬头竟然是花钰的脸,一颗上好的止血丹塞到了药缘儿嘴里,花钰略带痛心的问道:“缘儿,你觉得怎么样了?都怪叔叔,不曾想那个逆子如此胆大妄为,叔叔定会狠狠的惩罚他”。 惩罚?你该如何惩罚,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花流觞却是花钰的亲生儿子,血浓于水,难道还能为了故交的一个义女也在自己亲生儿子胸口上插一刀?药缘儿手里还紧紧抓着一片衣角,那是古嶾的遗物,药缘儿收起所有的恨意,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心中默默念道:古嶾,我辈子只为你一个人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逃离 药缘儿以为自己会无声的死去,但是不知道花鈺出于什么目的,不停的用续命丹为药缘儿留着最后一口气,心口处的天蛊慢慢苏醒,察觉到宿主的身体情况在心里骂了药缘儿无数遍,最后认命的吐出自己的灵气为药缘儿止血,宿主假如死了,以天蛊折磨花凤箫如此多年,花鈺绝对不会让天蛊有什么好下场,这一点儿天蛊比谁都清楚,还好药缘儿与花鈺有着情分在,不然天蛊都怀疑花鈺会不会直接把药缘儿挖开,把自己揪出来,所以此时天蛊是万万不能让药缘儿死去,不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花鈺的手段让在世上活了三百年的天蛊都打了一个寒颤。 一层层白色的虫卵开始在药缘儿心间上的伤口包裹,药缘儿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除去初始沾在衣服上的残血已经见不到再有鲜血涌出,一位干练的老婆子走了进来,对着一旁的花鈺恭敬的说道:“爷,可是要照看这个小姑娘”,药缘儿脸上苍白无一丝血色,青丝散乱的枕在软枕上,裹胸布早已经被解开,只一眼就看出女儿家的身份。 “郑婆婆,这是故人之女,因为伤得不是地方,麻烦照看一二”,花鈺明显对着这位郑婆婆很是客气,药缘儿紧闭双眼,任由郑婆婆粗糙的双手为自己换绷带,略带悲凉的声音响起道:“一个女儿家,怎么就伤成这样,若是以后留了疤痕,可要被夫家嫌弃了”,老婆子在药缘儿耳边唠唠叨叨,粗糙的手不时划过药缘儿娇嫩的肌肤,带来丝丝疼痛,心口的刀伤开始慢慢变冷,皮肉变得僵硬,像是老树皮一样卷了起来。 身上渐渐变得暖和起来,药缘儿知道是花鈺在身后为自己输内力,这些天若不是花鈺用深厚的内功帮着药缘儿逃过难关,或许真的就要去见阎王爷了。药缘儿微微睁开双眼,花鈺把手从药缘儿后背出移开,微微有些气喘,看来这些天持续不断的为药缘儿输送内里让花鈺身体的消耗也不小,此时花鈺小心的扶着药缘儿的肩膀,把人平放在床上,小声说道:“缘儿,你觉得怎么样了?”。 药缘儿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所有的恨意,问道:“我是在花家?”,漆黑如墨的眸中隐藏着深深的恨意,还有那份杀意让江湖成名已久的花鈺也为之心惊,以药缘儿的手段与本事,若是伤愈以后与花流觞为敌,自己儿子定然敌不过,甚至有可能会连累花家,最妥当的办法就是趁着药缘儿无力反抗把人给杀了,只要药缘儿不在了,剩下的人已然不足为惧。 “花叔叔,你是不是想杀了我?”,药缘儿一句话唤回了花鈺的神游天外,若是换了一个人药缘儿大概早就死了,但是花鈺在江湖上行走自问从未亏欠过任何人,即使是迫于无奈出手伤人也不会要了别人的命,现在药缘儿因为自己两个儿子无辜受累,即使以后会招来天大的祸患花鈺也认了,自然不能真的把人伤了。 花鈺在身后抱着药缘儿,让人躺在自己身上可以舒服一点儿,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花家欠了你,等那个逆子回来我定会严加惩处,还你一个公道”,药缘儿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血色,无力的说道:“你今天不杀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花家将为花流觞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付出沉重的代价”,花鈺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揪了揪药缘儿冰冷的小耳朵,惹得药缘儿开始发怒,说道:“走开”,花鈺不理会继续轻轻的揉搓着,耳根处开始微微泛红,带着别样的温暖,从耳边一直传到心间。 接下来的日子,药缘儿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看着花鈺的目光渐渐失去聚焦,只剩下茫然与无措,花鈺每日都会来看看药缘儿,大夫说药缘儿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但是精神却是一日比一日差,到最后府医甚至觉得自己先前的珍贵药材用到药缘儿身上那就是浪费了。 每日药缘儿都只喝一些清淡的粥水,花鈺曾经吩咐人往粥里加一些燕窝碎,被药缘儿闻出来后一口都没动,花鈺以为药缘儿不喜欢吃燕窝,又让人换了肉糜和红枣,但是没有用,除了白米粥药缘儿什么都吃不下。 “姑娘,让老婆子帮你擦一下身子吧!”,郑婆婆端着一盆温水,一边对着药缘儿说,一边干练的扭干了毛巾,虽然说是商量的语气,但是郑婆婆已经自己为药缘儿做主了,这些天儿药缘儿也已经习惯了,从吃饭到睡觉,什么时候睡右侧,什么时候平躺着都由不得自己,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结束这种生活。 “可怜啊,怎么就瘦成这样?”,郑婆婆小心的为药缘儿褪去衣裳,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什么时候连一个老婆子都能来怜悯自己,不过都是花流觞那个贼子害的,药缘儿的恨意愈发沉重了。 “呀!”,郑婆婆不知道看了什么,吓得脸色铁青,双目瞪得浑圆,脚步不停的往后退,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旁的铜盆子,温热的清水洒了一地,铜盆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门外脚步声响起,药缘儿知晓应当是自己背后那块伤口上面覆盖的虫卵被郑婆婆发现了,药缘儿挣扎着起来,顾不得心口间传来的刺痛,也顾不得因为动作太大而造成伤口的撕裂。 花鈺已经赶来,脚步声响起,药缘儿舌尖一挑勾出了藏在口中的玉哨,尖利的哨声响起,花府四周隐藏的暗卫立刻出现,领头的正是木鬼,郑婆婆出门时被门框勾了一下脚,跌跌撞撞的爬到花鈺身边,指着药缘儿说道:“我刚刚看到姑娘的背后的”,木鬼一听这话,顺手把刀投掷而去,花鈺只觉得药缘儿哨声不断,全身软弱无力,身子像是沉入了水中有万斤重,全身筋脉逆转让花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药缘儿现在并不好受,硬咬牙撑着与木鬼一同离开,暗卫都是拿命闯进花府救自己,药缘儿自然不能拖后腿,木鬼见药缘儿脸色不好,一边放慢脚步一边说道:“有花鈺在我们不会出不去的,倒是你现在怎么样了?”,药缘儿用力的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看着一旁晕过去的花鈺以及花府大门,想着终有一日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梨落谷 木鬼带着药缘儿往梨落谷方向去,郑婆婆和花鈺被绑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木鬼还在忌讳着花鈺,药缘儿说道:“花鈺中了我的窒音散,动不了,别那么担心”,木鬼看着几日不见瘦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药缘儿忍不住心疼,护在手里几年,好不容易长大一些居然还被花家父子害成这副模样,木鬼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把花鈺碎尸万段。 梨落谷在宝香山附近,这么些年来药缘儿一直秘密在暗地里加固梨落谷的防御,以前想着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玩,想不到现在梨落谷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木鬼培养的暗卫全部集中在梨落谷,谷中地势低洼,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唯一一条可以进来的小道还是木鬼利用药缘儿手里的离火瓶开出来的,除了自己人没有人能随意出入。 药缘儿强忍着身子的不适,看着木鬼递过来的梨落谷防御图,只见前几年移栽过来的梨花树已经长得十分茂密,对应着星宿排列在谷的四周,形成致密的保护层,不过防守的条件是达到了,却没有主动攻击的作用,药缘儿对着木鬼说道:“还记得那种叫做雾霭的小蘑菇吗?种在梨树下,然后种上腾龙紫草,小蘑菇释放出的白色小雾霭可以起到阻挡视线的作用,配合着九转梨花阵会更好,腾龙紫草与小蘑菇的释放出的白色雾气相结合会有毒,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解了”。 “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别操心,安心留在这儿养好身子才是正事”,木鬼看着药缘儿苍白的脸色再三告诫道,此次药缘儿丢下春浅香寒的一众人就走,留下花家这么一个潜在的祸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高枕无忧的,但是花家能在南姜成为连帝君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要一朝一夕整垮谈何容易,药缘儿派人把花钰“请”了过来。 像是一团白色的棉花,药缘儿瘫在贵妃椅上一动不动,眯着眼睛养神,羽睫微微颤动,像是误落人间的小精灵,但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孔中暗藏着铺天盖地的恨意,倒像是重生在人间的魔神,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恢复,否则将会带来铺天盖地的灾难。 “缘儿,你坐了那么久马车,身上伤口没有裂开吧!”,花钰瞧见药缘儿微微起伏的胸膛,脸上带着疲倦与虚弱,忍不住上前几步说道。扣在花钰手腕上的铁链发出“铃铃”的闷响,像是在讥讽花钰此时的不自量力,药缘儿艰难的咳嗽了几声,脸上升起一朵不正常的红晕,花钰正要上前,被黛汐阻止了,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别靠近我们家爷,一个阶下囚而已”,药缘儿又是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清水全部都吐了出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刚刚帮着木鬼修改梨落谷的图纸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心力。 黛沄用剑挑走花钰腰间的一小块玉佩,在手里仔细看了两眼递给药缘儿,恭敬的问道:“爷,这个您看可以吗?”,胭脂玉的玉佩上有着花府的字样,药缘儿虚弱的点点头,说道:“剩下的事情你们会做的?不用爷教了吧?我都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还要天天操心”,黛沄红着眼眶说道:“奴婢都明白了,现在就让人下去办”。 “缘儿,我可以修书一封给花府,起码让他们知道我平安无事,那么”,不知花钰出于什么目的,药缘儿自然是不肯答应的,讥讽着说道:“你想让花府的人来救你吗?但凡敢踏入梨落谷一步,我让他们横着出去”,花钰脸色隐隐发白,解释着说道:“叔叔不是这个意思,缘儿你别动怒”,药缘儿很是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又开始昏昏沉沉。 “爷,有人闯进来了”,碧栩一身墨衣几个起落到了药缘儿面前,规规矩矩的说道,花钰脸色一变,说道:“让我去拦着他们吧!到底是花家的人,不要伤害他们”,药缘儿目光一闪,碧栩这才说道:“是几个上山打猎的猎户,不小心闯进了梨花阵,是打开阵法放他们离开吗?”,药缘儿无力的往后一躺,问道:“不是在谷外立了石碑,不许任何人进来,那几个猎户怎么回事儿?”。 碧栩明显要熟悉这里的情况,恭敬的说道:“现在才是初春,猎户过了一个冬天粮食可能有些不够,明知道谷内不能乱闯却还是铤而走险,以前不是没有试过,都是让他们迷路几日再放他们离开,大概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五个猎户结伴闯了梨花阵”,药缘儿苍白的嘴唇勾起邪魅的笑,说道:“那就让他们死吧!居然敢闯梨花阵,等他们死后把骨头放在石碑旁边,提醒提醒其他猎户,梨落谷从今以后将会变成一个绝地”。 “缘儿,你别这样”,花钰上前几步,握着药缘儿垂在贵妃椅边上的手,居然是那么的冰冷,就像是握着一块不知道融化的坚冰,黛沄见药缘儿没有阻止,只是悄悄的退到了一边,药缘儿嘴角微微勾起,讥讽的说道:“叔叔是想要表现自己是一个多么大度善良的人,而我却是一个冷血无情,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吗?那么我告诉你,我确实是冷血无情,那又如何?”。 花钰轻轻把药缘儿散乱的青丝拢到了背后,说道:“那几个猎户不过是生活不易而已,给他们一点儿教训就放他们离开吧!”,花钰好心劝慰,药缘儿却是毫不领情,对着碧栩说道:“让他们在饥饿与寒冷中死去,冻僵的身体放在石碑旁边”。 “怎么了?”,药缘儿看着花钰一脸心疼的模样只是觉得好笑,身子靠近花钰认真的问道:“叔叔很心疼?要不要求求我放过那几个愚昧无知的猎户,说不定天下首富花家的公子求我,我心情一好久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了呢?”,花钰倒是没有药缘儿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深吸一口气平和的说道:“缘儿,叔叔求你,高抬贵手放过那几个无辜的猎户,叔叔求你!”,花钰说得很是真挚,碧栩在一旁等着药缘儿的命令。 瞬间的嫣然一笑如同含苞待放,药缘儿对着碧栩说道:“那就去给他们一个痛快”,花钰难以置信的说道:“缘儿,你说过我求你就”,药缘儿疲倦的倚靠在贵妃椅上,说道:“听说杀人会上瘾,现在先让碧栩练练手,以后我会杀更多的人,双手沾满花家人的鲜血,叔叔是不是很开心啊?”。 花钰微微叹了一口气,握着药缘儿的手说道:“叔叔求你,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你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不要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药缘儿茫然的双眼忽然有了清明,笑着把手从花钰的大手中抽出来,说道:“叔叔不提我都忘了,肯定是以前救了太多的人,阎王爷恨我坏了天道,以后芙蓉神医救人多一个规矩,一命换一命,至于以前救的人,我得合计合计,一条一条的还给阎王爷,免得他总让小鬼骚扰我”,药缘儿狠狠的说道:“花流觞欠我的,他一定要还”,花钰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黛沄拉着身上的铁链带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断手 雨朦朦胧胧的下,药缘儿捂着自己的心口伤患处,一阵阵的疼痛袭来,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后浪推着前浪,那么的不可抗拒,不可摆脱,药缘儿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希望这场雨过得能快一些。 老天爷似乎有意与药缘儿作对,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天,药缘儿就在床上疼了三天,一步都没有下床,连粥水都喝不进去,花鈺走了进来,虽然双手扣着铁链,但是却要比药缘儿好上许多。漆黑如墨的眸中满是担心,花鈺上前扶着药缘儿的肩膀,问道:“是不是很难受?你告诉叔叔怎么样才能帮到你?你不是神医吗,想个法子止痛可以吗?”。 若是药缘儿能想到办法止痛还会等到现在,不过是因为自己身上堆积的毒素使得药缘儿根本就不敢用药,只能硬生生熬着。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花鈺的手扣,说道:“你对我好就是因为想要离开吧!从这儿往谷口走,数一百步停下,自然就出去了”。 花鈺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被铁链锁了一个多月红肿了一大片,破损的皮肤露出鲜嫩的红色,斑斑血迹染在铁链上,黛沄把铁链收了下去,药缘儿勾唇一笑,说道:“你自由了,看在你曾经救了我的份上,我也放过你一次,欠你的情已经还清了,下次见到花家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花鈺只是沉默的动了动手腕,看着药缘儿躺在床上,接过了一旁白米粥,说道:“缘儿,我喂你吃一些东西吧!总是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了?”,药缘儿顺手打翻了粥碗,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滚烫的粥倒在花鈺手上,落在手腕间的伤口上,花鈺却只是沉默的把粥水擦去。 轻轻上前抱着药缘儿消瘦的身子,摸了摸药缘儿小小的耳朵,说道:“叔叔知道你心情不好,殇儿做错的事情就让叔叔代替他还,你不要恨他,也不要伤害他,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药缘儿现在最恨就是跟自己提起花流觞,挣扎了几下,吓得花鈺不敢再说话,一口乌黑的血顺着唇边溢出,药缘儿背过身子去擦拭干净,花鈺粗糙的指腹点了点药缘儿唇边的血,语气中带上颤抖的问道:“是不是很难受?叔叔不说了,不说了,缘儿你别生气”。 药缘儿双目变得通红,自己如此难受,怎么容得下他人好过,对着黛沄说道:“让手底下的人快一些”,花鈺拨开药缘儿因汗水而粘黏在额间的青丝,问道:“缘儿,你想做什么?”,黛沄已经下去传命令了,一棵棵腾龙紫草被移种到梨花树下,伴随着小蘑菇是释放出白色的迷烟,那些原本在梨落谷生长的飞禽走兽被毒倒,伴着白色毒雾化作一团血肉,不过几日时间就会变成一堆白骨,在毒雾的腐蚀下变得脆烂,药缘儿自然不会任由梨落谷满地都是尸体,让人把白骨运到谷外,不过半月,长长的一条白骨堆成的小道把梨落谷围绕起来,有飞禽走兽的,也有不小心到山谷被毒死的猎户的,人们把这条小道称为百骨哀,自此再无人敢踏入此处一步。 时隔半年,现在下雨药缘儿还是会难受,而且每次难受的时候脾气就变得十分暴躁,尽管已经尽量压抑着不发火,但是当连绵不断的疼痛袭来,那种无力抵抗的感觉还是让药缘儿痛苦得抓狂。当雨声响起,花鈺的琴声随之响起,平和而安宁,像是一阵温柔的春风吹过,慢慢抚平药缘儿心中的狂躁。 花鈺彻夜不停的为药缘儿弹琴,指尖早已划破,但是花鈺不敢停,也不能停,因为只要琴声一停下,药缘儿又会开始想要杀人,想要用鲜血来平息心中的怨恨与痛苦。 “铮”的一声,琴弦断了,花鈺不得不停下来,琴声断了,雨声未停,药缘儿似乎睡着了,花鈺紧张的为药缘儿拢了拢锦被,发现药缘儿还未醒来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有些困倦了。药缘儿忽然弹起,像是一头小野兽,用尖利的牙齿嵌入花鈺的手腕间,鲜血从手腕的伤口上流出,花鈺瞳孔微微放大身子猛地颤抖,却是没有推开药缘儿,只是从最开始的惊讶逐渐平和,最后宠溺的摸了摸药缘儿的脑袋,似乎药缘儿只是在撒娇,没有成功激怒花鈺,药缘儿皱眉把花鈺推开,只见花鈺递过清茶,说道:“漱漱口吧!血的滋味并不好受”,药缘儿伸出舌头舔了舔,白牙已经被鲜血染红,说道:“我觉得还不错!”。 “缘儿,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昨晚上下雨你一点儿都没有休息”,花鈺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把药缘儿抱了起来,轻轻放到软垫上,轻轻的哄着开始发脾气的药缘儿。 “哼”,药缘儿自从被花流觞伤过以后就变得脾气古怪,推开花鈺说道:“不要你管,你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不会对花家下手,这半年来,我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花鈺只是紧紧的抱着药缘儿不说话,用手轻轻摸着药缘儿的小耳朵,这半年来,花鈺都是这样哄着药缘儿的。门忽然开了,碧榳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对着药缘儿恭敬一拜,说道:“主子,她逃走了,属下已经让人去追了”。药缘儿自然知道那个“她”到底是谁,目光忽然变得锋利起来,问道:“是花家的人在暗中帮她?”。花鈺闻言心中一紧,听药缘儿的语气似乎已经与花家势同水火。 “依属下看并没有,她付出了代价”,碧榳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盒子上,药缘儿上前打开盒子,内里是一只断手,鲜血浸满了木盒的底部,药缘儿伸手把断手拿起来,仔细查看了断手的伤口,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似乎是称赞的说了一句道:“她还真有毅力,居然用石头一点一点的砸断自己的手来出逃,难怪我会载在她手里,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难怪对我这个主子丝毫不留情”。 药缘儿眸中闪过杀机,吩咐道:“追,她大着个肚子,我就不信她能跑得出梨落谷”。自此,百骨哀的石碑旁多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手,在风中飘飘荡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出谷(一) “缘儿,你给我过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吓得药缘儿差点儿从贵妃椅上摔下来,花鈺双拳紧握跑到了药缘儿身侧,责问道:“郑婆婆到哪里去了?你居然对她下手,她可是在你病重的时候照看过你”,药缘儿前几日就处理完郑婆婆的事情了,不曾想现在花钰才来秋后算账,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你确定那个老婆子是在照看我?不过是看我当时像条流浪狗一样可怜,动了怜悯之心罢了”,药缘儿站起身来,指着自己的心口伤患处说道:“你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吗?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人,拜花家人所赐,要怪就怪郑婆婆是花家的人”。 花钰心知根本不是这个原因,说到底药缘儿就是心中有了怨气,也是因为郑婆婆见过药缘儿曾经最落魄的模样,故而现在来报复,花钰已经没有时间与药缘儿纠缠,开门见山的问道:“郑婆婆现在在哪里?”,这是花钰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对着药缘儿讲话,让药缘儿不禁微微一挑眉,说道:“死了呀!我让人把她推到了雾气里,不到半刻骨头都碎了,所以现在在百骨哀躺着呢!不过你现在想去收尸也迟了,骨头太多,不知道哪一块是郑婆婆的,也不知道哪一块是野兽的了!”,药缘儿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成功激起了花钰的满腔怒火。 花钰与药缘儿针锋相对,门外碧榳上前说道:“主子,她跑出了梨落谷,似乎只是孤身一人,这谷中的机关是否要加强了?”,药缘儿勾唇一笑,道:“让她跑,她以为跑出梨落谷就完事了,没想到我们也能出梨落谷,此生我让她都活在噩梦里”,药缘儿的狠厉让花钰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想着失去下落的郑婆婆,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缘儿,你现在还留着我的命不过是因为当时我救了你,如果郑婆婆也救过你,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放过她?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到一个无人识得的地方颐养天年,她再也不会是花家的人了,你看”,花钰握着药缘儿的手,让怀中单薄的丫头停下摆弄桌子上的毒粉,药缘儿把手从花钰怀中抽出来,淡漠的说道:“我当时就说过,那日你不杀了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现在我就让你看着我是如何让花家陷入万劫不复的”。 用银针轻轻挑起一些碧绿色的药散,药缘儿细心的把药散放到药瓶子里,却没曾想到手一直颤抖个不停,气得药缘儿直接把瓶子摔得粉碎,沾上了药散的墙角立刻被腐蚀一片,花钰哪能不懂得药缘儿的难过,从前的一代神医,现在却连最基本的配药都做不到,药缘儿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花钰只能上前紧紧的抱着药缘儿,一遍一遍的安慰道:“没事儿,以后会慢慢好的,一定会好的”,药缘儿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海,硬生生的把制药用的小刀插进了花钰的胸膛,因为虚弱无力只是伤了些许皮毛,恨得药缘儿狠狠的把刀丢远,暗恨的说道:“我真的是一个废人了,因为你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废人,我要报仇,现在就去报仇”。 药缘儿说到做到,花钰看着药缘儿换了一身黑衣,整装待发的模样就知道事情要坏了,一手拉着要走的药缘儿,把人拢到了自己怀里,看着挣扎得越发厉害的小丫头,花钰小心的不把怀里的人伤着,哽咽着说道:“其实流觞一直都喜欢你,此次伤害了你他也很难过,而且”。 “难过,他有什么难过的?”,药缘儿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吩咐着木鬼说道:“我们去花家”,花钰跟着药缘儿上了马车,漆黑的纱层层笼罩着马车,内里一丝光线都没有,鼻翼间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三匹骏马一起拉马车让步行的速度变得快起来,但是风却一点儿都没有透过马车。 一个古怪的玄铁面具笼罩着药缘儿的额头以及左侧白皙的脸颊,花钰上前端坐好,就发现药缘儿略带不适的捂着心口,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听见药缘儿吩咐道:“我们走吧,晚一些又要下雨了”,花钰闻言立刻住了嘴,心中蒙下一层阴影。 梨落谷要走特殊的小道才能平安离开,花钰不经意的掀开帘子看见地上腐败的枝叶中隐藏着厚厚的一层白骨,正想要看清楚一些却听见药缘儿不适的咳嗽了一声,自然是吹到了风的缘故,花钰赶紧把帘子放下,马车内充斥着腾龙紫草的香气,花钰感觉到胸口闷痛,只有在靠近药缘儿的时候才会好受一些。 本该是无人敢靠近的梨落谷外却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在犹如得幽灵一般的马车行驶而出的时候像是潮水一样拥挤上来,木香把药散往外一散,前面的人立刻觉得自己浑身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得在马车前打滚,木香冷清的声音响起:“擅自靠近马车者,杀无赦!”。 马车前面倒下的三人不停的嚎叫,杀猪一样的声音在山谷外响起,药缘儿似乎一无所觉,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似乎十分享受此时此刻马车外痛苦的哀嚎,最后足足疼了一刻钟,中了药散的三个猎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指甲所能接触的地方挠出一道道血痕,最后成了一副体无完肤的模样。 “擅自靠近马车者,杀无赦!”,木香冷清的声音响起,指着三个晕过去的猎户说道:“他们就是冒犯我家主子的下场”,众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向前,仿佛黑色的马车内藏着一个恶魔。 马车畅通无阻的往前行驶,药缘儿从马车中丢出了一个小药瓶,木香会意说道:“这药散能解天下奇毒,谁抢到就是谁的”,此时可是特殊时候,不然也不会明知道芙蓉神医不喜欢被人打扰而冒着被神医厌弃的风险而结队前来梨落谷,药缘儿看着后面哄抢一片的人群,说道:“一瓶子药散都足够他们争得死去活来的,原来看着别人求而不得的模样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好极了!”,听着马车走出好远却还是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声,花钰心中疑云越发浓重了,自己在谷内待了差不多一年,消息闭塞,实在是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凭着经验也该知晓这种情况并不正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谷(二) “花鈺”,药缘儿慵懒的倒在花鈺的怀中,手指慢慢的点着花鈺的手腕,那条深深的伤口刺痛了药缘儿,让药缘儿有了一丝丝愧疚,别扭的别开眼睛不去看,花鈺把药缘儿的手心放在伤口上,说道:“缘儿,有些事情做错了即使是过去了也会有痕迹,就像是刚刚他们抢药散,甚至有的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那可就不是时间所能弥补的”。 药缘儿闻言像是一只炸毛的小豹子,不悦的推开花鈺的手,脸上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指着自己心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死,所以时间可以弥补一切?而且我可没有怂恿他们抢药散,是他们自己要去的”。 “缘儿,受伤后的你很脆弱,也很敏感,我每次斟酌再三说出来的话总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你,是流殇的错,也是叔叔教子无方,我知道有些要求很过分,但是你能原谅他吗?”,花鈺把药缘儿拉到怀里,内里源源不断的从药缘儿的奇经八脉汇入丹田处,药缘儿惬意的享受着。 “叔叔有话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花鈺脸色忽然变得慎重,药缘儿困倦的小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撇撇嘴说道:“好累,等我睡醒了再说”,药缘儿脾气一上来花鈺也不敢拧着,只能小声哄道:“那你好好睡,叔叔就在边上守着你,寸步不离”,一旁的小雪狐用尾巴扫了扫,心里一阵不屑,真当自己是死的,明明对着主人寸步不离的是自己啊! “给你一个机会,看在你这一年来在我身边找照顾得还算不错的份上”,药缘儿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道:“最好在我睡着之前说完,不然我以后都不听了”,花鈺闻言眼前一亮,抱着药缘儿踌躇再三还是无法开口,看着药缘儿逐渐趋向平静的睡颜,唇一张一合始终没有发声。 马车停在春浅香寒处,潭盈盈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辆黑色的马车旁若无人的驶入院内,自然也是因为木鬼驾车无人前来阻止的缘故,药缘儿的身体受不得半点儿颠簸,一路走来早已经累坏了,身体开始一阵一阵的疲倦,最后睡了一个昏天黑地,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进了房门。 潭盈盈抱着小念羽前来,却被木鬼阻止了,道:“姨娘先回去吧!主子身子不好,而且总该避忌一些,你是夜羽的人”,潭盈盈虽然还是担心,却还是吩咐人悄悄收拾衣物搬了出去,对外做出药缘儿一副受伤后脾气古怪,生人莫近的姿态,倒是恰好吻合了这段时间来药缘儿见死不救的性格特点。 花鈺把内里输入药缘儿体内,心口的疼痛缓解了不少,花鈺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喘息声大了一些,药缘儿回过头来,拉着花鈺的领子,让花鈺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自己,笑着说道:“花叔叔,待在我身边很难受吧!大门在那儿呢,想走,我可不留你”,花鈺艰难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回答道:“叔叔没事”。 药缘儿打量了花鈺几眼,扯下了花鈺的几根头发,放在手中看了看,问道:“我要一缕,叔叔不会那么小气不给吧?”,花鈺明知道药缘儿是想要拿去花家,但是却不能不给,不然逆着药缘儿的脾气,只会越发糟糕。 “给你,我的头发流觞肯定认得,只是”,花鈺还没有说完就被药缘儿打断,瞧见药缘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留他一条性命可以吗?”,药缘儿没有答应,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想死,我不答应,花流觞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去死”。 药缘儿伸了一个懒腰,吩咐道:“我要听你弹琴,就要那首《山雨欲来风满楼》”,花鈺无言的取出古琴,指尖轻轻挑动,琴音倾斜而出,像是潺潺的流水,灵动雀跃的手指缓缓拨动琴弦,药缘儿歪着脑袋坐在一旁,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却不是以前的天真可爱,反倒在眸中掩藏着极深的怨气,说道:“还是花叔叔的琴声好听,要是能听一辈子就好了,花叔叔你会不会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花鈺无暇回答只是专心致志的挑动琴弦,药缘儿伸出手在古琴上乱拨,花鈺提点道:“若是想学叔叔可以教你,但是乱动容易受伤”,药缘儿勾唇一笑,词不达意的回答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真好听,我以前从未喜欢过风,但是如今我好期待明日的一场风雨,虽然我会觉得很难受,我的伤口会复发,还会流出血水,但是一想到有人比我更难受,我就会开心”。 层层黑纱把药缘儿所在的房间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茧子,一点儿风都没有透进来,才初秋地龙就已经烧了起来,脚下的砖块都是滚烫的,虎皮制成的垫子铺在地上,赤脚踩上去微微有些发烫,整个屋子就像是一个蒸笼,药缘儿现在倒是不难受了,趴在边上看着花鈺弹琴,慢慢的,慢慢的琴声变得模糊,药缘儿的呼吸声也变得平稳。 花鈺停下来,抱着一旁的药缘儿到了床上,锦被都有些发热,药缘儿却是浑身像是冰块一样,花鈺握紧拳头,心情顿时暗沉起来,轻轻摸着药缘儿的小耳朵,小声的说道:“我怎么会没有认出你来呢?”,锦被被药缘儿拉倒了脑袋上,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花鈺担心闷着药缘儿,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药缘儿不高兴的把被子蒙过头顶,随着浑厚的耐力输入药缘儿体内,开始觉得热的药缘儿渐渐把脑袋露了出来,花鈺轻轻摸了摸,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传出,担心吵醒药缘儿,悄悄退了出去。 药缘儿看着花钰离开的背影,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心中感到十分不好受,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然是有事情瞒着我,难道我就这么蠢一直都是被你愚弄的对象,只配一辈子在你手心被玩弄”,药缘儿抱着暖和的被子滚了一圈,想到花钰也是在欺骗自己心口堵了一口气,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如愿听到花钰匆匆前来的脚步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洗脚 药缘儿在房中足不出户,消息一件接着一件的传到药缘儿手中,暖炉烧得让人流汗,连气息都带上一分炙热,药缘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赤着脚在房中走来走去,花钰见了赶紧把门合上,打横把人抱到了软椅上,用小被子把药缘儿裹起来,小声说道:“缘儿,院中不下三十名暗卫,你就这般实在是不妥,而且着凉了也不太好”,花钰伸手把狐裘为药缘儿披上,说道:“你身子还有一些虚弱,先穿上衣裳吧!”,话落花钰取来床边放着的小鞋子,弯下腰亲自为药缘儿套上雪白的袜子,看着花钰毫不避讳的摸着自己的一双玉足药缘儿心中有些异样,却又不好明着说,花钰江湖经验不浅,若是一旦有了警觉,自己将会很难再套出只言片语。 一双玉足俏皮的蹬着,药缘儿的小脾气发得莫名其妙,还一边说道:“我不穿鞋子,穿得我的脚疼死了,而且我的脚好冰,放在鞋子里又冷又麻,还没有直接踩在地上舒服呢!”,药缘儿就要起身,却被花钰小心的拉回到位置上,长期练剑的手带上了厚厚的茧子,轻轻摸着药缘儿的脚,哄道:“浴房不是有热水吗?我给你洗洗脚,应该会舒服一些的”,药缘儿耍起了小脾气,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弄死郑婆婆吗?因为她照顾我的时候看着像是照看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一样,虽然做出来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一点儿都没有问我的意见,我不喜欢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喜欢”,花钰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药缘儿很是认真的问道:“叔叔知道了,以后事事都会征求你的意见,那现在我们来洗洗脚好不好呀?”,药缘儿偏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花钰的建议还不错,点点头答应了,花钰背过身子取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若是药缘儿不听话,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水稍微有些烫,我们慢慢来”,花钰用手试了试,觉得药缘儿一双玉足如此娇嫩,大概会有一些受不了,沾了水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药缘儿的玉足,脚尖轻轻的点在热水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卷起一丝丝的涟漪,药缘儿开始搅动着水面,溅得花钰一身都是洗脚水。药缘儿洗脚也不好好洗,闹得花钰头都大了,真是不明白名扬天下的神医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玩水,不过花钰也没有半分不耐烦,只是稍微用了一些力把药缘儿的脚抓在手上,用毛巾擦干净,再放到木盆里浸泡。 “以前文珺姐姐也给我洗脚,每次我都弄文珺一身的洗脚水,闹得赔了文珺好多新衣裳,要是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乖乖的听话,不惹文珺姐姐生气,也不会弄她一身的洗脚水”,药缘儿很是伤情的说道,一双美目只是看着被黑纱蒙上的窗口,似乎透过浓重的黑纱看见了文珺往日嬉戏的身影。 “缘儿,叔叔很抱歉”,花钰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还能做些什么,看着药缘儿这副伤情的模样,花钰连为花流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把药缘儿泡暖的小脚丫放回被窝里,似乎是因为泡了脚实在是热了,药缘儿的呼吸变得厚重,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脸上泛起了红晕,无力的倚靠在贵妃椅上。 “是不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花钰倒完药缘儿洗脚的水,回来瞧见药缘儿一副不适的模样,一边摸着药缘儿的额头一边说道。药缘儿嘴上喊着好热,还扯着自己的衣裳,似乎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这可就把花钰心疼坏了,用手掐着药缘儿的下唇,说道:“缘儿别咬,等会儿该流血了”,花钰的话明显说晚了,檀唇渗出了一滴血珠,药缘儿伸手擦去,在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花钰瞧见药缘儿实在是热得厉害,几下子就把药缘儿脱得只剩下一件小里衣,偏偏药缘儿还有些迷糊的抱着花钰,把小脑袋完完全全窝在花钰怀中,惹得花钰只能用极其别扭的姿势把药缘儿护在怀里,就像是护着一只小虎崽一样。 药缘儿心中忽然有了猜测,抱着花钰问道:“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对上药缘儿真挚的大眼睛,花钰像是被迷惑了一般无意识的点点头,药缘儿勾唇一笑,问道:“如果有人伤了花流觞你一定会帮他报仇的,既然你那么在乎我,甚至留在梨落谷陪了我一年,而且也曾经说过会为我教训花流觞,你说应该怎么对付花流觞这个贱人才好呢?”,药缘儿似乎是担心花钰忘记曾经的事情,郑重的指着自己的心口提醒道:“他往我这儿扎了一刀不偏不倚在心口上呢!”。 若是说血债血偿,实非花钰所愿,若是说其他有非是药缘儿想要的答案,花钰坐在贵妃椅上,轻轻摸了摸药缘儿的头,说道:“你想要如何?你慢慢想,只要你能开心,叔叔尽量去做”,药缘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尽量去做?那就是有些事情不一定做得来”,花钰闻言满心的愧疚,别开眼不再看药缘儿巴掌大的小脸。 “我要他道歉,这个不过分吧?”,药缘儿转过头对着花钰问道,花钰一惊,赶紧说道:“不过分,他伤了你,自然是应该道歉”。药缘儿想了想继续说道:“他往我心口上插了一刀,但是看着叔叔的份上也不好太过计较,人家都说十指连心,我砍他一只手臂不过分吧?”,花钰嘴巴一张一合,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回答。 “我我让他给你斟茶赔罪,砍他手臂就算了吧,人家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叔叔代替他陪你一只手臂,只要你开心就好”,花钰踌躇再三的说道,小心的打量着药缘儿的脸色,就担心眼前之人一个不开心又开始闹脾气。 “那我不要他的手了”,药缘儿看似大度的说道,花钰心中却是蒙上一阵阴影,药缘儿这人护短,这么轻易的放过花流觞显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药缘儿说道:“我现在这副模样看来也嫁不出去了,让花流觞娶了我,然后伺候我一辈子,既然是一对死生大敌,那就纠缠一辈子好了,我看看是我难受,还是他先死”。 “不可以”,花钰惊得打翻了一旁的茶盏,甚至比听到药缘儿说要砍断花流觞的手臂时还要震惊万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坦白 风轻轻的吹,外面的黑纱开始飘起,阴影随风而动,药缘儿剪秋的双眸满是倔强的与花钰对视,却不料这一次花钰是毫不退让,似乎药缘儿要嫁入花家是一件罪犯滔天的事情,药缘儿忽然向前扑去,对着花钰的耳朵轻轻吹气,问道:“听闻叔叔丧妻多年一直未娶,不如我嫁给你吧!当花流觞那个贱人的后母,让他天天来给我晨昏定省”。 “这怎么可以?我是你爹”,花钰的反应比刚刚药缘儿说要嫁给花流觞时还要激烈,回头却瞧见药缘儿一脸不屑的说道:“我不嫌弃你老,虽然你都可以当我爹了,但是你长得这张脸很符合我的审美,偏偏我就是一个看脸的人,而且花家是南姜第一首富,嫁入花家大概就衣食无忧了,最终重要的是花流觞那个贱人要喊我娘亲,我要他天天给我磕头斟茶,给我倒洗脚水,这笔买卖怎么算我都不亏”,花钰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我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花钰气得直哆嗦,真的是孽缘啊,药缘儿看着花钰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开始张牙舞爪起来,指责着说道:“还以为你是真心对我好的,到最后还是帮着你的儿子,要是我伤了花流觞,指不定你就把我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泡酒,现在花流觞做错事了,你就是嘴上说几句话就算了,没那么容易,我已经让人带着你的头发去找花流觞了,等着吧!”。 “我们是血亲”,花钰话赶话不小心说了出来,秘密埋在心中一年多,就这么一说出来花钰觉得松了一口气,药缘儿双目瞪得浑圆,嘟着嘴巴补充了一句道:“义女不算啊!”,花钰没想到药缘儿说到了这份上还是不信,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与流觞是龙凤胎”。 似有一道亮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药缘儿狐疑的打量着花钰,见着原本一派风流,处事不惊的翩翩公子此时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像是一个即将要失去糖果的小孩子。药缘儿沉默几许,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花家的人的时候就觉得亲切,难怪自己总是不自觉的想和花流觞靠近,难怪自己在冰室能与花凤箫心意相通,从而感知到天蛊的存在,至于花钰是何时知道这个秘密的,一切的异样大概是在一年前花钰被药缘儿带回梨落谷,与郑婆婆关在一处的时候出现的。 郑婆婆?药缘儿认真的想到,原本以为是郑婆婆发现了自己身上伤口被天蛊虫卵覆盖的秘密而惊讶,看来那日大概是发现了自己是花家女儿的事情,才急着出去喊花钰。药缘儿思前想后一番,言简意赅却又一针见血的问道:“郑婆婆是什么人?她也认出我来了?”。 没想到药缘儿的反应如此之快,花钰先是一愣,随即回答道:“那是你娘亲的奶娘,当时跟着你娘一起进了花家当家仆,与你娘亲的感情不浅啊!”,药缘儿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哎,别一口一个你娘亲的喊,我还没有打算回花家,你别自动自觉的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花钰是谦谦公子,要是做起给人添堵的事情可是比不上药缘儿得心应手,只见药缘儿掰着手指头在那儿数,嘴上说道:“第一,花家那么多人,偏偏把我给弄丢了,说明你根本就不重视c不喜欢我,说不准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娃娃,你和你的夫人见了不开心所以故意弄丢的,这点我持保留意见,而且心里是很怀疑的”,花钰听了这话真的是觉得自己扎心了,自己疼女儿都来不及怎么会故意把药缘儿弄丢?正要张口开始辩解的时候,只见药缘儿竖起两根小手指在自己眼前晃过,继续说道:“你们把我搞丢就算了,但是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你们花家居然弄丢过一个孩子,说明你们没有想过找我,就算是王大娘丢了一条小狗都会去村口喊两句,你们花家把我搞丢了居然悄无声息,我连一条小狗都不如”。 “你别说话,我还没有说完呢!”,药缘儿一巴掌打在花钰肩膀上,震得自己心口有些疼,不开心的继续说道:“我们今天就好好算算这些年的账,第一,你们夫妻俩给了我生命,那就算我欠你们一条命,但是我在两年前救了你们的长子花凤箫,一命换一命,所以我的命是我自己赚回来的”。 花钰低头沉默不说话,药缘儿向前逼近了一步,双眸认真的与花钰对视,说道:“我从小自己一个人长大,没有穿你们花家的衣服,没有吃过你们花家一口饭,没有用过你们花家一文钱,你对我没有养育之恩,所以我不欠你”。 药缘儿说的都是事实,花钰忍不住颤抖起来,总觉得药缘儿一笔一笔的清算会让父女俩离得更加远。“还没有完呢!”,药缘儿看着花钰魂游天外,用手掰过花钰的脸说道:“花流觞拿刀扎我,算起来他还欠我一条命,哼我要他还,不过看在你这一年照顾我,不停为我输送内力的份上,我可以让他少还一些”。 花钰闻言眼前一亮,伸手轻轻搭着药缘儿的肩膀,哄道:“那爹爹留在你身边慢慢还,好不好?”,药缘儿撇了撇嘴,指着茶盏说道:“我口渴了,话说得太多”,花钰会意拿去茶盏。递给药缘儿的时候还细心的说道:“小心烫,刚刚泡好的茶”,药缘儿撇撇嘴,安心地享受花钰的贴心服务。 这么一番折腾药缘儿累得不行,倒在贵妃椅上捂着自己的心口,倒是真的疼得不行,花钰赶紧洗来温水帕子给药缘儿敷着,药缘儿一把推开,不高兴的说道:“拿走拿走,不要不要,湿哒哒的难受死了”,花钰小心的把人抱在怀里,哄道:“爹爹知道你难受,不过你好好躺下休息,不然会越来越难受”,药缘儿脾气闹起来了,直接转过身子不理人,偏偏花钰还要小心的哄着,为终于肯乖乖休息的药缘儿弹琴。 “我是你女儿这件事情谁都不许说,要是说了我就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你”,药缘儿告诫道,手里拽着信鸽上扯下来的布条,花钰闻言问道:“可是流觞要来了?”,药缘儿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花钰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两寸六分 风轻轻的吹,伴着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上,花钰担心的起身打开药缘儿入睡的窗帘,却发现床上躺得好端端的小人儿居然不见了,赶紧披上外衣出去找,脚步匆匆忙忙,不住的在心底暗恨自己居然睡沉了,连药缘儿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雨轻轻柔柔的落在玉竹林,瞬间竹尖慢慢往下落,一把把小匕首在黑夜里闪烁着寒光,被风吹动轻轻摇摆间打在竹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匕首挂满了整片竹林,削铁如泥,只需要轻轻触碰就会被匕首划开一条深深的血道。 雨温柔的下,带走了匕首上的血,滴滴落在玉竹之上,滋润着玉竹,地上的土被染成暗红色。花流觞跟寻着系在玉竹上的花钰的头发,那些匕首不偏不倚的落在花流觞身上,而药缘儿就站在不远处,但是花流觞不能躲,只能任由匕首一刀刀的割在自己身上,深一刀c浅一刀,割开绫罗绸缎,血肉翻飞,雨水顺着药缘儿的青丝流下,而每一滴流过花流觞身上的雨水,都会冲刷着花流觞身上的伤口,那些鲜嫩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结痂,就被雨水冲刷得发白,一条血道从春浅香寒一直到了玉竹林的出口。 “我爹呢?”,花流觞几乎站都站不稳,药缘儿勾唇一笑道:“果然是孝顺,难怪当时可以为你身后的亲哥哥扎了我一刀”,花流觞只觉得不妥,往后一看,却瞧见花凤箫被绑在不远处的一株玉竹上,因为失血过多,花流觞迈着像是喝醉酒一样的脚步往花凤箫走去。 “砰”的一声响,一阵烟尘在花凤箫身边扬起,吓得花流觞面无血色,直接跪倒在地上,低头瞧见了药缘儿黑色的脚尖,只见药缘儿又随意往前踢了踢一块小石头,花凤箫身边瞬间又是一个离火瓶炸开,左手的锦衣瞬间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不要”,花流觞额头青筋暴起,心切的想要到花凤箫身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冰冷的雨水落在药缘儿身上,被冻得发白的唇却是微微勾起,说道:“我就是不小心把花凤箫给抓了,然后不小心把离火瓶埋在他四周了,你说怎么办才好了,不过我好像记得要怎么避开离火瓶,当然了,我现在不太想说话”。 花流觞强忍着泪,低下头对着药缘儿说道:“算我求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不要伤害我哥哥和父亲”,花凤箫身上也带着伤,雨水冲刷着血在地上汇成一大摊,花流觞跪着向药缘儿求情,道:“缘儿,求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药缘儿一脚踢开,厉声说道:“缘儿也是你叫的”。 明知道药缘儿是在故意为难,花流觞跪在药缘儿跟前,用手摸着药缘儿一双淋湿的鞋子,说道:“少爷,是我的错,求求你放了我大哥”,药缘儿淡漠的扫了花流觞一眼,讥讽着说道:“果然是兄弟情深,把你的一根手指切下来我就放了他!”。 花流觞身子一颤,早已经湿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药缘儿一脚把花流觞踢翻,问道:“害怕了?不是为了你哥都能要我的命,现在让你用一根手指头去换都不愿意,这份兄弟之情当真让我看不起啊!”,药缘儿故作惋惜的叹息,说出来讽刺的话像是一把刀子割在花流觞心间。 花流觞身上伤口一阵阵刺痛,被划开的血肉在雨水的冲刷下感到一阵阵寒气透骨入心,惨白着一张脸像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挣扎着用手拿去匕首,把左手放在了地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立在边上,紧紧的贴着小尾指的根部,只要执匕首的人稍微一用力,小指就会切下。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花流觞倔强的抬起头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把手指给你,你就会放了我大哥?”,药缘儿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青丝粘连的脸上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睥睨着跪在自己脚下像是一条落水狗般狼狈的花流觞,轻启朱唇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花凤箫死在你的面前,然后把你爹也给杀了”,药缘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颇有兴趣的说道:“我可以在你爹手腕上开一道口子,然后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爹血尽而亡,你爹在我手上的一年,我们经常这样子玩的,但是你爹好像对我挺愧疚的,一点儿都没有说过我”。 花流觞青筋暴起,双眸变成了血红色,都是自己的错才会让自己父亲遭此厄运,是自己不孝顺,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却不料调教出自己这么一个不忠不义的儿子,竟然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花流觞也觉得自己不是人,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后,花凤箫醒过来固然令人欣喜,但是更多时候是活在对药缘儿的愧疚之中,只是花流觞没有想到药缘儿居然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 药缘儿忽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匕首,朝着花凤箫身上的绳子飞去,花流觞自然不会认为药缘儿是在好心放人,花凤箫身边埋了离火瓶,只要花凤箫倒下就会被炸得血肉模糊,如果花流觞前去接着花凤箫的身子也会触碰到离火瓶,最后兄弟俩人葬身于此。花流觞眼见花凤箫缓缓往下倒,心痛欲绝,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接着花凤箫的身子,用自己的背挡着土地,为了防止离火瓶炸伤花凤箫,虽然最大的可能是兄弟俩人一起死。 预料中的爆破声没有响起,花流觞摸了摸身下的土地,看着自己大哥满脸血污,眉心发紫,伸手去探发现花凤箫还有气息,心下狠狠松了一口气,瞬间却觉得自己头晕眼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跪着把花凤箫抱在怀里,用自己身子为花凤箫挡雨,免得本就重伤的花凤箫伤上加伤。 “缘儿,你怎么在这儿?”,花钰的脚步声响起,花流觞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拿着一袭虎裘把药缘儿小心的裹起来,回头看见药缘儿有些虚弱的靠在花钰身上,小声耳语几句,花钰脸上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把药缘儿往里屋带,不料药缘儿居然不愿意走,花钰只好打横把人抱起来,像是呵护什么珍宝一样把人搂在怀里,花钰走的时候自然也看见了自己两个儿子伤得不轻,但是已经有暗卫前来照看,想着自己越是关心他们药缘儿就越可能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不利,只能忍下所有心痛,先送药缘儿回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章风雨欲来 没曾想到居然是伤重的花凤箫先行醒来,看着门外守着的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花凤箫试探性的踏出了门口,发现并无侍卫上前阻拦,动弹了一下子自己不知为何发麻的身子开始向外走去,入眼是一排青翠的绿叶,绿菊交错着不知名的白花,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让昏睡了许久的花凤箫感觉到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花凤箫醒过来就是在陌生的床铺,身边也没有熟悉的奴婢在伺候,自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是单纯的觉得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已经换洗过的衣物,又看见堆在一旁还带着泥水的衣裳,窗外迎面而来新鲜的青草味,花凤箫低声喃喃自语的说道:“难道昨夜下雨了,而且自己昏过去的时候还在外面淋雨”,花凤箫低头沉默几许,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绑来了。 花凤箫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黑衣人打晕的一刹那,似乎是被人从后面用了迷药,想起这件事情花凤箫还在心里暗暗疑惑,花家的孩子为防止他人暗算有长期服用药茶的习惯,一般的迷药根本就不对自己起作用,若是药性极强的迷药也不至于一接触就毫无意识,但是昨夜自己真的是一碰到那些白色的粉末立刻就昏睡不醒,甚至连昨晚上如何被人送来此处都不清楚,想到这里花凤箫心中的不安越发浓了。 花凤箫还在厢房内思索,一时之间也不敢随处乱跑,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若是不小心落入什么地方反倒是不好,倒不如安心留在厢房内静观其变,这儿的主人既然没有趁着自己昏睡对自己做什么事情,想必知道自己醒过来以后就会前来相见。花凤箫正坐在圆椅上为自己倒了一盏清茶,耳边忽然传来琴声。 琴声悠然动听,那首《山雨欲来风满楼》让人触然生景,眼前仿佛浮现出在夕阳里登上咸阳楼,风雨忽然到来,稀稀碎碎的在秋风中缓缓飘落,朦胧了天边的夕阳,朦胧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秋婵在枯叶中鸣叫,黄莺在苑中躲藏的景象。 花凤箫轻易的辨别出那是自己父亲的琴声,心中一惊,难道此处就是春浅香寒?自己也被芙蓉神医抓来了,花钰的琴声仿佛是在指引着花凤箫前进,花凤箫想也不想的出了厢房,顺着琴声往药缘儿的厢房走去,却发现自己父亲反反复复都是弹奏着这一首曲子,花凤箫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听着自己父亲还能弹琴,说明并没有收到太大的伤害与折磨,与花流觞说的话似乎不一样。 院落中青翠纷纷,花草中传来淡淡的药草香,交织在一起仿佛还有提神醒来的作用,布置如此精致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为雅致之人,只是不知道为何越是往琴声的方向走,那儿的青翠反倒是有些浅了,那些药草香更是尽数褪去。 一扇雕花木门半掩着,透过稀疏的缝隙勉强看到花钰弹琴的身影,衣衫整洁精神却有些不好,花凤箫以指扣门扉,问道:“父亲,孩儿可以进来吗?”,花钰往内室瞧了一眼,发现药缘儿呼吸平稳并无半丝被吵醒的迹象,心中却是有些不耐,想着若是不让花凤箫进门难免会站在门口问东问西,到时候把药缘儿吵醒了反倒是不好,而且一年多没有见面倒也是想得很,就压低声音吩咐道:“进来的时候轻点儿”。 天阴沉沉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灰黑色的茧子,不知道即将降临人间的会是什么,室内有夜明珠照明,发出幽幽白光,让花钰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了,花凤箫自然也看见了睡在床上的药缘儿,只是不明白自己父亲怎么会守着这么一个小丫头,似乎与花流觞说的话大不一般。 “箫儿,你受苦了”,花钰眼神示意花凤箫坐在自己旁边,手不断的拨动琴发出悠然的琴声。花凤箫看了一眼帘帐里的药缘儿,问道:“爹,孩儿无事,只是这一年多亏了二弟为我奔波,若不是如此我还被困在北幽的帝宫里,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想起花流觞做的一切,花凤箫十分感动,能有这么一个亲弟弟,当真是三生无憾。 “流觞可是与你说过缘儿的事情?那些他做下的事情?”,花钰指尖一勾,缓缓收了琴曲,看着花凤箫问道。花凤箫早已经猜测到事情不简单,压低声音说道:“二弟与我说过了,不小心伤了名扬天下的芙蓉神医,但是只是失手,春浅香寒的人自然是记恨的,所以捉走了您,二弟让我离春浅香寒的人远一些,因为是二弟做得不对,即使春浅香寒的人多有挑衅,我们花家也是能忍则忍”。 “不知悔改,满口胡言”,花钰愤怒的训斥,说道:“他是故意的,缘儿如此信任他,为了他打破芙蓉神医不出诊的规矩,亲自到花家来为你医治,结果差点丢了性命,这一年来我确实留在缘儿身边,不过是自愿的,流觞对不起缘儿,你可能明白?”,花凤箫早知此时另有隐情,不曾想自己二弟居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但还是劝解道:“爹,二弟也不容易,毕竟血浓于水,您总不能真的不要他,而且他做错事情都是为了我”。 “血浓于水?”,花钰一手拍在花凤箫肩膀上,压低声音说道:“当时你四岁了,应该有记忆了,与流觞一同出生的还有一个小女婴,而缘儿今年应该是十四岁”,花凤箫失手打翻了桌面上的茶盏,花钰眼明手快把茶盏移到桌面上,把手指放在唇边“嘘”声道:“小声点儿,缘儿还在休息”。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花凤箫惊讶得连话都不会说,自己记忆里母亲是生下了一个小妹妹,但是当天晚上就不见了,后来花凤箫跟自己爷爷提过这件事情,但是身边的人都说花家夫人产下的是一个小公子,渐渐的花凤箫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 花家太夫人年轻时生了四个孩子,都是小公子,花钰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大哥在南姜帝都当官,下面三弟喜欢修道,年轻的时候离家四处云游,而最小的花家四子继承家中香料产业,照料家族生意。说来也奇怪,花家四子逐渐长大成亲娶妻,生下来的孙子辈居然没有一个女娃娃,花凤箫小时候做梦都想要一个小妹妹,想不到现在花钰忽然告诉自己是有妹妹的,这怎么能让花凤箫不惊喜,甚至顾不得礼仪,直接卷起了药缘儿的床帘。 睡梦中的药缘儿看起来有些不安稳,微微动了动,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就在花钰以为药缘儿即将要醒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唇变得苍白,随即又昏了过去。花凤箫正要上前,却被花钰用手隔开,说道:“事情我也已经说过了,缘儿身体很虚弱,你们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惹缘儿动怒,不过现在缘儿与流觞的关系确实不太好,难免会”,未说出口的话花凤箫都明白,看着药缘儿实在是苍白的脸色,再三对着花钰保证道:“爹,妹妹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我会对她好的,护着她,疼着她,宠着她,以后照看好她”,一声惊雷闪过,药缘儿似乎被吓得从梦中惊醒。 花钰担心花凤箫吓着药缘儿,上前把药缘儿抱在怀里,说道:“那是你的大哥哥花凤箫,见过面的,变化有一些大,就担心你不认识了”,其实药缘儿刚刚一直在醒着,此时闻言从花钰怀里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花凤箫看,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让初次见面的花凤箫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把人抱起来。 “我是你的哥哥,我叫做花凤箫”,花凤箫也在打量着药缘儿,小声的说道,就记着刚刚花钰的提点,担心把人吓到。药缘儿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抱着花钰的腰说道:“我不喜欢他,长得跟花贱人一样,说不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又在背后扎我一刀,给他亲爱的弟弟报仇”,说着药缘儿还边摇头边说道:“惹不起啊!惹不起,你们花家的人我可是惹不起”。 “可能我们之前有些小误会,但是以后我和二弟都会对你好的”,花凤箫赶紧解释道,就担心自己给这个刚刚才见面的小妹妹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心中也有懊悔,自己应该梳洗一下,换套干净些的衣服再来的。 风吹得窗子“格格”作响,花凤箫想起刚刚父亲提到过药缘儿的身体不太好,上前去把窗户关上,花钰见自己儿子都做了,只能事后才征求药缘儿的意见,道:“风大,怕吹到你不舒服,把窗户关上好不好?”,花凤箫闻言就知道自己大概做错事情,惹了这个刚刚见面的小妹妹不痛快,有些无措的站在边上,打量着药缘儿微变的脸色,却瞧见药缘儿努努嘴说要喝水,再也没有提过关窗户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雨中病 风不停的吹,却骤然停止了,天空越发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茧,风停了半个小时以后又开始刮起,比刚刚来得更是猛烈,雨不像是落下来,反倒像是一块浓重的幕布直接从天空压下来,药缘儿推开窗户,散去黑纱,让风肆意的吹进厢房内,夹杂着小雨点儿的风有些冷,药缘儿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伸手去摸落下的小雨点儿,一颗一颗打在手上有些刺痛,花钰一个转身,就瞧见药缘儿站在窗前,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只穿着一双单薄的小袜子,吓得魂飞魄散,极快的跑过去把药缘儿抱起来,发现药缘儿身上只穿着一件小里衣,被风一吹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衣包裹下消瘦的身子。 药缘儿蹬了几下腿,不安分的说道:“我要看雨,你干什么嘛!”,药缘儿挣扎了几下,花钰发现药缘儿手上力气极小,抱在怀里就像是片轻柔的羽毛,顺势坐在窗口前扯过被子把药缘儿团团围着,花凤箫在自己父亲的吩咐下为药缘儿端来了一碗姜糖水,说道:“小妹妹,喝点儿姜糖水去去寒气”,药缘儿凑过去闻了闻,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喝!”,花凤箫还想着劝几句,只听见花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爱喝就算了,但是被子一定要捂上”。 雨下了没多久,药缘儿的脸色就开始苍白起来,从花钰的怀里站起来跑过去用手接着雨,花钰正要上前阻止觉得一阵眩晕,想着大概是内力损耗过多又照看药缘儿没有休息好所导致,而花凤箫也感觉到一阵胸闷,想着自己被二弟从北幽救回来,快马加鞭的往南姜赶没有休息过,有些熬不住了。 花钰与花凤箫的异样没有逃过药缘儿的眼睛,眼见花钰还是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让站在窗前的药缘儿只露出一双可爱的小眼睛,药缘儿看了看两人,说道:“你们都出去,不想见到你们,烦了!”,花凤箫一愣,虽然听自己父亲说了药缘儿不太好相处,怎么也没想到药缘儿居然如此反复无常,说翻脸就翻脸,脾气来得无缘无故。 花钰拉着花凤箫退了出去,看着窗前站着的小丫头无声的对着花凤箫摇摇头,示意花凤箫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逆着药缘儿,药缘儿觉得自己的头开始刺痛,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一样,花钰与花凤箫刚刚离开房间,就发现迎面而来一阵清新的药草香,胸中的郁结一扫而光。 药缘儿伸手接着天上落下的雨,看了几眼清澈透亮,低声说道:“实在是太复杂了”,既然无力改变这场雨,那就静观事情的变化,药缘儿一手撑着下巴,坐在窗前吹风,身上裹着小被子的地方开始发热,就像是掉进了大火炉里一样,而踩着地面的脚开始发冷,就像是泡在了冷水里。 仿佛有人用锤子在敲打着药缘儿的肩胛骨,每一次震动都会带来极致的痛苦,慢慢的,一点点,不间断的折磨着,心口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但是偏偏感觉十分寒冷,身子在不断的颤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药缘儿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被子,颤抖得像是风中即将凋零的花儿,身上的每一处骨骼都觉得累,持续不断的抖动让本就虚弱万分的药缘儿疲惫不堪,想要停下来却还是不停的被迫颤抖,恨得药缘儿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最后发了狠,直接把身上的被子丢到脚下,手一挥把梳妆台上的铜镜拨到了地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不远处花钰,赶紧推门进来。 “缘儿,你这是怎么了?”,花钰一个箭步上前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药缘儿搂在怀里,一旁的花凤箫伸手摸了摸药缘儿的额头,发现整个人已经烧成了一块大番薯了,吓得赶紧跑出去请大夫。 “不看大夫,不吃药”,药缘儿拉着花钰的衣袖,这事儿可由不得药缘儿,就是惹了药缘儿的生气花钰也得先把药缘儿给治好,药缘儿烧得脚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跌跌撞撞的往床上爬去,花钰哪里看得药缘儿在地上爬,拦腰就要把药缘儿抱起来,却被药缘儿很是粗鲁的推开,含糊不清的说道:“走开,有坏人要害我,走开啊!”。 花凤箫打算去请府医,木香却是摇摇头说道:“主子身上都是毒,若是随意用药很容易药性相克要了性命,用什么药,用多少分量还得主子自己来定”,花凤箫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没有请来府医打了一盆清水就回去了。 “缘儿,你怎么样了?”,花凤箫瞧见药缘儿还坐在地上,伸手要扶毫无意外的被药缘儿甩开了。此时的药缘儿已经烧得迷糊了,眼前一片漆黑,嘴里小小声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但是迷糊的时候格外讨厌有人碰自己,连花钰和花凤箫都不行,父子俩只能站在边上看着,想帮忙又不敢。 似乎天都变得暗了,眼前是一片漆黑,药缘儿没有力气站起来,就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在地上爬,直接撞在了梳妆台的角上,花钰上来把药缘儿拉回来,护在怀里问道:“缘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看不见?”,药缘儿挣脱那个让自己像是着火一样热的怀抱,继续寻找清凉的地方。 “砰”的一声又撞到了东西,好像是木头,花钰在旁边握着药缘儿乱摸的双手说道:“是门框”,药缘儿闻言改变了方向,朝着床的方向爬去,就在脑袋要撞到床板的时候被花钰拉住了,说道:“床”,药缘儿找准方向,朝着铜盆爬去,撑着身体去摸铜盆,发现里面没有清水,直接把铜盆取下来要走到门外,不料摔到了地上,被花钰小心的接住了。 花凤箫似乎明白了药缘儿意图,把自己手里的铜盆放到地上,然后沾了一点儿清水在药缘儿手心,药缘儿脸上带着迷茫的神色,花凤箫小声哄道:“小妹妹,到床上去休息一会吧!需要什么与哥哥说”,没想到药缘儿一巴掌扇了过去,虽然不是很大力气,但是直接把花凤箫打得愣在了原地,没想到烧得迷糊的药缘儿打完人直接就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来,刚刚满屋子爬着找的清水也不要了,直接往床上爬,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花钰看着药缘儿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扶了一把才让药缘儿顺利到了床上。 药缘儿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花钰见了赶紧去抢,说道:“缘儿,太热了,把被子取下来吧!”,花钰和花凤箫担心本就烧得滚烫的药缘儿捂被子会病得更加严重,两人一起去抢被子,吓得药缘儿“哇”的一声哭了,越哭越大声,连嗓子都哭得嘶哑,花钰见了赶紧退开。 手上忽然出现了类似于水泡一样的红肿,此时药缘儿已经烧得整个人都开始呆滞了,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花凤箫把帕子用冷水泡湿后拧干,往药缘儿额头上贴着,虽然冰凉来得很舒服,但是却让药缘儿觉得很有安全感,不断的往后退,每次药缘儿往后退的时候就发现那块湿帕子没有再贴上来,这倒是让药缘儿放心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就自动自觉的去贴冷帕子,让担心不已的花钰稍微安心了一些。 药缘儿身上起的水泡越来越多,连嘴角都起了一个,红肿一片,花凤箫用手碰了碰,说道:“像是被烫到的水泡,但是妹妹明明在这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烫伤的水泡”,此时药缘儿忽然喊了一句道:“小雪狐,我好热,换帕子啦!”,花凤箫赶紧去洗,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满眼呆滞的药缘儿,连洗帕子都手都开始颤抖。 花凤箫用了一些力气把帕子捂在药缘儿额头上,吓得药缘儿又开始往后退,不料花凤箫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主人,我是小雪狐,帮你换帕子回来了”,药缘儿真的是迷糊得可以,直接躺在床上指了指额头,吩咐道:“原来是你这只死狐狸,我还以为有坏人进来了,快点儿,你家小主人都快要病死了”。 药缘儿只是烧糊涂了不是傻,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儿,问道:“小雪狐,你什么时候会讲人话的?”,花凤箫闻言手抖了又抖,却听见花钰指尖轻轻挑动琴弦,一首婉转的《月下独眠》如泣如诉,传到了药缘儿的耳朵里,居然瞬间让人安静了下来,还乖巧的打了一个哈欠。 可能是因为花钰的琴声让人安心,药缘儿不知道是病得晕了过去,还是乖巧的睡了过去,反正就是呆在床上一动不动,花凤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花钰抱一边弹着古琴一边吩咐道:“你摸着缘儿的耳朵,这样她会睡得安稳一些”,花凤箫就轻轻的碰着药缘儿精致的小玉耳,花钰说道:“缘儿只是生病了,你别怪她折腾,也别嫌她麻烦”,花凤箫接过花钰的话说道:“我没有觉得小妹妹烦,只是心疼她,以前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才会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谁都不敢相信”。 花凤箫还有一句话不敢问,药缘儿是不是自从被自己二弟伤害了以后才变成这样的?花钰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坐在边上为药缘儿弹琴,雨声伴随着泠泠琴声在温暖的厢房里回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 花流觞的歉意 药缘儿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睡在暖和的被窝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赶紧爬起来在自己身上乱摸,花凤箫见状嘴角一抽,难不成自己和父亲还能对药缘儿做出什么事情?花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持续不断的为药缘儿弹琴,而花凤箫也好不到哪里去,药缘儿高烧的这段日子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了。 “外面怎么样了?”,药缘儿吹了一声口哨,一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从窗口丢了一个小纸包给药缘儿,不偏不倚的落在药缘儿盖着被子的膝盖上,药缘儿见状赶紧拿起来,背着花钰与花凤箫打开了小纸条,偷偷摸摸的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上面赫然写着三天来池塘里的鱼无缘无故开始翻白肚皮,有的农户一池子鱼都死光了。 花钰与花凤箫就站在床边,偏偏药缘儿又是背着身子看小纸条的,花凤箫只是一个没忍住就把纸条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待药缘儿转过身来的时候很是抱歉的说道:“小妹,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雨一直不停的下,但是偏偏又不时的出太阳,所以池子里的鱼会死应该是正常的”,药缘儿回过头来骂了一句:“小人”,然后就说道:“饿了!”。 厨房今天做的饭菜很是丰盛,九菜一汤摆满了整张桌子,芙蓉鱼,脆皮鸭,果珍丸子,小炒肉,黄焖鸡,清炒百合,虾仁翡翠饺,凉拌云耳c蟹黄柳加上刚刚熬好三鲜玉笋汤,让人食欲大开,更让人疑惑的是桌面上摆放了四副碗筷,花凤箫心中自然是有疑惑的,但是这几日已经领教过药缘儿的小脾气,实在是没有胆量开口问,只好悄悄给花钰使眼色,无声的问道知不知道还有哪位客人要来。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却带着稍微的凌乱,原本亲人相见该是欢快的,但是却让花钰的心中有些不安,在花流觞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冷喝一声道:“站住!”,花流觞一只脚都踏入了厢房,被花钰这么一喝,吓得顿时僵在了原地,以为药缘儿又弄了什么机关来折腾。 这些日子花凤箫也对药缘儿有了一丝丝理解,拢了拢药缘儿的青丝,问道:“缘儿,为什么把二弟喊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定会好好管教流觞的”。 “没有啊!”,药缘儿一脸冷清的继续说道:“只不过是想着你们很久没见面了,一起过来吃一顿饭罢了”,花钰与花凤箫面面相觑,想着事情大概不会就是这么简单的时候,就又听见药缘儿说道:“我身体不好受不得吵闹,如果你们能让那个花贱人一声不吭的吃完一顿饭那就最好了”。 自知理亏,花流觞被药缘儿称呼为“花贱人”也是丝毫没有反抗,在看见自己父亲与大哥没有受到伤害的时候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顿时像个受气的包子一样站在一边。花钰瞧见了吩咐道:“进来吃饭,你一句话都不许说,不许惹缘儿生气,吃完就给我滚回去”,花钰对着花流觞的态度无比恶劣,回过头温柔的对着药缘儿说道:“要是你不喜欢他就让他滚,不用给面子给爹给花叔叔的”。 花流觞大吃一惊,明明药缘儿掳走了花钰,怎么现在花钰对着药缘儿这么纵容,看着一旁老神定定的拿去筷子的花凤箫,花流觞觉得自己的世界的模糊了。花钰见花流觞呆在门外,冷喝道:“进来,陪缘儿吃饭”。 一桌子美味佳肴,花流觞看了几眼,又看了看药缘儿眼前那一碗小清粥,为了打破尴尬亲手夹了一点儿肉放到药缘儿桌前的碟子里,不料药缘儿却是淡淡的说道:“受了伤,吃不得荤腥”,花流觞尴尬的缩回手,略有一些不知所措。 那日花流觞经过玉竹阵的时候被上百把两寸六分长的匕首划伤,就休息了这么几日自然好不全,花凤箫看见自己二弟脸色不好忍不住问道:“二弟,你好像有些虚弱,而且这么都不动筷子?”,药缘儿轻轻用勺子搅动了清粥,袅袅的青烟升起,声音带上一些冷淡的说道:“大概是见到厌恶的人所以没心思动筷子,或者是担心饭菜有毒”,说着药缘儿拿去桌面上的银筷子每样菜试了试,把没有变色的银筷子放到一边,说道:“没有毒”。 饭桌上的气氛越发尴尬了,花凤箫也不想自己兄弟太多不自在,问道:“缘儿,你是不是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那个百合可以吗?”,花凤箫说着筷子都已经放到清炒百合上面了,却听见药缘儿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道:“百合味甘微寒,身子太过虚弱的人受不起”。 花凤箫又把筷子伸向小炒肉,药缘儿把自己的碟子移开,说道:“辣的,吃不得”,花流觞终于看不下去了,问道:“那平日你吃些什么?让下面的人做一些上来”,药缘儿轻轻抬头,喝了两口清粥,回答道:“白梗米药性温和,晶莹柔润,加上微凉的井水煮粥最养人,熬出来的粥不温不甘c不热不燥c不寒不凉”,看着花流觞微变的脸色,偏偏加了一句道:“以前我倒是什么都往嘴里塞,后来就受不住了,只能天天喝着小清粥,我也不求什么,能吊着一条命就算了,这粥什么都不敢加,连盐都只能放一些,食之无味”。 “对不起,缘”,花流觞正要道歉,话说到一半药缘儿猛地抬起头看着花流觞,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让花流觞感到一丝杀气,吓得脸色变得煞白,改口叫道:“神医”,此番举措在花凤箫看来就是心虚,对于两人之间的事情又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二弟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张桌子四个人,美味佳肴药缘儿不能吃,只能细嚼慢咽着面前的一碗清粥,但是却是四个人中吃得最好的,花钰见了把自己碗里的饭扒到了面前放菜的小碟子里,盛了一碗清粥,解释道:“年纪大了,还是吃点儿清淡的好!”,花凤箫见状脸上也绷不住,好不容易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小妹妹,现在自己大鱼大肉,结果小妹妹只能喝粥,二话不说也盛了一碗粥陪着喝,在花流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药缘儿已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见到我没有胃口?桌子上的菜一点儿都不动,嫌弃我春浅香寒吗?”,花钰闻言就知道药缘儿的小宇宙要爆发了,夹了一些鱼肉放在花流觞碗里,吩咐道:“你多吃一些吧!”。 美味佳肴是好事情,但是三个人都喝粥桌子上的另一个人却在大鱼大肉,花流觞一顿饭吃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一餐饭味如嚼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挑事儿 花流觞看着自家老爹和大哥离开了药缘儿房间,轻手轻脚的往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其实只是想要看看药缘儿到底在做些什么,鼻翼间忽然闻到浓深的血腥味,单薄衣裳的药缘儿站在屏风后面,身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肩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没想到药缘儿穿得如此之少,花流觞一个绷不住往后一退,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惊动了房内的药缘儿。 “啊~~~”,药缘儿一声尖叫,冲出去一脚把门踹开,往花流觞脚上飞了一脚,想着花流觞身上带着伤口,毫不客气的往手臂上抓,最后成功把花钰与花凤箫招来了。 “怎么了?”,花钰还没有进门就开口喊道,药缘儿闻言眉眼一挑,上前抓着花流觞的手不放,但是因为双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被花流觞轻轻推了一下然后就径直的往后倒,脑袋不偏不倚的就要撞在地上,吓得花钰运着轻功飞过来,一手垫在药缘儿的后脑勺下,顺着力道狠狠的砸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 药缘儿明显被砸晕过去了,身上黑色绣着金边的里衣明显渗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花凤箫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上前帮着花钰把药缘儿轻轻扶起来,摸到了药缘儿的肩膀,鲜血透过黑色的衣裳染到了花凤箫手上,迎着阳光,一抹鲜红格外刺目。 “哇~~~”,药缘儿怨念的看着花流觞,满脸的不高兴,花凤箫还在药缘儿身上检查,问道:“缘儿,你是哪里受伤了吗?”,药缘儿一把甩开花凤箫的手,说道:“不要你们管,到底不是自己家养大的孩子,就是一个外人,哼你们都走,我不要见到你们,特别是这个花贱人”。 花流觞一听药缘儿这话就知道糟了,急急忙忙的解释着说道:“爹,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打神医,真的没有”,花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伸手轻轻搂着药缘儿消瘦的肩膀,却是摸到一手鲜血。 “哼”,药缘儿指着窗口上被花流觞戳破的纸,说道:“你刚刚在偷看,被我发现了才打我的,就是你打我的”,这下子花钰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若是真的有事情大可以敲门进来,现在却鬼鬼祟祟的偷看,那不是分明要对药缘儿下手?而且花流觞还不知道药缘儿是自己的亲妹妹,按照两人以前接下的冤仇,说不准真的就想一次解决药缘儿。 花凤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带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亲弟弟,花钰上前扇了花流觞一个耳光,其力气之大让花流觞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怒吼道:“逆子,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父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这并不是花流觞第一次挨打,男孩子从小就要淘气一些,花家家风极正,而花钰也是一位严父,花凤箫与花流觞小的时候都没有少挨过训,但是长大以后孩子懂事了,花钰也知道要给儿子留面子,即使是真的做错事情也是讲讲,再没有动过手,这一下子直接把花流觞打懵了。 “爹,儿子知道错了”,花流觞到底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一见花钰生气下摆一撩跪在地上请罪,低头的时候两行鼻血溢出,滴在地上像是绽开了朵朵殷红色的花,年轻气盛的花流觞受不了药缘儿的冤枉,倔强抬起头解释道:“儿子真的没有打神医,也没有推她,真的没有”。 原本花钰瞧见儿子这副惨样心已有一些不忍,但是花流觞这么一解释倒是显得药缘儿故意冤枉他似的,冷哼一声,伸出自己右手说道:“我的手撞在地上都红了,若是刚刚缘儿真的摔在地上,你觉得会怎么样?”,花凤箫冷汗涔涔,看着一旁站着的药缘儿满是担心。 “但是”,花流觞还想要解释,药缘儿已经有些支持不住的倚靠在花凤箫身上,大家这才发现药缘儿身上沾满了血,因为穿着的是黑色玄衣并不明显,花钰不再看跪在地上想要解释的花流觞,用手托着药缘儿的手臂想要把人扶到床上照看,却不料药缘儿虽然虚弱性子却是极为倔强,脚下一动不动,只是怨恨的看着跪在地下的花流觞,花钰自然知晓药缘儿的意思,冷声吩咐道:“到外面跪着,没有缘儿的同意不许起来”,被人冤枉的滋味让花流觞心中憋了一把怒火,花凤箫拉着自己弟弟出去院子里跪着。 花流觞都已经去跪着了,药缘儿还是耍着脾气,把床上的帘子放下,阻挡了花钰与花凤箫的视线,一小块被染红的纱布从肩膀上撕了下来,依稀可见肩膀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肉活生生的被人用匕首挖去了,纱布被丢到了清水里,荡起一丝丝血色的涟漪,把一盆子清水染红了。 药缘儿又从右边的手臂上取下纱布,丢到了铜盆里,一边取一边丢,花钰看着铜盆里堆得满满的纱布脸色变得苍白,实在是担心不已,隔着床帘问道:“缘儿,你无事吧?要不要爹爹进来帮你看看”,又是一块沾血的纱布丢到了铜盆里。 淅淅索索的花钰听见了药缘儿穿衣裳的声音,大概是因为碰到了伤口,床帘内不时的传来药缘儿压抑的痛声,不时传来的“嘶”的一声让花钰心如刀绞,自己日日守在药缘儿身边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儿是怎么受伤的,想到此处花钰心中愧疚越发重了。 床帘内许久没有动作,只有药缘儿一只白皙的小手半露在外面,花钰轻轻喊了两声道:“缘儿,缘儿”,发现没有反应后小心的撩开床帘,床上躺着的小丫头呼吸微弱,手心处冰冷一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花钰把药缘儿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放回到被子里,没有再过多的打扰,只是呆呆的站在床边,守着虚弱的女儿。 花凤箫把药缘儿换下来的药棉和一盆血水一起端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看见花钰握着药缘儿被子下的小手靠在床沿上睡了过去,走进摸了摸药缘儿消瘦的脸颊,不禁湿了眼眶,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家子怎么就变成这样。 花钰才四十出头,原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现在却因为家中的事情平添了许多银发,花凤箫看着床上的药缘儿和旁边的花钰心有感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沉睡不起,花流觞也不会费尽心思为自己续命,甚至为了唤醒自己阴差阳错的犯下如此错事,如果花流觞不曾伤了药缘儿,大概现在已经一家团圆了,想到此处花凤箫越发自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秋蛇绕柳 药缘儿睡了许久,花鈺一直在旁边握着药缘儿冰冷的小手,偶尔的一声梦呓都让花鈺瞬间惊醒,花凤箫一直以为药缘儿要醒来,但是过了半盏茶时间却又听见药缘儿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好疼哦!”,药缘儿一睡醒就往花鈺怀里钻,吓得花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低下头却瞧见是药缘儿醒了,摸了摸散落的青丝,问道:“你可睡醒了,饿不饿,炉子上温着清粥,要不要填填肚子?”,药缘儿虚弱的打了一个哈欠,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 “缘儿,流觞还在外面跪着,没有你的同意就没让他起来,现在你醒了,免得待会儿起来看见他碍眼,让流觞回房间吧!”,花鈺换着法子让花流觞回去,要知道药缘儿睡了三个时辰,花流觞就在大太阳地下跪了三个时辰,别说花流觞身上带着伤,就算是没有受伤的时候也受不住啊! “有人疼的真好!”,药缘儿撅起嘴巴喃喃的说道,因为被子捂得太厉害了,身上有些发烫,软绵绵的依靠在一边,说完这话又开始抱着锦被发呆,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葵鼠。 “缘儿,你受伤了怎么不与爹爹说,你可知道爹爹有多担心?”,花钰轻轻拉着药缘儿的手腕,依稀可见衣裳掩盖下若隐若现纱布,似乎又有一些被染成了血色。药缘儿轻旋转着手腕把手抽出来,不悦的说道:“你在意什么?论身份尊贵,我比不上花家从小精心调教的嫡长子,论孝顺,我比不上听话的花流觞,至于亲近,我一直在外面野生野长的小丫头,自然比不上在你身边长大的两个儿子,我什么都不是,你在意做什么?”,药缘儿像个小包子一样气鼓鼓的,花钰微微摇头,摸了摸药缘儿的小耳朵,问道:“缘儿,你这是在跟爹爹撒娇?”。 “哼”,药缘儿双手抱胸别开脸,从来没有与女孩子过多接触的花凤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药缘儿生气的小脸,担心的说道:“爹,小妹妹怎么又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流觞的事情?”,花钰回过头看了自己的傻儿子一眼,说道:“女儿家耍小脾气,没有真的生气,花点儿心思哄哄就好,你娘亲当年的脾气比缘儿还要大了,不一样被爹哄到手,而且还有了你们仨?”。 “哼,我就是生气了”,药缘儿不高兴的说道,花钰无奈的把人抱起来,放到了一边的软塌上,说道:“睡了那么久,起来坐坐,免得睡坏了”,窗外一派秋景,金黄色的枯叶落了一地,琉璃窗口上还可以清晰的看见树枝上歌唱的小黄鹂,至于地下,还留着花流觞的血,让药缘儿一瞬间没有了报复的快感,而是有了微微的心疼。 像是一个小恶魔忽然有了天使的善良,但是怨恨很快就又把药缘儿湮没,从梳妆台摸出了三个小簪子,一个是荷叶垂露的姿态,一个是金燕送暖的模样,最后一个是秋蛇绕柳的样式,药缘儿把三个金簪子给了花钰,交代说道:“送给你们的,那个秋蛇绕柳是给花贱人的”,似乎是担心花钰误会,特意解释道:“本来只送给你们两个的,没想到多了一个金簪子,然后又太丑了,所以你们把最丑的这个秋蛇绕柳给花贱人吧!”。 药缘儿一口一个“花贱人”,喊得花钰很无奈,但是现在药缘儿愿意送东西就是一件好事情,只是花凤箫拿起“金燕送暖”金簪子问道:“缘儿,这个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你送给我们也没用,总不能往头上插吧!”,药缘儿忽然委屈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着泪水,搂着花钰的脖子哭诉道:“又没有人教过我,哥哥还嫌弃,我以后再也不送了”,花凤箫脸上笑容一僵,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很喜欢的,真的很喜欢”。 “骗人!”,药缘儿指着“秋蛇绕柳”的金簪子说道:“你们都不喜欢,那我把它丢了,免得到时候花贱人也来嘲笑一下”,花凤箫手疾眼快的把金簪子拿起来,在手上弄了两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说道:“你不是说给流觞的吗?我现在拿给他,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花贱人,以后你和爹爹都叫他花贱人,不然就不要叫我缘儿了”,花凤箫正沉浸在药缘儿一声一个“大哥”中难以自拔,为了讨好自己的宝贝妹妹,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亲弟弟给卖了,竖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的说道:“我保证以后都叫他花贱人”,听到花凤箫喊得那么别扭,药缘儿不开心了,脸色刷的冷了下来,花凤箫见了举起手上的金簪说道:“我让二弟把簪子戴在头上来见你”。 花流觞见了花凤箫手上拿着的金簪子脸色发青,而且花凤箫再三要求花流觞一定要把金簪子带上才去见药缘儿,这差点儿让花流觞气吐了一口血,当然了花凤箫也能理解花流觞的不满意,任何一个大男人被要求带着女人的簪子走出去招摇过市都会不高兴,所以花凤箫也就没有往更深一层去想。 “药缘儿,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花流觞用内力把木门震碎,落在地上成了一堆渣渣,花钰想也不想的拦在药缘儿面前,在看到花流觞头发上插着的金簪莫名的想笑,想来自己儿子是因为这个才发怒的。 “别生气嘛!不就是一根簪子,不喜欢我帮你折断了,然后丢到火炉融了,我保证这世上不会再有这跟簪子的半丝痕迹”,药缘儿靠近花流觞发了狠的说道,这下子花钰也听出不对劲儿,皱着眉头在一旁静观其变。 “我告诉你,要杀要剐要报仇你冲我来,别伤害无辜”,花流觞拉着药缘儿到了内室,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担心外面的花钰会听到,药缘儿勾唇讥讽的一笑,说道:“她无辜?那文珺就不无辜吗?”,花流觞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说道:“是我的错,你不要牵连她!”。 “牵连?”,药缘儿认真的看着花流觞,一双黑瞳似寒川冰冷,淡然的说道:“忘记告诉你了,这簪子是在一个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小娃娃身上找到的,算她倒霉,身上有了这一根金簪子,不管她跟你和弦欲倾有没有关系,我都不会放过她的”,花流觞脸上闪过惊慌的神色,握着药缘儿的手猛然用力,却看见花钰猛的冲进来,药缘儿顺势上前扒在花钰身上,嘟起嘴吧撒娇道:“花叔叔,你儿子欺负我”,虽然知道事情没有药缘儿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花钰还是顺着药缘儿的心意把花流觞赶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 君榐鋆 自从那日药缘儿与花流觞见过面以后,花流觞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在春浅香寒内乱跑,花钰见了无声的摇摇头,这是属于药缘儿与花流觞的恩怨,虽然都是自己的骨肉,但是就凭着花流觞做下的那些事情,又因着药缘儿大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即使是要教也没有任何立场,花钰只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丝毫看不懂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二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总觉得你和缘儿之间有事情瞒着我们”,花凤箫终于是忍不住了,这几日的折磨几乎让花流觞疯了,但是想起药缘儿送来的金簪子还是住了嘴,那金簪子是在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身上发现的,这意味着什么花流觞实在是不敢想象,但自己种下的苦果,和着血也得自己咽下去,花流觞摇摇头,对着自己最亲近的大哥也未吐露只言片语。 花钰看着花流觞每次从药缘儿谈完话后神色都不对,开始有意无意的把两人隔开,而药缘儿懒得理会花流觞,要知道现在着急上火的可不是自己了。 清晨的风格外的和煦,花城内继一大批鱼死了以后又开始出现动物的死亡,家中圈养的牛羊开始无缘无故吐白沫,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羊圈牛棚里,还有农户侍弄鸡鸭,若说是死几个还能理解,但是一夜之间十几只鸡全部死光那就跟挖了庄稼人的心肝没有什么分别,要知道庄稼人可就指意鸡鸭下的蛋给老父老母以及孩子补充点儿营养。 风吹树动,花城的风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春浅香寒内一派和融,但是花城外却乱成一片,看着禽畜的大片死去百姓开始恐慌,甚至发现处处都堆满动物的尸体,还有一些体虚者开始夜咳,不过也就是轻轻的咳嗽几声罢了。 阴云笼罩在上空,一场巨大的灾难在酝酿,药缘儿看着天空风云变幻,与此同时东曜逃难的第一批百姓也已经入了南姜边境,作为花家二子花钰,消息也透过信鸽送入了春浅香寒,木鬼前来与药缘儿说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警觉,毕竟花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一点儿风声都不让花钰听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碧栩,我想见爷,您也知晓鋆儿的情况”,碧栩始终记着木香的话,死死的把潭盈盈拦在厢房外,要知道麒儿病了都是由木香出手医治,万万不能让一些小事情打扰到药缘儿休养。 “鋆儿身子真的不好,碧栩算我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进去吧!现在只有爷能救鋆儿了”,潭盈盈哀求着,手里抱着的小婴孩有气无力的喘息,就快要给碧栩跪下了。碧栩为难的说道:“这儿风大,姨娘先回去吧!木香姐姐医术您信不过吗?木香姐姐正在想法子了”,潭盈盈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若是木香真的有法子,潭盈盈也不愿意前来打扰药缘儿休养。 小念羽趁着碧栩不注意,一溜小跑进了大院子,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药缘儿住着的大暖房,小心的探着小脑袋,听着自己娘亲还在与碧栩纠缠,有些担心的靠近厢房,在外面喊了几声道:“爹爹,爹爹~~~~,我是念念~~~~”。 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鸡仔一样,小念羽在门外转了几圈,差点儿就急得爬窗户了,圆滚滚的小身子在溜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框绊倒了,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抬起头看着药缘儿站在边上,玉藕似的小胳膊立刻抱着药缘儿的大腿,委屈的哭诉起来道:“爹爹,我是念念小宝宝,你都不要我了,而且碧栩姐姐还拦着娘亲,不让我们来见你,呜呜呜”。 要说撒娇小念羽绝对是春浅香寒内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药缘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问道:“盈盈要来见我,然后碧栩姐姐拦着是吗?”,见小念羽点点头,药缘儿耐着性子解释道:“是爹爹的吩咐,因为爹爹身体有些不太好,所以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也是担心把病传染给你们,碧栩姐姐也是为了你们好”。 小念羽掰着药缘儿的鞋子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一屁股坐在了药缘儿的腿边,两只毛毛虫似的小手指开始委屈的点了点,小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药缘儿脸色,奶声奶气的说道:“可是鋆儿弟弟生病了,睡了好久,娘亲好担心,小念念也好担心,大家都很担心,所以念念才来找爹爹的”。 药缘儿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花钰把小念羽抱起来,不再让孩子坐在地上,小念羽眼见自己离药缘儿越来越远,一个翻身紧紧搂住了药缘儿的大腿,胖乎乎的小脸紧贴着药缘儿的大腿,边哭边说,嘴里的话药缘儿是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倒是眼睁睁的看着小念羽的眼泪糊了自己一身。 花钰把小念羽丢到了外室,药缘儿看了几眼,换了一身干爽的里衣,小念羽被花钰抱着哭得更加厉害了,哭声震天,哭喊道:“爹爹,鋆儿真的生病了,娘亲好伤心,守着弟弟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觉了,您去看一看吧!念念求你了,念念求爹爹了,求求爹救救鋆儿,救救弟弟”。 到底是捧在自己手心长大的孩子,听着小念羽哭得撕心裂肺药缘儿也不好受,吩咐外面的木鬼道:“让潭盈盈先进来吧!”,小念羽闻言收了哭声,只是一张小脸脏兮兮的站在边上,小眼睛紧张的往门外乱飘,就担心自己娘亲来迟了药缘儿会改变主意,因为刚刚哭得太过伤心,还难受的打起嗝来,花钰赶紧倒了一杯水,小念羽见了小脸扬起两个小酒窝,喝了几口水后对着花钰笑得更甜了。 药缘儿只穿了里衣,自然不能就这样子见潭盈盈,故而没有让潭盈盈进内室,挡了屏风,拉了床帘,就打算隔着远远的问话。 “娘亲~~~”,小念羽一见潭盈盈进来,上前就要了一个大抱抱,脑袋埋在了潭盈盈胸前,还指着鋆儿说道:“爹爹答应帮弟弟看病了,娘亲不要伤心了”,潭盈盈没想到小念羽居然跑到这里求药缘儿了,一手抱着小念羽亲了亲,这辈子能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女,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出手救人 潭盈盈一进门就带着小念羽跪下,隔着门帘哀求道:“爷,妾身打扰您休息了,但是实在是因为”,小念羽哪里跪过人,发现小膝盖有些疼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暖房的地面有些烫,小念羽忍不住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越滚越开心直接到了花鈺脚下,花凤箫上前把孩子抱起来,到底是安静下来了。 说来潭盈盈与夜羽的第二个孩子出生这么久药缘儿还没有认真的看过,咳嗽一声,把金丝的一头递给了花鈺,说道:“系到孩子的手腕上,我来诊诊脉”,花鈺自然不会不答应,拉着金丝透过门帘,放在潭盈盈手中,让药缘儿帮忙诊脉。 脉搏的跳动顺着金丝缓缓传到了药缘儿指尖,微弱的颤动着让药缘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出所料果然是中毒的迹象,因着手上后指尖的感触大不如前,药缘儿吩咐道:“把人抱进来”。 药缘儿以前从来不会这般说,加上此次诊脉的时间有些长了,潭盈盈紧张得死死的搅着帕子,小念羽似乎也开始害怕起来,不在花鈺怀里折腾,乖乖的站在潭盈盈身后,像只小猫一样喊了一声:“娘亲”,潭盈盈把手指放在唇下,示意小念羽不要吵。 木香是把孩子放在了竹篮子里直接递到了药缘儿床上,光线被窗帘阻挡很是昏暗,药缘儿检查了好久才把孩子抱还给木香。潭盈盈见了木香出来赶紧上前几步,小念羽毛毛虫似的小手指对着竹篮子一点,说道:“弟弟弟弟”,潭盈盈瞧见鋆儿的衣服被解开,明显刚刚药缘儿仔细的翻了一遍,看着孩子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在篮子里,潭盈盈这个当娘亲的心都快要碎了。 “木香”,药缘儿的声音从床帘内传出,低沉的问道:“中毒了,你不是诊治过了吗?怎么不给一些清明散给孩子用?”,潭盈盈一听是毒心中一紧,吓得扶着竹篮子的手都开始哆嗦,还好碧栩在边上扶着,安慰道:“爷的医术极好,姨娘您别担心”。 “爷,孩子身上的毒素很是复杂,奴婢认为清明散并不适用,到时候药散与毒素相冲岂不是更加棘手?”,木香有着自己的思量,药缘儿隔着床帘微微点头道:“药性相冲确实一个问题,既然无法确定该如何解毒不胡乱用药也是对的,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木香,我只给了你清明散的配方,却忘记与你分析药效,其实清明散能解天下奇毒,并不是专门针对某一种,而且我研究了很多年才找出这种配方,中了毒的人服下能压制甚至是解除毒性,而无事的人服下去也不会出现其他问题,所以清明散是可以给鋆儿服用的”,药缘儿低沉的声音传来,因为说得太多,嗓子开始有些疼,轻微的咳嗽了几下,牵动了心口的伤,声音变得稍微有些颤抖。 “是的,爷”,木香从怀中取出清明散给潭盈盈,随后又取出一个空的琉璃瓶子,尖锐的瓶口往鋆儿手腕上轻轻一扎,殷红的鲜血流入瓶子里,只要了小半瓶木香就收了手,问道:“爷,毒血够了吗?”,药缘儿隔着床帘吩咐道:“送去药室吧!”。 到底是放心不下年幼的孩子,潭盈盈急切的问道:“爷,鋆儿身上的毒能解开吗?”,药缘儿正要张嘴说话,却是狠狠的咳嗽着,一口鲜血缓缓从嘴角流下,花钰上前几步搂着药缘儿的肩膀,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此时鋆儿等着自己救命,药缘儿真是恨透了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推开花钰的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淡淡的说道:“暂时死不了,就算是要死,也得把鋆儿身上的毒给解了”。 花钰自然知道药缘儿为何发脾气,任何一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人变成只能窝在暖房里半步都不敢离开都会变得脾气暴躁,此时花钰只能小声的哄道:“你别着急,鋆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倒是照看好自己方能救人”。 “不要你管,花流觞把我害成这副模样倒是自在了,吉人自有天相,我救人无数怎么不见我吉人自有天相?”,药缘儿紧紧的咬着牙忍受着心口传来的刺痛,外面传来潭盈盈的声音道:“爷,您无事吧?”,木香拦着要上前的潭盈盈,说道:“我们都出去吧!鋆儿少爷有了清明散还能支持一段时间,总要让爷慢慢想法子才行”。 药缘儿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尖刀慢慢的,慢慢的往心口上插,用并不锋利的刀背一点点的割裂药缘儿的肉,让血自然的滴落,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渗出,一滴一滴的打湿了衣裳,疼得药缘儿几乎要晕过去,血像是夕阳的光芒缓缓从衣服上晕开,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花钰眼见药缘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把自己的手塞到了药缘儿的口中,小虎牙像是蛇的尖牙向着花钰手背处嵌了进去,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药缘儿口中。 “啊!”,花钰虽然极力忍住,但是骨头被咬碎的痛苦远比想象中难受,轻轻响起的“啪”的一声闷响,小指的骨头碎成两节,药缘儿不自觉的继续咬着,花钰忍不住闷哼一声,花凤箫见了赶紧跑上前,把花钰血肉模糊的手从药缘儿口中解救出来,此时药缘儿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花凤箫脸色发白的看着晕过去的药缘儿,低声喃喃自语道:“小妹刚刚痛苦的模样与我醒来后发病时一样”,花钰握着断了的右手,鲜血从指缝溢出,心疼的看着晕过去的药缘儿道:“天蛊现在活在你妹妹的身体里,其实那次流觞不是因为缘儿救不了你一怒之下伤了人,而是发现缘儿的血能吸引天蛊,故意为之”,花凤箫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难怪药缘儿如此恨自己弟弟,若是自己,说不定早已经提剑把人杀了。 “收起你们怜悯的眼神”,这是药缘儿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撑着虚弱的身子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裳,花凤箫想要上前扶着药缘儿,却被药缘儿闪开,说道:“花流觞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舒坦了,他越是舒服我就越是痛苦,那还是他陪着我一起痛苦好了”,若是从前花凤箫还能说出兄弟姐妹当如一家的话,但是早已经领教过天蛊在体内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滋味却再也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告诉花流觞那个贱人,他在乎的人在北边的思过处”,药缘儿打开门,一阵带着清新药草香迎面而来,临出门前还不忘记与花凤箫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 三千白发 药缘儿受伤足足过去一年了,按照道理伤早就该好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天蛊源源不断的吐出灵气为宿主疗伤,早就应该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但是药缘儿却是日渐虚弱,到了现在甚至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当年药缘儿被困在雪山上十载,因为没有任何食物,到了入冬不得不用药材当食物来吊命,逢药三分毒,药缘儿经常是先服用有毒的药材,随后又用其他药材开始解毒,以此果腹,日积月累,身上混合的毒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和融合,到最后药缘儿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带了多少毒。 从累计在药缘儿身上的毒早已经达到了均衡,按照到底说是不会影响药缘儿的生活,不料花流觞一剑让药缘儿生命垂危,随着心头血的流出,身体毒素的平衡被打破,现在浑身都是毒,而且药缘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更大的可能是夜晚安眠,第二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人总会有一死的,不过是十八岁与八十岁的区别,对于药缘儿来说,本就孤身一人来到世上,楉儿已经能独挡一片,木鬼能照料好春浅香寒,潭盈盈有了夜羽作为倚靠,即使真的被花流觞害死了也不过就是孤独的告别万丈红尘罢了,真正令药缘儿无法接受的是因为身中千毒,再也无法接触药材,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一个医痴无法再触碰到药材,这才是药缘儿仇恨的根源。此时药缘儿深吸一口气踏出暖房,苑中传来的淡淡药草香,还是那份熟悉的味道,但是药缘儿却不再是自己了。月光透过指缝在地上洒下清幽,药缘儿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笑容带着一丝暗淡,带着一丝悲伤,却也是坚定无比的说道:“即使马上就要死去,我也要救鋆儿”。 药房被木香打扫得整整齐齐,一株株珍贵的药材被整齐的摆放在药箱里,浓郁的药材味充斥着宽广的药室,自从进门以后,药缘儿的手指就在不停地颤抖,似乎身体根本上就没有办法适应这里。 药缘儿随手取过一株断肠草,只取了顶端的花儿,那些茎叶毒性太强,鋆儿只是一个小孩子,定然会受不了的。手中药锤有节奏的击打,断肠草很快就变成一堆药渣,过滤后只剩下一点儿药汁。 取过白栀子的时候不小心勾到了指尖,疼得药缘儿一个哆嗦,再看时被白栀子倒刺勾到的地方已经变得乌黑,药缘儿不敢用药,只能把手指放到嘴里吸干了毒血,企图阻止毒素的蔓延。 药缘儿指尖勾起一味独活,笑着喃喃自语道:“独活?这名字取得可真好,以前没有发现还有这么狠心的药材”,从指尖开始渐渐蔓延开来的刺痛,像是千万只蚂蚁爬过,药缘儿艰难的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手上熬制药材用的煽火的小扇子掉到了地上,门外传来花钰紧张的声音:“缘儿,你还好吧?”。 若是把药材炼成药丹,效果要好上许多,但是现在药缘儿做不到了,满头冷汗的蹲在地上捂着疼痛的手臂,每一次动弹就像是一把钝刀在割血肉,只能勉强端来一小碗药汁,虽然效果要差一些,服用起来也没有那么方便,但是总算是可以救命了。 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袭来,药缘儿感觉自己的心肝都被搅在了一起,这种痛苦似乎永无止境,却又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药缘儿知晓刚刚触碰到药材的毒素已经与自己身体原来的毒融合在一起了,刚刚的疼痛似乎没有发生过,只有在抬起手擦汗的瞬间让药缘儿知晓刚刚的而一切并不是梦境,三千青丝在刹那间变得雪白,药缘儿微微睁开双目,变成了奇异的血红色,一瞬间妖异的红色褪去,但是那三千银发却 “怎么会这样?”,药缘儿无助的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无助而绝望。门外传来小雪狐的哀鸣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哀求着药缘儿开门。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门在一瞬间被花钰用内力震开,花钰一眼就看见躲在地上,满头白发的药缘儿。 “缘儿,你这是怎么了?”,花钰努力想要看清楚,药缘儿挡着自己的脸,怎么了?药缘儿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药缘儿蹲在地上哭够了,擦干泪水站了起来,虽然脚步有些蹒跚,但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把尊严丢在这个地方,像一只流浪狗一般等着别人施舍。 头晕得厉害,药缘儿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甚至在花凤箫的搀扶下转了一个圈,三千银丝在月光下肆意挥洒,药缘儿强忍着泪水问道:“漂亮吗?现在我的头发跟小雪狐一样的颜色了,这才是主仆两人嘛!”。 药缘儿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恨这皎洁的月色,都是因为着洒满大地的清辉让自己一头银发无所遁形,把所有的伤痛,所有不能说的秘密全部暴露在众人面前,让自己成为他们怜悯的对象。 怜悯?药缘儿觉得自己真可笑,医者不能自医,到最后中了毒却没有办法解开,这对于药缘儿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张黑色的斗篷把药缘儿从头到脚盖起来,甚至隐没在了夜晚的漆黑中。花钰上前扶着药缘儿的肩膀,问道:“缘儿,你真的没事吧?”。 花钰眼中那一刹那的关心被药缘儿看成了施舍,眸中含泪,嘴角忽然勾起渗人的弧度,似乎在笑,却又分明在落泪,对着花钰说道:“总会有人比我更可怜的”,花钰不明其意,却能感觉到黑色披风掩盖下的药缘儿变得十分恐怖。 “花流觞”,药缘儿说完这句话脚步生风的离去,花钰与花凤箫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心,原本以为药缘儿会到外院找花流觞算账,不料药缘儿却是快步走到了北边一个无人识得的角落,花凤箫抬起头看着苑门口上提写着:思过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 秋夜的折磨 片片梧桐叶落,黄灿灿的铺满了一地,在清幽的月色下闪烁着冷清,药缘儿一身黑色披风,银白的发丝掩盖在夜幕中,苑中断断续续传来婴孩的低泣声,还伴随着轻柔的哄声,似乎连如水般寒凉的夜都变得温柔。 “母慈子孝,想不到你的孩子变成这样子了,你还这般细心照料”,药缘儿从暗处走出,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居高临下的看着裹在枯枝败叶中的母子,血红色的双眸睥睨着脚底下卑贱如泥的两人。 “爷,欲倾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待欲倾?”,痛苦压抑的声音从角落传出,嘶哑得像是残破的琴弦在木板上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弦欲倾怀中抱着瘦弱的婴孩,向着药缘儿爬来,贯穿脚踝的铁链在地上拖行,在无风的夜发出“铃铃”的响声。 弦欲倾抬起头,无意间对上药缘儿赤红的双目,感到一阵心悸,赶紧以手覆脸,泪水一滴滴落下来,道:“欲倾知道自己容貌丑陋,当年是爷亲手把欲倾救下,与欲倾说您不是一个看中容貌的人,欲倾这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若是早知晓您会厌恶欲倾,那当年何苦要救欲倾?”,弦欲倾心中满是委屈,泪水顺着污脏的脸往下淌。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药缘儿用脚踢了踢穿透弦欲倾脚踝的铁链,看着弦欲倾因为痛苦而变形的脸,认真的问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你不是还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 剔骨刀稳稳落下,弦欲倾腿上一大块血肉带着筋骨被剜下,污血在地上汇成一摊,乌鸦在院角落的梧桐树上啼叫,一声高过一声,带着即将尝到新鲜血肉的兴奋。 “你可知道文珺是怎么走的?就是因为你把剑刺入文珺心口她才走的,当真是狼子野心,那年我就不该救你”,药缘儿看着碧栩手起刀落,利落的从弦欲倾小腿内侧又剜下一块肉,弦欲倾痛苦声响彻空荡荡的院子,在春浅香寒上空回荡。 “没有,欲倾真的没有”,弦欲倾疼得几乎要晕过去,血缓缓的流淌,抽干了弦欲倾身上所有的力气,也抽去了弦欲倾的生机,让已然无力承受折磨的弦欲倾瘫倒在地,但是怀中还是紧紧的抱着婴孩。 “你没有?是我冤枉你了?”,药缘儿冷清的声音响起,似疑惑,似不解,似嘲讽,而蕴含的杀意让一旁的花鈺都忍不住颤抖,弦欲倾只以为药缘儿听进了自己的解释,强忍着疼痛对着药缘儿磕头,哀求道:“欲倾真的没有做过,欲倾当年承蒙文珺姐姐照料之恩,怎会伤害文珺姐姐,此事定是另有隐情,求爷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药缘儿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碧栩会意剔骨刀再次出手,肋下一片血肉模糊,弦欲倾惨叫着,哀痛声响彻夜空,药缘儿看着弦欲倾怀中的婴孩说道:“证据不是都在你自己手上了,可知道那个孩子的来历,那是你生下来的,你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背叛我的”。 弦欲倾双眼瞪得浑圆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孩,声泪俱下的哭诉道:“不是这样的,欲倾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身边有个孩子,但是她确实不是欲倾所生,而且欲倾尚未嫁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弦欲倾为自证青白卷起了衣袖,跪行几步看着手臂说道:“爷,你看这是”,弦欲倾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在自己左侧手臂仔细的寻找,却发现代表贞洁的守宫砂竟然不见影踪。 一团破布一样的东西从墙角被丢下,发出“砰”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响亮,花流觞为了闯进来明显付出了不轻的代价,捂着自己刺痛的心口,刚刚拦着花流觞的暗卫往花流觞心间飞射了一枚银针,方才把人放进来,花鈺看着花花流觞脚步蹒跚,似醉了酒的模样跌跌撞撞的往弦欲倾身边走来。 “对不起濛濛,我来晚了”,花流觞用尽最后的气力倒在弦欲倾身边,看着那张受尽折磨的脸心中带上悔恨,弦欲倾惊吓着往后退,死死的抱着怀中啼哭不已的孩子,惊慌的问道:“你是谁?别过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花流觞看着弦欲倾惊恐万分的表情,又看到了她怀中抱着的小婴儿,伸手想要摸一摸,被弦欲倾避开了,碧栩手中缠绕着铁链,速度极快的往弦欲倾脖子上缠去,拖着弦欲倾在碎石子的地面上滚了十多丈,原本布满黑色血迹的脚踝处的伤口开始流出鲜血,而脖子处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弦欲倾窒息。 弦欲倾双眸开始迷离,最后在剧痛中又重新开始清明,发现自己怀中的孩子时眼中闪过无限柔情,原本还对花流觞躲闪不急,现在竟然主动朝着花流觞爬去,伸出血肉翻飞的手想要握在一起。 “爷,濛濛知道错了,但是稚子无辜,求您放过他,濛濛愿意给文珺姐姐偿命”,弦欲倾爬过来抓着药缘儿的衣摆,却没有想到一旁的碧栩把弦欲倾怀中的婴儿提起来,一把丢到了另一侧的院角落,弦欲倾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院子,花流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婴孩直接落地的时候接着了,双手高高的把婴孩举过头,弦欲倾瞧见心下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孩子的哭声响彻夜空,天边一缕金色的阳光驱散阴霾,药缘儿笑着向花流觞走去,那双抱着婴孩的手开始颤抖,花流觞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别伤害孩子,是我的错,也不要伤害濛濛,是我骗了她们,要杀要剐冲我来”。 朝霞漫天,稍微有些刺眼药缘儿微微抬起手阻挡了一下,正举步上前时花鈺不着痕迹的拦了一下,轻轻环着药缘儿的腰,贴近药缘儿玉耳说道:“你一晚上没有休息肯定累了吧?我们先回去吧!”,花鈺并没有为花流觞求情,只是在征求药缘儿的意见,药缘儿轻抿着唇倔强不说话,花鈺把药缘儿拉进怀里,一用力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说道:“累坏了,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药缘儿不满意的冷哼一声道:“你都决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花流觞闻言心中一紧,托着孩子的手都在颤抖,却瞧见药缘儿双手搂着花鈺的脖子,任由花鈺抱着自己离开,终于支持不过去了,晕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 心头取针 花流觞是被活活疼醒的,心口处隐隐约约的疼痛,针扎一样的刺痛,隔着窗纸的阳光格外刺眼,花流觞悠悠转醒却又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一旁照料的花凤箫用手为花流觞挡去刺眼的阳光,看着自己弟弟并无一丝血色的脸心里也是难受,叹了一口气,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大哥,濛濛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花流觞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弦欲倾与孩子,花凤箫摇了摇头,花流觞心瞬间凉了一大半,却又听见花凤箫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春浅香寒的暗卫不让任何人靠近思过处,我知道你关心那个姑娘和孩子,靠近的时候还可以听见孩子的哭声,大概没有生命危险吧?”。 “大哥”,花流觞艰难的想要爬起来,抓着花凤箫的衣袖说道:“她是一个魔鬼,她居然用濛濛和孩子来威胁我”,花凤箫沉默几许,药缘儿能为了潭盈盈的孩子冒着生命危险配药,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解释了一句道:“她不是”。 花凤箫忽然扯过旁边的绳子,把花流觞的手紧紧绑在床上,若不是确定花凤箫一定不会害自己花流觞定然不会那么配合,看着自己被勒得出了红痕的手腕,花流觞问道:“大哥,你想要做什么?”。 花凤箫看了一眼自己亲弟弟,说道:“是爹的吩咐”,说着花凤箫开始检查绑着自己弟弟的绳子是否结实,花流觞也挣扎过几次,但是徒劳无功,在花凤箫说道是花钰吩咐把自己绑起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安,花钰实在是太宠爱药缘儿了,那份宠溺与纵容令花流觞这个亲生儿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啊,哥,你在做什么?我好疼”,心间传来的刺痛让花流觞急了眼,依稀看到花凤箫拿着一小块黑色的石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花凤箫眼见自己弟弟青筋暴起,只能安慰道:“你忍一下,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微微凸起,花凤箫看着银针从花流觞胸前破皮而出,冒出了一个尖芽,吓得手都在哆嗦,银针缓缓的从皮肉中绽出,像是在用一把钝刀一点点的割裂着皮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时时刻刻的在折磨着花流觞,却又无法一下子解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啊!哥,你快一点”,花流觞忍不住惨叫起来,双手狠狠的挣扎,绑着花流觞的麻绳被拉到极致,连结实的木床都被巨力撞得“砰砰”作响。床上被绑着的花流觞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双手成了鹰爪状,死死的抓着麻绳,忍受剧痛的同时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紧紧咬着的下唇早已经溢出了鲜血。 “哥”,房中传出野兽般的怒吼声,压抑着的痛声让花凤箫满头大汗,心一狠直接把刚刚出到一半的银针从花流觞的心口拔了出来,血只有一点点,沾湿了衣裳的一个小角落,皮肉上甚至看不到多大的伤口,若不是刚刚花流觞喊得撕心裂肺,花凤箫不会知晓这么一个小伤口竟然让自己弟弟百般折磨。 花流觞无力的任由麻绳捆着,像是失去意识的木偶,眼角滑下一滴痛苦挣扎的泪,问道:“是她?都取出来了吗?她不会把我扎成刺猬了吧?”,花凤箫眼见自己弟弟还有心思开玩笑,就料到大概已经无事了,说道:“多亏了爹,要不是爹发现端倪,逼着缘儿说出了事由,就凭着这一根银针留在你的体内就能出大事”。 花凤箫把绑在床上的花流觞解开,看着手腕处被磨破的皮,花流觞勉强笑着说道:“以前练功的时候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就是流点儿血,我没事,哥哥别担心”。 “哥”,花流觞喘着粗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是现在花流觞甚至没有时间晕睡过去,自从知道弦欲倾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孩子,并且她们母女落在药缘儿手中生死不明的时候,花流觞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 “哥,我知道药缘儿不会对你和爹防备,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濛濛和孩子怎么样了?”,花流觞扯着花凤箫的衣袖哀求道,明明自己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却还是牵挂着,看着自己亲弟弟哀求的眼神花凤箫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了,却还是在关键时刻住了嘴,说道:“流觞,爹特意吩咐过,不许管思过处的事情”。 花流觞难以置信自己哥哥居然拒绝了自己,扯着花凤箫的领子说道:“哥哥,她们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能坐视不管,求你帮帮我”,花凤箫抿着唇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好好休养吧!这件事情爹会处理的,你最好不要私底下动什么手脚,有些事情第一次能得手是因为缘儿没有防备,现在不一样了”。 花流觞的心凉了半截,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濛濛和孩子受尽折磨,咬着牙爬起来靠近花凤箫说道:“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你没有看到药缘儿是怎么折磨濛濛和孩子的?你也对药缘儿是如何折磨我的视而不见吗?稚子无辜,她还那么小,怎么受得起这些折磨?”。 花凤箫也很心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道:“此时她们母女都在缘儿手上,若是缘儿铁了心要她们母女的性命怕是谁也救不了”,花凤箫继续提点道:“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缘儿擅长用毒,难保没有在孩子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若说刚刚花流觞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可算是彻底死了心,咬了咬牙问道:“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遭难?”。 花凤箫看着几乎疯魔的弟弟开解道:“她折磨濛濛与孩子一定是有原因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拿出一些诚意,起码让孩子的日子好过一些”,这几乎是一个死局,花流觞心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濛濛因为自己亲手杀了文珺,而文珺跟在药缘儿身边照料多年,药缘儿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濛濛和孩子?”。 对上花凤箫担心的目光,花流觞勉强一笑,说道:“哥,你和爹的意思我明白了”,见花流觞终于想开了一些,花凤箫小心的问花流觞盖好被子,说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阳光透过纱窗投下斑驳的树影,花流觞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待花凤箫刚刚走远,呼吸却又带上了微微的急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章 求情 花流觞虽然只是心间银针一枚,但是伤得却极重,几乎连起床的都困难,花流觞听着门轻轻掩盖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撑着半残的身子前往药缘儿所在的暖房。 守护在春浅香寒四周的暗卫自然不会错过,已然在花流觞来之前给药缘儿传了信息,耳边响起的几声看似杂乱的黄鹂啼叫声,不但药缘儿听懂了,就连花鈺也有所察觉,上前把药缘儿从床上扶起来,把软枕放在药缘儿的背后,问道:“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情?”,药缘儿嘟起嘴巴回答道:“你的宝贝儿子来了”,明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缘儿”,花鈺把药缘儿抱在怀里,用狐裘把人团团围住,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舒服得药缘儿有些昏昏欲睡,花鈺轻轻摸着药缘儿的玉耳,说道:“他也受到惩罚了,看在爹爹的份上放过他吧!”。 药缘儿就知道花鈺会求情,冷哼一声心中不悦越发浓重了,无理取闹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心狠手辣,故意折腾你的宝贝儿子?”,药缘儿眸中闪过悲伤,逼退了花鈺一步,说道:“花流觞害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害了文珺,害了古嶾,害得木鬼受了重伤,再也不能使用内力,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药缘儿双拳紧握,暗恨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头银发,一双赤眸,像是修罗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 “不是宝贝儿子”,花鈺用手指轻轻卷着药缘儿变成银色的发丝,顺势把药缘儿抱在了怀里,想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因为受伤而冰封的心,摸着药缘儿的一双玉耳说道:“爹爹没有偏帮谁,你才是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啊?”,玉耳处传来温热,药缘儿也不再像刚刚那么僵硬,放松了身子依靠在花鈺怀里,就像是一只小松鼠被大松鼠保护的温暖。 花鈺轻轻吻了吻药缘儿光洁的额头,药缘儿像只乖巧的小兔子窝在花鈺身边,其实花鈺还是不太适应与药缘儿抱着,虽是父女,却也有男女之防,但自从那一次花鈺推开药缘儿以后,一连好几天药缘儿都处于暴走边缘,吓得花鈺再不敢不顺药缘儿的心意。 “缘儿”,花鈺半哄半骗的说道:“等这里的事情了了,爹爹就带你回花家,带你去见见爷爷奶奶,你还有一个大伯,还有三个叔叔,堂哥和堂弟也有不少,他们会像爹爹一样疼你的”。药缘儿羽睫轻轻颤动,就像是阳光下蝴蝶透明的翅膀,落在花鈺的下巴间为微微有些痒,让花鈺不自觉的把怀里的女儿搂得更紧。 “我不答应,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同意就不对别人说我是你的女儿”,药缘儿又开始难缠,非要在花鈺最惬意的时候闹点儿堵心的事情,好在花鈺也已经习惯了,小心的摸着药缘儿的脑袋诱惑道:“我们家缘儿这么可爱,到了花家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然后大家都疼你,不好吗?”。 “哼,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你回去,不许你自作主张,不然以后我就”,药缘儿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花鈺就保证道:“不说不说,我的宝贝女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花鈺倒是知道药缘儿以前就爱闹,试探着问道:“今日要不要出去走走?”。 虽说花鈺话说得十分小心,但是还是被药缘儿一眼看穿,说道:“我昨晚上配药辛苦了那么久,你不就是为了花流觞才故意把我支出去的吗?”,说着药缘儿双手抱胸,不悦的抱怨道:“到底不是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一点儿都不心疼”,花鈺看着药缘儿越说越离谱,上前哄道:“是爹爹怕你闷,别总说爹爹不疼你,流觞做错事情了,爹爹还让他在大太阳地下跪了三个时辰呢!”,说起这事儿药缘儿嘟喃几句没再反驳。 花鈺都答应不把自己身份告诉花家的人,药缘儿也不好太过分,想了想说道:“我要出去玩,你陪着”,花鈺看着小孩子一样的药缘儿觉得好笑,抱了抱只穿着里衣的药缘儿说道:“先去换衣服爹爹在外面等你,顺便把不相干的人打发了”,这个不相干的人说的自然是花流觞。 药缘儿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一阵的天旋地转,站稳后头开始“凸凸”的疼,却还是强忍着把外衣穿上。门外传来花流觞的声音道:“爹,我只是想跟神医说几句话而已,您让我进去吧”,花鈺一手拦着花流觞面前,看着自己儿子脸色苍白得跟一张白纸一样,就知道昨晚上药缘儿的银针没少让花流觞吃苦头,若是药缘儿再来一个心血来潮,说不准女儿没回家,儿子就要少了一个,摇摇头,硬是挡在了花流觞面前,道:“若是你还认我这个爹,就滚回去休息”。 若是平常花流觞定然万分受伤,见过药缘儿折磨人的手段以后,花流觞自然知晓这不过是花鈺在保护自己罢了,低头沉默几许,药缘儿打开了身后的房门,花鈺听见脚步声瞳孔一缩,沉声说道:“还不快走”。 “既然拦都拦不住那就进来吧!”,药缘儿一袭黑衣,脸上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花鈺看着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进屋,感觉到自己手心都在冒汗。药缘儿现在虽然碰不得药材,但是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打量了花流觞几眼后说道:“看来花凤箫为了不让你受那么久的折磨,是直接把银针拔出来的呀!还好动作快,要是稍微那么慢一些可能文珺与古嶾的仇就要报了”。 花流觞也不是傻瓜,得了花钰的眼色,想到正在思过处受苦受难的濛濛与孩子,低着声音说道:“神医,求你不要伤害濛濛与孩子,她们孤儿寡母的,都是受了我的连累”,药缘儿眉眼一挑道:“伤害?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花流觞心中一颤,猛的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要为难濛濛和孩子”,药缘儿眉眼又是一挑,道:“为难?那还是我的错了?”,花钰迅速的接话道:“觞儿的意思是想让她们母女过得好一些,到底是自家人嘛!”,花钰意有所指,药缘儿却装作没有听明白,垂下眼帘,掩下所有狠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一章 墨染青丝 药缘儿褪去裹在身上的墨色披风,一头银发垂至腰间,像是天上最美的星河,随风轻轻飘扬,看着花流觞的惊讶,药缘儿淡淡勾唇一笑道:“怎么了?很可怕吗?未老先衰,都是拜你所赐,作为始作俑者你跑不掉,但是作为帮凶的弦欲倾也跑不掉”,说着药缘儿无视惊恐万分的花流觞,上前几步逼得花流觞退无可退,对上花流觞漆黑如墨的双眼,猛地运气让丹田处气血翻腾,双眼瞬间变成赤色,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花流觞的脸色吓得煞白,药缘儿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害怕,你也开始讨厌像个妖怪一样的我,别说是你了,我自己看着铜镜的时候也害怕”,药缘儿忽然伸出鹰爪一样的手掐着花流觞的脖子,直把人掐得透不过气来,又猛地松开,说道:“你可知道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有资格讨厌我,害怕我,唯独你没有资格”。 “我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但是文珺和古嶾”,话未说完,药缘儿忍下了所有的心疼,紧闭着双眼不让泪水落下,再睁开眼睛时满是怨恨,花钰上前挡在药缘儿面前,指尖顺过药缘儿三千白发,说道:“我们不是要出去吗?不要再”。 “你不是想让我放过弦欲倾吗?我当然可以放,反正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药缘儿这般说道,花流觞心中一喜,花钰心下却是越发沉重了,药缘儿这样说接下来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过来,帮我梳头”,药缘儿手指着花流觞吩咐道,语气中简直把花流觞当做了小丫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流觞作为南姜首富的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为了濛濛与孩子只能忍下所有的怨气,任由药缘儿折腾。 琉璃梳子在墨砚中沾上少许墨汁,顺着发根一直梳到发梢,刚开始的地方太过浓黑,而到了发梢几乎已经掩盖不了银白色的发尖,花流觞的手颤抖着,只能勉强又沾上一点儿墨水,从发中开始梳起,发梢是变得乌黑,但是发中未免太湿,花流觞的手一片漆黑。 药缘儿自己拿着梳子打算好好整理,却瞧见花钰在身后阻止了,说道:“让他来”,摸着药缘儿三千银发,花流觞心中一颤,像是有什么在悄然流失,是心中最在乎的那段感情吗?双手开始慢慢的沾点墨水,为药缘儿染黑了三千白发,似乎把头发染黑就有回到往日的时光,那些可怕的事情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我知道道歉没有用,但是这句对不起我还是要说”,花流觞还想要说些什么,药缘儿打断道:“既然知道没有用,那还是不要说了”。花流觞欲言又止,道:“我能放过濛濛吗?还有她的孩子”。 “怎么不见你放过我?”,药缘儿只一句话就让花流觞哑口无言,内力运于指尖,把药缘儿略带潮湿的头发烘干,花钰眼见兄妹两人越聊越不开心却也无力阻止,心结到底是要解开的,不要总认为时间会冲淡一切,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仇恨,只会在时间的磨砺里越发尖锐,最终只会划破血肉,在生命最绚烂的时候重生,那时候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宽恕,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药缘儿浅笑嫣然,说道:“我从来不在这些正义与邪恶之间纠缠,也从不逼迫自己在对与错之间选择,大家都知道正确的路往哪儿走,大家都知道要善良,但是当我逼着自己去做选择的时候心总是那么的难受”,药缘儿眼神有些恍惚,看着苑外那一株即将要枯死的蔷薇,似乎又想起文珺夕阳下悉心照料那株蔷薇的身影,说道:“你们伤了我,看在你爹的情面上我不计较,甚至可以放过弦欲倾与她的孩子,但是文珺在九泉之下真的能安息吗?还有古嶾,他为了救我跳下山崖,尸骨无存,大概被野兽果腹了吧?”。 没有人比花钰更加清楚药缘儿是一个何等重感情的人,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被自己儿子暗算。落了一个身中剧毒的下场,那些刻骨铭心的恨被药缘儿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熊熊燃烧的岩浆,越是平静的火山下,埋藏得越久的火山岩浆爆发起来才更加伤人。 药缘儿认真的对上花流觞的双眼,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真漂亮,当年药缘儿就是被这么一双墨如深渊的眼睛吸引,做错了事情,害了文珺与古嶾的性命,此时此刻再见到那双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会被蛊惑,说道:“花流觞,你的眼睛会让人忍不住想犯错误”。 花流觞手一抖,看着药缘儿并无一丝玩笑的意味,心中暗惊不已,苦笑着问道:“是我的错,长了一双会令人犯错误的眼睛”,花流觞抚上自己的一双眼睛,不由得有些神伤,花钰拍了拍花流觞的肩头,对着药缘儿问道:“你不是这种意思对吗?”,花钰上前轻轻环着药缘儿的柳腰,巧妙的避开了花流觞,贴着药缘儿的小耳朵说道:“爹爹不想见到你们兄妹相残,他是爹爹的儿子,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要他的眼睛,可以吗?”,花钰轻轻捏着药缘儿的玉耳,靠近着小巧玲珑的耳朵把声音放得很是轻柔,说道:“爹爹求你了,让觞儿留着他的那一双眼睛,好不好?”。 药缘儿也不是无情的人,花钰都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自己了,总不能真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但是对着花流觞这个死生大仇,就因为花钰稍微求情几句就算了那岂非对不起文珺与古嶾,药缘儿此刻深深的陷入了纠结。 花钰看着药缘儿两条毛毛虫似的小眉毛纠结在一起,小声的哄道:“让他伺候你出门,要是带一个瞎子出门岂不是让人家你芙蓉神医吗?”,花钰算是给药缘儿找了一个台阶下,只听见药缘儿冷哼一声道:“我自从受伤以后眼睛都模糊了,以后让他给我念书”,看着花钰暗地里开心,药缘儿不悦的说道:“我现在还总觉得冷,以后让他给我的暖房烧火,还有我现在起身就觉得累,让他给我,反正就是留在春浅香寒”,花流觞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心中到底牵挂着弦欲倾和孩子,还未问出口就听见药缘儿对着花钰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原谅他吗?如果他原谅我,我就原谅他”,这番话让花流觞摸不着头脑,却让花钰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二章 叶枯命殒 黑色的披风,墨色的面具,鲜红色的嘴唇,一辆漆黑的马车从春浅香寒处驶了出来,一路上都是安静一片,原本热闹的街道四处飘荡着寂静与幽宁,秋风卷起落叶,满地的枯萎,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定棺材喽~~~~定棺材喽,上好柏木做的棺材,手艺上佳,晚了就没有了~~~”,一间老铺子传出苍老的声音,还不时的咳嗽几声,春浅香寒的马车不偏不倚的停在棺材铺中央,马夫就这样子停着,不走不动也不让道。 “这位爷,是家中有人仙逝吗?我这儿有上好的柏木棺材”,棺材铺的老板上前问道。冷清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说道:“老板,你的眼力劲儿真的是不太好,有我们家主子在,棺材纸钱什么的,还是留给别人吧!”。 “老板,柏木棺材能给我留一副吗?”,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些许哀伤,看来是一位年轻姑娘。花流觞掀开马车的帘子,果真看到了一位衣着朴素的小姑娘,药缘儿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又听见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傻孩子,祖母都那么老了,要什么棺材,银子还是留给你治病吧!”。 “哎哟,这话您说的可就不对了”,棺材铺的老板上前说道:“病要治,但是人死了总不能连一副棺材都不准备,这岂不是儿孙不孝顺吗?”,年轻姑娘似乎是有感而发,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不知道是哭病入膏肓的祖母,还是哭已经无药可治的自己。 花城内再不见繁花似锦,处处都是萧条,往日热闹非凡的街道被枯黄的落叶占领,一遍遍的在街道出肆虐,好不容易见到一些年轻一些的男子,不是在去医馆的路上,就是在去棺材铺的路上,七尺男儿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 “怎么会这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花城怎么就成了这样了?”,花流觞简直难以置信,又瞧见一群群身穿丧服的人穿街而过,白色的纸钱像是漫天的雪花,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头戴白花,显然是刚刚失去了丈夫,怀中尚未懂事的孩子啼哭不停,或许他也知道今日自己失了父亲。 “我们上去坐坐吧!”,花鈺指着一间看起来还不太残破的酒楼说道,药缘儿倒是没有反对,一脚踏入了酒楼的大门。碧栩看着店小二慢吞吞的动作轻轻皱眉,取出自己的手帕把凳子上的灰尘扫干净,说道:“爷,您坐”,花流觞皱眉,看着店小二一副不愿意伺候的模样,猛地一拍桌子,说道:“让你们老板出来”。 那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越发傲慢了,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就是这儿的店老板,出得起银子就在这儿吃,要是不想吃就去别家,老子不伺候了”。花鈺轻轻皱眉,南姜之人多为温文尔雅,怎么还有如此店家? “好拽啊~~~~”,药缘儿忍不住感叹一句,想不到现在还能遇到比自己还要有个性的人,而且还是出来做生意的,对着花鈺说道:“这个店老板好厉害啊,惹不起啊惹不起,真的是惹不起,吓得本少爷都成了小包子,难不成他当真以为这条街就只有他们一家店?”。 若是平常药缘儿不过是调侃几句就算了,而现在眸中居然闪过杀机,一旁的碧栩把手按在袖中小巧玲珑的匕首上,只需要药缘儿一个眼神,刚刚怠慢药缘儿的店老板瞬间就会血溅三尺,花鈺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开口打岔道:“总会有原因的,问清楚再说吧!”。 “没有别的原因”,店老板粗鲁的给几人上茶,白瓷茶盏里居然只是刚刚烧开的白开水,连茶叶梗都没有见到半丢丢,药缘儿越发不满意了,店老板自顾自的说道:“你以为这儿还是以前那个繁华的南姜花城?因为毒障这儿的人都染了病,我的夫人孩子也去世了,不过我一点儿都不伤心,因为我也快死了,现在还开门做生意不过是为了给我年幼就死去的孩儿买点纸钱,不然我也早就跟着去了”。 “好吧,本少爷可是一个善良的人,既然你想要纸钱,那本少爷就买一点帮你烧给你的家人吧!”,药缘儿身边的碧栩忽然出剑,锋利的剑划过脆弱的脖颈,店老板双目瞪得浑圆,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值得令人欣慰的是,药缘儿身边的碧榳善心大发的用买来的纸钱盖着店老板死不瞑目的双眼。 血流了一地,落下来的头颅在地上滚了滚,花流觞看着药缘儿淡定的坐在那儿喝茶,气得上前一把打翻了药缘儿手里的茶盏,气得青筋暴起,指着药缘儿骂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会滥杀无辜的”,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让药缘儿沉醉,说道:“杀人是会上瘾的,看着鲜血描绘出来的花,是不是很灿烂?”。 碧栩上前取了一点儿地上的血,放在了随身的瓶子里,对着药缘儿微微点点头。楼下送葬的队伍那么长,每一个人脸上带着哀泣的神色,唯有捧着画像的那一位年轻女子神色平静得可怕,一行队伍那么长,站满了整条街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仿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看来又要准备一副棺材了”,药缘儿话音刚落,就瞧见捧着画像的那一位年轻女子忽然咳嗽几声,有紫黑的鲜血从嘴角溢出,身子缓缓的往下倒,却依旧是把画像放在怀里,没有沾染上丝毫灰尘,药缘儿勾唇一笑道:“没想到这个还有得救,看来棺材铺又少了一宗生意了”,说罢木香从怀中取出一颗护心丹,放到了麻衣女子的唇中。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以为女子要死了,却不料被药缘儿的一颗药救活了,心中纷纷升起希冀,看着药缘儿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火热,一身黑衣在阳光下耀眼,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我知道了,你是东曜来的芙蓉神医,求你救救我们吧!”,被救的女子看着药缘儿远去的身影跪求道,药缘儿回过头,看着黑气慢慢向上蔓延,逐渐爬满了每个人希求的脸,这里有上百人,真真正正能用清明散与护心丹救活的不过只有刚刚那个女孩子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章 一命换一命 药缘儿还有着帝医的身份,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是神邸一般的存在,即使是知晓药缘儿可能有救命的法子,一群人也只是眸中闪过希冀,迟迟不敢上前,药都是留给有权有势的人的,这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一无所有,连生的希望现在也都是被世道的艰难活生生的掐断了。 花流觞看见药缘儿抬脚就要离开,上前拦了一拦,虽然求着药缘儿救人不知道一向与自己不和的药缘儿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刁难,但是上百条性命花流觞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故而上前说道:“神医,他们都是一些无辜的老百姓,若是能”,秋风扫过,卷起满地落叶,遍目萧条。 “一命换一命,这儿的人只要你指点出来我都能救活,但是一命换一命,你自缢在我面前,我就救一个人”,药缘儿淡漠的声音响起,看着眼前这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表情清淡,如今毒障四起,天下可怜之人数不胜数,药缘儿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流觞自然看出了药缘儿的刁难,抿着唇不说话,悲凉的秋风一阵阵拂过,毒障一阵阵的翻滚,美得像是瑶池仙镜,浓雾所过之处花草凋零,药缘儿微微一笑,虽是隔着玄色的面具,却依旧见了倾城之色。 “怎么了?舍不得,那还是不要救了”,药缘儿带着碧栩离开,一位黑发中夹杂着银丝的老妇忽然上前跪倒在药缘儿脚下,道:“神医,老妇有一个小孙女,全家二十几口人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了,老妇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老妇脸上满是决绝的表情,原本温柔懦弱的祖母在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忽然变得坚强,冒着得罪药缘儿的风险,想要为小孙女谋一条生路。 风吹起药缘儿的青丝,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木香有些担心的扯了扯药缘儿的袖子,却瞧见药缘儿把手中的金丝递给了木香,老妇人一见有了希望,赶紧从人群中抱出一个四c五岁的小女孩,瘦瘦弱弱的一个小丫头,怯生生的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戒备的盯着药缘儿,一双粉藕似的小手抱着老妇的脖子不松开。 “小芽,乖,让神医给你看看”,老妇哄道,药缘儿认真的为那个叫做小芽的女孩子诊脉,村民跪在下首目不转睛的盯着药缘儿的动作,金丝随着风慢慢的颤动,老妇觉得自己的心肝也在颤动,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下首跪着的村民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药缘儿会不会也是那些沽名钓誉的野郎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回天之术。 药缘儿轻轻咳嗽几声,脸色隐隐约约的浮现了一丝苍白,取过笔墨写下几味药材,递给老妇说道:“去花家取药,既然答应救你的小孙女就一定会做到的,药服下七日之后你的小孙女就会痊愈,不过你就要死了”老妇身子一颤,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凉,颤抖着的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 “神医,神医,还有我,我把我儿子给你,只要你救活我”,一个尖耳猴腮的男子提着他身后的一个瘦骨如柴的小男孩前来,药缘儿眉眼一挑,别人都是牺牲自己换取孩子活下去,现在可好,出来一个另类,似乎是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男子还装模作样的抹眼睛,解释道:“我也不想啊,但是假如我死了孩子就没有人照顾了”,男子刚开始分明是假哭,到最后却是真的掉下了眼泪,村民纷纷面露哀恸之色。 药缘儿倒是走了,淡然的上了马车,难道在这儿一起陪着村民哭就能解决问题?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木香跟着上马车的时候欲言又止,药缘儿见了告诫道:“别去为他们医治,中毒已深,你的医术救不了,而且拖得时间越是长他们就越是痛苦”。 花城中还有不少的富贵人家,毒障来袭的时候找了大量清理毒素的药材服下,总是要比一贫如洗的村民好一些,在知道今日药缘儿做下的事情时特意派人前去看了那个小丫头和老妇的情况,药缘儿在东曜的名声渐渐传入南姜,而且春浅香寒名下产业的人全部都平安无事,加上垃圾山中的人也是完好无损,这让大家不由得起了怀疑,难道芙蓉神医真的有能祛除毒障的灵药? 城中富贵人家还没有上门求医,春浅香寒就已经传出话,药缘儿每日只为一个人治病,而且在春浅香寒的后门挂了一口大钟,只有在日落时分的敲响铜钟的人方才是药缘儿出手救治的那一位。 能前来敲钟的人不会是普通的人家,富贵人家手下的家丁早已经春浅香寒的后门团团围住,贫苦的老百姓也就只能站在边上看着,即使是富贵人家之间也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次冲突,在这个毒障弥漫的时候,风度与谦让荡然无存,生与死的较量,能敲一次铜钟就是一个人活下来。 没曾想到第一个进来春浅香寒的居然是花家的人,这也难怪,花家是南姜首富,其实力在花城也是最为顶尖的,能第一个敲响铜钟虽然有一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药缘儿看着花家大爷那张与花钰酷似的脸,眸中闪过一丝丝的惊讶,药缘儿隔着屏风为花钏诊脉,中毒本就不深,大概是秦医师出手救治了。 诊脉不过一刻钟就结束了,药缘儿没有像昨天一样出现体力透支的现象,随手给花钏用了几味药材,笑着说道:“花大人从南姜帝都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看一个小病?看起来一年半载之后才会毒发”。 花钏倒也不惧怕药缘儿,隔着屏风回答道:“我确实俸帝命而来,有些事情帝廷不太好出面,但是我是南姜帝廷的使臣,帝君想请芙蓉神医出手相助”,药缘儿素手轻抬摸了摸自己脸上泛着金光的面具,略带讥讽的笑道:“别人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出手,难道您还能不知道吗?”,花钏心间一颤,对上药缘儿漆黑宛如深渊的墨瞳更是一惊,南姜相传花家二少爷花流觞背信弃义伤了救治自己亲大哥芙蓉神医,让神医容貌尽毁不得已以面具覆容,看着药缘儿对着自己时的不待见,难道确有此事?花钏心中不免起了疑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四章 拯救 花钏离开时身边多了一个小包裹,木鬼见了暗暗留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手底下暗卫好几次试探到底是何物,却都被花钏不着痕迹的避开,花钏是朝廷命官,秉民不与官斗的原则,花钏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走出了玉竹林,眼见门口就在前方,却被花鈺拦住了去路。 药缘儿是避免了与花钏直面接触,但是花鈺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在玉竹林外等候花钏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瞧见一群人迎面而来。 “二弟,我们兄弟也三年多没见面了,听流觞所言你是被逼留在春浅香寒,今日大哥来了,随我一同离开吧!”,花钏上前说道,虽然三年已是物是人非,但是骨子里流淌的血脉又怎么会是岁月所能隔阂的? 花鈺摇摇头,上前拦着花钏的去路,道:“大哥,我是自愿留在春浅香寒,而且缘儿已经知道你把东西带走了”,花钏忽然出手,手呈钝刀状有力的朝着花鈺击去,花鈺似乎早有防备,一手用巧劲挑开花钏的手,另一只手似缓还急的抓着花钏的手腕,看起来力气不大,花钏却无法挣脱,花钏眸光一闪,说道:“你忘了花家的规矩了,若非兄长犯下忤逆大错,否则小辈不得向兄长出手”,花鈺一愣,自己只是想要留下那个包袱,从未想过要伤害花钏。 “你要留在这里我不反对,事情流觞也告诉我了,虽是流觞做错了事情,但是我不许拿我们花家人的命去还”,花钏几招下来故意制着花鈺,靠近花鈺耳朵小声的说道,都是兄弟,花钏也不想真的兄弟反目,故而小声的劝慰道。 花鈺咬咬牙,下手越发快了,行云流水间似有若无的靠近侍卫背上的小包裹,花钏忽然说道:“那是你的小孙女,你要看着孩子受委屈吗?”,花鈺纵身一跃,在空中与花钏交手十几个来回,花钏有心退让,花鈺渐渐急得满头大汗,就是因为让孩子好才不能让花钏把孩子带回花家,下手越发快了。 花钏在帝都当官多年,手底下的功夫渐疏,而花鈺一直在江湖飘荡,反倒比幼年时期越发精进,此消彼长之间,花鈺打败花钏不过是时间问题。花钏手下的暗卫见自家主子渐渐处于下风,向着花鈺一抱拳说了一句道:“二爷,得罪了”,飞身上前帮忙。 花钏也不缠斗,看见侍卫带着孩子出了春浅香寒一摆手就带人离开了,花鈺小腹被暗卫轻轻一推,虽未重伤,却也是要休养几天才好得了,丹田处气血翻腾,一口腥甜喷了出来,是花钏下的手,想不到花钏这些年虽身在文职,但手上的功夫也未曾忘却,看来花鈺此次是真的惹怒了花钏。 眼见花钏身影模糊,碧栩带着暗卫上前几步,扶着受了伤的花鈺,问道:“花二爷,您无事吧?”,花鈺咳嗽几声,嘴角溢出鲜血,暗卫有些急切的对着碧栩问道:“栩姑娘,可要带人去追?再晚就该追不上了”,碧栩灵动的双眸转了转,看着明显受伤的花鈺,吩咐道:“爷只说了要带回花二爷,没说要带回花钏”。 花钏刚刚出了春浅香寒就让人把花流觞与濛濛的孩子送回花家,自己前去驿站见帝医,并把药缘儿给的药方带了过去,为首的正是太医院正首方涛帝医,小心翼翼的接过薄如蝉翼的药方,要看看能解了毒障的是什么方子,几眼扫下来眉头紧皱。 “莫非,芙蓉神医给了一张假方子?”,看着几位帝医研究过方子后脸色变得铁青,花钏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故而出口问道。方帝医不敢怠慢,长期捣药而粗糙的手指划过纸中的几味药材,想要说些什么偏偏又欲言又止,与身侧几位帝医相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终是方帝医上前禀告道:“这方子最是适合花大人用,但是这方子明显是针对花大人开的,别人根本无法使用”,说起这个帝医中最为年老的陈帝医忍不住说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方子还能量身定做,就跟衣裳一样,就算是别人穿上了也不合适,衣裳不合适勉强可以御寒,但是方子不合适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那不知道各位帝医有什么启发吗?或者稍微改一下,解了天下人的障毒你们可就功在千秋了”,花钏话说得几位帝医脑袋一热,看着方子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但是越是看就越是觉得此方无处可改,药材一环扣一环,就像是九连环一样,改了一味药材就要改下一味,到最后方子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方帝医忽然眸孔一缩,花钏把各人表情尽收眼底,自然没有错过方帝医这一变化,急切的问道:“方帝医可是想到了什么?”,方涛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对于现在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脸色铁青的与身边几位帝医说道:“放眼天下也就只有芙蓉神医医术卓群能开得到解毒的方子,若是这种毒障根本就无法用一个方子开解,那么可就麻烦了”。 陈帝医脸色也是一僵,隐隐有些明白帝医院首所言非虚,毒不比伤寒发热等病,毒障其实是由成百乃至上千的毒组成,不同人对于毒素的亲和度与敏感度不同,不同的毒自然用不同的方子解,而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可要斟酌着下药,不能妄意而为,这就是说要解毒障必须针对个人下药,而四国中毒百姓数不胜数,就算是把天下大夫集中起来也杯水车薪,何况能与药缘儿的医术比肩的天下怕是仅有古家老叔祖古天一人,全天下人仅依靠两人活命,怕是当真有灭族之祸了。 “老臣觉得芙蓉神医虽未曾在太医院待过,但也是由帝储上书谏言,帝君亲封的帝医,是南姜帝医的一份子,若是芙蓉神医愿意全力以赴,说不准真能找到办法”,陈帝医想了想说道,不料陈帝医每说一句话,花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为眼前似乎是无解之局担忧,也为刚刚自己强行带出花流觞孩子的行为有些后悔,隐隐约约间花钏似乎明白了什么,天下毒障难解,药缘儿却能保住手底下的人,说明孩子留在春浅香寒即使日子过得不好却能避过毒障,花鈺的作为也是为了保住花家血脉,或者能年纪轻轻取得如此成就的药缘儿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此番自己与药缘儿作对,很有可能真的是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五章 蛇女 花钏刚刚回府就知道大事不好,照看孩子的暗卫守在屋内,奶娘不知所踪,要知道花家暗卫经过严格训练,轻易不会出现在主人面前,只会一直守在旁边暗中保护,花钏一见此情此景,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屋,问道:“出了何事?”。 “大爷,您让我们照看孙小姐,没想到奶娘忽然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门,前来查看的时候”,暗卫话还没有说完,花钏看着屏风后空荡荡的摇篮,问道:“是被人劫走了?”,花钏没有想到药缘儿手底下的人这么厉害,居然能在守卫森严的花家来去自如,居然还带走了一个会哭会闹的奶娃娃。 床后忽然传来重物敲击木板的声音,花家暗卫两腿打着颤挡在花钏身前,一个个吓得脸色铁青,暗卫头领无意识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拔出了剑护在花钏身边,连声音都带上颤抖道:“大爷,若是情况不对,您赶紧走”。 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情才能让一群花家的暗卫如此忌惮?花钏看着一个小脑袋从床脚边伸出来,那顶小帽子分明就是自己亲手为花流觞的孩子带上的,花钏正要上前,却意外的瞧见暗卫头领一把拉着自己,说道:“大爷,您看清楚一些,孙小姐变了”。 “变了?”,暗卫这话说的奇怪,既然称呼地上摔到的奶娃娃是孙小姐,那就定然是自己从春浅香寒带回来的孩子无误,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一个小孩子能变成什么模样?又为何让花家暗卫如此忌惮? “咚!”,床脚边又传来撞击声,一下一下极其有节奏,像是猛然敲响的鼓声,咚咚咚咚咚,落在了花钏的心间上,这一下花钏到底是知晓事情不简单,孩子虽然小,也未到知事的年纪,但是最基本的冷暖疼痛还是有感觉的,试问谁家的小孩子会不知疼痛次次的撞击着木板? 花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拨开面前的暗卫,往前小半步,伸着头去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一个粉嫩色的小肉团出现在花钏眼前,小小的脸上布满了干枯的皮,地上还散落着不少蜕换下来的老皮,原本灵动的双眸成了蛇眸,只消一眼就让人胆战心惊。 咚咚咚咚咚,令人心惊的撞击声又响起,花钏这才看清楚是地上这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艰难的扭动着身子,被襁褓裹着的小身子一伸一缩,像是一条蛇一样撞击在木板上,明明身上襁褓被撞松的地方已经渗出了淡红色的血迹,偏偏地上那一团东西的人脸上还露出享受的表情,仿佛这种自虐的行为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花钏难以置信这一堆东西是自己的小侄孙女,但是那张脸上宛如弯月一般的眉毛分明是那么的熟悉,而且身上裹着的襁褓也是自己离开时候的模样。 地上那团东西扭动着身子从襁褓完全退了出来,伸着舌头去舔地下的自己褪下的皮,那条粉色的小舌头开了岔,分明是蛇信子的模样,那些暴露在众人面前的身子,再不是粉雕玉琢的娃娃,而是一团令人恶心的肉粉色,在地上扭动着,向着花钏爬来,蛇眸闪过丝丝异色。 花钏已经确定地上的是自家的小侄孙女,虽然现在已是不似人形,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花钏心中反倒是起了一丝丝涟漪,伸出自己温厚的手掌要去抱起地上那一团极其恶心的肉团,暗卫头领知晓自家爷的意图后也是一惊,上前阻止道:“大爷,地下不知到底为何物,不如查清楚再作打算”。 花钏伸出手缓缓向前,在暗卫说话之际一时分神,眼见地下的一团小肉球忽然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咻”的一声一跃而起,以极其刁钻的姿势咬伤了花钏的手背,暗卫头领一见自家主子受伤,也顾不得那么多的尊卑,一剑挑开了咬着自家主子手的肉球,眼见花钏手背上出现了一排蛇印子。 “这是蛇伤?”,有一些历练稍微不够的暗卫已经不淡定了,虽说是枪林箭雨的闯过来才有资格待在花钏身边成为贴身护卫,但是被刀剑所伤大不了就是一死,被地上的这一团看起来像是蛇怪的东西咬伤,谁知道会不会变成跟她一样的怪物,有些胆小的暗卫已经忍不住自己的脚后退了几步,甚至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花钏。 花钏发现自己受伤了脸色也是白了白,没有人想死,而且花钏还有大好前程等着,虽说对于花流觞的孩子有着几分疼爱,但是初初见面就闹了这么一出,花钏的十分疼爱也就变成了六分。 “拿渔网给我抓起来”,花钏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对着暗卫吩咐道。暗卫头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管她蛇妖蛇怪的,只要自家主子愿意下狠心总是能对付得了的,暗卫头领就担心自家主子顾念血脉情缘不忍心下手对付这么一个怪物,那时候可就糟糕了。 房间传来尖锐的叫声,似乎是野兽的嘶吼,似乎是绝望的挣扎,一声高过一声,像是灌入了内力似的穿透了厚厚的墙面,回荡在花府的上空,甚至惊动花家的其他主子,吓得花家胆小一些的小丫鬟躲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门。 花钏伤得看起来不重,伤口却是不断的渗血,一点一点的滴下来如何都止不住,府医见了也是束手无策,护主心切的暗卫头领跪在花钏身边,毛遂自荐道:“爷,不如让我试一试吧!”,花钏脸色带上一丝苍白,自然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了,暗卫头领点了花钏的穴道,力气之大震得花钏手臂都在发麻,暗卫头领麻利的用纱布按着伤口,却见按得越是用力纱布染红得越快,最后急得满头大汗。 “大爷,我们前去找芙蓉神医吧!”,暗卫头领甚至来不及请示,恨不得直接扛起花钏就走了,花钏怀中忽然掉出一张薄纸,正是药缘儿开的药方子,入手柔滑不似普通宣纸,花钏放在鼻翼下细细闻,整张纸除了墨香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 花钏眼见自己手流血不止,现在再回春浅香寒就凭着药缘儿的古怪脾气也不会出手,心一狠把药方叠成小张捂在了伤口上,血浸透了药方,白原本色的宣纸渐渐变成墨绿色,接触到鲜血的纸张草药味越发浓郁了,不过一时半刻,花钏的血止住了,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六章 花钏的怀疑 花鈺一进花府就发现里面乱作一团,随手抓了一个小丫鬟问道:“可是出事了?”,小丫鬟一见是花鈺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两眼泪汪汪的啜泣着说道:“二爷,您可回来了,大爷带回来的孙小姐变成了一条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子,还咬了大爷一口,连府医都没有法子治好”,小丫鬟一边说着一边瑟瑟发抖,绘声绘色的说着,其实小丫鬟根本就没有进到房间。 花鈺竟然听闻自己哥哥被咬伤,手里紧紧拽着药膏运起轻功一路往花钏住出去,半道上遇到了花家老家主,连招呼都没有打“咻”的一声飞过去了,留下花家二老在原地面面相觑,花家老夫人难以置信的问道:“老头子,刚刚火急火燎冲上去的不会是老二吧?他那副天塌下来都波澜不惊的性子怎么急成这样?”。 “哥你没事吧?”,花钏一脸懵的看着连门都不敲直接闯入自己内室的花鈺,手上还紧紧的抓着那盒药膏,花鈺累得不轻,看见花钏安然无恙微微喘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说道:“大哥,这是芙蓉神医给的药,解毒的”,花钏一声苦笑,芙蓉神医真的是算无遗策。 朴实无华的木盒子溢出淡淡药草香,与那张白纸上的药草香一模一样,盒子还带着花鈺掌心的温度,花钏见了心里一阵感动,虽然两兄弟分别已久,但是那份手足之情却如同美酒一般,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越发醇厚了。 花鈺扶着花钏站起来,看着自己哥哥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大哥,缘儿说被咬伤后会血流不止,你可是因为这个而失血过多?”,花钏虽然身子骨不比二十多岁的青年,但是也没有虚弱到需要花鈺搀扶,摆摆手说道:“无事,还好神医手下留情,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花鈺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化为一声感叹:我不会让缘儿伤害你们的。 花钏解释着说道:“神医没有想要伤害我,顶多算些小惩大诫吧!他为我开的药方子用的宣纸其实就可以解毒”,花鈺心中有些埋怨,若是花钏并没有发现那张宣纸的作用,等自己拿着药膏赶到的时候花钏岂非危在旦夕? 几句话下来花钏竟敏锐的发现了花鈺的不妥,就凭着花鈺运着轻功赶回来救自己,想必花家其他人载在有药缘儿手中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为什么花流觞的女儿,也就是花鈺自己亲孙女折在药缘儿手里花鈺却始终没有去救,花钏忽然意识到药缘儿的吩咐也许不是故人之女那么简单,与花鈺定然是关系匪浅。 自己弟妹仙逝算来也有十五六年了,花钏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花鈺,难道自己弟弟看上了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这些年为了让花鈺续弦自家爹娘没少操心,找了多少名门世家的小姐,但是花鈺都尽数拒绝,后来自己爹娘也收了心,只是找了两个清白人家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前来照看,也是不愿意委屈了花鈺,派人在身边伺候的意思,不过前些年都被花鈺放出去嫁人了,现下花鈺身边并无贴身婢女,不过现在似乎多了一个小丫头。 “二弟”,花钏搂着花鈺的肩膀转了了一个圈,靠近花鈺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不是我说那个小丫头难搞得很,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你不会是瞎了眼了,还是那个小丫头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花钏想到自己弟弟十几年都单着,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入了自家弟弟的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别说花鈺看上的是一个小丫头,就算是一个男人花钏也得把人给抢过来。 花鈺哭笑不得正要摆手解释,就听闻花钏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弟,女人不能太惯着,若是不听话就收拾了,你都已经住在那儿了,想必她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不行就冷落几天,让她长长记性,而且我们花家又不是没有房子,怎么住到春浅香寒去了,你一定要搬回来”。 “搬回来,什么搬回来,老二你要搬回来?”,花家老太爷刚刚进门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心中是忍不住欣喜啊,几个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飞走了,一年到头回家看自己的次数少得可怜,人老了就想着儿孙都在自己身边享享天伦之乐,现在花鈺说要搬回来住,花家二老这么能不高兴? “孩儿见过爹娘”,一年多没有见面,花鈺正要跪下请安,花家老夫人自然是扶着花鈺起身,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轻轻皱起了眉头,问道:“外面日子可是不好过,怎么好像比起在家的时候身子骨弱了一些?”,花钏听着自家弟弟的呼吸声,似乎稍微重了一些,也是皱起了眉头。 花鈺与花流觞跟着药缘儿的事情花家二老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药缘儿到底是救了花凤箫,结果却被花流觞所伤,还差点丢了性命,花鈺想要稍微补偿一下花家二老并不反对,但是现在花鈺c花流觞连带着花凤箫终日不着家,只为了当年花流觞犯下的错误,似乎就有那么一些过了。 “要不请芙蓉神医来家里吃顿饭,关系不要闹得太僵,毕竟当年觞儿与神医也是好友”,花家老太爷的意思是好好跟药缘儿说说,再补偿一些,那些发生的事情不能当没有发生,但是总不能药缘儿一辈子不原谅花流觞,花鈺就带着两个儿子一辈子住在春浅香寒赎罪。 “娘,这件事情儿子会处理的”,说着花鈺从怀中取出清明散,交到了花家二老手中,说道:“花城忽然布满毒障,这瓶清明散总能解去一些毒性”,花家二老相视一眼,看来自己儿子在春浅香寒还能拿到珍贵的清明散,混得还不错的样子。 “东西,我要带回去”,花鈺忽然朝着花钏说道,花家二老可就奇怪了,什么东西值得花鈺亲自前来取,说一声让下人送过去不就可以了吗?花钏自然知道花鈺说的是那个孩子,不过是为了在自己爹娘面前掩饰才故意说成是是东西,想了想那个看起来像是蛇一样的东西如此厉害,花钏靠近自己弟弟说道:“那东西好生厉害,速度很是快,而且有利齿”。 外面管家忽然闯进来,看见花鈺也在先是一惊,对着花鈺恭敬一拜,说道:“老奴见过二爷”,花鈺微微颔首,说道:“忠叔不必多礼”,名唤作忠叔的管家上前几步说道:“有大量百姓聚集在我们府的门口,好像是为了今日的怪事前来”。 许久没有人敢来花府闹事,据说花府的四爷已经前去处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七章闹事 天下毒障四起,东曜c南姜c西蜀c北幽四国均遭难,毒烟所过之处,先是弱小动物丧命,再是百姓遭难,严重的地方甚至连猛虎野兽都熬不过去,毒障弥漫月余,已经引起身子孱弱的老人与孩子相继死去,贫苦老百姓得不到大夫的医治,买不起珍贵的药材吊命,纷纷在绝望中死去,四处一片尸山血海,白骨铮铮。 天下流言四起,若是一国出现这般严重的毒障,导致上万百姓失去了性命,那国帝君是定然要下“罪己诏”安民心,还需献上祭品以安天怒,但是现在四国同时出现毒障,也就没有帝君如此主动出来承担罪责。 民众始终人心惶惶,定是惹了天怒方才会降下劫难,若是不能及时消除天怒,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东曜老帝君知晓兹事体大,已经被群臣重新请回东曜坐镇,可惜并没有太大的效果,若是东曜帝医能研究出解毒之法怕是在已经研制出来,至于加紧救治民众的措施早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即使是东曜老帝君回去效果也不显然。 长生寺向来香火鼎盛,天下灾祸四起,有僧人下山免费为百姓医治,可惜杯水车薪,长生寺主持大师预言,此番灾祸乃是有人逆天而行引起的,百姓纷纷请求主持出手相救,但是主持只能勉强推算出灾祸的根源在南姜,而无法推算出在何处,这么一来南姜可算是炸开了锅,南姜帝君差点就被其他三国帝君给逼得以死谢罪了。 “吱呀呀吱吱吱”,一声惨过一声的凄厉的叫声响彻在花府上空,不知何时花府内有妖孽的传言散布在大街小巷,百姓群情汹涌的拿上家中能找出来的工具前来花府算账,老女老少把花府为了一个水泄不通。 “花流觞,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药缘儿的马车就停在里花府不远的地方,还能听得到百姓的议论声。花流觞紧紧拽着拳头,因为提前被下了散功散,现在浑身发软无力,丹田内根本提不起内力,只能被碧榳死死的按在马车边上动弹不得。 “我告诉你,都是因为花府里面有一个妖怪才会让我们遭罪的”,百姓议论纷纷道。 “我知道,听说那是一个蛇妖”,百姓议论纷纷道。 “吐着长长的蛇信子,白天躲在草丛里睡觉,晚上变成一个女人出来害人”,百姓议论纷纷道,而且越传越离谱。 “长生寺的主持大师不是说了,这祸根在我们南姜,看来就是花家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百姓越说越离谱,而且向着针对花家的方向发展。 “你们说花家的人天天跟一条蛇妖住在一起怎么没事?会不会他们是跟蛇妖一伙儿的,专门出来祸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声音,花流觞气得青筋暴突,恨不得冲出去跟污蔑花家的人拼命。 “说不定花家的人早就被蛇妖害死了,现在的花家的人都是什么蛇妖c狼妖变的”,这话在百姓中引起了极大的惊恐,花流觞在马车上听得清清楚楚,不顾一切的想要冲上去,最后被碧榳脸朝下的按在了马车地板上。 药缘儿嘴唇微微勾起,听着不明所以的百姓在议论纷纷,话越说越离谱,心中像是扎进了一根刺,但是在花流觞面前药缘儿绝对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半点儿异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按在自己脚底下的花流觞,说道:“是不是很想出去?但是现在的你没有资格,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家是如何陷入灾难的,让你体会体会当时的我是如何的绝望与无助”。 花流觞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自己就不该惹药缘儿这个小煞星,为了给文珺与古嶾报仇,药缘儿居然动手对付花家,若是一般的雕虫小技自然不会对在南姜屹立百年的花家造成一点儿影响,但是药缘儿居然以天下人为赌注,只为了倾倒花家。 “这次的毒障与你有关?”,花流觞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药缘儿一双黑眸忽然泛起了妖异的红光,自然是不愿意透露只言片语,微笑着说道:“毒障明明就是与你有关,是你们花家出了妖孽方才惹得老天爷大怒,降下天罚,而且这个妖孽还是你花流觞的女儿,是你拼命想救的濛濛为你生下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哦~~~”,药缘儿似乎才想起什么,故作惊讶的问道:“不知道大家知道花家血脉出了一个蛇妖会这么样?”,药缘儿突然伸手拽着花流觞的衣领,把人拖到了窗边,让花流觞看仔细外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形,犹如来自地狱般催魂丧命的声音响起在花流觞耳旁,道:“如果大家知道蛇妖出自花家,为了不让祸害留在世上,一定会斩尽杀绝的,真好玩,我要看看沦为丧家之犬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缘儿”,花流觞虽然浑身无力,却还是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拉着药缘儿的衣带求情道:“以前是我不好,但是不做都已经做了,时间总不会倒流,但是我已经尽力去弥补了,你还想要如何请你明说,就算是要我花流觞的命我也给,但是放过花家的人可以吗?”。 花流觞何曾试过如此低声下去的去求一个小丫头,此时不过是别无他法罢了。药缘儿坐在马车上身子微微后倾,微微闭起的双眼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孩子?若是花钏不直接跑来春浅香寒抢人,即使我再怎么安排这场祸患也轮不到花家摊上”。 事情已经出了,花钏也已经把孩子带回来花家,还是那句话,已经做错的事情不可能再重来了,花流觞别无他法,只能苦苦哀求道:“缘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花家”,药缘儿认真的与花流觞对视,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道:“你觉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怕吗?”。 风轻轻扬起银发,妖异的双眸让花流觞心惊,看着花流觞不愿意回答的模样,药缘儿难过的别过眼,掩盖下即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章 花铎解围 就在花府门口聚集的大批百姓,甚至叫嚣着要火烧花府的时候,花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群护卫拿着少林棍出来,在花府门口整齐的列成两排,恭迎花铎出门,药缘儿透过窗帘看到了花铎的身影,暗叹一句花家果然是人才辈出,想不到花家四子花铎长得也世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绣花枕头。 “四叔?”,花流觞明显看到花铎的身影,略带惊喜的声音在马车中回荡,药缘儿微微蹙眉,看着花流觞溢于体表的欣喜微微不悦,花流觞这副做派,倒显得自己今日的布局何其可笑,难道自己的手段在这些大家族看来就这般幼稚。 其实药缘儿想错了,若是坐实了花家出妖孽,那今日的祸患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绝对致命的打击,但是药缘儿偏偏对上的是花家,能屹立在南姜上百年,一直占据着南姜首富的花家怎么会是怎么轻易就能打败的,而且花铎十二岁接触花家的香料生意,这些年来打交道的人也不少了,行行道道都看得真切,今日自然会有应对之法。 花铎朝着人群中扫视一眼,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药缘儿透过马车的窗帘发现了花铎的注视,随即大大方方的回应,花铎不过是一扫而过,再次看向下面的百姓时目光收起了那份狠厉,渐渐的就冷淡了下来。 不过都是一些平头百姓,哪里受得了花铎的气势。“嗬”,十二位护卫齐齐冷喝一声,手中的少林棍猛地扎在地下,吓得不明事理的百姓后退了两步,到底是百年家族,平日里见了权贵少爷都是战战兢兢,此时花铎如此表现,百姓心底也有些发憷。 “听闻你们聚集在我花府门口闹事,就不怕官府的人吗?”,花铎沉声说道,运用了内力把话喊出,随着风传出了很远,不自觉的有震慑人心的作用。那些平头百姓虽是害怕,却有一个不怕死的上前说道:“你们花家的人害死了我的妞妞,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想不多居然有人出头,花铎眉眼一挑,问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我花家一向乐善好施,从不害人性命,反而经常布衣施粥,怎么今日被人冠上了谋害的罪名,若是确有其事才好,若是空穴来风,就别怪我花铎不客气了”。 “我的妞妞是中毒障死的,要不是你们花家出了一个蛇妖,我的妞妞怎么会去世,她今年才十岁啊!”,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失去了女儿的男子看起来伤心欲绝。 “第一,你女儿的去世我也感到很难过,但是天下毒障四起,每日失去生命的人数不胜数,难道都是我花家的错?”,花铎在门前踱步,伸出一根手指解释道。 “第二”,花铎正声说道:“我花家从来没有包庇蛇妖,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蛇妖”,下面围着的人小声议论,最后一个村长模样的白发老者上前说道:“昨夜我们明明听到了,而且你们家的下人也都看到了,你们家就是有蛇妖,就是因为你们花家才会把花城给祸害了”。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们最好拿出证据,不然我花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花铎威胁道,其态度之强硬让聚众闹事的百姓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毕竟自己也都是听说,要说亲眼所见倒是真的一个人也找不出来。 花铎虽是这样说,心里却莫名的有一些胆战心惊,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一片碧绿色的叶子出现在药缘儿的指缝间,已然是秋季,还能找到这般碧绿的叶子实属不易,微微泛红的檀唇轻轻触碰叶子,一曲悠然刚刚起了一个调,传入了花铎耳中。 即使下面百姓乱做一团,交头接耳,花铎还是从吵杂中分辨出药缘儿的叶声的不同寻常,想也不想的从身上摸出暗器,往药缘儿所在马车的方向投掷而去。 原本以花铎的武功,完全可以不偏不倚的落在药缘儿喉咙上,但是接触到了药缘儿的双眼,花铎下意识的偏了手,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是自己真的下了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故而那柄暗器落在了马车壁上,入木三分,贴着药缘儿喉咙处最娇嫩的肌肤划过,却没有损伤药缘儿分毫。 药缘儿的动作被打断,过了片刻却又抬起手把叶子放到了檀唇边,花铎已经手软过一次,看到药缘儿动作后袖中藏着一枚飞镖,花铎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么来的,要知道花铎在商场上混了那么久,若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也不能有今日的地位,但是对着药缘儿就是下不了手,明知道今日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药缘儿一手策划的还是下不了手,飞镖再次夹在指尖,花铎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还会不会手软。 预料中的声音迟迟未响起,花铎松了松手,继续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民众,说道:“此次大家遭难我们花家深表同情,但是你们也不能污蔑好人,我们花家在花城这么多年可曾做过伤害普通老百姓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因为空穴来风的事情在这里闹事”,花铎好言相劝,百姓到底是情绪平稳了一些。 “你们真的没有收留蛇妖?那昨晚上怎么一回事儿?”,村长站出来说道。花铎见众怒平息了一些,继续安抚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花家也在查,但是蛇妖是真的没有,院后猎犬倒是有几只”,这么一说似乎就是大家听错了,此时苑内恰到好处的传来猎犬声,高高低低的交织在一起,有一种令人不适的节奏。 “昨夜听到的好像就是这样的,不会是听错了吧?”,花铎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人开了头就是好事情,大家总是容易被带着跑的。 “不对不对”,此时忽然出了状况,一个白发老叟上前指着花铎说道:“都是他们花家的诡计,猎犬的声音我们怎么会听错?而且蛇妖出现在花家,把花家的一些下人都吃掉了,他们就是私藏蛇妖”,群情汹涌,看起来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气势。 “若是蛇妖此任我们花家为什么还要收留,就不怕引狼入室吗?难道你们会收留蛇妖?”,花铎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直接就把问题抛给了百姓们,药缘儿勾唇一笑,花铎这招用得漂亮,看来今日的事情是成不了了,百姓的情绪已经被花铎安抚得差不多,待会儿花铎再给一点儿甜头,很快就不会有事了,除非 药缘儿看了看指尖夹着的叶子,轻轻摇了摇头,把叶子丢出了马车外,吩咐道:“回府”,一辆低调的马车徐徐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九章信任 药缘儿没有再次催动蛇鳞果的毒,药性渐渐散了,原本浑身脱皮的孩子又重新变回那个缩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奶娃娃,被伤过一次的花钏心有余悸,看着地上那一个可爱的奶娃娃不知道会不会当自己走过去的时候又成了咬人的蛇妖,正在边上徘徊。 “呦,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我们这儿?”,花家老夫人最是心善,看见花钏站在边上看着小娃娃躺在雪地里哪里受的住,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吓得花钏赶紧跑上前,把孩子从老夫人的怀里强硬的抢了过来,连声说道:“娘,这东西碰不得”。 “怎么就碰不得?什么这东西那东西的,这是一个孩子”,花家老夫人闻言明显生气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丢在雪地里受冻,看来自己儿子在帝都当官三年别的没有学会,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花钏与花鈺一阵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突如其来的孩子,难道要说是花流觞的私生女吗?男子风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即使在外面有了孩子接回来就是了,花家也不会缺一个奶娃娃的吃穿用度,但是一旦花家二老问起母亲是谁,难道也要如实相告,最重要的是花家三代没有出过女娃娃了,若是被花家二老知道这个娃娃是自己的重孙女不知道要宠成什么模样,但是见识过孩子变成蛇妖咬人的花钏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浣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孩子跟我们挺有缘分的,一见我们就笑了”,花老太爷觉得花钏怀中的小娃娃实在是可爱,忍不住伸手去逗弄,花钏灵巧的一躲,把小襁褓往上托了托,说道:“这个是春浅香寒的孩子,我得送回去”,花家二老看着花钏一溜烟的跑掉,甚至运上了轻功,眉头轻轻皱起,孩子都长大了,心里有了事情就会瞒着爹娘。 花钏想要把花流觞与弦欲倾的孩子送回春浅香寒,但是无奈药缘儿连门都不肯给花钏打开,留着一个大人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寒风中吹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花鈺抱着孩子闯过了玉竹阵,才来到药缘儿所在的厢房。 花鈺正要进去,碧栩挡在了花鈺面前,手中锋利的剑刃指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其意思不言而喻,花鈺自然不敢乱闯,虽然碧栩武功不够自己好,但是药缘儿就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若是碧栩在自己手上吃了亏跑去跟药缘儿告状,只会对自己怀中的小娃娃越发不利。 “那这个交给碧栩姑娘”,花鈺有些踌躇的问道,并且主动把手里的襁褓递到了碧栩手里。碧栩面无表情的接过,就像是接过一件衣服一样平静,看向怀中孩子的时候没有一丝温情,也没有丝惊恐与不安,有的只是淡漠与无情,花鈺暗叹一声,抬脚走入了药缘儿的厢房。 床榻上只有一个瘦弱的背影,花鈺卷起床帘上前,枕间随意散落的银丝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修长的羽睫在温暖的阳光下犹如蝴蝶的双翅般微微颤动,花鈺心念一动,伸手把药缘儿身上盖着的薄被掀开一些,柔声说道:“缘儿,时辰尚早,要不起来做点儿别的,免得晚间浅眠”,药缘儿似乎睡得正香,连身子都没有动,只有贴近药缘儿身子的花鈺发现,药缘儿羽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缘儿”,花鈺轻声说道,似乎是担心惊扰了药缘儿,花鈺特意把声音放得很低,虽然暖房烧了地龙,但是身上薄被让花鈺拿走了,药缘儿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花鈺见到后赶紧用被子把药缘儿裹起来,花鈺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不过半刻钟,衣裳就已经被渗出的汗打湿,而药缘儿还会觉得冷。 花鈺为药缘儿盖好被子,手却捂在暖和的被窝里,顺着药缘儿的肩膀缓缓向下,停在了药缘儿柳腰间,轻轻揉捏了一下,即使是闭着眼睛药缘儿的眼角也忍不住溢出清泪,小小的啜泣了一下,微微的颤动像是一道电击直接到达了花鈺内心深处。 “那天为了拿到药救大哥,我不得不伤了你,对不起”,花鈺确实感到万分抱歉,若是可以选择花鈺宁愿自己身上挨一千刀也不愿意药缘儿掉一根发丝,但是事情就是这般弄人,花鈺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到最后却被自己亲手伤害。 花鈺下手有些重,内力在药缘儿腰间缓缓流淌,驱散昨日被花鈺掐伤的瘀血,药缘儿的额头疼出了一层薄汗,有些难受的动了一下,花鈺手顿了顿,缓缓收了内力,腰间的温热逐渐散开,药缘儿往上提了被子,感觉到身子有些冷。 “生气了,是不是?”,花鈺只能小心的问着药缘儿,隔着蓬松的被子把药缘儿搂在怀里,哄道:“爹爹很抱歉伤了你,但是原因你也知道的”。话说到这里药缘儿愤怒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猛地转过身来说道:“那还是我的错了?是不是要我跪下给你斟茶道歉?”。 “不是不是,你别那么生气”,花鈺抱着裹成蚕宝宝的药缘儿说道,看着药缘儿气得满脸通红连忙给药缘儿顺气,没想到药缘儿晶莹的泪水一滴滴的往下落,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花鈺心疼的把药缘儿搂在怀里,安慰道:“是爹爹不好”。 “呜呜呜呜”,事情明明是药缘儿一手策划的,早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结果,到最后居然是药缘儿自己接受不了,越哭越大声,花鈺一直以来对自己这么好,在当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时,也是狠狠的训斥伤了自己的花流觞,药缘儿本以为自己在花鈺心中还是有地位了,结果到最后花鈺还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根本就不会伤害花家的人,只是在自己与花钏之间选择帮着花钏,甚至用了武力让自己交出药膏,想到这里药缘儿哭得更大声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药缘儿背过身去,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死活不愿意出来,花钰就坐在床前陪着,一整晚的听着药缘儿的低泣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章 父女交心 药缘儿因为花钰不信任自己一连在春浅香寒内闹腾了好几日,药缘儿自然不会故意折腾自己手底下的人,那么一向作为出气筒存在的花流觞也就遭了殃,自从被花钰气得一顿后,药缘儿忽然发现最难熬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创伤,故而此次药缘儿打击报复的手段很是简单,直接就把花流觞丢出了春浅香寒,死活不让他进门,这就直接让花流觞终日见不到孩子,每日惦记着濛濛和孩子吃没吃饱,睡没睡好,几日就瘦了一大圈。 没有花流觞在府里的日子药缘儿也没过得有多舒心,少了一个折腾总觉得生活少了一点儿乐趣,没有乐子就自己找乐子,就在药缘儿又要开始下手折腾花流觞的时候,被花钰发现了,那枚带血的簪子被花钰在碧榳手中见到看,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花钰就气到吐血,想也不想的带上簪子去找药缘儿。 “缘儿”,花钰几乎是吼叫着踢开门,看到药缘儿一脸无辜的表情,渐渐的回想起前几日不小心冤枉了药缘儿,甚至还伤了药缘儿心中的愧疚又涌起,不过花钰在发现药缘儿目光有一些闪躲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药缘儿居然又用弦欲倾和孩子来威胁花流觞,这怎么能让花钰不生气? “缘儿,你说过不会伤害流觞的”,花钰到底是放缓了语气,就担心引起药缘儿更大的反感,对着坐在窗前的药缘儿缓声说道。花钰见药缘儿不说话,上前扶着药缘儿肩膀,说道:“缘儿,你和爹爹好好聊一聊,让爹爹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长期只能喝一些清粥让药缘儿的手指呈现不同寻常的苍白之色,指尖晶莹剔透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似乎能透过指甲看到内里缓缓流动的血液,药缘儿指了指窗口,说道:“冬天来了,我想看雪,但是窗户都是黑纱,我吹不得风,心里难受”。 药缘儿身子调养了许久都不见好,别说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丫头失去耐心,就是花钰也觉得心里难受,但是花钰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道:“别这样,会好起来的,再等等吧!”,这些安慰的话药缘儿从花钰口中听说,从花凤箫口中听说,从碧榳碧栩处口中听说,甚至从木鬼处听说,但是难道拿着这些安慰的话就真的能安慰自己日日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的苦楚吗? “我心里难受!”,药缘儿淡漠的说道,此时花钰才意识到这些天自己安慰的话对于药缘儿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或者说那些只凭着一张嘴就说出来的话,对于减轻一个病人的病情并没有什么作用,实际上还不如一坛能解忧愁的美酒。 “但是你折磨流觞就能减轻痛苦了吗那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折磨爹爹吧!”,花钰也知道药缘儿身体不舒服,心里也难受,尤其是每日闷在床上休养哪儿也不能多待就已经足够把人给逼疯了。药缘儿忽然伸手摸了一下眼角,似乎在感受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说道:“你对我那么好而且又是我爹爹,总不能对着长辈下手”,药缘儿自以为说出这话顺理成章,却不知道作为过来人的花钰听着这番话知晓药缘儿不过是口不对心罢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求而不得,药缘儿幼年失去家人的保护与关爱,好不容易遇上了花钰,那些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让药缘儿珍视,也正是因为花钰所给的温暖那么美好,所以药缘儿才会在内心深处容不下半点儿瑕疵,今日对于花流觞所报复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花钰先前的不信任,伤痕一旦造成,就会在心底留下痛苦,让药缘儿时时刻刻的想着把这份痛苦加注在花钰所在乎的人身上,让自己不再那么难受,虽然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花钰看着自己女儿姣好的容颜,眼前的女儿这么可爱,这么善良,但是却独独学不会如何原谅,因为贪婪自己身上的那一份来自亲情的温暖,药缘儿做不到对自己下手,故而花流觞就受了无妄之灾。 “缘儿”,花钰从身后为药缘儿披上虎裘保暖,说道:“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爹爹还是要说,如果你觉得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指出来,这些事情我们父女俩可以商量着解决”。 药缘儿平静无波的双眸荡起一丝丝涟漪,花钰认真的对上药缘儿的眼睛,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流觞,要知道他是你哥,若不是你不允许爹爹告诉他,流觞也是那个会宠爱你的人”。 药缘儿一声浅笑,问道:“爹爹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与花流觞能相处得下来,我要弦欲倾和他孩子的命,难道花流觞也会坐视不理?”,花钰就不明白了,自己儿子和女儿这么就成了一对死生大敌,蹲在药缘儿旁边,认真的回答道:“假如你可以不计较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弦欲倾也不会对你怎样,而且那个孩子还是要喊你一声姑姑的”,药缘儿看着花钰眸中闪现的希冀的光芒,说道:“文珺死了”。 说来说去不过还是当年的事情,花钰握着药缘儿的手说道:“但是都过去了,即使弦欲倾给文珺填命也不能改变什么,难道文珺就会活过来?”,药缘儿开始不理解,略带天真的问道:“难道有一天我被别人杀了,然后爹爹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跟着杀我的人一起喝酒聊天”,说着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说道:“也是,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死了就死了,反正我在你心里一点儿位置也没有,你能跟杀我的人一起喝酒聊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药缘儿双眸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花钰心疼,也让花钰感受无能为力,听到药缘儿这么平静的说出自己会被人杀死的事情,花钰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疼,像是被人用小刀挖掉了一块,站起身子搂着药缘儿,让药缘儿倚靠在自己身上好好休息,安慰道:“别想这些事情,不会发生的”。 花钰上前轻轻拍着药缘儿背,沉默几许说出了自己在心底埋藏了很久的话,道:“缘儿,爹爹知道自己也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流觞当年确实对不起你,凤箫自己私底下也对爹爹说过很多次,自己对不起你,但是爹爹觉得你也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花钰小心的斟酌着用词,竭力不让自己出口的话伤到药缘儿,眼见药缘儿闭上双眼并无表情,才继续说道:“你不应该下手伤害花钏,他是你的大伯,而且他并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 药缘儿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像是一团棉花一样猫在花钰怀里,接口道:“我没有想要伤害花钏,要是我真的下手了你以为花钏能支持到你前去,而且我已经给了解药了,就是那张药方,花钏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有什么好揪着不放的,就跟我犯下什么弥天大错一样”,药缘儿越说越激动,颇有要起来跟花钰打一架的气势。 “万一花钏没有发现呢?”,花钰沉声问道,实在是想不到药缘儿就是这样认知自己对于花钏做下的一切,觉得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讲明白了,不然下次药缘儿还会再下手。药缘儿闻言毫不客气的顶嘴道:“花钏为什么会受伤,因为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孩子带回去了,你们自来自出我的春浅香寒,难道不应该受一点儿惩罚吗?”,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信服力,药缘儿补充道:“那天我见我的四叔花铎了,听闻花家四子手段狠厉,经商不过半年就打下自己的基业,他不也是犯我者死吗?难道花铎就是对的,我就是错的?”,花钰一阵沉默,对于药缘儿说的话的确是无力反驳,花铎确实是她口中说的那种人。 “流觞设计把孩子带出去也是因为护子心切,缘儿,你没有当过娘亲不知道父母对于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觞儿宁愿受折磨的是他也不愿意孩子受到半点儿伤害”,花钰解释着说道,握着药缘儿的手微微用力。 “哼”,药缘儿猛地把手抽出来,不悦的说道:“他害了我,害死了文珺和古嶾,我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一对罪人的父母生下来的孩子,活该受折磨,要怪只怪这个孩子命不好,找了这么一对丧尽天良的父母,认命吧!”。 花钰实在是无法认同药缘儿说法,声音带上了怒气,沉声说道:“稚子无辜,父母犯下的错误怎么能让孩子遭罪?”,药缘儿这下子被惹毛了,比花钰更加大声的吼道:“你就会凶我,除了骂我你还会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凶药缘儿,花钰沉下心来道歉:“对不起,爹爹不是故意的”,药缘儿这下子可就不好说话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别人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的吗?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接受花流觞的道歉,更加不接受弦欲倾的道歉,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总是没有错的吧?”。 “自然是没错的”,花凤箫忽然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边走近药缘儿一边说道:“别人做错事情,道不道歉是别人的态度,但是接不接受,原不原谅就是你的事情了,当伤害已经造成,那些难以言喻的伤害让你难受,你的心里放不下,自然也就不愿意原谅,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花凤箫缓缓的补充一句道:“错的是我,是大哥”。 “妹妹,对不起,你真的受苦了”,花凤箫一句“妹妹”,喊得药缘儿落下眼泪来,终于有一个明白人了,受了委屈的药缘儿扑进花凤箫的怀里,眼泪一滴滴往下落,说道:“爹爹总是喊着要我原谅,但是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梦到文珺死不瞑目的样子,而且还有古嶾满身是血还是把我搂在怀里保护我的样子,我就是要一辈子记得他们,我就是不要忘记,不要原谅”。 花钰日日陪在药缘儿身边,只是以为药缘儿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从未想过在她的心底还藏着那么深的执念,上前想要摸摸药缘儿的脑袋,却被药缘儿一手打开,哭闹着说道:“别碰我,我不喜欢你了,你就会逼我,还骗我,然后还为了花钏打我,为了从我手里得到救花钏的解药你居然对我用刑,把我给弄伤了,坏人!”。 药缘儿指着花钰一边控诉一边哭,到最后把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咽咽的抽泣着,花凤箫为药缘儿递过一杯水,柔声说道:“爹爹不是故意的,下次爹要是还打你就跟大哥说,大哥保护你好不好?”,药缘儿微微在花凤箫怀里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闹得两人都不知道药缘儿到底想要怎么样。 “爹爹以后不打你了,不过以后爹爹问你话你要说,好不好?”,花钰看着宝贝女儿去了花凤箫怀里,有些吃醋的把宝贝女儿抢过来,搂在自己怀里,还为药缘儿拭去泪水。药缘儿小脾气上来了,说道:“以后不会给你机会打我了,要是你打我一次,我就加倍的打花流觞,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在你们心里没位置,花流觞还是有的”。 这算是吃醋吗?花钰与花凤箫脑袋滑下几根黑线,看着哭成花脸猫的药缘儿有些无奈,药缘儿用小拳头倔强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继续说道:“不给你们机会打我,以后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没有人要害你,上次爹爹也是迫不得已”,这场谈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心结没解开反而越来越紧了,花钰只觉得心塞,花凤箫把人拉到怀里,对着花钰无声的摇摇头,示意花钰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药缘儿看着蒙上黑纱的窗口,说道:“我做事情你们少管”,花钰与花凤箫不明所以,待日后知晓药缘儿做的到底是何事的时候都后悔今日未曾问清楚,差点害了花流觞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 红莲宝塔 毒障四起,如今又有蛇妖祸起南姜,虽然花铎已经出面辟谣,但是消息依旧像是一阵风一样刮遍了南姜每一个角落,闹得人心惶惶,而这一切自然是看在南姜帝君的眼中,有术士言明祸起南姜,而至今都没能找到解决毒障的办法,南姜帝君难辞其咎,如今有花家出来当挡箭牌,对于南姜帝君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帝家的金麟卫已经暗地里向着花城出发。 把脏水泼到花家头上只能解一时民怒,要真正做到安抚民心还是需要找出合适的药方,为天下人医治,但是毒障弥漫的三个月来,死的百姓数不胜数,就连一些帝医都有了中毒的现象,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南姜帝君每日看着紫烟笼罩的帝都心中烦闷,难道真的是要天亡了? 就在南姜帝君愁眉莫展的时候前往花城的金麟卫传回消息,竟有人闯入了花城之中的红莲宝塔。知道这个消息的南姜帝君赶紧让金麟卫停下的要做的事情,密切关注红莲宝塔的动向,并且凭借着多年来敏锐的触觉,南姜帝君感觉到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冬日的第一场雪下来了,药缘儿身子本就不好,现在更加是终日脸色苍白,像是一只小松鼠一样躲在房间里,除了每日起来喝口清粥足不出户,这个状态花鈺本该是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刚刚花家暗卫传过来的消息却是让花鈺青了脸,拿着信纸前来药缘儿的厢房处询问事情,花凤箫一见花鈺脸色不对赶紧跟上前。 “孩子去哪里了?”,花鈺几乎是质问的语气,药缘儿刚刚尝试着配了一副药,觉得对于外面中了毒障的人会有一些帮助,没想到花鈺就直接这样闯了进来,不悦的回答道:“哼,孩子不见就是我做坏事了,只不过是看着那儿冷,让人带到有地龙的房间照料了”,花鈺一句话破坏了药缘儿一天的好心情,气鼓鼓的顶着花鈺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解释来有什么意义,反正说了你也不相信,那你就当我”,药缘儿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花凤箫赶紧上前给药缘儿顺气,说道:“信,怎么不信,爹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听你的解释吗?只要你有事情好好说,我们一定会相信的”,说着花凤箫还给花鈺使了一个眼色,让花鈺也消消气,别和药缘儿一起闹。 “哦!”,药缘儿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就是有气无力的应答一声以后开始闷闷不乐,花鈺上前继续问道:“前几日流觞与弦欲倾不见了,你总该知道吧?”,花鈺只是担心花流觞出了什么意外,但是药缘儿继续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出了春浅香寒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他们离开总比在春浅香寒里过得好”,花凤箫看着药缘儿有些虚弱的样子觉得不妥,上前摸了摸药缘儿的脑袋,却又没有发现怎么端倪。 咳咳,药缘儿趴在桌子上,脸色翻起不寻常的青紫,一双墨瞳又开始变成妖异的红色,药缘儿把脸埋在双臂间,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花鈺上前拍了拍药缘儿的背,问道:“是不是很难受?你的身子都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好?”,回应花鈺的只有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我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近日就要前去一个地方,假如机遇到了的话,我就再也不忍受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了”,药缘儿咳嗽过后身子一阵阵的发虚,倚靠在冰冷的贵妃椅上,看着花鈺与花凤箫认真的问道:“如果不跟去你们就留在这里,当然也可以离开春浅香寒,如果跟着去”,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花鈺就接口道:“去,爹爹陪你去”。 药缘儿在花鈺面前细细的数着道:“孩子送走了,花流觞和弦欲倾也已经走了,我手上没有什么你在乎的人了,春浅香寒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你留下的了”,花鈺与花凤箫异口同声的说道:“还有你”,花鈺上前摸了摸虚弱的药缘儿,缓声说道:“缘儿,爹爹是为了你才留下的,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爹爹也希望能陪在你身边”。 药缘儿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皮肤,再也回不去往日透着健康的红润,长期只能和清粥的身子单薄得像是纸片,只要风稍微大一点都能把药缘儿吹烂。花鈺见药缘儿眼中洋溢着悲伤,握着药缘儿的手问道:“怎么了?”。 花鈺的眼中带着关切与慈爱,药缘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吸入大量寒冷的空气让药缘儿觉得不适,心口处开始疼痛,花凤箫见了把掌心贴在药缘儿后背,缓缓注入内力,缓解药缘儿的痛苦。 如果你们知道我做的事情,大概就不会再对我那么好了,药缘儿这样想到,看着花凤箫渐渐出神,忽然开口问道:“我丢的时候是多大?”,没想到药缘儿居然忽然问起自己的身世,花鈺明显一愣,有些忐忑的问道:“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个?”。 药缘儿也没有隐瞒,说道:“我发现爹爹和花钏c花铎都长得好像,而且花流觞和大哥也跟爹爹好像,只有我一点儿都不像,在怀疑是不是弄错了”,花鈺哭笑不得,解释着说道:“不会弄错的,你背后的胎记,与流觞的是一模一样的,不信等流觞回来我让他把衣服脱了”,药缘儿撇撇嘴道:“你什么时候把我丢掉的?”。 药缘儿话说得不好听,就像是花鈺当年是故意把人给丢掉似的,花凤箫解释着说道:“在我四岁的时候母亲生下了你,结果不小心遇到了仇家,就让暗卫护送你离开,结果居然被仇家找到,你也就失去了下落”。 “其实我们有找你的”,花鈺有些担忧的解释道,他知道药缘儿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继续说道:“爹爹倾尽全力去找你,原本已经有了蛛丝马迹,结果天狗食日之后所有线索忽然断了,所有人证物证一夜之间被抹去了痕迹,再也没有结果,那时你才三个月大”。 药缘儿越发怀疑了,小念羽三个月大的时候只会在潭盈盈怀里吃奶,但是自己已经要自己照顾自己,这明显就不可能,天狗食日那一天正是药缘儿有记忆的那一天,除非自己不是花鈺的女儿,或者说 药缘儿忽然想起那日三生石旁孟婆说的话自己好像原来的名字叫做流月,问道:“爹爹,药缘儿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为我起名字,我会叫做什么?”,没想到药缘儿提出这个问题,一直以来药缘儿的姓氏是花鈺不能触碰的伤,药缘儿始终不接受花家也是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花鈺慈爱的看了药缘儿一眼,说道:“你有名字的,叫做花流月”,药缘儿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原来自己真的是花鈺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 孟婆的汤勺 红莲宝塔坐落在南姜花城中央,南姜建国百年花城一直是重中之重,不仅仅因为花城不下帝都的繁华,更是因为花城中那一座已经屹立千年的红莲宝塔。 红莲宝塔在南姜创始之时就已经出现,没有人知道红莲宝塔是什么时候修建,也没有知道是何人修建的,但是据说当时天下四分,南姜同时出现两位势均力敌的开国将军,内战三十年之久,始终难分高下,最后一方大军在决战时分布下七星阵,最后成了南姜的开国始祖,而这七星阵相传就是南姜第一代帝君在红莲宝塔中获得。 药缘儿依靠在马车边上,八匹骏马拉着的香车走得十分平稳,但是一路走下来药缘儿还是满头虚汗,最后虚弱无力的倒在马车上,脸色一阵阵发白。 沁出的汗散发出淡淡的处子体香,药缘儿衣裳湿透,隐隐约约勾勒出女子的美好,花凤箫无声的坐远了一些,花鈺见了用薄被把药缘儿笼罩起来,在察觉到药缘儿冒出来的都是冷汗用丝娟把汗擦干。 “箫儿,你先下去吧!”,花鈺故意把花凤箫支开,花凤箫打量了药缘儿几眼,乖巧的下了马车,花鈺把有些迷糊的药缘儿抱起来,轻轻解开了药缘儿的盘扣,小声哄道:“缘儿,你的衣裳都湿透了,换一件吧!”,浑身粘糊糊的确实很难受,药缘儿半眯着眼睛扯开扣子,然后小手一伸把衣服脱了一半,花钰赶紧把薄被捂着,掩盖着药缘儿只穿着小肚兜的身子,药缘儿病得都迷糊了,脑袋一热以为自己在春浅香寒,顺着力道把换下来的衣裳用力丢到了床下,结果却是飞出了马车。 迎面而来一小块布,入手丝滑还在着女子特有的馨香,待看清楚是药缘儿的小肚兜的时候花凤箫闹了一个大红脸,虽然是自己亲妹妹的东西,但是这些女子贴身之物总不好这样乱丢,花凤箫一个大男人愣是别扭的把小肚兜叠好,从马车的一个小角落塞了进去。 “先进来吧!”,花钰吩咐道,看着自己儿子浑身不自在的坐到了离药缘儿最远的一个小角落,沉声告诫道:“刚刚的事情别乱说,小心毁了你妹妹的清誉”,即使是花钰不提点花凤箫也不会败坏药缘儿声誉,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再三保证不会说。 自从花钰找到了药缘儿,看见自己两个儿子就心烦,花流觞就不用提了,虽然说是为了救花凤箫,但是伤了药缘儿就是不对,已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沦为药缘儿的出气筒了,至于花凤箫这个儿子以前看着还凑合,现在怎么都比不上药缘儿,尤其是花凤箫现在还缩在马车的一个小角落,花钰见了就来气。 “箫儿,你畏畏缩缩的在马车角落做什么?是爹会吃了你,还是缘儿吓着你了?”,花钰轻轻抱着药缘儿,但是语气略带着些许怒气的对着花凤箫说道。花凤箫闻言一惊,自从药缘儿来了,自己的地位确实是大不如前啊! 花凤箫没有回答花钰的问题,只是稍微坐过了一点儿药缘儿身边,这才看到花钰极其古怪的在握着药缘儿的手臂。一节莲藕似白皙得有些通透的手臂,手腕间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鲜血流过的情况,苍白与虚弱交织在一起,显示着拥有这副身子的主人身体是何其的不好,花凤箫终于明白为什么只在一瞬间花钰就开始冲着自己发火,连自己见了药缘儿都会忍不住心疼,何况是向来对药缘儿就有亏欠的花钰。 药缘儿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脑袋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千斤中的铁块压在了脑袋上,即使再努力想要保持清醒,终究只是徒劳无功。药缘儿挣扎了几次,想要坐起来喝些清水冷静一下,却发现自己难受得像是掉进了河里,沉沉浮浮,浮浮沉沉,就是用不上力气,寒冷再一次侵袭。 “哎呀,你走开啦,弄得我疼死了”,药缘儿突然开始发脾气,甩开花钰握着自己的手臂,花钰赶紧放开,但是药缘儿却觉得更加疼了,像是刀子一样缓缓的划过血肉,不耐烦的把自己的手在马车壁上砸了几下,花钰心疼的把枕头垫在了马车壁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药缘儿伤害自己了? 花凤箫仔细查看了药缘儿手臂上的伤,伤得很明显,小臂中央凹了一大块进去,像是干枯的树枝被人从中间这段折断了,花凤箫用手指按了按,疼得药缘儿“哇哇”大叫,在花钰杀人的眼光下,花凤箫很没有骨气的把脑袋缩回去。 “这块骨头好像没有了”,花凤箫心虚的说道,花钰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教训道:“还用你来说,我早就看出来了”,药缘儿转了一个身,苍白的脸色因为刚刚挣扎染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看着受尽苦楚的药缘儿,花钰越发心疼了。 “缘儿,你的手臂是怎么受伤的?”,花钰试探着问道,药缘儿半眯着眼睛,迷糊的说道:“被孟婆打的,她脾气坏得很,一言不合就开打,我没打赢她,然后手臂的一小块骨头被敲掉了”,花凤箫难以置信的问道:“是郑婆婆打的?”。 “不是郑婆婆,是孟婆,三生石旁边熬汤的那一个”,药缘儿正声说道,看着花钰与花凤箫一脸蒙圈的模样,药缘儿手舞足蹈的抱怨起来道:“我当时死了,被黑白无常弄到地狱去了,结果三生石上面没找到我的名字,然后孟婆嫌我蠢,拿着她的大汤勺打了我一顿,我没打赢,手臂上的骨头被汤勺打飞了,孟婆就用来熬汤了”。 古人忌讳鬼神之说,花凤箫闻言更是惊讶的看着花钰,有些不知所措,花钰摸了摸药缘儿的脸,说道:“你妹妹病得都迷糊了,若是真的过了黄泉道哪里还能回得来?”,花钰这么一说倒也能解释得通,见花凤箫还有些忐忑,花钰解释道:“她伤得那么重,肯定是一段不好的记忆,大概是那时候年纪太小无力反抗,就把那些伤害她的人想象成地狱的恶鬼,是爹爹有愧与缘儿”,看着花钰满心的愧疚,花凤箫宽慰道:“爹,以后我们一起照顾缘儿,或者等治好妹妹以后我们带她回花家,她还是我们的流月”,花钰心头有些感慨,失散了十六年的宝贝女儿,真的就要回来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闯宝塔(一) 马车穿行在街道,一片落叶凋零在地上,一半枯黄,一半青翠,马车不偏不倚的在黄昏时候踏着落叶经过街道,四处寂静一片,连花钰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时常在江湖上行走的危机感让花钰下意识的想要卷起车帘。 “别动”,药缘儿撑着身子冷喝一声,花钰皱着眉头对着外面喊了两声,却没有听见任何回应,但是马车分明就是在稳稳前行。花凤箫也察觉到了不妥,有些奇怪的问道:“出事了吗?”,马车走在唯一一条铺满落叶的小道上,药缘儿提醒道:“我们就待在车里,不出去”。 马车外忽然传来萧萧风声,一丝丝的白雾从马车的窗户透进来,像是行走在云端,花凤箫忍不住掀起帘子去看,却在一瞬间发现自己的身子没有办法动弹,像是变成了一块亘古不变的石头。 马车外的金线忽然闪过雷电的光芒,花凤箫在一瞬间又恢复正常,只是心口出有些烦闷,却又偏偏想不起自己看到了一些什么,花钰皱着眉头看着迷茫的花凤箫,又看看成竹在胸的药缘儿,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重了。 花钰一行人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驾着马车的碧榳被丢到了大街上直接晕了过去,所幸跟在后边的暗卫上前把碧榳救了起来,有些蒙的看着碧榳,然后问道:“你们刚刚有没有看清楚,爷的马车好像一转弯就不见了”,其后跟着的碧栩吩咐道:“把碧榳姑娘送去客栈休息,爷出去半点儿事情,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来客栈找我们”,碧栩一行人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街角,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利用阵法在空间自由穿梭,药缘儿身子最弱,早已经忍受不住阵法的空间之力晕了过去,花钰与花凤箫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晕过去之前紧紧的护在了药缘儿身边,三个人在马车内东倒西歪的乱作一团。 同时,前几日就已经前来红莲宝塔前却始终无法入内的花流觞与弦欲倾忽然发现塔门开了,弦欲倾眼前一亮,正要上前却觉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间与花流觞一起来到了红莲宝塔的第一层,诡异的声音萦绕在空荡荡的第一层:欢迎你们三人来到红莲宝塔。 前方有光,出现一道古朴的c雕刻着繁花的木门,花流觞牵着弦欲倾的手缓缓上前,问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弦欲倾正要点头,一股电流从脚底直冲脑门,待弦欲倾再清醒的时候,看着花流觞是满满的爱意,再也不是往常的冰冷。 门缝间透出光亮,花流觞正要窥探一二,却发现门忽然开了,内里灯暖酒香,桌面上放置着精致的吃食,花流觞上前查看,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腹中空空如也,濛濛忽然说道:“爷,别动这些吃食,不安全”。 即使是濛濛不提醒花流觞也不会去动,厢房内放置的几口大箱子引起了花流觞的注意,侧着身子打算用剑挑开箱子,小心的提醒着说道:“小心有暗器,你闪开一些,我来开”,濛濛慢慢的退后,到了花流觞身后。 锁被剑挑开,箱内放置着一层绿色的锦缎,花流觞一脚把箱子踢翻,石头碰撞的声音“叮咛叮咛”作响,濛濛上前捡起一层白色的锦缎,原来刚刚是满箱的翡翠掩盖在锦缎下面才会让锦缎看起来是碧绿色的。 花流觞皱着眉,一连挑开了厢房里三口箱子,发现里面分别是价值连城的宝石,成块的胭脂玉,还有一箱圆润的珍珠,濛濛又走到了另外一个角落,内里放置的十几个箱子则是满满的黄金,一块一块的金砖垒得整整齐齐,只要其中一小块金砖,就足够普通老百姓花几辈子了。 都说财帛动人心,但是出生南姜首富花家的花流觞什么没有见过,越是摆在眼前的利益才越是不能伸手,不然失去的一定会比得到的多,花流觞只是稍微的打量了金子几眼就撇开眼,开始盯着窗户看。 “姐妹们,进来好好伺候客人”,一声娇嗔从房间角落传出,花流觞吓得背后寒毛都是竖起来,刚刚自己明明检查过房间根本就没有人,那角落里忽然出现的橙衣女子又是这么一回事儿? 花流觞还没有来得及问就被从门外冲进来的一群女子给包围了,美酒佳肴,古琴琵琶,花流觞与濛濛被按在酒桌前,橙衣女子巧言笑笑的说道:“姐妹们,给花公子敬一杯酒,可要好好招待我们的贵客”。 “你怎么知道我姓花?”,花流觞避开那些莺莺燕燕敬酒的手,看着橙衣女子眼神锋利,语气带上了这质问。花流觞此话一出,却见一群女子笑做了一团,头上珠钗摇摆发出“叮铃”的脆响声,似乎花流觞刚刚问了一个极其好笑的问题。 待一群女子笑够了,橙衣女子才用手帕擦了擦笑得溢出了眼角的泪花,手帕朝着花流觞一甩扬起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回答道:“您是我们这儿的城主,姐妹们自然是认识您的,而且濛濛夫人可是城主夫人,橙儿怎么敢不认识你们了”。 “城主,这些金银珠宝都是您一个人的,城中的一切都是您的”,橙衣女子说着,轻轻褪下了轻薄的外裳,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略带羞涩的说道:“这儿的姐妹都是城主的,就连橙儿也是城主的,您想如何,姐妹们都听您的”。 自称橙儿的女子欲语还休,一双剪秋似的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花流觞,微微抬起的精致玉颜恰到好处的露出了诱人的锁骨,一双红唇带着魅惑,执起桌面上的酒杯羞涩的说道:“橙儿敬爷一杯酒”,一旁的濛濛一手打掉了酒杯,狠声说道:“她们在迷惑你”。 被打掉酒杯的橙衣女子如玉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在怀里好好安慰,楚楚可怜的跪在濛濛脚下,柔弱的说道:“请城主夫人息怒,橙儿没有要独占城主的意思,但是城主胆识过人,橙儿仰慕已久,只希望能有朝夕的时间,求城主夫人成全”。 美人垂泪自然是别有一份风情,一旁的女子纷纷指责道:“虽说你是城主夫人,但是橙儿姐姐不过是想与城主朝夕一度,您未免也太过气狭了”,濛濛眼见如此就是着了急,扯着花流觞的袖子说道:“别听她们的,别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濛濛一句话点醒花流觞,花流觞眼眸瞬间恢复清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四章闯宝塔(二) 在花流觞识破橙衣女子的美人计之时,那群莺莺燕燕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濛濛上前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财宝,伸手去摸发现入手一片冰凉,眸中闪过惊艳,花流觞上前问道:“怎么了?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听闻花流觞的告诫,濛濛似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带有胎记的脸,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在随风飘荡,花流觞是天之骄子,花家坐拥天下财富自然不会把这些虚幻之物放在眼里,而自己原本就出身贫寒,而且容貌丑陋,现在还缺了一只手臂,或许塔中的相处就是两人相聚的最后时光了,濛濛忽然心生悲凉,如果真的有机会出塔,那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两人尝试着打开门,但是门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明明内外都没有上锁,却始终都打不开,花流觞与濛濛在厢房内守着一堆冰冷的金银财宝心底开始泛凉,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明明门没有上锁,但是就是打不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濛濛开始渐渐绝望,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若是自己死在这里又有谁可以去救自己的孩子?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濛濛发疯似的把手里的椅子砸像木门,花流觞有些惊讶的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濛濛,撞向木门的椅子四分五裂,但是门纹丝未动,甚至连一点儿损害都没有,濛濛用尽力气的砸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房间里稍微硬一点儿的东西都被丢向了木门,但是除了把濛濛累到气喘吁吁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濛濛,你别这样,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花流觞上前安慰道,濛濛掩面而泣,呜呜咽咽的哭诉道:“小宝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能求春浅香寒的人给一些米粥,现在我不在了,神医这样讨厌我,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小宝,要是不给衣服穿,不给奶喝,或者晚上不给烧地龙”,濛濛想了一万种可能,越想越觉得心碎,趴在花流觞肩膀上哭得眼睛都肿了。 花流觞的肚子发出一声响,无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花流觞早就饿得不行,目光不由得投向了桌面上摆放着的精致的吃食,忍不住伸手拿起一个核桃酥,说道:“濛濛,要是我吃了以后没有事,你再吃”,花流觞就要往嘴里塞,濛濛毫不犹豫的阻止了,说道:“这些饭菜来得蹊跷,还是不要吃了”。 花流觞低头沉默不语,眼睛却不自主的撇向桌上的饭菜,濛濛也饿,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花流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瞧见濛濛往嘴里灌了一口汤,花流觞有些担心的问道:“濛濛,你没事吧?”,两人静静的等了一刻钟,濛濛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说道:“糕点应该没有问题,都吃一点儿吧,不然支持不下去了”。 花流觞等着濛濛用餐,自己在四处查看,房间内遍地都是黄金,珍珠散落在地上无人收拾,翡翠也被摔碎了不少,花流觞上前推了推门,居然出现了一丝丝光亮,带着希望的橘黄色光芒落在地上,濛濛身子猛地一颤,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终于又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吗? 两人几乎是小跑着离开那间金玉满堂的厢房,就担心自己若是走慢了一些会不会又重新被困在那里,然后渐渐的守着富可敌国的财宝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是花府”。 “这是春浅香寒”。 花流觞与濛濛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居然到对方眸中的惊奇,花流觞向着天空看了看,灰蒙蒙的一片,四堵白墙挡住了外面的世界,花流觞说道:“这是花府”。 濛濛心中疑惑不解,只见花流觞带着濛濛推开一道房间的大门,说道:“这是我在花府的书房,你看”,花流觞指着窗前的桌子说道:“以前我时常在哪儿念书写字”,濛濛睁大了眼睛上前查看,这明明就是自己在春浅香寒的房间,走上前去拿起一小盒胭脂,用指甲轻轻点了点寇丹,还散发着玫瑰浓郁的香味。 “你在做什么?墨汁都染到了指甲上了”,花流觞浅笑着要为濛濛擦干净,因为濛濛的手腕断了,根本就不方便擦干净指甲。濛濛惊奇的看着花流觞说道:“我指甲上涂着的明明是寇丹,你为什么说是墨汁?”。 花流觞看着濛濛把沾着墨汁的指甲放到了自己鼻翼下,说道:“那是我的寇丹,玫瑰花的香味,你仔细闻一闻”,花流觞终于是发现了不妥当的地方,认真的端详着濛濛的指甲,还靠近用鼻子嗅了嗅,还是一阵墨香,濛濛紧张的问道:“你看到的东西跟我看到的不一样,是吗?”,花流觞点点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濛濛靠近房间中摆放了牡丹,指着牡丹花问道:“牡丹花,红色的,你看到的是什么?”,花流觞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的房间怎么会有牡丹花?那是一株袖珍文竹,父亲从北幽专门寻回来送我的”,濛濛有些迷茫的看着花流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往熟悉的房间让两人感到恐惧,花流觞带着濛濛赶紧离开,经过长廊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濛濛看见花流觞注视着一片种满药材的地,问道:“怎么了?”,花流觞这才想起濛濛可能看到了别的东西,拉着濛濛的手过去,指着一处空地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玩的秋千”,濛濛瞪大了眼睛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濛濛从药材地上找出一株小薄荷,说道:“你尝尝这个,刚刚我们被困在厢房也是因为吃了东西才出来的”,花流觞嘴角微抽的看着几乎塞到自己嘴边的秋千的绳结,结结巴巴的说道:“濛濛,这个是秋千上的绳结,很脏的”,在花流觞的注视下,濛濛把薄荷放到了嘴巴里轻轻咀嚼起来。 柔软的唇瓣吻上花流觞轻抿的双唇,一阵女子的馨香传来,还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花流觞尝到了濛濛嘴中略带苦涩的薄荷草的汁液,让花流觞不得不相信,濛濛说的是真的。 “濛濛”,花流觞着濛濛嫩滑的脸颊,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女子的美好,让花流觞有些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的品尝着檀唇的甘甜,蓦然的睁开眼却是濛濛那张因为易容膏失效而暴露在阳光下有着大片胎记的脸,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花流觞瞬间打了一个寒颤,清醒了。 濛濛受伤的抚上自己的脸,本以为花流觞不在意,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妄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章破阵(一) 花流觞与濛濛浑浑噩噩的在院子里待了几天,院子的门与厢房的门一样,没有上锁,却是始终都无法打开,每日都会有新鲜的饭菜出现在厢房的桌子上,吃完后不需要收拾就离开,等到晚一些又会有有,让人莫名的觉得诡异。 院落中出了濛濛与花流觞再也看不见任何人,花流觞曾经试过用轻功爬墙出去,但是没有一次成功,不是无缘无故的从墙上摔下来,就是踩着的竹梯烂了,那种寂静几乎要把两人逼疯。 “你说我们会不会一辈子困在这里?”,濛濛有些不自信的问道,日升月落十五回,也就是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两人还是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没有半点儿法子。 花流觞也有些心浮气躁,走到院子中间的观天井打了一桶水,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清澈冰凉却让花流觞越发的冷静的,看着自己喝到的井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想了想面色忽然就变了,对着濛濛招了招手,说道:“濛濛,你是不是也能够看见着口井?”,濛濛有些迷茫的看着花流觞,实在是不知道花流觞这番话的意思,如实回答道:“春浅香寒后院也有一口井,我们以前也经常在那里打井水喝的,而且洗衣做饭也都是用那里的水”。 “我们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是”花流觞忽然有了猜测,摸了摸略带青苔的井口,濛濛似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自从两人进了这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能看见这口井,或者出去的玄机就在这口井里。 “我们下去看看吧!或许可以离开呢!”,花流觞建议道,濛濛却忽然萌生了退意,有些踌躇的说道:“我不会水,万一掉下去淹死了怎么办?”,这倒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花流觞思索再三还是觉得不能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儿头绪,自然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说道:“那你在井边上等我,我下去查看一会儿就上来”,濛濛自然不肯答应,有些犹豫不决的问道:“这个地方处处诡异,万一你下去就掉到别的地方去了,那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我又不会水,就连想下去找你也是有心无力”。 花流觞忽然看到了用来打水的井绳,卷起来拿到手上,说道:“我在腰上绑一条绳子,你在井边上拉着,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濛濛用手掰了掰绳子,觉得还是很结实的,朝下看了看漆黑的井底,虽然不太愿意花流觞去冒险却又是无可奈何,只能细心的替花流觞在腰间系好绳子,说道:“你要快一点儿回来”。 花流觞小心的顺着井口下去,不时的拉一下腰间系着的绳子,才刚刚下到一半,濛濛就在上面喊道:“你没事吧!”,花流觞手一滑,一道血痕出现在掌心,急忙应和道:“我没事,你别担心”,花流觞没有停下来包扎,而是摸出了怀里的灯,借着微弱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查看,但是除了湿漉漉的井壁,还有一些滑手的青苔,花流觞再也没有发现什么。 微弱的灯光在井下晃动,花流觞刚刚把脚伸到井水里,上面传来濛濛惊恐的叫声,花流觞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绳子忽然紧了一下,然后渐渐的又开始松了,花流觞喊了两声道:“濛濛濛濛,你没事吧?”。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从井口落下一块块的碎石头,从井口开始砖块开始渐渐的崩塌,濛濛只能用一只手艰难的扯着绳子,但是脚下的石头开始陷落,濛濛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尖利的叫声交织着惊恐,一个身影落到了花流觞的身边,定睛一看正是应该在井边上等待的濛濛。 井在崩塌,两人瞬间置身于水中,花流觞只能一手抱着濛濛不让两人沉下去,冰冷的井水往濛濛嘴里灌,想要挣扎却是换来更多的无力,濛濛就这样子随着井水在沉浮,渐渐的井水没过了头顶,花流觞见了伸手去抓,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落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绝望挣扎,无边无尽的苦楚,花流觞一手搂着濛濛的腰,一手费力的往上爬,但是水那么深,那么冷,似乎用尽力气都到不了头,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似乎环绕着的不是井水,而是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绝望。 “放弃吧!”,濛濛张嘴对着花流觞的说道,能吐露出来的只有一连串泡泡,水无情的灌入喉咙,眼角悄悄滑下的清泪被迅速湮没在冰冷的井水中,这是个无情的世界,连泪水都能在瞬间不见痕迹。 濛濛挣扎着脱开花流觞环抱着自己的手,是时候放弃了,没有人了解此时此刻濛濛的绝望,爱的人在眼前却是生死分离,挂念的孩子从此只能交给花流觞,希望看在自己曾经为花流觞做过那么多事情的份上能善待自己孩子,濛濛的身子渐渐往下沉,失去了知觉。 花流觞眼睁睁的看着濛濛离开,想要伸手去抓,却被濛濛一掌推开,即将没入黑暗濛濛脸上带着不舍的笑,无声的说道:“求你一定要出去,找到孩子,好好照顾她”,花流觞几番努力,最后随着濛濛一起昏迷在无边的井水中。 最先醒过来的是花流觞,惊奇的试探着自己气息,随后发现濛濛也在身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性命却是无碍,扶着濛濛做起来不到一盏茶时间,两人都开始清醒过来,十指相扣,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让花流觞与濛濛熟悉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你们都醒过来了”,声音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花流觞扶着濛濛站在空荡荡的草地上,大声问道:“你是谁?又为什么会在此处?你能帮助我们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们不被尘世的喧嚣所迷惑,放得下身外之物,不沉迷于游乐,第一关你们算是过了”,声音继续传来,言毕,花流觞与濛濛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地寸寸变成沙子,最后两人身处于无边无际的沙漠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六章闯宝塔(三) 黄沙漫天,花流觞扶着濛濛站起来,身上白光闪现忽然披上了盔甲,濛濛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重新长出来的手以及拿着的利剑,不知所措的挥舞了几下,花流觞也是诧异的看着濛濛一身铁甲,问道:“濛濛,你的手怎么突然就好了”,濛濛活动了手腕,还轻轻捏了捏,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明明是断了的,但是现在又长出来了,而且还能拿东西,捏一下还会感觉到疼”,虽然明知道这种现象很是诡异,但是濛濛脸上还是挂上了笑容。 远处黄沙忽然漫天飞舞,花流觞警觉的盯着看,黄沙中弥漫着黑色的一团,因为隔得实在是太远了,花流觞与濛濛都没有看清楚,只是震耳欲聋的声音越来越大,离两人越来越近,脚下大地都在震动,几乎让两人站不稳。 黄沙逼近,中间还藏着由黄沙组成的巨人,与花流觞和濛濛一样手里拿着兵刃,不过也是由黄沙组成的。花流觞与濛濛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吓得直接呆在了原地,几乎不能呼吸,想要逃跑,但是脚下迟迟无法迈开步子。 已经冲到眼前的黄沙巨人,一双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落在了花流觞与濛濛的身上,仿佛在大量着两个外来的侵略者,行动缓慢的举起手中由黄沙累积而成的巨剑,向着花流觞砍去,看着巨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花流觞举剑为濛濛裆了一挡,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手臂直指心口,经脉已经被刚刚巨人的一击震伤,只消一个照面,花流觞就知晓这个巨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抵挡的,带着濛濛回头就跑。 成千上万的巨人看见自己眼前的两个小人儿居然敢不乖乖受死,瞬间动了怒气,手持巨剑朝着两人追来,虽然黄沙巨人力气巨大无比,让人无力抗拒,所幸的是花流觞跑了一会儿就发现这些黄沙巨人行动缓慢,只要自己和濛濛运气轻功不要命的跑,很快就可以把他们甩开。 花流觞与濛濛眼见自己就要避开那些黄沙巨人了,忽然天空黄沙开始弥漫,铺天盖地的黄沙开始悬浮在天空,然后像是下雨一样朝着花流觞与濛濛砸过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回荡在那一片炙热的沙漠中,每一粒黄沙落在花流觞与濛濛身上都会砸出一个小洞,黄沙落在地上还能看见鲜艳的血花。 两人前面跑,后面一群黄沙巨人在拼命的追,虽然说花流觞与濛濛要跑得快,但是还是会累,只要稍微一放慢脚步,后面的黄沙巨人就会慢慢逼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花流觞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完,落日渐渐的没入沙漠的另一边,红彤彤的像是咸鸭蛋的蛋黄。 花流觞刚刚就受了伤,运着轻功跑了那么长时间,内伤渐渐开始加重,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濛濛见了赶紧扶着精疲力竭的花流觞继续跑,两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能停下脚步,被那些黄沙巨人追上定会万劫不复。 就在花流觞越来越绝望的时候,濛濛忽然发现黄沙巨人聚拢到了一起,没有再不依不饶的追上来,花流觞实在是受不住了,停下脚步观望了几眼,发现一群黄沙巨人似乎在争执些什么,甚至开始大打出手。 濛濛定睛一眼,气喘吁吁的说道:“他们是不是再商量怎么把我们弄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要是早这样子商量不是早就把我们捉到了吗?”,花流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两人都没有再跑,一是因为实在是精疲力竭跑不过这些巨人,二是想要弄清楚它们为什么停下脚。 那群黄沙巨人忽然拿着刀相互对砍,在花流觞与濛濛看来根本无法对付的黄沙巨人就这样在眼前化成一对对黄沙,重新融合成为沙漠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回事儿?”,濛濛疑惑不解,下意识的问出声。花流觞粗粗的喘了几口气,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猜测,道:“它们应该是用来守护这片沙漠的,因为我们忽然闯入才惊动了它们”,濛濛认真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它们还没有抓到我们,为什么忽然又消失了?”。 花流觞看着渐渐落下了地平线的落日,这片沙漠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刚刚那场生死追杀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想了想回答道:“会不会是因为落日?因为它们不能存在太长时间,如果只要有人闯进来它们就可以一直存在,那么我们进来的时候它们就不会是从地里冒出来,我们而是应该会遇到上一次闯进来的人遇到的黄沙巨人”。 花流觞说得对不对两人无法考证,只能勉强信了这个解释,一场生死大劫让两人差点儿丢了性命,濛濛有些感慨的说道:“还好我们一直跑没有放弃,不然现在大概已经死了”,濛濛与花流觞实在是累得不行,坐在沙堆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在黄沙巨人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濛濛的一只手重新消失,幻化成一堆黄沙随风而去,濛濛见了也没有多可惜,在已经失去,即使短暂的得到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花流觞提醒道:“我觉得这儿真的诡异得很,接下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出发,黄沙映照着两个人孤单的身影,就在那群黄沙巨人起争执而大打出手的地方,留着花流觞的一小滩血,在这个炙热的黄沙上并没有干,反而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缓缓的流动,一双黑色的眼睛在黄沙上缓缓睁开,若是花流觞与濛濛上前,就会发现这双眼睛与刚刚追杀他们的黄沙巨人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稍微小了那么一点儿。 一个缩小版的黄沙巨人从血迹旁边冒出来,大口大口的把沾了花流觞血迹的沙子吞下去,最后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看着花流觞与濛濛离开的地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七章闯宝塔(四) 一阵腥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反胃欲呕,两人几乎把腹中的酸水都吐了出来,濛濛实在是受不住了,扶着一棵大树吐了起来,花流觞蹲在地上脸色煞白,作为南姜首富花家的公子,哪里受过这种苦? “无知的小儿,你弄脏了老爷子我的新衣裳”,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濛濛精神一颤,赶紧退后到了花流觞的身侧,大声向着四周问道:“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苍老的声音又从四周传来,说道:“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终于又见到有人闯进来了,你们来陪我的徒子徒孙好好玩玩吧!要知道它们留在这里有多么的寂寞”。 “吱吱叽叽吱吱吱叽叽叽吱吱叽叽”,空灵而悠长的声音回荡在树顶四周,花流觞用力握着剑,一手挡在濛濛身前,全神贯注的盯着树顶看。一双双墨绿色的眼睛忽然在阴暗的树影发出光芒,静静的打量窥视着两人。 “去吧,我可爱的孩子们,去享受人类甘甜的血液,你们将会成长得越来越好”,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树影上隐藏的东西越来越靠近花流觞与濛濛。 “吱叽”,尖利的叫声过后,一只小巧玲珑的灵猿从树上跳下来,锋利的爪子朝着花流觞颈项处抓去,濛濛用手中的剑把灵猿放开,触碰到濛濛手中的剑,灵猿瞬间化成一团墨绿色的气体,飘散在空气中。 其他灵猿看着自己同伴就这样轻易地被杀死,纷纷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凶狠的朝着花流觞与濛濛张牙舞爪,浑身长满了如同青苔一般碧绿色的绒毛,看起来可怕又恶心。 又是一只灵猿朝着花流觞扑来,因为是从背后偷袭,待花流觞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勉强用剑挡一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出现在花流觞的脸上,滴滴鲜血落在了地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花。 眼见灵猿偷袭得手,其他灵猿在树上一涌而上,濛濛手中的剑飞快的舞动,把靠近两人身边的灵猿全部杀死,花流觞则是在一旁把剑舞成了密不透风的剑花,防止神出鬼没的灵猿无声的偷袭。 每一只被花流觞与濛濛杀死的灵猿都会化成一团墨绿色的气体,重新回到大树的身边,然后默默的重生,而且被杀过一次的灵猿重生后更为强大,花流觞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挂了彩。 “我们跑吧!”,濛濛不得已建议道,心中还带着一丝希冀,或许出了这片树林就能平安无事,花流觞与濛濛背靠背,一边用剑挡开灵猿一边说道:“这些灵猿行动敏捷,不像是黄沙巨人那么笨重,我们跑不过它们的,只有将它们全部杀死才能逃出去”。 刚刚经历了与黄沙巨人的大战,濛濛早已经支持不下去了,花流觞见濛濛的剑越舞越慢,咬着牙说道:“再坚持一下,那些灵猿死了也不是立刻能重生的,一定能找到机会的,你不要忘记小宝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去救,她现在可还在神医手里受苦”。 都说为母则刚,花流觞的提醒让濛濛发了狠,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始新一轮的厮杀,两人感觉到自己手脚发麻,甚至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依靠着本能无意识的在厮杀,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眼看灵猿死去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被两人杀掉的速度快,老树桩苍老的声音又响起道:“快杀掉他们杀掉他们,他们弄脏了我的新衣裳,杀了他们,用你们的獠牙撕碎他们快啊!”,老树桩苍老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丝惊恐。 濛濛提起剑往前冲去,甚至顾不得身上密密麻麻被灵猿利爪勾出来的伤口,若不是花流觞好几次在后面用剑把灵猿挑开,很可能濛濛已经死了。两人一鼓作气冲到了老树桩身侧,濛濛拔剑用尽全力插在了灵猿重生的洞口。 血顺着剑喷涌而出,濛濛握剑的手都在颤抖,花流觞上前补了一剑。“吼”,一声愤怒的叫声响彻天空,大地都在颤抖,灵猿纷纷不要命的冲上去,苍老的声音环绕在树影间,道:“无知的小儿,你们竟然敢伤我,本来打算让你们死得舒服一点,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树枝蔓延,灵猿纷纷站在树边打算把两个侵略者撕成碎片,花流觞被树枝扫中,一口血吐出来,拉着濛濛的手急急后退,倒在地上,用手抹去血沫,艰难拿着剑站起来。 “我们快跑”,明知道跑不过一群身手敏捷的灵猿,但是受伤较轻的濛濛还是扶着花流觞急急离去,说道:“如果我回不去了记得一定要拿到火灵草,然后求主子放了小宝”,花流觞任由濛濛带着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多恢复一些力气,待会儿定然还会有一场恶战。 “你受伤了?”。濛濛看着花流觞脸上出现的鲜血问道,花流觞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摸了摸脸上的湿润处,满手都是鲜血,濛濛忽然发现了不妥,这鲜血似乎并不是花流觞的,而那些身手灵敏的灵猿似乎并没有追上来。 这些树流血了,花流觞看着树上不停的滴血,心中蒙上一层阴影,甚至比刚刚遇到灵猿的生死追杀的时候还要担心,一棵棵巨大的黄色花朵忽然在两人四周绽放,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花蕊中间长出一张巨大的嘴巴,上面是一颗颗婴儿脑袋大的牙齿整齐地排列着,忽然最靠近濛濛身边的一棵食人花猛的张开嘴,把濛濛连人带骨的吐了下去,只剩下一声尖叫,濛濛满脸的惊恐还在花流觞眼前挥之不去,干脆心一横主动往吃了濛濛的食人花处跑,毫无意外的花流觞也被食人花吐了下去。 享受了两个大活人,食人花忽然齐齐向着一个地方朝拜,古朴而晦涩的咒语缓缓吐出,一遍一遍的回荡在空荡荡的树林间,血祭血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八章闯宝塔(五) 花流觞与濛濛落到食人花嘴里并没有死去,反而是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方,河流里的不是清水,而是浓浓的血液,有些血液因为太过浓稠而结成了一方方的血块,在血河里漂流,遇到激流的时候又被重新打散,但是不久之后又会有新的血块重新凝结,终而复始,日复一日,仿佛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濛濛浑身是血,在过食人花的时候身上还沾满了黏糊糊的花汁,有些害怕的往花流觞身边靠。“砰”的一声轻微的响动,花流觞与濛濛同时警惕的看向血河里,只见一小截白骨忽然浮现。 慢慢的,慢慢的漂浮到了花流觞与濛濛靠近脚边的岸上,原来是一小截断手,枯骨在血色的河流里漂浮显得格外显眼。那一小截白骨漂到了岸边就停在那儿不动,忽然白骨向上延伸了一点儿,原本只是一小截断爪,现在依稀可以看得见手腕。 花流觞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个爪子不是在长大吧?”,濛濛以为只有自己有这样子的感觉,现在花流觞猛地一提起来,狠狠的在旁边点着头说道:“我也觉得是,刚刚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白爪在动,紧紧抓着岸边的地往上冒,刚刚明明还是一小截断爪,现在随着血水浮沉,以极快的速度向水面浮起,渐渐的浮现出一个完整的人骨架的形状,精致得像是最美的艺术品,花流觞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这个白骨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白骨从河流中爬上来,颅骨中的眼眶处两团碧绿色的火在诡异的跳动,看得花流觞与濛濛头皮发麻。一条条血色的蛆虫在白骨上缓缓的蠕动,甚至有一条从白骨的头颅左侧爬出来,又从白骨头颅的右耳进去,濛濛看到如此恶心的情形,胃里一阵翻腾。 在不知道对手强大到什么程度的时候,花流觞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先下手为强,拿去手中的剑朝着白骨的肩胛骨砍下去,花流觞觉得手臂被震得一阵发麻,剑死死的卡在肩胛骨的骨头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了。 忽然被剑砍了一下,白骨人眼眶中跳动的绿火诡异的灭了一下,然后又渐渐的燃起,变成了与河道一样的血红色,白骨人把嵌在自己肩胛骨的剑拔出来,花流觞这才看到刚刚这么一击,白骨人毫发无损,反倒是自己的剑居然缺了一个口,可见白骨人的身体是坚硬到何种程度。 肩胛骨处的剑伤还蠕动着一条意外被剑砍成半截的蛆虫,尾巴的那一节已经不会动了,死得透透的,但是脑袋的那一节还在艰难的蠕动,白骨人见了把蛆虫捡起来放到了自己嘴巴里,蛆虫顺着白骨颈部的骨头一点点往下掉,花流觞眼睁睁的看着蛆虫经过白骨人的胸腔然后到了肚子的地方。 白骨人用手把蛆虫从肚子里挖出来,原本是剩下半截的蛆虫就又开始活奔乱跳,亲昵的爬到白骨人的肩头对着白骨人的脸不停的蹭,不多时白骨人在花流觞与濛濛面前打开了自己的颅骨,露出了内里粉嫩色的脑浆。 蛆虫乖巧的往白骨人脑袋爬起,花流觞与濛濛这才发现白骨人的脑袋里全部都是蛆虫,一条条的缓慢蠕动,来来回回,往来不停。 “去死吧!”,濛濛拿着手里的剑,趁着白骨人打开颅骨的时刻,一剑扎到了颅骨上,不曾想剑一接触到蛆虫就被腐蚀,一道绿光顺着剑而来,剑身融化成为一滩铁水,而剑柄也变成一滩的黄铜油,花流觞赶紧用剑一挑,把濛濛手中的剑挑开,这才避免了濛濛受难。 一柄白骨刀在白骨人手中缓缓成型,巨大而锋利,白骨人似乎还在仔细欣赏,朝着花流觞缓缓的落下去,以花流觞的轻功绝对可以在骨刀落下的瞬间避开,但是白骨刀似乎早已经锁定了花流觞,白骨刀落下的时候花流觞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刀狠狠的往自己脑袋上砍。 就在两人都要死的这一刻,一根金丝从天空破云而来,挡在了花流觞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白骨人忽然收了刀,抓着细小的金丝,看着仿佛有生命的金丝的自己掌中不停地扭动,嘶哑的声音问道:“是谁在装神弄鬼?难道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血海?”。 金丝层层缠绕在白骨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像是一个金色的蚕蛹,濛濛扶着好不容易恢复行动的花流觞急急往后退,花流觞看着眼前诡异的现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濛濛脸色越发的苍白,看着熟悉的金丝回答道:“那是主人的金丝”,花流觞扶着胸口,感觉到气息十分不稳,低声喃道:“难道药缘儿也在红莲塔内?但是我们是一路闯进来的,并没有看见她”。 此时突生异变,白骨人身上忽然涌现无数的蛆虫,对着金丝就是乱咬一通,眼见白骨人就要突破金丝的束缚重新获得自由,花流觞提起剑又要去拼命,只见金丝上浮现大片的紫色火光,灼烧着咬金丝的蛆虫,白骨人大吼一声挣脱开半断的金丝,怒吼着说道:“你以为你能杀死我,我在这塔中多年早就已经是不死之身了,不过是一点紫火,没用的”,白骨人身上处处有着被药缘儿灼烧的痕迹,依旧张狂的指着天说道。 地下断裂的金丝悄悄聚拢,在地上飞射而起,白骨人脸上带着不耐烦,一手抓着金丝,嘶哑的声音说道:“不是告诉过你没有用的,今天遇到的这两个小人我要定了”,这一次金丝上泛着的不是紫色的火光,而是银白色的雷电,与药缘儿的三千白发一样的颜色。 白骨人眸中闪过惊恐,大声喊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操纵天雷之火”,不管最后白骨人是多么的难以置信,在银白色雷火的作用下变成一堆细碎的白骨,被风一吹,尽数散落在血河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九章闯宝塔(六) “濛濛,濛濛你怎么样了?”,花流觞从梦中醒来,发现濛濛无力的倒在一边,斑斑血迹渲染在黄土上,花流觞轻轻把濛濛扶起来,轻轻着濛濛消瘦的脸,嘴角那一抹滴落下来的鲜红深深的刺痛了花流觞的眼,想不到濛濛会就这样离开,搂抱着濛濛早已经冰凉的尸体放声痛哭,道:“濛濛濛濛,你快起来,你不记得小宝孩子等着我们,她才半岁大,怎么能就这样失去母亲,你快点起来,我们还要找火灵草”。 无论花流觞怎么努力,濛濛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花流觞就抱着副冰冷的尸体默默流泪,直到泪水渐渐流干,花流觞用双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把濛濛已经冰冷的尸体卖了进去,没有正式的墓碑,花流觞只能用一块木板来充当,上面亲手刻上“爱妻濛濛之墓”,算是全了这辈子的情分。 为濛濛挖坑时弄得满手都是泥水,花流觞沉默的洗去,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坚定的往前走,离开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无论是苦是痛,是孤独是寂寥,花流觞都必须一个人坚持下去,为了已经失去性命的濛濛。 眼前一片水潭,中间立着一株莲花,碧色的莲蓬映衬着火一般的花蕊,原本传说中的火灵草就是一株生长在灵池乳液中的火莲,阳光下的火莲晕出七彩的光圈,伴随着朦朦胧胧的白色浅雾,像是仙境一样美丽。 “找到了”,花流觞想也不想的跳入水中,池水暖和轻柔,一层层的雾气弥漫在花流觞身边,换换注入花流觞体内,化作一丝丝内力汇入花流觞的丹田处,这些日子来受损的经脉开始被神秘的白色灵气修复,就连体内的内力也开始充盈起来,甚至隐隐约约有了突破,不过在里面泡了小半个时辰,花流觞觉得通体舒畅,身体也恢复到了巅峰。 花流觞刚刚把火莲采到手药缘儿就站在身后,突然的出声说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厉害,果然把火莲弄到手了,快拿来给我”,药缘儿一双妖异的眸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花流觞手中紧紧握着火莲后退了几步,药缘儿眼中火热退去,冷漠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花流觞回答道,一直以来都是药缘儿掌握着濛濛与孩子的生命,现在濛濛为了寻找火莲已经走了,救出孩子的重任自然就落在花流觞的肩膀上,花流觞看着手中的火莲,感觉到自己终于有些与药缘儿商量的资本,缓缓说道:“濛濛为了寻找火莲而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孩子平安无事,我自然是希望能完成濛濛的遗愿”。 “可以”,药缘儿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似乎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是一个仇人之女,原本就是用来威胁花流觞与濛濛前来办事的,怎么能比得上花流觞手中火莲的重要?药缘儿的回答在情理之中,也要花流觞狠狠地松了口气。 花流觞深知药缘儿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故而主动把手里的火莲递给了药缘儿。药缘儿见了果然眼前一亮,接过火莲后细细的查看起来,不一会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取出一块丝帕把火莲小心地包裹起来,收入了自己怀中。 得到了火莲的药缘儿心情似乎很不错,竟然在花流觞面前露出了笑容,上前拍了拍花流殇的肩膀说道:“你虽然伤我在先,但是也为我找到了能续命的火莲。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揪着你不放,以后也不会再没事情在你眼前晃悠。至于濛濛为你生下的孩子,等回到春浅香寒就交由你照顾”。 花流觞脸上是掩盖不了的喜色,惊喜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把孩子交给我照顾?”,不过片刻的时间花流觞脸上的喜色尽数退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有些踌躇的问道:“神医,濛濛生下的孩子真的是蛇妖吗?”,药缘儿闻言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似乎在嘲讽花流觞的无知,鄙视的眼神毫不忌讳地看向一旁略有些手足无措的花流觞,嘲讽的问道:”你是害怕了吗?所以现在又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看在你为我找到火莲的份上,春浅香寒帮你养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不过是担心她再出来伤人罢了,我的四叔为此差些丢了性命,即使我再喜欢她,也不可能置花家其他人的生命于不顾”,花流觞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姿态,药缘儿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说道:“英俊潇洒的花家二少不用太担心,孩子不过是中了一点儿小毒罢了,现在你为我寻到了火莲,作为一场交易,我自然会解了孩子身上的毒,把她健健康康c完完整整的还给你”,花流觞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双拳紧握,心间涌起一股怒气,虽说自己曾经做过错事,但现在自己已经尽力去弥补,凭什么药缘儿还是一副自己亏欠他良多c随意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模样? “走吧,难道你还想一辈子留在这红莲宝塔里?”,药缘儿的声音响起,把花流觞飘飞的思绪拉回到眼前,花流觞怀疑问道:“你居然能有办法出红莲宝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在红莲宝塔里来去自如?”,花流觞的怀疑并没有激起药缘儿的怒火,反倒让药缘儿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摆摆手故作谦虚的说道:“花家二公子谬赞了,在红莲宝塔里来去自如算不上,但是我要出这红莲宝塔,暂时还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本神医罢了”,看着花流觞一副不信任的神情,药缘儿补充了一句道:“怎么,你居然不相信我,要知道在杀戮之境要不是我出手相助杀了那副白骨,你和濛濛早就死了”。 “我要把濛濛带上”,花流觞脚步一顿,既然往着埋葬濛濛的地方跑去,药缘儿从后面拉着花流觞的手,说道:“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你刚刚怎么不早说?要是再晚一些,我们两个人都会被困在这里,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守着濛濛的墓碑吗?”。 无名的怒火把花流觞灼烧得体无完肤,指着药缘儿大声地指责道:“你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你明知道濛濛是我的妻子,明知道濛濛是我孩子的娘亲,明知道濛濛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人,你却故意把她丢在这里,让我们夫妻一辈子不能再相见”,花流觞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药缘儿的额头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是一个蛇蝎妇人”。 药缘儿一巴掌拍开花流觞的手,挑衅的说道:“我就是故意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又如何?这里山清水秀,比待在外面不知好多少倍。我就是故意不让你们夫妻相见,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到最后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墓碑,你又有什么脸去见她?”。 “别解释那么多,你就是故意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报当初的一剑之仇,只要我过的不好,你心里就舒服”,花流觞心里的恨意到达了极点,恨不得把药缘儿生吞活剥了。 红莲宝塔的出口就在眼前,花流觞顺利的出了宝塔,阳光微微倾斜下来,抬头看见守候在一旁的花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孩,红扑扑的小脸像是秋日里熟透的果子,看见花流觞居然露出了笑容,还没有花流觞开口问,花鈺已然解释着说道:“是你的孩子,爹一直在帮你照顾她,胖胖的很可爱”。 花流觞重新回到花府生活,渐渐的把药缘儿这个人抛诸脑后,花府众人与药缘儿也再无交集,半年后药缘儿举家东迁到了东曜,从此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联系。 为了孩子能有母亲的照顾,花鈺希望花流觞能尽快成亲,但花流觞是个重情之人,始终把正妻之位留给濛濛,也不愿意再去续弦,只是没有拒绝花鈺安排的四个妾室,百行孝为先,花流觞也不愿意忤逆花鈺,次年四个妾室先后怀孕,为花流觞添了四个儿女,其中为花流觞生下长子的妾室扶正,成为花流觞的续弦。 花鈺在花流觞六十七岁的时候辞世,算是喜丧,花流觞年老儿孙满堂,更是在八十岁的时候纳了一个十八岁的美妾,眉宇间与濛濛颇为神似,一转眼二十青年已是百岁老翁,花流觞也忍不住心生感慨,这一生就像是梦一场,看着跪在自己病床前低声抽泣的娇妻美妾,花流觞只觉得时光缓缓倒流,瞬间又回到红莲宝塔抱着濛濛尸身的那一刻,花流觞无措的看着自己年轻时候的身体,恍然大悟道原来不过是一场梦,自己还在红莲宝塔内,记忆渐渐模糊,新的轮回又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章 困阵 “濛濛,濛濛你怎么样了?”,花流觞从梦中醒来,发现濛濛无力的倒在一边,斑斑血迹渲染在黄土上 悲伤笼罩在花流觞四周,看着濛濛冰冷的尸身想要落泪却又分明哭不出来,花流觞看着自己的手,这是自己的手,却又分明不像是自己的手,为什么在自己的记忆中手是布满皱纹,像是一截枯树枝的模样,花流觞有些迷茫的细细自己的手,自己才二十岁,枯树枝一样的手应该是自己爷爷才会有的,想起家人,花流觞脑海中浮现花鈺的身影,原本该是意气风发,但是为什么有一瞬间却是白发苍苍,老而垂暮的模样,花流觞不仅心生疑惑,是幻象吗?为什么是那么的真实,就像是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花流觞用双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想安葬已经死去的濛濛,双手把濛濛的尸身放入土坑内,眼前又开始迷茫,这一切似曾相识,花流觞慢慢,慢慢的着濛濛的脸,眼前迷茫与清明交错,沉沉浮浮,幻幻灭灭,时间也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花流觞想要仔细想清楚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但是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手上捧着的新鲜泥土一点点往濛濛身上覆盖,就在即将要埋着濛濛脸的时候,花流觞脑海中流转着一丝清明,耀眼的阳光照射在一旁的利剑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不偏不倚的落在花流觞眼中。 似有什么在花流觞脑海中一闪而过,伸手取过一旁的利剑,狠狠的往濛濛尸身的心口上插,居然没有血顺着剑流出来,花流觞心凉了半截,难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根本就没有那件事情发生,一切都不过是错觉罢了。 “啊!”,几乎是在一瞬间,濛濛的尸体迸发出一团团黑气,从土坑中飞射而出,在花流觞眼前聚集,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影,随着黑气越来越多的聚拢在一起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赫然是濛濛的模样。 “你到底是人是鬼?”,这么诡异的一幕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花流觞执起佩剑指向眼前的濛濛。眼前的濛濛脸上没有了胎记,断手也已经长出,像是第一次与花流觞相见时候的模样,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柔的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濛濛,曾经为了你背叛主子,为了你生下我们的孩子,现在你就要抛弃我了吗?”。 濛濛说得十分动情,那副潸然泪下的模样也让花流觞忍不住心疼,但只一瞬间就又心生恐惧,拿剑指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濛濛一样的人说道:“你不是濛濛,我刚刚明明看着你是从一团团黑气幻化出来的,你不是她,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像她一样,不计较付出”,眼前的濛濛似乎丝毫不在意花流觞手中的利剑,一步步朝着花流觞逼近,着自己的玉颜问道:“难道我不漂亮吗?脸上没有胎记的濛濛是不是很漂亮。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幅模样吗?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怎么你又如此狠心呢?”。 由黑气幻化出来的濛濛声音带着魅惑,让花流觞忍不住心生沉醉,拿剑的手一点点的缓缓放下,只是凭借着一点儿意志力在支撑,额头青筋早已暴起,袖子下双拳紧握,握剑的手用力过度已然在慢慢的滴血,濛濛还在魅惑着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我可以带你出红莲宝塔然后一起去救我们的孩子”。 几乎是毫无阻滞的,濛濛就成功冲上前抱着花流觞,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花流觞手中的剑就快要滑落,却在一瞬间猛地用力,插进了抱着他的濛濛的身体里,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贯穿腹部的剑中,濛濛满脸难以置信,问道:“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却舍得杀我,难道我们之间就连一点点留恋都没有了吗?”。 酷似濛濛的一张脸,一声声的哭诉着花流觞的无情,那一剑毫不犹豫的刺入濛濛的腹中,那般熟悉的感觉,就如同当天花流觞为了自己亲大哥把剑刺入一直信任自己的药缘儿身体的感觉,那种脆弱与无力几乎要把花流觞逼疯,狠狠的把剑从濛濛身体拔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不是濛濛,你根本就不是她,你一直在迷惑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团团黑气从腹中空荡荡的洞中氤氲而出,濛濛忽然就笑了,说道:“你找濛濛啊?我就是啊,被你亲手杀死的这个人就是啊,你明明可以与我在一起的,可以与我一同离开这里的,但是你害怕,你面对不了濛濛的身份,所以把濛濛杀了,现在还有脸找濛濛”,濛濛在花流觞面前仰头大笑,表情几欲癫狂。 “你不是濛濛”,花流觞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坚定地说道:“我杀你是因为你是假的,真的濛濛还在等着我去救,我要带她离开,你最好现在就说出濛濛在哪里,不然我就杀了你”,濛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指了指自己腹部伤上的伤口,讥讽着问道:“你不会以为随便哪一块凡铁就能杀了我吗?无知而愚昧的凡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花流觞眼睁睁看着濛濛往自己身上的伤口轻轻,腹部狰狞的伤口就恢复如初,花流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既然已经看破幻术这一关就算是过了”,塔中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幻化成濛濛的黑气闻言住了脚,看了一眼对面的花流觞不忿的回答道:“只有他一个人看破算什么?不要忘记还有一个在渡劫”,花流觞闻言又是惊喜又是担心,喜的是真正的濛濛果然还活着,担心的是若是濛濛不能看破幻境,那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了,事情已经由不得花流觞选择,黑气缓缓环绕在花流觞身边,让花流觞渐渐失去了意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一章破阵(二) 濛濛从昏睡中醒过来,发现身边的花流觞一脸温柔的注视着自己,清风微微吹动床帘,一串木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像是风的诉说,云的歌声。 “娘亲~~~”,一个软糯的小包子从门外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迈着一双小短腿跌跌撞撞的往濛濛床前跑,那双酷似花流觞的眼睛让濛濛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满是难以置信的问道:“是是小宝,怎么会在这里?”,花流觞上前接着扑过来的小包子,笑着说道:“你睡了一年多了,我和小宝一直在等着你醒过来,现在我们终于一家团聚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充斥着濛濛的内心,泪水满脸的拥抱着花流觞。 “小宝怎么会在这里,而且都会走路了”,濛濛抱起小宝亲了又亲,把孩子弄得咯咯直笑,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你把小宝弄得好痒,好痒~~~”,濛濛见了又是把小宝搂在怀里,不愿意放开。 “濛濛”,花流觞温柔的抱着濛濛,轻声说道:“你看小宝是不是长大了,都一岁半了”,濛濛心中激动之余还满心欢喜,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些担心,问道:“爷,我昏睡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流觞这才把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说道:“当天我们从杀戮之境出来,你受了重伤,昏睡不醒,后来我找到了火莲,原来神医也在这个空间,他取走了我手中的火莲离开了,他答应让我们一家团聚,原本以为是我们出去,没想都却是他把小宝带进来了”,说道这里,花流觞脸上带着自责的神情,说道:“我上了神医的当,他说的一家团聚就是把我们都留在红莲宝塔”。 濛濛非但没有责怪,反倒是满心的感激着说道:“只要我们能一家人在一起,无论是在红莲宝塔里,还是在外面,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濛濛握着花流觞的手以示鼓励,窝在花流觞怀中尽情的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我弄了一些鱼汤,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花流觞拿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鱼汤,濛濛浅浅一笑,忽然记起了什么,用手着自己带有胎记的侧脸,避开了花流觞的眼光。 花流觞见了握着濛濛的手,稍微用力的把濛濛的手拉到了自己怀里,濛濛身子一偏,窝到了花流觞怀里,被花流觞顺势压在了身下,磁性有力的声音响起道:“我好想你,这一年来我和小宝天天都在盼着你醒过来”,花流觞轻轻的吻了吻,濛濛能感觉到花流觞隐忍的动情,嘶哑的声音说道:“濛濛,你别动,就让我抱一下,你刚刚醒过来,我不想伤了你”,花流觞怀中抱着濛濛,眼神渐渐有些迷蒙。 花流觞手悄悄滑入濛濛单薄的衣裳,让佳人身子猛地一颤,轻轻推开花流觞的手,娇声说道:“小宝还在呢!”,花流觞略带不满的看了一眼小宝,却被濛濛笑着轻轻拍了一下,立刻就老实了。 风轻轻吹,木制的风铃发出响声,濛濛沉醉的听着,木头的房子不奢华却别有一番韵味,一圈一圈的木纹雕刻着岁月的模样,夕阳静静的映照在水面上,温柔了一池涟漪,一串串青碧透明的水葫芦浅浅的飘在清澈的水面上,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像是身处仙境一样美丽。 “你原本就是花家的大少爷,却因为我和小宝要可能要一辈子留在这里,离开父母亲人,再也没有人伺候,你真的愿意吗?”,濛濛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道,心中满满的担心,真不知道花流觞能不能安心留在此处。 花流觞抱着小宝有些出神,随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一年来我过得很平静,花家二少爷的身份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至于你说的富贵都比不上你和小宝的重要,爹那边还有大哥,至于伺候的人,我这一年来都已经习惯自给自足了”。 濛濛依靠在花流觞肩膀,身边的小宝在调皮的玩闹,夕阳缓缓落下,漫天都是彩霞,层层叠叠的云朵勾勒出幸福的图样,濛濛有些迷茫,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安宁生活,但是摸着自己新长出来的手臂,还有洁白无瑕的脸颊,真的就像是梦一样美妙。 春天播下种子,屋前肥沃的土地上长满了嫩绿的小菜芽,花流觞发现居然是濛濛最不喜欢吃的油菜比较多,有些惊奇的问道:“濛濛,你不是不喜欢吃油菜吗?”,濛濛浇水的手微微一顿,阳光在佳人身上洒下一片美好,如水珠落入玉盘般清澈的声音响起,说道:“但是你喜欢吃,所以我特意多种一些,等到过一段时间菜长大一些了,熬粥或者清炒都可以”,花流觞心中一惊,猛地反驳道:“其实我不喜欢吃油菜,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喜欢,你忘记了吗?”,花流觞抬头对上濛濛清澈的双眼,似乎有什么秘密被一眼看穿,只见濛濛浅笑着说道:“人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吃,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吃”,花流觞似安慰自己一般的重复着濛濛的话:人是会变的,人是会变的 夏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花流觞看着濛濛坐在纺织机前不停的做,日复一日的传出唧唧喳喳的织布声,笑着说道:“不用那么着急,又不是没有衣服穿”,濛濛看着父子俩旁边编渔网,笑着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山后有些野栀子,我能把衣裳染成黄色,或者是用墨草染成黑色也可以,或者是不染色,就是野麻的纯色也好看,你觉得呢?”。 花流觞下意识的说道:“跟我身上的衣裳一样颜色就好”,濛濛手一顿,花流觞有些迷茫的看着濛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濛濛笑了笑说道:“你好像比较喜欢墨色,而且是浅墨色”,身后的花流觞双全紧握,难道濛濛发现了什么? “其实不必迁就”,濛濛幽幽的说道,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一无所觉,花流觞有些狐疑的问道:“濛濛,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妥”,濛濛脸色如常,温柔的看了花流觞一眼,说道:“你好像比较喜欢墨色,就是水墨江南的感觉,其实不必处处模仿他,爱一个人怎么会连是不是他都不知道?”。 一团团黑气从眼前的这位花流觞身上迸出,濛濛似乎无所察觉,拿起藏在织布机下的一双鞋子走到花流觞面前,轻轻放到了地下,依旧温柔的说道:“我前几日为你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脚,虽然知道你不需要,但是我还是垫了一些棉花,因为你每日都要去为我打猎,这样走起路来会舒服一些”。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花流觞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濛濛又坐回织布机前做活儿,一前一推,条条丝线成了一匹完整的布,带着些许回忆说道:“你与他不一样,一个天之骄子怎么会甘心被人困在此处,怕是他早就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了,而且他怎么会甘心守着我,一个如此平庸,就连给他当正妻都没有资格的我”,情到伤心处,濛濛蓦然落泪。 “其实无论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感谢你三年的陪伴,为我打猎,为了采花,为我修筑漏雨的屋顶,为我做的所有一切,但是”,濛濛有些失神,花流觞收了浑身的黑气,捡起地上那一双鞋子,问道:“但是你还是要走,因为我不是那个人”。 濛濛微微点头,看着这间生活了三年的小木屋,眼里带着无限的眷恋,说道:“我是要走,我也承认我真的好爱他,但是让我下定决心离开这儿平静的生活,离开红莲宝塔的是因为我的孩子在外面,她在受苦,如果我得不到火莲,她就会死去”。 “那我们也生一个孩子,你是不是也就有了留恋”,眼前的花流觞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子,说起这些事情还带着点点的羞涩,这三年来濛濛的体贴与善良深深的打动了花流觞,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花流觞,但是他勇敢的在此时说出自己的心声,濛濛已经看破了这一切的幻术,这里的水墨画境已经留不住濛濛。 花流觞上前抱着濛濛的柳腰,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让花流觞沉醉,轻声问道:“我虽然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黄沙,意外得到花流觞的血才有了开启灵智的机会,但是我发现我有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因为有了你它才开始跳动”,濛濛轻轻把手覆盖在上面,说道:“那大概就是爱”。 “我带你去取火灵草,但是你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吗?”,花流觞语气带着几分祈求,即使濛濛执意要离开,花流觞也再无力把人挽留。眼见濛濛主动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花流觞轻薄的双唇,花流觞感觉到自己心口一直为濛濛跳动的心脏猛地加速,快要喘不过气来。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因为每次我每次靠近你,你的身上都会有淡淡的墨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儿根本就是一副画卷,除了我以外,其他的都是画而已”,濛濛似乎很是迷恋,轻轻的吻着花流觞的唇。 “你猜得一点儿都没有错,我爱的人果然是蕙质兰心”,花流觞忽然打横抱起濛濛,把人轻轻带到房间里,轻声耳语道:“我喜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水墨画境第一次有了真实的颜色,而不再是单调的黑与白,漫天飞舞的桃瓣随风轻轻飘着,像是漫天飞舞的彩蝶,相互交映在轻薄的雾气中。 桃瓣纷纷洒洒,点点樱红落在佳人如玉的脸上,玉肩之上粉色桃瓣在点缀着,让人忍不住沉醉,花流觞轻轻解开轻纱的衣带,指尖灵巧的,让濛濛忍不住起了点点颤抖,像是风中微颤的花儿,令人心生怜爱。 那些桃瓣在落地的瞬间成了玫瑰的诱惑,地上一层火一般的娇艳,就像是此时濛濛亲手点起的火,灼烧了身侧的花流觞。“我想,我大概喜欢上你了”,濛濛如削葱般嫩白的指尖挑开花流觞的衣裳,在古铜色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打着圈圈,轻易的勾起花流觞心间的欲火。 “濛濛,濛濛”,花流觞一声声动情的呼唤,一次次过濛濛娇嫩的肌肤,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白皙之上,种下了一颗颗小草莓,床榻之上两具交缠的身影,夕阳隔着床帘洒下点点金光,听着暧昧的呼唤险些羞红了脸,悄悄的躲进云里。 “嗯,有些疼,轻一点儿”,濛濛疼得缩起了身子,额间香汗渗出了薄薄的一层,带着痛苦的隐忍微微咬着下唇,香汗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玉颈之上,打湿了身下的藕荷色的锦被。花流觞双眼迷离而沉醉的着濛濛娇弱的身躯,心疼的摸了摸濛濛紧咬的下唇,哄道:“没事了,你放松些”。 濛濛疲倦的睡了过去,身子软得像是一团棉花,在无边的大海中随意沉浮,花流觞身上浓郁的墨香让濛濛有些沉醉,即使是晕过去还是下意识轻轻的倚靠在花流觞肩膀,寻求最安全的港湾。 花流觞眼见濛濛晕过去了,打来一盆清水为濛濛清洗身子,轻轻的摸着濛濛如玉的脸颊,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似乎被什么填满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花流觞担忧害怕,日日在想着失去与得到,到头来原来自己不是一个只会窃取别人身份才能祈求一份感情的小偷,原来当她知道自己不是花流觞的时候,濛濛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上自己,屋外斜阳如血,映红了天际的云霞,花流觞眸中闪过无限柔情,吻了吻熟睡的濛濛,轻轻为濛濛盖上被子,轻手轻脚的躺在了濛濛身边,轻声念叨:此生有你,足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二章 黄沙人 一切如同梦一场,在经历了三年平静生活后这一切终于又被打破,濛濛看着床上的人还是花流觞的模样,忍不住上前细细端详着这张精致的面容,当真是半点儿瑕疵都没有,难怪当时曾经被迷惑,以为他真的愿意放下一切陪着自己,原来都是梦啊! 花流觞发现濛濛认真盯着自己看的模样像是一只研究如何把大萝卜搬回家的小白兔,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毫不犹豫的调笑让濛濛不经意间红了脸,想起刚刚与花流觞的一切,娇羞得像是夏日盛开的清荷,缓缓背过身子去,把滑落的衣裳轻轻提起,笼罩着玲珑透致的身子,隔着朦胧的纱衣,越发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花流觞一手撑起脑袋,目光直接黏在濛濛身上。 “现在过了多久?若你愿意,先去救小宝,然后我们再回来”,濛濛眼见自己身上的粗衣麻布在花流觞轻轻指点的手指下变成极其精致的华服,轻浅的一笑,说道:“我们去救人吧!”。 梦境已过三年,对于现实世界不过是三个时辰,濛濛与花流觞牵手一起出了梦境,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真的有生生世世”,花流觞也是心有感慨,说道:“其实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意外得到花流觞的血液,我也不会有机会与你在一起,至于这儿的时间过得慢,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负责迷惑经过这儿的人”,濛濛也是在感慨,原本是祸,现在倒是有些不明朗了。 真正的花流觞在濛濛看破幻境的一刹那就恢复了自由,从迷雾中醒了过来,药缘儿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花流觞嘴角微勾,想不到南姜古帝这么有本事,花鈺在一旁疑惑的看着药缘儿,总觉得自己女儿知道一些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真正的花流觞质问道,没有出现想象中两人争执不下,跟在濛濛身边的花流觞大大方方的露出了真身,一个由黄沙堆积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除了药缘儿与花鈺稍微镇定一些,就连花凤箫也是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我是黄沙之境中意外得到花流觞鲜血的幻兽,现在化为人形了,不过因为得到的是花流觞的血液,我只能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声音嘶哑难听,听得在场的人忍不住后退两步,黄沙人仿佛没有看见一样,执起濛濛的手,即使是在黄沙堆成的脸上也能看到一丝笑容。 濛濛乖顺的没有反抗,花流觞见了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自己一个大活人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冒牌货,药缘儿见花流觞气得青筋暴起,好心的上前在花流觞胸前拍了一下,堆积在胸口的瘀血缓缓流出,花流觞觉得自己呼吸又开始顺畅了,濛濛眼见花流觞的模样,有些愧疚的多躲到了黄沙人的身后,从怀中取出一株火莲,小心的问道:“主子,我把火莲取回来了,能不能”,药缘儿笑得露出两只小虎牙,快速的回答道:“不能”,众人齐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药缘儿的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遍布在地下,以濛濛为中心集结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阵法,只一瞬间除了濛濛意外的人就被瞬移出了阵法,药缘儿脸色微微泛青,似乎是中毒的模样,花鈺上前扶着药缘儿,有些不解的问道:“缘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火忽然顺着金丝蔓延了整个阵法,药缘儿看着火光把濛濛与火莲包围,轻轻抬手往阵眼处轻轻一点,指尖凝结出一滴鲜血,缓缓的漂浮在空中,遇到了鲜血的火光像是血一样鲜红,黄沙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惊恐的大喊道:“不要,快停下”。 “现在才来阻止,晚了”,药缘儿一声娇斥,手腕处伤口的血凝聚在火光之上,妖异的火焰吞噬着濛濛的身体,火越烧越大,已经看不见濛濛在阵法中的模样,只余下一声声惊心的叫喊,绝望而无助。 濛濛拼命想要挣脱阵法,一个火人在阵法里乱串,火中传来烤肉烧焦的香味,黄沙人手中凝结着一把黄沙兵刃,想也不想的朝着药缘儿冲过来,花鈺手中剑出鞘,往黄沙人心口挑去,自然是不能让这个怪物伤害药缘儿。 花鈺怎么会是黄沙人的对手,只一招一式花鈺就觉得一个巨力传来,让自己五脏六腑都震得移了位,黄沙人拼尽全力的一击,让花鈺受了不轻的伤。 药缘儿手轻轻抬起,一道火龙朝着黄沙人包围而去,紧紧的围绕着黄沙人上下飞舞,每一次翻飞都会让地上散落一层黄沙,黄沙人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机缘巧合得到的花流觞的鲜血已经渐渐被火龙烘干,怕是自己不久就要完全消失了。 “啊啊”,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像是野兽绝望的怒吼,药缘儿困着了黄沙人,淡漠的看着阵法中濛濛鲜血淋漓的身子,花流觞到底是心软之人,虽然濛濛背叛了自己,但是还是有着情分在,上前求情道:“缘儿,你放了濛濛吧,她不过就是曾经做错了事情,现在她已经尽量弥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的杀害她?”,药缘儿一字一顿的说道:“文珺也是那么痛苦的离开,一剑穿心,血尽而亡”。 “缘儿,你别这样”,花鈺也上前劝说道,正在控制阵法的药缘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看着那一朵红莲吸收了濛濛的鲜血后开始绽放,眼中闪过一丝火热,只差一点点就成功,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被火龙围绕的黄沙人忽然变成一堆黄沙,直直的往阵法中的濛濛扑去,火果然熄灭了一些,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道:“成了”。 没有了阵法的束缚,花鈺朝着药缘儿走来,看着药缘儿略带苍白的脸色问道:“你身子无事吧?”,残余的火光中露出小半截焦尸,因为被火灼烧得太厉害只有五六岁小孩子的长度,面容漆黑一片依稀可见狰狞,可见濛濛在死之前定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药缘儿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三章 出塔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青丘秘术?”,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四周,花流觞朝着四周警惕的看了看,说道:“从我刚刚进塔这个声音就一直都在,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模样”,药缘儿身边的小雪狐忽然上前几步,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摆动从一个幻化成两根,再从两根变成四根,最后分裂成八根尾巴,中央抽取的最后一根尾巴长到一半就停止了,余下的再没有长出来。 “原来是青丘一族的九尾天狐仙君,塔灵真是有失远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带上了三分尊敬,药缘儿慢慢的走到濛濛尸身的灰烬中取了那朵火灵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附身在小雪狐身上的九尾狐让火灵草马上与药缘儿融合,火焰开始从药缘儿血脉蔓延至全身。 不同于濛濛被火灼烧时候的撕心裂肺,药缘儿白发在风中自然的飘动,像是重新回到母亲体内一样的温暖,药缘儿全身经脉在火焰略带狂暴的冲刷下变得坚韧,原来那些堆积在药缘儿身上的陈年旧毒重新融合在一起,成为药缘儿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会对药缘儿造成困扰,只是那一头白发再也变不回去了。 看着药缘儿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融合火灵草,塔灵的心在滴血,那可是千百年才孕育出来的火灵草,摘取之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孕育出另外一株,但是有九尾狐在,塔灵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走吧,你这可爱的小冤家,每次跟你相遇都是有些麻烦事儿”,小雪狐带着一行人离开红莲宝塔,临离开小雪狐身体的时候还不忘记调笑药缘儿两句,刚刚融合火灵草的药缘儿觉得自己身体不但恢复如初,反而比以前更加好,十分满意的笑了。 九尾狐离开小雪狐的身体,让小雪狐从沉睡中醒过来,吱吱呀呀的环绕在药缘儿身旁撒娇,一把蓬松的大尾巴上下扫动,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进过红莲宝塔,有过那么一段冒险,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无亲无故睡了过去,这些药缘儿自然是闭口不提,小雪狐也就无从得知。 红莲宝塔依旧伫立在花城中央,青石墙面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滴滴水珠的水痕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一切又恢复平静,药缘儿带着一行人重新回到春浅香寒,外面的故事继续开始,塔内的故事却还没有结束。 药缘儿在红莲宝塔用献祭的方式得到了火灵草,塔灵看着为了救濛濛而重新变成一堆没有灵识的黄沙的幻境之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抬手重新把地上那一堆散落的黄沙凝聚成花流觞的模样,虽然从花流觞处得来的鲜血几尽干竭,但是只要黄沙人留在梦境之中,就能维持着灵识不散。 黄沙人被塔灵重新救活非但没有感激,反倒是满心的悲伤,甚至在抱着濛濛烧焦的尸身是怨恨的说道:“为什么要救活我?你可知道她都已经死了,献祭,连魂魄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塔灵摇了摇头,从黄沙人身上取了一小撮沙子,手往焦尸上一点,隐藏在深处的一个墨绿色的魂魄飞了出来,那撮沙子也就有了生命与灵魂,黄沙人跪在地上,小心的看着重生的小人,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个是濛濛?不是献祭了吗?不然火灵草是怎么诞生的?”。 “确实是献祭了,不过是弦欲倾,藏在我身体的另外一个灵魂,是她成全了我们”,小黄沙人居然开口说话,一蹦一跳的弹到大黄沙人的肩膀上,亲昵的吻了吻,说道:“终究还是在一起了,虽然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两个黄沙人齐齐跪在地上对着塔灵表示谢意,若不是塔灵的善良,一对有情人或许真的错过了, 离入宝塔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弥漫在花城上空的毒障非但没有散开,反而越来越厉害了,浓浓黑黑的笼罩在花城上空,药缘儿微微蹙眉,花鈺以为药缘儿刚刚服了火灵草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上前握着药缘儿稍微有些冰冷的手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药缘儿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自言自语的说道:“都已经下雪了,为什么毒障反而是越来越严重?”。 “你就是芙蓉神医吧!老夫是古天,听闻神医有解毒障之术,老夫特意赶过来请神医指教一二”,出声的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拄着一根玉头拐杖,蓄着长长的胡须,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如此年轻的药缘儿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小辈一样,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感慨的说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精湛的医术,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很快就要归隐了”,古天乐得哈哈大笑,眼中带着欣慰。 药缘儿心虚的低下头,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古嶾的亲爷爷,看着古天对着自己的态度,那么的慈爱,那么的慈祥,大概还不知道古嶾为了自己已经失去性命的消息吧?药缘儿脱口而出的解释被花钰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笑着说道:“原来是闻名天下的医仙古族的老族长,在下花家二子花钰,见过古老爷子”,古天眼睛一眯,稍微打量了花钰几眼,说道:“与小妮子挺像的,该不是是她的父亲吧?”。 花钰尚未来得及解释,古天就自顾自的摆摆手说道:“不过你们花家家风严厉,怕是教不出这么能闹腾的小妮子,听闻芙蓉神医在醇香阁把人家当家花魁给睡了,还把昔日神戟山庄的嫡小姐弄回家做小妾,而且还是先上船后补票,过门不够六个月就生下一个孩子,要是你们花家的人出了这种事情,怕是腿都要被打折了”,花钰尴尬的一笑,药缘儿低着个头不说话,也实在是心虚得很,总觉得自己没脸见古天。 古天见一个小妮子在自己面前吓成一个小包子,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问道:“老夫很可怕吗?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药缘儿尴尬的一笑,把古天请到了春浅香寒做客,花钰放心不下也跟着进去了,随后还有花凤箫与花流觞两个小尾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四章 小宝的逝世(一) “古老爷子,我们先进去休息吧!”,药缘儿乖巧得很,对着花钰都没有那么懂事,只是因为愧疚难当,古天以为药缘儿本就是如此谦卑,笑着看着药缘儿,心中想着谁说现在的小辈孤傲自大,不可一世,谁说芙蓉神医恃才傲物,脾气古怪,这不是挺好的吗?古天看向药缘儿的目光越发满意了。 药缘儿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说道:“古爷爷,缘儿先带您去休息,春浅香寒都是自己人,您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就说,我让手底下的人改到你满意为止”,花钰是知道药缘儿今日对着古天一反常态的原因,暗中偷偷看了跟在身后的花流觞一眼,都是作孽啊! 古天不是一个挑剔的人,知晓天下毒障四起,四国百姓都遭了大难,古老爷子特意出山为百姓免费诊治,为了寻找能驱除毒障的方式更是亲自试毒,现在春浅香寒有厢房住,有酒菜备好,哪里还会有不满意。古天见的人比药缘儿走的路还要多,瞧着药缘儿是真心实意请自己住下来,心中更是满意了几分,嘴上更是客气的说道:“谢谢你这小妮子了,我这副老骨头最近真的是累坏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药缘儿正打算亲自把古天扶到厢房内,就瞧见黛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在院子外不停的探着头,药缘儿都发现了,自然没能瞒过古天和花钰的眼睛,古天朝着黛汐指了指,笑着说道:“怕是有急事,去看看吧!我这副老骨头要休息了”,这是赶人的意思,药缘儿点着头退了出去。 “爷,你终于回来了”,黛汐看见药缘儿终于出来了,迫不及待的上前说道,药缘儿在心里翻了好几个大白眼,语气极其不耐烦的说道:“我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你还在问我是不是回来了,你不觉得真的很蠢吗?下次你关心别人的时候能不能找一些有用的说词,不然你家爷总觉得你这个小丫鬟是在敷衍我,敷衍懂吗?”,黛汐哪里见过药缘儿这般发火的模样,大半个月没有见,一见面自己就把主子给惹火了,黛汐都觉得自己这个小丫鬟做得很是糟糕。 花钰心知药缘儿满心的烦躁,只能安抚了药缘儿说道:“你耐心一点儿,黛汐或许真的有急事要说,你先听听吧!”,药缘儿瞥了黛汐一眼,撇着嘴巴说道:“你最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不然你家爷以后都不理你”。 “有急事,真的有急事”,黛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地打转转,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药缘儿听了好几遍,最后不耐烦的问道:“谁不见了?现在天下毒障四起,出去一个死一个,何况谁不知道我的春浅香寒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谁能不见?”。 “不是不见,是人没了”,黛汐弱弱地说道,药缘儿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人没了”就是挂了的意思,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这一路上走过来重要的人可都见着了,连守门的武大爷都完好无损,我春浅香寒哪里来的那么多东西死?”。 黛汐已经做好被药缘儿大卸八块的准备了,鼓足勇气说道:“是孩子没了,您当时让我们好好照看弦欲倾的孩子,结果”,黛汐此话一出,发现气氛瞬间凝固了,恨不得当场就以死谢罪,泪眼汪汪的说道:“是奴婢没有做好爷吩咐的事情,请您责罚”。 濛濛之前一直关在思过处,离开后孩子也留在那儿,现在药缘儿听闻孩子出了事情急急忙忙往思过处赶,梧桐树摇曳着墨绿的叶子,有些长老的叶子边上泛起微微的枯黄,轻轻用手一捏,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药缘儿脚底生风卷起地上的枯黄,脚底下“噼里啪啦”的枯黄断成两节,有的碎成了粉末,随风轻轻飘扬。 孩子在思过处的暖房中,地龙还在不停的烧,门窗都是关得严严实实,似乎把窗外的寒冷拒之门外,床上堆放着孩子的小衣服,虽然孩子的亲生父母不招药缘儿待见,却始终没能忍心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不小心踢到了羊毛毯子上的银铃铛,发出“叮铃铃铃~~~”的脆响,悠远而空灵,缓缓回荡在空荡荡的思过处,药缘儿低头看着满地的小玩具,有些是小念羽玩过的,有一些是新的,心中忽然一愣,脑海中不禁想到:七个月的孩子,已经会爬了。 掀开阻挡冷风的暖帘,一张竹子编制的小摇篮鱼跃在眼前,橘黄色的小被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松鼠布偶,原本应该活泼可爱的小宝平静的躺在摇篮里,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脸上申神情痛苦不堪。 “主子,您别看了,小宝已经走了”,碧榳声音带着哭腔,在一旁劝说道。药缘儿上前抱起小宝,软绵绵的身子柔得像是一团棉花,稍微一用力脑袋就往后仰,药缘儿像是呵护什么珍宝一样把孩子的托起来,小小的身子已经完全冰冷,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药缘儿把手放在匕首上,轻轻颤动,碧榳看着药缘儿呆滞的抱着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小宝,忍不住上前说道:“主子,小宝已经走了”,药缘儿沉默许久,方才缓缓的吐出一句道:“下手又快有狠,大概没有受什么痛苦吧?”,碧榳低头不忍再看。 “是绿霎做的,为什么?”,房间内还有另外一具已经冰冷了的尸体,正是一直从东曜跟随着药缘儿来南姜的绿霎,尸体嘴唇处有些发黑,药缘儿只消一眼就判断出是中毒而死,碧榳很是伤心的低下头,回答道:“小宝的死确实是绿霎下的手,当奴婢赶来的时候绿霎还剩最后一口气,还让奴婢转述几句话给您”。 “爷,其实绿霎一直偷偷的喜欢您”,碧榳深吸一口气,忍下所有悲伤,缓缓的继续把绿霎临终前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道:“绿霎说了,还在东曜的时候您亲自出手医治她,从那个时候开始绿霎就喜欢上您了,后来您受了伤她恨不得跟着您一块儿去,知道您在梨落谷养伤绿霎无时无刻不想着去照顾您,但是梨落谷不许外人进入,后来绿霎就只能忍了”,碧榳忍不住停了下来,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对自己公子的爱慕罢了,想不到居然会惹来这等祸事。 “其实奴婢也有错”,碧榳跪在药缘儿面前磕头,因为没有照看好小宝心中十分的内疚,流着泪说道:“是奴婢大意了,明知道绿霎那般心悦于您,就不应该让她接触小宝,没想到一时大意真的酿成祸事了,请爷责罚”。 “责罚?”,药缘儿呆滞的看着地上的绿霎想到,责罚又有什么用,现已经于事无补了,碧榳眼见药缘儿没有反应,狠着咬了咬自己下唇,重重的在地下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爷,绿霎虽然有错,人逝者已逝,能不能让绿霎走得安稳一些?”。 “自然”,药缘儿回答道,亲自上前摸了摸绿霎因为中毒而变得十分青紫的脸,就像是一株株紫薇绽放在苍白的雪颜之上,那般的毫无顾忌,低声念道:“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傻?若是我真的要下手害人,何需要借助你的手?现在反倒是平白无故的丢了自己的性命”。 人越是在路上走就越是感觉到孤单,从前跟着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药缘儿亲手合上了绿霎的双眼,再也看不见绿霎每日从苑中露出一个小脑袋,静静看着自己傻笑的模样了,药缘儿蹲在地上出了神,思绪渐渐的飘飞到了三年前东曜的场景。 那时候绿霎才十六岁,最喜欢站在玉竹林中,一边伺弄一株株玉竹,一边和黛汐她们在院落里踢毽子,木鬼还曾经说过,若是绿霎能把踢毽子的七窍玲珑心放在习武上,说不定以后在武功上的造诣可以比自己还要高。 日子就像是流水一样匆匆不复返,药缘儿有些恍惚,不记得绿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似乎那年除夕自己亲自去为绿霎诊治风寒之后,绿霎就开始有了变化。 亲手缝补的衣裳c精致的刺绣c还有时常在“绿意碧羹”研制出来的点心,每次夜晚总是争着来自己房中守夜,药缘儿淡淡的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一个小丫鬟在树下踢毽子的身影了。 “碧榳,其实都是我的错”,药缘儿自责的说道,碧榳也知道药缘儿心里难受,只能小声劝说道:“是绿霎对爷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最终才会害了自己,只是小宝到底是无辜的”。 “永远不要把错误推到已经逝世的人身上,,其实文珺早就提醒过我绿霎对我有心思,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当一会儿事”,药缘儿说道,看着绿霎冰冷的尸体五味陈杂,若是当初听了文珺的话早一些把绿霎放出去嫁人,会不会根本就不会发生呢过今天的事情呢? 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散,用金丝在绿霎的风池穴上开了一个小针口大小的洞,虽然这个小洞丝毫不起眼,但是当药缘儿的清明散放入绿霎的后脑勺的时候,绿霎脸上的青紫的毒斑渐渐消下去了一些,碧榳在一旁惊奇的看着,小嘴巴一张一合,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去取胭脂来”,药缘儿看着还是不太满意的模样,吩咐了一句。这儿是思过处,又是照看小宝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胭脂,碧榳从自己身上挂着的流苏香囊里取出一小盒,问道:“爷,这个可以吗?”。 药缘儿随意摸弄了一下,绿霎脸上残留的青紫被珍珠粉掩盖,开始变得苍白起来,碧榳指着绿霎脸上一处说道:“这儿好像还有一些青色的”,药缘儿皱着眉头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中了毒障而逝世的,总不能都是白的”,碧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指尖又在胭脂盒里轻轻挑起一些腮红,在绿霎双颊稍微打了一下,药缘儿缓缓起了身,吩咐道:“厚葬了”,碧榳赶紧出门喊人前来处理。 见多了生死离别,药缘儿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傻傻的坐在这里悲伤的时候,天下毒障未除,迟一刻钟研制出解药就又会多几条生命逝去,这让药缘儿丝毫不敢松懈。 “厚葬了绿霎,对外就说是因为体质虚弱中了毒障而逝世”,听了药缘儿的话,碧榳心下一松,到底是与绿霎姐妹一场,碧榳实在是不愿意绿霎走后都不舒坦,现在药缘儿这般说无疑是全了绿霎最后的体面。 “那孩子呢?如何处理?”,碧榳小心的问道,虽然药缘儿平日里对小宝并不待见,但是当离开春浅香寒在之时还是特意吩咐自己照看好小宝,而且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药缘儿有些不给活路,孩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甚至孩子还在濛濛肚子的时候就已经被弄掉了,哪里还有机会生下来,现在孩子说没就没有了,药缘儿心里自然也不好受,碧榳不得已让药缘儿给拿一个主意。 “叶落归根啊!”,只这一句话,碧榳就明白了药缘儿想要如何做,有些踌躇的商量道:“是不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您和花家二爷刚刚回来,是不是”,碧榳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这等事情无论什么时候说都是伤心,在别人欢心的时候说唤作扫兴,在别人悲伤的时候说唤作雪上加霜,哪里还有什么好时机? 药缘儿怀中抱着小宝往外走去,寒鸦在梧桐树上声声啼叫,一身黑羽映衬着屋顶的白雪格外显眼,微微抬头,那块提写着“思过处”的木匾鱼跃眼前,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让药缘儿微微出神,这是思过处,本意就是让做错事情的人在此静思己过,出去后重新做人,但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娃娃何错之有?被带到这个地方来,最后又因为自己的疏忽丢了性命,真正静思己过的人反倒是自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五章 小宝的逝世(二) “爹,我刚刚从思过处出来”,药缘儿推开门,瞧见花钰正坐在一旁静静的擦拭着古琴,风轻轻抚动花钰双鬓的青丝,眼前之人却是全神贯注的挑动了琴弦,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打扰到花钰。 花钰放下手中的古琴,药缘儿主动迎上来,脸上带着歉意的说道:“爹爹,对不起,花流觞的孩子没了”,花钰正想要接过药缘儿怀中的孩子,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笑意,闻言脸上的欣喜顿时凝结在脸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缘儿怀中抱着孩子大气不敢喘,桌子上的古琴琴弦忽然被花钰震断,就连古琴都无声的段成两截,其中的一截落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药缘儿怀中抱着孩子退后了两步。 “你怎么这么心狠,这可是你的小侄女,血浓于水”,花钰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药缘儿,实在不能接受药缘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伸手抢过药缘儿怀中的孩子,说道:“你是她的姑姑,你怎么就”。 小宝的逝去让药缘儿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此时花钰的悲伤深深的感染了药缘儿,妖异的双目染上了晶莹的泪花,低着头的说道:“是我的错,对不起”,花钰看着药缘儿此时此刻的泪水,饱含着歉意与同情,但是却无一点儿亲人死去的悲痛,在自己女儿心里,其实对于这个孩子不过是一个罪人只女,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花钰失望的摇摇头,自己真的错了,眼前这个自己想要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小丫头其实对于花家没有半点儿亲缘,甚至还比不上那些跟她一起朝夕相处的小丫鬟。 花钰轻轻抱着小宝,掀开襁褓的瞬间没有错过孩子胸前的伤口,江湖经验这般丰富的花钰自然一眼就认出是匕首的伤,一场风暴在花钰眸中酝酿,青筋暴起,第一次在药缘儿面前露出杀机,冷声问道:“谁做的?”。 即使是药缘儿也忍不住打颤,哆哆嗦嗦的缩到了一个小角落,小心的斟酌着说词,想了好久才在花钰威逼的眼光下说道:“是我做的”,花钰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问道:“孩子死的时候大概是昨夜子时,那时候你还没有回来”。 药缘儿稍微定了定神,手撑着桌子让自己不至于腿软倒下,顶着花钰莫大的压力说道:“当时一出红莲宝塔我就给春浅香寒的人传信,让他们除了这个孩子,今日见到了她的尸身,想着叶落归根,才把她还给你”。 花钰扬起手掌往药缘儿脸上扇,本以为会是剧痛来袭,药缘儿闭上眼睛打算硬接下花钰的一个耳光,却没有想到疼痛迟迟没有到来,药缘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方才发现花钰的手听在离自己不到半寸的地方,正在颤抖着,就是狠不下心落下来,药缘儿的泪水猛地往下掉。 原来,花钰真的如此疼爱自己,就连自己杀害了花流觞的女儿都不忍心给自己一巴掌,仿佛有什么在药缘儿的心里悄悄发芽,心忽然被填得很满很满,是一种以前药缘儿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情感,是一种对于药缘儿来说很奢侈的感情。 掌风轻轻扫过药缘儿白皙的脸颊,连一道红痕都没有留下,花钰转身离开,留在站在厢房中潸然泪下的药缘儿,看着花钰离去时疲惫的背影,药缘儿的泪水不停的落下,心中的愧疚越发满了,抬起脚往药房去了。 斜阳照进药房,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上百瓶殷红色的鲜血折射出妖异的光彩,药缘儿用手背狠狠的把泪水擦去,决心不再落泪,一手打开一瓶毒血开始研制,这些毒血都是从城中百姓身上取回来的,每一瓶毒血里面都可能混合了十几种甚至是几十种毒素,药缘儿需要研制出一个药方,可以同时对这些毒血里面的毒素起到解除作用,方才有机会解了毒障。 明明擦拭干净的泪水又居然滑落,溅在毒血里起了一朵漂亮的小水花儿,药缘儿吸吸鼻子,把手上的毒血扔掉,又打开了一瓶,门外传来爽朗的声音,道:“你在这样哭下去,再多的毒血也不够你浪费”,药缘儿抬起头,看着古天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宛如一尊天神,让人心里万分踏实,忍不住让人信任。 “人这一辈子啊!”,古天一边说道,一边上前拿起一瓶子毒血在阳光底下摇了摇,继续说道:“总是三分笑,三分哭,剩下四分平淡得像是井水,所以笑与哭是一样珍贵的,你不能瞧不起它,也不能只一味的追求笑,而把哭给丢掉了”。 “古天爷爷,我做错事,而且错得很厉害,把我爹爹给惹火了,他不会再原谅我了”,药缘儿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古天的一刹那觉得异样的亲切,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古嶾一样,有种让人忍不住放下所有的防备的力量。 古天往药缘儿的小药盅里放了一些干栀子花瓣,说道:“那些知错就改c善莫大焉的古人言你就听得多了,我也就不说了,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即使别人原谅你了你还是错了,尽力去弥补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小错大概也没有人揪着你不放,要是犯了大错你也不要害怕,站出来,让他打让他骂,但是记着一定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药缘儿手中药锤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干栀子花瓣很快与紫色的药汁混在一起,发出淡淡的药草香,垂下眼帘,一点一点的说着自己的故事,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与古天说了一遍,包括刚刚自己抱着小宝去找花钰的事情,眼泪像是泉水一样不断的涌出来,手中的药匙都在颤抖。 “我后悔了,但是就应该让小宝留在花家,起码不会无缘无故丢了性命”,药缘儿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悔意,想着原本一个活泼乱跳的孩子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心中像是针扎一样难受,古天听了药缘儿的话摇摇头,问道:“后悔有用吗?”,短短几言像是针一样深深的刺入药缘儿心中。 “心很痛,是吗?”,古天开始往药盅里加入小紫花,对上药缘儿疑惑不解的眼神,正声问道:“记得你今日的痛苦,你以后才会学会宽恕。宽恕,说起来总是简单,但是真真正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人”。 “宽恕,或许并不能减轻你当时的伤痛,甚至还会因此而让你对于你的文珺姐姐抱有愧疚感,但是却能阻止后来事情的发生,该如何你应当有个选择”,古天缓缓的说道,抬手把一只小白兔抓了过来,灌入一瓶子毒血,眼见兔子两眼一番就要死去,药缘儿眼明手快的把手中调制好的药汁喂入兔子口中,却见兔子情况似乎缓和了一下,但是只坚持了半刻钟,兔子忽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无比痛苦的死去,药缘儿微微蹙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古天轻轻拍了拍药缘儿的肩膀,道:“别灰心,这才一次,看你今日精神不太好,要不明日再来”。 “是不是毒蝎粉放多了?没有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反而让毒性蔓延的更快”,药缘儿很是投入的在检查死去的兔子,拿起一旁的柳叶刀在兔子的脖子上划了一圈,小心的翻开兔子的皮,古天也围过来看,发现兔子的皮没有沾上毒血,药缘儿一刀划开兔子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发现已经完全变黑,古天带上手套用镊子取出心脏,皱着眉头说道:“完全变黑,毒攻心而死,甚至在毒血还没有流经全身就死了,说明我们的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起,看来不是毒蝎粉的用量出了问题,而是整个配方都要重新调整”。 “古天爷爷,你去休息吧,我再来一次”,药缘儿再次拿起一瓶毒血,开始放入柠檬草,有乌黑色的沉淀开始析出,药缘儿稍微用银针挑起一点儿放到清酒中,久久的凝视着,沉思着。 “需要减缓毒性的蔓延,用连翘吧!”,药缘儿正要往药盅放入连翘粉,却被古天阻止了,说道:“连翘药性太猛,那些人被毒障侵入已经,若是霎时间清除全部毒素,反倒会受不了,我觉得我们刚刚用的干栀子没有错”,药缘儿缓缓放下手中的连翘,改用了干栀子花。 药缘儿伸手取了一点儿毒蝎粉,古天问道:“要不要把毒蝎粉换了?”,药缘儿轻轻皱着眉头,目光在毒蝎粉与断肠草之间徘徊不定,干脆配置了两种药,同时尝试着解毒。古天伸手往药盅里加了一点儿银川花,眼见药缘儿疑惑不解的把药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就出现恍然大悟的神情,古天满意的点点头。 忙活到了大半夜,药缘儿累得手臂都抬不起来了,直到配好了两份药汁,开始找来兔子试药,还差最后一步,一定要成功啊,药缘儿双全紧握,古天也是死死的盯着服下药汁的兔子,但是没有用,这次两只兔子稍微活得长了一点儿时间,最后还是十分痛苦的死去了。 药缘儿见了神情微变,又开始打开一瓶新的毒血不停的研制,古天见了药缘儿倔强的侧脸,忍不住劝说道:“休息一会儿吧,都已经三回了”。“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四分五裂,倒在地上成了一堆碎末,无声的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个贱人”,花流觞一声怒吼,上前的脚步被紧随其后的花鈺与花凤箫拉回,古天看着一旁神色如常的药缘儿拿起柳叶刀轻轻划开了兔子的肚皮,在心中暗暗摇头,都是年轻人啊,才会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 花流觞疯了一般的冲进来,药缘儿轻轻咳嗽一声,刀稳稳的落在兔子的肚皮上,毒血缓缓流淌而出,低声对着一旁的古天说道:“这次兔子的血变黑了,证明我们的药起了作用,起码起到了延缓毒性的作用”。 若是药缘儿光明正大的与花流觞打一顿情况可能更好一些,现在药缘儿顾左右而言他,让完全被无视的花流觞暴跳如雷,狠狠的指着药缘儿骂道:“你个卑鄙小人,居然下手加害一个孩子,蛇蝎妇人,终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花流觞被花鈺拦下,狠狠的拖走了,守在药室四周的杀气这才缓缓消失,药缘儿手一抖,花流觞那句“碎尸万段”久久萦绕在耳边,像是一个魔咒一般不停的重复。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古天看着药缘儿微微颤抖的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心不静,怎么能研制出解药?有些事情,不要逃避,去解决吧!”。古天带走了两只兔子的尸体,留下药缘儿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四面墙,寂静在夜中蔓延。 药缘儿静下心写下今日所有心得,整理好后放在左手边的小抽屉里,关上后熄灭了灯,顶着漫天的星辰徐徐往花流觞的住处走去,脚步稍微有些沉重,一旁的梧桐树缓缓落下枯叶,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奏起秋日的葬歌。 夜静得可怕,黑暗中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药缘儿忽然感觉到心慌,连推门的手都在颤抖,花鈺听着药缘儿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微微蹙眉的看着门外,而花凤箫则是看着被父亲点了昏睡穴而晕过去的花流觞出神。 温暖的烛火把药缘儿的身影映照在描绘着青竹的纱窗上,那推门的手停留在冰冷的古铜环扣上迟迟没有用力,花鈺见了也不主动开门,药缘儿忽然感觉到心惊肉跳,要面对自己的错误总是很困难,尤其是现在的药缘儿,刚刚得到过亲情的一丝丝温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清楚却又要失去,想要伸手捉着却又纠结万分,既贪婪花鈺给的温暖,又奢侈的想要以前的自由,彷徨在药缘儿心里发酵。 药缘儿手轻轻用力,门开了一条小缝,橘黄色的烛光落在药缘儿身上,那么温暖却又那么寒冷,花鈺只依稀从门缝中看见落着泪水的双眸,而后门重重的被药缘儿关上,隔着门朦胧的哭泣声传来,随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花凤箫还未来得及询问花鈺该如何办,就听见花鈺暗叫一声“糟糕”后追着药缘儿去了,花凤箫不明所以的留在原地,看着晕在床上的花流觞继续发呆。 “缘儿”,花鈺运起轻功在后面追,堪堪出了院子的时候方才追上,一个闪身把药缘儿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药缘儿所有的害怕化成了泪水,嘀嗒嘀嗒的往下掉,打湿了花鈺的衣裳。 “这件事情爹爹会处理好,你先避开觞儿几天,可以吗?”,花鈺用袖子轻轻擦拭着药缘儿哭得脏兮兮的小脸,因为哭得太厉害,鼻子处已经完全红了,药缘儿伸手抹了抹眼睛,啜泣着说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情,我可以自己跟他解释的”,花鈺摸了摸药缘儿的脑袋,慈爱的说道:“你欠觞儿的,爹爹欠你的,箫儿欠觞儿的,还有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这些怕是早已经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了,有些事情不是拿着算盘就能计量清楚的”。 花鈺轻轻把依靠在自己身边的药缘儿打横抱起来,吻了吻女儿光洁的额头,一步一步往暖房走去,看着药缘儿逃避的把脸埋在自己心口,在心里摇头,自己这个孩子爱憎分明,总以为亲手把别人欠自己的拿回来就可以永不相欠了,殊不知那些恩恩怨怨就是这么永远都理不清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六章解药 “觞儿,小宝也是爹的亲孙女,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一个女娃娃,没有了爹也很痛心,但是你再伤心也要记得,这就是债,欠下的总要还的”,花鈺看着刚刚醒过来的花流觞,整个人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仿佛只要药缘儿出现在他眼前就能凭借着一股蛮力让药缘儿血债血偿。 “我知道我欠她,但是我可以还,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花流觞被花凤箫死死的按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却丝毫不得动弹,花鈺一掌拍在花流觞肩膀,顺着经脉震散了花流觞丹田处的内力,花流觞疼得痉挛,缩在地上成了一小团。 “爹,你做什么?”,花凤箫眼见情况不对,急忙挡在自己弟弟身前,心中不禁猜测道,难道花钰为了再也不让花流觞对药缘儿造成威胁,要废了花流觞的武功?花凤箫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只能紧紧的拦着花钰,关切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c冷汗直流,根本就无法爬起来的花流觞。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不过是让他冷静冷静,难道你不知道缘儿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花钰眸光一冷,对着花凤箫说道。花凤箫弯下腰扶起无法行走的弟弟,花流觞倔强着不肯离开,看着花钰坚强对视,问道:“爹,觞儿不服,您处事不公”。 “爹”,花流觞自知打不过花钰,也不能与花钰动手,此时却是倔强着跪在地上,丹田处隐隐传来疼痛,即使是满头冷汗也紧紧的抓着花钰的衣摆,问道:“爹,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您偏爱药缘儿?到底是为什么?我才是您的儿子,小宝才是您的亲孙女”。 “因为她是你的”,花钰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含糊不清的说道:“十六年前我们花家欠了她,爹欠了她,你欠了她,萧儿欠了她,你的亲祖母也欠了她,爹能说的就是那么多,再问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会再说了”,花流觞被花凤箫按在地上,花钰蓦然离开,对着花凤箫吩咐道:“这几日看好你的弟弟,缘儿在研制毒障的解药,晚一日研制出来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丧命,看好他,我不许他在这个时候惹事”,花凤箫见花流觞还要挣扎,拼命把花流觞按下,感觉到自己弟弟屈辱的泪水悄悄打湿了地面。 “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知道的,对吗?”,花流觞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想要一个解释,一个答案,花凤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着花流觞耳语几句,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花流觞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支持着身子站起来要去寻花钰,花凤箫见了赶紧说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但是你不能去找爹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如此不孝,可知爹为了你们的事情暗地里操碎了心?”。 “哥,你先出去吧!”,花流觞独自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凤箫摇摇头,让自己这个弟弟静静也是好事,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一路走来都几乎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早已入局的花流觞? 花流觞坐在窗前又是哭又是笑,原来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一场笑话,说后悔吗?不把天蛊从花凤箫体内引出来花凤箫就醒不了,到最后自己狠下心来伤了信任自己的药缘儿,背叛了最为真挚的感情,再回首才发现那个是自己的亲妹妹,说恨药缘儿杀了小宝,不如说恨自己当年做下的错事,说恨药缘儿杀了濛濛,但是就凭着当年濛濛背弃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主子难道不该杀?花流觞呆呆的望着明空,冷清的泪水划过俊俏的脸,无声的滑落。 花钰回到暖房找药缘儿,却发现人儿已经不见了,心中涌起一股慌乱,担心自己的小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四处寻找,四处走动的时候意外看到药室的烛火还亮着,蹑手蹑脚的靠近了一些。 “还是失败了”,花钰看着那只已经死去的,被药缘儿用刀解剖得四分五裂的兔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药缘儿疲倦的用手摸了摸额头,脸色涌起一丝无奈,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棘手的问题,天下毒障说得好听是毒,实际上却是不一样的毒,不同的毒就要用不同的解药,想要研制出一种药同时解了成千上万种毒,而且还要适合各种不同的人,其难度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缘儿,休息一会儿吧!”,花钰心疼的看着药缘儿眼底下的乌青,搂着药缘儿单薄的身子,让女儿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好生休息一会儿,花钰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药缘儿轻轻抱着,浅浅的睡过去了。 花钰眼见药缘儿站着都能睡着,一动不动的成为药缘儿的倚靠,不过半刻钟药缘儿从梦中一惊而醒,睡眼迷离的盯着花钰看了一会儿,站直了身子继续站在桌子前摆弄毒血,说道:“爹,很晚了,去休息吧!”,花钰看着药缘儿倔强的侧脸,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休息一会儿,要是累坏了”,花钰话还没有说完,被药缘儿急急打断,道:“爹,我想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冰山的雪蟾蜍能解天下奇毒,那就说我们也有机会配制出与雪蟾蜍药性相近的药方,一定可以的”,药缘儿手不停的捣碎着什么,不时的伸手拿着细碎的药材仔细查看。花家掌管南姜财富,消息方面自然十分灵通,药缘儿所说的雪蟾蜍只是传说之物,虽说能解天下奇毒,但是从来没有被世人见过,花钰想到毒障的难解,又看了看倔强的药缘儿,真的觉得好累。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了,每日城中都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死去,无处安放的尸首在土地上腐烂变质,最后尸水污染了毒障,而弥漫在四处的毒障又开始侵染幸存的人,日复一日,四国之中有不少地方变成了死城。 哀鸿遍野,解药却迟迟没有配置出来,就连稳重的古天都有些浮躁,更别提年轻的药缘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七章 花钏的妻(一) “药缘儿,你给我出来”,门外传来声响,熟悉的脚步声c熟悉的语气c熟悉得想让人躲避却又始终是来了,药缘儿闻言手上的药盅一顿,差点就摔到地上碎了,古天见了赶紧伸手托着,两撇小胡子一动一动的说道:“别摔碎了,一晚上的心血呢!”,药缘儿抱歉的看了古天一眼,说道:“有些事情去解决一下,接下来麻烦爷爷看着了”,古天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难得在如此严峻的时刻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去吧!”。 “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一个月以来花流觞都在故意躲着药缘儿,不知道怎么样面对自己失散了十六年的亲妹妹,不知道怎么面对从曾经伤害了药缘儿的自己,若是选择原谅,花流觞不知道如何面对逝去的濛濛与小宝,若是选择执剑,花钰已经说了,这一切都是十六年前意外把药缘儿弄丢造成的,要自己承担这一切,难道花流觞还能与花钰拔剑,这一切未曾理清楚之时,花流觞心中一团乱麻,只能避开药缘儿。 小宝走了以后花流觞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话,药缘儿反倒是有些不适应,眼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药缘儿低着头道歉道:“那件事情我很抱歉”,药缘儿没有明说是哪一件事情,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花流觞没有再提起,只是说道:“有事相求,请芙蓉神医出手救治一个人,若是能治好”,花流觞咬咬牙,那句在心底练习千百遍的话始终未能说出口。 “我去,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药缘儿没有让花流觞把最后的话说出口,这对于一个刚刚丧了宝贝女儿的父亲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要多少岁月才能够抚平花流觞痛失爱女的伤痛,药缘儿就心甘情愿的等多久,而不是乘人之危,在花家的人需要自己出手相救的时候以此来胁迫花流觞说出自己原谅自己的话。 “缘儿,我们边走边说”,花钰上前一把搂着药缘儿的腰,脚尖轻点往马车上飞去,花流觞紧随其后,药缘儿不会轻功,紧紧的搂着花钰的脖子,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花流觞一路上不发一语,与药缘儿同坐一辆马车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但是现在毕竟是有求于药缘儿,花流觞只能够忍下所有的不愉快,药缘儿也不去招惹花流觞,乖乖的坐在花钰的旁边,只有微微的呼吸声传来。 “泉叔,能不能再快一些”,花流觞所有的焦躁都开始冲着驾车的泉叔发泄,不停的一催再催,药缘儿脑袋与花钰娥靠在一起,小声的问道:“是不是情况很紧急,怎么急成这样?是谁出事了?”。 “是你的大伯娘”,花流觞的话淡淡的响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道:“大伯娘向来与人为善,从未做过恶事,也从不曾欠你些什么”,花流觞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药缘儿掂量着一些,不要打算在医治的过程中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花钰心中暗叹一句,一边还小心的打量着药缘儿的脸色,不出所料的看着药缘儿脸色都能滴出墨汁来。 药缘儿咬着牙,若不是真的欠了花流觞加上花钰的情面,现在就能发火把人从窗口丢出去,居然敢质疑自己的医德,药缘儿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原本打算深吸几口气把怒火尽数压下去,但是越是过得久了药缘儿心中越是憋屈,足足过了一刻钟时间。药缘儿用指甲在自己掌心掐了无数次,但是怒火还是越来越旺盛,实在是无法忍受别人质疑自己的医德,药缘儿朝着花流觞怒吼一声道:“既然都来了我肯定会好好救人,我对着我的病人一直都是认真负责的”。 药缘儿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就毫不留情的换来花流觞一声讥笑,花流觞正要说话的时候就瞧见花钰略带失望的目光,身躯猛地一震,忽而闭口不言,但是花流觞不说话不代表药缘儿就能闭嘴了,药缘儿自认为医术挺好,但是自己的医德要比医术更好,现在花流觞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最后还给自己来一个欲言又止,药缘儿张牙舞爪的指着花流觞骂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今日你来请我治病救人,我已经答应出手相助了,凭什么你还给我脸色看”。 药缘儿咄咄逼人,花流觞寸步不让,当时嘴边尚未说出的讥讽就这样如同泉水一样倾泻而出,道:“你会尽力的?你会尽哪门子的力?为了报仇能向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手,而且你还明知道她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简直丧心病狂”。 药缘儿一听这话就知道花钰和花凤箫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花流觞,有些不满意的看了一旁的花钰一眼,对着花流觞说道:“你说我心狠手辣对着自己亲侄女下手,你不要忘记了你还不是对着我这个亲妹妹下手,难道我们就不是血浓于水吗?”,花钰就就知道花流觞在药缘儿手底下讨不了半丝好处,从未感受过亲情为何物的药缘儿不会知道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 “你”,花流觞气得差点憋成内伤,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道:‘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我的妹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这次轮到药缘儿嘲讽的看着花流觞,让他感受一下那种滋味了,花流觞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已经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我们的娘已经死了,就我们三兄妹血脉相连了,就算以后爹纳一百个小妾生下来一堆弟弟妹妹出来,身上流的血跟我们的也不一样了,但是只要你愿意,不是可以弄一堆女人,生一堆孩子,有什么好稀罕的,哼”,小宝过世的时候药缘儿分明难掩伤心,现在话赶话说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花流觞几乎现在就想要冲上去把药缘儿暴打一顿,一些心头之恨,花钰原本还想让兄妹之间关系稍微缓和一些,想不到现在弄成这样,冷喝一声“住嘴”,成功让花流觞不再说话,无论接下来药缘儿怎么挑刺儿,花流觞就当没有听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八章 花钏的妻(二) 药缘儿刚刚进了院子就觉得不对劲儿,隔着门窗都能闻到极重的血腥味,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小丫鬟把血水全部倒在了边上,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花钏一见药缘儿来了,赶紧上前几步,拱手相拜,说道:“芙蓉神医,内子难产了”。 “哦!”,药缘儿淡漠的回答了一句,只一心一意的取出样式古怪的绢布擦拭着自己的手,花钏甚至不能在带着面具的脸上看出药缘儿一丝表情,心里不禁在暗暗打鼓,花钰见了上前说道:“大哥,别担心,让神医进去看看,大嫂一定不会有事的”。 血腥气渐渐弥漫,混入布满醋味的产房,药缘儿进门只瞧见一群小丫鬟在来来回回的忙活,稳婆也是急得在一旁团团转,双手沾满了凝结的鲜血,几人围在一团小声商量,却始终久久不能得出一个结论。 “我义父怎么没有来?救人如救火,现在不是顾忌男女之防的时候”,药缘儿亲自动手取来一坛子热酒,放在炉上烧得滚烫,一边不停手的准备着,一边对着一旁的小丫鬟问道。稳婆急切的上前几步接过话道:“秦医师已经来看过了,但是束手无策,现在去配止血药了”。 药缘儿看着花夫人被子下隆起的肚子,脱下手套摸了摸,淡漠的扫了稳婆一眼,说道:“六个月零八天左右,这是要人命了”,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稳婆也只能判断出花夫人的肚子六个月,不曾想药缘儿只是稍微用手摸了摸就把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心中不免都对药缘儿有些发憷。 一颗报价值千金的保命丹被药缘儿送入了花夫人口中,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也能保住三个时辰的性命,药缘儿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花夫人隆起的肚子,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花夫人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对着一旁站着的小丫鬟说道:“出去告诉花钏,我会尽力保住大小平安,若是不能,只能够保住大的了”。 六月滑胎本就凶险万分,也是因为胎儿气息将断未断,所以才会留在花夫人体内出不了,酿成今日的险境,现在药缘儿居然还有机会保住大小平安,这让一众稳婆面面相觑,甚至还有一人忍不住出声问道:“神医真的有办法吗?但是夫人都这样了,尽快把孩子滑下来才行”。 “让我身边的木香去准备一些东西,我都写下来了”,药缘儿轻轻擦拭着发亮的柳叶刀,把羊肠线放到了开水里开始煮,一根根缠绕的羊肠线开始在水里翻滚翻滚着,散发出浓浓的水汽的味道,混着血腥味与醋味,让人感到越发的不舒服了。 “神医,木香姑娘说要半个时辰”,药缘儿心知这已经是木香的极限了,点点头说道:“出去传一句话,说我给她这半个时辰”,小丫鬟正要开门,就听见药缘儿继续补充了一句道:“出去就先别进来了”,小丫鬟难以置信的看了药缘儿一样,小心的退了出去传话。 几个稳婆也被药缘儿尽数赶了出来,花钏焦急万分的等在门外,稳婆和几个小丫鬟都走了,药缘儿不许任何人靠近,只是一遍一遍的数着放置到洁净棉花上的剪刀,一把两把四把五把十二c十三,一共二十一把,药缘儿深吸一口气,又开始重头数起,完了又开始数棉花的数量,半个时辰,所有的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爷,我留下来帮您吧!”,木香把手里浓缩麻沸散递了过去,药缘儿淡淡的看了一眼,吩咐道:“喂花夫人服药,然后出去吧!怕吓到你”,木香心知药缘儿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时就悄悄退了出去。 “稳婆都已经说了胎儿没救了,我也就不求什么,只要婉娘平安无事就好”,花钏对着花钰说道,花钰点点头,说道:“神医有分寸的,说不定真的有法子可以保住大嫂腹中的胎儿平安到十月生产,那岂不是更好?”,花钏闻言不禁心里泛起一丝希望,谁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若是真的有法子如此,即使是拿花钏的性命去换也是愿意的。 厢房内已经烧起了地龙,药缘儿把花夫人放置在洁白的床单上,把花夫人的衣裳全部褪尽,服下了麻沸散的花夫人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只是平静的睡在床上,只有微微的呼吸彰显着这还是一个大活人。 药缘儿再次摸了摸花夫人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隔着花夫人肚子微弱的动了一下,若不是药缘儿感知过人怕是就要错过了,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声的自言自语道:“还好不算晚,说不定真能保大小平安”。 柳叶刀稳稳的落下,在花夫人的肚皮上开出一条细细的血痕,药缘儿用棉布轻轻的按压止血,发现情况良好后又在细小的伤痕上渐渐用力往下滑,此次没有再出血,反倒是露出了橘黄色的小颗粒,一点点的像是橘子的一样,整整齐齐的平铺在肚子上,保护着胎儿。 血又开始流,伴随着一些黄色的液体,药缘儿看着花夫人肚子开得差不多的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手都在颤抖,随即缓缓的把手送入花夫人的腹中试探,一个软绵绵的小肉团成功引起了药缘儿的注意,居然还在药缘儿的掌中小小的动了一下,药缘儿随即眼前一亮,心中暗叫一句,就是你啦! 当一个粉嫩嫩,软绵绵的小肉团出现在药缘儿的掌中,这一切显得多么不可思议,一个脆弱不堪的小东西从这一刻起剥离了母体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小生命,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感在药缘儿心中慢慢发芽,仿佛是生命的力量。 羊肠线穿过针孔,在药缘儿手中像是在跳舞一般,富有节奏的在花夫人身上穿梭,被打开的小腹就像是缝制棉被一样被一层层的缝制整齐,最后厚厚的纱布覆盖在花夫人受伤的小腹上,药缘儿这才有时间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汗滴,没有时间休息又要开始忙活。 花钏听着厢房内依稀传来的婴儿哭声,心中一愣,抓着花钰的手问道:“二弟,芙蓉神医不是说可以保住婉娘的孩子吗?现在这么”,花钰也感觉到不妥,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见花钏自言自语的说道:“婉娘没事就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落下来了就落下来了吧!”。 一起守在门口的花家老太爷与花家老夫人也听见了婴孩似猫叫一般的哭声,只能上前安慰自己的大儿子道:“能保住婉娘就已经不错了,此次多亏了神医,也多亏了秦医师出手相助”,花钏光顾着着急,忘了自己老父与老母还在一旁等了一天一夜,急忙说道:“婉娘应该已经无事了,让父亲母亲受累了,不如让丫鬟先扶你们回去休息吧!”。 “好!”,花家老太爷与花家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也有一些受不了,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花家老太爷与花家老夫人也就不跟在这儿添乱了,是自己大儿子的妻子,所有事情当由自己的儿子来料理。 花流觞听着厢房内不断发出的瓶罐碰撞的响声,袖子下藏着的手双拳紧握,对着花钰说道:“爹,神医她不守信用,来的时候分明说可以救活我的小堂弟的,现在居然”,花钏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花流觞,轻轻叹了一声道:“觞儿,你魔怔了,是那个孩子与我花钏无缘,与花家无缘,与芙蓉神医没有丝毫关系,此次她愿意出手相救,大伯心中只有满怀的感激之情,甚至今日婉娘走了,大伯仍感激她出手相救的恩情”。 本以为再一会儿药缘儿就该出来,却不料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分分秒秒花钏都是在煎熬,恨不得就这样闯进去,花流觞最是沉不住气,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大伯娘还在里面呢!”,花钰想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有些犹豫,里面躺着的毕竟是自己的嫂子,故而征求花钏的意见道:“神医从红莲宝塔出来虽然身体恢复了一些,但是会不会这次太辛苦在里面晕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但是又万一打扰到了,那大嫂是不是会有危险”。 花钏担心的站在院子外,细细微微的雨沫儿开始飘起,有了微微的冷意,花钏用手接着雨沫,轻轻皱着眉头,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了,花钰上前正要安慰,就听闻自己大哥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怪不得别人,神医只是人,毕竟不是神啊!”。 药缘儿一个人实在是照看不过来,现在花夫人小腹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被纱布掩盖起来了,故而想了想后让木香进来照看,不曾想花钏居然也跟着进门了,一只脚刚刚踩进来,药缘儿“砰”的一声就要关上门,听到声音不对才发现居然把花钏的脚夹在门缝里,有些心虚的冒出一个小脑袋,说道:“不好意思啊,您先别进来,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有些”。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先进门的木香一阵鬼叫,药缘儿还未说的话被打断,花钏闻言一个箭步把药缘儿推到了墙壁上,自己率先进门了,看着床上一息尚存的妻子,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长舒一口气。 “啊~~~,好恶心~~~”,随后进门的花流觞居然跟着木香一起围在桌子上瑟瑟发抖,药缘儿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张牙舞爪的说道:“你才丑了,刚刚出生的小宝宝都这样,虽然丑了一点儿,等长开就好了”。 “快把孩子捞起来,洗澡洗那么久要着凉了”,花流觞说完这话就在四处找小被子,打算先把在水里泡得皱巴巴的小堂弟捞起来,心里有些高兴的同时又饱含怨念的看了药缘儿一眼,气得药缘儿七窍生烟,花流觞刚刚那个破眼神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吗? 药缘儿赶紧阻止了花流觞上前捞人的动作,一旁的花钏也快步走了过来,药缘儿把几人纷纷隔开了一些,指着泡在药盆子的孩子说道:“他才六个月大,生下来根本就活不了,我用药水泡着,就像是他还在母亲肚子里没有出来一样,让他长到十个月,能适应外界环境的时候再捞出来,这样比较好”。 花流觞还是觉得药缘儿在整自己,难以置信的指着药水问道:“我的小堂弟要在里面泡四个月,你不是开玩笑吧?让你洗一个澡洗四个月,那不得脱皮了”,花钰也是轻轻皱眉,花流觞此次说的话好像有些儿道理。 “我”,药缘儿显得有些踌躇,因为这种法子是自己最新研制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尝试过,即使是取得最好的效果,也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些损伤,毕竟药水调制得再好,也不能与母亲的身体相比。 药缘儿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得听花钏的,问道:“其实现在孩子不一定能保住,即使真的能平安无事的熬到四个月,孩子也可能身有残疾,要是你想要这个孩子我就帮你配置药水,让木香留在这里照看,要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从药水里面捞起来,孩子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痛苦的就去了”。 “不行,我要”,花钏急切的说道,被门外的花家老太爷与花家老夫人的声音打断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道:“听说婉娘生了一个乖孙孙,我要来看看”,花钏与花钰齐齐一惊,是自己母亲的声音,担心屋内的情况吓着老夫人,赶紧出门拦着。 “母亲,婉娘身体虚弱,您还是不要进去了”,花钏率先说道,却见老夫人满脸喜色的说道:“我的乖孙孙怎么样了?神医怎么说?不管要什么我们花家都给,一定要保住我的乖孙孙”,花老夫人的身子就要往里挤,花钰扶着老夫人的手转了一个圈,劝说道:“孩子太小,神医在尽力,现在还不是时候进去”。 这种事情花老夫人懂得,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任由花钏与花钰怎么劝说都不回去,一定要等着孩子出来,一等就是两天两夜,其毅力之大让药缘儿都为之汗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九章木香留下 花钏的孩子度过了最危险的前三天,药缘儿已经打算离开了,看着花夫人略带纠结的看着自己肚皮上一道弯弯曲曲,像是蜈蚣一样的伤疤,药缘儿皱着眉头问道:“请问花夫人,您是有什么疑问吗?”。 守在一旁的花钏以为自己夫人身子不适,关切的问道:“婉娘,是不是那儿不对劲儿,趁着神医尚在此处,你可要快些说出来,等神医回到府里,你再说,可就要麻烦神医跑一趟了”,药缘儿也站在一边等着花夫人的问话。 当了娘亲的人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孩子,目光看向隔着一道帘子的小房间,其意思不言而喻,药缘儿笑着说道:“我留下了药,木香的医术照看一个孩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既然都已经度过最难熬的三天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神医,我小腹伤痕能去掉吗?”,花夫人小心的问道,有些担心的看了花钏一眼,自己丈夫身边还留着两个小妾,一个是自己体恤丈夫纳的良家妾,倒是不足为惧,但是另外一个是丈夫下属的庶女,长相清丽,倒是颇为宠爱,在自己生下长子之后也紧跟着生下了庶子,让花夫人不得不堤防,而现在自己又变成这样,才会担心的问药缘儿能不能去掉肚子上的伤痕,怕的也是日后失了花钏的宠爱。 女人啊,无论是富贵如天,还是贫贱如泥,无论是机关算尽,还是无争无夺,到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的丈夫,一辈子被困在小小的四堵墙,最后看不了外面的繁华,却还要为了一点点的宠爱去争去抢,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再不见初始善良单纯的模样,药缘儿在心里哀叹一句道:可怜啊! “你可是为了花钏生孩子才变成这样的,若是他因为这道疤嫌弃自己结发的妻子,那我觉得你大概是嫁错人了”,药缘儿悠悠的留下一句话跑去检查孩子的情况,花钏站在花夫人床边静默许久,才说道:“婉娘不必担心,你我风雨多少年都走过来了,我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介怀呢?”,花夫人垂下眼帘,掩下所有的失望,自己小腹上的伤痕怕去不掉了。 “不要紧的,我的心口上也有一道伤痕,是花流觞给扎的,刀透过心口一直穿到了后背,根本就治不好,我也不就这样了吗?”,药缘儿笑着说道,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安慰花夫人,倒是真的让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药缘儿刚刚交代了木香几句,现在已经可以把事情全部交给木香了,卷起自己的小药箱就要出门,却见到门外花老夫人还在站着,花钰还在劝说,花流觞与花凤箫瞥见药缘儿出来,脸上表情是忍不住的惊喜,药缘儿累了这么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勉强安慰了一句道:“花夫人情况挺好,孩子情况也不错,我也就不在这里混吃混喝了,还是回我的春浅香寒吧!”。 作为主人家,药缘儿又是出手救了花夫人和孩子,花老夫人自然是挽留着说道:“先休息一下再离开吧!一连三日神医都在忙,也没有时间让我们好好招待,而且你的义父也没有见到”,药缘儿清浅一笑,道:“不必了”,似乎是无意的说道:“有我在,你们花家怕是有人要心里不安了”,大家都知道药缘儿口中所说的那个花家人是花流觞,却又无力反驳。 花钰亲自送了药缘儿出院子,花流觞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药缘儿,没有想到花钰瞬间抓着想要逃跑的花流觞,把人逮到了药缘儿面前,沉声说道:“觞儿,你不是有话与缘儿说的吗?现在这儿留给你们两人,有什么话都说说清楚吧!爹不想看着你们兄妹俩心里日日扎着一根刺的模样”。 “爹,对不起”,花流觞想起花钏的孩子待在药盆子的模样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小宝,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药缘儿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说花流觞无法接受自己有一个亲生妹妹,而且自己还差点儿亲手把亲妹妹给杀了的事实。 “爹,我也做不到,我承认小宝的死与我脱不了关系,而弦欲倾的死确实是我一手策划,但是我欠他的并不代表他就不欠我的,古天爷爷说得对,宽恕是指两个人真真正正的放下,而不是因为一些自己在乎的事情而说着口不对心的话,文珺与古嶾的死我放不下,木鬼叔叔重伤不得不离开我前去休养的事情我也放不下,当时为了保护我一众暗卫死伤殆尽的事情我也放不下,最好以后花流觞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的恨只会越来越强烈,到最后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药缘儿坦白的对着花钰说道,不是没有看到每说一句话花钰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但是药缘儿决定对着两人开诚布公,免得花钰再做无谓的事情。 “你是跟我回春浅香寒,还是打算留在花家?”,药缘儿问道,早已经做好了要失去这个父亲的打算,花家的人那么好,何必为了一个跟自己不亲厚的女儿而离开,若是自己,那也是想要留在花府的。 “爹,算了”,花流觞拉着花钰的袖子说道,劝说道:“爹,以后我和大哥会好好孝敬您的,而且以前没有她,我们也过得很是开心,而且她是神医,现在时世如此,她怎么会一直留在春浅香寒?我们还是不要阻拦芙蓉神医的路了”。 “好的,只要花钏的事情结束以后,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药缘儿冷哼一声,最是受不得花流觞一副施舍的模样,花钰摇摇头,看着两个孩子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化为一丝无奈。 “爹还是跟着缘儿去春浅香寒,你待在花家吧!”,花钰轻轻拢着药缘儿肩膀,其含义不言而喻,花流觞自然不愿意放手,说道:“爹,花家才是我们的家,她”,花流觞伸手指着药缘儿说道:“不过是一个意外”。 春风吹绿了南姜花城,花钰看着两个离了心的兄妹无可奈何,陪着药缘儿回了春浅香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章 争执 春风吹过千家万户,残破的稻草,处处是破壁残垣,侥幸活下来的人绝望而无助的倚靠在自家门前,每日晨起都会庆幸自己还能看见今日的太阳,若是隔壁昨日还站在夕阳的邻居今日没有再出来也不必去问,大概不久之后自己也会如此,蜘蛛丝四处蔓延,毒蝙蝠带着猩红的眼睛与锋利的獠牙,地上蜿蜒着身子徐徐前进的蜈蚣不时抬起头看看前方挡路的蝎子,很快就选择绕道而行。 毒障四起,比起猛虎狡狐,似乎还是毒物显得更能适应这儿,一群脸色苍白的,眉宇间满是黑雾的人围在春浅香寒四周,在药缘儿的马车徐徐前进的时候期望能让神医注视到自己,药缘儿看着马车内的一面小铜镜,一张张绝望而无助的脸映入眼帘,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指尖却是一片冰凉,轻声说道:“我曾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到头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古家老爷子也在帮忙研究,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药的,缘儿你别灰心,若是连你都放弃了,那天下毒障当真是无解了”,花钰就知道药缘儿会沉不住气,不停地在女儿身边鼓励,摸了摸女儿疲倦的面容,用绢布把铜镜盖上,马车外哀求声不断传入药缘儿耳中,像是一声声斥责,在无声的提醒着药缘儿自己到底有多无能,就连一些毒都解不了。 “爹爹,您先去休息,我去看看古天爷爷,都三天了,希望能有一些进展,不然怕是大家都熬不下去了”,花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些想要劝说药缘儿去休息的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外面的百姓正在受苦,群医束手无策,药缘儿争分夺秒的想要研制出解毒之法,做父亲的没有立场去阻止。 门外响起药缘儿的脚步声,古天咳嗽了一声,似乎要比三天前还要虚弱得多,拿着厚厚的一叠纸给药缘儿看,寥寥几眼,药缘儿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不是因为药方已经研制出来,而是古天居然在三天内找出了毒血的大部分共同点,其了解之透彻竟然还在药缘儿之上,这本是好事情,但是未免太多诡异了。 “怎么了?哭丧这一副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老爷子,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在你这儿混吃混喝”,古天一见药缘儿眉头紧锁居然难得的出声调笑了几句,药缘儿眼神依旧复杂,看着古天嘴角泛起的青紫,劝说道:“以后小心点儿,太危险了,等我来做吧!”。 “哎,一把老骨头了,还在乎什么?”,古天轻轻咳嗽一声,嘴角流下毒血,药缘儿蹙着眉看着古天,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古天既然都已经这样做了,那必然是下了决心的,再劝说也不过是多费口舌而已。伸手取过古天的写下的记录,药缘儿说道:“古天爷爷,这些就够了,以后别再,缘儿还等着您帮忙研制解毒之法,千万别以身犯险”。 “我有事情与你商量,那些兔子效果实在是太差了,我们换点儿别的”,古天说道,双目似深渊般幽静,无风无浪,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情,但是药缘儿却明白古天口中所说的“换点儿别的”是指用活人来做实验,这样效果比较明显,也比较直接。 “他们起什么作用?以后试毒,我来吧!”,药缘儿笑着,轻声继续说道:“反正有古天爷爷在,缘儿也死不了”,随后补充了一句道:“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什么人会在乎,本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罢了,要是我的死能快点研制出解救毒障的解药,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古天就知道药缘儿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只是想不到一向嬉笑玩闹的药缘儿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看来花家的人确实伤得药缘儿很深,或许花家不知道,甚至连药缘儿也不知道。 “用活人要比用兔子快上许多,或许你的道德不允许你这样做,但是”,古天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力,说出了药缘儿不愿意听的一番话,道:“如果不再快点儿,这天下也就成了毒障的天下,除了原本就带有剧毒的虫兽,人根本就活不下来,既然早晚都是死,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来试毒,起码这样死去还能为其他人留下生的希望”。 “都是借口,不过是我们医术不精的借口”,药缘儿摆弄着手里的两张药方,怎么看都觉得尚有不妥的地方,狠狠心把上面的一味药材改成了砒霜,而且下了猛药,看着古天问道:“如果以我们的医术根本就研制不出解药呢?那他们就白白牺牲了吗?他们是人命了啊,你以为是死了一只兔子那么简单吗?”。 药缘儿第一次与古天有了争执,倔强着摆弄手底的药材,几乎是狂暴的怒吼道:“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用活人试药的”,古天两簇胡子都被药缘儿气得吹起来,指着药缘儿说道:“你这是妇人之仁,你以为老爷子清白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心里就好受吗?我是为了谁?就算天下毒障弥漫,也伤不了我古家半分,我撑着一把老骨头出山,不就是为了救人,但是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你别犹豫了”。 药缘儿发狂般的把手中尚未配置好的药盅砸在桌子上,流着眼泪怒吼道:“我不同意,就是我死了也不同意,不要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古天提着药缘儿的衣领出了药室,指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毒障不除,他们早晚都是死,只不过是死在你的手中与死在毒障中的区别罢了”,古天也知道药缘儿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我知道有些事情很难,但是我们都没有选择,这个世上不可能没有牺牲的”。 药缘儿回过头看着那副放了砒霜的药,狠狠心说道:“就这一次,用我刚刚写下的方子”,古天伸手取过明显分量c配方都尚有缺陷的药方,咬咬牙说道:“我这就通知南姜帝君,让帝廷的人赶快准备”。 春风徐徐吹过,药缘儿感到一阵无力的摊倒在药室,心中暗暗祈祷道:春天已经来了,但愿寒冬能真正的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一章成功 南姜帝君知晓古家老家主与药缘儿需要帮助,二话不说秘密寻找了一批中了毒的老百姓,其中毒之深甚至在秘密护送的路上就已经死了一半,等送到春浅香寒安置下来,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他们知道自己是来试药的吗?”,药缘儿看着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忽然满了人,皱着眉头问道。护送这群老百姓来的暗卫恭敬的朝着药缘儿回答道:“知道,都是自愿来的”。 “知道?”,药缘儿眉眼一挑,总觉得这个帝家暗卫是在骗自己,这件事情说得好听就叫做试药,说得不好听前几批就是用来充当小白鼠做实验的,自己用的药方在兔子身上都没有成功过,现在直接用在人的身上,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古天上前摆摆手,让暗卫先行下去,指着那群因为中了毒障而昏昏沉沉的百姓说道:“他们是一群弱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已经没有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们的亲朋好友或许早就离开,因此他们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或许他们本来就被病痛折磨得苦不堪言,早就不想活了,现在他们被送来这个地方是他们唯一的生机,或许帝廷可以安置他们仅剩的家人,或许能让他们获得解毒的机会,或许,缘儿,你大概不会懂的”。 “那就开始吧!”,药缘儿淡漠的把手中制好的药丸递给暗卫,不带一丝感情的转身离开,如果这些百姓真的这么绝望,当危难来袭的时候毫无抵抗之力,药缘儿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要懂得这个如此残酷的世界。 被暗卫护送前来的一百人,每日都在试药,药方本就不完善,每日都有人死去,药缘儿平静的划开他们的胸膛,一次次研究着毒血的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古天把从他们身上取下来的毒血再一次保存,不停的用作下一次研究。 春浅香寒外不断地有人死去,每到日落时分,一副副棺材也会从春浅香寒的后门被抬出去,而一个个暗卫口中所说的自愿前来试毒的人会被捆绑着领进春浅香寒。 大概是为了逃避那一张张了无生机的脸,药缘儿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把死后提炼毒血c研究死因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古天,而自己专心待在药室配置解药。 每日在春浅香寒内死去的人变成了药缘儿手中单薄的纸上的几个数字而已,初始药缘儿拿着这些记录都会难掩心痛,但是当数字越来越多,一切都已经变得麻木。 “爹,我们去吃饭吧!缘儿好饿哦!”,药缘儿说道,随即淡漠的放下手中的记录,上面清晰的写着今日帝廷又送了一百个人前来,而三天前送来的一百人在服用了药散以后,只剩下四十六人是活下来的,比三天前要增加七个人,药缘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被花钰护着走出药室,药缘儿眸中泛着红色的血丝,花钰轻轻把药缘儿打横抱起来,药缘儿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双手乖顺的搂上花钰的脖子,问道:“爹,你为什么抱我?”。 “因为我们家的小宝贝很难过”,花钰在心中无声地说道,药缘儿眼见花钰沉默不语,也就岔开了话题,小声的安慰道:“爹爹,很快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保证一定会很快看到希望的”。 “主子,念羽小姐被抓了,您快去后院看看”,暗卫忽然飞身落在药缘儿与花钰面前,面带急色的禀告,要知道自己可以专门贴身保护念羽小姐的人,要是念羽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要啊~~~,你们把孩子还给我,我当你们的人质还不行吗?他只是一个孩子”,刚刚被花钰带到了后院,就听见潭盈盈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传来,药缘儿袖子掩盖下双拳紧握,居然敢动我身边的人,简直就是找死,花钰看着药缘儿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仿佛地狱重生的魔神。 “爹爹爹爹”,小念羽的奶声奶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儿,众人闻言回过头,看见了迎着阳光站立的药缘儿,身上度着的那层金色光芒,让血红色的双眸越发狰狞。 “放开孩子,要什么我都给你”,药缘儿只是沉声说道,目光触及到抵着小念羽脖子的尖木心中忍不住颤抖,孩子娇嫩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血,小念羽纯净似琉璃的眸中染上了惊恐。 被暗卫送来试药的男子似乎是看到了一线希望,手中的尖木更加用力的扎向小念羽脆弱的脖子,说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帝医,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命放在眼里,每天逼着我们试药,就是想要毒死我们”,药缘儿闻言不满的看了暗卫一眼,帝廷的人分明说他们是自愿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帝廷来的暗卫就知道事情闹大了,用内力传音入耳道:“神医,只要您稳住他,我一定可以瞬间把他杀死,救回小姐”,药缘儿蹙着眉,自己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解释。 “只要你帮我弟弟解毒,然后放他离开,我就放了这个小姑娘”,一身布衣,明明自己也害怕得要死,却是为了身边的小男孩拼死一搏,药缘儿尚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古天开口说道:“早在三天前我们就已经研制出可以解毒的药丸了,这次来就是让你们解毒的”。 药缘儿一惊,难道古天的打算是 面对药缘儿震惊的眼神,古天微微摇摇头,示意药缘儿不要轻举妄动,从怀中取出一瓶小药丸,伸手一抛就稳稳的落在了离男子不远处的小草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瓷瓶稍微裂开了一些,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里面的小药丸。 “解药那是解药”,虽然知道可能是假的,但是早已经被毒障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百姓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只瞧见挟持小念羽的男子一脸惊恐的喊道:“大家不要信,他们一定是在骗人的,不然为什么一早不拿出来给我们,是骗人的,别抢”,但是没有人把男子的话听进去,已经为了古天丢在地上的那一瓶药打得你死我活了。 “哈哈哈,我要好了,我不会死了哈哈”,一个在中人群中算得上是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抢到药瓶,一下子就服下了一大半,古天仔细的观察着男子的反应,药缘儿轻轻蹙着眉,盯着满脸都是泪水的小念羽。 “好了,我真的好了”,所有人都在盯着男子看,连一群暗卫都不解的看着药缘儿与古天,分明就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为什么迟迟不拿出来,难道是因为对帝廷有所不满,帝家暗卫只听命于南姜帝君,自然因为药缘儿与古天隐瞒的事情有所不满。 众人一见先行服下解药的男子安然无恙,甚至连嘴唇的因为中毒而引起的青紫都褪去了,赶紧去抢剩下不多的解药,就连挟持小念羽的男子也一起冲了上去,不自觉的放开了小念羽。 “娘亲,念念好怕啊!”,小念羽一边哭一边朝着潭盈盈跑来,药缘儿伸手接着小念羽胖乎乎的身子,轻轻吻了吻,说道:“下次不可以乱跑出来了”,小念羽脑袋点得飞快,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可爱,药缘儿安抚的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对着惊惶无措的潭盈盈吩咐道“把两个孩子看好,自己也多注意安全,这边的事情我会照料的”。 “爷,盈盈又给您添麻烦了”,潭盈盈抱歉地说道,药缘儿微微勾起嘴唇,对着身边的暗卫吩咐道:“以后一定要照看好小姐,要是还有下次,你就自己领罪去吧!”,暗卫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欣喜之余更是下定决心往后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暗卫正要上前询问,却见一部分服用了药散的人开始毒发,正要问到嘴边的话被打断,不明所以的看着毒发而死的人,古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与芙蓉神医当真是尽力了,这药散可以说是解药,也可以说是毒药,里面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故而有些百姓吃了可以解毒,有些吃了就会立即毒发身亡”,暗卫了然,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绝口不提这种药散。 “那么大概会有多少人活下来?”,暗卫看着古天恭敬的问道,古天却是把目光投向药缘儿,药方是药缘儿研制出来的,自然还是药缘儿最清楚,药缘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小声背过身子对着花钰说道:“其实大概就有八成的样子,但是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春浅香寒的药埔有解毒的作用,可能只有七成”,花钰小声告诫道:“说四成,帝廷的人都在这儿,别把话说死,到时候转不了弯了”。 这些事情自然是花钰比较熟悉,药缘儿回过头说道:“其实能不能熬过去与自身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要是一些老人和孩子,可能一个都熬不过去,要是年轻人可能要好一些,中毒深的难解一些,浅的可能会好一些,大概就是四成,不过还是要看具体情况,而且试验之后再说吧!”,药缘儿在话语的指导下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气得暗卫差点就口吐白沫了,话说得不清不楚,自己要如何回帝都复命? “能不能再继续研究一下,四成好像有些少啊?”,暗卫艰难的开口询问道,古天气得双眼一瞪,白色的胡子“呼呲呼呲”的动个不停,没生好气的说道:“你以为解毒就是写几个字那么简单,这已经是老夫和芙蓉神医倾尽所学得出来的,很难再有进展了,要就滚回去复命,不要就拉倒”。 暗卫低着头,拿着药缘儿给的药方,点点头说道:“这段时间辛苦您和芙蓉神医,我这就回帝都向帝君复命”,药缘儿还想要说些什么,被花钰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暗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药缘儿感觉到暗卫审视的目光,倚靠在花钰身上说道:“这段时间太累了,有些头晕,花公子送我回厢房休息吧!”,暗卫的目光这才悠悠收回,想不到医术卓绝的芙蓉神医与南姜首富花家的二爷有一腿,花家的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居然把芙蓉神医这朵小仙花给收入囊中了,暗卫还在心里算计着要不要把消息带回南姜帝都,在看到手中的药方时打了一个寒颤,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药缘儿估计一点儿都没有错,服药之后只有八成的人活了下来,春雨滴滴溅落,天空中的毒障越发浓重,古天吩咐人把全城的柴火都堆到一起,在中间加入配置好的黄色药粉,大火熊熊燃烧,天上的毒障被黄色的药粉侵染,变成黄色的雨落到了地上,接触到黄雨的植物瞬间枯萎,本就生机不多的花城瞬间死寂一片,就连原本身上带着剧毒的蜘蛛c蝎子c蟾蜍c蛇等动物也没有逃过一劫,四处黄沙弥漫,春风吹过非但没有绿了花城,反倒是卷起黄沙遍地。 毒障慢慢散去,药缘儿在心中祈求但愿这是最后一场灾难,因为帝廷派人大量为百姓分发祛毒的药,许多百姓倒是在这一场黄雨的灾难中活了下来,成为了这一场土地的幸存者。 在这片荒芜得一无所有的土地上,一群刚刚失去家人,失去好友,失去了一切却幸存下来的人在欢呼,即使彼此不认识却在相互拥抱,他们都在期盼着美好生活的开始,但是却又在背地里暗暗落泪,为什么活下来的是自己,为了妻儿c父母都已经逝去? 希望的开始一直都是欢乐与痛苦并存的,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以前是药缘儿看不透,现在是药缘儿不想看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二章 药方 药缘儿与古天研制的药方解了南姜燃眉之急,也可以说是解了南姜帝廷的燃眉之急,毕竟前段时间有术士言明祸起南姜,流言蜚语几乎要将南姜帝君淹没,现如今祸起南姜,也是南姜之处流出解毒的办法,自然是无形之中堵住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南姜忽然解了危机,三国之人很轻易的就想到了南姜花城的药缘儿与古天,私底下派人前来询问解毒之法。原本以为会是西蜀或者是北幽比较快,没曾想到居然是离得最远的东曜先到,而且还是一个熟人。 药缘儿吊儿郎当的看着眼前一派正经的凌贤,还有身后长长的护送队伍,眉头轻皱,不悦的说道:“人好像带得有点儿多,就不怕吓到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凌贤也装作不认识药缘儿的模样,恭敬的拜了拜,说道:“凌贤见过芙蓉神医,他们都是帮忙押送一些东曜的小特产来的,竟然惊扰了神医院落里的花草,希望神医见谅”,药缘儿撇开眼说道:“既然是送礼来的,那我就不计较了”。 “神医,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希望神医把解毒的法子借给凌贤,解了东曜百姓的危难”,凌贤看着药缘儿仔细打量几口红木箱子的空隙恭敬的说道。 “哦!”,药缘儿伸手取过一块豹皮,发现中间居然破了一个小洞,大概是猎杀的时候不小心损坏的,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东曜好穷哦,给张皮子也不能给一张好一点的,做成斗篷冷风还会从破洞里“呼呲呼呲”的吹进来”。 这已经是凌贤和几个边境的官员所能筹到的最好的东西,居然还被药缘儿嫌弃,凌贤身边的小随从不满意了,正要上前搭话,却被凌贤阻止了,道:“芙蓉神医,凌贤是带着诚意来的,请您高抬贵手,把药方给我”。 凌贤姿态放得很低,药缘儿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的帝君也算有交情,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回忆,但是好歹算得上是一位故人,那就给你们吧!”。不过一张轻飘飘的药方,却能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凌贤接过药方的手都在颤抖。 “别激动别激动啊!”,药缘儿见凌贤一副就快要激动得心肌梗塞的模样,赶紧拍了拍凌贤的肩膀劝说道,好歹也是自己义兄,虽然现在不太方便相认,但若是人太激动,死在春浅香寒了,自己可是不好跟义父交代了。 “砰”的一声响,凌贤居然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紧接着“砰c砰c砰”的给药缘儿磕了几个响头,吓得药缘儿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的清茶给打翻了,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不会是乐傻了吧?”。 “感谢芙蓉神医出手相救,凌贤替东曜正在受苦的百姓向您道谢”,凌贤很是真诚的说道,药缘儿“呵呵”一笑,说道:“红木箱子里的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凌贤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拿到了药方,其他两国打听消息的人也没有料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东曜的人拿到了药方,这下子西蜀与北幽的帝君都不淡定了,芙蓉神医分明就是有意要把药方传出来,自己还在那儿纠结送什么礼物上门可以讨好神医,把药方弄到手,那岂不是瞎折腾吗? 第二天一早,药缘儿就发现春浅香寒的门口堆着一大堆东西,看衣着打扮分明就是西蜀和北幽的来人,看样子应该是临近的官员,接到各自帝廷的飞鸽传书前来讨要药方。 呃,药缘儿看着那一车怎么说呢?药缘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礼物,虽然自己有心把药方给他们,但是他们准备的礼物能稍微走点儿心吗?两位官员眼巴巴的看着药缘儿,自己千里迢迢而来,连口茶都没有喝上,现在居然还被芙蓉神医晾在春浅香寒的门口,两位官员觉得心里受了一万点委屈。 “爹,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太尊重我呢?”,药缘儿小声对着花钰说道,眼睛看向那一堆破玩意儿,不想送东西干脆直接两手空空的来,为什么要弄这么两大车玩意儿?自己还要派人去丢垃圾, “缘儿,他们是临近边境的官员,所以物资不能与南姜花城相比”,花钰手指着一株绿色的小茨球,说道:“在沙漠之境,这可是千金不换的珍宝”,药缘儿郁闷的盯着小茨球看了一眼,大手一挥,身边的木香就把药方给了两人。 “你们要注意一点,不同地域的人身体素质是不一样的,这张药方可以让帝医根据实际情况适当的修改,不然生搬硬套是不行的”,药缘儿给了药方还不忘告诫道,两个官员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敌意,紧接着收了锐气对着药缘儿恭敬的说道:“谢过芙蓉神医”。 药缘儿转身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不适,心口处沉睡的天蛊似乎是忽然醒了过来,正在心间兴奋的钻动,忽如其来的疼痛让药缘儿脸色苍白,唇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药缘儿似无意的扫了四周一眼,缓缓把所有的血尽数咽回腹中,装作无事的朝着春浅香寒内走去。 “关门”,药缘儿用眼神暗示近在身侧的花钰,内力缓缓催动,门阻挡了外面的视线。花钰似乎是察觉到药缘儿的不妥,上前扶着药缘儿的肩膀,这才发现药缘儿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变得苍白。 “准备冰浴”,药缘儿一开口说话花钰就瞧见一排牙齿上沾着血迹,把药缘儿轻轻搂在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问答:“缘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花钰除了会问“怎么了”能不能稍微做点儿有用的事情,突如其来的折磨忽然让药缘儿心中迸发出怨恨。 花凤箫与花钰一人一边扶着药缘儿前往暖房,因为剧痛药缘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心口上如同被刀割一样疼痛,宛如受着凌迟之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三章冰浴 药缘儿身子不适,木香又留在花府照看花夫人与尚未足月的孩子,即使是想要找个人前来诊治都没有办法,幸好准备冰浴这种事情碧榳也能做好,不一会儿一大盆子井水混合着大量的冰块的浴桶被抬进暖房,碧榳见事情不对早已经把地龙熄了。 “快前去花府让木香妹妹回来”,碧榳说道,碧栩正要前去,却被药缘儿阻止了,声音都在打着冷颤,道:“别去,我自有解决的办法”。初春的井水本就冰冷彻骨,现在加入了大量的冰块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药缘儿在冰水中浸泡着,心间的刺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但是身上的冰冷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继续往浴桶里加冰”,药缘儿只留下一句话,整个人缓缓的沉入冰水中,血似乎流得很慢很慢,花凤箫看着药缘儿整个人浸泡在水中,水面还冒着丝丝寒气,心痛的说道:“爹,妹妹这是?太冷了”。 花钰回想起刚刚药缘儿的表现,对着碧榳说道:“快点儿加冰”,其实不用花钰催促,碧栩早就在药缘儿吩咐的时候去冰室取冰,大块大块的冰从药缘儿头顶上砸下,划伤了药缘儿,一丝丝血迹溢了出来,很快又消失在水中,半点儿都不寻踪迹。 药缘儿在水底下一张口,大口的冰水灌入口鼻,花凤箫见了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呛水了?爹,我们快点儿把妹妹捞起来吧!”,花凤箫伸手的瞬间却被花钰阻止了,道:“冷静一点儿,缘儿只是在喝冰水”。 心间的天蛊游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似乎因为急剧的寒冷而又开始陷入沉睡,药缘儿从水面上浮起个头,花凤箫着急的上前问道:“小妹,你无事吧?”,药缘儿伸手把花凤箫头上束发的冠插拔了出来,一言不发又缓缓沉入冰水中。 大量的血忽然染红了冰水,吓得花钰脸色煞白,碧榳上前伸手往冰水下放,想要探知药缘儿的情况,却感觉到药缘儿用力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自然知晓药缘儿尚未出事。 血顺着插在心口上的玉簪倾泻而出,血脉之力在一瞬间见到了最低,而冰水从伤口中汹涌而入,吓得原本因为寒气有些昏昏欲睡的天蛊一个激灵,想不到药缘儿年纪不大下手比她爹还狠,居然来这一手,岂不是要了虫命了? 天蛊上次为了救药缘儿吐出灵气,原本只是想要吸点儿血补充一下,现在忽然冰封一片,天蛊只能吐出灵气把自己结成一只虫茧,被药缘儿引入心脉的寒气有一小部分入侵到了虫茧,让原本保暖的虫茧上覆盖了一层冰霜,天蛊欲哭无泪啊! 眼见天蛊已经没有动静,药缘儿从水中冒起一个脑袋,缓缓的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的忍受着冰水刺骨的疼痛,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天蛊忽然就醒过来了? 天蛊为什么会苏醒?药缘儿待在冰水中静静的思考,按照道理说天蛊无法直接吸取人的鲜血补充自己身上的灵气,只能够凭借着血脉之力慢慢的修炼恢复,重新凝聚自己的灵气,不然自己在红莲宝塔吸收火灵草c身体恢复巅峰的时候天蛊就应该醒过来,而不是等到现在。 药缘儿泡在冰水中不停的颤抖,胸口上插着的那根花凤箫的玉簪正随着药缘儿呼吸慢慢颤动,每一次都会有大量的鲜血溢出,因为泡在水里的缘故,药缘儿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殷红,显得无比狰狞。 “咳咳咳咳”药缘儿在撑过了最初的狠厉,现在只是感觉到受尽折磨的身体一阵阵的疲倦袭来,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虚弱的对着花凤箫说道:“东西可以还给你了,自己来取吧!”。 花凤箫脸色更是变得煞白,看着那支插在药缘儿心口上不断起伏的玉簪,手狠狠的抓着浴桶的边,青筋暴起。花钰轻轻托着药缘儿的后背,疼得药缘儿一声闷哼,花钰轻声说道:“你忍一忍,爹帮你”。 冷得已经没有知觉了,药缘儿只觉得自己好困好累,恨不得睡过去以后这辈子都不要再醒过来,在药缘儿意识模糊的时候,只感觉到胸前微微一痛,睁看眼睛看见花钰微红的双眼,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倔强着问道:“爹,你丢不丢人?我这不是还会喘气吗?”。 花钰把人从冰水中捞起来,药缘儿单薄的身子像是一块寒冰,就连花钰有内力护体都感到寒冷,忍不住把药缘儿往自己身边用了的搂紧,就担心自己一松手,宝贝女儿就没有了。 药缘儿伤口根本就没有止血的必要,因为玉簪拔出来以后心口上只留下一个洞,没有半点儿血流出,周围的皮肉被水泡得发白,花钰稍微用力,撕开了药缘儿的衣裳,把女儿小心的放进了被窝里,双手拂过药缘儿冻得发紫的嘴唇,只觉得心如刀绞。 “碧榳”,药缘儿的意识在渐渐模糊,强撑着吩咐道:“在东曜带过来的人守在内院,南姜才送过来人挑一些时间长,信得过的放在外院,至于在我被花流觞伤了以后才进来的,无论是人是畜都给我杀了”,碧榳闻言猛地一惊,急忙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给我光明正大的拉到春浅香寒的大门口去杀,让木鬼伯伯从今日起控制玉竹阵的阵法,以后春浅香寒不留外人,敢擅闯春浅香寒者杀!”,药缘儿吩咐道,看这架势是要杀鸡儆猴的意思。花钰抱着冷得瑟瑟发抖的药缘儿,问道:“春浅香寒有问题?”。 药缘儿目光在花钰与花凤箫之间流转,似乎在怀疑一些什么,花凤箫像是一个想要解释又无从说起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接受着药缘儿的审视。 “缘儿,你到底怎么了?”,花钰问道,在身后抱着药缘儿,用自己的温暖企图让药缘儿能好过一些,药缘儿唇间勾起一抹笑容,缓缓的回答了花钰刚刚的问题,道:“春浅香寒没问题,是我做错事情了,就不应该研制药方救人,现在遭报应了”。 咳咳咳咳,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到午夜才停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四章重返梨落谷 午夜,碧榳前来回报,春浅香寒内已经按照药缘儿的吩咐重新清理了一遍,也已经把可疑的人的厢房住处全部搜索了一遍,但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发现,药缘儿早就已经会是这种结果,说道:“东西全部烧毁,期间一定要注意安全”。 药缘儿倚靠在软椅上虚弱的吩咐道:“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你通知碧栩,还有黛沄c黛汐前来,我们今夜就离开春浅香寒,不要让任何人知晓”,花钰闻言身子一颤,看着碧榳退出去的身影,问道:“爹能不能去跟箫儿说几句话?”,药缘儿打量了花钰几眼,就这样眼神复杂的看着,看得花钰心里都在发毛。 花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看到药缘儿眸中混杂着多样的情绪的时候,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只见药缘儿抬手就让花钰身上撒了一大把药粉,在强烈的迷药的作用下,花钰沉沉睡了过去。 “爹爹,对不起,缘儿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只是想去”,药缘儿弯下腰摸了摸花钰的脸,轻轻的抚上了花钰的耳朵,泪水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落在花钰的胸前的衣襟,颤抖着说道:“爹,谢谢你在最寒冷的时候给了我温暖,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希望我这次的不告而别不会让你伤心,但愿你能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然后开始新的生活,花流觞虽然是个人渣,但是对你还是不错的”,药缘儿低声说道:“花凤箫也是很好的”。 “主子,我们都准备好了!”,碧榳冷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花钰的手指不经意的微微颤动了一下,药缘儿炙热的泪水肆无忌惮的落在花钰掌心,药缘儿苦笑道:“我连血都是冷的,眼泪大概也是冷的吧?”。 花钰觉得自己昏昏沉沉,但是药缘儿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自己耳边,女儿滴落的热泪在手心慢慢变冷,花钰多想醒过来,抱着药缘儿轻声安慰,告诉她自己不会因为已经有了花流觞与花凤箫而觉得她不重要,更加不会忘记她而去过养尊处优的花家少爷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花钰虽然意识清晰,但是身子一动也不能动。 药缘儿一路往梨落谷的方向去,身边除了碧榳c碧栩c黛沄c黛汐四人,连一个暗卫也没有带,一直跑到了花城外才吹响了玉哨,从黑暗中飞射而出一枚金色的羽毛,带着微弱的破空声落在一旁的枯木上,碧榳上前查看后说道:“主子,一共二十七人,到齐了”,药缘儿策马向前,不再管落在枯木上的羽毛。 花钰从昏睡中醒来,感觉到隐隐约约有其他人的气息,在自己起身的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手中的利剑出手,落在院落中的一棵藤蔓间,暗卫一见花钰已经发现自己,干脆站了出来,说道:“是主子让小的保护花二爷的安全”。 花钰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早在自己身体尚未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花钰就感觉到身边萦绕着陌生人的气息,要是敌人,花钰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唯一的解释就是药缘儿派来贴身保护自己,担心自己在中了迷药过程中出意外的暗卫,花钰想清楚是药缘儿的人,非但没有住手,反倒是用剑抵着暗卫的喉咙脆弱处,沉声问道:“你家主子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暗卫年纪虽小却是十分硬气,不知道是笃定花钰不会真的杀了自己,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睡了多久了?”,花钰问道。 “不知道”,这是暗卫唯一的回答。 “那你在这里守了我多久了?”,花钰继续问道。 “大概一个时辰吧!”,花钰闻言缓缓收了剑,运起轻功往苑外去追药缘儿,暗卫其实回答完花钰的问题就想要扇自己一个大嘴巴,要你多嘴,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自家主子的事儿? 花钰很轻易的猜到药缘儿去了梨落谷,事实上药缘儿也知道花钰猜得到,甚至以花钰的武功,想要硬闯梨落谷并不是什么难事,加上药缘儿并不想伤害花钰,外面的毒阵根本就不会用来对付花钰,要进梨落谷花钰并没有半丝担心,花钰担忧的是药缘儿现在的情况。 药缘儿看着眼前茂密的树林,拍了拍小雪狐和暮凝的脑袋,问道:“你们跟着我会不会害怕?”,碧榳只以为药缘儿是在问自己,四人站在原处,坚定的回答道:“奴婢能跟着少爷是福分,就算上刀山c下火海也不害怕”,碧栩四人脚步这么一停,药缘儿就走出去好远,四人赶紧去追,却发现一道道藤蔓横亘在自己面前。 药缘儿轻轻一挥衣袖,藤蔓肆意的拦在四人面前,阻挡了四人的视线,碧榳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句道:“爷,奴婢过不去了”,药缘儿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稍微顿了顿脚步,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雪狐与暮凝,说道:“你们在外面吧!”。 四人尝试了好久,都无法打开药缘儿设置的藤蔓阵法,有些泄气的呆站在远处,年纪最小的黛汐甚至忍不住哭起来,呜呜咽咽的说道:“碧榳姐姐,爷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他为什么不要我们,黛汐这么乖,这么听话呜呜呜”,黛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自己到处都是,碧榳把黛汐抱在怀里,药缘儿把自己丢下了,自己心里何尝不难受? “算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爷出来吧!帮爷守好梨落谷,爷出来以后一定很高兴”,碧栩安慰着说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万分难过。四人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花钰这才闯入了梨落谷,看见护送药缘儿离开的四个小婢女,上前问道:“你们家主子呢?”。 四人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被药缘儿布下阵法的小树林,花钰只看了两眼,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紧赶慢赶,到最后还是来迟了。花钰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仿佛有什么在慢慢流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五章 三生石上的流连 一层层的落叶堆积在泥地上,不知道落了多少年才会有着厚厚的一层,就连药缘儿躺上去的时候都感觉到柔软,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稀疏的落在药缘儿身上,还有隔夜的露水,像是恩赐般的落在药缘儿紧闭的双眼上,一只细小的c浑身黑色的小虫子发现了药缘儿这个活物,已经爬到了药缘儿的耳朵上,小雪狐蓬松的大尾巴一扫,小虫子被一阵风刮得很远。 呜呜呜呜,小雪狐在昏睡不醒的药缘儿身边小声叫唤,声音如同江上悲泣的渔女,让人忍不住心生不忍。暮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些野果,最好的挑出来留给药缘儿,剩下的四个就和小雪狐分着吃了。 呜呜呜呜,小雪狐在药缘儿轻轻的叫唤,说道:“主人,主人,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小雪狐很担心”,暮凝还用小爪子扒了扒药缘儿的手臂,但是昏睡中的药缘儿毫无反应。 小雪狐似乎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了药缘儿边上,用蓬松的大尾巴盖着药缘儿的身子为药缘儿取暖,一只爪子接过暮凝给的大果子,无意中发现了暮凝的爪子居然受伤了,想了想就知道暮凝身子不够灵活,不擅长爬树,怕是很艰难才弄到这么一些果子的,对着暮凝交流道:“以后我去摘果子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守好主人就可以了”,暮凝也知道找吃的不是自己擅长的,有些暗恨自己帮不上忙的同时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缘儿,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花鈺听着阵法内小雪狐的哀鸣心中担心不已,碧榳也有些担心,但是无论碧榳如何与小雪狐沟通,阵法那边始终没有回音,这让几人焦急万分。 药缘儿只是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灵魂飘飘荡荡的似乎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往一个阴暗寒冷的地方去了,还是熟悉的场景,三生石旁孟婆在熬汤。 “小冤家,你怎么又来了,莫不是想姐姐了?”,一身红衣,妩媚娇艳的九尾天狐出现在药缘儿身后,调笑着说道,似乎与药缘儿十分相熟,九尾狐挑起药缘儿的下巴仔细端详后说道:“好像瘦了一点儿,不过变漂亮了”,语毕稍微一转身,言笑嫣嫣的说道:“不过,比起我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那个天蛊是怎么回事儿?”,药缘儿叉着腰问道,明显对于九尾狐十分不悦,说起这事儿九尾狐就开始得瑟,说道:“这你可就要谢谢我了,要不是我求了虫仙让他的徒孙帮你,你早就死了”,药缘儿一挑眉,指着自己心口说道:“就是因为那个天蛊我才下来见你的,你还好意思说呢!”,九尾狐尴尬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天蛊这么有眼光,这就看上你了,不愿意出来了”,药缘儿别开头,“切”的一声冷笑。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啊,为什么”,药缘儿正要发问,就瞧见九尾狐说道:“泄露天机的事情不能说,也不准逼我回答为什么费那么大力气救你,也不准问我们怎么认识的”,这也不许问,那也不许问,药缘儿撇撇嘴,好没有诚意的九尾狐啊! “就问你一点儿花家的事情,我总觉得花家的人有些奇怪”,药缘儿解释着说道。九尾狐闻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大方的一摆手,说道:“不就是当年把你弄丢的那点儿事情嘛!瞧你较真的模样,自己去三生石前看看就行了”。 药缘儿转身往孟婆的地方走去,九尾狐见了在背后捂着嘴巴笑,说道:“真是一个小冤家,你说花家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就碰上缘儿这个小刺头,不过花家注定命中无女,若不是缘儿的出现,花家老夫人怕是到死也要圆不了孙女梦”。 药缘儿在三生石前目光缓缓流转,今生的种种出现在眼前,三生石不断有绿色的光点划过,组成一副副陌生而又熟悉的画卷,药缘儿心中大惊,原来当年的事情是如此。孟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药缘儿身后,一声冷哼过后不悦的说道:“你怎么又下来了?这儿是地府,只有死人才能来的,你莫不是当我孟婆的地方是你嬉戏游玩的地方?”。 “没有,没有”,药缘儿急忙说道,看着孟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孟婆冷哼一声道:“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小心孟婆把你骨头拆了,放下去熬汤”,药缘儿惊悚了一下,很没有骨气的缩了缩脑袋,转身往九尾狐的地方逃去,决定不再惹那动不动就要拿自己骨头熬汤的孟婆。 “哎呀,九尾狐,救命啊!”,药缘儿一声尖叫,一只脚踩进了忘川河,后来发现河水好浅,而且用来洗脚挺舒服的,一手就把自己的鞋袜扔了,在忘川河洗起脚来。 “你个冤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九尾狐只听见药缘儿一声叫唤,火急火燎的就赶来了,结果药缘儿居然用忘川河的水在洗脚,气得脸色发青,道:“那是世间千万亡灵汇聚而成的忘川河,可知你这一脚下去坏了多少人的魂魄?”,九尾狐气得浑身发抖,大尾巴一扫就把药缘儿给甩到人间去了,慢吞吞的前往阎王处给药缘儿收拾残局。 “主人,你终于醒过来了!”,暮凝看着药缘儿睁开眼睛,乐得在边上活蹦乱跳,小雪狐一脸惊喜的看着坐起来的药缘儿,手里刚刚采摘回来的野果散落一地,药缘儿顺手抄起一个尝了尝,拍了拍小雪狐的脑袋,笑着夸奖道:“好吃,辛苦了!”,一旁的小暮凝怨念越发重了,前几日都是自己去摘的,只有今天是小雪狐,怎么就不见主人夸奖自己呢? 想着刚刚在三生石上看到的一切,药缘儿整个人沉默下来,小雪狐似乎感受到了药缘儿的悲伤,乖巧的蹲在药缘儿身边一声不吭,就连小暮凝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守了我很久了吧,其实我只是去了一个地方,所以才睡着了,不用那么担心,我起码活到一百岁才会挂掉,放心好了”,药缘儿笑嘻嘻的说道,只是眼底的那份隐忍让人心疼,小雪狐一脸蒙圈的跟在药缘儿身后,自己明明就守在药缘儿身边,怎么自己的主人却说去了别的地方呢? “睡得我冷死了,小雪狐,弄些火出来”,药缘儿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瞧见小雪狐自动自觉的跑去叼了一些干木柴过来,药缘儿双手拿着一根尖锐的木柴,轻轻矗在一小个木洞上,洞里放着被小雪狐爪子刨成碎花的木髓。 药缘儿先是转动得很慢很慢,在感觉到木髓开始变成热之后猛地加快了速度,一撮蓝色的小火苗“蹭”的冒了出来,暮凝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双手扑棱扑棱的在鼓掌,把药缘儿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小火苗给弄灭了。 知道自己做错事情的暮凝在一边把自己眼睛捂上,小雪狐指着暮凝火冒三丈,一伸爪子直接在前面的树林地上打了起来,暮凝力量巨大但是较为迟钝,小雪狐灵敏快捷但是力量不足,两只兽兽就在树林里较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六章山林小屋 声声怒吼传出阵法,花鈺一脸担心的站在树林外,听着小雪狐与暮凝的叫声只觉得胆战心惊,足足半个时辰暮凝才耷拉着一个脑袋出来,耳朵被小雪狐打肿了,轻轻瞥了花鈺一眼,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要走了一些金创药。 “那个缘儿现在怎么样了?”,花鈺拦着正要进阵法的暮凝,问话的时候眸中是止不住的关心。暮凝瞥了花鈺一眼,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走上前碧榳手中的牛肉干吞了下去,然后走了走了,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暮凝上完药回去时小雪狐正得意洋洋的蹲在药缘儿旁边,药缘儿已经把火生好,小雪狐上窜下跳的为药缘儿捡来木柴,暮凝一看撇撇嘴,用前爪扒拉几下折腾了一堆大树枝,看起来差不多两百斤重,轻易的背到身上为药缘儿搬回来了,完了还嘚瑟的看了小雪狐一眼,直接把小雪狐气炸了。 “一天打一次就可以了,天天打架,你们俩累不累?”,药缘儿低声训斥了一顿,小雪狐与暮凝顿时就老实了,为了讨好药缘儿两只兽兽赶紧跑去搬木柴,不过还是暗中在较劲谁搬得比较多。 树林处处都是一种名为荆梓的树,作藤蔓状,树藤呈现灰白色,花开为紫红色,结出来的果子只有蚂蚁大小,有光泽呈现紫黑色,不能食用,但是含有大量油脂,极其容易燃烧。 地上厚厚的一层都是荆梓果,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累积,只知道最底下的那一层已经变成干果,药缘儿拿起小木棍把一块小地圈起来,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把里面的辅腐枝枯叶全部清理干净。 火只稍微接触到荆梓果就开始燃烧起来,发出桐油一般浓烈的气味,药缘儿忍不住咳嗽起来,实在是太呛人了,连小雪狐都逃开了一些,地上被火灼烧而过,那些藏在泥土里的小虫子纷纷四处爬走,最后连沙子都烧得一片通红,发出烫人的温度。 “你们两个,每兽去弄两棵大树杆来”,药缘儿淡淡的吩咐道,小雪狐与暮凝欢天喜地的跑走,发现两只兽兽居然同时往一个方向后,小雪狐率先傲娇的看了暮凝一眼,随即用自己的大利爪往其中一棵年约十年的大树就是一爪子,“砰”的一声巨响,树干不偏不倚的落在暮凝面前,挑衅的看了暮凝一眼。 小雪狐这下子可就把暮凝气炸了,只听见“砰”c“砰”c“砰”连续三声巨响,三棵大树应声而倒,小雪狐这下子可就乐坏了,搬起自己面前的两棵大树“咻”的一下子就不见了狐影,留下暮凝一个在原地发呆。 暮凝过了许久发现自己居然被人骗了,搬起地上两棵大树赶紧去追,等回到药缘儿身边的时候,小雪狐已经抢占先机,乖巧的蹲在药缘儿身边帮着挖坑,暮凝可怜兮兮的走过去,小尾巴耷拉着,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小眼睛控诉着小雪狐抢自己树干的事实。 药缘儿只是淡漠的挖好了四个尺寸刚好的洞,把木桩全部都打到了洞里,在确定树桩不会倒后,稍微用荆梓的枯藤掩盖了一下屋顶,小雪狐与暮凝看着四面透风c只有四根木柱子的房子,双双气得晕倒在地。 小雪狐与暮凝围在火堆旁取暖,药缘儿独自一人孤寂的坐在溪水边,潺潺流水还漂浮着些许冰块,药缘儿左手拿着木块,右手拿着小刻刀,轻轻重重的雕刻着什么,依稀可见是一个小孩子的形状,头上两条可爱的麻花辫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小女孩。 夜半风有一些大了,小雪狐与暮凝恨不得整只兽躺在火堆上,但是药缘儿孤身一人依旧坐在溪水边,手上的刻刀与木雕不时的放入寒冰彻骨的溪水中清洗,细小的木屑就这样随着溪流慢慢飘远了。 第一次雕刻的作品显得很是难看,虽然勉强看得出是人形,但是五官都是模糊一片,药缘儿手一顿,想要勾画出一双嘴唇,刻刀却是猛地戳向自己的手指,刻刀本就尖锐,在手指上留下细小的伤口,但是却极深。 血开始从手指的小洞不停地往外冒,药缘儿微微用力,把刻刀从自己手指的伤口中拔出来,带走了一丝丝血肉,残留在小刻刀上,药缘儿眼神微微闪动,把小刻刀放在水中,很快就被清澈的溪水濯洗干净。 药缘儿把手指放到溪水中洗了洗,觉得不再冒血后又开始继续雕刻,小女孩的木雕终于完成,虽然第一次尺寸方面有不小的偏差,但是各个方面的雕刻得很是细致,唯独缺了一双眼睛,药缘儿抚摸着小女孩木雕,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不起,因为我,你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火忽然变得旺盛,是药缘儿把刚刚雕刻好的木雕丢到了火里,木雕被焚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暮凝只是以为药缘儿一时手滑把木雕掉到火里去了,赶紧用爪子把木雕从火堆里取出来,献宝似的递给药缘儿。 被暮凝取出来的木雕已经被染成黑色,药缘儿轻轻取过来当着小雪狐与暮凝的面把小木雕再次丢到火里,轻声说道:“怕你们冷,用来取暖的”,药缘儿语毕一阵沉默,就连小雪狐都感觉到浓重的压抑。 “大概累了吧?今天又是砍树,又是铺屋顶的”,药缘儿忽然浅笑道,笑着笑着就有泪水从眼角溢出,看着满满变成一块焦炭的小木雕,压抑不住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小雪狐用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轻轻的碰了碰药缘儿肩膀,药缘儿抱着小雪狐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咽咽的说道:“小雪狐,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学艺不精害死了多少人,只有七成的人能在毒障中活下来,四国数以百万计的黎明百姓又会有多少死去?我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仅仅花城就因为一个毒障从原来的二十万人,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啊~~~~,呜呜呜~~~~”。 药缘儿一直哭到清晨,把自己的绝望与无力全部化成泪水哭了出来,小雪狐与暮凝就乖巧的守在一边,等药缘儿哭够的时候把自己摘的新鲜山楂果递给药缘儿,小心的陪伴着脆弱的小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竹简 小雪狐忽然和暮凝双双出现,而且还带着药缘儿的刻刀,花钰仔细看了看,发现刻刀已经坏了,小雪狐用小爪子碰了碰地上的小刻刀,碧榳恭敬的说道:“我们待会儿就给主子取新的来”,小雪狐满意的点点头。 小雪狐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几下,碧榳有些奇怪的看着,实在是猜不出小雪狐想要做什么,拿来一大袋子牛肉干,问道:“你是要吃这个吗?”,这些日子每天跟着药缘儿吃坚果,吃得小雪狐与暮凝都变成瘦柴了,一看见碧榳手里的牛肉干毫不犹豫的分了。 不过药缘儿的意思可不是要这些牛肉干,小雪狐趁着空隙从厢房里叼出了一块竹简,指了指竹简,又开始用自己油腻腻的爪子去抓牛肉干。 暮凝这下子不高兴了,一把抢过地上装着牛肉干的布袋子搂在怀里不撒手,看那模样谁抢牛肉干就要跟谁急,小雪狐鄙视的看了一眼暮凝,像是几百年没有吃过牛肉干似的,转身却问碧榳要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腊兔子肉,狠狠的饱餐一顿。 碧榳小声与一旁的碧栩商量道:“碧栩妹妹,你说少爷的意思的是要看书吗?”,碧栩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树林中什么都没有,少爷想要看点儿书解闷不是很正常嘛?”,一旁较为活泼的黛沄问道:“那要给少爷送一些话本子去吗?”,说着还扬了扬手中最新采购回来的话本子。 几人目光落在小雪狐叼出来的竹简上,分明是一本《疑难杂症著》,想来药缘儿想要的是医书,几人赶紧去厢房内准备,黛沄小声问小雪狐道:“小雪狐,看在我把牛肉干给你吃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少爷什么时候会出来?”。 小雪狐与暮凝虽然贪吃,但是对于药缘儿那叫一个忠心不二,想要用一些牛肉干来收买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小雪狐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黛沄,连面前的腊兔子肉也不吃了,傲娇的等在一边。 黛沄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小雪狐的回答,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暮凝身上,小雪狐一见那可就气炸了,难道黛沄这么狡猾,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暮凝身上,一想到黛沄居然明里暗里打听自己主人的消息,小雪狐自动把黛沄列到了危险人物的行列。 “别吃了别吃了,少吃一点儿会死啊?”,小雪狐见暮凝整个狗头都埋在牛肉干的袋子里,用爪子粗鲁的拍了拍暮凝的脑袋,没生好气的说道:“我们遇到坏人了”,暮凝一听这话狐疑的打量了四周,都是自己人,哪里来的怀疑,疑惑不解的小眼神瞟向小雪狐,非要小雪狐给一个说法。 小雪狐表示自己见过这么蠢的,但是没见过蠢得要死的,小声的跟暮凝说道:“就是黛沄,一直在打听主人的消息,现在还用吃的收买我们,是不是坏人啊?”,小雪狐这么一提醒,暮凝目光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牛肉干,没想到这人居然用美食计,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花钰见小雪狐饿成这般模样,就该想到这两个兽兽跟着药缘儿就没有吃好过,但是药缘儿又不是一个只顾着自己享福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药缘儿自己也过得并不好,说不定也是那种饿肚子的生活,花钰就这么稍微一想,心中就疼得受不了,趁着碧榳为小雪狐准备竹简的功夫,赶紧打包了一大堆好吃的,想让小雪狐给带进去。 热的绿豆糕c红枣糕,还有耐放的芝麻饼,那些牛肉干与猪肉铺更是不缺,花钰把一个大包袱放在小雪狐面前,摸了摸小雪狐的脑袋说道:“小雪狐,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能不能帮我带一些东西给缘儿,我怕她在里面吃苦”,花钰还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示意小雪狐带进去。 小雪狐这个时候就开始犯难了,花钰可是自己主子的父亲,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自家主子对于花家的人一而再c再而三的手下留情,就知道药缘儿心中还有着情分在,小雪狐打死也不敢胡乱得罪花钰。 小雪狐不敢得罪花钰,但是想着药缘儿吩咐,除了竹简和文房四宝什么东西都不可以带进去,这下子可就为难死狐狸了。暮凝性子较为直接,直接用爪子把花钰的放过来东西一推,其意思很是明显,就是不能收,小雪狐一见暮凝出手,就坐在一边装傻。 花钰看着小雪狐在一旁一副天真的模样,一下子用爪子开始扒拉地上的泥土,一下子开始在地上打滚,小雪狐在心里暗暗着急啊,不就是找几块小竹简吗?为什么碧栩和碧榳还不回来啊,不知道这里有个惹不起的花钰,自己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那你们能带我进去找缘儿吗?我很担心她”,花钰试探的问道,虽然明知道药缘儿绝对不会允许小雪狐与暮凝这样做,但是还是满怀希冀的问了出来。小雪狐正在地上打着滚儿,一听花钰这话惊呆了,吓得大气不敢喘的站在一边,那模样就像是小偷被人抓住时候的心虚。 “那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这次连暮凝也惊呆了,原来人类世界还有这种操作,只要自己不拒绝,那就当自己同意了,这种操作太强大,连狼都受不了啊! 碧榳终于推着一大车医书出来了,满满当当的一车啊,吓得暮凝都快要飞起来了,看来主子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让小雪狐跟着一起来,要不是这样,就这么一大车的东西,非得把自己累瘦几斤不可。 小雪狐一见竹简收拾出来了,那张狐脸上露出拟人化的笑容,一把抢过竹简就往阵法里冲,花钰紧随其后,说道:“你们答应带我进去看缘儿的,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小雪狐与暮凝闻言吓得整只兽兽炸飞起来,不要命的往阵法里面冲,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自己回到阵法看花钰怎么威胁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八章诉宁静 自从小雪狐与暮凝从外面拉回一堆竹简,药缘儿的生活就开始变得规律起来,一张摆放在屋子中间的小木桌成了药缘儿经常呆着的地方。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本就四面透风的小木屋,药缘儿会从睡梦中惊醒,默默的走到溪水旁洗干净昨日小雪狐和暮凝采摘回来的野果,用来充当早点。 小雪狐醒来的时候药缘儿已经坐在小木桌认真的看书,那些竹简一份份的堆在角落里,一边看一边誊抄在纸上,抄完一份就还回去一份,不然狭小的小木屋根本就放不下,而抄下来的医经随意散放在地上,药缘儿若是要找,就随手去翻。 奇怪的是药缘儿没有让敏捷的小雪狐上树摘果子,而是让身形庞大,力量有余但是灵敏不足的暮凝爬上树,刚刚开始的时候暮凝每天都从树上掉下来,不是把果子洒了一地,就是直接把果树踩塌了,乐得小雪狐在一旁“吱吱”直笑,模样好不猖狂。 暮凝把刚刚果子从树上摘下来,顺手用自己强而有力的前爪爪把树上的枯枝砍下了,狼嘴笑得裂开了一条大缝,淡定的指了指地上一大堆枯枝,还贴心的用藤蔓捆扎好了,蹲在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雪狐。 小雪狐的怨念连林中的野兔子都能感受到,也不知道自家主人哪根经搭错了,明明自己擅长爬树摘果,非要自己去干体力活儿,明明暮凝擅长做重活,偏偏让他上树摘果子,小雪狐暗叹一声,认命的跑去搬弄柴火。 午时,小雪狐与暮凝又在空地上打起来了,药缘儿仔细打量了几眼,一手控制着离自己不远的藤蔓,让藤蔓结成一个小小的阵法,朝着小雪狐与暮凝攻击。 这下子可就不得了了,小雪狐与暮凝打得正高兴,结果一个兽兽屁股挨了一藤蔓,另一个兽兽前爪挨了一藤蔓,虽然打得不是很疼,但是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主人,你怎么趁兽不备,在这里利用阵法欺负兽兽”,小雪狐与暮凝齐齐控诉道,药缘儿伸手取过荆籽放在火烛上燃着,直接往两只兽兽身上扔。 小雪狐灵巧的一躲开,看着落在暮凝身上的小荆籽把暮凝的毛烫出了一个个小洞,站在边上乐得裂开了嘴,心中不住的想到,还是主人对自己好啊,知道躲避是自己的强项,专门弄了这么一个东西的折腾暮凝,肯定是为了帮自己报昨天晚上暮凝抢自己火堆的仇。 小雪狐明显想得太多,因为随着时间的过去,小雪狐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火荆籽明显要比暮凝的多得多,都快是暮凝身上的三倍了,又是一颗荆籽落在小雪狐身上把毛绒绒的狐狸耳朵烧了一个黑洞,小雪狐怒了,一爪子把飞过来的火荆籽全部给打了回去。 暮凝一爪子狠狠的朝着地下拍去,连向着小雪狐飞来的火荆籽都针落了,小雪狐一看这个办法有效,也开始用爪子拍地,没想到自己力量不足火荆籽没有全部落在地上,拍得小雪狐四个爪子都疼了。 向着小雪狐袭来的火荆籽多而集中,用爪子拍地震落的方法最好,但是对于力量不足的小雪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而飞向暮凝的火荆籽少而分散,而且方向刁钻古怪,所以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躲,这对于灵敏不足的暮凝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药缘儿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时的会看一眼,到后来发现两只兽兽根本就不会在里面受伤,慢吞吞的收回了目光。 阵法是自动攻击的,药缘儿在布完阵法以后取出自己的小刻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雕刻,这次似乎雕刻的是一个老人,刻刀慢悠悠的转动,似乎实在铭刻一段岁月,阳光洒在药缘儿单薄的身子上,映出时光的美好。 药缘儿看着雕刻了一个下午才好的木雕老人,用手轻轻摸了摸木雕的头发处,想了想又加上了一朵小花,嘴角噙着一丝丝笑容,低声说道:“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很爱生活的老奶奶,虽然生活得很清苦,但是生命中从不缺爱”,虽然木雕并不精致,甚至算不上很好看,但是雕刻的人却是在里面放置了感情。 这个老人木雕与昨天那个小女孩木雕一样没有眼睛,药缘儿指尖轻轻抚摸着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木雕轻轻的放到了火堆了,火苗缓缓的吞噬着老人木雕,药缘儿就坐在边上一点点的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点点点的化为灰烬,仿佛这个世上原本就不存在这个木雕。 药缘儿会在木雕烧尽的时候把小雪狐与暮凝放出阵法,两只兽兽打了一个中午怎么能不累?一屁股坐在果子堆的边上,一兽一个果子的开始啃,药缘儿只是随意吃了它们啃剩下的小果子,开始往巴掌大的小瓦托里添荆籽。 火从荆籽里冒出来,燃烧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桐油的味道,靠得近了总是令人一阵咳嗽,药缘儿晚上看竹简的时候就燃烧着荆籽照明,总是时不时的被呛得一阵咳嗽,适应了好久才逐渐好转。 小木屋没有床,药缘儿到了夜深的时候就随意躺在一堆干净的沙子上休息,几株野麻盖在身上用来御寒,夏天的时候则是随意穿着里衣就睡着了,任由耳旁一声声虫鸣传来。 天气好的时候皎洁的月光像是蜡烛一样明亮,照耀得药缘儿晚上睡不好,天气恶劣的时候,又是风又是雨,冷得整个人直打哆嗦,连白天打得难舍难分的小雪狐与暮凝都抱在一起取暖。 夏炎冬寒,日子似乎过得很艰苦,花钰一直没有离开过梨落谷,静静的守在树林外,等着药缘儿,总想着有一天药缘儿还会从进去的地方再出来,花钰没有再尝试跟踪小雪狐进树林,却在暗地里悄悄的阅览了不少关于阵法的书籍。 春去秋来,药缘儿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只有偶尔活跃在心口的天蛊传来隐隐的痛,才会提醒着药缘儿自己还属于这个世界,而不仅仅属于这片小树林,或者是仅仅属于这间小木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九章春秋已逝,父女相见 三载时光转瞬即逝,就像流云一样飘荡而去,药缘儿认真的坐在溪流边,用刻刀一点点的琢磨出一个孩子的木雕,这个孩子大概是个小牧童,一手拿着小竹竿,还骑在牛身上,小嘴微张,笑起来像是向日葵一样阳光好看,唯独缺了一双眼睛,显得怪异而恐怖。 “别闹,走远一些”,药缘儿轻轻蹙着眉,最近几日小雪狐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在自己雕刻的时候前来打扰,当真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鼻翼忽然传来些许血腥味,药缘儿头也不回的教训道:“可是又跟暮凝打架打输了?找我撒娇也没有用,输了就是输了”。 “是我,缘儿”,身后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吓得药缘儿手轻轻一抖,紧接着淡然的回头,浓密而修长的羽睫轻轻颤动,就像是山林间自由飞舞的蝴蝶震动着透明的双翅。 “在雕刻?很漂亮”,花钰仔细的打量着完全成型的牧童木雕,看着面容处失去双眼的空洞,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也缺了一块,药缘儿感受着花钰的心疼,颤抖着手第一次为木雕缓缓的雕刻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灵动的c像是明星一样能在夜晚为大家带来光明的眼睛。 药缘儿这一切做得那么自然,就像是刚刚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为木雕刻上眼睛而已,顺手把木雕放到水里洗一洗,花钰看着药缘儿的手在冰冷的溪水中泡得发白,伸手取出干净的帕子,擦拭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药缘儿十个手指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 药缘儿看着花钰担心的目光,故意把手放到水里,那些原本像是枯树枝一样卷起来的伤痕软了一些,看起来也没有那般狰狞,药缘儿笑着说道:“我挺好的,就是躲了一个清闲,您别担心”。 花钰仔细的端详着药缘儿浅笑的模样,三年的时光磨去了药缘儿的锋芒毕露,让眼前清秀的人儿带着温婉的气息,甚至让花钰有些不认识,药缘儿笑着把头埋在花钰肩膀上,小声的撒娇唤道:“爹爹爹爹,怎么不认识缘儿了”,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药缘儿还是三年前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还会倚靠在自己身边撒娇,似乎一切都回到三年前。 “缘儿,爹爹好想你啊!”,花钰心疼的把药缘儿搂在怀里,轻轻摸着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小声伏在药缘儿耳边说道。药缘儿从身边放着的野果中挑出一个最大最熟的,放在潺潺的溪水里洗干净,送到了花钰唇边,说道:“爹爹闯进来一定累坏了,吃个果子解解渴吧!”。 花钰自然不会拒绝,轻轻咬了一口,秋天的果子鲜嫩多汁,酸酸甜甜,果然是十分好吃,低下头却意外瞧见药缘儿微微转动的灵眸,心中警铃大作,怕是眼前的小丫头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咳咳”,花钰忽然咳嗽起来,鲜红色的果汁从嘴角溢出,却被花钰抬手擦了擦,一番动作下来,花钰还没有停止咳嗽,但是却明显低沉了许多,反倒像是刚刚开始突如其来的咳嗽没有防备就溢出了唇,而现在就是故意在压抑。 药缘儿关切的扶着花钰坐下,手指像是不经意的想要碰到花钰的脉搏,却又被花钰看似不经意的避开,药缘儿试探没有成功,只能出口问道:“爹爹,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花钰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摆摆手说道:“就是果子太多汁水不小心呛到了,哪里来的不舒服?”。 “哎,爹爹就是想你啊!”,花钰暗叹一声,悠悠的说出口,药缘儿心中微颤,垂下眼帘,任由花钰把自己的手握在掌中。药缘儿打量了花钰几眼,脸色似乎有些许苍白,双眸带着不正常的红血丝,即使是休息了约一刻钟,气息还是有些微喘。 看这架势花钰是不打算走了,原本药缘儿想要用迷药把花钰弄晕再把人悄无声息的弄出去,现在看着花钰的模样确实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眼神复杂的看了花钰几眼,清澈的溪水倒影着药缘儿此时此刻的挣扎,最终又回归平静。 药缘儿好言相劝道:“爹爹,这儿实在是不太适合您,要不您还是”,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又被花钰压抑的咳嗽声打断,足足小半盏茶的时间才平复下来,花钰看着药缘儿问道:“缘儿,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药缘儿笑着,扶着花钰进了小木屋,说道:“这儿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您先吃一些果子吧!”,天色有些晚了,总不能让花钰出去打猎,药缘儿只能让花钰凑合着吃一顿。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冷了,药缘儿起了一堆火,没有锅,药缘儿想烧一些开水给花钰都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取了清水来,小雪狐与暮凝对于忽然出现的花钰感到惊奇,只是乖巧的坐在一边。 花钰毕竟是硬闯进来的,身子有些疲倦,加上药缘儿往边上放了一些宁神的药草,花钰守在火堆边上就有些昏昏欲睡,小木屋内的泥地有些湿润,就这样睡上去自然不合适,药缘儿睡得沙子堆倒是干燥,就是离火堆实在是太远了,自然担心花钰睡不习惯,药缘儿皱着眉头浅思了一会儿。 药缘儿冬日用来御寒的野麻被翻了出来,因为数量太少,只够浅浅的铺了一层,花钰毫不嫌弃的躺在上面,动了动骨头,看着宝贝女儿安然无恙的坐在边上,心下一松,倦意浓浓的袭来。 “太委屈了,爹爹要不要回去?”,药缘儿虽然明知道花钰不会就这样子离开,还是满怀希冀的问了一句,果不其然就听到花钰回答道:“不去,我从今日起就守着我的宝贝女儿,只要你一日不走爹爹就一日不回去”。 药缘儿跪坐在边上,褪下自己的外衣与中衣,搭在了花钰的身上。麻草制成的衣裳被浆洗得发白,因为穿的时间太久了而有些破损,药缘儿没有动手修补,两件衣裳叠加在一起自然就会把破洞掩盖,药缘儿就这样将就着穿。 药缘儿只穿了一件小里衣,花钰伸手点了点药缘儿从破袜子里露出的小脚趾头,笑着说道:“袜子破了也不去补一补”,药缘儿脸上一红,岔开话题的说道:“爹爹,您先睡吧!”。 “一起”,花钰一手拉着药缘儿的袖子,倔强得像是一个小孩子,药缘儿指了指边上的小沙堆,说道:“我以前都是睡在那儿,忽然换地方不适应,明儿再说吧!”,花钰抬头看了看那个小沙堆,连一块破布都没有,怎么舍得让药缘儿去睡? 小沙堆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药缘儿早已经睡惯了,只是在本该看竹简的时候躺下去,多多少少有些不舒适,躺了大两刻钟都没有睡着。“缘儿,你是不是睡着了?”,花钰偷偷摸摸c鬼鬼祟祟的爬到药缘儿身边,关切的摸了摸药缘儿的小手。 装睡的药缘儿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搂着自己的柳腰,整个人就开始凌空起来,一双水眸悄悄的睁开了一条小缝,发现自己落在为花钰铺设的野麻上,花钰似乎很小心的不想吵醒药缘儿,在身后悄悄的抱紧药缘儿入睡。 “咳咳”,花钰压抑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接连不断的似乎咳嗽得很是辛苦,药缘儿终于装不下去了,转过身子问道:“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吵醒了,不好意思”,花钰略带歉意的说道,药缘儿意外触碰到花钰的手,却是一片冰凉,手心还有丝丝冷汗渗出,药缘儿起身让了位置,把靠近火堆的那一边让给了花钰,说道:“太热了,我睡这一边”。 换了位置的花钰咳嗽得更厉害了,一下接一下的不停咳嗽,整个人难受得缩成了一团,药缘儿很快发现花钰一直用手捂着鼻子,意识到是因为火堆的烟呛到了花钰,又起身把位置换了回来,只是喊醒小雪狐,让它把大尾巴盖在花钰身上,父女俩总算能好好睡一个觉了。 花钰慢慢的放缓了呼吸,药缘儿几次睁开眼睛的发现花钰疲倦的睁着眼睛盯着自己,一直到夜半都不肯睡去,花钰小声伏在药缘儿耳边说道:“缘儿,爹爹不是在做梦吧!”,药缘儿清浅的在花钰脸上落下一个吻,说道:“我保证不走,这样总可以了吧!”,药缘儿脾气虽然有些古怪,但是绝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花钰这下子可就放心了。 “只是想要认真看看你,不要嫌弃爹爹,好不好?”,花钰还想要说些什么,药缘儿一手捂着花钰的眼睛,说道:“真的已经很晚了,您睡觉吧!”,药缘儿的手也不拿下来,就这样捂着花钰的眼睛一起睡了过去。 火堆到了半夜开始暗了,药缘儿感觉到寒意,反手抱着花钰的腰,反倒被花钰喊醒了,说道:“缘儿,你醒一醒”,药缘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的问道:“爹,你怎么了?”。 “爹爹有些冷,能不能生火?”,花钰此话一出,药缘儿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依照花钰对自己的疼爱,怎么舍得大半夜的把自己喊起来,一咕噜的爬起来,摸着花钰的脸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告诉缘儿”,花钰似乎累得不轻,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说:“就是有些冷,生火吧!”,其实火并没有熄灭,药缘儿顺手往火里加了两把柴,整个屋子顿时都亮堂了。 火光照耀着花钰的睡颜显得有些迷蒙,药缘儿坐在火堆旁一夜未眠,静静的看着冷得缩成了一小团的花钰,心中有着微微的刺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章木屋小整 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斜而入,闪闪的金光让药缘儿与花鈺齐齐从梦中醒来,药缘儿几乎守了火堆一夜,刚刚睡去又被阳光照醒,看着花鈺休息了一夜还是略带疲倦的模样,上前小声说道:“爹,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花鈺勉强一笑,起来的瞬间药缘儿看见微霜的鬓角,心中猛地一颤,很快垂下眼帘,说道:“爹爹,我在编写《医典》,大概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完成,您到外面与碧栩她们一起,到时候我就会出去的”。 药缘儿好言劝说,花鈺复杂的看了自己女儿几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爹爹是老了,留在这里尽给你添麻烦,但是爹爹还是想看看你,不要嫌弃爹,可以吗?”,听着花鈺语气中难以掩饰的疲倦与苍老,药缘儿满心都是愧疚,说道:“缘儿没有嫌弃您,若您喜欢留在这里,那就留下吧!”。 “你以往这个时辰一般在做什么?爹爹可以陪你的”,花鈺忽然坐起来说道,还颇为关心的问道:“是不是耽误你事情了?”,药缘儿自然不能说这个时候自己在看竹简,只能勉强应和一句道:“我平时大概还在睡觉,那爹爹再休息一会儿”。 药缘儿不可能把没有完成的《医典》放下,直接跟着花鈺出去,但是花鈺此时执意留下,药缘儿总要尽最大努力照看,吩咐小雪狐砍一些荆籽的藤蔓过来。 荆籽的藤蔓虽然表面布满了倒刺,但只要用利刀刮开表皮就会露出内里光滑而富有韧性的内茎,是最适合用来工艺品,药缘儿每日雕刻用的木头都是从这里来了,而现在药缘儿一下子让小雪狐搬了满满的一木屋荆籽藤,开始慢慢的把藤皮剥下来。 “缘儿,爹爹已经醒了,帮你吧!”,花鈺上前就要接过小刻刀,药缘儿轻轻一躲开,笑着说道:“不用,这里景色不错,我让小雪狐带着您随意走走吧!”,花鈺顿时有些怀疑,蹙着眉问道:“你该不会嫌爹碍事,还要赶爹爹走吧?”。 “没有”,药缘儿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花鈺都会心存疑惑,只能笑着说道:“早膳没了,您和小雪狐一起去找些野果回来,现在是秋天,这应该不会很难吧?”。 花鈺似乎是放了心,药缘儿上前乖顺的在花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说道:“爹爹,你的宝贝女儿快要饿死了,还不快一点儿去找吃的”,花鈺闻言带着小雪狐渐渐走远了。 荆藤带着倒刺的外皮被剥下来,用来烧火,火上架着暮凝刚刚从碧榳那儿取回来的小锅,里面放了一些新米,药缘儿打算熬一些清粥,趁着清粥还没有煮好,药缘儿加快速度处理掰下来的荆藤的内茎。 一条条手指粗细的圆荆藤内茎被整齐的放置在花鈺昨晚上睡觉的地方,中间用野麻细细的编织好,成了一张简陋的席子,不过就是小了一点儿,只够花鈺一个人休息。 锅里的清粥开始“咕噜咕噜”的叫,煮开心的白粥变成了乳白色,发出诱人的香味,药缘儿伸手取过一个山楂果,想要放下去调调味却又住了手,花鈺昨晚上咳嗽得厉害,山楂性凉,还是不要放了,故而药缘儿把剩下的山楂果全部塞到嘴巴里。 清粥温了又温,花鈺方才回来,抹了抹额头的汗,把野果递了过去,药缘儿没有问花鈺为什么回来得晚了,看着袋子里沉甸甸的野果就已经可以猜测到原因。 “爹,一定累了吧?”,药缘儿扶着花鈺坐下,把烧好的温水捧过来,放到了花鈺面前,用帕子为花鈺洗了手,花鈺看着药缘儿忙碌的样子有些出神,这个可爱懂事的小丫头真的是自己的女儿,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花鈺喝着药缘儿熬的粥,把碟子里的梨花糕塞到药缘儿嘴里,说道:“缘儿,你要多吃一点儿东西,瞧你瘦的”,药缘儿咽了两块,花鈺还要再给的时候就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已经吃过野果了,您吃吧!”。 花鈺还想要劝说两句,药缘儿认真的说道:“平时我都是吃野果的,一下子吃太多热的身体受不了,给我几天时间适应一下,到时候缘儿每日陪您吃饭”,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药缘儿还在花鈺脸上“啵”了一口。 “好”,愿意改变就是一件好事情,花鈺没有勉强,只是把药缘儿熬的粥喝得一干二净,这一天下来药缘儿从早上忙到太阳下山才把只有四根柱子的小木屋用藤蔓全部围起来,好歹能挡一下风,免得把花鈺冷坏了。 “我看你每个月都要换一把刻刀,怎么现在都没有怎么用了?”,花鈺轻轻拿起药缘儿手中的竹简,看似无意的摸了摸药缘儿指腹中那一层层厚厚的老茧,药缘儿灵巧的一躲,笑着说道:“看书不好吗?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还自有颜如玉,但是你好像已经有潭盈盈了,你的姨娘在等你了”,花鈺一声浅笑,没想到花鈺也开始会与自己开玩笑了,药缘儿明显一愣,说道:“我的颜如玉早就没有”。 花鈺自然想到了因为保护药缘儿而失去生命的古嶾,自己的女儿被儿子给伤了,结果还是一个外人救了自己女儿,并且为了救自己女儿丢掉了性命,花鈺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我没有别的意思,花流觞的孩子因为我死了,算了那些过去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提起了”,药缘儿似乎平静了许多,看来三年的山林生活已经让药缘儿逐渐变得温婉起来,不再像是以前一样,每次提起那些伤心事就变成了一个刺猬,让身边那些爱自己的人受伤。 以前药缘儿在此处生活得清苦,自从花钰来了以后生活就变得惬意起来,每日花钰就去山林中找一些野味,或是烤或是炖,还有从外面取回来的新米,或是煮饭或是熬粥,秋天的山林自然是不会缺少新鲜的野果,偶尔吃一些野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小雪狐往外面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就连蜡烛都取了不少过来,花钰受不得烟熏,银丝炭成了晚上取暖最好的选择,小木屋内除了竹简就是银丝炭,药缘儿就这样一边与花钰在一起,一边坚持着完成了书写了三年的《医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一章 收留 药缘儿从小树林出来以后,花钰破天荒的主动离开的梨落谷,药缘儿独自住在谷中,没有亲人的陪伴,只有身边寥寥几个小丫鬟,《医典》药缘儿传给了木香一份,这三年来木香不断为人义诊,医术已然不浅,还新收了几个小徒弟,这本《医典》交给木香,更加能传承下去。 “我要的东西到了吗?”,药缘儿看着碧栩手里的大盒子,有些着急地问道。碧栩浅浅的一笑,说道:“奴婢们什么时候耽误过爷的事情?”,药缘儿微微勾起的唇,吩咐道:“今夜就离开,你们都不许跟着,免得坏了爷的大事儿”。 “爷,您是穿上女装去,还是翩翩的风流公子形象?”,碧栩盯着药缘儿微微隆起的胸,有些好奇的问道。药缘儿有些嗔怪的撇了碧栩一眼,说道:“就你话多,给我拿一套残旧一些的女装,我要看起来贫苦一点儿的”。 碧栩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伸手就找出了药缘儿在小树林隐居时穿的衣裳,药缘儿见了眉眼一挑,不满意的问道:“你这是在搞事情,说了女装”,碧榳从外面伸出一个小脑袋,说道:“贫苦人家是这样的啦!”。 “真的假的?”,药缘儿对于碧榳的话表示一百二十个怀疑,最后还是乖乖穿上了衣服,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妥,转了两个圈圈,问道:“要怎么体现我是一个女的呢?”。 碧榳一口血喷出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药缘儿隆起的前胸,说道:“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了,不用特意去表现的”,药缘儿急忙用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笑骂了一句道:“流氓,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 “呵,别跟着我,我要去花城逛一圈”,药缘儿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抄了一条小近道,居然还要比花钰快进到花城,刚刚进城就直奔花府的药缘儿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自己激动。 当年离开的时候花城一片萧瑟,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的,现在当年那场毒障带来的痛苦似乎已经消逝不见,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撞到了药缘儿,抬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道:“姐姐,对不起”,药缘儿用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什么也没有说的朝着花府走去。 “啊~~~”,药缘儿一声惨叫,向着花府的管家身上撞去,吓得两个护院用手里的大棍子直戳跑过来的药缘儿,待看清楚居然是一个小丫头的时候嘴角一抽,赶紧收了棍子。 药缘儿抱着花府门口的石狮子,一连串的说道:“我是隔壁村王大娘家的远房亲戚的大姨的小表妹的堂姐的庶女,然后听闻花家需要找一些小丫鬟,所以就前来了”,药缘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地说道:“我饿了几天了,爹爹没有给我饭吃,说是不打工就没有饭吃”。 “我们院子有招小丫鬟吗?不是说找护院吗?”,几个手拿着棍子的护院疑惑的看向管家,刚刚受到了极大惊吓的管家没生好气的说道:“没有找小丫鬟”。 药缘儿闻言觉得有戏,卷起自己的袖子说道:“我也可以当护院的,我能打架的,真的”,药缘儿在小树林生活得清苦,胳膊上一点儿肉肉都没有,看得管家直哆嗦,嫌弃的围着药缘儿转了两圈,道:“当小丫鬟我都嫌瘦,还护院呢!”。 “我可以吃胖的”,药缘儿大声的辩解,继续说道:“因为家里没有粮食了,我只在三天前吃了弟弟吃剩下的两块地瓜皮,所以饿瘦了”,两个护院眼里带上了同情,三天前才吃了两块地瓜皮,这都快要饿死的节奏了吧? “哇~~~”的一声药缘儿直接哭了,当然不是针对管家,而是看着刚刚踏出门的花铎和花家老夫人,呜呜咽咽的在抹眼泪,道:“可是我找不到工打就阿爹就不给我回家,而且家里养不起我了,求求你收留我好不好?求你了”。 花老夫人看着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上前问道:“阿忠,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有一个小丫头在这儿?”,药缘儿一见成功引起花老夫人的注意,心里乐开了小花,装作一副第一次见富贵人家的模样,忐忑的站在边上,双手不停的卷着自己的衣服搅来搅去,任谁见了都是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 花铎正要说话,阻止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进花家,药缘儿眼睛瞥见了就知道大事不好,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花铎哪里有老夫人那么好糊弄,当即悠悠的晕在了花铎脚下,小声嘟喃了一句道:“我好饿啊!”。 为了演得逼真,药缘儿直挺挺的往花铎身边倒去,没想到脑袋磕在了石头上,众人都听到响亮的“砰”的一声,花老夫人问道:“这这是病了”,管家有些踌躇的说道:“大概是饿了”。 “哎呀,请大夫啊!”,花老夫人吩咐粗使婆子把药缘儿搬进去,吩咐管家说道:“可怜的孩子啊,花家也不缺这一口饭吃,留她下来吧!”,老夫人都开口了,管家自然不会不答应,恭敬的说道:“厨房正好缺一个小丫头,让她留在那儿,您觉得怎么样?”。 药缘儿闻言心里在偷笑,自己就玩几天,现在跑到厨房去了,看来以后的饭菜有着落了,粗使婆子七手八脚的把药缘儿抬到了丫鬟房,还请来了大夫,把药缘儿脑袋上的大包给包扎了一下。 药缘儿闻着自己头上的药膏,有些怨念的想到,药膏倒是没有用错,就是质量稍微那么差了一些些,要是用自己调制的药膏,大概几天就能好了,但是用这个药膏,药缘儿在心底稍微盘算了一下,一个月能好就差不多了。 药缘儿老神定定的躺在床上装病,心里在盘算着晚上的行动,目光触碰到了院外那棵大树,目光忍不住闪了闪,送给自己爷爷八十大寿的贺礼可就全在树上了,前往不要这个时候下一场雨,把东西给毁了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二章爬树 夜半时分,药缘儿看着同寝室的两个丫鬟睡得香甜,强忍着头疼跑到了院子外边,一边找来梯子一边怨念的说道:“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早知道就应该再外面吃饱再来”,脚一步一步的往梯子上踩,稳稳的站在了梯子的最高处。 “咦,东西呢?不会是小雪狐掉链子,没给本少爷放过来吧?”,药缘儿翻找了一会儿,树叶倒是一大堆,就是没瞧见盒子,有些烦躁的往上爬,手里摘了一个果子放在嘴巴里啃,还是没有瞧见,忽然看见树底下有光。 “抓小偷啊~~~~”,一声粗狂的声音过后,药缘儿所在的树被护院团团围了起来,药缘儿尴尬的举起手来,为了表示诚意还把果子扔在地上,然后打算站起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药缘儿打算站起来的瞬间,从树上掉落下来,脸朝下,要是这一摔一定是会毁容的,药缘儿吓得尖叫起来,几个护院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药缘儿摔死,正要上前,却被一个闪过来的人影踢翻,尖叫过后,药缘儿发现自己稳稳的落在花铎怀里,双脚凌空着还调皮的蹦跶几下,奇怪的问道:“怎么一点儿都不疼?”。 “滚下来”,花铎原本想要丢的,但是想到药缘儿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包临时起了同情心,只是冷着一张脸呵斥道。花家之中唯有四少爷花铎最为冷酷无情,众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药缘儿。 “你晚上不睡觉在此处做什么?”,花铎冷声问道,似乎只要药缘儿回答得不好,立刻就能让药缘儿好看,药缘儿装傻似的看看那棵树,指了指脚下摔碎的鸟蛋,回答道:“我饿了,出来掏鸟蛋吃”,花铎一根黑线从额头滑落,而在此时药缘儿的肚子居然很应景的叫了一声。 “你不是喜欢吃鸟蛋吗?这几日都不要给她准备饭菜,就让她天天在院子里掏鸟蛋吃,让你吃”,花铎一声冷哼,说完后背着手走了,药缘儿在花铎背后做鬼脸,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堂堂花家的少爷,欺负我一个爹不亲c娘不爱的小丫头,算什么本事?”。 “你就少说两句吧!”,管家看着药缘儿的模样真的是挺同情的,花家出了名的对待下人宽厚,原本药缘儿能这儿总能混口饱饭吃,现在可好了,得罪了花家最为难缠的四爷,以后怕是有得折腾了。 “管家,小王真的饿了”,药缘儿扯着管家的袖子撒娇道,众人看着瘦弱不堪的药缘儿连续几天都要自己找吃的不免有些同情,管家指了指地上的果子说道:“捡起来继续啃了吧,等过三四天四爷消气了我就去帮你求求情”,药缘儿满脸都是泪啊,自己不就是想给自己爷爷送一份寿礼,居然这都能得罪花铎,这是招谁惹谁了? 花忠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很是讨喜,但是就是一个小惹祸精,自己总不能看着一个小丫头饿死,看来还要拉下老脸去花铎面前求情,想起花铎那张一丝丝笑容都没有脸,花忠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副老骨头又是招谁惹谁了? “气都气饱了”,药缘儿直接被花铎气成了一个热包子,年幼时在雪山上吃不饱就算了,毕竟那时候连小雪狐都吃不饱,现在来到了花家,在大家都能吃饱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饿肚子,药缘儿的怨念铺天盖地,笼罩在自己脑袋上方。 虽然对于花铎一百二十个不满意,但是花家老太爷的寿礼还没有送到,药缘儿说什么都不能失败而归,虽然厨房不给自己吃的,但是药缘儿坚信早起的小鸟儿有虫吃,一大早就开始上树掏鸟蛋。 “好委屈哦!”药缘儿一边低声念叨,一边扶着梯子上树掏鸟蛋,忽然药缘儿眼前一亮,发现管家正在不远处,药缘儿一溜小跑就过去了。 花管家年纪大了,眼神可就不太好使,远远望着一个手扛梯子的模糊人影往自己冲过来,下意识的闪躲,因为惯性的作用,药缘儿到了管家跟前也没能停下脚,梯子直接把花管家身边正在说事儿的护卫撞飞了。 一群人闹了一个人仰马翻,药缘儿伸出一个小脑袋,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问道:“管家,四爷的院子在哪里?”,花管家下意识的伸手一指,反应过来后明显愣了一下,问道:“小豌,你找四爷院子做什么?”。 药缘儿进来的时候自称是王大娘家的远房亲戚,所以应该叫做小王才对,不过现在药缘儿没有心情在乎这个,而是目露凶光的朝着花铎所在的院子笑得张狂,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药缘儿,心道这个小丫头不会是被自家四爷折腾疯了吧?只有待在自己院落里的花铎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药缘儿一手夹着梯子一溜烟的跑到花铎院子里去了,一个正蹲在树上放哨的暗卫眼睁睁看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把梯子架在自己所在的树下,一步一步的像只小蜗牛一样往上爬。 “掏鸟蛋掏鸟蛋”,药缘儿不住的说道,伸手往树里闪着光的地方摸去只听见“哎呦”一声,一个黑影“砰”的一下子砸到地下,一阵灰尘过后,地下多了一个大坑。 “我的鸟蛋呢?”,药缘儿为了吃的,想也不想的从树上跳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暗卫身上,其他守在院子四周的暗卫嘴角微抽,深深的为自己的同伴默哀三秒钟。 还好药缘儿不重,暗卫一手推开在自己翻找鸟蛋的药缘儿,伸手取过药缘儿手上的鸟窝,从自己嘴里吐出了一堆黄色的不明液体,指了指说道:“姑娘,你的鸟蛋”。 药缘儿委屈的小眼神飘向暗卫,指了指花铎的房间说道:“你们主子不让我吃饭,我就跑到这里来掏鸟蛋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鸟窝,结果鸟蛋还被你弄碎了”,暗卫对于药缘儿表示深深的同情,看着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刮跑的药缘儿,觉得自家爷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那个弄碎了你的小鸟蛋,我赔你一个鸡蛋吧!”,暗卫摸了摸脑袋,有些踌躇的问道,一个大男人把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弄坏了,总不好意思转身就走。药缘儿闻言眼前一亮,留着口水问道:“能给一个鸵鸟蛋吗?这样比较大,我可以吃很久”。 暗卫目瞪口呆,有些局促的回答道:“那个鸵鸟蛋,我好像弄不来,鸡蛋可以吗?”,药缘儿委屈地小眼神撇向暗卫,表情不安的回答道:“但是四爷只允许我吃鸟蛋,我想着鸵鸟蛋好歹也算是鸟蛋的一种,要是你赔我鸡蛋,到时候被四爷发现了不好,万一他克扣你月俸怎么办?”,看到药缘儿一个小姑娘这么为自己着想,小暗卫在心里把自己主子骂了一百遍,居然欺负一个这么可爱的娥小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正在屋子里的花铎又打了两个喷嚏,正在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着凉了。 “小姑娘,我以后每天往鸟窝放几个鸡蛋,你就来我站岗的树上掏”,暗卫笑得露出了一排大白牙,药缘儿指了指果树,不好意思的问道:“有些口渴,能不能吃几个果子?”,暗卫皱着眉看了一眼果树,那可是自家爷亲手种的,但是一低头就对上药缘儿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小声说道:“别被人发现了”,药缘儿急忙点头,用小手指点了点树上的果子,说道:“就吃七成饱”。 小暗卫总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小姑娘吃东西,悄悄出去放风。药缘儿为了不让花铎发现,上树以后把梯子拉上来藏在树上,朝着满树的果子伸出了魔爪。 “个又大,汁又甜”,药缘儿念叨着,一个不小心呛着了,卡在喉咙的一小块果子“噗”的一声飞出去,落在了正从树下走过的花铎身上,药缘儿脚一歪,整个人从树上掉下来,还是不偏不倚的掉到花铎怀里。 花铎一张脸铁青着,看着从树上掉下来的药缘儿青筋跳了又跳,一旁的花老夫人盯着从天而降的药缘儿也是一阵无语啊,这个姑娘每次出现的方式都很特别啊!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在不务正业,药缘儿抢先说道:“四爷罚我不准吃饭饭,人家就没有吃哦!上树掏鸟蛋来着”,花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果树,嘴角微抽,做坏事能不能把事情做得干净一点儿? 看着花铎难看的脸色,药缘儿伸出手指头说道:“没有偷吃你的果子,不信你数一数,一个都没有少哦!”,花老夫人都快要笑喷了,树上的果子是没有少,一个个的挂在树枝上,但是就是被啃得只剩下果芯了,只要自己儿子不是傻的都知道果子被人吃了。 “你从今日起,每天给我来这儿伺候我的树,你吃了多少个果子就给我种回多少个果子出来,不然就一辈子不许吃饭”,花铎气得差点吐血,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药缘儿细小的脖子,真的好像掐断它啊。 花老夫人终于发话道:“从今日起就让她在你的院子里伺候”,临走的时候还靠近花铎小声说道:“一个姑娘家,别太过分啊!”,花铎在花老夫人背后对着药缘儿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花老夫人带着伺候的人刚刚走出院子,就听见药缘儿尖叫着喊道:“啊~~~,你要干嘛?别过来啊救命啊!杀人了花家四爷杀人了”,花老夫人摇摇头,现在的小丫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懂规矩,不过怎么自己就是喜欢那个小妮子? “你要做什么?快点走开,走开,杀人啦!”,药缘儿一声高过一声,花铎双拳紧握,忍不住上前把药缘儿的嘴巴堵起来,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强抢清白人家姑娘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没做过,想到这里花铎暗“呸”一声,自己怎么就想歪了。 药缘儿一脚踢中了身后那棵大树,枯黄的树叶子落了一地,还有那些被药缘儿啃得一点儿果肉都没有剩下的苹果芯哗啦哗啦的往下掉,而且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花铎的头上,气得花铎想要掐断药缘儿细小的脖子。 一个黑影闪过,花铎一手抱着药缘儿的柳腰,脚尖轻点就闪开了,刚刚药缘儿站着的地方掉下一把梯子,花铎脸色铁青的指着梯子问道:“解释一下,到底这么回事儿?”,药缘儿冲过去抱着自己的梯子好不伤心,仰天大叫道:“宝宝的梯子没了,以后摘不了果子了呜呜四爷你赔我梯子”。 花铎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吼道:“这是我家的梯子,是我的,你弄坏了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哭?”,花铎把手背在身后,动了动刚刚为了推开梯子而有些刺痛的手腕。 “那你们家梯子死了我伤心一下总可以了吧?”,药缘儿抱着梯子说道,花铎看着药缘儿的眼泪流成一条小溪,眼角跳了又跳,直接让粗使婆子把药缘儿拖出去,刚刚不小心碰到“呜呜粉”的药缘儿哭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哭得几个粗使婆子都不好意思了,自家爷这是对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了什么,怎么就伤心成这样? “你个没良心的用完就扔烂了你也不心疼我知道你有银子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怎么能这样子做呢?”,药缘儿呜呜咽咽,抱着梯子不撒手,花铎一脸不小心踩到了狗屎的表情,不就是一个梯子,自己还跟梯子讲感情,这个娃脑子不会是坏了吧! “拖出去拖出去”,花铎一声令下,“呜呜粉”药效正好到时辰过了,药缘儿擦了擦脸上残余的泪水,起身拍了拍自己的丫鬟服,说道:“哭累了,我自己走”,一众丫鬟婆子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药缘儿目瞪口呆,花铎气得指着药缘儿的背影吩咐道:“给我看好她,我说了除了鸟蛋什么都不给她吃”,粗使婆子闻言额头滑下几根黑线,恭敬的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三章 跟着四叔去青楼 药缘儿这几天掏遍了整个花府的鸟蛋,终于找到了要送给花老太爷八十大寿的寿礼,没想到小雪居然把它放在了离花府后门最近的大树上,搞得药缘儿找了好久才发现。 那个弄碎了药缘儿鸟蛋的小暗卫果然说话算话,药缘儿每天都可以在果树上发现几只熟鸡蛋,高兴得药缘儿眉眼弯弯,整天都笑脸嘻嘻的,花铎都有点儿怀疑药缘儿是不是被自己弄傻了,而且开始了深刻的反醒。 “好饿哦~~~”,药缘儿把脑袋伸进花铎的房间里,还伸手戳了戳正在看书的花铎,气得花铎一书把药缘儿的手指拍飞了,药缘儿略带几分讨好的站在花铎身后,狗腿的给花铎捶背,小声说道:“四爷,我错了,真的好饿哦!”。 花铎眼睛都不抬一下,继续全神贯注的看书,药缘儿撇着嘴说道:“四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花铎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小点心,药缘儿一滴口水落在了花铎的孤本上,晕开了好大一团墨迹。 “四爷,你不原谅小豌,我不敢吃”,原本花铎看见药缘儿口水落在自己书上面就已经在尽量压抑自己怒火,猛地一听药缘儿这话,反倒是被气笑了,难不成还要自己求着一个小丫鬟吃东西不成? 花铎一甩下书,直接走了,药缘儿跟在身后像一个小尾巴,还不断的说道:“你不原谅我,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烦死你”,药缘儿来了脾气,就是故意来折腾花铎。 花铎好久没有被人气得那么惨了,想让下人拉下去把药缘儿打一顿,顿时觉得不太有风度,自己在商场混迹二十年,什么时候连个小丫头的收拾不了,简直就是花铎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花铎出了花府的大门,瞄准一个方向去,药缘儿在后面寸步不离的跟着,待看到花铎进的地方,忽然站住了脚步,花铎心中一声冷笑,这次还收拾不了你? “哇哦!是妓院哦!当时没钱花我就想把自己卖来这里的嘞”,药缘儿故意一声惊呼,很是欢快的跟到了花铎身边,看着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上来,问道:“老板娘,你这儿缺美人吗?其实我长得还挺漂亮的,以前我住的地方,方圆百里就数我最漂亮”,药缘儿这话说得没错,毕竟雪山上方圆百里也就药缘儿一个人。 “就你这个姿色哼你是想做坏雪魅阁的招牌”,花铎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药缘儿这样说,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老鸨自然听出了花铎言语中的维护,看着药缘儿几杯清酒下肚就吵着要自己收留,老鸨额头滑下几根黑线。 “我什么姿色?你给我说清楚了”,药缘儿跟个泼妇一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鸨说道:“你问问妓女头头我是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色美女,想当年我在广寒宫的时候追我的人都排到南天门了,要不是兔子肉吃多了我怎么会胖得从天上掉下来?”,老鸨眼角跳了又跳,妓女头头,这个称呼说得倒没错,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你的意思你还是嫦娥仙子,那你会飞吗?”,花铎挑衅道,药缘儿“嘿嘿”一笑,道:“我会,不过不飞给你看”,老鸨一脸尴尬的看着两人斗嘴。 药缘儿把酒当成开水喝,一边喝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一只脚豪气的踩在圆椅上,跟个登徒子一样用手轻轻挑起陪酒女子的下巴,不满意的说道:“给我来几个小倌”,说着嘿嘿一笑,指着花铎说道:“他付银子”。 花铎脸都青了,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小丫鬟,只听得药缘儿幽幽的补充了一句道:“本姑奶奶要一个跟花铎长得一模一样的来伺候”,桌上放着的小酒杯“砰砰砰”的全碎了,药缘儿咽了一口口水,想要拿去酒壶壮壮胆,结果酒壶在没有到嘴边的时候也被震碎了。 药缘儿趁着醉意一把扣上花铎的腰,大声说道:“我要一群小倌,长得跟花家四爷一样的”,老鸨差点没吓死,哪里来的小姑娘,这闯祸的能力让人不敢招惹啊,故而带着自己的一群女儿退了下去。 趁着三分酒醉,药缘儿把花铎硬生生推到了床上,双手扣着花铎的手腕,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红唇,道:“小帅哥,给姐姐笑一个”,药缘儿忽然感觉到杀气四溢c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样,酒醉一下子醒了,心想这次玩大了,花铎是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药缘儿忽然变成乖宝宝,甜甜的说道:“四叔,我是流月啊!”,花铎先是愣在了原地,就维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忘记推开药缘儿,待反应过来以后浑身杀意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药缘儿。 药缘儿一个转身从花铎身上爬起来,“啵”的亲了花铎一口,开始解身上的衣服,说道:“爹爹说我身上的胎记跟流觞的一模一样,我给你看看”,花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药缘儿已经只剩下小里衣了,花铎手忙脚乱的躲到了一个小角落,道:“别别别”,要是药缘儿不是自己的亲侄女就算了,要真的是花流月,花鈺要是知道自己看了他女儿的身子,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花鈺能脱药缘儿衣服,自己这个四叔可是不能呀! 反正只是肩膀的一点点,药缘儿就掀开了一个小角落,对着花铎说道:“四叔,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花铎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回想着自己不小心看到的影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真是流月?”,花铎生性多疑,但是看着药缘儿的模样不像是说谎,而且听着药缘儿的口气自己二哥似乎已经与药缘儿相认了,这个是要去求证就可以了,若是个谎言那也太容易被拆穿了。 “你们花家不是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判断是不是自家人,我爹爹都会,四叔一定也会的吧?”,药缘儿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坐在床上乖巧得像是一个小包子。 “四叔,我真的是花流月”,药缘儿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说道。花铎想了想,哪里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可以验证是不是花家人,药缘儿不高兴的撇撇嘴,抓狂的说道:“难道我爹骗我?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花铎看着药缘儿两条眉毛扭成了毛毛虫。 药缘儿忽然伸了一个脑袋过来,把花铎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嘟着嘴巴撒娇道:“你摸一下我的耳朵,爹爹也是摸到我可爱的小耳朵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的”,花铎的手无意碰到了药缘儿的耳朵,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把手缓缓放了下来。 花铎神情复杂,药缘儿只是以为花铎还没有摸清楚,坐在床上大吵大闹,硬生生的掰着花铎的手去摸自己耳朵,大声说道:“你摸一下你快点儿摸一下,你摸摸啊呜呜呜”,药缘儿声音大得差点把屋顶给掀了,花铎看着药缘儿拿着自己的手往自己耳朵上戳,直担心不小心把药缘儿给弄聋了。 “四叔四叔”,药缘儿商量着,爬近花铎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祖父和祖母的院子里伺候,我有事情要做”,花铎有些奇怪,问道:“你都知道自己是花家小姐了,为什么不出来认亲,偷偷摸摸的进花家当小丫鬟,脑子里在想什么?”。 药缘儿本就不胜酒力,几杯烈酒下肚醉得眼冒金星,花铎看着药缘儿迷迷蒙蒙的模样,皱着眉头问道:“流月,你是不是醉了?”,药缘儿一张嘴吐了自己一身,身子直勾勾的往后倒,花铎眼看药缘儿的脑袋就要撞上身后的墙壁,赶紧伸手去接。 药缘儿的脑袋不偏不倚的撞在花铎手上,一瞬间晕了过去,花铎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伸手拉着药缘儿的衣裳,把人扯到了自己怀里,用手拨开药缘儿脑袋上的头发,居然发现在后脑勺有一个硕大的肿包,而且好像还上了药。 “流月,是不是有人在暗地里欺负你?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花铎不嫌弃药缘儿浑身酒气,反倒是抱着药缘儿问道,花铎性子最为护短,好不容易弄了一个小侄女回来,结果居然受了委屈,花铎恨不得把伤了药缘儿的人大卸八块。 “没事儿,就一点儿小伤,四叔你先答应我把我弄去祖父祖母的院子,我要送寿礼给祖父,好不好啦~~~”,药缘儿扯着花铎的袖子撒娇,花铎哪里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侄女,当即就摸了摸药缘儿脑袋,自己侄女去当小丫鬟,虽然说是在自己家里,但是花铎心里过不了这个坎,死活没有松口答应。 “咳咳”,药缘儿咳嗽两声吐了一地,捂着肚子说道:“四叔,我肚子好疼”,花铎一听紧张了,大声朝着外面喊道:“快来人,请大夫过来”,跟在花铎身边的小厮一溜烟的跑出去请大夫了,而此时药缘儿已经晕了过去,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醉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四章青楼过夜 药缘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粗糙而瘦弱的小手伸出了锦被,花铎悉心的把药缘儿捂得严严实实,醉酒的人最怕遇风,不仅容易呕吐,醒来的时候还会头疼。 身上的衣服刚刚被吐脏了,花铎吩咐楼里的清倌人伺候药缘儿换上衣裳,药缘儿一直不停的吐,还有些低热,花铎紧张得不得了,抓了两个大夫彻夜守着药缘儿,就担心躺着的小人儿出点儿小意外,亲自拿着冷帕子为药缘儿降温,待发现药缘儿的脑袋还是有些发烫,气得一脚把大夫踹到了墙边。 “庸医,你们到底会不会治病,不会就给老子滚蛋”,花铎暴跳如雷,一旁照顾药缘儿的情儿姑娘吓得也是浑身哆嗦。 “嗯~~~”,药缘儿耳边像是被一百只苍蝇围着,连睡觉都不能安生,有些烦躁的转了一个身。 “流月,你觉得怎么样了?”,花铎一见小人儿醒了,上前扶了一把,药缘儿半眯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换过了,顿时警惕起来,问道:“衣服怎么换了?”。 “我让人帮你换的,吐得一身都是”,花铎回答道,接过情儿递上来的冷帕子为药缘儿敷上,药缘儿目光落在一旁的情儿身上,不悦的质问道:“你弄了什么人给我换的衣裳?”。 药缘儿身上有伤,若是被花铎发现怕是不太好,一旁站着的情儿闻言垂下头眼中闪过妒恨,不过就是得了花四爷的眼,凭什么对着自己趾高气扬。 花铎自然以为药缘儿在意情儿的身份,放轻声音哄道:“她虽然是楼里的人,但是还是个清倌人,我怕从外面调人坏了你的清誉”,情儿心中五味陈杂,在花四爷眼中自己到底是干净还是不干净? “四四爷,我就是有些儿烧,应该没事的”,药缘儿脱口而出的“四叔”成了“四爷”,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花家的关系,花铎从善如流的接口道:“情儿不会乱说的,你在这里好生休息,让情儿伺候你”。 药缘儿乖巧的点头,感觉到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叫做“情儿”的清倌人,没有错过灵动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妒忌。 “四爷”,药缘儿往花铎怀里躲,现在正是药缘儿虚弱的时候,自然抱着花铎这棵大树不撒手,窝在花铎怀里不起来,撒娇的说道:“四爷,你要留下来陪我,流月生病了好难受”,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药缘儿一个转身就往床上倒。 “砰”的一声闷响,脑袋碰在床上,药缘儿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眼角泪水像是打开闸门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花铎猛地站起来,看着药缘儿脸上扭曲的表情,吓得一瞬间脸都青了,一旁的情儿心中暗暗撇嘴,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头,又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大家闺秀,至于这么娇气吗? “哇哦哦!”,药缘儿哀嚎几声,在床上打起滚来,花铎赶紧上前查看药缘儿撞到的地方,在原来后脑勺的大包上又给撞了一个小包出来,隐隐约约有些渗血。 “拿金创药来”,花铎亲自为药缘儿上药,因为后脑勺一阵阵的发疼,药缘儿满脸都是泪水的糊了花铎一身,还不停的在床上打滚,上药的大夫手拿药瓶,不小心碰到了药缘儿的伤口,疼得药缘儿一哆嗦,差点晕了过去。 花铎在一旁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不小心碰到药缘儿的大夫,情儿主动上前说道:“四爷,不如让情儿来吧,伺候人这些事情大夫总是没有情儿周到”,花铎正要点头,就听见药缘儿搂着花铎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花铎看着药缘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着眼泪,还不时的吸了吸鼻子作可怜状,无奈的说道:“好,不过你不要乱动,到时候把你弄伤了”。 情儿看着花铎亲手为药缘儿上药,还小心的帮药缘儿吹伤口,再抬头的时候对上花铎警告的目光,心中猛地一惊,自己刚刚定然是着了魔,怎么会觉得花家四爷好相与呢? 洁白干净的纱布缠绕着药缘儿受伤的后脑勺,药缘儿对着铜镜看了好久,不高兴的撇撇嘴,说道:“怎么这么难看”,花铎一窒,从来就没有敢嫌弃自己,药缘儿算是第一个,偏偏花铎还要哄道:“乖,等过几日好一点就不用了,你现在乖乖的,不要乱动,把伤养好才行”。 药缘儿伸手一拉,把自己的纱布解开一圈,花铎见了自然要上前阻止,说什么也不能药缘儿乱来,后脑勺上的伤口可不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花铎可不敢想象自己二哥如何收拾自己。花铎伸手过去弄,却见药缘儿已经不耐烦的把纱布扯送了,然后在额头正中间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花铎无语望天,这个爱好真的是 “我们快点儿回家吧!”,药缘儿虽然感觉头还有些晕,但是坚持着下地,情儿眼看花铎就要与药缘儿一同离开,有些急切的说道:“四爷,这位姑娘伤得不浅,是否需要留在此处好生休养?”。 若是往常一个卑贱得给自己擦鞋都不配的青楼女子上前搭话,花铎定然是理都不理,但是现在药缘儿身子不舒服,情儿似乎也说得有些道理,让花铎有了些许动摇。 “那我们休息一晚上?”,花铎问道,药缘儿踌躇着看了一眼花铎,点点头。药缘儿都要留在这里,花铎自然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捡回来一个小侄女,可得替自己二哥守好了。 花铎一夜未归,这让花鈺很是诧异,花铎虽然为了生意来往时常在青楼的等风流之地流连,但是骨子里却是众多兄弟中最洁身自好的一个,连花家老夫人特意安排的房中人都拒绝了,更别提是青楼那些地方的女子了,此次彻夜未归定有蹊跷。 花铎虽然是花钰的亲弟弟,但是兄弟都大了,花钰总不可能去打听花铎在外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的在为花家老太爷的寿辰做准备,但是在听闻花铎被一个小丫鬟折腾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笑了,想不到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厉害,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一个,现在花铎招惹上的小丫鬟又是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五章毁容的小丫头 药缘儿一大早顶着一个鸡窝头前来见花铎,眼底下还有两团乌青,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花铎围着药缘儿转了两圈,打开玉扇轻轻扇了扇,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四叔说说”。 “没有啊人家舒服得很,四爷你不要诅咒我”,药缘儿不悦的说道,气鼓鼓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小刺猬,情儿站在边上一阵心惊,刚刚花铎自称是“四叔”,难道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女子也是花家的人? 情儿目光落在药缘儿因为常年雕刻而粗糙的手上,暗想自己刚刚一定是听岔了,这么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丫鬟怎么会是花家的人呢?药缘儿感受到情儿审视的目光,撇撇嘴不高兴的说道:“四爷让你伺候我换衣服,傻站着干嘛呢?”。 药缘儿最讨厌别人的目光毫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自己,就像自己是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要不是昨天后脑勺摔狠了,现在还有一点儿脑震荡,药缘儿能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叫嚣。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四爷的势”,情儿不屑的说道,药缘儿眉眼一挑,张扬的说道:“我就是仗着花四爷的势,人家都说狗仗人势,总比你好,想仗势欺人都没有机会”,药缘儿这话说得大声,门外的花铎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这大概就是从小没有上过学堂的后遗症吧? “你瞧瞧你长这一张脸,不出三天花四爷就能把你丢垃圾堆里”,情儿围着药缘儿转了两圈,数落道:“你的手粗糙得跟老树皮一样,脸上又黑又糙,蚊子叮上去都吸不出血”,语罢,情儿目光落在药缘儿的一双天足之上,花四爷怎么会喜欢一个山野村妇? “我告诉你”,药缘儿被气得七窍生烟,情儿那是什么眼光,自己没有裹小脚招谁惹谁了,轮得到一个外人来趾高气扬,药缘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情儿说道:“要你管”。 “四叔,人家换好衣服了,你快点进来,不然就要被你的红颜知己给气死了”,药缘儿狠狠的拍着床,花铎刚刚进门,就瞧见一个小黑影“咻”的一声飞到了自己怀里,满头黑线的看着缩成一小团的药缘儿,无奈的摇摇头。 “那个女人好张狂,四叔让手底下的人收拾收拾她”,药缘儿明显气得不轻,花铎无语的盯着生闷气的药缘儿,笑着说道:“算了,她是雪魅阁的台柱子,你不会是想雪魅阁的少阁主弄死你四叔吧?”。 “哼”,药缘儿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气鼓鼓的盯着不给自己出气的花铎,看得花铎都有些心虚了,药缘儿提要求说道:“那我要去祖父祖母的院子里伺候,一定要去”,药缘儿见花铎一副迟疑的模样,一双小脚不听话的蹬个不停,闹腾着说道:“你放流月下来,我不回去花家了,你把我丢在大街上,然后谁喜欢就把我捡回去当小媳妇好了”。 药缘儿原本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但是闹腾起来连花铎都受不了,又不能直接把人给丢了,要是自己二哥知道那不得把自己给丢了,赶紧一溜小跑把药缘儿塞进马车里,偏偏药缘儿还在那儿闹腾。 “哎呀,你不要把我堵在里面我要出去出去”,闹市街道上花家的马车一路行驶而过,就一路听见一个娇小的女子声音在喊,路过的小摊贩纷纷摇头,果然是大家族的公子,居然在马车上玩,兴趣爱好真是与众不同啊! “你别喊了,我的名声都快要被你败光了”,花铎上前捂着药缘儿的嘴,被药缘儿一口咬在了虎口上,虽然不是很疼,但是黏糊糊c亮晶晶的口水粘在上面让花铎黑了脸。 “你答应的事情不能说话不算话”,药缘儿跳下马车的时候还在念叨,马夫把马车赶到了后院,管家恭敬的上前,说道:“四爷,您可回来了,老夫人正说着呢,让您赶快去一趟”。 “您后面这位是”,花管家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家少爷是带回了那位贵客,花铎打开玉扇轻轻摇了摇,指着药缘儿说道:“这就是那天的小”,花铎回过头看见药缘儿的模样,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脑袋上顶着一个大的蝴蝶结,左边脸上还有一大块伤痕,看着像是摔跤的时候脸着地被沙子给蹭伤的,右手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走路一瘸一拐的,只能依靠左手用一根木棍撑着,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伤患,倒像是一个残疾人。 药缘儿原本就是大夫,装起病人来那叫一个以假乱真,往嘴巴里面塞了一个鹌鹑蛋,说起话来调子都变了,含糊不清的往花管家身边躲,一脸鼻涕的哭诉道:“花管家,你家四爷欺负我,呜呜呜”,药缘儿还想要继续告状,花铎一手把药缘儿给揪了回来,小声问道:“你瞎说什么呢?”。 “啊嚏啊嚏啊嚏”,药缘儿连打三个喷嚏,花铎顺手把药缘儿给丢了,花管家看着自家四爷嫌弃的眼神有些同情的看了药缘儿一眼,就是不知道一个小丫鬟怎么就碍了自家爷的眼睛。 “我先去母亲那儿,你给我看好她,好好安置”,花铎说道,还是没有答应把药缘儿安排去做小丫鬟,按照花铎的想法,即使是药缘儿暂时不愿意与自己父亲母亲相认,那也应该是安置在自己院子里,让人精心伺候着,而不是去做一些粗活儿。 “管家爷爷,有人欺负小豌,就是你们家四爷”,药缘儿嘟喃着说道,而且还靠近花管家商量着道:“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花管家冷哼一声,回答道:“这儿是花府,你得罪的是花家的四爷,四爷拗起来就是老夫人也不敢来硬的,你觉得我一个小管家怎么帮你?”。 “啊?”,药缘儿商量着说道:“四爷刚刚还很生气的,但是一听到花老夫人喊他,急急忙忙就冲过去了,那就是说四爷很怕花老夫人,能不能把我调到花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求您了”。 药缘儿在花管家耳朵旁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停,花管家指了指药缘儿的脸,说道:“就你这模样,我担心吓着老夫人,而且四爷那叫做孝顺,不是怕”,药缘儿一听有戏,顿时眼前一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布满泪水,哽咽着说道:“四爷会收拾我的,求您了,让我干粗活,擦地砍柴洗衣服,只要饭管饱就可以了”。 “缺个刷马桶的,你看可以吗?”,花管家问道,这确实是花老夫人院子里唯一的空缺了,药缘儿撇撇嘴,说道:“不可以”,花管家气得手都在哆嗦,自己冒着得罪四爷的风险好心帮忙,一个小破丫头居然还挑三拣四,难怪自家爷不待见,就这性子,再不收拾,不是要翻天了吗? “花管家,您不能这样对我,给我换一个别的粗活,刷马桶我做不来”,药缘儿顺势倒在花管家的脚下,“哎呦哎呦”的喊个不停,就是一副碰瓷的模样。 花管家身上有些武功,要是真想把药缘儿一脚撩开估计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担心药缘儿这副伤痕累累的身子受不住,只能一下下的把药缘儿抱着自己大腿的手指掰开,说道:“你就放开我这副老骨头吧!你得罪的是四爷,我不是不想帮你,是帮不起啊!”。 “哇哇哇”,花钰从门外进来,听着这叫声莫名的有些熟悉,有些狐疑的上前问道:“管家,这是怎么了?”,花管家见了花钰,恭敬的回答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太听话,正在教呢,没想到惊扰了二爷”,说着花管家示意药缘儿道:“还不给二爷道歉”。 “二爷,我是花老夫人院中倒茶的小丫鬟,因为第一次前往老夫人处走出了位置,耽误了为老夫人送茶的时间,所以”,药缘儿难为情的说道,似乎就是一个小丫鬟做错事情被管家训斥的模样。 花管家哪里容得下药缘儿这般胡说八道,正要说明理由,却闻得花钰说道:“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也值得管家这样生气,让紫菱亲自调教就是了”,药缘儿眉眼一挑,这算是过关了? “是要前去母亲住处,那跟着我吧!”,花钰随意指了指药缘儿,管家只能无奈的在背后暗示药缘儿醒目一点儿,药缘儿背着花钰调皮的对着花管家做了一个鬼脸。 为了避免花钰发现药缘儿一路上走得中规中矩,花钰走在前头,药缘儿拄着木棍走在后头,花钰还时不时的停下来等等药缘儿,看似随意的问道:“怎么弄的?”。 我能说是假的吗?药缘儿心里一万个吐槽,只能找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借口道:“我不小心做错事情了,四爷很生气”,话中的含义那是不言而喻,花铎在花老夫人的院中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 “去休息吧!”,花钰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指了指一排厢房,继续说道:“我的书房处清净,不会有外人,你在这儿休养”,药缘儿低着头,像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问道:“二爷,我不是去老夫人的院落吗?”。 “缘儿,你是不是当你爹傻,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认不出来?”,花钰横眉怒挑,直截了当的说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出来了”,药缘儿生气了,合着这么久了自己都在唱独角戏,花钰都在逗着自己玩儿呢? “你不是说不摸到我的耳朵就认不出来吗?是不是还有什么是骗我的?你连自己女儿都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药缘儿一把扔掉了自己用来装病的木棍,中气十足的喊道。 花钰忍不住憋笑,说道:“我说的是摸到你的耳朵才知道你是女的,没说过只有摸到你的耳朵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花钰上前用力把药缘儿的脸擦了擦,脸上的伤痕脱落下来,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花钰把药缘儿脑袋上夸张的蝴蝶结取下来,问道:“你这性子,真是的”,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暂时不想回花家爹爹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不能胡来,这样吧,清理一下,就说是爹爹故友的侄女,前来贺寿的”。 药缘儿就是不理解,为什么花铎不让自己当丫鬟,花钰也不让自己当丫鬟,他们知不知道刚刚花管家想要把自己弄去刷马桶,药缘儿郁闷了。 “你走吧!”,药缘儿稍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自己莫名的有些头晕,而且后脑勺的地方还总是在隐隐作痛,心口也闷得厉害,这些折磨已经消磨了药缘儿所有耐心,这也就是在小树林里修身养性了三年,若是换了三年前,药缘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好好,爹爹真的有事情要办,你乖乖的待在书房,想做点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要到处乱跑”,花钰哄着药缘儿,似乎也看出了药缘儿今日有些不太妥当。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祖父祖母的院子里待一会儿,把我当成小丫鬟送过去也可以,把我弄成客人弄过去也可以,哪怕把我当成寿礼抬过去也行,反正我就要过去就要过去”,药缘儿不住地闹腾,也就花钰习惯了能受得住。 “好,知道我们家缘儿想祖父祖母了,那就好好在书房等着,爹爹等下就领你过去”,花钰边说话边往外走,药缘儿贴着门小声说道:“爹爹,我在这里叫做小豌,是被花管家买进来做粗活的小丫鬟,你得想个办法好好说,而且你不要对我那么宠溺,像是以前不知道我是你女儿一样,做错事情就打我一顿,免得别人看出来”。 花钰无奈的走远了,看着药缘儿缩回去的小脑袋,小声说道:“爹爹最后悔的就是刚刚遇见你的时候对你那么凶,还总是管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六章从流月变成了弯月 “母亲,孩儿有要紧的事情要与母亲商议”,花钰一进门就打断了花家老夫人与花铎的谈话,花老夫人微微蹙着眉,自己儿子向来是有分寸的,怎么今日如此反常,而且最近自己的小儿子也不太正常,昨夜居然流连烟花之地,兄弟二人这是怎么了? “二哥”,花铎起身说道,花钰点点头,上前坐在了花老夫人的右手边,说道:“娘,那日你们在花府门口见到的小丫头是我的人”,花老夫人闻言心下一沉,昨日花铎带着那个小丫头出去,花钰这怕是来晚了。 自己几个儿子向来对于女色不上心,今日怎么兄弟二人齐齐看上了一个黄毛小丫头,虽然那日初初相见,小丫头是很可爱,但是若是让兄弟二人不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花家老夫人偏袒小儿子,但是凡事都得有一个先来后到,花家老夫人顿时决定快刀斩乱麻,掐断了花钰的心思道:“娘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小丫头的,但是铎儿已经跟我说过了,那个小丫鬟很是可爱,想调去他的房中伺候”。 花钰一窒,花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四弟看上自己宝贝女儿了,按照辈分那可是缘儿的四叔才对,眼见花钰浑身透着冷气,花铎赶紧起来解释道:“我就是瞧着那个小丫头很可爱,而且也不是干粗活的命,想要带自己院子里好好照顾,没有别的意思,娘和二哥不要误会”。 这下子花老夫人迷糊了,难道刚刚自己小儿子的意思不是那个,自己当真是误会了。花钰闻言心下一松,花铎讲的是带回院子里,而不是安置在自己房中,那意思可就大不相同了,而且花铎刚刚居然提到缘儿不是干粗活的命,言下之意就是当小姐的命,想来自己四弟与缘儿该是相认了。 “那你来与娘说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花老夫人不得不说自己老了,闹不懂两个儿子之间的事情了。花钰郑重的说道:“小丫头是来花家找我的,因为一直没有见过我她才不敢说明自己的身份,其实她是故人的后辈,这次想请母亲帮忙照料一段时间”。 花老夫人还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就是照看一个小丫头,笑眯眯的说道:“那就把她接到娘的院子里来,娘虽然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但是照看一个如此可爱的小丫头还是可以的”。 “那就最好了,流月实在是可爱得很,留在母亲院子里一定很有趣”花铎在边上帮着药缘儿讲话,花老夫人闻言有些奇怪,问道:“她叫什么月?是流月吗?”,花老夫人猛的站起来,衣袖扫过桌子上的茶盏,顿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是流月,娘听岔了,是豌月”,花铎急忙解释着说道,花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一旁站着的花钰心中有些愧疚,一时失言反倒是提起了花钰的伤心事。 “娘,你以后可以叫她月儿,真的是很可爱的小丫头,您一定会喜欢的,就当她是您的孙女一样,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有着小孙女吗?”,花铎试探着说道,花老夫人勉强一笑道:“她是客人,自当是好好照顾的”。 “娘,她受伤了,这段时间真的要麻烦您了,而且缘月儿现在在我的书房,我打算晚些让她住到思月楼去”,花钰风轻云淡的说道,一旁的花铎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花老夫人脸上镇定,但是心中早已经涌起惊涛骇浪。 思月楼在花家是一个禁忌,对于花鈺来说更是一个忌讳,虽然每日都会有人前去打扫,但是从十八年前开始就没有人真真正正的住进去,而思月楼苑中花鈺亲手种的两株槐树说明了一切。 “好的,娘带月儿姑娘去思月楼梳洗打扮”,花老夫人点着头说道,手微微颤抖着,略带狐疑的眼光中带着一丝丝了然,还有一丝丝欣慰,十八年了,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否已经走出来了? “娘,别喊她月儿姑娘,直接喊月儿吧,听着比较亲近”,花铎在一旁帮腔着说道,听到花铎的这番话,花鈺越发确定自己弟弟已经知道了药缘儿的身份。 “你还好意思说”,花家老夫人一边往思月楼走,一边轻轻的打了花铎一下,说道:“还好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谁曾想到那个小丫鬟是你二哥的人,你二哥对其他事情都不上心,以前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带着那个小丫头乱跑”。 花铎“呵呵”一笑,药缘儿的亲爹都来了,自己这个四叔自然不会多管闲事,而且谁知道照顾小丫头这么难,以后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儿,还是花鈺来做吧! 药缘儿莫名其妙的被花鈺手底下的暗卫带去了思月楼,郁闷的问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矮?”,暗卫头领一头黑线滑下来,这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跟芙蓉神医一样,专门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加矮了”,药缘儿嘟着嘴巴说道,好奇的眼光看向暗卫头领的鞋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说道:“肯定是以前喜欢上了那个小丫鬟,所以鞋子垫高了,现在小丫鬟跑了,你就不费那个功夫了”。 “不是”,暗卫头领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暗卫头领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大概就会被药缘儿气得吐血身亡。 “这有一棵槐树”,药缘儿上前抱着槐树不撒手,树上开着一排排的槐花,现在是深秋,药缘儿想知道花家怎么这么有本事,把槐花催开的。 药缘儿抱了有一会儿,发现暗卫头领不见了,想着满树的槐花会不会有一些果子,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试了好几次都掉下来了,最后一次郁闷的卡在了树干中间。 “月儿,你给我下来”,花鈺轻喝一声,药缘儿正要抱怨花鈺怎么对自己这么凶,回过头看见花家老夫人也在,狗腿的从树上下来,一脸笑容的上前说道:“老夫人好,我叫做”,花铎担心药缘儿说错了,急忙接口道:“小月儿,她叫做小月儿”。 “月儿姑娘,我们进思月楼吧!”,花老夫人看了两眼花鈺的脸色,越发不明白药缘儿的身份了,按照道理说,自己儿子即使是欠下别人人情,要照顾后辈,也不会让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前来,除非药缘儿的身份真的很特殊。 “月儿姑娘,我们来洗漱一下”,花老夫人吩咐人准备热水,花铎与花鈺停在了院子里,药缘儿有些狐疑的看了花老夫人一眼,乖巧的点点头。 思月楼什么都不缺,这个每日都有人前来打扫,而且每个月都会有人往里面送新式的衣裳,春夏秋冬的衣裳在这儿都能找到,而且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也是每个月都换新的,算是花鈺对于当年事情的一点儿念想,花家的人都不轻易进来此处。 “二哥,月儿的身份瞒不了多久,您居然让母亲前来照看,暗卫很快就会把她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花铎坐在石凳上说道。 花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也知道在月儿还没有同意回来之前不应该让母亲见到她,若是月儿下定决心不回来母亲大概会很伤心,但是”,花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即使她不回来,我也想让c父亲母亲见见他们的小孙女”。 花铎微微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二哥,你太操之过急了,就你刚刚的表现,母亲聪慧过人,怎么会看不出这里面的不妥”,花鈺打开折扇烦躁的拍了拍,反问道:“你刚刚的表现很好吗?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母亲强调喊她月儿,连月儿姑娘都觉得生疏”,花铎一窒,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急躁了。 一刻钟过去了,药缘儿还在脱衣服,花老夫人看着药缘儿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小匕首,一脸淡定的模样,药缘儿本以为花老夫人会惊讶,有些担心的打量着花老夫人的脸色,就担心惹了花老夫人不高兴,觉得自己舞刀弄枪的不好。 药缘儿继续从袖子里往外掏东西,又是一把精致的小刀,要比刚才掏出来的小一点儿,而且只有刀片,没有手抓的地方。 “叮铃叮铃”,药缘儿从袖子中又取出一串被丝线穿着的铁饼,圆圆的,有着一圈圈的花纹,花老夫人问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药缘儿继续往身上掏东西,回答道:“那是用来保护手腕的”。 小丫鬟见自己手上拿着的小托盘都放满了,悄悄的让后边的小丫鬟跟上,自己把这些铁器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药缘儿右手只有一团金丝,紧紧的缠绕在衣袖上,药缘儿慢悠悠的取下来,没有放在丫鬟手里的托盘,而是单独放在了桌子上,花老夫人安慰道:“等你出来就还给你”。 外衣终于被脱下,伺候的紫菱手下一沉,差点儿把衣裳掉到地上去,花老夫人见了取过来惦量了一下,这个重量明显不对劲儿,从衣裳的一条横行花纹处取出了一条鞭子,居然是缠丝鞭,虽说是轻巧灵活最适合女孩子用,但是一般都是挂在腰上,没见过放在脖子上的,因为还是有一定的重量,脖子会累。 药缘儿腰间都是一枚一枚的小飞镖,零零碎碎的把托盘都堆满了,加上刚刚脱下来的外衣,小丫鬟只好又换了一个盘子,不然根本就放不下。花老夫人终于看到了药缘儿中衣,上面明显的扎着上百根银针,在阳光底下亮闪闪的,差点没把一屋子小丫鬟的眼睛给亮瞎了。 小腿处也抽出两把匕首,还有被药缘儿明显垫高的鞋子,里面藏着好几个离火瓶,花老夫人上前把药缘儿发上的簪子取下来,只见不时的就从里面发现一根根带着尖刺的小碎簪,上面寒光闪闪的似乎带着毒,忍不住问道:“月儿,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把自己扎到了?”。 “会的呀!”,药缘儿很是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上面的都是麻沸散,不小心把自己扎了就当是睡快一点,这样子更好啊,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用起夜,南姜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花老夫人一窒,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啊~~~”,药缘儿一声叫唤,整个人从热水里跳起来,大喊道:“好热,烫死人啦!”,一群小丫头被药缘儿弄得一身都是水,花老夫人发现药缘儿身上带着伤,难怪泡澡的时候受不了,赶紧往水里放了一些药散,这才稍微的好了一些些。 “月儿不洗头,因为头上有伤”,药缘儿弱弱的说道,紫菱上前好好查看一番,朝着花老夫人点点头。 一群小丫鬟为药缘儿搓背,蒸汽冒上来药缘儿的小脸带上了一丝润红,花钰特意吩咐手底下的人做了红枣燕窝糕,药缘儿一边洗澡一边吃东西,还有香甜香甜的小奶茶,高兴得药缘儿两个小梨涡都笑了出来。 “听闻你的长辈与花钰相识?我这个当娘亲的居然不知道”,花老夫人试探着说道,有了好吃的药缘儿格外好说话,想了想回答道:“花钰跟我娘亲要好,很要好的那种哦!”,药缘儿在心里吐槽,当然是要好啦,都在一间房间睡觉还有了三个孩子,能不要好吗? “那你父亲呢?”,花老夫人继续问道,药缘儿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爹不喜欢我,所以总是打我,然后把我给丢了,只喜欢我的两个哥哥,后来我就来这儿了”,花老夫人见药缘儿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时候也就不问了,只是看着药缘儿慈爱的说道:“以后安心在花家住下,花钰说了,你的长辈当年对于他有大恩,现在只留下你一个后辈孤苦无依,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了”。 “好的”,药缘儿一点儿都不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若是其他人家或许会不喜欢药缘儿这种自来熟的女孩儿,但是花老夫人年轻时候也是江湖儿女,嫁给花老太爷才安定下来的,药缘儿的性子不扭捏c不做作,想要什么就开口,而且还活泼可爱,对于一生未能如愿有个女儿的花老夫人来说,简直就是太对口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七章 夜半急病(一) 小丫鬟给药缘儿搓背好舒服,还没有洗完药缘儿就已经睡过去了,一个小丫鬟只能给药缘儿托着脑袋,免得人掉到水里,药缘儿放心的把自己交给花老夫人,睡着了居然还流口水,花老夫人看着花钰不断地让人拿点心进来,摇摇头吩咐道:“让二爷别拿了,人都睡过去了”。 花铎在院子里坐着憋笑,说道:“二哥,我的小侄女怎么这么可爱?”,花钰无奈的摊摊手,说道:“她小的时候吃过很多苦头,还差点儿饿死,所以最讨厌别人不给东西给她吃,只要点心给够了,月儿能跟娘相处得很愉快”。 花铎摇着扇子的手一颤,价值万金的玉扇就这样子掉到地上去了,花钰见了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以前没发现你有手抖的毛病”,花铎哆哆嗦嗦的问道:“如果有人不给她东西吃,会怎么样?”。 花钰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会这么样,但是她向来对于手底下的人很宽容,只有一次小丫鬟做银耳莲子羹的时候火没有控制好。所以煮出一碗黑不溜秋的东西,原本想倒掉,结果月儿抢过来喝了,还把想倒掉银耳莲子羹的丫鬟训了一顿”。 花钰捡起地下的扇子还给花铎,打开来为满头都是汗的花铎扇了扇,问道:“是不是很热,思月楼冬暖夏凉,现在还是深秋,你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些汗?”,花铎顿时觉得阴风阵阵,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花钰的目光盯着洗漱室,也不知道药缘儿这么这么久都不出来,自己母亲与药缘儿第一次相处,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喜欢药缘儿,毕竟药缘儿性子比较爱闹,相比起大家闺秀的规矩还是差了很远的,万一惹得自己母亲不喜欢,那就糟糕了。 “二哥二哥,那个小丫鬟怎么样了?”,花铎坚持不懈的拉着花钰的袖子问道,花钰迷糊了,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小丫鬟?”,花钰忽然恍然大悟,说道:“月儿她没有罚那个小丫鬟,只是说了几句”,花铎闻言就放心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轻轻喝了一口茶压惊,随口问道:“月儿她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加起来就一句话”,花钰打量着花铎的脸色,继续说道:“丢掉也不给我吃东西的人,该死!”,花铎一口茶喷了出来,差点儿没吓死,自己的侄女也太恐怖了吧? “吵死了,吵着我睡觉的人”,洗漱室内传出药缘儿中气十足的声音,花钰在最后面与药缘儿异口同声的说道:“该死!”,花铎瞪着一双大眼睛,果然是父女俩啊! “二哥,月儿她好像不喜欢别人吵她睡觉”,花铎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狐疑的问道,如果药缘儿经常这样子说,那大概也就是说说,心里不会惦记着,那自己还能稍微淡定一点儿。 花钰一句话粉碎了花铎的幻想,说道:“月儿除了对吃的执着,也就只对着睡觉较真,你刚刚好像犯错误了”,花铎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弱弱的朝着花钰伸出两只手指,说道:“两个我都犯了”。 在花钰杀人的眼光下,花铎糯糯的说道:“第一次见到月儿她从树上掉下来,刚刚好被我抱在怀里,你也知道我有洁癖,最讨厌别人碰我罚她不许吃饭,只许上树掏鸟蛋还带她出门了”。 “砰”的一声,花铎面前的茶盏四分五裂,虽然没有受伤却把花铎吓得不轻,手中那把玉扇被溅上了茶水也不敢出声,毕竟这事儿是自己理亏,花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挑刺儿折腾月儿,而且还让她受伤了”。 “二哥,你别生气,当时谁想得到那是我的小侄女,而且要是其他小丫鬟这么嘚瑟,我不得把皮给拔下来一层,所以应该算很好的了”,花铎越说越小声,越说越不敢抬头,花钰虽然平时温和,但是花铎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二哥哥。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表扬你弄伤了我的流月”,花钰说道,目光看向洗漱室带着隐隐约约的担忧,原本以为药缘儿是为了进花府化了一个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有伤,花钰现在是有些后悔了,就应该让丫鬟检查一下的,闹得现在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花铎拿去桌子上的小点心,像木头一样守在洗漱室的门口,还稍微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衣裳,花钰发现今日花铎也不太正常,上前把花铎拉回来,问道:“你干嘛呢?不知道月儿在里面洗澡,你守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嘘~~~~”,花铎赶紧整理了被花钰拉皱了的衣裳,说道:“我拿些小点心去哄一哄月儿,免得以后他不跟我这个四叔亲近”,花钰只觉得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还留下一串代表无语的省略号。 室内的洗漱声渐渐消停了下来,花老夫人看着睡得香甜的药缘儿,特意吩咐身边伺候的几个小丫鬟道:“你们都小心一点儿,不要把人弄醒了,肯定是累坏了”,紫菱的心最细,看着药缘儿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夫人,月儿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妥,怎么洗漱都能睡着?”。 花老夫人倒是没有细想这个问题,打量了两眼药缘儿,指着药缘儿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道:“你瞧瞧,睡得像是一头小猪一样,脸色也是红润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身子不舒服,大概就是累了,真羡慕她们年轻人睡得香甜,不像我这副老骨头,天还没有亮就醒了”。 “老夫人才不老,您若是与大爷一同出去,别人还说是姐弟呢!”,紫菱把花老夫人扶出去,话里话外的夸奖老夫人年轻,惹得花老夫人眉开眼笑,临走的时候又看了药缘儿一眼,直接把紫菱留下了,拍拍紫菱的手吩咐道:“钰儿说了是贵客,你向来办事情妥帖,留下来伺候几日”。 药缘儿刚刚一边洗澡一边吃东西,洗完以后肚子就开始有些不太舒服,而且花老夫人总是担心自己着凉,不停的让小丫鬟加热水,差点儿就把药缘儿给煮熟了,现在药缘儿躺在床上,整个人暖烘烘的,像是天然的暖水袋。 紫菱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药缘儿暗暗摇头,也就自家主子心宽,不计较月儿姑娘的失礼,若是去到了别的人家,在洗漱的时候就已经睡着,而且是老夫人前来照看居然还这么一幅表现,不被人嫌弃死才怪。 思月楼的景色极好,皎洁的月光像是瀑布一样顺着院落中的槐树倾泻而下,映衬着淡粉色的槐花,像是梦境一般美丽,随风轻轻飘动的槐柳,像是无数的蝴蝶翩翩起舞,一切美好而寂静。 风徐徐的吹拂着,带来清雅的花香,墙边那一簇簇的茉莉花,洁白无瑕得像是一块璞玉,当绿色的花枝轻轻在风中摆动,月光在花蕊处流光溢彩,温柔在花丛间流转。 月色透过雕花镂空的木窗,在厢房内洒下曼妙的影子,随着窗外树枝的缓缓浮动,地上的影子也在变化,就像是一个绝美的佳人在皎洁的月色中翩翩起舞,紫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思月楼的一切,冷清如水的月光在指缝间倾斜而过,留下一片深秋的剪影。 紫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景不过是属于十八年前的那个温婉的女子,是属于花钰的妻子,即使已经走了十八年,自家二爷还是忘不了她。铜镜映照出药缘儿睡梦中的模样,紫菱吓得手一抖,似乎瞧见了当年二夫人的影子,吓得手一抖,打翻了手肘边上的胭脂盒。 “我长得很恐怖吗?值得你这样惊慌?”,药缘儿睁开了眼睛,其实躺在床上的小丫头早就已经醒了,药缘儿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要花钰不在身边守着,药缘儿在陌生的环境根本就睡不着。 药缘儿此话一出,紫菱越发的慌乱了,赶紧梳理了自己飘飞的思绪,上前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月儿姑娘多想了,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姑娘醒得这样早,现在才二更”。 “二更?”,药缘儿其实有些迷糊,坐起来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菱说道:“二更,我醒来是有一些早了,但是你现在还没有睡,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儿晚了?”。 紫菱微微一偏身子,回答道:“是老夫人让奴婢起来照看月儿姑娘的,故而奴婢在守夜,自然不得睡觉”,药缘儿打了一个哈欠,喝了一口紫菱递过来的清水,温温的,入口带着泉水淡淡的清甜。 药缘儿整个人有些哆嗦,脸色红润得像是秋天里熟透的苹果,在这个深秋的夜里明显有些不寻常,头一阵阵的发昏,眼前忽然变得有些昏暗,眼前被风吹得轻轻浮动的光影碎成了一片片,连身边紫菱的影子都看得不真切。 药缘儿慢慢放缓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只是刚刚吸入的寒气让药缘儿浑身发冷,掌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药缘儿把往下滑的身子撑起来一些,吩咐道:“紫菱姑娘,麻烦去请二爷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二爷说”。 紫菱有些狐疑,小心的回答道:“月儿姑娘,紫菱只是一个小丫鬟受不得您这一声“紫菱姑娘”,而且现在很晚了,二爷怕是睡下了”,药缘儿清浅一笑,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一些,只有依靠着深秋的冷方才能撑得住不倒下。 “你先去吧!就说我有些不舒服,若是二爷不过来再说吧!”,药缘儿吩咐道,不过是几句话药缘儿已经感觉到心口有些气闷。紫菱能待在花老夫人身边自然是一个妥帖的人,既然药缘儿这样吩咐那就这样去做,还多问了一句道:“月儿姑娘身子不舒服,要不要紫菱去请府医,还是只让二爷过来就可以了?”,药缘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只让二爷前来”。 紫菱缓步往花钰住处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思月楼里的药缘儿,虽然看不真切心中却是有些异样,虽然说药缘儿的母亲与自家爷是故交,但是这么晚了总该是有些顾忌,现在去请花钰前来,明显不知道存了什么肮脏的心思。 这些年对二爷存了心思的人多了,无论是高门贵女,还是想要近水楼台的小丫鬟,但是二爷既没有续弦,连暖房丫头都没有一个,花钰对于先夫人的一往情深在花府有目共睹,连老夫人都没有办法,药缘儿一个黄毛丫头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紫菱也只是走一趟,尽了做丫鬟的本分罢了。 紫菱还没有走进院子,花钰身边的小厮就已经出来了,问道:“紫菱姑娘深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花钰已经走出了房门,身上披了一件外衣,青丝没有束缚,在秋风中随意飘散,宛如天上的谪仙。 “是月儿有事情让你前来的?”,花钰问道,上前了几步,紫菱低下头,冷清的秋月中连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说道:“月儿姑娘说她身子不舒服,所以让紫菱前来,二爷您是否前去一趟?”。 “请府医了吗?”,花钰往思月楼的地方赶,紫菱没有想到因为药缘儿的一句话花钰当真前往,有些惊讶的乱了脚步,好一会儿才跟上花钰,边走边说道:“没有,月儿姑娘只让请您过去”。 “暗一,去让四爷也前去思月楼”,花钰对着身后吩咐道,只感觉身后清风拂过,暗一已经远去。看着身后跟得辛苦的紫菱,花钰脚步不停,问道:“月儿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这寥寥几句话,紫菱就知晓药缘儿在花钰心中的地位,不敢怠慢的说道:“月儿姑娘是刚刚才醒过来的,奴婢看着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大概是吹了凉风,所以就喊着有一些头疼,喝了热水也不见好,就让奴婢前来请二爷了”。 紫菱身上没有武功,追不上花钰的脚步,花钰见了运起轻功点了几下,完全消失在紫菱的视线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八章 夜半急病(二) 自从紫菱离开以后,药缘儿觉得一股股的血气往上冲,还有些干呕,只觉得躲在床上都是一阵阵发冷,眼前从散光渐渐变得昏暗,眩晕不停的袭来。 金色的光芒不停的从眼前闪过,耳边像是围绕着数百只蜜蜂不停的飞舞,一直不停的嗡嗡作响,似乎还有人在低声耳语,让人一阵心烦。 药缘儿指尖挑出银针,心中默数着:十c九c八c七,药缘儿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地下。 “月儿”,药缘儿听到似乎是门轻轻被打开的声音,手上的银针一抖,直接落在地上,紫菱看着木门重重的撞在边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感觉怎么样?”,花鈺抱着药缘儿轻轻的问道,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一样,紫菱在旁边一阵心悸,难道自己被药缘儿算计了? “我有些不舒服”,药缘儿对着花鈺说道,整个人都开始不舒服,在花鈺怀里像是一条毛毛虫,开始不停的转动。 “月儿,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花鈺皱着眉头,吩咐道:“月儿说不让请府医吗?去看看四爷来了没有”。 药缘儿只听到耳边嗡嗡作响,其实根本没有听清楚花鈺的问话,只是本能的依靠在能令自己安心的花鈺身边。 “二哥,这么晚是不是有事情?”,花铎来得很快,花鈺让近身的暗卫去请花铎也不敢耽误。药缘儿感觉到厢房内有了花铎的气息,依靠在花鈺身边,说道:“爹爹,我后脑勺有伤口,现在不太好,您帮我看看”。 花鈺应对一些粗浅的伤还是有经验的,把药缘儿放平在膝盖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药缘儿的头发,青丝乌黑浓密,花钰不敢太过用力,不时轻声的问道:“是不是这儿,哪里觉得疼?”。 花铎上前帮忙,查看一番后说道:“好像不是这边,月儿伤的不是这儿”,此时药缘儿任由花钰与花铎检查,有些头晕的倚靠在柔软的锦被上,花铎无意间发现药缘儿发根处带着些许雪白,一时之间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嗯好疼爹爹碰到我伤口了”,药缘儿刚刚说完,花钰把手从药缘儿后脑勺处移开,掌心残留着一点儿血丝,伤口中间裂开了一条小缝,血沾到了边上的头发,结成了一大块血块。 “这这是”,花铎把手中的烛火离得近一些,瞧见药缘儿的后脑勺有一处肿胀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有着青丝的掩盖早就已经被发现了,花钰目光流转几分,有些艰难的说道:“伤口好像有些发烫”。 花铎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伤口发烫就必须尽快处理了,但是这伤在脑袋上,花铎也不敢乱动,问道:“二哥,我先去准备,然后让府医过来一趟,实在不行我亲自去请秦医师”。 “先准备”,花钰吩咐道,轻轻摸了摸药缘儿消瘦的小脸,感觉到女儿浅浅的呼吸,药缘儿轻轻动了动,说道:“准备小刀,烈酒,剪刀,纱布,热水,金创药”。 “还有呢?”,花钰轻声问道,把耳朵靠近药缘儿,想要听得清楚一些,药缘儿说道:“后脑勺有血块,让四叔用小刀给开一个口子,把血放出来就没有事了”。 花钰闻言就知道十分危险,抱着药缘儿的手紧了紧,说道:“我让人去请你义父”,药缘儿挣扎了几下,摆摆手说道:“不用,不要惊动花家的人,其实我的伤看着严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后脑勺的包包就像是被火烫伤的一个水泡,只要把水泡挑开挤出里面的水,然后上点儿金创药就不会有事了,我是一个大夫,医者不能自医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二哥,这样行不行?小丫头不懂事儿,我们可不能由着她胡来,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那就糟糕了”,花铎知道药缘儿居然想要自己解决的时候那可是极力反对,真是闹不懂药缘儿想要做什么,也闹不懂自己二哥看着宝贝女儿受伤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花铎不知道药缘儿的身份花钰可是知道,就凭着芙蓉神医的名号,药缘儿说自己无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儿,既然药缘儿说了让花铎来执刀那就证明花铎有这个能力,忍下心中的不安说道:“四弟,月儿说让你来放血”。 “我我来”,花铎有些惊讶,自己不是不会放血,但是此次放血的是自己亲侄女,这个手下不了,有些迟疑的问道:“二哥,东西是准备好了,但是你确定要让我动手吗?哪怕不是秦医师前来,让府医也比我好呀!”。 花钰也知道花铎说得有道理,但是药缘儿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能说道:“你来!”,花铎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拿起剪刀说道:“把头发先剪了,二哥来还是我来?”。 “这个我来吧!”,花钰接过剪刀,轻轻挑起药缘儿伤口边上的一缕青丝,带着淡淡的墨香,锋利的剪刀轻轻合上,一缕青丝随风而去,落在了地上,花钰微微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当年自己害得药缘儿白发,现在居然是自己亲手挑断药缘儿的青丝。 “二哥,头发会长出来的”,花铎安慰道,上前把黄色的艾烬酒涂在伤口上,药缘儿后脑勺的伤口越发明显了。花铎手中的刀稳稳落下,一道小口出现在药缘儿的伤口上,疼得药缘儿咬紧了唇。 没有血流出,反倒是结在了伤口附近,花铎洒上药粉,过了足足半刻钟才开始有鲜血缓缓流下,沾湿了落在地下的青丝。“啊~~~,好疼”,药缘儿实在是忍不住,虽然这样子的刀伤只是小事情,但是花铎下手太重了,把药缘儿弄疼了。 伤口处传来淡淡的冰凉,鼻翼传来金创药的味道,花钰小声安慰道:“无事了,月儿别怕,爹爹在这里啊!”,从小在雪山上生活吃过无数苦头的药缘儿怎么会连这个都受不住,只是依偎在花钰身边就忍不住想要撒娇。 “爹爹,好疼哦!”,药缘儿撒着娇说道。在血放出来以后药缘儿就开始清醒,在金创药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止血了,花铎这一刀的性质其实跟挑破了一个水泡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水泡在脑袋上,加上自己又是近亲,花铎与花钰才会感觉到心惊肉跳。 “四叔知道你疼,再忍忍啊!”,花铎看见药缘儿流了那么多血,忍不住心疼,一个姑娘家,现在一定很担心很害怕,药缘儿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让花钰给自己喂水,还不时的喊道:“爹爹,月儿头好晕哦!”,吓得花钰一阵慌乱。 “月儿,别怕,四叔和你爹都在这里,没事的”,花铎安慰道,完全忘了药缘儿能要求他亲自帮忙放血,怎么会害怕这些事情。药缘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眯一眯的,嘟着嘴巴问道:“四叔,你是不是很关心我啊?但是你昨天还对月儿不好来着”,药缘儿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花铎的不是,说道:“您把月儿给摔了,而且还不给月儿饭吃,把月儿带到了青楼,今天还吵着月儿睡觉觉,你突然对月儿那么好,总觉得不太真实”。 花铎额头滑下几根黑线,看来自己的侄女完全不用瞎操心,现在都能秋后算账了,看着花钰不满的目光,花铎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决定心疼自己三秒钟,然后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惹药缘儿这个贪玩的小丫头。 “我会不会好难看,头发都被你们剪光了”,药缘儿嘟喃着说道,像是一只小懒猪似的窝在花钰怀里,花铎自然以为药缘儿在意这个,小心的斟酌着说词,道:“没关系的,你的头发那么多遮一遮就看不出来,月儿还是这么可爱”。 若是药缘儿当真在意这个就不会女扮男装在大街上厮混这么多年,花钰摸了摸药缘儿,故作生气的说道:“让你不听话,头发没了难看死了”,一向温文尔雅的花钰居然出言刺激自己的女儿,花铎都在怀疑自己二哥是不是被人换了。 “哼,四叔你欺负完我之后,我爹也欺负我”,药缘儿气鼓鼓的,像是一只没有吃到松果的小松鼠,花铎哭笑不得,自己的小侄女怎么跟一个孩子似的,说闹就闹,一点儿都没有在长辈面前的觉悟。 若是花钰知道花铎现在心中所想定然是要翻一个白眼的,药缘儿连自己这个爹爹都没给放在眼里,难道还会顾忌着这个四叔?花钰眼见这就三更天了,对着花铎说道:“四弟,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月儿身世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花铎这就奇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回花家,问道:“二哥,你宠孩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胡来,哪里有不回家的道理,你想想若是父亲母亲知道自己亲孙女就在眼皮子底下结果毫不知情,心里会是什么感受?”,花铎的一番话让花钰与药缘儿都沉默下来。 “你要让我考虑一下的”,药缘儿明显有些迟疑的开口,花铎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捋了捋药缘儿的青丝,说道:“其实刚刚知道的时候四叔也很震惊,不曾想流觞居然伤了你,但是他也是为了凤箫,你能不能原谅他?”。 “四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药缘儿没有想到花铎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有些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花家暗卫的动作向来是令人吃惊的。 “要不是关心你,怎么会特意去查,你以为不用花费人力物力的吗?”,花铎说道。药缘儿倒也没有责怪花铎私底下去查,若是花铎不去查才是怪事。 “月儿,还有三天就是你祖父的八十大寿”,花铎加重了口气,八十大寿是一件喜事,而花铎的言下之意却是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八十大寿啊! “四叔,你不要逼月儿”,药缘儿不高兴了,有些恼怒的说道,花铎摇摇头,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该好好想想”,花铎明显有些失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药缘儿居然还是死不松口,花铎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丫头。 “还有三日就是祖父八十大寿,我会认真考虑的”,药缘儿的态度终于没有那么强硬,为了能让自己母亲圆了孙女梦,花铎决定打铁趁热,说道:“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四叔可以帮你的一定帮忙”。 药缘儿竖起一个小手指,说道:“花家富甲天下,一定有很多人在打你们的主意,要是我成了花家的人,一定会有很多人盯着我的婚事,不想天天都在防着被人暗算”。 花铎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药缘儿的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笑着说道:“我们花家要是连保护自己的本事都没有早就被人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既然你是花家的人,四叔会保护好你的”。 药缘儿自然不会就这样相信,说道:“听闻紫霞帝姬前些年想要下嫁我爹,但是因为我爹执意要把正妻之位留给我娘,所以被推了,可见连帝家都在打花家的主意,四叔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保护好我?”。 “而且”,药缘儿继续说道:“娶一个花家女回去可比嫁一个女儿过来划算太多,花家多子少女,我是唯一的掌上明珠,若是别人拿着我来威胁,你们花家是退步还是不退步?嫁过来的女人不喜欢就可以把她放到院子里自生自灭,我要是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四叔你是打算鱼死网破,还是牺牲我?”。 花铎沉默几许,有些不敢直视药缘儿的眼睛,只是说了一句道:“四叔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且紫霞帝姬想要嫁进来,但是你爹不答应不是也没有成功吗?”,药缘儿认真的与花铎对视,说道,“如果四叔成婚得早,女儿大概就与我差不多大了吧?”。 花铎一时之间闹不懂药缘儿的意思,皱着眉头说道:“你说清楚一点,我们可以商量一下”,药缘儿可不是来与花铎商量的,小声与花铎耳语几句,花鈺眼看花铎脸色变了变,而药缘儿嘴角还带着笑,不知道药缘儿又提了什么令人为难的要求,花铎沉默几许道:“我要想想”。 “我累了,四叔慢慢想,慢慢商量”,药缘儿在花铎脸上亲了一口,又在花鈺脸上“啵”了一下,躺在床上乖巧得像是一只小松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九章寿宴前夕 红色彰显着喜庆,花府内处处悬挂着寿缎,药缘儿等了两天终于得到花鈺的许可,可以在花府内自由走动了,乐得药缘儿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一溜烟的跑到花铎那儿去了。 “哎呦,不好意思嘞!”,药缘儿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拿着点心的小丫鬟,笑嘻嘻的道一个歉就走了,倒是吓得小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 “月儿,明日是寿宴你不可以捣乱”,花鈺从后面跟上来轻声说道,迎面而来的小丫鬟纷纷避开,恭敬的向着花鈺行礼。 “月儿”,花铎手里拿着两份寿礼,看着药缘儿居然往树上爬,身后的花钰无奈的看着调皮的小丫头,一副宠溺的模样。花铎靠近自己二哥,说道:“哥,你不能因为月儿是女孩子就差别对待,要知道箫儿或是流觞敢如此放肆,你早就一顿家法了,怎么到了女儿这里你就不管教了?”。 “你来你来,有本事你来打,打坏算我的”,花铎说得轻巧,被花钰两句话给噎了回去,看着药缘儿一副调皮但是可爱的模样,连碰一小下都舍不得,还说什么拿家法。 “月儿,你别往那儿爬,你轻功又不好,树上的寿礼四叔给取下来了,你小心摔了”,花铎发现自己还没有成婚就已经是个操心的命,让花钰把药缘儿从树上给弄下来,笑骂道:“你别把树弄坏了,你四叔亲手种的”。 “四叔,那个暗卫哪里去了?”,药缘儿找了一圈没看着,靠近花铎小声的问道,花铎瞥了花钰一眼,心中暗想还不就是被你爹给弄走了,说什么在饿肚子的时候给药缘儿东西吃的人容易把人骗走,一开始花铎还真不信,现在看到药缘儿爬树找人的行为不得不说还真的是知女莫若父啊! “四叔有事情把他调走了”,花铎看似无意的说道,自然不会说是花钰特意要求调走了,药缘儿有些失望的小目光,看得花铎差点儿就开口要把人给调回来,药缘儿摸了摸怀中的几个热鸡蛋,说道:“我是来还鸡蛋的,在我饿肚子的时候他每天给了我鸡蛋,我是来报恩的”。 就在花铎要说帮忙把鸡蛋带给那个小暗卫的时候,药缘儿忽然笑得很灿烂,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剥了壳往嘴巴里塞,还含糊不清的说道:“鸡蛋要趁热吃才好,冷了就变腥了”,花铎刚刚还满心感动,看着药缘儿抱着一堆鸡蛋吃得香,额头青筋跳了跳。 花钰似乎早有预料,把药缘儿手里的鸡蛋抢下来,小声说道:“脑袋上有伤,吃太多鸡蛋不好”,药缘儿看着自己手里咬到一半的鸡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道:“浪费鸡蛋的人,该死!”。 花钰生平第一次从别人手里抢东西吃,直接把药缘儿咬到一半的鸡蛋塞到自己嘴巴里,说道:“爹正好饿了”,药缘儿狐疑的打量花钰几眼,花家不是南姜首富吗,怎么连饭都不给饱? 花铎把怀中的木盒子取出来,说道:“你给祖父的寿礼吗?我已经让人取下来了,那天你是不是亲手给父亲,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药缘儿乖巧的点点头,说道:“爹爹说祖父喜欢名家字画,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满意的”。 “四叔,那天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药缘儿靠近花铎耳边小声的问道,花钰打开扇子装作无意的模样,其实耳朵早就悄悄转到了花铎与药缘儿谈话的方向。 花铎一说起这事儿就开始发愁,小声说道:“绝对不可以,你爹会把四叔打死的”,药缘儿可不那么觉得,自己爹爹怎么会这么恐怖,可是回头看着花铎略带可怜的神情,无奈的说道:“那我再想想”,花铎松了一口气,这事儿能商量就好。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传来,药缘儿看着被花钰没收的鸡蛋,然后又看见花铎手里拿着的一小碟桃花糕,伸手吃了一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一只偷吃的土拨鼠。 “寿宴不是明天才开始吗?现在放鞭炮早了”,药缘儿缓缓的指出花家下人的错误,花铎无语扶额,说道:“这是迎客的鞭炮,就是这个时候放的,寿宴的鞭炮会在明天早上放”,药缘儿有些受伤的看着花钰,自己又不在花家长大,这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嘛! 从晚间起就已经有宾客提前入住花家,药缘儿晃悠悠的在花家里面乱逛,不曾想居然遇到了一个小丫头,眉宇清秀还带着几分调皮,一蹦一跳的往药缘儿身边来,看见药缘儿停下了脚步,好奇的打量着。 “那个死丫头到哪里去了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找”,一个骄横的女声传来,药缘儿笑着问道:“闯祸了?”,小丫头颇不在意的说道:“我遇到了一个母老虎,然后又遇到你这个小仙女,你要把母老虎抓起来哦!”。 药缘儿主动拉起小丫头的手,笑着说道:“跑到满头大汗的,小心风一吹就要着凉了”,小丫头无缘无故被人教育了,清秀的双眉微微皱起,像是两条打架的毛毛虫,不悦的神情布满脸上,嘟着嘴巴说道:“你是帝医吗?说话与那群老头子一模一样”。 “喂,你给我站住”,一个身穿紫色锦裳的女子带着一群小丫鬟气势汹汹的前来,指着药缘儿身边的小丫头趾高气扬的说道。小丫头看起来有些害怕的躲在药缘儿身后,却又偏偏伸出一个小脑袋在做鬼脸,把紫色锦裳的女子气得七窍生烟。 “不知道我的妹子做错什么事情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向你道歉”,自己祖父的八十大寿就快要开始,药缘儿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故而一开始就把姿态放得很低,算是息事宁人。 “你的人弄脏了我家小姐的衣裳”,紫色锦裳的女子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小丫鬟开了口,药缘儿定睛一看,紫色的海棠花上果真是有着一小块茶渍,看来是这个小丫头做的好事情。 药缘儿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正思索着应该如何办才好,歉自己刚刚已经道过了,总不可能还要自己跪下斟茶认错,难道是赔点儿银子,会不会显得自己欺负人? “不好意思,小孩子做错事情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紫色锦裳的女子打断,指着药缘儿骂道:“你的意思是我小气,才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不过也对,毕竟你们姐妹也不像是大家门户出生,说不定有娘生,没娘教”。 紫色锦裳的女子这话说得过分了,药缘儿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偏偏紫色锦裳的女子还飞扬跋扈的说道:“我的一身衣裳卖了你们姐妹也赔不起”,药缘儿随手抄起一块玉佩丢了过去,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居然敢冒犯帝姬,你有几条命?”。 “帝姬,什么帝姬?”,紫色锦裳的女子瞪大着眼睛捡起地上的玉佩,跟在药缘儿身边的小丫头怨念的说道:“你自己没有玉佩吗?为什么要丢帝父给我的,那是楚楚的生辰礼物”。 “笨蛋,你帝父没有教过你吗?玉佩就是用来砸人的,这样才爽”,药缘儿教育道,那个叫做楚楚的小帝姬一手扯过药缘儿身上的挂着的一块小金子朝着紫色锦裳的女子砸去,自言自语的说道:“感觉是不错哦!”。 “啊~~~”,药缘儿赶紧冲过去,那可是东曜老帝君送给自己的金羽令,能调动天下暗卫,而且还可以调动军队,就这样被小帝姬扔了那还得了,不过似乎已经迟了,金羽令“砰”的一声砸在紫色锦裳的女子的脑袋上,落在地上后“咕噜咕噜”的滚出好远。 “啊,帝父你来了,有坏人刚刚在打宝宝”,楚楚小帝姬一见东曜老帝君来了,一扭一扭小屁股上前撒着娇,东曜老帝君捡起地上的玉佩和金羽令,装作无意的看了药缘儿一眼,而身边的樗太帝妃也是打量着,不一会儿就认了药缘儿。 “民女见过帝君”,紫色锦裳的女子吓得跪在地下瑟瑟发抖,不曾想那个弄脏自己衣裳的臭丫头居然真的是帝姬,现在两位帝君都在,紫色锦裳的女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砸人,太有出息了”,东曜老帝君教训道,倒是看得一旁的南姜帝君有些狐疑,只见楚楚小朋友吵着说道:“是那个母老虎欺负宝宝”,说着楚楚小朋友脸上挂着泪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是何人?居然敢欺负东曜小帝姬”,南姜帝君只一句话,吓得跪在地上的紫色锦裳的女子哆嗦个不停,樗太帝妃再东曜帝君的示意下,暗地里把金羽令还给药缘儿。 “南姜伯伯,这个坏人欺负宝宝,就因为宝宝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就让奴婢打宝宝”,楚楚小帝姬明显与南姜帝君很是相熟,抱着南姜帝君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 “民女民女是古家二少爷的妻妹”,紫色锦裳的女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声音还带着不住的颤抖,道:“此次前来是为花家老太爷贺寿,无意冒犯帝姬,求帝君恕罪”。 南姜帝君闻言一双剑眉开始打结,古家的人那可就不太好办了,要知道前段时间古家老爷子为了驱除毒障而特意出手相助,现在毒障驱除了,自己又找了借口为难古家的人,这在天下人眼中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飞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是不严加惩治那又无法向东曜老帝君交代。 “南姜伯伯,有人欺负楚楚,欺负楚楚,呜呜呜”,楚楚小朋友还在抱着南姜帝君的大腿,早在紫色锦裳的女子自称是古家的人的时候药缘儿就竖起一双小耳朵认真的在听,闻言赶紧说道:“楚楚小帝姬,我们去抓鱼吧!”。 众人闻言一愣,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是不是脑子坏了,没瞧见两位帝君正在商讨怎么把欺负小帝姬的紫色锦裳的女子惩治一遍,忽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东曜老帝君是知道药缘儿脾气的,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压根就不奇怪,南姜帝君多看了几眼,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药缘儿怨念了,这才多久没见居然就不认识了,您的亲孙子麒儿还在自己的春浅香寒帮忙养着呢! “我是花家四子花铎的私生女”,药缘儿淡定的说道,东曜帝君现在很确定即使没有金羽令自己也能认出药缘儿,天下间能把私生女这种事情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的大概只有药缘儿一个能人了。 “好吧,我们去抓鱼鱼吧,宝宝要抓大条的”,楚楚显然对于药缘儿建议很是高兴,也不抱着南姜帝君的大腿了,直接过来抱着药缘儿的大腿,小脸贴着药缘儿,一副萌化了的模样。 “帝君,我们闹着玩儿,没想到惊动了您”,药缘儿说道,话中明显为紫色锦裳的女子开脱,南姜帝君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为何,想来古家势力不可估量,连首富花家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而且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若是为花家惹下如此大祸,怕是往后的日子要艰难了。 “孩子宠惯了,老兄别见怪”,东曜老帝君一见药缘儿开口求情,随即给了一个台阶给南姜帝君,樗太帝妃也在一旁打太极,跪在地上的紫色锦裳的女子狠狠松了一口气,看模样南姜帝君是打算放过自己了。 “嚣张跋扈,该是让古家的人带回去好好管教了,免得带出来丢人”,南姜帝君一番话听得紫色锦裳的女子脸色煞白,帝君这话是要毁了自己的一生,敢问帝君都开口说没有教养的女子了,还有那个大家族敢抬进家门? 后面的事情药缘儿不知道,只听闻同古家前来贺寿的一个小姐因为突发疾病被连夜送回了古家,而花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却因为药缘儿这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私生女给扰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章私生女 八十大寿的前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花铎与药缘儿被小厮带到了花家大厅,此时除了花家人,没有任何外人在,药缘儿小声靠近花铎说道:“四叔,不好意思哦,月儿这就把你坑了”。 “你还有脸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私生女?”,花铎跪在下方还在与药缘儿窃窃私语,众人顿时觉得花铎与药缘儿的关系匪浅。 “气死我了,居然弄出一个私生女来,你还要不要脸”,花老夫人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药缘儿刚刚不仅在外面自称是花铎的私生女,而且还是与青楼妓子所生的私生女,让花家颜面扫地,让花老夫人怎么能不气? 花老夫人这话药缘儿不爱听了,私生女怎么了?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犯错误的都是父母,就算自己真的是私生女,做错事情的也是花铎,花老夫人凭什么对着自己不满意,药缘儿这样子想也就这样子说了出来,道:“祖母,做错事情的是花铎,你打他骂他都可以,但是我是没有错的,我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不然我就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一派胡言”,花家老太爷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对着花铎大骂道:“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情”,花老太爷伸出拐杖狠狠的打花铎,期间还不小心碰到药缘儿。 打在花铎身上的拐杖花铎一棍不落的挨下来,但是打在药缘儿身上的拐杖就被花铎尽数挡去,药缘儿看着花铎为自己挡拐杖的模样心中一番感动。 “嗯”,花铎受痛忍不住喊出声,别看花家老太爷八十大寿了,身体可是好得很,硬生生的把花铎打得跪都跪不稳,药缘儿在心里着急,花铎独自一人为药缘儿挡下所有棍杖,药缘儿躲在花铎怀里完好无损,只有花老太爷的拐杖落下来的时候带起疾风,一下一下的在药缘儿身边刮过,棍棒落在花铎身上,发出“砰”的闷响,听得药缘儿都觉得痛。 “四叔,我爹爹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我们就要被打死了”,药缘儿小声说道,又是一棍落在花铎身上,护着药缘儿的双手紧了紧,勒得药缘儿有些疼。 “月儿,你说你是不是要害死四叔?”,花铎虽然是嘴上不客气,但是双手还是抱着药缘儿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眼见花铎疼得一脸的冷汗,药缘儿一只小手举起来,大声说道:“我有话要说,不要再打了”。 小手刚刚举起来,“唰”的一声被花老太爷的拐杖给打了下去,就跟玩游戏打土拨鼠一样,花老太爷气得不轻,指着药缘儿说道:“你给我滚,败坏我花家名声”。 “我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就这样打人”,药缘儿不满意的控诉道。花家老太爷的拐杖又是几下落在花铎身上,说道:“我管教我的儿子,关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什么事儿”。 “我是流月,当年和花流觞一起出生,然后被你们花家弄丢的宝宝”,药缘儿大声喊道,这次举起的小手总算没有被花老太爷打下去,反倒是一屋子的人瞪大了眼睛,目光纷纷落在药缘儿身上。 “总算肯说出来了,差点儿就被自己爹打死了”,花铎长舒一口气,看着药缘儿目光灼灼,不曾想这个小丫头不在花家长大,却有着花家护短的性子,果真是花家血脉。 “我真的是花流月,有花流觞背后一模一样的胎记,我爹,也就是花鈺亲自检查的,不信你们去问,去问”,药缘儿一口气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丝毫不管花家人的惊讶。 花老夫人拉起药缘儿的小手,好奇的打量几眼,道:“老头子,好像跟老二媳妇有些像,特别是那一对小耳朵,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众人闻言也是盯着药缘儿的耳朵看。 “老四,先起来吧!”,花钏自然不会忘记还在地上跪着的花铎,一见事情有了转机赶紧说道。花铎被花老太爷抽的几下,身上隐隐作痛,连起身都要人扶着。 “老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姜还是老的辣,花老太爷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花铎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就是三天前,我意外知道的”,这个回答花家的人还可以接受,说不定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而且以花铎谨慎的性子,定然是让人去查证了,暗卫查证也需要时间。 “月儿姑娘,这是孙奶娘,跟在祖母身边很久了”,花老夫人介绍道,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药缘儿的肩膀,药缘儿嘟起嘴巴想了想问道:“你们是不是要检查一下?但是我爹爹都已经看过了,我不想让别的人看我的肩膀”,花家众人有些吃惊的看着药缘儿,前来花家认亲戚,居然还不让检查。 花铎轻轻咳嗽一声,似乎是因为刚刚身上的伤,无声的对着药缘儿说道:“乖,进去一会儿就好”药缘儿闻言不高兴的撇撇嘴,原本到嘴的说不回家的话也尽数咽回肚子里,花铎为了自己挨了这么多下,总不好抛下花铎一走了之,眼神复杂的看了花家老夫人几眼,略带不高兴的跟着孙奶娘入了内室,这是要给孙奶娘检查肩膀上的胎记的意思。 “老头子我也进去看看”,花老夫人说道,花老太爷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不放心的叮嘱道:“看清楚一点儿,看看那丫头是不是我们的流月”,花老夫人哪里用花老太爷叮嘱,连连点头答应。 内室之中,花老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药缘儿几下动作把自己的衣服扯松了,左肩露了出来,还有一个小小的胎记,孙奶娘上前用手摸了摸,说道:“老夫人,您怎么看?”。 “要怎么看,还要怎么看?你们想认就认,不想认就拉倒,本少爷还不稀罕呢!”,药缘儿本就不喜欢两个人围着衣冠不整的自己转来转去,现在孙奶娘还来一句这个,气得药缘儿肺都要炸了。 花老夫人一愣,好久没见这么蛮横的姑娘了,不过大概也是药缘儿在外面事事艰难养成这等像是小刺猬一样的性子,花老夫人对于药缘儿越发心疼了。 “好孩子,你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头,是祖母对不起你啊!“,药缘儿有些狐疑,这就过了,花家老夫人居然没有再问东问西,花家这么大的家业,办事情却那么草率,真的不会被人骗吗? 药缘儿自然不会想到,花老夫人在看到花铎丝死死护着不让药缘儿受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药缘儿定然是花铎很重要的人,若非如此,以花铎的性子,怎么会甘愿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挨打,连一句辩解都没有,花铎认可的人,花老夫人自然也是认可的,此番动作不过是为了安心罢了,也为了安花家其他人的心。 花鈺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瞧见自己母亲正拉着药缘儿坐在边上,不动声色的请安道:“刚刚去处理寿宴上的一些事情,来晚了,请爹娘恕罪”,花铎在一旁对着花鈺使眼色,凭着兄弟俩多年的默契,花鈺瞬间就明白定然是药缘儿舍不得花铎挨打,直接就认了。 “鈺儿,这是流月”,花老夫人用激动得颤抖不住的手摸了摸药缘儿的脑袋,花鈺平静的点点头,说道:“孩儿不孝,早已经知晓流月下落,却未曾对父母言明,让你们担心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花老夫人问道,看着药缘儿眼睛冒出了小星星,想不到自己的小孙女居然回来了,花老太爷的八十大寿看来要喜上加喜啊! “娘,鈺儿三三年前就知道”,花鈺艰难的说出,花老太爷一下子站起来,气得白色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指着花鈺说道:“你三年前就知道流月的下落了?”。 三年前?众人不禁回想起这三年来花鈺一直跟着芙蓉神医厮混,甚至传出了两人是断袖的传言,目光落在药缘儿身上,忽然有些惊悚的察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居然有几分芙蓉神医的影子,花老夫人想起药缘儿刚刚发火的一段,现在也就不觉得什么了,芙蓉神医的脾气向来坏,已经天下皆知了。 难怪花鈺知道药缘儿身份三年都不敢说,依着芙蓉神医的性子,说出来之后指不定药缘儿甩袖就走,而且还隔着花流觞的事情,药缘儿重新回到花家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花老夫人拉着药缘儿看了看,说道:“回来就好,过些日子我就向天下人宣布你的身份,你是我们花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可不能再受委屈了”,药缘儿嘟嘟嘴巴,说道:“你们知道就好,反正这么多年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花家曾经丢了一个孩子,还是不要对外说,而且我还指望着用“芙蓉神医”在外面玩,上次跟着四叔去青楼感觉十分的好”。 药缘儿此话一出,花铎差点脚一软躺到地上去,药缘儿这是存心让自己被爹打死的节奏,眼看着花铎快要摔倒地上去,药缘儿上前扶了一把,“好心”的说道:“以后月儿带四叔去青楼玩,不用四叔付银子”。 “爹,你听我解释,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流月,而且若不是如此,我也发现不了她的身份”,花铎说得在理,众人纷纷点头。 “还有哦,当时四叔不让月儿吃饭来着,而且月儿爬上树找鸟蛋吃的时候不小心”,药缘儿数着手指头控诉着花铎,气得依靠花钏才站得稳的花铎差点就冲上去跟药缘儿打起来。 “没有这回事不是有这回事但是”,花铎被气得语无伦次,说道:“当时不是故意的”,花铎一再说道,靠近药缘儿的耳朵小声说道:“看在四叔为了挨了这么多下的份上,你就住嘴吧!”。 药缘儿有些迷茫的看着花铎,自己说什么了,有些拘谨的说道:“月儿第一次见到祖父祖母好开心,是不是说太多了?”,花老夫人从花铎身边拉过药缘儿的小手,慈爱的说道:“瞧你瘦的,以后留在花家,祖母一定要把我们的小月儿养得白白胖胖的”,药缘儿一听到有好吃的,笑得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一章八十大寿 风浮动花府内的红绸,金色的丝线刺绣着是“寿”字,一副就价值千金,花家为了庆贺花家老太爷八十大寿,处处张灯结彩,名贵的花一夜之间被催开,既有雍容华贵的洛阳牡丹,又有清丽秀美的满池荷香,为了今日花家可是下了血本,奢华之至。 花钏站在门口迎客,花钰帮着在一旁招待客人,来往不断穿行的小丫鬟换上了喜庆的浅粉色衣裳,簪着一样的金簪子,管家在忙前忙后,不断的催促小丫鬟上茶,生怕怠慢了前来贺寿的客人。 药缘儿在花府内随意走动,不少丫鬟上前恭敬的行礼,谁都知晓花家忽然多了一个孙小姐,听闻是花铎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与一个青楼女子生下的女儿,花家自然不会承认这种说法,自称药缘儿的母亲是良家子,早年与花铎两情相悦,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药缘儿这个花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如今认祖归宗是一件好事情,并不是大家猜测的那样是一个青楼女子,花家不解释还好,这般一解释倒像是欲盖拟彰。 “哎,你听说了吗?花家刚刚接回来的三小姐可是青楼女子所生”,一个小丫鬟与身边的小姐妹耳语,此话一出旁边的小丫鬟捂着嘴笑着说道:“可不是嘛,府里可都传开了,说是富贵的命,风流的身子”。 “风流的身子?”,药缘儿躲在大树后觉得好笑,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在那儿胡说八道,自己好歹都是花家的人,她们拿着花家银子却在背地里说主子的坏话,看来这世上哪儿都不缺多嘴多舌的人。 “真是可惜了,花铎少爷出生高贵,三小姐又是花家唯一的孙女,若是有个出身稍微高贵一点儿的娘亲,指不定会被宠成什么模样呢!”,小丫鬟脚下踩着浅粉色刺绣蝴蝶的绣花鞋,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的说道。 “啊呸,这位三小姐身上流的血比我们的还脏,也就是花家心善,若是换了其他人家,连门都不给她进,要我说推下池塘淹死算了”,两个小丫鬟渐渐走近药缘儿藏身的地方,说话声越来越明显。 药缘儿往两人面前一站,顿时吓了两个小丫鬟一跳,其中一个小丫鬟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吓死我了,你是哪个部分的小丫鬟?”,药缘儿眉眼一挑,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就知道不是丫鬟好不好,这两个小丫鬟一定儿眼力劲都没有。 药缘儿往自己身上看了几眼,刚刚躲到树背后去了,不知觉的落叶沾了一身,加上今日穿的也是粉色的裙子,邋里邋遢的所以那个小丫鬟就认错了。另一个小丫鬟看了看药缘儿玉颈上带着的珍珠项链,吓得一个激灵。 “奴婢见过三小姐”,一个小丫鬟小心的说道,药缘儿一声冷笑,一步一步的逼近两个小丫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身上的血肮脏是吧?我是一个下贱的人是吧?”,短短几句话,吓得两个小丫鬟心肝砰“扑通扑通的直跳,差点儿就晕在了地上。 “爱嚼舌头根子是吧?待会儿我就让我爹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药缘儿狠厉的模样把两个小丫鬟吓得不轻,跪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打哆嗦,药缘儿冰冷而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小丫鬟的脑袋,说道:“没有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这些风言风语,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哆嗦着起不来,药缘儿实在是太恐怖了,动不动就说要割人舌头,那一个大家族的小姐会这般做事情,花府的管家很快就知道有两个小丫鬟得罪药缘儿的事情,甚至不用花铎去说,直接就把两个小丫鬟贬出了府邸,重新卖给了人牙子,至于最后的命运如何,就看两人的造化了。 “月儿,以后这些事情交给管家处理,别为了这些小事情脏了自己的手,而且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花钰很快知道这件事情,对着正在院子里随意乱走的药缘儿说道,一边还用袖子轻轻为药缘儿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我知道我不够温柔,处理事情不够得体,但是那又如何?”,药缘儿靠近花钰身边,认真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与我拐弯抹角,我就是喜欢直来直去,用最简单粗鲁的办法解决问题,至于你们喜不喜欢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至于她们说的能不能靠着花家这棵大树嫁一户好人家,我也不在意,因为我想要嫁的人都已经死了”。 “今日是你祖父八十大寿,你就不能消停一些?让花家安宁安宁,可以吗?”,花钰叹息一声说道。药缘儿不满意的挑起眉头,问道:“当日是你让我回来的,现在又是你嫌弃于我,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讨你们欢心,但是我就是这样,你喜欢我也是这样,不喜欢我也是这样,喜欢你就看着,不喜欢”,药缘儿故意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也得看着”。 花钰无语,自己的女儿就是这般骄横无礼,不过自己还要宠着,护着,这一切都是二十年前欠下来的债,现在是到了还的时候了,花钰摸了摸药缘儿垂下的青丝,轻轻伏在药缘儿耳边说道:“只要你高兴,花府随便你闹腾”,药缘儿总算是满意了,说道:“爹爹,我会乖乖的”,说着药缘儿还轻轻地在花钰脸上“啵”了一口,花钰微微叹气,自己这个女儿,一时乖巧,一时伶俐,一时调皮,一时叛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此番带她入花家是对是错。 花家老爷子与古天在厢房内相谈甚欢,药缘儿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早就相识,心中不仅有了些许忐忑,本以为此次寿宴之后就前往古家说出实情,若是不得古家之人原谅也要积极去面对,现在意外发现古家与花家的联系,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临到了古天面前,药缘儿又开始犹豫起来。 古天经过上次以身试毒之后,身体渐渐的开始衰败,厢房内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药材味,都是一些大补的药材,药缘儿轻轻敲了敲门,问道:“古天爷爷,我可以进来吗?”。 秋叶渐渐凋零,落在青石小道上,药缘儿一踩而过,发出“噼里啪啦”脆耳的响声,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每一步路都让药缘儿胆战心惊。 几步之遥,药缘儿感觉像是隔了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古天看着药缘儿脸上神色挣扎不已,问道:“进来吧,上次还说你不会原谅,不会再回来了,想不到花家老爷子一个八十大寿就把你哄回来,真是便宜他们了”,古天慈爱的笑着,伴着几声低沉的咳嗽。 见惯生死,药缘儿怎么会看不出此时的古天周身环绕着死气,有些话不说,大概古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听,那些过去或许会成为药缘儿的遗憾,伴随着药缘儿的一生。 “古天爷爷,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药缘儿艰难的开口说道,古天眼见药缘儿脸色不对,笑着说道:“古天爷爷一把年纪了,在试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没什么好伤心的,你别一副这个模样,让爷爷走得快乐点”。 “那古天爷爷现在觉得自己开心吗?”,话到嘴边药缘儿还是没有说出来,转了一个弯儿询问道。话到深处古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却意外摸了一个空,因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连胡子都所剩无几,古天干脆的剃掉了陪着自己几十年的白胡子。 “开心”,古天话中带着一丝丝欣慰,说道:“这个天下能从衰败变成现在的生机勃勃,我古天功不可没,怎么能不高兴?”。 古天爷爷现在很高兴,药缘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古天时日无多,现在的他安宁而平静,若是此时知晓自己期望最高的小孙子在三年前已经殒命,古天又该如何承受? “如果一个人能糊糊涂涂的活着,另一个人能清醒的活着,但是”,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古天就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夫年轻的时候总是以为人总要活得明明白白,但是等老了才发现人糊涂一些才是福气,不过”,古天端详着药缘儿满脸的愁容,眸中闪过洞悉一切的睿芒,说道:“你倒是那个宁愿痛苦也要清清楚楚活着的人”。 “古天爷爷,古嶾哥哥三年没有回来了吧?”,药缘儿此话一出,惊得古天一下子把茶盏打翻,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话还没有出口,药缘儿颇为顾忌,现在反正话都已经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药缘儿说道:“古嶾哥哥出事的时候与我在一起,我那时候被身边的人背叛,暗卫死的死,伤的伤,文珺也是在那一次意外中丧命,后来我被古嶾哥哥带着出了春浅香寒,却被人追杀落到了山崖,古嶾哥哥为了保护我死了”。 “你再说一遍,嶾儿是为了你才跳下落木崖的”,古天震怒,三年前的事情一件件的串联起来,古嶾失踪前离开东曜帝宫前往南姜,却在南姜花城附近失去了影踪,而后千里鸽在山崖下找到了已经断了气息的古嶾,身上除了落下山崖的伤并无其他,古家之人稍微一想就猜测道,定然是古嶾知晓毒障之祸,特意前往花城寻找解毒之法,不料出了意外,古家之人也只是猜测出了意外,毕竟古家从不与人结怨,无人会故意取古家长孙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嶾儿会为了救你丧了命?”,古天探视着药缘儿,一寸一寸的目光像是要把药缘儿看透,落在药缘儿一双玉耳之上,暗叹一句:红颜祸水。 “自古红颜多祸水,我早已经告诫过嶾儿在他二十岁这一年要多防备身边的人,当时发现嶾儿尸体我还以为是毒障所至,想不到居然是你”,古天强忍着心痛说道。 “我知道我做错事情了”,药缘儿没有推脱,古嶾是因为救自己而死这一点儿错都没有,药缘儿没有说起当时自己要是身受重伤的事情,也没有把责任全部推给花家,若不是自己当时错信弦欲倾与花流觞,怎么会害了古嶾? “古天爷爷”,药缘儿看见古天气得满脸通红,想要上前几步却被古天伸手阻止,严厉的说道:“别喊我爷爷,你没有资格,你算是我哪门子孙女,见到你都觉得恶心”。 古天向来温文尔雅,除了年轻时爱与知交好友呛两句嘴,到老了哪里有这般骂过人,这话算是极重的了。 一个耳光狠狠的朝着药缘儿扇来,把被墨染黑的青丝打得散落,随着风轻轻飞扬,映照出此时此刻药缘儿无比的狼狈。 泪水一滴滴滑落,不止因为被古天打疼了,而是心里十分难受,被古天扫落在地的茶盏瓷片溅起,不偏不倚落在药缘儿白皙的脸上,勾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你有什么资格哭,你可知道嶾儿在前来南姜之时曾千里飞鸽传信与我,说他找到了心爱的女子,希望我成全”,说到此处古天心痛难忍,指着药缘儿气得哆嗦,道:“我连嫁衣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十里红妆迎娶嶾儿心爱的女子,共成好事,没想到”。 “没想到喜事成了丧事”,药缘儿抬头看着古天,眼中晶莹的泪珠在一瞬间滑落,落在地上血迹之上,缓缓消失不见。 “你为什么要伤害嶾儿?到底是为什么?”,古天一个七旬老者哭得像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若是事事都可以理清楚,药缘儿还想要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在送给自己一堆家人的同时,又让自己的亲哥哥差点杀了自己。 古天身体本就不好,被药缘儿这么一刺激顿时口吐鲜血,药缘儿此时是真的后悔了,担忧的上前想要扶起古天。 “咳”,古天难受得咳出声,痰中带着血丝,药缘儿正想要扶,却被古天狠狠的推在了地上,泪水像是潮水一样不断的涌出。 药缘儿自己也觉得十分迷茫,呆坐在瓷碎中任由身上的伤口带来疼痛,药缘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正确的决定,到最后总会给自己在乎的人带来伤害,是自己根本就分不清对错是非,还是每一个错误的背后不但自己要付出代价,别人也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药缘儿眼前景象渐渐模糊,是古天临走的时候下了毒,但是药缘儿只是静静的坐在厢房之内,最终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二章坦言古嶾之死 “月儿,你怎么样了?”,等花鈺发现不妥赶到的时候,古天已经不见了影踪,而药缘儿正躺在血泊中,脸上是狰狞的伤口,性命倒是无碍只是那副虚弱的模样让花鈺心疼。 药缘儿在古天的厢房内受伤,当时与古嶾又有着那样的事情发生,花鈺赶紧扶着药缘儿离开,还好夜已经深了,遇到巡夜的家丁都被花鈺尽数支开,父女俩悄无声息的回到思月楼。 花鈺略带慌乱的为药缘儿上药,那道伤口深可见骨,以后药缘儿的脸上怕是会留下伤痕了。花鈺沉着气问道:“月儿,你都对古前辈说了吗?”。 药缘儿望着闺房内正在燃烧的蜡烛出神,摸了摸脸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眸中光芒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回答道:“爹爹,月儿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古嶾哥哥为了我死了,难道连死因都不让古天爷爷知道吗?”。 花鈺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这个女儿,说她不明事理,偏偏是非黑白分得比谁都要清楚,说她总是做错事情,自问这等事情隐瞒着古家之人何尝不是在逃避,难道逃避就是对的做法? “爹爹,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药缘儿转过身子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抱着花鈺身子微微啜泣,只要闭上双眼,古嶾的身影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从眼前略过,心口处微微传来的刺痛,甚至比天蛊发作的时候还要难受。 桌面上摆放着用来庆贺花老太爷八十大寿的清酒,药缘儿想要不想的灌了一口,花鈺阻止的说道:“你的脸上有伤,别喝了!”,药缘儿泪水就这样顺着眼角一滴滴的落下来。 “爹,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酒不醉人人自醉,药缘儿看着眼前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伴随着秋风微微颤动着,似乎脑袋有些沉。 药缘儿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拉着花鈺的手问道:“爹,古嶾因我而死,难道我瞒下所有的事情,让古家之人活在云里雾里就是对的?但是我把话说了出来,古天爷爷那么的痛苦,或许还会给古家其他人带来痛苦,老年丧子,你让古嶾哥哥的家人怎么承受?”。 “月儿,你别这样,你振作一点,古嶾那么喜欢你,他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痛苦,看到你为了他如此痛苦,他会心疼的”,花鈺把药缘儿抱着怀里,小声安慰着崩溃大哭的药缘儿,让彷徨无措的药缘儿在自己怀里得到一些温暖。 手轻轻摸上自己受伤的脸,冰冷的泪水渗进纱布,刺得药缘儿有些疼,看着轻轻晃动的烛光,药缘儿的目光也渐渐开始呆滞,问道:“爹,我怎么配得起古嶾哥哥的喜欢,我这样一个害他丢了性命的人,若不是遇上我他能活得很好,他是天之骄子,而我只是一个无人疼爱的孤儿,为什么他要把命给我”。 “他把命给你是因为你值得他爱,我花鈺的女儿即使离开了花家女儿的身份,依然是有人爱的,而且爹愿意把命给你”,花鈺坚定的说道,轻轻的拍着药缘儿的后背,让药缘儿的泪水落在自己掌心。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值得他爱这是世上除了来找我治病的人,不要再有任何人与我产有任何瓜葛,我是一个灾星,谁碰上我就会倒霉”,药缘儿泪水留得更加厉害,花鈺抱着痛哭流涕的药缘儿只觉得十分的心疼,人要经过多少次的伤害,多少次的绝望,才会心如死灰的说出“自己是灾星”这样的话? “爹,你知道月儿这一路走来害死了多少人吗?”,药缘儿眸中的光芒渐渐涣散,花鈺认真的拨开药缘儿额前散落的青丝,只听见药缘儿继续说道:“文珺c古嶾哥哥c木鬼c夜羽c古天爷爷c花流觞c濛濛c还有你,还有在毒障中死去的二十万人,你们原本可以活得很好,但是因为我,一次一次的受到伤害,一次一次的在绝望中挣扎”。 药缘儿的泪水不断溢出,溅落在花鈺的锦衣上形成一朵朵深色的花,花鈺的手轻轻落在药缘儿哭肿的眼睛上,指尖带着微微的冰冷,药缘儿感觉眼眸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人用细如牛毛的银针扎在眼睛的穴道之上,药缘儿仿佛就在冰冷与疼痛交织的大海中沉浮。 清酒接连不停的灌入口中,眼见药缘儿越来越喝越多,花鈺也已经放弃了劝酒,只是上前轻轻的抱着落泪不止的药缘儿,说道:“哭吧哭吧,你若是能一次把眼泪全部哭出来,爹希望你以后都不再有苦难,希望你经此一次后,再也不会遇到让你落泪的人,再也不用经历让你落泪的事情”。 “爹爹,我为什么喝不醉?为什么在我最想要大醉一场的时候再多的酒也没有用?”,药缘儿依靠在花鈺的身上问道,仿佛喝下去的清酒全部变成眼泪尽数流了出来。 药缘儿猛的站起来,花鈺在一旁小心的扶着,桌面上散落着七八个空的酒壶,一旁站都站不稳的药缘儿脸上带着醉酒后的红晕,眼神迷离的看着一旁扶着自己的花鈺,忽然笑了起来,药缘儿笑着笑着却流出了泪水,脸上神情似颠似狂。 药缘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醉了没有,只觉得自己脚步轻浮似站在云端,但是心中的痛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减少,谁说就是消愁解药?这等解药喝下去药缘儿只觉得自己越发清醒了,药缘儿把酒壶全部扫落在地,大声喊道:“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不是说喝醉就什么都可以忘记了吗?但是为什么我还没有忘,反而越来越清醒呢?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老天爷在惩罚我,连醉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月儿,其实你已经醉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或许你也知道自己醉了,只不过是不承认罢了”,花鈺扶着脚步颠倒的药缘儿,把人给弄到床上去休息。 “我只是想醉,为什么醉了的时候又不承认,我分明是没有醉”,痛苦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溅湿了被褥,药缘儿一次次的在心中问自己,现在自己到底算不算醉了,若是没醉,为什么眼前的花鈺变成了一团黑影,若是说醉了,为什么古嶾的身影在脑海中越发清晰,就连两人过去的点点在脑海中犹如走马灯一样流转,仿佛又经历了一次。 药缘儿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下是舒适的锦被,指尖触碰到的地方都散发出丝丝的温热,眼泪顺着眼角落下,花钰上前紧张的问道:“月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开始疼了“爹爹给你换药吧,看看能不能好受一些”。 “爹”,药缘儿轻轻喊了一声,眸中带着迷离与朦胧,语气中是掩饰不了的疲倦,拉着花钰的手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迷茫的问道:“爹,我睡在大床上,古嶾现在在古家是不是也睡在床上,他会不会觉得冷?”。 古嶾既然已经死了又怎么会觉得冷?但是这话万万不能与药缘儿说,花钰沉默几许,默默的说道:“古嶾的亲人都在身边,他不会觉得冷,能落叶归根,这一生算是了了”。 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药缘儿不停的念叨着,脸上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看得花钰心疼,药缘儿忽然恍然大悟,古嶾已经是落叶了,但是自己不是他的根,甚至连去看看他的资格都没有,一个害得他陨命的罪魁祸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他? “古嶾确实不错,他对你也是一片真情,可惜英雄早逝,但这也是他命中有这一劫难,怪不得你,也无需太过自责,你要知道,你的命可是古嶾换回来的,从今以后更要代替他好好地活着”,花钰劝慰道,生死之事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走得出来的?当年自己痛失爱妻,也曾经一蹶不振,更何况是年轻的药缘儿,自然越发看不透了。 “怎么替他活着?他喜欢游历山水,我便也去踏遍万水千山?他喜欢吹笙古琴,我也去练习吗?他喜欢美酒,我就醉饮人间清觞?还是说他喜欢的女子,我代替他娶回来”,药缘儿一连串的问题让花钰惊叹不已,轻轻抱着药缘儿安慰道:“不是这样的,古嶾只希望你能活的更好,你应该按照你喜欢的模样去活着”。 “月儿,爹爹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当年是你为了救古嶾而殒命,你希望古嶾一辈子活在对你的愧疚中,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花钰认真的问道,药缘儿一声浅笑道:“古嶾不会让我去死的,但是偏偏我又是最该死的那一个。那时候的我没有人疼c没有人爱,你知道古嶾哥哥死了,古天爷爷和他的父母有伤心吗?但是我死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或许只有楉儿会流几滴眼泪,但是楉儿她已经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了,楉儿可以很快的走出悲伤,而不是像古嶾父母一样,一辈子活在痛失爱子的痛苦中”。 “月儿,如果你出事,爹爹会很难过,祖父祖母那么疼爱你,也会很难过的,还有你四叔,为了你,可是硬生生挡了祖父的棍杖,你四叔都这么大的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父亲打,若不是因为他疼爱你,怎么会这么做?”,花钰叹了一口气,为药缘儿弄好散落的青丝,因为泪水的滴落,青丝上的墨化开了,露出了原本雪白的颜色。 药缘儿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不会做傻事的,如果我不是花家的人,也不是你的女儿,爹爹还会不会疼我”,花钰细心的擦拭着药缘儿的泪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哭得通红,像是两个大核桃,花钰耐心的说道:“以前我不曾知晓你是我的女儿,不也对你很好?”,药缘儿努力的把眼睛睁开,花钰的影像在眼前渐渐分散,又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若不是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自从出事以后,除了四个小丫鬟和楉儿,再也没有人能靠近我,就连潭盈盈和小念羽也是一样的,不是她们不知道信任,而是我担心保护不了她们”,药缘儿一声浅笑,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花钰心疼的神情,药缘儿伸手握了握花钰的手,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 “你好生休息,爹爹会加派暗卫守在思月楼,你不需要当心安危”,花钰安慰道,毕竟现在夜已经深了,自己留在药缘儿的房间也不太妥当,总是要顾忌一些风言风语的。 “爹,帮我做一件事情”,药缘儿伏在花钰耳边说了几句话,每一步的安排都仔仔细细的说清楚,听得花钰微微蹙眉,问道:“为什么这样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暗卫那边爹爹会处理的,事情完全可以瞒下来,不然你祖父祖母问起爹爹很难交代的”。 “没有什么很难交代的,您随便说一个小谎就过去了”,药缘儿出奇意外的十分坚持,一定要花钰现在就去办,说完后仿佛放下了心头大石,苍白的脸色还伴随着微微的气喘,看起来有些疲倦。 “还有”,药缘儿继续说道:“一定要让义父前来花家,就说我病重”,花钰摸了摸药缘儿褪去墨色的白发,说道:“你何必这般诅咒自己,病重这些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药缘儿满不在乎的撇过头,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嫁人,何必在乎那些名声的事情。 “你说的事情爹爹都会做到,但是你不许做傻事”,花钰告诫道,看着药缘儿伤心的模样,真的让花钰不得不担心,药缘儿闭上眼睛,拂开花钰在自己脸上轻轻触碰的指尖,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古家了,在没有取回来之前我一定照顾好自己,您放心”。 秋风轻轻的吹,多少有情人在命运的捉弄下分别,又有多少有情人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再次相遇c相知,到最后相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三章苗寨之人 花家新回来的三小姐忽然病重了,这个消息像是风一样刮遍花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花家突然出现的三小姐,迅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百姓也就是看一个热闹,而权贵之家看在眼里又多了几分猜测,谁家的后院不出点儿事情,花家这边一传出药缘儿病重,众人心中多有不屑,不过就是找一个借口解决掉这个令家族蒙羞的野孩子,只不过花家的动作当真是快,几天前才把人接回来,花家老太爷八十大寿一过,就迫不及待的把人解决了,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花家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落在众人眼里,大概花家的人真的是恨急了药缘儿,否则怎么会这么着急置人于死地? 药缘儿又一次遍体鳞伤,此时正在思月楼看着忙前忙后的秦医师,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道:“不用看了,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难道连一点儿小伤都处理不好?”,花钰关切的待在药缘儿身边,对着秦医师拱手说道:“秦兄,麻烦你给缘儿认真看一看,虽然看起来并无性命之忧,但是伤在脸上,而且缘儿刚刚还有一些发热”。 “你就让你义父好好看看,怎么就伤成这样?三天两头受伤,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小命都会丢掉,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小命上点儿心?”,秦夫人拉着药缘儿的手,感觉到药缘儿手心有些冰凉,急切的说道。药缘儿的伤口从侧面看去,厚厚的纱布透出一丝丝红色的痕迹,脸上还带着些许浮肿,或许金创药用得迟了,导致伤口有些发炎。 “义父,真的不用了,我刚刚才包扎好,您再给我弄开来,不就是让我再疼一次?”,药缘儿坚持着说道,因为话说得太多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微微沁出了冷汗。 秦医师正在药箱内摆弄的手一顿,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秦夫人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义女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过于倔强,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谁前来说情也没有用。秦医师也关心药缘儿的情况,取出两瓶子金创药放在桌子上,吩咐道:“这个药虽然很痛,但是好得快,你可不能因为怕疼而不用,我都给你留在这儿了”,药缘儿伸出手就要去拿,秦医师瞧了两眼给了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指了指金创药,机灵的小丫鬟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给药缘儿用药的。 秦医师把药箱合上,问道:“古家之人避世百年已久,若不是此次情况特殊古家族长古天也不会出山,缘儿你是怎么和古家之人结下怨恨的?”。 “我与古嶾在东曜就已经结识,后来我在南姜花城遇险,是古嶾出手相救,但是古嶾也因此丢掉了性命”,药缘儿三言两语的搪塞过去,心思缜密的秦夫人却从中听出了不妥,问道:“此事根本就说不通,若是古嶾真的是为了救你而丧命,那让古嶾丧命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追杀你的人,古家之人的怨恨也不应该是冲着你来,缘儿可是有隐瞒了重要的事情?”。 药缘儿自然不能说出背后还有花流觞的缘故,含糊其词的回答道:“事情都已经发生,再去追究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而且这些都是我欠过古嶾哥哥的”。 近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药缘儿心生疲惫,原本已经融入火灵草而得到强健的身子也开始呈现出虚弱,秦医师一再告诫药缘儿好好修养,不可再思虑过多,也不可以心思过重,好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免得以后落下病根。 一连三天时间,药缘儿待在思月楼寸步不离,花鈺与花流觞时时来陪陪,秦医师也开始频繁的进出思月楼,外面都在传花家三小姐的病越发严重,甚至还有花家三小姐病入膏肓c时日无多的风言风语传出。 思月楼的戒备一日比一日森严,就连花家的小丫鬟也不得靠近半步,只有花流觞每日按时去守着,守着思月楼的暗卫悄悄被药缘儿换成了春浅香寒的人,近身伺候的人也被花鈺换成了熟悉的碧榳与碧栩,而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皎洁的月色照耀着环境清幽的思月楼,秋风徐徐吹过,院落之中的的两棵梧桐树在“沙沙”作响,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吱呀吱呀”,院落中传来秋蝉的鸣叫,低沉而冗长的声音随着风传去,伴随着梧桐树“沙沙”作响的声音,成为秋天的午夜里动听的仙乐。 “快,快去找大夫,三小姐好像不行啦!”,一个满脸惊慌的小丫头从思月楼冲了出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身上青色的衣纱仿佛还带着斑斑血迹。 花管家眼睁睁看着一个小丫头慌里慌张的跑到自己跟前,面带惊恐的说道:“管家,思月楼那边出事了,秦医师的意思是前往春浅香寒请芙蓉神医前来一趟”。 花管家伸手让小丫鬟拿信物,仅凭一个小丫鬟的一面之词花管家可不会就这样跑去请芙蓉神医,要知道现在可是花家,而不是秦医师说了算。 “这个是二爷给我的,说是拿着玉佩去请芙蓉神医才有用”,小丫鬟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花管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实是花钰的贴身玉佩,招手让信得过的小厮前去春浅香寒请人。 “以后你做事不要冒冒失失的”,花管家正要开口教训道,实在是看着从思月楼跑出来的小丫鬟不顺眼,但是转念一想又住了嘴,这可是自家二爷亲自挑选的小丫鬟,自己这样说总是不好的,而且这个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说是药缘儿很是喜欢,花管家也就算了。 花家三小姐病重,已经需要请芙蓉神医出手的事情传遍花府,毕竟大半夜扰人清梦这等事情想瞒都瞒不住,而且花钰也没有刻意去隐瞒消息。 木香穿着药缘儿的一袭黑衣,带着玄色的面具乘车前来花府,身后是花府的暗卫帮忙带着一个小药箱。夜幕降临的时分,整个花府静悄悄,只有假扮药缘儿的木香脚步踏在青石小路上细碎的声音。 小雪狐乖巧的待在木香的肩膀上,看起来十分的慵懒,只是一双尖细灵巧的狐耳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声响,木香走得很慢,像是在自己院子里散步一样,倒是让人越发确定这位就是芙蓉神医。 小雪狐忽然耳朵微微一颤,目光落在不远处楼阁的转角处,狐眸在黑暗中惊疑不定,仔细的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发现似乎这儿除了木香与身后跟着的小暗卫,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吱呀吱呀”,小雪狐还是觉得不对劲,忽然朝着楼阁的转角处飞身扑去,木香赶紧跑上前,却发现小雪狐爪子下按着一条毒蛇,翡翠色的蛇身,尾巴处开了岔,被小雪狐按在爪子下还不停的摆动着开了岔的尾巴,发出“兹拉兹拉”的响声,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小雪狐一爪子拍在蛇的身子中间,锋利的狐爪一下子把蛇断成了两节,带有舌头的那一节居然还吐露着蛇信子威胁着几人,小雪狐眸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讥讽,一爪子把蛇头拍出去很远。 “这儿怎么会有蛇?”,木香看向身后的暗卫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意,这也难怪,此次受了花家二爷的邀请前来花府治病,路上却遇到这些事情,是个人都会发脾气。 暗卫恭敬的开脱道:“花府花花草草多了,难免会有些蛇虫鼠蚁,惊扰了芙蓉神医,是小的错”,暗卫姿态放得很低,却换来木香的一声冷笑,模仿着药缘儿的语气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蛇,此蛇有剧毒,而且珍贵之至,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万一把花家哪位主子给咬了”。 “小的明白,此事一定回禀二爷,但是现在三小姐危在旦夕,能否先请芙蓉神医前往思月楼医治?”,暗卫心中有些着急,不断的催促着木香前行,小雪狐用爪子轻轻搭在木香肩膀上,示意木香可以离开了。 芙蓉神医的前来非但没有平息花府的波澜,反而是让入夜的花府越发热闹起来,思月楼处处燃着烛火,花钰派人前往库房取了不少的珍贵药材,其中有一株唤作火鹤鸟的药材连库房都没有,花钰半只好半夜派人打扰花铎,从自己弟弟手中取来了药材。 花钰与秦医师守在了思月楼的门口,花钰还下令让暗卫守好思月楼,芙蓉神医医治正在关键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别人打扰。 思月楼处灯火通明,花家一个偏僻的小角落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鬼鬼祟祟,正站在一座破落的小院子打算传信,用来传信的工具倒也奇特,居然是一道上面布满朱砂符咒。 只见其中一个头戴黄色珠花的女子咬破自己的手指往符咒上写字,鲜血刚刚在符咒上写下内容,顿时就消失不见,足足过了半刻钟,符咒上显现出“到”的字样,头戴黄色珠花的女子顿时脸上一喜,说道:“娅女,成了”。 一旁为头戴黄色珠花的女子护法女子闻言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喜色,上前俯下身子问道:“圣女怎么说?”,头戴黄色珠花的女子只回答道:“圣女马上就到”。 “苘女,我们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今夜的事情我总觉得处处透露着诡异,而且总觉得心有不安,仿佛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娅女皱着眉头问道,抬头看了看并无一丝月色的天空,实在是心难安。 头戴黄色珠花的苘女并无觉得不妥,坚持着说道:“施法的过程很顺利,你无需太过担心,等圣女到了,一切都会好了”。 娅女闻言越发担忧,说道:“就是圣女前来我才担心,毕竟圣女身份贵重,万万不能出意外”,苘女看了远处灯火通明的思月楼一眼,咬了咬牙说道:“芙蓉神医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此次是天赐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越是离天蛊近,我们就越是要小心,此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波三折,芙蓉神医刚刚进来我们就损失了一条绿翡双尾蛇,我觉得出师不利,要不等下一次机会吧!”,娅女忍不住劝说道,总是感觉心惊肉跳的。 头戴黄色珠花的苘女上前握着娅女的手,感觉到娅女手心一片冰冷,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安,却还是说道:“如果花府的人与芙蓉神医联合起来请君入瓮,万不会在还没有等到圣女的时候就毁了我们的绿翡双尾蛇,这不是惊扰了我们,今夜的事情一定会顺利的”。 “糟糕了”,娅女恍然大悟,取出传信符正要施法,却被小雪狐一巴掌拍掉了,药缘儿与花钰出现在两人身后,笑着说道:“把绿翡双尾蛇弄死是因为它能威胁到小雪狐,我怎么会允许这个世上有毒物威胁到小雪狐的生命呢?”。 “北幽苗寨的人,想不到居然如此愚蠢,临死前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给你们三句话的时间,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药缘儿带着一副玄色面具,转动着手指上银白色的戒指,看似大度的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苗寨的两个女子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苘女,别听他的,他不会杀了我们的,因为苗寨的人”,娅女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黄色的影子在自己眼前闪过,下意识的要取出毒蛊,没料到暮凝一狼爪下去,脖子整个被截断,血流了一地。 苘女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娅女身首异处,吓退了几步,指着药缘儿恶狠狠的诅咒道:“圣女不会放过你的”,药缘儿继续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说道:“这是你的第一句话,还有两句话可以说”。 苘女心口处忽然被利箭射穿,带着极致的疼痛让苘女忍不住浑身颤抖,指着药缘儿说道:“你说话不算话,我分明还有两句话没有说”,药缘儿走上前看着渐渐失去生机的苘女,讥讽着说道:“我说的是三句话的时间,没有说一定等你讲完三句话再杀,是你自己蠢”。 花铎看着两个婢女都死了,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人都死了,还怎么找线索?你是打算等她们口中的圣女前来,万一我们没有抓到呢?”,药缘儿自然有十分的把握,说道:“我今日起前往北幽苗寨,心口处的天蛊已经逐渐苏醒过来了,抓不抓得到苗寨圣女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反正北幽苗寨会有我需要找的答案”。 花铎看着药缘儿成竹在胸的模样还想要劝说几句,自己这个侄女有自信是好事情,但是年轻太过自信就成了自负,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四章消失踪迹的苗寨圣女 药缘儿设计抓住了苗寨的娅女与苘女,但是在杀死两人的同时正在前往花府的苗寨圣女身上的蛊虫忽然发出警示,使得药缘儿没有成功抓住苗寨圣女,花铎看着微微亮起的天际,皱着眉头说道:“想来苗寨圣女已经有所察觉,是不会前来了,我们或许应该留下那两个婢女的性命”。 论起设计陷害c步步深入药缘儿自然比不上在商场如鱼得水的花铎,但是药缘儿一点儿都不后悔昨夜的决定,原本在花府诱捕苗寨之人就是情非得已,苗寨的圣女没有前来也是好事情,若是圣女也在花府出事,难免会为花府带来祸患,药缘儿宁愿多费一些功夫重新布局,也不愿意把花家的人拖下水。 “苗寨的人太狡猾了,而且身上的蛊虫让普通人有所顾忌,从今日起我就会离开花城,前往北幽苗寨,去寻找解决我身上天蛊的办法”,药缘儿坚持着说道,做出的决定谁都无法劝改。 “月儿,再等等,四叔总要为你做些事情,保你平安到北幽方才能安心的”,花铎亲自送药缘儿回思月楼休息,闹腾了一夜,连花铎都有些疲倦,更别提身上带着药缘儿。 “四叔,我时间不多了,希望您的动作快一点儿”,药缘儿这般说道,花铎的势力不可小觑,既然开口让自己留一段时间,必然是有道理的,药缘儿此次没有选择一意孤行。 有些往事是时候结束了,药缘儿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或许现在潭盈盈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落中玩耍,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或许潭盈盈应该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在春浅香寒内虚耗光阴。 此行苗寨之行总有着难以预料的危险,但是事关天蛊又不得不去,花钰已经开始准备出行的东西了。北幽之地苦寒,现在又是初冬之际,南姜之人前往北幽总是难以承受,花钰备下了厚厚的衣物。 药缘儿查看着花府准备的骏马,看着马夫牵着骏马走了几圈,脚力似乎要比春浅香寒的还要差一些,用手试探了一下,发现马体表的温度比普通的骏马要高一些,问道:“这些马有什么来历吗?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这是烈焰马,因为品种稀少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二十来匹还是四叔特意从商行调回来的”,花铎摸了摸这些马身上的鞍子说道。药缘儿围着这些马绕了一圈,说道:“还是四叔在行,不愧是在外面跑的人”。 花铎细心的为药缘儿解说,指着烈焰马说道:“虽然烈焰马好用,但是并不多,我们还是要备下大量马匹用的御寒之物,而且多准备一些马匹备用,预防路上出意外,而且北幽之地多冰雪,马蹄上要打上马钉,防止在路上走的时候马蹄打滑”。 药缘儿想了想说道:“稍微备下一些就好了,一路上我都提前安排了人,马匹可以随时补充”,花铎摇摇头,说道:“还是多准备一些,大不了就是路上走得慢一些,如果需要用的时候没有才是麻烦事,以前四叔就吃过这样的苦,有备无患嘛!”。 药缘儿伸手搂着花铎的脖子,像是与花钰在一起时候开始撒娇,像只树袋熊一样开始抱着花铎,偏着脑袋说道:“四叔对我真好”,花铎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刮了刮药缘儿的小鼻子笑着说道:“给你备下的马车上面用了暖玉,去到北幽也不怕冷,而且暖玉材质轻巧却又坚硬无比,是最好的造马车的材料”。 暖玉可是千金不换的宝物,想不到花铎这么大方用来给自己做马车,药缘儿高兴得在花铎脸上“啵”的亲了一口,花铎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看着药缘儿摇摇头,自己这个小侄女真的是 “我觉得此次前去苗寨就好像是游山玩水一样”,说起来游玩这种事情,药缘儿颇有兴趣的说道:“四叔,我以前在东曜待过,后来又跑到西蜀办事情,最后到了梨落谷隐居,被我爹给弄回南姜,好像还从来没有到过北幽之地,若我能平安从北幽回来,也勉强算得上是游历过天下的人了”。 “会平安回来的,我们花家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你的安全”,花铎看着活泼的小侄女叹了一口气,北幽苗寨之行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给丢了,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担忧。 “我觉得”,药缘儿跟在花铎身边忽然有了闲聊的兴致,一边随意的走动查看,一边轻松的说道:“在四叔的安排下,月儿觉得自己此次就是去北幽游玩的,忽然对于此次游玩有了期待。”,花铎看着药缘儿这般模样也是笑了,却闻得药缘儿话锋一转,说道:“祖父祖母年纪大了,父亲又那么疼爱我,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麻烦四叔安抚好他们,要是有能力,在以后的日子里顺便照看一下春浅香寒的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好,四叔答应你”,花铎拢了拢药缘儿的青丝,第一次为女孩子簪发有些不自在,弄断了药缘儿好几根头发,惹得花铎有些不自在。 这边的事情花铎会安排妥当,药缘儿很是放心的把所有事情交代下去,搂在花铎的脖子非要花铎抱着才肯回去休息,一路上的小丫鬟都盯着两人看,被花铎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顿时吓得哆哆嗦嗦,药缘儿只觉得好笑,明知道花铎不好惹,一群小丫鬟还要往刀尖上撞,被花铎责怪了也只能怪自己了。 “四叔,你陪月儿前往北幽好不好呀!”,药缘儿一双小脚晃来晃去,双手搂着花铎的脖子小声的撒着娇,花铎低下头瞧见药缘儿调皮的大眼睛眨了眨,发现自己这个小侄女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 药缘儿现在好像吃胖了一些,花铎抱着走了一小段路就开始往下滑,花铎往上抛了抛,问道:“月儿,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陪着你去的应该是二哥才是”。 药缘儿撇过脸,认真地说道:“我爹那个人吧,弹琴写诗c画画练字还在行,但是论起出去办事情,怎么比得上在商场上厮混多年的四叔呢?”,花铎哭笑不得,药缘儿要求自己陪同去北幽也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伸出折扇打了药缘儿的小脑袋一下,说道:“你直接说四叔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但是你爹太过老实不就可以了吗?至于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吗?”。 “四叔,我觉得你好像对北幽的情况很熟悉一样,陪着我去一定会有帮助的,四叔四叔,你就帮帮月儿,可不可以呀!”,药缘儿一边撒娇,一双小脚调皮的不停乱蹬,花铎急忙把人抱稳了,说道:“你别乱动,重得像是一头小猪,到时候摔地上了”。 药缘儿一挑眉,居然说自己是一头小猪,不过现在有事求花铎,药缘儿决定秋后算账。 “嘿嘿嘿嘿嘿”,药缘儿笑得花铎浑身发毛,问道:“你干嘛这样子看着四叔笑,真的很吓人好不好”,药缘儿问道:“四叔,你都肯为我挡祖父的拐杖了,那你一定很疼我了,能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不陪着我去北幽的原因吗?是不是苗寨有你的风流债,不敢去”。 花铎真的差点儿就把药缘儿给摔到地下去了,训斥一句道:“没大没小,连四叔的玩笑也敢开”,被花铎训斥,药缘儿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说了一句道:“四叔,你说人的时候跟我爹的口气一模一样,这个该不会是花家遗传的吧?”,花铎差点儿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四叔陪你去也可以,但是你要听话,不然就让你爹陪你去,反正你爹有的是办法收拾你”,花铎一张口就把话给说死了,药缘儿想转弯都没有地儿。 药缘儿迟疑着说道:“您送我到北幽之地,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回来,我就去苗寨逛一圈儿,然后我们就一起乖乖的回花府”,花铎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当你四叔是傻瓜,四叔我出来混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切,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苗寨,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你也可以派人去保护我,但是你要留在北幽之境接应我,月儿把后背留给四叔,我才能无所顾忌的向前”,药缘儿很是认真地说道。 花铎毫不意外的拒绝道:“你不让你爹去,估计你也就去不成北幽,所以让四叔陪着你去,但若是你前去苗寨出了意外,四叔可是没有办法对你爹交代,你也要想想四叔的难处,可不能想什么就做什么”。 两叔侄说着说着话就来到思月楼,花铎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看见药缘儿是被抱着回来的,上前几步略带紧张的问答:“月儿,你是不是受伤了?”,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伸出手让花钰抱,说道:“没有,只是走累了,让四叔抱一下而已”。 “爹爹,月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药缘儿向来古灵精怪,极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反倒是让花钰觉得有些而不习惯,强打着精神问道:“月儿,你想说什么?”。 药缘儿也没有绕圈子,指着站在一旁的花铎说道:“此次苗寨之行我想让四叔陪我去,四叔是自己人,有他在爹爹就可以放心,而且四叔对苗寨比较熟悉,我觉得四叔可以帮上忙,爹爹,您就留在花城等着你家可爱的月儿回来吧!”。 “不可以”,花钰拒绝得很干脆,轻轻抿着的双唇显示着此时心中的不平静,花铎看着自己二哥向自己飞过来的眼刀子,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阵发寒,药缘儿看见花钰隐忍的模样也不敢来硬的,小小的在花钰脸上“啵”了一口,道:“爹爹,你听月儿解释嘛!”。 “爹爹,你是月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月儿最信任的人,此次留在花城希望你能帮我照看好春浅香寒的人”,药缘儿贴着花钰耳边说道,本以为自己都开始撒娇了,花钰总会软下来,但是药缘儿只说了两句,就发现花钰把脸别开,一副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自己解释的模样。 “此次前去苗寨就是溜达一圈,爹爹你不要太担心,反而是留在南姜这边要注意安全,春浅香寒也需要人照看,爹爹你就留下来吧!”,药缘儿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花钰,让花钰心疼得不得了。 花钰微微叹了一口气,留在南姜能有什么危险,不过就是防着苗寨的人再来,至于春浅香寒,药缘儿在梨落谷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什么乱子,明显就是药缘儿希望自己留下的推托之词。 “你大了,开始有自己的主意,反倒是爹爹老了,不中用了,被我们家月儿嫌弃了”,花钰眼中带着伤痛,继续说道:“算了,希望你能平安回来,爹爹这副没有用的老骨头就不去拖累你了”。 “不是这样的”,药缘儿小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摸着花钰的耳朵说道:“等月儿从苗寨回来,一定留在花府好好听从爹爹的教导,以前我们父女俩没有机会在一起,以后月儿愿意一辈子留在爹爹身边,尽孝道”。 药缘儿让花钰把自己放下来,自己躲在床榻上,说道:“爹爹,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到时候我离开南姜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爹爹了,准备出发的事情就麻烦四叔,月儿这几日好好陪爹爹”,花铎自然不会打扰父女俩相聚,很是识趣的出去了。 药缘儿日日在思月楼陪着花钰,外面花家的人也没有手软,暗地里四处寻找苗寨之人下落,直接捣毁了苗寨之人的几处产业,苗寨之人在外本就稀少,花家的人一出手所谓是损失惨重。 花铎早已经收拾好一切,只等着药缘儿说出发,时辰到了药缘儿反倒是舍不得了,看着思月楼的一切,还有梳妆台上林林总总自己跟根本就没有用过的一大堆胭脂水粉,那些都是花老夫人让小丫鬟送过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带走了其中一小盒胭脂,说道:“希望我还有机会回来”。 花铎手底下的人查了三天,只能算是略有收获,药缘儿无聊的看着一群暗卫跪在花铎脚下大气都不敢喘,而花铎双手背在身后,一双薄唇紧紧抿着,紧皱的眉头显示着此时的不满。 “你们的意思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去抓一个弱女子,然后还让她跑了”,花铎的声音冷凌而无情,让人听了忍不住遍体生寒。 “卡兹”一声,一颗葵瓜子在药缘儿嘴中绽开,香脆的滋味让药缘儿乐得眉眼弯弯,对着花铎说道:“四叔,算了吧!苗寨的圣女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花铎对着暗卫浑身冷气不停的喷射而出,对着药缘儿瞬间眼光就柔和下来,摸了摸药缘儿的脑袋,说道:“花城是四叔的势力范围,这样子都奈何不了苗寨圣女,等前往北幽就更加没有把握了”,花铎微微叹息一声,其实自己更加害怕的是保护不了药缘儿的安全。 药缘儿把一颗脆瓜子丢嘴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四叔稍安勿躁,反正都是要交手的,不急在一时”,药缘儿从怀中取出一堆疗伤解毒的丹药递给花铎,想来一群暗卫与苗寨的人交过手,或许身上会有伤,即使此次没有伤到,给一些药散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拿着吧!”,花铎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药瓶子丢给那些暗卫,吩咐道:“此次前往北幽你们都跟着一起去”,药缘儿嘟起小嘴巴,有个太贴心的四叔也不是好事情,自己刚刚想要提建议让这些跟苗寨交过手的暗卫陪着一起去苗寨,花铎就已经说出来了,有点小小的怨念哦! 花铎回过头看着药缘儿昏昏欲睡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北幽之行在即,花府上下包括经历无数风浪的花老太爷都有些紧张,只有药缘儿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心太大,还是根本就没有把苗寨放在眼里。 “四叔折腾好了就出发吧!昨天晚上我爹在我耳边唠叨了一晚上,让我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让我不要以身犯险又让我乖乖听你的话,都快要烦死了”,药缘儿趴在桌子上,像是一只冬眠的小小乌龟。 “好了好了,就好了”,花铎说道,遇上这么一个小侄女自己也是很无奈的好不好,指着药缘儿说道:“你好好跟你爹说说话,告别两句,你此次离开可知道你爹多么挂心?”。 这两天被花鈺说烦了,现在花铎又开始来念叨,药缘儿捂着一双小耳朵,嘟着嘴巴说道:“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离开一段时间,人家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我爹真的好操心,我怕再等下去他要拿跟铁链把我锁在身边了”。 花铎想起自己二哥这两天在自己耳边各种交待,比和尚念经还要烦,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说道:“我们现在出发,早点把事情解决要好快一点儿回来”。 “太快了吧,我跟爹爹说明天早上才走的呢!”,虽然药缘儿也想快点走,但是比起花鈺的唠叨与烦人,药缘儿还是决定好好过多一个晚上,免得又要面对花鈺怨念的眼神。 “事急从权,你爹会理解的”,花铎淡定的说道,看着药缘儿说道。药缘儿站起来,把身上落下的葵瓜子壳抖落,散落在地下响起“噼里啪啦”的脆耳声。 药缘儿咬着手指在考虑,花铎一把把人抱起来,抬起脚就往外走,一群暗卫在后面跟着,花鈺的声音忽然传来,问道:“月儿,怎么现在临时决定出发?”,药缘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花铎抱着来到马车前。 “爹爹,我会很快回来的,你不要担心”,药缘儿也只能勉强着安慰花钰,任由花铎把自己放到马车里,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从帘子伸出来,伸长了脖子在花钰脸上亲了亲,说道:“以前的月儿一无所有,还是在雪山上活了下来,现在我有了四叔的照顾,还有了爹爹,就不信找不到解决天蛊的办法,您就安心吧!”。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难道花钰现在要让药缘儿放弃寻在解决天蛊的办法,然后默默的留在花府等死吗?药缘儿微微探出头,看着花府后门边上站着的花管家,还记得他在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冒着得罪花铎的风险连夜去求情,为了花铎不要再为难自己。 药缘儿眼眶微微的红了,甚至抑制不住即将要涌出的泪水,自己的大伯花钏也来了,还有自己的祖父祖母,从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别离,那些分分合合药缘儿早已为自己已经没有了感觉,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些不舍。 药缘儿轻轻放下马车的帘子,花铎看着药缘儿难过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如果当年药缘儿没有弄丢,或许就不用小小的年纪就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之苦,如果不是因为花流觞的一念之差,或许药缘儿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孤独。 “是不是舍不得?”,花铎把药缘儿抱在自己怀里,看着药缘儿像是一只离家的小兔子,哭得眼睛都红了。药缘儿吸吸鼻子,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然后月儿要和爹爹还有祖父祖母在一起,陪在他们身边”。 “呵”,花铎一声浅笑,带着浓浓的关怀,轻轻刮了刮药缘儿的小鼻子,说道:“以前四叔一个人离开家远游可没有哭过鼻子,丢死人了,以后出去玩不要说是我的侄女”。 马车御着寒冷的秋风,一路上留下银铃般的说笑声,有药缘儿的,也有花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五章夜会北幽帝储府 花铎一路上把药缘儿照顾得很好,花家的势力除了遍布南姜,甚至还蔓延到了其他三国,药缘儿一路上就安心的充当吃瓜观众,在暖玉制成的马车里躲雪。 “花家在北幽也有联络点,四叔先带你去那里”,花铎与药缘儿相处得十分愉快,伸手拍了拍药缘儿的小脑袋,稍微用了一些力,把药缘儿的脑袋往下拍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药缘儿在点头一样。 药缘儿怨念的盯着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的花铎,简直就是无语之至,这个真的是叱咤南姜商场多年的花铎吗?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花铎看着药缘儿一副不满意却又不说的模样,十分高兴的说道:“既然你都点头了,四叔就当你答应了,我们先在北幽站稳脚,然后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药缘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从长计议,就药缘儿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玩阴的不太合适,还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去,要是快刀斩乱麻就更好了。 寒风吹入帘子冷得药缘儿一哆嗦,感觉自己吸进去的空气都能给自己一个透心凉,忍不住伸手抱着小暖袋,说道:“四叔先去落脚的地方,我要去办一件事情”。 花铎眸光一暗,伸手把就要跑出马车的药缘儿给提了回来,花铎一手提着药缘儿的衣领,让人儿悬在半空,只有小小的脚尖勉强着地,严厉的质问道:“你想去哪里?”。 别扭的姿势让药缘儿的额头底下两滴大大的冷汗,小脚尖努力的勾着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马车内乱瞟,就是不敢看花铎的眼睛,像是偷糖吃被长辈抓住的小孩子,别扭的说道:“月儿就出去一下,四叔你不要那么严厉,吓得月儿好怕的嘞”。 “嘞你个头,你以为撒娇就有用,这一套从南姜一路用到北幽已经过时了,你还是老实待在四叔身边吧!”,花铎冷哼一声,明显就是不会让药缘儿离开的,此处可是北幽境地,花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南姜,若是药缘儿在北幽遇到什么麻烦,花铎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处理好,主要是药缘儿惹事的本领实在是太大了。 “哎呀”,药缘儿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死死扒住花铎,撒着娇说道:“你没发现我带了姨娘来嘛,总要安置好他们的嘛!”,药缘儿灵巧的围着花铎转了一圈,爬到了花铎的背上,说道:“给我一点点时间嘛!”,一个香香的吻落在花铎脸上,小手揪着花铎的耳朵,说道:“四叔,给月儿一点点时间嘛!就一点点,月儿安置好潭盈盈母女一定很快回来”。 “我可以帮你照顾,花府的人忠心可靠,而且能力也还是过得去的”,花铎坚持着说道,甚至退了一步,道:“你非要离开四叔陪你一起去,现在已经是北幽范围了,你要当心”。 药缘儿脑袋滑下几根重重的黑线,小声附在花铎耳边说道:“潭盈盈的夫君是北幽的地头蛇,我去找他帮忙,不然您让我怎么对付苗寨的人,总不能真的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闯进人家的地方,那不是找死吗?”。 话说到这里花铎总算是有些明白,但是这样说来花铎更加不能放药缘儿一个人离开,把抱在自己身后的药缘儿给抱到面前,轻轻的放下后说道:“万一那个人不可靠呢?”。 药缘儿就不明白了,花铎到底在纠结什么,指着后面的马车说道:“他连老婆孩子都交给我照顾,一照顾就是六年,完了您现在告诉我,他不可信,您觉得这话能说服自己吗?”。 花铎打开折扇下意识的拍了拍,说道:“这可不好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是花流觞那个傻子一样为了女人和孩子去以身犯险,多少人想着的是自己的性命”。 “花流觞那个傻子?”,药缘儿一边说话,一边艰难的咽了自己的口水,原来在自己四叔眼里是这么看待花流觞的。 花铎自知失言,更正着说道:“错了,是花流觞那个孩子,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们花家人一样重情的,四叔怕你被人骗”。 药缘儿把手中的小暖袋放到花铎手中,指了指说道:“月儿是一个很怕冷的人,你在落脚的地方弄得暖暖的,月儿保证一办完事情,马上立刻飞奔着回去找四叔,这样子可以了吧!”,药缘儿特意加重了语气,希望花铎可以放心。 “好,不过暗一要跟着,而且你不许阻止他向我汇报你的行踪”,花铎终于拗不过药缘儿,心中暗叹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少年花钰的翻版,轻易不说话,要是一说话就已经是决定了,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不留,最后花铎无奈,只能小小的退了一步,不过这一步退得很巧妙,说白了就是在药缘儿身边放了一个保护加监视的人。 花铎放在药缘儿身边的人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这对于药缘儿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暗一不行,虽然暗一是花铎身边排名第一的高手,综合素质都很好,但是药缘儿要的可不是这个。 “暗六,月儿要暗六就可以了”,药缘儿说道,花铎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实在是太好说话了,每次自己提要求药缘儿都要讨价还价一番,最气人的是花铎每次都会退步,让药缘儿的小奸计得逞。 药缘儿看见花铎沉思的侧脸,金色的阳光洒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修长浓密的羽睫格外动人,忍不住凑上前“啵”了一口,花铎一脸惊恐的看着对自己流口水的小侄女,差点就把人给丢了。 “我呢,不挑最好的,只挑最合适的,暗六虽然不能打,但是轻功绝对是拔尖的,有事我就让他回来报信儿”,药缘儿眨巴眨巴眼睛出了马车外对着暗六一招手,说道:“你家主子不要你了,到我碗里来吧!”。 暗六一脸蒙圈的看着花铎,待看到自家主子点头以后方才跟着药缘儿走了。马车内还坐着潭盈盈,小念羽正被药缘儿抱在怀里。 “我给你找了一个新爹爹,他会对你好的哦!”,药缘儿吻了吻小念羽,小声的说道。五岁的小念羽已经懂事,有些纠结的问道:“爹爹,你是不是不想要娘亲和小念羽还有鋆儿弟弟了?”。 不曾想小念羽会有这般想法,药缘儿轻轻把小念羽抱起来,让小念羽的小脸与自己的贴在一起,说道:“不是不要你们,只是让你回到你应该回的地方去,你们会比在春浅香寒过得更好”。 小念羽一听要与药缘儿分别,委屈的小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潭盈盈见了赶紧把小念羽抱起来哄道:“念念别哭,你是大姐姐了,再哭鋆儿要羞羞你了”。 “念念,你听爹爹说”,药缘儿直接从潭盈盈手中接过小念羽,避开潭盈盈轻声说道:“以后只有你们俩三在一起了,虽然说你的新爹爹会照顾好你们,但是你一定要学会照顾娘亲c照顾弟弟c还要学会照顾好你自己”。 小念羽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忽然觉得有什么沉重的担子落到自己肩膀上来了,像个小大人似的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保护好娘亲和弟弟,就像爹爹保护我们一样”。 “以后就靠你了”,药缘儿这般说道,和小念羽相视一笑,一大一小在瞬间达成了协议。潭盈盈看着小念羽只一会儿就不哭了心中十分欣慰,想着还是药缘儿有法子哄孩子。 车窗外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伴随着微微的颤动,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车帘被挑开,刹那间有隐隐约约的光芒透出,照在潭盈盈的侧脸上,美好而恬静。 夜羽贪婪的看着自己日思夜想了六年的女子,小念羽轻轻哼了一声,目光才缓缓的转开,随即落在可爱的小念羽身上,随即又落在潭盈盈怀中的小襁褓中。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盈盈,这些年苦了你了。 药缘儿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轻轻皱起了眉头,小念羽有些迷茫的看了药缘儿一眼,夜羽伸手就要抱小念羽,轻声哄道:“念念,来父亲身边”。 “父亲?”,小念羽稍微有些蒙圈,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个是药缘儿刚刚给自己说的新的爹爹,就在夜羽看见小念羽没有反应,要放下手的时候,小念羽的小眼珠子灵巧的转了两圈,脸上带上了甜甜的笑容,主动朝着夜羽跑去,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 夜羽只觉得一个软软的小团子到了自己怀里,带着丝丝的奶香味,稍微一用力把小念羽抱了起来,五岁的孩子有些重,对于夜羽来说自然不算是什么,只是小念羽软萌软萌的,夜羽总是担心手抱轻了把人摔了,手重了又会把人抱疼,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来,盈盈”,夜羽亲手把抱着孩子的潭盈盈扶下马车,药缘儿眼看着潭盈盈整个人娇羞得像是一朵随风温柔绽放的清荷,气鼓鼓的独自跳下马车,跟上了一家四口的脚步。药缘儿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说道:“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夜羽你一点儿都不厚道”,前面走的夜羽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这点儿醋药缘儿也要吃,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故而一点儿都没有理药缘儿的打算,只是搂着潭盈盈的柳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晚风轻轻吹拂着,扬起琉璃瓦上的落雪,淡紫鲤纹披风挡住了大部分寒风,夜羽说道:“北幽冷”,潭盈盈腆着脸,看了看身边朝思暮想的人,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冷,有你在”,药缘儿没有想到潭盈盈说起好听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直接把夜羽哄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夜羽抱着小念羽在那儿笑得像个傻子,药缘儿开始为夜羽默哀,以后一定会被潭盈盈欺负得死死的。 “娘亲,骗人是不对的,念念觉得这里好冷哦~~~~真的好冷~~~~”,夜羽与潭盈盈你侬我侬,却忘记还有一个不会撒谎的小念羽,药缘儿听了小念羽说的话笑得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夜羽说道:“爹爹带你们进院子,厢房里烧了地龙,很快就不冷了!”。夜羽三言两语的把小念羽哄好了,加快脚步往院子去。 潭盈盈与药缘儿跟着夜羽走去,只能听见宁静的夜里几人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踏雪“窸窸窣窣”的声音,夜羽在一个小院子里安置好潭盈盈和小念羽,因为担心潭盈盈一个人要照看小念羽和鋆儿两个孩子会忙不过来,夜羽特意找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奶娘,一同住在了潭盈盈的院子里。 “爹爹,我要义父一起住哦!”,小念羽抱着夜羽的脖子撒娇,待夜羽意识到小念羽口中的义父是指药缘儿的时候有些犯难,别的事情还是很好说的,但是药缘儿可不在夜羽的掌控之内。 “我要在北幽待一段时间,想来帝储府是最好的藏身之处”,药缘儿从善如流的说道。潭盈盈悄悄松了一口气,自己来到北幽帝储府除了夜羽一个熟识的人都没有,若是药缘儿愿意留下就再好不过了,而夜羽也送了一口气,自己女儿提的第一个要求,作为父王不想要让小念羽失望。 潭盈盈所在的院落距离夜羽的住处很是相近,七彩的灯笼布满了整个院落,映衬着北幽特有的萱草格外好看,夜羽看着门外站着的人,拉着潭盈盈的手郑重的介绍道:“这是你们的主母,以后她的话就是本帝储的命令”,帝储府的人闻言恭敬的朝着潭盈盈行礼,道:“奴才(奴婢)见过主母”。 小念羽还把小手指塞在嘴里咬小手指,夜羽指着小念羽与鋆儿说道:“这是小主子”,此话一出,下面的丫鬟婆子加上一众小厮忍不住低声的交流起来,没有听说过自家爷婚配,现在闹出一个主母大概是投缘,那么这两个小主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见过两位小主子见过小主子两位小主子”,此次的行礼声变得稀稀疏疏,药缘儿轻轻蹙着眉,夜羽也为此感到十分的不满意,谁敢冒犯自己的孩子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敬,夜羽锋利似剑的目光让底下站的人遍体生寒。 “奴才(奴婢)见过两位小主子”,此次声音变得整齐得多,几十人一起喊的声音响彻帝储府,夜羽这是在宣布潭盈盈与两个孩子不可动摇的地位,让潭盈盈可以借着自己的力量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 夜羽执起潭盈盈的手,一一掠过众人面前,指着前面一位老人说道:“周伯,帝储府的管家”,潭盈盈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上前与周伯打了一个照面。药缘儿竟发现这位周伯看着潭盈盈的时候眼中满是探究的目光,不过掩饰得很好,不易被人察觉罢了。 夜羽象征性的训了几句话,就让众人散了。夜羽从信任的人中直接挑选出女暗卫伺候潭盈盈和两个孩子,加上春浅香寒带来的当归与琥珀,勉强也就是够了,药缘儿一手支着脑袋,百无寂寥的问道:“夜羽帝储,潭盈盈现在是这儿的女主人,但是好像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你得想办法解决一下”。 夜羽自然知道药缘儿意思,说道:“我会带盈盈去见帝父的,一定给盈盈一个名分”,药缘儿算是勉强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夜羽有心给名分,那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折腾半夜,鋆儿忽然醒了,一张嘴就是嚎啕大哭,吓得夜羽手忙脚乱的,药缘儿清浅一笑,说道:“鋆儿虽然小但是还是懂事的,知道见到自己父亲撒娇呢!你得好好哄着,这样子孩子才跟你亲”。 刚刚还觉得鋆儿有些爱闹的夜羽瞬间高兴得眉开眼笑,想来鋆儿果真是懂事,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至于见到了父亲不是应该笑的问题,直接把夜羽给忽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六章故人夜谈 药缘儿与夜羽在书房内秉烛夜谈,问道:“夜羽,这么久不见面,北幽还没有拿下,莫不是见到家里人心慈手软了,还是说现在退步了?”,夜羽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只要帝父一天还在,这个北幽的天下就轮不到我来管,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操心”。 “北幽帝室的皇贵妃骁姳诞下北幽帝君的长子君璟,而你是北幽帝后的嫡子,一个是长一个是嫡,君璟可是与你有一争之力,到时候谁最后能赢得这个天下,这话儿可是有些说不清楚了”,药缘儿认真的看着夜羽说道,眸中有隐隐的红光闪过,像是一缕火光,夜羽不曾想药缘儿认真的模样竟然让自己微微失神。 “他是我的哥哥,帝父最大的心愿就是兄弟和睦,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夜羽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药缘儿有些无奈。药缘儿恍然大悟,难怪夜羽重新回到北幽成为帝储,北幽大帝子的势力几乎没有分毫削弱,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了增长的趋势,难道夜羽还是顾念着兄弟之情,根本就下不了手? 药缘儿手里拨弄着夜羽书房的一柄翡翠金算盘,看似无意的说道:“要是你们俩兄弟相亲相爱一家人,你怎么会遇刺差点丧命,从而流落到南姜?而且当年你母亲仙逝的事情怕也是没有那么简单”,药缘儿看着夜羽没有紧锁的模样,补充了一句道:“你也别怪我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你一个人孤身犯险重回北幽,我能不担心你的情况吗?”。 夜羽始终忘不了自己母后当年拼死让身边的人把自己送离帝宫,而自己母后最后是在一场大火中,是在整个北幽人民的见证下,就这样直接被烧死,自己的母后死后,没有举行国丧,反而整个北幽的人都在欢呼雀跃,北幽上下子民都在在欢喜北幽的帝后离去,这是夜羽心中永远的痛啊! 长袖掩盖下是夜羽紧紧握着的双手,紧抿的双唇,剑锋般的眉毛扭结在一起,书房内的沙漏一点点变少,当沙漏里的沙子落下最后一粒,夜羽不知道该做何想,只能自欺欺人的说道:“当年的事情太久了,所有证人都已经消失,我无从查起”。 药缘儿只是觉得好笑,说道:“假如你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儿子会不会出这么多意外?若不是有足够的利益怎么会有人时时刻刻想要一个帝子的命,往事我们不提,就从你回到北幽成为帝储说起,明里暗里受了多少次暗算,你不会不知道吧?”。 药缘儿朝着潭盈盈与两个孩子住的地方努了努嘴,告诫道:“盈盈性子软弱,你要保护好她,若是从我春浅香寒出去的人受了半点儿委屈,本少爷可是一百个不答应”,药缘儿说着这话,“啪”的一声重重的把翡翠金算盘拍在桌面上。 夜羽看着药缘儿一只脚豪气的搭在自己书桌上叫嚣的模样,无语的扶着额头,指了指药缘儿的脚,说道:“你是一个女子,能不能做一点儿符合你身份的事情?”,夜羽是真的为药缘儿担心,女子当时温柔贤惠,就算是偶尔出现那么一两个性子稍微泼辣一点儿的,也可以说是被家中长辈宠坏了,但是药缘儿这种姑奶奶谁的面子都不给,去赌场逛妓院还纳小妾,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的,估计这辈子都是嫁不出去了。 夜羽可不是花鈺花铎那般的角色,药缘儿听到夜羽教训自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说道:“你管天管地管好你的夫人孩子就算了,你还管到小爷头上来”,夜羽看着药缘儿一脸嘚瑟的表情,往日春浅香寒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想起第一次见面就被药缘儿按在地上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夜羽觉得简直就是人生的耻辱,想着药缘儿还是一辈子“待字闺中”吧,自己一点儿都不希望还会出现别的受害者。 “嘿嘿嘿,小帅哥”,药缘儿吹着口哨抛了一个媚眼给夜羽,吓得夜羽后退了几步,这个媚眼抛得十分没有水平,明明顶着一张清秀动人的脸,一抛媚眼却有种让人想吐的感觉,就像是煮菜放多了油,夜羽忍不住后退几步,指着药缘儿夸张的说道:“你别一副想要勾引我的模样,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很爱盈盈的,而且你吓到我了!”,夜羽给脸不要脸,气得药缘儿差点就把手里的砚台砸了过去。 “想想怎么向你帝父交代两个孩子和潭盈盈的存在吧!”,药缘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心”的提醒道:“别觊觎本少爷的美色,你权势再大,也不能先是抢了本少爷的姨娘孩子,紧接着把我给收进后院”。 夜羽想到这个可能,脑海中浮现出药缘儿拿着小皮鞭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一个去抽打的景象,一阵惊悚掠过心头,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眼前的小姑奶奶自己是真的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啊! 药缘儿眼睁睁看着夜羽平静的脸出现一丝丝裂痕,紧接着是紧皱的眉头,然后开始变得惊吓,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药缘儿忍不住冷喝一声道:“我今晚上吓死你”。 夜羽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太夸张了,药缘儿毫不客气的打趣道:“堂堂一个帝北幽帝储被我吓成这样,能有点儿出息吗?”。 “我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不介意吧?要是介意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住”,药缘儿问道,看着夜羽为潭盈盈准备了一院子的七彩灯笼那么浪漫,自己待在那个院子就像是一个超级明亮的夜明珠在夜羽与潭盈盈中央闪闪发亮。 夜羽撇了一眼药缘儿,只见坐在自己书桌前的小人儿把自己的翡翠金算盘给拆了,一颗颗圆润的翡翠珠子滚落在书桌上,想来药缘儿一点儿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来都来了,留下吧!总不好意思让你一个弱智女流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吧!”,夜羽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那副笑脸嘻嘻的模样让药缘儿想要一拳头就打落夜羽的牙齿。 “好了,很晚了,我决定回去休息了”,药缘儿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夜羽把药缘儿送到书房门口,看着药缘儿脸上憔悴的神色,问道:“听闻芙蓉神医受伤了,可是没好全留下了暗疾?”。 “暗疾?”,药缘儿踏出门外的脚猛地收回来,撇了一眼夜羽说道:“你才有暗疾呢!我是芙蓉神医,天下毒障都解了,还想要在我身上留下暗疾,谁那么有本事?”。 “行了行了回去吧!要不是现在帝储府耳目众多,我真想跟你打一架”,夜羽没声好气的把药缘儿赶了出去,看着药缘儿一脸嘚瑟的带走了自己的翡翠珠子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夜羽喊了一声,一个黑影从暗中出现,夜羽吩咐道:“把金算盘的架子给送回去,只要值钱的翡翠珠子也不知道哪里养成的破毛病”,眼前的暗卫影子渐渐变得模糊,连风声都不曾听见就已经失去的影踪。 药缘儿刚刚进院门,一个软萌萌的小东西朝着自己飞扑而来,药缘儿急忙伸手去接,把肉乎乎的小念羽抱到自己怀里,问道:“怎么了?找义父有事情吗?”。 小念羽颇为小心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四周都没有人又开始竖起小耳朵认真的听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盯着药缘儿,开始欲言又止。药缘儿会意也跟着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没有别人,你说话小声一点儿,义父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念羽认真的点点头,附在药缘儿耳朵边上说道:“念念不喜欢这个新爹爹,他抱着念念的时候好难受哦!”,小念羽轻轻的摸了摸药缘儿的下巴,小声靠近药缘儿的耳边说道:“那个新爹爹的下巴有刺,扎到念念好疼,念念以后都不要新爹爹抱了,还是义父好哦!抱着念念软软香香的好舒服”,药缘儿明显一愣,没想到今天表现得那么乖巧懂事的小念羽居然不喜欢夜羽,脸上顿时出现哭笑不得的神情。 “念念喜欢软软香香的义父”,小念羽一边撒娇,一边把藕节似的小手搭在了药缘儿的胸前,还肆意的揉弄起来,药缘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来小念羽说的“软软香香”是指这个,那夜羽可就是一辈子都弄不出来了,药缘儿把小念羽举高了一点,教训着说道:“不许玩义父的呃软软香香被你玩坏了你赔不起”,小念羽闻言恋恋不舍的看了药缘儿一眼,把小手规矩的放好了。 “念念,你娘很喜欢这个爹爹,你要好好的,以后他抱你不舒服你就说,但是不可以背地生气,而且不喜欢这个爹爹的话只可以跟义父一个人说哦”,药缘儿抱起小念羽在脸上“啵”了一下。 小念羽这下子开始为难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药缘儿,有些委屈的说道:“义父,我觉得这个新爹爹不喜欢念念,他都没有跟念念啵啵,一个都没有”。 “念念,你爹还不太习惯,但是他是对你很好的,下次你可以主动跟你爹啵啵”,药缘儿说道,把小念羽举得高高的,小念羽“咯咯”的笑了起来,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对着药缘儿的脸说道:“念念好喜欢义父,跟你啵啵一个”,一大一小在院子里一边闹一边笑直到小念羽玩累了睡了过去。 “爷,念念总是缠着您”,潭盈盈一见药缘儿抱着小念羽进来赶紧起身的说道,那件做到一半的衣裳随手放在一旁,还是顺手的为药缘儿把外衣脱下,搭在了一边,这是跟在药缘儿耳边多年养成的习惯,潭盈盈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了。 药缘儿笑着看着睡得流口水的小念羽,说道:“你这习惯要改改,别人可不知道我是女的,与你名声不好”。 潭盈盈轻巧的点点头,拿过小被子让小念羽盖上,药缘儿说道:“你也快点儿休息,明日夜羽说了带你入帝宫见北幽帝君的”,潭盈盈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偷偷看了药缘儿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凉如水,无风的夜连云都开始聚集在一起,地上扬起一层霜,鞋子一踩上去霜层缓缓裂开,就像是绣花鞋下绽开了冰色的梦昙花,唯美而寂静。 药缘儿一觉睡到大天亮,小雪狐乖巧的在边上守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紧紧把自己裹起来,北幽这边的天气刺骨的寒冷,比起雪山不逞多让,连小雪狐都受不了,至于暮凝,十分聪明的钻到了小雪狐的尾巴下取暖,药缘儿看着两只兽兽在角落也冷不着,十分放心的躲在被窝里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七章夜羽入宫 药缘儿还在睡觉的时候夜羽就带着潭盈盈和小念羽入宫了,只留下一个奶娘照看着鋆儿,药缘儿醒来后探头探脑的跑到了鋆儿的房间,发现房间除了奶娘居然还有两个小丫鬟,而鋆儿一个人坐在专门定制的小床上玩,一只木头做的小麻雀还涂上了鲜艳的颜色,鋆儿一边玩一边“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个孩子真的是帝储的长子吗?我总觉得长得有点儿不像啊!”,一个年纪明显要小一点儿丫鬟说道,药缘儿躲在门边上心中无奈的翻白眼,自己真的很有听墙脚的潜质,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听到有小丫鬟在嚼舌头根子。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的,万一被帝储听见了那可是要挨罚的”,一个年纪明显要稍微大一些的丫鬟教训道,看着四下无人还补充着说道:“无论如何,既然帝储已经亲口承认小主子的身份,那就不是我们丫鬟能私下讨论的了,要知道多少人都是死在了自己的一张嘴上面”。 药缘儿稍微一挑眉,这个年纪大一些的丫鬟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原本药缘儿还打算出面教训一下,现在看来帝储府的小丫鬟素质还过得去,不会亏待了小念羽与鋆儿。 药缘儿忽然走进了厢房,轻轻咳嗽一声以示提醒,低沉着声音问道:“本神医刚刚好像听到了你们在讨论什么帝储的长子,而且还说什么帝储的长子与帝储长得不像,你们的意思是你家主子带绿帽子了?”,药缘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两个小丫鬟吓得腿脚直哆嗦,年纪小一点儿的小丫鬟都快要被吓到哭起来了。 “要不要我跟帝储说一下,让他赏赐你们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让他谢谢你们关心他的家事?”,药缘儿一边说着,一边把玉扇“啪”的一声合上,吓得两个本就吓得不轻的小丫鬟腿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年长一些的小丫鬟跪求道:“是奴婢嘴欠,请神医饶命,若是主子知晓奴婢等口不择言,定然会拔了奴婢的舌头”。 年纪小一点儿丫鬟终于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哀求着说道:“求神医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双亲与弟妹要依靠奴婢养活,求神医怜悯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神医的”,药缘儿眉眼一挑,径直坐在了鋆儿身旁,这两小丫鬟看起来不怎么样,话还是说得挺溜了,扇子一收,说道:“这次就算了”,两个小丫鬟哆哆嗦嗦的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药缘儿一手抱着鋆儿在玩闹,奶娘看着药缘儿一手提着鋆儿的衣领,把孩子抛起来然后又用手接住,吓得肝胆俱裂,那可是帝储吩咐的要照看好的孩子啊,万一在自己手上出点儿什么事情,怕是不仅自己要丢掉性命,就连家里人都要受到牵连。 “小公子,孩子太小了,不能这么抛”,奶娘看着药缘儿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百般担忧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药缘儿举起鋆儿亲了一口,吩咐道:“那就不抛了,我看到院子里有秋千,我带孩子去坐一坐”,奶娘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出去坐秋千可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药缘儿愿意听自己的就好。 “这位爷,听您的口音好像不是北幽的人,您是来自其他三国吗?”,药缘儿特意弄了两个小丫鬟帮自己推秋千,没想到居然有小丫鬟主动搭讪,不过这个技巧稍微差了一点儿,搭讪搭得太明显了。 “我是南姜的人,前些年在东曜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还在西蜀待过,不过你们这儿的还是头一遭来”,药缘儿也就是对着自家人打打闹闹,对于那些个小丫鬟什么的,向来是性情温和。 “不过啊,你们帝储真不够意思,说好的把人给送回来就陪我出去走走,现在可好了,一见到小美人连影子都不见了,重色轻友得很,回来本少爷收拾他”,药缘儿浅笑着说道,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小丫鬟惊讶万分的神情,这个世上能如此与北幽帝储开玩笑的可是不多人。 小丫鬟试探着问道:“听少爷的语气似乎与帝储很是相熟?”,药缘儿留了一个心眼,笑着说道:“不过是前些年认识的罢了,算起来也是过命的交情”,药缘儿没有任由两个小丫鬟问下去,笑着岔开了话题,讲着这些年见过的新奇玩意儿,两个小丫鬟到底是十八芳华好奇的年纪,不一会儿就开始被药缘儿吸引,甚至还壮起胆子问东问西,药缘儿也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北幽帝宫之内,帝君震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夜羽,问道:“你说什么?”,夜羽身形直挺,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盈盈是儿臣在东曜是认识的女子,已经育有子女,此次望帝父同意儿臣把盈盈接进帝储府”。 “本帝君与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般行事,让帝都对你失望之至”,北幽帝君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这般轻易的进了帝储府,杀人似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潭盈盈。 “帝父”,夜羽轻轻执起潭盈盈的手,徐徐说道:“母妃神献,孩儿独自流落他乡,虽日夜思念帝父奈何身在千里之外无法尽孝,而就在独自忍受思家之苦的时候盈盈出现了,就看在盈盈陪伴儿臣在异国他乡度过最难熬的时间,就看在盈盈为自己诞下血脉的份上,求帝父让盈盈入帝储府,儿臣想给她一个名分,总不能让北幽帝室的血脉流落在外”。 夜羽的话丝毫没有打动北幽帝君,只闻得北幽帝君一声冷笑,问道:“你为什么早不说,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都经历了什么,你若是要女人,满朝文武家的女子随你挑,但是不干不净的女人别妄想进帝储府”。 跪在地上的潭盈盈身子猛地一颤,自己竟成了北幽帝君口中不干不净的女子,因为委屈眼眸蒙上一层泪水,夜羽安抚似的握了握潭盈盈的手,示意还有自己在。 北幽帝君见了潭盈盈这副模样心中不屑更深了,看着跪在边上的小念羽说道:“孩子可以留下,本帝君可以为孩子找一个身份更加高贵的母妃,这样对你c对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儿臣对盈盈是刻骨铭心的爱,儿臣没有任何请求,只希望此生能与盈盈相伴左右”,夜羽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帝君,请听臣妾一言”,一旁的皇贵妃眼看父子两人闹得越来越不愉快,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道:“臣妾看此女眼眸清正,不像是别有心思之人,虽然身份是万万配不上帝储,但是看在她生下两个孩子,而且又得帝储欢喜的份上,您就让她进了帝储府,如何?”。 北幽帝君正要勃然大怒,只见皇贵妃朝着北幽帝君轻轻眨了几下眼睛,靠近北幽帝君耳边轻轻说道:“帝君请三思,帝储看起来十分喜欢这个女子,莫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伤了父子间的情分”。 北幽帝君上前几步,睥睨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潭盈盈,真看不出这个女人有哪里好,竟然迷得自己的儿子神魂颠倒,不惜进帝宫只求自己能给予她一个名分。 北幽帝君目光缓缓流转,落在了一旁的夜羽身上,自己本就对这个儿子不抱有什么希望,现在闹这么一出更是让自己失望之至。北幽帝君看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男人当胸怀天下,作为帝家之子,儿女情长最是要不得。 夜羽一大早清空进帝宫给北幽帝君堵心,北幽帝君自然也不让夜羽好过,看着夜羽对着潭盈盈悉心呵护的模样,北幽帝君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好,这是你第一次开口求的帝父,那本帝君就应了你的要求,让这个女人进帝储府”,夜羽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北幽帝君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你现在是一国帝储,身边总不能没有人伺候,待过几日你母妃闲下来,在满朝文武的大家闺秀中,为你挑选几个合适贴心的可人儿贴身伺候”。 潭盈盈闻言心中发凉,嘴唇也变得煞白。感觉到潭盈盈的异样,夜羽紧紧的握了握潭盈盈的手,坚定的对着北幽帝君说道:“儿臣,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北幽帝君君闻言震惊非常,站在一旁的皇贵妃亦是震惊得檀唇微张,看着夜羽脸上坚定的神情,一时之间分不清夜羽当真是情深至此,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简直就是胡闹”,北幽帝君甩袖欲走,被夜羽这一番话气得在两人面前来回踱步,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可是我北幽帝君,岂有可能一生只要一人?帝父百年之后北幽的千里河山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你肩负着天下苍生的重任,血脉的延续是你不可推脱的责任”。 北幽帝君缓缓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要求,指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潭盈盈说道:“你要让这个女人进帝储府可以,但是本帝君绝不允许她独占你的恩宠,若不然”,北幽帝君说到这里双眸露出凶光,道:“你信不信本帝君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女人”。 夜羽眸中似隐忍似悲恸,最后所有的挣扎,逐渐化为平静,似乎是无力抗争这一切而选择屈服,目光与北幽帝君对视,说道:“儿臣自知让帝父失望了,也自知配不起这北幽帝储之位,若帝父能开恩让儿臣一生与盈盈相守,儿臣宁愿不要帝储之位”。 潭盈盈闻言泪水猛的落了下来,不成想到夜羽竟然为了自己放弃北幽帝储之位,北幽帝君颤抖着手指着夜羽说道:“你个不忠不孝的逆子,你给我再说一遍,北幽帝储之位岂是你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你以为北幽帝储之位是一件穿旧的衣服,是你说扔就扔的?”。 “帝君请息怒,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皇贵妃眼看着北幽帝君气得不轻,赶紧上前为北幽帝君顺气,又回过头对着夜羽说道:“你这孩子口不择言的在说些什么,瞧把你帝父给气的,还不快些与你帝父认错”。 “爱妃,你瞧瞧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看他一大早进宫给我请安是假,存心来气我才是他的目的”,北幽帝君指着夜羽说道。 “孩子还小,不懂事就慢慢教,加上帝储小的时候就流落在外,得不到帝父的亲自教导自然是差一些,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皇贵妃看似句句在为夜羽开脱说话,实际上字字诛心,一步一步把夜羽逼到了绝境。 北幽帝君看着夜羽的模样觉得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想来自己的爱妃说得有道理,到底不是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早已经与自己离了心,羽翼尚未丰满就已经处处顶撞自己,丝毫比不上皇贵妃诞下的长子君璟孝顺贴心。 皇贵妃看着北幽帝君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看似好心的劝慰道:“帝储莫要再惹你帝父生气了,为你大肆选妃,延续血脉也是帝父对你的一片疼爱之情,切不可辜负了你帝父的一番美意”。 说着,皇贵妃上前把还跪在地上的小念羽拉了起来,笑着对帝君说道:“当真是很可爱的一个孩子,想来就是帝储在外与潭盈盈生下的小帝姬吧!”。 皇贵妃抓着小念羽的手稍微用了一些力,本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会哭闹不休,却没有料想到小念羽居然忍了下来,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甩开了皇贵妃的手,向着北幽帝君伸出双手,甜甜的说道:“祖父,念念要祖父抱抱”。 “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北幽帝君呵斥了一声,小念羽仿佛没有听懂北幽帝君在说些什么,只是依旧伸出双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那副软萌软萌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北幽帝君虽然脸上带着不悦的神情,但心中也认为小念羽有几分讨喜,顺手把小念羽抱了起来,摸了摸小念羽身上的衣服便问道:“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怎么软绵绵的一团,不会都是你的肉吧?”。 “没有没有”,小念羽奶声奶气的说道,一只肉嘟嘟的小手还对着北幽帝君左右摇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甜甜的说道:“这件衣服是娘亲给念念做的哟,里面塞了很多白白的c软软的c香香的小棉花,念念穿上就会很暖和,很暖和了!”,说着小念羽还在北幽帝君帝君怀里打了一个哆嗦,嘟起嘴巴说道:“这里真的好冷哦好冷哦!”,北幽帝君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一旁的皇贵妃说道:“本帝君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了”。 此时皇贵妃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刚刚自己伸手去掐小念羽的手,结果小念羽不哭不闹的模样让让皇贵妃心里警铃大作,以为小念羽当真是如此早慧,现在想来,不过是孩子穿的衣服太过厚实,以至于自己刚刚掐的那几下小念羽根本上就没有感觉到,想到此处皇贵妃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爱妃”,北幽帝君轻轻唤了皇贵妃一声,继续吩咐着说道:“璟儿年纪也不小,你多物色一些合适的大家闺秀,莫要委屈了两个孩子”,北幽帝君这是要给自己儿子选妃,皇贵妃恭敬的站起来起身一拜,说道:“一转眼帝子都大了,说不定再过两年帝君就可以抱帝孙了”。 小念羽今年五岁了稍微有些重,北北幽帝君忍不住换了一只手,皇贵妃见了上前就要接过小念羽,笑着说道:“让臣妾来吧,这个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不如留在帝宫陪陪臣妾如何?”。 潭盈盈闻言身子几乎跪都跪不住,若说夜羽占据了潭盈盈的心,小念羽与鋆儿就是潭盈盈的命,帝宫之内无异于龙潭虎穴,潭盈盈如何舍得让小念羽一个人孤身犯险? 小念羽自然是不愿意离开潭盈盈身边,听完刚刚掐自己手臂的那个狠女人要把自己留下,小念羽赶紧伸手就要夜羽抱,在北幽帝君怀里挣扎了几下差点摔到了地上。 “爹爹,念念要爹爹抱抱哦~~~”,小念羽伸手搂着夜羽的脖子,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趴在夜羽身上,夜羽尴尬的说道:“孩子还小,怕是在帝宫住不惯,请帝父准许儿臣把孩子带回去”。 北幽帝君现在是看见夜羽就来气,总觉得还没有看着小念羽顺眼,不耐烦的说道:“回去吧,今日帝父有事,就不留你晚膳了”,夜羽一手抱着小念羽,带着潭盈盈徐徐退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八章选秀 北幽帝君既然吩咐了皇贵妃骁姳准备物色大皇子妃与帝储妃,自然会有手底下的人准备,正所谓君无戏言,皇贵妃已经打算开秋丰宴,请各家族的女子前来一聚,也好挑选合适的人儿,对于这等事情各大家族也是乐见其成,毕竟细心调教多年的嫡女,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为家族出一份力气。 药缘儿闻声知雅意,听着暗卫回报的信息,坐在夜羽的书房里颇有兴致的说道:“看来某位皇贵妃是很热衷于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塞女人,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快就背叛盈盈”,药缘儿伸起手指算了算,说道:“潭盈盈好像才回到你的身边三天啊!”。 夜羽自然知道药缘儿话中的含义,看着窗外片片飘落的枫叶,火红火红的一大片像是要灼烧了整个帝储府,看着落叶一片片像是火焰一样从树梢上飘落,慢慢的到了地上,成为泥土的一部分,夜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盈盈跟你不一样”,夜羽没有回头,只是背着手对着窗外的枫树感慨的说道:“或许我说错了,这个世上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只有选择自己的路,你有了选择的权利,所以不屑于委曲求全,但是盈盈跟你是不一样的,我知道她为我付出了多少,所以我此生即使如花美眷无数也不会忘记她,而她也知道我为她付出多少”。 “你的付出c潭盈盈的付出,你可知道你走的每一步路都饱含了太多的血泪,如果能再来一次,如果当年不是皇贵妃的人发现了你,并且下手在神戟山庄暗害与你,你可是愿意与潭盈盈相守一生?”,药缘儿问道,这些话药缘儿想问夜羽很久了,既然帝君之位由血肉白骨铸造而成,为什么夜羽就是不愿意放手,难道权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夜羽也不知道药缘儿如果真的成立,自己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确实打算在东曜隐姓埋名,但是命运弄人,我的母后死在了北幽,而作为她的骨血,阴差阳错我又回到了北幽,这一切都是命,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现在的我也不需要这些如果”。 药缘儿沉默几许,夜羽现在确实不需要考虑自己要不要放弃一切带着潭盈盈浪迹天涯,因为夜羽已经没有办法抽身就走,帝君之争向来是不死不休的。虽然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药缘儿还是想问,而且是无比认真的问道:“男人,是不是一定要三妻四妾?你们愿不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人?”。 夜羽闻言眼神复杂的看着药缘儿,或许有一日遇到一个足够美好的娥女子的时候自己会愿意停下脚步,但是这实在是太难了,没有直接回答药缘儿,只是淡漠的说道:“女人就像是花一样,我喜欢这一种就种在院子里,但如果可以种一些其它的花,大概没有人会拒绝吧?”,药缘儿淡然一笑,原来夜羽是这样想的,男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药缘儿脑海中闪过古嶾翩翩公子的形象,紧接着慢慢的变得朦胧,最后消失不见。 “夜羽,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药缘儿收了心神,开始百无寂寥的在白纸上乱写乱画,看似随意的问道。夜羽紧皱着眉头,回答道:“看看皇贵妃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药缘儿鄙视的小眼神看向一旁的夜羽,果然不是帝宫内长大的孩子,手段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此时是大帝子面对这样的情形,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因为率先出手就会获得更大的机会,而且以动制动,才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秋丰宴帝子不会前去参加,一般只有各大家族的夫人带着未出阁的宝贝女儿前去,就盼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故而夜羽是一点儿都不需要准备,药缘儿看着一旁逗弄孩子的潭盈盈,问道:“你觉得要不要让潭盈盈提前见见她的好姐妹们?”。 夜羽明知道药缘儿是在为潭盈盈打抱不平,颇有些无奈的回答道:“还是不要去堵心了”。“堵心?”,药缘儿笑眯眯的看着夜羽,这就是一场盛大的选妃盛宴,怎么会堵心呢? 药缘儿看着夜羽在一旁翻看竹简,问道:“你觉得这次会有谁进帝储府,又会有谁进大帝子府?”,夜羽看着药缘儿手中的白纸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但是又似乎有一些规律,说道:“反正好的都是大帝子的,剩下的大概就是我的喽!”。 药缘儿看着院落中一地青绿色的小草,丛丛簇簇的连成一大片,倒是别有一番景色,笑着说道:“第一种可能”,药缘儿换了一张干净的宣纸,说道:“那就是质量不够,用数量来凑合。皇贵妃给你一堆在家里就不受宠的庶女,或者是被家族抛弃的女子,造成一种她这个后娘很关心你给你纳了一堆妃子开枝散叶,实际上却没有什么用处的人”。 夜羽皱着眉头,目光同样落在院落外的草地上,寸寸长的小草迸发着勃勃生机,几乎让人遗忘了这是一个草枯花残的秋天,仔细想了想后。夜羽伸手在药缘儿的纸上画了一个圈,说道:“这个不太可能,皇贵妃不会做这么落人口舌的事情,她必然是要为自己的儿子也挑选帝子妃,若是大帝子的全部都是朝中重臣的嫡女,但是我的全部都庶女或者是无用之人,那岂非显得皇贵妃气量狭窄?”。 药缘儿在宣纸的背后写下夜羽说的话,用毛笔的笔帽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稍微有一些不够用,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办法风险太大,万一配给你的女人中出了一个厉害的角色,皇贵妃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对于家族来说有没有利用价值并不是永远恒定的,万一你得势了,那些大臣很有可能通过嫁入帝储府而原本不看重的庶女来攀关系”。 夜羽把药缘儿面前的宣纸拿起来看了看,说道:“第一种不太可能,你觉得皇贵妃还会给我府中塞什么样的女人?”,药缘儿瞥了一眼夜羽,玩笑着说道:“要是我是皇贵妃就给你塞一堆很能吃的女人,把你吃成穷光蛋,让你跟我的儿子争帝位”。 夜羽顿时觉得自己额头上滑下几根黑线,药缘儿的思想明显跟自己后妈不是一个频道的,这样真的能赢得了吗? 药缘儿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宣纸上写下第二个方案,那就是皇贵妃找一些看起来风光,但是实际上家族没落,只能够倚靠祖先的庇护活下来的名门闺秀,这些女子嫁入帝储府名声上好听,但是除了拖累夜羽一无是处。 笔落犹龙,药缘儿嘚瑟的看了夜羽一眼,问道:“你觉得皇贵妃会这样做吗?”,夜羽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有可能,不过我们怎么应对才好呢?”。 药缘儿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一个的把北幽帝都之中的有待字闺中人家列出来,看看又有哪些可能进门的。在夜羽的书房内翻找了一晚上,当真是找到不少的线索,夜羽居然留下药缘儿一个人写写画画,自己跑去照看潭盈盈和两个孩子,这让药缘儿很是不满意。 “哼太过分了!”,药缘儿不满意的对着周义说道,上前拔了拔周义的胡子,说道:“我一个神医,你一个幕僚,留在他的书房挑灯夜战,就是为了应对皇贵妃的那个老巫婆,结果帝储跑去会佳人了,太过分了”。 背后说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幕僚周义皱了皱眉头,劝慰道:“帝储自由他的道理,我等无需过多担心,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也无需过多干涉”,药缘儿看了周义一眼,这个老头子的不满写在脸上,偏偏还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真是好笑。 夜羽是在三更时分前来的,那时候药缘儿正与周义商量对策,夜羽他踏着满屋凌乱的宣纸进的屋,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皇贵妃已经拟定好合适的人,请了帝父下旨赐婚”。 “若是圣旨一下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是不知道此时动手脚还来不来得及?”,夜羽显得忧心忡忡,幕僚周义可就有些不明白了,一撩袖子说道:“帝储大可不必挂心,现在满朝上下都知道帝储为了一位女子进宫求帝君,干脆就把戏演到底,为了那个女子不入后院,,定要把这些女子的底细查清楚方能留在身边”。 周义的意思是既然夜羽为红颜顶撞帝君与皇贵妃的事情已经传得文武皆知,干脆就凭借着此事腾一点儿时间出来好好清查此次进府的女子,免得在身边留下祸患。药缘儿皱着眉,此举无疑是把潭盈盈和两个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天下人最是容不下这等红颜祸水,很可能小念羽与鋆儿也会受到牵连。 夜羽明显犹豫了,药缘儿倒是没有什么所谓,谁的女人孩子谁负责保护,此事一点儿都不紧张,反倒是劝慰着说道:“我觉得周先生此举甚好,看起来皇贵妃还是成功安插了细作进帝储府,先让皇贵妃高兴一下,更能让她放松警惕”。 “那我们静观其变?”,周义说道,药缘儿想了想道:“不是静观其变,而是等帝旨下来我们再做打算”,夜羽看着天边微微亮起的晨光,一边是明亮的,而另一边漆黑如墨,长路漫漫,其道修远。 帝旨从日出那一刻踏出帝宫,来到帝储府已经是辰时初,药缘儿自然没有资格去接旨,倒是潭盈盈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领旨,第一道帝旨是册封潭盈盈为帝储妾室,第二道帝旨是赐婚的,药缘儿躲在暗处看着潭盈盈领旨时候无法抑制的欢喜,轻轻蹙着眉头。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名分的,你夫君说到做到”,夜羽一边走一边轻声的说道,潭盈盈脸上划过娇羞,药缘儿微微挑眉,或许夜羽真的是对的,潭盈盈与自己真的不一样,若是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管他是北幽帝君还是东曜帝君,一定把帝旨直接扔在地上踩两脚,一个侍妾的位置有什么好高兴的? 药缘儿伸手拿过第二道帝旨,重新回到书房拿出当年自己研究医术的劲头来研究即将要进入帝储府的人。“周义,周义,你快来看一看”,药缘儿说道,周义无奈的看着刚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纸条,喊了一句道:“马上就来”。 皇贵妃给夜羽塞了女人,成为帝储正妃的是苏木小姐,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苏家似乎并不是什么没落的名门望族,反倒是凭借着苏家出色的两个小辈在朝中颇有地位,而这位苏家的小姐是正室所出,与两位挺有出息的苏家小辈是同胞兄妹,感情自然是十分的好,据说长得也是美若天仙c性情温婉c知书达理,但是自从十四岁以后就没有再出现在帝都众人的面前。 女子逐渐到了适嫁年龄,家族就会闺女渐渐露脸,也会让女子的名声渐渐传出去,以此来挑选合适的夫婿,但是这位苏家嫡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以前颇具才名,十四岁过后反倒是在闺中逐渐安宁下来。 周义说道:“外面早有传言苏家小姐身子不太好,想来皇贵妃是想要为帝储安排一个病秧子,占着帝储妃的位置”。药缘儿把毛笔噘在嘴上,说道:“皇贵妃的意图是安排一个病秧子,身子不好的帝储妃无法出面帮助帝储拉拢重臣的家属,而且还能让她得一个贤惠的名声,毕竟苏家也是不错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苏家小姐还是挺受宠的,如果嫁入帝储府出了什么差错,那就会让苏家与帝储府离了心,到时候就可以趁机拉拢苏家,皇贵妃这是利用一个女人离间我和苏家”,夜羽缓缓说道,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药缘儿身上,周义补充了一句说道:“不过皇贵妃没想到芙蓉神医在这儿,看来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那可不一定”,药缘儿缓缓指出了这其中的问题,说道:“我只是大夫,只能治病不能救命,不过我敢说的是,若是连我都救不了苏木小姐,怕是天下没有大夫再能医治了”。 “除了苏木小姐,皇贵妃还给你挑了五个侧妃”,药缘儿目光缓缓落在夜羽身上,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略带邪魅的声音响起说道:“你说皇贵妃是不是想掏空你,让你死在女人手上”。 王家的嫡小姐梦岚,封为帝储侧妃,周义看着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药缘儿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夜羽也是一脸愁容,药缘儿这次是大吃一惊,问道:“这个不会也是病秧子吧?”。 “不是,这个身子好得很,无事就出来晃悠,就是性子不好”,夜羽说道,药缘儿大吃一惊,皇贵妃可是脑子进水了,性子不好的人也敢往帝储府塞,就不怕落人口舌。 夜羽指着王梦岚的名字说道:“王家的梦岚小姐,帝都首府王大人的嫡出孙女,脾气坏可是出了名的,因为王家有开国之功,无论王家的梦岚小姐如何闹腾,帝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旁的周义补充着说道:“这位王小姐可是不好惹,这些年来因为依仗着王家的权势不知道闹出多少荒唐事,若是进了帝储府,那可就是”,夜羽在宣纸背后写下皇贵妃能因此得到的益处,说道:“王小姐若是进了帝储府,再闹出什么事那可就是本帝储的错了”,药缘儿勾唇一笑,皇贵妃出手国真的针针见血,放一个性子不好的人进来,偶尔让帝储府后院起起火,那可是比什么阴谋诡计都管用。 药缘儿继续往下看,孟小笛和叶初露,指着这两个名字喊道:“这两个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周义觉得自己脑袋上飘下几根黑线,说道:“估计是用来凑数的,这两家势力极小,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夜羽说道:“孟家是清流,而叶家是没落了,但是叶大人的气节还是很令人尊重的”,药缘儿恍然大悟,眼睛落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南宫莞儿。 药缘儿目光露出古怪,夜羽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个南宫莞儿有蹊跷?”,药缘儿盯着宣纸有些怨念的说道:“她居然姓南宫哎~~~”,周义有些紧张的说道:“南宫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他们一族都有问题?”。 药缘儿撇撇嘴说回答道:“就是觉得姓南宫很是好听,我觉得自己姓药实在是不太明智,早知道我也给自己起个复姓,听着名字觉得倒是一个性情温婉的人,应该能和潭盈盈做好姐妹”。 周义无奈的说道:“女子都是家族联姻的棋子,南宫莞儿性情确实温婉,应该很好相处,但是根据打探回来的消息,性格很是懦弱,胆小怕事的,没什么用处”。 这也没用那也没用,药缘儿望着天空无语啊,皇贵妃果然是算无遗策,是不是把全帝都最没有用的家族女子都给招进帝储府了? 刚刚周义接了一纸信鸽,得了那么多的坏消息,把药缘儿一天的好心情给破坏得干干净净,药缘儿粗鲁的抢过信纸,周义急忙说道:“帝储还没有看呢!”,药缘儿不耐烦的摆摆手,现在还分什么你呀我的,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消息,惊讶的说道:“大帝子正妃之位悬空,那个老巫婆搞什么鬼?”。 “这是用来钓鱼的”,夜羽忍不住解释道,毕竟药缘儿对于这些事情不太熟悉,周义在旁边频频点头,药缘儿还是一脸蒙圈的模样,决定回去研究一下,指着帝旨说道:“大婚之期在三个月后,你大概要准备一下了,我也去准备一下”。 大婚的是夜羽,两人都不明白药缘儿要去准备什么,不过药缘儿做事情两人也不好太过干涉,由着药缘儿出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九章文武之分 “四叔,月儿回来了”,药缘儿看着院子里扫地的小丫鬟见到自己连招呼都不敢打就知道事情坏菜了,暗一向着药缘儿投来同情的眼光,动了动嘴无声的说道:“昨夜四爷一晚上没有睡,就等着小姐您呢!”,药缘儿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自己好像忘记报信儿了。 暗六因为没有及时传信儿被花铎罚在院子里扫落叶,药缘儿蹑手蹑脚的绕到了暗六被罚扫地的一棵大树后边,伸出一个小脑袋,给暗六使了一个眼神,小声的问道:“暗六,里面什么情况?”,暗六一见药缘儿走上前,一脸惊恐的避开了,这个小姑奶奶就是个惹祸精,偏偏自家爷宠得跟什么似的,做错事情也不舍得罚,结果自己这个小暗卫就遭了大罪。 “嘘嘘”,药缘儿以为暗六没有看见,特意出声提醒道,白白嫩嫩的小手朝着暗六摇了摇,示意暗六赶紧过来,暗六回过头不小心瞥见自家爷漆黑如墨的俊脸,吓得连连挥动手里的大扫把,院子里的落叶卷起了一片,灰尘呜呜泱泱的落了药缘儿一身,害得药缘儿忍不住咳嗽起来。 “还不进来,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花铎冷哼一声,把药缘儿吓得狠狠一哆嗦,完全没有在帝储府四面威风的模样,脖子一缩一缩的,像是一只土拨鼠。药缘儿慢慢悠悠的往花铎的住处挪动,经过暗六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想让暗六陪着一起进去,说不定花铎能看在有外人在,给自己留一点面子。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药缘儿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肯进来,花铎也是极有耐心的在厢房内等着,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儿都不知道药缘儿来了的模样。药缘儿看着花铎的模样有些害怕,回过头看着暗六问道:“今儿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我四叔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书,要不我明儿再来,你进去给四叔带句话,就说我来过了”。 暗六被药缘儿的话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差点儿双眼一黑就晕过去了,想不到眼前的小姑奶奶这么狡猾,居然想要祸水东移,自己一个人先开溜,留下自己面对自家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药缘儿与暗六交代了一声,小步子一步步的往后退,看这模样真的是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的大小姐啊,您就进去跟四爷说几句好听的,服个软吧!不然暗六会死得很难看的”,暗六不着痕迹的堵在了药缘儿面前,一点点把药缘儿往花铎的厢房门口逼,药缘儿推了几下发现暗六纹丝不动,有些别扭的说道:“四叔最多罚你扫个地,要是我进去了他会打我的,我爹爹临走的时候交待四叔了,要是我不听话就让四叔拿鸡毛掸子狠狠的抽我一顿呢!”。 暗六无语扶额,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会被人训,为什么还要干出这等事情来,暗六想起自己刚刚被四爷训得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自己当暗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主子嫌弃,是时候让药缘儿这个罪魁祸首也尝尝自家爷的厉害了,伸手小心的往药缘儿身上一推,让药缘儿离花铎的厢房更近了。 药缘儿从门外伸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花铎眨了眨,撒娇的说道:“四叔,你家萌萌哒的流月回来了,你见到月儿是不是很高兴?”,花铎快要被药缘儿气得吐血,上前一把提起药缘儿的领子,与花铎身材比例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药缘儿立刻脚尖都够不着地下,有些惊恐的在空中晃悠了几下。 “砰”的一声,药缘儿被花铎简单粗暴的丢在床上,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药缘儿伸出手在花铎身上乱抓,说道:“四叔,你怎么把帘子放下了?我们可是血亲,而且你还是我的长辈,小心我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花铎拉了一下墙边的一个香囊,药缘儿身下一沉,整个人掉到了密道里,花铎看着药缘儿轻巧的身子像是一团棉被一样“沽溜沽溜”的往下滚,想要伸手抓又有些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药缘儿滚了下密道。 密道的坡度不是很陡,慢慢的往下滚少了一份刺激,多了一份享受,药缘儿慢吞吞的滚,结果到了密道一半的时候居然卡住了,药缘儿转了几下,发现是自己的衣服被勾住了,花铎见了就好气,没见过这么贪玩的小丫头,有路不好好走,非要用滚的。 药缘儿抬起头瞧见花铎冷着的脸,觉得背后阵阵寒风吹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像是小树袋熊一样趴在地上,讨好的叫了一声:“四叔,月儿好像摔跤了,是你推的”。 “去你的”,花铎忍不住破口大骂,居然有人敢碰瓷碰到自己眼皮子地下,气得花铎那叫一个七窍生烟,一脚把药缘儿往下踹,衣服被石壁勾烂了,整个人继续往下滚,花铎放心的跟在后面走,反正这个石梯也不是很高,摔下也不疼,就当是小惩大诫了。 “哎呀!”,药缘儿使出自己最常用的一招,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模样企图引起花铎的同情心,重重呼吸一下,地面上飞扬起尘土,弱弱的说道:“四叔你打伤我了,月儿从楼梯上滚下来好疼哦,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到时候出了事情看你怎么跟我爹爹交代”。 “装你再给我装”,花铎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用手戳着药缘儿的小脑袋就开始骂起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居然去找北幽帝储,帝位之争,别人躲都躲不及,你还傻哈哈的往上凑,四叔该说你是聪明还是蠢?”。 这话从花铎嘴里那么一说出来,显得药缘儿蠢得不能再蠢了,药缘儿嬉笑着说道:“四叔,没有人知道芙蓉神医其实是南姜花家的人,而且我不会要求花家利用手上的势力来帮我的,而且我很快就会功成身退的”。 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铎急急打断,说道:“四叔着急上火的是这个吗?你可知道帝家最容不下你这等聪明的人,芙蓉神医名满天下,得民心,背后有南姜首富花家撑腰,不缺银子,而且你手上有金羽令,只要金羽令一出,隐藏在四国各处的东曜探子就会听你号令,他们有的是贩夫走卒,有的是经商人家,有的是农户,有的甚至隐没在青楼里,你知道你手中握着的这一切有多危险吗?”。 “但是我是一个女的呀!”,药缘儿解释着说道,花铎只觉得自己一阵头大,说道:“帝王的忌惮之心怎么会分你是不是女子,在他们眼中人命连眼前的一张薄纸都不如,自然是宁可杀错三千,不能放过一个”。 “怎么会?怎么会?”,药缘儿可是据理力争,在暗室里就开始与花铎争辩,说道:“北幽帝储是我的故人,但是金羽令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而东曜帝君并不知道我是花家的人,至于花家”,药缘儿在花家留了什么后手现在并不是说出来的时机,但是确实是有所防备,虽然不至于让花家倾覆,但是足够药缘儿自保。 “至于花家怎么了?”,花铎看着药缘儿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千万别再闹出什么事请来了,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的花铎都有些受不了了。药缘儿小声说道:“就算我再信任一个人都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防备的,以前我那么信任花流觞,结果命差点儿丢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花铎看着药缘儿那副天下尽在我掌握中的自信模样,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告诫着说道:“伴君如伴虎,月儿你一定要小心,你与花家的关系一定不要被别人知道,在关键时候留下一些防备,出事的时候就有越大的希望获救”。 “哦!”,药缘儿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夜羽会对自己做什么,两人在东曜这么久了,夜羽应该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野心,而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找到办法把自己身上的天蛊逼出来,等解决了自己身上天蛊的事情,药缘儿就会重新回到南姜花城,或许也会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隐居,更或者是去游历天下,就是不会留在北幽之境,也不会与夜羽作对,药缘儿想着夜羽看在往日的旧情上,实在是没有必要对着自己下手吧? “月儿,四叔在跟你说正事儿,你认真一点儿”,花铎真的是被药缘儿气得团团转,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直接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药缘儿撇了撇嘴,说道:“知道啦!”。 “四叔啊~~~”,药缘儿趴在桌子上,白皙的脸颊直接贴在木桌上,说道:“四叔,我也不喜欢风里来雨里去的,我也希望能躲在你们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我身上的天蛊必须解了我才能活下去,除了与虎谋皮我别无他法,你以为我想的呀!”。 花铎哀叹一声,这都是花流觞当年做下的孽,不曾想现在居然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月儿,你要做什么事情四叔都会在背后支持,但是这场风浪四叔不希望把花家牵扯进来”,花铎只能这般说道,药缘儿眼神复杂的看了花铎一眼,夺嫡之争有多么危险药缘儿不知不知道,不曾想花铎居然愿意陪自己一起冒险,怕这已经是花铎最大程度的让步了吧?药缘儿说道:“四叔,我不去拼命争这一线生机,那就只能被天蛊慢慢的折磨死,假如我帮助夜羽夺嫡失败了,也不过就是提前去见我娘罢了,对于我来说一点儿分别都没有”。 “那你希望四叔帮你做什么?”,花铎说道,在心中暗暗猜想药缘儿现在应该是没有空闲时间跑来跑去,此次前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药缘儿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儿,既然花铎不希望把花家牵扯进来,想来也不会在书信中对花钰提起此事,倒是免了自己开口的为难。 “我要帮助夜羽,其中最大的对手就是北幽皇贵妃所出的大帝子,您了解吗?”,药缘儿问道,想着花铎时常在外面跑,而且手上掌握着花家最重要的情报线,故而想要来打探打探,想要知道是不是会有意外的收获。 “夺嫡之路没有那么好走,这些事情四叔帮不了你,不过针对近日皇贵妃赐婚的事情,四叔能跟你说的是,这一次你们可是输惨了”,花铎摇摇头看着药缘儿,眼前的小丫头到底是年轻啊,怎么比得上在北幽帝宫之内叱咤多年的皇贵妃呢? 花铎拉着药缘儿坐在书桌前,说道:“此次大帝子赐婚看起来吃了亏,毕竟四位侧妃中居然还有一位是庶出之女,但实际上大帝子此次得到的助力可比你们多得多,起码大帝子文有大学士府相助,武有帝都禁军副统领的相帮,你要知道帝储这边只有文相,并无武将,这可是忌讳”。 这点儿药缘儿倒是没有想到,眼咕噜灵巧的转了转,掰着手指头问道:“若是帝子的力量太过强大,连帝君都会忌惮,那大概帝君也就会出手打压了,你觉得大帝子这么嚣张的与文臣武将联姻,帝君会不会”,药缘儿话没有说完,但是其含义不言而喻,就是打算借刀杀人。 花铎摇摇头,药缘儿猛地心中一颤,北幽帝君在坐山观虎斗,正所谓九犬相争,必出一敖,作为一个帝君,静观几个孩子争斗,最后选出实力最强的孩子来继承大统,方能保证江山稳固。 “切勿做得太过,帝君也是忌惮帝子的实力太过强大,若是你们从此时开始收服朝中的武将势力,倒是显得十分的明显,而且帝都禁军是帝君最后一道防线,一定不要去触碰,这就是皇贵妃选择帝都禁军副头领来联姻,而不是禁军头领的原因”,花铎告诫道,就担心药缘儿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误,到时候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四叔,谢谢你的告诫,月儿以后一定会小心的,麻烦你帮我安抚爹爹,不要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要让他担心”,药缘儿上前抱着花铎,小声的说道,希望花铎能瞒着花家的人。 “哎,四叔知道了,花家那边四叔一定会处理好的,你不需要为这些事情分神”,花铎轻轻抱着药缘儿说道,轻轻摸着药缘儿的小脑袋,心中略有感悟,虽然花家不陷入夺嫡之争,但是起码不会在关键时候拖药缘儿的后腿。 “月儿,四叔有话跟你说”,花铎说道,药缘儿闻言乖巧的坐在花铎的腿上,问道:“四叔,你想说什么?”,花铎知道告诫的话药缘儿听得多了,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耐烦,从书桌下抽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暗卫在收集的北幽皇室的资料,说道:“月儿,希望这些资料对你有用”。 “好的,谢谢四叔”,药缘儿从花铎身上起来,刚刚要走,又回过头亲了花铎一口,“啵”的一声脆响回荡着暗室里,花铎愣了一下,看着药缘儿对着自己甜甜的笑了笑,一手把药缘儿的衣领揪起来,说道:“你不亲我我都忘记很重要的一件事没有给你交代”。 花铎把药缘儿逼在墙角上,说道:“你刚刚不是说北幽帝储知道你是女子了吗?四叔想想你也说得有道理,女子确实无法称帝,会让帝储的戒心降低,但是你这么聪明能帮帝储夺天下的女人若是被别的人得到那岂不是很危险,而且假如你一旦嫁人能不帮着自己的丈夫吗?”,花铎靠近药缘儿耳边小声说道:“对付聪明得能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女子,对于帝君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纳入后宫,为我所用,你一定要当心”。 “纳入后宫?”,药缘儿看着花铎一脸担心,宽慰着说道:“以为对我做了什么就可以让我乖乖的进后宫,我保证一定找机会弄死他,到时候北幽的江山就真的要易主了,夜羽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知道我有芙蓉神医的名头在,伤了我就是与天下为敌,那留我在身边只会更加危险,因为御花园的一棵草我都能变成毒药”,花铎看着药缘儿自信满满的模样,强硬的说道:“此次暗一和暗二一定要留在你的身边,最了解你的朋友有一天变成对手才可怕,你记得四叔的话”。 药缘儿也知道花铎是为自己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复杂,当年夜羽提醒自己小心提防花流觞,现在花铎让自己小心提防夜羽,人心总是那么的复杂,就算以前是真情相待也说不准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会不会变,人心难测,药缘儿真的感觉好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章苏木出嫁 二月初八,春暖花开,宜出嫁c祭祀,忌动土,是天定的帝储迎娶帝储妃的日子。 大学士府苏家看起来并没有攀上帝家的喜悦,反而是一片愁云惨淡,苏木脸色苍白的依靠在苏家大夫人身上,看着两位哥哥担忧的神情,嘴角很是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帝储正妃,对于我们苏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应该高兴才是”。 苏木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像是死一般的寂静,眼看屋内气氛越发尴尬,苏木打破了这等尴尬的气氛,勉强笑着说道:“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这是女儿的大喜之日父亲母亲难道不为女儿感到高兴吗?”。 “高兴高兴母亲等了那么多年就是希望亲眼看着你幸福”,苏夫人说着高兴,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你就别哭了,让别人瞧见了,闲言碎语传出去,以为我们苏家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到时候双双的处境只会更加难过”,苏大人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 苏家小姐确实身子不好,苏家也是疼女儿的人,已经打算为苏小姐挑选一户家势稍微差一点的人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为苏小姐撑腰,不曾想一下子就嫁进了帝储府,与帝家的人联姻,对于别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但是对于苏家来说却不是这样。 “爹,你说帝储怎么就盯上妹妹,盯上我们苏家了?”,苏大公子心有感慨,看着缠绵病榻的妹妹,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了。 “明日是双双的大喜之日,父亲母亲还有两位哥哥都开心一点儿,双双不想因为此事落人口舌,传出任何不利于苏家的流言蜚语”,苏木勉强一笑,强打着精神安慰亲人。 “双双,听闻帝储很是宠爱一个东曜女子,并且这个女子已经为帝储生下一双儿女,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苏大人实在是为自己的女儿担心,正室还没有进门就已经有了庶子庶女,简直就是把苏家的面子放在脚下狠狠的践踏。 苏木对此却不胜在意,自己已经是这一个残破的身子,难道还想着去争什么?自然是能活一天是一天,何必去掺合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 苏大公子上前摸了摸自己亲妹妹的青丝,因为长期缠绵病榻,不见阳光已经失去了光泽,只有勉强依靠着桂花香油才不让人看出枯黄的本质。 “妹妹”,苏二公子看着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似的妹妹,上前安慰的说道:“此次嫁入帝储府,若是东曜的那个女子敢凭借着帝储的宠爱欺负与你,你一定不要忍气吞声,帝储虽是帝家之人,但我们苏家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苏木看着愤怒得几乎要前去帝储府拼命的二哥,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喉咙一阵腥甜,苏木脸色微微一变,为了避免双亲与哥哥担心,把血尽数咽回。 “母亲,双双累了”,苏木把自己的脸往黑暗处稍微藏了藏,免得被亲人发现自己刚刚吐血。苏夫人一听女儿累了赶紧说道:“那我们先出去,你好好休息,明日可是大喜之日,说不定帝君也会前去”苏木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泪光。 “紫依,扶我躺下”,苏木刚刚吩咐道,就瞧见紫依惊恐得脸色微变,苏木知晓定然是紫依瞧见自己唇齿见沾的血迹,稍微用力的握了握紫依的手,说道:“别声张,在苏府的最后一夜,我不想让父母担忧”。 “但是但是”,紫依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小姐吐血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连连说道:“小姐,紫依让府医前来看看吧!若不然小姐您要是出事情了夫人定会扒了紫依的皮”,紫依刚刚说完,觉得自己此话实在是不妥,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说道:“小姐一定平安无事,刚刚都是紫依乱说的”。 苏木依靠在床上缓了几口气,总算觉得胸口的气闷散了一些,平躺着休息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嫁娘一般都是半夜起来梳妆打扮,而帝家的礼节更是繁琐,此次苏木却没有让小丫鬟前来唤醒,而是夜半时分自己醒了过来。 苏木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初春微冷的寒气让苏木顿时清醒过来,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低声轻喃道:“幸得上天垂怜”。 “紫依,紫依”,苏木轻声喊道,把睡在外间的紫依喊了起来,紫依一直担心着苏木的身子,听到苏木的喊声赶紧从小榻上爬起来,连声问道:“小姐,紫依在这儿,您是不是口渴了?”。 “没有”,苏木看着紫依点燃了蜡烛,夜里的风让烛火随时有熄灭的可能,微微颤抖的烛火被灯罩套上,渐渐稳定下来,苏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可要起来沐浴梳妆?”。 “时辰还早,小姐再休息一会儿吧!”,紫依说道,看着自家小姐微微泛红的脸色,心中蒙上了一层喜悦,惊喜的说道:“小姐,您睡了一觉气色不错,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苏木清浅一笑,微微红润的脸上透露出些许娇羞,纤纤玉手摸上自己白皙嫩滑的脸颊,说道:“我也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了,身子似乎好了许多,已经许久没有觉得这般精神了”。 苏木似乎有些睡不着,让紫依伺候着自己沐浴,暖房早已经备好了热水,只是没有想到苏木马上就要,倒是让烧火的丫鬟再早起了一些。 “紫依,我病了这么久,今日是我觉得最精神的一日,想来上天垂怜,也想给我一个美好的婚礼”,苏木看着浴室中满满的一桶热水水雾缭绕,轻轻褪去了衣裳。 紫依轻轻把苏木的青丝放下,雾气腾腾的浴室像是瑶池仙境一样梦幻,而苏木就是那瑶池的仙子。 紫依一直知道苏木有倾城之貌,但是因为久缠病榻,这种美一直带上了冷弱的风姿,而现在的苏木泡在热水中,脸颊微微泛着红晕,那般娇羞的模样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紫依轻轻为苏木擦拭着玉肩,清水迈过苏木洁白无瑕的玉颈,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紫依赶紧别开眼,说道:“小姐身子一直不见好,而如今刚刚过了午夜就大好,传闻帝家的人有紫气相护,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小姐才好的”。 “紫气相护?”,苏木低声说道,美眸中闪过光彩,却还是训斥了一句,说道:“帝储府可不比苏府,以后要谨言慎行,紫气相护那可是帝君与帝后才会有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想来是上天垂怜,想要赐予我一个难忘的婚礼罢了”。 紫依自知失言,告罪一声只是静默的为苏木把衣裳穿上。门外等候着的丫鬟婆子见过礼后开始为苏木梳妆打扮,苏夫人也一起来了。 雕刻着繁花胡蝶的精致铜炉被燃着,发出微微烫人的热气,小丫鬟细心的为苏木烘干青丝,苏夫人在一旁提点道:“留心些,小心烫着小姐”。 苏木伸手摸了摸自己半湿的青丝,说道:“这边还差一点儿,再用铜炉烘干一下”,小丫鬟赶紧依照吩咐来办。 一块晶莹剔透的香料放到了精致铜炉之中,原本微微的火苗刹那间旺盛起来,苏夫人说道:“留心些,别伤着小姐”。 喜婆笑着说道:“喜火旺盛,喜事连连,小姐进门定是富贵如天,事事顺心”,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厢房内,苏木都有些受不了轻轻咳嗽起来。 “再用些欢喜香,我的女儿要漂漂亮亮的出嫁”,苏夫人靠近闻了闻苏木的头发,似乎是觉得欢喜香用得有些少了,吩咐着说道。 小丫鬟正要去办,苏木笑着说道:“不用了,清淡些才好,今日除了女儿还有四位侧妃进门,帝储早就厌倦了”。 苏夫人轻轻蹙着眉头,安慰着说道:“你是帝储正妃,无论有多少侧妃进了帝储府都是以你为尊,若是你能诞下帝储嫡子地位更是稳固了”,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说起生儿育女之事苏木颇有些不好意思。 十数个小丫鬟手持托盘鱼贯而入,上面是刺绣精美的凤冠霞帔,还有上等的胭脂水粉,苏夫人看着女儿换上嫁衣的模样双眸渐渐有些湿润,一眨眼女儿都那么大了,可以嫁人了,身为母亲即是欢喜又是不舍。 喜婆在一旁瞧见苏夫人就要落泪的模样,上前说道:“今儿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夫人可不能哭,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应该笑才是”,苏夫人得了喜婆的提醒,脸上扬起笑容,略带哽咽的说道:“是的我都老糊涂了双双的大好日子该笑笑”。 苏木一身喜服,被一众丫鬟伺候着出了门,苏夫人临行前附在苏木耳边轻声说道:“母亲只愿你一生不争不抢,无风起浪,喜乐安康”。 苏大人带着两个儿子站在门外,身边的小丫鬟手中托盘放着红色的盖头,苏木眼眶微红,哽咽着轻声唤道:“父亲”。 苏大人取过小丫鬟手上的红盖头,仔细端详了自己女儿几眼,感慨着把红盖头往上盖,苏木只觉得一瞬间天地都成了鲜红的颜色,一切都变得有些迷蒙。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一众小丫鬟欢喜的说道,苏夫人每人赏赐了一把金瓜子,苏木由苏家大公子背着出了门,临要出门,苏木心中涌起不舍之情,附在自己大哥背上轻轻啜泣。 “妹妹,你一定要幸福”,苏大公子说道,苏木轻轻点头,搭在苏大公子上的手微微用力,回答道:“双双会照看好自己的,以后父亲和母亲还要倚靠大哥和二哥照看了”。 这话苏木不说苏大公子也会照做,劝慰着说道:“苏家我会照料好,你在帝储府也要照看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不需要忍气吞声,哥哥会替你出头的”,苏木泪水滴滴落下,有如此护着自己的家人,自己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按照民间规矩,若是迎娶正室该是新郎亲自前来迎接,但是夜羽是帝储,自然不可能亲自前来迎接,在帝储府外等候已经是对于帝储正妃莫大的看重,地位稍低一些的侧妃,只能从帝储府后门悄悄的抬进去,不得穿大红的嫁衣,连拜堂成亲的机会都没有。 苏木耳边不断传来鞭炮声,夹杂着四周老百姓不断的欢呼声,一阵阵的铜钱雨洒向两侧的百姓,苏木透过若隐若现的红盖头,看着天地间变成一片鲜亮的红色。 耳边的响声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苏木有些迷茫,耳边明明声音不断,却听不清楚,心口有些烦闷,想来是花轿太过气闷,身子又开始有些乏力不适,苏木想要掀起自己的盖头,却发现自己指尖酥麻,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手脚发软,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一道光亮透过红色的盖头,随后花轿方才缓缓落下,苏木耳边传来紫依的惊呼声,道:“帝储?”。 “出来吧!”,夜羽冷清的声音听不出喜乐,只是冷得如同寒冬的风,让苏木瞬间清醒过来,苏木有些呆滞的被夜羽牵引着出了花轿,喜婆正要上前,却见夜羽已经亲手扶着苏木向前走去。 “抬脚!”,夜羽冷清的声音响起,苏木身子轻微一颤,脚稍微抬起了一些,刚刚走了两步,不确定是否已经过了门槛,夜羽低头瞧见苏木走得小心翼翼,提醒着说道:“都是平地了”,苏木握着夜羽的手微微一松,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 “别紧张”,夜羽小声安慰道,苏家送嫁的大公子瞧见夜羽对自己妹妹还算不错心下松了一口气,苏木身子本就不好,经过这么一路颠簸有些难受,却还是硬撑着牵起夜羽的手,想要完成这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喜婆上前递过喜锦,一头递给了夜羽,说道:“帝储,按照规矩拜天地的时候应当手持喜锦”,苏木垂下头,从红盖头的小缝中看尽喜婆递过来的喜锦,松开夜羽的手去拿,喜婆没有错过苏木微微颤抖着的手,心中暗暗摇头,还是帝储的正妃,不过拿一条喜锦都能激动得这般失态。 苏大公子看着自己妹妹的身子有些摇晃,心中的担忧更甚,夜羽也察觉到不妥,轻轻执起苏木的手,说道:“今日拜堂,本帝储要牵着帝储妃的手拜”,喜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这可是不合规矩的呀! “还不快点儿”,夜羽冷喝一声,喜婆哪里受得了夜羽这般锋锐的目光,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苏木说道:“今日是帝储大喜之日,切莫发怒”,得了苏木一句求情的话,夜羽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难看,眼神示意喜婆可以开始。 “一拜天地~~~~”。喜婆的声音拉得很长,带着独特的韵味,把两个原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从此以后都紧紧的绑在一起,苏木低头瞬间感觉自己头上的凤冠实在是太重了,重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夜羽一直扶着苏木的手微微用力,把虚弱的苏木扶了起来。 “二拜高堂~~~~”,众人看着席前的空荡,知晓今日帝君与皇贵妃都前往大帝子处观礼,夜羽浑然为觉,朝着堂前赐婚的圣旨拜去,还贴心的把苏木扶起来。 “夫妻对拜~~~~”,最后一次了,礼成之后就是夫妻了,苏木每次弯腰都觉得头重脚轻,此次低头的瞬间更是眼前一黑,不过瞬间就又恢复了知觉,却已经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夜羽略带抱歉的声音响起,说道:“不好意思,是本帝储太过心急了,不小心踩到了帝储妃的裙角”,众人闻言低下头看着拖地的裙摆,了然的点点头,喜婆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祝帝储与帝储妃百年好合c举案齐眉”。 镂空雕刻着福娃送子的金挑称挑开了苏木的红盖头,那一瞬间的光亮让苏木有些失神,眩晕又开始袭来,众人正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这位帝储妃的美貌,夜羽已经感觉到苏木连站都站不稳了。 苏木身子往夜羽倒来,苏家大公子大惊失色,夜羽已经眼疾手快的接着苏木的身子,顺势把人搂在自己怀里,扫了一眼四周打量的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说道:“别再看了,把本帝储的妃子给看得不好意思了”。 苏木只觉得一阵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味道,身子软得像是一汪清水,夜羽把苏木打横抱起,笑着说道:“本帝储已经迫不及待入洞房了,要不你们自个儿在外面吃好喝好?”。 “这怎么行?莫不是帝储觉得自己酒量不行,怕被我们灌醉连洞房都入不了?”,出声的是苏家大公子,现在已经是夜羽的大舅子了,自然还是开得玩笑的。 夜羽抱着苏木往前走了几步,如清泉般的笑声溢出唇齿,说道:“大舅子还不帮本帝储挡酒,免得本帝储今夜睡在新房外面”,一群公子哥儿见夜羽平易近人开始闹腾起来,簇拥着夜羽向新房走去。 苏木被夜羽抱在怀里,随着夜羽的脚步头上垂下的金流苏轻轻摇晃,众人当真以为夜羽进了新房就不出来,刚刚把苏木安置在新床上,众人就扯着夜羽让出去喝酒,夜羽被人簇拥着往外走,还不忘交代道:“照顾好帝储妃”,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小姐,您喝点儿水缓缓吧!”,紫依递过一杯热蜂蜜水,关切的说道。苏木现在倒不觉得十分难受,接过蜂蜜水小小的抿了一口,温热合适,清甜沁人,忍不住夸奖道:“紫依,你可是越来越贴心了”。 凤冠的光芒在苏木脸上缓缓流转,宝石的光芒让一身凤冠霞帔的苏木增添了一分贵气,紫依笑着说道:“是帝储为小姐准备的,帝储对小姐可真好!”,紫依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羡慕,也是真心为自家小姐找了一门好亲事而高兴。 “是啊,他对我真好!”,苏木一边说着一边娇羞的低下头,想着刚刚夜羽贴心的扶着自己,还亲自把自己抱入新房,脸上扬起可以的红晕,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苏木赶紧又喝了一小口蜂蜜水。 “小姐,我去再帮你倒点儿水”,眼见苏木手里的小瓷杯空了,紫依伸手取过后说道。头上的凤冠足足有十几斤重,苏木实在是受不了了,让紫依帮着自己取了下来,紫依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帝储可会因此而不喜?”,紫依清浅一笑,说道:“不会”。 “小姐,你今日真美!”,紫依说道,目光盯着苏木绯红的脸颊,笑着说道,此话可不是恭维,今日的苏木确实是十分漂亮,亮丽得像是一颗冉冉的水晶,美艳不可方物。 青丝如瀑,苏木轻声说道:“青丝及腰,今日终于等到我的有缘人了,愿能相守一生”,苏木忽然捂着自己心间,那儿似乎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脸上染上不同寻常的绯红。 紫依看着苏木额间渗出的丝丝微汗,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无事吧!”,苏木被紫依这么一唤回过神来,身子稍微有些不稳,往后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床上散落的桂圆,入目是颗颗落落的桂圆c红枣c花生c莲子,脸上又是一阵羞涩,耳根都微微泛红了。 “小姐可是不好意思,那些是早(红枣)生(花生)贵(桂圆)子(莲子)”,紫依出言打趣道,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小姐根本就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不好意思了。 到了入夜时分,夜羽方才姗姗来迟,等得紫依都有些替苏木着急了,夜羽刚刚进门,苏木有些急切的吩咐道:“紫依,你先出去吧!”,夜羽看着一溜小跑就不见人影的紫依,摇了摇头。 夜羽目光在苏木脸上缓缓流转,心中不禁想到,这双漂亮的眼睛倒是跟潭盈盈的有一些相似,苏木发现夜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低着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苏木把自己的手放到夜羽掌心,手心的灼热几乎融化了夜羽,已经经历过与潭盈盈从相知到相守的夜羽,自然知道苏木是想要把自己的一生交到自己手上。 苏木想起自己出嫁前母亲给自己看的小册子,脸上泛起红晕,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夜羽,耳边又响起婆子出嫁前教导的话语,觉得有些紧张,低声说道:“双双此生别无所求,愿得帝储怜惜”。 “刚刚听到你们在说早生贵子,或许你会当我是一个负心人,但是我确实做不到,我能给你帝储妃的尊贵,但是我心里的位置已经给了别人,很抱歉”,夜羽缓缓说道,看着苏木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即使是浓厚的胭脂也掩盖不了苏木身子的颤抖,泪水从脸颊滑落。 “帝储,当真是无情啊!”,苏木泪水滴滴落下,灼烧了夜羽的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一章 白事 今日是苏木的大喜之日,同时也是另外四个女子的大喜之日,孟小笛c叶初露c南宫莞儿以及王梦岚,不过她们没有苏木的家世背景,只能独自从帝储府的侧门被抬进帝储府,没有凤冠霞帔,甚至连嫁衣都不是正红色的,今日大喜之日却连拜堂成亲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寥寥几封炮仗以示喜庆。 南宫莞儿坐在花轿里,风轻轻吹起粉霞色花轿的纱账,目光落在了院子中大红的绸缎上,原本是喜庆的颜色,却被南宫莞儿看出了几分悲凉,今儿可真是热闹啊,帝储迎娶正妃,整个帝储府红绸遍布,四匹雪域骏马开路,八抬大轿入门,跨过燃火金盆,寓意婚后日子红火富贵,而帝储妃也能与自己夫君同拜天地,上帝家玉碟,所有人都在庆贺帝储妃的成为这儿的女主人,根本就无人记得今日还有四个女人会进门,想到这里,南宫莞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失落的目光。 四位侧妃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明知道希望渺茫,明知道今夜自己的夫君不会过来,但还是在芍药色床上静静等待着,哪怕只是帝储的脚步声响起,哪怕他只是从门外匆匆路过,那时大概也会觉得心暖吧? 不知道等了多久,隔着红头盖的光忽然暗了下来,是烛火熄灭了,正在新房内耐心等待的叶初露泪水悄悄滑落,今日是不会有人熄灭喜烛,现在房间失去了烛光只能是喜烛燃尽了,午夜已经过了,自己的夫君在新婚之夜一眼都没有看自己,怎么能不心生悲凉? 叶初露把盖头掀下来,轻轻放置在一旁,带动了头上碧色宝石做成的流苏,伴着清辉的月色泛着温柔的色调在厢房中婉转,映衬得美人越发娇俏可爱,叶初露指尖轻轻挑开系在颈间的吉祥扣,浅红色的嫁衣悄然滑落,层层刺绣着鸳鸯的衣裳缓缓滑落,只剩下藕荷色的一件小肚兜,站在寒风中格外冷人。 同嫁衣滑落的还有无尽的泪水,屋内没有点烛,叶初露似乎是不愿意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无助的同时心中越发惦记着家中的娘亲与父兄,纤纤玉手撩开了喜账。房中漆黑一片,连头上富贵耀眼的金饰都尽数隐没的黑暗中,别人眼中的富贵逼人,其实不过就是午夜里对于家人的思念,还有独守空闺的寂寞与辛酸。 屋内忽然有了微弱的光芒,夜羽一袭红衣出现在叶初露面前,看着一个姑娘只着一件小肚兜,夜羽伸手取过一旁的锦绣披风,搭在叶初露的肩膀上,轻轻蹙着眉,声音在带着冷清,道:“午夜的风最是冷人,为何穿得如此单薄”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夜羽会忽然出现,叶初露盯着夜羽的俊脸在发愣。 “妾身见过帝储”,叶初露慌乱的起身行礼,双手搭在膝间却让夜羽亲手披上的锦绣披风悄然滑落,露出了如玉的肩膀,在夜羽面前半屈着身子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夜羽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叶初露锁骨处,半蹲着行礼的叶初露带着女儿家的羞涩,夜羽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像是有一片羽毛温柔的落下,拂过原本平静的湖面。 叶初露感到身子微凉,有些别扭,不曾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夫君会是如此情形,半蹲着居然还伸手锦绣披风从地上捡起来,脸颊早已经熟得跟一个大龙虾一样,想要把披风搭在自己身上,越是着急越是慌乱,披风被卷成了一团,越发舒展不开了,只是慌乱的把披风抱在了胸前,掩盖着半露的风情。 “今日累坏了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不小心晚了一些,你早些休息吧!”,夜羽说道,声音中的冷清像是一堵魔咒,让叶初露忍不住入迷,整个人像是被放到了火炉里,烧得滚烫,夜羽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叶初露耳旁,挥之不去的回响让叶初露觉得心口微闷,忽然有种窒息而导致头晕目眩的感觉,半蹲在地上足足半盏茶时间不能自已。 夜羽看着叶初露,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抬脚就要离开,叶初露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美目含上了清泪,低低的啜泣声传来,夜羽沉声问道:“怎么哭了?先起来吧!”。 叶初露低着头,娇弱的身子像是荷塘中不胜微风的莲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叶初露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自己的父亲只是六品小官,新婚之夜是自己抓住帝储的唯一机会,叶初露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自己不要惹了帝储的厌弃,从而为家族带来祸患。 “我原本打算早点过来,不料还是晚了,喜烛已经熄灭,这不怪你”,夜羽安慰道,叶初露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看着夜羽并没有怪罪的模样站起身来,别扭把披风往上掩盖。 夜羽看了满脸泪痕的叶初露说道:“早些休息,我先走了”,叶初露顾不得羞涩上前几步从背后抱着夜羽,带着软洳的哭腔,说道:“帝储不留下吗?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 身后传来叶初露温软的触感,夜羽身子猛地一颤,低头看着叶初露的紧紧抱着自己的双手,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背后的叶初露因为惊吓身子不断发抖。 一个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c悉心调教出来的嫡女,要用多少勇气才会在新婚之夜顾不得羞涩的抱紧自己的夫君,夜羽深知若是此时推开叶初露就真的把人伤了。 夜羽僵硬的站在厢房内,手轻轻搭在叶初露从身后环抱自己的双手,时间分分秒秒的在流逝,叶初露冷静下来后也感到不好意思,甚至在心中暗恼,担心帝储因此而觉得自己是个放荡的女子。 “妾身失礼,请帝储恕罪”,叶初露从身后放开夜羽,跪在地上请罪,夜羽微微侧头,叶初露就在此刻想要看看夜羽的反应,抬头的瞬间一滴泪珠随风而落,跪在地上越发的楚楚可怜了。 夜羽无奈的把人扶起来,递上了一方手帕,说道:“你是我生平见过最爱哭的女子,既然进了帝储府,那就是自家人,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相处,本帝储尽量不让你们任何一个受委屈”。 “谢帝储”,叶初露说道,看着轻轻把披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夜羽,试探着问道:“露儿能唤帝储夫君吗?”,夜羽剑眉一挑,沉声问道:“你该知道于礼不合”。 夜羽淡漠的拒绝,叶初露垂下头,声若蚊呐的说道:“妾身恭送帝储”,夜羽瞥了叶初露一眼,临走时说道:“不必担心在这里受委屈,若是缺什么与帝储妃说,我也会时常过来看看你”。 夜羽见叶初露衣着单薄还是想要出门送自己,摆摆手阻止着说道:“自己休息吧,再不睡就要天明了”。 夜羽往四个侧妃房中都去了一趟,再回来时苏木的房间有些不妥,刚刚靠近厢房,紫依带着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道:“小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羽几步上前,看着一旁的药缘儿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我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药缘儿扣着夜羽的肩膀转了一个弯,背着苏木主仆两人小声说道:“出事了,苏木救不回来了,我刚刚按照计划前来给苏木小姐看病,结果已经这样了,你离开后就更不好了”。 “小姐小姐”,紫依紧张的抱着苏木,用颤抖着的手竭力接着苏木溢出唇齿的鲜血,苏木把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说道:“别声张,不要惊动爹娘和哥哥,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苏木轻轻咳嗽一声,大口大口的鲜血溢出,吓得紫依泪眼模糊,抱着苏木说道:“小姐小姐你千万不要吓紫依老爷和夫人怎么会在这里?您嫁人了嫁到帝储府来了”。 “帝储府?什么帝储府我今天早上还在哥哥在院子里玩秋千,哥哥害得我从秋千上摔下来了我才十二岁怎么会嫁人?”,苏木明显已经神志不清,原本漆黑的双眸渐渐变得混浊。 药缘儿已经能感受到苏木身上死气环绕,气息若有似无,紫依抱着苏木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姐,你再说什么您是不是迷糊了?”。 夜羽皱着眉头,看向一边同样紧紧皱着眉头的药缘儿,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还是出口问道:“还有得救吗?”。 药缘儿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看了看苏木逐渐苍白的脸色,按照苏木的脉象来看应该长期卧病在床,今日能完成这场婚礼是因为回光返照,苏木已经油尽灯枯,就是神仙来了要救人也会发愁。 “这是什么?能救苏木吗?”,夜羽接过药缘儿给的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在鼻翼下闻了闻,虽然不是很通晓药理,但是闻起来里面包含的药材就不像是救命的。 药缘儿把药丸取过来,说道:“凌仙丹,吃下去最多一刻钟就成仙了,就算是我也救不回来”,夜羽手一抖,差点儿就把药丸砸在药缘儿脑袋上,自己是要救人,不是要杀人,拿出这么一颗玩意儿药缘儿到底想干嘛? “凌仙丹有特殊的药效,无论伤得多重,服下之后都能够再活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一刻钟里服药的人不会感觉到疼痛,而且意识会恢复清醒”,药缘儿飞快的说道,总觉得自己稍微那么说慢一点就会被夜羽打飞。 “我告诉你哦!”,药缘儿上前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苏木继续说道:“别看她睡在那里,其实她很痛苦的,给她服下凌仙丹,让她交待一下后事,没有什么痛苦没有什么遗憾的走,总比现在受折磨要好”。 “假如不服下凌仙丹,她还能支持多长时间?”,夜羽问道,看着床上躺着的苏木有些不忍,既然药缘儿都说她现在很痛苦,想必也不会错。 “说不定可以支持到太阳出来,但是真的很痛苦,而且时间越是久就越是痛苦,你自己想好要不要给苏木小姐服下这颗凌仙丹”,药缘儿看了看天色,觉得稍微多支持一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服药后能恢复意识,而且不会感觉到痛苦,但是一刻钟后就会命丧黄泉;不服药能支持久一些,但是会十分痛苦的死去,夜羽看着苏木不知道如何抉择。 紫依看着夜羽犹豫的脸色,上前抱着夜羽的脚大哭起来,道:“不要不要给小姐服药,紫依不想”,夜羽闻言越发犹豫了,药缘儿伸手就要把紫依打晕,夜羽眼疾手快的阻止,却没有想到药缘儿根本就不是用手去打,而是在袖口溢出了一些药粉,紫依就这样晕了过去。 “实在是太痛苦了,你赶紧拿一个主意吧!”,药缘儿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木浑身开始轻微的抽搐,皱着眉头催促道,夜羽等了一会儿还是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道:“这种事情,应该苏家的人拿主意才是”。 药缘儿瞥了夜羽一眼,自己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了,还等着苏家的人来拿主意,等到苏家的人来了,苏木早就断气了,药缘儿如此明显鄙视的眼神夜羽不是没有感受到,但是夜羽今日才与苏木见面,总不能到了晚上就亲手把自己正妃了结了。 药缘儿看见夜羽像是一块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不耐烦的推了推夜羽的手,粗暴的吼叫道:“你快一点儿,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还是北幽帝储呢,潭盈盈怎么就喜欢上你,还不如跟我在身边,起码我做事情干脆”。 “呃”,夜羽闻言有些无语,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好歹也是苏木的夫君,那我就拿一个主意,让她服下凌仙丹,起码能回复片刻神志,也能避免她走得那么痛苦”。 药缘儿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夜羽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目光,说道:“那就喂给苏咦我的凌仙丹呢?”,药缘儿着急的指着夜羽说道:“不会是你不小心偷吃了吧?那凌仙丹连我都没有解药,会死的”。 夜羽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苏木,药缘儿惊奇的看了苏木几眼,发现苏木的脸色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变得十分红润,夜羽说道:“你刚刚推了我的手一下,凌仙丹不小心掉到苏木的口中,不过没有用清水而已”,药缘儿看着苏木正在恢复的模样,嘚瑟的说道:“我的药入口即化,根本就不用什么清水服用”。 夜羽无语望天,能研制出凌仙丹这等“神药”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不过每次药缘儿在自己面前炫耀的事情仿佛都不像是什么好事情,反而是总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木服了药缘儿的凌仙丹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仿佛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飘荡,睁开美目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药缘儿与夜羽,轻声叫唤道:“帝储,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你还觉得哪里难受吗?”,夜羽顾左右而言他,只是问了一句,苏木眸中闪过失望,自己果然是要死了吗?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问道:“我忽然想见见爹娘,不知道帝储可不可以帮双双把爹娘请过来”,苏木合上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用清泉般叮当的声音继续说道:“还有我的两位哥哥,我想与他们话别”。 “没有机会了,时间不够”,夜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药缘儿已经把话说出口了,夜羽看着药缘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原来双双已经没有时间了?”,苏木越发伤心了,想不到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却也是命丧黄泉的日子,果真是上天眷顾,让自己在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永远的离开,苏木目光转向夜羽,但是老天爷何其残酷,自己的弥留之际没有亲人陪在身边,甚至刚刚把自己娶进门的丈夫,也是不爱自己的。 耳边响起风声,还有雨滴落在琉璃瓦上的声响,原本很是轻微,落在苏木耳中却成了震耳欲聋,苏木摸了摸紫依昏睡过去的侧脸,嘴巴一张一合却又没有说出声来,仿佛心里还有什么顾忌。 夜羽一见就知晓苏木有话要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进了帝储府的人,那就是本帝储的人,你有什么话就说,若是本帝储能做到的,一定尽力为了完成”,多少家族女子被高嫁,为的就是自己丈夫这么一句保证,苏木闻言算是放了心,开口请求着说道:“若是帝储可以,请保护好我的家人安全。还有”,苏木深深缓了一口气,觉得服下凌仙丹后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继续说道:“还有,麻烦帝储帮忙照看好紫依”。 “好吵”,苏木忽然松了一口气,对着夜羽认真的继续说道:“这里真的好吵!”,药缘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晚宴已经结束,因为今日是帝储大婚,伺候的小丫鬟得了赏赐早就回房间休息,只剩下一些护院在帝储府内巡视,而夜羽为了让药缘儿更加顺利的前来为苏木诊治,特意找了借口把院子内所有伺候的人都支开了,现在又是午夜,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真不明白苏木为什么会说好吵。 “真的好吵”,苏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药缘儿脸色一变,这不应该啊,服下了自己的凌仙丹怎么可能还感觉得到痛苦?苏木觉得耳边不断传来吵杂的声音,风声徐徐吹来,像是远处传来的尖锐的嚎叫声,而雨滴落在琉璃瓦上的声音响得吓人,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耳边敲响锣鼓,就连紫依浅浅的呼吸声都成了苏木的一种沉重的负担。 “你不是说服下凌仙丹能走得安稳一些,怎么她如此痛苦?”,夜羽皱着眉头问道,药缘儿对着医术上的事情向来很是严谨,按照道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药缘儿看着苏木额头上滴落的豆大的汗滴,往苏木肩头的前髎穴轻轻一点,苏木瞬间安静下来。 药缘儿迟疑地说道:“这种凌仙丹我第一次让人服用,以前都是用兔子做实验的,但是药效已经十分稳定了,可能是因为”,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夜羽就打断着说道:“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现在双双已经不那么痛苦就可以了,我的初衷也是希望她走得安稳一些”。 苏木躺在床上,缓缓淡了呼吸,药缘儿用手稍微试探了一下,发现玉颈间已经摸不到任何跳动的脉搏,原本软香的身子因为血液不再流动而慢慢变得冰冷,凌仙丹的药效已经过去了,苏木脸上的红晕尽数褪去,只留下没有血色的苍白,药缘儿说道:“她已经走了还算是安稳也没有受到什么折磨”。 苏木倒是走了,留下了一堆麻烦事给夜羽与药缘儿,紫依还躺在床边,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羽把人抱到了软塌上,皱着眉头看着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苏木,说道:“入土为安,我明日一大早就进帝宫向帝父报备,昨夜帝储妃因为急病去世了”。 这件事情可是大大的不妙,新婚之夜帝储妃就走了,这让苏家的人怎么想?药缘儿阻止着说道:“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总觉得这事情不能这样子来解决,虽然说是死者为大c入土为安,但是新婚之夜就暴毙了,这对你来说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夜羽看着药缘儿说道,其实心里也没觉得药缘儿真的能帮上忙,毕竟药缘儿研究药粉比较在行,至于这些几心斗角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就甩了药缘儿几条街。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不知道你心里能不能过得去”,药缘儿眼光复杂的看了床上的苏木一眼,这个法子倒是可以解了眼前的困境,不过就是害得苏木死了以后都不得安生,心里始终还是有愧疚之情的。 药缘儿简明扼要的说了几句,看着夜羽像是看见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药缘儿不乐意了,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本神医愿意帮你做这些事情,还不是看在你和我是故交的份上,而且潭盈盈和小念羽现在又在你的身边,若是你倒了,潭盈盈下半辈子就没有依靠了”。 药缘儿不着调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多了,夜羽一点儿都不放心的再三确认着说道:“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做到此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到时候失败了,我们这一次输不起,隐瞒不报帝储妃的死讯被人发现就连我都承担不起”。 “还是不行我还是不同意”,夜羽忽然改变了主意,说道:“死者为大,我承认我对于苏木姑娘并没有一丝的爱慕之情,但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破坏她的尸身,就这样把她的脸取下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药缘儿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指着躺在床上已经失去生机的苏木说道:“你以为我是一个神仙啊,真的可以把一个人的脸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而且还可以一晚上给你换好,明天早上就可以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苏木姑娘,夜羽你的脑子该不会是进水了吧?”,药缘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直接把夜羽给骂得一脸蒙圈。 “我的意思是易容,到时候再想办法吧!”,药缘儿说道,夜羽松了一口气,不用做那些残忍的事情就好,虽然与苏木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残忍的伤害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夜羽于心不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二章四妃见面 苏木如梦初醒,刺眼的阳光透过皎纱帐变得柔和起来,夜羽轻轻抱着睡在自己怀里的苏木,看着不带一丝瑕疵的侧脸,有些担心的盯着像是蝴蝶透明的羽翼轻轻颤动的睫毛,在夜羽的注视下,苏木继而缓缓睁开了眼睛,苏木眸中带着一丝迷蒙的看了看夜羽,问道:“我是苏木?”。 “双双,你怎么了?”,夜羽疑惑的问道,苏木看着夜羽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锦被往上掩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忽然苏木觉得自己脑袋一阵刺痛,记忆像是潮水般涌来,忽然双目染上了惊恐,颤抖着说道:“凌仙丹”。 “那是芙蓉神医为了调养你的身子专门研究的补药,但是你的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故而神医说可能会有一些不舒服”,夜羽搂着苏木的肩膀轻声说道,夜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下,就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在叙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罢了。 苏木垂下头,掩下自己眸中所有的疑惑,还有那萦绕在心头丝丝的不安,小声说道:“我好像还觉得有些累,请问帝储,芙蓉神医可有说过妾身服用了凌仙丹会出现什么情况?”,苏木总觉得凌仙丹不像夜羽口中说得那么简单,不知道为何,苏木只要提到了凌仙丹,觉得心里发毛,像是有大祸临头。 “没有,神医只说了你可能醒来后会不太舒服,但是具体没说会如何,你也知道芙蓉神医是天下出名的脾气古怪,我也不敢多问”,夜羽探视着盯着苏木的双眼,似乎看出了苏木眼中的疑惑,心中也笼罩着一片阴影,夜羽甚至在心中暗暗思量,莫不是药缘儿的法子出了差错? “妾身服下凌仙丹以后觉得身子大好”,苏木缓声说道,记忆中自己一直缠绵病榻,连走到院子里的力气都没有,今日晨起还可以坐在此处与夜羽讲那般久,想必身子已经好了不少。夜羽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原本在心间压得喘不过气的石头仿佛在一瞬间落地,想来药缘儿的法子没错,“苏木”当真是好得很啊! “紫依呢?怎么不见她进来伺候?”,苏木有些疑惑的问道,夜羽闻言藏在袖中的手一紧,尽量平静的说道:“紫依昨天被发卖出去了,你忘记她晚上的时候把我们的合卺酒打翻了,本帝储小惩大诫”,苏木听闻自己贴身丫鬟在当天夜晚就被发卖出去,心中泛起丝丝寒意,轻轻拂开夜羽搂着自己的肩膀,沉默的低下了头。 苏木低下头,认真的想着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但是夜羽堂堂帝储,实在是没有必要骗自己,苏木又想起刚刚夜羽说服下凌仙丹后会有一些不适,故而想不起来也不敢声张,只能小声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紫依伺候妾身很久了,一时习惯了紫依伺候,故而有些不自在”。 “刚刚嫁入帝储府,自然有些不习惯”,夜羽一边说道,一边起身穿好衣裳,苏木似乎是没有想到夜羽会亲自动手,也从暖和的被窝爬起来,伺候夜羽。 夜羽对于除了潭盈盈的女人靠近都会感觉到不适应,今日迫不得已才会前来此处逢场作戏,现在戏已经作完,夜羽淡淡的躲闪开苏木的手,略带几分淡漠的说道:“不用你伺候,身子不好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夜羽看似关心苏木的话语带着冰冷与寒意,微微蹙起的剑眉无声的诉说着此时夜羽心中的不痛快,苏木顿时住了手。 尽管夜羽这般说,但是帝储都起来了,苏木自然不可能还睡着,起身默默的穿上衣裳,原本苏木想让人进来伺候,但是夜羽都没有开口,苏木担心惹了夜羽的不痛快,干脆自己动手穿起来。 “你怎么了?既然起来了就赶快穿衣裳,免得待会儿着凉了”,夜羽看着苏木呆坐在床上拿着衣裳出神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说道。 苏木看着身上的衣裳,记忆中苏木是不会穿衣裳的,每日起来都需要紫依伺候的,苏木忽然有些恍惚,苏木需要人伺候才能穿衣,但是自己不就是苏木,这么一来苏木越发迷糊了。 “我唤做苏木吗?”,苏木呆滞的抬起头看着夜羽,眸中是掩盖不了的迷茫与无措。夜羽穿衣裳的手没有停顿,上前认真的盯着苏木,忽然笑着说道:“你昨夜喝酒喝醉了,哭着抱着本帝储让本帝储喊你双双,你的意思大概是不喜欢做苏木吧?”。 “双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本帝储让芙蓉神医过来一趟,再给你好好看看,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夜羽目光只中带着审视,像是要把苏木看穿一样。 苏木心中警铃大作,对着夜羽的目光很是不安,说道:“妾身无事,就是刚刚睡醒有些迷糊了,还望帝储不要怪罪”。 “真的无事?”,夜羽似乎并没有轻易相信苏木的话,反倒是出言试探着说道,苏木紧张得手心冒汗,就担心被夜羽察觉到自己的不妥。 夜羽挑起苏木的下巴,苏木泪水缓缓落下,哭诉着说道:“妾身一时迷糊,冲撞了帝储,求帝储恕罪”。 “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本帝储”,夜羽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苏木身子都开始颤抖,夜羽用手背轻轻拭去苏木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哭了,本帝储信你就是了,不过就是睡迷糊了,本帝储还不至于那么小气,怪罪于你”。 小丫鬟进来伺候夜羽与苏木,领头的大丫鬟面带喜色,盈盈一拜说道:“恭喜帝储,恭喜帝储妃”,夜羽把自己玉关固定好,答应道:“待会儿去管家那儿领赏吧!”,一行丫鬟面露喜色,却被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的一声叫唤给破坏了。 “这这元帕”,小丫鬟哆哆嗦嗦的说道,一只小手指指着自己手上的元帕,众人目光集中到帕子上,脸色均是不着痕迹的一变。 还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经验丰富,小声训斥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担心惊扰了帝储和帝储妃,咱们十个脑袋都不够赔”。老嬷嬷吩咐小丫鬟在床铺上查找,看看会不会落到了别的地方。 “别找了,帝储妃身子不好,昨夜新婚已经累坏了”,夜羽一开口,成功让一群忙活的小丫头乖巧的站到了一遍,夜羽率先出门,说道:“这件事情不要声张,本帝储若是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传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群小丫头看着夜羽与苏木出了门,有一个平日就灵巧的小丫鬟有些踌躇的左顾右盼,问道:“嬷嬷,哪有新娘在洞房花烛之夜不圆房的?”,嬷嬷冷哼一声,大声斥责道:“一派胡言,帝储自有主张,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下人多嘴,你不要命了可别害了我这副老骨头”。 一群小丫鬟被严厉的老嬷嬷训得大气不敢出,只敢低着头做事情,而此时苏木与夜羽已经来到前厅,大厅里已经有站着四个侧妃在等着了。 “婢妾见过帝储,见过帝储妃,给帝储c帝储妃请安”,一行侧妃翩然行礼,脸上带着笑,而叶初露看向夜羽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都起来入座吧!”,夜羽说道,发现潭盈盈并不在这里,皱着眉头问道:“盈盈呢?怎么不见前来?”。 夜羽一进门就问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妾,一众侧妃与苏木的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潭盈盈虽然身份不怎么样,但是已经生下两个孩子,无意会给众人带来很大的威胁,王梦岚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苏木身上,后院最忌讳的就是宠妾灭妻,自己就不信苏木能忍下这口气。 “盈盈见过帝储,今日晨起觉得有些不舒服故而来晚了,希望帝储妃姐姐不要见怪”,潭盈盈姗姗来迟,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潭盈盈身上,带着探视,带着不满,落在潭盈盈身侧的小念羽身上,冰冷而无情,苏木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若是这个女子是祸患,怕是连孩子都留不得了。 “请了府医吗?可是因为初来北幽有些不适应?”,夜羽略带关切的声音想起,却没有注意到身边几位女子的眸光逐渐褪去温柔,而王梦岚盯着潭盈盈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女子的感知总是要比男子灵敏一些,潭盈盈很快就感觉到来自座位上的不善的目光,心想定是夜羽刚刚关切的话语引起了她们的注意,急忙低下头,温婉的说道:“是盈盈昨夜贪玩吹了寒风,结果今日就开始不舒服了,耽误了给帝储妃姐姐请安,请帝储责罚”。 夜羽自然不会真的罚潭盈盈,只是淡漠的说道:“坐下吧,你们第一次见面,好好坐下来吃顿早膳”,潭盈盈放低了姿态,苏木心下也松了一口气,难怪夜羽愿意宠着这个女子,若是潭盈盈乖巧懂事,自己也不介意夜羽身边多那么一个小玩意儿。 “都动筷子吧,今日也就不用说谁伺候谁了,都自己伺候自己吧!”,夜羽吩咐道,但众人目光只是落在夜羽左手边上的苏木身上,虽然帝储这般说,但是帝储妃还没有发话,四位侧妃也不敢随意造次,毕竟苏家的权势还是摆在那里的。苏木微微抬首,看似不经心的目光从几人身上划过,笑着拿起碗品了一口小清粥,饭桌上的其他人方才动筷子。 “爹爹,昨天晚上念念没有看见爹爹哦,你怎么不来陪念念?”,小念羽坐在潭盈盈膝盖上乱晃,嘴巴塞着潭盈盈给的芝麻糕,含糊不清的说道,潭盈盈想要伸手捂着小念羽的嘴巴,却已经来不及了。 对于这个不在自己身边照料的孩子,夜羽心中还是有亏欠的,闻言笑着说道:“昨天爹爹有事情忙,没来得及看你,今天晚上陪陪你和你娘,好不好呀?”。 “好,爹爹说话算话,要是不来您就是小狗”,小念羽奶声奶气的说道,就像是往日跟药缘儿开玩笑一样的说道,一旁的苏木闻言把雕木镂空的银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把桌上一行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还有没有规矩?即使帝储是你的父亲,也不该如此玩闹,岂非尊卑不分?”,苏木教训道,小念羽也是一个聪慧的,发现苏木在说自己,而潭盈盈正抱着自己一句话都不敢说就知道事情不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开始大滴大滴落下眼泪,委屈的看着夜羽,想要自己这个刚刚认回来不久的爹爹为自己说一句话。 “妾身以为,三岁定八十,念念小帝姬现在胡闹还说得过去,若是长大了怕是就不好了”,苏木意识到小念羽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丝毫不畏惧的对着夜羽说道,即使是被夜羽责怪也应该说出这话,尽一个做嫡母的责任。 一旁的王梦岚则是把目光放在了潭盈盈身上,对着夜羽说道:“帝储,婢妾以为小帝姬一言一行都应该由礼仪嬷嬷来教导,而潭侍妾身份低微,根本就没有资格教养小帝姬,请帝储三思”。 潭盈盈身子猛地一颤,王侧妃这话的意思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抚养小念羽,是要把孩子从自己身边夺走的意思吗?惊吓之余不小心弄洒了桌前的汤碗,熬得浓稠的百合粥溢了出来,烫到了潭盈盈的手腕。 夜羽看着潭盈盈苍白的脸色,看着今日第一次见面就闹得不可开交,皱着眉头把银筷子轻轻敲击在碗边,发出清脆的一声,几位侧妃自然知道刚刚引起了夜羽的不满,赶紧都住了嘴。潭盈盈偷偷的用帕子把自己手上沾上的滚烫的粥擦去,甚至连一句疼都没有喊,只是希望几人不要再注意到自己,不要再把目光放在小念羽身上。 “帝储,婢妾有话想说”,明知道刚刚夜羽已经有些不满,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住嘴,免得真的引起夜羽的厌弃,而现在居然还有人在夜羽不满的情况下往怒火上撞,而这个人不是身份地位最高的苏木,也不是向来骄横无礼的王梦岚,而是一向柔弱的叶初露。 叶初露见夜羽并没有阻止自己,说道:“婢妾以为念念小帝姬年纪尚浅还可以悉心调教,但是这并不代表不用教导,帝储妃姐姐和王姐姐言之有理,请帝储三思”。 “养不教,父之过,念念从小没有在本帝储身边长大,本帝储确实忽略了很多,你们讲的话本帝储会认真想想的”,夜羽亲手夹了一块红豆糕给叶初露,安慰着说道:“说得很好,本帝储也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对的,你们偶尔给一些意见挺好的”。 一旁坐着的王梦岚心中十分嫉妒,明明自己也有提意见,为何帝储眼睛只盯着叶初露,在心中暗暗的给叶初露贴上了“狐狸精”的标签,伸出筷子也夹了一块红豆糕,递到夜羽碗里,轻声说道:“帝储,您也吃一些”。 夜羽没有拒绝,只是挑起红豆糕尝了尝,顺手也给苏木夹了一小块,潭盈盈脸色忽然青一阵白一阵,王梦岚见了心中忍不住一声嗤笑,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这点儿心里都受不了,这不知道帝储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连北幽女子一个小小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爹爹,念念要吃小花卷”,小念羽毛毛虫似的小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小花卷,就在夜羽的右手边,奶声奶气的说道,夜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潭盈盈皱着眉头轻轻打了小念羽手臂一下,训斥道:“食不言寝不语,要你如此多嘴”。 潭盈盈心疼孩子打得并不重,故而小念羽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摇头晃脑的说道:“念念就是想要吃小花卷,但是念念手不够长就让爹爹帮忙夹,这有什么不对吗?”,潭盈盈不曾想小念羽这般能说会道,脸上浮现恼怒之色,斥责道:“竟敢顶嘴,平时娘亲怎么教你的?”。 小念羽一见潭盈盈真的生气了,吓得眼眶都有些红色,原本都已经收住的委屈的小眼泪又开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想着自己以前与药缘儿在一块的时候自己娘亲从来都不说这些话,目光似有若无的撇向夜羽,都是因为自己娘亲跟了这个新爹爹,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偏偏自己的新爹爹还像块木头一样,一点儿都不帮着自己说话。 “盈盈,别这样说孩子”,夜羽伸手把小念羽抱在自己怀里,熟练的拍了拍小念羽的背,安慰的亲了亲,一旁的叶初露从怀里取出小帕子递给夜羽,潭盈盈看着哭得满是泪水的小念羽,轻声说道:“还不快住嘴”,夜羽亲手给小念羽擦了眼泪,把帕子放到了一边,又给小念羽喂了一些水,好不容易把小念羽给哄好了,才对着潭盈盈说道:“教孩子的时候耐心些,念念也没有做错,她想要吃小花卷自己夹不到,可不就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夹,别太严厉了”。 早膳桌上众人沉默不语,规规矩矩的夹着自己面前的菜,只有小念羽因为被潭盈盈训斥而不时的啜泣一声,夜羽耐心的拍着小念羽的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我们家念念最漂亮了再哭就成了花脸猫一点儿都不漂亮了”,夜羽哄了许久,小念羽只是伏在夜羽的怀里,就算是给刚刚吵着要的小花卷,也不再开口吃东西。 “多吃一些小花卷才可以长高高,念念不可以不听话的”,夜羽哄着说道,一旁的王梦岚见了夜羽对小念羽这般好,心中有了几分妒意,话语中也就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说道:“念念小帝姬不喜欢帝储喂的小花卷,莫不是还记恨着刚刚帝储的斥责?”。 王梦岚性子骄纵惯了,此话确实也有看不惯夜羽对一个奶孩子这么好,挑拨父子俩关系的意思,但是落在众人耳里心思可就是十分狠毒了,潭盈盈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妾,在帝储府中能依靠的就只有帝储,若是这话夜羽当真是听进了耳朵里,小念羽可就失了宠,那无疑会给潭盈盈一个致命的打击。 “帝储,念念她还是一个孩子,但是谁对她好心里还是清楚的,而且你是念念的父亲,哪有孩子会记恨父亲的?”,潭盈盈起身说道,目光锐利的盯着王梦岚,别人可以认为自己身份低微,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挑拨父女俩的感情。 “这些话本帝储以后都不想听到”,夜羽心中也有些不满,王梦岚可能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小念羽带来不好的影响,夜羽好不容易才把小念羽和潭盈盈接回来,若是这些闲言碎语让小念羽知晓了,父女离心,也是夜羽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本帝储原本是想着陪你们好好用一顿早膳,不曾想你们一个个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夜羽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一群侧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夜羽口中说得是谁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是刚刚大家都有份说话,也忍不住因为夜羽的一句话开始疑心起来,而王梦岚更是为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暗恼不已。 “爹爹,别生气~~~~”,小念羽带着浓浓的小奶音,搂着夜羽的脖子撒娇,还在夜羽脸上亲了亲,小声说道:“爹爹不要生气,念念会很害怕的,你不要生气,娘亲也会被爹爹吓到的”,夜羽安慰似的拍了拍小念羽的背后,笑着说道:“爹爹没有生气,念念不害怕~~~~”。 夜羽抱起小念羽,牵着潭盈盈的手走了,一旁王梦岚死死盯着夜羽紧紧牵着潭盈盈的手,似乎要用眼光把俩人牵着的手烧出一个洞来,等夜羽逐渐离去,王梦岚妒忌的说道:“帝储妃姐姐,潭侍妾身份低微,凭着两个孩子就敢在您面前放肆,您定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苏木也不是傻,王梦岚这话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出手对付潭盈盈,但是潭盈盈身边有两个孩子,而且夜羽也对潭盈盈爱护有加,暂时是动摇不了潭盈盈的地位了,不屑的瞥了一眼王梦岚,说道:“王侧妃这话说得十分在理,潭盈盈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你们都是侧妃之尊,往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导,免得潭侍妾总是给帝储添乱”。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垂下头,夜羽对于潭盈盈的维护亲眼目睹,怎么敢去触碰夜羽的心上人,故而苏木一提出来皆是沉默不语,苏木冷笑不语,难道真的想把自己推出去当出头鸟,到时候好坐收渔人之利,苏木在心中暗暗对王梦岚不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三章紫溸 “爹爹,你是不是不喜欢娘亲和念念?要是不喜欢念念和娘亲可以和义父住在一起的”,小念羽手指轻轻点着夜羽绣着金线的衣服,嘟起嘴巴说道,明显刚刚那一幕把小念羽吓到了。 潭盈盈闻言心中也是委屈,想要接过小念羽,却被夜羽闪过了,抱起小念羽宠溺的拍了拍小妮子的脑袋,把小念羽搂在了怀里,还牵起了潭盈盈的手,夜羽掌心炙热的温度以及坚定的眼神让潭盈盈顿时心中一暖,小念羽往夜羽宽厚的肩膀上一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夜羽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才第一天就闹得不欢而散,说道:“爹爹不是不喜欢你和娘亲,只是”,夜羽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原本以为自己能处理好家事,没想到几个女人一起相处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说道:“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以后一定不会了,往后你们母女若是不喜欢就在院子里躲一个清闲”。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争风吃醋,但是我看见你与其他女子在一起心中有些不好受,或许过一段时间能好一点的,给我一点儿时间吧,夜羽”,潭盈盈这一声“夜羽”喊得夜羽心都软了,仿佛东曜与潭盈盈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把小念羽往上抱了抱,放缓了声音说道:“我相信你,你冰雪聪明,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人是相处不来的”。 潭盈盈闻言眼神复杂的看了夜羽一眼,自己并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若是没有在春浅香寒的这一段时间,潭盈盈会用尽所有的技巧与智慧融入夫君的一众正妻小妾中,但是现在潭盈盈一点儿都不想这样子做,原来世俗眼中的爱情是那么的卑微,潭盈盈忽然不愿意委曲求全,待在帝储府已经用尽她所有的力气了。 “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才来迟了,刚刚没来得及细问,芙蓉神医看过了吗?要不要紧?”,夜羽牵着潭盈盈的手,佳人玉手一片冰凉,让夜羽有些担心,只在一瞬间就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尽全力照看好潭盈盈和两个孩子,不让母女三人再受半分委屈。 不曾想夜羽还惦记着,潭盈盈心中自然是十分感动,踮起脚尖轻轻附在夜羽耳边,檀唇的柔软触碰着夜羽耳尖的敏感,温热的气息尽数打在夜羽耳廓,问道:“你还会关心我,为了你,盈盈做什么都值得,盈盈不愿你为难左右,以后定会与各位姐姐好好相处,你不是说我冰雪聪明,一定能相处得来吗?”,潭盈盈这般说道,在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前提是我愿意。 夜羽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被潭盈盈这么一,对着心爱的女人胸口涌起一片炙热,小腹涌起一丝邪火,似乎要把夜羽灼烧干净,忍不住对着潭盈盈的红唇吻了下去,两人都有些忘情,被夹在中间的小念羽不乐意了,虽然说是自己的新爹爹,但是还没有经过考验,自己可是不承认,现在居然还在自己面前占自己娘亲的便宜,小念羽气成了一个热腾腾的小包子。 “呀!你们夹到我了”,小念羽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手撑开两个人,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抱抱,有一个坏人弄疼你的念念小宝宝了”,潭盈盈脸上一红,每次靠近夜羽都会不自觉的被他迷惑,而现在自己女儿还抱在自己怀里,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潭盈盈觉得十分的难为情,羞得脸颊都红了。 夜羽看着碍事的小东西,伸手把小念羽一把丢给暗卫,搂着潭盈盈几步上前,把佳人的身子固定在自己怀里,嘶哑的声音说道:“盈盈,你这是在玩火,你可知道你有多诱人?”,暗卫瞧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飞来,想也不想的伸手接住,才发现居然是小主子,顿时手就开始发抖了,万一自己刚刚没有接住,岂不是闯了大祸? 潭盈盈想要看小念羽一眼,却发现孩子不吵不闹的被暗卫提溜走了,夜羽双手不规矩的在潭盈盈的柳腰上下其手,挑拨得潭盈盈频频后退,夜羽小声贴着潭盈盈耳朵说道:“你真诱人”,夜羽眸中闪过渴望,盯着潭盈盈就像是盯着一块到嘴的小绵羊。 “诱人?”,潭盈盈浅浅的笑着,看着夜羽眼神越发迷离,指尖轻轻勾起夜羽的下巴,轻轻吻上去的同时还舔了舔嘴唇,一副娇媚的姿态。 “你”,夜羽轻声说着,用一用力就把潭盈盈打横抱了起来,潭盈盈纤细的手指划过夜羽颈间,赌气的说道:“不去你的苏木帝储妃那里看看吗?”,夜羽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顿时一个透心凉。 夜羽尴尬的笑了几声,属于无话找话的说道:“怎么现在说这个?你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你,苏木不过是皇贵妃给我选的帝储妃罢了,哪里比得上你我当年在东曜相伴相知的情谊?”,夜羽只能压下涌上心头的邪火,冷静的回答道,潭盈盈很明显就是来算账的,若是自己回答得不好,说不定潭盈盈就要生气了。 潭盈盈像是认真的在思索着夜羽的回答,夜羽抱着潭盈盈一步步的往内室走,潭盈盈笑着说道:“苏木帝储妃身份高贵,哪里是我可以比的,而且不是还有四位侧妃吗?”,夜羽被潭盈盈逼问得一身是汗,尴尬的笑了几声不做回答,女人吃干醋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回答,夜羽深知无论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除了火上浇油起不到其他的作用。 夜羽抬手把潭盈盈的发丝拢到了耳后,轻轻在潭盈盈嘴上啄了一下,如愿看到身下佳人羞红的耳根,嘶哑的声音再次说道:“盈盈,我好想你啊,给我,可以吗?”,夜羽的热吻勾起潭盈盈的回忆,无意中摸到了夜羽左手带着的玄色手套,那些醋意顿时化作浓浓的心疼。 就在潭盈盈失神间,夜羽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露出健硕的肌肉,潭盈盈目光闪了闪,似乎也看出夜羽眼中的情愫,低声说道:“我今日很是不舒服,你若是忍不住去找你的侧妃或者是帝储妃吧!”。 夜羽想不到潭盈盈居然那么难弄,真是不知道药缘儿那六年里是怎么把潭盈盈哄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别人家里也是一大群妻妾,怎么没有出现像自己这种情况,夜羽盯着潭盈盈的脸开始反思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 小念羽好不容易才跟自己亲,其中潭盈盈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夜羽自然是好声好气的哄道:“你还在生气?别这样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想守护你,照顾好你和两个孩子,不要跟我闹了好不好?”。 “我是真的不舒服真的比珍珠还真”,潭盈盈再三解释道,夜羽此次总算是相信了,潭盈盈靠近夜羽低声说了几句话,把夜羽惊在了原地。 夜羽灼灼的目光落在潭盈盈平坦的小腹上,伸手轻轻抚摸着潭盈盈的肚子,难以置信里面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潭盈盈闹了一个大红脸,推着夜羽的手问道:“你怎么这副模样,是不是不想要我和孩子了?”。 夜羽手足无措的说道:“没没有”,潭盈盈忍不住噗呲一下子笑了,夜羽这才反应过来潭盈盈这是在故意拿自己开玩笑,亲昵的刮了一下潭盈盈的小鼻子,说道:“要你开我玩笑,真的该罚”,潭盈盈狡黠的转了转眼睛,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夜羽在潭盈盈脸侧落下重重的一吻,带着些许惩罚的咬了潭盈盈玉耳一下,潭盈盈嘟着嘴巴装作不高兴的模样,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我现在就让芙蓉神医过来”,夜羽急忙起身,吓得脑袋上都是汗,抚摸潭盈盈的肚子越发轻柔了。 “孩子的事情不要声张,盈盈还不想其他人知道”,潭盈盈拉着夜羽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里面是自己与爱人的血脉,潭盈盈满心都是幸福。 夜羽颤抖着手,多么想感受到潭盈盈小腹中的小生命,但是神戟山庄那场大火,让夜羽的左手失去了知觉,连冷热疼痛都不再有感觉。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你不要害怕,也不需要任何顾忌”,夜羽以为潭盈盈不希望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传出去是为了保护孩子,摸了摸自己失去知觉的左手,决心再多调几个暗卫在潭盈盈身边保护,自己吃过的苦万万不能让潭盈盈和孩子再尝试。 “不是这样的”,潭盈盈自然知道夜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摸了摸夜羽紧皱的眉头,在夜羽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苏木帝储妃刚刚进门,而且还有四位侧妃,还是瞒下来好一些,新婚第二天听到别的女子有了自己丈夫的骨肉,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高兴,我只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给她们添不自在,只要你是在乎的,那就够了”。 夜羽担忧的瞥了潭盈盈平坦的小腹一眼,潭盈盈这般瘦弱的身子腹中还有了骨血,叹了一口气,说道:“盈盈,这种事情瞒不下去的,你的肚子会慢慢变大,你该不会打算不要我们孩子吧!”。 潭盈盈盯着自己的肚子,眸中闪过一丝柔情,脸上的笑容带着温婉,说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需要担心,等过一些日子再讲我怀孕的事情”。 “盈盈,我出去一下”,夜羽有些慌乱的爬起来,在潭盈盈略带不解的目光下落荒而逃,隔壁浴室传来水声,潭盈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喊道:“浴室没有准备热水,是昨晚上放凉的了”。 夜羽一大盆冷水往自己身上冲,暗暗纠结,潭盈盈居然有了,那就是说自己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碰潭盈盈,真是忍不住哀嚎一声: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偏偏厢房中还传来潭盈盈“咯咯”的笑声,那般肆无忌惮的模样让夜羽无语,看潭盈盈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自己怎么收拾她,居然敢幸灾乐祸。 潭盈盈闹腾了一会儿身子就觉得有些疲倦,毕竟是怀了孩子的人,补品药材流水似的往潭盈盈住的“一水间”送,在药缘儿刻意的提醒下,夜羽也往苏木那儿送了许多。 往帝储妃那儿送东西几位侧妃自然不会有意见,但是潭盈盈那儿意见可就大了,一个侍妾,凭什么越过几位侧妃得到了与帝储妃一样的待遇,王梦岚倒是想要前去苏木那儿挑拨一番,无奈苏木病了,而且病得还挺严重的。 每日补品不断,人参灵芝加上鹿茸,苏木是换着花样吃,银子像是流水一样花出去,而夜羽也很是关心苏木,不时的会去看看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帝储妃,除此之外夜羽也只会前去“一水间”看看潭盈盈和两个孩子。 “双双,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身子还是那么虚弱吗?”,夜羽坐在床边,看着躺着的软榻上脸色苍白的苏木关切的问道,苏木轻轻握着夜羽的手背,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觉得今天好像特别累,入了帝储府这么久,没能为帝储分忧,反倒是帝储分心来照顾双双,妾身心中有愧啊!”。 “无妨,你就好生休息吧!”,夜羽暗暗蹙眉,苏木以为自己惹了夜羽的不满,却不知晓夜羽只是在想,该不会是药缘儿的药粉出了问题,苏木感觉到身子一阵阵发虚,每次靠近夜羽都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苏木已经逐渐支持不住快要晕过去。 帝储妃身子孱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夜羽每日都要往正院跑却从来不过夜,汤水不断苏木的身子却始终没有任何气色。虽然苏木管不了事情,但是却没有人敢怠慢,夜羽的态度摆在那儿,即使是苏木不能伺候还是每日都会前来陪伴一番,夜羽这是摆明了不许别人越过苏木这位帝储妃。 “帝储,妾身有事相求”,夜羽再一次前来陪苏木说话,苏木居然主动有事相求。夜羽看着苏木虚弱的模样,别开头说道:“你说,若是不为难,本帝储就答应你”。 夜羽话说三分,给自己留了一个回旋的余地,就担心苏木会因为“贤良淑德”那一套劝自己收了四个侧妃,故而并没有一口答应。 “您可还记得在新婚之夜打翻我们合卺酒而被赶出去的紫依?”,苏木试探着问道,似乎是担心自己贸然提起此事会引起夜羽的不满,话说得小心翼翼的。 “她叫紫依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夜羽不在意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这等小事确实还不值得帝储上心。 苏木看着夜羽根本记不太得这件事情,说道:“当时她被帝储发卖出去了,您只在新婚之夜见过紫依一面,现在又过了大半个月的,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夜羽似乎想起什么,猜测着说道:“想来这位紫依是伺候你的人,其实本帝储往日也不是这般严厉,不过是因为新婚之夜觉得此等小丫鬟毛手毛脚的才会罚她,你若是想,可以把她调回身边”。 “妾身近日派人看过紫依的情况,她已经不太适合重新回到帝储府,所以妾身想把她的小妹妹接过来”,苏木为夜羽轻轻捶打着肩膀,小心的与夜羽商量着。 紫依被发卖到了庄子上,不到几日就意外从山坡上摔下来的消息也是夜羽故意散播出去的,此举无非是让紫依这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而夜羽没有想到苏木找不见紫依居然还不死心,打着把紫依的妹妹接来帝储府的主意。 此次紫溸若是入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是床上躺着的女子已经付出了很多,夜羽无法拒绝苏木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但若是紫依的妹妹入府后察觉到不妥,那自己是否要下狠手,还是根本就不给紫溸入府的机会,直接把一切危险的萌芽掐断在摇篮里,夜羽在苏木身边足足坐了一刻钟没有想出法子,最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或许这一切都避不开,在自己与药缘儿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今日这般遭遇。 “好”,夜羽答应了苏木想要接紫溸入帝储府的请求,不过一双剑眉紧紧蹙着,明显并不是那么乐意,看起来就像是碍于苏木的面子上也不好太过拒绝。 苏木累了,有些疲倦的躺在床上,夜羽看着苏木眼睛一闭一合,渐渐的入了梦,皱着眉头看了几眼,轻轻退了出去,吩咐小丫鬟照看好苏木。 三日之后,紫依的妹妹被接到帝储府,赐名紫溸,潭盈盈撑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远远忘望了一眼那个有些胆怯的小丫头一眼,夜羽扶着潭盈盈散步,轻声说道:“小心看路”。 潭盈盈并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道:“苏木姐姐倒是一个有心人”,夜羽远远望,低声说道:“以自己之姓,贯以紫依妹妹之名,确实是有心人,不过若是心思太过通透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人活着糊涂一点儿才可以保一世富贵,也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羽哥,你小小声的在说些什么?盈盈一句话都没有听懂”,潭盈盈温软的身子倚靠在夜羽宽厚的肩膀上,回想起夜羽近日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有些担忧的说道:“羽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盈盈?”。 “没有”,夜羽不曾想潭盈盈的感知居然如此敏锐,想了一会儿这等事情大概也是瞒不过的,只能承认着回答道:“最近朝中出了一些小事情,所以才会稍微忙了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抽空陪你出府走一走,免得把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闷坏了”,潭盈盈依靠在夜羽肩膀上清浅一笑,撒着娇说道:“那可是说好了,羽哥是北幽帝储,不能骗我这么一个小女子”。 夜羽扑在潭盈盈耳边小声调笑道:“你哪里是什么小女子,你的过得好不好是我最在乎的事情,你的安危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夜羽把潭盈盈哄得笑得合不拢嘴,搂着佳人肩膀,小心的护着潭盈盈尚未显怀的肚子离开了,没有看院子里的紫溸一眼,也没有看苏木一眼。 苏木第一眼看见紫溸就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仔细端详着,不一会儿紫溸的模样就与记忆中紫依的模样重合,一时之间有些愣神的呆在了原地,任由紫溸跪在了那儿。 “快些起来吧!”,苏木回过神来赶紧说道,紫溸一副小心翼翼的瞥了苏木一眼,似乎有些担忧,苏木情不自禁的握着紫溸的手,发现紫溸手掌老茧横布,纵横交错间还有不少的已经结痂的伤痕,紫溸发现苏木在摸自己手掌的时候紧张的缩回来,把双手藏在身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对不起,我的手很难看,吓到夫人了”。 真的吓到自己了吗?苏木抿心自问,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搭在了一起,自己的手虽然不像是紫溸那么伤痕累累,但是却有着几分粗糙,苏木心中越发疑惑起来,自己到了帝储府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四章珍珠丸子的祸事 紫溸一进帝储府就待在帝储妃身边,而且是一等一的大丫鬟,许多在帝储府熬了许久的小丫鬟可看不过眼了,凭什么自己兢兢业业这么久,还不如一个从村里来的,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粗糙丫头,但是有苏木明里暗里的护着,其他小丫鬟不敢造次。 “帝储妃,紫溸扶您出去走走吧!”,紫溸以前长在乡间,庄稼人大多是朴素老实,没有见过大户人家后院里面的弯弯道道,加上紫溸被苏木保护得很好,始终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在苏木面前也算是敢说话的那一个,这么稍微一宠着,小丫头贪玩爱闹闲不住的性子就出来。 苏木摇摇头,每次出去走自己都会出一身的汗,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挺舒服的,而且出了汗晚上睡觉也香,但是睡醒过后都会觉得十分的头疼,那种痛就像是脑壳要裂开一样,苏木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个长满蛆虫的椰子,里面的蛆虫不断在脑袋中乱转,把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您为什么总是不出院子,我娘说过,庄稼人就是要做活身子才会好,我祖母七十多岁了,一天不去田里拔两把草心里都不舒坦”,紫溸有些好奇的问道,此话一出,苏木眼前忽然浮现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妪顶着大太阳在田里拔草的形象,就像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 “你祖母这么大年纪还会下田拔草吗?”,苏木浅笑着,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紫溸在自己面前的随意。紫溸稍微想了想,如实的回答道:“祖母就是闲不下来,大姐姐进了苏府当大丫鬟,每个月都会往家里送银子,其实我们家生活已经比一般村户要好上许多,但是祖母还是每日劳作,若是到了秋收繁忙的时候,还会带着阿爹和叔伯一起下田抢收粮食”。 紫溸说到这里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否勾起了什么伤心的回忆,也随之住了嘴,苏木瞧见刚刚还好端端的小丫头无缘无故变成了这副模样,猜想着问道:“后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紫溸哽咽着回答道:“但是奴婢从六岁后就没有见过大姐姐了,虽然每个月家里都能收到大姐姐送回来的银子,但是一年都见不到一面,奴婢心里还是很惦记大姐姐的”,虽然姐妹俩分别多年,但是亲人之间的血脉联系,即使是很久才见一次面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 “紫依从来没有回过去吗?”,苏木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眼前闪过一幕幕,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一些破碎的记忆,像是太阳金色的光芒落在湖面上被剪成碎片,想要伸手捉住却又无能为力,想要看的真切偏偏湖面泛起涟漪。 苏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像针扎一样痛,痛苦过后似乎有什么失而复得,猛的脱口而出的说道:“那年小牛出水痘不是回去了吗?还特意当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金簪子请了大夫,而且每年我虽然回不去却都是往家里送了不少的年货,而且”。 苏木愣在了原地,紫溸也愣在了原地,呆滞的问道:“夫人,你怎么知道那年我的大姐姐回去了?”,苏木有些茫然无措的看了看四周,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贴身丫鬟的事情那般上心? 记忆的剪影像是潮水一样涌来,苏木眼前浮现紫依的脸,还有紫依的点点滴滴,心中忽然感觉到担忧与害怕,似乎自己不单纯的是自己了。 “我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苏木低声的问道,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一旁的紫溸。 苏木用力的回想,为什么记忆中紫依的脸那么清晰,反倒是苏木的脸开始模糊,最后苏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经历过这一切,还是站在边上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而去看着紫依经历的一切。 “紫溸知道了,一定是大姐姐跟夫人说了”,紫溸恍然大悟的说道,除了这个理由比较解释得通,紫溸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原因,心中不禁暗想,自己大姐姐留在这位夫人身边似乎过得还是不错,苏木看起来对自己大姐姐很是上心,连自己大姐姐小时候的事情都知道一些。 苏木闻言却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难道紫依当年真的跟自己说过,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以前自己只是身子不好,但是似乎自从嫁入帝储府以后,虽然身子不像是以前那么虚弱,但不时的会忘记一些事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苏木想得头疼,心中越发的疑惑起来,但是却不能在紫溸面前承认,只能把所有的疑虑尽数咽回肚子里,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自然是你姐姐跟本帝储妃说的”,苏木笑着点点头,脸上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就像是看着自家小妹妹一般看着紫溸继续说道:“你的姐姐是本帝储妃的贴身丫鬟,从小陪着本帝储妃一起长大,若是她要离开一段时间自然是要与本帝储妃说的”,两人总算是为这件事情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了。 “帝储今日怎么还不来?”,苏木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门外,期待着熟悉的身影来忽然出现,但是一直等着过了晚膳的时间,夜羽还是没有出现,苏木从满心欢喜一直等到了心灰意冷,低声说道:“他又不来了吗?”。 自从苏木进了帝储府,夜羽每日都会前来陪自己一段时间,但是自从紫溸进来以后,夜羽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苏木目光缓缓落在了紫溸身上,难道是因为紫溸的出现惹恼了夜羽? 苏木目光越过紫溸,落在了铃铛身上,她是夜羽专门派来伺候自己的大丫鬟,往日细心而周到,比起紫溸更得苏木的心。铃铛感觉到苏木灼热的目光,上前一步跪说道:“帝储妃娘娘,您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坦?可要婢子前去“一水间”请帝储前来?”。 果真是个体贴可心的人儿,苏木只需要一个眼神,铃铛就已经知道苏木心里在想些什么,苏木笑着说道:“本帝储妃身子确实有些不舒服,可以去请帝储,也可以不去请帝储,就是不知道请好还是不请好”。 铃铛果真没有让苏木失望,对着苏木盈盈一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婢以为还是不要前去“一水间”打扰帝储与潭侍妾的好事,不过帝储妃顾念着帝储,特意做了一些小糕点前往“一水间”探望帝储,想必帝储会很高兴吧?”。 苏木赞赏的看了铃铛一样,此女果然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个法子甚好,既避免了自己前去相见帝储的尴尬,又能不让帝储觉得自己装病矫情,而且还能前去“一水间”一探究竟,简直就是一举数得,而此时铃铛贴心的说道:“帝储妃娘娘蕙质兰心,亲手为帝储做了十分可口的小糕点,想必帝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快些去小厨房,不然就该晚了”,苏木赶紧说道,带着紫溸有几分急切的朝着小厨房跑去,发间金色的珐琅掐丝金簪子随着三寸金莲的走动而不断摇摆,镶嵌着珍珠的簪子在灯笼微弱的光芒下熠熠生辉,簪子的流苏微微随风轻颤,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奴婢记得帝储喜欢吃珍珠丸子,每次桌上有这道菜都能多吃小半碗饭,而且珍珠丸子清爽可口,最适合作晚宵了”,铃铛一边引着苏木往小厨房走去,一边从善如流的说道。 苏木闻言心中更是大喜,还没有到小厨房就已经在心底暗暗下决心就做这道珍珠丸子,白皙嫩滑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一旁的铃铛看着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是”,紫溸咬着下唇,有些忐忑的看了苏木与铃铛一眼,有些小纠结的说道:“珍珠丸子好像要做很长时间的,若是晚了再去“一水间”会不会不太好”。 晚去了自然是不好的,若是帝储误以为自己是有心前去打扰,那岂非得不偿失,但是夜羽已经两天没有前来自己这儿,苏木实在是不甘心,只能催促紫溸快一些走。 小厨房一片漆黑,苏木蹙着眉,现在也不算是太晚,怎么小厨房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自己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居然还没有婆子上前来伺候,这让苏木有些狐疑。 “帝储妃,你看需不需要奴婢前去大厨房把人都喊过来,今日王侧妃喊着要吃一道东曜的风味小吃,好像叫做什么糖霜花生,府里没人会做,大家都到大厨房研究去了”,铃铛说道,恰到好处的解释了今日为何小厨房没有人在,最大程度的降低了苏木的戒心。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苏木很是不适应的让紫溸扶着,铃铛上前把一把碎木塞到了炉灶里,顺手从一个铜炉里摸出了火折子,原本漆黑的小厨房立刻有了一丝丝光亮。 风吹得有些冷,紫溸看着苏木苍白的脸色,似乎有些累,有些担心的说道:“帝储妃,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等一会儿奴婢做好了珍珠丸子,您亲自给帝储送过去”。 铃铛闻言心中一愣,紫溸这个不懂事的小丫鬟当真是个小祸害,如此一来岂非打乱了所有的安排,随即状似无意的对着苏木说道:“要不帝储妃先回去休息吧!奴婢做好后给帝储送过去,再说是帝储妃的一片心意就好”,铃铛勉强的笑着说道:“只要心意到了就好,帝储应该不会介意的”。 苏木看着空荡荡的小厨房,感觉今日身子的情况还不错,而且听着铃铛句句关心的话,简直就是无比刺耳,若是自己不亲做,也不亲自送,一切都只由身边的丫鬟代劳,那还不如不去送呢! “本帝储妃亲自做”,苏木坚定的说道,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卷起了自己的衣袖,紫溸看着苏木实在是算不得好的脸色正想要劝说几句,却见铃铛已经把柴火递了过去。 苏木虽然没有烧过火,但是厢房内用火折子点蜡烛的经验还是有的,卷着黄色牛皮纸的火折子轻轻被打开,用嘴轻轻吹了几下,忽然冒出了一些些火星。 浓浓硫磺的味道溢出,火折子发出耀眼的光亮,一小簇蓝色的火苗伴随着窗柩吹入的风摇曳不止,苏木轻轻点着了碎柴火,铃铛有些迷茫,苏家的嫡长女居然会生火做饭,原本还以为要自己帮忙呢! “帝储妃,我来吧,这些粗活实在是太难了”,紫溸说道,有些紧张的抢过苏木手上的火折子。炉灶里的火苗忽然开始旺盛,还带着一股特殊的气味,苏木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觉得有些站不稳。 苏木勉强一笑,自己身子到底是不好,往日卧病在床的景象越发清晰了,还伴随着双亲与两位哥哥关切的话语,苏木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听取两个小丫鬟的意见,回房去休息,等珍珠丸子做好以后给帝储送过去就罢了。 浓烟呛得苏木喘不过气了,铃铛忽然双目一闭完全失去了意识,就这样倒在了苏木的目前,紫溸到底是没有经过什么大事,看见铃铛晕过去了也慌了手脚,上前要扶着铃铛的时候发现苏木也从倒了下来,心中越发慌乱了。 紫溸觉得自己四肢渐渐开始发麻,指尖处像是被针扎一样,想要挣扎却又浑身无力,想要呼救又偏偏又说不出话,刚刚被苏木点燃的在炉灶里柴火发出“啪啦知啦”的声音,就近在耳边,紫溸甚至还能感觉到柴火的火星溅到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但是却是无法动弹半分,很快三人都失去了意识。 滚滚的浓烟从小厨房冒出,帝储府的下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儿,粗使婆子一边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一边端起水盆子就往小厨房冲,而负责掌管小厨房的厨娘也是吓得不轻,这可是自己的地头,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管家怪罪下来那自己可是吃罪不起。 “快点快点大水朝着那儿浇那儿有火”,厨娘急得是手忙脚乱,不停地指挥着手底下的人把一盆盆水往小厨房里倒,府里出了事情,作为帝储府管家的周伯自然是迅速的赶到了现场,看着大火直接往屋顶上窜皱紧了眉头,一招手赶紧说道:“去外院调一些会武功的护院前来救火,倚靠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等火灭得来帝储府早就没有了”。 “里面都有谁?人可都救出来了”,周伯拉着一旁掌管小厨房的厨娘问道,周伯这么一问厨娘可就怂了,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小厨房里应该是没有人的?因为今儿王侧妃想吃东曜的糖霜花生,大家都没有听说过,故而都前去大厨房一起研究了”。 周伯闻言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指着熊熊大火冲天的小厨房说道:“没有人在小厨房是怎么着的火?难不成是老鼠不小心把小厨房给烧了?”,周伯急得在小厨房外走了几圈,看着一群护院总算是来了,上前吩咐道:“帮忙救火,注意有没有人困在里面”。 “还有”,周伯说道,看着几个小丫鬟鸡手鸭脚的端着水盆子走都走不稳的样子就觉得糟心,手一指吩咐道:“你们几个小丫鬟都别端水了,赶快去查看一下院子里有什么小丫鬟不见了,是不是被困在里面了,反正你们在这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小丫鬟把手里的水盆子给了护院,赶紧跑到厨娘那儿去集中,厨娘一个个的细数着,看看是不是少了小丫鬟,控制火势那边因为有了护院的加入很快有了起色,一盆盆清水从井边打上来,尽数泼到了火势最大的地方,周伯看着火势渐渐小了下来,脸上神色终于不那么凝重了,微微点了点头,对着一众护院吩咐道:“动作再快一点儿,还差一点点了,快点儿接水往那儿泼去都离得远一点要注意安全”。 “噗通”一声响,小厨房的一根木梁因为经受不住大火落了下来,落在地上碎成了几段,火花四溅的碎木渣溅到了最前面递水护院的身上,起了一个水泡,周伯见了吩咐道:“注意点儿,小心木梁落下来把人砸了”,由于周伯的指挥得当,救火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周管家,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没有事儿,一个都没有少”,厨娘满脸喜色的跑过来,手底下的人没有出事,自己总是能减轻一点儿罪责。 周伯闻言松了一口气,东西没有了可以再弄,小厨房烧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人死了可就没有了,周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听见护院大喊一声道:“周管家,里面好像晕过去三个小丫鬟了”。 厨娘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自己院子里分明没有少人,难不成是从别的院子跑过来的,但是此处乃是帝储妃的院落,何人敢如此大胆?周伯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帝储妃的院子别人不敢轻易进来,那院子里的小丫鬟又没有少,里面晕过去的不是丫鬟小厮,那就只能是主子了。 “管家,小厨房里面的是铃铛姑娘,而且帝储妃好像也在”,护院上前说道,已经扶着被浓烟呛得晕过去的铃铛走到周伯面前,厨娘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以为没有出事,结果一群小丫鬟倒是完好无损,但是主子出事了,厨娘已经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 “周伯,怎么回事儿?火已经扑灭了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出事了?”,夜羽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羽盯着几乎烧成焦炭的小厨房皱着眉头,一股浓烈的木头焦味传来,地上水渍一片片的,看在眼里是说不出的狼狈。 “哟,那堆是什么东西?”,药缘儿说道,然后打开玉骨扇,赶紧四处扇了扇,捂着鼻子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众人目光聚集在药缘儿所说的那堆东西上,不由得额头狠狠的滑下几根悠长的黑线,芙蓉神医是不是该给自己治治眼睛了,那堆是东西吗。那堆是东西吗?那分明就是帝储妃啊! “双双?”,夜羽一边说道,一边上前几步,看着被粗使婆子抬在担架里的苏木,一张白皙嫩滑的脸被熏得乌黑,脖子处通红一片,而手背上不但是炭黑,而且还有不少的水泡肿起来,难怪药缘儿刚刚会认不出来,苏木烧成这个样子确实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块木炭。 “这没救了吧?”,药缘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扇子撩了撩苏木的脏兮兮的衣裳,然后嫌弃的查看了一下苏木的鼻息,结果因为烧得太黑了,药缘儿翻了半天才找到苏木的鼻孔,稍微试探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说道:“没想到烧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没有死,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夜羽也是觉得无语,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为什么到了从药缘儿口中蹦出的话就成了“祸害遗千年”,幸亏现在苏木是晕过去了,不然非得气得跳起来更药缘儿拼命。 夜羽盯着苏木好一会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斟酌些什么,最后很是无奈的下定决心,对着药缘儿一拱手,说道:“芙蓉神医,麻烦你出手救救本帝储的妻子,事成之后本帝储必有重谢”。 药缘儿露出一副财迷的模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搓了搓手掌,说道:“我要求也不高,十万两银子,本神医正好用来买酒喝,而且上花楼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叫几个漂亮的姑娘作陪”。 一众人等都低下头,终于明白自家主子求神医出手帮忙的时候为什么会犹豫不决,芙蓉神医的开价实在是太高了,高得一般人根本上就承受不来,十万两银子啊,芙蓉神医这是打算直接把帝储府给掏空了吧? “好,希望芙蓉神医尽全力救治,本帝储希望能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帝储妃,那本帝储的十万两银子也算是花得值得”。 夜羽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众人这才想起来,芙蓉神医已经很多年不出手救人了,此次自家主子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芙蓉神医愿意出手,那也算是一个不坏的结果了。 药缘儿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吊儿郎当的说道:“给了银子我就一定能把人救回来,你以为本神医的名声真的是吹出来的?就算是人到了阎王殿,只要银子给足了,本神医一样把人给请回来”,药缘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嘚瑟神情。夜羽无语扶额,自己刚刚还担心药缘儿露馅了,看起来这完全就是本色演出啊! 药缘儿指了指晕过去的苏木,说道:“救人如救火,赶快把人抬到暗室里面去,没事情不要来打扰我,不然人没救回来可不能怪我啊!”。 几个粗使婆子看了帝储一眼,这可是帝储妃啊,就这样子交给一个男子,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会不会同意。 “快点儿,耽误了帝储妃的医治本帝储要了你们的命”,夜羽看见几个粗使婆子一点儿都不动弹,心里那个气啊,一群一点儿都不动脑子的下人,自己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周伯还留在小厨房料理事情,受伤的小丫鬟该治伤的治伤,该休息的休息,至于烧得都穿了一个大窟窿的小厨房自然是重新找人来修葺,紫溸与铃铛都晕过去了,可喜的是府医前来诊治后发现只是吸入过多的浓烟故而昏过去了,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周伯当即吩咐把苏木的两个小丫鬟送去休息。 帝储府当真是事情接连不断,而此时药缘儿正在暗室里,准备着对苏木下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五章飞溅的骨头 药缘儿让几个抬着担架的婆子把人送到了暗室的门口,挥挥手把人几个抬担架的婆子给赶走了。 正当药缘儿踌躇着应该怎么把人弄下去,纠结着是不是要自己动手的时候,一道影子出现在药缘儿身后。 “木鬼伯伯,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药缘儿被吓得整个人弹起来,纤细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忽然出现在身后的木鬼说道。 木鬼淡淡的扫了吓得头发都竖起来的药缘儿一眼,自己跟着的主子当真是一万年都这么没有出息,不就是身后忽然出现个人吗?至于吓成这样吗? 苏木被木鬼一手提着领子下了暗室,石梯间阴暗潮湿,靠近暗室出口的地方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药缘儿微微皱眉,这个的环境似乎有些艰苦啊! “就是这里了,石门一旦关上,除非里面的人主动打开,不然在外面是无法开启的”,木鬼一边说道,一边抬着苏木下石梯,药缘儿跟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燃烧着的火折子。 木鬼帮忙把苏木放在暗室之中唯一的一张床上,说道:“你还有什么需要吗?”,药缘儿审视了周边的环境几眼,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凑合着用吧!”。 暗室之中药缘儿准备了一碗刚刚熬出来麻沸散,看了昏睡在铁床上的苏木一会儿,尽数把麻沸散全部灌了下去,苏木明显感觉到痛苦,不一会儿就被药晕了,一开始身子还有一些发麻,但是很快就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旁的药缘儿轻轻为苏木探脉,几个呼吸过去了,药缘儿缓缓的放开了苏木的手腕。 “缘儿,她睡过去了吧?应该不会突然醒过来吧?”,一旁的黑衣掩盖下分明是木鬼的脸,药缘儿自己下的麻沸散还是心中有数的,十分笃定的对着木鬼保证道:“没有十二个时辰是不会醒过来的,这点木鬼伯伯就放心吧!”。 药缘儿虽然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对于这些生死攸关的事情还是不会信口开河的,木鬼当即放心了不少。 木鬼打开悬挂在木架子上的画卷,赫然是苏木的容颜,打开了梨花木盒,里面静静放置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原本有些昏暗的密室瞬间变得明亮如同白昼一般,木鬼看了看还在一旁忙活的药缘儿,不确定的问道:“需不需要把画移近一点儿,看得清楚吗?”。 夜明珠的光芒比火折子好多了,药缘儿把手上的火折子放到一边,伸过手开始检查待会儿要用的东西。 “要不要再加一些夜明珠,还是把画移近一点儿?”木鬼看着画像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有些模糊,特意问道。 木鬼这么一说药缘儿是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但是等适应了密室里夜明珠的光芒以后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不用了,放在那儿刚刚好,放得太近会影响我的”。 药缘儿仔细打量了画卷几眼,发现这副画果真是栩栩如生,称赞的说道:“想不到木鬼伯伯还会画画,看着这副挂在墙上的画,觉得里面的苏木就像是要走出来似的”。 药缘儿很少开口夸人,木鬼平日里见惯了药缘儿一副嘴欠的样子,如今药缘儿说这话都是有些不适应了。 药缘儿只说了这一句话,低下头开始从一个深红色的梅花小瓶里倒出了一些透明的药水,药水浸湿了洁白的棉纱染上了淡淡的黄色,一股刺鼻的浓烈酒味传来,木鬼看着药缘儿的动作就知道已经开始了,悄无声息的退到了暗室的大门守着。 一小块圆饼状的小棉花沾上了药水轻轻在苏木脸上擦洗,一层层在小厨房沾上的焦黑色的污渍落了下来,甚至连脖子那一层看起来像是被火烫伤的水泡也在小棉花的清洗下逐渐脱落。 苏木的妆容在药水的作用下缓缓褪去,胭脂染红了药缘儿手上的药棉,药缘儿皱了皱眉头,换了一张棉花继续擦拭,不一会儿在铁床上躺着的就是素面朝天的苏木了。 药缘儿取过一瓶紫色的药水,伴随着夜明珠柔和的光变得流光溢彩c美轮美奂,药缘儿轻轻拿起药水瓶子对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观察,药水并不均匀,呈现紫色的药散不停的在瓶子里聚散,像是天边不断随风变幻的云朵。 此取药水次药缘儿明显慎重很多,加上了一层薄薄的手套,瓷瓶的塞子也是十分的紧实,试了好几次才伴随着“砰”的一声被打开,药水的瓶口忽然弥漫着紫色的淡烟,萦绕在瓶口四周不散,幻化出一条条紫龙盘旋飞舞。 紫色药水在打开瞬间,暗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药缘儿伸手取过镊子沾了一点儿药水,紫龙迅速被沾药水的棉球打散,不一会儿又聚拢在一起,而这些药缘儿都无暇顾及,只是认真的把紫色药水一点点的在苏木脸上涂抹,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药缘儿额头就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累死我了”,药缘儿低声说道,放好沾了药水的棉球,顺便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外行人看来就是帮晕过去的病人洗了一下脸,只有药缘儿自己知道,若是药水有毒,若是下手重了脸就会彻底毁掉,若是下手轻了,根本就清洗不干净。 紫色的药水沾上苏木的脸,就像是一副水墨画不小心掉到了火堆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开,最后苏木整个人都变了模样,成了紫依的样子,药缘儿用手试探了一下紫依的脸,还好这段时间的易容并没有对紫依的脸造成什么伤害,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药缘儿开始用墨线在紫依的脸上标注着什么,不时还抬头看一看挂在墙上的画,紫依是圆脸,而苏木却是标准的鹅蛋脸,从骨头上来看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药缘儿在紫依脸上加了两根墨线,直接把紫依的脸变小了一些。 脸变小了一点儿,原来的脸上的皮就会垮下去,药缘儿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在紫依脸颊旁边分别画了两个对称的圆圈,打算待会儿帮忙垫高一点儿,免得脸上的皮全部耷拉下去,到时候弄出来脸上的皮肤皱起来就不好了。 紫依脸上下巴处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若是化妆之后肯定是看不出来,这才药缘儿打算把这颗小痣也给解决了,免得以后还会出现什么麻烦事儿。 “让我找找”,药缘儿因为事先没有想到会有一颗小痣要处理,故而找了好久才从药箱的最里面翻出一小包生石灰,原本放在药箱里面吸收多余的水分,免得药材和药粉受潮的,现在倒是临时派上了用场。 一点点的生石灰被药缘儿用银针挑起,抹在了苏木下巴的小痣上,看着那颗小痣变白了一些,药缘儿取过一点儿清水,点在了生石灰上,顿时紫依磨了生石灰的地方开始冒出白色的雾,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 药缘儿的手离小痣还有一段距离,居然感觉到烫人,赶紧把生石灰全部用洁净的干棉球擦干净,一个烧焦的小黑点出现在药缘儿眼前,还带着烤肉的气味,药缘儿手不自在的抖了一下,这下子事情闹大了,想来紫依真的被自己给烧了,药缘儿见小痣已经融了,觉得自动跳过紫依受伤这件事情,继续做下面的工作。 “这眼睛倒是差不远,要是化妆后就更加看不出来了”,药缘儿一边说道,一边用手里的笔认真对比画上面的差距,药缘儿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稍微修整一下吧,因为紫依卸了妆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奇怪的感觉,自己不能给夜羽留下后患。 药缘儿在紫依脸上画好线,暗室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药缘儿轻轻皱起眉头,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不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分心吗?木鬼对着药缘儿点点头,说道:“你安心留在此处,我会为你挡着的”,木鬼说完这话就出去了。 药缘儿收敛了心神,盯着紫依的脸,看着脸上纵横交错的线条,紫依的脸逐渐与苏木的脸重合,药缘儿满意的点点头,想来就是这样子做的。细长而锋利的柳叶刀轻轻划开了紫依左侧的脸颊,血从刀锋处缓缓溢出,洁白的棉纱轻轻捂着,药缘儿用刀锋小心的挑开皮肉,露出紫依脸上白森森的骨头。 两支指节长的铁架撑开了紫依的脸,药缘儿用玄铁制成的寒刃划了几下,骨头处出现一条极其细小的骨缝,药缘儿把紫依的脸稍微侧过去对着夜明珠,又开始有丝丝血迹渗出,药缘儿用棉布把血吸走,继续调整刀在骨头上的位置。 药缘儿额头渗出微微的汗水,只能擦在手袖上,刀锋寒光一闪,一块月牙形的脸颊骨被完整的削下,叮咛一声落在了白瓷托盘上,药缘儿稍微松了一口气,伤口处不断溢出的血,药缘儿用银针封住了紫依脸上的穴道,血缓缓的止住了,药缘儿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好没有伤到大血脉,只是流了一点儿血而已,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药缘儿细心的用棉布把紫依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一块棉布沾满了药水敷在紫依刚刚动过刀子的伤口上,处理好伤口后,药缘儿又划开了紫依另外一边脸,有了刚刚动刀子的经验,药缘儿显得熟练许多,就连较量削骨的位置也只用了小半刻钟,手起刀落之时更是比刚刚干脆了许多。 一把精致小巧矬骨刀在紫依血肉处来回的摩擦,药缘儿累得满头大汗,骨头刚刚被药缘儿削去了一块,故而尖锐得很,若是不用矬骨刀稍微打磨一下,很容易会戳到血肉里引起发炎,从而引发很严重的后果,故而药缘儿越发的小心起来。 暗室里不断回荡着矬骨刀来回摩擦骨头的声音,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药缘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久没有干这些体力活了,差点把我的骨头都给累散架了”。 “我还就不信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搞不定你这一小块骨头”,药缘儿咬牙切齿的说道,比划了一下紫依脸颊上的骨头大小,发现磨了这么半天,居然还是要比自己计算中的大一点儿。 药缘儿发起狠伸手又取过一把矬骨刀,双手不停的来回摩擦,希望能在短时间内把紫依的骨头给磨小了,“铮”的一声响,其中一把矬骨刀扎在了紫依左边脸颊的骨头里,药缘儿嘴角一抽,差点儿就哭了起来,自己只是想着动刀子的时间太长了想快点儿完事儿,没想到用力过猛把其中一把刀子戳到了骨头里。 “这下子可怎么办啊?”,药缘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床上躺着的紫依被一把寒泽泽的矬骨刀扎在脸颊骨上,随着浅浅的呼吸颤巍巍的动,药缘儿看着那把矬骨刀,总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也在颤颤巍巍的抖个不停。 “蹦”的一声,药缘儿把矬骨刀给取了出来,发现紫依的脸颊骨多了一个小孔,药缘儿用柳叶刀谨慎的撩了撩,发现自己刚刚的无心之失只是在紫依骨头上扎了一个小洞,并没有把骨头给扎裂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自己的失误,药缘儿心虚的抬起头看了看暗室的四周,待发现木鬼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干脆也不磨骨头了,大一点儿就大一点儿了,就当是帝储府里的伙食太好了,苏木嫁到这里来之后长胖了呗! 药缘儿纤细手轻巧的穿针引线,为紫依做最后的缝合,还不断的说道:“你的骨洞等好了之后估计会凹下去一块,不过不要紧了,就当是本少爷送给你的一个小梨涡,而且是免费的哦!”,药缘儿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着,完全不管这是不是紫依自己愿意的。 细针穿过羊肠线,药缘儿细心的为紫依缝合,从伤口里面用羊肠线缝合起来,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么明显的伤疤,以前都是用猪皮来缝合,这一次轮到在人的脸上动针线,药缘儿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人呢越是激动的时候就越是容易犯错误这句话简直就是药缘儿现在的真实写照。 “咦?我觉得缝歪了”,药缘儿都快要收针了,才发现两张脸皮没有对上,明显的有一边长出来半块指甲的长度,药缘儿一脸蒙圈的拉着针线,一点儿不敢动弹。 “算了”,药缘儿一边说道,一边动手把线全部剪断,此时“芙蓉神医”的强迫症犯了,决定不允许出现一点瑕疵,所以导致全部返工。 同样的事情又干了一次,药缘儿满脸不高兴的嘟喃道:“这事儿真的不赖我,全部都赖我爹爹,要是他平时多督促我练练女红,也不至于缝点儿东西都会歪”,药缘儿最后收了针,用剪刀把多余的羊肠线断了开来。 药缘儿看着缝合得没有一丝痕迹的脸,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把手上的针线和剪刀往白瓷盘上一扔,说道:“我就是一个天才,原来我爹爹说我好聪明完全就不是在夸我,也不是在哄我开心,完全就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已”,药缘儿那叫一个嘚瑟啊! “完美啊~~~~”,药缘儿忍不住感叹道,一边仔细端详着紫依的脸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紫依原本就是小丫鬟,虽然也是二八年华,但是姿色自然比不上从小就用珍贵补品养起来的苏木,药缘儿在紫依额头上开了一刀,把整张脸皮往上拉了一些,这样显得紫依的脸比较紧致,与原来的苏木较为相近。 做完这一切药缘儿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边上放置的两小块骨头和一张带着橘黄色脂肪的面皮,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赶紧用布把这些从紫依身上取下来的玩意盖起来,还换了一副干净的手套。 “其实你的眼睛比苏木的还要漂亮,但是没办法啊,你必须要变成苏木的样子,不然夜羽会有大麻烦的,在你和夜羽之间,我只好选择牺牲你了”,药缘儿用烈酒把柳叶刀濯洗干净,放置在洁净的棉布上,伴随着也明知的光芒闪着渗人的寒光。 药缘儿换了一把小刀,沿着紫依的眼线调开了一些,原本紫依的眼睛比苏木的小一点儿,药缘儿这么一调整,倒是与苏木相差不远,药缘儿用药水敷了敷,脸上露出肉痛的神情,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这些药用在你身上没有浪费,只不过这药虽然愈合伤口极快,若是以后对你的眼睛造成不好的影响那可就糟糕了”。 药缘儿仔细回想了药性,觉得应该不会对紫依的眼睛造成影响,很是放心的用早就准备好的羊肠线为紫依缝合所有的伤口,羊肠线能渐渐与血肉长在一起。 药缘儿把羊肠线用于内缝,根本就不需要拆线,而且这张脸只要过了十日之后就会变得更苏木的一模一样,而且一点儿都不会留下伤痕,简直就是一件完美而精致的艺术品。 紫依经受了这么多刀,身子渐渐的开始有些虚弱,药缘儿有些担心的摸了摸紫依的脉搏,皱着眉头取下了一颗护心丹,咬咬牙一脸肉疼的为紫依服下,一手拿着柳叶刀一手指着紫依说道:“你最好平安无事,不然浪费我这么珍贵的一颗护心丹我让你好看”。 服下护心丹的紫依脉搏明显增强,气血却开始有些上涌,伤口处隐隐约约渗出血来,药缘儿暗叫一声:这下子糟糕了! 药缘儿飞快取过一旁粗细不一的银针,在紫依的玉颈处落了几针,不偏不倚扎在血脉上,尽管药缘儿已经下手很轻,但是仍然有血从银针处溢出,细细密密的血凝结成一颗颗小血珠,聚集在银针附近不散开。 银针处冒出血珠,而原本脸上动刀子的地方血就停止溢出了,药缘儿松了一口气,自己可一点儿都不想紫依的脸上因为渗血,留下纵横交错的伤痕。 紫依虽然是苏木的贴身丫鬟,但是端茶倒水c为小姐梳妆打扮这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故而比起养尊处优而又长期卧病在床的苏木来说,双手还是略微粗糙,药缘儿用药水把紫依的双手泡软,用小撮子一点点的把有细微茧子地方尽数挖去,露出了一层粉色的嫩肉。 “让本少爷给你一双超级漂亮的千金大小姐的手吧~~~~”,药缘儿居然还有心情边做边说,完全与刚刚为紫依在脸上动刀子时候判若两人,药缘儿足足在暗室待了四个时辰,而紫依也在药缘儿的折腾下直接变成了一个古代“木乃伊”,一张脸就只看得见一张嘴巴和两个空荡荡的鼻孔。c “只要十天你就能好了~~~~”,药缘儿说道,顺手把麻沸散的解药喂到了紫依嘴里,很是满意的围着紫依转了两圈,开始焚起暮柠香,端坐在紫依身边,那些散落在紫依身边的药材与剪刀等东西还与沾了血的纱布随意堆在一起,药缘儿全然不管,只是专心致志的盯着紫依。 紫依的记忆还残留在自己晕倒前的小厨房里,刚刚醒来就感觉到莫大的惊慌,嘶哑得像是帛锣的声音叫喊道:“有火,救命啊走水了”,因为四个时辰没有喝水的嗓子嘶哑难听,还好药缘儿早有准备,把一旁混入了药粉的盐水为紫依灌了下去,不一会儿之一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你的名字叫做苏木”,药缘儿低声轻轻吟唱,像是古老的咒语。 “我的名字叫做苏木”。刚刚动完手术的紫依十分虚弱,药缘儿说什么紫依就跟着说什么,药缘儿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那么顺利,继续说道:“你是苏家三小姐,有两个疼爱的哥哥,双亲健在,还有一位祖父”。 “不是我是紫依苏家小姐是我的主子我只是一个小丫鬟”,床上躺着的人有些挣扎的说道,语气带着数不尽的迷茫与无措,药缘儿没想到紫依居然在这个时候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开始反抗,目光缓缓落在了一旁的药水上。 “紫依已经去世了,摔下山崖死去了你现在是苏木,是苏家的大小姐”,药缘儿在一旁耐心的引导,见自己说完这话以后紫依久久不愿意回答,有些急切的说道:“你就是苏木你不是紫依”。 “我是苏木”,紫依终于愿意开口,药缘儿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继续引导着说道:“你现在在一片美丽的花园里,初春的院子里盛开着娇艳的桃花,阵阵花香在你身边飘散,你的大哥哥和二哥哥也在身边陪你,你爹在一旁看着你和两个哥哥打打闹闹,你们一家人在一起”。 “然后”,紫依接着说道:“我想要荡秋千,大少爷和二少爷推着小姐,我站在一边给小姐打扇子,后来夫人说现在天还不热,让我不要扇了,去一旁休息”,紫依的记忆又开始出现混乱,药缘儿在旁边纠正着说道:“是你在荡秋千,你的两个哥哥在打打闹闹,而紫依在一旁”。 “你最擅长写字,一手娟秀的梅花小篆练得炉火纯青,不过因为后面身子不好就没有再练,技艺有所退步”,药缘儿的声音带着紫依难以抗拒的蛊惑。 紫依忽然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些什么,药缘儿就坐在旁边耐心的等候 等了足足一盏茶时间,中了暮柠香的紫依很是迟疑的说道:“我不会写梅花小篆,那是我们家小姐才会的”。 药缘儿把暮柠香靠近紫依鼻翼间,温柔的说道:“你会梅花小篆,只不过是因为帝储府大火,你的手受伤了,以后再也写不了了”。 “写不了写不了写不了”,紫依不停的重复着说道,药缘儿猛地加重语气,说道:“你写不了梅花小篆了”。 昏睡中的紫依仿佛被吓了一跳,弱弱的跟着说道:“我写不了梅花小篆了”,随意昏睡了过去。 药缘儿不知道重重复复的说了多少遍,直到紫依在记忆深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苏木才罢休,药缘儿看着因为操劳过度的紫依昏睡了过去,自己也觉得疲惫不堪,从现在开始紫依的记忆已经完全被苏木的记忆所代替,而容貌也变得与苏木一模一样,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分辨出真假苏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六章 苏家来人 暗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药缘儿脚步有些漂浮,距离小厨房出事已经过去六个时辰了,药缘儿滴水未进,脸色难看得很,药缘儿招招手让粗使婆子上前,吩咐道:“把人推出来,注意一些,不能太颠簸”。 药缘儿看着正午耀眼的太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袋开始发昏,倒退了几步差点就直接倒下了,幸好身后的小暗卫把药缘儿扶着了。 “苏家二子苏柘见过芙蓉神医,出事的正是家妹,不知道小妹的情况如何了?”,苏柘很是关切的问道,自己小妹居然在帝储府被火烧伤,现在又包得严严实实的出来,看模样大部分是伤着脸上,苏柘不由得担心起来。 “养一段时间再说吧,此次帝储妃伤得不轻,容貌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损,我已经用了最好的膏药,希望能尽量去除帝储妃脸上的疤痕,估计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药缘儿知道苏家的人担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尽量放慢语气解释道。 苏夫人一听自己女儿可能容颜受损吓得脸色发青,浑身发起抖来,一个女儿家最大的资本就是那张漂亮的脸蛋,其次才是性情与才华,若是自己女儿当真容貌受损,今后在帝储府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芙蓉神医,麻烦你一定要治好小妹的伤,只要是我们苏家有的,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药缘儿倒是有一些惊讶,想来苏柘确实是真心疼爱苏木,不然一位容貌受损的帝储妃,苏家应该想着趁夜羽还对苏木有怜悯之情,从苏家族群中重新挑选合适的女子送入帝储府拉拢势力,而不是张口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医治。 “人要好好休息,不然性命堪忧”,药缘儿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身边的暗卫见药缘儿脸色不好一步不离的跟着,夜羽看着药缘儿甩袖而去,解释着说道:“本帝储会照看好双双的,请岳母放心,也请岳母回去转告岳父大人和大舅子,就说夜羽会照看好双双的”。 苏夫人叹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苏家的人不好留在帝储府,这显得对夜羽的不信任,苏柘知道自己母亲向来心疼自己的这个妹妹,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若是因为自己留在此处而让自己亲妹妹遭受夜羽的厌弃,那往后自己妹妹的日子才难过。 “娘,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妹妹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想来帝储会照顾好妹妹的”,苏柘捂着良心说道,刚刚匆匆一眼就知道苏木伤得不轻,但是苏柘只能这样劝说苏夫人回去。 苏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摸了摸眼泪,对着夜羽说道:“双双就有劳帝储照顾了,若是双双有什么情况,请帝储一定要派人来通知小妇”,关心则乱,苏夫人稍微说得有些多了,苏柘在暗地里扯了扯苏夫人的衣袖,示意苏夫人似乎有些过了。 “我话那么大代价请芙蓉神医出手不就是为了救双双的性命,岳母尽管放心,夜羽一定尽全力照看好双双的”,夜羽再三保证道,总算把苏家两座大神给请了出去,暗地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没有出事就好,现在自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夜羽这边处理完,急急忙忙跑去厢房看望紫依,不过现在的紫依勉强算是长了一张苏木的脸,而木鬼已经在厢房等候了。 夜羽看着木鬼认真端详的模样,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以后紫依的脸真的与苏木一模一样了吗?”。 木鬼虽然擅长易容,但是紫依包得严严实实的哪里看得出来,摇摇头说道:“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瞧不出来,只能等到十天以后才知道喽!”,夜羽也是无奈说道:“缘儿的法子太过耸人听闻了,如果不成功”。 木鬼早就知道药缘儿为夜羽留好了后路,说道:“缘儿跟我说过了,要是不成功就洗去紫依的记忆,送她到无人的地方,然后宣告天下帝储妃在一场大火中烧伤,而后不治身亡,也算是圆了这个谎言”,夜羽微微叹气,若是不成功就只能这样了。 夜羽与木鬼还在厢房中,药缘儿已经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小院子。“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先下去吧!”,药缘儿忽然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不想让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有外人在身边守着,哪怕是花铎安排的暗卫也不可以。 “长本事了你,连四叔都敢让出去,你是不是打得少了”,药缘儿听见花铎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有些惊恐的回过头,脸上带着慌乱的神色,反应过来以后转成一丝丝讨好的笑,一双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红眼睛对着花铎眨啊眨,让花铎看了越发生气,自己的小侄女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药缘儿见情况不对,脸上瞬间转变成为疲倦的神色,还俏皮的打了一个小哈欠,花铎倒是有些心软了,药缘儿一见这招有效果,上前一把抱着花铎,撒娇着说道:“四叔,你不要生气啦,月儿就是”。 药缘儿以为撒个娇就能过去的事情,抬起头发现花铎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一双幽眸静静的看着药缘儿,仿佛药缘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药缘儿有些小心虚的垂下头,像是被长辈抓住了偷糖吃的孩子,问道:“四叔,月儿又是哪里做错了吗?”。 花铎被气得吐血,做错事情就算了,居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简直就是不收拾都不行了。花铎提着药缘儿的领子把人丢到了软榻上,因为丢的方向有些不对,药缘儿整个人半侧躺在软榻上,一道阴影笼罩在药缘儿头顶,压低声音说道:“你居然会换脸之术,而且还让帝家的人知道了,你说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自己脑子进水了吗?药缘儿没有这么觉得啊,稍微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对着花铎很是认真的说道:“四叔,要是脑子进水是要开一个口子把水取出来的,不然会变成白痴的,月儿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很聪明的,不存在你说的脑子进水的问题”。 花铎伸手狠狠掐着药缘儿半边脸,这次是真的用了力气,把药缘儿掐得眼泪汪汪,脸颊都红透了,还带着一点儿肿,药缘儿疼得哇哇大叫,终于开口求情道:“四叔,月儿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花铎一根手指戳在药缘儿额头上,说道:“你说你会换脸的事情怎么能让帝家的人知道呢?要是你以后弄出无数的与帝君一模一样的脸,那岂不是天下大乱吗?你说有哪个君王能容得下你,等到北幽帝储稳坐帝位,就是你丧命之时”。 药缘儿竖起一根小手指头,解释着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换成别人的样子,首先这两个人就要很相似,不然再怎么弄都是没有用的”,药缘儿话音刚落,花铎也竖起一根手指头,直接把药缘儿的手指头给压了下去,说道:“世人怎么多,找出几个与自己相似的一点儿都不奇怪,只不过是有没有心思去找”。 药缘儿又冒起一根小手指,继续说道:“这个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过后脸就会出现各种问题,会肿痛,会腐烂,会变形,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一辈子,所以只能解了燃眉之急,不能够一辈子维持成这个模样”。 花铎又伸出一个手指头把药缘儿的手指给压了下去,沉声说道:“若是一个与北幽帝君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别说是一年,只要是一天都能引起天下大乱,有些事情只要被有心人利用,不在于时间的长短”。 药缘儿嘟着嘴巴说道:“药材很珍贵,百年内只能收集到足够的药材为一个人换脸,等到一百年以后,我都化成灰了,北幽帝储没那么小气,原本就对他无法造成困扰的东西就不要毁掉了吧?”。 花铎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在药缘儿脑袋上戳,说道:“你个蠢货,气死四叔了,不是都告诉你帝家的人宁可错杀三千,不会放过一人,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药缘儿轻轻在花铎脸上“啵”了一下,毫不在意的回答道:“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不帮夜羽就进不了北幽帝宫,就找不到解药,四叔是不是忘记我身上的天蛊已经苏醒的事情?”。 花铎沉默几许,知晓药缘儿也是因为要取得解天蛊的办法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叹了一口气,把药缘儿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让辛苦了十多个时辰的药缘儿能好好休息一下。 “四叔,你身上怎么有我爹爹的味道?”,药缘儿累坏了,大概是有些迷糊,抱着花铎死死不放手,窝在花铎怀里乱嗅,就当花铎不知道药缘儿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药缘儿忽然来这么一句,让花铎有些哭笑不得。 “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说好了我们叔侄俩有商有量的,结果你居然瞒着四叔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花铎颇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在心里已经把药缘儿上升到说话不算话的混蛋形象,决定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不让人省心”,花铎轻轻吻了吻药缘儿的额头,看着药缘儿露出宠溺的神情,摸了摸药缘儿熟悉的睡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难怪你四叔对你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就你这个闹腾的性子四弟能搞定才怪了”,药缘儿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我好像听见我爹说话了,四叔,你有没有听到啊?”。 花铎一手就粗鲁的把药缘儿按在被褥里,不耐烦的说道:“你就睡觉吧,累得太久都出现幻觉了,一天到晚在这里唧唧歪歪的,烦死人了”,药缘儿撇撇嘴,果然不是亲生的,自己就这么念叨两句就被嫌弃了。 药缘儿刚刚打了一个哈欠,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双手搂着花铎的腰,把小脑袋埋了进去,花铎的脸瞬间就黑了,难道药缘儿平日里跟花铎相处也是这么搂搂抱抱的吗? 远在北幽别苑内的花铎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想着难道药缘儿现在居然在骂自己,但是现在花钰应该已经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到药缘儿身边才是了呀! 别苑内的花铎终于闲下来了,把药缘儿那个惹祸精丢给花钰就是好,一点儿都不用操心了,这些日子药缘儿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闹腾,弄得花铎心力交瘁,现在花钰终于忍不住前来北幽,自己这个四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花铎想得美好,但是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总是觉得背后阴嗖嗖的,好像被什么人给算计了一样,这种感觉十分的不美好。 睡得正甜的药缘儿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对着枕头流口水,花钰抱着多月未见的宝贝女儿忍不住心疼,摸了摸药缘儿稍微有些消瘦的脸,可见药缘儿这段时间真的受苦了,花钰轻轻说道:“就让爹爹用你四叔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也好,只要能够守着你就好”。 “快起来”,药缘儿忽然睁开眼睛,睡梦中的朦胧在弹起来的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花钰也在闭着眼睛休息,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是飞身就落在了窗户外,而此时夜羽正好推门进来。 夜羽只感觉一道黑影闪过,药缘儿欠揍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打开的窗户,问道:“你的房间有客人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一道黑影飞过去了”,药缘儿一把掐着夜羽的脸,气呼呼的说道:“你是不是来搞笑的,我睡得好端端的闯进来,我差点就一个花瓶砸过去,把你砸死在原地了”。 夜羽狐疑的在四周探查了一番,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药缘儿往夜羽屁股上踢了一脚,粗声粗气的问道:“你干嘛呢?一副作贼的模样,是来偷东西,还是来偷人的?”。 夜羽被药缘儿这么一打岔,气得差点也在药缘儿身上踢一脚,没生好气的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出意外,你倒好,上来就给我一脚,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儿面子”。 “面子?”,药缘儿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夜羽几眼,发出“嘿嘿”的笑声,上前就搂着夜羽的脖子说道:“我们兄弟之间还讲什么面子,我什么丢脸的事情你没有看见过,而且你还在我房间把我给睡了”。 夜羽欲哭无泪,自己就是在当药缘儿贴身护卫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保护而已,那时候药缘儿睡在床上,有床帘挡着,而且小雪狐还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自己睡在外间的一个小角落里,其待遇连小雪狐都比不上,怎么就成了自己把药缘儿给睡了呢?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刚刚你踢我屁股的事情了”,夜羽一摆手说道,目光落在药缘儿身后的地上,药缘儿稍微一挑眉,淡定的转过头看一眼,而后淡定的说道:“不就是房间里多了一双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喜欢一个人穿两双鞋子,你要不要鉴别一下是不是我的鞋子?”。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是不是弄了什么奇怪的人入帝储府”,夜羽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指着药缘儿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帝储府布满了皇贵妃的眼线,要是动作太大会引起她的怀疑,到时候不止是我受到牵连,就连盈盈和你也会有危险”。 “哦!”,药缘儿毫无诚意的回答道,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气得夜羽咬牙切齿,简直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揪着药缘儿的小辫子把人从窗户丢出去,药缘儿不是没有看见夜羽的愤怒,却依旧是笑嘻嘻回答道:“不会有事的,而且又没有什么规定是一个人只能有一双鞋子的,就不能两双鞋子都是我的吗?”,药缘儿朝着夜羽眨眨眼睛,明知道自己说的不知这件事情,但是夜羽又没有抓住人,只能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对了,我也不想吵着你休息,就是忍不住来问问苏木的情况怎么样了?”,夜羽一边说话,一边拉过一旁的木椅坐下,还给药缘儿倒了一杯水。 说起这个药缘儿可就犯了愁,拿起面前的瓷杯一饮而尽,说道:“你都不知道我遇到了多少困难,最后还不小心在苏木的脸上戳了一个小洞”。 夜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颇为担忧的问道:“那苏木醒来之后会怎么样?她到底是变成了苏木,还是失败了变成了紫依?”,药缘儿仔细想了想,还在夜羽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说道:“基本是变成了苏木,就是左边脸颊上多了一个小梨涡,是我动刀子的时候不小心在上面戳的”。 夜羽嘴角微抽,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药缘儿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儿一样。 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苏木的脸上会留下一个刀疤?”,药缘儿有些心虚的回答道:“不是,洞开在骨头里,比伤在表面还要严重得多”,为了推脱责任,药缘儿伸起一只小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已经尽力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预估的,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今天夜羽受的刺激也不少了,不在乎再多那么一件,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说吧,我能受得住”,药缘儿看着夜羽明明很在乎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都开始替夜羽难受,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道:“其实就是苏木的脸会比以前苏木的大一点儿,因为骨头变大了”,药缘儿很是认真的说道:“这可就不是我的失误了,因为紫依的脸原本就比较大,要是一下子把骨头削去太多,那可是会出事情的,我只能临时调整了一下”。 “算了,就这样吧!”,夜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把苏木弄得少了一只眼睛,或者是歪了鼻子,其他的夜羽决定都不跟药缘儿计较了,毕竟计较来也没有意思,药缘儿不做都已经做了,自己早就知道药缘儿不是一个什么特别靠谱的人,而且惹祸的本事可是一流的,但是自己选择的合作人,就算是跪着也得合作完。 药缘儿觉得夜羽今儿好像不太正常啊,怎么今儿特别的宽容,要是放在平时不狠狠的把自己数落一顿是不会罢休的,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了,药缘儿心里有些狐疑,忽然记起花流觞当时算计自己的时候也是对自己格外的好,那么稍微一想药缘儿浑身的刺都开始竖起来,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倒霉,先是被花流觞算计,现在连夜羽都开始背叛自己。 “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夜羽小心的说道,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药缘儿身上,药缘儿狐疑越发浓重了,夜羽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潭盈盈肚子里的小宝贝还是很不要脸的试探着说道:“听说你给过一颗叫做“银洱丹”的药给盈盈,好像还挺珍贵的”。 难道夜羽是良心发现来还银子的,药缘儿立刻就精神起来,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说道:“想不到你还挺识货,那颗“银洱丹”我收集了三年的药材,而且还是碰了大运气在东曜得到一株银洱花才炼成的,一共才得了两颗”。 夜羽闻言眼前一亮,原来药缘儿手上有两颗,毕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夜羽腼腆的开口说道:“其中一颗在盈盈手中,那另外一颗你用掉了吗?”,药缘儿摸了摸衣裳,说道:“没有啊!“银洱丹”是保胎圣药,不是每个人都用得上的,就像你,没事情弄一颗“银洱丹”放在怀里大概一辈子都用不上吧?”。 “没有用得上的你能把剩下那颗给我吗?”,夜羽居然伸手问药缘儿要“银洱丹”。真的是天上下红雨了,药缘儿狐疑的打量了夜羽几眼,问道:“你也怀孕了?我怎么觉得不好像不太具备这个功能啊?难道是北幽秘术?拿来给我研究一下”。 夜羽脸红得跟猴子的屁股一样,在药缘儿好奇的打量下许久才憋出一句道:“盈盈的“银洱丹”用掉了,我想问你再要一颗备用”。 药缘儿认真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小心一点,说不定全天下就这么一颗“银洱丹”了”。 “缘儿,今日我夜羽欠你一个人情”,夜羽郑重的说道,药缘儿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指着夜羽手上装着“银洱丹”的小瓶子说道:“这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而且要是以后你弄到了银洱花,一定得给我留着,不能送给别人了”,这点要求夜羽自然不会不答应,把“银洱丹”紧紧的拽在手里,再三保证道一定做到答应药缘儿事情,这下子药缘儿总算是满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七章讨厌的王梦岚 药缘儿看着夜羽渐渐走远了,对着树上的暗六一招手,示意人可以进来了,暗六见周围确实是安全的,脚尖一点轻轻落在了药缘儿面前,暗六刚刚站稳,药缘儿就冲上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两个人同时僵在了原地,暗六的脸猛地红了,连声音的变得颤抖起来,这可是自家爷的小宝贝,就这么被自己稀里糊涂的占了便宜,自家爷大概真的想要弄死自己了吧? 药缘儿欲哭无泪的抱着暗六,问道:“怎么是你?我家四叔呢?你没事情蹲在树上干嘛?害我认错人了”,暗六简直就是被气得站都站不稳了,自己躲在树上多躲得好好的,主子有事情吩咐就算了,结果一下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大拥抱,这可是会死人的呀! “小姐,暗六暗六只是躲在树上保护您的安全四爷已经回去了”,暗六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睛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放,药缘儿身子的馨香不断的传入鼻翼,温软的触感隔着衣物传来,暗六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挖掉,把自己碰过药缘儿的地方都砍掉。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不然我让四叔收拾你”,药缘儿不记得放开暗六,但是嘴上却没有耽误的威胁着暗六。门忽然打开了,药缘儿因为事出突然,心神不宁之下居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一回头就瞧见了一手拿着小药瓷瓶的夜羽。 暗六的嘴巴惊讶得张开,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夜羽一个箭步上前把药缘儿从暗六怀里拖出来,护在了身后,腰间软剑瞬间出手,暗六灵巧的闪了过去,药缘儿一见事情不对赶紧上前阻止着说道:“他是我的人”。 “他怎么抱着你是他勾引你?”,夜羽问道,早在进门前就听见药缘儿与暗六的对话,说什么今日的事情不能说出去,想来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药缘儿刚刚因为抱着暗六而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裳,心中顿时涌现杀机。 “不是他抱着我,是我抱着他”,药缘儿弱弱的开口说道,在夜羽杀人的眼光中药缘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刚刚感觉有点儿冷,所以上前去抱了抱,抱完了才想起来其实我是一个女的,所以才叮嘱他不要说出去的”,夜羽的剑朝着药缘儿柳腰戳了几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居然忘记自己是女的,然后主动去抱一个暗卫,你怎么不干脆忘记自己是一个人,跑到猪圈里睡觉去”。 “你气死我了”,夜羽一个不留神,暗六就溜了,药缘儿拉着夜羽的手不让夜羽去追,问道:“你去而复返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夜羽伸手掏出自己怀里的“银洱丹”,说道:“就是来谢谢你的而已,而且我忽然记起你说的银洱花好像大帝子手上有一朵,如果我以后真的能得到,一定把它弄来送给你”。 就为了这点儿破事夜羽与暗六差点弄出人命来,药缘儿无语望天,直接把夜羽往门口赶,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夜羽把“银洱丹”放在怀里,告诫着说道:“以后不许随便抱其他男人,女孩子只能够抱自己未来的夫君,一个女子若是不自爱那就没有人会爱你的,要把所有的美好留给生命中最合适的那个人,而且”,药缘儿不耐烦的把人推出了门口,“砰”的一声把夜羽给挡在了外面,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耳朵。 “缘儿,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女孩子一定要”,夜羽不死心的站在门外给药缘儿上教育课,药缘儿用棉花把自己耳朵堵起来,待夜羽终于说完要说的话了,猛地松了一口气,夜羽这唠叨人的功夫比起自己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潭盈盈是怎么受得了的? 药缘儿这边还在吐槽,夜羽却站在院子里婆口苦心的教育,连顿在树上的暗六都看不过去了,原来北幽的帝储是这么唠叨的一个人,争帝位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把老帝君给唠叨死就可以了? 夜羽手里拿着“银洱丹”往“一水间”赶,却意外被周义抓了一个正着,拦着夜羽说道:“帝储,帝宫中出了些许变故,您要不要先去书房商量对策?”,能让周义亲自前来找自己那一定是出了事,夜羽脚步一抬改了方向,往书房的方向去了,对着身后的暗卫吩咐着说道:“不要前去打扰芙蓉神医,让她好生休息”。 一水间处,潭盈盈坐在院落前等着夜羽归来,但是时间似乎有些久了,只有夜羽贴身小厮前来告知潭盈盈一声,说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夜羽已经前往书房了,小念羽在一旁乖巧的玩一个小瓷杯子,看到潭盈盈紧皱的眉头,跑上前,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亲,你是不是不高兴父君去了别的地方”。 潭盈盈闻言微微蹙眉,捧起小念羽的脸轻轻吻了吻,说道:“话可不能乱说,你爹爹是做大事的人,总不可能一辈子困在这个小院子陪着娘亲,所以娘亲没有不高兴”,小念羽似懂非懂的看了潭盈盈一眼,小孩子的感觉总是特别灵敏,母女间心意相通,在潭盈盈不高兴的时候小念羽总是能感觉到。 小念羽不敢说其实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药缘儿当自己的爹爹,因为小念羽知道自己这么说潭盈盈一定会不高兴的,所以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看着潭盈盈的小肚子,心中不禁在想自己的小弟弟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念念,这个小杯子漂亮吗?喜欢就带回去玩,娘亲这儿还有很多”,潭盈盈伸手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心软得跟一汪水一样的。“娘亲”,小念羽的声音总是带着浓浓的小奶音,每次喊“娘亲”的时候都会让潭盈盈忍不住心疼。 “娘亲,你以后不要跟那个叶侧妃在一起好不好?”,小念羽绕着潭盈盈转了一个圈,小屁股坐在了潭盈盈的绣花鞋上,脸朝着潭盈盈希冀的说道。潭盈盈有些奇怪的问道:“叶侧妃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她上次来还给你带小点心了,就是那种特别好吃的核桃酥,你忘记了?”。 “核桃酥核桃酥核桃酥”,小念羽加重了口气说了三遍,颇有些责怪的对着潭盈盈说道:“娘亲,你说你是不是傻,当年我义父对你这么好你都不动心,我们在春浅香寒的时候缺吃的还是少喝的?这个什么叶侧妃说不定是一个坏人,他是来跟念念抢爹爹的,是来跟娘亲抢丈夫的”。 潭盈盈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么小的小念羽到底是从哪里听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摸了摸小念羽气得通红的小脸蛋,说道:“这些话不许在外面乱说,对你不好的,而且叶侧妃就是跟娘亲交好才来看你的,不是什么坏人”。 小念羽生气的样子跟药缘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自己娘亲怎么就不听劝告呢?小念羽靠近潭盈盈耳边说道:“娘亲,你现在有了念念的弟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义父说了,一定要念念保护好你”,潭盈盈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心疼的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奖励似的吻了吻小念羽的额头。 小念羽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跺着脚说道:“娘亲,义父让念念保护好你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就证明帝储府的人可能会伤害你,所以义父才特意让念念保护你的,但是你要乖乖的念念才能保护你”,潭盈盈看着小念羽抓狂的模样只是觉得好笑,对着小念羽认真地说道:“念念,娘亲从来不会下手害人,希望你以后也一样,娘亲对人好,她们不会害娘亲的”。 “但是叶侧妃把你推到了,要不是义父给的药说不定你和弟弟就危险了,以后你不要跟那个坏女人在一起玩了,让念念陪你玩吧!”,小念羽认真的看着潭盈盈说道,潭盈盈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小念羽还惦记着药缘儿说过有了小宝宝的人会特别脆弱,需要小心的保护。 “那只是一个意外”,潭盈盈不愿意小念羽这么小就接触这些,只是希望留一个美好而单纯的童年给小念羽,故而小念羽还没有反驳就打断着说道:“念念,这些是大人的事情,念念宝宝就是每天很高兴玩,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娘亲全部都是解决的”。 “反正娘亲以后不许跟叶侧妃走那么近,而且还有那些什么王侧妃c南宫侧妃,还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最好等到帝储妃好了以后也不要跟她走那么近,说不定会伤害念念的小弟弟”,小念羽把脸贴近潭盈盈的肚子,小小声的说道:“弟弟,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娘亲的”。 小念羽年纪还小,天真的以为只要躲在院子里不出去就可以让潭盈盈和肚子里的孩子不受到伤害,潭盈盈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说道:“娘亲不知道你的义父跟你说了什么,会让你这么害怕,但是娘亲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 小念羽不高兴的撇撇小嘴巴,真的希望自己能一夜之间就长大,然后就有能力能保护好自己最亲爱的娘亲和尚未出生的弟弟。小念羽跑到秋千后面去了,潭盈盈以为小念羽就是去玩了而已,没有在意孩子,也没有在意小念羽刚刚说的话,以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委屈的小泪珠一滴滴的往下掉,小念羽背对着秋千哭个不停,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这次潭盈盈摔倒的事情真的是吓坏小念羽了,小念羽在药缘儿的调教下本就早慧,事情一出就知道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自己还小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在边上看着,着急得不得了。 潭盈盈仿佛听到了小念羽低低的哭泣声,捧着自己的肚子上前走了几步,问道:“念念,你是不是哭了,怎么了,来娘亲这儿”,小念羽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听见潭盈盈的问话赶紧抱起地上的小香囊一溜烟的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这孩子怎么越叫越跑?当归你赶快去追别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了”,潭盈盈叹了一口气,不明白小念羽这是怎么了,当归闻言却没有动,奶娘已经追出去了,小念羽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跑不丢的,自己的责任是保护好潭盈盈,这可是药缘儿特意吩咐过的,当归已经起了血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保护潭盈盈平安。 “哎呦!这是谁家的野孩子,真的是撞死我了”,小念羽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王梦岚,往后倒摔了一个大跟头,身上的衣裳都沾了不少泥。正巧叶侧妃也在,瞧见小念羽摔跤了上前几步扶起来小念羽,关切的问道:“念念小帝姬,你无事吧?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她怎么会摔伤了,身上流着下等人的血,怎么会受伤,倒是她把本侧妃给撞伤了”,王侧妃拍了拍自己身上本就没有一丝灰尘的衣裳,颇为不屑的说道,小念羽低下头,埋下所有的愤怒,就是坐在地上不起来。 叶初露见小念羽不说话,上前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问道:“念念小帝姬,你是不是哪里撞伤了,给叶姨娘看看好不好?”,叶初露正在左右检查小念羽身上的伤口,却听见王梦岚撇撇嘴的说道:“不就是摔了一跤,值得那么金贵吗?我看叶妹妹讨好错人了吧?还是说叶妹妹也跟潭侍妾一样,身上留着一样廉价的血,所以才会物以类聚的?”。 叶初露虽然也是侧妃,但是家世背景都不如王梦岚,几句话下来只是跪在地上抱着小念羽,被王梦岚呛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小念羽脑袋瓜子一转,原本还滴溜溜的睁着两只大眼睛,现在倒是慢慢的眨起来,眼睛眨得越来越慢,好似每一次闭上之后就要费尽力气才可以睁开,这下子叶侧妃可就慌了神了,抱起小念羽就往“一水间”跑。 “潭妹妹,你在吗?”,叶初露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虽然自己也觉得小念羽不过就是摔了一跤,但是小人儿就这样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实在是令人担心不已。 推倒小念羽的王梦岚也开始有些不解,到时身边的小丫鬟终于反应过来,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口,小心的说道:“夫人,我们也赶快跟上去看一看吧,念念小帝姬好像摔伤了,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岂非被人抓住了把柄?”。 王梦岚心里也在打鼓,嘴上却拒不认错,强硬的说道:“不就是摔了一跤,那个小贱蹄子怎么可能受伤,多半就是装的,她娘是骚蹄子,生的孩子也是个狡猾的,我一点儿都没有用力,是她自己坐到地下去的”。 王梦岚的贴身丫鬟南思是王夫人专门挑选的,就是知道自己女儿是一个暴躁的性子,故而才挑选一个沉稳的小丫鬟。此时南思听了王梦岚的话差点就吓得晕死过去,赶紧说道:“小姐,这话千万可不能说出去,就是念念小帝姬跑上前撞到了您的身上,这错是因为念念小帝姬身边的人没有照顾周到,与您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王梦岚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是知道南思为了自己好,点点头就回答道:“我知道了,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的”,王梦岚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留在这儿王梦岚觉得浑身不舒坦。 “夫人,我们去“一水间”瞧瞧小帝姬吧!”,南思有些踌躇的问道,刚刚小念羽摔伤的时候可还有叶侧妃和一大群丫鬟婆子在,想要推脱估计是没可能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去试探试探潭盈盈的态度。 王梦岚怒眉一挑,明显对南思这个建议十分的不满意,大声叫唤道:“让我去看那个小贱蹄子生下的女儿,还不如让我去死”,南思正要提醒自家主子小心隔墙有耳,夜羽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不知道王小姐说谁是小贱蹄子?”。 夜羽忽然出现在王梦岚身后,把王梦岚的话听了一个正着,王梦岚有些心虚的回过头,看着小念羽居然占据着夜羽温暖的怀抱,怒目一挑瞪着夜羽怀里的小念羽,略带阴狠的目光又落在了站在夜羽身侧的叶初露身上,想不到这个贱人居然抱着小念羽去找夜羽了,王梦岚自然万分不满。 “今日本帝储不跟王姑娘计较,只是希望王姑娘要有点儿觉悟,本帝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小帝姬出言不逊”,夜羽心中憋着无名的怒火,看着王梦岚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就肆无忌惮的对小念羽无礼,若是在背后这个孩子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小念羽搂着夜羽的脖子,眼睛里冒出了小爱心,想不到自己义父给自己找的这个新爹爹还是挺不错的嘛!起码自己被人欺负了还是会帮自己出口,高兴得小念羽当着众人的面就给了夜羽一个亲亲,“啵”的一声惊呆了众人,就连夜羽也是懵了一下,而后心里就是一阵狂喜,抱着小念羽扬长而去。 王梦岚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想不到叶初露居然摆了自己一道,心里把潭盈盈和叶初露一起记恨上了,面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南思站在旁边浑身发冷,自己主子就这个脑子,以后帝储若是有缘继承大统,该如何在步步暗算的帝宫走下去? “果然是一群贱人,贱人身上都是留着低贱的血,半点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会用些手段勾引帝储”,王梦岚自然不敢凑到夜羽跟前,只能一边走一边骂,以此来泄自己心头之恨。 “夫人当谨言慎行,免得留下把柄在别人那儿,今日小帝姬之事就是最好的警示”,南思忍不住劝说道,王梦岚这个说话不经脑子的毛病要是不掰过来,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个而惹下大祸的。 “本就是事实,有什么不给人说的?”,王梦岚眉宇间满是不耐,原本华贵的服饰穿在王梦岚身上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王梦岚张狂的声音传入南思耳中,道:“本侧妃就是看不惯潭盈盈那副模样,那又如何?今日本侧妃就是当着帝储的面骂那个小贱蹄子了,帝储不也没有罚本侧妃?”。 南思吃惊的看着自家主子,帝储那叫没有责罚吗?帝储话语中是疏离的“王姑娘”,表示帝储到现在都没有承认自家主子是帝家妇,只认为自家主子是王家人,进了门却得不到夫君的承认这不是最大的惩罚吗? 夜羽抱着小念羽往“一水间”的方向去,叶初露在夜羽身边亦步亦趋,好不容易瞧见夜羽,就这样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就离开,叶初露自然不会甘心,小念羽趴在夜羽的肩膀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让人瞧见就喜欢,连跟在后面的叶初露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盈盈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让下人前往书房找本帝储”,夜羽回过头瞧见叶初露笑颜如花,一时间惊在了原地,叶初露没曾想到夜羽居然忽然回头,四目相对,似有一头小鹿撞在了心间,让叶初露双颊绯红,不知如何自处。 “露儿明白”,叶初露小心的打量着夜羽一眼,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看得小念羽牙疼,在心中不住的想到,亏得刚刚自己还觉得这个叶侧妃人品还凑合,结果一转头就在自己面前公然勾引自己新爹爹,那不是在自己面前公然给自己最最亲爱的娘亲戴绿帽子吗?这可是小念羽不能忍受的。 “念念,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告诉爹爹”,夜羽眼看小念羽气得跟一只小刺猬一样,特意放缓了声音问道。小念羽一派天真的打量了夜羽几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刚刚那个小叶子欺负本宝宝了,念念不开心,爹爹也不打她一顿出出气。念念就是不开心了”。 夜羽额头滑下几根黑线,不明白自己女儿现在说话怎么跟药缘儿那个小东西一模一样的口气了,把小念羽往上抱了一点点,认真地说道:“不可以这样,你一点都不尊敬长辈,她是你的叶姨娘”。小念羽闻言嘟起了小嘴巴,在心底暗暗思量自己的这个新爹爹是不是跟那片小叶子“曲径通幽”,不然怎么一直都在帮着那片小叶子说话,难不成是被灌迷魂汤了? 夜羽看着小念羽眼中的不赞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小念羽解释,那些因为现在自己势单力薄,还需要借助王梦岚娘家的势力,所以暂时只能忍受王梦岚嚣张跋扈的话夜羽说不出来,也没脸跟小念羽说,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气。 小念羽仿佛没有看到夜羽的无奈,抽出一直藏在自己衣服里的金缠鞭,扬起了小脑袋,像是一只即将要去战斗的小公鸡,趾高气扬的对着夜羽说道:“爹爹,这个是义父给我的,以后要是那个小叶子再欺负我,本宝宝就用这个金缠鞭打她,到时候你可不许找本宝宝的麻烦”。 夜羽正要没收小念羽的小鞭子,在心里暗暗抱怨药缘儿,这么小的孩子给鞭子做什么,万一不小心把自己伤了可怎么好?小念羽高傲的抱着自己的小鞭子,说道:“念念是不会给你的,有本事你就放手把念念摔到地下去,你一放手念念就去找义父,然后本宝宝就带着娘亲双宿双栖”。 夜羽额头滑下几根黑线,果然是药缘儿教出来的孩子,说话永远都是颠三倒四,不过被小念羽这么一威胁,夜羽倒是没有在意那根小鞭子,反正小念羽在帝储府也经不起风浪,而且一个六岁娃娃闹出来的事情夜羽还是有把握可以压得下去的,就随了小念羽的意思,把金缠鞭留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侧妃孟小笛 潭盈盈见小念羽出去许久未曾回来,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此处毕竟不同春浅香寒,若是遇到几位侧妃,小念羽又是一个被药缘儿给宠坏了c丝毫吃不得亏得性子,到时候怕是要不好,故而急冲冲的外出找小念羽去了。 潭盈盈一双娇俏的三寸金莲徐徐踏着秋波,地上金黄色的枯叶被裙摆微微扬起,借着秋风在半矮的灌木丛里打着转儿,身后的当归心中也担忧小念羽,但是瞧见潭盈盈走得飞快,还是忍不住劝说道:“姨娘别急,这里是帝储府,戒备森严,念念小姐跑不出去了,最多就是小孩子贪玩跑远了一些”。 夜羽离得老远就听见潭盈盈脚步声,轻盈而急切,一下一下的似乎踏在了夜羽心上,夜羽急忙抱着小念羽迎上前,一手搂着潭盈盈的柳腰,把人护在了自己怀里,潭盈盈受到些许惊吓,回过神以后瞧见叶初露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绯红。 “跑那么快,到时候摔伤了还不是本帝储心疼,你就是故意让我心疼的”,夜羽温热的唇贴近潭盈盈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叶初露眼睁睁看着潭盈盈从耳根处开始红透,像是秋天里熟透的苹果,一直蔓延到玉颈,潭盈盈不好意思的挣扎几下,掌心微微用力,夜羽抱着小念羽站不太稳,一下子被潭盈盈推得退后了几步,叶初露惊讶的看着耍横的潭盈盈,以为夜羽会勃然大怒,毕竟在一众丫鬟婆子面前被自己的侍妾推,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却没料到夜羽只是向前几步,调笑着说道:“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下次推之前说一声,我自己蹦着走”。 潭盈盈倒是没有想到现在夜羽居然朝着油嘴滑舌的方向发展,待发现过来夜羽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自己,脸越发的红起来了,美得像是天边的云霞一样,小念羽指着潭盈盈的脸蛋,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你的胭脂涂多了”,想不到小念羽居然说这么一句,一群小丫鬟都开始盯着潭盈盈看,闹得潭盈盈差点就把脑袋埋到地下去了。 叶初露看着夜羽宠爱潭盈盈与小念羽的样子,心中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这等血脉亲情于帝家而言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夜羽一手抱着小念羽。另外一只手搂着潭盈盈的柳腰,哄道:“我们回去吧!秋风太冷了,你的身子骨弱,可经不起折腾”。 潭盈盈自然不会做出把叶初露一个人丢在那儿的事情,毕竟这么多侧妃中潭盈盈也就跟叶初露比较聊得来,伸手牵着叶初露的玉手,邀请着说道:“叶姐姐,若是不嫌弃“一水间”简陋,进来坐一坐如何?”,叶初露本来就没有想着进去,毕竟潭盈盈只是稍微客气一下,若是自己真的进去了,难道要看着自己夫君与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露儿还有事,所以想先行告退,请帝储应允”,叶初露很是识趣的说道,自己才不会留下来惹人讨厌,夜羽连稍微客气一下的挽留都没有,抱着小念羽掂了掂,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先回去吧!”,叶初露徐徐后退,夜羽搂着潭盈盈的肩膀连头都没有回就走了,叶初露心中不免泛起微微的苦涩,垂下眼帘掩下所有的失意。 叶初露的失落挂在脸上,孟小笛忽然在半道中出现,一袭水荷色的留仙裙,梳妆清理淡雅,纤纤玉手上染着嫣红的蔻丹,提着小竹篮子在小院子里采花,已经慢慢的摘了一篮,瞧见叶初露忽然走进了院子,主动上前打招呼,说道:“叶侧妃这是从“一水间”出来吗?听闻叶侧妃与潭侍妾交好,果真是姐妹情深”。 叶初露一点儿都不想提这件事情,目光落在了孟小笛满满一篮子的鲜花上,问道:“孟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有兴致采花干脆去扑蝶吧?总归要多一些趣味”,孟小笛掩嘴浅笑,上前拉起叶初露的手,说道:“这是在采花做蔻丹,不然你以为我喜欢无事跑来这儿“辣手摧花”的?”。 孟小笛似乎有些累了,拉着叶初露的手到了石亭小坐,两个贴身丫鬟都守在亭外,不打扰两位主子谈话,孟小笛随手翻了翻竹篮里刚刚采摘下来的花瓣,满意的说道:“应该可以做两盒,到时候给叶妹妹送一盒过去。不过妹妹可不能嫌礼轻”。 “不嫌弃不嫌弃”,孟小笛有心交好方才会送蔻丹,叶初露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人,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在这里得不到帝储的欢心,还好有孟姐姐能说说话,不然迟早闷出病来”,叶初露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急忙解释着说道:“孟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说你不受宠,而是真的觉得能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实在是不容易,请你千万不要误会”,叶初露着急得说话断断续续的,感觉越是解释就越是不清楚,站起来就要向孟小笛道歉。 “对不起,孟姐姐,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叶初露还想要说什么,孟小笛笑着拉着叶初露坐下,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你说的原本就是事实,我们进帝储府这么久,我只在新婚之夜见了帝储一面,连房都没有圆,还谈什么受宠不受宠?”。 孟小笛有感而发,叶初露脑海中闪过刚刚夜羽搂着潭盈盈柳腰离去的那一幕,心中也是堵得慌,一双清秀的柳眉微微皱起,孟小笛瞧见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调笑着说道:“叶妹妹好姿色,面带愁容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惜,若我是个男子,一定被叶妹妹迷得神魂颠倒”。 叶初露原本就是一个脸皮子薄的,被孟小笛调笑几句居然也会脸红,微微垂下头露出洁白修长的玉颈,微微颤抖的羽睫像是蝴蝶透明的翅膀,伴随着夕阳的余晖让人沉醉,浅浅的梨涡染上胭脂的娇艳,整个人越发娇媚起来,叶初露的声音似嗔似怪,说道:“孟姐姐惯会取笑妹妹”。 孟小笛仔细看了叶初露几眼,心念一动,说道:“我忽然想起一款胭脂,名字叫做胭脂雪最适合妹妹这等肤如凝脂的美人,到时候在院子里收集一些六月雪的花瓣,做好了给妹妹送一些过去”。 叶初露感激之余也免不了心生疑惑,为何孟小笛对于胭脂水粉这般熟悉,忍不住打听道:“孟姐姐当真是心灵手巧,蔻丹胭脂都会做,而妹妹连认都认不全,更别说动手去做了”。 孟小笛掩嘴而笑,脸上却也带上了几分愁容,这种感觉叶初露也有过,小心地问道:“孟姐姐可是思念家中亲人呢?其实小妹午夜梦回,也时常回想起双亲与从小就宠爱我的两位哥哥,只是现在嫁人了,到底是身不由己,连三朝回门都没能得到恩宠回去,当真是想得很啊!。 “若说是思念家中亲人,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想我娘了,我娘以前是做胭脂水粉的,小的时候我经常在一旁帮忙,看着看着就会了,也算不上什么好厉害”,孟小笛一边用手摆弄着篮子里的花瓣,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叶初露有些奇怪,问道:“孟姐姐为什么总是用手翻弄花瓣?”,孟小笛笑了笑,回答道:“花瓣堆在一起太久了容易互相影响,要是花瓣堆在一起放了一晚上就会坏掉,而花瓣堆在一起超过半个时辰不翻动舒气,用这些花瓣做出来的胭脂水粉就会有腐烂的气味,而且颜色也不如往常的鲜艳夺目,且容易褪色,成为胭脂中的下品,甚至根本不能用”。 “这点儿我从小就记得,因为小的时候我帮着娘亲制做胭脂,结果忘记翻动花瓣,为此害得家中损失了不少银钱,被我爹打了一顿”,孟小笛心有感慨的说道,仿佛与双亲在一起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但转眼就已经嫁作人妇。 “损失银钱?”,叶初露有些好奇的问道,自然是知晓自己与孟小笛是嫁入帝储府中身份最低的,但是自己是经商起家,爹娘似乎从来没有因为银钱的事情打过自己,反倒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学女红而跪了一晚上。 “我娘以前就是做胭脂水粉来赚钱供我爹读书的,后来赚够了钱给我爹谋一份差事,我爹就遵守承诺娶了我娘为正室,不过一年以后,我爹纳了不少妾室,我娘也因为经常做胭脂弄坏了双手,不得我爹欢心,成了一个黄脸婆”,孟小笛嘲讽着说道,语气中是无法掩饰的悲凉,大概是因为幼年的经历让孟小笛对于成婚失去了信心。 “既然进来帝储府,就是重新开始了,以前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就可以了”,叶初露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孟小笛却是忽然笑了,淡然的说道:“我不争不抢,只要能留在帝储府就可以,有了帝储侧妃的身份,我娘就不会被人欺负”,孟小笛目光落在叶初露身上,别有含义的说道:“若是能找到一个谈得来的姐妹那就最好不过了,若是找不到,那就算了”。 说着孟小笛还从袖中取出一小盒玉凝香,笑着递给了叶初露,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临出门前我娘给我的,我娘收集了三年的含笑花c白玉兰,香雪海等材料,最后才调制出这么一瓶,今儿看见叶妹妹肤如凝雪,要是不嫌弃这盒玉凝香就送给妹妹了”。 这盒玉凝雪晶莹剔透,像是用雪山上最冰清玉洁的冰露凝结而成,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雪莲香,实在是珍贵之极,说是一盒万金也不为过,叶初露虽然有些心动,却也知晓不应该夺人所好,推脱着说道:“孟姐姐的心意妹妹领了,只是着玉凝香是伯母给姐姐的陪嫁,妹妹怎么好夺人所爱?”。 “收下,我们就是姐妹了,虽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争什么,但是后院的是是非非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希望以后能多一个姐妹,总比多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好”,孟小笛很是认真的说道,把玉凝香往叶初露面前推了推。 叶初露缓缓拿起面前的玉凝香,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像是娇媚的花盛开在秋风中,从善如流的说道:“以后还要孟姐姐多加照顾”,孟小笛看着叶初露娇媚的模样微微点头,叶初露的姿色怕是帝储女人中最好的一个,苏木身为帝储妃端庄典雅,而潭盈盈温婉可人,带着江南水乡的柔情,至于叶初露,则像是一朵春日绽放的丽花,娇艳欲滴,用胭脂稍微修饰就是一番娇艳的姿态。 叶初露站起身来,告辞道:“孟姐姐,夕阳已经落了山,妹妹还是不打扰姐姐回去做胭脂了”,两人谈话甚欢,孟小笛是带着丝丝笑意离开的。 夕阳落下后的帝储府开始安静,只有朵朵金菊在风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影,连树上的画眉鸟都不再放声歌唱,仿佛是担心惊扰了苑中这些盛开的花朵,而此时的“一水间”却热闹非凡。 “不给不给念念不给,呜呜呜”,小念羽的哭声震耳欲聋,站在潭盈盈与夜羽面前,小眼泪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啜啜泣泣的对着潭盈盈说道:“给念念金缠鞭,那是义父给念念的,娘亲不能拿走呜呜呜呜”。 潭盈盈一手扯着鞭子,说道:“这个有什么好玩的?娘亲不要你的,只是帮你收起来”,无论潭盈盈怎么哄,小念羽都不管,双手死死的抱着潭盈盈的腿不放手,又哭又闹又滚地,折腾了半个时辰哭得声音都哑了。 夜羽看着小念羽越哭越厉害,有些迟疑的看了潭盈盈一眼,担忧的摸了摸潭盈盈起伏的小腹,商量着说道:“不就是一根金鞭子,给她就是了,在帝储府能闹出什么事情?”。 小念羽一见夜羽开口,觉得这事儿能成,故而哭声稍微小了一点儿,不再是嚎啕大哭,而是小声的呜呜咽咽,抱着潭盈盈的腿小屁股转了几下,看得夜羽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你笑得那么狡诈,是不是想为念念说情,我告诉你,女孩子就是不许玩鞭子,谁来说都没有用”,潭盈盈瞪了夜羽一眼,小念羽瞧见夜羽一副讪讪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能成,于是瞬间放声大哭起来,其声音之大差点儿把屋顶都给掀了。 “不就是一根鞭子,给了给了”,药缘儿大手一挥,决定把金缠鞭给小念羽,谁说女孩子不能玩鞭子,自己还被四叔带着进了青楼,有什么了不起的,药缘儿对着潭盈盈说道:“这根金鞭子是本神医送给念念的,以后有人欺负念念就用这鞭子狠狠的抽他,打得他跪地求饶,闹出什么事情都有本神医兜着,不服气的让他们来找本神医”,药缘儿说着话嚣张的把脚搭在椅子上,一副山野土匪的模样,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小念羽大声说道:“听见没有,以后你的金鞭子用来打人,要是他们敢找你麻烦,义父让他们走着进来抬着去乱葬岗”。 夜羽一家四口惊恐的看着大发神威的药缘儿,鋆儿从小摇篮里提起头,好奇的看着自己义父,不明白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就被吵醒了,药缘儿伸手一指鋆儿,吩咐道:“没你的事儿,你继续睡觉,我和你爹娘还有大姐姐商量事情呢!”,鋆儿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反正药缘儿说完这话小脑袋往摇篮上一倒,背过身子又睡过去了。 小念羽哭得满脸脏兮兮的,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药缘儿的意思,伸手把潭盈盈没收了的金鞭子要了回来,藏在怀里就是一顿乐呵,小屁股一颠一颠的朝着药缘儿跑过去,因为药缘儿没有抱起小念羽,故而重新从潭盈盈手中得到金鞭子的小念羽只能给了药缘儿一个大大的飞吻。 “神医,盈盈觉得这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潭盈盈迟疑的说道,哪有这么宠孩子的,这不就是要把小念羽给宠坏的节奏吗?药缘儿把脚踩在木椅上正好有些累了,顺势一瞪,“砰”的一声木椅直接被踢翻到了地上,药缘儿嚣张的说道:“有什么不对?本神医觉得对得很,念念是我的义女,只要不做伤天害理c欺善怕恶的事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不成本神医的义女还要看人脸色才过活?”。 小念羽闻言的嘴巴笑得都快要裂到耳后根去了,此时药缘儿又是拍了拍小念羽的脑袋,认真的吩咐道:“念念,这根金鞭子专门打欺负你的人,但是不许打你娘,其他的惹你不痛快就打”,夜羽脸上笑意一僵,药缘儿这教导小念羽的画风好像有些儿不对啊?什么叫做除了不许打潭盈盈,其他的惹了不痛快就打,那不是还包括自己吗? 药缘儿飞快的把小念羽抱在怀里,狠狠的“啵”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给你的鞭子加上一点毒,到时候遇到武功高强的你就用毒”,这下子小念羽可就犯了难,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奶声奶气的说道:“但是别人武功太好会飞,念念的鞭子打不到他”。 潭盈盈还以为小念羽终于懂事了,知道玩鞭子不好,更加知道用毒不好,所以要拒绝药缘儿,没想到小念羽居然是在纠结打不打得到人,气得潭盈盈差点就要卷起袖子打人了。 这事儿好解决,药缘儿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散,背过身去把金缠鞭的握手处拧开,把药散放了整整一瓶在金缠鞭那儿,对着小念羽说道:“要是有人欺负你,但是欺负你的人你又打不过,就可以试一试用药粉”。 小念羽认真的盯着金缠鞭看,药缘儿指着金缠鞭教导着说道:“这用法一点儿都不难,你朝他挥动鞭子,然后在贴近他的时候猛地用力收回,药粉就会从金缠鞭的鞭身溢出来,药粉挥洒在空中,不用鞭子打到对方都会晕过去,稍微练习一下就可以了”。 夜羽看着药缘儿与小念羽背过身子去窃窃私语,觉得额头上冷汗涔涔,自己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药缘儿这是打算把自己女儿教导成一个遇到不顺心就开打的小霸王。 “哈哈哈哈哈哈”,药缘儿与小念羽同时笑了起来,潭盈盈坐在床边上哆嗦了一下,这爷俩又是出什么幺蛾子了,药缘儿摸了摸小念羽脑袋上几根小头发,说道:“不要急,等你遇到想打的人的时候自然就会用了”。 小念羽朝着药缘儿点了点头,把金缠鞭收到了衣裳里,想起自己刚刚把潭盈盈给惹生气了,在药缘儿离开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讨好潭盈盈,先是朝着潭盈盈眨了眨眼睛卖了一个萌,见潭盈盈好像没有反应又开始抱着潭盈盈的大腿撒娇,笨拙可爱的爬上床把软软的小手放在了潭盈盈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奶声奶气的说道:“念念以后会保护娘亲的,以后也会保护弟弟妹妹的,娘亲不要生气哦!”。 以往小念羽做错事情卖个萌就过去了,但是今日潭盈盈明显不领情,指了指小念羽的胸前,示意把金缠鞭交出来,夜羽乐呵呵的看着母女俩折腾,只见小念羽有些迟疑的摸了摸鞭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不给娘亲那是念念的”。 潭盈盈直接气得七窍生烟,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小念羽这么不听话,转过身去一点儿都不搭理小念羽,这下子小念羽犯了难了,没想到药缘儿都开口说话了自己娘亲还不同意,等走了以后居然还要没收自己的金鞭子,小念羽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犹豫再三小念羽把金缠鞭放到了潭盈盈的身旁,夜羽没想到小念羽居然那么听话,刚刚药缘儿在的时候不是还很猖狂,现在没有了药缘儿直接变成怂包子了? 潭盈盈满意了,但是小念羽不高兴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跟潭盈盈抢,这一招试过了根本就没有用,总不能一辈子跟在药缘儿身旁,小念羽要金缠鞭的初衷可是贴身保护潭盈盈呢! 潭盈盈打了小念羽一个巴掌,打算给一个甜枣,伸手要给小念羽一个温暖的抱抱,没想到一向依赖潭盈盈的小念羽居然避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那模样死活不肯起来,潭盈盈也不高兴,转过身抱着鋆儿哄起来,打算冷落小念羽一段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九章小念羽的抗争 帝储大婚,故而帝君大手一挥,金口一开,夜羽与大帝子十日不需要上朝,到苏木进门,现在已经过去十日了,药缘儿盯着在床上包成一个木乃伊形状的苏木,问道:“夜羽,明儿苏木就要进宫谢恩,但是这个模样你总不能打算抬过去吧?”。 “我们不去就可以了,原本就是打算我一个人去的,紫依是小丫鬟出身,一定比不上苏家悉心调教的嫡女,怎么装都装不像,我担心到时候在皇贵妃面前露出马脚”,夜羽明显是想过了,连理由都已经找好了,自己大婚当日帝君都没有前来,反倒是去了大帝子那儿,自己现在不带苏木进宫也是正常的。 “你早就想好了,那你那么急逼着我给紫依换脸干嘛?如果能从西蜀找回来天蜀星的花,我能把两人弄得分不出真假”,药缘儿明显对夜羽很不满意,既然不赶时间就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夜羽都不知道自己冒了多大的风险,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你是不是傻?”,夜羽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把药缘儿的脑袋揉成了一个大鸡窝,说道:“明理人一看就知道我不满意,但是不能做得那么明显,你以为我帝父不要脸,自然是说苏木受伤不能进宫,而且紫依易容总会有机会被人揭穿,现在她的脸跟苏木一模一样了,谁还能找得出毛病来?”。 “你给我滚远一点”,药缘儿一声怒吼把夜羽赶出了房门,居然弄乱自己帅哒哒的发型,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一众下人看着自家主子居然被芙蓉神医轰出了厢房,而神医居然还是一副青丝散乱,衣冠不整的模样八卦在缓缓流转。 “切,你个贱人居然敢弄乱我的发型,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得跪地求饶”,药缘儿看着夜羽离去上朝的背影握起了小拳头。 药缘儿最讨厌别人吵着自己睡觉,第二讨厌就是别人弄乱自己的发型,夜羽偏偏一下子占了两个,这下子可就被药缘儿狠狠的惦记上了。 因为被药缘儿惦记着,夜羽一路进宫上朝,结果在轿子里打喷嚏打了一路,弄得夜羽很怨念。 药缘儿原本打算回房间补一觉,捂着自己心口说道:“天蛊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能感觉到自己很疲倦,大概就是天蛊的成长在不断消耗我的身子,不知道到时候我会不会被天蛊抽干?”。 药缘儿这般说着,心口处又开始微微作痛,脑海中忽然浮现自己被天蛊吃光后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模样。 药缘儿狠狠朝着远处“呸”了一声,说道:“我要是死了,我就让我爹爹把我的尸体放到滚油里炸了,反正我死了不怕疼,就让你成为世上第一只油炸天蛊”。 天蛊似乎对药缘儿的话有感应,惩罚似的在药缘儿心口处折腾起来。 “你又在折磨我,我要是死了一定会让我爹把我千刀万剐,把你藏在我血肉中的虫卵全部挖出来烧点,让你断子绝孙”,药缘儿捂着心口狠狠的说道。 药缘儿终于受不了了,从香囊里摸出一块拇指大的冰玉,丢到嘴里咬得“嘎吱嘎吱”响,暗恨的说道:“让你跟我斗,姑奶奶不弄死你这只大胖虫”。 天蛊害怕寒气,而冰玉向来都有镇静辟邪的功效,药缘儿张口就嚼碎了拇指大小的冰玉,只觉得一股寒气朝着心口勇涌去,不一会儿连脚底都在发寒,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觉得自己就像忽然掉到了大冰洞里。 “看你怕不怕”,药缘儿的喉咙被冰玉梗着,居然还不忘记跟天蛊斗气,就是看不惯天蛊那副拽拽的样子,药缘儿就算是被冰玉冷死,被冰玉噎死,也得先把天蛊给收拾了。 天蛊实在是被药缘儿这个狠角色吓怕了,自己不就是借着身子待一会儿嘛,而且当初要不是自己给药缘儿输了灵气,药缘儿早就在掉落山崖的时候死掉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的? 天蛊暗骂一声药缘儿下手太狠,直接晕过去了,冰玉的寒气太过厉害,又恰好是天蛊的克星,最终还是药缘儿赢了。 “我得让人多给我备一些冰玉,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啃一块”,药缘儿脸色被冻得发青,当感受到天蛊晕过去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嘚瑟,果然人的性子是什么情况下都改不了的。 周义远远走来就瞧见药缘儿自言自语的模样,吓得一时之间不敢上前,以为药缘儿得了梦游症,而后看着药缘儿在原地又是骂又是跺脚的时候,脑袋上还顶着一个鸟窝窝的头发,看起来还是比较像是傻子。 “干嘛你?鬼鬼祟祟的在本神医背后,不会是想要暗算本神医吧?”,药缘儿不满意的问道,虽然天蛊抽去了药缘儿的生命力,但是也提高了药缘儿对于外界感知的灵敏度,故而一有人靠近药缘儿,几乎是在瞬间就感觉到了。 周义现在更加不敢开口了,几乎都已经确定药缘儿就是傻了,得了被害妄想症,眼睛看到谁都觉得是想要害她的人,药缘儿瞧着周义不说话,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由得在心里难道周义真的有什么问题? “神医,你还认识我吧?我是周义啊?”,周义小心的试探着开口,药缘儿总觉得周义今日不对劲儿,怎么这副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模样,说不是做了亏心事药缘儿都不相信。 伴着微微刺眼的阳光,四周落在明暗的浮影,药缘儿眼尖的发现周义的脸颊下有一片阴影,免不了大吃一惊,越发确定周义有问题。 “居然是易容的”,药缘儿从怀中抽出放大版的金缠鞭,狠狠往地下一抽,“啪”的一声巨响,一旁的花盆开了几条缝,泥土散落在一地。 药缘儿用金缠鞭的威力可就不是小念羽可以比的,只见药缘儿看似没有用力的一挥,木梁却是发出刺耳的“知啦”一声,一条裂缝在木梁处绽开,这可是百年楠木,连钝一点儿的刀都锯不开,就这样被药缘儿随随便便一鞭子毁了。 药缘儿看似轻易,其实手腕被反弹的力震得发疼,见威慑作用起到了,面露狰狞,目露凶光的一步步朝着周义逼近。 周义眼角忍不住抽抽,看着药缘儿一步步逼近忍不住朝后退,就自己这个小身板,似乎挨不过药缘儿的一鞭子,周义哆哆嗦嗦的说道:“神医,你今日有病,周义先行告辞了”。 “你才有病呢!”,药缘儿不满意的把周义用鞭子卷回来,一脚踩在了周义的辫子上,伸手在周义脸上乱摸,不停的说道:“让你易容,你快点儿说,混入帝储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次轮到周义惊讶了,自己哪里有易容?自己哪里有混入帝储府?看着一只脚把自己踩着的药缘儿,周义泪奔了,闻名天下的芙蓉神医居然是个疯子。 药缘儿一只脚踩在周义软绵绵的臀部上,忽然觉得稍微有些不对劲,这个臀部又大又肥,最适合生养,药缘儿眼前一亮,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周义怕不是一个女的吧? 药缘儿几番下手把周义拨了一个精光,周义看着药缘儿像是剥粽子一样把自己脱得一丝不剩,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药缘儿,难以置信自己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居然是一个男的”,药缘儿自言自语的说道,颇有些不甘心的把手伸到周义胸前摸了摸,真的是男的。 “小主子,您别闹了,人都快要被你玩死了”,暗六藏身的树因为被周义的叫喊声震落了不少树叶,已经藏不住人了,干脆跳下来阻止药缘儿的行为。 “芙蓉神医,我是周义,你脑子还清楚吧!”,周义看着自己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欲哭无泪的说道,但是又不好跟药缘儿这么一个疯子计较,古人言不可与夏虫语冰,周义觉得自己不能跟一个疯子较真,不然自己也就变成疯子了。 药缘儿认真的举起手看了看,发现自己手边上有一团黑色的阴影,看向暗六的时候也不太正常,似乎暗六脸上也有一块阴影。 “糟糕!”,药缘儿在心里喊了一声,刚刚自己看到周义脸上的阴影是因为自己盯着太阳看太久出现的,没想到把周义看成是易容的。 药缘儿实在是没脸说自己看错了,而且还下手把周义剥光了,略带尴尬的扶着脑袋,说道:“我忽然感觉到有些头晕我是谁我在哪里哦!你是周义啊!”。 周义吓得咽了一口口水,抱起落在地上的衣裳,稍微阻挡了一下自己风光就向着苑外不要命的跑,完全忘记了夜羽交代的事情,暗六见药缘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周义,不悦的说道:“非礼勿视啊!”。 药缘儿闯了这么大的祸,看着暗六不悦的目光,咬咬牙从自己身上掏出一瓶极品金创药,递给了暗六,用眼神示意暗六收下。 暗六双手抱胸,一副傲娇的模样,撇开脸,用手指了指金创药,问道:“小主子,您这是几个意思啊?我暗六虽然是一个身份不高的暗卫,但是还没有要卖身那么穷”。 药缘儿额头滑下几根黑线,难道因为刚刚的事情暗六把自己当成那种人了,不过仔细一想,自己非要剥了周义的衣裳,确实是挺容易让人想歪了,也难怪暗六这副模样。 暗六瞧见药缘儿不“吱”一声的模样,顿时警铃大作,难道药缘儿真的是看上自己了,要是被四爷和二爷知道了,那不得把自己的一层皮给剥了? “暗六,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药缘儿把金创药塞到暗六手里,在暗六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下,很是艰难的说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四叔,他会收拾我的”。 暗六倒退了几步,惊恐的问道:“今日的事情是刚刚周义的事情还是等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药缘儿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暗六,回答道:“当然是我不小心脱了周义的衣裳,然后看了他光屁股的事情,我四叔很凶的,你可不能告黑状”。 “原来是这个”,暗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差点儿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下,这件事情好办,自己不用骗四爷,只不过是汇报情况的时候隐瞒部分事实而已。 “我总觉得周义来找我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平时他都不会往这儿跑的”,药缘儿摸着下巴,抬头作思考状,一双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两条毛毛虫。 “算了,想不出来的,周义这人脑子也不正常”,药缘儿一撇嘴,抛下暗六去休息,还打了一个哈欠,天蛊活动得越频繁,药缘儿的身子就越是不好,现在每日药缘儿都要睡六个时辰,不然就会没有精神,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药缘儿在厢房补觉,而小念羽此时正在与潭盈盈抗争,一定要把金缠鞭拿到手。 “你到底起不起来?”,厢房中的潭盈盈抱着鋆儿,还空出一只手指着坐在地下的小念羽说道,明显是气到了一定的程度,觉得自己小腹都有些疼了。 小念羽看着潭盈盈一眼,嘟起嘴巴盯着被潭盈盈放在梳妆台c里面藏着金缠鞭的木匣子,其意思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能明白。 “我就问你起不起来,要是不起来我就让人收拾你一顿”,潭盈盈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c非要闹着舞刀弄枪的女儿实在是太倒霉了。 潭盈盈觉得堵心,小念羽就是坐在地上不起来,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小念羽的脾气也是大,说不起来就是不起来,做得小屁股都开始隐隐的疼,还是死死的坐在地下。 潭盈盈把鋆儿放在床上,伸手取过鸡毛掸子就朝着小念羽走去,小念羽本着药缘儿教导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潭盈盈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瞧见小念羽坐到了厢房的木桌子底下,一双小手死死的抱住凳脚。 潭盈盈走上前把鸡毛掸子往小念羽手臂上抽了两下,用鸡毛掸子的一头指着小念羽说道:“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还打你”。 小念羽死死抱着桌脚,惊恐的看了潭盈盈一眼,伸出一只毛毛虫似的小手指指着,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你说话不算话,念念明明就起来了,你居然还打我”。 小念羽的这番话被认为是挑衅,潭盈盈又要动手,一鸡毛掸子打在小念羽的手指上,指节处乌青了一小块,疼得小念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身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鋆儿瞧见小念羽被打了从床上翻下来,爬到了潭盈盈的身边,一手搂着潭盈盈的大腿,虽然还不太会会说话,却是断断续续的说道:“娘不打姐姐”,小念羽一听这话爬出来与鋆儿抱在一起,姐弟俩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们俩翅膀硬了能飞了,连娘亲的话都不听了,说一句你们就顶一句”,有喜的潭盈盈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平时连夜羽都不敢随意惹,两个孩子算是撞上了。 “我就要金缠鞭念念就要金缠鞭娘亲要是不给念念就不吃饭不睡觉”,小念羽抵死都要药缘儿给的鞭子,母女俩在房中吵得不可开交。 小念羽越哭越大声,一旁的当归扶着潭盈盈坐在一旁,劝说道:“夫人别生气,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要是气坏了可怎么好?”。 潭盈盈猛地拍了几下桌子,把底下的小念羽与鋆儿吓得抱在了一起,大气都不敢喘,鋆儿狐疑的看了小念羽一眼,两姐弟开始用眼神交流。 “姐,要不金缠鞭不要了,又不能吃,看起来也不好玩”。 “不行,姐姐一定要,这个是义父给的,打死不能交出去”。 “但是娘亲真的很生气,刚刚还动手打我们了”。 “不怕,义父知道了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当归看着两个孩子在桌子底下抱成一团,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都是自己一手帮着带大的孩子,挨了打比谁心里都难受。 “夫人,这儿可不是春浅香寒,你得帝储的宠爱,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的“一水间”,您总不能坐下落人口舌的事情”,当归决定把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 潭盈盈看着桌子底下哆哆嗦嗦的两个孩子,心中一惊,但是想到小念羽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话,而且还拉上弟弟来忤逆自己,心中还是憋着一股火。 “夫人,上次王侧妃已经明里暗里说您身份低微,不能养帝储的孩子,后来被帝储一手压下来,若是此次您把两位小主子弄伤了,她们又有话要说了”,当归见潭盈盈稍微有些松动,添油加醋的说道。 潭盈盈顿时觉得手心发寒,紧张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们会借着这件事情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 虽然说今日潭盈盈下手打了孩子,但是在心底还是希望两个孩子好的,一个母亲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骨肉分离。 “帝储那么疼两个孩子,若是孩子去了别处,那帝储免不了偶尔惦记着去看看,帝储去得多了,那些侧妃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后院的女人,无论身份高低打的不都是这个主意吗?”,当归几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也为潭盈盈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 当归把锁着金缠鞭的小匣子打开,递到了潭盈盈手上,小念羽一见有戏,机灵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手还牵着鋆儿。 看着小念羽眼巴巴的小眼睛,潭盈盈顺手把金缠鞭递了过去,吩咐道:“不可以随便打人”,小念羽像是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答应了。 小念羽抱着金缠鞭总算是满意了,潭盈盈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女儿身上居然有了药缘儿的影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小念羽坐在地上一晚上,现在是累得不行,不用潭盈盈抱,自动自觉的爬到了床上,摸了摸鋆儿的小脸蛋,姐弟俩抱在一起睡着了。 睡梦中的小念羽握紧了拳头,仿佛遇到了什么危险,潭盈盈仔细看了看,发现小念羽居然蹙着眉,生气的模样与夜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义父,你这个坏人,知道念念被娘亲打小屁屁都不来帮忙念念不喜欢你了~~~”,小念羽小声的说道,暮凝灵巧的耳朵动了动,还是没有听清楚小念羽的呓语。 坐在夜羽书房的药缘儿打了两个喷嚏,摸了摸忽然开始觉得痒的小鼻子,嘟着嘴巴自言自语的说道:“是谁在骂我?难道是周义?”。 药缘儿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躺在软椅上,不停的回想今日早晨周义光着身子在帝储府裸奔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哼”,夜羽一进书房的门就瞧见药缘儿笑得像个大傻子一样,忍不住出声提醒。 药缘儿一见夜羽面色不善,打了一个激灵坐得端正,看着夜羽身后跟着的一脸不悦的周义,不由得暗暗思量是不是周义找夜羽告状了。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以为他是坏人才拨他衣服的”,药缘儿猛地一拍桌子,决定先下手为强,就看夜羽到底信谁。 周义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闹大了,看来芙蓉神医病得不轻,居然在帝储面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没事,神医你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周义急忙打断药缘儿的话背地里朝着药缘儿挤眉弄眼,想让药缘儿住嘴。 夜羽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的看,今儿大家好像都有些不正常,药缘儿也不是一个傻子,对着夜羽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问道:“我的就是一些破事儿,先说你的大事儿”。 周义听到药缘儿说的“破事儿”,顿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脑海中浮现自己那身被药缘儿撕得支离破碎的衣裳。 “好吧!”,夜羽认真想想也对,药缘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能出什么大事情,于是话题就这样巧妙的被药缘儿岔开了。 夜羽坐在上座,药缘儿与周义围在一起,今日夜羽入宫还带回了一份帝君的口喻,让夜羽前往临水镇护送玉龙回北幽帝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往事 “临水镇,玉龙,什么鬼东西?”,药缘儿来北幽之地时间并不长,一下子信息量太大,药缘儿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儿不够用。 夜羽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周义也沉默起来,药缘儿转了两圈,发现两人居然都不搭理自己,而且气氛稍微有些不对劲儿。 “芙蓉神医有所不知,十六年前一段往事,唉”,周义说着,有些担忧的看了夜羽一眼,药缘儿双眸灵巧的一转,一手揪着夜羽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指戳到了夜羽吹弹可破的脸上,问道:“与夜羽有关?”。 夜羽抿着唇不说话,药缘儿一手搂着周义的肩膀,走到了书房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和周义蹲在一旁,说道:“告诉我怎么回事儿,不让他听见,免得他难过”。 周义打量了一眼坐在上座的夜羽,发现夜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叹了一口气,开始与药缘儿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起来。 “十六年前,帝储方才十三岁”,周义徐徐说来,药缘儿稍微掐指一算,对着夜羽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来,看得周义浑身发毛,只闻得药缘儿说道:“原来你们的帝储今年二十九岁”,周义额头滑下几根黑线,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那年,北方忽然天降大雪,死了不少人”,周义继续说道,药缘儿了然,想来那年该是有了天灾,不禁猜想道夜羽身上发生的事情难道就跟这场天灾有关? “后来玉龙现世,苗寨圣女忽然出世预言,玉龙乃是祥瑞之物,定要请回北幽帝都方能保一国昌盛”,周义这般说道,脸上神情似神圣似悲恸。 药缘儿不明所以,不就是一条破玉龙,请就请呗!难不成还能张翅膀飞了,找准位置,用大麻绳一绑,运上马车,向着帝都的方向一直走,还能请不回来? “但是这玉龙在矿山上还没有开采出来”,周义说道。 药缘儿眉眼一挑,没有开采出来就派人去挖,难不成这么大一个北幽连一条玉龙都挖不出来,说白了不就是一块破石头。 “你不会跟我说挖不出来吧?你们北幽的人不会是吃素长大的吧?”,药缘儿原本是想说“吃屎”,但是夜羽也是北幽人,这样子说好像不太好。 周义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道:“玉龙在矿下的位置实在是凶险,请了很多老师傅前去看都没用,要是强行开采只会把玉龙给毁了”。 药缘儿脚一跺,一把握着小拳头,说道:“什么玉龙,说白了就是一块破石头刚好长成小动物的形状,你们还怕它疼,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药缘儿大吼一声,道:“用暴力解决问题”。 夜羽回过头,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说好的要避开自己说这话题,免得让自己伤心,现在声音大得连屋顶都快要掀了,这又是一种什么操作? “芙蓉神医,这事儿不能用暴力解决,玉龙在矿山开不出来是因为缺少一个契机”,周义继续说道,总觉得跟药缘儿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聊天。 “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暴力解决的,要是不能用暴力解决那就试一试用双重的暴力去解决”,药缘儿说完这话,眼看周义一副惊恐的模样,忽然决定做一个翩翩君子,玉扇轻轻打开,说道:“你继续说契机,我不用暴力就是了”。 “玉龙既然落在临水镇,那自是上天的安排,贸然移动是行不通的,必须要神献”,周义宽大的袖子挡在两人面前,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神献这种事情药缘儿略有耳闻,神献说白了就是献祭的一种,在东曜的典籍上曾经有过记载,乙亥年夏初,东曜逢河神发怒,洪水蔓延,连岸百亩良田被毁,人畜皆亡,后献祭平息河神之怒,次年春,再无水祸,百姓安居乐业。 献祭的方法极其残忍,挑选合适的童男童女六人送到河水泛滥的地方活活溺死,美曰其名说是下去伺候河神,还有其他法子就是送几个如花似玉的二八女子,美曰其名说是下去给河神当小妾,吹吹枕头风,让河神不再发洪水,在药缘儿看来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神献比起一般的献祭更加隆重,必须是血脉尊贵的人才有资格,故而帝储的母亲,北幽的帝后被选中神献”,周义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在说到神献的时候肃然起敬。 “北幽帝后有情有义,为救百姓甘愿牺牲自己,只是可怜帝储年纪轻轻就失去了母亲的照拂”,周义说着,眸中忽然闪过坚定的光芒,说道:“帝后为救百姓而牺牲,天地为之动容,我将倾尽所能,辅佐帝储”。 药缘儿关注的点儿明显不在这儿,颇有些不解的问道:“北幽身份最尊贵的人,不应该是北幽帝君吗?为什么他不去神献?我觉得北幽帝君去神献效果应该更好才对啊!”。 “啊?”,周义明显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怎么会有人想到让一国之君去神献,那岂不是就群龙无首,北幽即将乱作一团了,回答道:“神献一般都是女子,而帝后身为女子之首,自然就自愿前去神献”。 药缘儿“呵呵”一笑,听得周义毛骨悚然,说什么只有女子才能去神献,其实就是一群无德无才的老匹夫,一肚子墨水却连一个雪灾都解决不了,归结到天神发怒去,加上一个贪生怕死c无情无义的北幽帝君,让夜羽的母亲,一个可怜的女子挡下了这一切。 药缘儿“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潇洒的摇了摇,说道:“老百姓拜神都知道用公鸡,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成了用母鸡,你说你们脑子是不是缺根弦?”,药缘儿赤裸裸的讽刺,听得周义心里不舒坦,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呢?”,药缘儿问道,猜想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夜羽远走他国,玉龙不知所踪。 其实后来的事情周义也不太清楚,帝家的内务事,一众普通老百姓也只能是猜想。 “后来母后神献,大雪停了,北幽的百姓得救了,而我失去了母亲,在帝宫之中举步维艰,后来玉龙失踪,最后居然查出是母亲的家族之人所为,诛连九族,我也就被外公的暗卫护送着离开北幽”,夜羽说道,语气是掩饰不了的失落与悲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玉龙再现 药缘儿不一会儿就知晓了当年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夜羽的身世这般悲惨,明明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却因为这些虚无荒唐的事情再也无法见到,甚至最后不得不远走他国,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夜羽,你知道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你比我好太多了”,药缘儿幽幽地说道,瞧见自己与周义的几番话,居然勾起了夜羽伤痛的回忆,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只能勉强着出声安慰道。 夜羽知道药缘儿关心自己,面上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强打着精神说道:“忘记了你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而且后来才与你的父亲相认,不过现在我们俩都认祖归宗了,果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夜羽忍不住感慨道。 “我娘跟你娘才不一样呢!我娘为了保护花流觞,居然让暗卫抱着我引开仇家,害得我”,药缘儿气嘟嘟的小声说道。即使是夜羽这么好的听力都没有听清楚,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就不能说大声一点,我听你说话总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没让你听清楚”,药缘儿走到夜羽身边大声的说道,差点儿把夜羽的耳朵给震聋了。 夜羽只觉得自己耳边“轰隆隆”的就跟打雷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听清楚药缘儿说的是什么,白了药缘儿一眼,道:“把我弄聋了你就开心吧!还是没有听清楚,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我说”,药缘儿一靠近夜羽就把人吓得往后退,药缘儿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现在玉龙又出来了,还是在什么临水镇,北幽帝君是不是又打算让人神献?”。 周义在边上欲言又止,药缘儿掰着手指头数道:“神献只能是女的,现在北幽最尊贵的女子当属皇贵妃,玉龙现世这种事情不会是你安排的吧?”,药缘儿忽然有了猜想,一根毛毛虫似的小手指指着夜羽,眼里带着探究的目光。 “我与帝储商量过了,这怕是皇贵妃的诡计,当年的玉龙失踪也与皇贵妃脱不了关系,而如今难保皇贵妃故技重施又想来加害于帝储”,周义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心中就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说好的神献要女的呢?你们北幽人为什么总是在变?”,周义与夜羽一天变三次,一会儿要女子神献,一会儿又有可能是夜羽神献,药缘儿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太够用。 “北幽向来都是帝后神献,也曾经有过帝后早逝,结果帝储神献的记载”,夜羽解释着说道,明显知道药缘儿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太擅长,十分耐心的开始解释起来。 “等等等”,药缘儿打断夜羽的话,伸出一个手指头,问道:“我就一个问题,那就是从来没有皇贵妃神献过,所以我们这次弄不死那个老巫婆,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皇贵妃说到底就是一个小妾室,若是神献难免会引起天怒”,夜羽说道。药缘儿猛地一拍大腿,疼得“哎呦”一声,急急忙忙的说道:“那就让那个老巫婆成为帝后好了,正室不在,皇贵妃趁虚而入,可不就是正常的吗?”。 “绝对不可以”,夜羽大吼一声,直接把药缘儿吓了一大跳,周义低着头不说话,当年夜羽的母亲对外在为难之际能为天下献出生命,对内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谓是贤良淑德之典范,皇贵妃心狠手辣,迫害帝室血脉,哪里配帝后之位? 现在夜羽的处境很是危险,实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不过一时之间药缘儿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把目光看向向来足智多谋的周义,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周义若是有办法早就说出来了,只能为两人稍微分析一下,说道:“现在的处境是玉龙出世,帝君只是让帝储去临水镇把玉龙接回来,并没有说什么神献的事情,当年帝后神献,也让帝储在北幽百姓心中有了不可随意动摇的地位,说不定是福不是祸呢?”。 药缘儿觉得周义大概真的把自己当傻子了,皇贵妃机关算尽不就是要夜羽的命吗?这个玉龙怎么可能有益无害,药缘儿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往最坏的地方想,起码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药缘儿补充着说道:“玉龙现世,帝储去接,第一种可能,玉龙丢了,帝储无能,惹了帝君不快,帝储之位不保”。 “第二种可能,玉龙接不回来,重蹈十六年前覆辙,帝储神献,要了帝储的命,天下自然就是皇贵妃与大帝子的”,药缘儿继续说道。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玉龙接不回来,皇贵妃神献,她的地位与当年的帝后一样尊贵,那大帝子就有了与夜羽抗衡的能力,甚至因为属长属嫡,比夜羽还要大的机会成为下一任帝君”。 药缘儿要说的话就那么多,看着夜羽忧心忡忡,夜羽忍不住问道:“就算被皇贵妃成功了,我也会护送你离开,你这么一副苦瓜脸做什么?”,没曾想夜羽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周义摇摇头,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临水镇把帝储”,周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药缘儿看得直皱眉头,想不到皇贵妃的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公然行刺帝储。 “不管怎么说,此次玉龙一定要顺利请回来,关系着国运,我们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夜羽说道,药缘儿皱着眉头,听夜羽的口气是真心打算把玉龙护送回帝都,这是否就意味着不惜暴露自己暗地里的实力? 药缘儿劝解着说道:“就是一块破石头,你还真的相信能国运昌隆,能帮助百姓安居乐业的是一个好的帝君,而且百姓自己也要努力的呀!”,这才是药缘儿对于一个帝君最真实的看法,每个人努力,北幽才会有未来,而不是倚靠这些鬼神之说。 “要是北幽的百姓都觉得神献之后充满希望,或许才是北幽的未来,我们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神献才是他们的希望”,夜羽说道,药缘儿是不会明白神献对于北幽百姓的意义,像药缘儿这种人,只信服自己手中的力量,也坚信人定胜天。 或许神献的真正意义并不在于上天能给予什么帮助,而是让一个国家的百姓有了希望,而北幽历代的君王正是用这种办法来收服民心的。 神献,药缘儿忽然觉得可笑,认真的说道:“办法总是比困难多,不要去相信神献,要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天下毒障四起之时,神献可以解决吗?还不是我和古神医解决的”。 夜羽忽然笑了,想不到“神献”从药缘儿嘴里说出来会变得那么廉价,甚至有些一文不值,但是这些歪理听起来一套一套的,却莫名的觉得很是顺耳,夜羽甚至在想,若是当年自己母亲也像药缘儿一样,会不会自己现在还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暖,还能听着母亲的谆谆教导,而不是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自己母亲的画像缅怀,默默地承受所有的孤单。 “说得真好”,夜羽对着药缘儿说道,笑着最后补充了一句,道:“若是北幽的以后有我,我会成为北幽百姓心中的神,而不是神献的附庸品”。 “真好~~~”,药缘儿就是喜欢看夜羽充满自信的模样,就像当年春浅香寒的相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二章依依惜别 夜羽忽然要前去临水镇,最舍不得放人走的就是潭盈盈了,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而帝储府也是步步惊险,自知身份低微的潭盈盈若是没有夜羽的保护,或许在帝储府里半天都待不下去。 夜羽也是愁容满脸,不过担心的却不是潭盈盈和孩子,反倒是担心苏木的情况,周义觉得此次夜羽前去临水镇最要紧的就是夜羽的安危,建议把府中精锐都带走,但是药缘儿却有不同的见解,故而两个人吵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去跟着夜羽,把帝储府空下来,结果就是几个小毛贼都能在帝储府来去自如?”,药缘儿双手抱胸,不满意的盯着周义,仿佛周义敢说一个“是”字,立刻就要冲上去跟周义打一架。 周义现在越是跟药缘儿相处就越是觉得药缘儿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做事情总是喜欢用暴力解决,皱着眉头说道:“帝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帝储府的人就在帝都,能出什么大事儿?”。 夜羽看着两人争论不休,头疼的摆摆手,说道:“我自有安排,你们别吵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夜羽,只见沐浴着阳光的夜羽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说道:“帝储府不能松懈,毕竟苏木还在这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失去苏家一大助力,也是不值得”。 “其实苏木应该没有问题了,不如我们让她回娘家住一会儿,皇贵妃的手没有那么长吧?”,药缘儿建议道,指尖药缘儿此话一出,夜羽与周义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盯着药缘儿。 药缘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说道:“我还是帮你准备出发去临水镇的东西吧,这些弯弯道道太烧脑,我应付不过来”,夜羽无语扶额,果然是不能太依赖崇尚暴力的人。 夜羽与周义商量到大半夜,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居然是周义陪着夜羽一起去,自己留在府中留意帝都的动静,药缘儿觉得自己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囧”字,自己还能用用毒,周义那个老家伙能干什么?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暴力解决的,有时候要用脑子”,夜羽说道,自然是看出药缘儿的不屑,其实夜羽有时候也弄不懂为什么药缘儿与周义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总是要损几句才罢休。 “我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就有劳你照顾了”,夜羽郑重的拜托,苏木还在床上躺着休养,而潭盈盈怀着身子,其他人夜羽不放心,外又有皇贵妃一族的人虎视眈眈,夜羽怎么能安心离开? 药缘儿撇撇嘴,打开扇子摇了摇,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夜羽额头青筋跳了跳,自己的意思是照顾好帝储府众人,为什么同一番话药缘儿总是能听出不同的意思来? 潭盈盈为夜羽准备了一大堆的衣裳,虽然明知道夜羽身为帝储一定不缺衣服,但是潭盈盈就是这么做了,一针一线的缝到天亮,最里面的一层绞上了一层细铁丝,若是遇到危险能抵挡一二。 药缘儿看着潭盈盈到了三更天还在不停的缝制,皱着眉头说道:“你休息吧!这么晚了,你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他肯定是困了的”,说起这事儿,潭盈盈打了一个哈欠,却还是把烛火移近了一点儿。 “再辛苦也就是今天晚上了,若是衣服做不好就来不及了,我明天一定好好补觉”,潭盈盈虽然困得不行,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 当归站在一边担心得不得了,但是潭盈盈认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劝说,只能在旁边为潭盈盈穿针引线,不时的递一下剪刀,让潭盈盈可以做得轻松一些。 药缘儿坐在边上累得不行,不知不觉睡着了,公鸡一声尖锐的叫,撑着脑袋的手忽然滑了一下,药缘儿整个人都惊醒了,潭盈盈手一抖,想不到这么快就天亮了。 “羽哥就要走了,但是我的衣裳还没有完成”,潭盈盈明显是伤心了,为什么自己赶了一晚上,还是没能赶上,药缘儿看着潭盈盈伤情的样子,说道:“等你做好了让人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其实药缘儿不过是在哄骗潭盈盈,夜羽离开帝都,行走的路途越低调越好,为了避免行踪泄露,就连通讯都只会用经过特殊训练的鹰隼,而不会用信鸽,想要千里迢迢送一件衣裳前去,风险与收益根本就不成比例,药缘儿是断不可能会做的。 “但是衣裳里面缝制了一道平安符,我是想让这道平安符能保护着羽哥”,潭盈盈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但是现在还没有做好的衣裳送不出去了。 药缘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做这么一件衣裳就是为了护身符,那直接把衣服剪了,把护身符取出来直接给他不就好了”,药缘儿摸了摸衣裳的衣领处,把黄色的护身符取了出来,说道:“这个是吧?我们赶快走,把护身符给夜羽”。 “帝储,这是妾身连夜从娘家要来的软甲,刀枪不入,曾是我父亲年轻时上战场的战甲,后来妾身这一代从文,这副盔甲就被留作了一个念想,现在妾身把这个转交给您,希望您平安归来”,王梦岚递过一件软甲,对着夜羽说道。 苏木伤势未痊愈,叶初露与孟小笛自然无法与王梦岚抗衡,而南宫莞儿又是个胆小怕事c不争不闹的,夜羽临走之际,全部都是王梦岚再说。 “夜羽,我们来晚了”,药缘儿一边叫着,一边牵着潭盈盈的手姗姗来迟,潭盈盈在见到夜羽的一瞬间,眼眶忽然就红了,想了一夜的话全部都说不出口了。 夜羽瞧见潭盈盈手里紧紧拽着的护身符,笑着说道:“是来迟了,不过我愿意等你”,夜羽轻轻接过潭盈盈手中的护身符,挂在了脖子上。 王梦岚刚刚说了那么多,还没有潭盈盈一句话不说来得容易,撇撇嘴,盯着夜羽手中的护身符说道:“这个顶什么用,远不如我的软甲来得实在”。 潭盈盈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自己的护身符也只是一个念想,似乎真的不起作用。 药缘儿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随手一抛就到了夜羽怀里,说道:“这玩意儿收好了,我从大街上买来的,一开始觉得特别好看,后来觉得粉红色太骚包,送给你了”。 离别的忧愁被药缘儿一番话打散,原来芙蓉神医随心所欲是真的,连临别赠礼也是挑着自己不喜欢的来。 夜羽自然知道药缘儿不会送那么廉价的东西,这个香囊里该是别有洞天,贴身把香囊收好了。 叶初露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玉佩,腆着脸递给夜羽,夜羽看了几眼,说道:“这是叶氏商行的令牌,是你父亲给你的陪嫁”。 叶初露红着脸点点头,夜羽伸手握了一下叶初露的手,成功把人羞了一个大红脸。 夜羽看了一行人几眼,目光落在潭盈盈的肚子上,吩咐道:“最多三个月我就回来了,你安心留在帝储府养胎,不要让我担心”。 众人眼前划过嫉妒,目光纷纷落在潭盈盈双手捂着的肚子上,夜羽叹了一口气,指尖最后划过潭盈盈的发梢,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翻身上马离开。 “潭侍妾记得好好养胎,到时候为帝储生下个可爱的小帝姬”,王梦岚看着潭盈盈酸溜溜的说道,这里就属王梦岚的身份最高,几人都不敢说话。 王梦岚见潭盈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己讨了一个没趣,一甩衣袖走了,众人这才散了。 药缘儿路走到一半,忽然发现本应该跟着夜羽一起出发的周义居然也在府里,惊恐的盯着周义说道:“你不会是睡过头了吧?”,周义一脸白痴的看着药缘儿,真当天下人都同药缘儿一样,半点儿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不过周义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黑着一张脸走了,像是药缘儿欠他银子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三章被打惨了的小念羽(一) “神医,有没有羽哥的消息?我为他做的衣裳已经好了,但是晚了一天,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了”,潭盈盈对着坐在一旁剥花生的药缘儿说道,身侧正在练习金缠鞭的小念羽也是无语的看着自己娘亲。 “砰”的一声响,桌面上一个瓷杯应声而碎,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小念羽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颇为得意的看了药缘儿一眼。 “你在做什么?”,潭盈盈一声吼,成功把小念羽震住了,吓得小念羽一个哆嗦,弱弱的说道:“吓死宝宝了”。 药缘儿看着地上的瓷杯,语重心长的教育道:“浪费是不对的,故意破坏家里的东西,也是不对的”。 看着潭盈盈愤怒的模样,小念羽躲在药缘儿后面,小声说道:“宝宝都知道错了,但是娘亲还是好生气哦!”。 “那是因为你鞭子练得不好”药缘儿一边说着,鄙视的小眼神撇向小念羽。 “看好了,鞭子不能用蛮力,要是用蛮力怎么比得过男子,你要用巧劲儿”,药缘儿谆谆教导道,从怀中取出金缠鞭,看似轻巧的往桌上的小瓷杯一砸。 在小念羽与潭盈盈的注视下,桌上的小瓷杯一分为二,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好端端的立在桌子上。 “哇,义父好厉害”,小念羽看着药缘儿眼睛里冒出一大堆小爱心,对于药缘儿的崇拜简直就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这两只东西,简直就是来给自己堵心的,有这么在屋子里挥鞭子,把东西全部都弄得乱七八糟的吗? “你们两个东西要玩鞭子就给我出去”,潭盈盈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其恐怖程度堪比河东狮吼,吓得小念羽躲在药缘儿身后不敢说话。 药缘儿与小念羽相视一眼,药缘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奇的问道:“我们俩怎么成东西了?我们俩不是东西啊!”。 小念羽先是点点头,说道:“娘亲,我和义父不是东西,跟你一样是人,我们是同类”,潭盈盈随手拿起一个小瓷杯,朝着两人砸过去。 小念羽不敢躲,已经打算硬接了,不料药缘儿一脚把小念羽踢到了墙边上,笑嘻嘻的用鞭子缠着向自己飞来的杯子,当初就不应该让潭盈盈学武功,现在果然遭家暴了。 “孕妇不要那么大气,小心肚子里的宝宝一生下来就会发脾气,那样就不好了”,药缘儿嬉皮笑脸的说道,一点儿都不把气得七窍生烟的潭盈盈放在眼里。 小念羽跟着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不要生气,小心气坏身体”,小念羽探出一个脑袋,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吧!你娘亲看起来不太好惹”,药缘儿摆摆手,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偏偏小念羽还要来凑热闹,摊着手说道:“可怜的宝宝,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坏脾气的娘亲,但是还是得惯着”。 潭盈盈看着两人耍宝的样子,一下子就被气笑了,药缘儿趁着潭盈盈不注意,一手捞起地上的小念羽跑了。 潭盈盈明显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当归,问道:“难道我很恐怖吗?为什么两人见到我就跑?”。 当归上前为潭盈盈拢好被子,劝说道:“她们大概是知道夫人要休息了,不好意思留在这儿,守在这儿您也不好午睡啊!”。 “你就会为他们说话,阳奉阴违的哄我开心,说不定一大一小两个东西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潭盈盈虽然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但是微微上翘的嘴角显示了此时潭盈盈的欢喜。 潭盈盈探出头看着两人在院子里把鞭子挥动得生风,认真的看了起来。 院外,药缘儿教导着说道:“你要快一点,鞭子轻盈,力量肯定比不过刀,锋利比不过剑,但是确实百般武器里面最灵巧的”。 “咻”的一声,小念羽的鞭子来到药缘儿跟前,然后生硬的转了一个弯儿,落到了地上,地面都裂开了几条缝。 药缘儿皱着眉头盯着地上几条裂缝,小念羽心虚的站在边上,药缘儿已经重重复复说过了,鞭子不能用蛮力,但是地上开着的几条泥石翻飞的地缝,可不就是用蛮力的最佳证据吗? “气死我了,都告诉你不能硬来,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药缘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手里的鞭子往小念羽脚下甩,随着“啪”的一声响,小念羽脚下一圈的地都碎了,却巧妙的碎成了一圈,把小念羽裹在里面。 药缘儿袖口中一抹白色的药粉忽然落在金缠鞭上,药缘儿手腕轻轻用力,鞭子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朝着小念羽的手臂飞去,小念羽脚尖一点飞快的闪开。 小念羽再快也没有药缘儿的金缠鞭快,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落在小念羽手臂上,而且还发出“啪啦”一声,小念羽都怀疑药缘儿是不是把自己打骨折了。 小念羽被药缘儿打了一下,正要停下来质问药缘儿,没想到金缠鞭打了一下还不算,拐着弯又在小念羽的另外一只手臂上打了一下。 “哎呀,疼死宝宝了,义父你要干嘛?”,小念羽说道,药缘儿眉眼一挑,看来小念羽的脑子不太好使,明摆着就是打人了,还问干嘛! 药缘儿鞭子一挑,巧妙的往小念羽的屁股抽去,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小念羽整个人被打飞挂在了树上,脑袋上都是小树叶,整个人要多惨有多惨。 小念羽的惨叫声很快吵醒了潭盈盈,药缘儿示意挂在树上的小念羽朝着厢房窗户的方向看,说道:“小声点儿,吵到你娘亲休息了”。 小念羽就这样挂在树上,一点儿都不出声,潭盈盈见没有什么事情,又回屋休息去了。 药缘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鞭子往挂着小念羽的树枝上就是一鞭子小念羽从树上摔下来,下意识的想大喊,想到会吵到潭盈盈,小念羽只能硬生生的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药缘儿又往小念羽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发出“啪”的一声响,结果小念羽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块小手帕,举起来摇了摇,示意药缘儿不要再打了。 药缘儿一步步逼近,大声数道:“十九八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四章被打惨了的小念羽(二) 十九八七六五 小念羽听着药缘儿的声音欲哭无泪,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自己这么小,居然还能用鞭子抽,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些苦头的小念羽已经打算放弃了。 “有本事你就给我趴着,我一定狠狠的收拾你”,药缘儿看着破罐子破摔,打算睡在那儿不起来的小念羽说道。 四三二一 在药缘儿数到“一”的时候,小念羽本能的觉得身后有危险,顺势往边上一滚,药缘儿的金缠鞭稳稳落在刚刚小念羽躺过的地方,溅起一方尘灰。 “我去,你居然来真的,义父你不会是想搞死我吧!”,小念羽说道,在心里默念几句,说粗口不好,说粗口真的不好,但是小念羽看着地上那一道深深的裂痕实在是忍不住了,刚刚这一鞭子落到自己身上,那还不得把自己打死。 小念羽看着药缘儿鞭子往自己飞过来,脚尖一点就往潭盈盈的厢房跑,想着药缘儿总不会在自己娘亲面前打人,而且自己娘亲也不会坐视不理。 想得挺美,但是药缘儿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金缠鞭一卷就把小念羽卷了回院子中间,往小念羽手臂上抽过去。 小念羽意外用手中的鞭子挡了一下,虽然手腕震得有些疼,到底没有被鞭子打中,小念羽发现后心中一喜。 药缘儿的金缠鞭主要从正面抽去,小念羽就硬挡下来,药缘儿怕震坏小念羽手腕骨,力气不大,却会让小念羽感到痛。 “记住了,鞭子取巧,但是并不代表不用力气,与人对阵软弱无力你要怎么办?”,药缘儿看着倒在地上喘气的小念羽说道,一手还挥动着鞭子以示威胁。 “我了个去,再来”,小念羽这是被药缘儿气狠了,挥动手里的鞭子朝着药缘儿跑来,脚尖一点鞭子抽在一旁的树上,落了一地的残枝败叶。 “呀呀呀,你居然下手打宝宝,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念羽今天短短两个时辰,比这几年加起来挨打还多,气到小念羽小辫子都竖起来了。 “起来啊,跟我打啊,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你以为趴在地上就有用?”,药缘儿刺激着说道。 “啊,你欺负我,打我那么多次,我也要打回你”,小念羽虽然已经精疲力竭,还是强撑着向药缘儿飞去。 “生气了,生气有用吗?就你这点儿三脚猫功夫,我一只小手指都捏死你,还说要保护你娘,保护鋆儿,还说要保护未来的弟弟,你怎么保护,难道趴在地上哭就能保护吗?”,药缘儿讥讽着说道,手中的鞭子还是狠狠的落在小念羽身上。 药缘儿手上动作不停,嘴上数落道:“你说要保护你娘,但是你又不用功,第一天习武就想要放弃,你怎么保护你娘,你知不知道你娘身份在帝储府是最低微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爹的宠爱有多少人盯着你娘,有多少人盯着你和鋆儿,又有多少人盯着你娘的肚子?”。 “我知道我知道”,小念羽泪水肆意的流,全然不管药缘儿鞭子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发了疯的朝着药缘儿打去,居然还真的有几下落在了药缘儿的衣袖上,虽然不是鞭子直接抽中,但是鞭子带起的疾风既然让药缘儿有些疼。 “呜呜呜呜”,小念羽一边打一边流眼泪,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人惦记着我娘,你以为我不想保护鋆儿弟弟,但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或许我当时根本就不想回来呢?”。 小念羽章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隐隐约约也是按照一定的招式,想来木鬼曾经传授过小念羽一些粗浅的武功,虽然大多数是纸上谈兵,但是小念羽的武功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成型。 “你们都没有问过我,宝宝比较喜欢春浅香寒,但是义父就是把宝宝带到了帝储府,而且还让宝宝保护娘亲,但是以前都是义父保护娘亲和宝宝的”,小念羽一边哭诉着说道,眼泪流了一地,手中的鞭子越来越快。 “啪”的一声,药缘儿居然被小念羽的金缠鞭打中了,手腕多了一道红色的淤青,药缘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树上暗六心中一动,暗叫一声:不好。 “宝宝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里,宝宝讨厌苏木帝储妃,宝宝讨厌叶侧妃,宝宝讨厌王侧妃,宝宝也不喜欢义父了”,小念羽胡乱的挥动鞭子,药缘儿堪堪躲过一鞭,利用阵法到了小念羽身后。 药缘儿本就擅长用药,本以为自己指点小念羽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经过木鬼调教的小念羽发起狠来这么恐怖,连药缘儿身上都挨了伤。 树上暗六见事情不对,一个小果子滚到了小念羽脚下,绊倒了小念羽,药缘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小念羽还要爬起来,药缘儿一伸手飞快的说道:“你娘醒了,明天再练习”。 潭盈盈午间小睡,依稀听见院落外面有些吵闹,正想要前去看看,就瞧见小念羽手里拿着金缠鞭,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走了。 小念羽原本就是被几人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宝贝,刚刚是被药缘儿刺激发了狠,现在见到潭盈盈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脾气,这个人都累成一团棉花了。 “娘亲,义父打宝宝,念念要亲亲,要抱抱”,小念羽跌跌撞撞的向着潭盈盈走去要安慰,看着小念羽灰头土脸的一副惨样,潭盈盈自然以为小念羽伤到了,伸手搂着小念羽说道:“娘亲的亲亲小宝贝,让娘亲看看哪里受伤了”。 “念念手疼,脚疼,义父还打念念的小屁屁,打了好多下,而且手臂也被鞭子抽了”,小念羽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看得潭盈盈直心疼,小眼睛似有若无的撇向药缘儿,很明显在控诉药缘儿对自己的暴行。 “娘,你看,念念小手手受伤了”,小念羽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衣袖让潭盈盈看,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手臂上别说是伤口了,连一点点都红痕都没有,小念羽难以置信的翻看了一遍,发现自己手指按下去火辣辣的地方,居然连一丁点儿痕迹都没有,小念羽心中不免升起疑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没有啊?”,潭盈盈在心中疑惑了一句,狐疑的目光看向小念羽。 药缘儿得意的看了小念羽一眼,早在教导小念羽前,金缠鞭上就放了消痕散,故而鞭子打在小念羽身上很痛,实际上一点儿伤痕都看不出来,小念羽想明白后,嘟着小嘴,怨念的看了药缘儿一眼。 “既然习武就好好练,不可以怕苦怕累,没有恒心做事情是不会成功的”,潭盈盈以为小念羽故意把伤说得严重,只是为了向自己撒娇,想起自己习武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故而对着小念羽教导着说道。 “就是就是,念念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伤了她,盈盈你就放心吧”,药缘儿恰当的补充了一句,差点儿把小念羽气疯了。 小念羽这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是第一次知道套路这种东西,会让人吃了亏还没有人相信。 小念羽今日受的教育实在是太多了,等药缘儿以后回想起来,小念羽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腹黑,越来越难缠,也开始变得会保护自己和潭盈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师傅暗六 药缘儿经过几天时间教导小念羽,发现自己实在是教不来,主要是自己身上带着天蛊,每天两个时辰的陪练对药缘儿身体的伤害太大了,故而找了暗六来帮忙。 “小主子,暗六是来保护你的,你怎么让暗六前去教导别人鞭法?”,暗六满脸的不乐意,万一自己没有完成自家爷交代的事情,药缘儿出了什么岔子,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药缘儿就知道暗六会拒绝,这个暗六一天到晚仗着是花铎的人,对药缘儿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药缘儿都给气炸了。 “你教不教?你到底教不教?”,药缘儿不讲道理起来那也是相当恐怖的,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暗六,一步步把暗六逼退,像一个小泼妇一样不讲道理。 暗六又不能跟药缘儿动手,被逼到了床角落,药缘儿为了小念羽能有一个合格的师傅算是豁出去了,威胁着说道:“你不教念念我就把你上次抱着我的事告诉四叔,让他收拾你”。 暗六欲哭无泪,这个小姑奶奶明明说过这件事情不说出去的,为什么自己倒是先提起来?暗六气得脸都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那是主子你冲过来抱着我的,不关暗六的事,也不是暗六的错”。 “是啊,不是你的错,那就是我的错了,你看看四叔相信谁”,药缘儿冷哼一声,把吓得瑟瑟发抖的暗六给提上了床。 “我最后问你一次,倒是帮不帮忙?”药缘儿认真的与暗六对视,恍惚中暗六似乎在药缘儿身上看到了花钰的影子。 暗六咬咬牙,硬气的回答道:“我只听我们家主子的,主子让暗六贴身保护您,暗六就不能擅自离开”。 遇上这么一个呆瓜药缘儿表示很烦恼,不过暴力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啊,不要啊,你不要脱我的衣服救命啊!”,暗六一边死死护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药缘儿额头青筋跳了跳,坚持着把暗六压在床上,问道:“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答不答应?”。 “不要您饶了暗六吧啊不要撕”,暗六护着自己衣不蔽体的衣服,蜷缩在床上的一个小角落里,活像是被人侮辱了的小媳妇一样。 “缘儿,你太过分了”,花铎冷哼一声,从窗口飞身而入,药缘儿一手提着暗六的头发,听到这个声音猛地身子一颤,僵硬的回过头。 “四叔,缘儿没有”,药缘儿甜甜的说道,结果一回头发现花鈺也在,吓得手都在哆嗦,心想着这次事情好像闹大了。 “你还狡辩,看看你做的丢人现眼的事情,说出去你爹都没脸见人了”,花鈺看着药缘儿咬了咬牙,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请家法,给药缘儿长长记性。 药缘儿不满意的嘟起嘴,自己不就是想为小念羽找一个合格的武功师傅嘛,要是暗六乖乖答应不就没事了,结果暗六死活不答应,不然自己至于出此下策吗? 暗六从床上滚下来,抱着花铎的大腿,一个大男人哭得好不伤心,道:“二爷c四爷,都是暗六的错,暗六没有保护好小姐,暗六该死,请四爷责罚,请四爷重重的责罚”。 不就是脱了个衣服,有什么好重重的责罚,药缘儿不明所以的看着花铎,自然不会明白暗六已经是以下犯上,即使是花铎现在立刻取暗六的性命也是无可厚非的。 “二哥”,花铎说道,将目光投向花鈺,虽然暗六用着很顺手,但是花铎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暗卫伤了兄弟情分,已经打算将暗六交给花鈺处理了。 “给你半个时辰,去处理一下后事吧!”,花鈺说道,在一个暗卫面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药缘儿,作为一个父亲,自然不能让药缘儿名声受损。 跪在地上的暗六身子猛地一颤,主子愿意给时间处理后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暗六沉默几许说道:“暗六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好交待的”。 “等等等等怎么就处理后事?”,药缘儿一脸蒙圈,虽然暗六不愿意教导小念羽,但是药缘儿没想过要暗六的命。 药缘儿扒拉在花鈺身上,抱着花鈺亲了一口,说道:“爹爹,你别生气嘛,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缘儿贪玩,你罚我吧,不要为难暗六”。 花鈺冷哼一声,花铎为难的看了花鈺与地上跪着的暗六一眼,说实话,花铎也是因为信得过暗六才让他来贴身保护药缘儿,没想到药缘儿性子爱闹腾,而暗六也是个脑子转得不够快的,结果就闹成这样了。 “爹爹”,药缘儿小声说道,花鈺明显不领情,药缘儿撇撇嘴,道:“你留在南姜过好日子,缘儿却在这儿想法子解决天蛊,说不定缘儿没有几日好活了,你要是杀了暗六,缘儿也不活了”。 想不到药缘儿一言不合居然以死威胁花鈺,气得花鈺一把甩开药缘儿的手,厉声质问道:“你自己说,是不是喜欢了他,才会对他”。 “没有没有,只不过缘儿也没有几日好活了,何必让暗六无缘无故丢了性命?”,药缘儿说道,气得花鈺七窍生烟,大声说道:“你给我住嘴”。 花铎看着自家二哥狂躁的模样就知道药缘儿这次是真的玩火了,花鈺最心疼的就是药缘儿这个宝贝女儿,不但是因为药缘儿是孙儿辈唯一的女孩子,更是因为药缘儿年幼时候的遭遇,花鈺自知没有给药缘儿足够的关爱,故而无论药缘儿多么闹腾花鈺都愿意给药缘儿足够的宽容与悉心的教导,却没想到药缘儿今日居然如此胡来。 “把他调走弄到念念身边当师傅我以后不见他了总可以了吧?”,药缘儿大声说道,花鈺皱着眉头,阳光落在一双剑眉上,带着如同出鞘的剑般的锋利。 这是药缘儿第一次对着花鈺妥协,向来都是爱女心切的花鈺先低头,这一次倒是反过来了。花鈺一下子把药缘儿逼急了也不好,点点头说道:“以后我让女暗卫来保护你”。 药缘儿“嘿嘿”一笑,眼睛灵动的转了几下,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以为女暗卫就不会出事,只要本姑娘愿意,分分钟掰弯她”。 花鈺就知道这个女儿不是一个省心的,头疼的摸了摸额头,对着暗六吩咐道:“你去念念身边当师傅,从此不能再对别人说你是花家暗卫”。 药缘儿还想要说什么,花鈺一把揪着药缘儿的耳朵把人提起来,花铎从自己身上摸出藤条,花鈺接过后,揪着药缘儿的耳朵,把人拖到书房慢慢教育去了。 “四叔,你落井下石,你乘人之危,你说好不打小报告,你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你居然出卖我”,药缘儿被花钰拖着走,一边还翻过身来对着花铎张牙舞爪。 “啊~~~”,药缘儿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花铎再没有听见药缘儿叫声,以为被花钰打晕过去了,赶紧上前几步,透过门缝瞧见药缘儿的嘴巴被花钰用手帕堵着,药缘儿也瞧见门外的花铎,正要伸手求救,被花钰的藤条给吓了回去,花铎急急忙忙的走了,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花家就没人惹得起这父女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夜羽遇刺 到底是帝储府,花鈺与花铎也不敢久留,留下了一个女暗卫就离开了,而且为了避免药缘儿说得迟早把女暗卫给掰弯,还特意嘱咐着暗七除了药缘儿遇到危险,不然不要搭理药缘儿。 这次给药缘儿挑选的暗七简直就是历史上最拽的暗卫,对药缘儿爱搭不理的,而且一言不合就上树,药缘儿额头几根黑线滑落,暗七比暗六还要不好玩。 “暗七,其实我是一个好人,你不要害怕”,药缘儿坐在了树下,看着像只树袋熊一样扒在树上的暗七招着手说道,暗七低下头,看见自家爷让保护的小主子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自己的师兄暗六据说就是不小心栽在这个小主子手上,自己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暗七,你以后还要保护我,下来跟我说说话吧”,药缘儿对着暗七说道,此时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哄骗小白兔乖乖把门打开的大灰狼,只不过药缘儿这只大灰狼很具有迷惑性,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主子,我劝你不要把心思花在暗七身上,没有用的,二爷和四爷特意嘱咐过了,不要属下靠近您,除非您遇到了危险的,否则属下是不会出现的”,暗七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给药缘儿留下,没想到向来顺风顺水的药缘儿居然在这暗七这儿讨了一个没趣,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无奈的抬起头看着暗七。 “你不会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吧?这样子是不行的,你不会无聊吗?有空可以下来说说话嘛!”,药缘儿说道,极力想要暗七下来,其实主要就是暗七一直蒙着脸,让药缘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想要知道黑色面纱下到底隐藏着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药缘儿来回踱步,在院子中绕了一大圈又重新来到树下,笑得甜甜的露出两只小虎牙,像是邻家可爱的小妹妹,笑着对暗七说道:“你真的不下来哦?我爹爹真是没有意思,培养的暗卫一个比一个无聊,好不容易暗六被我调教得活泼一些了,结果我爹爹把人给弄走了,现在我还不能去找暗六,你就不能稍微“吱”一下声?”。 “暗卫,是主人的影子,是关键时刻代替主子去死的人,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用心的保护好主人,完成主人交代的所有任务就可以了”,暗七回答道,说完这话,药缘儿就感觉到树上的叶子稍微动了一下,暗七的身影就不见了。 “好吧好吧,随便你们喜欢吧!”,药缘儿一边说道,一边无奈的摊手,花家培养的暗卫真是厉害,都把人给洗脑了,除了保护主子还是保护主子,药缘儿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哆嗦,赶快走开了。 药缘儿忽然心血来潮,前往“一水间”看一看,走到半路的时候居然被周义堵住了,药缘儿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花鈺这么凶,一言不合就杀人,现在药缘儿都有阴影了,不敢靠男的太近,花鈺可是发话了,不小心碰到自己宝贝女儿的人,要么嫁,要么杀。 “你有什么事吗?”,药缘儿问道,脚不由自主的向着身后挪动几步,好离周义远一点儿。 周义好奇的打量药缘儿几眼,看着眼前的人整个贴到了墙面上,跟一个大壁虎一样,好奇的问道:“芙蓉神医,你真的没事吧,是否身子不适,可要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没事没事”,药缘儿打算去“一水间”,自然不会是身体不舒服,看着周义,药缘儿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就见到你有些尴尬,那天不小心撕了你的衣裳?而且其实我看到你光着屁股了”。 周义差点被气得跳脚,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为何药缘儿做得那么得心应手,眼见面前站着的药缘儿一脸认真加上一脸真诚的认错,周义只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其实就是一个大屁股,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你有的我也有,所以你就不要那么小气,看了就算了吧!千万不要到处去说,我可不想对你负责任”,药缘儿看似不在意的说道,旁敲侧击的提醒周义,若是让花鈺知道了,一定会让人弄死周义的。 “谁要你负责任,谁让你负责任了,我是那种被人看光了就要死要活,上吊跳河闹着要别人娶的人吗?”,周义大声喊道,树上的小鸟都被吓飞了几只。 药缘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对周义负责任了,不一会儿药缘儿惊呆了,自己现在的打扮是个男的,周义也是个公的,药缘儿难以自信的指着周义说道:“你被我掰弯了”。 周义老练一红,指着药缘儿叫嚣道:“我要是成婚早,儿子都跟你一样大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人啊,越是大声就表示越是心虚,药缘儿惊悚的发现,自己没有把暗七掰弯,倒是周义直不起来了。 “但是”,药缘儿本着为同僚着想的原则,说道:“要是你找一个跟你一样的女人,那就没后了,那还不是要找一个跟你女儿一样大小的人成婚?”。 “这如何能一样,芙蓉神医你不要断章取义,弯曲我原本的意思”,周义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药缘儿说道,后来发现自己每次跟药缘儿呛起来,无论何时何地身边还有何人在,自己总是输得体无完肤的那一个,想到这里周义决定不跟药缘儿这个小人计较。 周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怀中猛地抽出一张还带着体温的书信,朝着药缘儿的脸蛋扔来。原本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不知道周义要多生气才可以把纸准确无误的砸在药缘儿脸上,让药缘儿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 “哦!原来是夜羽的信”,药缘儿一目十行的看完,夜羽心中写到一行人正在往临水镇赶,途中遇到不明黑衣人的刺杀,不过大家都没有受伤。 “你怎么不快一点儿给我看,你不知道我很担心夜羽的嘞”,药缘儿抱怨着说道,总感觉周义不太厚道,居然偷偷把信藏起来,阴险,实在是太阴险了,还在心中不住地想到,难道当幕僚的玩意儿都这么阴险,难怪花钰让自己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特别是那些平日就很聪明c计策颇多的人,想来说的就是周义这等角色。 “哼”,周义决定不跟药缘儿这个难缠的家伙计较,冷哼一声潇洒的走了,药缘儿满头黑线的看着周义,总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傲娇的家伙。 药缘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换下了夜羽寄来的书信,随手放到了书桌上,而且还特意把窗户打开,让别人以为自己是粗心大意忘记关窗户了。 “盈盈,夜羽来家书了,你快点儿来看一看,你说他是不是在信里说很想很想你,然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酸话啊?”,药缘儿一边跑一边叫,不一会儿整府人都知道自家主子来书信报平安了。 “羽哥来书信了,怎么这么久,一点儿都不知道人家担心”,还没有开始看信,潭盈盈就已经泪眼模糊了,潭盈盈把书信捂在怀里,挺着个大肚子在屋内走了几圈,又忽然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来书信就好就好”。 鋆儿看着自己娘亲又是哭又是笑的,有些迷茫的坐在床上玩手指,只见潭盈盈忽然靠近鋆儿,在鋆儿脸上香了一口,说道:“你爹爹来书信了,鋆儿,你爹爹写信回来了”。 鋆儿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盯着自己娘亲,潭盈盈见鋆儿一脸呆滞的模样,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鋆儿的脑袋,带着甜蜜的笑容的说道:“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一点儿都不知道你爹爹在外面办事都惦记着你”。 潭盈盈手中的书信是提前写好的,夜羽越是往帝储府里送信,在外面的危险就越是多一份,但是为了能安潭盈盈的心,夜羽提前写好了一大叠书信,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潭盈盈送一份。 帝储府内因为有夜羽送了书信是一派的其乐融融,而北幽帝宫的女苑殿内,皇贵妃看着手底下来的书信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野种都杀不死,你说本宫养你们一群废物能有什么用?”,女苑殿内皇贵妃大发雷霆,看着跪在脚下的一堆奴才恨不得把人吃了。 “请帝妃息怒”,手底下伺候的人齐齐跪了下来,看着自家主人扭曲的面容吓得瑟瑟发抖,原本在帝君面前善解人意c温柔贤惠的皇贵妃,谁人会知晓私底下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息怒息怒,你们除了会让本宫息怒还会做什么”,皇贵妃气得面容扭曲,说不出的狰狞,一脚把跪在脚下的大宫女兰铃踢到一边,大声斥责道:“废物”。 “要是让那个畜牲回得到帝都,你们就提头来见”,皇贵妃一手拔下发簪,看似漫不经心的往殿中的柱子投掷,不偏不倚的扎在柱子中央,吓得一群小宫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皇贵妃。 秋风吹过,兰铃觉得自己后背一阵阵发凉,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小念羽救人 “娘亲娘亲”,小念羽从门后探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因为刚刚跟着暗六练完武整个人都有些疲倦,小念羽正打算找潭盈盈亲亲抱抱,找安慰。 “鋆儿弟弟,你知不知道娘亲去哪里了?”,小念羽看着床上一个人在玩口水的鋆儿问道,轻轻的在鋆儿额头上“啵”了一下,把满脸的汗水蹭到了鋆儿身上。 “咿呀咿咿呀”,鋆儿显得很不高兴,别以为自己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居然把自己的新衣服给弄脏了,鋆儿气鼓鼓的模样成功逗乐了小念羽。 “哈哈哈,鋆儿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小念羽指着鋆儿十分得意,得瑟的说道:“你说说你,把你衣服蹭脏了也不知道告诉娘亲,你要快点学会说话,不然一直在那里“咿咿呀呀”的有什么好的”。 “咦,这是爹爹的家书,咦,好像不对劲儿”,小念羽一边说道,一边着急的往外走。 “娘亲这么在意爹爹,这么可能把爹爹的家书随手放在桌子上,就像义父送给我的银洱丹一样,我都是贴身藏好的,绝对不可能乱丢”,小念羽绕着桌上的书信转了两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一定是娘亲有很着急的事情出去了”,小念羽自作聪明的说道,像是一个很有智慧的老者摸着自己稚嫩的小下巴,小念羽忽然恍然大悟,记起来药缘儿说过潭盈盈现在肚子里有小宝宝,绝对不能着急的,想明白这一点后,轮到小念羽开始着急了。 “当归当归”,小念羽着急的喊,发现没有人回应,又开始跑到小厨房,大喊道:“琥珀琥珀,我娘到哪里去了?”。 “回念念小帝姬的话,潭侍妾好像被王侧妃身边的小婢女喊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琥珀脸带愁容的说道,王侧妃原本就处处为难自家主子,而这次帝储离家更是不怀好意的把潭盈盈喊过去,这让琥珀很是担心,却又因为身份低微无法陪着潭盈盈前去。 “我娘居然被王侧妃喊走了,你怎么不早说?”,小念羽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震惊的呆在原地,指着眼前扫地的小丫鬟大声质问道。 小念羽不生气的时候萌萌的很可爱,但是一生起气来怒眉一挑顿时有了夜羽的气势,吓得眼前的扫地小丫鬟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 “赶快去找我义父,告诉他这件事情”,小念羽吩咐了一句,自己就运气轻功往王梦岚的院落去了。 “娘亲,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宝宝现在就来了”,小念羽心急如焚,只恨自己平日里没有跟暗六好好练习轻功,此时居然跑不快。 一水间外的小丫鬟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枯叶“唰唰”的往下掉,不一会儿就一地都是了,其中一个小丫鬟撞了撞一起扫地的小丫鬟,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好像有一个小黑点飞过去了,好像还有“咻”的一声响”。 “没有”,另外一个小丫鬟明显迷茫了,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回答道:“我只是觉得刚刚起了一阵风把树叶全部刮下来了,然后我现在要重新扫”。 王侧妃的重燕阁前,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跪在地上,而厚厚衣裳掩盖不了孕肚,王梦岚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个贱女人身份卑贱,居然还怀上了帝储的骨肉,简直就是该死。 “听闻你收到了帝储的家书?可有此事?”,王梦岚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下方的潭盈盈,只觉得那个肚子实在是太过刺眼。 王梦岚明显就是在挑刺儿,潭盈盈怎么回答都是错,若是说有,潭盈盈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妾收到家书,而王梦岚甚至是苏木都没有收到,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潭盈盈若是说没有,万一被人查出灾祸就更是大了。 “哎呦,居然敢不说话,是不是仗着有帝储撑腰,就不把本侧妃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混账”,王梦岚夸张的叫嚣道,面目狰狞的模样明显就是恨急了。 “奴婢觉得潭侍妾居然敢顶撞侧妃娘娘,该掌嘴长长记性”,王梦岚身边的丫鬟是王家带过来的,自然是恨不得对潭盈盈除之而后快。 “奴婢手粗,说不定下手一重,潭侍妾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没有了”,小丫鬟笑得格外渗人,朝着潭盈盈一步步走去,让潭盈盈不知不觉中紧紧抓着衣袖。 “啪”的一声响,潭盈盈被扇了一个耳光,嘴角隐隐约约有血溢出,青丝散乱,发簪落地,王梦岚看着尊贵的金簪落在地上,恨得眼里冒起了火,不曾想夜羽居然送潭盈盈如此珍贵之物,就连苏木都不曾得到。 小丫鬟左右开弓,不一会儿潭盈盈脸上就肿了起来,甚至还被打落了一颗牙齿,王梦岚看着地上的牙齿哈哈大笑,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狐媚子,贱女人,让你勾引帝储,让你不知廉耻”,王梦岚一边打一边骂,潭盈盈只一心护着自己的肚子,王梦岚发疯似的朝着潭盈盈肚子踢去。 “娘亲”,小念羽终于赶到了,金缠鞭瞬间出手,一下子把王梦岚抽飞出去。潭盈盈身子本就弱,又是挺着一个大肚子,跪在地上许久,又被王梦岚毒打,已经熬不住开始发昏。 “啊,你个小贱种,居然敢打我”,王梦岚摸着自己被金缠鞭抽得流血的脸更是癫狂,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若是被小念羽给毁了,王梦岚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帝储府立足。 “念念,别去”,潭盈盈虚弱的说道,拦着小念羽,实在是担心小念羽再起冲突,吃了王侧妃的亏。 “盈盈”,药缘儿终于到了,看着潭盈盈下身不断溢出的鲜血冷汗涔涔,上前搂着潭盈盈的肩膀问道;“觉得怎么样?”。 “神医,盈盈好疼”,潭盈盈虚弱的说道,还残留着一丝意识想要握着药缘儿的手,求药缘儿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芙蓉神医,别忘了你是客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抱着潭侍妾?”,药缘儿没想到跑出来阻扰自己救人的不是王梦岚,而是她身边那个打伤潭盈盈的小婢女。 救人如救火,潭盈盈的胎儿不稳,药缘儿没有时间计较,药缘儿直接抱起潭盈盈就离开了,小念羽跟在后面,满脸都是惊恐的泪水。 “娘亲娘亲,义父,娘亲不会有事吧?还有肚子里念念的小弟弟,也不会有事吧?”,小念羽急得围在药缘儿身边团团转,看到潭盈盈躺在床上,就守在那儿,半步都不愿意离开。 “住嘴,给我守在外面,不许进来”,药缘儿严厉的斥责道,还不充了一句道:“看好弟弟,你娘不会有事的”。 潭盈盈艰难的握着药缘儿的手,看了满脸泪水的小念羽一眼,说道:“神医别凶,念念肯定吓坏了,我相信有神医在,盈盈不会有事的”。 小念羽爬到床上去把鋆儿抱下来,原本就只高鋆儿一点点的身子显得很是吃力,但是小念羽坚持着把鋆儿带走了,最后一次回头看见药缘儿撕开了自己娘亲的衣裳。 “娘亲娘亲”,惊恐的小念羽抱着鋆儿哭了起来,看着潭盈盈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得不轻,当心自己会成为没有娘的孩子。 “姐姐不哭”,鋆儿奶声奶气的说道,还企图站起来给小念羽擦眼泪,却让小念羽的哭得更加厉害了。 “呜呜,鋆儿你要快一点长大,我们一起保护娘亲”,小念羽呜呜咽咽的说道,鋆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瞧见小念羽哭了,自己也跟着掉金豆子。 “姐姐不哭鋆儿保护姐姐”,鋆儿虽然年纪小,却是一个早慧的,看着小念羽哭得那么伤心,伸手抱了抱小念羽。 小念羽哭得不成人声,抱着鋆儿说道:“不是保护姐姐,是保护咱们娘亲,她就是一个傻瓜,要是我们不帮娘亲她就保护不了自己”。 药缘儿细心的为潭盈盈擦拭着身子,下身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了被褥,药缘儿轻轻把凝血丹放到潭盈盈唇中,鲜血开始慢慢减少,药缘儿看着脸色苍白的潭盈盈,微微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意外失子 “娘亲娘亲,你觉得怎么样?”,小念羽在床前守了一夜,潭盈盈方才悠悠转醒,鋆儿也在旁边无聊的玩手指。 “娘亲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潭盈盈安慰着小念羽说道,看向守在一边的药缘儿,笑着说道:“盈盈现在感觉好多了,还要多谢神医出手相救,不过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羽哥,我不想他在外面还担心”。 “你就安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重要的是你的身子,若是不好好休养是要落下病根的”,药缘儿双手抱胸,倚靠在一根床柱子上,看着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宣纸一样的潭盈盈说道。 “盈盈无事,就是觉得身子有些疲倦,休息了那么久也恢复一些了,再好好躺躺就可以了,而且神医妙手回春,盈盈是断然不会出事的”,潭盈盈一边说着话,脸上带着丝丝笑容,轻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感受到不对劲儿,猛地掀开了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问道:“神医神医,我的”。 “孩子没了,我已经为你处理过了,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但是这个孩子我确实没能保住”,对于潭盈盈失去了一个孩子,药缘儿心中也难过的,那可是一条小生命,他不曾做错什么,但是却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没能来这个世上看一眼。 潭盈盈用力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现在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以来潭盈盈都太过信任药缘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药缘儿都能解决,甚至已经忘了药缘儿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不要,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他明明还在的,我能感受到他,真的我能感受到他”,潭盈盈声嘶力竭的吼叫,像是被人偷走幼崽的母兽,那般的绝望。 潭盈盈疯了似的拉着药缘儿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撞,企图从药缘儿嘴里说出自己孩子还在的话,但是无论潭盈盈如何癫狂,腹中的骨肉已经不在了。 “娘亲,义父说小弟弟贪玩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过以后弟弟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小念羽轻声附在潭盈盈耳边说道,鋆儿也跑过来要潭盈盈抱抱。 “两个孩子都看着呢,快别这样”,药缘儿安慰着说道,都说是母子连心,孩子没有了,潭盈盈比谁都心疼。 潭盈盈依靠在药缘儿肩膀上,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一滴接着一滴,药缘儿抬手想要为潭盈盈擦干眼泪,却始终没有动。 “别哭了,对眼睛不好,而且你还要照看念念和鋆儿”,药缘儿见潭盈盈哭得双眼通红,忍不住劝说道,实在是不能让潭盈盈再哭下去了。 小念羽爬到床上去,窝在药缘儿怀里,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不要哭了,念念和鋆儿弟弟在这里陪娘亲”。 潭盈盈冰冷的手摸了摸小念羽的脑袋,冷得小念羽有些打哆嗦,药缘儿见了把潭盈盈的手握在自己手上。 “神医,盈盈觉得有些累了”,潭盈盈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今日丢了一个孩子,潭盈盈身心俱惫,不过是还有两个孩子在,让潭盈盈不得不坚强起来。 “你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药缘儿问道,扶着潭盈盈轻轻躺下,捏好被角,小念羽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平日里最能折腾的鋆儿都不吵不闹的乖巧得很。 “我肚子觉得疼得很,神医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请您千万瞒着我”,潭盈盈虽然是躺下了,但是手却紧紧拽着药缘儿的袖子不放。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是小气不给你止疼药,只是止疼药吃多了于你没有好处,就先不给了,要是休息过后实在是熬不住了,让当归来找我”,药缘儿用帕子把潭盈盈的泪水擦干净,摸了摸潭盈盈的额头,轻声说道。 “盈盈有个不情之请,神医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就一会儿”,潭盈盈忽然说道,失去孩子的母亲总是特别脆弱,即使拉着的是一根稻草,也不愿意放手。 “我还有事情做,而且我的身份也不方便,若是我光明正大的留在这儿过夜,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芙蓉神医是个女子吗?”,虽然药缘儿觉得没有什么所谓,但是周义那边还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娘亲只有你们了,所有人都不可以依靠,娘亲现在才知道在帝储府有多么艰难,你爹不在,神医可以救得了娘亲的命,却救不了娘亲的心”,潭盈盈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平躺的小腹,泪水不断的溢出。 “念念是娘亲的小棉袄,只要有念念在就一定会保护好娘亲和弟弟的”,念念记着药缘儿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潭盈盈听,总算让潭盈盈有了些许安慰。 今日变故太多,潭盈盈累得睡了过去,小念羽与鋆儿就躺在潭盈盈身边,黑夜中,小念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盯着潭盈盈的肚子,在被窝里拽紧了拳头。 “弟弟,王侧妃害你,以后姐姐一定不会让她有半天好日子过的”,小念羽小声的说道,丝毫没有惊醒睡在一边的潭盈盈和鋆儿,就连一直看着小念羽长大的药缘儿都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对小念羽的影响会这么深,以至于日后小念羽做了在世人眼中如此狠毒的事情。 夜羽的书房之内灯火通明,随风摇曳的烛火在药缘儿脸上雀跃,周义亦是眉头紧锁,分明的指节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一下一下的让人莫名的沉重。 “此时关系重大,神医可是确定”,周义问道,烛光映照着周义疲倦的神色,一双睿智的明目却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药缘儿也皱起了眉头,若是自己确定,便不会在这里纠结,直接让人去救不就好了,不耐烦的说道:“周义,我总算是明白夜羽为什么让你留在帝储府了,原来我一个人的智商真的不够用,你倒是快说一句话啊!派人前去救,还是不救?”。 “皇贵妃的人偷偷出了帝都,神医真的确定是冲着帝储去的,而且还确定这一伙人帝储挡不住,若是真的,那我们是一定要派人去阻拦了”,周义缓缓说道,目光望着烛火缓缓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伙人应该是冲着夜羽去的,而且实力都不错,很久以前我”,药缘儿话到嘴边想起花钰说过的话,转了一个弯儿,说道:“我以前接诊过一个病人,伤在他们手上,伤得很地道”。 “很地道”,周义眸光一闪而过,药缘儿这话可是大有深意。 “若是此时派人前去那就是暴露了帝储府原本的实力,皇贵妃必然会有了戒心,但若是不派人前去,帝储一旦出了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周义皱着眉头说道,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让我仔细想一想”,药缘儿眼睛滴溜溜的转,对着周义说道,脑海中逐渐浮现了一个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山摧地崩 药缘儿看着皇贵妃的人一天天逼近临水镇,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悄悄接管了一部分夜羽安插在北幽帝宫之内的势力,皇贵妃应该知道,只要夜羽一死,就会引起帝君的猜忌,药缘儿这是在赌,赌皇贵妃不会因为一个帝储而宁愿放弃帝君的信任。 帝宫之内皇贵妃对着飞鸽传书轻轻皱眉,一旁的铃兰上前几步,微微倾身行礼,小心的试探着问道:“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无事,一群乌合之众,这次夜羽那个贱种死定了”,皇贵妃十分自信的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仿佛夜羽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四叔,流月有事情找你商量,可不可以进来啊?”,药缘儿一把推开花铎厢房的大门,伸出一个脑袋,虽说嘴上是在问可不可以进来,但是人都已经来到花铎面前了。 “你倒是越大越长进了,连门都不会敲就进来了,你这性子可是上次被你爹爹用藤条打得不够”,花铎笑着说道,想起药缘儿上次被花鈺抽得鬼哭狼嚎的就觉得好笑,能打芙蓉神医的,估计也就只有自己的亲二哥花鈺了。 药缘儿嘟起嘴巴,不高兴的说道:“还行,不就是做错事情被爹爹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小时候没有被爹爹打过,就当是现在补回来了”。 “其实”,花铎打量了药缘儿几眼,颇有深意的说道:“其实以前花流觞做错事情,我也打过,你若是在花家长大,我怕是也打得不少了”。 花铎的言外之意药缘儿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学着花鈺一样,把小时候打少了的家法给再打回来,这回儿药缘儿不乐意了。 “四叔”,药缘儿很是认真的看着花铎,说道:“爹爹打我是因为我做错事情了,我爹每打我一次,我就要改掉一个你们眼中的坏毛病,到有一天改到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改到自己变成了你们眼中的花流月,而不是此时此刻的药缘儿的时候,或许我就会离开了”。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花铎忽然有些慌乱,药缘儿这话让花铎紧张起来,自己这么久以来都忘记了,药缘儿不是那些随便在大街上捡来的小丫头,或许药缘儿根本就是不受管教的一个人。 “我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们非把我调教成名门闺秀,我做不来的,与其弄得大家都辛苦,那还不如直接去外面找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当花家的小姐”药缘儿看似毫不在意,说出来的话却让花铎背脊发凉,目光复杂的迎上药缘儿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不知道眼前的小侄女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 “你与一个暗卫交往过密确实不太好,而你那么大了你爹爹打你也确实不太妥当,但是你爹也是想要你好才这样做的,除了触及你爹爹品行的事情,不然你爹是不会随意束缚你的,你连这个都忍受不了吗?”,花铎语重心长的劝慰道,想来药缘儿身上虽然流着花家的血,但是这性子却是离经叛道的。 “四叔,东曜的思雨帝妃曾经同我说过,世上不是事事都能分出是非对错来的,很多时候不过就是一个选择,花家的人是对我很疼爱,但是也确实带给我很多的束缚”,药缘儿说的那么认真,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花铎轻轻扣住了手腕。 花铎的手指十分纤细,白皙得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富养着的公子哥儿,扣在药缘儿的手腕上没有用力,只有指尖处的冰冷小心翼翼的传来。 “流月,你曾经很自由,但是即使没有花家的人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那么自由,人活在世上总是有束缚的,你只能在束缚中尽量活成你舒服的样子”,花铎一边说着,扣着药缘儿手腕的手轻轻用力,把药缘儿娇小玲珑的身子带到了自己怀里。 “我承认我爹的怀抱很温暖,比冬天里的蚕丝被好用多了,但是他确实一直在管教着我,让我很难受,留下来还是有一天终将回离去,不过就是一个选择而已,四叔不用太过介怀”,药缘儿说道,搂着花铎的脖子。 花铎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小侄女比起自己更有经商的天份,因为药缘儿似乎从来不会贪婪与留念温暖,无论什么事情在药缘儿心里都有一杆秤。 药缘儿觉得花家给的温暖比不上自己的自由自在重要,所以只要等到药缘儿的耐心用完了,药缘儿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谁挽留都没有用了。 花铎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药缘儿,似乎想要把药缘儿的样子记在心里,药缘儿看着花铎的目光,同样的目光药缘儿也在花鈺身上看到过,那种纠结c慌乱,夹杂着心疼与无奈,药缘儿每次遇到这种目光都会迷茫,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花铎如此同情。 花铎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二哥对着药缘儿除了宠着就是无奈,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药缘儿就是一个冰冷的算盘,对于觉得划不来的事情,药缘儿一定会选择离开,连感情都可以放在算珠上一点一点计算清楚。 要改变药缘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耐心与包容,花鈺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只要花家还有利用价值药缘儿就暂时不会离开,花铎想明白这一点忽然开始有信心起来,让药缘儿依靠在自己身上能舒服一点儿,问道:“今日来找四叔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药缘儿狡黠的转了几下眼珠子,看似无意的说道,却不由自主抱着花铎的脖子紧了紧。 “说吧,能帮的四叔一定帮,谁叫你是我们花家的小宝贝,就算是瞒着你爹爹,四叔也一定会帮的”,花铎疼爱的捏了捏药缘儿的小脸蛋,充满了宠溺的说道。 药缘儿打了一个哆嗦,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说道:“这个是离火瓶的配方,帮我准备两大车,我要把一座山炸平”,药缘儿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道:“小心的准备,不要被人察觉了”。 花家生意遍布天下,药缘儿的离火瓶需要用火油,只有花铎有这个本事能在不惊动各方势力的情况下准备如此大份量的离火瓶原料。 花铎苦笑一声,药缘儿还真的是事事都跟自己算得清清楚楚,用离火瓶的配方换取花铎这一次出手相助,难怪花鈺对着药缘儿想管又不敢管,想来每一次药缘儿都是算得清清楚楚的,但是花铎毕竟不比花鈺,怎么会这么轻易让药缘儿撇清关系。 花铎伸手把药缘儿给的配方撕成两半,说道:“四叔吩咐两个心腹分别收集材料,然后给你的人运过去,离火瓶的配方不会再有人知道,如果没有你的允许,四叔以后也不会再用”。 药缘儿想不到花铎居然是一只老狐狸,但是总不能不救夜羽,撇撇嘴无奈的说道:“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你还,你和四叔是一家人,不用还,以后有事四叔还帮你做”,花铎抱着药缘儿,轻轻的拍了拍药缘儿的肩膀,就知道药缘儿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小丫头,难弄得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天蛊嗜血 “我怎么忽然睡着了,这不正常啊!”,药缘儿抱着花铎问道,觉得自己脑袋疼得厉害,就像是被人用锤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敲击,那种令人窒息的疼痛就像是从骨头里由内至外的散发,让药缘儿很是难受,甚至还有一些想吐的感觉,双手紧紧的搂着花铎的脖子,就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花铎笑着把药缘儿丢到了床上,药缘儿一个没留神在床上滚了几圈,说道:“四叔,你倒是轻点儿扔,到时候又把我的后脑勺磕出一个大包来”。 花铎只觉得自己肩膀隐隐作疼,笑着答应道:“靠在我身边睡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四叔手都被你压麻了”。花铎一手点着药缘儿的小脑袋,愣是直接把人给按在了床上,教训着说道:“随随便便都可以睡着,你是属猪的吗?”,药缘儿嘟起嘴吧不高兴,伸手又够不着花铎。 不就是被压麻了嘛,药缘儿就是一个大夫,被压麻了按几下穴道就好了,药缘儿顶着头疼,伸手拉着花铎的衣袖说道:“帮你按几下,一下子就好了”。 “不用”,花铎脸上神色一变,赶紧伸手把药药缘儿的手拂开,似乎被药缘儿触碰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干嘛?”,药缘儿不高兴的说道,明明睡醒前花铎还抱着自己充当自带发热系统的超级大软枕,怎么自己就不小心睡了一会儿,醒来什么东西都变了。 “没什么,你难道忘记了暗六的下场,四叔可不想被你爹下追杀令,你知道你爹手底下的人有多变态,四叔可不想一觉醒来身首异处”,花铎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爹爹会伤害你,月儿不信,四叔你真当我睡了一觉就变成一头猪了?我爹与你是兄弟,说不准在他心里你比我还要重要呢,杀你,怎么可能”,药缘儿撇撇嘴,说道,半点儿都不相信花铎的话。 “还是你比较重要”,花铎经商多年,辨人无数,居然从药缘儿的话语中听出了醋意,真的是见鬼了,一个小丫头居然吃自己爹爹与自己四叔的醋,大概也就只有药缘儿这等自小就远离尘世的人能做得出来。 “四叔,你刚刚说我爹爹手底下有一群很厉害的人,我忽然觉得这次的事情可以交给我爹爹去做”,药缘儿一边说道,一边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欠花钰的债总比欠花铎的债好多了,就冲着花钰当年对着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药缘儿就是不还花钰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交代的事情四叔都让人去办了,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四叔保证事情会办得漂漂亮亮的”,花铎靠近药缘儿低声说道,药缘儿的鼻翼稍微动了几下,闻到一股令人醉心的香味。 “四叔,你不要对我用美男计,美色当前,我很容易犯错误的,尤其是对着四叔这等绝色美男”,药缘儿就差没有开始流口水了,花铎闻言脸色瞬间变黑,自己这个小侄女实在是没大没小,即使是一句玩笑话,但是那有这样子跟长辈开玩笑的。 “四叔,我刚刚好像就是闻着你身上的味道睡着的,而且”,药缘儿一边说道,一边眼神迷离的朝着花铎走去,像是小狗一样在花铎身上乱嗅。花铎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气,对于药缘儿而言,就像是玫瑰花的香味一般会令人沉醉,药缘儿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脑子有些不清楚,忍不住要与花铎靠近。 “四叔依稀记得你姓花,不姓犬,可以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吗?”,花铎笑着把药缘儿推开了一些,拐着弯儿说药缘儿像是一只小狗呢! 药缘儿忽然朝着花铎扑过去,吓得花铎脸色一变,赶紧用手捂着药缘儿的嘴巴,药缘儿狠狠的挣扎几下,含糊不清的说道:“四叔,你想弄死我啊?”。 “哪里是我想弄死你,明明是你这个小丫头想弄死四叔,你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情来玩,往我身上扑,不知道习武之人最容易收不住手,万一一巴掌打你天灵盖,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花铎笑着,把捂着药缘儿的手松了松,终于让憋得满脸通红的小丫头能稍微透一下气了。 花铎一松开手,药缘儿就抱着花铎左闻又闻,直到把花铎折腾得满身冷汗才说道:“四叔,你和爹爹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爹爹身上的是青竹香,你身上的是君子兰,为什么会这样子的呀?”。 花铎认真的在药缘儿身上闻了闻,说道:“虽然你身上的香味很淡,但是四叔很确定是雪鸢花的香味”。花铎很是认真的闻着,即使是离得有一小段距离,却也瞒不过花铎的鼻子。 “我身上居然也有香味”,药缘儿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把自己脖子处的衣裳拉开嗅了嗅,满心疑惑的问道:“四叔,你骗人,没有啊!一点点都没有”。 “有”,花铎斩钉截铁的说道,摸了摸药缘儿的耳朵,说道:“花家人一出生身上就带着香味,不过没有修习过花家内力的人香味就不会散发出来,你身上有我二哥输送的内力,因为不是自己勤炼出来的缘故,故而你身上的香味比四叔的要淡很多,几乎只有嗅觉异常灵敏的你爹才能闻得出来,当然了,当有人摸你的耳朵,你血脉中的香味就会稍微浓郁一些,更容易被人察觉”。 药缘儿恍然大悟,难怪有一段时间花鈺总是揪着自己的小耳朵不放,原来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花家的人,药缘儿撇撇嘴,心里开始抱怨起花鈺,还说是父女俩呢,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 “你说只要开始揪耳朵就能闻到香味,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药缘儿从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奇怪的病症,一边说着话,一双魔爪伸向花铎的耳朵,开始反复的蹂躏,直到把花铎的两只耳朵全部都给搓红了。 “哎哟,我的小月儿,你就不能轻一点,是不是非要把四叔耳朵揪下来你才高兴”,花铎一把拂开药缘儿糟蹋自己耳朵的手,要是再慢一点儿,说不准这两只耳朵就要报废了。 “没有啊~~~”,药缘儿抓狂的扒在花铎身上,仔细的闻着所谓的香味,然后很是认真的说道:“没有变浓啊,不就还是那样子”。 “我的小祖宗,你先回去吧!你四叔还有事情要处理,快点儿走吧!”,花铎不耐烦的说道,忽然开始赶药缘儿走,一副要是药缘儿不走就要拿藤条把人打一顿的模样,药缘儿那叫一个不开心,花家的人一下子好像对自己很好,但是不久之后又开始赶自己走,就当自己是一条小狗一样。 “我走我走,不就动一下四叔的耳朵,就这样子四叔都不喜欢月儿了,还说什么会对月儿好,都是骗人的鬼话”,药缘儿气鼓鼓的像是一只小刺猬。 药缘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花铎脸色一改刚刚在药缘儿面前的红润,开始泛起苍白,虚弱无力的模样与刚刚判若两人。 “四弟,你觉得怎么样了?”,一个声音从书房的暗室中传来,花鈺上前扶着花铎,关切的问道,语气中带着凝重。 花铎觉得自己手脚发冷,浑身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浑身发软无力,赶紧后退几步扶着椅子坐下,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花鈺为花铎输送了一些内力,企图让花铎能好受一些,足足一盏茶时间过去了,花铎脸色终于开始逐渐好转,气息也开始变得匀称起来。 “四弟,很抱歉,流月她居然伤了你”,花鈺坐在对面有些黯然神伤,看着自己四弟苍白的脸色很是抱歉。 “二哥,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无需自责”,花铎宽慰着说道,仔细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说道:“刚刚月儿就这样扑上来,张口就咬我的脖子,弄得我以为是自己的仇家易容成月儿的模样来暗害我,若不是临时闻到了月儿身上特有的花家人的香味,我怕是就要下重手了”。 花铎摸了摸自己肩膀上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自己这次可是无缘无故被药缘儿吸了不少血,要是花鈺再来晚一些,花铎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流月第一次吸我的血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当时我以为流月跟我闹着玩,你也知道那个小妮子向来贪玩爱闹,没想到到后面越吸越多,等我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了,后来我醒了流月却还在睡,而且流月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花鈺摸了摸自己发疼的额头,很是为药缘儿的情况伤神。 “二哥,听你的口气月儿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总要找到原因才是,她吸我的血倒是没有什么,毕竟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四叔的给点儿血也就给了,我就是担心月儿的情况会不好”,花铎微微叹了一口气,可以说花家的人都很是疼爱药缘儿,若不是如此,花铎又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谁在外面?”,花鈺耳廓微动,发现门外忽然传来不同寻常的呼吸声,极淡极淡,若不是忽然乱了一下,花鈺也只会以为是风声。 花鈺猛地打开门,发现药缘儿蹲在墙角边,一副受伤的样子,就算是被花鈺发现踪迹也只是蹲在那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是来拿扇子的,刚刚不小心落在四叔的书桌上了,不过爹爹也在,真的好巧哦!”,药缘儿说话声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声。 “给你”,花铎把扇子递到药缘儿手里,因为药缘儿离得远了,花铎没有听清楚药缘儿话中的哽咽,加上那一番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只是以为药缘儿是来取扇子的。 “怎么猫在门缝边上鬼鬼祟祟的偷听,下次光明正大的出来,免得不小心被我们给打到了”,花铎笑着说道,到底还是忍不住出言试探,想知道药缘儿到底都听到了一些什么。 “四叔这个动不动就打人的毛病还是给好好改改吧,不然我一辈子都没有四叔婶了,我们家四叔这么好的人要是打一辈子光棍那多可怜啊!”,药缘儿勉强笑着说道,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还好我刚刚发病的时候没有把人弄死,不然四叔都没有了,四叔婶这种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了。 “爹,月儿还有很要紧的事情先走了”,花钰听着药缘儿说完这话就看见药缘儿离开的身影,不料药缘儿绕了一个圈儿又给转了回来,一溜烟的跑到花钰面前,把怀中的一小瓶药散递了过去,说道:“爹爹。这个麻烦帮我给四叔”。 “二哥,月儿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花铎现在倒是有些许闹不明白了,若说是药缘儿知道了应该不会是这个反应才对的呀,若是药缘儿不知道,那这个反应也不是很对劲儿,至于药缘儿知道了然后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在花铎的认知里药缘儿装不出来的,毕竟这个侄女脑子里好像缺了一根筋。 “她知道了”,花钰说着,伸手把药缘儿留下的补血丹给了花铎,说道:“她要是没有听到我们的说话,怎么会把这个给你”,花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花家的人一向都是被护着长大的,就算是历经事情也不会出现像月儿这等情况,怎么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个女娃娃,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都被月儿一个人给摊上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命吧!”,花钰看着药缘儿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心中也是不好受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一章血雨腥风 临水镇间,夜羽已经能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前奏,夜幕下家家户户都掩好门窗,夜羽甚至能感受到夜幕下凝聚着的肃杀之气,夜羽没想到皇贵妃居然这么舍得下血本,一次就把自己手中所有的精锐,甚至还加上娘家所有的暗卫,只为了取自己的性命。 夜羽嘴角勾起一抹笑,难怪自己母后当年斗不过皇贵妃这等狠角色,皇贵妃某种程度上与药缘儿的性格很是相像,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必定是毫无保留,一击即中。 “也不知道缘儿那个丫头会不会来救我,万一我要是就这样死了,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成了遗腹子了”,夜羽对着茫茫夜空自言自语的说道,目光中第一次有了茫然与无措。 “早知道就应该带着周义一起来,以缘儿的智商,只要一知道皇贵妃的人出手了就一定会派人阻止,而不是像周义一样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怕就怕周义聪明反被聪明误”,夜羽叹了一口气,看来蠢一点也有蠢一点的好处,说不定用来对付皇贵妃这等聪明绝顶c机关算尽的人正好呢! “周义c缘儿,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这一次我是真的熬不过去了,你们要是不能及时赶来,你们就等着把我抬回去吧!”,夜羽对着无尽的夜空说道,最后还是决定把信任交给药缘儿。 而此时此刻的药缘儿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花钰守着睡得像是一头小猪的药缘儿觉得无奈,花铎在一旁问道:“二哥,你说她到底知不知道临水镇出了多大的事情?都闹翻天了,月儿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还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 花钰“呵呵”一笑,道:“她一手安排的事情,你说她知不知道?”,花钰看着枕头边流下的一大滩口水,说道:“我倒是羡慕她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成败关系着能不能帮她解决身上的天蛊,性命攸关的事情,她倒是安稳”。 “睡得安稳是好事情啊!”,花铎感慨一句,继续说道:“哪里像我们两个,天天为了天蛊的事情揪心,还是月儿的性子好,我这个四叔往后多跟她学习学习”。 夜羽已经取到玉龙,只差能平安送回去了,说到底这就是一件吃力不讨的事情,若是事情办好了,说到底就是夜羽应当为北幽子民做的。若是办得不好,那就是天觉得夜羽无德无能,不能在老帝君百年之后接管北幽而给的警示,夜羽现在是开始发愁了。 “帝储,刚刚收到消息,通往临水镇的道路塌了,应该是地龙翻身”,夜羽身边的大侍卫前来禀告的时候脸上喜色,自家主子当真是福星,连老天爷都在帮忙。 夜羽面露古怪之色,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遇到地龙翻身,而出事的地方又正好在临水镇,夜羽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上了一丝丝的不自在。 夜羽试探的问道:“有没有压到人?有没有调查一下那些人的来历,是临水镇的人还是外面来的商客?”。 “还没有来得及调查,因为地龙翻身是在昨天半夜,故而没有人知道”,侍卫恭敬的回答道。 “昨儿半夜?”,夜羽掐指一算,昨儿正好是六月初六,六月的谐音就是流月,药缘儿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事情是故意安排的。 夜羽陷入纠结与不安中,若是意外还好说,若是药缘儿的有心安排,那一定是想要为自己争取时间,而所谓的地龙翻身很有可能就是离火瓶制造出来的。 “缘儿,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不惜暴露离火瓶,来为我争取时间?”,夜羽一掌打在了书桌上,木板上出现了一个完整的手印,夜羽皱着眉头沉默片刻,说道:“立刻启程,连夜回护送玉龙帝都”。 “什么什么?”,侍卫惊得直接呆在了原地,皇贵妃还在虎视眈眈,前方敌我不分,现在又遇到地龙翻身,是什么事情会让自家主子做出连夜启程的决定? 那夜,夜羽带着的三百人护送着北幽至宝玉龙连夜离开临水镇,而皇贵妃第二波杀手在当晚就寻到了夜羽等人的落脚处,可惜已经是人去楼空。 “头领,北幽帝储已经走了,我们回去无法向主子交待”,一群留在夜羽住过的客栈的黑衣人小声商量着对策,他们全部都是皇贵妃派来要夜羽性命的人。 “砰”的一声闷响,极轻的从脚底下传来,黑衣人用力踩了踩地底下,皱着眉头,黑夜中目光灼灼的盯着脚下的地,忽然指着一小块泥土说道:“这里的土地好像被翻过”。 黑衣人此时才恍然大悟,随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响声,脚下的地不断塌陷,黑衣人艰难的说道:“地龙翻身,我们遇到了地龙翻身”。 黑衣人头领闻到了火油烧焦的气味,心中不安越来越浓,火光四射间,黑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身子断成了两截,肠子被炸飞到了树枝上,心与肝流了一地,更多的是眼珠子被炸出了眼眶,脑袋也只剩下小半个,被炸断的脖子像是喷泉一样“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血。 里脊骨忽然在黑衣人头领眼前飞过,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一块块带着皮肉的骨头零碎的炸到了地上,染上炭黑一样的颜色,整个客栈带上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大地在颤抖,黑衣人头领看着手底下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脚尖一点运起轻功就要飞身离开,正飞到屋檐半空之时,一道蓝光带着滚烫的锋利朝着黑衣人头领拦腰而来,黑衣人头领再低头时,看着自己上半截身子还在继续往上飞,而下半截身子已经炸成碎片,永远的留在了客栈中。 城中客栈火光冲天,而此时夜羽已经带着人冲出了临水镇,侍卫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着急的主子,恭敬的说道:“主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弟兄们大半夜的爬起来,身上还带着伤,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不想死的都给我快点”,夜羽大吼一声,吩咐手底下的人加速前进,近乎冷血的要求手底下的侍卫赶快走,一群侍卫不敢反驳,只能强忍着多日来应付黑衣人偷袭的疲倦上路。 “快点再快一点,一步都不许给我停下来,快点”,夜羽像是疯了一样鞭策着手底下人,甚至把自己的马匹也用来拉装着玉龙的马车,自己也下来帮忙。 “轰隆隆轰隆隆”,响声从身后传来,夜羽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要药缘儿计算向来不太好,就担心离火瓶不小心把自己给炸了。 众侍卫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一阵阵扬起的尘灰,眼看着一座大山在火光中被炸成小山丘,背后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夜羽大喊一声:“还不快走,留在这里等死吗?”。 事关身家性命,就算是侍卫不怕死,看到一座大山四分五裂也是吓得不轻,不用夜羽督促,一溜烟的跑起来,比刚刚快了一倍有余。 临水镇被炸平的山中,埋在皇贵妃的一众心腹杀手,但是皇贵妃准备的后手还不止这些,夜羽已经可以预知回帝都的路上大概都不会太平了。 “快点走”,夜羽听见响声说道,一众侍卫听到夜羽的声音就开始颤抖,侍卫长跑上前问道:“我们是抄小道还是走官道,官道肯定有刺客埋伏,若是走小道花些时间,似乎要比官道安全”。 “当然是走官道,是要爷的脑子没有坏掉都知道要走官道”,夜羽都快被这一群侍卫给气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要问。 侍卫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依照刚刚自己说的话,自家主子不是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小道吗?怎么现在反其道而行之? “我告诉你,现在哪条道跑得快我们就去哪条道,而且不必故意隐藏行踪,我们只管跑就是了”,夜羽已经带头冲上了官道,心中不住的默念道:“缘儿啊,你千万可不要乱来啊,夜羽这一条命可就交给你了”。 “砰”的一声响,夜羽带着侍卫朝边上躲了躲,侍卫长看着自己袖子“滋啦滋啦”的没了一半,吓得面无血色,刚刚自己要是稍微躲得晚一些整个人就没有了。 一个离火瓶炸开后似乎安静了一些,侍卫长问道:“爷,我们是继续冲,还是避一避”,现在夜羽的话就是圣旨啊!跟着自家主子能保命啊! “废话,当然是给我冲过去,不然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夜羽一招手,一边带着人冲,一边离火瓶就在脚底下炸开。 侍卫长总觉得等这一波炸过去再走会比较好,等跑到精疲力竭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刚刚自己想要停下来躲避的地方已经开始山石塌陷。 “妈呀!还好爷让我们走了,不然死了以后连洞都不用挖了”,一个年纪小一点儿的侍卫说道,欲哭无泪的望着远处烟尘弥漫的山,脚都开始软了。 “还不能休息,快一点儿走哦不用轻功跑”,一行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官道上不时出现翻滚的泥土。 夜羽猜得没错,以药缘儿的智商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直接就在官道边上埋下了一堆离火瓶,夜羽回帝都的路都是药缘儿用离火瓶炸过的,夜羽的人稍微跑慢一点儿都弄得灰头土脸的,跟在夜羽身后一波又一波的杀手自然着了道。 “算了,休息一下吧!”,夜羽这么好的轻功都受不了,一定要停下来休息了,身后的侍卫几乎是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跑了十天啊,累了就只能够分批的坐在拉玉龙的马车上休息一会儿,没有被药缘儿的离火瓶炸死,一行人差点就累死了。 “爷,这里就安全了吗?”,侍卫长问道,因为遇到好几次意外,侍卫长被炸得满脸乌黑,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口大白牙能被人辨别得出来。 “这里临近帝都,应该安全了吧?”,夜羽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毕竟一路走来,夜羽觉得药缘儿就是一个小疯子,哪有人不要命的炸,自己都快没了。 “砰”,熟悉的声音想起,这次已经不用夜羽招呼,一行人不要命的往帝都跑去,侍卫长现在觉得这人是不是皇贵妃派来的,是专门来搞夜羽的吧! 夜羽一行人身后绽开最后一朵血花,皇贵妃的人全部被炸死,此时药缘儿抱着花铎送来的消息哭得不行,就这样没了三十万两银子啊,夺嫡之争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烧钱的行业。 “药缘儿,你是不是想搞死我,炸了我一路”,夜羽一进门就气得不行,跑过来狠狠的质问。 “哟,你居然回来了?”,药缘儿眉眼一挑,也不亏自己花了三十万两啊,能平安回来就是一件大喜事儿。 “我告诉你哦”,药缘儿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上就赚了夜羽一个爆栗,紧接着药缘儿抱着脑袋坐在地下,自己花银子费力气,容易吗自己,结果回来还被人给暴揍了,天理何在啊! “你到底怎么回事?”,夜羽的气不打一处来,任谁被自己同伙炸了一路心情也不会好,要不是眼前的是药缘儿,夜羽早就拔剑开打了。 药缘儿记着花钰交代过,自己能利用离火瓶制造地龙翻身的事情千万能给别的人,尤其是帝家的人知道了,故而药缘儿决定来一个死不认账,嘟喃着说道:“是你自己运气不好,走到哪里,哪里就开始地龙翻身,能怪我吗?”。 夜羽直接被药缘儿气笑了,看着院子里的玉龙,指着药缘儿说道:“我要进宫复命,回来再跟你算账,好好的清算一下炸了我一路的总账”,药缘儿看着夜羽远去的身影,在背后悄悄的吐舌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二章失魂散 帝宫之中,皇贵妃气得碎了一地珍贵花瓶,指着一群小丫鬟骂道:“饭桶,一群饭桶”,皇贵妃气得在宫殿内来回踱步,青丝上发钗乱坠,铃铃作响。 “帝妃息怒”,铃兰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这里就数自己跟着皇贵妃的时间最长,一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劝慰主子的事情都会落到铃兰头上,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往常手底下的小丫鬟可是没少孝敬铃兰,遇到事情也只能是铃兰才有这个本事能劝服主子。 “你要本帝妃如何息怒,那个小野种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玉龙,那本帝妃辛辛苦苦在帝君面前进言,让那个小野种去护送玉龙,不是就成了天大的一桩笑话了吗?”,皇贵妃震怒的说道。 皇贵妃一个耳光赏给了铃兰,镶嵌着宝石的护甲刮得铃兰的脸红肿了一片,传来钻心的疼,皇贵妃讥讽的笑道:“别以为本帝妃过得不好你能就舒心,要是本帝妃得不到帝君的欢心,你们这群贱人也不得好死”。 “奴婢是帝妃的人,主子要奴婢生,奴婢就生,您要奴婢死,奴婢也不敢不从”,铃兰跪在皇贵妃脚下衷心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此话有多少真心,起码现在让皇贵妃听着舒心。 “娘娘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小野种就快要进宫了,我们是否要”,铃兰说着,还对着皇贵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姣好的容颜闪过狰狞,白白玷污了这美好的景色。 “你们是不是长了一副猪脑子”,皇贵妃原本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开始“蹭蹭”的往上冒,指着铃兰骂道:“一群蠢货,在帝宫里面动手是怎么后果你们不清楚吗?若是成功在帝宫内除掉了帝储,那本帝妃很快也会被帝君除掉,在这个帝宫之中,帝君怎么会允许有人掌握能决策生死的能力”。 “是是,娘娘深谋远虑,奴婢这等目光短浅之人怎么比得上娘娘高见”,铃兰谄媚的奉承道。虽然这话并无几分真心,但是皇贵妃听着又感觉自己的心口舒畅了不少。 “娘娘,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办?”,铃兰实在是没了主意,今儿皇贵妃尤其的难伺候,连自己都挨了打,这多年来还是头一遭,不过铃兰没有胆子把气撒在皇贵妃身上,只能怨恨起平安回来的夜羽,若不是这个十年前就应该死掉的孩子又回来了,铃兰何至于被自家主人毒打? 帝宫东的大殿之上,帝君兴致勃勃的看着夜羽,跪在下方的夜羽身量挺直,虽是一身风尘仆仆精神却还是很不错的,北幽帝君想不到原本不起眼的儿子居然能平安把玉龙送回来,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羽儿,当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还有这通天的本事,想来以前是本帝君小看你了”,帝君坐在九龙金座上慢悠悠的开口,却让跪在下方的夜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能强忍着身子不让自己颤抖,但是微微泛白的嘴唇却显示着夜羽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此次能顺利把玉龙送回帝都,都是拖了帝父的福,孩儿不敢居功”,夜羽轻描淡写的把功劳推到了北幽帝君的身上,这等旷世之功自己一介帝储实在是受不起,若是夜羽不知天高地厚的受了,怕是坐在上方龙椅上的北幽帝君,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第一个容不下自己的。 “羽儿你可知道,你最令本帝君想不到的不是你顺利把玉龙送回帝都,那不过是你分内之事,你最令本帝君吃惊的是你跑到哪儿,哪就会有地龙翻身”,北幽帝君坐在九龙金座上,脸上带着笑,上下打量夜羽的目光带着浓厚的兴趣。 “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夜羽只能勉强的这般回答,此事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了,而夜羽也断不可能把身后的药缘儿供出来,只能够硬着头皮接下北幽帝君所有的怀疑。 “你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地龙翻身死了那么多人,不但你能平安回来,就连你手底下的侍卫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还真的是一个奇迹啊!”,北幽帝君似笑非笑的说道,仔细审视夜羽一番后,认真的补充道:“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夜羽也知道自己这些鬼话无法糊弄一国之君,但同时北幽帝君也无法证实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真的要查,那势必会查出皇贵妃暗害自己的事情,以皇贵妃身后娘家的势力与北幽帝君对皇贵妃的几分真心,北幽帝君暂时还不会这样子做。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本帝君就没有办法对付你?”,北幽帝君说道,作为一国之君,北幽帝君怎么能允许别自己儿子手上握有控制地龙翻身的能力?若是夜羽有一日有取而代之之心,自己这个北幽帝君性命不就堪忧? 夜羽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对自己步步相逼,原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两个人,何苦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互相猜忌,夜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这就是帝皇家的亲情,在权利面前显得如此的凉薄,如此的微不足道。 “帝父,羽儿是您的孩子,与您血脉相连,您今日为何要苦苦相逼?羽儿保证此生都不会做出对不起地帝父的事情,何况母后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逼死孩儿,重演十年前的悲剧吗?”,夜羽哀求着希望北幽帝君不要再计较此事,自然也是尽最大的能力保护着药缘儿,毕竟药缘儿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才不得不出手,夜羽绝对不能让药缘儿陷入危险之中。 “你不要太过高看自己了,你不会是本帝君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即使你现在还坐着帝储之位,但只要本帝君愿意,随时可以让这帝储之位换了人”,北幽帝君嘴角泛起一抹狞笑,想来今日是非要逼着夜羽说出地龙翻身的秘密不可。 北幽帝君的耐心已经被夜羽全部耗光,看着跪在下方的夜羽只留下一句话,问道:“这地龙翻身的法子,你到底是讲还是不讲?你越是不愿意讲就休怪本帝君不念父子之情”。 “既然帝父步步紧逼,那儿臣说就是了,只是此物乃是儿臣意外所得,望帝父不要再追问些什么”,夜羽跪在地下恭敬地说道, “帝父请看,儿臣就是利用此物制造出了地龙翻身”,夜羽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灵珑c泛着蓝色光芒的琉璃瓶。 北幽帝君目光聚集在夜羽掌心的小瓶子上,只见琉璃瓶中泛着微微蓝光,像是沉积的冰花,但是北幽帝君心中明白,只要运用恰当的方式,这个小小的瓶子里面的威力就会被尽数释放。 北幽帝君早有耳闻,芙蓉神医研制出来的离火瓶有开山破石之力,一早就有猜测此次的地龙翻身就是利用离火瓶造成的,只是北幽帝君没有想到,芙蓉神医与自己这个儿子私交这般好,竟然把利器离火瓶交给夜羽使用,接过离火瓶后,北幽帝君越发复杂的眼神落在了夜羽身上。 这个儿子怕是不能留了,留下来迟早是一个祸害,还不如尽早除去呢,北幽帝君目光落在叶羽身上,在心中如此想到。 夜羽自然也感受到了上方北幽帝君传来的杀意,忽然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脱口而出便问道:“帝父可是想要取夜羽性命,羽儿没想到帝父居然如此狠心”。 身处帝王之家,即使是父子之间也免不了相互猜忌,但表面上还是会装出一团和气的模样,像夜羽这般把话说得如此明白的是少之又少,北幽帝君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离火瓶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个逆子,你到底对本帝君做了什么?”,北幽帝君终于察觉到了不妥,夜羽刚刚费的一番口舌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离火瓶在夜羽手上,说明芙蓉神医早就是夜羽的人了,北幽帝君稍微那么一猜测就知晓夜羽定是在离火瓶上面动了手脚,想要暗害自己。 “父亲,你若是不逼我,又何必会走到今日骨肉相残,一切都是您当年做下的孽”,既然北幽帝君已经猜到了夜羽的所作所为,那夜羽也断没有再装下去的意义了。 “你居然敢弑君,当年你母后死后,我就不应该留下你这个逆子,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弑君之祸”,北幽帝君现在是真的后悔,原本自己精心培养的棋子,到头来居然反将自己一军,这怎么能让北幽帝君不吃惊呢? “虎毒都还不食子呢,而帝父你却日日夜夜的想着要我的性命,我不反抗就跟当年母后的下场一样,明明有显赫的母族撑腰,却活生生被逼得去了神献”,夜羽一步一步的逼近北幽帝君,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夜羽干脆就跟北幽帝君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曾想夜羽弑君还说得那么振振有词,北幽帝君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颤抖的手指着夜羽说道:“你母后作为一国帝后,能为北幽子民神献,是她作为一个女子莫大的荣耀,怎么由得你这个逆子在此处胡言乱语”。 夜羽面带讥讽的看着北幽帝君,认真的与这个与自己分别了十年的亲生父亲对视,说道:“神献在你们看来是莫大的荣耀,却让我在幼年的时候失去了母亲的庇护,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夜羽从怀中掏出北幽帝君的秘令,北幽帝君看着上面熟悉的印花脸色一白,夜羽讥讽的说道:“想不到帝父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性命,甚至在我离京去护送玉龙回帝都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为的就是让我像当年的母亲一样神献死去,帝父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神献都是抬举你了,本帝君还担心你与你母亲肮脏的血会触怒了各路神仙”,北幽帝君狠狠地嘲讽道,一句一句话似乎把夜羽的心给扎了个千疮百孔。 “帝父莫怪怪儿子心狠,只是儿子此生已经找到了一生挚爱,而且她还有了儿子的骨血,我是断不可能抛下她们母子的,既然帝父一心想要儿子的命,那儿子也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夜羽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探查着北幽帝君的双眸,发现双眸已经渐渐染上了迷蒙,想来药缘儿给的迷魂散已经要发作了。 “你到底对本帝君做了什么,?为什么本帝君的头会那么的痛?难道你这个逆子真的要弑君吗?难道你就不害怕天下人诛之?”,北幽帝君感觉越来越疲倦,连脑子都开始有一些不清楚了,心中渐渐的感觉到有些害怕,芙蓉神医名满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是涂留在瓶身上的药散就已经如此厉害,若是不小心服下了那还得了。 “帝父,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我劝你不要再抵抗了,芙蓉神医的药若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抗过去,芙蓉神医这个名号就白叫了,那儿臣也不会放心的把性命交到芙蓉神医手里”,夜羽说道,明显对药缘儿的药散十分的有信心。 北幽帝君果然慢慢地失去了意识,在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双眸中多了一丝木然,少了一分平日里的精明与清澈。 北幽帝君感觉自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了,准确的说是北幽帝君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着,这股力量陌生而又熟悉,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 北幽帝君感到十分害怕,惶恐与不安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北幽帝君,自己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掌控着,那就是说,根本上就不会有人发现真正的自己已经消失不见,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自己将永远失去被救援的机会,这样怎么能让北幽帝君不感到胆颤心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三章重演 “帝父,既然你都已经安排人准备神献的事情了,那还是不要出尔反尔,毕竟君无戏言,只不过这个献祭的人要稍微换一下了”,夜羽看着双眼迷茫的北幽帝君说着这番话,一双幽眸中闪过仇恨的神色。 北幽帝君自己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只觉得自己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是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外界,夜羽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头脑也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在黑暗中,北幽帝君伸出自己的双手不停的搓动,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开始渐渐发烫,因为焦虑而来回不停走动的一双脚也开始感觉到酥麻,北幽帝君开始不停的寻觅这片黑暗中的出口,企图可以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 “神献可是一件大事情,作为北幽帝君的您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定下神献的人选,而皇贵妃陪伴您多年,虽然没有帝后之名,已经掌握了帝后之权,让皇贵妃神献,也是帝父您对皇贵妃陪伴您多年情谊的成全,成全皇贵妃成为北幽之地最为尊贵的女人”,夜羽绕着北幽帝君转了几个圈,注视着北幽帝君迷茫的眼神,十分认真的吩咐着说道。 北幽帝君听着夜羽这番话,气得额头青筋突起,于黑暗之中指着夜羽恶狠狠的咒骂道:“你个逆子,你怎么还不去死?当年本帝君就不应该一念之仁留下你这个祸害,待你十年之后再回来祸害本帝君,祸害北幽的子民”。 北幽帝君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魂魄正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浓郁的墨水在明黄色的圣旨上随意挥洒,笔画游龙之间一道旨意已然鱼跃于洁白的宣纸之上。 “你个逆子,你居然想要谋害你的母妃”,北幽帝君认真看了圣旨上的内容,只觉得心中大惊,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要皇贵妃神献,为了能让皇贵妃有足够尊贵的身份去神献,夜羽甚至不惜让出了本该属于自己亲生母亲的帝后之位,只为了让皇贵妃风风光光的死去。 “这不是本帝君的意思,是有乱臣贼子谋害于本帝君,假传圣旨,待本帝君出去以后定然要把你这个逆子碎尸万断,方能解了本帝君的心头之恨”,北幽帝君一边恶狠狠地说着这话,一边仔细的端详着刚刚拟写好的圣旨,刹那间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寒,胆战心惊。 帝廷之上不乏忠臣良将,而伺候自己的公公也是十分熟悉自己的笔迹,若是有人能发现圣旨中的端倪必定能有法子解救自己,但现在夜羽手中所拿的圣旨笔迹分明就是自己的。 迷茫与无力时时刻刻在折磨着北幽帝君,这份圣旨确实是出自自己之手,而且笔迹也与往常一模一样,但是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意思,这到底是自己写的,还是被他人伪造的呢? 北幽帝君身边的大太监忽然走上前,对着坐在龙椅上的北幽帝君耳语几句,随后,大太监退后了几步,恭敬的等着北幽帝君的回答。 “啊!小峑子你来了,龙椅上面坐着的那个北幽帝君是假的,真正的北幽帝君在这,你快点识破这个逆子的偷梁换柱之术”,北幽帝君在黑暗中疯狂的大喊,企图能引起小峑子的注意,但这一切注定都是徒劳无功。 “帝君,皇贵妃还在门外等着呢,您是否要把皇贵妃娘娘请进来?”,小峑子看见北幽帝君呆愣愣地坐在龙椅上,忍不住出声又问了一次,略带狐疑的目光看向神情呆滞的北幽帝君,总觉得莫名的有种胆战心惊。 夜羽在下方紧张的手心冒汗,小峑子身为北幽帝君的贴身太监,平日里最是熟悉北幽帝君的一言一行,现在对于夜羽来说是最危险的人物。 “帝父,儿臣两月前前往临水镇护送玉龙回帝都,因为行程匆匆也未来得及与皇贵妃娘娘拜别,今天正好见一见,向皇贵妃娘娘问安”,夜羽灵机一动,飞快的接着小峑子的话说下去,免得真的露出了马脚。 “好”,北幽帝君只言简意赅的应答了一声,即刻就有人去请门外的皇贵妃进来。 锦衣上绣着大片艳红的牡丹花显得金碧富贵,青丝上点缀着的珠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双勾魂摄魄的明眸让人忍不住为之沉醉,皇贵妃步步生莲,仪态万千的朝着北幽帝君走来。 “臣妾见过帝君,不知帝储也在此与帝君商量要事,臣妾倒是打扰了”,皇贵妃巧言倩兮的说道,眉宇间有春光缓缓流淌,尽显娇媚姿态。 夜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个女人的美貌之下却掩盖着一副蛇蝎心肠,当年用尽了手段勾引自己的父亲,稳坐了皇贵妃之位后又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母亲,花言巧语的哄得北幽帝君让自己的母亲去神献,从此再无妃子能与皇贵妃在后宫抗衡,独占后宫十年。 “儿臣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夜羽上来就对着皇贵妃一顿喝喜之言,让皇贵妃颇有些意外,精心装扮过的俏脸上甚至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皇贵妃到底是在后宫之中摸爬滚打十几年,很快就收起心中所有的疑虑,反倒是脸上带上了极其真诚的笑,对着夜羽盈盈一拜,说道:“现在该是臣妾恭喜帝储才是,帝储把玉龙从临水镇平安运回帝都,功在千秋,功在社稷,北幽的子民也要感激帝储的大恩”。 皇贵妃此话看似是在夸赞夜羽,实则句句诛心,声声刺耳,一次一句的把夜羽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夜羽不过就是一介帝储,竟然能受到北幽子民的尊敬,功高震主,皇贵妃是要引起北幽帝君对于夜羽的忌惮,将夜羽推入一个必死之局。 夜羽听着皇贵妃说的话忽然就释然了,就凭借着皇贵妃当年算计自己母亲的事情,加上刚刚那一番话,夜羽此时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心狠手辣,此恨自己没有听药缘儿的话,再早一些出手。 “皇贵妃,帝父颁布两道旨意给您”,夜羽的笑容看起来很温和,而皇贵妃分明从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意,那种透骨彻心的寒意,让皇贵妃如同坠入了寒冬。 “首先儿臣要恭喜皇贵妃,也要恭喜帝父,我的母亲走了十年之后,北幽后宫终于又有了新的主人”,夜羽笑着说道,上前几步把圣旨递到了皇贵妃的手里。 夜羽此举自然是不合适的,帝君下圣旨,向来是要有礼部的人亲自颁布,哪有帝储拿着圣旨直接递给皇贵妃的道理,甚至连正式的宣读都没有。 皇贵妃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地后之位而惊喜万分,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圣旨之后,便顺势跪倒在了地下,恭敬的说道:“臣妾有幸常伴帝君左右,不敢奢求帝后之位,求帝君收回成命,他日定然会寻到如当年帝后姐姐一般有贤有德的女子来继承这帝后之位”。 夜羽眼神复杂的看着皇贵妃几眼,果然是十分聪慧的一个女子,难怪当年自己的母后斗不过皇贵妃,一个女人在面对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的时候,居然能如此平静的拒绝,甚至还能分析出其中存在着危险,就冲着这一份定力,天下之中也找不出几人有。 “皇贵妃莫要推辞,北幽帝后之位非你莫属,你若是不接着第一道旨意,那地帝父准备的第二道旨意便颁不下去了”,皇贵妃听着夜羽这话心中的不安越发浓了,看着还放置在书桌上的第二道圣旨心中闪过恐惧。 书房外有一个小太监在探头探脑,找准了时机急急忙忙的上前,对着北幽帝君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说道:“帝君,军机处的几位大人已经请来了”。 到底是何等大事才能惊扰了几位军机处的大人,皇贵妃猛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浑身都开始冒冷汗,整个人像是从冷水中被捞出来一样。 “父亲”,皇贵妃朝着军机处大人中的一位请安,夜羽看似无意的说道:“不曾想在帝父的书房之内,还能看到皇贵妃与大人父女情深的一幕”。 “臣等见过帝君,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位大人自然是先行请安,北幽帝君没有喊“起来”,几位大人就这样跪在了下方。 “本帝君今日喊你们前来是想与你们商量一件大事,是有关帝储从临水镇运回来的玉龙之事”,北幽帝君威严的声音从龙椅之上传来,久久的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几位跪在下面的军机处大人面面相觑,为首的军机处刘大人拱手问道:“不知道玉龙出来何事?可否请帝君言明?”。 北幽帝君低头做沉思的磨难,扭着的眉头让底下跪着的大臣心中一紧,莫非玉龙真的出了什么变故,这玉龙可是关系着北幽气运的宝物,是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你们猜测得不错,玉龙确实是出了一些意外”,没有,帝君此话一出,下方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在帝君身上,企图帝君能说的更清楚一点。 北幽帝君似乎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洁白无瑕的玉龙身上忽然出现了几道血痕,钦天监已经推演过星象了,乃是大凶之兆,想要转危为安,保住北幽气运,唯有神献”。 夜羽接过北幽帝君的话继续说道:“刚刚帝父已经下了旨意,册封皇贵妃娘娘为北幽帝后”,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一脸惨白的皇贵妃身上,先是夜羽带头对着皇贵妃恭敬的一拜,说道:“恭喜帝后”,同样站在大殿之中的皇贵妃父亲——王大人却是一脸死色。 王家正是因为出了这么一个当皇贵妃的女儿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皇贵妃就这样倒了,皇家怕是也落不了什么好处,即使王家再从家族之中挑选优秀的女子送入宫中,也不一定有这样子的机缘巧合能坐到皇贵妃之位,此时王大人已经在想办法如何才能保住自己这个女儿。 “帝君,他说的不是真的”,皇贵妃,心神大乱之下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甚至质疑起夜羽的话来。 夜羽冷哼一声,此刻已经瘫软在地的皇贵妃说道:“本帝储好歹也是一国之储君,怎么会拿此等大事信口开河?莫不是皇贵妃有心要污蔑夜羽,陷夜羽于不义?”。 皇贵妃狼狈的跪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后向着龙椅的方向爬了几步,双手紧紧的拉着北幽帝君的龙袍,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说道:“臣妾还有大帝子,若是臣妾死了,大帝子就成了没有娘的孩子了,帝君当真如此狠心,臣妾也伺候你十几年了,难道你就不念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吗?”。 “能为北幽子民神献祭,是你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荣耀”,北幽帝君只一句话便把皇贵妃打入了无尽的深渊,冰冷而无情的话语响彻在空荡荡的大殿,就像是从地狱传出来一般,让人莫名的觉得胆战心惊, “传本帝君的命令”,北幽帝君一招手,有两个侍卫入内,跪在大殿之上,听候北幽帝君的吩咐。 “送皇贵妃娘娘入长生宫,焚香沐浴,三日之后神献于玉龙,望天神能平息怒火,赐福于北幽子民”,北幽帝君吩咐道,一众人等眼睁睁看着在宠冠后宫多年的皇贵妃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 “都去准备吧!”北幽帝君说道,再商量了几句话,摆摆手让一众人等下去了,神献可是一件大事,半点儿都由不得马虎,时隔十年,又一个女人要去侍奉北幽最为尊贵的神邸了,消息一传出,北幽就像是沸水入了油锅,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王大人,恭喜王家即将要出一位北幽最尊贵的女人”,夜羽上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口中贺喜的话语听得王大人头皮发麻,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随时有可能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四章神献长生殿(一) 长生殿前,檀香萦绕,尊尊佛像慈祥的望着帝都东方,护佑着北幽子民,护佑着北幽的江山,菩提树下落了一地的菩提果,连青石小路上都沾染了佛灰,一脸肃杀的侍卫似乎也变得柔和,弥罗佛带着普度众生的笑容看着香客。 “不可能,此事必有蹊跷,帝君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对我”,一个疯癫的婆子扰乱了佛前的清净,正是皇贵妃,现在已经被北幽帝君册封为北幽帝后了。 作为皇贵妃贴身丫鬟的铃兰也被送到了这儿,吓得瑟瑟发抖的抱着皇贵妃,声音带着哭腔,道:“主子,现在怎么办?老爷会不会来救我们?您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他总不会弃你于不顾吧?”。 皇贵妃想起自己父亲在勤政殿中的表现,眼角滑下一滴泪珠,哀泣的说道:“父亲,他满心满意的都是王家,我若是神献了,将会给王家带来莫大的好处,父亲他是恨不得我这个女儿快点儿去死”。 铃兰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自从进了宫,铃兰也知道亲情淡薄,但是王大人在自家主子尚未出嫁的时候就十分疼爱,怎么会做出袖手旁观这等事情来? “铃兰,你要帮我,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皇贵妃拉着铃兰的手就像是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铃兰是皇贵妃身边仅剩下的可以值得信任的人,除此之外,皇贵妃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自己。 铃兰紧紧握着皇贵妃的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主仆两人都走过来了,铃兰自然不希望自己伺候这么多年的主子就这样倒在梧桐凄凄的北幽帝宫之中。 “主子您就吩咐吧,就算是让铃兰上刀山下火海,铃兰也在所不辞”,铃兰拉着皇贵妃的手,坚定不移的说道,仿佛只要皇贵妃的一句话,铃兰就可以为了皇贵妃赴汤蹈火。 “你偷偷去联系帝宫之中的暗桩,拿着王家的令牌去,一定要让他们查出帝君有何不妥”,皇贵妃强忍着心中的惧怕吩咐道,现在也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铃兰不敢耽误,赶紧去办,皇贵妃跪在地下,喃喃自语的说道:“帝君啊,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陪伴你十几年了,你可是说过若不是因为水家是北幽命定的帝后之族,我便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了”。 “峑公公你来了?是不是帝君改变主意,不让我神献了”,皇贵妃看见门外模糊的身影迫不及待的上前,那副急切的模样全然没有皇贵妃尊贵的仪态。 皇贵妃脸上扬起一丝笑容,像是初初坠入爱河的少女般甜美,对着小峑子说道:“本帝妃就知道帝君舍不得我,毕竟这么多的年的情分在,本帝妃还给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后宫多年”。 “帝君怎会是无情之人,今日让小峑子前来就是为了给皇贵妃娘娘一个安心”,小峑子说道,长长的拂尘一扫,顷刻间便是了断了一个女子最后的生机。 “帝君让皇贵妃娘娘神献都是为了娘娘好”,小峑子压低了声音,不让门外守着的侍卫觉察到分毫。皇贵妃脸上神色一变,难道小峑子不是来救自己的? “帝后,帝君让奴才前来带给帝后几句话,请您一定要听好了”,小峑子郑重其事的说道,北幽帝君吩咐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小峑子一直都是十分慎重的对待。 皇贵妃闻言脸上泛起欣喜的颜色,想来帝君也不会真的让自己神献,此次一定是另有安排。但皇贵妃心中骤然涌现的希望,却又被小峑子在一瞬间打落无尽的深渊。 “帝后,帝君说了,大帝子是长,二帝子是嫡,两人本该平分秋色,而多年来却是大帝子隐隐落了下风,经此神献仪式之后,大皇子便有了一位甘愿为北幽子民牺牲生命的帝后生母,故而帝后应该知晓如何抉择才对大帝子最好”,小峑子缓声说道,平静的表达出北幽帝君的意思。 帝君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取自己儿子一生的尊贵,皇贵妃悄悄滑下两行清泪。若说帝君是无情之人,又怎会有今天心腹太监前来长生殿的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若说帝君是有情之人,想当初自己鼎力相助,辅助夫君稳坐北幽帝君之位,他怎么也就不在今日念念旧情呢? 罢了罢了,自己也已经累了,不想去争,不想去抢,原来皇贵妃还抱有一切希望,北幽帝君不知道被施了什么蛊术,被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今日看来这一切都是北幽帝君的计划罢了,而自己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既然棋子已经无用,自然是要被舍弃的。 或许以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皇贵妃自嘲的想到,自己怎么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国之君身上,孰不知帝家之人最是无情,以为当初倾尽所有,扶他上帝位便能换来他一生的真情相待,但是却忘了当年的水家也是鼎力相助,最后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而如今的一切就像十年前的那一幕再重演。 皇贵妃整个人身子发软的瘫倒在地,身未亡,心先死,小峑子前来传的一番话让皇贵妃整个人死气沉沉,北幽帝君还是十年前那个杀怒决绝的北幽帝君,只不过这次被杀的人换成了自己罢了。 一直守在皇贵妃身边的铃兰看着自家主子又哭又笑,又是喃喃自语的诉说着与北幽帝君的种种过去,一会儿又是大吵大闹的喊着要见自己的亲生儿子,铃兰只以为是皇贵妃已经疯了。 三日了,皇贵妃水米不进,只是呆呆地坐在长生殿昏暗的角落里,抱着膝盖,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在告诉铃兰角落里的并不是一个死人。 “主子,您振作一点,说不定帝君会突然改变主意,您可千万不能失去希望啊!”,铃兰紧紧的抱着皇贵妃说道。 原本在地宫之中养尊处优多年的皇贵妃身子稍有丰润,而如今在长生殿中被折磨了三日,除了青丝如旧,整个人瘦得如同春风中摆动的柳枝,越发的楚楚可怜起来。 皇贵妃从来不是一个一碰就倒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北幽后宫中呼风唤雨c多年独掌大权,但如今是真的被北幽帝君伤了心,就像是一行将就木的老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等死。 “皇贵妃,没想到夜羽今日有幸见到你这副模样”,夜羽浅笑着从门外走进来,皇贵妃原本呆滞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了夜羽身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皇贵妃忽然伸着长长的指甲,抓着夜羽身上明黄色c刺绣着金龙的朝服,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为什么你会穿上代任储君的朝服,这不可能”。 北幽帝储与代任储君的意义看似只差了一小步,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代任储君已经可以帮着储君处理一些比较要紧的政务,已经开始接手北幽的核心事务,要么就是现任帝君身子出了状况,要为北幽百年江山做打算,要么就是帝君有早退之心,但以皇贵妃对于北幽帝君的了解,这是断不可能的。 “你竟然敢弑君?”,皇贵妃枯瘦得如同一根柴火的手紧紧抓着夜羽的衣裳下摆,眸中满是震惊,想来自己也是着了夜羽的道。 夜羽现在看见这个当年逼死自己母亲的女人就觉得十分恶心,一脚把皇贵妃踢开,狞笑着上前掐着皇贵妃的下巴,说道:“皇贵妃此话严重了,帝父正好好的坐在那个处理政务,怎么会是弑君呢?莫不是皇贵妃疯了,想我死想疯了”。 “不过你也不是疯了”,多年来憋在心里的一口怨气终于吐出,夜羽觉得心中无比的舒畅,看着皇贵妃那张迷惑自己帝父c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脸,心中涌现一股报复后的快感。 “你说,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帝君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帝位传给你”,陪伴北幽帝君多年,皇贵妃深知北幽帝君对于帝位的重视,若不是到了弥留之际,怕也不会心甘情愿把帝位交出来。 “你倒还是清楚,只不过就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你罢了”,夜羽笑着说道,既然皇贵妃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不如就把话说清楚,免得皇贵妃死了以后还要做一个糊涂鬼。 “你果然谋害你的帝父,他可是你的父亲,你简直就是狼子野心”,皇贵妃狠狠地指责道,全然忘记了当年自己满手鲜血,残害夜羽母亲一家时候的残忍与绝情。 “当年,帝父就是为了你,残忍的杀害了我母亲一家,使我年纪轻轻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在这北幽后宫之中寸步难行,但皇贵妃大概没有想到,十年之后我还会回来”,夜羽笑着从袖口中取出一瓶药,正是给北幽帝君服用的失魂散。 皇贵妃一看夜羽的动作,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安,消瘦得像是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着夜羽说道:“即使你再恨我,也轮不到你亲手了断我的性命,不要忘记我现在是北幽帝后,即将成为神的女人”。 不料夜羽根本没有把皇贵妃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狠狠的掐着皇贵妃的下巴,把失魂散尽数倒进了皇贵妃的嘴里。 “咳咳”,突如其来的药散尽数落到了皇贵妃的嗓子里,入心入肺的苦涩要皇贵妃忍不住咳嗽起来,白色的要散落了一地,而更多的已经被皇贵妃咽了下去。 如同当日北幽帝君中了失魂散的状况一样,皇贵妃的身体慢慢变得迟缓,整个人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但是脑子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皇贵妃感觉到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跑,寻寻觅觅的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却始终找不到黑暗的出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皇贵妃已经忘了时间的流逝,久得皇贵妃甚至已经在怀疑,或许自己的身体已经化作一捧白骨,只有灵魂在无尽的虚空中飘荡。 皇贵妃自以为在无尽的黑暗中呆了千年万载,其实不过是过了一瞬间,夜羽看着皇贵妃的神情渐渐变得呆滞,心中越发满意起来。 皇贵妃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直到感觉到自己精疲力竭,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曙光,就像是黑夜即将到了尽头,再也无法掩盖朝霞的光芒。 皇贵妃朝着光亮的地方竭力跑去,待看清楚那的情况才是真正绝望的来临,在那一抹光亮中皇贵妃看到,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活在外面的世界。 一模一样的样貌,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与往日的自己一般无二,这让皇贵妃怎么能不震惊? 北幽帝君定然也是这样子被人操控,才会做出如此多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夜羽从哪里学会了这等妖法,竟然跑到北幽帝宫来兴风作浪。 “铃兰,铃兰,是我啊,你现在伺候的这个人是假的”,皇贵妃透过光亮处看见了铃兰的身影,心中顿时涌现的一股希冀,盼望着铃兰能发现自己身上都不妥。 就像是北幽帝君盼望着小峑子能发现自己的不妥一样,皇贵妃的希望也尽数落了空,铃兰虽然察觉到自家主子今日有些不太对劲,却以为是因为神献的事情让自家主子受到了惊吓而表现出来的异常,并没有再起疑心。 “主子,你可是想到办法了,您可千万不能坐以待毙啊!奴婢已经去拿着令牌去联系帝宫之内的暗桩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铃兰跪在皇贵妃身侧小声的开口说道,希望自己带来的好消息能让皇贵妃重新振作起来,而不是继续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能埋在宫里的暗桩自然都是有过人之处,皇贵妃还希望着有人能前来救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光亮处的自己吩咐着铃兰说道:“不用了,刚刚峑公公来过了,帝君确实一心想要我的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能拖累母家,让他们不要动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不,不是这样的”,皇贵妃在黑暗中拼命呐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铃兰执行外面那位假皇贵妃的命令,重新下去传令,皇贵妃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五章神献长生殿(二)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神献只差最后一步,夜羽定要亲自前来长生殿守着放才能安心。 夜羽放慢的脚步,悄悄的绕到了皇贵妃身后,铃兰看见铜镜中映照着夜羽的身影,吓得手中的玉梳都落在了地上,“碰“的一声脆响过后,玉梳断成了两截。 夜羽随手捡起了掉落在自己脚边的一截玉梳,随意一抛就落在了梳妆台上,打翻了一盒玫红色的胭脂,溅落在皇贵妃白色的衣衫上,像是被鲜血侵染过了一般。 “这梳子应该换了,既然是神的女人,就该用沉香制成的木梳,好好的把皇贵妃这一身浊气梳尽,不然怎么有资格去伺候北幽最为尊贵的神呢?”,夜羽笑着说道,从袖子中掏出一把沉香木梳,轻轻递给了一旁跪着的铃兰。 铃兰一下一下的c细心的为皇贵妃理顺青丝,往日宠冠后宫的皇贵妃似乎又回来了,只是脸上神色带着丝丝哀泣,平添了几分清丽之姿。 “都梳好了吗?你也应该上路了”,夜羽笑着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羽只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夜羽此话确是脚决断了一个人的生死。 “奴婢伺候皇贵妃娘娘多年,如今自然是要跟着去的”,铃兰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半分惊恐,倒是让夜羽高看了一眼,想不到皇贵妃身边还有这等忠心护主的丫鬟,若不是因为铃兰跟错了主子,夜羽还真想把她收为己用。 丫鬟随着主子而去,本该是一把匕首就了结了的事情,夜羽却赏了一瓶子毒粉,让铃兰没有什么痛苦的就去了。皇贵妃坐在黑暗中,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铃兰也去了,便知道夜羽是一点儿翻身的机会都不会留给自己。 佛前的三支香袅袅升起青烟,身穿素衣的六个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拿着托盘,脸上带着万分恭敬的神色,见到夜羽与皇贵妃在小厢房,地上还有一具已经断绝了气息的尸体,正是服药自尽的铃兰。 “宫女铃兰,一心为主,知晓帝后即将要去神献,也要随着帝后一同仙去,在本帝储进门之前已经服毒自尽,先行一步为主子开路,忠心可嘉,赐厚葬”,夜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铃兰,淡漠的吩咐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能被未来的北幽帝君赐厚葬,已经是莫大的尊荣了。 铃兰被后面进来的侍卫处理了,帝宫之中每日都有宫女太监,乃至于主子死去,一般都是趁着入夜,用一辆小破车运到城外的乱葬岗了事,但是铃兰的身份不一样,不是因为她伺候的主子有多尊贵,而是未来的北幽帝君已经开口说要厚葬,铃兰就意外的得了一副上好的棺材,还有两个小太监为铃兰烧了一些纸钱。 精致的佛炉勾画着佛前大鹏鸟的花纹,一缕檀香萦绕在皇贵妃身上经久不散,刚刚用沉香桶从长生殿外打回来的泉水清澈而透亮,一个小宫女上前对着夜羽恭敬的说道:“帝储,奴婢们要往帝后沐浴更衣,帝储在这儿似乎不太方便”。 夜羽就坐在厢房外,与皇贵妃沐浴的地方隔着一道屏风,品了一杯清茶,随手放到了木案上,淡然的吩咐道:“本帝储就坐在这儿等着尊贵的帝后沐浴,想来待会儿帝后就要为我们北幽子民祈福,本帝储虽是一国储君,但是等上一等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泉水带着丝丝寒意,放了满满的一桶,一个小宫女伸手试探了泉水,指尖处因为猛然接触到寒水传来了疼痛,又骤然缩回来,溅起了丝丝涟漪,扰乱了一室的安宁。 年纪稍大的嬷嬷训斥道:“毛毛躁躁的做什么,担心惊扰了各方神灵”,小宫女喃喃自语的回答道:“嬷嬷,这泉水很是寒冷”。 嬷嬷冷哼一声,果真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东西,指着泉水教训着说道:“你懂什么,这可是佛泉流出来的泉水,用沉香木桶打上来,不得耽误片刻即送来给帝后娘娘净身,哪里由得你来胡说八道”。 小宫女被嬷嬷这么一吓,立刻就站到一边不敢吱声,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言而触怒了神灵。 皇贵妃如瀑的青丝被随意放下,泉水一点一点的打湿,菩提叶点着泉水,一下一下抽打在皇贵妃的青丝上,梵音低低的吟唱而起:今生事,红尘了,菩提枝叶绕佛丝 嬷嬷为皇贵妃清洗过青丝后,很是用心的取来佛前供奉过的佛绢,为沾湿的三千青丝轻轻擦拭着,嬷嬷脸上神色恭敬而虔诚,就像是举行一个盛大的庄严的仪式。 三千青丝被盘起,露出玉颈,嬷嬷取过一方刺绣着经文的轻褥,跪在一旁恭敬地说道:“请帝后娘娘起身,让奴婢们伺候您”。 夜羽耳旁传来一阵轻微的水声,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的看见皇贵妃赤裸着身子站在厢房之内,已然沐浴完毕。 嬷嬷对着身后的小宫女微微颔首,只见小宫女上前几步跪在了皇贵妃的脚下,嬷嬷随手掀开了绣着金色经文的佛绢,取过了摆放在中间的绣刀,摆摆手,示意小丫鬟可以下去了。 从玉颈处开始,嬷嬷用绣刀轻轻刮着皇贵妃细碎的头发,一缕缕青丝随风而落,伴着铜炉里的袅袅青烟,散落在空中。 嬷嬷动作很是轻柔,从玉颈处一直到一双玉臂,没有丝丝地方遗漏,在一旁教导着几个小宫女道:“神的祭品绝对不可以带有半丝污浊,我们必须要细心了,不然惹了天怒,只怕会累家人”。 嬷嬷脸上带着虔诚,口中吟唱着古老的佛音,锋利的绣刀慢慢的划过皇贵妃的每一寸肌肤,几个小宫女看着嬷嬷手中的绣刀在隐秘处闪过锋芒,脊背处觉得丝丝寒意顿生。 绣刀用完后被放到了佛水里,平静的佛水忽然被打破,溅起了丝丝涟漪,还有如羽毛般轻柔的发丝飘落在佛水上,众人对着佛水一拜,待佛水重新恢复平静,小宫女方才端着佛水出去了。 “取沉香绳”,嬷嬷吩咐着说道,自有一个小宫女递上了一根细长的绳,一旁的嬷嬷低声吟唱着佛音,竟然让坐在外面的夜羽都感觉到指尖有些发麻,似乎身体有什么在与之呼应,心中竟泛起莫名的慈悲。 细小的沉香绳在皇贵妃娇嫩的肌肤上绞动,原本因为泡过了冰泉的肌肤有些微微泛白,而此时被沉香绳搅动却泛起了微微的痛意,也因此而变得通红一片,瞬间布满了血色。 因为肌肤太过娇嫩,皇贵妃身上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迹,嬷嬷对此心中却是隐隐有着兴奋,赶紧跪下来对着西方朝拜,这是佛对于祭品很满意才会显现的吉象。 代表着洁净的雪盐被磨得细碎,在嬷嬷粗糙的手掌中变得有些温热,一点一点的抹到了皇贵妃全身,带了火辣辣的疼痛,皇贵妃甚至疼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嬷嬷见状越发用力起来。 “嗯疼好疼”,皇贵妃忍不住呻吟起来,原本身上就带着沉香绳的伤口,现在又用了盐,自然就觉得十分的疼痛。 “大家一起来帮忙,佛盐是为了拨出帝后娘娘在尘世中沾染的世俗之气,要等到帝后娘娘不觉得痛了,才算是可以”,嬷嬷对着手底下的几个小宫女吩咐着说道,立即就有小宫女放下手中的物件,上前帮忙了。 毕竟是神献的大事,几个小宫女一点儿都不敢马虎,认认真真的抹了一大把佛盐,在皇贵妃身上玩命的擦,不一会儿颗颗落在地上的盐粒带着淡淡的粉色,明显是沾染了皇贵妃渗出的血。 越是用力的擦洗,皇贵妃就越是感觉到万分的疼痛,脸上露出万分的痛苦的表情,随着盐粒不停的在皇贵妃身上擦拭,受伤的地方就越来越多,皇贵妃越是感觉到疼痛,嬷嬷就觉得皇贵妃身上越是污浊,这种折磨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 “时辰快要到了,不要再耽误了,你们到底弄好了没有?”,夜羽等得久了有些不耐烦,今日自己可是放手一搏,若是输了,只怕不但赔上自己的性命,就连药缘儿与帝储府内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夜羽绝对不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好了”,嬷嬷也不敢耽误,毕竟神献可是眼下头等的大事,皇贵妃被盐磨了半个多时辰,早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够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一身素衣的皇贵妃出现在夜羽面前,看着皇贵妃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夜羽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把人弄成这样,你确定她这个样子去神献真的不会出事吗?”。 嬷嬷拍着胸脯保证着说道:“十年前的帝后娘娘虽然没有如此狼狈,但是也相差不远,当时一切都很是顺利”,嬷嬷此话一出,瞬间就想起自己说错话了,十年前的帝后娘娘可是眼前这位储君的生母,虽然说是因为神献而死,却也是帝储心中不能言说的一抹伤痛。 想不到自己母亲当年也曾经受过这般折磨,夜羽的心忽然硬起来,看着皇贵妃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是该死啊,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今日自己也要让她受一受当年自己母亲受过的痛苦,方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皇贵妃青丝只用一根菩提木簪挽起,只有耳朵上坠着一双珍珠耳坠,一身素白的衣裳,宛如天神般圣洁而美丽,让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神献的祭台搭在北幽帝都最显眼的长生楼,四处百灵鸟环绕,而北边的寒心湖让长生楼一年四季都弥漫着朦胧的白雾,长年萦绕的白雾让长生楼远远看起来像是仙境。 全帝都的人都在欢呼,都在雀跃,一直保护着北幽的神终于要享用祭品了,所有的霉运都即将过去,来年北幽一定会风调雨顺,吉祥年年的,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缓缓从帝宫之中走出皇贵妃,端详着这位即将要神献的女人。 夜羽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帝都的人都在欢喜的舞蹈,无论老女老少,无论富贵贫穷,都在今日肆无忌惮的跳舞,大街上弥漫着欢喜的气息,家家户户都开始杀鸡宰羊,一盘盘肉摆满了家家户户门口的祭台,散发出肉的浓香。 一坛坛珍藏多年的好酒被掀开,浓郁的酒香弥漫了整条大街,所有人都在庆祝一个女人的即将离去,因为他们坚信这个女人的死去将会给他们带来福址。 皇贵妃像是提线的木偶,无力的而被人绑在了祭台上,高高垒砌的菩提木放置在皇贵妃身边,只要夜羽一声令下,立即就可以请神来享用他的祭品。夜羽恍惚的看着这一切,透过今日盛大的庆典,仿佛又回到年幼时候的无助,当年自己的母后也是这样子被送走的,在每个人欢呼的时候,而自己却独自承受着锥心之痛。 火舌忽然从祭台上冒起,夜羽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周义,便知晓这定然是周义担心夜长梦多,让手底下的人帮着点燃了祭台,而有了离火瓶在手,想要让火苗看起来像是无缘无故烧起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神来享用他的祭品了”,万人齐齐朝拜,声音震耳欲聋,隐隐约约有排山倒海之势。 火苗吞噬着皇贵妃的衣裳,素色的锦衣在火苗中化成灰烬,痛苦的哀嚎声从火堆中传来,围观的民众却越发的兴奋了,烈酒不停的灌入自己口中,指着皇贵妃说道:“帝后娘娘在神化,北幽众神对于此次的祭品很是满意,以后我们北幽一定会风调雨顺的”。 皇贵妃在痛苦,在挣扎,火苗无情的吞噬着皇贵妃的身体,滚烫得像是落入了沸水之中。在众人眼中,一身素衣的皇贵妃在火苗中欢快的舞蹈,享受着美好的一切,最后仙躯随之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六章意外忽生 “不要,求求帝储不要伤害我的母妃,她不过就是一个无辜的妇人而已”,夜羽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就被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君墨麒紧紧的抱着,只见君墨麒跪在夜羽脚下哀求着说道。 一切都是报应啊,当年自己的母亲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也是这么忍受着锥心之痛,而现在这一切又报应到了自己的哥哥身上,都说君家的人是北幽命定的君王,在夜羽看来,这个神献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诅咒,把君家的人推上了权力的巅峰,却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一条性命去神献。 “大哥,你来得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夜羽指着下方的祭台说道,帝都的民众还未散去,大街小巷还弥漫着喜气,但是一小截烧焦地如同木炭一般的东西从祭台上掉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碎成了几段,大帝子知道,那就是从小一直疼爱自己的母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要什么我给就是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争帝储之位,从来没有想过跟你争北幽的江山,你想要的尽可以拿去,但是为什么要害我母妃的性命?”,大帝子哭诉着说道,明明已过而立之年,却跪在城墙上哭得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想来皇贵妃虽然对着他人下手狠辣,对着大帝子却是十分的宠爱。 神献没有出现半丝意外,皇贵妃在熊熊烈火中已经升天前去伺候天神,自此以后北幽定能日益昌盛,北幽的子民高兴得在大街小巷欢歌庆舞。 众人皆以为这一切十分顺利,却不料摆放在长生台上的玉龙忽然碎裂,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粉碎了一地,化成了灰烬,随风而散。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北幽子民哪里见过这等仗势,吓得全部跪倒在地,祈求天神的原谅。 “定然是天神对祭品不满意,才会引发如此大凶的天象”,北幽的国师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齐齐聚集在已经被烧成焦炭的皇贵妃尸身上,似乎是不曾想到天神居然对北幽献祭的最为尊贵的女人也不满意。 天空忽然彭云密布,乌云压城,北幽子民全部匍匐在地下,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动弹。天空忽然闪过银白色的雷电,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祭台之上,原本熄灭了的大火又开始熊熊的燃烧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母妃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连一个死人都不能让她安宁吗?”,大帝子自然不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心中已然十分笃定,这一切定然是自己的弟弟安排。 “我既然都已经做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手,我与帝父c还有皇贵妃之间的争斗十年前便已经定下,上天早已注定我们不死不休”,夜羽说道,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让大帝子心中越发不安。 “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害了我的母妃还不够吗?”,大帝子青筋突起,若不是被身后的侍卫紧紧按在地下,怕是能立刻跳起来与夜羽拼命。 “本帝君治理北幽二十余载,从未出现过像今日的状况,想来是本帝君做了错事,惹得天怒,连帝后都无法平息天神的怒火,那本帝君唯有自己亲自去向天神请罪”,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帝宫处传来,大帝子惊恐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竟不顾一切的奔向祭台。 “帝父,是帝父,你个乱臣贼子到底对帝父做了什么?”,大帝子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弟弟安排,原来今日夜羽不止要来报十年前自己母妃杀害帝后的一箭之仇,而且还要将北幽帝君取而代之,自己称帝。 北幽帝君在北幽子民的见证下冲上了熊熊燃烧着的祭台,火苗瞬间吞噬了那个瘦弱而单薄的身影,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 “从今日起由帝储继任北幽帝君之位”,北幽帝君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被熊熊的烈火焚为灰烬,随着皇贵妃一道去了。 “帝父帝父,北幽还需要您啊!”,作为北幽帝君的孩子,夜羽似乎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震惊,只在片刻之间便失去了父亲,这让夜羽看起来十分悲伤。 众人只见夜羽不要命的往祭台上冲,似乎还想要救下北幽帝君,刚刚一朝臣子尚未来得及阻止北幽帝君神献祭,如今又如何会让夜羽跟着北幽帝君一起去? 夜羽还没有来得及靠近祭台,就被满朝文武组成的肉墙给挡了下来,还有些忠心的臣子拦腰抱着夜羽,大哭着说道:“老帝君已经去了,北幽还需要帝储主持大局,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夜羽被挡在了地下,寸步都不能前行,眼角滑下两行清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虽然老帝君对夜羽不仁不义,三番四次想要取了夜羽的性命,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骤然间的逝去夜羽也感到万分痛心。 “你个逆子,居然选在今天害死我”,真正的老帝君还隐藏在身体灵魂深处,看着自己的肉体渐渐化为灰烬,魂魄渐渐的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中,恍恍惚惚c飘飘荡荡的,仿佛来到了黄泉路上。 天空忽然聚集了片片乌云,银色的闪电骤然收紧,雨酣畅淋漓的从天空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祭台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老帝君烧焦的尸身缓缓暴露在众人眼前。 说来也奇怪,似乎只有祭台的中央下起了雨,而站在祭台四周的群众却连衣裳都没有被打湿,钦天监带头高喊:“天神显灵,天神显灵了天神护佑我北幽子民,来年定能风调雨顺”。 虽说天神已经平息了天怒,但满朝文武却愁容不展,北幽今日可是失去了帝君,群龙无首之间大家都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请帝储主持大局”,户部尚书杜大人跪下来说道,此言一出是道出了满朝文武的心声,北幽泱泱大国怎能群龙无首? “帝父并没有离开,本帝储相信帝父会一直守护着北幽,今日帝父与帝后的离去是喜事,本帝储现在宣布,举朝欢庆十日”,夜羽这般说道,一国之君仙逝居然还举国欢庆,这无疑是天下奇闻,但满朝文武都挑不出半丝错误。 虽然说是喜事,但夜羽毕竟刚刚失去了亲生父亲,脸上的被悲恸是如何都掩饰不了的,甚至连走回帝宫主持大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身边的侍卫搀扶着,让满朝文武都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帝位之争就是这么残酷的,一般家族的妻妾之斗还会染上鲜血,现在只是老帝君与皇贵妃死了,并没有大军压城的惨状,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历朝历代的帝位交替,莫不是卷起一场血雨腥风”,药缘儿就在帝宫之内迎接夜羽的归来,待发现夜羽的情绪不对后赶紧劝着说道。 “我知道,你不需要太过担心了,待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尽快让你进入藏书阁,寻找解决天蛊的办法,你的身子若是不能好我也不能安心”,今日夜羽的谋划多半是为了药缘儿与潭盈盈的安全,自然是要尽快处理这些事情的。 “我的事情确实很急,但是你刚刚没了父亲,我若是不停的催促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但是夜羽很抱歉,我暂时还不想死”,药缘儿打开折扇,很是认真的对着夜羽说道。 人情来往总要客气几句,哪怕已经一把大刀架在脑袋上也得要装,很少有人这么直截了当,但是药缘儿这种性格确实让夜羽讨厌不起来,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放心,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原来你们早有预谋,没想到名满天下,向来不在乎钱财的芙蓉神医居然也会跟这个乱臣贼子串通一气,当真是让墨麒“刮目相看””,君墨麒讥讽着说道,惊讶之余更多的是讥讽,难怪今日自己的夫君与母妃会命丧于此,芙蓉神医与夜羽联手,自己斗不过也是正常。 “想来帝父与母妃已经走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不知道你们可否让墨麒死得明明白白”,君墨麒视死如归的说道,对着药缘儿与夜羽的目光就像是要喷出火来。 “玉龙忽然碎裂是因为有高手把玉龙震碎,老帝君神献是因为我的药粉,与夜羽没有半分关系,而铁针能引来天雷,至于天雷的出现是因为求教了能看天色的术士,至于只在祭台方面落雨是因为烟聚拢了云,就这么简单”,药缘儿飞快的说道,一点儿都不带有间歇。 “你快要死了,而且我不打算再等你废话,因为夜长梦多”,药缘儿长剑出手,对准了君墨麒的咽喉处,只要再进一步,就会血溅当场。 “等等,缘儿,他可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而且给他一块封地,让他安安乐乐过下半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夜羽阻止了药缘儿的动作,话里话外都是希望留君墨麒一条后路。 君墨麒若是不死,难免留下后患,若是夜羽一个不查,或者是以后的鋆儿是个心慈手软的人,那不是平白无故给小念羽和鋆儿留下祸害吗?药缘儿绝对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算我差你一条命”,药缘儿不顾夜羽的阻扰,一剑刺向了君墨麒的脖子,砰的一声闷响,脖子处开了一个血洞,药缘儿向来会听从别人的劝告,很少在死生大事上一意孤行,夜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 “夜羽,或许你恨我杀了你的大哥,我觉得抱歉,但是我一定要这么做”,药缘儿坚定地说道,即使是再给自己选择一次,药缘儿也会选择了结君墨麒,决不能给两个孩子留下心腹大患。 “算了,母债子还,君墨麒虽然是我的大哥,但是他母妃当年欠下我外祖父家上百口性命,今日我就一并讨回来了”,夜羽眼神复杂的看着满手都是献血的药缘儿,自己记忆中的药缘儿虽然不是一副慈悲的模样,却是有着天下最善良的心,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在当年自己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还收养了无家可归的楉儿。 药缘儿看着夜羽复杂的眼神,一声浅笑间问道:“我手上沾了血,你就不想认我了?其实很久以前我的手上就已经不干净了”,药缘儿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可以感觉到天蛊在血脉中游走的痛楚,说道:“我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夜羽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曾经许诺要照看好药缘儿,却因为中途意外离开,说起来药缘儿被花流觞所伤,自己这个守诺一生保护药缘儿的护卫也有很大的责任。 “你还是你,当年救了我和木鬼,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夜羽看着药缘儿戒备的模样,或许当年花流觞的那一剑真的让药缘儿殒了命,整个人都已经变了,连自己都已经得不到药缘儿全部的信任了。 “给我三天时间理顺所有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你进藏书阁,不过你好像除了对医术感兴趣一些,其他的书你是一看就打瞌睡,要不要找人帮忙?”,夜羽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北幽帝君刚刚走,即使是笑,也是十分勉强的,药缘儿背过身去,说道:“不用了,这些事情我能自己解决了”。 北幽易主,夜羽成为北幽的新帝君,举国欢庆之后,夜羽开始打理老帝君的身后事,不知道为何,当年北幽老帝君在夜羽母亲神献之后只是把尸身停在了妃陵,而夜羽当然不会让自己父亲与皇贵妃葬在帝后陵,把自己母妃迁到了祖陵,让老帝君与帝后同睡一棺,而皇贵妃则留在了妃陵。 事毕,夜羽正式接管北幽,其余三国收到消息后纷纷派了使者前来恭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七章藏书阁 夜羽不是不守承诺的人,在安抚了满朝文武的之后,甚至连潭盈盈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着急着让人把药缘儿接近了宫中,说是藏书阁已经让人重新整理了一次,相关的书籍已经全部搬了出来,只要药缘儿需要随时都可以去查看。 药缘儿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近日来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一些,历朝历代的藏书阁都不轻易让帝家的外人进去,因为里面记载了很多帝家的密文,若是随意让外人进去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此次夜羽愿意让自己进去,药缘儿心中满是感激。 “爹爹,我要进去北幽帝宫找线索,你和四叔就留在这儿吧!”,药缘儿交代了一声就要走,花钰却是始终都放心不下,总觉得药缘儿此次与夜羽联手兵行险着实在是太过急躁了,这样子下去迟早都会出事的。 花钰上前拦着药缘儿要离开的脚步,叹了一声从自己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正是花家嫡系血脉才能佩戴的莲溪锁,不知为何却被花钰挂在了药缘儿的脖子上,说道:“孩子大了,我这个当爹的却越发没用了,这个莲溪锁没有别的用处,只能求一个安心,你带着吧!”。 莲溪锁是花家祖传的宝物,原本应该在长子花钏手里,不料花钰小的时候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脑袋,昏睡了七天七夜,大家都说花钰没救了,结果花钏非要救这个弟弟,求着秦医师的父亲出了手,用尽珍贵药材吊着一条命,后来花钏把莲溪锁给了花钰,说是保平安,也就到了花钰的手里。 “四弟,莲溪锁是我们花家的东西,大哥曾经说过送给我就归我处理,原本我想留给觞儿,但现在,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花钰自觉得还是问一句比较好,免得以后闹得兄弟不和就没有意思了。 药缘儿盯着眼前的莲溪锁,玉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被能工巧匠精妙的勾画成莲花绽开的模样,而环绕在莲花边上的溪流隐隐约约是祥云的形状,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难怪花家的人会视若珍宝。 “没有意见,流月可是我们花家的人,给了就给了”,花铎上前轻轻摸着药缘儿的小脑袋,想不到这个小脑袋里没有装着什么有用的东西,居然稀里糊涂的帮着北幽换了一位帝君,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药缘儿虽然喜欢莲溪锁,但是瞧见花钰送一枚玉佩还要问来问去,为了避免以后会出现的麻烦,直接把玉佩塞到花钰手里,赌气的说道:“不要了,不就是一块玉佩,我不要了,还给你”。 花钰见药缘儿模样哭笑不得,怎么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不过药缘儿对着自己这样也好,总比对着花流觞时候的狠心,对着濛濛时候的绝情,甚至对着外人的冷漠来得好。 “没有,这是送给你的”,花钰亲自把莲溪锁给药缘儿戴上,见眼前的小丫头还在赌气的伸手扯着脖子上红色的络结,把药缘儿的手握在掌中,叮嘱着说道:“进去北幽帝宫小心一点儿,找到天蛊的解决办法就快一点儿离开,北幽帝宫不是久留之地”。 “我已经在花流觞身上眼瞎了一回,总不至于又栽在夜羽手上,好歹本神医也是解了天下毒障,老天爷这么对我,就不怕姑奶奶把这儿闹得天翻地覆”,药缘儿丝毫不把花钰的告诫放在心上,既然夜羽都可以把潭盈盈与小念羽的性命交到自己手里,药缘儿觉得夜羽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爹爹与四叔就在这儿等着你,你不回来我们就在北幽住下了”,花钰一边说话,一边为药缘儿把衣服整理好,目光落在药缘儿微微浮起的胸口上,叹了一口气,再多过几年,药缘儿怕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当女孩子了。 花铎会意,打开折扇拍了拍,故意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说道:“四叔也在这儿等你,虽然北幽毒虫毒蛇多,穷山恶水的没有南姜好,而且湿气重,四叔的老腰总是疼,但是四叔一定会在这儿等着我们家小流月,要是你不出来我就不回去,这副老骨头就疼死在北幽了”。 用苦肉计比什么苦口婆心的规劝好用多了,药缘儿闻言果然神色微微一变,不过很是轻易的就识破了花钰与花铎的苦肉计,撇撇嘴说道:“你们就吹吧!都是习武之人,还说什么老腰疼,身体比我好多了,我都没有喊北幽穷山恶水,你们倒是折腾起来,都一大把年纪了,要不要脸?”。 “也就这么一个意思,月儿你到底快不快些出来,不然我们都不放你进去了”,药缘儿听着花钰说这话,颇有些耍无赖的潜质,那折扇习惯的藏在自己袖口中,说道:“那么多书,我只能尽快了,天蛊关系到我的小命,我比你们还紧张”。 药缘儿自己一个人进了北幽帝宫,准确的说是从宫门的小角落偷偷溜进去的,毕竟夜羽也是冒了很大风险才让自己进的藏书阁,药缘儿本着能不为夜羽添麻烦的原则来做,闹得做什么都跟只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你怎么连灯都不点,不至于帮我炸了一条路出来,结果就穷得连蜡烛都买不起了吧?”,夜羽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跑到藏书阁就发现里面一片漆黑,若不是听见药缘儿浅浅的呼吸声都不知晓还有个人在里头。 “我就是把藏书阁全部都点满蜡烛也没有用啊!我就一双手加上一双眼睛,而且眼睛还有些花,看完这些书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药缘儿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翻书的速度一点儿都没有慢下来,不一会儿又看完了一本,随手堆到了一边,看管藏书阁的小太监帮忙收拾了。 夜羽瞧见药缘儿面前已经堆放着不少书,顺手拿起一本《诸病源候论蛊毒候》,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药缘儿居然还用朱砂笔标记了出来: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 “没用的,这里都没有天蛊的记载,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死定了”,药缘儿叹了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一目十行的寻找着对自己有用的内容。 “这种事情我可是帮不了你,不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以你的本事,估计活个千八百岁不是问题,不要太担心,别到时候天蛊没要你的小命,自己被自己吓死了,那多划不来?”,夜羽笑着说道,这一番话虽然说是劝说,怎么听着那么刺耳,药缘儿都想要暴起打人了。 “要你管要你管,我只剩下几个月的命了,天蛊的卵已经开始吸我的血了,等它们孵出来我就没了,能不急吗?”,药缘儿暴躁的把手里的书一丢,刚刚好砸在小太监的脑袋上,疼得人脑袋一偏。 夜羽上前抱了抱药缘儿消瘦的肩膀,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药缘儿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被逼成这样,而且还是受到了自己亲人的迫害,那种滋味,普天之下没有人比夜羽更加感同身受了。 “夜羽,要是我三个月后还没找到办法,估计那时候我全身布满天蛊的卵,若是蛊虫出世一定会祸害一方,你一定不要心慈手软,让暗卫把我杀了,尸体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要心软”,越是感觉到自己身上天蛊乱串,药缘儿就越是不安,向来知晓花钰与花铎对自己的疼爱定然不会对自己下手,药缘儿只能交代夜羽了。 夜羽微微拢了药缘儿发丝,白皙得不像是常人的皮肤下认真看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小虫子在游走,让夜羽感觉到触目惊心,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但是在这之前你一定不可以放弃希望”。 夜羽这话说得自己好像很想死一样,药缘儿嗤笑一声,回答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死了以后你也不要太伤心,毕竟当年你死了以后我也没有什么感觉,而且还占了你的潭盈盈,你就一把火把我烧得干干净净就是了”。 “还有”,药缘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指向了一旁整理书籍的小太监,说道:“刚刚不小心砸到你了,不好意思哦,在这儿跟你道个小歉,不要太介意啊,让你们家帝君赔你双份月俸,别跟我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 夜羽与小太监明显一愣,没想到药缘儿虽然性格难相处,但是不小心伤了人居然还会道歉,虽然慢了不止半拍,但是总比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好得多。 “好吧,这个月你领双份月俸”,夜羽说道,小太监也没有想到药缘儿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还真的就明白无故多了一笔银子,心中除了欣喜还有感动,小太监年岁其实不算小,守着藏书阁也有十余载了,孤身一人要银钱也没有用,只是今日药缘儿道歉让小太监心生感动,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习惯性的狗眼看人低。 “不知道芙蓉神医可是一直在找天蛊的记载,这些书奴才都看过,没有”,小太监忽然说道,药缘儿眼睛一转,闻言气得一本书砸在夜羽脸上,说道:“你个坏人,又说这里的书什么都有,结果居然没有天蛊的记载,你是不是跟我闹着玩呢?”。 药缘儿累了半天,眼睛酸,手臂麻,脚还开始隐隐作痛,因为吃得太多盐焗杏仁当零食碎嘴还开始喉咙干,忽然被告知这儿没有天蛊的记载,气得药缘儿差点就冒火了。 小太监忽然跑到夜羽的身边,伸手往地上的一小块毯子一掀开,药缘儿赶紧倒退了两步,瞧见小太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地上掀开了一个大洞,伸手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羊皮卷书。 “你怎么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这儿还有书呢?”,药缘儿毛毛虫似的小手指连带着指责的小眼神似有若无的撇向夜羽,明显对于夜羽不满意了,说好的是自己人,怎么还玩套路? “我不知道啊!”,夜羽也是尴尬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破洞,狐疑的眼光看向一旁的小太监,这个小太监知道得似乎有些儿多啊? “是芙蓉神医与帝君弄错了,其实答案就在眼前,藏书阁一共有四层,最重要的就是第一层”,小太监说道。夜羽倒是明白,鄙视的小眼神毫不掩饰的看向药缘儿,直接把药缘儿看得云里雾里。 “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长得比潭盈盈还要漂亮?”,药缘儿不悦的说道,夜羽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天字一号大白痴一样,换了谁心里也不可能舒服。 夜羽真的是无语了,指着药缘儿果真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成,还好今晚上自己跑过来,不然就这么错过了救命法子,药缘儿以后没了也能气得从地府跳上来。 夜羽手指了指边上的楼梯,说道:“早就告诉你藏书阁有四层,但是只有三层楼梯,那就是说第一层在地下的坑里,早跟你说过了你还能找错,你就是一头小笨猪”,药缘儿顷刻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谁知道啊,好端端的挖个坑埋起来,你们就是没事找事情做”,药缘儿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直接坐到了坑里,事关自己小命,原本都以为找不到天蛊的记录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药缘儿很快就陷入了古籍当中。 夜羽也不好打扰药缘儿,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一大堆事情,吩咐了小太监一句道:“隔一段时间提醒她吃一点东西”,小太监自觉的从身后摸出一麻袋盐焗杏仁来,对着夜羽恭敬的说道:“神医说了,除了这个啥都不吃”,夜羽看着那一大袋的盐焗杏仁眼角跳了跳,目光又落在一旁空了的两个大麻袋上,难怪自己说怎么藏书阁没有打扫干净,原来都是药缘儿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八章前往苗寨 “缘儿,你找到你要找的答案了吗?”,药缘儿在藏书阁中一呆三天,夜羽认识药缘儿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药缘儿原居然是一个这么有耐心的人。 “找到了”,药缘儿沉默几许,终于对着夜羽说出了这句话,到底要用什么方法解天蛊药缘儿没有告诉夜羽,夜羽也知道大概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聊表心意的说道:“若是有用得着我夜羽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都是一家人”。 夜羽目光缓缓落在了铜盆里的一堆灰烬上,看起来就像曾经有人在藏书阁烧过什么东西,药缘儿顺着夜羽的目光已然知道了夜羽心中的疑惑,笑着解释着说道:“昨晚上看书的时候实在太累了,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结果就烧了两本书,你不介意吧?”。 若是换了一个人说出这句话夜羽肯定气得跳起来,藏书阁是何等重要的地方,怎么容得下有人粗心大意的把这的书籍给烧了?但是烧书的人是药缘儿啊,夜羽瞬间就变得无可奈何起来,总不能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计较,烧了就烧了吧! 夜羽看着药缘儿精神并不算好的模样,有些关切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吧,是不是这三日来不间断的看书实在是累坏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厢房,要不要休息一会啊?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出宫吧”。 “不用,我本来就不是北幽之人,无无官无职,长久的停留在北幽帝宫之中你也不好做,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其实药缘儿说这话实在是客气了,夜羽现在是北幽帝君,也没有谁会为了这种小事跟夜羽过不去,这只不过就是药缘儿找的一个小借口而已。 “还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要是你有任何需要就前来通知我”,夜羽在心间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药缘儿说道。 药缘儿身上的天蛊始终是夜羽的牵挂,也是十分迫切的希望能为药缘儿解了这该死的天蛊,却无奈于一直没有找到法子。 “天蛊的事情我已经找到法子解决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依靠着人多就可以解决的,更多时候要看缘分,或者我需要看看老天爷是不是希望我活下来”,药缘儿这般说道,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我都在藏书阁呆了三天了,你回过帝储府了吗?还是已经把潭盈盈和两个孩子接进帝宫之中了?”,药缘儿看似无意的问道,想知道,夜羽是不是已经知道潭盈盈的状况。 说起这事儿夜羽也是十分无奈,因为自己安排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仓促了,导致老帝君仙逝,以后,后宫之中还残留着大量的嫔妃,夜羽又不愿意让她们一同殉葬了,但是自己的后宫留着老帝君的嫔妃实在是不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把潭盈盈和两个孩子接进地宫之中的事情就这样耽误了。 药缘儿转身就要离去,忽然又折了回来,对着夜羽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说你现在是北幽帝君了,政务繁忙,但是也不要忘记还留在帝储府的潭盈盈,她和两个孩子还等着你回去,想当年我照顾盈盈的时候,就算是再忙也会每天抽出时间去陪她,春浅香寒出去的人可不能受半点委屈了,不然本少爷可不答应”。 原本浓浓的离别之情就被药缘儿这一翻话给打断了,夜羽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划下几条黑线,怎么自己当了北幽帝君药缘儿还总是有事无事的警告自己几句,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要知道潭盈盈自己付出了很多?但是自己做的也不过是为了给潭盈盈一个家,能够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潭盈盈和两个孩子罢了。 “唉,我在跟你讲话呢,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听啊?”,药缘儿看着夜羽神游天外的样子,那叫一个不满意啊,一个胖呼呼的小爪子就往夜羽的脸上招呼,还好被夜羽眼明手快的阻挡住了。 “别打,我这张脸还要留着来上朝,稍微给我留一些面子,免得北幽帝君被芙蓉神医给打趴下了,说出去不好听啊!”,夜羽很久没有对着药缘儿这么嬉皮笑脸,闹得药缘儿“噗呲”一声笑了。 “我现在就要出宫,不过可能还要在北幽之地留一段时间,银钱和人手方面我一点儿都不缺,不过若是往后苗寨那边出了什么事清,还要依仗你这座大山给罩着,千万别让官府的人前来找麻烦,我可不想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药缘儿虽然要走了,要是很是好心的留下两句话。 苗寨在北幽的偏远之地,而且北幽帝君与苗寨的大巫在百年以前就已经有过约定,苗寨之人与北幽民众互不侵犯,故而北幽虽然设定了朝廷命官在那儿,实际上却管不了苗寨的事情,不过就是偶尔调解一下双方的关系,故而就算是药缘儿闹出什么事情来,苗寨附近的官员也不会上报。 “你放心吧!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你把天捅了一个窟窿,我也得帮着你”,夜羽十分笃定的说道,就凭着药缘儿与自己的关系,怎么都得把事情压下去,这也就是夜羽想着现在老帝君刚刚仙逝,官员没什么大事情大概也不会老捋自己的虎须。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身上有东曜老帝君给的金羽令,打算不久之后在苗寨附近集中一些能人异士,你不用太惊慌”,药缘儿安慰的说道,觉得还是要稍微交代清楚好,虽然夜羽不至于对自己产生戒心,但是这样子显得比较尊重。 “放心,这三个月在苗寨发生什么事清我都不会管”,夜羽再三保证到,不过不久以后苗寨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在,真的让刚刚新成为北幽帝君的夜羽十分烦恼,夜羽没想到药缘儿的破坏力居然如此之大。 “我要的东西来了”,药缘儿站在藏书阁的门口与夜羽讲了半天话,终于瞧见藏书阁的太监带着一群小宫女姗姗来迟,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麻袋,而且最后面还跟了一辆小马车。 夜羽指着一车东西哆哆嗦嗦,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指着药缘儿问道:“芙蓉神医,你不会是打算把北幽帝宫的库房给洗劫了吧?”,夜羽额头青筋跳了跳,若是药缘儿看上什么黄金宝石也就算了,要是把藏书阁里的古籍或者是干脆把帝医院的珍贵药材给搬空了这就麻烦了。 “回帝君的话,这是御膳房刚刚做好的盐焗杏仁,芙蓉神医说喜欢吃,奴才连夜让与御膳房的人弄了一车,就是不知道芙蓉神医满不满意?”,藏书阁的小太监对着夜羽说道,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 “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就是一大车杏仁,难不成他堂堂一国之君还给不起了?”,药缘儿一手叉着腰,一边叫嚣着说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只脚霸气的踩在了车轱辘上。 “哎呀!”,药缘儿脚一偏,车轱辘一转,要不是身边的小太监扶着药缘儿就该摔一个狗啃泥了,夜羽实在是没眼看了,此次前去苗寨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就怕药缘儿这脑子里缺根弦的把自己小命给弄丢了,闹得夜羽差点儿就丢下北幽江山陪着一起去了。 “你以后自己注意点安全,在外面可不是闹着玩的,木鬼现在在我身边了,你要小心一点”,夜羽告诫道,眼睁睁看着药缘儿一只脚蹬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了麻袋上面,还有几颗盐焗杏仁不小心飞了出来。 “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儿?”,药缘儿大大咧咧的说道,夜羽伸手抓了一把,发现盐焗杏仁居然还是热的,只觉得头顶一大群乌鸦飞过,坐在上面真的不会烫屁股吗? 药缘儿把中间挖开一个坑,自己坐了下去,四周都堆满了一袋袋的盐焗杏仁,若是不认真看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中间居然还坐了一个人,药缘儿从中间伸出一个小手,朝着夜羽的方向挥了挥,说道:“再见!”。 离别的夕阳把药缘儿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淡淡的离愁在氤氲在夜羽身侧,想不多这才几天啊,又要跟药缘儿离别了,而这一走,很有可能就是永别啊! 夜羽还站在城门上看着药缘儿远去,夕阳下的北幽帝都尤其的漂亮,天上飘荡着霞光,在洁白的云朵旁一圈圈的晕开了,就像是一幅美丽而炫目的画卷,夜羽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是画中人,愿上苍给药缘儿一条生路吧!”。 “爹爹,快点帮我做一件事情”,药缘儿一手把一小麻袋盐焗杏仁背在自己背上,刚刚见到一双熟悉的鞋子就开始大声的喊道。花铎眼见跳了跳,帮着药缘儿把身上的大麻袋放下来。 “你看清楚再喊,我是你四叔,还有你刚刚让我帮你做什么?”,花铎瞧见药缘儿背着一堆盐焗杏仁,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药缘儿“嘿嘿”一笑,说道:“我发现北幽帝宫中的盐焗杏仁十分好吃,所以就带了一些出来,看这么多,足够我吃三个月,就算是三个月以后死了我也是一个饱死鬼”。 药缘儿自以为说得十分在理,却被接到门房通知后赶来的花钰听了一个正着,大吼一声道:“你说什么?谁让你变成饱死鬼的?”,花钰一把上前揪着药缘儿的小耳朵,顾不得散落在地的盐焗杏仁,揪着耳朵直接把人提了起来。 药缘儿吓得一个杏仁咽在了喉咙里,脸都变成了青白色,花铎现在是无语了,现在知道自己二哥恐怖了,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自己跟自己的小耳朵过不去吗? 药缘儿喉咙卡着杏仁,连开口求情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钰揪着自己小耳朵凌空摇了几下,药缘儿被花钰吊起来摇了几下,喉咙的杏仁终于咽下去了。 “给我把这堆东西丢出去”,等了药缘儿三天,本就提心吊胆的花钰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脚就把一麻袋杏仁给踢飞了,花铎眼角一跳,在心里默默地为药缘儿默哀了几秒钟,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药缘儿最喜欢的盐焗杏仁啊,按照药缘儿坚决不浪费食物的性子自然是不能让花钰给丢了,据理力争的说道:“爹爹,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你把盐焗杏仁留给我,万一地府没有盐焗杏仁吃呢!”。 花钰听着药缘儿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一百句话就没有半句是好的,气得差点就把人给打了一顿,花铎赶紧上前把人给拉着了,虽然花铎也想要打人,但是药缘儿这性子再打怕是要发毛了。 “二哥,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教育孩子要耐心,绝对不能动手打人啊,流月的性子可是吃软不吃硬,你得哄着来,不然她要是走了就麻烦了”,花铎好言相劝,上前一步把药缘儿从花钰身边拉开。 花铎摸了摸药缘儿的小脑袋,说道:“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三天你爹爹和四叔有多担心,也不出来报个信儿,不过现在回来就好,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要四叔做的?”。 花钰虽然别开脸,但是却在暗地里竖起了耳朵听,药缘儿伏在花铎耳旁说了几句,见花铎面露古怪之色,随后还很不确定的问道:“真的要这样子做吗?我们好像过分了一点吧?”。 花钰心里那叫一个着急了,早知道刚刚就不对着药缘儿动手了,现在叔侄俩商量事情居然不带上自己,药缘儿很是确定的点点头,哀求着说道:“求求你了,四叔”。 “答应了,无论是什么都答应”,花钰忽然横插一杠,也不管药缘儿要求的是什么事情,总之自己就一定要做到,花铎面露古怪之色,自己二哥到底知不知道情况啊? 药缘儿这就满意了,毛毛虫似的小手指点了点花钰的方向,花铎无奈的看着这父女俩,说道:“四叔这就去办,你不用担心”。 “爹爹,流月最喜欢你了”,药缘儿一边说着,一边亲了花钰一口,窝在花钰的怀里,闹着让花钰抱着去休息,花钰也就一一照做了,至于交代花铎的是什么事情,花钰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九章沼泽之地 苗寨坐落在沼泽荒芜之地,四处毒烟弥漫,密林之中终年瘴气不散,五彩的八脚蜘蛛,千足蜈蚣,还有一些不起眼的小虫子,若是不小心被叮上一口,就是一头大象都会倒下。 苗寨之处的树木尤其茂盛,藤蔓绕得四处都是,迷失方向就不说了,就是熟识这一带的苗寨之人还要当心林中层出不穷的毒物。 药缘儿骑在马上,觉得自己心口处一阵闷痛,花钰轻轻皱了皱眉头,策马上前关切的问道:“缘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骑了这么久的马过度劳累了吗?”。 药缘儿喉咙一腥,乌黑的血落在了黑色的蒙脸巾上,跟在后面得花铎也是脸色一变,轻轻掀开药缘儿的面巾,瞧见药缘儿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的脸色,问道:“流月,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对,你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是累坏了也不至于会吐血,缘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爹?”,花钰到底是个老江湖了,药缘儿身体的变化怎么瞒得过花钰的眼睛,只从药缘儿吐血这件事情花钰已经隐约联系到了天蛊身上。 “既然都这样了,我也就不瞒着爹爹和四叔了,我身上的天蛊好像苏醒了,原本还以为要三个月,现在我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尽快找到办法把天蛊引出来”,药缘儿一边说着,目光闪过幽幽的冷光,落在的密林深处,按照北幽藏书阁中的记载,药缘儿要的答案就在苗寨大巫的手上。 “怎么会突然间苏醒,你不是说有三个月时间”,花钰很是急切的说到,原本药缘儿只剩下三个月时间花钰都觉得万分揪心,现在只有一个月了,让花钰怎么能不着急? 药缘儿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血,凝结成一块的血被揉成碎块,随意落在了马头上,染上了一抹鲜红,药缘儿勉强笑着说道:“好像是有人引发了身上的天蛊,就在昨夜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事情太过巧合,或许答案就在苗寨深处”。 花铎担忧的明显不是这个,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稍微拖延一下,我的人还没有全部到位,一个月的时间四叔担心来不及”,药缘儿笑了笑,觉得花铎明显是多虑,扫了一眼四周的人,说道:“金羽令都出了,要是东曜的精英都不够我用,那爹爹和四叔记得帮我收尸”。 “给我用火烧,姑奶奶就不信了,这么多人烧不出一条进苗寨的道来”,药缘儿从车上取出一个石球,随手用火折子一点,石球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冒出蓝色的火光。 花钰看着药缘儿手中的石球,整个石球表面布满了手指头大小的洞,一个个的都连接着石球的中间,干燥的稻杆被填满了整个石球,还加上了特殊的黑油,只要一碰到火苗就会烧个不停,从小石洞中冒出蓝色的火光。 冒火的石球咕噜咕噜的往前滚,路过的沼泽地开了一条火道,原本只是微微蓝色的火焰在枯黄的藤蔓上雀跃,不一会儿却开始逐渐向着四周蔓延,形成了一片蓝色的火海。 沼泽地上带毒的藤蔓燃烧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死去的鱼发出的腐烂的气味,众人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站在一旁的金羽卫毫不客气的问道:“芙蓉神医,虽然你有金羽令在手,但是我们的命也不是白来的,谁知道这样烧会不会有毒气”。 蓝色的火已经渐渐蔓延开来,药缘儿吩咐着说道:“把车上的石球都烧起来,现在已经惊动了林中的毒物,要是不烧死它们,我们大家大概要倒大霉了,不过我倒是没有关系,我是神医,毒对我来说不起什么作用的”。 事关自己小命,一群人纷纷开始把石球点着滚进苗寨,金羽卫本就是把苗寨团团围住,同时向着苗寨滚火球,很快蓝色的火焰就烧成了一大片,药缘儿很是有信心的对着花钰说道:“今天我要一个不留”。 花钰与花铎只以为药缘儿是来找法子解天蛊的,没想到药缘儿居然想着一网打尽,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药缘儿这等身子状况,就算是刀山火海花钰与花铎也要陪着滚上一滚。 “缘儿,你实在是太大意,苗寨的人绝对不好对付,以现在的人手,若是他们一心想要冲出来,我们是绝对拦不住”,花铎这般说道,苗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这么一层人,怎么可能拦得住擅长用蛊的苗寨人。 “在火里我还加了别的东西,就是四叔收集来的鳞粉,所以才会出现蓝色的火焰,看起来似乎并不厉害,但是只要是血肉之躯,沾上了便会化为灰烬”,药缘儿而这般对着花鈺说道,不一会儿蓝色的火焰蔓延了整片沼泽地,就连泥浆上的枯木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照顾好生厉害啊,莫非是妖火?”,一位稍有见识的金羽卫说道,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闪烁着不定的光芒,想不到天下闻名的芙蓉神医居然能操纵妖火。 金羽卫此言一出无疑是把药缘儿推向了危险的境地,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药缘儿身上秘密如此之多,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免就会被人惦记上。 一声沉闷的爆破声传来,众人看见地上忽然炸开了一个小坑,有瓦砾四散飞射,乌黑的浓水蔓延了整个地面,刚刚碰到蓝色的火焰又开始燃烧起来。 一个燃烧着的蓝色火球朝着众人过来,虽然不过是拳头大小却吓得众人一阵慌乱,药缘儿刚刚可是说过了,这蓝色的火焰沾上的血肉之躯便是必死无疑。 蓝色的火球中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众人觉得自己耳膜一阵刺痛,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上了。 骑在马背上的花鈺身子猛的一颤,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想不到地上的小虫子看起来不厉害,但是仅凭叫声就能让人心神不宁,实在是不能小觑。 蛊虫还没有跑到众人面前,便已经被蓝色的火焰烧死,众人定睛凝神看去,只见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甲虫。 只见蛊虫背上的硬壳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就是不知道是被药缘儿妖火灼烧出来的颜色,还是原本就是这般模样。 这只蛊虫最奇异的仅是只有一只眼睛,却是长在了身体的左侧,而身体右侧原本应该长眼睛的地方皮肤稍有破损,看起来应该是在与别的毒虫战斗的时候不小心把眼睛弄瞎了。 药缘儿诊脉用的金丝瞬间出手,把蛊虫打了一个底朝天,众人这才瞧见隐藏在硬壳下那一排锋利的獠牙,以及硬壳边缘那密密麻麻的一圈裸足,看起来居然要比蜈蚣还要多,另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畏惧。 “芙蓉神医,这苗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进的,您进去到底有什么事情,若是太过危险,那老夫可就不陪你玩了”,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金羽卫说道,明显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药缘儿看着一群人脚步不停地往后退,淡漠的说道:“若是你们不想随着本神医一起去冒险,可以就在这儿散了,毕竟你们当年承的是东曜老帝君的情,与芙蓉神医并无干系。而那些当年承过我的情的人,你们非要回去我也别无他法,只有一点,你们记住了,往后你们或是你们的家人有任何疾病,即使是把天下的财富放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心动”。 江湖人最是讲义气,哪里经得起药缘儿这等激将法,而且芙蓉神医说了,今日若是胆小怕事往后退了,就再也不会出手相助,以后有个万一,岂非断了自己的生路?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一位金羽卫忽然抱拳说道:“我虽然当年曾经承过东曜老帝君的情,但我自认为并不欠你芙蓉神医什么,而且苗寨之中还有我的故人,就此别过”。 那人说的是真是假药缘儿无从得知,或者他真的与苗寨众人有牵连,不愿意看见故人身死,或许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不愿意冒着等奇险,故而找了一个借口打算安然无恙的退去。 药缘儿对于有人中途退出,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就可以走,要是踏进这片苗寨之地,再后悔大概也就晚了”,药缘儿此话一出,有一些人漠然的退后,甚至连说一声都没有,只是冲着药缘儿稍微一抱拳。 有退后的,就有讲义气跟着药缘儿往前冲的,只见当日承过药缘儿情的一个夫人上前说道:“当日芙蓉神医救了我儿,今日我倒是愿意走上一遭,就是不知道芙蓉神医来苗寨到底有何目的,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药缘儿何时救过这个夫人的儿子已经记不清楚了,众人只听见药缘儿淡漠的说到:“就是苗寨圣女前些日子不小心得罪了我,所以我打算让苗寨在这个世上消失”。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听药缘儿的轻描淡写的口气,不过是两个人之间不小心有了些许过节,怎么就闹得要把人家全族都给灭了,虽然苗寨之人像是邪魅,但是到底是那么多条人命啊! 紫衣夫人踌躇的说道:“芙蓉神医,这不符合江湖规矩,有道是罪不及家人,我们不是帝家之人,不行一人犯错c诛灭九族的事情”。 药缘儿嚣张的回答道:“江湖道义对我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我做事情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苗寨圣女得罪了我,自然就是让苗寨消失那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以前竟然不知晓药缘儿这等睚眦必报的性子,紫衣夫人好言相劝道:“既然只是苗寨圣女得罪了神医,不如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滥杀无辜”,药缘儿忽然挽弓搭箭,众人都为紫衣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曾想药缘儿一言不合就开始滥杀无辜,甚至对着自己人下手,花钰自然是要阻止的,但刚刚伸手要拦下药缘儿箭羽,箭就已经射了出去。 破空而去的箭带着猎猎风声,越过沼泽地上熊熊燃烧着的蓝色火焰,越飞越快的往远处而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远处发现有大火烧山的苗寨小女孩眼睁睁看着一支极快的箭羽朝着飞来,却是无处可躲。 即使相隔数十丈,众人也能听见利箭没入血肉的“噗呲”一声,紧接着鲜血从小女孩胸口澎涌而出,与地上尚未熄灭的蓝色火焰交织在一起,勾画出一副绚丽而奇异的画卷。 “神医下手太快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苗寨之人,我们可以活捉她,打听一下苗寨圣女的下落”,又有人出言相劝,药缘儿的这等行为,落在众人眼里确实是不够成熟,把活口杀死了,那岂不是所有线索都断了吗? 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说道:“你以为那个小丫头好对付,不要忘记苗寨之人擅长用蛊,一个不小心我们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蓝色的火焰蔓延到了小女孩的身上,发出刺耳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是大锅在炒芝麻一样,虫蛊的尸体被蓝色的火焰一烧,不停的炸裂开来,流出腥绿色的黏稠状液体,看得众人一阵恶心。 “苗寨的人再厉害c再会用蛊也得住在房子里,我们尽管朝着木屋的方向去就可以了”,眼看蓝色的火焰烧得差不多,药缘儿带头向着苗寨深处走去,顺手往身后丢了一个离火瓶。 在众目睽睽之下,离火瓶中放出血红色的火焰,在地上开始逐渐蔓延,用一个火圈把苗寨围起来,这般行事,众人自然是有意见的,道:“芙蓉神医是什么意思?苗寨的人出不去,我们不也出不去吗?”。 “那是自然,等到三日后火焰烧尽不就可以走了吗?我又不会要你们的命,说起来我们可是自己人”,药缘儿说道,众人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当年自己欠下了药缘儿的恩情,现在要来偿还。 苗寨之人毫不知晓,因为苗寨圣女的缘故,一场屠杀悄悄的拉开了序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屠杀 药缘儿带着一群人不停的往苗寨深处走,沼泽深处毒虫蔓延,幸好药缘儿提前用离火瓶烧过了,一行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到了苗寨腹地。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北幽来的客人?”,眼前的苗寨女子倒是明眸皓齿,一双明月般明亮的眼睛让人忍不住留恋,而此时这双眼睛中却布满了疑惑,逐渐开始有了些许惊恐。 苗寨女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指着一行人说道:“苗寨之中从未出现过如此多的外人,你们来此处到底有何事?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苗寨女子看出药缘儿一行人来者不善,摸出身上一个竹制的小桶。 “别人都说苗寨之人聪慧狡诈,也不知怎的我今日就遇到你这般愚蠢之人,连是敌是友的分不清楚,活该你今日到阎王爷那儿去报道”,药缘儿并没有与眼前之人多说废话,从身上摸出一枚沾了离火的银针,往在女子胸前射去。 女子竹筒微微一颤,身上忽然飞出一只小虫,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药缘儿的银针之上,蓝色的火焰突然冒起,苗寨女子一见自己的蛊虫被烧成了一块焦炭,径直的从空中坠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穿过蛊虫身子的银针速度不减,朝着女子飞去,透过颈间挂着的仙云长命锁,稳稳的落在了胸前正中,蓝色的火焰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开始燃烧起来。 不一会儿蓝色的火焰间蔓延到了女子全身,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不一会儿化为了灰烬,而女子的叫声也惊动了苗寨之人。 “晚娘呢?到底是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在我苗寨闹事?”,一位七旬老者拄着拐杖出现在众人面前,头上佩戴着一银饰,身上古怪的衣饰正是苗寨之人特有的打扮。 “去死吧!”,药缘儿话音刚落便如法炮制的,朝着这位老者射去了一枚银针,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把这位老者杀死,却不料银针居然中途被人击落。 这才没有多久居然就遇到了一块硬骨头,药缘儿顿时开始有了兴致。 “居然可以阻挡住我的离火针,难道苗寨之中当真是人才辈出,连一位七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都有如此功力?”,药缘儿看着落在地下的蓝色银针说道。 “哼”,白发苍苍的老者忍不住冷哼一声,却不是有意的虚张声势,想要恫吓药缘儿,而是因为刚刚银针飞来的时候拿着拐杖去阻挡,无意中居然被震断了经脉,唯有凭借着这一“哼”声疏散经脉的堵塞。 药缘儿自然不会想到这位七旬老者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已经三十余载未曾踏出苗寨,众人都已经遗忘了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位人物,若是得知当年这位老者在江湖上的名号,众人还不一定有勇气与之对战。 药缘儿正心惊竟然有人能挡得住自己的离火针,而七旬老者也在目光灼灼的打量着药缘儿,脑海中百转千回,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位人物,年纪轻轻便拥有深厚的内力。 老子自然不会想到药缘儿的内力竟然不是自己练习得来,而是药缘儿天蛊发作之时身边的高手不停的输送内力,压制天蛊从而得来。 “苗寨圣女可在此地,只要把人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药缘儿忽然这般说道,眸中闪过阴狠,总觉得眼前这个老者与苗寨圣女脱不了干系。 七旬老者盯着药缘儿看的眼睛骤然正大,枯瘦得如同一截柴枝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药缘儿说道:“你是天蛊”。 别说是药缘儿,就连一直在药缘儿身边沉默不语的花鈺都猛地涌现杀机,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绝对不能留。 花铎手中利剑瞬间出手,上前对阵老者,只见老者虽然白发苍苍,但是动作还是十分的敏捷,一瞬间就用拐杖挡住了花铎的剑,并且利用深厚的内力把花铎逼退了两步。 花铎只觉得自己虎口处一阵痛麻,几乎连剑都握不住,胸中更是一阵气血翻腾,不曾料想就这么一交手,花铎居然就受了伤,想来花铎在江湖上这些年已经许久没有吃这等大亏了。 药缘儿骑在马背上,袖中金丝划过自己的手腕,花鈺瞧见一只极小的透明小蜘蛛居然从药缘儿伤口处爬了出来,顿时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小蜘蛛刚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头发丝大小,不料离开药缘儿的手心后落在了地上,开始迎风而长,不一会儿就长到了拳头大小。 晶莹剔透的蜘蛛重新跳回到药缘儿的掌心,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八只蜘蛛脚不停的在药缘儿手心摩擦,药缘儿手托着蜘蛛高高举起,说道:“天蛊既出,百蛊退让”。 与花铎对阵的白发老妇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动作猛地慢了下来,就像是忽然被无形的巨力拉扯着,浑身解数都施展不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居然能操纵天蛊”,白发老妇撕心裂肺的叫喊,仿佛见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花铎趁机一脚踢向了老妇,只见到老妇的身子像是破败的棉花,软绵绵的朝着远处飞去,一口鲜红的血从口中吐出,落在枯木之间,染红了几株花草。 药缘儿掌心的白蜘蛛忽然挥舞几下前肢,花铎胸口上爬出来一只五彩蜈蚣,足足巴掌大小,面目狰狞,闪烁着鲜红色颜色,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红晕。 花铎吓得退后了两步,不曾想自己不过是与老妇交手片刻,就已经中了蛊,若不是药缘儿发现了,自己怕是要大祸临头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居然是双尾蜈蚣,就是年份稍微短了一些,不然用来炼药倒是刚刚好”,药缘儿浅笑着说道,似乎一点儿都不把这只蜈蚣放在眼里。 花鈺下马上前几步,来到了花铎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四弟,可觉得身上有不妥之处?刚刚那只蜈蚣?”。 花铎认真的感受了一下,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能对着花鈺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自己现在身子已经没有异样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苗寨之地?”,苗寨的人来得十分快,药缘儿刚刚才让花铎解决了一个白发老妇,就又来了一群。 “大巫大巫,你觉得如何了,可是他们打伤了你?”,众人簇拥到白发老妇身边说道,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苗寨大巫居然会是一个女子,而且居然还被药缘儿打伤了。 “快走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苗寨大巫被花铎踢的那一脚伤得不轻,好不容易把喉咙中的腥甜压下去了,提醒自己的族人说道。 花家的暗卫齐齐掏出离火瓶,二话不说就往苗寨之人身上扔去,一个个离火瓶绽开了蓝色的火焰,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此次的离火瓶不只是火焰,而是猛地炸裂,被炸中的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更多的已经是血肉模糊,连手指都被炸断了一截,捂着鲜血不断涌出的手指疼得在地上打滚。 苗寨之人正要施蛊,却见药缘儿高高托起一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蜘蛛,那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蜘蛛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甚至众人身上的命蛊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苗寨之人身上的命蛊如潮水般涌来,药缘儿掌心的天蛊幼虫一见越发兴奋了,直接跳到了地上,对着一众毒物发出了挑战,而目中闪过兴趣的光芒,似乎已经把地上的毒物当成腹中美味了。 白蜘蛛亮出两只前肢,上面居然像是螳螂的虫臂带着锋利的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白蜘蛛每挥动一次前肢都会带走一只蛊虫的性命,就连碧玉响尾蛇也在白蜘蛛的手中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苗寨之人一个接一个的吐血,命蛊与苗寨之人性命相连,命蛊的死去无疑让他们受了不轻的伤,原本是保护自己最有用的利器,今日却成了苗寨众人的催命符。 失去了命蛊的苗寨之人根本就不足为惧,花家暗卫一拥而上,刀光剑影闪过以后,只留下遍地的鲜血与断肢残骸。 “还有两个小孩子,缘儿你想要怎么处理?”,花鈺问道,在药缘儿的吩咐下,花家暗卫特意留下了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看起来像是两兄妹。 “告诉我苗寨圣女在不在这儿,带我去找她,我可以放你们回家”,药缘儿蛊惑着说道,苗寨可不小,能找一点找到苗寨圣女的下落也是一件好事情。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这些坏人,杀了我爹娘,杀了我姥姥,我恨死你们了”,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紧紧的抱着看起来略微比自己小一点的小女孩。 花鈺似乎动了恻隐之心,正想要开口求情,就听见药缘儿说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爹爹不要心软,缘儿不求您帮忙,只求您别帮着别人来害我,要知道缘儿原本是不同意您来的”。 药缘儿留下了这两个孩子,而其余的人都被暗卫用绳子吊在了树上,冤死的苗寨之人在葬身在这棵参天大树上,一个个像是破碎的棉布包,随着风轻轻摇摆不时的还有未干的鲜血滴下,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苗寨圣女一直不见影踪,要不要让暗卫四处搜寻一下?”,苗寨人都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聚集在一起,但是始终不见苗寨圣女的踪影,故而花鈺才提出让暗卫四处搜寻。 “也好”,药缘儿微微做了一个散开的手势,一群人便四散去搜寻了,药缘儿吩咐了一句说道:“现在苗寨之人大多因为命蛊的丧命而受了伤,见一个杀一个,把尸首吊在大树上,我要让苗寨圣女回来之后看到她的族人全部惨死”。 众人闻言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天下人都传芙蓉神医宅心仁厚,解了天下毒障,却不料今日会因为一些个人恩怨,起了灭族之心,当真是个惹不得的人物。 惨叫声不断的响彻在密林之中,伴着微微暗下来的天色格外慎人,夜幕悄然降临,寒鸦四起,夜风拂过茂密的树枝,沙沙作响。 一具具鲜血流尽的尸体被吊在树上,随着风摇来晃去,即使离得很远也能闻到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风吹过树林,树干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有人用指节敲打在树干上,寒鸦四起,尸体吊在树上相互碰撞,发出渗人的惨叫声。 “妈的,人都死了,哪里来的哭声?哭了一晚上,到底有完没完?”,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汗猛地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咒骂道,苗寨这等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是哭声吗?我怎么觉得比较像是笑声,实在是太恐怖了”,一个约为三十多岁的女子说道,双手紧紧的抱了抱身上单薄的衣裳,这儿气氛太过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苗寨之人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我们,难道死了你们还要害怕吗?”,药缘儿忍不住讥讽着说道,想不到江湖中人平日看起来忠肝义胆,等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竟如此畏畏缩缩,药缘儿心中是一百个个瞧不起。 女子不甘示弱的说道:“有道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我等都是奉了你芙蓉神的命方才来到此处,即使是苗寨之人真的化作冤魂索命,那也是找你芙蓉神医,与我们何干?”。 药缘儿轻轻一拂袖,说道:“苗寨圣女害我在先,有道是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定百倍奉还,今日苗寨的灭族之祸要怪就只能怪苗寨圣女,不过今日说什么都晚了,人都杀得差不多了,那就继续杀个痛快吧!”。 几人就这么站在吊满了尸体的大树下吵了起来,倒是平无故的驱散了几分恐惧,众人又一次见识到了芙蓉神医的蛮横无理,原来天下人传言芙蓉神医脾气古怪,还真的说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苗寨大巫 夜静悄悄,几只身上发散发着绿油油荧光的小虫子迎面飞来,药缘儿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接,在触碰到这无名的小虫子的时候,竟惊觉身体气血一阵翻腾。 “这虫子倒是古怪得很,怎么会在夜里发光?又不是萤火虫”,花铎绕有兴致的看着面前飞来飞去的小虫子。 只见花鈺微微伸手,食指与拇指轻轻闭拢,抓住了小虫子的一双透明羽翅,好一会儿才看清是小虫子的腹部发出了幽幽的荧光,在漆黑的夜里就像是鬼火般飞来飞去。 “你们抓着这小破虫子有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药缘儿忽然出口问道,倒是把花鈺和花铎问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药缘儿一身轻咳过后,嘴角忽然溢出了鲜血,花鈺吓得大惊失色,急忙放开了手中的小虫子,上前查看药缘儿的情况。 “苗寨自然难不成真的是属蜈蚣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这么多人地毯式的搜寻,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药缘儿倔强的握紧拳头,用力的抹掉溢出嘴角的鲜血。 午夜时分,天蛊忽然苏醒,在药缘儿体内肆掠,游走在寸寸经脉中,疼痛交错着酥麻,小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就像是不小心放入了滚烫的木炭,灼烧着药缘儿每一寸经脉。 药缘儿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原本已经进入梦乡的白蜘蛛,忽然苏醒过来,朝着花鈺亮出了獠牙,却在即将要跳到花鈺身上的时候,被药缘儿瞬间出手的金丝轻巧的一弹,落在了地上。 药缘儿看着地上不受控制的白蜘蛛,以及感受着体内疯狂吸食自己血肉的天蛊,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想不到苗寨之人中居然还有这等高手,可以操控以自己的血肉喂养长大的天蛊”,药缘儿说完此话,金丝光芒一闪而过,在自己腕间滑出了一道极细的伤口。 金丝并未就此收住,而是在药缘儿的脚下绕了一圈又一圈,金丝,看似杂乱无章,而又隐隐约约的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序,花鈺只是稍微多看了几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双目无法视物。 白蜘蛛跳到了药缘儿的手腕间,肆无忌惮的吸食的药缘儿的鲜血。原本晶莹剔透的白蜘蛛,随着气血的一缕一缕吸入,浑身变成了鲜红色,就像是一整块并无一丝杂质的红宝石雕刻成了蜘蛛的模样。 白蜘蛛贪婪的吸食着药缘儿的鲜血。似乎在品尝了什么了不得的美味,药缘儿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但是白蜘蛛越是吸食药缘儿的血似乎就越是痛苦,蜘蛛的腹部变得滚圆,不一会儿白蜘蛛竟然在药缘儿手心不停的打滚。 就在白蜘蛛痛苦不堪的时候,药缘儿脚下的金丝政阵法忽然亮起了奇异的光芒,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通过阵法转换成一道道柔和的白光,缓缓的顺着药缘儿的身子,注入到白蜘蛛身上。 原本痛苦不堪的白蜘蛛忽然平静下来,乖巧懂事的停留在药缘儿的掌心,似乎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百丈之外的一间地下暗室之中,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忽然吐出一口浓血。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天下只有母蛊控制子蛊,怎么可能会有子蛊反过来控制母蛊呢?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声音似悲凉,似愤怒,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停地回荡在空荡荡的暗室之中。 药缘儿虽说解了刚刚发生的危机,但是也累得不轻,满额头都是冷汗,而被白蜘蛛吸食的那一部分鲜血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只能够懒懒的靠在花鈺身上。 药缘儿的身子颤抖不止,双脚无力,花鈺顺势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放到了大树下,依靠着休息,精纯的内力透过药缘儿的后背传到了药缘儿的经脉之中,缓缓的汇入了药缘儿的丹田处,药缘儿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药缘儿顾不得休息,勉强的站起来后,急忙追着地上不断前进的白蜘蛛而去,就连花铎与花鈺都追不上。 虽然药缘儿轻功并不好,但是借助着阵法几乎达到了瞬移的速度,花钰与花铎眼前一花,就觉得药缘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范围中,花铎停下脚步,略带惊恐的说道:“缘儿这是自己跑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被人抓走了”。 花钰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概是自己走的吧?不过她的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花钰与花铎站在原地,抬头树上还在不停的滴血,退开了几步,想要去追药缘儿,偏偏又把人的踪影给跟丢了,想要原路返回,有颇有几分不甘心的意思。 药缘儿顺着天蛊一直来到了一片平地,一层层树叶铺盖在地面上,发出腐臭的味道,白蜘蛛停在一寸地方不停地转圈圈,药缘儿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发现地下居然有一层石头,听着敲击的声音,下面应该是空心的。 “这是地下有一只大老鼠,白天睡大觉,晚上才出来活动,也不担心遇到猫头鹰,把自己小命给弄丢了”,药缘儿笑着说道,一脚狠狠的往地下空心处踩,发出“咚c咚”的响声。 “小儿莫要猖狂,你以为你有天蛊我就会怕你,若是老头不要这副残破的身子拼上一拼,还不知道谁生谁死呢?”,一个满脸皱纹c拄着拐杖的老头子忽然出现在药缘儿身后,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气喘得不行。 “一开始你以为能操纵我身上的天蛊,却没有想到母子蛊本就血脉相连,你既能通过母蛊控制于我,我也能通过子蛊控制母蛊,这一回你是失算了,不但没有伤到我,反而因为施蛊被我找到了藏身之处”,药缘儿浅笑着说道,似乎刚刚自己被苗寨大巫害得吐血的事情不值一提。 “近日来是有事情想要向苗寨大巫请教的”,药缘儿很是谦卑的对着苗寨大巫躬身一拜,就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学生前来求教一样,苗寨大巫看着药缘儿脸上温和的笑容,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苗寨大巫一拐杖驻在了地上,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看着药缘儿的目光都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请教你灭我全族就只为了请教,芙蓉神医但真是好大的口气,莫非以为天下人都要让着你?”。 药缘儿手指放在自己唇边作惊异状,一双明眸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很是有耐心的问道:“苗寨大巫这么说就不对了,本神医无官无职,无钱无才,怎么有本事让天下人都让着我呢?就算是一国之君,只要是行为不当,背地里也不知道多少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他呢!”。 耍嘴皮子一百个苗寨大巫都不会是药缘儿的对手,气得一口血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两眼一闭就差点昏过去了。 药缘儿笑着说道:“其实要是你们的苗寨圣女不是惦记着我身上的天蛊,我也不会出手对付你们,而且要说灭族之祸可是严重了,最重要的苗寨圣女本神医还没有找到了,而且除了你这个老头子,还剩下了两个水灵灵的小孩子没舍得杀”。 “你到底想做什么?杀也杀了,烧也烧了,我苗寨数百年来没有吃过这些亏,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苗寨大巫气得不轻,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有什么啊,就是向你打听一下天蛊的事情”,药缘儿杀了几乎一寨子的人,本以为苗寨大巫会暴跳如雷,却没料到苗寨大巫一听说自己还留下两个孩子瞬间就冷静下来,药缘儿想着自己猜得不错,那两个孩子身上的服饰很不一般,与苗寨大巫身上的衣裳有一些相像,大概是有着亲缘关系。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刚刚杀了我的妻子,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她命蛊的气息”,苗寨大巫冷哼一声,明显对于药缘儿的话不屑一顾。 药缘儿撇撇嘴,说道:“我确实是杀了一个苗寨大巫,不过我还听见那两个没死的小娃娃喊她姥姥,想来他们就是你的小外孙,要是我把他们都杀了,苗寨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断后了,想来只留下你一个老东西,也生不出什么后代来”。 药缘儿每说一句话都是大老实话,但是句句都说得那么刺耳,苗寨大巫向来都是没有人敢招惹的存在,哪里听过这字字句句都往心窝子里扎的话,顿时气血又是一阵翻腾。 “算了,我也就不要求你会告诉我一些什么,就把有关天蛊记载的书籍给我就好了,我有大用处,用完以后我就会还给你,而且还有你的两个小外孙”,药缘儿保证着说道,觉得与其从这个奸诈狡猾的苗寨大巫口中得知天蛊的消息,不如还是自己看书好了,这样好像要实际一些,免得被苗寨大巫算计了。 “我苗寨一族有自己的文字,外界根本就无从得知,就算给你了,你看得懂吗?”,苗寨大巫对着药缘儿那是多有不屑,就冲着药缘儿的所作所为,恨不得一口痰吐在药缘儿脸上。 “你给是不给?要是给慢了,我可保不定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被天蛊折磨了那么久,本神医早就不想活了,要是有苗寨大巫的外孙陪葬,那也是不错的哦!”,药缘儿云淡风轻的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苗寨大巫不寒而栗,想来药缘儿手段残忍,想要加害两个孩子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你要如何保证得了书以后不会害我们祖孙?”,苗寨大巫不确定的说道,像药缘儿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看起来不像是守承诺的人,万一药缘儿出尔反尔,那自己不是枉送性命了吗? “除非你让我在身上下蛊,只要你放了我的两个外孙,我就帮你解开”,苗寨大巫想了许久,终于想了一个法子出来。 药缘儿一声嗤笑,仿佛在讥讽苗寨大巫的不自量力,从怀中掏出一个离火瓶,说道:“我只要把这个瓶子扔在地上,金羽卫立刻就能找到我,然后你的两个小外孙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你现在除了相信我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走”。 “你疯了,信不信我把所有的典籍毁了,让你身上的天蛊再无解法”,苗寨大巫没想到药缘儿根本就不给自己讨价还价的机会,一句话都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而偏偏自己的两个外孙还在药缘儿手里,自己投鼠忌器,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药缘儿怎么可能让苗寨大巫威胁,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其实我这次前来不是为了解天蛊,而是苗寨圣女得罪了我,我特意前来找麻烦的,就想着天蛊发作前把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给了结,连身后事都交代好了,只是没想到你们手中居然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临时起意才想着交易一番,其实我不是很在意的”。 苗寨大巫几下思索之下,觉得今日药缘儿若是得不到典籍自己的小外孙命就要没有了,一咬牙回屋丢了一本典籍给药缘儿,咬咬牙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药缘儿淡漠的接过典籍,说道:“要是对我有用我肯定说话算话,要是你忽然想起一些什么也可以拿来给我,毕竟我能活,你的小外孙就能活,要是我不好了,一定杀了他们两个”。 “天蛊千年难遇,即使是苗寨之人也不是很懂得,典籍中也只有只言片语,你”,苗寨大巫着急地说道,那本书上只有将天蛊引出来的法子,并不是续命的法子,若是药缘儿一个不满意,那就糟糕了。 药缘儿把书塞到了自己的怀里,朝着苗寨大巫摇摇手,示意自己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苗寨大巫。 苗寨大巫停在原地惊疑不定,最后所有的担忧只化作一声哀叹,真是作孽啊,苗寨居然招惹这么个人物,导致今日的灭族之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解毒之法 “爹爹,东西拿到了,不过你和四叔实在是来得太慢了,要是等着你们救命,缘儿可就要糟糕了”,药缘儿笑着说道,手里还拿着刚刚从苗寨大巫手上得来的典籍在显摆。 “缘儿,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我和你爹担心,我们差点就让暗卫去找你了”,花铎上前说道,接过药缘儿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书,翻看了几眼就说道:“苗寨的文字,我们看不懂啊!”。 花铎已经打断派人去找看得懂苗寨文字的人了,跟药缘儿相处,就是一个字,做什么都要“快”,动作稍微慢一些就赶不上药缘儿的节奏。 “不用麻烦了,我看得懂,要是看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去问那两个小东西”,药缘儿眼神示意绑在树边上的两个孩子,五六岁的大孩子了,总不至于连几个字都不认识了吧? “你是不是傻了,这么大的孩子,能认识几个字,万一看错了你就惨了!”,花鈺难以置信药缘儿的胆大包天,居然一点都不重视自己的小命。 药缘儿呵呵一笑,说道:“分开来让他们翻译,能重合的部分就是对的,总不至于两个人都错得一模一样吧?”。 药缘儿把手里的书摇了摇,花钰赶紧把书取下来,分别让人拓印几份,按照药缘儿的意思,给了两个半大的孩子看,让暗卫记录下来书中到底记载了什么东西。 花铎暗地里让人去寻找懂得苗寨文字的人,而暗卫对着两个十分有骨气,死都不开口的孩子没法子,自己有求于人,又事关药缘儿的一条小命,实在是不敢来硬的,两个暗卫对着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一脸的无奈。 “我告诉你们,我和妹妹就算是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告诉你们书上写的是什么”,年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十分有骨气的开口说道,虽然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却是十分坚定的搂着妹妹的肩膀。 “哥哥,我害怕”,小女孩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抬脚走进了小柴房里,一撩裙摆坐在了两个孩子的对面,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两个孩子上空,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药缘儿一手抓起小女孩,吓得小丫头哇哇大哭,暗卫上前压着男孩,药缘儿伸手指了指外面大树上挂着的苗寨众人,笑着说道:“没想到年纪轻轻嘴巴倒是挺硬的,不过我想你弄错了,今日这本书上的内容,本神医是志在必得”。 “把孩子压出去,吊在那棵大树上,跟她的族人一起葬了”,药缘儿伸手指了指大树,与小男孩对视,眸中的认真让小男孩感觉到一丝害怕,眼前这个杀害自己全族的魔鬼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杀了自己的小妹妹。 药缘儿看着小男孩眸中的冷静逐渐变成了惊慌,心中自然是万分满意,手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剔骨刀,轻轻往小女孩方向投掷而去,不偏不倚的插在小女孩的稀疏的青丝上,在夜幕下闪着寒光,若不是仔细看,仿佛就是小女孩头上的一个小装饰而已。 “哥哥,哥哥,救我”,小女孩眼见自己的头发一丝一缕的飘下,吓得哇哇大哭,连滚带爬的想要去找自己的哥哥,但是药缘儿却是一手抓着小女孩,让小丫头半分都动弹不得。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不要怕”,小男孩安慰着自己妹妹,眸中闪过怨恨,接过了药缘儿手中拓印的书籍,药缘儿早就知晓小男孩怨恨极重,笑着说道:“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儿,若是被我发现你敢耍花样,你每翻译错一处,你的妹妹就会少一根手指头”。 药缘儿从身上取出毒蝎粉,轻轻的洒了一些在小丫头的拇指上,只见原本小巧玲珑的小拇指开始发黑,小丫头紧紧握着自己的小拇指一脸的惊恐,就在兄妹俩的注视下,小拇指开始变黑。然后开始肿胀得像是注满了水,从指腹处流出腥脓的血水。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小男孩脸上带着惊恐,是那种受到了极致惊吓的惊恐,甚至连刚刚的怨恨都被抛之脑后,药缘儿看着时间刚刚好过了一刻钟,小女孩肿胀的小拇指连血肉带着筋骨“砰”的一声落了下来。 “如果你不愿意乖乖的听话,很快你的小妹妹就会有第二根手指不见了”,药缘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皎洁的月光下比划着,故意说道:“少了一根手指还可以写字吃饭,要是十个手指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哇,哥哥,不要我不要十个手指头都没有”,小女孩每次还没能爬到小男孩身边就会被暗卫抓回来,看着两个孩子受到这种折磨,两个暗卫在心底都觉得药缘儿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只不是到底是自己的主子,自己一个奉命办事的下人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把书上的内容告诉这个大哥哥,很快你们兄妹俩就可以见面了”,药缘儿蛊惑着说道,知道这两个小鬼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是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既然都已经做了,当然要做得干干净净。 “你们要带我的妹妹去哪里?要是见不到妹妹,我就不会告诉你书上写了什么”,小男孩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大概是看出了药缘儿对于书上内容的看重,居然还会威胁药缘儿。 “只要你们两兄妹把书上的内容说出来,差得不是很远的时候,自然就可以见面了”,药缘儿轻轻的打开折扇,今夜的风似乎特别的寒人,比自己与小雪狐在雪山上的时候更加令人寒冷。 “这个世上,尽管我没想过要害谁,但是总有人觊觎着要害我,所以红尘万丈中就有了恩怨,就有了纷争,今日我杀了别人,然后一辈子提心吊胆别人或者是他们的后代有一天又会杀了我”,药缘儿自言自语的说道,忽然收起折扇,张开双臂,鼻翼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拥抱着苗寨被火灼烧过的一切说道:“这个永远不可能停止纷争的红尘,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真想永远都不再踏入这里半步”。 “神医,两个孩子说的话我都写下来了”,药缘儿身后响起脚步声,夹杂着暗卫说话的声音,这是花家的暗卫,也就是花钰与花铎的人,药缘儿一目十行的看了看语句根本就不太通顺的翻译,笑着说道:“辛苦你们了”。 见过药缘儿狠辣手段的两个暗卫被药缘儿笑得毛骨悚然,这么秘密的东西大概是不想让一些外人知道吧,若是眼前之人想要自己的命,按照自家主子对这位花家小姐的宠爱程度,不过就是两条暗卫的命,给了也就是给了。 “帮我做一件事情,把小丫头写下来的给苗寨大巫送过去,告诉他我手上还有一份是他小外孙写的,不过两个孩子写的有些地方差得有些远,你让他修改一下,我自有办法辨别真伪,让他留心一点儿”,药缘儿笑着把小丫头口述写下来的书稿递给了暗卫,吩咐着说道。 药缘儿用的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考验的是苗寨大巫的胆量,苗寨的小女孩明显翻译得不够自己哥哥好,有好些地方语句都不通顺,不过两兄妹翻译得也有一模一样的地方,苗寨大巫要改,若是不小心改了兄妹俩翻译得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在骗药缘儿,若是苗寨大巫写的一些地方与男孩写的不一样,那也是冒十分的风险的,药缘儿就是笃定苗寨大巫看重两个孩子的命,没有这个胆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当天晚上药缘儿就拿到了苗寨大巫写下来的东西,苗寨果然是百年来都研究蛊术的一族,对于天蛊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北幽藏书阁中的描述,虽然药缘儿最后还是有些失望,但是心中却又忽然涌起了一股希望。 “缘儿,你不是找到了解毒的法子了吗?给爹爹看一看”,花钰看着药缘儿手中揉得皱巴巴的一张纸,有些急切的说道,入目却是一张白纸,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说道:“东西我已经得到了,苗寨大巫亲笔书写的解药已经被我毁了,爹爹别找了”。 “为什么?爹爹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花钰不解的说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了的失落,自己分明为女儿做了这么多事情,自从踏入江湖从未下过杀手的花钰今日也随着药缘儿在苗寨大开杀戒,为什么还是得不到药缘儿的信任? “就算是告诉爹爹也没有用处,书信中写了,要用能吸引天蛊的鲜血才能顺利把天蛊从我身上引出来”,药缘儿说道,看着花钰抓狂的样子说道,似乎并不是有意隐瞒的,最起码让花钰觉得,药缘儿并不是在防备着自己,让花钰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什么叫做吸引天蛊的鲜血,你可是有头绪?”,花钰问道,眼看着药缘儿已经让金羽卫散去,自己翻身上马离开了苗寨之地,花钰与花铎紧随其后,而苗寨之中自有暗卫在收拾残局,至于如何收拾,花钰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为了让药缘儿无后顾之忧,花钰也只好痛下杀手,一个不留。 “当年花流觞用我的心头血把天蛊引出来,是因为我从小服用各种药材,又是取了最为炙热的心头血,才将天蛊引了出来,现在要把天蛊再从我身上弄出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药缘儿一边骑着马,一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似乎很是惆怅。 “爹爹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说出来,我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呢?”,花钰看见药缘儿马不停蹄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很是着急的问道。 “我与爹爹的血是同源之血,说不定取爹爹的心头血可以”,药缘儿忽然说道,这话让跟在后面的花铎心中大惊,取心头血是何等的凶险,但是花钰为了药缘儿,别说是危险了,就算是必死之局也愿意尽力一试。 “缘儿,用爹爹的心头血,为了”,花钰说道,药缘儿的骏马忽然跑得越发的快了,把花钰所有的话的吹散在风中。 “我们先在北幽之地集中,花流觞和花凤箫已经来了,他们的血加上爹爹的血已经够用了,我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把天蛊引出来,爹爹不需要太担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的”,药缘儿说道,似乎是真的想到了办法,无论这话是真是假,都让花铎暂时松了一口气,让花铎亲眼看着自己亲哥哥剜心而死,花铎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缘儿,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爹爹可以放心头血给你,当年你能活下来,爹爹也可以的”,花钰忽然说道,明显是不愿意药缘儿前去冒险,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药缘儿的平安。 “若是我的法子行不通就再用爹爹的心头血,这总可以了吧?”,药缘儿忽然说道,但是微微转动的眸子却是有着别的打算,只不过现在还是在骑马,花钰与花铎都没有发现罢了。 “爹爹,那个还没有找到的苗寨圣女一定会是一个祸害,您一定要让花家的暗卫尽快找到她,了了我这桩心事,免得连睡觉都不安稳”,药缘儿说道,苗寨圣女始终是心腹大患,若是她恰巧不在苗寨那还好说,若是她在苗寨四周,结果看着族人一个个惨死还能沉得住气,那么这个对手实在是太恐怖了。 “花家暗卫在苗寨附件守株待兔,除非她一辈子不回去,不然爹爹不会放过她的,你就放心吧!”,斩草除根这种事情花钰还是懂得的,早已经留了后手,只为了让药缘儿能稍微安心。 药缘儿一骑红尘而去,花钰跟在药缘儿身后微微叹气,但愿这些真的能顺顺利利吧,自己这副老骨头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一死两伤(一) “流月,你的法子真的可以吗?流觞与凤箫等在北幽小苑了,还差什么需要四叔去准备的?”,花铎暗地里找到了药缘儿,小心的避开了花钰,不安的问道:“流月,你有多少把握?”。 药缘儿看着大晚上坐在自己厢房里不愿意离开的花铎一脸无语,绕圈子绕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要问自己有多少把握罢了,真的是浪费自己那么多的时间,打扰自己睡觉。 “流月,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四叔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谱”,花铎见药缘儿一言不发,忍不住出声催促着说道,在商场混了十年的老油条,花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着急上火了。 药缘儿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把玩着小杯子,说道:“我还没有试过呢,这么知道有多少把握,不过就算天蛊在我身体里出不来,我也不会用我爹爹的心头血,您就放心吧!”。 药缘儿此话一出,花铎是放心了,但是同时也是越发的揪心了,瞧瞧药缘儿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瞧着这模样,好像连一成把握都没有,这让花铎差点把自己的头发给扯下来。 “对了,既然我的两位哥哥都到了,不如一起吃一顿晚饭吧!”,药缘儿此话一出,吓得花铎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折扇都掉了,花家的人都知道药缘儿不太待见花流觞,也只有在气花流觞的时候也才会与花凤箫讲几句话,而且大多数是让花凤箫干活的,药缘儿这个提议一出来,花铎心中就觉得忐忑不安。 “流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花铎吓得直接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淡定的药缘儿,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就变得,变得实在是太恐怖了,天上开始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四叔去准备,不过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你也别太计较了”,花铎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瞬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亵裤都被打湿了,药缘儿这是自己快要不行了,所以就不打算让花流觞好过了吗? 药缘儿看着花铎一脸悲痛的样子,想着一定是以前自己劣迹斑斑,让花铎根本就放心不下来,但是也不解释,反正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吃一顿晚膳,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花铎的动作很快,或者说是原本就到了差不多要吃晚膳的时间,一道道美味佳肴被送到桌上来,花家的人都知道药缘儿脾气古怪,就连上菜的几个小丫鬟吓得手都藏在托盘底下有些哆嗦,就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惹了眼前这位花家大小姐的不乐意。 “流月,爹爹记得你喜欢吃东曜的芙蓉鱼,但是爹爹派人去东曜请大厨的时候得知做芙蓉鱼的师傅已经还乡,所以就一直耽误下了,没想到流觞他派人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这道芙蓉鱼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花钰见着药缘儿心情还不错,指着面前这道芙蓉鱼说道。 药缘儿咬着筷子,发愣的看着眼前的芙蓉鱼,饭桌上的几人都不敢吱声,因为药缘儿直勾勾的盯着芙蓉鱼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恐怖,就像是三魂不见了七魄一样。 “芙蓉鱼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多骨头,当时我在东曜弄到了芙蓉鱼的做法,因为挑鱼刺的人不在了,所以再也没有人做过了”,药缘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古嶾来,只有他为自己挑过鱼刺,说自己馋嘴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猫咪。 “我不知道”,花流觞很是抱歉的说道,心中却有些恼怒,自己千里迢迢从南姜赶过来,为了讨药缘儿欢心找了那么久的芙蓉鱼配方,却被意外告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苦心,虽然花流觞早就知道药缘儿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只是想不到多月未见,好不容易坐下来吃一顿饭还要被打脸。 “没关系,总不能找不到挑鱼刺的人就一辈子都不吃鱼,而且芙蓉鱼确实很好吃”,药缘儿说了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为花流觞开解一样,听得花钰暗暗心惊,不知道为什么药缘儿今天晚上这般好说话。 “流月,我记得你喜欢吃肉,这个芝麻虾仁清爽不腻口,你快点试一试”,花凤箫说道,几个月没有见自己的小妹妹,心里还是很惦记的。 “好的,谢谢哥”,药缘儿说道,伸手去接花凤箫夹给自己的虾仁,点点芝麻伴随着浓郁的清香,虾仁被油炸得酥脆,一咬下去汁美味浓,确实是很不错的。 花钰见药缘儿今晚上如此好说话,有心缓和一下兄妹俩的关系,在桌子底下伸出手肘不着痕迹的撞了撞花流觞,无声的给了花流觞暗示。 花流觞正低头吃菜,打算谁的眼色都不看,只要乖乖巧巧c顺顺利利的吃完这一顿饭,然后就功成身退,就凭着药缘儿一开桌前的那一番话,花流觞直觉今天晚上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花钰暗地里用筷子捅了捅花流觞肋骨,吓得花流觞手中的筷子一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药缘儿,花凤箫还在为药缘儿挑鱼刺,眼见自己弟弟的不寻常,略带疑惑的目光就看向花流觞,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流月,试一试清炒百合吧,很好吃的”,花流觞不能对花钰的暗示视而不见,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而且也是为了自己好,花流觞想着就算是药缘儿给脸色给自己看,自己今晚上也得忍气吞声了。 “哦!”,药缘儿答应一声,把碗伸到了花流觞的面前,这次连花铎都惊讶了,药缘儿这是在苗寨经历了一场死生大战,性子都变了吗? 花流觞傻愣愣的看着药缘儿,把自己碗里的饭拨到了药缘儿碗里,一旁的花凤箫无语望天,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知道药缘儿这是让花流觞给自己夹清炒百合,怎么就做出这么奇葩的事情来? 一桌子人都盯着花流觞看,偏偏行为怪异的花流觞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奇怪,而且还反问着众人道:“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流觞做错事情了吗?”。 花钰额头青筋跳了跳,把药缘儿的碗放到了花流觞面前,指着碗里的饭菜说道:“你给我吃干净,一点儿都不许剩下”,花钰还指望着兄妹俩能好好相处,结果花流觞上来就给来这么一出,别说药缘儿原本就不待见花流觞,就算平日里关系不错,饭桌上折腾这么一下,不翻脸就不错了。 药缘儿把饭碗放到一边,夹了一些菜放在碟子里,说道:“算了,别跟他计较了,大概是从南姜来到北幽水土不服,脑子都给弄坏了”,药缘儿看起来很大量,吓得花流觞头发都竖起来了。 “流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你先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花流觞算是明白了,药缘儿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自己帮忙才会这么好态度。 “没有,就是想着能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也是一件好事情,怎么了?”,药缘儿说着这话,清浅的笑洋溢在脸上,却让花流觞心中有了隐隐约约的不妥,目光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花钰与花铎,毕竟两位长辈一直跟着药缘儿,对于药缘儿的情况最是了解。 “流月身上的天蛊,需要亲缘同族的血才能引出来,就要你们一点儿血”,花钰缓缓地说道,这一番话却让花流觞吓得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发出“叮咛”的一声脆响。 “你这是要我们的心头血?”,花流觞当日能将天蛊从花凤箫身上引出自然也是做了准备的,对于天蛊不能说完全没有了解,故而药缘儿就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大惊起来,难不成自己父亲真的那么偏心,要用两个儿子的命去换药缘儿的性命。 心头血就是在人的心脉上开一刀,因为心脏是人的中心,故而流出来的血最是炙热,当日花流觞就是用了药缘儿的心头血,加上药缘儿从小服用各种药材,故而血液原本就对天蛊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才把天蛊引出,花流觞心中百转千回,难道药缘儿打算故技重施? 药缘儿淡定的把碗放下,说道:“我会想办法的,只有你才会用这种一命换一命的法子救人,但是我不会”,药缘儿说这话的时候也在心虚,毕竟自己今天晚上的打算并不算光明磊落。 花流觞心中有了戒心,自己倒是没有所谓,就担心药缘儿为了弄出天蛊会伤害花凤箫与花钰,想到此处,花流觞看着眼前的饭菜脸色变得铁青,药缘儿是神医,最是擅长用毒,若是在真的另有打算,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 一顿饭各怀心事,花流觞吃得惴惴不安,每一口都像是在吃毒药一样,饭后寸步不离的跟着花凤箫,总觉得今晚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花凤箫看着抱着铺盖的弟弟睡在自己房间的软塌上,无语的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你越是一副万分戒备的模样,月儿就越是忘记不了当年的事情,你这是存心让父亲不好过吗?今日月儿都示好了,你怎么还是一副”,花凤箫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感慨,也不知道说这个弟弟什么才好。 “我去看看月儿,闹成这样子,别说爹爹心里不好受,月儿的心里大概也不会好受”,花凤箫说着这话,起身就要离开,花流觞赶紧追上去,急切的说道:“大哥,别去,太晚了,月儿虽然是我们的小妹妹,但是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花凤箫哪里能不明白花流觞的话,也就是心存芥蒂怕自己出事罢了,拂开花流觞拉扯着自己的手,幽幽地说道:“月儿的耐心大概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耗尽的,我还是去看看月儿,要是晚上不跟她说几句话,大哥睡都睡不好”。 “大哥,我觉得缘儿一定有什么事情忙着我们,可能跟天蛊有关系”,花流觞伸手想要拦着花凤箫的去路,却没有想到花凤箫大步的往前走,根本就不理会花流觞的劝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花流觞一个。 “大哥,你听我说,平日里缘儿就对我不待见,今日我在饭桌上失了神,她居然没有揪着不放,就算是平时家人之间也忍不住损两句,但是缘儿她一点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花流觞脚步忍不住往后退,花凤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眼见花流觞居然伸手卡在了小苑的院门,死死的把花凤箫挡在了自己院里。 “那是一件好事情,想当初你不是也处处向着月儿示好,现在月儿终于接受了,不是挺好的吗?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了”,花凤箫伸手把花流觞捞到了一边,这个弟弟实在是烦人,一点儿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妹妹可爱。 “但是当初我为了救你想要对月儿下手的时候,也是突然对月儿特别的好”,花流觞此话一出,花凤箫脸色骤然就变了,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说道:“不要再说了,你欠下月儿的,你的女儿已经还了,但是大哥欠下的,还没有”。 “你知道古嶾的尸身被四叔从古家祖坟挖出来了吗?据说月儿想要在自己离开前见一见古嶾,他们是因为我才分开的,即使是把我的命给月儿,大哥也没有那个本事赔月儿一辈子的幸福”,花凤箫的声音传来,带着秋日莫名的悲伤,连寒蝉都不忍心再看。 “大哥就去看一眼月儿,你别跟着来了,既然你这么担心出事”,花凤箫说道,花流觞闻言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硬着头皮跟上了花凤箫的脚步。 今夜月明星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皎洁的月色中展露无疑,而院落中的大树无风自动,无风的夜寂静得让人害怕,稀疏的树影落在斑驳的红墙上,带着镂空的浮雕是蝙蝠的模样,让花流觞的心不停地往下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一死两伤(二) 停放古嶾尸身的地方漆黑一片,花铎特意交代过药缘儿若是进门一定要记得点蜡烛,若是蜡烛熄灭了就要尽快出来,这是停尸房阴气太重,阳人受不得的意思,花铎千叮咛万嘱咐,对这十分的看重。 药缘儿倒是没有让花铎担心,拿起一旁的两个白蜡烛在进门前就点上了,白色的蜡烛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慢慢的将整个停尸房照得更加冷清了,蜡烛微弱的光映照着药缘儿消瘦的脸庞。 “古嶾哥哥,我来看你了,要了你的命,却又打扰了你的入土为安,真的是抱歉”,药缘儿摸着玄冰棺木,觉得自己的心很沉很沉,就像是自己的心也逐渐冷成了一块寒冰。 古嶾的脸色十分苍白,还带着墨绿色的尸斑,因为身体的水分散失了不少,身体干瘪得如同过年的腊肉,眼眶完全凹陷下去,双颊骨十分的突出,面目狰狞恐怖,哪里还有半分当初俊朗的模样。 药缘儿伸手摸了摸古嶾的身子,发现皮肤虽然发黑但是还带着些许弹性,想来古家也对古嶾十分的看重,打造的这副玄冰棺把古嶾的尸身保存得很好,药缘儿眼泪骤然滴下,手一寸寸的摸遍了古嶾的尸身。 “古嶾哥哥,缘儿又做错事了,杀了苗寨许多人,我知道不对,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因为我终于知道苗寨圣女为什么非要得到我身上的天蛊,因为这里面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药缘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细心的把古嶾身上的衣裳整理好。 药缘儿推开玄冰棺,没有想象中的寒气四射,反倒是多了一份温柔,就像是羊脂玉的温润,就像是当年第一次见到古隐的情形,那时候药缘儿在闹,古嶾在笑,后来药缘儿不停的闯祸,古嶾只好跟在身后收拾,有时候实在是闹过了,涉及到原则问题,古嶾也会一板一眼的讲大道理,想必就是那时候药缘儿已经爱上古嶾,只是那时候懵懵懂懂,浑然不觉罢了。 “古嶾哥哥,我来陪陪你吧!”,药缘儿躺在了古嶾身旁,还好玄冰棺做得很大,两个人躺着一点儿都不觉得拥挤,药缘儿挽着古嶾的手,微微侧着头,看见古隐的侧脸,恬静而美好。 “如果他们不来,我就陪你在玄冰棺躺一辈子”,药缘儿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古嶾的脸,古嶾曾经带给药缘儿的温暖,值得药缘儿为之做任何事情,甚至现在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古嶾哥哥,我把命赔给你,不如就这样算了好不好?我也想救你,但是他们是我的家人,给他们一次机会吧!”,药缘儿牵着古嶾布满了尸斑的手上下翻看,有些动情的继续说道:“缘儿下去陪你,也不知道你还在不在奈何桥,如果今天晚上他们不来,那我就把命赔给你,往日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只剩下我们彼此最美好的回忆”。 花凤箫的脚步声轻轻响起,药缘儿屏住了呼吸,希望花凤箫只是好奇来这儿看一看,不会发现自己,这样自己也不算是违背了刚刚对着古嶾许下的承若。 花凤箫明明是听见这儿有声音传出,但是来到此处除了一只还在燃烧的白蜡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异样。 有蜡烛只能说明有人来过,蜡烛还没有烧完只能说前来看望的人刚刚走,并不能再说明些什么,药缘儿在心中默念,听脚步声只有花凤箫一个人,那事情也不能成,不如就这样放弃了吧? 药缘儿刚刚这样想完,花流觞的脚步声紧随着响起,还伴随着花流觞说话的声音,道:“大哥,是不是缘儿刚刚来过这儿?不过看起来已经走了,会不会是太晚了回房间休息了?”。 “是啊!”,花凤箫应答的声音随之传来,继续说道:“月儿肯定已经回房间了,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来这儿也不知道吓坏没有,我还是去看看吧!”。 花凤箫与花流觞的脚步声渐渐有些远了,依稀传来木门打开是传来的“吱呀”声,药缘儿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切定然是古嶾的意思,古嶾为人最是善良,未去世之前又是这般疼爱自己,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经受着一切,就让自己陪着古嶾长长久久,还了这一份情罢了。 “吱呀~~~”,木头忽然发出响声,在寂静的夜晚尤其的明亮,不是木门关起来的声音,而是盛放玄冰棺的木头因为沉重发出的响声,药缘儿偏着头看着古隐,难道古嶾在天有灵,是让自己 “缘儿,你怎么在里面?”,药缘儿千头万绪还没有理顺,花凤箫诧异的声音响起,万分惊讶的看着躺在棺材里与古嶾一起的药缘儿,不明白药缘儿为什么会在里面,难怪蜡烛一半都没有烧到,原来药缘儿根本就没有离开这儿。 花凤箫上前把玄冰棺的盖子掀开,扯着药缘儿的手就要把人揪出来,自己的小妹妹实在是太胡闹了,人都还没有过世,怎么能躺在棺材里? 药缘儿眼角滑下一滴清泪,花凤箫与花流觞都在,明明都已经走出门了为什么还要倒回来,安安分分的回房间睡觉,只要等到明天早上,一切就都结束了,为什么花凤箫还要回头,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上天都已经帮自己做了选择,但是为什么药缘儿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好疼,为什么花凤箫每一句话都在关心自己,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跑过来看看自己睡了没有,自己明明是一个神医,为什么在花凤箫知道自己来过此处后,还会担心自己被吓着,药缘儿神情呆滞的坐在古嶾身边,花凤箫和花流觞两个人都扶不起来。 “我就是陪一陪古嶾哥哥,在这儿陪他睡一晚上,没事的,你们先回自己房间休息的,明天一早再来这里接我吧!”,药缘儿藏在袖子中的利刃紧了紧,明明花流觞与花凤箫靠得那么近,但是自己就是下不了手,只能把两人先劝回去。 “你给我起来回房间”,花凤箫有些抓狂的说道,什么叫做在这儿陪古嶾睡一晚上,就是躺在玄冰棺里面吗?若是自己和花流觞真的回去了,今晚上也不用打算能睡一个好觉了。 “大哥,如果你现在不回去,待会儿就会后悔的,就当月儿求你,你先回去吧让月儿一个人在这儿呆一晚上就一个晚上好不好?”,药缘儿几乎是哀求着花凤箫离开,对着这么关心自己的大哥,即使是握再紧的拳头,都拿不住手上那把轻薄的剑刃。 “你起不起来你要是不起来”,花凤箫双眸染上怒火,指着花流觞说道:“二弟,让父亲和四叔都过来,就说月儿要睡在棺材里”。 花流觞正要转身离去,药缘儿藏在袖中的剑刃忽然朝着花流觞的后背掷去,花凤箫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中了利剑,震惊之下只觉得自己心口一凉,心口露出一把与花流觞身上一模一样的利剑。 冰冷缓缓的从伤口处传来,花凤箫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插着的剑,觉得一阵阵的钝痛传来,痛,真的是很痛,剜心之痛,痛彻心扉,花凤箫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因为极致的痛而开始轻微的颤抖。 原来当年自己能够醒来,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受了剜心之痛方才换来的,花凤箫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缓缓开始流失,慢慢的开始变冷。 “大哥,对不起”,药缘儿眸中闪过难过,但是手还是坚定的放在了花凤箫胸口插着的利刃上,猛地用力,往花凤箫身体内又插了一下,鲜血不断的溢出。 花凤箫伸手挡着药缘儿的眼睛,颤抖着连话都说不清楚,道:“不要看,你会害怕的”,花凤箫覆在药缘儿眼睛上的手,能感受到药缘儿因为悲伤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在自己手心带来异样的痒。 插在花流觞与花凤箫身上的利刃是特别定制的,与当年花流觞插在药缘儿身上的有些不一样,这种利刃是药缘儿专门在治病的时候用来放血的,只要留在体内不出来,血就一直不停的流。 花流觞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血一点点的流淌到了地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想不到花家的人对药缘儿这么好,到最后还是因为天蛊的事情拔刀相向,或许真的就是天意吧? 花流觞与花凤箫的血流了一地,药缘儿的耳旁响起两人落血嘀嗒嘀嗒的声音,药缘儿轻轻的躺在古嶾身边,说道:“古嶾哥哥,既然这是你的意思,我会还的”。 第三把放血的利刃稳稳落在了药缘儿的心口,正是当年花流觞扎的那一寸地方,药缘儿最后一眼落在了古嶾身上,带着神情与不舍,缓缓的失去了意识。 夜静悄悄,花流觞与花凤箫身上的血已经神奇般的止住了,一阵浓重的药材味从两人身上的利刃上传出来,那把利刃反倒开始为两人止血了。 三人的血逐渐连接在一起,以血结成的法阵缓缓吸收着夜里皎洁的月光,药缘儿每呼吸一次,胸口插着的利刃就上下颤动一次,格外的触目惊心。 药缘儿心口上的利刃像是冰块一样,随着夜的过去开始消融,直至天明之际药缘儿心口只剩下一个狰狞的血洞。 花鈺与花铎一大早起来发现药缘儿不在,而花凤箫与花流觞也不在房间休息,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花铎看着自家二哥慌乱的脚步,说道:“二哥,镇定一些,他们三兄妹或许只是出去了”。 “觞儿,凤箫,缘儿”,花鈺入目就是自己的三个孩子东倒西歪的落在地上,上前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起来,而两个儿子胸前的利刃自然被花鈺看在眼里。 “是苗寨的人,那时我们还漏了一个苗寨圣女,但是这儿守卫森严,她是怎么进来了?”,花铎看见三个孩子变成这样,第一个反应就是苗寨的圣女已经找来了,而且也在暗地里恨自己太过粗心。 “不是,是缘儿”,花钰扶起了药缘儿,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说道:“看起来像是”,余下的话花钰说不出,这里就像是当年花钰冲进去救药缘儿时候的场景,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加强护卫,立刻请府医过来,去一封书信请秦神医过来,现在先帮三个孩子止血”,花钰的三个孩子瞬间都受了伤,现在生死不明,倒是花铎勉强还能主持大局,镇定的指挥着满屋子的暗卫。 “二哥,先让府医处理伤口”,花铎无比心惊,三个小辈都伤在心口上,看样子是被放出了心头血。 花凤箫与花流觞重伤,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两说,若是药缘儿出手大概是可以的,但是偏偏药缘儿也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这让花铎只能寻了北幽的大夫前来医治。 三个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花凤箫是最先醒过来的,一睁开眼就看见秦医师,而自己弟妹却不见踪影,心中有些着急。 “你睡了半个月了,一直用药汤吊着”,花铎说道,秦医师也上前为花凤箫探了探脉搏,还是十分虚弱。 “是月儿,但是不要怪她是我的错”,花凤箫只留下这么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就又睡了过去,准确的说是昏过去了。 “秦兄,凤箫怎么样了?”,花铎焦急的问道,看着脸上不带有一丝血色的花凤箫心中不安越发浓重了。 “花四兄,我不瞒你说,凤箫的伤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好就是什么药都不要用,我估计他们俩身上的伤真的就是缘儿下的手,因为匕首上涂了药散,只要他们取了心头血后不死,就会逐渐恢复,他们两个可以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原本用一些药会更加好,只是我医术浅薄,不敢胡来”,秦医师这般说道,给了身边的花铎一个无奈的眼神。 “两个孩子无事,那缘儿呢?”,花铎问道。 秦医师目光闪了闪,看向花铎的目光带着同情,或许花家真的就要失去一个女儿了,缓缓的吐出一个字: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阳寿未尽 渐渐起了冬凉,秦医师建议着说道:“花兄,把三个孩子都带回南姜花家吧!”。 花钰看着秦医师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秦兄,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秦医师看着花钰着急上火的模样,解释着说道:“没有,南姜有一种笑魇草对于流觞和凤箫的伤有帮助,但是需要在草药摘下半个时辰内服下,想让两个孩子清醒必须回南姜”。 秦医师自然知晓花钰担心什么,不过就是两个孩子的情况,说道:“他们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留在这儿也没有用处,不如先行离开吧!”。 秦医师的建议花铎也是十分同意,花家在北幽势力单薄,行事没有在南姜那样方便,秦医师与花铎劝说了许久,花钰仔细想了一夜,终于决定动身回南姜。 药缘儿的身子本就单薄,而脸上的血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褪尽,而原本已经死了的古嶾,尸体却是一日日开始发生变化。 天蛊在古隐身子中游走,准确的说是艰难的行进,因为古嶾早已经死了,筋骨失去了弹性,而血也早已经凝结了,天蛊一下一下的在古隐凝的血块里钻。 血已经变成乌黑色,虽然有玄冰棺的保存,但是血中的生机已经断了,腐烂变质的血是无法支持一个人存活,但是天蛊的灵力却能把死人的血重新转化成为新鲜的血液,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被药缘儿用法阵锁在古嶾体内的天蛊无语望天,自己活了三百年,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锁在死人体内干苦力,天蛊气得七窍生烟。 若是古嶾活不过来,天蛊也只能够在古隐体内活活熬死,天蛊认命的顺着经脉为古嶾疏通血液,不小心爬到了古嶾已经坏死的肋骨上。 当日古嶾为救药缘儿落崖而死,肋骨折了,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插在了血肉里,天蛊含着泪,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灵力,为古嶾修复好肋骨,把骨头归到了原处。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需要找个舒服的地方待着,所以才在那个小魔女身上没出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耗尽最后灵力的天蛊终于沉沉睡去,睡前还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每日入夜,药缘儿身上的血与精气都会随着阵法的转换到了天蛊身上,清晨第一缕阳光出来,天蛊就会感觉到自己恢复灵力,然后不断地为古嶾修复经脉,因灵力耗尽的天蛊无力的昏睡过去,明日醒来又是精力充沛。 周而复始,药缘儿身子一天天虚弱,而古隐脸上居然有了一丝丝血色。 一月后的一天,天蛊吐尽最后一丝灵力睡了过去,而清晨醒来的时候却没有恢复力气,天蛊正十分惊奇,而此时药缘儿已经断了气息。 魂魄恍恍惚惚的又来到三生石前,孟婆一见又是药缘儿掐指一算,气得拿起汤勺就往药缘儿身上抽,打得药缘儿满奈何桥上跑。 “狐狸九尾狐,孟婆打人了不是孟婆打鬼了赶快来救我”,药缘儿一边跑一边哭喊着,一脚踩在三生石上不打算下来了。 “你个小贱妮子,居然敢利用天蛊逆天改命,你的情郎都已经死了几年了,居然硬生生把肉体给救活了”,孟婆刚刚掐指一算就知道药缘儿这次为了什么而死,原本阳寿未尽的人居然找死,无端端增加孟婆工作量,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九尾狐~~~~”,药缘儿带着小颤音,听得正在忘忧河上摆渡的船娘小腿抖了抖,心中不住的想道,现在的鬼素质实在是太低了,鬼喊鬼叫的把鬼给吓坏了。 “九尾狐~~~~”,药缘儿的小屁股被孟婆的汤勺打了一下,哭着喊得更大声了,渡船上的鬼吓得一个哆嗦,居然落了水,船娘一看赶紧用船桨去捞,要是淹坏就麻烦了,少了哪一味魂魄,以后都要变成傻子的呢! “我说孟婆,哪里来的野丫头,把舌头拔下来放油锅里炸一炸,鬼喊鬼叫的吓唬谁了”,船娘终于爆发了,指着药缘儿说道。 “这可是九尾狐的人,我就是拿汤勺打几下。有本事用你的大船桨,打到魂飞魄散,我可以把人交给你”,孟婆笑着说道,一汤勺把药缘儿从三生石上敲了下来。 “九尾狐什么时候弄了一个小丫头,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来历,虽然离得远,但是她身上一点儿仙气都没有,你可别吓唬我”,船娘看着药缘儿的目光带着审视,自己可不能无缘无故得罪鬼,特别是有九尾狐撑腰的鬼。 “我管她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折腾我这副老骨头,你说她该不该打?”,孟婆说着话就又是一勺子打在药缘儿身上,一声惨叫过后,吓得正在排队过奈何桥的鬼身子如同筛糠一样。 “九尾狐~~~”,药缘儿继续喊道:“美丽可爱c大方温柔c含情脉脉的九尾狐嘞,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来了来了~~~~”,就跟山歌对唱似的,药缘儿刚刚夸完九尾狐,就有狐狸答应了。 “小冤家,你终于下来了,都不知道姐姐有多想你,是不是阳寿尽了,阎王上次说了,你帮了我们地府大忙,下辈子想做女皇还是帝姬,只要说出来,姐姐都帮你做到”,九尾狐撑着蓬松的大尾巴,“咻”的一声来到药缘儿身旁。 九尾狐走近一看,药缘儿居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顿时气得尾巴都翘起来了,抓起药缘儿的淤青的胳膊仔细端详,发现居然是孟婆的汤勺印,顿时气得卷起袖子就要跟孟婆打起来。 “孟婆,你明知道缘儿是我的人,你还去动,是不是对我九尾狐有什么意见,还是说对我青丘九尾一族有什么意见?”,九尾狐横眉怒挑的为药缘儿出气。 “九尾狐,你对我真好”,药缘儿抱着九尾狐亲了一口,因为九尾狐最好抱的就是尾巴,结果亲了一嘴巴的狐狸毛,赶紧“呸呸呸”的吐了出来。 “那是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打哎呦你扯疼我的大尾巴了”,九尾狐说着话忽然叫唤了一声,其中一条最小的尾巴感觉到有些疼。 “孟婆你还有兴趣打我吗?”,药缘儿小步子的踱到了孟婆的身边,主动找打。 这下子九尾狐更加生气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药缘儿骂道:“你个小妮子是不是脑子被孟婆打坏了?是不是还没有咦你手上的那个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你打我吧,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应该这么用力扯你的尾巴”,药缘儿一脸眼泪的哭诉道,故意无视九尾狐气得铁青的脸,还顶了一句嘴,说道:“其实这个也不能怪我,谁知道你的尾巴这么不牢固,扯一下就掉了”。 “药缘儿那是我修炼了九百九十九年的第九条尾巴,只要再过一年就可以修成正果了你居然把它扯掉了看老娘不打死你”,九尾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剑,就要把药缘儿扎成筛子。 “九尾狐虽然她做错事情了但是他毕竟有恩于我们地府当年要不是她救了天下人,现在地府早就被恶鬼挤满了我们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孟婆似笑非笑的瞥了九尾狐的断尾一眼,掩嘴笑着说道。 “一千年啊她毁了我足足一千年的道行啊~~~~”,九尾狐叫嚣着一定要药缘儿赔,孟婆挡都挡不住冲上来的九尾狐。 “不能怪我谁知道你的尾巴这么容易断”,药缘儿一见有人愿意护着自己,还不忘记争辩几句,妄图能减轻罪行。 九尾狐欲哭无泪,自己的每一根尾巴要一千年才能修炼成功,但是越是到了后面越是脆弱不堪,自己小心翼翼的过了九百九十九年,没想到今日居然毁在药缘儿手里。 “你给我滚我决定把你投胎成一个小乞丐,让你吃不饱c穿不暖c还没有亲人疼c受尽情伤”,九尾狐看着药缘儿充满怨念的说道。 “九尾狐你先消消气我刚刚忘记告诉你了她的阳寿还没有尽”,孟婆颇为无奈的说道,修行这么多年的九尾狐还是一副一碰就炸毛的样子,这儿就属自己最为成熟稳重了。 九尾狐这才仔细看了药缘儿几眼,这么年轻就下来,明显就是药缘儿自己不小心又给死掉了,气得一只狐狸爪子戳在了药缘儿的小脑袋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傻?人家阳寿尽了不是小鬼去勾魂都不下来,你倒是好了,阳寿未尽没事情就下来走一圈,你是不是当我们这儿是菜市场,逛一圈顺手带几棵曼珠沙华回去尝尝鲜”。 “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药缘儿委委屈屈的说道,地府真的好冷,药缘儿死死的抱着从九尾狐身上扯下来的大尾巴不撒手,企图能让自己温暖一些。 “尾巴还给我,以为抱在自己怀里就是你的,我们青丘九尾一族的尾巴是那么好拿的吗?再说了就你这个小身板,长得出那么好看的大尾巴吗?”,九尾狐伸出爪子就把药缘儿怀里的尾巴抢走了,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你给我滚上去老娘看到你就烦,下次还没到时辰就跑下来,我绝对让小鬼把你丢到油锅里炸,等到炸香了再给你丢回去”,九尾狐没生好气的说道,抚摸着自己的大尾巴,正在心疼呢! “回不去了我的精血都被天蛊吸光了”,药缘儿弱弱地说道,明显还带着几分心虚。 九尾狐一听,伸出狐狸爪子掐指一算,顿时气得剩下八根尾巴整齐的竖了起来,齐齐指着药缘儿叫嚣着说道:“你找死用天蛊帮人续命难怪你会下来老天爷不收你收谁?”。 “我在花家还有没有还清的情还能回去吗?”,药缘儿觉得自己还要再争取一下,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你的命给了古嶾,请问你怎么回去你已经死了啊!”,九尾狐提起这事儿就烦,药缘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但是偏偏药缘儿阳寿又未尽,九尾狐愁得尾巴毛都掉了一簇。 “给你给你反正尾巴都扯下来了,就用来帮你还阳吧!”,九尾狐一脸心疼的把尾巴给了药缘儿,想来一切都是有天意的呀! “好漂亮的大尾巴嘞,人家可以用来做一条围巾,以后冬天就不怕冷了”,药缘儿在地府冷得不行,一看见九尾狐递过来的大尾巴,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却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脖子上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九尾狐这次真的被气得身上毛都变成火红色了,孟婆赶紧退开了几步,拉着船娘到了忘忧河边上,实在是受不住九尾狐愤怒的红莲业火。 “用我青丘九尾一族的尾巴来做围脖,你好大的面子啊!我青丘狐族是神族,连天帝都没敢用我们的尾巴来做围脖,你倒是敢说出来”,九尾狐一把抢过自己的大尾巴,把药缘儿打倒在地。 “我的尾巴是给你续命的的”,九尾狐一边说,一边愤恨的用脚踹药缘儿的小屁股,手里的大尾巴充当鸡毛掸子往药缘儿的小身板上招呼。 九尾狐觉得不解恨,招呼了一声,一旁的孟婆拿起大汤勺,船娘拿起了船桨,冲上来就给了药缘儿一顿暴揍,直接把人给打晕了过去,九尾狐终于是满意了。 只见孟婆在三生石上改了几笔,船娘一手提着晕过去的药缘儿在忘忧河上泡了几下,九尾狐摘取了一朵蔓莎珠华,重生井开启了,九尾狐把自己的尾巴围在药缘儿脖子上,系了一个死结,把药缘儿丢到了井里。 药缘儿稀里糊涂的又回到了人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南姜的菡萏居 药缘儿一睁开眼睛,花钰就细心的守在边上,只听见轻轻药缘儿咳嗽一声,吓得一旁照看的小丫鬟打翻了手里的铜盆,惊到了一旁的花钰,碧栩指着药缘儿欣喜若狂的说道:“小姐,您您醒了”。 “我睡多久了”,药缘儿刚刚出声,就发现喉咙传来一阵疼痛,就像是伤口凝固了纱布硬生生的被撕裂。 “小姐,您快点儿喝点水”,碧栩这样说着,眸中带上了清泪,泪珠儿将落未落的模样十分的楚楚可怜。 “我又没有死你哭什么?”,药缘儿笑着说道,没说一句话嗓子都像是在冒火一样,嘶哑的声音难听得连药缘儿自己都听不不下去了。 “缘儿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爹爹有多担心算了不说了醒过来就好”,花钰上前说道,看着醒过来的药缘儿心中有着欣慰更多的却是力不从心的疲倦。 “这里是菡萏居,难道我已经从北幽回来了”,药缘儿好奇地打量了四周几眼。 “是也不是,这儿确实是菡萏居,但是不是宝香山的那一座,是爹爹在南姜花城为你布置的菡萏居”,花钰说道,药缘儿忽然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昏,有很多小星星绕着自己在转。 药缘儿喝过水待在床上静静地躺着,碧栩就在边上守着。 “爹爹,花流觞与凤箫哥哥是我伤的”,药缘儿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们都没事,在花家养伤,只是受损的元气怕是没有三年五载都恢复不了,不过好在性命还在”,花钰说着话,伸手摸了摸药缘儿消瘦的小脸,感慨的说道:“还好你也还在”。 “流觞没有怪你,凤箫醒来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让我不要责怪你,缘儿”,花钰眼神复杂的看了药缘儿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偏偏又担心药缘儿不耐烦。 “缘儿你的两个哥哥或许确实欠了你花家也欠了你但是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已经还清了?”,花钰缓缓说道,叹了一口气。 “是啊,一辈子两兄妹,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又被我自己弄丢了爹爹我又让你伤心了”,药缘儿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就凭着自己做的事情,就是花流觞要了自己的命都不过分。 门外忽然传来一些吵杂,还有碧榳拦着什么人的声音,花钰自然也听到了,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对着药缘儿嘱咐着说道:“你在这儿休息一下,爹爹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 药缘儿眼角瞥见花钰渐行渐远的脚步,只剩下一片衣角在转角处划过美妙的弧度,微微的呼吸间药缘儿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似乎伤得不浅。 我昏睡的期间好像去过一个地方,药缘儿望着宝色的纱账默默地回想,那儿居然有一只狐狸,而且还有人拿着大汤勺打我,那一朵朵特别艳红的花没有一片叶子,但是真的特别的漂亮。 “小姐,你是不是睡太久脑子不清楚了?”,碧栩担心的问道,药缘儿的喃喃自语都被身边的小丫鬟听在耳中。 药缘儿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碧栩,印象中好像还有一个与碧栩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在撑船,那条河道阴冷湿暗暗,但是河水清浅见底,只是河中并无一尾小鱼,连水草都不曾见到。 “大概是吧!人啊,还是不能睡太久”,药缘儿对着碧栩说道,还有一句话在心中没有说出口,不知道古嶾睡了那么久,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药缘儿想要忽视都没有法子,本想吩咐碧栩出去看一看,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呆呆的看着床帐静默不语, “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你不回去,觞儿与凤箫也就不回去,你们要一直守着这个小祸害吗?”,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与愤怒。 药缘儿原本望着床帐的眸子微微浮动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却是有些呆滞的想到,刚刚花老夫人口中的“小祸害”说的可是自己? “祖母,月儿还在里面休息,您”,药缘儿闻得是花凤箫的声音,还是带着关切,只是语气中的那一抹虚弱没有瞒过药缘儿的耳朵,毕竟是元气大伤的人,想要和好如初哪里有那么容易? “她就是一个祸害,差点折了我们花家两个孙子,不是祖母容不下她,而是她的八字与我们花家相克,就让她待在这儿,让一些人来伺候,以后你们都不许见那个小祸害”,花家老夫人显得十分气愤,这次花凤箫与花流觞差点丢了性命,怎么能让花家老夫人不在意? 花家老夫人拉起花钰的手就要带着三人离开,拄着拐杖的声音渐渐远了,药缘儿又是微微的眨动了一下眼睛,随即脸上的风波就又恢复了平静。 碧栩闻言气得俏脸通红,伏在药缘儿身侧说道:“主子就不应该与花家的人牵连上任何关系,他们也是来祸害主子的”,碧栩说完这话就在边上掉眼泪,不过就是去一趟北幽,回来就满身是伤,心口上又被开了一刀,这让陪在药缘儿身边多年的碧栩怎么能不心疼? “放心吧,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别哭哭啼啼的,不然我们家的小碧栩就不漂亮了”,药缘儿还有心思开玩笑,只是勉强着说话终究是牵动了心口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的。 “主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花家的菡萏居我们一点儿都不稀罕,春浅香寒的人一直守在那儿等着主子回去,而且楉儿小姐也在等着,春浅香寒又不缺银子,您要菡萏居我们也可以起,而且奴婢伺候您,不要再寄人篱下了,花家老夫人说话也太难听了”,碧栩哀求着说道,实在是不忍心自家主子受这等委屈。 “我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你有没有看到花家的人从北幽运回来一副玄冰棺?”,药缘儿试探着问道,想要知道古嶾到底怎么样了。 “玄冰棺?”,碧栩仔细的回想,当时药缘儿送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碧栩哪有心思注意什么玄冰棺,全心全意都放在药缘儿身上了。 药缘儿一见碧栩这个模样就知道眼前的人没有想起来,忍不住说道:“你再好好想想,玄冰棺这么大的东西不可能藏得住的,或许藏在马车里,但是你这么敏锐不可能一点儿端倪都没有”。 碧栩思来想去半天了,还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对着药缘儿无奈的摇摇头,碧栩觉得自己留在药缘儿身边真的是什么用都没有,受伤的时候没有帮上忙,玄冰棺的事情又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要是不成功,我也”,药缘儿在心中默念着说道,整个人又开始出神。 “流月,刚刚你祖母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心疼我们这些小辈,当然了她也心疼你”,药缘儿醒过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花铎也不知道是如何避开花老夫人的,居然抢先花流觞和花凤箫一步,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祖母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我就是一个祸害不过古嶾的尸身去哪里了?不会是被四叔丢到山沟里去了吧?”,药缘儿看见花铎来了,忍不住问道,心中还是牵挂着古嶾身在何处。 “没有偷偷放回古家地陵,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去陵墓偷东西,而且还是偷一具尸体,加上去的都是一些身手不错的暗卫,没有人发现”,花铎以为药缘儿只是担心,笑着安慰道,身手摸着药缘儿放在被褥上的略带清寒的手背。 “最近南姜花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药缘儿在心中算了算日子,总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事情。 “花城每日都会发生很多事情,今日这个摊贩跟顾客吵架,这个富家公子欠下了风流债,四叔有些不明白月儿说的是哪一件事情”,花铎故意岔开了话题,想让药缘儿说得再清楚一些,心中不免有了猜测,难道自己的小侄女在睡着了还能不停的惹事情。 “我是一个大夫,关心的都是一些死生大事”,药缘儿认真的看着花铎眸中神色的变化,就已经知晓花铎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最近花城不停的有人”,花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断了,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说道:“我爹爹来了,这件事情晚些再说”。 花铎恨不得现在就把事情弄清楚,在花城的杀人疑案中,药缘儿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暗中操纵一切的主使人,还是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但是现在花钰来了,所有想要问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爹爹,你来了?”,药缘儿勉强笑着说道,只说了这一句话,轻微的咳嗽牵动着花钰的心弦。 “流月,你一睡那么多天,我们都很担心的”,说话的是花凤箫,药缘儿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一屋子的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药缘儿被吵的头都开始疼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双臂。 “是不是冷?”,花流觞有些别扭的看着药缘儿,想要伸手为药缘儿拢上一点儿被子,药缘儿脸色很是苍白,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没有半点儿血色。 药缘儿脑海中闪过奇怪的画面,看着花流觞似乎又看到了别的情景,说道:“爹爹,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花钰手掌在药缘儿眼前晃动,却发现药缘儿双眼无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花铎焦急的问道:“缘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看不见?”。 “我看得见”,药缘儿说道,眼睛看起来是正常的,但是入目的景象却是一片漆黑,有些恍惚的说道:“我好像觉得身上好疼啊,是不是有人拿着一个大汤勺打我,而且还有人拿着鸡毛掸子抽我,还有一个超级大的船桨往我身上拍,现在觉得浑身都疼,就是有些奇怪怎么没有打死我”。 花钰只以为药缘儿在说笑话,摸了摸女儿消瘦的脸颊,说道:“没有人打你,是你受伤了,才会觉得身上疼的”。 “爹爹,你没事吧?还有他们”,药缘儿目光淡淡的看向花流觞与花凤箫,出口问道,不过这两人看起来身子都不错。 “没事,心口上还了你一刀,倒是还清了,以后我们兄妹谁也再不欠谁的了”,花流觞说着这话,向着药缘儿伸出了手,说道:“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做花流觞,家在南姜,很高兴看见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药缘儿清浅一笑,没想到今日花流觞这么有兴致,很是艰难的握了握花流觞的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做花流月,也是南姜花家的人,只不过小的时候被我粗心的爹爹给弄丢了”。 “是吗?那我们应该是一家人,一直我就想要一个小妹妹,你愿意回来吗?”,花流觞坐在药缘儿的床边,拨弄着药缘儿的青丝,笑着问道,似乎往日的那些恩怨都消失了。 “当然愿意,只不过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祖母不喜欢我,我向来不讨长辈欢喜,怕是相处不来”,药缘儿没有答应,只是这般说道,把问题重新抛给了花流觞。 “觞儿那边祖母的问题要解决,而缘儿这边春浅香寒要料理,即使是要重新回花家也不是那么一时一刻的事情,先让缘儿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吧!”,花铎摸了摸药缘儿的小脑袋,别有深意的说道。 药缘儿伸手把花铎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拨开来,轻轻往花铎掌心划了几下,说道:“我累了”。 几人也知道药缘儿初初醒来,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只剩下碧栩一个人在照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食人蛊 夜晚子时,雪昙花开,血月临空,一片寂静的花城笼罩在一片血色的浓雾当中,就连秋婵的鸣叫都放得很轻很轻,秋意中弥漫着一股肃杀。 “月儿,四叔来了,你在哪儿?”,花铎分明能感受到药缘儿的存在,却是无法看见药缘儿的身影,站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中暗暗心惊。 杀意笼罩着菡萏居,让花铎遍体生寒,就像是菡萏居内潜藏着一条巨大的毒蛇,让人不得安生。 “四叔,你来了?”,药缘儿笑着在花铎身后出了声,当花铎转身的一瞬间,却被吓了一大跳,只见药缘儿身后跟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苍白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血色的曼珠沙华,狰狞而妖异。 花铎定了定神,方才勉强看清粗黑色斗篷的男子到底是谁,这一看清心下大惊,紧紧地握着藏在袖中的匕首,若是可以真想一剑就了结了这个男子。 “他不是死了吗?”,花铎语气中掩饰不了的颤抖,一个本应该埋在地下长眠的人忽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花铎面前,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古嶾出手极快,手指处忽然长出了三寸长的指甲,弯弯曲曲的就像是不堪重负的匕刃,花铎急忙向后退了三步,古嶾的武功套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正是古家的招式。 “古嶾哥哥,你冷静一些”,药缘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古嶾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今日晚上见到花铎就突然发难了,难道是花铎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古嶾对于药缘儿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专心致志的对付花铎,花铎听到药缘儿的话倒是放心了,刚刚花铎还以为古嶾是受了药缘儿的指使前来要自己的性命,现在看来古嶾的突然出手让药缘儿也很是意外。 花铎的手打在古嶾身上,发现古嶾身上的血肉不似常人的柔软,而是像精钢一样坚硬无比,而且无论花钰用多大力气打古嶾,似乎古嶾都不知道疼,反而是不怕死的追着花铎打,一直把花铎打到自己的手腕都开始胀痛。 药缘儿一道金缠鞭把古嶾缠得严严实实,花铎终于能停下脚步,摸了摸自己发疼的手腕,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死而复生,这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了”。 药缘儿也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接受,但是药缘儿利用天蛊就是成功了,花铎慢慢的将今日的一切联系起来,指着古嶾说道:“近日花城频频有老百姓失踪,过了几日再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像是死了好几年的干尸一样,就是因为他这个怪物吗?”。 怪物?药缘儿紧紧的捆着古嶾,不赞同的看着花铎,说道:“他不是怪物,古嶾哥哥是因为我才会死的,我要救活他,一定要”。 “你明知道死了的人是不可能活过来的,你看看他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杀了多少人,你还说他不是怪物,你有见过人每日都要吸人血的?”,花铎指着被药缘儿捆着的古嶾说道。 虽然花铎不是大夫,却也知道天下没有死而复生这一道理,现在药缘儿做了,就是逆天而行,定然是要付出十分代价的。 药缘儿刚刚瞧见古嶾伤害花铎,用金缠鞭把古嶾捆了一个结结实实,花铎眸中闪过寒光,古嶾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怪物,现在被药缘儿困住了,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四叔,是因为复活古嶾哥哥的时候除了差错才会变成这样的,等我想办法把他治好,他就会跟正常人一样了”,药缘儿这般说道,看起来很坚定的模样。 “那你好好跟四叔说说,怎么个出错才会弄出这么一个怪物来”,花铎决定先不要惊动药缘儿,打算在安抚药缘儿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古嶾这个怪物。 “其实天蛊本就是逆天之物,而用了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就能顺利的把自己身上的精气引入已经死去的人身上,从而达到死而复生的目的,也就是说我用自己的命换了古嶾哥哥的命,一命换一命,也是符合天道的,不算是逆天而行”,药缘儿辩解这是说道,总是觉得花铎好像对古嶾的死而复生很是排斥,药缘儿担心花铎会对古嶾不利。 “你的死而复生就是每天晚上让古嶾出去杀人,然后把人的血全部吸光,要是古嶾一百年不死,花城的人不都全部被他吃光了?”,花铎似乎平息了一些些怒气,但是语气中还是不赞同。 “不会的,可能是因为我身体本来就虚弱,所以天蛊复活古嶾的时候灵气不足,所以才导致他每天晚上要跑出去吸人血,让我来想想办法”,药缘儿围着古嶾转了几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花铎瞧见古嶾那副脸色铁青的模样就觉得揪心,就为了复活这么一个东西居然折了花家三个人,自己娘亲说得不对,药缘儿才不是花家的小祸害,这个古隐才是花家的祸害,而且还是花城c乃至于天下人的祸害,自己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花铎无意间撇过头,瞧见药缘儿看着古隐那副温柔的眼神,就像是当年自己二哥看着药缘儿母亲时候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略微的有些慌乱起来,若是为了报救命之恩药缘儿执意救人那还好说,万一真的是药缘儿喜欢上这么一个怪物,那就不好办了。 “四叔。你干嘛盯着月儿,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商人就是这点儿不好,连小侄女都算计”,药缘儿才发现花铎眼神中的不对,嘟着嘴巴不悦的说道。 花铎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就连命都差点搭上了,怎么就连自己的亲人都算计了? “月儿,现在这么办?他每天晚上都要吸人血,总不能让他出去祸害百姓,要不让他吸四叔的血吧?不过你得看着一些,别到时候把四叔给吸成干尸了”,花铎以退为进的说道,就是笃定药缘儿不会这么残忍的看着自己死。 “那怎么行?天蛊在古嶾哥哥身上,万一吸血的时候跑到四叔身上就不好了”,药缘儿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倒是让花铎心中安慰不少,还好药缘儿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用自己的血来喂怪物。 “月儿,四叔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古嶾吸血的事情我可以帮忙瞒下来,但是你要想办法不能再让他出去祸害普通老百姓了”,花铎其实是明白药缘儿的意思,故而主动的说道。 “那行,我想办法就是了”,药缘儿说完这话就在心中窃喜,看着花铎的眼神都能冒出小星星来,这个四叔实在是太贴心了,药缘儿真的好喜欢这个四叔呢! “加一条啊,你不许用自己的血养这个古嶾”,花铎知道药缘儿想的是什么,提出了这点意见,成功的让药缘儿皱起了小眉头。 “那我试一试用猪血或者是鸡血吧!”,现在是花铎说了算,谁让药缘儿一定要求着花铎办事情,死了那么多人,除非是花铎出面,不然自己根本就搞不定。 “第二条,你今年十九了,二十岁以前必须嫁人,而且不能嫁古家的人”,花铎忽然说道,也不知道花铎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事情,药缘儿终身大事好像连花钰都没有操心过。 “为什么?月儿要嫁给古嶾哥哥”,药缘儿小手一拍桌子,站起来叫嚣着说道,看那副气鼓鼓的,差点连头发都气炸了。 “反正不可以是古家的人,刚刚古嶾差点杀了四叔,我可不想整天都提心吊胆的”,药缘儿反应花铎看在眼里,想来药缘儿对于古嶾只是依赖,不是想象中的情根深种,不然就不是拍桌子,而是直接把这儿拆了。 “为什么为什么?古嶾哥哥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他现在变成吸血蛊,以后都娶不到媳妇了,我要赔他一辈子,我要嫁给他”,药缘儿小手在桌子上拍得“砰c砰”作响,不满意的说道。 花钰把药缘儿按在桌子上,俏脸贴着冰冷的桌面,脑袋还被花铎用一只手指戳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古嶾文武全才,十二岁在东曜觐见帝君而被帝君称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医术上的造诣超过古天指日可待,故而天下闻名,加上古嶾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会什么?”。 药缘儿这下子算是明白了,花铎就是觉得自己配不起古嶾,这下子药缘儿不高兴了,嘟着嘴巴说道:“我也是芙蓉神医,凭什么是我配不起他,我还是南姜花家的嫡长女,花家是南姜首富,我也不差好吧!”。 “要是你嫁给古嶾,人家跟你讲弹琴的时候,跟你讲诗词歌赋的时候,你懂吗?你连酒都不会喝,而且贤良淑德,你有一样沾得上边吗?古嶾好了以后会有更好的女孩子配上他,你不要去祸害人家,古嶾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就别闹了”,花铎把药缘儿的脑袋从桌子上拿起来,指着一旁的古嶾说道。 “但是他是对月儿好的人,我想要跟他在一起”,药缘儿撇撇嘴,其实心里还是老大不愿意了,凭什么自己配不上古嶾,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互相喜欢就可以了吗? “我也对你很好,你怎么不跟我在一起?”,花铎揪着药缘儿的小耳朵问道。 “那是乱伦,不然我欠你二十万两银子,以身相许嫁给你也不错,而且我两个哥哥也对我很好,要不是书上说亲兄妹在一起乱伦,我也可以在嫁给你之后再嫁给他们,还有我爹爹”,药缘儿话说到一半,被花铎情急之下扇了一个耳光,这孩子实在是口不择言。 “四叔,你怎么打人?”,药缘儿委屈的说道,自己讲的都是心里话,书上说欠人情就要还,话本子上都说是以身相许,不然用银子还太没有诚意了。 “月儿,你欠古嶾的,欠古家的四叔来还,要多少银子四叔都给,这总行了吧?”,花铎无奈地说道,不过这一番话好歹确定了药缘儿并不是喜欢古嶾,或许心里是喜欢的,但是药缘儿还不知道这种朦胧的感觉就是爱,花铎一定要把这种感情掐断在药缘儿身上。 “但是以身相许才有诚意呢!他不是缺一个夫人吗?”,药缘儿坚持着说道,像是一个非要弄明白问题的孩子,闹得花铎很无奈。 “以身相许也可以,四叔找一个诗词歌赋都懂的女子代替你以身相许,至于你四叔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你和古嶾没有关系了”,花铎半哄着说道,药缘儿却还想要辩解。 “月儿你听四叔说啊”,花铎半哄着说道:“古嶾给了你一条命,现在你还他一条,然后你还要以身相许,那四叔帮你找一个合格的女孩子代替你嫁过去,然后你也找一个,以后嫁人之后住在花家,你看你欠了你的两个哥哥这么多,以后就留在花家”。 药缘儿稍微一盘算,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迷糊了,但是花铎好像说得又挺有道理的,而且花家的人对自己很好,药缘儿好像不舍得离开了,但是又不能把古嶾拐回家,这样子好像还是不错的。 花铎现在是只要不把药缘儿嫁给古嶾就行,推着药缘儿的肩膀把人弄出了院子,一手还牵着金缠鞭把古嶾带了出去,花铎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古嶾的脸蒙起来。 “你干嘛?四叔你不要折磨他?”,药缘儿一看花铎的动作就开始心疼了,赶紧阻止着说道。 花铎一手把金缠鞭丢给身边的暗一,搂着药缘儿的肩膀说道:“让手底下人的照顾他,四叔手下养了一群暗卫,就是帮忙做事情的,你不用担心,赶快研制法子把古嶾治好吧!”。 “四叔你要保护好古嶾哥哥,我真的要去找办法了”,花铎接受了药缘儿千交代c万交代,终于把药缘儿给哄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蝴蝶蛊 药缘儿皱着眉头盯着医书,天蛊本就难得,医书上也不过就是只言片语,当日在北幽藏书阁得到的医书更多是如何成功以命换命,没有说失败了会怎样? 药缘儿盯着桌子上的蜡烛出神,当日是因为自己精血不足,故而古嶾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从尸体变成人的过程是很复杂的,结果变到了一半,药缘儿自己也有些毛骨悚然,那就是说,古嶾现在介于人和尸体之间。 假如到现在才来为古嶾把精血补上去也不知道行不行,药缘儿怨念的盯着蜡烛,古嶾的情况就跟先天不足,结果现在要后天来补一样,真的是无比的困难啊! 古嶾身体转化到一半,药缘儿决定先去抽一些血来化验一下,看看古嶾到底是转化了多少,要是血都全部是尸血,那就麻烦了。 药缘儿伸手往桌子底下一摸,一个精致小巧的水晶瓶就出现在掌心,趁着迷蒙的月色,药缘儿鬼鬼祟祟的往小院落走。 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因为花铎说过古嶾藏在菡萏居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故而药缘儿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没有告诉。 “也不知道古嶾哥哥难不难受,他想要吸血但是我怕是没有办法满足他,总不能看着他草菅人命吧?”,药缘儿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耳边传来铃铃的响声,好像是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药缘儿知皱着眉头想到,古嶾今晚上好像挣扎得很厉害。 “古嶾哥哥”,药缘儿满心欢喜的跑入院子,却瞧见花鈺手上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冰刃,往古嶾的心口上扎。 古嶾有天蛊在身,除非一下子把天蛊杀死,不然古嶾即使是死了,也会被天蛊的灵力所恢复,花铎上次不着痕迹的从药缘儿这儿知道了这一点,打算一下子从古嶾心口处逼出天蛊,免得古嶾再来为祸一方。 “四叔,爹爹你们在做什么?”,药缘儿瞧见古嶾身上被铁链所束缚,纠缠在一起的铁链把古嶾的血肉拧成了一团,偏偏血肉处泛着白色,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实在是诡异之极。 药缘儿一看就知道花鈺与花铎在对付古嶾,想到没想就冲了过去,伸手挑开花鈺的剑,气得一张小脸开始涨红,道:“四叔,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帮我瞒下来,不会告诉任何人,一定会保护好古嶾哥哥的,你骗我”。 此时古嶾的心口上已经被花鈺的冰刃挖了一个大洞,黑乎乎的,还可以看见里面白色的蛆虫在皮肉中翻滚。 “月儿,你别过去,小心天蛊又回到你的身上,你听四叔解释”,花铎拼命拉着发疯一样想要冲上去的药缘儿,但是药缘儿丝毫不管。 眼见好不容易能动的古嶾又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身体已经渐渐变得僵硬,冷得就像是寒冬落下来的雪。 药缘儿上前一把扯开古嶾身上的铁链,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往下落,啜泣着说道:“是我的错,不该让四叔碰你,古嶾哥哥,对不起”。 古嶾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一丝清明闪过,随即兽性大发的扑向药缘儿,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像是蛇信子一样朝着药缘儿的脖子吐露着腥臭的热气。 “月儿”,花鈺提剑运气,刺出自己此生最为凌厉的一剑,忽如其来的刺痛成功激怒了古嶾,花鈺只觉得自己胸前一痛,如同被不可阻挡的巨石撞击着弹飞了出去。 古嶾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把药缘儿压在了身下,如同硬石般的双手粗鲁的把药缘儿的衣裳撕扯开了,尖利的牙齿叮在了药缘儿稚嫩的脖子上。 疼痛传来,花鈺眼睁睁看着药缘儿的手剧烈的抽搐着,花铎虽然看不见药缘儿的情况,只瞧见古嶾压在药缘儿身上疯狂的撕扯着衣裳,却也知道药缘儿现在的情况不好。 花铎狠狠的吐出一口血,眼前的景象稍微变得清楚一些,咬着牙用地上落下的金缠鞭在后面紧紧缠绕着古嶾的脖子。 药缘儿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疼痛忽然消失,眼睛忽然又能视物了,古嶾铁青的脸色手掌上不带一丝丝温度,嘴角溢出的鲜血,面目如此狰狞,药缘儿心中一惊,这个怎么会是自己当初的古嶾哥哥呢? “古嶾哥哥,是我啊,你快点儿醒一醒,我们不是要害你,我只是想要救你缘儿想要就你啊”,药缘儿哭得撕心裂肺,想要上前抱着古嶾的脚,却被古嶾一脚踢开。 古嶾一点儿都没有认出药缘儿,反倒是直接地下的这个小东西实在是吵得厉害,转过身子就想要了药缘儿的性命。 花铎看着晕过去的花鈺,还有一脸视死如归的药缘儿,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药缘儿身前,因为动作实在太大,牵动了心口处的伤口,花铎“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古嶾的手离花铎还有半寸,但是疼痛并没有传来,耳边传来金缠鞭滴滴答答的声音,花铎睁开眼睛,瞧见药缘儿控制着金缠鞭往花铎心口刺去。 古嶾身上坚硬似铁,药缘儿却是此中心口处最为脆弱的地方,花铎看着古嶾双膝跪下,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随即黑气弥漫。 花铎一直不知道古嶾的死穴居然会是心口上血脉汇聚之处,此时药缘儿已经开了一个头,花铎想要上前补一刀,却是因为经脉逆转而无法动弹。 古嶾受了伤,似乎对于心口上的伤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僵硬的摸了摸伤口,药缘儿皱着眉头,看见古嶾的目光缓缓落在花铎身上,带着狠厉与决绝。 花铎无力反抗,只能呆滞的迎接着死亡的到来,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凝结,就连稍微动弹一下都是巨大的负担。 药缘儿伸手取过地上的剑,眸中闪过悲恸与不舍,却还是十分坚定的往古嶾的脖子上一抹没有血涌现而出,花铎也不知道古嶾到底是死了没有。 脖子上的伤口看似对古嶾没有影响,实际上一口污浊的气缓缓吐露而出,古嶾心口上没有半丝血迹的伤口忽然流出了黑水。 药缘儿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古老而晦涩的咒语,古嶾脚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心口处似乎有什么艰难的涌动似乎有什么正在破壳而出。 随着药缘儿的咒语声不断响起,豆大的汗滴从药缘儿额头上滑下,而古嶾心口上的伤口涌动得越来越厉害。 药缘儿身子颤抖不停,花铎从背后伸手把药缘儿搂在怀里,看着浑身抽搐的古嶾眸中闪过担心,这里也就只有药缘儿一个人可以阻拦古嶾了。 “砰”的一声响声,药缘儿咒语已经停下,药缘儿无力的躺在地上,微微喘息的声音从药缘儿身上传来,似乎刚刚一番咒语累得不轻。 金色覆盖在古嶾的心口上,一道金光极快的闪过,药缘儿眸中一丝惊艳闪过,从古嶾心口上飞出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微微颤动的双翅,似乎刚刚获得展翅高飞的机会,光落在蝴蝶灵动的双翅上,光影随着蝴蝶震动的双翅暗流浮动。 “为什么古嶾身上会出现一只蝴蝶”,花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只金色的蝴蝶这般美丽,流光溢彩之间根本就无法想象这居然是从一个人身上飞出来的。 “难怪”,药缘儿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摸着古嶾泛着死气的脸,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道:“难怪古嶾哥哥没有办法复活,天蛊吸取了我身上的精血,只有一小部分用来维持古嶾的身体其他它都自己吸收了”。 花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情绪激动的药缘儿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其实古嶾早已经无法复活是吗?”。 花鈺终于醒了过来,浑身的经脉都被古嶾震得发疼,药缘儿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痴痴愣愣的抱着古嶾的身体不放手,脸上神情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般。 “缘儿,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接受这个事实吧,古嶾都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想来古嶾若是知晓你为了复活他而用了别人的性命来交换,难道古嶾就会开心吗?”,花鈺暗叹一声,药缘儿的情况实在是不算好,花鈺真是担心药缘儿受不住打击。 “是啊,逆天而行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就像是现在的古嶾哥哥,即使再给我一百年也不可能让他活过来”,药缘儿伸手摸过古嶾的脸,没有半丝血色,反倒是起了十分严重的尸斑,失去了天蛊支持的尸体渐渐开始粉化。 随着风的飘扬,古嶾的身体渐渐开始变硬,随即化成了灰烬,白色的骨灰落在了药缘儿身上,被药缘儿伤心的泪水打湿,溅落在泥地里无法再飞起。 “尘归尘,土归土,别人都说入土为安,你都已经努力过了,但是失败了也不能怪你,难道因为古嶾一个人死了,你就不活了吗?不要忘记春浅香寒的人还在等着你,而且你还是花家的人,做人总会有一些无可奈何的”,花鈺小心的安慰道,看着泪流满脸的药缘儿也很是心疼。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我说过古嶾的事情我会好好解决的,但是为什么你们要背着我伤害古嶾哥哥,你们不会明白古嶾哥哥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我不知道死而复生是逆天而行,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药缘儿一声声的哭诉狠狠的敲击着花鈺的心,从未想过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都知道。 “你真的有去见过那些被古嶾害死的人吗?”花铎忽然说道,看着药缘儿眸中闪过坚定,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被古嶾吸血而死的人,有的是小孩,有的是老人,有的是怀着身孕的年轻女子,他们以为自己家即将要迎来一个新的生命,却没有想到,只在一眨眼的时候,喜事变成了白事,但是这些你全然不顾,只一心想要救活古嶾,难道你这不是自私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只有古嶾的命才是命”,花铎一连串的话牵动着身上的伤,疼得呼吸都不匀称了。 “四叔,这些话为什么你不早说,月儿这么信任你,把古嶾哥哥交给你照顾,我只是想要把这份情还给古嶾哥哥,然后就跟你们回花家,从此流月,这样不好吗?以后再也没有芙蓉神医,有的只是花家的女儿花流月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要亲手毁了这一切”,药缘儿抱着古嶾最后一丝残存的躯壳说道,这一切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咳咳,花铎用力的咳嗽几声,嘴角溢出的鲜血越发严重了,药缘儿见了眸中神色微微一变从怀中摸出了一颗止血丹,塞到了花铎嘴里。 花铎顺手牵着药缘儿稚嫩的小手,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说道:“缘儿,你要恨四叔可以吗?你不知道四叔第一次见到我们花家的小女儿的时候心里有多喜欢,看见你笑四叔就满足了,但是有些事情四叔不能不去做,四叔与你爹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说爱我的是你们,到最后伤害我的也是你们,你们都是一群骗子,把我骗得团团转,四叔,我不相信花流觞,不相信花凤箫,甚至连我爹我都不敢全心全意的去信任,但是我却十分的相信你,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但是你却骗了我”,药缘儿委屈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你能够原谅四叔”花铎也不愿意看见药缘儿受伤,花铎也不愿意药缘儿离自己,里花家的人越来越远,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既然自己选择了,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你们都是骗子都在骗我一个人”,药缘儿无力的捶打着上前紧紧抱着自己的花铎与花鈺,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传来,整个天地都开始逐渐的变暗。 “缘儿,你坚强一点儿,你还有四叔和你爹爹,我们带你回花家修养,忘记古嶾吧,你们之间有缘无份,三生石上忘记写上你们的名字,注定是一段孽缘,虽然开始了,却注定永远不会有结果,但是因为一段缘分没有结果,你就不活了吗?”,花铎劝慰着说道,抬起袖子拂去药缘儿满脸的泪痕。 “缘儿,坚强一点,古嶾与你有缘无份,算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放手吧,你可以用一生去怀念他,但是不能逆天而行挽留他,你是一个大夫,花城已经死了很多人了,算了你放手吧!”,花鈺也上前劝慰着说道,搂着药缘儿消瘦的肩膀,心中满是伤痛,这个瘦弱的身躯到底承受了什么?而自己又在这场伤害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今晚无风,月亮也不明亮,树影斑驳,寒鸦凄凄,药缘儿看着天空飘过的云彩渐渐觉得疲惫不堪,而那只困在金丝中的蝴蝶似乎也累了,不再扇动着翅膀,而是停在原地。 “折磨我大哥,折磨我,现在让你救一个人都做不到,你说留着你来还有什么用?”,药缘儿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被金色束缚在绳网内的金色蝴蝶。 三百年了,天蛊没想到自己已经破茧成蝶,到最后居然死在了药缘儿手中,对着天蛊的烟消云散,药缘儿与古嶾的种种似乎也成了过眼云烟,原来自己真的累了,连起来拥抱花鈺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 “缘儿,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醒过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失血过多又身心受创的药缘儿开始支持不住,意识渐渐的变得模糊。 “爹爹,四叔,你们没事吧?我感觉自己好累啊!”,药缘儿这般说道,花铎与花鈺的情况也不太好,三个人躺在地上凑成了一堆病号。 “没事”,花鈺这般说道,与花铎相视一眼,仅均从对方眸中看到了担忧,两人何曾见过药缘儿这般伤情的模样。 月上中天,柳梢边上挂着的圆月,照亮了三人在院落中昏睡的身影,药缘儿只觉得浑身发疼,真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醒过来,面对这一切实在是太痛苦了,原来尘世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痛苦与绝望,药缘儿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一直到天明,花家的人才发现倒在院落中,生死不明的三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大结局(一) 有些风吹过了连云都没有散开,有些人离开了,连记忆都不存在了,风过了,花谢了,雨停了,有些梦是不是就应该醒过来了?药缘儿独自躺在舒适而温软的床上,眼角的泪水划过,自己与古嶾的梦应该醒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不过这场梦那么的真实,仿佛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真实到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梦的主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一切”,药缘儿对着霞色的纱帐伸出了手,神情恍惚的在自己眼前晃动。 眼前的光晕在指缝中缓缓透过,就像是流沙在银河中流淌,药缘儿微微勾唇一笑,耳旁风声婆娑着树叶的欢笑,雀儿在春天刚刚抽出的嫩叶中欢歌笑语,青草弥漫着清新的空气,洋溢着泥土的清香。 “别再想了,他注定不会是你的良人”,花钰摸着药缘儿消瘦的肩膀说道,看着药缘儿眸中的迷茫,带着星星点点的不解,心中带着微微的刺痛。 “我知道,有些事情有缘无分就是有缘无分,我不应该奢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药缘儿轻轻拂开花钰摸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些恍惚的说道。 药缘儿扯过花钰的手,放在了自己被古天划伤的脸上,那儿留下了一个终身都难以磨灭的疤痕,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却总是在雨后隐隐作痛,药缘儿问道:“爹爹,流月是不是很丑,您会不会嫌弃流月?”。 “不会的,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女儿,而且在梨落谷中只有我们父女俩人隐居在此,你长得再好看,不也是只有爹爹一个人看得到吗?”,花钰笑着说道,笑容中没有一丝丝勉强,也没有一丝丝伤痛,或许这样的药缘儿当真是挺好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但是好可惜啊,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那日古天爷爷知道古嶾哥哥的死讯后十分伤心,就朝着我的身上下毒,烈毒不可怕,恐怖的是这毒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拔除了”,药缘儿双目无神,甚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只是这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释然。 “真的不怪古天,要是爹爹知道有人伤害了我的孩子,也会这般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报仇,古天没有在瞬间要了你的性命应算是手下留情了”,花钰并没有在意,把药缘儿搂在了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说道。 “爹爹扶你出去走走,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梨落谷的梨花都开了,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雪花一样美丽,而且还有小小的蜜蜂在飞来飞去,等到秋天我们家流月不但有好吃的梨子吃,而且还有蜂蜜可以喝”,花钰扶着药缘儿的手起来,顺手为眼前这个小丫头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外套。 “小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后来下了山,发现自己倒真的是衣食无忧,但是这一切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原来是少了一份雪山上的恬静,衣食无忧不是最好的,难得的是心中的安宁与平静”,药缘儿笑着说道,打开门那一瞬间刺眼的光芒让药缘儿的脚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花钰赶紧上前把人扶着,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不是看得见?古天的毒其实并不是无药可解,不过就是你不愿意罢了?”。 “爹爹不要妄想,古天爷爷的毒无药可解,不过它不会要了我的性命,只不过是要了我的一双眼睛,这也不要紧,只要爹爹不嫌弃我就好,若是爹爹有一天不想要我了,可以随意离开,自此以后流月一个人自由自在,就好比天空上自在飘飞的云朵,不过就是缺一个人疼而已”,药缘儿的话毫不犹豫的粉碎了花钰最后的幻想,看着药缘儿风轻云淡的模样,花钰无奈的摇摇头。 药缘儿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容,灿烂得宛如阳春三月里盛开的梨花,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凭借着最后一丝丝光感,药缘儿伸手接住了飘落的梨花瓣,放在鼻翼下肆意的闻了闻,说道:“真香啊,以前不知道梨花的香气这么好闻”。 “现在的我快乐,但是我曾经很幸福,如果和古嶾哥哥在一起或许会一辈子都那么幸福,爹爹我不是想要追寻过去,也不是想要作茧自缚,但是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能得到快乐,却永远的失去了幸福”,药缘儿虽然在笑,但是眸中饱含的两行清泪逐渐滑下,落在了花钰的掌心,滚烫而炙热。 片片梨花落下,纷飞着,芳菲着,轻轻柔柔的划过药缘儿洁白的脸颊,像是在梦中美好,花钰指尖轻轻勾起药缘儿一缕白发,当日出事以后,药缘儿就已经习惯了用浓墨染发,现在梨落谷再无别人,药缘儿终于能毫不掩饰的以自己最原始的模样面对这个世界。 “这世上多的是有情人,但是又有多少对有情人能走到最后,正所谓命运弄人,就像我和你的娘亲,你的娘亲是我此生挚爱,但是她却抛弃我离去,我本想照看你一生,看着你成婚生子,想不到最后只能以这种方式相伴”,花钰感慨的说道,扶着药缘儿的手微微用力,让药缘儿巧妙的转了一个弯,避免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梨花树。 药缘儿脚边碰到了一株梨花树,差点儿被绊倒了,花钰上前扶着药缘儿的手紧了紧,小声的在药缘儿耳边说道:“不用担心,爹爹在这儿看着呢!只要爹爹还走得动,就一直扶着你走,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摔跤”。 药缘儿笑着伸手摸了摸花钰的眼睛,指尖触碰到花钰浓密的睫毛,笑着说道:“爹爹真的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当流月的一双眼睛吗?其实有爹爹在我的身后,就算是摔跤了我也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你会把我扶起来的”。 “是啊,爹爹真高兴,你能这样的信任爹爹”,花铎笑着说道,掌心落了一朵娇艳的梨花,轻轻展开了药缘儿的手掌,放在了药缘儿的手心,说道:“刚刚你撞到树枝,这朵梨花落了下来,开得正好呢!”。 药缘儿把梨花放到了自己嘴里,轻轻的品尝了一番,微酸交织着苦涩从舌尖弥漫而开,梨花虽然开得灿烂,虽然香气扑鼻,虽然十分的娇艳,但是却不适合食用,若是真的要塞进嘴巴里,还不如树底下那一个不起眼的小蘑菇来得好吃。 “怎么忽然就往嘴巴里塞东西,梨花一点儿都不好吃”,花钰浅笑着说道,把手掌放在了药缘儿的唇下,轻轻拍了拍药缘儿的小肩膀,半是哄骗半是吩咐的说道:“全部吐出来”。 药缘儿本想着咽下去,但是听到花钰的话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一张口就给吐出来,笑着说道:“听爹爹的话,不过要是爹爹不让我亲口尝一尝这梨花的味道,我又怎么会清楚梨花只是好看不好吃?”。 “原来有些东西只是长得好看,能不能吃却说不准,而有些人的人生,看起来璀璨万分,其中的辛酸却没有看得到,我们都没有经历过别的人的人生,不能单纯的以别人口中的好坏来判断一个人的本性,我本以为自己从来只救好人,坏人却从不愿意出手,现在想来,不过也就是一个错罢了”,药缘儿有些感慨的说道,回想起以前的种种,那些恩怨纠缠一点点的在脑海中浮现,最后变得越发的清晰了。 “爹爹,今天你教我写字好不好?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现在眼睛看不见只能够重新学写字,要是写得不好看你可不许笑话我,而且还不许罚我”,药缘儿脚尖微微偏转了方向,对着花钰撒着娇说道。 “不可以,今天还不是学写字的时候,今天爹爹念书给你听,学了什么你明天要一字不漏的重复出来,要是功课不过关你就等着挨罚吧!”,花钰惩罚似的揪着药缘儿的软绵绵的小耳朵,笑着说道。 “以前不是说好不打人的嘛?而且我们有过约法三章,我睡觉的时候不能不给我被子盖,不能不给我饱饭吃,不能用棍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我”,药缘儿气鼓鼓的说道,没想到花钰居然说话不算话,药缘儿的那个气啊,非要花钰给出一个解释,不然就要闹腾起来。 “但是我们曾经说过要忘记过去,你再也没有雪山上的那段经历,你不要害怕,你也不要彷徨,你人生所有的疑惑最后都会解开,你会错过古嶾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爱,是爹爹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你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如何爱一个人都不知道,现在爹爹重新教你”,花钰反手抱着药缘儿,花钰没说一句话,药缘儿就开始悄悄地落下一滴眼泪,打湿了地上的泥土。 “是我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自己的心意,会不会根本就不会错过古嶾,我真的好后悔啊!但是假如我真的学会了爱,古嶾就能回来了吗?”,药缘儿动情地问道,既害怕从花钰这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担心花钰只是骗骗自己,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有些事情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问了,一次次的揭开伤口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时间会抚平一切的,就像是现在你觉得自己遍体鳞伤,但是五年c十年c甚至是二十年c三十年以后,你的感受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只要人还没有死,就没有什么伤是好不了的,就像当年爹爹对你的母亲一样”,花钰无奈的劝说道,希望药缘儿不要再执着,说得简单的放下,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终其一生却无法做到。 “古嶾哥哥他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怀念的人,但是我学会了爹爹口中所说的爱,他就可以回来了吗?”,药缘儿很是坚持的说道,若是今日花钰不给出一个答案,哪怕是一个绝情的答案,药缘儿也会心满意足的离去。 “不会,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花钰狠着心说出这句话,瞧见药缘儿无神的双目猛然滑下的泪滴,却是一字一顿依旧坚定地说道:“不会,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没关系,我愿意一辈子在梨落谷等他,守着他的衣冠冢为他唱歌跳舞,我想他一定跟我一样在小的时候喜欢看各式各样的医书,以后我就坐在树下为他念书,为他守着漫山遍野的梨花”,药缘儿拥抱着漫山遍野的梨花,不停地在树下旋转,直到青丝飞扬,脸上的笑容感染着这边宁静的梨花地。 “爹爹,你越是教会我如何去爱一个人,我才知道以前我错过了多少,为因此而更加后悔了,所以我决定珍惜这段感情,珍惜这段过去,尽管古嶾哥哥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要一个人守着这段回忆,我要一个人的天荒地老”,药缘儿笑着笑着转晕在了一棵梨花树下,落下的花瓣洒落药缘儿一身,让药缘儿看起来像是一个梨花仙子。 “爹爹教会你如何去爱一个人,或许你以后再也不会忘记古嶾了,或许你以后一辈子都会生活在对于古嶾深深的思念中,但是爹爹一点都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事情,因为教会你爱,如果真的有以后,你还会遇到那个像古嶾一样,值得你去爱,值得你奋不顾身去爱的人”,花钰上前搂着晕在了梨花树下的药缘儿无声的在心中说道,看着自己女儿一点点的长大,花钰心中更多的是欢喜。 人生的大起大落以后,药缘儿更加享受现在宁静的生活,或许上天忘记给自己一段美好的姻缘,但是却在自己后来的日子补偿了一个合格的爹爹,药缘儿轻轻坐起来在花钰手上吻了吻,说道:“爹爹,以后我们再也不出梨落谷了,好不好?”。 花钰:“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大结局(二) 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梨花年复一年的开开落落,似乎今年的那一朵还是往年的那么灿烂,药缘儿双眸依旧没有半丝光彩,有时候药缘儿真想再看一眼古嶾的衣冠冢,也想再看一眼现在的花钰,听花流觞前年来说,花钰的双鬓已经有了白发。 “凤箫前年添了一个小儿子,我们花家到底还是只有你一个女娃娃啊!”,花钰看似有些可惜的说道,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不经意的透露了此时此刻心中的欢喜之情。 “我又当姑姑了,真好,大家各自安好,挺好的,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隐居的生活,偶尔两位哥哥前来看看也是不错的”,药缘儿笑着说道,前尘往事就像是一场梦,古嶾似乎已经成为了过去。 “大哥生了一个儿子是好事情,这样他们才会惦记着还有我这么一个小妹妹,不然有了女儿大概就不会记得我了”,药缘儿坐在梨花树下,旁边就是古嶾的衣冠冢,每天药缘儿都要来这儿一趟,与花钰说着话,也让古嶾不那么寂寞。 “凤箫的小儿子与你长得很是相似,流觞一见到就吵着要来见你,不过他自己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你义父说了,也是一个男娃娃”,花钰轻轻咳嗽了一声,近来天气转冷,自己越显老态,而药缘儿风姿不减当年。 脚步声渐渐响起,药缘儿有些迷茫,不是花流觞,也不是花凤箫,似乎不是花家任何一个人,药缘儿有些迷茫的望着前方,花钰看着药缘儿的模样问道:“流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 “爹爹,有人来了”,药缘儿轻声说道,这十年来,除了花家的人再没有人能进梨落谷,这儿渐渐成为世人口中的仙境,不少前来游山玩水的文人墨客都被药缘儿的阵法阻挡在了外面。 “是不是听错了,他们两个上两个月才来过”,花钰笑着说道,自从药缘儿的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倒是越发灵敏了,就连百丈之外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让花钰越发的不自信了。 “真的有人,不知道是谁那么厉害,居然能闯进来?”,药缘儿笑着迎上去,却发现来人并不寻常,竟然不是循着正确的阵法路线进来的,而是一点儿弯路都没有走,径直走到此处,就像是天空飞过的鸟雀能越过山谷的障碍,看得清楚方向一样。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眸如星辰,眉如弯月,唇红皓齿,一身锦绣的银月色衣裳与梨花相得益彰,连花钰的看得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这个人莫名的熟悉,但却实在是想不起来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号人物。 “你是来求医的?不知道要找大夫只能在梨落谷外敲响铜钟吗?”,药缘儿笑着说道,总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靠近他有一种令人心安的薄荷的香味,大概是学中医的人大多喜欢用薄荷来掩盖自己身上的药材味,药缘儿觉得很是熟悉,虽然他擅自闯了梨落谷,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不是来求医的,我是来找人的,我在另一个世界找不到她,就前来这里了,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知道我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眼前的男子笑着说道。 “缘儿,三生石前我看到了你我的名字,还有那遍地盛开的曼珠沙华,难道你都忘记了吗?”,男子笑着说道,温婉的靠近了药缘儿几步,清新的薄荷香幽幽的传来,与梨花香一起,弥漫在四处,缓缓的飘散。 “三生石上我的名字是与古嶾写在一起的,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上天忘记与我安排姻缘了,你走吧!”,药缘儿缓缓的转过头,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花钰的手中,示意花钰可以带自己走了。 “你的耳根怎么都红了,是不是对本少爷有什么羞嗒嗒的想法?”,就在药缘儿即将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男子忽然开口说道,就是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成功的让药缘儿停下了脚步。 梨花片片飘落,像是雪白色的精灵在空中飞舞,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这一个时刻,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药缘儿微微抖动的肩膀让花钰忍不住心疼,很多年了,药缘儿从未如此的伤心过。 “缘儿,还记得这句话吗?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时候的你那么的调皮,居然趴在我的背上,怎么甩都甩不下来,后来你喝醉了酒想要睡觉,我把你放在了厢房的软塌上,但是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个位置,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办法放下心上的你了”,男子一步一步的靠近,随着这些话的说出,药缘儿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古嶾。 “古嶾哥哥,你去哪里了?缘儿一直在梨落谷守着你,但是你为什么晚到了十年?十年啊,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药缘儿哭着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古嶾,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流,落个不停。 “我去了你来的地方,那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很多这儿没有的东西,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医术如此的古怪,有些东西世上从来都没有人用过,是从哪里来了的?”,古嶾靠近药缘儿的耳边轻轻说道,微微的温热打湿了药缘儿的鬓角。 “我一直以为是古籍上来的,毕竟我从小就被困在雪山上看书,那里的古籍有很多是已经失传了的”,药缘儿笑着摸了摸古嶾眼睛的地方,记忆中古嶾有一双特别漂亮的大眼睛,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后来药缘儿瞎了,足足瞎了十年,再也瞧不见这儿的湖光山色了。 “是我爷爷下的毒,你别怪他老人家,他还是很疼我的,我爹娘都是医痴,我从小就是跟着爷爷长大的,所以他特别的疼爱我,突然知道是你害死了我,心里自然不好受”,古嶾扶着药缘儿的肩膀,很是认真的说道。 “不怪他,是我做错事情了”,药缘儿笑着说道,伸手往古嶾身上摸,指尖触摸着温润的玉佩,不经意间与古嶾指尖相对,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药缘儿忽然落下泪来,真想就这样抱着你到天荒地老。 “古嶾哥哥,十年了,我真的好想你啊!睡觉的时候想,念书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散步的时候想,摸着你的衣冠冢的时候想,一天天月月年年,你没有离开的时候我爱你已深入骨髓,带我发现的时候我爹爹告诉我你将一去不回”,药缘儿贪婪的抚摸着古嶾的脸,等了十年人终于是回来了,药缘儿还以为要一辈子呢! 风吹落一树梨花,两人睡在古嶾的衣冠冢旁边的梨花树上,青丝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古嶾笑着说道:“那是我的衣冠冢吗?别说起得还真的是挺漂亮,说不定我以后还能用得上,还是先不要拆了,免得以后找不到那么好的手艺师傅”。 那枚青色的石碑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十年来的每一日,药缘儿每日都要到这儿来轻轻抚摸着石碑,与古嶾好好的说说话,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青石碑的棱角早已经被药缘儿抚摸得光滑,像是青玉一样的温润。 药缘儿拿起剑,照着花钰教导自己的用剑方法,在石碑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对着古嶾说道:“生能同衿,死能同穴,我愿离开疼爱我的爹爹,来到你的身边,与你共度余生,那你愿意承诺永不负我吗?”。 古嶾牵起药缘儿的手,指腹轻轻抚摸过刚刚刻下的名字,说道:“百年之后,我的墓碑上,能占着我爱妻之名的永远只有你,希望余生与你一起度过”。 爱妻,多么令人眷恋的一个名称,药缘儿在梨花树下静静地拥抱着古嶾,鼻翼间充斥着满满的梨花香。 梨花漫天飞舞,药缘儿与古嶾就在自己的衣冠冢前拜了天地,只有花钰亲手酿制的梨花酒增添了喜气,药缘儿一身红色的喜服,就这么在一片寂静的天地间与古嶾成了夫妻。 “古嶾,这个女儿我疼了十年,以后你记得要好好对待她,她受不得半点儿委屈”,花钰把药缘儿手轻轻放到了古嶾的手掌中,都说女儿是父亲一辈子的牵挂,嫁出去的女儿无法斩断血脉亲情,花钰一直希望药缘儿能幸福,现在能给药缘儿幸福的人来了,花钰知道自己应该要放手了。 “岳父,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缘儿,不让她冷c不让她饿c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古嶾保证着说道,看向药缘儿的目光满是柔情,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缘儿,你是我们花家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就算是古嶾也不能欺负你”,花钰摸着药缘儿的三千青丝说道,原来每一个父亲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把自己女儿交给别人的时候。 “爹爹,不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就是嫁了一个人,以后你还跟我们一起生活在梨落谷,我们一直在一起”,药缘儿扯着花钰的袖子说道,一点儿都不愿意放手,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子。 花钰摇了摇头,把两个人的手搭在了一起,说道:“你懂事了,有了归宿,爹爹想要回花家守着你的母亲”,花钰执意要走,药缘儿也不能强留,总不好勉强花钰一直留在这儿。 古嶾最后还是娶了自己的喜欢的人,药缘儿虽然等了十年,最后那个留在心底的人还是回来了,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家族利益,只要这个人有心,没有什么能阻断两人在一起的缘分,就像是古嶾与药缘儿的爱,跨越了时空,最后还是在茫茫的人海中再次相聚。 过了一年花流觞与花凤箫再来看妹妹的时候,药缘儿顶着一个大肚子快要生了,连走路都变得十分的困难,古嶾就小心的在身后扶着,花流觞上前打招呼,顺道带来了大量孩子的小玩具和衣裳,说是送给还未出世的孩子的。 那年梨花从枝头飘离,药缘儿伸手去接,一个小包子从身后溜了出来,药缘儿听见动静,说道:“敏之,是不是你在那儿?”,身后忽然没有了动静,药缘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娘亲,就是姐姐在那儿,我们在玩捉迷藏”,身后的梨花树忽然落了一地的梨花瓣,一个肉嘟嘟的小团子扑上前搂着药缘儿的脚,粉嘟嘟的样子很是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古嶾的模样。 “不要玩捉迷藏,娘亲的眼睛看不见,若是你们藏着不出来,娘亲就找不到你们了”,药缘儿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眼中闪过无限的温情。 “随娘亲回去吃饭好不好?”,药缘儿笑着说道,饭菜的香味从房中飘出,药缘儿肚子很是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古嶾擦了擦手,上前扶着药缘儿一步步的往里走,关切的说道:“最近你的眼睛已经恢复一些了,再过半年大概就可以看得见了,两个孩子真的长得特别的可爱,你瞧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我才不喜欢呢!他们跟我争宠,你现在的饭菜都不是按照我的口味来做的,是按照两个孩子的口味来做了,他们说喜欢吃鱼你就捞鱼,他们说喜欢吃烤鸡你就去做,我觉得自己失宠了”,药缘儿半笑着说道,伸手揪着古嶾的耳朵。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就跟头小猪一样,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好了再吃,教你念诗教了大半年还没有记住一首”,古嶾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梨花树下的石桌上摆放好饭菜。 “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别忘记天蛊的灵力在我们身上流转,不死不灭,我有生生世世的时间去学,去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药缘儿用筷子挑着芙蓉鱼来吃,笑得眉眼弯弯,顺手还给两个孩子夹了一大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你爹都老了,孩子都大了,只有我们会一直这样子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古嶾搂着药缘儿的肩膀,看着旁边露出笑颜的两个孩子,露出了笑容。 如果有一天他们兄妹下山了,只剩下我们夫妻一起相守,也是一件好事情 多年以后,山下忽然多了两位小神医,而梨落谷的芙蓉神医终究成为了一个遥远的传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外(一)小念羽 我的名字叫做小念羽,出生在一个叫做春浅香寒的地方,那儿有花有草,有树有月,春天百花香,秋天百果熟,夏天有荷花,冬天有雪花,从前的时候那儿很快乐,但是六岁那时候的一场变故,改变了我的一生。 那时候我忽然知道一直疼爱我的父亲其实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我身上流着的血属于北幽皇室,没过多久就被我的亲生父亲接到了帝储府上,没有过多久,我的父亲成为了北幽的帝君。 帝宫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北幽帝君最宠爱我这个长帝姬,他们都尊敬的称呼我为念念小帝姬,但是却没有知道我每天夜里都会从惊醒,无数个夜晚我对着流泪的烛火到天明,脑海中全部都是我还未出生的小弟弟死去的那场景。 我的帝父迎了我的母亲成为北幽的帝后,而苏木成为四妃之首,南宫莞儿c孟小笛c叶初露分别是南妃c孟妃c叶妃,帝父余下的十几年来从没有提过要纳妃子,就安安分分的守着我的母后和四位妃子过着忙碌的日子。 我又在夜晚惊醒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本应该在自己寝宫休息的帝父忽然从门外走进,吓了我一大跳,额头上冷汗又被吓出了一层,一滴滴的落在锦被上,回想起刚刚梦中的情景,我觉得浑身无力。 “帝姬梦魇了,快去请帝医前来”,我听见我的帝父很是着急的说道,但是帝医前来无非就是开一些吃不死人,但是也治不好人的药罢了,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我第一次不听话的拒绝了帝父的意见,倔强起来连帝父都拿我没有办法。 “念念,不要怕,帝父在这儿呢!又开始做噩梦了?你这样不行的,要不帝父修书一封派人前往南姜把你义父请过来?”,我的帝父这般说道,轻巧的把我搂在怀里,虽然我看不见帝父脸上的神色,但是我知道帝父一定是很心疼我的。 我看着窗外的皓月,又想起了远在他乡的义父,那时候我跟着义父在春浅香寒是那般的自在逍遥,只是眼前的父亲对我这般好,你有见过那位一国之君守在自己女儿病床前的,我这样子说好像对帝父很不公平。 “帝父,我总是做噩梦,宫人们都说我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您说”,那时候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帝父打断了,后来帝父无缘无故处置了一批宫人,都是一些平日里嘴上闲不下来的,后来我梦魇的事情就只有身边亲近的人知道了。 帝父登基一年之后,我的亲弟弟成为了北幽的帝储,并且父亲还废除了神献的制度,我终于不再提心吊胆的担心着母后会受到伤害,也不用再担心着弟弟会受到伤害,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我好像开始喜欢这个父亲了。 后来我的母后怀孕了,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满脸喜色,以及每日前来请安的四位妃子,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担忧,我开始不断的回想起我曾经死去的那一个弟弟,以及那时候满身是血的母后。 我看着母后的肚子一天天大了,我却是每天都在梦魇中度过,一开始我还可以瞒下来,毕竟我是北幽帝君最宠爱的帝姬,没有宫人敢不听我的,但是时间一久了,我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自然瞒不过关心我的母后与帝父了,请了许多帝医前来诊治都没有效果。 在我母后生下小帝子的那一天,我被吓得晕了过去,又是那个血淋淋的下午,我在王梦岚的院子里亲眼看着我的母后失去了一个孩子,我醒来以后吓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眸充血通红,吓得伺候的宫人瑟瑟发抖,他们都说我变成了恶魔。 我躲在角落里一遍一遍的回想那日的事情,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里,一直都走不出来,满身都是血的母后,今日与当日的何其相像?我躲在帝父的怀里哭个不停,闹得帝父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只为了能守在我的身边。 “我要杀了她”,我忽然对着帝父说出了这句话,吓得一屋子的小宫女急忙低下头,帝父严厉的扫了一屋子的宫人一眼,让他们都退下了。 “算了吧,王梦岚她在冷宫也不好过,帝父登基每人都封了位份,只有她还顶着一个帝储侧妃的名分,受尽了宫人的白眼,帝父也看差不多了吧!”,当时帝父小心的劝说着我,换来的却是我的满脸的泪滴,无声的控诉。 我要让王梦岚给我的弟弟偿命,但是这并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我要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希望,然后笼罩在绝望里。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小心的剪除了王家所有的羽翼,当然这也就是帝父宠着我的后果,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帝父都小心翼翼的帮我收拾,即使是帝廷上的一众大臣弹劾我,帝父也总是小心的护着,压下了所有的奏折,假装没有看见,甚至不让我知道这一切,让我尽情的做我想做的事情。 又过了一年,在我的安排以及帝父的默许下,我开始对着王家人肆无忌惮的下手,王梦岚的父亲因为查出贪污军饷被抄家,当日她的原配夫人在家中上吊自杀,尸体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从此富贵如天的王家就这样倾倒了。 王梦岚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疯了,就像是当时我的母后不能接受孩子的离去一样,落泪不停,只不过我的母后很快在我们的安慰下缓了过来,而王梦岚没有那么好运,终于死在了深宫之中。 那一日,我的帝父带我看着王梦岚的尸体一点一点的烧成灰烬,帝父开口问道:“大仇已经报了,以后我睡觉还会不会做噩梦?”,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或许有些仇恨随着人的死去真的能烟消云散吧? 叶妃c孟妃c南妃一个接一个的生下我帝父的孩子,但是因为我的亲弟弟大了,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同我弟弟争抢,而且我是帝父唯一的女儿,我说的话帝父多少能听进去一些,加上我母后也是很得帝父的宠爱,所以在北幽没有人能动摇我们的地位。 以前经历过王梦岚的事情,我总觉得妻妾这种群体没有可能和谐相处,即使是在帝父面前不争不抢,到了背地里见面的时候总要冷讥热讽几句,但是我发现几位母妃都没有这种情况,既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尔虞我诈,我好像是多了很多姨娘的疼爱,而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我成年以后,帝父从百官子弟中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出彩的人,一点一点的提拔了上来,历练了几年以后给了一个闲职,然后给我赐了婚,我本就是帝宫里被人宠着长大的,一点都受不了,干脆把赐婚的旨意撕了,然后背着一个小包袱溜出了宫门。 我一直朝着南姜的方向走,结果走到了我们北幽最繁华的大街上,干果是我们北幽的特色小吃,我就不停的往外掏银子,然后背着一个大包袱打算去找我的义父,结果还没有走到一半就开始肚子疼,想来是刚刚吃多了。 “哎呀!”,我几乎是一边喊着一边爬着进了孙帝医的府上,肚子疼得实在是不行了,还好孙帝医认识我,赶快帮我治了治,就在我休养了一晚上打算离开的时候,帝父居然出现在孙帝医的府上,打算等我好了以后就接我回宫。 聪明如我自然是继续装病,帝父一整夜的守在孙府,让我试了好几次想要逃出去都失败了,不过我遇到了孙府的一个小侍卫,为了路上有人帮我提着包袱,我就善心大发的带上他(其实要不是他帮助我翻墙我还是跑不出来的,不过这点我不承认)。 出了门我很顺利的朝着南姜走,打算去找我萌萌哒的义父,不过走了大半个月,好像越走越冷,我才发现不对劲儿,南姜怎么可能比北幽还要冷,我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气得好几天没有吃下饭。 我在南姜玩了一段时间,一边避开了帝父前来搜寻的暗卫,参加了诗文大赛,我这才发现陪我一起逃跑出来的小侍卫不简单,居然还是一个才子,为我在诗文大赛上赢了一百两银子,最后还差点被诗文大赛的背后的大老板招婿。 那时候我才知道诗文大赛的钱员外是为了给自己挑选乘龙快婿才出资举办这个诗文大赛,当时我知道以后莫名的觉得很生气,竟然敢来撬墙角,气得本帝姬把一百两银子摔在钱员外脸上,带着我的小侍卫走了。 我左边被帝父的暗卫抓,右边还要躲着钱员外的人,一个不留神就被帝父的暗卫打包回家了,我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帝父的脸,吓得我一天没吃下东西。 我后来打听那个陪着我的小暗卫的下落,居然被落在钱员外家当了上门女婿,气得我当场就哭了,抱着帝父的大腿磨了一天,最后被帝父下了迷药,打包送上了花轿。 我没想到这次连母后还有几位姨娘都不帮我了,反而是让会武功的女暗卫守在我的门口,不然我逃走,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婚。 新婚当夜我身上的迷药逐渐失去药效,这也是亏得帝父心疼我,下的药轻了一些,我刚刚想要逃跑就被捉住了,跪在帝父的脚下哭得妆容的花了。帝父很是无奈的问我到底想怎样,我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想要嫁给那个掩护我逃跑的小侍卫。 帝父同样认真的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小侍卫,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默然的点点头,要是帝父开恩,嫁给一个见过面的人总不嫁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来得好。 他只是一个小侍卫,我已经做好准备要进行一番抗争才能如愿,却没想到自己这棵小葱还是栽在帝父这颗老姜的手里,我被直接打晕了,直接送进了洞房,与帝父指定的人成了婚,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在一张床上,新婚的红烛已经燃尽了。 我还记得新婚醒来的那个夜晚一片漆黑,当我感觉到帝父对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气得浑身发抖,不明白为什么帝父一定要不顾我的心意,不顾我的幸福,一定要让我嫁给帝父选定的人,冰冷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了。 当红烛燃起的一瞬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爱抚,他温柔而又带着心疼的问我,是不是昨夜把我弄疼了,当我看清楚他的脸,惊讶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原本留在钱员外家当上门女婿的小侍卫居然就躺在我的身边。 我又是吃惊又是生气,原来这几个月都被帝父和眼前的人给骗了,全部人,包括自己的母后都是骗子,把自己耍得团团转,但是昨夜亲自求帝父让自己嫁给那个小侍卫,现在如愿以偿了,我又不好意思进宫去找帝父说理,只能气鼓鼓的待在他身边。 他对我确实很好,事事上心,事事周全,我的衣食住行他都让人精心伺候着,渐渐的我开始很享受这种被人保护着的生活,他的身影逐渐与童年中义父的身影重合,我开始无限的依赖这种照顾,而帝父瞧见我过得不错,终于是放心了。 我成婚后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要去找义父,但是成婚三个月,我居然有了,这下子帝父与母后更加紧张了,恨不得把帝医府的人全部塞到我的府上,每天都有人给请平安脉,我就在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中生下了第一个宝宝,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帝父封为小帝郡,长大以后承我的帝姬之位。 一年后孩子断奶了,我又开始计划着找义父,结果又怀了第二个孩子,没去成,倒是义父知道我的情况以后,特意配置了安胎药送来北幽给我,住了大半年才离开,走的时候我是流了一脸的眼泪,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我都开始老了,义父还是一副十六岁的模样,伤心的。 我这一生找了一个好夫婿,在帝父的庇护下过得很安稳,后来亲弟弟成了北幽帝君,我也过得不差,算是顺风顺水,幸福美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外(二)紫依 我叫做紫依,因为家中缺银钱,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被卖身为奴,进了苏府以后我被大夫人看重,成为了苏府嫡小姐的贴身丫鬟。 在我的记忆中,当苏家的嫡小姐很不容易,每日都要起身念书,女红c厨艺,刺绣更是被请来的师傅精心调教过,每次我家小姐在书房内练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我就守在门外,与一旁的小丫鬟讲讲话,嗑瓜子,看模样日子过得还没有我家小姐那么累。 但是我家小姐能嫁给当朝帝储,我却只能成为一个卑微的陪嫁,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帝储我就喜欢上了,但是我不敢说,要是让大夫人知道了,我这条小命就要玩完了。 我作为一直陪着小姐长大的丫鬟,被夫人挑去做了陪嫁,其实陪嫁,也就是给未来夫君准备的暖房丫鬟,用来在主子不方便的时候笼络着夫君的心,当然也有用不上的情况,不过男人怎么会不好色呢,我跟着小姐一起嫁进帝储府是十分欣喜的。 不过我的小姐虽然有着帝储妃的名,身子却是十分的孱弱,整日缠绵病榻,没有一个人男人喜欢病怏怏c终日只能够抱着药罐子的女人,所以帝储来我们院子的时间少得可怜。 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的丫鬟紫依好像死了,然后我变成了苏木小姐,不过当时我觉得我就是苏木,当我接我的妹妹到身边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莫名的亲切,渐渐的我开始有了怀疑。 在帝储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帝储独宠一个唤作潭盈盈的女人,甚至她已经有了两个能跑能跳的孩子,这让我感到十分大的压力,而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夫君了,我想倚靠着苏家的力量,大概是可以与之争一争的,苏家的嫡小姐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说出去岂非让人笑话? 后来帝储有事离开了帝储府,我知道潭盈盈那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保护,我悉心的安排了一切,甚至搭上了苏府好不容易安插在帝储府的两个暗桩,我要的是那个女人的命,谁让她抢了我心上的人。 我做的安排全部被王梦岚那个蠢货打乱了,要不是那个蠢货擅自对着潭盈盈下手,我就能要了潭盈盈的命,结果只要了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我再想要下手的时候,潭盈盈已经被芙蓉神医的人保护起来,我再没有出手的机会。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帝储回来以后对失去孩子的潭盈盈越发怜惜了,甚至在登基为北幽帝君之后还空置着后宫,但是我才是帝储妃,为什么到最后北幽帝后却不是我,而是潭盈盈那个无权无势的贱人,那时候的我恨得夜不能寐,只想着能用最快的方法取了潭盈盈的性命。 我以为我没有出手害过潭盈盈,北幽帝君好歹还能念在苏家的份上给我一个位分,没想到北幽帝君翻出了我曾经想要对潭盈盈痛下杀手的一切,让我自行了断,我抱着北幽帝君的大腿哭,却没有换回来他一点儿的心软。 我真的不想死,我才二十岁,既然我的眼泪不能得到北幽帝君的怜惜,我开始用苏家的势力威胁,北幽帝君刚刚称帝,势单力薄,若是得不到苏家的支持将会遇到很多的麻烦,没想到北幽帝君却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就是我根本就不是苏家的嫡女苏木,而是苏木身边的大丫鬟紫依。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就是苏家的嫡小姐,却没有想到北幽帝君说苏木已经在那一场大火中死去,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身,用来笼络苏家的人,要是我连着一个作用都失去了,那等待我的就只有死亡。 我所有的疑惑都在北幽帝君的那一番话中解开了,我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还好是对北幽帝君有一些用处的丫鬟,所以才没有死去。 难怪我从那场大火以后就对以前的事情模糊不清,甚至还总是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难怪我琴棋书画一点都不会了,甚至刺绣还做得十分的难看,比不上当年才华绝艳的苏木小姐,难怪我总觉得紫依的妹妹很亲切,原来那也是我的妹妹。 我当初下手想要害潭盈盈的事情被翻了出来,北幽帝君冷冷的警告了我,要是我以后再这样做就会有灭顶之灾,其实在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丫鬟的时候,就知道我以后再也没有勇气去争去抢,因为我失去了苏家这道保护符,一旦被人知道我李代桃僵,不用北幽帝君出手,苏家就已经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我想要偷偷的把我的小妹妹送走,但是北幽帝君已经把我连带着小妹妹一起接进了宫里,再要出来无异于难于上青天,我只能扮演好苏木的角色,小心的保护好我的小妹妹,不让她受到任何牵连,就盼着等到她年岁一到就求了旨意放出宫外去。 在这几年里,我一边小心的不跟苏家的人接触,一边维持着妃子的仪态,我不敢再对潭盈盈有任何的不满,因为她已经是母仪天下的北幽帝后,而小念羽也已经成了长帝姬,甚至潭盈盈的儿子也成了北幽的帝储。 我小心翼翼的过了六年,终于等到了我的妹妹十五岁,战战兢兢的求了帝君的一道旨意,从宫门把我的小妹妹放了出去,嫁给了帝都中一户较为殷实的农家,希望我的小妹妹过得安稳吧! 我送走了我的小妹妹,迎来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忽然感觉到了我怀中的孩子与我血脉相连,我既想要保护他,但是又担心保护不好他,我现在已经被这个冷冷的深宫磨得一点儿野心都没有了,我也不敢再想着要争抢什么,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害怕而又担忧的事情,以前得罪过王梦岚被念念帝姬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在冷宫中去世了,我依旧记得那日帝君让全部人都前往冷宫送王梦岚最后一程,说是姐妹一场的,但是我知道帝君只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乱动,不然王梦岚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我清楚的知道光凭着一个帝姬的力量是无法动摇朝中大臣,更别说是灭族之祸了,这都是北幽帝君的安排,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有谁会想到一个北幽帝君居然如此宠爱自己的女儿。 念念小帝姬始终是宫里唯一的帝姬,平日里这些妃子都不敢招惹,因为她真的很受帝君的宠爱,但是我们宫中的人都知道,不是因为她是帝君唯一的女儿才受宠,是因为她的母亲是潭盈盈,所以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潭盈盈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物,甚至比向来在宫中肆无忌惮的念念小帝姬还要危险。 当我过了三十岁,我不再奢求帝君能看我一眼,应该说经过这么多年的挣扎,宫中的女人都已经习惯了那些与北幽帝君相敬如宾的日子,我们终于明白,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得到他的爱,不会在他的心中留下半点儿痕迹,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在宫中惊起半点儿波澜。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也是帝子,我开始有些不甘心,我的孩子那么的优秀,凭什么只能够一辈子在帝储之下,若是潭盈盈的孩子死了 我想到这里让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是很快我就冷静下来,潭盈盈不止帝储这一个孩子,就算是我下手害了一个,以帝君的手段一定能查明真相,即使是侥幸逃过了,按照帝君疼爱潭盈盈的程度,下一个帝储必然也是潭盈盈的孩子,我这样子做只不过就是无用功罢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开始渐渐忘记了我是顶替苏家小姐,而成为了北幽帝君的妃子,我好像开始了我的另一条生命,我不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我不再盗窃了我家小姐的夫君,我是一个帝妃。 我只有一个儿子,大概是我福气薄的原因,别的帝妃都有了几个孩子,而我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虽然我的孩子不聪明,读书也不好,甚至得不到帝君的宠爱,但是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 我的孩子没有像帝储一样得到帝君精心的调教,他的学业是在师傅的教导下完成的,有时候他也会问我,为什么自己得不到父亲的喜欢,但是帝后生的孩子却可以得到。 那时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但是我能做的就是教我的孩子千万不要去争,千万不要去抢,因为我知道即使是他的身上留着北幽帝君的血,也不会得到帝君的半点儿怜惜,只因为他的母亲本来就不是北幽帝君的心上人。 我的孩子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大概是因为看着自己的父亲每日都那么疼爱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自己却因为母妃的身份得不到半点儿怜惜,而这一点也被敏锐的北幽帝君发现了。 北幽帝君虽然给了我们孩子,但是却绝不希望看到兄弟手足之间互相残杀,若是真的有个好歹,我想被牺牲的一定会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不管对错北幽帝君都会帮着潭盈盈的孩子,就像当年念念小帝姬为未出生的小弟弟报仇,而帝君就在后面宠着,一直把王家灭了族。 我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因为在他还是帝储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这么多年能陪伴在他的身边,还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我觉得很满足,虽然这种幸福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很廉价,但是我甘之如饴。 当有一日我发现我的孩子身边换了两个小宫女,我开始慌了,北幽帝君一定是意识到了我的孩子对于潭盈盈孩子的敌意才会这么做,当时我的心在滴血,我日日夜夜的担心自己的孩子有个好歹。 经过了三个月的深思熟虑,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向帝君请求出宫,只希望可以保存好我的孩子,因为我爱着北幽帝君,希望能为他,也为自己留下这么一条血脉。 帝君果然没有挽留我,只给了一小块并不富庶的封地,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自给自足已经足够了,我的孩子成了最早封王的小王爷,我这个母妃也跟着一起去了封地。 多少年过去了,我的孩子只知道逗鸟遛马,无事的时候就跟几个才子吟诗作对,偶尔鉴赏一下古董,对于国家大事他倒是一点儿都不上心,我觉得孩子现在变成这样挺好的,总比他总是野心勃勃的模样好多了。 北幽帝君的孩子渐渐长大,潭盈盈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成为了国之栋梁,辅佐亲大哥安定了北幽,而我们几个妃子的孩子都被北幽帝君养成了闲散人家,我那时候才知道,我爱的那个男人一辈子都在为潭盈盈和她的孩子铺路。 后来后来的事情似乎再也不重要了,我的孩子成婚,我有了孝顺的儿媳妇,远离了帝都的是是非非,我终于不用再活得战战兢兢,能肆意的做我想做的事情,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带着苏木的面具太多年了,再也不知道我是苏木,还是当年的紫依了。 我的一生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代替我家小姐,更加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带上面具活那么的久,但是我有了孩子,而且我的孩子不再跟我一样需要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累,这一生就算是满足了吧? 当我八十岁的时候,我的孙女都已经生了孩子,新的生命不停歇,旧的生命就会渐渐离去,我感觉到岁月正在抽空我的力量,我已经渐渐的成为一个空架子,但是我一点儿都不怕,天伦之乐享受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够了,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的。 我不知道我死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哭,但是已经八十岁的我走得很安详,没有任何的痛苦,那时候我忽然开始感谢一切,让我在看尽了尘世的一切,享受着儿孙福的时候,安静的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外(三)叶初露(上) 我叫做叶初露,只是商贾之家的女儿,我是爹娘最大的女儿,不过我还有两个很疼我的堂哥,从小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父母也不拘着我贪玩爱闹的性子,想来他们也想着找一户差不多的人家,安安稳稳就算了,但是后来我却被稀里糊涂的赐婚成了帝储侧妃。 我们家由商转官是因为我的大堂哥考上了状元,而且是本朝三百年来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故而有很多人把目光放在了叶家上,不过三年的时间,我的二堂哥也考上了状元,虽然没有像大堂哥一样三元及第那么辉煌,但是一门双杰也算是很惹人注意,大概是这个原因我就被赐婚成了帝储侧妃。 叶家原本就势力单薄,比不得那些在朝中累积了好几代的人脉资源,我的父母一边为我能光宗耀祖而高兴,一边又担心我嫁过去会受委屈,毕竟帝家的媳妇并不好当。 我的父母再三告诉我他们不奢望我能有多高的位份,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但是我却有不一样的想法,我知道因为叶家人脉单薄,两位堂哥在朝中任职总有些人看不惯,有些不学无术的子弟总是找些小麻烦。 如果能得到帝储的宠爱,或许叶家的路会好走许多,我出嫁前是这样想的,至于父母的叮嘱我也很认真的考虑过,我不争不抢,但是若是能得到帝储施舍的疼爱,其实也是好的,而且父母也不会希望自己孤苦无依吧? 新婚之夜,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三位侧妃同时入了帝储府,而最尊贵的自然就是帝储正妃苏木,我坐在花轿里,鞭炮声不断地传来,满城都在派发喜糖和喜饼,耳边不停传来的欢呼声让我欣喜,但是心却又渐渐的有些冷了,这份热闹到底是我的?还是属于帝储正妃的,还是我不过就是一个分薄了喜气的侧妃罢了。 我从侧门被抬进了帝储府,入目是一片大红的喜色,但是我身上的却是芍药的红色,与之格格不入,让我瞬间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那时候我才知道,帝储侧妃虽然是地位尊贵,但是今夜因为有帝储正妃的进门,自己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新房是冷清的,我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等待着我的夫婿前来看我一眼,从刚刚开始的忐忑不安,到最后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从一开始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好快点看到我的夫君,到最后我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因为一旦喜烛熄灭,就代表我的夫君今夜不会来了。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新房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而我坐得身子也麻了,耳旁传来小丫鬟关门的声音,甚至还有小小的讨论声,她们一定都在私底下议论我这个帝储侧妃是多么的没用,新婚之夜连夫君都没有来看一眼。 耳边传来风声,声声的述说着我此刻的凄凉,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今日帝储正妃也进了门,帝储要陪正妃完全合乎情理,但是新婚之夜夫君没有前来,难堪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我把衣裳褪了下去,寒露沾湿了我的玉臂,这是一个多么冷清的夜晚,不止风冷,就连我的心也是像结了冰一样。 门忽然开了,我以为是风,但是桌上的蜡烛却亮了,我与一个身着新郎服的男子四目相对,我待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忽然响起帝储的声音,解释着说自己来晚了,还伸手为我擦眼泪,此时的我只想着赶快把自己的衣服披上,但是我脚一软直接就跪下了,只能有抱着衣服,狼狈的行礼。 我幻想过无数次与自己未来夫君见面的场景,但是唯独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的狼狈,他站着,我跪着,而且还是衣衫不整的跪着。 外套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泪水也下来了,我知道帝储是嫌弃我不够端庄,没有人喜欢一进新房就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新娘,我也恨我自己,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感觉不到疼痛。 我低着头却能听见帝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知道我是彻底得了帝储的厌弃,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上前,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帝储,而门外小丫鬟诧异的眼神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大概她们也没有想到我一个帝储侧妃居然这么不知廉耻。 我想要开口请求帝储留下,只那么一小下就可以,或许他还有别的女人要碰,但是注定不完整的洞房之夜总不什么都没有来得好,我抱着帝储就像是有石子堵在了嗓子眼,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反倒是羞得满脸通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他虽然没有推开我,只是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让我早一点休息,我看着帝储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水滑落下来,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不知道我刚刚到底都在做了一些什么。 新婚之夜,我几乎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我开始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明日一早手底下的人就会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说着昨日才进门的叶侧妃是一个多么不知廉耻的女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觉得那个出嫁前母亲一直让我离得远一些的潭盈盈好像没有那么坏,相反她好像还挺好相处的,从小就没有什么闺中密友的我开始频繁的往一水间跑,不过她的女儿小念羽好像不太喜欢我。 帝储每日除了去看看身子孱弱的帝储妃,就只留宿在潭盈盈那儿,她得到了所有的宠爱,但是却一点儿都没有分给我,直到那一次王侧妃出手对付潭盈盈,还是我通风报信,才保住了她的命。 帝储出了一趟门,回来以后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但是没过多久帝储就登基了,后院的女人中除了潭盈盈成为了北幽帝妃,谁也没有占有一席之地,我开始忐忑不安,不知道帝君打算如何安置自己,然后我想到去求潭盈盈,那个已经是北幽帝后的女人。 求着别的女人把自己的夫君分一半给自己,这种事情很可笑吧,在深深后宫之中,就连相安无事都难以做到,怎么会有女人这么大方愿意分薄丈夫的宠爱,但是我除了求帝后,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即将会遇到什么事情。 潭盈盈还是念着旧情的,留我在她的宫中用了几次晚膳,我也渐渐开始能与帝君说上几句话,后来潭盈盈更是直接开口让帝君送我回寝宫,因为天晚了而我身份低微没有步辇可以代步。 我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感激潭盈盈,就在离开的时候,潭盈盈还特意握了我的手一下,示意我抓住机会,我一抬头就对上了帝君了然的目光,心中越发的不安了,潭盈盈这么帮我都不能成功,只能说明帝君真的十分的厌恶我。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帝君同我说潭盈盈已经跟他说过了,希望能让我伺候,这等事情怎么能说出口,我羞得不知所措,就担心帝君认为我是一个放荡的女子,眸中又渐渐含上了泪水。 帝君似乎不排斥我,第一次在我的寝宫中坐了片刻,我端着水,走路的步子都不稳,帝君搂着我的腰问我是不是愿意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他可以为我赐婚,保我一辈子顺顺利利。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帝君有三宫六院,大臣不也是三妻四妾,还不如直接留在帝宫,帝君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总比不知道被赐婚到什么地方来得好,而且潭盈盈并不难相处,我心中还是比较想要留下来,但是此时帝君相问,难道要我直接的告诉他我只想成为他的女人? 我忽然看见了桌上燃着的烛火,轻轻一甩袖就把烛火熄灭了,帝君轻轻问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想好了,我轻轻的点头,黑暗中他大概还是能感觉到的。 我的身子被放置到了软塌上,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帝君的粗糙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游走,我的忐忑化作颤抖,他的吻落在我的侧脸,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美好,心中却越发紧张了。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帝君的手很用力,每一寸被帝君抚摸过的肌肤都会带来极致的刺痛,我疼得眼泪落了下来,双手的指甲嵌入了帝君的肩膀,我担忧而又害怕,伤害帝君龙体是死罪,我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低声的请求帝君轻点。 帝君动作逐渐变得轻柔,我身子也从一开始的绷得很紧渐渐放松下来,忽然又传来微微的痛楚,我身子猛地一颤,呼吸都变得不匀称,帝君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的脸羞得通红,回想起出阁前母亲的话以及那本小册子上的插画,忍不住问道:“好了吗?”。 感觉到身上之人猛地用力,我觉得从未有过的痛楚传来,忍不住喊了一声,就开始挣扎起来,帝君见我不愿意,轻轻退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咬着被角在哭,只是偶尔拍拍我的背,安慰几句。 一直到了半夜,我觉得身上的疼痛一点儿都没有减轻,帝君问我怎么样了,我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还是疼得厉害,位份低微的嫔妃是没有资格留宿在帝君身边的,我想要起来,但是浑身疼得厉害,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当时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帝君夜里就下了口谕封我为妃,别的人或许是以为经此一夜帝君有多喜欢我,但是我知道眼前的人面对自己的时候不过就是一块温润的玉佩,他的所有的炙热都给了帝后,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东西,而帝君封我为妃,不过是看着我身子孱弱,开恩让我能够留在龙床上休息,不用跑来跑去罢了,反正一个妃位而已,在帝君心中只有帝后一个人,其他人是妃是丫鬟,都一样。 我封妃三个月,我的堂哥因为前往苗寨帮助芙蓉神医而出了意外,伯父迫不得已之下给我送了一封书信,但是无论我怎么哀求帝君都不愿意派人前去,反倒是让我不要再开口,理由是后宫不得干政。 那时候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是因为帝君开始忌惮叶家了吗,而对我的恩宠不过就是安慰而已,折了一个文武全才的叶家嫡子,故而宠爱叶家的女儿,给叶家以安抚。 我终于忍不住了,堂哥这么疼爱我,却死在了苗寨,这让我怎么能忍,当时我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手上拿着一块砚台,直接冲到勤政殿跟帝君拼命去了。 帝君与大臣正在商量事情,我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了,帝君大概是看到我满脸都是泪水的样子也是吓住了,但是当我用手中的砚台砸向帝君的时候,侍卫把我的砚台打掉了,冰冷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即使是被侍卫堵着嘴我也要申述。 后来的事情应该是帝君帮我瞒了下来,把我关在了自己的寝宫里,宫中的宫人都知道叶妃失宠了,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在意,两位堂哥都死了,叶家也就没了,而我这条残命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帝后在一天夜晚悄悄来到我的寝宫外,告诉我两位堂哥已经平安从苗寨回来了,其实我的两位哥哥并没有出事,帝君也没有处心积虑要整垮叶家,只不过我的堂哥因为帝君暗中的吩咐,暂时与家人失去了联系,从而导致伯父以为他们出事,才闹出这么一些事情来。 我听了这话以后心中既欣喜又担忧,堂哥能平安回来是好事,但是自己行刺帝君是重罪,甚至会牵连九族,若是帝君计较,我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外(三)叶初露(下) 待在寝宫的我无计可施,但是我知道我需要去请求帝君的原谅,这次的事情若是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带来灭族之灾,我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若是我当时能稍微冷静一下,怎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我虽然被禁锢在寝宫,但是位份并没有废除,既然帝君还没有处置我,或许我就还有一线生机,哪怕请求帝君不要怪罪叶家的人也是好的,于是我请求帝后帮我见帝君一面。 没有想象中的漫长的等待,只过了半天帝君就让人放了我出去,帝后还让贴身的大宫女带我去勤政殿,那时候宫中已经过了门禁的时间,勤政殿不会再有大臣,我只是没有想到帝后也在。 我越是踏上勤政殿就越是心虚,刚刚走到帝君跟前跪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请安眼泪就先下来了,帝后在一旁劝说了几句,说我当时只是一时心急,还让我向帝君说几句软话,结果没出息的我只顾着哭了。 我在下面哭着哭着帝君就笑了,让人带我出去哭饱了再过来请罪,我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倒是帝后在一旁说了好些话,都是帮着求情的。 “帝君别吓着叶妹妹,你瞧瞧,人都被您吓哭了”,潭盈盈笑着说道,上前轻轻扯了扯帝君的袖子,含羞带怯的求着情。 “本帝君吓着她,怕是她吓着我吧?那日她拿起一块砚台就冲过来了,拦都拦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帝君跟她有仇”,夜羽瞥了一眼叶初露,面露不悦的说道。 我被帝君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帝后瞧着倒不是很在意,劝解着说道:“您就别计较了,跟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叶妹妹做错事情,今夜让她好好伺候你,就当是赔罪了”。 “伺候就算了,本帝君怕她在床上给我来一下,那时候可没有侍卫”,夜羽轻笑着说道,又开始低着头看奏折,在我抬头的时候,瞧见帝后与帝君耳语了几句,帝君似乎还撇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越发紧张了。 我跪在下面腿都软了,最后让帝后扶着回去了,帝君也没有说什么,我自然知晓这都是帝后的功劳,不然帝君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扑在帝后身上哭了一顿,眼泪糊了帝后一身,最后我的惩罚就是帮着帝后把凤袍洗干净,帝君就把这件事情轻轻掀过去了。 叶家日益强大,帝君亲自赐婚,给了我两个贤良淑德的堂嫂,我也在帝宫之中过得很自在,虽然得不到帝君的心,但是这儿没有以往的那些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姐妹之间还能坐下来好好说几句话,算是很难得的安宁。 我后来有了三个孩子,聪明伶俐,等他们长大以后帝君封了一个闲散的王爷,留在帝都处,我也能在想他们的时候召进宫见一见,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风吹动寝宫内的灯笼,像极了当年圆房之夜摇曳的烛火,我每次都可以站在风中看很久,很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