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搞事拼图》 正文 1.001 ——想要,想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 火辣的刺痛从脊背上传来,浑身上下都是痒刺的疼痛感,就好像被无数的针捅穿而过,被绑缚住的双手被粗糙的绳子摩出钝钝得生疼。因为这样痛苦的折磨,她不停地低喘着,像是缺氧的鱼,想要借此缓解身上的痛感。 原本空无一物的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了分离重合的轮廓。 鲜红色。 四下都是诡异的鲜红色。 她终于能看清自己的周遭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一间宽敞的和室,四角放着火光暗暗的烛台。山吹茶色的障子纸门上描着群山奔马,透着富贵考究之气。 她的身前卧倒着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浴衣,身下是一片弥散开的血泊。烫热的血液还没有失去温度,粘稠地向四处蔓延,将原本干净的榻榻米染成一片脏污的颜色。 看清这幅可怖的景象,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纸门外也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不是脚步声,只是金属摩擦的响声。刷刷几声轻响,几个男人便如同影子般落在了她的面前。 “殿,刚才的声音是” “——殿?!” 这几个男人统统作盔甲打扮,额头上绑着刺有族纹的白布。他们见到那伏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顿时便如同炸开了锅般喧沸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反复地查看着尸体情况,四处奔走。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她干脆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叫做佐藤泉,是一个被创作出来的c空虚乏味的角色。为了创造者的愿望,她不停地收割着别人的好感度。当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时,她能够获取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情感。曾经的她疯狂地追逐着所谓的“记忆”,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被人以药剂杀死在警署之中。 本以为伴随着死亡,她的使命已经结束。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记忆倒置流转,她又回到了脑海空无一物c只有基本生活常识的状态,就像游戏存档清零,回到序章界面。曾经在现代东京生活的记忆变得恍若隔世,就像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一样。 ——又要,重新来一次了吗? 她在心底喃喃自语。 “是这家伙干的么?” “只有她在这里了吧可是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喂!你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人在大声地质问她,但是她正在愣愣地出神,只用茫然无措的面色应对这两个人。眼前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变成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黑发男人。他蹲下身来,用正气阳刚的声音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终于让佐藤泉回过了神。然而,即使是清醒了,她也做不出有效的回答,只能茫然地说:“不知道嘶,好疼。” 当她的神思回到身体中时,身上伤口的痛觉也在同时一并归来,齐齐发作,让她皱起眉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曾经的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伤痛,顶多只是摔跤和扭伤罢了。这样的痛苦,让她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只可惜,她是不会流泪的。 “不知道?”面前的黑发男人闷闷地重复了一声。 这个男人蓄着齐整的黑色长发,五官端方刚毅,一看便是个正直坚毅的人。他的额头和其他人一样缠着白色的布条。不过,他显然比其他人更有地位,因为他被称作“柱间大人”。 “不知道。”佐藤泉低下头,实话实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什么也不知道?”柱间露出了困扰的神情,摸索着下巴:“那看见了什么吗?比如说我的委托人,大名殿下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谁动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副刚接受了严刑拷打的模样之类的,看见了吗?” “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愈发轻了。 “麻烦了麻烦了。”柱间走到大名的尸体旁,说:“委托人竟然在我们的重重保护下死了。宇智波一族已经厉害到这样的程度了么?斑来过了?” 眼看着自家首领又要开始一波吹斑,柱间身旁的其他忍者不由提醒说:“这个女孩子未免太可疑了吧?” 柱间将视线投到了那少女的身上。 她被绑着双手和双脚,像是一条被迫搁浅的鱼,曲着双腿半瘫在地上。简陋的白色浴衣上有着无数撕裂的豁口,背部和小腿上都有鞭打的痕迹。刺目的血色与并不纯洁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绳子的绑法,绑她的人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啊。”柱间严肃起来,训斥说:“这样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呢!大名是被冰锥刺死的,这很明显是忍者的手笔。” 柱间的部下也知道,他们的首领是个仁厚的人。面前这个小姑娘就算有一万分的嫌疑,只要还有一分的清白可能性,柱间也不会随意给她扣上罪名。 他们千手一族在忍界是数一数二的忍者家族,从来接到的都是护卫大名这样的重要任务。在忍界唯一可以与他们一较高下的,便是宇智波一族。而现在宇智波一族没登场,委托人大名便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重重的护卫之下。这要是说出去,宇智波一族恐怕是会冷笑奚落不止了。 “柱间大人。”一名忍者走进了和室,凑到了柱间的耳旁。 “我问过大名府的侍臣了,这个姑娘好像是好像是大名殿下的业余爱好。就是”忍者的视线落在她被鞭打得一片狼藉的背上,有些不齿于说出这个事实:“她是大名殿下的女人。” 随着更多情报的获得,柱间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忍者们可以将大名府的四周保卫得严实无比,但他们没资格阻止大名和自己的妾室玩耍。 同柱间说话的忍者拧紧了眉头,朝着佐藤泉举起了匕首,做出警戒的姿态:“这个女人” 佐藤泉能够感觉到,此刻的氛围着实紧张。他们并不是在说笑而已,是真的动了警惕与杀意,正如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也确确实实是一具尸体一样,这一切都是可怕的事实。 她僵硬着身体,瞳孔因为恐惧而略略地缩起。 因为惧怕,她的身体产生了不可控制的变化。她周身的空气干燥起来,水分凝为细碎的冰锥,乱七八糟地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一时之间和室内的忍者们连忙上蹿下跳地躲闪着冰锥。 看到那熟悉的冰锥,忍者们呼喊起来。 “就是这家伙——” “她就是杀死大名的人!” 耳旁的呼喊,让佐藤泉的心底愈发慌乱。她勉强维持着镇静,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原本落到地上摔碎了的冰锥们又彼此拼接凝结起来,在房间里四处乱撞着。 柱间懵逼。 他本来还考虑着小姑娘清白无辜的可能,可现在看来杀死大名的人就是她。 大名私下的兴趣爱好确实令人不齿——从附近的村庄里强迫式地购买漂亮的少女,美其名曰迎娶回家作为妾室,实则是用鞭子和针虐待她们。为此而死的女孩,已经不下五位。如果眼前这个少女没有杀死大名的话,恐怕就会成为第六个了吧。 “算了。”柱间对自己的部下说:“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大名,并不负责追缉凶手。这个小姑娘,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柱间大人——” 部下们不满的呼声,没有让千手柱间回转心意。他一向是个宽厚仁慈的人,对非正常的死亡最为痛惜不过。委托人大名这样轻贱生命的行为,让他极为不齿。他自认不是妒恶如仇的激进派,但最基本的黑白认知还是有的。 这个少女记忆混乱,神志不清,对忍术毫无掌控的能力,一紧张便一阵胡来。很有可能她是在被虐待的时候受到过多的刺激,因此暴走失手杀死了大名。 摆在千手柱间面前的,是两条选择。 将她交给大名的人,任由他们处罚。或者,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第一个,但千手柱间却选择了第二个。 也许,只是因为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她手上被扎出的血痕,那些刺目的痕迹便挥之不去了,让他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至于大名那里——交还委托金便算完事。毕竟,忍者们虽然看似听从于政权,却拥有不容小视的力量。因为任务的失败而惹怒千手一族,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柱间让同行的女忍者收拾了她的伤口,再给她找一件衣服。过了小半天,这个引发骚乱的少女才重新回到柱间的眼前。 她的手上脸上绑了不少绷带,走路摇摇晃晃的。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捐献的男式羽织披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空落落极不合身。 “你的家在哪里?” “不记得了。” “父母的名字呢?” “不记得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被带来这里,路上的风景呢?记得标志性的东西吗?” “不记得了。” 柱间露出无奈的神色,哈哈干笑了几声,说:“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叫泉。” “泉噢,泉啊。” 柱间瞬间想起了宇智波斑的弟弟。 那位宇智波的族人也有一个类似的名字,只不过末尾的发音不同。 作为杀死委托人的嫌犯,这个没有去处的女孩不适合被带回族中,只能在族地外的某处安置下来。当她的伤口渐渐复原,脸上的绷带也拆解开后,柱间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幸运。 ——那个时候,在千手一族众人的面前,她用绷带裹着脸c使别人无法看见她的容貌,对于她来说,对于千手一族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她的容貌太过耀眼,一定会让人无心任务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2 和佐藤泉曾经生活过的时代相比,这个世界显得极端的复杂危险。战争c忍者c家族,这些好像只会在传奇话本里出现的词汇,全部进入了佐藤泉的认知之中。 在这个世界里,她并没有悠闲生活c游乐人间的资本。除了美丽的面孔与不知该如何使用的力量,她别无所有。既无家族归依,也无钱财傍身。 现在的她想要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最好的选择便是拽紧千手一族这棵大树。 所幸,千手柱间是个极为仁厚的人。他没有将失手杀死大名的佐藤泉交出去,反而给了她安置之所,让她暂时地居住下来。 房屋很简陋,仅仅只能提供遮风避雨的作用。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骤然从生活娇贵的千金变成了在战国时代里流离失所的普通人,佐藤泉花了很久才适应身份的变化。 在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具身体被虐待得不轻。但是她却意外地拥有很强悍的愈合能力,无论多么可怕的伤口,都无法在光滑的肌肤表面留下痕迹,最后都会愈合得完好如初,让可怖的伤疤不见踪影。 短短半个月后,泉已经可以揭掉脸上的绷带了。 柱间来看望她的时候,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面孔直面这位千手一族的首领。 柱间虽然是一族的首领,但却是个会将心底想法表现在脸上的直性子。因此,在看到佐藤泉的面貌时,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噢”他摸摸自己黑色的脑袋,讪讪说:“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位大名那么爱重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想到大名和泉之间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失言,连忙补救说:“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 他没有穿着执行任务的盔甲装束,只穿着浅葱色的齐腰羽织和豆色的甚平,很是简单随意。只不过他皮肤黑,再穿浅色,就显得自己更黝黑,仿佛一颗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佐藤泉用简陋的茶具替他沏了茶,恭恭敬敬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柱间大人愿意出手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泉一低头,黑色的头发便晃晃悠悠的,一缕一缕亮的像是丝锻。柱间盯着她的头发看,脑海里竟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粗鄙简陋的屋子,怕是埋没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这样的人,就该用富丽堂皇的屋宇珍藏起来。 不过,柱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不顾族人的反对之声将泉救下来,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要是再在她身上花过多的钱财,恐怕他就要被自己那个严苛无比c整天没什么好脸色的弟弟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你以后有什么安排吗?”柱间问。 “”泉沉默了。 柱间露出了凝重的面色,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现在的泉什么都不记得了,家人c故乡c姓氏,一概都不知道。离开了自己的庇佑,她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普通人就算了,她还长了一副这么危险的面孔,简直是在不停地散发着“来欺负我”c“来绑架我”的信号。 柱间认真思考的时候,面孔就会帅气一些,多了几分男子汉的坚毅。但是更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傻白甜,透着一股淳朴耿直的气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柱间没思索出什么好的方案,大手一挥,说:“你这样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总之,先跟我学一些基本的忍术吧。这样,出门在外好歹有自保能力。” 泉具有提炼出冰锥的能力,这样的能力恐怕是她与生俱来的血继限界。因为她不记得自己的家族和姓氏,柱间也不好推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血继。但是,有查克拉终归是好事,这说明泉可以成为一名忍者。 泉露出了感激之色,十分谦敬地伏下身体行礼。 看着她这幅礼貌的模样,向来很随和的柱间觉得很不自在。他伸出手拍了拍泉的肩膀,说:“不用这么见外,忍者不太在意这种虚礼。” 他手掌下的身体软软的,柔弱无骨,却又像一团初初融化的冰。柱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女不是他那可以一起赌骰子喝陈酒的部下,也不是整天板着面孔一副冷淡模样的弟弟,而是佐藤泉。 于是,柱间迅速地收回了手。 柱间客套归客套,佐藤泉却没有因此对他亲近起来。 她是个很软和温雅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无论柱间怎么强调“不用见外”,她都会谨守着礼节,该说c该做的一样不落。柱间甚至怀疑她是哪位大名流落在外的公主,因为她那说话做事的妥当斯文好似已经锻进了骨子里,良好的教养可见一斑。 时间久了,柱间也就不再纠正她。 她用温柔的嗓音喊自己一声“柱间大人”,比族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忍者喊出来好听多了,比弟弟扉间喊的“闭嘴大哥”更是好听上十万倍。 柱间是现下忍界中数一数二的忍者,幼时也时常在忍术方面给弟弟们指导。他教给佐藤泉一些基本的忍法,但对于泉那血继却是毫无办法。 “我的家族里没有类似的忍术,我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忍法,还是你自己揣摩掌控。”柱间对她说。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慨着,擅长水遁的扉间应该能够教她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扉间八成是不愿意教她的,恐怕还会把她直接赶走,再把自己训一顿。柱间甚至都想好了,扉间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教育哈哈干笑的自己。 “大哥你真是越活越不像样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你竟然” “柱间大人?” 泉轻软的呼唤声,让正在屋檐下发呆的柱间回了神。他露出了笑容,说:“刚刚走神了。” 正值梅雨季,屋外正下着牛芒似的细雨。青翠的叶片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山野里弥漫着一股朦朦胧胧的水雾。 佐藤泉看这雨势,便拿来了屋里唯一的一柄伞,替千手柱间撑开。 有人帮自己撑伞,柱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回头看一眼,更觉得不自在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柔柔顺顺地替自己撑着伞,秉着优雅谦逊的姿态要送他出门,这不就像是一位已婚的妇人送她的丈夫出门吗? 柱间过意不去,就迅速地告辞了,不顾豆大的雨点,穿着羽织就往山野里蹿。 柱间走了,佐藤泉便淡定地回家。 她并不是很想如曾经的自己那样,如完成任务一般引诱着男人,以获得自己的记忆。现在的她,对于“记忆”这样的东西并无追求。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清了。甚至于曾经喜欢过的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在生活安逸的时候,她可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嗔痴撒娇,成天揣摩着别人是否嫉妒或者喜欢自己。可是一旦来到这个战火纷飞c混乱动荡,人命毫不值钱c犹如草芥的世界,她没有了优越的家境c安逸的生活环境,她的所有期愿干脆统统变成了“活下去”。 因为经历过死亡,她才更渴求生存。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便要面对一副血淋淋的凶案现场,自己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换做是谁,都无法继续保持着单纯的心态。 柱间时常来教她忍术,起初还只是教习而已。后来他就忍不住顺道带些吃的喝的用的给泉,有一次甚至买了一套略显华美的衣衫给她。要知道柱间自己都没几套衣服,常年穿着同一个款式的服装。 千手柱间想,自己这种行为大概算是怜悯——泉这样的小姑娘,正是十七八岁最爱美的年纪,整天穿着别人穿剩下的男装,多蹉跎啊。 佐藤泉领了他的意,把柱间送来的那一身和服穿上了。这一身虽然不如她上辈子曾经穿过的那些振袖和服华美精致,在这个时代里却已经是极为精细的衣装了。 要是走出这座屋子,村里的村人穿的可都是单色的布衣,看上去像是一大片无聊的背景布。柱间送的和服有刺绣又有鲜亮的颜色,活泼多了。 佐藤泉穿这身衣服,更衬得她艳丽夺目起来。她送柱间离开的一幕,落在路过的村人眼里,便显得别有深意。奇奇怪怪的流言四处传着,什么样的都有。最后传入千手一族的二首领千手扉间耳中时,已经大变模样。 “千手一族的首领千手柱间偷偷在族外养了一个人。” 扉间听到这句话时,正在用手刀切着入夏来的第一批西瓜。他听着这句话,登时愣住了,暗红色的眼眸刷刷结起一片寒冰。 他觉得自己十分头大。 前要对付终生宿敌宇智波,防止他们在休战时搞什么小动作给族人添麻烦;外要对付野心难测的大名,替千手一族在火之国里谋一席之地;内要帮他那过于天真好骗的大哥处理政务,免得千手一族被坑得一穷二白。 结果,大哥还挺悠闲的。 他这位好大哥又路见不平救了哪儿的孤儿? 给扉间传情报的部下咳了咳,说:“不是孤儿,是柱间大人养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当时,当着部下的面,千手扉间手里的瓜啪嗒掉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03【修】 千手扉间觉得十分头疼。 兄长千手柱间身为一族之长,那是妥妥的要和外族联姻的。不管他喜不喜欢,他都会娶上一位友族的公主。不是姓漩涡,就是姓猿飞。再不济,那也是千手一族族内的姑娘。现在柱间竟然在外边偷偷藏了一个女人,这让扉间这个做弟弟的也有些尴尬。 小时候的柱间还只是打打水漂c掏掏鸟蛋,少年时代则是酗酒赌博,赌到裤子都不剩,被父亲从村子里的赌坊中抓回来;而现在,则干脆玩起了金屋藏娇这一套。 怎么他大哥看起来土里土气的,结果什么都会玩? 因为柱间是个很好猜c耿直到有些单纯的人,扉间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接近柱间的人——比如宇智波斑,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他认为,接近柱间的女人必然是别有所谋。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c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c优雅c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04 扉间想,让大哥一直接济这个外族的女人也太不像话了。这要是被别的族人听到了,保不准就要怒怼柱间。 扉间严肃起来,对她说:“我们千手一族不可能一直养着你。无凭无故,肯定不能让你这样继续跟着族长。” “嗯。”佐藤泉也懂这道理。 “听说你无处可去?”扉间问。 “暂时是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 “你很感激族长吗?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我们千手一族的救命之恩?”扉间问。 “”佐藤泉点头:“是的。” 为了让这个沾着血性c身有杀气的忍者放下对自己的警戒心,她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柱间的感谢之情。现在她骑虎难下,要是再说不愿意为柱间付出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疑了。 扉间的眼眸一眯,他说:“我倒是有一件很适合你的工作,没什么难度,我还能保你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大名的事情,这对于没有去处又苦于被追杀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性命之恩,换取回报,应该不为过吧?” 佐藤泉笑容温软,乖乖顺顺的,心底一瞬却兜转过很多念头。 先提她自己要报性命之恩,再提她失手杀死了大名的软肋,最后还给了一个她最需要的生活安定的诱饵,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条件,可见这个忍者比他的族长冷酷理智的多。 按理说,救下她的是柱间,而不是千手一族。就冲这一点,她就可以拒绝他。但是,他给出的条件又很诱人。 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被大名的家臣追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之所以紧紧拽着千手一族的高枝,跟着柱间学习忍术,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佐藤泉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纱布,她低垂着头,轻声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女人叫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扉间。”他说。 “扉间大人。”她轻柔地喊了一声敬称,问:“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替我族收集情报。”扉间说:“你的脸很适合获取别人的信任。” “扉间大人,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卷着自己的发尾,笑容清浅:“我怕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反倒给自己惹来其他的麻烦。” “啧,就凭你这张脸,你走到哪儿都会遇到麻烦。” 扉间的嘴有些毒,还很直接。 佐藤泉她笑容依旧:“我就当是您在夸奖我了。” “可以吧。”扉间说:“替我工作的好处有一点,你不用再考虑大名那件事。就算他们要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笃定,还有一股老练达成,像是从风雨里一路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老谋将,对什么都很有把握。虽然年纪轻轻,威严却不轻。 要是他穿着盔甲c拿着武器,必然是威风凛凛的,只可惜他现在穿的像是午睡醒来后出门闲逛的农夫,服装和他的气度有些不搭调。 佐藤泉回去把扉间的提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风雨无着。能有一方安定的所在,实在是不容易。 佐藤泉应下了扉间的要求,剩下的便是要想一想怎么对柱间说这件事。毕竟柱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扉间已经从他这儿把墙角给挖走了。 于是,下一次柱间来探望她的时候,泉便试探着说出了离开的想法。 “柱间大人,这些天来承蒙收留,多有打扰。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千手一族内对您非议颇多,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她穿着柱间挑的衣服,将柔亮的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子。衣服美,人更美,落在柱间眼里,那就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这位一族之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梅雨时节还没过去,柱间来的时候,又是满山沙沙的雨。细细的轻响敲打着屋檐,她的声音夹杂在婆娑的雨声里,轻软地响了起来。 “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说完,她便低低地伏下了身体,朝柱间见礼。 一直爽朗笑着的族长大人,忽而笑不出来了。他有些闷闷地摸了摸脑袋,说:“这就要离开了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我也不是很忙,偶尔来看看你,挺好的。” 其实千手一族内的族务无比繁忙。 虽然现在千手和宇智波处在休战状态,但战争时期积压下来的杂务,就足够族长兄弟理上好几个月了。再加上林林总总为数不少的委托任务,等着柱间去处理的事情足有一把苦无那么高。 只是他不想让泉知道这些事。 眼前的少女明媚鲜妍,和忍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每次来泉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地脱离了千手族长的身份。 她性子温柔,擅长倾听,从不说一句拒绝的话,会答应柱间全部的请求。和她一起喝茶说话,是一件极为放松享受的事情。 柱间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娶妻,便要娶泉这样温柔可人的类型。 只可惜千手一族历任的族长夫人,都是从漩涡一族里选的。他有一千一万个要求,也没有机会去挑谁会成为他的夫人。 “一直麻烦柱间大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泉说话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递到了柱间面前:“这是这些天我帮着村人做活赚来的钱财,虽然少,不过也能聊表感谢之情。” “你c你在帮别人干活?”柱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就变得极为消沉起来:“是我没用。” 他消沉起来的模样很滑稽,像是世界崩塌毁灭,只剩下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佐藤泉看了,哭笑不得,说:“只是没事做的时候,消遣消遣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明天就告辞了。柱间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肯定会一直牢记。” 柱间有族务要解决,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可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泉,他就有些迈不开脚步。此情此景,仿佛当年在南贺川畔最后一次见到斑的模样。 他站在屋檐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望向站在身旁的泉。 她遇到柱间打量的目光,便恭顺地垂下头来,像是在无声地送他。 肤白肩瘦,发乌臂纤,哪儿都很完美。 柱间想,要是真的为了泉好,就不能把她拘在这里。自己是个忍者,还是一族之长,也许哪天就战死了,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是个好归宿。而且,像千手这样的火之国大族,是绝不可能让他娶连姓氏都不知道的女人为妻室的。 柱间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随即露出了直爽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以后遇上麻烦了,还可以回来找我。南贺川以南就是我族的划地。” 就这样,千手扉间挖了千手柱间的墙角,把他哥的心尖尖给挖走了。 佐藤泉从柱间置办的地方搬到了扉间置办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活在千手一族的庇护下。 “扉间大人,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佐藤泉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血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柱间,都摸不透该如何操控使用它。在泉当初用这种血继杀死大名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能力。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论柱间怎么教导,她都只能在手上结一小团水滴。 这样的血继是把双刃剑,可以保护她,也会给她惹来麻烦。佐藤泉没有掌控这种能力的自信,因而就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扉间。 与其等到扉间自己发现,然后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对着她,还不如提前告知扉间,让扉间这样有能力的忍者替她解决麻烦。 “血继限界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扉间说:“不过,我得查一查一些古旧的资料。在此期间,你先跟着我的族人学习。” 扉间是个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找了族内负责情报收集的人,来教导她如何做这一行工作。 泉见过了宽厚耿直的柱间和颇有手段的扉间,心里对忍者们基本有了定位——女忍者是很少见的,大多数都是男忍者,带武器,有杀意,手脚利落,在平日里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点忍者的习惯。 因此,当她见到那个雍容的女人时,还有些吃惊。 还有这样的忍者? 她打扮得像个普通的贵族妇人,不穿盔甲,不带苦无,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但就冲她能从屋顶上毫发无伤地落下来这一点,佐藤泉就知道她肯定也是个忍者。 佐藤泉那时还很天真,以为忍者都是一个模样。 “诶,你叫泉呀。”女人懒懒散散的,说:“光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别人记不住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干嘛不取一个响亮的姓?” “自己取姓?” “是呀。”那女人说:“我给你取一个吧,‘六月朔日’如何?写成汉字的时候很长,别人很容易记住这个姓氏。” “您喜爱就好。” 三味线,舞蹈,茶道,斟酒; 如何穿衣打扮c妆点眉目; 交谈的艺术,五大国的境况,忍界的风云; 佐藤泉是个受到上天宠爱的人。 她不仅有着令人瞩目的美貌,更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天赋。那些深奥晦涩的东西,她一点就明了。而“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别人为自己倾倒”,本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雨水漫漫的季节过去,炎热的夏季在蝉鸣声里消逝。秋叶渐红,满山赤色。她离开了教授自己的女忍者,去见了扉间。 “扉间大人,许久未见了。” 她着一袭菖蒲纹的和服,踩着木屐站在层叠铺起的金叶上。山风一动,吹得枝上半落未落的秋叶随风飘摇,涌起一片金红色的波浪。一片细细的叶子落了下来,坠在她乌黑的发顶。 扉间的思绪空白了一会儿。 当时的他盯着她乌发上那片金灿灿的叶子,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本来想把大哥身边的麻烦捅到别人身边去,结果 这个麻烦好像先上了自己的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05 扉间知道这个女人很好看,可他没想到她能好看到这个地步。 从前的泉藏在山野里,用粗陋的服装遮掩住了容光,像是珍珠藏在贝壳里,再埋在深深的沙中。现在,这些淤泥与外壳都被褪去,最为光鲜亮丽的一面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泉陪着扉间在和室内坐下,为他斟酒,不言不语,却安静地撩人。扉间看着她细细嫩嫩c葱尖一样的手指,再看一眼那盏盛了酒的酒盏,觉得自己有些不好。 怪不得大哥一言不合就要把她藏起来。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横竖与我无关,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茶亭女虽然暗地里做的是情报交接的行当,但明面上却还是爱财的。泉这样的摇钱树,讲究得便是一个“贵”字,若是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将她请去,那实在是太掉身价了。 泉有这般非同凡响的容貌和气质,无论是曲艺还是舞蹈,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好。哪怕和她谈五大国的政事,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这样的女人,若是身份高贵,就是扶为大名的妻室也绰绰有余。 因为这个“只有一国之君能见她”的招牌太过响亮,六月朔日这个名号便忽而传遍了大大小小的数个国家。许多贵族花了大量的钱财将她请去,却只是让她教导府邸里歌姬的曲艺,他们甚至都不敢请她亲自跳舞,有时候还尊称她一声“朔日先生”。 这样的待遇,在古往今来的茶亭女中,也只有泉能拥有了。 扉间当初担心的“别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大概,还是因为她有着高雅的c不容亵玩的气度。能见她一面,远远看着她便已经满足,如果走得太近,那便是亵渎——这些有钱人的想法,茶亭的女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深冬时节降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雪,四下里都是一片溢目的银白。在这冷得分明透骨的季节里,泉在女老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令她格外留心的姓氏。 “嚯,那位殿下竟然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护送自己呀,真是出手阔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06 谈起宇智波一族,就算是对忍界了解甚少的平民,也能说上一番这个家族所谓的光辉历史。 火之国的忍者家族无数,这些家族于历史中起起落落,彼此更迭交替,大多都消亡式微,衰颓不见。唯有两个家族,自始至终都立于忍界的顶端,有着震慑世人的威力。其一是千手,其二便是宇智波。 这两族不仅族人众多c能忍辈出,族长更是现下忍界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连火之国的贵族们都不得不卖他们几分面子。正是碍于这两个家族的强大,忍者们已经拥有了远超前朝“工具”的地位,拥有了自己的话语权。 这两个家族恰好处于敌对的状态,近几十年来断断续续地交战着,死伤无数,却依旧没有决出个上下。 千手一族的族长兄弟,泉已经见过了。柱间是个颇有领袖风范的仁厚人物,而扉间则弥补了兄长的不足,是位缜密严苛的领导者。至于宇智波一族的领袖,她就只在闲言碎语中听到过传闻了。 ——他和柱间差不多年纪,强大c优秀,名驰忍界,是个重情重义c照顾族人的好族长。除此之外,还有些“宇智波一族惯出美男子”的传闻,说他是个外貌俊秀的男人。 对于泉而言,这个时代的男人外貌再俊秀,也帅气不到哪里去。 生活在这种随时被死亡包和战争围着的世界里,就注定了这群忍者都不会太注重自己的形貌,而是以存活和家族为大。与其夸一个男人外貌俊秀,倒不如夸他身上有被磨砺出的血性和刚毅更来得真挚。 泉从女老板的口中听到宇智波一族的消息,一时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请问,那些宇智波的族人是在保护谁吗?”她问。 茶亭的女老板叫神木,是个精明市侩的妇人。她听到泉的问题,便说:“说是要护送一位风之国的公主嫁来这里,因此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随行护卫。” 泉虽然开口问了,但不代表她对此有兴趣。 她是个很空乏的人,既没有为了某一个家族献上此身的忠心与觉悟,也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彻底交托到别人手上。因此,虽然答应了帮扉间收集情报,却并不显得主动。 更多时候,只是扉间催一下,她动一下。 每每千手一族的来使带着扉间的怨气和不满前来,一看到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便只能默默地把首领的怒气吞下去,对泉温柔以待,好好说话。 泉听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消息,却并不主动,丝毫没有靠近他们的意愿。只可惜,六月朔日的名号太为响亮,几乎都成了火之国的招牌,她想避都避不开。 女老板神木说,火之国的贵族为那位远嫁来此的公主设了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要泉去露一面。神木说这话时,还带着一股子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劲,说:“将泉请去,也不怕将把那位公主气跑吗?” 说归说,神木还是将泉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顿,打包送到了公主的面前。 公主名叫古乃实,是一个真真正正出身名门的贵族女子。虽然出自民风朴悍的风之国,却依旧带着小女儿的娇气,不知为什么,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一路,把身上穿着的晴装束湿了个透。等到宴会开始,古乃实公主依旧是那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佐藤泉躲在屏风后,朝着坐在首席的公主瞧去,目光徘徊在公主的头顶。 不知为何,这里的贵族都要在头上顶一个巨大的形似盘子的装饰物,像顶扁扁的帽子。以泉的审美来看,这玩意儿非常奇怪,但是火之国的贵族们都很喜欢,还喜欢在盘子上刺一些国纹族纹,以彰显自己大名后裔的身份。 古乃实公主的身旁没有护卫,只有两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一个蓄着微翘的黑发,能落座敬酒,显然有一定的身份。另一个则束着长长软软的辫子,陪站着不发一言。两人扭头交谈间,背后露出一道族纹来——一柄红白两色的团扇。 宇智波一族擅火遁,风能助火,所以族纹是团扇。 泉盯着那两人,暗暗可惜着不能看到他们的长相。 古乃实公主长得挺好看,佐藤泉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其他的想法。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么可怕。 她本来就是个男女通吃的恶徒,没少做过引诱女孩的坏事。明面上,佐藤泉笑得温雅可人,让四周的人如沐春风,盯着她目不转睛。而私心里,她却在想着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坏事。 酒过三巡,佐藤泉上前去献一舞。茶亭女的舞蹈都是娴静文雅的舞,动动小腿和手臂,扇子开开合合,顶了天便转个身,讲究的是如茶水般平缓沁人。而她则更是个中高手,优雅高贵的气度使得这支舞蹈显得十分怡人。 她用细白的指尖缓缓展开折扇,放在胸前转了几遭,随即便朝着古乃实公主婉转一笑。垂着金色房线c绘有群山激浪的折扇半掩着面颊,她这一笑,可说是熠熠生辉,令四座一片寂静,仿佛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洒下瓢泼刺目的光。 舞蹈结束,她按照规矩端起了一盏茶,拿到了古乃实公主座前。 “古乃实殿下,请。” 她嗓音极为温柔,像是一捧清水洒落在池畔。 手上一轻,茶杯被人摘走了。泉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替公主试毒。” 泉微愕,扬起了头颅。 她面庞上的茫然之色十分清纯可人,让一直眼眶发红的古乃实公主也流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而那手端茶杯c替公主试毒的男人,则在眼里积了一些明显的愉悦之色。 佐藤泉不恼不怒,温温文文地告了退。这突然的小插曲,没能让她露出任何惊奇和惊惧的神色,只是顺从而安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变故。 虽然明面上毫不抗拒,但她却忍不住偷偷地用目光去观察那个男人。 那男人戴着手套,腰带上系着一柄黑色的太刀。黑色的头发垂到了腰间,毫不修饰和束拢。虽然头发炸蓬蓬的,他却不显杂乱庸莽,大概因为他那张脸生的比较好看。 ——跟柱间那周正端方c极具男子气概的五官比起来,这个宇智波一族的男人确实长得更为精细好看些。眼尾上挑c锐眉锋利,还有一道卧蚕,和在座的其他脸孔自动打上马赛克的路人比,他的长相算是相当出挑了。 大概也是托了他这张脸的福,古乃实公主对他的行径丝毫不恼,反而如撒娇一般说:“斑,你怎么可以把人家献给我的东西抢走了呢?” 泉笑意盈盈,心里想的也是同一回事。 —— 宇智波斑放下茶盏,说:“古乃实殿下,我们接受委托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任务范围内的事情。” 泉在一旁听着,忽而觉得脑海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细细碎碎c零零散散的,原来是一些新的回忆碎片。这些不成模样的记忆,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已经不再想追寻记忆这样虚渺的东西了。 但是,回忆却止不住地自己冒了出来,像海里的气泡。 这份回忆里总是出现一座山,山野里满竖着墓碑,写满了各种各样男人的名字。“雄武氏之墓”c“俊和氏之墓”c“中太郎之墓”,这些或古旧或崭新的墓碑,让她有几分奇怪——为什么这里死得好像都是男人? 唯有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才会获得相应的记忆碎片。 但是经历过前一世的不幸之后,现在的她对记忆早已不再渴求。 她正在出神间,宴会散了场。 因为这里和她的居所离得远,所以她要在古乃实公主的厢前住上一夜。火之国的冬夜常常下雪,冷得透入骨髓。这个时代可没有暖气空调一类的东西,寒冷的夜温时常冻得她难以入睡。 泉睡睡醒醒,忽然间便听到廊下好像有细碎的说话声。 属于女子的呜咽声让她登时清醒过来,侧匐在枕头上静静地听着。 “斑大人” 那女子是这么说的。 佐藤泉慢悠悠地披衣起身,她赤着雪白纤细的脚掌,凑到了纸门旁。她不是个会说厉害话的人,对于这种深夜哭泣的女人,也不好训斥她闭嘴,只能无奈地等着她自己哭完了消停下来。 “斑大人,请您带我一起从这里离开吧。无论去到何处,我都会追随您的。我是自由的风,而您是火,我与您本是最为般配的。” 泉细细听了听,发现说话的人是那位待嫁的古乃实公主。 过了许久,宇智波斑终于回答她了:“古乃实殿下,我对女人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你找错人了。” 古乃实公主哭哭啼啼地离去了。可以想见,她这眼泪又要在火之国里流一路了。 夜终于静了下来,泉刚想重新钻回被褥里,她靠着的纸门就被刷得拉开。她身子一晃,差点直接朝外摔了出去,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听壁角听得这么认真,不怕被我杀了?” 那一刻,泉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宇智波斑的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力度恰好,不轻不重,但他的话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杀意,仿佛下一瞬他腰间那把太刀就会出鞘,横到泉的脖颈上。 他什么都不用做,强大的威慑力就能让泉流下冷汗。 这就是与千手柱间齐名的忍者,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扭过头去,抬头望向那个男人。 冬夜里的雪粒被冰冷的风卷了起来,吹拂过整个庭院。他的黑色长发被吹得扬扬落落,藏青色的衣领半遮着面颊,让泉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孔,独独只能看到他背后的院落里,月光绽成了一片白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07 “抱歉”她露出歉意,朝着宇智波斑低头,说:“我只是不小心醒了过来,听到有人在哭,所以很担心” 她道歉的模样非常真挚,还能让人生出自责之心。 宇智波斑眉尖皱起,他好像在思考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不知怎的,他沉入浓墨的黑色双眸之中浮出了一层妖艳的红色,在黑夜里像是被鲜血染就。 泉学过忍术,对幻术也有所理解,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一族以瞳术和火遁出名,拥有被称作“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要是被他在这里施加了幻术,搞不好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扉间的老底掀的干净。 ——呃,老实说,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扉间的老底。 在这个方面,千手扉间还是留了一手的。她除了知道扉间是千手一族的首领,是柱间的弟弟之外,对扉间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为了自身安全,佐藤泉立刻合上了眼睛,避开了写轮眼的视线。 因为她警惕的动作,斑的警惕立刻提高了,他问:“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族的眼睛吗?” “我时常在各位大名贵族的宴会上出入,对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和忍者世界有所了解。”泉依旧阖着眼睛,不慌不忙地说:“不知道您对我露出写轮眼是想做什么?” 斑其实只是想让她睡过去,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而已。 古乃实公主是要嫁给大名的女人,要是别人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忍者,搞不好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古乃实又偏偏不怕麻烦,特地挑在这种地方告白,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他习惯了忍者拿起苦无互相厮杀的战斗往来,从小到大都是嗅着战争和棺木的味道长大,他还没面对过古乃实这样麻烦的女人。 他看着佐藤泉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想要让她乖乖睁开眼睛。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之前跳舞的样子还挺不赖的。 想起之前佐藤泉在公主面前,将扇子徐徐收起时的艳光四射,他竟然有了几分戏弄的想法。于是他冷漠了语调,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为了委托人的安全着想,也只能把你解决了。” 其实宇智波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然习惯了战争和杀人,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是不会随便动手的。他就想看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神情来。 族里的女人都是十分刚毅坚强的女忍者,要是听到“死”,就会露出更为坚毅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拿着武器冲到战场上,在死前再杀两个千手垫背。 佐藤泉听了他的话,竟然扬起了唇角,轻柔地笑了起来:“斑大人,是真有杀气,还是只是说话作势,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之前你刚拉开这扇门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现在却只是说着做做样子而已。” 斑松开了她,蔑哼一声,说:“你能察觉到我的查克拉?” “原来那不是杀意,是‘查克拉’?”她懵懂地说。 “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做什么。”宇智波斑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这样说。 佐藤泉竟然真的乖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对他极为依赖顺从。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孔。他的眼睛依旧是猩红色的,透着绮丽绚烂的火焰色泽,这让佐藤泉看得微微出神。 “真漂亮呐。”她的声音犹如梦呓:“红色的眼睛总是最好看的。又冰冷,又有温情,不管是异色还是同色,都是一样的让人喜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一双眼睛怎么让她发散出那么多形容词,在心里觉得摸不透她的性格。 这个叫做六月朔日的舞女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一副绝对顺从的模样,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很大胆。刚才对这双眼睛警惕无比,现在却又看得出神,矛盾极了。 “我还要去找古乃实。”斑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说:“下雪天挺冷,你别把脚露出来。” 少女穿着寝衣,一双脚玲珑纤细,横在衣摆下,像是一团未琢过的玉。 “?”泉的面色有一瞬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话题的跳跃。在听清他的话后,立刻把脚缩了起来,温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分赧意。 面对此情此景,宇智波斑脑海一顿。 平白无故就盯着她的脚看,别人会把他当成下流者吧。 一时间,除了“你多喝热水”以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这好像是十一岁的时候,柱间在南贺川畔教给他的东西,说是什么赌坊里的老大说,只要这一句就能把老婆哄好。 从记忆杀里的记忆杀之中回过神来,斑露出了威严的族长神态,横抱双臂,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六月朔日?” “嗯。”她应了。 “好。” 说完这句,斑就走了。 斑走了,佐藤泉就合上纸门躺回床褥里了。 宇智波斑起初对她是动了杀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放过她了,还特地问了问她的名字。 命运啊,命运。不可抗的命运。 她刚才不小心把斑的眼睛吹了一番,差点忘了扉间也是红瞳。要是被扉间知道,她只吹斑不吹扉间,搞不好那位卑劣二首领会当着面咬牙切齿地用话黑她。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是不想和这群男人们有过多牵扯的。但是命运恰恰和她预料的相反,又让她和这群注定不平凡的忍者搭上了边。 她泡男人的手段是很娴熟没错,可是这群家伙个个都很危险,这让她很担忧自身的安全。不说柱间那样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忍者,这个斑也是看起来十分凶残。不仅敏锐强大,靠着威慑力就可以压她一头,还是个为人比较高傲的男人。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力量最为重要。 在忧虑之中,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拿了工资回到了神木老板那里。 至于给千手一族的情报卷轴,她拿着笔,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写。 “宇智波斑眼睛漂亮的让我想起前男友”——这肯定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是个色胚”——这肯定也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半夜闯入只穿睡衣的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被扉间打死算了。 想到千手扉间那副严谨刻板c冷漠如冰的脸庞,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墨汁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大团,她换了个新卷轴,正想干脆地写上“色胚一匹”几个大字,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朔日先生,有个男人要见你,说是只要说了名字,你一定会见他。那家伙是个忍者,我们要拦不住啦!” “谁?” “扉间。” 佐藤泉柔柔一笑,说:“确实是我的故交。” 千手扉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自己招揽的情报人员都不认得他,只认得扉间手下专管谍报的忍者。扉间本人一来,被神木等人拦得死死的,满耳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家族的人又怎么啦?不是一国之君就没资格见六月。” 扉间冷着脸,不耐烦地翘着墙壁。他刚执行任务路过,身上还罩着一件青蓝色的盔甲,领子上一圈白绒绒的毛,积了不少雪粒。他懒得理那群群魔乱舞朝他要钱的人,只是专心等着佐藤泉出来。 他怎么觉得佐藤泉现在生活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赚钱不是赚得挺开心的嘛? 耳边的聒噪声音还在继续,扉间听了,觉得仿佛是五十个柱间在面前一起吹斑,十分恼人。于是他干脆从腰间拔出短刀,笔直地插入地中。结实的地砖被刀硬生生地戳入,裂开了数道口子,一瞬间便让神木等人鸦雀无声。 她们有些后悔了——光顾着想要捞点钱,忘记了千手一族是个忍者大族。看来以后不能光说“只有一国之君可以见泉”,还得加一条“大族的首领也能见”。 等了许久,佐藤泉那里的下人才说扉间确实是她的故交,二话不说便让扉间进去见她。 佐藤泉住的地方是一间极为通敞的和室,扉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十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举着笔,一副认真工作写情报的模样。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你把情报捎回来,我一来,你就开始写了?” 扉间语气里有着一层不悦。 他从任务后归家的中道而来,不仅风尘仆仆,身上还有着一股肃杀的血腥气。这样的气质在人群中还不明显,一旦到了佐藤泉的面前,就显得极为慑人。 “扉间大人,我实在是苦于如何下笔。”泉有些羞赧地说:“昨天见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这件事呢。” 提到宇智波斑,扉间瞬间进入了警惕模式。 他冷哼一声,说:“那家伙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性格也很不好。” 让扉间来说斑性格不好,其实并不厚道。两个人半斤八两,性格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确实不那么好对付。”泉展开笑颜,说:“头一次和他说上话,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他忽然就把我房间的门拉开了,还露出写轮眼来要对我用幻术,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扉间:??? 没想到他是这种斑? 对大哥下手就算了,还对泉不是,不是!反了! 他只是吐吐槽,这可笑的念头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和宇智波一族交手多年,扉间当然知道斑是个怎样的男人。 斑或许偏执冷情,但绝对不是个卑鄙的人。他和大哥柱间一样,都有着开创和平c守护族人的意愿,但是两族站在对立面上,前辈人结下的因缘已经成了难以解开的死结,斑的强大和重情,对于千手一族来说恰恰是棘手的东西。 “肯定是你做了些什么,他才会对你动手。”扉间说。 “在扉间大人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她软软的,声音里有一丝低落。 她失落受伤的模样,既不夸张也不明显,就像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星半羽,恰到好处,让人的内心如同置于油锅上一样煎熬,立刻能萌生出“自责”来。 但是扉间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清纯简单。 她看上去是个优雅可人c不沾俗物的漂亮女人,但是却极为理智,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在面对险境的时候,会用尽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脱险。 她在大名的府邸里受尽了折磨,被虐待长达半年。也许她从前确实是如表面上一样优雅脱俗的人,但是这样的单纯良善在那半年的折磨里,必然已经消逝得一干二净。 简单的说,她一定是经历过威胁性命的打击,才会拥有这样的性格。 “别的不多说了。”扉间从忍具袋里拿出一个卷轴,平铺在地上,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 “扉间大人??” “你的血继封印有时限,我再给你封印一次。” “抱歉。”她认错的速度很快,眼睛里满是温柔理解的歉意。 “怎么?很失望?”扉间冷眼看她:“难道你真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是呀。”她笑眯眯地说。 那一瞬间,扉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08 千手扉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其实他并没有。 面前的少女笑容温婉,提着笔的手娇小可爱。笔下的白底卷轴上,还有刚写上去不久的几个大字。千手扉间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色胚”。 扉间: 怎么感觉好像无形之中被骂了。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线,又警惕又严苛,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视线又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后背。她用五指将乌黑的长发撩起,显露出那些已经淡了的咒印来。扉间不再想别的,专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书写咒印,施加封印。 “一直让我来封印,也不是个办法。战争随时会开始,我不可能固定时间到你这里来。”扉间封印完毕,皱眉说:“果然还是要让你自己学会掌控这个血继才行。” 佐藤泉正在穿衣服,白皙的c被涂上了咒印的后背被一点点遮笼,最终消失在扉间的视野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和上面残存的血滴,若有所思。 “好。”她应了,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连着偷袭两次,扉间都没什么反应,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抗拒,也不欢迎,这让泉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如扉间自己所说的那样——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有。”扉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指点了点地面:“情报讲究的是效率,谁先拿到情报谁就有了主动权。你在宇智波一族离开这里后,再将他们的情报发给我也没有了意义。我看,你不是不懂这个,只是懒得理我吧。” “抱歉。”她垂眸,轻轻地说。 扉间轻哼了一声。 “扉间大人是在生气我不理你么?”她抬起眼帘来,眼眸黑白分明。 “差不多吧。”扉间觉得她的说法有些怪,但是也没想太多。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那,扉间大人抱我一下,我一定好好工作。” 她一向显得极为体贴懂事,这样的撒娇就多出了几分和形象不符的可爱来。 扉间的性格确实是冷淡严肃的,但是看着佐藤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啪嚓一声短路断裂了。于是,他匆匆伸出手,敷衍地抱了她一下,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了。 他红色的眼眸一动,眸光瞥到泉的神情——她像是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露出了颇为甜蜜的笑容。扉间第一次发现,在优雅矜持的面具下,她也会有这样会心的笑意。 只可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扉间封印完血继,便告辞离去了。这一次见面埋下了个不好的种子,之后的扉间竟然隔三差五抽空往佐藤泉这里跑。能从正门进来就从正门进来,不能的话就用时空间忍术直接瞬移到她房间,甚至于泉的被窝里都被打上了飞雷神的记号。 扉间美其名曰研究如何掌控血继,实则来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情——譬如严厉地教育她该如何写情报,或者盯着她训练忍术,又或者检查她学习的成果。他就像是一个严苛的父亲一样,督促佐藤泉变得强大起来。 然后,在练习c学习c教育的间隙里,得到几个短暂的吻和拥抱。 虽然那些吻和拥抱短暂飞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不小心c无意识的结果,对扉间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太懂如何和女性|交往,要是佐藤泉太真挚认真,他估计会直接不辞而别。 ——一向只懂得和忍术与文书较劲的男人,肯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久了,茶亭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常跑来的银发忍者,就是六月朔日老师的男人。 茶亭女都是舞女和歌女,虽然是平民,却也都怀揣着“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好男人”的梦想,每每凑在一起,就会讨论今天碰到了哪位贵族,昨天邂逅了怎样的帅哥。 她们讨论时不会让泉加入,不仅因为泉看起来格外娇矜高贵,和她们格格不入,更因为所有茶亭女都知道,泉的男人是千手一族的首领,她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她们都不看好这段恋情。 千手是忍界大族,首领的妻室,肯定也得是忍界大族的女忍者。佐藤泉这样不懂忍术的普通人(在她们看来),估计是没法和扉间走到最后的。 当然不能走到最后了,不然等婚礼当天,柱间看到了,那还了得?! 严寒的冬天一点点过去了,白雪渐融。春天一来,茶亭里的漂亮舞女们都嗷嗷待哺,想要穿好看的衣服,催着神木去镇里裁几匹布来做衣服。 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单调粗陋的,以简单粗暴的单色为准。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群姑娘估计也穿不上鲜艳漂亮的和服。 提到要去镇里,佐藤泉便说自己要跟着去。 “六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门,那就会前前后后挤满了人,走都走不动。”神木一边理着钱币,一边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出去还有危险呢。现在四处都在战争,忍者满天飞,一个不小心就割了你的脖子。” 佐藤泉低垂眼帘,流露出一分失落来,模样乖顺里夹杂着可怜。 神木一惊,受不了这美色攻击,立刻就答应了。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别乱走就行了。” 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过镇里。她实在很好奇城市是怎样的模样。 前一世的她习惯了摩天大厦和现代高楼,而这一世的她却只见过农田c平屋c和室,还有贵族们透着传统气息的私人宅邸,还不知道热闹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失望了。 所谓的镇上,也只不过是房屋稍微密集了一点的村子ps罢了。 神木在挑布料的花色,泉便用头巾蒙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她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家卖红豆团子的摊贩,便走上前去询问价格。 “泉?” 忽然间,佐藤泉听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嗓音。 她抬起头,发现是千手柱间。黑长发的高大族长手持三串团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腿边放两个小酒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搞不好扉间现在正在头疼他大哥在哪里吧。 柱间看着许久未见的佐藤泉,露出了很明显的愉快。 面前的少女好像更漂亮了些,也更有女人味了。穿着打扮也很得体,应该过得不错。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神木抱着几卷布料,絮絮叨叨地追了上来,口中对泉说教个不停。 “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后面排队等着见你的大人物们该怎么办!” 听到神木这个说法,柱间差点把嘴里的酒呛了出来。 他虽然有着“忍者之神”的称号,现在是个宽厚仁爱的形象,小时候却是个顽劣的人——上掏鸟蛋下怼蚂蚁窝,外泡宇智波内撩扉间,十分擅长惹怒父亲。 长到十三四岁,柱间又无师自通了赌博神技,常常在赌坊里一扎就是半天,同时还点亮了千杯不倒的技能,开始享受喝酒的滋味。 赌和酒都沾了,另外一项那个啥他虽然没试过,但是有所耳闻。 战争纷乱的年代,总免不了有两个一本万利c靠身体发家的行业。一个是忍者这样,把自己当成工具和武器的行业,另外一个则是女人们和少部分男人的专利咳。 他看看佐藤泉纤丽的身影,又看看那个絮絮叨叨c说着如何指望佐藤泉赚钱的市侩女人,顿时觉得有些怒了。 ——这也怪不了柱间,实在是神木的说法太引人误会了。 她把茶亭女当做商品来对待,说法难免沾了些铜臭风尘味,容易让人想歪。 二话不说,柱间便拽过了她细细的手腕,朝着街道上走去。没几步,又改成了抱起她跳上屋顶狂奔,转眼间就把神木丢在了身后。 “柱c柱间大人”佐藤泉说话声有些艰难:“您做什么?” “你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柱间一幅痛心的模样。 他停在了街道的某处,握紧佐藤泉的手,正想开口,忽然听到一个冷淡淡的嗓音:“大哥?” 柱间和泉齐齐扭头,发现扉间正带着两个学生,坐在路边的摊位上喝茶。桌上堆着斗篷和忍装袋,他们三人俨然一副刚从任务中抽身的模样。 柱间和扉间互相对望着,心里都是相同的一句话。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09 柱间觉得糟了,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一向很严厉,比他还有兄长的气势。要是让扉间发现他私下里和泉来往,保不准扉间会跳起来把他教训一顿。 ——和漩涡一族的婚事都快订下了,漩涡一族过俩天就要把婚约对象挑出来了,柱间竟然在这里和女人手牵手街上走,那还了得?! 扉间觉得糟了,是因为他是瞒着大哥柱间,把佐藤泉挖到了自己的麾下。要是让柱间发现他招揽泉去做舞女,顺便让她收集情报,自己那个颇为好心c为人宽厚的大哥,保不齐要露出消沉又绝望的表情。 ——好不容易救下的女人,却被扉间招去做情报收集这样艰苦的工作,对柱间来说,那还了得?! 扉间和柱间两兄弟面面相觑,黑眸红眸互相瞪着,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柱间咳了咳,先开了口,说:“扉间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哥,我知道了。”扉间快速地打断他,简单地说:“这个姑娘的事情我一早就调查过了,所以,我的选择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柱间不是很懂扉间的脑回路,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既然你知道泉的事情,那就好解决了。现在泉的工作太棘手了,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泉怎么可以做那种出卖身体的工作呢?! “确实不是个办法。”在这一点上扉间也很认同了——他也不太想让泉做情报工作了。泉每天要接触那么多的男人,扉间想到就心烦。 “所以啊,扉间。”柱间语重心长地说:“我想为她破一次例,由我来照顾她的生活。” “不行。”扉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你来照顾她,漩涡一族那边怎么说?即将嫁过来的漩涡族人会怎么想?还是交给我吧。” 扉间不但没生气,还主动替自己分担,柱间感到非常感动。 他热泪盈眶,露出感动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为兄教训一顿呢。唉,我这样失态地抓着她的手,也实在是一时情不自禁,她的工作太让我生气了。” “我教训你干什么?”扉间神色有些古怪,说:“你理解一下我的苦心吧。让泉去收集情报,其实是发挥她的特长。” “什么??”柱间终于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对话有哪里不对劲——他们两兄弟,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他有些呆了,重复一遍:“你让泉去收集情报?” “你说的不是这事?”扉间也愣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扉间的两个学生把屁股挪远了一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淡定地喝茶。 扉间和柱间面面相觑,柱间转向了身旁的美丽少女,问:“泉,你老实回答我,扉间让你替他工作?” 泉娇笑着,浅浅点了头,说:“扉间大人也是好意呀。” 扉间觉得有些头疼,眯着眼睛扶住了额头,很想当场就飞雷神跑走。 “扉间!”柱间的面孔上满是正色:“你现在立刻跟我回族地,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我发现你有哪里瞒着我的,我就” “你就?” “我就” 千手柱间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威胁扉间的。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家子气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好像挺不负责的。 最终,他和扉间只是好好地坐下来,就佐藤泉的事情谈了一谈。两个人谈得木遁满地跑,柱间的房门外长满了大藤条,最终,两人谈妥了,谈出了一个结果——先找个地方让泉好好住下来,然后再考虑如何照顾她。 最终,名噪一时的六月朔日就这样从茶亭里消失了。 佐藤泉曾经想过脱离千手一族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一想到扉间,她就又不想离开了。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跟着千手兄弟生活。 神木老板如丧考妣,整天哭丧着脸。偌大一颗摇钱树被上头说要走就要走,她痛心无比。她用沉痛的表情告诉了面前的宇智波族人:“我们家六月已经走啦,不在这儿工作了。你们族长出五十倍的钱,也请不到她啦。” 就这样,宇智波族人空手而归,没有请到族长想见的厉害舞女。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兜兜转转,泉又被千手家的两兄弟藏了起来。 这一回的待遇好了许多,不再是简陋的小屋,而是十分敞亮整洁的屋子。除了主卧外,竟然还有其他许多的小房间。 “我会偶尔来住一下,大哥也是。”扉间是这样解释的:“我要盯着他,免得他这个快要结婚的人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 “是我盯着扉间才对。”柱间眉头紧锁,严肃地说:“要是再像上次一样,让泉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可不行。” 佐藤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情况,简直像被这两兄弟偷偷地○养起来了一样——而且他们两人还是共享模式的。 柱间和扉间确实如约好的那样,轮流来她这里,几乎不会同时出现。扉间能亲她抱她,晚上搂着她睡觉,柱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喝个茶谈谈心就走。毕竟柱间马上就要娶妻了,等娶了妻子后,就算只是来见泉也是不可以的。 泉仔细想了想,一直让他们养着也太不像话了。虽然他们没意见,但泉不喜欢这样。 于是,某一天,她对扉间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想学医术?”扉间很疑惑。 “是。”泉柔柔地回答:“一直受到千手一族的照拂,没什么能回报的。既然我不能做情报工作,不如学些简单的医术去照顾千手的族人,平常也可以靠医术赚些钱财,不至于让扉间大人和柱间大人为我破费。” “你学习医术?”扉间毫不客气地表现出了嗤之以鼻:“听你的口气,你以为医术是很轻松的东西么?你连自己的血继都无法掌握,更别提忍者的医术这样的东西了。不过,只是普通的医术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人教你。” 扉间低估了她的学习速度。 她掌握医术的速度,远远超过扉间的想象。 猛然间,扉间想起来,泉从前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短短的半年内,就从大哥那里学到了许多忍术。后来教她情报技术也是如此,现在的医术就更不用提了。 从泉开始学习医术时,柱间便不怎么来拜访她了。原因无他,是漩涡一族已经挑出了一位查克拉丰厚的女忍者作为联姻的对象,没两天就会千里迢迢赶来火之国和柱间完婚。 “嗳,本来还可以让我去跳舞呢。”泉玩笑着说:“不知未来的族长夫人,是怎样的人呢?” “不管是个怎样的人,她都会是大哥的妻子。”扉间说。 泉正研究着手里的卷轴,她和扉间待久了,好像也染上了扉间的习惯,喜欢成天捧着些老旧的文书卷轴看。她听到扉间的话,抬起头,问:“柱间大人不喜欢那位未婚妻么?” “联姻怎么会讲究这些?”扉间冷淡地说:“而且,按照大哥的个性,不管喜不喜欢对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女人,并且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那,扉间大人呢?”泉用手指戳着手里的卷轴,慢慢地问。 “别和卷轴过不去。”扉间蹙眉,盯着她手指下的卷轴:“上面的资料很珍贵,你不看的话就还给我。” “扉间大人”她松开了手指,声音幽长。 “我不会娶妻。”扉间被她的目光注视着,不自觉地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和大哥不一样,没有联姻的义务。和宇智波一族虽然停战一年多了,但战争一定会继续。身为忍者,我必然活不到寿终正寝的年龄。既然必定会在中途死去,那就没有娶妻生子的必要了,免得增加麻烦。” 扉间对别人很冷酷,对自己更冷酷。这样的冷酷,让佐藤泉的心里微愣。 战争年代的男人,自身的觉悟就很不同,也很迷人。 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笑意盈盈地说:“扉间大人,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她呢? 扉间低下头,望着倚在怀里的少女。 她纤细的手掌握着半摊开的卷轴,衣领下的锁骨有着好看的弧度。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缕顺滑的海藻。 “你要是能把大名的死从自己身上脱干净,我倒也能考虑下。”扉间的声音淡淡的:“不切合实际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免得给自己增加烦恼。” “好嘛。”泉有了一分无奈。 扉间这个人,冷静理智又冷酷,连一寸幻想的温情都不留给别人,真是叫人没办法。 但是,要说扉间不喜欢她,她是不信的。证据就是,她的记忆在不断地补完着。 只有男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的记忆才会不停地补充完整。柱间现在是个家里蹲,专心致志准备迎娶漩涡族的未婚妻,对她的好感度不太可能继续上升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身边这个神情冷淡的男人对她的感情更深了。 佐藤泉的记忆里,开始频繁地出现一个村落, 被三座山所包围着的村落,山林里藏满了各色各样的墓碑。村落半荒废了,农田和房屋都是一片狼藉。而那个地方,就是这一世的她所出生的地方。 佐藤泉对自身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兴趣,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了“记忆”这样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并不值得追寻。然而,扉间并不这样认为。 “你最好努力回想起你家族的事情来,这样才能早日让我追溯出你血继的源头,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扉间是这样说的。 扉间的话,对泉来说很有说服力。 那时的她,已经通过行医赚了一些钱财。她思量了一段时间,就将自己的钱币兑换成整额的纸钞,和着一纸委托书,投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忍者家族那里。 她想要通过忍者的力量,找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村子。 佐藤泉不想通过千手一族去搜寻那个村子,因为她不确定那个村落对于千手一族来说到底是敌是友。如果佐藤泉的族人是千手一族的敌人,那事情可就会变得麻烦多了。 结果,在佐藤泉不知道的地方,那一纸委托书层层上递,最后被另一个强大的忍者家族中途截走,呈到了他们的族长面前。 “寻找这样的一个村落么?” 初夏的风里夹着微弱的蝉鸣,吹开了窗口垂下的藤萝。宇智波斑的手指摩挲着拂过纸上端正隽秀的字迹,眸光落在了“委托人六月朔日”的字样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10 佐藤泉的委托递交后,过了一个多月便有了回音。佐藤泉按照当初约定的那样,拿着剩下的委托金到了忍者们接受任务的地方。上一次前来时,她还和其他的委托人混杂在一起排队,而这一次,竟然有人将她直接请走,单独领到了一间和室外。 “您说的那位已经请来了。” 带路的忍者朝着纸门恭敬地说完,便刷的一下闪的没影了。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走入屋内,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11 宇智波斑曾经以为,六月朔日身上的平静优雅是由和平的岁月凝铸而成的。 那幅画面——她静静坐在自己的面前,用怀恋的眼神诉说对红瞳的依恋,讲出想要结婚生子的期许的画面——就像是一幅完美的和平岁月蓝图,透着美好平整的气息。 宇智波斑想过,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斑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一望无垠,被叶片的轮廓遮去了一半。 不知为何,斑的心底有着一阵阵轻微的烦躁。许多嘈杂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翻涌着,让他无法静下思绪来考虑明天的战斗。 ——不。 倘若只是“救了一命”这样的关系,她倒也并非必须完全和千手一族绑在一起。 只是不知扉间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哥?”泉奈看他一直在出神,便唤道:“那个女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斑将自己的心事掩得不漏痕迹。 泉奈轻笑起来,说:“真是美丽的女人,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斑瞥他一眼,缓缓说:“她是敌人,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很冷淡,保持着惯有的威严与冷静,丝毫看不出波澜。 “我知道。”泉奈的神情凝住了,他望向了自己的兄长,说:“她是敌人。千手一族向来喜欢用些奇怪的把戏。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斑忽然想到,白天似乎捡到了那少女的一件东西。于是他便伸手在袖子里摸索着,将那条白色的布帕取了出来,在掌心间摊开。 斑想着,将刺有千手族纹的布帕翻了一面,帕巾反面上的一行黑色小字却陡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千手柱间 [木头形状记号]” 斑: 他捡到的好像是柱间的东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12 佐藤泉的记忆被一点一点补全着。 随着记忆的增加,她有了一个愕然的认知,那就是她的身体并非只有十八岁,而是至少有了五六十岁的年龄。这样的年龄,却没有体现在她的外表上,她的外貌依旧美丽青春如少女。 能够快速痊愈伤口的身体,以及这样不会老去的外貌 这算是对她的愧欠与弥补吗? 她很想知道,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用手掬起一捧清水,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他回到千手族中,立时开始撰写书信,要求宇智波一族归还无关战俘。 扉间的部下们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因为扉间大人在,所以我们便退开了。没能护卫好六月小姐,还请扉间大人责罚。” “”扉间就着火光确认了一下书信的字迹,严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让你们退下的。她伤的很重,可能还是我下的手” “若是真如扉间大人所说的那样伤到了脏器,那六月小姐恐怕活不过今夜了。”部下说:“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她被俘后说出我族情报了。” 扉间微怔,暗红的眼眸迅速结上一层寒冰。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如果真是我下的手,让她重伤被虏” 隔了三日,扉间终于收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回信。 六月朔日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13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的恐惧度会降低。 在意识迷蒙之时,佐藤泉是这样想着的。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斑这样的笑容了。 连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族人的性命。自从兄长成为了族长后,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般自然的笑容了。 泉奈想。 ||| 因为双方互不相让,死伤众多,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战争暂时休止了。这样的休止并不意味着和解,只是暂时的休养生息罢了。 宇智波的族人回到了族地,替战死的族人修造墓地。而他们的族长,则不声不响地带回了一个女人——她没怎么露过面,偶尔出现,也是用头巾将面孔蒙了起来。只不过族人们看着她的身形,也知道她必然是个美人。 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宇智波族内的长老们大多是反对她留在族内的。 柱间刚刚成婚不久,妻子是漩涡一族的公主。以婚姻为凭证的联盟,让千手一族的实力大大增强。在战争中微微显露出颓势的宇智波一族,也当如千手一般,挑选一位对实力有所助益的大族女子作为族长夫人才对。 斑为此颇感头疼。 他对六月朔日有好感,这份好感却无法与家族抗衡。 若是将六月朔日与宇智波一族放在天平两端,那天平必然是朝着家族的一端倾斜的。为了这一族,他早已下定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的决心,更遑论自己的爱情与家庭。 他虽然为此感到麻烦,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和泉相处的时候,大多只是闲聊c喝茶,或者安安静静地对坐着,两个人各自捧着文档与书籍,垂头看一下午。 她的气度很平和,像是无垠的温柔水面,不会有涨潮落潮的差度。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斑便会平静下来。被战争c死亡与仇恨的阴影所占据的心,也会收获简短的宁静,就像是身处于毫无战火的和平年代。 偶尔,泉会为他跳一下茶亭女的舞蹈。 从前,她的舞蹈是在贵族的宴会上,任由所有人打量欣赏的。而现在,她的舞蹈只有斑能见到了,这让斑很满足。 宇智波斑偶尔也会想——如果生活一直如此,那就好了。 只是太委屈她了——不能外出,无法展露真颜,连名字都无法告知别人。 斑的这些要求,对她来说有些过于严苛了。不过她都一一应下,没有拒绝。 他想到家族的责任,再考虑到泉的身份,便觉得麻烦不已。一切的症结,都来源于连年不断的战争。战争迫使宇智波全族的生活,都扭转入为了战力而付出一切的轨道,婚姻与爱情也是如此。 泉并非对他的困扰一无所觉,她只是 不太在意这种东西。 不过,表面的模样还是要装一装的。她好歹蹭了宇智波一族那么多的忍术卷轴,把人家族里的火遁忍法研究了一个遍,还扒着斑的写轮眼观察了好久,要是不好好服侍族长,那可有些说不过去。 “斑大人,最近,您在为了我的事情而困扰吗?” 她跪坐在木质的回廊上,朝着合拢的纸门柔声询问。 纸门移开了,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却并非斑,而是宇智波泉奈。 “是啊,哥哥为了你,惹上了很多麻烦。”他的声音里有一分不豫。 “”泉垂下了眼帘,掩去自己的惊诧之色。 “要是你不在这里了,麻烦就会迎刃而解了吧?”泉奈的袖口里银光一现,是一柄苦无滑了出来。他挑眉,声音里浸着一层久历战场的森寒:“为了哥哥不,为了这个家族麻烦你走得远一些吧。” 泉问:“斑大人不在吗?” 他回答:“哥哥收到了千手一族的书信,正和长老们待在一起。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他与兄长肖似的面庞轻轻抬起,流露出一分在哥哥面前所没有的傲气来。黑色的眼眸泛开绮丽的红色,三枚勾玉浮现在他的眸中。 流露于宇智波泉奈身上的,是不加掩饰的杀气。 然而,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却并无惊惧仓惶之色。 “红色的眼睛啊和你哥哥的眼睛一样好看。” 她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14 “红色的眼睛啊和你哥哥的眼睛一样好看。” 泉绽开了笑容,如此夸赞道。 宇智波泉奈抿紧唇,并不回答。他的手臂紧紧绷起,苦无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他的身手在宇智波一族里已算是数一数二,他确信只要抓到破绽,就可以将这个不算忍者的女人轻易地击倒。 然而,一层忽然凝结的冰抵挡住了苦无的攻势。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015 千手一族。 柱间得知那个人的死讯时,忍不住一再质问自己的弟弟扉间:“你就在一旁,还有其余忍者保护,她是怎么怎么会?”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即使失去光明,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她这样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16 泉奈想,他的家族虽然饱受战乱之苦,但至少他还有一个归处。他有族人,有敬佩又珍重的兄长。然而,那个少女却没有任何类似的“归处”。 颠沛流离,寄人篱下。 她露着那副温柔的笑靥,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时,泉奈竟然可以理解他兄长的感受了——想要靠近她,变成她的归处。 佐藤泉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哥哥,你?”泉奈极其不解,他问:“你不担心我杀了她吗?” “随便你吧。”斑的语气冷了下去。 “你愿意远离她,我当然很乐意。”泉奈撇头,话语里有一丝别扭:“可是未免太突然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斑说:“没什么。” 说完,他抽身便走。 “等等,斑哥!”泉奈喊住他,低声问:“你知道六月朔日的本名吗?” “本名?”宇智波斑眉头微微挑起:“六月朔日就是全名了,六月是姓,朔日是名。硬要说本名的话,就是那个早就灭亡了的家族的姓氏,莲沼。不过她好像不太记得家族的事情了,也不用那个姓氏。” “啊,这样啊。”泉奈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可能只是做舞女时献艺的名字。也许她别有姓名也说不定。既然哥哥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宇智波斑点头,表情冷淡地离开了泉奈的面前。 兄弟俩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斑忙于族务,现在只是偶尔回家。剩余的时间,斑便留宿在泉那里或者宇智波一族处理族务的地方。 泉奈凝视着斑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六月朔日真实的名字 连斑哥都未曾告诉过的名字 叫做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17 宇智波泉奈乍一接到亲哥甩来的大包裹,十分不适应。 毕竟,从小到大,他家里都是男人。兄弟c父亲c朋友,来来往往都以男性为主。家里忽然住进了一个姑娘,他当然很不习惯。 在兄长面前,他一直对泉表现出了敌意。但是私底下,他对泉却颇有怜悯和好感。现在兄长不管不顾地把这个女人塞到了他面前——泉奈深刻地怀疑,是斑发现了什么,又碍于自己是弟弟,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和泉见面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18 谁也不知道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即使为了这场战争,双方已经消磨去了无数生命和数十年时光。许多孩童尚未来得及成长,便在战争的车轮下牺牲,化为族地中无言的墓碑。 佐藤泉看着那两兄弟,眨眨眼,问了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非要和千手战斗不可么?” “是的。”泉奈说。 “那么,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宇智波斑想到不知何时会停歇的战争,心便变得冷硬起来。现在的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陪伴,只需要替泉奈c替这一族战死的族人复仇就够了。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提起这些话题也不迟。 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动开口说:“斑大人,在幻术方面,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斑被泉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冷眼看向了她。 原本被回忆所包裹着的心绪,被她煞风景的问题一搅,便瞬间没有了先前悲伤的氛围。 泉问起忍术来,态度是十分认真的,远比她在床上的态度认真多了。 斑替她解完惑,不由多说了一句:“你学习那么多忍术做什么?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优秀的女忍者,但是你既然生活在我身旁,就不需要学得那么辛苦。” 诚然如斑所言,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并不是特别高。上战场的清一色基本都是男忍者,而更多的女性则负责生儿育女c照顾家庭。为了战争力量的储备,一个母亲时常要生许多个孩子。比如柱间有兄弟三人,而斑从前则有四个兄弟。 “斑大人是觉得女人不能变得强大吗?”她问。 “我不至于狭隘到那种地步。强大的女忍者也有,可你没有这么辛苦的必要。”他蹙眉回答。 “我不可能永远活在斑大人的翼下。”她回答。 “” 宇智波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如果下一场战争里,宇智波斑就死了,那她就失去了保护。 想到这里,斑便解下了肩上的羽织,披到了她细瘦的双肩上。掌下的肩膀纤瘦柔弱,一点都不具备抵抗的力量。 “你早点休息吧。”斑说。 “斑大人也是。”佐藤泉扯了扯羽织,眼眸微亮:“谢谢您。” 佐藤泉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凉如水,她的脚上有着漫开的寒意。 庭院里忽然传来鸟雀拍打翅膀扑簌的声音,佐藤泉循声走去,发现是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坠在水塘旁的草地上。它的羽毛上还沾着夜里的露水,看起来湿漉漉的。 她捧起了那只受伤的小鸟,带回屋中为其包扎伤口。碧色头顶的鸟蜷在她的掌心里倦眠着,看起来很是乖巧。 就在这时,她的纸门上又映出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六月,我” “斑大人是想取回您的羽织吗?” “不是。”他回答地很干脆。 “好,好,我知道了。”她大概猜到了斑的想法,微微笑了起来:“这就来了。” 说着,她便用手指抽开了腰上的衣结。 光裸的脚踩过地面,纸门被移开了。宇智波斑伸手揽住了她,将她推入了一派黑暗之中。 “我还是不习惯泉奈不在的时候” “我会陪伴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19 伴随着弟弟泉奈的离去,宇智波斑变了许多。他像是被抽走了光照的寒冰一样,泯去了全部的笑容和温暖,变成了一个冷硬的c猜不透心思的人。 即使是面对泉,他也不曾露出过笑意。 泉照料着他的日常起居,是如妻子和恋人一般的存在。面对泉的态度尚且如此,斑面对那些普通的族人时,态度便更强硬了。 宇智波一族在连年的战争里已经呈现出颓势,族内有不少厌倦了战争的人萌生了渴求和平的想法。甚至于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族中出现了向千手投降的忍者。 而宇智波斑的意见却和这群人彻底相反。 他想要取得胜利,为弟弟c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来历不明c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趁着斑外出的时间,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她不便招待客人,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身为母亲,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千晃有些明白为何族长不让别人见到她了。 这样美丽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引来觊觎之心吧。 千晃偷偷来拜访泉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多久,宇智波斑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他问泉:“他们希望你来劝我答应和千手议和?” “倒没有这么直接,只说希望以后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 “一个个都是这种愚笨的东西。”斑敛起眼眸,露出了冷然的神色:“以为凭借女人的言语就能左右我的思想吗?” “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渴望和平吧。毕竟,他们已经焦急到了向我提出请求的地步。斑大人的族人,不是一直反对我追随着您吗?”泉说。 斑望着她沉静的神情,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战争有了终止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想办法回到千手一族中去吗?去寻找你的家族,还是” ——留在宇智波一族,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我吗?”泉露出了温婉的笑容:“等到斑大人不需要我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我便会去游历五大国。自从被千手的族长相救后,我便和宇智波与千手有了脱不开的干系,来来去去都是在火之国辗转,不能去见识其他的地方,实在是遗憾。” “游历五大国?”斑疑惑。 “是的。”泉的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憧憬之色:“如果我一直留在狭窄的庭院里,那我这一生的眼界必然也和普通的后院女人无异。只有多见广识,游历四方,才能知道书籍中所描写的奥妙奇闻是否是真实的。” 宇智波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攥紧了手,淡淡地说:“好。等到千手被打败之后,我便放你走。” 他的内心有着一丝浅淡的失望。这失望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吹便融的冬雪,却又凉得让人心烦——面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将他计划入未来的生活之中。不管是他也好,泉奈也好,千手一族也好,都无法拘束她越走越远的脚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 即使互相依靠,交换着温暖与庇佑,但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比起泉,斑更重视自己的家族。而比起斑,泉更在意自己。 宇智波斑身上有伤,这是今天指导后辈忍术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泉取来药膏和绷带,替他处理那道不算深的口子。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忍者,从幼时起便不停地锻炼着自身的体能,这使得他拥有流畅而劲瘦的肌肉线条。明明乍一看并非很强壮的人,将外袍脱掉以后露出的上身却极有压迫感。 “头发稍微有些麻烦呢。”泉撩起他微硬的c不服帖的黑发,笑眯眯地说:“我能把它们扎起来么?” “随便你吧。”宇智波斑扭头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答应了。 泉将斑的黑发握在手心里拢成一团,用木梳慢悠悠地打理好。原本斑那已经过腰的长发一直是披散的,这给人一种散漫自由的感觉。而将半遮着面孔的碎发撩到脑后之后,斑那张继承了宇智波遗传美色的脸便这样显露无疑了。 “斑大人真是个美人。”泉一边剪着绷带,一边低声说。 “什么?”斑抬高了头颅,被束成马尾的发辫也随之一动:“美人?真亏你说的出口。” 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真是异想天开。 泉撩起袖口,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再次说道:“确实是美人。” 他穿着原本穿着浴衣,为了方便处理伤口,便将一半的浴衣脱去挂在腰间。斜斜露出一半的上身既有修韧匀称的肌肉,又有老旧褪色的疤痕,极具男性的魅力。这种半脱半穿的造型,再加上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别有诱惑。 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而没有如往常一样体贴地为他穿衣,斑内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六月,你有没有想过在宇智波一族留下?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有幸活着的话。” “斑大人。”她的唇角含了一丝笑意,手指开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衫:“如果在这种时候设想太多美好的期愿,等到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格外地失望。”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继而垂下了眼帘。 她的话很委婉温柔,也很残酷现实。 “我说啊,六月。”斑轻哼一声,阖上了眼睛:“你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现实的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你打击得不想见你了吧。” 佐藤泉为他理好了衣衫,起身去照看先前捡到的鸟儿。那只翠鸟将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浅浅地睡眠着,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泉慢慢说:“斑大人,我正在努力勤勉地学习‘如何为别人付出’,这是泉奈大人教授给我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为别人付出。所以可能的话,还请您将那个温柔的我,与残忍的我看做不同的人。” “不同的你吗?”斑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 “是的。”她扭过了头,面容含笑:“外在的性格不会有变化,我会一直如从前一般虔敬地服侍着您。只是我的身体内,有两个不同的我罢了。” ——这是她能想出的,同时体会两种人生的最好方式。 “温柔的你与现实又冷酷的你吗?”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为不小心被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呼了一声:“嘶如果那个残酷又现实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那我倒宁可你用那种真实的一面对待我。没有人需要虚假的温柔。” 泉的眼睫微微一扇,她合上了窗扇,转向宇智波斑,说:“那么还请您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做泉。” 她纤瘦的身影,在宇智波斑眼里忽而变得遥远了一些。 斑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所认知的那样美丽而纯真,她的内心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泉?”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明白了当初她在听到“泉奈”时为何会惊诧的抬起头。 怕是把两个名字听错了吧。 他拆散发辫,松下了一头黑发。将那个名字反复地念了几遍后,他忽然自嘲一般笑了起来。 “认识了这么久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啊。” “斑大人,”她展露出艳丽的笑意,轻轻搂住他的身体:“原本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 夜色香浓馥郁,虽然是冬日,屋内却暖如春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20 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又开始了。 宇智波斑知道,这次战争,可能就是最后的一战了—— 族内人心浮动,想要投降求和者数不胜数。忠心耿耿追随他的年轻人有许多,但是渴望和平安定的族人也有很多。宇智波一族已经不是当初能和千手一族平分秋色的忍界大族了,连年的战争已经磨光了族人们的耐心,让他们无比地渴求战争的终结。 他带领宇智波族人出发之前,留给泉一句话。 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便自由了。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然而,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斑,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那段回忆,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在柱间的倡议下,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突然结成了联盟,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泉轻叹了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道:“斑大人无赖起来时候,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啊。” 她救起来的那只翠鸟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鸟哪儿来的?”斑瞥了一眼,问。 “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笑眯眯地说:“因为放了好几次它都不肯走,所以就养起来了。” “它是通灵兽,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斑提起鸟爪子甩了甩:“喜欢就养着吧。” 可怜的鸟在斑的魔爪里扑腾着翅膀,一副疯狂挣扎的模样,看的泉有些心疼。 虽然说是只通灵兽,可它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忍术,除了拿来卖卖萌也没什么用了。 泉把翠鸟从斑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 斑说到做到。 从前他把泉藏起来,是怕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现在既然两族要住到一起,那泉是肯定藏不住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泉放了出来。 斑愿意和千手缔结联盟,这让族里的长老们都很满意,于是他们也不打算插手斑自己的事务。 反正战争结束了,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笼络别族势力了,斑爱娶谁就娶谁吧。 至于写轮眼的开眼率不用打仗便足够幸福了,谁还管那么多啊。 泉习惯了做宅女,乍要她出去见别人,她还有些不习惯。要和人打交道便要露出笑脸c温柔款款,说实话这还挺累人的。不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斑很看重她,所以族人们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隔了没几天,千手一族派遣了来使,来宇智波族里商议结盟的事情,斑便出门去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把泉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更换一新。族里的裁缝上门来量了泉的身量后,回头便送来了一叠一叠的新衣——咳,每一件,背后都刺着个团扇族纹,醒目的要命。 泉抖开那些衣服,觉得有些头疼。 她做宅女的这一年,斑都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人设啊? 上回她遇到族里正在学写字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便兴高采烈地写下“宇智波月”这个名字给她看——斑连姓都给她安好了,是不是就差一场婚礼了? 斑再这样,她就要跑了。 因为没衣服穿,她最终还是老实换上了背后有团扇纹的衣服。宇智波的族服颜色很沉,款式刻板,再鲜亮明媚的少女也会被族服压得老上好几岁,但是她穿起来却依旧艳丽醒目,还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清甜气质。 听说今天千手一族的来使到了宇智波族地,所以斑很忙。她想了想,便决定趁着斑不在的时候外出走走。 “月小姐,您在找斑大人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便朝她打招呼。 “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泉说。 女人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笑说:“斑大人在长老们那儿呢,千手一族的忍者也在那里,你要去的话,恐怕还要等一等才能见到斑大人。” 泉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她要找宇智波斑呢? 她和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人们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眷侣的印象吗? 明明斑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家族,在家族面前,就连泉都要退好几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睡的正酣。听见泉的声音后,婴孩便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要抱一抱她吗?”女人很热情地说着:“希望斑大人也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子嗣。” 泉软软地笑着,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孩子,心里却有些想笑。 宇智波斑在族里真是极有威望,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地景仰他,生个娃还要祝福下族长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斑家里基因的遗传 要是真的给斑生孩子的话,那不生上四五个估计是停不下来的吧。 千手扉间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 他是跟着大哥柱间一起来的。 两族敌对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修好的可能,柱间极为重视这件事,凡是涉及到结盟之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展现诚意,商议结盟事项时也是自己和弟弟扉间亲自来到宇智波族中。 柱间可以以宽厚包容之心面对宇智波,可扉间办不到。 扉间看到宇智波们,便打从心底有一种诡谲的警惕感。这群宇智波忍者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偏执和疯狂,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扭转这种想法。 于是,趁着柱间跟斑扯起少年往事的时间,扉间说他要出去换换气。 他怕斑趁着他不在,又让天真的柱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他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略略站了一站。这一站,扉间就看到了佐藤泉。 年轻姣美的姑娘,身形窈窕美好,一眼便能和旁人准确地区分开。她乌亮的黑发像是一捧墨水,被风一吹便露出背后的团扇族纹来。她转过身,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露出了水一样柔和的笑容。 那笑容清清甜甜,柔柔糯糯,透着一股初为人母一般的喜悦。 千手扉间懵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21 千手扉间看着她, 立刻就想飞雷神到她面前去。就在这时, 柱间出来了。穿着一身山葵色的柱间笑呵呵的,小麦色的脸上挂着一幅让扉间极为担忧与不爽的开朗表情。 ——和斑聊天有那么畅快吗?! 扉间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扉间,你在那上边干什么?”柱间看到弟弟杵在屋顶上的身影, 便问。 “”扉间又扭头望了一下, 发现泉已经走得没影了。于是他冷淡地说了句“没什么”。 但是,扉间看向斑的眼神却有些耐人寻味。 扉间一直认为,泉不会死。 宇智波斑对待泉的态度并不一般, 两个人是旧识。如果泉因为斑和他的战斗而被误伤致死,那宇智波斑这样重情的人必然会在战斗中显露端倪。 然而,事实却并不尽然如此。除了死讯,斑没有再提过泉一个字,就像是希望他们忘了泉的存在一样, 这恰恰说明泉极有可能还活着。 总之, 不见到尸体, 扉间是不会相信宇智波斑的说辞的。 他对宇智波一族的人, 下意识便有了几分先入为主的怀疑和警惕。 如今他亲眼在宇智波族里看到了泉的身影,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而且——宇智波斑这家伙—— 想到佐藤泉穿着宇智波族服c怀抱孩子c面露温柔之色的模样, 扉间暗暗咬咬牙。 和他同行的柱间辞别了宇智波一族送行的忍者, 笑呵呵地转头面对扉间。柱间瞧见自家弟弟脸上凶悍又刻薄的表情,立刻后退一步,开始思考着自己刚才又做了什么惹怒弟弟的举动。 他这个弟弟最是严苛不过, 管起柱间来, 竟然比柱间还要有兄长的派头。 “扉间, 怎么了吗?”柱间问。 “”扉间眼帘一压,红色眸中浮出一抹暗暗锋芒:“泉还活着,我看到她了。” 这句话落到柱间耳边,他顿时也明白了扉间为何这幅表情。 当时扉间在战斗中波及了泉,这件事成了扉间一直跨不过的一道坎。 泉还活着,这对扉间来说是一件好事。 柱间正经了神色,对弟弟说道:“既然她没有死,那你也应该可以放下心了。现在还是和宇智波一族结盟的事情最为要紧。” 柱间知道泉对扉间来说是个不一般的存在,但他们两兄弟领导着家族,必须以家族的事务优先。 扉间听到柱间的话,立刻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大哥,你以为我是你吗?!会被宇智波迷得团团转的千手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吧!” 柱间: 柱间委屈,柱间消沉,柱间说不出话来。 扉间回到千手一族后,便开始觉得等待结盟之日到来的这段时间,真是太漫长了。 宇智波和千手正式结盟的话,那泉也一定会去吧。 他已经很久c很久没有见到泉了。 扉间望着手中的文书,注意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起来。不管他怎样静下心去看那些文字,于眼前徘徊着的,却都是那少女的身影与面容。 她这一年多,过的好吗? 宇智波斑对她怎样?她是不是还如过去一般,只专注着渴求力量? 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不知不觉间,扉间的拳头握地紧了起来,竟然将文书的一角都揉皱了。他暗红色的瞳眸里满是冰霜之色,脑海中是无法驱散的杂乱思绪。 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宇智波斑,那她必然不能缺席这种重要的场合。搞不好泉还要和漩涡水户站在一起,笑着替自家的丈夫表达结盟的诚意——所谓的“族长夫人们的场合”。 一想到那副场景,扉间又不想去参加那场结盟仪式了。 因为这件挥之不去的心事,他最近显得格外严格,连带着他的部下们都变得谨小慎微,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可怕的扉间大人,招来一通暴力惩罚。 谁也不愿意绕着千手族地狂奔二十圈。 而另一边,宇智波族地里,斑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常年处在紧张之中的心绪一旦松弛下来,他便有些不习惯。往日的他一直在思虑着战争与死亡之类的事情,脑内一直会紧紧绷着一根弦。而和千手结盟后,一族的命运陡然朝着完全不同的轨迹驶去,他觉得颇为不适应。 为了排遣这种不适应,他决定带着泉外出走走。 从前战争年代时,他就一直渴望着这种事情——等到哪一天,战争停止c和平来临,他便和家人待在一起,过上极为寻常的日子。 他带着泉去了南贺川。 这条河流徜徉在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的划地之间,平分两界,四时水流丰沛,河面清澈明晰。而河岸两旁则铺满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大小趁手,正适合拿来打水漂。 散着黑发c穿着族服的宇智波斑站在了河岸上。 他撩起袖口,弯腰捡起一块石头,试探着朝河对岸丢去。 石块在水面擦了几下,以完美的姿势在河对岸落地,啪嗒的脆响很是悦耳。 宇智波斑轻哼了一声,说:“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时常来这里打水漂。不过那个时候对手里剑术还不算太精通,打水漂的技术也不好,石头常常半途便掉到了水下。” 泉走到了他身后,说:“我也来试一试吧。” 说着,她便捡起一块石头,试图让石头贴着水面朝对岸飞去。 很可惜,石块在快到岸时沉了下去。 斑笑了起来,说:“你现在的水平,和十二岁的我差不多吧。再练几年就好了。” 她也笑了,轻声地说:“谁会特意在这儿练习打水漂啊。” 夏日的风正盛,她侧眸,恰好看到宇智波斑面上没有散去的笑意。光线正好,这让斑的面容多了几分清澈的质感,也褪去了他往日难以接触的冷硬感。 泉忽然有了一种念头:宇智波斑似乎又变回去了。 她刚认识宇智波斑的时候,斑是个体贴c重情又有担当的男人。他对弟弟泉奈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器重,无不展示着他隐藏在强大外表下的温柔。 而泉奈死后,斑便将这一面彻底藏了起来。陪伴c围绕着他的,则是复仇的痛苦与失去亲人的孤独和失意。 而现在,斑重新展露出了初初相识时她曾见到过的笑容。 这个发现,泉是不会说出来的。 宇智波斑就像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需要哄着顺毛。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内里柔软的一面,总是用冷硬强大的一面对着别人。 如果泉把这个发现说出来,斑恐怕会立刻露出一副可怕凶狠的表情,冷漠地开始诉说冗长无趣的战争历史。 “用手里剑术的要领来扔石头会好一些。”斑托高了她的手腕,一脸认真地纠正着她的姿势:“这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要领。凭着这个秘诀,我扔的距离后来渐渐超过了柱间。” “柱间先生?”泉有些吃惊。 “是。”斑点了点头,望向了平滑如镜的南贺川水面:“我和千手柱间过去曾是玩伴。” “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她说。 “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斑走近了河面,让自己的身影倒映其上。 “在有战争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在野外遇上不认识的忍者时,孩子们都不会自报姓氏,只会说自己的名字。当年的我和柱间,就是这样成为了不知道彼此姓氏的朋友。那段时光虽然短暂,但却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泉是个很擅长倾听的人。 如果斑有倾诉的,她就会露出恰到好处的期待眼神,让他心安理得地倾诉着心底的事情。 “我和柱间时常在这里比赛打水漂c玩耍或者练习忍术,久而久之,两个不懂事的天真孩子便开始对着战争指手画脚,如同做白日梦一样,开始策划着如何停止战争。那时候,柱间和我的想法是——所有人坦诚相待,结为联盟,建立一个村子,共同生活在一起。” 泉笑眸弯弯,柔和地说:“这个美好的愿望,如今已经实现了。” “那家伙”斑想到了柱间,神情便凝了起来:“在千手一族里,柱间是我唯一认可的对手。原本的我应该死在上一次战争里,我已经败给了柱间。但是,他却愿意用自尽来换取两族的结盟。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斑的话很平淡,泉却能想到战场上生死擦肩的惊险。 想到曾和柱间相处过的日子,泉点了点头,说:“柱间大人确实是一位有着领袖魄力的人物。” 不知不觉,她对柱间恢复了敬称。 斑说够了,只觉得长久以来积压在内心的旧事都一口气倾吐了出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望向身旁的少女,注视着她柔美的面颊轮廓,不知不觉便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泉,你过去,十一二岁的时候,又在做些什么?” 斑问完这个问题,又觉得有些可笑,便冷着声音说:“我知道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不会在外边像我和柱间一样玩耍。” “斑大人忘了吗?”泉说:“我不记得我过去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默然一会儿,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以后的事情都记得就可以了。” 说完,他拉住泉的手:“走吧,去其他地方。如果你累了,我们就回家。” 在对泉说出自己珍重的往事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和泉的距离似乎近了一分。 只是 在泉的眼里,宇智波斑并没有更靠近她分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22 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结盟的那一天正式到来。这天的天气很好, 碧空湛蓝, 一望无垠。夏日的晴阳洒落于大地,将四下的屋宇山廓都照的一片光鲜明亮。 仪式在千手族地举行,特意洒扫修葺一新的屋宇前, 绘有宇智波团扇族纹的黑旗与绘有千手双头矛族纹的白旗并肩而立。双方族内稍有名望和分位的忍者都前来出席了结盟仪式, 因而四下一片人头攒动,看着密密麻麻的。 宇智波的族人都穿着深色的族服,看起来连成了一片。 千手扉间的视线在那片黑色里搜寻了一圈, 没有找到任何女人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 泉大概没有来。 他扭头看了看站在柱间身后的漩涡水户,心里又有了一分奇怪的思虑——看来,泉是没有嫁给宇智波斑了,所以她并不是族长夫人, 作为外族人, 不需要出席这种场合。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在结盟仪式上握手, 表示双方修好c缔结联盟。这跨越了数十年战争的一握, 落在千手和宇智波族人们的眼里,显得无比美好。 而扉间却在此刻调转方向, 走出了千手一族的人群。 他还是不死心, 想要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他是感知型忍者,对查克拉格外敏感。在走出人群后,他便找了个僻静角落, 蹲下身来, 以指触地, 想要在一群忍者中找出佐藤泉的存在。 很快,他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佐藤泉正站在一条小溪旁,有些笨拙地将一块石头朝着对岸飞去。小石头擦着水面蹦跶了几下,越过窄窄的溪流摔落在河面上。 因为这渺小的胜利,她露出了孩童般愉快的笑容来。 扉间远远地看着她,忽然有些不想上前了。 如果和她说话的话,第一句该说什么? 他的内心其实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出他的喉咙。 到底是怎样的周折回环,才会让泉穿上了宇智波的族服,抱上了宇智波的孩子? 他们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相识的? 是因为当初他派遣泉去刺探宇智波一族的情报,结果反而给了斑认识泉的契机吗? 她真的嫁给宇智波斑了吗? 但是,他又有些不想上前。 一向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的千手扉间,陷入了反复的思量和疑虑之中。正当他徘徊犹豫不决之时,佐藤泉清澈的嗓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畔。 “扉间大人?” 扉间一愣,抬起头来。 她正望着他,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汪墨,盛着天光日月。微微愕然的神情,渐渐化为一片浅淡的柔和之意。 “好久不见了,扉间大人。” 扉间被噎住了,他下意识就想嘴毒地回一句“你还好意思说”,但是终归还是忍住了。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别人了,于是便走近了她,秉着一张似结了霜一样冷淡的脸,说:“是好久不见了。你嫁给宇智波斑了吗?” 一开头就直劈主题,这非常扉间。 “唔”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扉间松了口气。 他红瞳一凝,目光转向了落到对岸的小石块,说:“我不管你被斑带去宇智波一族后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 “嗯。”她点了点头。 “你回不”扉间张口了。 “扉间啊!” “泉。” 柱间和斑的声音,齐齐打断了扉间的话。扉间有些恼怒地扭头,盯着那两个不知何时空降到自己身后的族长,话语里有了些迁怒的意味:“结盟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怎么在这里闲逛!” 被弟弟一教训,柱间有些委屈。他消沉地摸着自己顺滑的黑色长发,说:“处理完了,现在大家正在聊天和彼此认识呢,哪有我的事情啊” 消沉了一会,柱间便看到了泉的面孔。他露出愕然神色,随后笑呵呵地说道:“泉,好久不见。你跟斑相处的还好吧?斑是个十分温柔重情的人” 柱间吹斑的话没说完,他又得到了自家某白毛弟弟的冰冷眼刀。 柱间闭嘴了。 有人来招呼柱间,喊柱间去商量事情。柱间临走前还是多看了一眼泉,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虽然扉间提前给柱间打过预防针,说了“泉还没死”这类的话,但是真的亲眼看到泉跟在宇智波斑的身旁,柱间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柱间莫名有一种“千手一族在地里养好的白菜被宇智波一族拱走”的错觉。 斑走上前去,当着扉间的面,牵住了泉的手。 斑侧过头,原本如墨的黑眸之中浮现出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图案来。他警惕地盯着扉间,说:“泉当初是被我带回去的,她并没有做过出卖千手一族的事情。现在既然两族交好,她的旧事就让它过去吧。” 扉间瞳眸一冷,露出了冰冷的神色来。 ——斑这家伙,原来是以为他要对泉不利吗?! 他虽然是个赏罚分明c对叛徒决不轻饶的人,可是泉并非千手族人,根本无从谈及“背叛”一说,他当然不会对泉做什么。 宇智波斑的脑洞比柱间还大!! 这种时候,还是慢悠悠后来一步的漩涡水户打了圆场。 “这一位就是宇智波月小姐吧?”她的目光落到了斑牵着泉的手上:“难得来千手一族,不如让我带着你四处转一转吧?女人还是和女人比较说得来,粗鲁的男人就该一边去。” 漩涡水户的话,让不远处的柱间听到了,柱间便愈发讪讪了。 扉间听到“宇智波月”这个名字,忽然想起来最近接到的几份情报。那些情报里都说宇智波斑似乎很看重一个名为宇智波月的女子。扉间以为是同族通婚,或者斑提携部下,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有了“泉可能嫁给斑”的印象先入为主,他对这个“宇智波月”便毫无调查的想法。 没想到,宇智波月就是泉? 眼看着漩涡水户已经把人扯走了,扉间眯紧了眼眸,冷哼一声,便用飞雷神之术从柱间和斑的面前消失了。 漩涡水户是个和柱间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五官也如发色一般明艳动人。她出自涡之国的漩涡一族,作为联姻对象嫁来了千手一族。她刚嫁进千手一族的时候,泉一直和扉间生活在一起,是以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水户很热情,而且言语里直把她当做宇智波未来的族长夫人来对待,这让泉有些不适。 “水户夫人。”泉跟在她的身后,柔声说道:“我并不是斑大人的夫人,所以” “听说他快要娶你了。”水户不以为意地说:“横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泉无法,只能搬出宇智波斑这个巨型挡箭牌:“我怕是不能久留,我的族长不喜我见外人,从前我都是不出门的。我一会儿便回去了。” “什么?”水户扭头,露出十分惊诧的神色来。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鬼故事,表情古怪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宇智波一族的男人竟然这么小心眼?!老婆漂亮就要藏起来?!真是不自信!” 漩涡水户的个性十分直爽。 眼看着她把斑数落了一顿,泉陪着笑,然后才迟迟地从水户夫人的热情之中脱身。 身旁没了别人,泉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背上“宇智波族长夫人”这口巨大的锅。 她可是要走遍五大国!见识全天下!的女人! 就在她放松下来的这一刻,刷的一声,一道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快到仿如空中落下了一道白色残影。 银色碎发c暗红长眸的男人,穿着山葵色的正装,正露着一脸不豫之色,俯视着她。 “扉间大人。”她停下了步伐,安静下来。 “我的问题还没说完。”扉间横抱双臂,冷然问:“你不回千手一族来吗?” 这个问题,让泉感到有些棘手。 她打量着面前这个冷冷淡淡的银发男人,轻声地问:“您不会惩戒我吗?” “”扉间微怒,眼里不自觉地就带了一丝凶色,他沉声说:“我惩罚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的部下,也不是我的族人,学忍术不过才几年,被宇智波一族掳走之后能做些什么?” 虽然知道扉间说的是实话,不过他这个毫不留情的毒舌,还是让泉有了一丝孩子般的失落。 “我原来是那么不入眼的人物呀?”她低声说。 “世界上忍者那么多,要是一两年便成了厉害人物,那那些从小在死人堆里翻过的男人们大概要痛哭流涕了。”扉间轻蔑地说。 泉觉得有了一丝熟悉感。 (就是这个味儿!) 和斑在一起,她需要抚慰斑那因为战争而被碾压伤害的内心。但是和扉间待在一块的时候,她却像是被照顾的孩子一般。 唔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 千手一族是她嫁到宇智波一族前的娘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023 “大哥和斑已经决定了, 以后千手的族人和宇智波的族人会在一起生活。如果你想要回来, 那这个时机便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到底嫁不嫁给宇智波斑,回不回千手一族来,看你自己抉择吧。”扉间说。 “”泉笑着, 心里却有些小纠结。 她可不想嫁给斑呀。 如果嫁给斑, 头一两年还好说,自己只是脸嫩,是以二十多岁了还保持着十八少女的容貌。但是在这一族里待上十年c二十年再说自己永远十八岁, 肯定会被捉起来研究吧。 别的不说,千手扉间肯定是第一个把她捉起来研究的。 可能不仅是学术上的研究,还会有其他方面的研♂究♀。 可斑偏偏把势做的那么足,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要嫁给宇智波斑了。斑当初答应的好好的,说以后会放她去游历五大国, 现在却是一副要逮着她先结婚生子的架势了。 扉间看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刻板凶悍了。 面前的小姑娘娇娇嫩嫩, 美丽的面庞上, 眉心染着一点浅淡的犹豫。这浅浅的一蹙,让扉间觉得懊悔的要命——他太凶了, 把泉吓着了。 扉间打量着她, 只觉得几年的时光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当初柱间救下她时,她是十八岁恰好长成的青葱年纪,而现在她所拥有的气质, 也并非年岁渐长的成熟韵味, 依旧如少女一般, 透着青涩与半熟糅杂的姣美。 “我会好好考虑的。原本,因为千手一族的恩情,我应当毫不犹豫地回到千手族中去。但是斑大人待我也很好,如果贸然一走了之的话,我会很愧疚的。”泉抬头,对扉间这样说:“宇智波和千手初初结盟,您和柱间大人一定很忙碌吧。请不要为我的事情挂心了。我先去斑大人那边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扉间还是没忍住,伸手抓了一下她的手腕。 她转头,对扉间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泉回到宇智波斑身旁时,斑的面色很不好。但是他每次见到扉间面色都不好,所以不能判定斑板着一张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伸手,拽住泉的手腕,说:“扉间又去找你了吗?” 泉点头。 “他对你说了什么?”斑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他想要杀你的话,你不要碍于柱间对你的救命之恩就不还手。” “”泉哭笑不得,她摇了摇头,说:“扉间大人询问我是否要回到千手一族,说是尊重我自己的选择,别的就没有提了。” 斑松开了握住泉的手,冷哼了一声:“抓着个会医术的就不松手,千手一族有这么缺医生吗?一个千手柱间应该够用了。” 泉的心底有些惊诧,他还没见过斑这么少见的一面。 大概是因为和平来临了,斑的性格也比往日有生气了一些,不再那么沉闷了。 几个宇智波一族的年轻人匆匆跑了过来,里边就有宇智波千晃。他们本来是想和族长说结盟的事情,结果一晃眼便看到了站在斑身旁的泉,顿时个个面红耳赤c心不在焉起来。 即使已经在族里见到过好几回,但是这位据说是未来的族长夫人的女人,实在是漂亮到让人心旌摇曳难以无视,他们没法泰然处之。 斑看到年轻人们的神态,暗暗瞥了泉一眼。 “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关于族地搬迁的事情,长老们让我们”宇智波千晃的声音有些腼腆。 “回到族中再说吧。他们怎么那么急切?如此渴望和千手一族同住一地吗?”宇智波斑蹙眉,冷哼道:“你们先回去吧。” 年轻人们偷偷看了一眼泉,暗自可惜着,便退下了。 泉看看斑的面色,忽然想到了漩涡水户那句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宇智波一族的男人竟然这么小心眼?!老婆漂亮就要藏起来?!真是不自信! 真是不自信! 真是不自信! 真是不自信! 回音久久地萦绕着 结盟仪式结束后,两族的族人各自散去。因为建立联盟是一件大事,因而火之国的贵族大名们也发来了各种文书,有质疑c否定c询问c鼓励c嘉奖,各式各样不一而足。斑一面忙着应付这些书信,一面还要商讨村子的建设事宜。 斑所说的“村子”,是一处被山坡半环绕着的盆地。他幼时和柱间在那里玩耍,比赛垂直攀援时无意间登上山崖,看到了那一处平坦开阔的地面,便和柱间一起定下约定,说要在这里建设一个村子,让所有人共同生活。 由此可见,首领小时候的梦想是多么重要。 要是宇智波斑当年一头扎进了一个山洞,指着黑漆漆的山洞说“以后我们在这儿建个村子一起生活”,那指不准现在千手和宇智波便集体变成了新时代山顶洞人。 宇智波一族里忙忙碌碌的,派遣忍者去选好的村址上测量与规划新村落。泉思虑着族人如此忙碌,本着“为大家付出”的精神,她重新开始替别人看病。 她的医术算不上多好,但她对于普通的疾病还是有些把握的。 没隔几天,族里就冒出来几个年轻人,没病装病,只为了多见一眼泉,多听一声她温柔的话语,多看一眼她隽秀字迹写下的药方。 忍者体魄多强健,本来就没什么人会生病。可偏偏这几个年轻人一天到晚装着身体不适,硬是让原本悠闲的泉变得忙碌起来。 宇智波斑正为新村子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听到这件事,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族务前去找泉。于是,所有没病装病的男人,都眼睁睁目睹着他们的族长,板着一张极度阴沉可怕的脸,把泉从他们面前拽走了。 临走时,宇智波斑还要朝他们投来十分冷冽的一眼。 那一眼里蕴含的信息——“这是家养的”。 宇智波斑把她拎回了家,看到她被自己揉红了的手腕,又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放不下面子,便装作不经意地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用拇指慢悠悠地按摩着。 “你没必要这样给自己添麻烦。”斑沉沉的墨眸盯着她:“和我生活在一起,只需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就足够了。族里的事情,自然有族人自己会解决。” 宇智波斑还是更喜欢从前与泉相处的模式。 她哪儿都不去,谁也不见,就生活在斑可以掌控的小小庭院之中。她生活的重心便是斑,她服侍着他c满足着他,为他献上舞蹈c宽慰与温柔的话语。 而现在,泉陡然被其他人注意到了,这就像是藏在宇智波斑独属的宝匣里的宝石,滚落到了睽睽众目之中。 “斑大人。”泉说:“我只是想做一些事情,来抵过宇智波一族的庇佑之恩。” “做一些事情?”斑重复一遍,唇角忽然上扬。 他靠近了泉,将她搂在自己怀中,黑色的眸子里有一分说不白道不明的情绪。 “真的想要报答我的话,那就替我抚育一个后代吧。” 宇智波斑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着一个小秘密。 泉眼睫轻颤。 ——抱歉啊,那是不可能的。 她在心底这样说着。 宇智波斑没有察觉到她心里的异动,松开手,散漫地继续说着:“有兄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一个似乎不够,两个才比较好。” 泉窝在他的怀里,并不说话。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外匆忙地喊着“族长大人”,想来是又有麻烦的族务要处理。宇智波斑忍住对门吹出豪火灭却的冲动,松开了泉,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说:“你先休息吧,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回来。” 泉的身影安静地立在原处,像是一株纤弱的花。 斑看了她几眼,便管自己去处理宇智波一族里的事情了。 等到忙完杂七杂八的事情,斑终于可以回家了,等着他的,却是空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泉的一张字条。 “外出游历五大国,勿挂念。” 斑: 骗谁呢!!! ||| 是夜,千手扉间盯着面前的少女,一脸严肃。 “你说你不想给斑生两个孩子所以跑了?!”扉间低低地重复了这个理由,觉得有些无厘头:“你不会拒绝吗?!直接了当地说‘我不要’,不会吗?!” 泉摇了摇头:“不会。” ——她的设定就是这样,不会拒绝别人,她也没有办法。 扉间看她端正坐姿,一时觉得有些头大。 柱间从门外路过,喊道:“扉间,你在跟谁说话?” 扉间急忙冷着回答:“跟分|身说话。你闭嘴,快去处理族务。” 不知怎的,扉间就是不想让他的傻大哥知道泉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柱间哄走,扉间转身在泉面前盘腿坐下。他内心竟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他很想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不想嫁给斑,不想为斑生两个孩子,那嫁给他千手扉间,给他生两个孩子,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24 宇智波斑万万没想到泉会突然消失。 那姑娘自从来到宇智波一族后, 一直安安分分的, 样样顺从,乖顺温柔到像是从宇智波后院自家地里长出来的,斑对她很放心。 就是这样一个听话的c乖巧的c惹人怜爱的c从不抗议的泉, 忽然间跑地没影了, 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自己去游历五大国了。 斑捏着那张字条,手指把字条的一角都捏皱了。 他忽然意识到, 在泉跟着他的这一年多里,她似乎一直在以极为可怕的速度学习和掌握忍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可以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瞒着宇智波的忍者们离开族地。 斑初初认识她时,她甚至无法掩藏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对于用来追踪的忍兽也一无所知。现在的她, 和当初的她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宇智波斑的眼眸一暗, 他将纸团揉成小小的一团, 远远地丢了出去。 当初他好像确实答应过,让泉去外出游历。 当时的他预料自己定会死在战争之中, 所以同意她离开宇智波一族。但是后来的发展却和宇智波斑预料的不同, 他不但没有战死,还和柱间共同建立了少年时梦想过的和平村落。 ——既然如此,那她就没必有离开安全的宇智波一族了。 后来的宇智波斑是这样想的。 他阖上双目, 竖起手指, 召来了自己的通灵兽。 通灵兽的嗅觉比人类灵敏, 立时四下散开。不多时,宇智波斑便获知了她的位置。 找到泉时,她正傻不溜秋地蹲在一条小河旁,掂着一块小石头朝河面上扔。 夏日的阳光洒落在河面上,让河水变得极为耀眼。泉赤着脚,把裙摆卷高了,用眼睛仔细地盯瞄着河对岸,然后将手里的石子甩了出去。 石块在河面上浅浅地擦了几下,完美地落到了对面。 “五大国可真够小的啊,游历一圈,最后的一站竟然是南贺川么?” 她听到了一句不知算揶揄还是算嘲讽的话。 泉一愣,扭过头去,微微吃惊地注视着宇智波斑忽然出现的身影。 宇智波斑看着她吃惊的神色,说:“怎么,没想到怎么快就会被我找到吗?” “没想到。”她很诚实地回答。 原本,她是跑去千手那边找扉间的,但是扉间很忙,所以她便在千手一族的族地范围内打打水漂c练练忍术,等扉间回来。 她也没想到,斑会这么耿直地闯到千手这边来。 斑注视着她的面容,原本凛然的眸光渐渐缓和。他侧过头去,横抱双臂,缓缓说:“你要是不愿意按照我的安排生活,和我直说就可以了。你的要求,我会尽力满足。什么都不说就管自己离开了,我是那么可怕的人吗?” 他是一族之长,深知如何应对他人的请求,也并非一个器量狭隘的人。 “我说了呀”泉轻声地说:“我留了言,说要去游历” “”想到那张字条,斑的面色就很不好。 泉蹲下,将手指伸进了清凉的河水之中搅动着。 “斑大人,很感谢您的关照。活在宇智波一族的庇佑下确实无忧无虑,但是我也想试试看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泉说。 “自己活下去?”斑打量着她纤细的腰身与皎白的肤色,说:“在宇智波一族的生活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我想要独立一些。”她慢慢地抬起了头,声音清润:“我不想在别人的庇护下,度过寄人篱下的一辈子,将自己的视野局限于狭隘的家庭之中。我一直在努力地学习忍术,为的就是能够变得更为强大,直到足以独当一面。” 宇智波斑皱着眉,听完她的话,沉默了许久。 他一向是个强势的人,在对待泉的问题上尤为如此,说一不二,掌握着她的生活。但是,此刻,他却安静了。 “如果我嫁给了斑大人,那旁人提起我,永远只会说我是‘宇智波斑的妻子’,因为斑大人太过强大,我会彻底地沦为您的附属品。”她说着,目光中有着希冀之色:“我想作为独立的人存在着即使,这只是一个贪婪的要求。” 这是一个很委婉的拒绝,对于不擅长拒绝的她来说,已经是绞尽脑汁能想出来最好的答复了。 只是不知道,斑能否听懂。 许久之后,他捡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朝着对岸扔去。不知为何,准头差了一些,小石子在飞到一半时便堪堪坠入了河中。 “随便你吧。” 斑说。 他对泉有好感,因为她殊丽的美貌与温顺平和的性格;而现在,他觉得她不仅仅拥有那一层皮囊。如果自己无法正确地认识到她的性格,不能顾及她的愿望,那自己便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庸俗者而已。 斑收起了手,走到她的面前,冷然注视着她。他不改眉宇间满含的倨傲与强势,对她说:“你要是想试着自己生活,那就去吧。不如说,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成为了强大的存在,我才会” “斑大人,谢谢。”她打断了斑即将出口的话,目光亮晶晶的。 “”被打断的不悦,让斑挑起了眉头。不过,对着她满是欣愉之色的面孔,斑不想说那些煞风景的话。 “对了。”她抬起头颅,笑意盈盈地提醒道:“斑大人,有一件事,我怕您忘记了,所以必须提醒您——我不是个会付出感情的人。别忘记了,我是‘泉’。” 她是真实的泉,而不是温柔的六月朔日。 这句提醒,让斑的面色微微一寒。随即,他很快从温柔的假象中苏醒了过来。 ——他面前的女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所有品。她接受他的存在,却未必爱他。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我的所有物,你想要过怎样的人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置喙你的自由。但是,至少,安定下来之后,记得给我捎信。就算要独立生活,也不需要和我完全断绝联系。” 言外之意,他还是她的咳。 不过,这已经是斑很大的让步了。 说完这些话,宇智波斑便离开了。他很忙碌,也是一个有取舍的男人,不会把重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泉的离去,不可能影响到他身为一族之长的生活。 于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发现,他们的族长好像和未来的族长夫人闹别扭了。 不知怎的,两个人分开居住了,泉似乎是搬去了刚小具规模的村子,而斑还留在南贺川以北的族地里。 没有人敢顶着斑可怕的面色,询问佐藤泉的去向。 于是,宇智波一族里便有了隐约的传言—— 族长大人整天板着一张脸实在太可怕了,把他未来的老婆吓跑了。 ||| 佐藤泉确实想去新建成的村落里居住,不过在那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和扉间打一声招呼,因而才特意绕去了千手一族。 白天和斑(藕断丝连的)分手以后,她又回到了扉间的住处。 扉间忙了一整天,到了入夜才停下来。因为柱间擅长木遁,所以十分辛勤地在帮助族人建造村落,族务就全部压到了扉间身上。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几页文书,白皙的面孔上满是沉思揣摩之色。 他看到泉等候的身影,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扉间放下手里的文书,说:“等了一天了?决定好要回来了吗?” 泉摇头,说:“打算去新村子里,一个人住。” 扉间的思维还不能很快地从族务里回过来,脑海里一半是猿飞一族寄来的信函,一半是泉的笑脸,他顿了一会儿,很直截地说出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已经把斑的火遁和幻术学的差不多了?” 只是一句揶揄而已,泉却毫无羞赧地点点头。 扉间想,他还真是有些失败。 隔了一年多,泉在他面前还是这幅模样,连遮掩一下自己野心的想法都没有。 “我只是来和您说一声前因后果而已。”泉很有自觉:“以后请不必担心。” 说着,她便轻轻一鞠,转身就要退去。 “等等。”扉间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就这样走了?” 泉扭过头,面色有些无辜。 “不多留一段时间?”扉间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搬出了他的大嫂:“水户说她和你很合得来。” 这借口真是蹩脚的可以,不过扉间一向不擅长找借口,看他那僵硬的面色,泉就知道他内心得有多尴尬了。 月华莹亮,流溢一地。 泉望着他的面庞——他还是如刚认识时一样,一副刻板冷静c不近人情的模样。 她觉得那个坏得过分的自己又冒出来了。 “想要我留下来么?”她朝扉间走近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小,她仰起头,笑容里带着轻微的诱惑之意。 “扉间大人。”她将脚趾从木屐中探出,慢悠悠又冒犯地踩了一下扉间的脚背,面上的笑容也愈发甜美了:“真是有好久不见了啊。” 扉间僵硬着身躯,面孔上是掩不住的冷意。 ——这家伙,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引诱他吗?! 然而,自己还偏偏对这样的她毫无抵抗力。 扉间陡然将她笼进了自己宽厚的怀抱之中。 这样野蛮而粗暴的拥抱,透着一股恼怒的意味。他低下头,竭力将手锁得紧一些c再紧一些,带着薄薄怒意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跟着宇智波斑走了?嗯?要嫁给宇智波斑?未来的族长夫人是吗?” 泉被野蛮的拥抱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扉间平常是一副寡淡无情的模样,一旦情感宣泄出来,便可怕得要命。 不过,并无大碍。 恰好好久没充电了。(笑) 她反拥了回去,笑眯眯地说:“您弄疼我了。” 夜色如水,月轮高悬。山崖上的枝叶,被夜风哗然吹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025 晨光初照, 佐藤泉揉揉眉心, 慢慢地睁开了眼。 她的意识在这个念头上徘徊了一会儿,便收了回来。随即,她扭过视线去, 望向身旁已经空空如也的位置。 扉间起的还真是早啊。 夏天天亮的早, 半开的窗户里照进几道明澈光线。窗台上有一只傻鸟在蹦跶,那是泉养着的小绿鸟。早上的温度不算炎热,把肌肤直接露在这样的温暖之中极为惬意。 她裸着脊背, 抖开了皱巴巴的衣服。 “穿着这身出去会被笑话吧。”她小声地念叨着。 如果不是扉间太过分,她也不至于连可以见人的衣服都没有剩下。 就在这时,扉间推门进来了。他大概是刚锻炼完,额头上沾着汗水,银发有些乱。只穿着一件黑色里衣的他, 高大修长的身影在晨光里极为醒目。 “咦?”泉一惊, 下意识地就把背部转向他, 免得他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躲什么躲。”扉间瞥他一眼, 取出一件宽松的男式和服扔给她:“又不是没看过。” “唔,谢谢。”泉道了谢, 裹上了扉间的衣服。 扉间的身材比她高大的多, 原本只是中袖裁剪的衣服,到了她身上却显得松松垮垮的,衣摆堆堆叠叠挤在一块儿, 用系带勒紧了才不至于显得过于宽松。 她笑眯眯地抬起袖口, 凑到鼻前, 说:“是扉间大人身上的味道啊。” 扉间眉头一跳,便死板地移开了视线,假装没听到泉这句不知是挑逗还是感慨的话。 “啊,对了。”泉说:“我想去洗澡” “这里不方便,都是男人。”扉间活动了一下手腕,直截了当地用单手把她举了起来,扛在自己的肩上,朝外走去:“我带你去河边。” 扉间的肩膀很宽,肌肉匀实,单手扛起她来轻而易举。 泉就像个被父亲带出门玩耍的小孩似的,挂在了扉间的背上。 她的身上没什么肌肉,摸起来柔弱无骨。扉间的手臂勒着她的腰,渐渐地紧了起来。他不自觉地将她的腰身和记忆中进行对比,发现她那软软的腰肢好像比过去又细瘦了几分。 这家伙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越来越瘦了?! 扉间蹙紧了眉。 他神游天外,出神得厉害,意识完全在泉的腰上打转,想着手上摸到的腰和昨天晚上看到的腰,一时之间,没注意到别人靠近的脚步。等到他听到柱间的声音时,为时已晚。 “扉间?!” 柱间捧着一叠文件,笔直地杵在道路的中间,迎面拦住了弟弟的去路。他的视线就这样耿直地从自家弟弟的身上,扫到了泉的身上,再落回了扉间那无比冷淡正经的面孔上。 “你扛的这个”柱间只能看到扉间扛着一个人,但看不清他扛的到底是谁。 “我走了。”扉间将肩上的人勒紧了些,用飞雷神之术离开了兄长的视线。 扉间走的太急,柱间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儿卷过,无情又无义。 寒叶飘逸,洒满柱的脸。扉间叛逆,伤透柱的心。 柱间摸着下巴,开始了揣摩沉思。 扉间肩上那个人有点眼熟,但是凭着两条腿,柱间又实在认不出那是谁。 往好处想 他弟弟这是开窍了,打算结婚了吗?! ||| “你说要一个人生活,你想过怎么活下去吗?” “想过呀。” 佐藤泉坐在河岸边的石块上,头发上沾着水珠。亮莹莹的水珠子,在阳光下折射着光彩。 “我会医术,会跳舞,会弹三味线,会写字抄书。”她认认真真地掰起了手指,说:“都可以用来谋生。等到攒够了钱,我便外出游历五大国。” 扉间一噎。 他本来想说一句“你什么都不会还不如乖乖跟着我”,结果她便这么头头是道地一二三四五说出了谋生之法。 仔细想想,这些东西好像还是扉间自己找人教给她的。 “你会忍术,也可以跟其他忍者一起执行任务。”扉间建议。 “不。”她摇摇头,说:“我不想做忍者。那不适合我,太累了。” 扉间沉思一会儿,说:“我记得当初大哥遇见你时,你身上还有着大名的那桩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年,但如果贵族们想要追究这件事,却还能查到你的身上。” 佐藤泉原本温和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露出微微失落的神情来,说:“那我就要一直这样躲躲藏藏着了吗。啊,是啊。我忘记了这件事” 扉间扶住了她的肩膀,暗红色的眸子一凝:“如果,你是大哥那样的人,那无论是怎样的贵族也不会打你的主意。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泉视线一飘,轻声说:“是要我成为如柱间大人那般强大的人吗?” 扉间收回手,横抱双臂,说:“差不多吧。其实你嫁给斑,也有同样的效果。” 听到扉间这句话,泉笑了起来:“扉间大人这么希望我嫁给他么?” 他冷冷地瞥着泉,说:“我说不希望,你信吗?” 她想。 “扉间大人陪了我一个上午了,不去工作么?”她忽然问:“我记得您可是很忙的呀。” “”扉间喉间又是一噎,他冷淡地说:“你怎么管起我的工作来了。” 说着,他又重提了之前的话题。 “在你成为那样强大的存在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低调一些吧。至少不要彻底和千手与宇智波脱离关系。”扉间说着,用手指托住了下巴,语气里有一分游移不定:“如果大哥成为了这个联盟的领导者,倒是可以让你去他手下工作。” “工作?”泉有些惊诧地重复了一遍。 扉间所说的工作,是让泉替柱间处理一些联盟的杂务。 这个联盟还未有正式的定名,也未完全得到火之国贵族们的认可。领导者是斑还是柱间,也没有彻底定下来。两个家族多年为敌,乍结为联盟,在政务联结上多有不便。 而泉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又恰好在两个家族都待过,斑和柱间对她都有几分了解,让她在中间抄抄文书c誊誊资料,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决策,是一分极为合适的工作。 听了扉间的说法,泉思考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扉间私下敲定了这件事,想着要和柱间说一声,又恰好前来会谈的火之国大名抵达了新建成的村落,于是扉间便带上泉去寻找自己的傻大哥。 他们在千手的族地里和新建成的村子里转了转,都没找到柱间。扉间一思索,就想到柱间八成又爬到了可以俯瞰村子全景的山顶上去了,于是便带着泉往山崖上走。 远远地,隔着绿油油的枝叶缝隙,扉间就看到了柱间的身影。 “火之国的大名们已经来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隔着几步,扉间便沉声教训起了自己的兄长:“我有些事情要在路上跟你说一声。” “噢噢,扉间啊。”柱间心情不错,顶着愉快的笑容转过身来:“这就去。有什么事情那么要紧,必须在路上跟我说?” “我想安排一个人去做你的部下”扉间走近了,才发现这里站着的不止是柱间,还有斑,于是他匆匆停止了话头,不再提及这件事。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正沉着脸,用冷冽的目光瞥着扉间。当斑想要漠然地收回视线时,却发现扉间身后还有一个人。 “泉?”斑喊了她的名字:“没事吧?” 潜意识里,斑还是觉得扉间是个冷酷的男人,他对于曾经被宇智波一族掳走的人不会有好脸色。 “没事。”泉从扉间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笑着说:“现在是在安排我以后在村子里的工作呢。” “”斑不说话了,自顾自回头去眺望着山崖下的场景。 ——泉这家伙好像混的挺好的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立身之道。 不知怎的,斑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山崖下的景色很好,一片郁郁葱葱的深绿,其间掩映着屋檐房瓦。 “别看了。”柱间出声提醒斑:“既然是大名要见村子的领导者,那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去。斑,你也来吧。” 带路的是扉间,扉间带着泉。 跟着扉间的则是斑和柱间。 去会谈之地的路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柱间本来想和平时一样,说说笑话,谈谈展望,但是不知为何,四下的空气极冷,氛围极为僵硬,没有人接他的话茬,他的挚友和弟弟不约而同选择保持了沉默。 好在泉还笑意盈盈的,用温柔的笑容抚慰了柱子哥那被飘逸寒叶洒满的心。 柱间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如何缓解这两个人间尴尬的氛围。 也许他们各自讨一个老婆,拥有了新的家人,就不会成天记着过去的事情了吧 恍然大悟的柱间,在心里备注了一笔。 不知道两位分别喜欢怎样的姑娘? 等等!好像有哪儿有些问题他们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026 在那么一瞬间, 千手柱间脑内电光火石一闪, 立马想通了什么。 扉间和泉过去确实有这么一段往事,那段故事,他这个当哥哥的最清楚不过了。不过那些年千手一族忙着战争, 扉间每天板着一张脸, 动不动就说“不会娶妻”这样的话。 再温软的姑娘,也经不起扉间这样的耽搁啊。 扉间既不娶她,却还要泡她, 这做的太不厚道了。也难怪泉遇到斑这样温柔重情c完美无比的男人后,会和斑走得近一些。 (千手柱间吹斑模式开启中) 为了自己弟弟以及挚友的未来幸福,柱间摸索着要找个机会,让同为女人的老婆漩涡水户去好好打探一下泉内心的真实想法。 村子的名字很快定下来了,名为“木叶忍村”, 这是宇智波斑取的名字。据说斑当时捡到一片树叶, 恰好柱间问起了村子的取名问题, 他张口就给了“木叶”这个名字。 千手和宇智波是当世最强的两大忍者家族, 大名们并不敢过多的惹到他们,以免失去他们的力量。因此, 木叶忍村很顺利地得到了火之国贵族们的认同。不久之后, 猿飞c志村c油女等家族也一一携着族人,加入了村子的建设。 这种时候,领导人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 各族的首领提了不少候选人的名字, 大多都是走走过场。真正有可能成为村子领导者“火影”的, 只有千手柱间或宇智波斑。 村民的意见很重要, 所以火影是由投票选出的,当选者是千手柱间。而和柱间联手结束乱世c开创忍村的宇智波斑,则成为了火影柱间的左膀右臂。 柱间成为火影后不久,泉就以“六月朔日”的名字,成为了他的部下,协助他在新建成的火影办公楼里处理公务,即俗称的助手。 即使是助手,她也是个见习的助手,还需要跟着来自猿飞一族的前辈学习。忍者家族们的历史c五大国之间的明争暗斗c忍界各种势力之间的微妙平衡这些东西,是原本的她无法接触到的。 她学习的速度一向很快,没过多久,就成为了柱间的得力部下。 善解人意,聪明勤快,用起来当然无比顺手。 泉是不可能在木叶忍村中久留的——十年二十年后,如果她还保持着现在的容貌,那是真的要被扉间抓起来研究了——所以,她决定在此停留两三年后,便去往其他的国家。 只可惜,这份工作的工钱并不丰厚,仅能供她在忍村生活,想要攒出外出游历的钱却比较困难。唯一的好处便是,她在柱间身边工作,能够借机快速了解五大国形势。逐渐的,她对政务往来也能得心应手的处理了。 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了——那些曾随着柱间在大名的府邸中救起她的c千手一族的忍者们,大多数已在战争中战死,极少数活下来的忍者,也不曾见过她的真面目。更何况,她在木叶忍村之中,还换了一个名字,以“六月朔日”的身份示人。 只要她不把血继限界露出来,便没人会将她和那个可怜的c浑身是血的姑娘联系起来。 于是,她便安然地在火影身旁工作着。久而久之,全村人都知道,火影千手柱间的部下之中,有一位极为漂亮的姑娘。 她单身。 她单身!! 战争年代没来得及恋爱娶妻的男忍者们,登时蠢蠢欲动起来。 佐藤泉开始频繁接到男忍者们的邀请——他们大多数愣头愣脑的,没什么细腻的心思,想要追求某位姑娘,便大刀阔斧地直接表达。 对于这些人,泉全部拒绝了。 充电充太多,她会爆炸的吧。 她本人对这些告白与邀请毫无感觉,反倒是某位族长对此显得暴躁阴沉起来。 宇智波斑早就猜到了这个后果。 当初泉仅仅只是在宇智波族内露了几面,年轻人们便开始骚动不安。更何况,现在她住的地方,是充斥着单身男性的c偌大的一个村子。 斑忙于族务,不过宇智波一族在加入联盟之后便好像为和平迷了眼一般,没有了以往的锋锐与血性,族中还不时有人提出与斑本意相反的c耽于安乐的建议来,这让斑在政务上感到颇为不豫。 心情烦躁的时候,他便会想到泉。 泉住在木叶忍村东面的宅邸中,斑对这里极为熟悉,他经常不走正门便翻进来。 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朝屋檐下走近了几分,隔着一扇移门,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真的不打算嫁给宇智波的族长吗?” 颇有朝气的女声,属于千手柱间的夫人,漩涡水户。 “不打算。”泉温软地声音传出来:“如我先前所说,那些都只是传言而已。‘宇智波月’这个名字,也是因为战乱之时的误传而已,因为我本名叫做‘六月’,又在宇智波一族里生活,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啊?”水户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疑惑:“按照柱间的说法,宇智波的族长可是一位绝世好男人,专注深情,待人温柔,忍术强大,又是一族之长而且宇智波的男人,一贯长得不错。” “斑大人确实是那样优秀的男人,但是”泉轻笑了起来:“我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小人呀,我想要成为和他们一样厉害的人物。如果嫁给了斑大人的话,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作为‘斑的妻子’而存在了?” 这个挡箭牌十分好用,屡试不爽。 漩涡水户听到她的话,顿时深有同感。 水户自己也是极为强大的忍者,在自己的家族中时,便是人人景仰的强者。而嫁入了千手一族后,她有了一位比自己更为耀眼的丈夫,光芒便立刻湮没在了柱间之下。人们提到她,都会先讨论一番开创了忍村的柱间是如何的优秀和强大。 “照这样说的话。”水户垂下头颅,露出思索之色:“扉间对你来说,也是不可能的吧?” “嗯。”泉点头:“更何况,扉间大人自己也不想娶妻。” 漩涡水户赶紧笑了两声打圆场。 她受柱间所托,来这位六月小姐跟前打探她结婚的意愿。柱间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他那嘴硬的弟弟——直到水户临行之前,扉间那家伙还很冷淡地对柱间又强调了一遍“不会娶妻生子”。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扉间对六月朔日的想法不一般。要不然,他可不会时常借故朝着火影办公楼的一楼跑——柱间不在那儿,只有六月朔日在那儿。 水户看她的眼光不由变了,多了几分志同道合的战友味儿。 “六月小姐,我很赞同你的说法。确实,是否结婚并不重要,自己的意愿才是最为重要的。”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为了家族,我嫁给了柱间。但是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我的头像和柱间一样,出现在火影岩上。” 水户说完这番豪言壮语,就告辞离开了。 泉送别了漩涡水户,折身回来,却听到通向院子的走廊上传来一声嘎吱响。她沉下心来,细细一听,顿时露出不知是气是笑的神情,快步朝那儿走去。 “斑大人,听壁脚听得这么认真,不怕我杀了你么?” 似曾相识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毫无威慑力。 宇智波斑正直直地站在走廊一角,看到她陡然走来的身影,神情轻轻一愣。随即,斑侧过头去,说:“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刚好走到这儿来。” 想到刚才听到的对话,斑沉了面色,墨眸中凝着一道暗芒:“千手一族想让你嫁给扉间?” 泉看到他阴沉的面色,便说:“水户夫人只不过是随便提一提而已。扉间大人可是说过,他绝对不会娶妻的。就算我想要嫁给他,他也未必接受。” 他看到斑那张犹如被薄霜覆盖的沉沉面孔,一时玩笑心起,竟然极为冒犯地用手扯住了斑的面颊,捏了两下,边捏边说:“这样可怕的面色,走到街上会把孩子吓哭吧。” 斑把她的手指从自己脸上摘了下来。 “我不会嫁人。”她笑眯眯地说:“我想独自生活,攒够了钱,便如先前计划的那样,外出游历。先去风之国,再去雷之国。听说雷之国的人和我们长得不太一样,忍术也很奇特,我对此很好奇。” “还真是计划周全啊。”斑开口,他心情不好,话语里不由有一丝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咦?”泉愣住。 “不嫁给我的理由,就是因为你想成为被录入书册之中的一方强者吗?”他问。 “是。”泉点头。 “那么,既然如此。”斑微抬高下巴,敛去眸光中的不羁,沉声说:“以我宇智波一族之力,让你成为强者,你嫁给我,如何?” 泉愕然,下意识地轻声说道:“这样的事那是那么容易的” “忍术,幻术,瞳术。你觉得这些东西,世界上还有谁可以比我宇智波斑更为擅长?泉奈应当带你见过那块石碑了——我族是六道仙人的遗类,你竟然舍宇智波一族,而妄图向那些弱小的存在学习忍术吗?” 宇智波斑的话语中,含着一分浅淡的倨傲。 然而,轻描淡写的言辞之间,却勾勒出了宇智波一族的绘像——穷尽数代追逐力量,将血性与骄傲刻入骨髓之中;立于忍界顶端,翻覆间掀起波澜浩瀚c血流成河的战争,又以己身终结这无边乱世,重构了忍者的世界。 宇智波斑的眸子朝她望了过去,他握住了泉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 “嫁给我。” 佐藤泉笑着,笑着,笑着 内心却在呼唤着漩涡水户快点回头看一眼。 之前的斑,还只是模模糊糊地暗示她嫁给他,现在则是直接直白地说了出来。 她不会拒绝别人啊! 她办不到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027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而宇智波斑的意见却和这群人彻底相反。 他想要取得胜利,为弟弟c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 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 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 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 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来历不明c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 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 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 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趁着斑外出的时间,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 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她不便招待客人,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 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身为母亲, 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 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 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千晃有些明白为何族长不让别人见到她了。 这样美丽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引来觊觎之心吧。 千晃偷偷来拜访泉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多久,宇智波斑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他问泉:“他们希望你来劝我答应和千手议和?” “倒没有这么直接,只说希望以后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 “一个个都是这种愚笨的东西。”斑敛起眼眸,露出了冷然的神色:“以为凭借女人的言语就能左右我的思想吗?” “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渴望和平吧。毕竟,他们已经焦急到了向我提出请求的地步。斑大人的族人,不是一直反对我追随着您吗?”泉说。 斑望着她沉静的神情,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战争有了终止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想办法回到千手一族中去吗?去寻找你的家族,还是” ——留在宇智波一族,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我吗?”泉露出了温婉的笑容:“等到斑大人不需要我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我便会去游历五大国。自从被千手的族长相救后,我便和宇智波与千手有了脱不开的干系,来来去去都是在火之国辗转,不能去见识其他的地方,实在是遗憾。” “游历五大国?”斑疑惑。 “是的。”泉的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憧憬之色:“如果我一直留在狭窄的庭院里,那我这一生的眼界必然也和普通的后院女人无异。只有多见广识,游历四方,才能知道书籍中所描写的奥妙奇闻是否是真实的。” 宇智波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攥紧了手,淡淡地说:“好。等到千手被打败之后,我便放你走。” 他的内心有着一丝浅淡的失望。这失望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吹便融的冬雪,却又凉得让人心烦——面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将他计划入未来的生活之中。不管是他也好,泉奈也好,千手一族也好,都无法拘束她越走越远的脚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 即使互相依靠,交换着温暖与庇佑,但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比起泉,斑更重视自己的家族。而比起斑,泉更在意自己。 宇智波斑身上有伤,这是今天指导后辈忍术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泉取来药膏和绷带,替他处理那道不算深的口子。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忍者,从幼时起便不停地锻炼着自身的体能,这使得他拥有流畅而劲瘦的肌肉线条。明明乍一看并非很强壮的人,将外袍脱掉以后露出的上身却极有压迫感。 “头发稍微有些麻烦呢。”泉撩起他微硬的c不服帖的黑发,笑眯眯地说:“我能把它们扎起来么?” “随便你吧。”宇智波斑扭头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答应了。 泉将斑的黑发握在手心里拢成一团,用木梳慢悠悠地打理好。原本斑那已经过腰的长发一直是披散的,这给人一种散漫自由的感觉。而将半遮着面孔的碎发撩到脑后之后,斑那张继承了宇智波遗传美色的脸便这样显露无疑了。 “斑大人真是个美人。”泉一边剪着绷带,一边低声说。 “什么?”斑抬高了头颅,被束成马尾的发辫也随之一动:“美人?真亏你说的出口。” 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真是异想天开。 泉撩起袖口,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再次说道:“确实是美人。” 他穿着原本穿着浴衣,为了方便处理伤口,便将一半的浴衣脱去挂在腰间。斜斜露出一半的上身既有修韧匀称的肌肉,又有老旧褪色的疤痕,极具男性的魅力。这种半脱半穿的造型,再加上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别有诱惑。 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而没有如往常一样体贴地为他穿衣,斑内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六月,你有没有想过在宇智波一族留下?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有幸活着的话。” “斑大人。”她的唇角含了一丝笑意,手指开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衫:“如果在这种时候设想太多美好的期愿,等到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格外地失望。”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继而垂下了眼帘。 她的话很委婉温柔,也很残酷现实。 “我说啊,六月。”斑轻哼一声,阖上了眼睛:“你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现实的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你打击得不想见你了吧。” 佐藤泉为他理好了衣衫,起身去照看先前捡到的鸟儿。那只翠鸟将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浅浅地睡眠着,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泉慢慢说:“斑大人,我正在努力勤勉地学习‘如何为别人付出’,这是泉奈大人教授给我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为别人付出。所以可能的话,还请您将那个温柔的我,与残忍的我看做不同的人。” “不同的你吗?”斑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 “是的。”她扭过了头,面容含笑:“外在的性格不会有变化,我会一直如从前一般虔敬地服侍着您。只是我的身体内,有两个不同的我罢了。” ——这是她能想出的,同时体会两种人生的最好方式。 “温柔的你与现实又冷酷的你吗?”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为不小心被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呼了一声:“嘶如果那个残酷又现实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那我倒宁可你用那种真实的一面对待我。没有人需要虚假的温柔。” 泉的眼睫微微一扇,她合上了窗扇,转向宇智波斑,说:“那么还请您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做泉。” 她纤瘦的身影,在宇智波斑眼里忽而变得遥远了一些。 斑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所认知的那样美丽而纯真,她的内心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泉?”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明白了当初她在听到“泉奈”时为何会惊诧的抬起头。 怕是把两个名字听错了吧。 他拆散发辫,松下了一头黑发。将那个名字反复地念了几遍后,他忽然自嘲一般笑了起来。 “认识了这么久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啊。” “斑大人,”她展露出艳丽的笑意,轻轻搂住他的身体:“原本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 夜色香浓馥郁,虽然是冬日,屋内却暖如春季。 宇智波一族在连年的战争里已经呈现出颓势,族内有不少厌倦了战争的人萌生了渴求和平的想法。甚至于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族中出现了向千手投降的忍者。 而宇智波斑的意见却和这群人彻底相反。 他想要取得胜利,为弟弟c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来历不明c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趁着斑外出的时间,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她不便招待客人,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身为母亲,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028(勿买)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 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 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 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 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 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 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 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 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 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 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 他的弟弟应了, 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029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能够快速痊愈伤口的身体, 以及这样不会老去的外貌 这算是对她的愧欠与弥补吗? 她很想知道, 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 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 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 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 用手掬起一捧清水,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 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 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 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 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 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 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 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030(勿买)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他带领宇智波族人出发之前, 留给泉一句话。 如果他死了, 那么她便自由了。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 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 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 然而,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斑, 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那段回忆,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 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 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 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在柱间的倡议下, 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 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 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 突然结成了联盟, 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泉轻叹了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道:“斑大人无赖起来时候,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啊。” 她救起来的那只翠鸟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鸟哪儿来的?”斑瞥了一眼,问。 “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笑眯眯地说:“因为放了好几次它都不肯走,所以就养起来了。” “它是通灵兽,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斑提起鸟爪子甩了甩:“喜欢就养着吧。” 可怜的鸟在斑的魔爪里扑腾着翅膀,一副疯狂挣扎的模样,看的泉有些心疼。 虽然说是只通灵兽,可它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忍术,除了拿来卖卖萌也没什么用了。 泉把翠鸟从斑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 斑说到做到。 从前他把泉藏起来,是怕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现在既然两族要住到一起,那泉是肯定藏不住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泉放了出来。 斑愿意和千手缔结联盟,这让族里的长老们都很满意,于是他们也不打算插手斑自己的事务。 反正战争结束了,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笼络别族势力了,斑爱娶谁就娶谁吧。 至于写轮眼的开眼率不用打仗便足够幸福了,谁还管那么多啊。 泉习惯了做宅女,乍要她出去见别人,她还有些不习惯。要和人打交道便要露出笑脸c温柔款款,说实话这还挺累人的。不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斑很看重她,所以族人们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隔了没几天,千手一族派遣了来使,来宇智波族里商议结盟的事情,斑便出门去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把泉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更换一新。族里的裁缝上门来量了泉的身量后,回头便送来了一叠一叠的新衣——咳,每一件,背后都刺着个团扇族纹,醒目的要命。 泉抖开那些衣服,觉得有些头疼。 她做宅女的这一年,斑都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人设啊? 上回她遇到族里正在学写字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便兴高采烈地写下“宇智波月”这个名字给她看——斑连姓都给她安好了,是不是就差一场婚礼了? 斑再这样,她就要跑了。 因为没衣服穿,她最终还是老实换上了背后有团扇纹的衣服。宇智波的族服颜色很沉,款式刻板,再鲜亮明媚的少女也会被族服压得老上好几岁,但是她穿起来却依旧艳丽醒目,还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清甜气质。 听说今天千手一族的来使到了宇智波族地,所以斑很忙。她想了想,便决定趁着斑不在的时候外出走走。 “月小姐,您在找斑大人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便朝她打招呼。 “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泉说。 女人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笑说:“斑大人在长老们那儿呢,千手一族的忍者也在那里,你要去的话,恐怕还要等一等才能见到斑大人。” 泉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她要找宇智波斑呢? 她和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人们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眷侣的印象吗? 明明斑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家族,在家族面前,就连泉都要退好几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睡的正酣。听见泉的声音后,婴孩便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要抱一抱她吗?”女人很热情地说着:“希望斑大人也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子嗣。” 泉软软地笑着,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孩子,心里却有些想笑。 宇智波斑在族里真是极有威望,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地景仰他,生个娃还要祝福下族长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斑家里基因的遗传 要是真的给斑生孩子的话,那不生上四五个估计是停不下来的吧。 千手扉间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 他是跟着大哥柱间一起来的。 两族敌对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修好的可能,柱间极为重视这件事,凡是涉及到结盟之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展现诚意,商议结盟事项时也是自己和弟弟扉间亲自来到宇智波族中。 柱间可以以宽厚包容之心面对宇智波,可扉间办不到。 扉间看到宇智波们,便打从心底有一种诡谲的警惕感。这群宇智波忍者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偏执和疯狂,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扭转这种想法。 于是,趁着柱间跟斑扯起少年往事的时间,扉间说他要出去换换气。 他怕斑趁着他不在,又让天真的柱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他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略略站了一站。这一站,扉间就看到了佐藤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031(勿买)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 做事慎留一线, 又警惕又严苛,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 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 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 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 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 视线又往上移, 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 一动不动, 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后背。她用五指将乌黑的长发撩起,显露出那些已经淡了的咒印来。扉间不再想别的,专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书写咒印,施加封印。 “一直让我来封印,也不是个办法。战争随时会开始,我不可能固定时间到你这里来。”扉间封印完毕,皱眉说:“果然还是要让你自己学会掌控这个血继才行。” 佐藤泉正在穿衣服,白皙的c被涂上了咒印的后背被一点点遮笼,最终消失在扉间的视野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和上面残存的血滴,若有所思。 “好。”她应了,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连着偷袭两次,扉间都没什么反应,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抗拒,也不欢迎,这让泉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如扉间自己所说的那样——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有。”扉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指点了点地面:“情报讲究的是效率,谁先拿到情报谁就有了主动权。你在宇智波一族离开这里后,再将他们的情报发给我也没有了意义。我看,你不是不懂这个,只是懒得理我吧。” “抱歉。”她垂眸,轻轻地说。 扉间轻哼了一声。 “扉间大人是在生气我不理你么?”她抬起眼帘来,眼眸黑白分明。 “差不多吧。”扉间觉得她的说法有些怪,但是也没想太多。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那,扉间大人抱我一下,我一定好好工作。” 她一向显得极为体贴懂事,这样的撒娇就多出了几分和形象不符的可爱来。 扉间的性格确实是冷淡严肃的,但是看着佐藤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啪嚓一声短路断裂了。于是,他匆匆伸出手,敷衍地抱了她一下,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了。 他红色的眼眸一动,眸光瞥到泉的神情——她像是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露出了颇为甜蜜的笑容。扉间第一次发现,在优雅矜持的面具下,她也会有这样会心的笑意。 只可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扉间封印完血继,便告辞离去了。这一次见面埋下了个不好的种子,之后的扉间竟然隔三差五抽空往佐藤泉这里跑。能从正门进来就从正门进来,不能的话就用时空间忍术直接瞬移到她房间,甚至于泉的被窝里都被打上了飞雷神的记号。 扉间美其名曰研究如何掌控血继,实则来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情——譬如严厉地教育她该如何写情报,或者盯着她训练忍术,又或者检查她学习的成果。他就像是一个严苛的父亲一样,督促佐藤泉变得强大起来。 然后,在练习c学习c教育的间隙里,得到几个短暂的吻和拥抱。 虽然那些吻和拥抱短暂飞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不小心c无意识的结果,对扉间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太懂如何和女性|交往,要是佐藤泉太真挚认真,他估计会直接不辞而别。 ——一向只懂得和忍术与文书较劲的男人,肯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久了,茶亭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常跑来的银发忍者,就是六月朔日老师的男人。 茶亭女都是舞女和歌女,虽然是平民,却也都怀揣着“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好男人”的梦想,每每凑在一起,就会讨论今天碰到了哪位贵族,昨天邂逅了怎样的帅哥。 她们讨论时不会让泉加入,不仅因为泉看起来格外娇矜高贵,和她们格格不入,更因为所有茶亭女都知道,泉的男人是千手一族的首领,她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她们都不看好这段恋情。 千手是忍界大族,首领的妻室,肯定也得是忍界大族的女忍者。佐藤泉这样不懂忍术的普通人(在她们看来),估计是没法和扉间走到最后的。 当然不能走到最后了,不然等婚礼当天,柱间看到了,那还了得?! 严寒的冬天一点点过去了,白雪渐融。春天一来,茶亭里的漂亮舞女们都嗷嗷待哺,想要穿好看的衣服,催着神木去镇里裁几匹布来做衣服。 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单调粗陋的,以简单粗暴的单色为准。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群姑娘估计也穿不上鲜艳漂亮的和服。 提到要去镇里,佐藤泉便说自己要跟着去。 “六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门,那就会前前后后挤满了人,走都走不动。”神木一边理着钱币,一边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出去还有危险呢。现在四处都在战争,忍者满天飞,一个不小心就割了你的脖子。” 佐藤泉低垂眼帘,流露出一分失落来,模样乖顺里夹杂着可怜。 神木一惊,受不了这美色攻击,立刻就答应了。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别乱走就行了。” 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过镇里。她实在很好奇城市是怎样的模样。 前一世的她习惯了摩天大厦和现代高楼,而这一世的她却只见过农田c平屋c和室,还有贵族们透着传统气息的私人宅邸,还不知道热闹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失望了。 所谓的镇上,也只不过是房屋稍微密集了一点的村子ps罢了。 神木在挑布料的花色,泉便用头巾蒙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她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家卖红豆团子的摊贩,便走上前去询问价格。 “泉?” 忽然间,佐藤泉听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嗓音。 她抬起头,发现是千手柱间。黑长发的高大族长手持三串团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腿边放两个小酒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搞不好扉间现在正在头疼他大哥在哪里吧。 柱间看着许久未见的佐藤泉,露出了很明显的愉快。 面前的少女好像更漂亮了些,也更有女人味了。穿着打扮也很得体,应该过得不错。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神木抱着几卷布料,絮絮叨叨地追了上来,口中对泉说教个不停。 “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后面排队等着见你的大人物们该怎么办!” 听到神木这个说法,柱间差点把嘴里的酒呛了出来。 他虽然有着“忍者之神”的称号,现在是个宽厚仁爱的形象,小时候却是个顽劣的人——上掏鸟蛋下怼蚂蚁窝,外泡宇智波内撩扉间,十分擅长惹怒父亲。 长到十三四岁,柱间又无师自通了赌博神技,常常在赌坊里一扎就是半天,同时还点亮了千杯不倒的技能,开始享受喝酒的滋味。 赌和酒都沾了,另外一项那个啥他虽然没试过,但是有所耳闻。 战争纷乱的年代,总免不了有两个一本万利c靠身体发家的行业。一个是忍者这样,把自己当成工具和武器的行业,另外一个则是女人们和少部分男人的专利咳。 他看看佐藤泉纤丽的身影,又看看那个絮絮叨叨c说着如何指望佐藤泉赚钱的市侩女人,顿时觉得有些怒了。 ——这也怪不了柱间,实在是神木的说法太引人误会了。 她把茶亭女当做商品来对待,说法难免沾了些铜臭风尘味,容易让人想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023(勿买)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 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 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 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 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 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033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扉间严肃起来,对她说:“我们千手一族不可能一直养着你。无凭无故,肯定不能让你这样继续跟着族长。” “嗯。”佐藤泉也懂这道理。 “听说你无处可去?”扉间问。 “暂时是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 “你很感激族长吗?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我们千手一族的救命之恩?”扉间问。 “”佐藤泉点头:“是的。” 为了让这个沾着血性c身有杀气的忍者放下对自己的警戒心, 她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柱间的感谢之情。现在她骑虎难下, 要是再说不愿意为柱间付出这样的话, 那就太可疑了。 扉间的眼眸一眯,他说:“我倒是有一件很适合你的工作,没什么难度, 我还能保你生活安定无忧, 不用苦恼大名的事情, 这对于没有去处又苦于被追杀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性命之恩, 换取回报,应该不为过吧?” 佐藤泉笑容温软, 乖乖顺顺的, 心底一瞬却兜转过很多念头。 先提她自己要报性命之恩,再提她失手杀死了大名的软肋,最后还给了一个她最需要的生活安定的诱饵,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条件, 可见这个忍者比他的族长冷酷理智的多。 按理说, 救下她的是柱间, 而不是千手一族。就冲这一点, 她就可以拒绝他。但是,他给出的条件又很诱人。 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被大名的家臣追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之所以紧紧拽着千手一族的高枝,跟着柱间学习忍术,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佐藤泉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纱布,她低垂着头,轻声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女人叫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扉间。”他说。 “扉间大人。”她轻柔地喊了一声敬称,问:“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替我族收集情报。”扉间说:“你的脸很适合获取别人的信任。” “扉间大人,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卷着自己的发尾,笑容清浅:“我怕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反倒给自己惹来其他的麻烦。” “啧,就凭你这张脸,你走到哪儿都会遇到麻烦。” 扉间的嘴有些毒,还很直接。 佐藤泉她笑容依旧:“我就当是您在夸奖我了。” “可以吧。”扉间说:“替我工作的好处有一点,你不用再考虑大名那件事。就算他们要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笃定,还有一股老练达成,像是从风雨里一路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老谋将,对什么都很有把握。虽然年纪轻轻,威严却不轻。 要是他穿着盔甲c拿着武器,必然是威风凛凛的,只可惜他现在穿的像是午睡醒来后出门闲逛的农夫,服装和他的气度有些不搭调。 佐藤泉回去把扉间的提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风雨无着。能有一方安定的所在,实在是不容易。 佐藤泉应下了扉间的要求,剩下的便是要想一想怎么对柱间说这件事。毕竟柱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扉间已经从他这儿把墙角给挖走了。 于是,下一次柱间来探望她的时候,泉便试探着说出了离开的想法。 “柱间大人,这些天来承蒙收留,多有打扰。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千手一族内对您非议颇多,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她穿着柱间挑的衣服,将柔亮的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子。衣服美,人更美,落在柱间眼里,那就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这位一族之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梅雨时节还没过去,柱间来的时候,又是满山沙沙的雨。细细的轻响敲打着屋檐,她的声音夹杂在婆娑的雨声里,轻软地响了起来。 “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说完,她便低低地伏下了身体,朝柱间见礼。 一直爽朗笑着的族长大人,忽而笑不出来了。他有些闷闷地摸了摸脑袋,说:“这就要离开了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我也不是很忙,偶尔来看看你,挺好的。” 其实千手一族内的族务无比繁忙。 虽然现在千手和宇智波处在休战状态,但战争时期积压下来的杂务,就足够族长兄弟理上好几个月了。再加上林林总总为数不少的委托任务,等着柱间去处理的事情足有一把苦无那么高。 只是他不想让泉知道这些事。 眼前的少女明媚鲜妍,和忍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每次来泉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地脱离了千手族长的身份。 她性子温柔,擅长倾听,从不说一句拒绝的话,会答应柱间全部的请求。和她一起喝茶说话,是一件极为放松享受的事情。 柱间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娶妻,便要娶泉这样温柔可人的类型。 只可惜千手一族历任的族长夫人,都是从漩涡一族里选的。他有一千一万个要求,也没有机会去挑谁会成为他的夫人。 “一直麻烦柱间大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泉说话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递到了柱间面前:“这是这些天我帮着村人做活赚来的钱财,虽然少,不过也能聊表感谢之情。” “你c你在帮别人干活?”柱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就变得极为消沉起来:“是我没用。” 他消沉起来的模样很滑稽,像是世界崩塌毁灭,只剩下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佐藤泉看了,哭笑不得,说:“只是没事做的时候,消遣消遣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明天就告辞了。柱间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肯定会一直牢记。” 柱间有族务要解决,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可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泉,他就有些迈不开脚步。此情此景,仿佛当年在南贺川畔最后一次见到斑的模样。 他站在屋檐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望向站在身旁的泉。 她遇到柱间打量的目光,便恭顺地垂下头来,像是在无声地送他。 肤白肩瘦,发乌臂纤,哪儿都很完美。 柱间想,要是真的为了泉好,就不能把她拘在这里。自己是个忍者,还是一族之长,也许哪天就战死了,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是个好归宿。而且,像千手这样的火之国大族,是绝不可能让他娶连姓氏都不知道的女人为妻室的。 柱间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随即露出了直爽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以后遇上麻烦了,还可以回来找我。南贺川以南就是我族的划地。” 就这样,千手扉间挖了千手柱间的墙角,把他哥的心尖尖给挖走了。 佐藤泉从柱间置办的地方搬到了扉间置办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活在千手一族的庇护下。 “扉间大人,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佐藤泉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血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柱间,都摸不透该如何操控使用它。在泉当初用这种血继杀死大名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能力。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论柱间怎么教导,她都只能在手上结一小团水滴。 这样的血继是把双刃剑,可以保护她,也会给她惹来麻烦。佐藤泉没有掌控这种能力的自信,因而就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扉间。 与其等到扉间自己发现,然后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对着她,还不如提前告知扉间,让扉间这样有能力的忍者替她解决麻烦。 “血继限界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扉间说:“不过,我得查一查一些古旧的资料。在此期间,你先跟着我的族人学习。” 扉间是个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找了族内负责情报收集的人,来教导她如何做这一行工作。 泉见过了宽厚耿直的柱间和颇有手段的扉间,心里对忍者们基本有了定位——女忍者是很少见的,大多数都是男忍者,带武器,有杀意,手脚利落,在平日里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点忍者的习惯。 因此,当她见到那个雍容的女人时,还有些吃惊。 还有这样的忍者? 她打扮得像个普通的贵族妇人,不穿盔甲,不带苦无,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但就冲她能从屋顶上毫发无伤地落下来这一点,佐藤泉就知道她肯定也是个忍者。 佐藤泉那时还很天真,以为忍者都是一个模样。 “诶,你叫泉呀。”女人懒懒散散的,说:“光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别人记不住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干嘛不取一个响亮的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034 方道长来啦, 方道长来了注意哟~这是方道长哦~~~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 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 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 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 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 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 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 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她这样想着。 “是的。”泉奈说。 “那么,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035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 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 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 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 安然枕靠回了枕上, 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 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 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 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 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 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 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斑这样的笑容了。 连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族人的性命。自从兄长成为了族长后,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般自然的笑容了。 泉奈想。 ||| 因为双方互不相让,死伤众多,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战争暂时休止了。这样的休止并不意味着和解,只是暂时的休养生息罢了。 宇智波的族人回到了族地,替战死的族人修造墓地。而他们的族长,则不声不响地带回了一个女人——她没怎么露过面,偶尔出现,也是用头巾将面孔蒙了起来。只不过族人们看着她的身形,也知道她必然是个美人。 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宇智波族内的长老们大多是反对她留在族内的。 柱间刚刚成婚不久,妻子是漩涡一族的公主。以婚姻为凭证的联盟,让千手一族的实力大大增强。在战争中微微显露出颓势的宇智波一族,也当如千手一般,挑选一位对实力有所助益的大族女子作为族长夫人才对。 斑为此颇感头疼。 他对六月朔日有好感,这份好感却无法与家族抗衡。 若是将六月朔日与宇智波一族放在天平两端,那天平必然是朝着家族的一端倾斜的。为了这一族,他早已下定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的决心,更遑论自己的爱情与家庭。 他虽然为此感到麻烦,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和泉相处的时候,大多只是闲聊c喝茶,或者安安静静地对坐着,两个人各自捧着文档与书籍,垂头看一下午。 她的气度很平和,像是无垠的温柔水面,不会有涨潮落潮的差度。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斑便会平静下来。被战争c死亡与仇恨的阴影所占据的心,也会收获简短的宁静,就像是身处于毫无战火的和平年代。 偶尔,泉会为他跳一下茶亭女的舞蹈。 从前,她的舞蹈是在贵族的宴会上,任由所有人打量欣赏的。而现在,她的舞蹈只有斑能见到了,这让斑很满足。 宇智波斑偶尔也会想——如果生活一直如此,那就好了。 只是太委屈她了——不能外出,无法展露真颜,连名字都无法告知别人。 斑的这些要求,对她来说有些过于严苛了。不过她都一一应下,没有拒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036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寒意四起, 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 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 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 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 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 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 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 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 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 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 说:“既然不愿意, 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 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 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037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她很想知道, 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 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 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 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用手掬起一捧清水, 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 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 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 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 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 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 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 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 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 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他回到千手族中,立时开始撰写书信,要求宇智波一族归还无关战俘。 扉间的部下们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因为扉间大人在,所以我们便退开了。没能护卫好六月小姐,还请扉间大人责罚。” “”扉间就着火光确认了一下书信的字迹,严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让你们退下的。她伤的很重,可能还是我下的手” “若是真如扉间大人所说的那样伤到了脏器,那六月小姐恐怕活不过今夜了。”部下说:“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她被俘后说出我族情报了。” 扉间微怔,暗红的眼眸迅速结上一层寒冰。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如果真是我下的手,让她重伤被虏” 隔了三日,扉间终于收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回信。 六月朔日死了。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走入屋内,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038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 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 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 斟酌再三, 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 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 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 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 “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 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 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 正坐在小矮凳上, 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 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这样的女人,何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c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c优雅c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是的。”泉奈说。 “那么,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039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 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 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 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 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 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 肤色白皙, 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 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 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 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040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房屋很简陋,仅仅只能提供遮风避雨的作用。但是,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骤然从生活娇贵的千金变成了在战国时代里流离失所的普通人, 佐藤泉花了很久才适应身份的变化。 在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这具身体被虐待得不轻。但是她却意外地拥有很强悍的愈合能力, 无论多么可怕的伤口,都无法在光滑的肌肤表面留下痕迹, 最后都会愈合得完好如初,让可怖的伤疤不见踪影。 短短半个月后,泉已经可以揭掉脸上的绷带了。 柱间来看望她的时候, 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面孔直面这位千手一族的首领。 柱间虽然是一族的首领, 但却是个会将心底想法表现在脸上的直性子。因此,在看到佐藤泉的面貌时, 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噢”他摸摸自己黑色的脑袋,讪讪说:“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位大名那么爱重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想到大名和泉之间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失言, 连忙补救说:“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 他没有穿着执行任务的盔甲装束, 只穿着浅葱色的齐腰羽织和豆色的甚平, 很是简单随意。只不过他皮肤黑, 再穿浅色, 就显得自己更黝黑,仿佛一颗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佐藤泉用简陋的茶具替他沏了茶,恭恭敬敬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柱间大人愿意出手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泉一低头,黑色的头发便晃晃悠悠的,一缕一缕亮的像是丝锻。柱间盯着她的头发看,脑海里竟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粗鄙简陋的屋子,怕是埋没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这样的人,就该用富丽堂皇的屋宇珍藏起来。 不过,柱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不顾族人的反对之声将泉救下来,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要是再在她身上花过多的钱财,恐怕他就要被自己那个严苛无比c整天没什么好脸色的弟弟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你以后有什么安排吗?”柱间问。 “”泉沉默了。 柱间露出了凝重的面色,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现在的泉什么都不记得了,家人c故乡c姓氏,一概都不知道。离开了自己的庇佑,她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普通人就算了,她还长了一副这么危险的面孔,简直是在不停地散发着“来欺负我”c“来绑架我”的信号。 柱间认真思考的时候,面孔就会帅气一些,多了几分男子汉的坚毅。但是更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傻白甜,透着一股淳朴耿直的气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柱间没思索出什么好的方案,大手一挥,说:“你这样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总之,先跟我学一些基本的忍术吧。这样,出门在外好歹有自保能力。” 泉具有提炼出冰锥的能力,这样的能力恐怕是她与生俱来的血继限界。因为她不记得自己的家族和姓氏,柱间也不好推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血继。但是,有查克拉终归是好事,这说明泉可以成为一名忍者。 泉露出了感激之色,十分谦敬地伏下身体行礼。 看着她这幅礼貌的模样,向来很随和的柱间觉得很不自在。他伸出手拍了拍泉的肩膀,说:“不用这么见外,忍者不太在意这种虚礼。” 他手掌下的身体软软的,柔弱无骨,却又像一团初初融化的冰。柱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女不是他那可以一起赌骰子喝陈酒的部下,也不是整天板着面孔一副冷淡模样的弟弟,而是佐藤泉。 于是,柱间迅速地收回了手。 柱间客套归客套,佐藤泉却没有因此对他亲近起来。 她是个很软和温雅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无论柱间怎么强调“不用见外”,她都会谨守着礼节,该说c该做的一样不落。柱间甚至怀疑她是哪位大名流落在外的公主,因为她那说话做事的妥当斯文好似已经锻进了骨子里,良好的教养可见一斑。 时间久了,柱间也就不再纠正她。 她用温柔的嗓音喊自己一声“柱间大人”,比族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忍者喊出来好听多了,比弟弟扉间喊的“闭嘴大哥”更是好听上十万倍。 柱间是现下忍界中数一数二的忍者,幼时也时常在忍术方面给弟弟们指导。他教给佐藤泉一些基本的忍法,但对于泉那血继却是毫无办法。 “我的家族里没有类似的忍术,我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忍法,还是你自己揣摩掌控。”柱间对她说。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慨着,擅长水遁的扉间应该能够教她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扉间八成是不愿意教她的,恐怕还会把她直接赶走,再把自己训一顿。柱间甚至都想好了,扉间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教育哈哈干笑的自己。 “大哥你真是越活越不像样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你竟然” “柱间大人?” 泉轻软的呼唤声,让正在屋檐下发呆的柱间回了神。他露出了笑容,说:“刚刚走神了。” 正值梅雨季,屋外正下着牛芒似的细雨。青翠的叶片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山野里弥漫着一股朦朦胧胧的水雾。 佐藤泉看这雨势,便拿来了屋里唯一的一柄伞,替千手柱间撑开。 有人帮自己撑伞,柱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回头看一眼,更觉得不自在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柔柔顺顺地替自己撑着伞,秉着优雅谦逊的姿态要送他出门,这不就像是一位已婚的妇人送她的丈夫出门吗? 柱间过意不去,就迅速地告辞了,不顾豆大的雨点,穿着羽织就往山野里蹿。 柱间走了,佐藤泉便淡定地回家。 她并不是很想如曾经的自己那样,如完成任务一般引诱着男人,以获得自己的记忆。现在的她,对于“记忆”这样的东西并无追求。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清了。甚至于曾经喜欢过的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在生活安逸的时候,她可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嗔痴撒娇,成天揣摩着别人是否嫉妒或者喜欢自己。可是一旦来到这个战火纷飞c混乱动荡,人命毫不值钱c犹如草芥的世界,她没有了优越的家境c安逸的生活环境,她的所有期愿干脆统统变成了“活下去”。 因为经历过死亡,她才更渴求生存。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便要面对一副血淋淋的凶案现场,自己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换做是谁,都无法继续保持着单纯的心态。 柱间时常来教她忍术,起初还只是教习而已。后来他就忍不住顺道带些吃的喝的用的给泉,有一次甚至买了一套略显华美的衣衫给她。要知道柱间自己都没几套衣服,常年穿着同一个款式的服装。 千手柱间想,自己这种行为大概算是怜悯——泉这样的小姑娘,正是十七八岁最爱美的年纪,整天穿着别人穿剩下的男装,多蹉跎啊。 佐藤泉领了他的意,把柱间送来的那一身和服穿上了。这一身虽然不如她上辈子曾经穿过的那些振袖和服华美精致,在这个时代里却已经是极为精细的衣装了。 要是走出这座屋子,村里的村人穿的可都是单色的布衣,看上去像是一大片无聊的背景布。柱间送的和服有刺绣又有鲜亮的颜色,活泼多了。 佐藤泉穿这身衣服,更衬得她艳丽夺目起来。她送柱间离开的一幕,落在路过的村人眼里,便显得别有深意。奇奇怪怪的流言四处传着,什么样的都有。最后传入千手一族的二首领千手扉间耳中时,已经大变模样。 “千手一族的首领千手柱间偷偷在族外养了一个人。” 扉间听到这句话时,正在用手刀切着入夏来的第一批西瓜。他听着这句话,登时愣住了,暗红色的眼眸刷刷结起一片寒冰。 他觉得自己十分头大。 前要对付终生宿敌宇智波,防止他们在休战时搞什么小动作给族人添麻烦;外要对付野心难测的大名,替千手一族在火之国里谋一席之地;内要帮他那过于天真好骗的大哥处理政务,免得千手一族被坑得一穷二白。 结果,大哥还挺悠闲的。 他这位好大哥又路见不平救了哪儿的孤儿? 给扉间传情报的部下咳了咳,说:“不是孤儿,是柱间大人养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041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在这个世界里, 她并没有悠闲生活c游乐人间的资本。除了美丽的面孔与不知该如何使用的力量, 她别无所有。既无家族归依,也无钱财傍身。 现在的她想要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最好的选择便是拽紧千手一族这棵大树。 所幸, 千手柱间是个极为仁厚的人。他没有将失手杀死大名的佐藤泉交出去,反而给了她安置之所, 让她暂时地居住下来。 房屋很简陋,仅仅只能提供遮风避雨的作用。但是,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骤然从生活娇贵的千金变成了在战国时代里流离失所的普通人,佐藤泉花了很久才适应身份的变化。 在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这具身体被虐待得不轻。但是她却意外地拥有很强悍的愈合能力, 无论多么可怕的伤口,都无法在光滑的肌肤表面留下痕迹,最后都会愈合得完好如初,让可怖的伤疤不见踪影。 短短半个月后,泉已经可以揭掉脸上的绷带了。 柱间来看望她的时候,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面孔直面这位千手一族的首领。 柱间虽然是一族的首领,但却是个会将心底想法表现在脸上的直性子。因此, 在看到佐藤泉的面貌时, 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噢”他摸摸自己黑色的脑袋, 讪讪说:“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位大名那么爱重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 想到大名和泉之间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失言,连忙补救说:“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 他没有穿着执行任务的盔甲装束,只穿着浅葱色的齐腰羽织和豆色的甚平,很是简单随意。只不过他皮肤黑,再穿浅色,就显得自己更黝黑,仿佛一颗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佐藤泉用简陋的茶具替他沏了茶,恭恭敬敬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柱间大人愿意出手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泉一低头,黑色的头发便晃晃悠悠的,一缕一缕亮的像是丝锻。柱间盯着她的头发看,脑海里竟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粗鄙简陋的屋子,怕是埋没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这样的人,就该用富丽堂皇的屋宇珍藏起来。 不过,柱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不顾族人的反对之声将泉救下来,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要是再在她身上花过多的钱财,恐怕他就要被自己那个严苛无比c整天没什么好脸色的弟弟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你以后有什么安排吗?”柱间问。 “”泉沉默了。 柱间露出了凝重的面色,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现在的泉什么都不记得了,家人c故乡c姓氏,一概都不知道。离开了自己的庇佑,她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普通人就算了,她还长了一副这么危险的面孔,简直是在不停地散发着“来欺负我”c“来绑架我”的信号。 柱间认真思考的时候,面孔就会帅气一些,多了几分男子汉的坚毅。但是更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傻白甜,透着一股淳朴耿直的气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柱间没思索出什么好的方案,大手一挥,说:“你这样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总之,先跟我学一些基本的忍术吧。这样,出门在外好歹有自保能力。” 泉具有提炼出冰锥的能力,这样的能力恐怕是她与生俱来的血继限界。因为她不记得自己的家族和姓氏,柱间也不好推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血继。但是,有查克拉终归是好事,这说明泉可以成为一名忍者。 泉露出了感激之色,十分谦敬地伏下身体行礼。 看着她这幅礼貌的模样,向来很随和的柱间觉得很不自在。他伸出手拍了拍泉的肩膀,说:“不用这么见外,忍者不太在意这种虚礼。” 他手掌下的身体软软的,柔弱无骨,却又像一团初初融化的冰。柱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女不是他那可以一起赌骰子喝陈酒的部下,也不是整天板着面孔一副冷淡模样的弟弟,而是佐藤泉。 于是,柱间迅速地收回了手。 柱间客套归客套,佐藤泉却没有因此对他亲近起来。 她是个很软和温雅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无论柱间怎么强调“不用见外”,她都会谨守着礼节,该说c该做的一样不落。柱间甚至怀疑她是哪位大名流落在外的公主,因为她那说话做事的妥当斯文好似已经锻进了骨子里,良好的教养可见一斑。 时间久了,柱间也就不再纠正她。 她用温柔的嗓音喊自己一声“柱间大人”,比族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忍者喊出来好听多了,比弟弟扉间喊的“闭嘴大哥”更是好听上十万倍。 柱间是现下忍界中数一数二的忍者,幼时也时常在忍术方面给弟弟们指导。他教给佐藤泉一些基本的忍法,但对于泉那血继却是毫无办法。 “我的家族里没有类似的忍术,我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忍法,还是你自己揣摩掌控。”柱间对她说。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慨着,擅长水遁的扉间应该能够教她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扉间八成是不愿意教她的,恐怕还会把她直接赶走,再把自己训一顿。柱间甚至都想好了,扉间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教育哈哈干笑的自己。 “大哥你真是越活越不像样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你竟然” “柱间大人?” 泉轻软的呼唤声,让正在屋檐下发呆的柱间回了神。他露出了笑容,说:“刚刚走神了。” 正值梅雨季,屋外正下着牛芒似的细雨。青翠的叶片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山野里弥漫着一股朦朦胧胧的水雾。 佐藤泉看这雨势,便拿来了屋里唯一的一柄伞,替千手柱间撑开。 有人帮自己撑伞,柱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回头看一眼,更觉得不自在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柔柔顺顺地替自己撑着伞,秉着优雅谦逊的姿态要送他出门,这不就像是一位已婚的妇人送她的丈夫出门吗? 柱间过意不去,就迅速地告辞了,不顾豆大的雨点,穿着羽织就往山野里蹿。 柱间走了,佐藤泉便淡定地回家。 她并不是很想如曾经的自己那样,如完成任务一般引诱着男人,以获得自己的记忆。现在的她,对于“记忆”这样的东西并无追求。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清了。甚至于曾经喜欢过的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在生活安逸的时候,她可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嗔痴撒娇,成天揣摩着别人是否嫉妒或者喜欢自己。可是一旦来到这个战火纷飞c混乱动荡,人命毫不值钱c犹如草芥的世界,她没有了优越的家境c安逸的生活环境,她的所有期愿干脆统统变成了“活下去”。 因为经历过死亡,她才更渴求生存。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便要面对一副血淋淋的凶案现场,自己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换做是谁,都无法继续保持着单纯的心态。 柱间时常来教她忍术,起初还只是教习而已。后来他就忍不住顺道带些吃的喝的用的给泉,有一次甚至买了一套略显华美的衣衫给她。要知道柱间自己都没几套衣服,常年穿着同一个款式的服装。 千手柱间想,自己这种行为大概算是怜悯——泉这样的小姑娘,正是十七八岁最爱美的年纪,整天穿着别人穿剩下的男装,多蹉跎啊。 佐藤泉领了他的意,把柱间送来的那一身和服穿上了。这一身虽然不如她上辈子曾经穿过的那些振袖和服华美精致,在这个时代里却已经是极为精细的衣装了。 要是走出这座屋子,村里的村人穿的可都是单色的布衣,看上去像是一大片无聊的背景布。柱间送的和服有刺绣又有鲜亮的颜色,活泼多了。 佐藤泉穿这身衣服,更衬得她艳丽夺目起来。她送柱间离开的一幕,落在路过的村人眼里,便显得别有深意。奇奇怪怪的流言四处传着,什么样的都有。最后传入千手一族的二首领千手扉间耳中时,已经大变模样。 “千手一族的首领千手柱间偷偷在族外养了一个人。” 扉间听到这句话时,正在用手刀切着入夏来的第一批西瓜。他听着这句话,登时愣住了,暗红色的眼眸刷刷结起一片寒冰。 他觉得自己十分头大。 前要对付终生宿敌宇智波,防止他们在休战时搞什么小动作给族人添麻烦;外要对付野心难测的大名,替千手一族在火之国里谋一席之地;内要帮他那过于天真好骗的大哥处理政务,免得千手一族被坑得一穷二白。 结果,大哥还挺悠闲的。 他这位好大哥又路见不平救了哪儿的孤儿? 给扉间传情报的部下咳了咳,说:“不是孤儿,是柱间大人养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当时,当着部下的面,千手扉间手里的瓜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露着那副温柔的笑靥,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时,泉奈竟然可以理解他兄长的感受了——想要靠近她,变成她的归处。 佐藤泉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042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族内人心浮动, 想要投降求和者数不胜数。忠心耿耿追随他的年轻人有许多, 但是渴望和平安定的族人也有很多。宇智波一族已经不是当初能和千手一族平分秋色的忍界大族了, 连年的战争已经磨光了族人们的耐心,让他们无比地渴求战争的终结。 他带领宇智波族人出发之前, 留给泉一句话。 如果他死了, 那么她便自由了。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 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 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 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然而,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 语重心长地说:“斑,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 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那段回忆, 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 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 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 在柱间的倡议下,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突然结成了联盟,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泉轻叹了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道:“斑大人无赖起来时候,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啊。” 她救起来的那只翠鸟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鸟哪儿来的?”斑瞥了一眼,问。 “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笑眯眯地说:“因为放了好几次它都不肯走,所以就养起来了。” “它是通灵兽,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斑提起鸟爪子甩了甩:“喜欢就养着吧。” 可怜的鸟在斑的魔爪里扑腾着翅膀,一副疯狂挣扎的模样,看的泉有些心疼。 虽然说是只通灵兽,可它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忍术,除了拿来卖卖萌也没什么用了。 泉把翠鸟从斑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 斑说到做到。 从前他把泉藏起来,是怕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现在既然两族要住到一起,那泉是肯定藏不住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泉放了出来。 斑愿意和千手缔结联盟,这让族里的长老们都很满意,于是他们也不打算插手斑自己的事务。 反正战争结束了,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笼络别族势力了,斑爱娶谁就娶谁吧。 至于写轮眼的开眼率不用打仗便足够幸福了,谁还管那么多啊。 泉习惯了做宅女,乍要她出去见别人,她还有些不习惯。要和人打交道便要露出笑脸c温柔款款,说实话这还挺累人的。不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斑很看重她,所以族人们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隔了没几天,千手一族派遣了来使,来宇智波族里商议结盟的事情,斑便出门去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把泉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更换一新。族里的裁缝上门来量了泉的身量后,回头便送来了一叠一叠的新衣——咳,每一件,背后都刺着个团扇族纹,醒目的要命。 泉抖开那些衣服,觉得有些头疼。 她做宅女的这一年,斑都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人设啊? 上回她遇到族里正在学写字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便兴高采烈地写下“宇智波月”这个名字给她看——斑连姓都给她安好了,是不是就差一场婚礼了? 斑再这样,她就要跑了。 因为没衣服穿,她最终还是老实换上了背后有团扇纹的衣服。宇智波的族服颜色很沉,款式刻板,再鲜亮明媚的少女也会被族服压得老上好几岁,但是她穿起来却依旧艳丽醒目,还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清甜气质。 听说今天千手一族的来使到了宇智波族地,所以斑很忙。她想了想,便决定趁着斑不在的时候外出走走。 “月小姐,您在找斑大人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便朝她打招呼。 “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泉说。 女人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笑说:“斑大人在长老们那儿呢,千手一族的忍者也在那里,你要去的话,恐怕还要等一等才能见到斑大人。” 泉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她要找宇智波斑呢? 她和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人们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眷侣的印象吗? 明明斑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家族,在家族面前,就连泉都要退好几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睡的正酣。听见泉的声音后,婴孩便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要抱一抱她吗?”女人很热情地说着:“希望斑大人也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子嗣。” 泉软软地笑着,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孩子,心里却有些想笑。 宇智波斑在族里真是极有威望,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地景仰他,生个娃还要祝福下族长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斑家里基因的遗传 要是真的给斑生孩子的话,那不生上四五个估计是停不下来的吧。 千手扉间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 他是跟着大哥柱间一起来的。 两族敌对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修好的可能,柱间极为重视这件事,凡是涉及到结盟之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展现诚意,商议结盟事项时也是自己和弟弟扉间亲自来到宇智波族中。 柱间可以以宽厚包容之心面对宇智波,可扉间办不到。 扉间看到宇智波们,便打从心底有一种诡谲的警惕感。这群宇智波忍者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偏执和疯狂,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扭转这种想法。 于是,趁着柱间跟斑扯起少年往事的时间,扉间说他要出去换换气。 他怕斑趁着他不在,又让天真的柱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他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略略站了一站。这一站,扉间就看到了佐藤泉。 年轻姣美的姑娘,身形窈窕美好,一眼便能和旁人准确地区分开。她乌亮的黑发像是一捧墨水,被风一吹便露出背后的团扇族纹来。她转过身,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露出了水一样柔和的笑容。 那笑容清清甜甜,柔柔糯糯,透着一股初为人母一般的喜悦。 千手扉间懵了。 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又开始了。 宇智波斑知道,这次战争,可能就是最后的一战了—— 族内人心浮动,想要投降求和者数不胜数。忠心耿耿追随他的年轻人有许多,但是渴望和平安定的族人也有很多。宇智波一族已经不是当初能和千手一族平分秋色的忍界大族了,连年的战争已经磨光了族人们的耐心,让他们无比地渴求战争的终结。 他带领宇智波族人出发之前,留给泉一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043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 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 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 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 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 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 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 肤色白皙, 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 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 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 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 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 他的弟弟应了, 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 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斑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一望无垠,被叶片的轮廓遮去了一半。 不知为何,斑的心底有着一阵阵轻微的烦躁。许多嘈杂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翻涌着,让他无法静下思绪来考虑明天的战斗。 ——不。 倘若只是“救了一命”这样的关系,她倒也并非必须完全和千手一族绑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044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他想要取得胜利, 为弟弟c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 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 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 来历不明c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 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 趁着斑外出的时间, 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 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 她不便招待客人, 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 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 身为母亲, 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千晃有些明白为何族长不让别人见到她了。 这样美丽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引来觊觎之心吧。 千晃偷偷来拜访泉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多久,宇智波斑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他问泉:“他们希望你来劝我答应和千手议和?” “倒没有这么直接,只说希望以后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 “一个个都是这种愚笨的东西。”斑敛起眼眸,露出了冷然的神色:“以为凭借女人的言语就能左右我的思想吗?” “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渴望和平吧。毕竟,他们已经焦急到了向我提出请求的地步。斑大人的族人,不是一直反对我追随着您吗?”泉说。 斑望着她沉静的神情,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战争有了终止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想办法回到千手一族中去吗?去寻找你的家族,还是” ——留在宇智波一族,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我吗?”泉露出了温婉的笑容:“等到斑大人不需要我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我便会去游历五大国。自从被千手的族长相救后,我便和宇智波与千手有了脱不开的干系,来来去去都是在火之国辗转,不能去见识其他的地方,实在是遗憾。” “游历五大国?”斑疑惑。 “是的。”泉的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憧憬之色:“如果我一直留在狭窄的庭院里,那我这一生的眼界必然也和普通的后院女人无异。只有多见广识,游历四方,才能知道书籍中所描写的奥妙奇闻是否是真实的。” 宇智波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攥紧了手,淡淡地说:“好。等到千手被打败之后,我便放你走。” 他的内心有着一丝浅淡的失望。这失望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吹便融的冬雪,却又凉得让人心烦——面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将他计划入未来的生活之中。不管是他也好,泉奈也好,千手一族也好,都无法拘束她越走越远的脚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 即使互相依靠,交换着温暖与庇佑,但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比起泉,斑更重视自己的家族。而比起斑,泉更在意自己。 宇智波斑身上有伤,这是今天指导后辈忍术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泉取来药膏和绷带,替他处理那道不算深的口子。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忍者,从幼时起便不停地锻炼着自身的体能,这使得他拥有流畅而劲瘦的肌肉线条。明明乍一看并非很强壮的人,将外袍脱掉以后露出的上身却极有压迫感。 “头发稍微有些麻烦呢。”泉撩起他微硬的c不服帖的黑发,笑眯眯地说:“我能把它们扎起来么?” “随便你吧。”宇智波斑扭头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答应了。 泉将斑的黑发握在手心里拢成一团,用木梳慢悠悠地打理好。原本斑那已经过腰的长发一直是披散的,这给人一种散漫自由的感觉。而将半遮着面孔的碎发撩到脑后之后,斑那张继承了宇智波遗传美色的脸便这样显露无疑了。 “斑大人真是个美人。”泉一边剪着绷带,一边低声说。 “什么?”斑抬高了头颅,被束成马尾的发辫也随之一动:“美人?真亏你说的出口。” 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真是异想天开。 泉撩起袖口,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再次说道:“确实是美人。” 他穿着原本穿着浴衣,为了方便处理伤口,便将一半的浴衣脱去挂在腰间。斜斜露出一半的上身既有修韧匀称的肌肉,又有老旧褪色的疤痕,极具男性的魅力。这种半脱半穿的造型,再加上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别有诱惑。 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而没有如往常一样体贴地为他穿衣,斑内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六月,你有没有想过在宇智波一族留下?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有幸活着的话。” “斑大人。”她的唇角含了一丝笑意,手指开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衫:“如果在这种时候设想太多美好的期愿,等到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格外地失望。”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继而垂下了眼帘。 她的话很委婉温柔,也很残酷现实。 “我说啊,六月。”斑轻哼一声,阖上了眼睛:“你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现实的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你打击得不想见你了吧。” 佐藤泉为他理好了衣衫,起身去照看先前捡到的鸟儿。那只翠鸟将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浅浅地睡眠着,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泉慢慢说:“斑大人,我正在努力勤勉地学习‘如何为别人付出’,这是泉奈大人教授给我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为别人付出。所以可能的话,还请您将那个温柔的我,与残忍的我看做不同的人。” “不同的你吗?”斑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 “是的。”她扭过了头,面容含笑:“外在的性格不会有变化,我会一直如从前一般虔敬地服侍着您。只是我的身体内,有两个不同的我罢了。” ——这是她能想出的,同时体会两种人生的最好方式。 “温柔的你与现实又冷酷的你吗?”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为不小心被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呼了一声:“嘶如果那个残酷又现实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那我倒宁可你用那种真实的一面对待我。没有人需要虚假的温柔。” 泉的眼睫微微一扇,她合上了窗扇,转向宇智波斑,说:“那么还请您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做泉。” 她纤瘦的身影,在宇智波斑眼里忽而变得遥远了一些。 斑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所认知的那样美丽而纯真,她的内心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泉?”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明白了当初她在听到“泉奈”时为何会惊诧的抬起头。 怕是把两个名字听错了吧。 他拆散发辫,松下了一头黑发。将那个名字反复地念了几遍后,他忽然自嘲一般笑了起来。 “认识了这么久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啊。” “斑大人,”她展露出艳丽的笑意,轻轻搂住他的身体:“原本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 夜色香浓馥郁,虽然是冬日,屋内却暖如春季。 怎么他大哥看起来土里土气的,结果什么都会玩? 因为柱间是个很好猜c耿直到有些单纯的人,扉间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接近柱间的人——比如宇智波斑,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他认为,接近柱间的女人必然是别有所谋。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045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然而, 一层忽然凝结的冰抵挡住了苦无的攻势。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 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 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 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 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 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 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 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 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 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 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 火辣的刺痛从脊背上传来,浑身上下都是痒刺的疼痛感,就好像被无数的针捅穿而过,被绑缚住的双手被粗糙的绳子摩出钝钝得生疼。因为这样痛苦的折磨,她不停地低喘着,像是缺氧的鱼,想要借此缓解身上的痛感。 原本空无一物的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了分离重合的轮廓。 鲜红色。 四下都是诡异的鲜红色。 她终于能看清自己的周遭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一间宽敞的和室,四角放着火光暗暗的烛台。山吹茶色的障子纸门上描着群山奔马,透着富贵考究之气。 她的身前卧倒着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浴衣,身下是一片弥散开的血泊。烫热的血液还没有失去温度,粘稠地向四处蔓延,将原本干净的榻榻米染成一片脏污的颜色。 看清这幅可怖的景象,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046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 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 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 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 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047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 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 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 问:“怎么, 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 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 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 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 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 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 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048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 身姿笔挺, 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 被割下头颅, 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 安然枕靠回了枕上, 阖上了双眼, 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 我也并不介意。只是, 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 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 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 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 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 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 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斑这样的笑容了。 连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族人的性命。自从兄长成为了族长后,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般自然的笑容了。 泉奈想。 ||| 因为双方互不相让,死伤众多,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战争暂时休止了。这样的休止并不意味着和解,只是暂时的休养生息罢了。 宇智波的族人回到了族地,替战死的族人修造墓地。而他们的族长,则不声不响地带回了一个女人——她没怎么露过面,偶尔出现,也是用头巾将面孔蒙了起来。只不过族人们看着她的身形,也知道她必然是个美人。 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宇智波族内的长老们大多是反对她留在族内的。 柱间刚刚成婚不久,妻子是漩涡一族的公主。以婚姻为凭证的联盟,让千手一族的实力大大增强。在战争中微微显露出颓势的宇智波一族,也当如千手一般,挑选一位对实力有所助益的大族女子作为族长夫人才对。 斑为此颇感头疼。 他对六月朔日有好感,这份好感却无法与家族抗衡。 若是将六月朔日与宇智波一族放在天平两端,那天平必然是朝着家族的一端倾斜的。为了这一族,他早已下定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的决心,更遑论自己的爱情与家庭。 他虽然为此感到麻烦,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和泉相处的时候,大多只是闲聊c喝茶,或者安安静静地对坐着,两个人各自捧着文档与书籍,垂头看一下午。 她的气度很平和,像是无垠的温柔水面,不会有涨潮落潮的差度。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斑便会平静下来。被战争c死亡与仇恨的阴影所占据的心,也会收获简短的宁静,就像是身处于毫无战火的和平年代。 偶尔,泉会为他跳一下茶亭女的舞蹈。 从前,她的舞蹈是在贵族的宴会上,任由所有人打量欣赏的。而现在,她的舞蹈只有斑能见到了,这让斑很满足。 宇智波斑偶尔也会想——如果生活一直如此,那就好了。 只是太委屈她了——不能外出,无法展露真颜,连名字都无法告知别人。 斑的这些要求,对她来说有些过于严苛了。不过她都一一应下,没有拒绝。 他想到家族的责任,再考虑到泉的身份,便觉得麻烦不已。一切的症结,都来源于连年不断的战争。战争迫使宇智波全族的生活,都扭转入为了战力而付出一切的轨道,婚姻与爱情也是如此。 泉并非对他的困扰一无所觉,她只是 不太在意这种东西。 不过,表面的模样还是要装一装的。她好歹蹭了宇智波一族那么多的忍术卷轴,把人家族里的火遁忍法研究了一个遍,还扒着斑的写轮眼观察了好久,要是不好好服侍族长,那可有些说不过去。 “斑大人,最近,您在为了我的事情而困扰吗?” 她跪坐在木质的回廊上,朝着合拢的纸门柔声询问。 纸门移开了,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却并非斑,而是宇智波泉奈。 “是啊,哥哥为了你,惹上了很多麻烦。”他的声音里有一分不豫。 “”泉垂下了眼帘,掩去自己的惊诧之色。 “要是你不在这里了,麻烦就会迎刃而解了吧?”泉奈的袖口里银光一现,是一柄苦无滑了出来。他挑眉,声音里浸着一层久历战场的森寒:“为了哥哥不,为了这个家族麻烦你走得远一些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049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嗯。”佐藤泉也懂这道理。 “听说你无处可去?”扉间问。 “暂时是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 “你很感激族长吗?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我们千手一族的救命之恩?”扉间问。 “”佐藤泉点头:“是的。” 为了让这个沾着血性c身有杀气的忍者放下对自己的警戒心, 她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柱间的感谢之情。现在她骑虎难下,要是再说不愿意为柱间付出这样的话, 那就太可疑了。 扉间的眼眸一眯, 他说:“我倒是有一件很适合你的工作, 没什么难度,我还能保你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大名的事情,这对于没有去处又苦于被追杀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性命之恩, 换取回报, 应该不为过吧?” 佐藤泉笑容温软, 乖乖顺顺的, 心底一瞬却兜转过很多念头。 先提她自己要报性命之恩, 再提她失手杀死了大名的软肋,最后还给了一个她最需要的生活安定的诱饵,软硬兼施, 双管齐下,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条件, 可见这个忍者比他的族长冷酷理智的多。 按理说, 救下她的是柱间, 而不是千手一族。就冲这一点, 她就可以拒绝他。但是,他给出的条件又很诱人。 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被大名的家臣追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之所以紧紧拽着千手一族的高枝,跟着柱间学习忍术,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佐藤泉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纱布,她低垂着头,轻声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女人叫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扉间。”他说。 “扉间大人。”她轻柔地喊了一声敬称,问:“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替我族收集情报。”扉间说:“你的脸很适合获取别人的信任。” “扉间大人,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卷着自己的发尾,笑容清浅:“我怕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反倒给自己惹来其他的麻烦。” “啧,就凭你这张脸,你走到哪儿都会遇到麻烦。” 扉间的嘴有些毒,还很直接。 佐藤泉她笑容依旧:“我就当是您在夸奖我了。” “可以吧。”扉间说:“替我工作的好处有一点,你不用再考虑大名那件事。就算他们要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笃定,还有一股老练达成,像是从风雨里一路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老谋将,对什么都很有把握。虽然年纪轻轻,威严却不轻。 要是他穿着盔甲c拿着武器,必然是威风凛凛的,只可惜他现在穿的像是午睡醒来后出门闲逛的农夫,服装和他的气度有些不搭调。 佐藤泉回去把扉间的提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风雨无着。能有一方安定的所在,实在是不容易。 佐藤泉应下了扉间的要求,剩下的便是要想一想怎么对柱间说这件事。毕竟柱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扉间已经从他这儿把墙角给挖走了。 于是,下一次柱间来探望她的时候,泉便试探着说出了离开的想法。 “柱间大人,这些天来承蒙收留,多有打扰。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千手一族内对您非议颇多,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她穿着柱间挑的衣服,将柔亮的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子。衣服美,人更美,落在柱间眼里,那就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这位一族之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梅雨时节还没过去,柱间来的时候,又是满山沙沙的雨。细细的轻响敲打着屋檐,她的声音夹杂在婆娑的雨声里,轻软地响了起来。 “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说完,她便低低地伏下了身体,朝柱间见礼。 一直爽朗笑着的族长大人,忽而笑不出来了。他有些闷闷地摸了摸脑袋,说:“这就要离开了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我也不是很忙,偶尔来看看你,挺好的。” 其实千手一族内的族务无比繁忙。 虽然现在千手和宇智波处在休战状态,但战争时期积压下来的杂务,就足够族长兄弟理上好几个月了。再加上林林总总为数不少的委托任务,等着柱间去处理的事情足有一把苦无那么高。 只是他不想让泉知道这些事。 眼前的少女明媚鲜妍,和忍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每次来泉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地脱离了千手族长的身份。 她性子温柔,擅长倾听,从不说一句拒绝的话,会答应柱间全部的请求。和她一起喝茶说话,是一件极为放松享受的事情。 柱间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娶妻,便要娶泉这样温柔可人的类型。 只可惜千手一族历任的族长夫人,都是从漩涡一族里选的。他有一千一万个要求,也没有机会去挑谁会成为他的夫人。 “一直麻烦柱间大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泉说话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递到了柱间面前:“这是这些天我帮着村人做活赚来的钱财,虽然少,不过也能聊表感谢之情。” “你c你在帮别人干活?”柱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就变得极为消沉起来:“是我没用。” 他消沉起来的模样很滑稽,像是世界崩塌毁灭,只剩下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佐藤泉看了,哭笑不得,说:“只是没事做的时候,消遣消遣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明天就告辞了。柱间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肯定会一直牢记。” 柱间有族务要解决,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可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泉,他就有些迈不开脚步。此情此景,仿佛当年在南贺川畔最后一次见到斑的模样。 他站在屋檐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望向站在身旁的泉。 她遇到柱间打量的目光,便恭顺地垂下头来,像是在无声地送他。 肤白肩瘦,发乌臂纤,哪儿都很完美。 柱间想,要是真的为了泉好,就不能把她拘在这里。自己是个忍者,还是一族之长,也许哪天就战死了,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是个好归宿。而且,像千手这样的火之国大族,是绝不可能让他娶连姓氏都不知道的女人为妻室的。 柱间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随即露出了直爽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以后遇上麻烦了,还可以回来找我。南贺川以南就是我族的划地。” 就这样,千手扉间挖了千手柱间的墙角,把他哥的心尖尖给挖走了。 佐藤泉从柱间置办的地方搬到了扉间置办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活在千手一族的庇护下。 “扉间大人,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佐藤泉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血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柱间,都摸不透该如何操控使用它。在泉当初用这种血继杀死大名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能力。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论柱间怎么教导,她都只能在手上结一小团水滴。 这样的血继是把双刃剑,可以保护她,也会给她惹来麻烦。佐藤泉没有掌控这种能力的自信,因而就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扉间。 与其等到扉间自己发现,然后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对着她,还不如提前告知扉间,让扉间这样有能力的忍者替她解决麻烦。 “血继限界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扉间说:“不过,我得查一查一些古旧的资料。在此期间,你先跟着我的族人学习。” 扉间是个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找了族内负责情报收集的人,来教导她如何做这一行工作。 泉见过了宽厚耿直的柱间和颇有手段的扉间,心里对忍者们基本有了定位——女忍者是很少见的,大多数都是男忍者,带武器,有杀意,手脚利落,在平日里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点忍者的习惯。 因此,当她见到那个雍容的女人时,还有些吃惊。 还有这样的忍者? 她打扮得像个普通的贵族妇人,不穿盔甲,不带苦无,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但就冲她能从屋顶上毫发无伤地落下来这一点,佐藤泉就知道她肯定也是个忍者。 佐藤泉那时还很天真,以为忍者都是一个模样。 “诶,你叫泉呀。”女人懒懒散散的,说:“光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别人记不住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干嘛不取一个响亮的姓?” “自己取姓?” “是呀。”那女人说:“我给你取一个吧,‘六月朔日’如何?写成汉字的时候很长,别人很容易记住这个姓氏。” “您喜爱就好。” 三味线,舞蹈,茶道,斟酒; 如何穿衣打扮c妆点眉目; 交谈的艺术,五大国的境况,忍界的风云; 佐藤泉是个受到上天宠爱的人。 她不仅有着令人瞩目的美貌,更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天赋。那些深奥晦涩的东西,她一点就明了。而“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别人为自己倾倒”,本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雨水漫漫的季节过去,炎热的夏季在蝉鸣声里消逝。秋叶渐红,满山赤色。她离开了教授自己的女忍者,去见了扉间。 “扉间大人,许久未见了。” 她着一袭菖蒲纹的和服,踩着木屐站在层叠铺起的金叶上。山风一动,吹得枝上半落未落的秋叶随风飘摇,涌起一片金红色的波浪。一片细细的叶子落了下来,坠在她乌黑的发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050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红色的眼睛啊和你哥哥的眼睛一样好看。” 泉绽开了笑容,如此夸赞道。 宇智波泉奈抿紧唇,并不回答。他的手臂紧紧绷起,苦无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他的身手在宇智波一族里已算是数一数二,他确信只要抓到破绽, 就可以将这个不算忍者的女人轻易地击倒。 然而, 一层忽然凝结的冰抵挡住了苦无的攻势。 隔着薄薄的冰层, 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 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 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 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 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 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 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 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051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这算是对她的愧欠与弥补吗? 她很想知道, 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 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 用手掬起一捧清水,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嘴唇微微张开, 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 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 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 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 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 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他回到千手族中,立时开始撰写书信,要求宇智波一族归还无关战俘。 扉间的部下们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因为扉间大人在,所以我们便退开了。没能护卫好六月小姐,还请扉间大人责罚。” “”扉间就着火光确认了一下书信的字迹,严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让你们退下的。她伤的很重,可能还是我下的手” “若是真如扉间大人所说的那样伤到了脏器,那六月小姐恐怕活不过今夜了。”部下说:“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她被俘后说出我族情报了。” 扉间微怔,暗红的眼眸迅速结上一层寒冰。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如果真是我下的手,让她重伤被虏” 隔了三日,扉间终于收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回信。 六月朔日死了。 宇智波斑想过,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052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 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 然而, 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斑, 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 那段回忆, 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 美好无比。 于是,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 在柱间的倡议下, 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 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 突然结成了联盟, 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泉轻叹了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道:“斑大人无赖起来时候,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啊。” 她救起来的那只翠鸟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鸟哪儿来的?”斑瞥了一眼,问。 “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笑眯眯地说:“因为放了好几次它都不肯走,所以就养起来了。” “它是通灵兽,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斑提起鸟爪子甩了甩:“喜欢就养着吧。” 可怜的鸟在斑的魔爪里扑腾着翅膀,一副疯狂挣扎的模样,看的泉有些心疼。 虽然说是只通灵兽,可它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忍术,除了拿来卖卖萌也没什么用了。 泉把翠鸟从斑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 斑说到做到。 从前他把泉藏起来,是怕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现在既然两族要住到一起,那泉是肯定藏不住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泉放了出来。 斑愿意和千手缔结联盟,这让族里的长老们都很满意,于是他们也不打算插手斑自己的事务。 反正战争结束了,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笼络别族势力了,斑爱娶谁就娶谁吧。 至于写轮眼的开眼率不用打仗便足够幸福了,谁还管那么多啊。 泉习惯了做宅女,乍要她出去见别人,她还有些不习惯。要和人打交道便要露出笑脸c温柔款款,说实话这还挺累人的。不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斑很看重她,所以族人们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隔了没几天,千手一族派遣了来使,来宇智波族里商议结盟的事情,斑便出门去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把泉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更换一新。族里的裁缝上门来量了泉的身量后,回头便送来了一叠一叠的新衣——咳,每一件,背后都刺着个团扇族纹,醒目的要命。 泉抖开那些衣服,觉得有些头疼。 她做宅女的这一年,斑都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人设啊? 上回她遇到族里正在学写字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便兴高采烈地写下“宇智波月”这个名字给她看——斑连姓都给她安好了,是不是就差一场婚礼了? 斑再这样,她就要跑了。 因为没衣服穿,她最终还是老实换上了背后有团扇纹的衣服。宇智波的族服颜色很沉,款式刻板,再鲜亮明媚的少女也会被族服压得老上好几岁,但是她穿起来却依旧艳丽醒目,还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清甜气质。 听说今天千手一族的来使到了宇智波族地,所以斑很忙。她想了想,便决定趁着斑不在的时候外出走走。 “月小姐,您在找斑大人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便朝她打招呼。 “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泉说。 女人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笑说:“斑大人在长老们那儿呢,千手一族的忍者也在那里,你要去的话,恐怕还要等一等才能见到斑大人。” 泉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她要找宇智波斑呢? 她和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人们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眷侣的印象吗? 明明斑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家族,在家族面前,就连泉都要退好几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睡的正酣。听见泉的声音后,婴孩便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要抱一抱她吗?”女人很热情地说着:“希望斑大人也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子嗣。” 泉软软地笑着,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孩子,心里却有些想笑。 宇智波斑在族里真是极有威望,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地景仰他,生个娃还要祝福下族长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斑家里基因的遗传 要是真的给斑生孩子的话,那不生上四五个估计是停不下来的吧。 千手扉间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 他是跟着大哥柱间一起来的。 两族敌对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修好的可能,柱间极为重视这件事,凡是涉及到结盟之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展现诚意,商议结盟事项时也是自己和弟弟扉间亲自来到宇智波族中。 柱间可以以宽厚包容之心面对宇智波,可扉间办不到。 扉间看到宇智波们,便打从心底有一种诡谲的警惕感。这群宇智波忍者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偏执和疯狂,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扭转这种想法。 于是,趁着柱间跟斑扯起少年往事的时间,扉间说他要出去换换气。 他怕斑趁着他不在,又让天真的柱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他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略略站了一站。这一站,扉间就看到了佐藤泉。 年轻姣美的姑娘,身形窈窕美好,一眼便能和旁人准确地区分开。她乌亮的黑发像是一捧墨水,被风一吹便露出背后的团扇族纹来。她转过身,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露出了水一样柔和的笑容。 那笑容清清甜甜,柔柔糯糯,透着一股初为人母一般的喜悦。 千手扉间懵了。 在兄长面前,他一直对泉表现出了敌意。但是私底下,他对泉却颇有怜悯和好感。现在兄长不管不顾地把这个女人塞到了他面前——泉奈深刻地怀疑,是斑发现了什么,又碍于自己是弟弟,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和泉见面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053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她露着那副温柔的笑靥, 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时, 泉奈竟然可以理解他兄长的感受了——想要靠近她, 变成她的归处。 佐藤泉的话, 对他的触动很大, 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 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 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 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 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 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 ‘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 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 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 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 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哥哥,你?”泉奈极其不解,他问:“你不担心我杀了她吗?” “随便你吧。”斑的语气冷了下去。 “你愿意远离她,我当然很乐意。”泉奈撇头,话语里有一丝别扭:“可是未免太突然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斑说:“没什么。” 说完,他抽身便走。 “等等,斑哥!”泉奈喊住他,低声问:“你知道六月朔日的本名吗?” “本名?”宇智波斑眉头微微挑起:“六月朔日就是全名了,六月是姓,朔日是名。硬要说本名的话,就是那个早就灭亡了的家族的姓氏,莲沼。不过她好像不太记得家族的事情了,也不用那个姓氏。” “啊,这样啊。”泉奈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可能只是做舞女时献艺的名字。也许她别有姓名也说不定。既然哥哥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宇智波斑点头,表情冷淡地离开了泉奈的面前。 兄弟俩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斑忙于族务,现在只是偶尔回家。剩余的时间,斑便留宿在泉那里或者宇智波一族处理族务的地方。 泉奈凝视着斑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六月朔日真实的名字 连斑哥都未曾告诉过的名字 叫做泉。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然而,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斑,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那段回忆,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在柱间的倡议下,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突然结成了联盟,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054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在意识迷蒙之时, 佐藤泉是这样想着的。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 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 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 被割下头颅, 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 安然枕靠回了枕上, 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 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 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 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 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 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 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斑这样的笑容了。 连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族人的性命。自从兄长成为了族长后,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般自然的笑容了。 泉奈想。 ||| 因为双方互不相让,死伤众多,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战争暂时休止了。这样的休止并不意味着和解,只是暂时的休养生息罢了。 宇智波的族人回到了族地,替战死的族人修造墓地。而他们的族长,则不声不响地带回了一个女人——她没怎么露过面,偶尔出现,也是用头巾将面孔蒙了起来。只不过族人们看着她的身形,也知道她必然是个美人。 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宇智波族内的长老们大多是反对她留在族内的。 柱间刚刚成婚不久,妻子是漩涡一族的公主。以婚姻为凭证的联盟,让千手一族的实力大大增强。在战争中微微显露出颓势的宇智波一族,也当如千手一般,挑选一位对实力有所助益的大族女子作为族长夫人才对。 斑为此颇感头疼。 他对六月朔日有好感,这份好感却无法与家族抗衡。 若是将六月朔日与宇智波一族放在天平两端,那天平必然是朝着家族的一端倾斜的。为了这一族,他早已下定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的决心,更遑论自己的爱情与家庭。 他虽然为此感到麻烦,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和泉相处的时候,大多只是闲聊c喝茶,或者安安静静地对坐着,两个人各自捧着文档与书籍,垂头看一下午。 她的气度很平和,像是无垠的温柔水面,不会有涨潮落潮的差度。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斑便会平静下来。被战争c死亡与仇恨的阴影所占据的心,也会收获简短的宁静,就像是身处于毫无战火的和平年代。 偶尔,泉会为他跳一下茶亭女的舞蹈。 从前,她的舞蹈是在贵族的宴会上,任由所有人打量欣赏的。而现在,她的舞蹈只有斑能见到了,这让斑很满足。 宇智波斑偶尔也会想——如果生活一直如此,那就好了。 只是太委屈她了——不能外出,无法展露真颜,连名字都无法告知别人。 斑的这些要求,对她来说有些过于严苛了。不过她都一一应下,没有拒绝。 他想到家族的责任,再考虑到泉的身份,便觉得麻烦不已。一切的症结,都来源于连年不断的战争。战争迫使宇智波全族的生活,都扭转入为了战力而付出一切的轨道,婚姻与爱情也是如此。 泉并非对他的困扰一无所觉,她只是 不太在意这种东西。 不过,表面的模样还是要装一装的。她好歹蹭了宇智波一族那么多的忍术卷轴,把人家族里的火遁忍法研究了一个遍,还扒着斑的写轮眼观察了好久,要是不好好服侍族长,那可有些说不过去。 “斑大人,最近,您在为了我的事情而困扰吗?” 她跪坐在木质的回廊上,朝着合拢的纸门柔声询问。 纸门移开了,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却并非斑,而是宇智波泉奈。 “是啊,哥哥为了你,惹上了很多麻烦。”他的声音里有一分不豫。 “”泉垂下了眼帘,掩去自己的惊诧之色。 “要是你不在这里了,麻烦就会迎刃而解了吧?”泉奈的袖口里银光一现,是一柄苦无滑了出来。他挑眉,声音里浸着一层久历战场的森寒:“为了哥哥不,为了这个家族麻烦你走得远一些吧。” 泉问:“斑大人不在吗?” 他回答:“哥哥收到了千手一族的书信,正和长老们待在一起。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他与兄长肖似的面庞轻轻抬起,流露出一分在哥哥面前所没有的傲气来。黑色的眼眸泛开绮丽的红色,三枚勾玉浮现在他的眸中。 流露于宇智波泉奈身上的,是不加掩饰的杀气。 然而,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却并无惊惧仓惶之色。 “红色的眼睛啊和你哥哥的眼睛一样好看。” 她说。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斑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一望无垠,被叶片的轮廓遮去了一半。 不知为何,斑的心底有着一阵阵轻微的烦躁。许多嘈杂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翻涌着,让他无法静下思绪来考虑明天的战斗。 ——不。 倘若只是“救了一命”这样的关系,她倒也并非必须完全和千手一族绑在一起。 只是不知扉间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哥?”泉奈看他一直在出神,便唤道:“那个女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斑将自己的心事掩得不漏痕迹。 泉奈轻笑起来,说:“真是美丽的女人,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斑瞥他一眼,缓缓说:“她是敌人,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很冷淡,保持着惯有的威严与冷静,丝毫看不出波澜。 “我知道。”泉奈的神情凝住了,他望向了自己的兄长,说:“她是敌人。千手一族向来喜欢用些奇怪的把戏。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斑忽然想到,白天似乎捡到了那少女的一件东西。于是他便伸手在袖子里摸索着,将那条白色的布帕取了出来,在掌心间摊开。 斑想着,将刺有千手族纹的布帕翻了一面,帕巾反面上的一行黑色小字却陡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千手柱间 [木头形状记号]” 斑: 他捡到的好像是柱间的东西啊?! 宇智波斑知道,这次战争,可能就是最后的一战了—— 族内人心浮动,想要投降求和者数不胜数。忠心耿耿追随他的年轻人有许多,但是渴望和平安定的族人也有很多。宇智波一族已经不是当初能和千手一族平分秋色的忍界大族了,连年的战争已经磨光了族人们的耐心,让他们无比地渴求战争的终结。 他带领宇智波族人出发之前,留给泉一句话。 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便自由了。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然而,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斑,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那段回忆,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在柱间的倡议下,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突然结成了联盟,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055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佐藤泉的话, 对他的触动很大, 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 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 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 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 与性命相比, ‘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 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 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 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 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 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 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哥哥,你?”泉奈极其不解,他问:“你不担心我杀了她吗?” “随便你吧。”斑的语气冷了下去。 “你愿意远离她,我当然很乐意。”泉奈撇头,话语里有一丝别扭:“可是未免太突然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斑说:“没什么。” 说完,他抽身便走。 “等等,斑哥!”泉奈喊住他,低声问:“你知道六月朔日的本名吗?” “本名?”宇智波斑眉头微微挑起:“六月朔日就是全名了,六月是姓,朔日是名。硬要说本名的话,就是那个早就灭亡了的家族的姓氏,莲沼。不过她好像不太记得家族的事情了,也不用那个姓氏。” “啊,这样啊。”泉奈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可能只是做舞女时献艺的名字。也许她别有姓名也说不定。既然哥哥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宇智波斑点头,表情冷淡地离开了泉奈的面前。 兄弟俩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斑忙于族务,现在只是偶尔回家。剩余的时间,斑便留宿在泉那里或者宇智波一族处理族务的地方。 泉奈凝视着斑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六月朔日真实的名字 连斑哥都未曾告诉过的名字 叫做泉。 佐藤泉看着那两兄弟,眨眨眼,问了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非要和千手战斗不可么?” “是的。”泉奈说。 “那么,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宇智波斑想到不知何时会停歇的战争,心便变得冷硬起来。现在的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陪伴,只需要替泉奈c替这一族战死的族人复仇就够了。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提起这些话题也不迟。 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动开口说:“斑大人,在幻术方面,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斑被泉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冷眼看向了她。 原本被回忆所包裹着的心绪,被她煞风景的问题一搅,便瞬间没有了先前悲伤的氛围。 泉问起忍术来,态度是十分认真的,远比她在床上的态度认真多了。 斑替她解完惑,不由多说了一句:“你学习那么多忍术做什么?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优秀的女忍者,但是你既然生活在我身旁,就不需要学得那么辛苦。” 诚然如斑所言,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并不是特别高。上战场的清一色基本都是男忍者,而更多的女性则负责生儿育女c照顾家庭。为了战争力量的储备,一个母亲时常要生许多个孩子。比如柱间有兄弟三人,而斑从前则有四个兄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056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 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 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问:“怎么, 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 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 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 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 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 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 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 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佐藤泉看着那两兄弟,眨眨眼,问了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非要和千手战斗不可么?” “是的。”泉奈说。 “那么,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宇智波斑想到不知何时会停歇的战争,心便变得冷硬起来。现在的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陪伴,只需要替泉奈c替这一族战死的族人复仇就够了。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提起这些话题也不迟。 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动开口说:“斑大人,在幻术方面,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斑被泉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冷眼看向了她。 原本被回忆所包裹着的心绪,被她煞风景的问题一搅,便瞬间没有了先前悲伤的氛围。 泉问起忍术来,态度是十分认真的,远比她在床上的态度认真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057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宇智波泉奈抿紧唇,并不回答。他的手臂紧紧绷起, 苦无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他的身手在宇智波一族里已算是数一数二, 他确信只要抓到破绽,就可以将这个不算忍者的女人轻易地击倒。 然而,一层忽然凝结的冰抵挡住了苦无的攻势。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 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 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 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 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 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 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带路的忍者朝着纸门恭敬地说完,便刷的一下闪的没影了。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走入屋内,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058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所幸, 千手柱间是个极为仁厚的人。他没有将失手杀死大名的佐藤泉交出去,反而给了她安置之所, 让她暂时地居住下来。 房屋很简陋,仅仅只能提供遮风避雨的作用。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骤然从生活娇贵的千金变成了在战国时代里流离失所的普通人, 佐藤泉花了很久才适应身份的变化。 在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具身体被虐待得不轻。但是她却意外地拥有很强悍的愈合能力,无论多么可怕的伤口,都无法在光滑的肌肤表面留下痕迹, 最后都会愈合得完好如初,让可怖的伤疤不见踪影。 短短半个月后,泉已经可以揭掉脸上的绷带了。 柱间来看望她的时候, 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面孔直面这位千手一族的首领。 柱间虽然是一族的首领, 但却是个会将心底想法表现在脸上的直性子。因此,在看到佐藤泉的面貌时,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噢”他摸摸自己黑色的脑袋,讪讪说:“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位大名那么爱重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想到大名和泉之间的事情, 顿时觉得自己失言, 连忙补救说:“抱歉抱歉, 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 他没有穿着执行任务的盔甲装束, 只穿着浅葱色的齐腰羽织和豆色的甚平,很是简单随意。只不过他皮肤黑,再穿浅色,就显得自己更黝黑,仿佛一颗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佐藤泉用简陋的茶具替他沏了茶,恭恭敬敬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柱间大人愿意出手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泉一低头,黑色的头发便晃晃悠悠的,一缕一缕亮的像是丝锻。柱间盯着她的头发看,脑海里竟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粗鄙简陋的屋子,怕是埋没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这样的人,就该用富丽堂皇的屋宇珍藏起来。 不过,柱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不顾族人的反对之声将泉救下来,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要是再在她身上花过多的钱财,恐怕他就要被自己那个严苛无比c整天没什么好脸色的弟弟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你以后有什么安排吗?”柱间问。 “”泉沉默了。 柱间露出了凝重的面色,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现在的泉什么都不记得了,家人c故乡c姓氏,一概都不知道。离开了自己的庇佑,她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普通人就算了,她还长了一副这么危险的面孔,简直是在不停地散发着“来欺负我”c“来绑架我”的信号。 柱间认真思考的时候,面孔就会帅气一些,多了几分男子汉的坚毅。但是更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傻白甜,透着一股淳朴耿直的气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柱间没思索出什么好的方案,大手一挥,说:“你这样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总之,先跟我学一些基本的忍术吧。这样,出门在外好歹有自保能力。” 泉具有提炼出冰锥的能力,这样的能力恐怕是她与生俱来的血继限界。因为她不记得自己的家族和姓氏,柱间也不好推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血继。但是,有查克拉终归是好事,这说明泉可以成为一名忍者。 泉露出了感激之色,十分谦敬地伏下身体行礼。 看着她这幅礼貌的模样,向来很随和的柱间觉得很不自在。他伸出手拍了拍泉的肩膀,说:“不用这么见外,忍者不太在意这种虚礼。” 他手掌下的身体软软的,柔弱无骨,却又像一团初初融化的冰。柱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女不是他那可以一起赌骰子喝陈酒的部下,也不是整天板着面孔一副冷淡模样的弟弟,而是佐藤泉。 于是,柱间迅速地收回了手。 柱间客套归客套,佐藤泉却没有因此对他亲近起来。 她是个很软和温雅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无论柱间怎么强调“不用见外”,她都会谨守着礼节,该说c该做的一样不落。柱间甚至怀疑她是哪位大名流落在外的公主,因为她那说话做事的妥当斯文好似已经锻进了骨子里,良好的教养可见一斑。 时间久了,柱间也就不再纠正她。 她用温柔的嗓音喊自己一声“柱间大人”,比族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忍者喊出来好听多了,比弟弟扉间喊的“闭嘴大哥”更是好听上十万倍。 柱间是现下忍界中数一数二的忍者,幼时也时常在忍术方面给弟弟们指导。他教给佐藤泉一些基本的忍法,但对于泉那血继却是毫无办法。 “我的家族里没有类似的忍术,我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忍法,还是你自己揣摩掌控。”柱间对她说。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慨着,擅长水遁的扉间应该能够教她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扉间八成是不愿意教她的,恐怕还会把她直接赶走,再把自己训一顿。柱间甚至都想好了,扉间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教育哈哈干笑的自己。 “大哥你真是越活越不像样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你竟然” “柱间大人?” 泉轻软的呼唤声,让正在屋檐下发呆的柱间回了神。他露出了笑容,说:“刚刚走神了。” 正值梅雨季,屋外正下着牛芒似的细雨。青翠的叶片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山野里弥漫着一股朦朦胧胧的水雾。 佐藤泉看这雨势,便拿来了屋里唯一的一柄伞,替千手柱间撑开。 有人帮自己撑伞,柱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回头看一眼,更觉得不自在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柔柔顺顺地替自己撑着伞,秉着优雅谦逊的姿态要送他出门,这不就像是一位已婚的妇人送她的丈夫出门吗? 柱间过意不去,就迅速地告辞了,不顾豆大的雨点,穿着羽织就往山野里蹿。 柱间走了,佐藤泉便淡定地回家。 她并不是很想如曾经的自己那样,如完成任务一般引诱着男人,以获得自己的记忆。现在的她,对于“记忆”这样的东西并无追求。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清了。甚至于曾经喜欢过的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在生活安逸的时候,她可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嗔痴撒娇,成天揣摩着别人是否嫉妒或者喜欢自己。可是一旦来到这个战火纷飞c混乱动荡,人命毫不值钱c犹如草芥的世界,她没有了优越的家境c安逸的生活环境,她的所有期愿干脆统统变成了“活下去”。 因为经历过死亡,她才更渴求生存。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便要面对一副血淋淋的凶案现场,自己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换做是谁,都无法继续保持着单纯的心态。 柱间时常来教她忍术,起初还只是教习而已。后来他就忍不住顺道带些吃的喝的用的给泉,有一次甚至买了一套略显华美的衣衫给她。要知道柱间自己都没几套衣服,常年穿着同一个款式的服装。 千手柱间想,自己这种行为大概算是怜悯——泉这样的小姑娘,正是十七八岁最爱美的年纪,整天穿着别人穿剩下的男装,多蹉跎啊。 佐藤泉领了他的意,把柱间送来的那一身和服穿上了。这一身虽然不如她上辈子曾经穿过的那些振袖和服华美精致,在这个时代里却已经是极为精细的衣装了。 要是走出这座屋子,村里的村人穿的可都是单色的布衣,看上去像是一大片无聊的背景布。柱间送的和服有刺绣又有鲜亮的颜色,活泼多了。 佐藤泉穿这身衣服,更衬得她艳丽夺目起来。她送柱间离开的一幕,落在路过的村人眼里,便显得别有深意。奇奇怪怪的流言四处传着,什么样的都有。最后传入千手一族的二首领千手扉间耳中时,已经大变模样。 “千手一族的首领千手柱间偷偷在族外养了一个人。” 扉间听到这句话时,正在用手刀切着入夏来的第一批西瓜。他听着这句话,登时愣住了,暗红色的眼眸刷刷结起一片寒冰。 他觉得自己十分头大。 前要对付终生宿敌宇智波,防止他们在休战时搞什么小动作给族人添麻烦;外要对付野心难测的大名,替千手一族在火之国里谋一席之地;内要帮他那过于天真好骗的大哥处理政务,免得千手一族被坑得一穷二白。 结果,大哥还挺悠闲的。 他这位好大哥又路见不平救了哪儿的孤儿? 给扉间传情报的部下咳了咳,说:“不是孤儿,是柱间大人养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当时,当着部下的面,千手扉间手里的瓜啪嗒掉在了地上。 泉学过忍术,对幻术也有所理解,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一族以瞳术和火遁出名,拥有被称作“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要是被他在这里施加了幻术,搞不好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扉间的老底掀的干净。 ——呃,老实说,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扉间的老底。 在这个方面,千手扉间还是留了一手的。她除了知道扉间是千手一族的首领,是柱间的弟弟之外,对扉间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为了自身安全,佐藤泉立刻合上了眼睛,避开了写轮眼的视线。 因为她警惕的动作,斑的警惕立刻提高了,他问:“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族的眼睛吗?” “我时常在各位大名贵族的宴会上出入,对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和忍者世界有所了解。”泉依旧阖着眼睛,不慌不忙地说:“不知道您对我露出写轮眼是想做什么?” 斑其实只是想让她睡过去,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而已。 古乃实公主是要嫁给大名的女人,要是别人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忍者,搞不好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古乃实又偏偏不怕麻烦,特地挑在这种地方告白,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他习惯了忍者拿起苦无互相厮杀的战斗往来,从小到大都是嗅着战争和棺木的味道长大,他还没面对过古乃实这样麻烦的女人。 他看着佐藤泉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想要让她乖乖睁开眼睛。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之前跳舞的样子还挺不赖的。 想起之前佐藤泉在公主面前,将扇子徐徐收起时的艳光四射,他竟然有了几分戏弄的想法。于是他冷漠了语调,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为了委托人的安全着想,也只能把你解决了。” 其实宇智波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然习惯了战争和杀人,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是不会随便动手的。他就想看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神情来。 族里的女人都是十分刚毅坚强的女忍者,要是听到“死”,就会露出更为坚毅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拿着武器冲到战场上,在死前再杀两个千手垫背。 佐藤泉听了他的话,竟然扬起了唇角,轻柔地笑了起来:“斑大人,是真有杀气,还是只是说话作势,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之前你刚拉开这扇门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现在却只是说着做做样子而已。” 斑松开了她,蔑哼一声,说:“你能察觉到我的查克拉?” “原来那不是杀意,是‘查克拉’?”她懵懂地说。 “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做什么。”宇智波斑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这样说。 佐藤泉竟然真的乖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对他极为依赖顺从。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孔。他的眼睛依旧是猩红色的,透着绮丽绚烂的火焰色泽,这让佐藤泉看得微微出神。 “真漂亮呐。”她的声音犹如梦呓:“红色的眼睛总是最好看的。又冰冷,又有温情,不管是异色还是同色,都是一样的让人喜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一双眼睛怎么让她发散出那么多形容词,在心里觉得摸不透她的性格。 这个叫做六月朔日的舞女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一副绝对顺从的模样,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很大胆。刚才对这双眼睛警惕无比,现在却又看得出神,矛盾极了。 “我还要去找古乃实。”斑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说:“下雪天挺冷,你别把脚露出来。” 少女穿着寝衣,一双脚玲珑纤细,横在衣摆下,像是一团未琢过的玉。 “?”泉的面色有一瞬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话题的跳跃。在听清他的话后,立刻把脚缩了起来,温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分赧意。 面对此情此景,宇智波斑脑海一顿。 平白无故就盯着她的脚看,别人会把他当成下流者吧。 一时间,除了“你多喝热水”以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这好像是十一岁的时候,柱间在南贺川畔教给他的东西,说是什么赌坊里的老大说,只要这一句就能把老婆哄好。 从记忆杀里的记忆杀之中回过神来,斑露出了威严的族长神态,横抱双臂,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六月朔日?” “嗯。”她应了。 “好。” 说完这句,斑就走了。 斑走了,佐藤泉就合上纸门躺回床褥里了。 宇智波斑起初对她是动了杀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放过她了,还特地问了问她的名字。 命运啊,命运。不可抗的命运。 她刚才不小心把斑的眼睛吹了一番,差点忘了扉间也是红瞳。要是被扉间知道,她只吹斑不吹扉间,搞不好那位卑劣二首领会当着面咬牙切齿地用话黑她。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是不想和这群男人们有过多牵扯的。但是命运恰恰和她预料的相反,又让她和这群注定不平凡的忍者搭上了边。 她泡男人的手段是很娴熟没错,可是这群家伙个个都很危险,这让她很担忧自身的安全。不说柱间那样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忍者,这个斑也是看起来十分凶残。不仅敏锐强大,靠着威慑力就可以压她一头,还是个为人比较高傲的男人。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力量最为重要。 在忧虑之中,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拿了工资回到了神木老板那里。 至于给千手一族的情报卷轴,她拿着笔,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写。 “宇智波斑眼睛漂亮的让我想起前男友”——这肯定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是个色胚”——这肯定也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半夜闯入只穿睡衣的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被扉间打死算了。 想到千手扉间那副严谨刻板c冷漠如冰的脸庞,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墨汁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大团,她换了个新卷轴,正想干脆地写上“色胚一匹”几个大字,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朔日先生,有个男人要见你,说是只要说了名字,你一定会见他。那家伙是个忍者,我们要拦不住啦!” “谁?” “扉间。” 佐藤泉柔柔一笑,说:“确实是我的故交。” 千手扉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自己招揽的情报人员都不认得他,只认得扉间手下专管谍报的忍者。扉间本人一来,被神木等人拦得死死的,满耳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家族的人又怎么啦?不是一国之君就没资格见六月。” 扉间冷着脸,不耐烦地翘着墙壁。他刚执行任务路过,身上还罩着一件青蓝色的盔甲,领子上一圈白绒绒的毛,积了不少雪粒。他懒得理那群群魔乱舞朝他要钱的人,只是专心等着佐藤泉出来。 他怎么觉得佐藤泉现在生活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赚钱不是赚得挺开心的嘛? 耳边的聒噪声音还在继续,扉间听了,觉得仿佛是五十个柱间在面前一起吹斑,十分恼人。于是他干脆从腰间拔出短刀,笔直地插入地中。结实的地砖被刀硬生生地戳入,裂开了数道口子,一瞬间便让神木等人鸦雀无声。 她们有些后悔了——光顾着想要捞点钱,忘记了千手一族是个忍者大族。看来以后不能光说“只有一国之君可以见泉”,还得加一条“大族的首领也能见”。 等了许久,佐藤泉那里的下人才说扉间确实是她的故交,二话不说便让扉间进去见她。 佐藤泉住的地方是一间极为通敞的和室,扉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十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举着笔,一副认真工作写情报的模样。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你把情报捎回来,我一来,你就开始写了?” 扉间语气里有着一层不悦。 他从任务后归家的中道而来,不仅风尘仆仆,身上还有着一股肃杀的血腥气。这样的气质在人群中还不明显,一旦到了佐藤泉的面前,就显得极为慑人。 “扉间大人,我实在是苦于如何下笔。”泉有些羞赧地说:“昨天见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这件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059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千手一族的族长兄弟,泉已经见过了。柱间是个颇有领袖风范的仁厚人物, 而扉间则弥补了兄长的不足, 是位缜密严苛的领导者。至于宇智波一族的领袖,她就只在闲言碎语中听到过传闻了。 ——他和柱间差不多年纪, 强大c优秀,名驰忍界, 是个重情重义c照顾族人的好族长。除此之外, 还有些“宇智波一族惯出美男子”的传闻, 说他是个外貌俊秀的男人。 对于泉而言, 这个时代的男人外貌再俊秀,也帅气不到哪里去。 生活在这种随时被死亡包和战争围着的世界里, 就注定了这群忍者都不会太注重自己的形貌, 而是以存活和家族为大。与其夸一个男人外貌俊秀, 倒不如夸他身上有被磨砺出的血性和刚毅更来得真挚。 泉从女老板的口中听到宇智波一族的消息,一时好奇, 便多问了一句。 “请问,那些宇智波的族人是在保护谁吗?”她问。 茶亭的女老板叫神木,是个精明市侩的妇人。她听到泉的问题, 便说:“说是要护送一位风之国的公主嫁来这里, 因此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随行护卫。” 泉虽然开口问了, 但不代表她对此有兴趣。 她是个很空乏的人, 既没有为了某一个家族献上此身的忠心与觉悟,也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彻底交托到别人手上。因此,虽然答应了帮扉间收集情报,却并不显得主动。 更多时候,只是扉间催一下,她动一下。 每每千手一族的来使带着扉间的怨气和不满前来,一看到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便只能默默地把首领的怒气吞下去,对泉温柔以待,好好说话。 泉听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消息,却并不主动,丝毫没有靠近他们的意愿。只可惜,六月朔日的名号太为响亮,几乎都成了火之国的招牌,她想避都避不开。 女老板神木说,火之国的贵族为那位远嫁来此的公主设了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要泉去露一面。神木说这话时,还带着一股子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劲,说:“将泉请去,也不怕将把那位公主气跑吗?” 说归说,神木还是将泉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顿,打包送到了公主的面前。 公主名叫古乃实,是一个真真正正出身名门的贵族女子。虽然出自民风朴悍的风之国,却依旧带着小女儿的娇气,不知为什么,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一路,把身上穿着的晴装束湿了个透。等到宴会开始,古乃实公主依旧是那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佐藤泉躲在屏风后,朝着坐在首席的公主瞧去,目光徘徊在公主的头顶。 不知为何,这里的贵族都要在头上顶一个巨大的形似盘子的装饰物,像顶扁扁的帽子。以泉的审美来看,这玩意儿非常奇怪,但是火之国的贵族们都很喜欢,还喜欢在盘子上刺一些国纹族纹,以彰显自己大名后裔的身份。 古乃实公主的身旁没有护卫,只有两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一个蓄着微翘的黑发,能落座敬酒,显然有一定的身份。另一个则束着长长软软的辫子,陪站着不发一言。两人扭头交谈间,背后露出一道族纹来——一柄红白两色的团扇。 宇智波一族擅火遁,风能助火,所以族纹是团扇。 泉盯着那两人,暗暗可惜着不能看到他们的长相。 古乃实公主长得挺好看,佐藤泉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其他的想法。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么可怕。 她本来就是个男女通吃的恶徒,没少做过引诱女孩的坏事。明面上,佐藤泉笑得温雅可人,让四周的人如沐春风,盯着她目不转睛。而私心里,她却在想着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坏事。 酒过三巡,佐藤泉上前去献一舞。茶亭女的舞蹈都是娴静文雅的舞,动动小腿和手臂,扇子开开合合,顶了天便转个身,讲究的是如茶水般平缓沁人。而她则更是个中高手,优雅高贵的气度使得这支舞蹈显得十分怡人。 她用细白的指尖缓缓展开折扇,放在胸前转了几遭,随即便朝着古乃实公主婉转一笑。垂着金色房线c绘有群山激浪的折扇半掩着面颊,她这一笑,可说是熠熠生辉,令四座一片寂静,仿佛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洒下瓢泼刺目的光。 舞蹈结束,她按照规矩端起了一盏茶,拿到了古乃实公主座前。 “古乃实殿下,请。” 她嗓音极为温柔,像是一捧清水洒落在池畔。 手上一轻,茶杯被人摘走了。泉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替公主试毒。” 泉微愕,扬起了头颅。 她面庞上的茫然之色十分清纯可人,让一直眼眶发红的古乃实公主也流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而那手端茶杯c替公主试毒的男人,则在眼里积了一些明显的愉悦之色。 佐藤泉不恼不怒,温温文文地告了退。这突然的小插曲,没能让她露出任何惊奇和惊惧的神色,只是顺从而安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变故。 虽然明面上毫不抗拒,但她却忍不住偷偷地用目光去观察那个男人。 那男人戴着手套,腰带上系着一柄黑色的太刀。黑色的头发垂到了腰间,毫不修饰和束拢。虽然头发炸蓬蓬的,他却不显杂乱庸莽,大概因为他那张脸生的比较好看。 ——跟柱间那周正端方c极具男子气概的五官比起来,这个宇智波一族的男人确实长得更为精细好看些。眼尾上挑c锐眉锋利,还有一道卧蚕,和在座的其他脸孔自动打上马赛克的路人比,他的长相算是相当出挑了。 大概也是托了他这张脸的福,古乃实公主对他的行径丝毫不恼,反而如撒娇一般说:“斑,你怎么可以把人家献给我的东西抢走了呢?” 泉笑意盈盈,心里想的也是同一回事。 —— 宇智波斑放下茶盏,说:“古乃实殿下,我们接受委托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任务范围内的事情。” 泉在一旁听着,忽而觉得脑海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细细碎碎c零零散散的,原来是一些新的回忆碎片。这些不成模样的记忆,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已经不再想追寻记忆这样虚渺的东西了。 但是,回忆却止不住地自己冒了出来,像海里的气泡。 这份回忆里总是出现一座山,山野里满竖着墓碑,写满了各种各样男人的名字。“雄武氏之墓”c“俊和氏之墓”c“中太郎之墓”,这些或古旧或崭新的墓碑,让她有几分奇怪——为什么这里死得好像都是男人? 唯有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才会获得相应的记忆碎片。 但是经历过前一世的不幸之后,现在的她对记忆早已不再渴求。 她正在出神间,宴会散了场。 因为这里和她的居所离得远,所以她要在古乃实公主的厢前住上一夜。火之国的冬夜常常下雪,冷得透入骨髓。这个时代可没有暖气空调一类的东西,寒冷的夜温时常冻得她难以入睡。 泉睡睡醒醒,忽然间便听到廊下好像有细碎的说话声。 属于女子的呜咽声让她登时清醒过来,侧匐在枕头上静静地听着。 “斑大人” 那女子是这么说的。 佐藤泉慢悠悠地披衣起身,她赤着雪白纤细的脚掌,凑到了纸门旁。她不是个会说厉害话的人,对于这种深夜哭泣的女人,也不好训斥她闭嘴,只能无奈地等着她自己哭完了消停下来。 “斑大人,请您带我一起从这里离开吧。无论去到何处,我都会追随您的。我是自由的风,而您是火,我与您本是最为般配的。” 泉细细听了听,发现说话的人是那位待嫁的古乃实公主。 过了许久,宇智波斑终于回答她了:“古乃实殿下,我对女人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你找错人了。” 古乃实公主哭哭啼啼地离去了。可以想见,她这眼泪又要在火之国里流一路了。 夜终于静了下来,泉刚想重新钻回被褥里,她靠着的纸门就被刷得拉开。她身子一晃,差点直接朝外摔了出去,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听壁角听得这么认真,不怕被我杀了?” 那一刻,泉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宇智波斑的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力度恰好,不轻不重,但他的话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杀意,仿佛下一瞬他腰间那把太刀就会出鞘,横到泉的脖颈上。 他什么都不用做,强大的威慑力就能让泉流下冷汗。 这就是与千手柱间齐名的忍者,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扭过头去,抬头望向那个男人。 冬夜里的雪粒被冰冷的风卷了起来,吹拂过整个庭院。他的黑色长发被吹得扬扬落落,藏青色的衣领半遮着面颊,让泉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孔,独独只能看到他背后的院落里,月光绽成了一片白雪。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斑这样的笑容了。 连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族人的性命。自从兄长成为了族长后,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般自然的笑容了。 泉奈想。 ||| 因为双方互不相让,死伤众多,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战争暂时休止了。这样的休止并不意味着和解,只是暂时的休养生息罢了。 宇智波的族人回到了族地,替战死的族人修造墓地。而他们的族长,则不声不响地带回了一个女人——她没怎么露过面,偶尔出现,也是用头巾将面孔蒙了起来。只不过族人们看着她的身形,也知道她必然是个美人。 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宇智波族内的长老们大多是反对她留在族内的。 柱间刚刚成婚不久,妻子是漩涡一族的公主。以婚姻为凭证的联盟,让千手一族的实力大大增强。在战争中微微显露出颓势的宇智波一族,也当如千手一般,挑选一位对实力有所助益的大族女子作为族长夫人才对。 斑为此颇感头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060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这算是对她的愧欠与弥补吗? 她很想知道, 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 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 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 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 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用手掬起一捧清水,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 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 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 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 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 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 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他回到千手族中,立时开始撰写书信,要求宇智波一族归还无关战俘。 扉间的部下们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因为扉间大人在,所以我们便退开了。没能护卫好六月小姐,还请扉间大人责罚。” “”扉间就着火光确认了一下书信的字迹,严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让你们退下的。她伤的很重,可能还是我下的手” “若是真如扉间大人所说的那样伤到了脏器,那六月小姐恐怕活不过今夜了。”部下说:“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她被俘后说出我族情报了。” 扉间微怔,暗红的眼眸迅速结上一层寒冰。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如果真是我下的手,让她重伤被虏” 隔了三日,扉间终于收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回信。 六月朔日死了。 宇智波一族在连年的战争里已经呈现出颓势,族内有不少厌倦了战争的人萌生了渴求和平的想法。甚至于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族中出现了向千手投降的忍者。 而宇智波斑的意见却和这群人彻底相反。 他想要取得胜利,为弟弟c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来历不明c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趁着斑外出的时间,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她不便招待客人,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身为母亲,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千晃有些明白为何族长不让别人见到她了。 这样美丽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引来觊觎之心吧。 千晃偷偷来拜访泉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多久,宇智波斑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他问泉:“他们希望你来劝我答应和千手议和?” “倒没有这么直接,只说希望以后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 “一个个都是这种愚笨的东西。”斑敛起眼眸,露出了冷然的神色:“以为凭借女人的言语就能左右我的思想吗?” “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渴望和平吧。毕竟,他们已经焦急到了向我提出请求的地步。斑大人的族人,不是一直反对我追随着您吗?”泉说。 斑望着她沉静的神情,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战争有了终止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想办法回到千手一族中去吗?去寻找你的家族,还是” ——留在宇智波一族,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我吗?”泉露出了温婉的笑容:“等到斑大人不需要我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我便会去游历五大国。自从被千手的族长相救后,我便和宇智波与千手有了脱不开的干系,来来去去都是在火之国辗转,不能去见识其他的地方,实在是遗憾。” “游历五大国?”斑疑惑。 “是的。”泉的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憧憬之色:“如果我一直留在狭窄的庭院里,那我这一生的眼界必然也和普通的后院女人无异。只有多见广识,游历四方,才能知道书籍中所描写的奥妙奇闻是否是真实的。” 宇智波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攥紧了手,淡淡地说:“好。等到千手被打败之后,我便放你走。” 他的内心有着一丝浅淡的失望。这失望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吹便融的冬雪,却又凉得让人心烦——面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将他计划入未来的生活之中。不管是他也好,泉奈也好,千手一族也好,都无法拘束她越走越远的脚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 即使互相依靠,交换着温暖与庇佑,但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比起泉,斑更重视自己的家族。而比起斑,泉更在意自己。 宇智波斑身上有伤,这是今天指导后辈忍术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泉取来药膏和绷带,替他处理那道不算深的口子。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忍者,从幼时起便不停地锻炼着自身的体能,这使得他拥有流畅而劲瘦的肌肉线条。明明乍一看并非很强壮的人,将外袍脱掉以后露出的上身却极有压迫感。 “头发稍微有些麻烦呢。”泉撩起他微硬的c不服帖的黑发,笑眯眯地说:“我能把它们扎起来么?” “随便你吧。”宇智波斑扭头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答应了。 泉将斑的黑发握在手心里拢成一团,用木梳慢悠悠地打理好。原本斑那已经过腰的长发一直是披散的,这给人一种散漫自由的感觉。而将半遮着面孔的碎发撩到脑后之后,斑那张继承了宇智波遗传美色的脸便这样显露无疑了。 “斑大人真是个美人。”泉一边剪着绷带,一边低声说。 “什么?”斑抬高了头颅,被束成马尾的发辫也随之一动:“美人?真亏你说的出口。” 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真是异想天开。 泉撩起袖口,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再次说道:“确实是美人。” 他穿着原本穿着浴衣,为了方便处理伤口,便将一半的浴衣脱去挂在腰间。斜斜露出一半的上身既有修韧匀称的肌肉,又有老旧褪色的疤痕,极具男性的魅力。这种半脱半穿的造型,再加上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别有诱惑。 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而没有如往常一样体贴地为他穿衣,斑内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六月,你有没有想过在宇智波一族留下?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有幸活着的话。” “斑大人。”她的唇角含了一丝笑意,手指开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衫:“如果在这种时候设想太多美好的期愿,等到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格外地失望。”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继而垂下了眼帘。 她的话很委婉温柔,也很残酷现实。 “我说啊,六月。”斑轻哼一声,阖上了眼睛:“你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现实的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你打击得不想见你了吧。” 佐藤泉为他理好了衣衫,起身去照看先前捡到的鸟儿。那只翠鸟将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浅浅地睡眠着,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泉慢慢说:“斑大人,我正在努力勤勉地学习‘如何为别人付出’,这是泉奈大人教授给我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为别人付出。所以可能的话,还请您将那个温柔的我,与残忍的我看做不同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061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 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 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 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 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 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 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 泉奈顾不得犹豫, 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 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 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 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 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 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 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 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泉陪着扉间在和室内坐下,为他斟酒,不言不语,却安静地撩人。扉间看着她细细嫩嫩c葱尖一样的手指,再看一眼那盏盛了酒的酒盏,觉得自己有些不好。 怪不得大哥一言不合就要把她藏起来。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横竖与我无关,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茶亭女虽然暗地里做的是情报交接的行当,但明面上却还是爱财的。泉这样的摇钱树,讲究得便是一个“贵”字,若是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将她请去,那实在是太掉身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062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 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 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 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 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 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 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 泉奈顾不得犹豫, 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 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 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 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 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 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 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 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 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c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c优雅c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她露着那副温柔的笑靥,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时,泉奈竟然可以理解他兄长的感受了——想要靠近她,变成她的归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063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 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 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 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 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 横竖与我无关, 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 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 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 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 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 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 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 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 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 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茶亭女虽然暗地里做的是情报交接的行当,但明面上却还是爱财的。泉这样的摇钱树,讲究得便是一个“贵”字,若是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将她请去,那实在是太掉身价了。 泉有这般非同凡响的容貌和气质,无论是曲艺还是舞蹈,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好。哪怕和她谈五大国的政事,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这样的女人,若是身份高贵,就是扶为大名的妻室也绰绰有余。 因为这个“只有一国之君能见她”的招牌太过响亮,六月朔日这个名号便忽而传遍了大大小小的数个国家。许多贵族花了大量的钱财将她请去,却只是让她教导府邸里歌姬的曲艺,他们甚至都不敢请她亲自跳舞,有时候还尊称她一声“朔日先生”。 这样的待遇,在古往今来的茶亭女中,也只有泉能拥有了。 扉间当初担心的“别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大概,还是因为她有着高雅的c不容亵玩的气度。能见她一面,远远看着她便已经满足,如果走得太近,那便是亵渎——这些有钱人的想法,茶亭的女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深冬时节降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雪,四下里都是一片溢目的银白。在这冷得分明透骨的季节里,泉在女老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令她格外留心的姓氏。 “嚯,那位殿下竟然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护送自己呀,真是出手阔绰。” 能够快速痊愈伤口的身体,以及这样不会老去的外貌 这算是对她的愧欠与弥补吗? 她很想知道,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用手掬起一捧清水,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064 只见那道长器宇轩昂, 白眉长须,精神抖擞,竟是闻名绿晋j方道长  然而, 一层忽然凝结的冰抵挡住了苦无的攻势。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 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 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 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 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 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 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 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 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 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 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 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泉绽开了笑容,如此夸赞道。 宇智波泉奈抿紧唇,并不回答。他的手臂紧紧绷起,苦无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他的身手在宇智波一族里已算是数一数二,他确信只要抓到破绽,就可以将这个不算忍者的女人轻易地击倒。 然而,一层忽然凝结的冰抵挡住了苦无的攻势。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065 订阅低于4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扉间知道这个女人很好看,可他没想到她能好看到这个地步。 从前的泉藏在山野里, 用粗陋的服装遮掩住了容光,像是珍珠藏在贝壳里,再埋在深深的沙中。现在, 这些淤泥与外壳都被褪去, 最为光鲜亮丽的一面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泉陪着扉间在和室内坐下, 为他斟酒,不言不语,却安静地撩人。扉间看着她细细嫩嫩c葱尖一样的手指,再看一眼那盏盛了酒的酒盏, 觉得自己有些不好。 怪不得大哥一言不合就要把她藏起来。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 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 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 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 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 横竖与我无关, 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 问起你的过往, 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 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 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茶亭女虽然暗地里做的是情报交接的行当,但明面上却还是爱财的。泉这样的摇钱树,讲究得便是一个“贵”字,若是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将她请去,那实在是太掉身价了。 泉有这般非同凡响的容貌和气质,无论是曲艺还是舞蹈,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好。哪怕和她谈五大国的政事,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这样的女人,若是身份高贵,就是扶为大名的妻室也绰绰有余。 因为这个“只有一国之君能见她”的招牌太过响亮,六月朔日这个名号便忽而传遍了大大小小的数个国家。许多贵族花了大量的钱财将她请去,却只是让她教导府邸里歌姬的曲艺,他们甚至都不敢请她亲自跳舞,有时候还尊称她一声“朔日先生”。 这样的待遇,在古往今来的茶亭女中,也只有泉能拥有了。 扉间当初担心的“别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大概,还是因为她有着高雅的c不容亵玩的气度。能见她一面,远远看着她便已经满足,如果走得太近,那便是亵渎——这些有钱人的想法,茶亭的女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深冬时节降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雪,四下里都是一片溢目的银白。在这冷得分明透骨的季节里,泉在女老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令她格外留心的姓氏。 “嚯,那位殿下竟然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护送自己呀,真是出手阔绰。” 她道歉的模样非常真挚,还能让人生出自责之心。 宇智波斑眉尖皱起,他好像在思考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不知怎的,他沉入浓墨的黑色双眸之中浮出了一层妖艳的红色,在黑夜里像是被鲜血染就。 泉学过忍术,对幻术也有所理解,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一族以瞳术和火遁出名,拥有被称作“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要是被他在这里施加了幻术,搞不好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扉间的老底掀的干净。 ——呃,老实说,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扉间的老底。 在这个方面,千手扉间还是留了一手的。她除了知道扉间是千手一族的首领,是柱间的弟弟之外,对扉间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为了自身安全,佐藤泉立刻合上了眼睛,避开了写轮眼的视线。 因为她警惕的动作,斑的警惕立刻提高了,他问:“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族的眼睛吗?” “我时常在各位大名贵族的宴会上出入,对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和忍者世界有所了解。”泉依旧阖着眼睛,不慌不忙地说:“不知道您对我露出写轮眼是想做什么?” 斑其实只是想让她睡过去,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而已。 古乃实公主是要嫁给大名的女人,要是别人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忍者,搞不好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古乃实又偏偏不怕麻烦,特地挑在这种地方告白,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他习惯了忍者拿起苦无互相厮杀的战斗往来,从小到大都是嗅着战争和棺木的味道长大,他还没面对过古乃实这样麻烦的女人。 他看着佐藤泉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想要让她乖乖睁开眼睛。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之前跳舞的样子还挺不赖的。 想起之前佐藤泉在公主面前,将扇子徐徐收起时的艳光四射,他竟然有了几分戏弄的想法。于是他冷漠了语调,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为了委托人的安全着想,也只能把你解决了。” 其实宇智波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然习惯了战争和杀人,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是不会随便动手的。他就想看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神情来。 族里的女人都是十分刚毅坚强的女忍者,要是听到“死”,就会露出更为坚毅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拿着武器冲到战场上,在死前再杀两个千手垫背。 佐藤泉听了他的话,竟然扬起了唇角,轻柔地笑了起来:“斑大人,是真有杀气,还是只是说话作势,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之前你刚拉开这扇门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现在却只是说着做做样子而已。” 斑松开了她,蔑哼一声,说:“你能察觉到我的查克拉?” “原来那不是杀意,是‘查克拉’?”她懵懂地说。 “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做什么。”宇智波斑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这样说。 佐藤泉竟然真的乖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对他极为依赖顺从。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孔。他的眼睛依旧是猩红色的,透着绮丽绚烂的火焰色泽,这让佐藤泉看得微微出神。 “真漂亮呐。”她的声音犹如梦呓:“红色的眼睛总是最好看的。又冰冷,又有温情,不管是异色还是同色,都是一样的让人喜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一双眼睛怎么让她发散出那么多形容词,在心里觉得摸不透她的性格。 这个叫做六月朔日的舞女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一副绝对顺从的模样,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很大胆。刚才对这双眼睛警惕无比,现在却又看得出神,矛盾极了。 “我还要去找古乃实。”斑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说:“下雪天挺冷,你别把脚露出来。” 少女穿着寝衣,一双脚玲珑纤细,横在衣摆下,像是一团未琢过的玉。 “?”泉的面色有一瞬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话题的跳跃。在听清他的话后,立刻把脚缩了起来,温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分赧意。 面对此情此景,宇智波斑脑海一顿。 平白无故就盯着她的脚看,别人会把他当成下流者吧。 一时间,除了“你多喝热水”以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这好像是十一岁的时候,柱间在南贺川畔教给他的东西,说是什么赌坊里的老大说,只要这一句就能把老婆哄好。 从记忆杀里的记忆杀之中回过神来,斑露出了威严的族长神态,横抱双臂,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六月朔日?” “嗯。”她应了。 “好。” 说完这句,斑就走了。 斑走了,佐藤泉就合上纸门躺回床褥里了。 宇智波斑起初对她是动了杀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放过她了,还特地问了问她的名字。 命运啊,命运。不可抗的命运。 她刚才不小心把斑的眼睛吹了一番,差点忘了扉间也是红瞳。要是被扉间知道,她只吹斑不吹扉间,搞不好那位卑劣二首领会当着面咬牙切齿地用话黑她。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是不想和这群男人们有过多牵扯的。但是命运恰恰和她预料的相反,又让她和这群注定不平凡的忍者搭上了边。 她泡男人的手段是很娴熟没错,可是这群家伙个个都很危险,这让她很担忧自身的安全。不说柱间那样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忍者,这个斑也是看起来十分凶残。不仅敏锐强大,靠着威慑力就可以压她一头,还是个为人比较高傲的男人。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力量最为重要。 在忧虑之中,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拿了工资回到了神木老板那里。 至于给千手一族的情报卷轴,她拿着笔,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写。 “宇智波斑眼睛漂亮的让我想起前男友”——这肯定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是个色胚”——这肯定也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半夜闯入只穿睡衣的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被扉间打死算了。 想到千手扉间那副严谨刻板c冷漠如冰的脸庞,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墨汁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大团,她换了个新卷轴,正想干脆地写上“色胚一匹”几个大字,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朔日先生,有个男人要见你,说是只要说了名字,你一定会见他。那家伙是个忍者,我们要拦不住啦!” “谁?” “扉间。” 佐藤泉柔柔一笑,说:“确实是我的故交。” 千手扉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自己招揽的情报人员都不认得他,只认得扉间手下专管谍报的忍者。扉间本人一来,被神木等人拦得死死的,满耳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家族的人又怎么啦?不是一国之君就没资格见六月。” 扉间冷着脸,不耐烦地翘着墙壁。他刚执行任务路过,身上还罩着一件青蓝色的盔甲,领子上一圈白绒绒的毛,积了不少雪粒。他懒得理那群群魔乱舞朝他要钱的人,只是专心等着佐藤泉出来。 他怎么觉得佐藤泉现在生活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赚钱不是赚得挺开心的嘛? 耳边的聒噪声音还在继续,扉间听了,觉得仿佛是五十个柱间在面前一起吹斑,十分恼人。于是他干脆从腰间拔出短刀,笔直地插入地中。结实的地砖被刀硬生生地戳入,裂开了数道口子,一瞬间便让神木等人鸦雀无声。 她们有些后悔了——光顾着想要捞点钱,忘记了千手一族是个忍者大族。看来以后不能光说“只有一国之君可以见泉”,还得加一条“大族的首领也能见”。 等了许久,佐藤泉那里的下人才说扉间确实是她的故交,二话不说便让扉间进去见她。 佐藤泉住的地方是一间极为通敞的和室,扉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十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举着笔,一副认真工作写情报的模样。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你把情报捎回来,我一来,你就开始写了?” 扉间语气里有着一层不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066 订阅低于4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她道歉的模样非常真挚,还能让人生出自责之心。 宇智波斑眉尖皱起, 他好像在思考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不知怎的, 他沉入浓墨的黑色双眸之中浮出了一层妖艳的红色,在黑夜里像是被鲜血染就。 泉学过忍术, 对幻术也有所理解, 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一族以瞳术和火遁出名, 拥有被称作“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要是被他在这里施加了幻术, 搞不好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扉间的老底掀的干净。 ——呃,老实说, 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扉间的老底。 在这个方面,千手扉间还是留了一手的。她除了知道扉间是千手一族的首领,是柱间的弟弟之外,对扉间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为了自身安全,佐藤泉立刻合上了眼睛,避开了写轮眼的视线。 因为她警惕的动作, 斑的警惕立刻提高了, 他问:“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族的眼睛吗?” “我时常在各位大名贵族的宴会上出入, 对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和忍者世界有所了解。”泉依旧阖着眼睛, 不慌不忙地说:“不知道您对我露出写轮眼是想做什么?” 斑其实只是想让她睡过去, 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而已。 古乃实公主是要嫁给大名的女人, 要是别人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忍者,搞不好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古乃实又偏偏不怕麻烦,特地挑在这种地方告白,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他习惯了忍者拿起苦无互相厮杀的战斗往来,从小到大都是嗅着战争和棺木的味道长大,他还没面对过古乃实这样麻烦的女人。 他看着佐藤泉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想要让她乖乖睁开眼睛。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之前跳舞的样子还挺不赖的。 想起之前佐藤泉在公主面前,将扇子徐徐收起时的艳光四射,他竟然有了几分戏弄的想法。于是他冷漠了语调,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为了委托人的安全着想,也只能把你解决了。” 其实宇智波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然习惯了战争和杀人,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是不会随便动手的。他就想看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神情来。 族里的女人都是十分刚毅坚强的女忍者,要是听到“死”,就会露出更为坚毅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拿着武器冲到战场上,在死前再杀两个千手垫背。 佐藤泉听了他的话,竟然扬起了唇角,轻柔地笑了起来:“斑大人,是真有杀气,还是只是说话作势,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之前你刚拉开这扇门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现在却只是说着做做样子而已。” 斑松开了她,蔑哼一声,说:“你能察觉到我的查克拉?” “原来那不是杀意,是‘查克拉’?”她懵懂地说。 “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做什么。”宇智波斑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这样说。 佐藤泉竟然真的乖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对他极为依赖顺从。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孔。他的眼睛依旧是猩红色的,透着绮丽绚烂的火焰色泽,这让佐藤泉看得微微出神。 “真漂亮呐。”她的声音犹如梦呓:“红色的眼睛总是最好看的。又冰冷,又有温情,不管是异色还是同色,都是一样的让人喜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一双眼睛怎么让她发散出那么多形容词,在心里觉得摸不透她的性格。 这个叫做六月朔日的舞女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一副绝对顺从的模样,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很大胆。刚才对这双眼睛警惕无比,现在却又看得出神,矛盾极了。 “我还要去找古乃实。”斑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说:“下雪天挺冷,你别把脚露出来。” 少女穿着寝衣,一双脚玲珑纤细,横在衣摆下,像是一团未琢过的玉。 “?”泉的面色有一瞬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话题的跳跃。在听清他的话后,立刻把脚缩了起来,温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分赧意。 面对此情此景,宇智波斑脑海一顿。 平白无故就盯着她的脚看,别人会把他当成下流者吧。 一时间,除了“你多喝热水”以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这好像是十一岁的时候,柱间在南贺川畔教给他的东西,说是什么赌坊里的老大说,只要这一句就能把老婆哄好。 从记忆杀里的记忆杀之中回过神来,斑露出了威严的族长神态,横抱双臂,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六月朔日?” “嗯。”她应了。 “好。” 说完这句,斑就走了。 斑走了,佐藤泉就合上纸门躺回床褥里了。 宇智波斑起初对她是动了杀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放过她了,还特地问了问她的名字。 命运啊,命运。不可抗的命运。 她刚才不小心把斑的眼睛吹了一番,差点忘了扉间也是红瞳。要是被扉间知道,她只吹斑不吹扉间,搞不好那位卑劣二首领会当着面咬牙切齿地用话黑她。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是不想和这群男人们有过多牵扯的。但是命运恰恰和她预料的相反,又让她和这群注定不平凡的忍者搭上了边。 她泡男人的手段是很娴熟没错,可是这群家伙个个都很危险,这让她很担忧自身的安全。不说柱间那样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忍者,这个斑也是看起来十分凶残。不仅敏锐强大,靠着威慑力就可以压她一头,还是个为人比较高傲的男人。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力量最为重要。 在忧虑之中,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拿了工资回到了神木老板那里。 至于给千手一族的情报卷轴,她拿着笔,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写。 “宇智波斑眼睛漂亮的让我想起前男友”——这肯定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是个色胚”——这肯定也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半夜闯入只穿睡衣的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被扉间打死算了。 想到千手扉间那副严谨刻板c冷漠如冰的脸庞,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墨汁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大团,她换了个新卷轴,正想干脆地写上“色胚一匹”几个大字,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朔日先生,有个男人要见你,说是只要说了名字,你一定会见他。那家伙是个忍者,我们要拦不住啦!” “谁?” “扉间。” 佐藤泉柔柔一笑,说:“确实是我的故交。” 千手扉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自己招揽的情报人员都不认得他,只认得扉间手下专管谍报的忍者。扉间本人一来,被神木等人拦得死死的,满耳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家族的人又怎么啦?不是一国之君就没资格见六月。” 扉间冷着脸,不耐烦地翘着墙壁。他刚执行任务路过,身上还罩着一件青蓝色的盔甲,领子上一圈白绒绒的毛,积了不少雪粒。他懒得理那群群魔乱舞朝他要钱的人,只是专心等着佐藤泉出来。 他怎么觉得佐藤泉现在生活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赚钱不是赚得挺开心的嘛? 耳边的聒噪声音还在继续,扉间听了,觉得仿佛是五十个柱间在面前一起吹斑,十分恼人。于是他干脆从腰间拔出短刀,笔直地插入地中。结实的地砖被刀硬生生地戳入,裂开了数道口子,一瞬间便让神木等人鸦雀无声。 她们有些后悔了——光顾着想要捞点钱,忘记了千手一族是个忍者大族。看来以后不能光说“只有一国之君可以见泉”,还得加一条“大族的首领也能见”。 等了许久,佐藤泉那里的下人才说扉间确实是她的故交,二话不说便让扉间进去见她。 佐藤泉住的地方是一间极为通敞的和室,扉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十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举着笔,一副认真工作写情报的模样。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你把情报捎回来,我一来,你就开始写了?” 扉间语气里有着一层不悦。 他从任务后归家的中道而来,不仅风尘仆仆,身上还有着一股肃杀的血腥气。这样的气质在人群中还不明显,一旦到了佐藤泉的面前,就显得极为慑人。 “扉间大人,我实在是苦于如何下笔。”泉有些羞赧地说:“昨天见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这件事呢。” 提到宇智波斑,扉间瞬间进入了警惕模式。 他冷哼一声,说:“那家伙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性格也很不好。” 让扉间来说斑性格不好,其实并不厚道。两个人半斤八两,性格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确实不那么好对付。”泉展开笑颜,说:“头一次和他说上话,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他忽然就把我房间的门拉开了,还露出写轮眼来要对我用幻术,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扉间:??? 没想到他是这种斑? 对大哥下手就算了,还对泉不是,不是!反了! 他只是吐吐槽,这可笑的念头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和宇智波一族交手多年,扉间当然知道斑是个怎样的男人。 斑或许偏执冷情,但绝对不是个卑鄙的人。他和大哥柱间一样,都有着开创和平c守护族人的意愿,但是两族站在对立面上,前辈人结下的因缘已经成了难以解开的死结,斑的强大和重情,对于千手一族来说恰恰是棘手的东西。 “肯定是你做了些什么,他才会对你动手。”扉间说。 “在扉间大人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她软软的,声音里有一丝低落。 她失落受伤的模样,既不夸张也不明显,就像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星半羽,恰到好处,让人的内心如同置于油锅上一样煎熬,立刻能萌生出“自责”来。 但是扉间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清纯简单。 她看上去是个优雅可人c不沾俗物的漂亮女人,但是却极为理智,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在面对险境的时候,会用尽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脱险。 她在大名的府邸里受尽了折磨,被虐待长达半年。也许她从前确实是如表面上一样优雅脱俗的人,但是这样的单纯良善在那半年的折磨里,必然已经消逝得一干二净。 简单的说,她一定是经历过威胁性命的打击,才会拥有这样的性格。 “别的不多说了。”扉间从忍具袋里拿出一个卷轴,平铺在地上,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 “扉间大人??” “你的血继封印有时限,我再给你封印一次。” “抱歉。”她认错的速度很快,眼睛里满是温柔理解的歉意。 “怎么?很失望?”扉间冷眼看她:“难道你真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是呀。”她笑眯眯地说。 那一瞬间,扉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幅画面——她静静坐在自己的面前,用怀恋的眼神诉说对红瞳的依恋,讲出想要结婚生子的期许的画面——就像是一幅完美的和平岁月蓝图,透着美好平整的气息。 宇智波斑想过,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067 订阅低于4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带路的忍者朝着纸门恭敬地说完, 便刷的一下闪的没影了。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 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 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走入屋内, 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 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 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 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 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 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 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 想到上次遇到她时, 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 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在意识迷蒙之时,佐藤泉是这样想着的。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斑这样的笑容了。 连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族人的性命。自从兄长成为了族长后,便再也没有露出过那般自然的笑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068 订阅低于4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和漩涡一族的婚事都快订下了, 漩涡一族过俩天就要把婚约对象挑出来了, 柱间竟然在这里和女人手牵手街上走, 那还了得?! 扉间觉得糟了, 是因为他是瞒着大哥柱间,把佐藤泉挖到了自己的麾下。要是让柱间发现他招揽泉去做舞女,顺便让她收集情报,自己那个颇为好心c为人宽厚的大哥, 保不齐要露出消沉又绝望的表情。 ——好不容易救下的女人, 却被扉间招去做情报收集这样艰苦的工作, 对柱间来说,那还了得?! 扉间和柱间两兄弟面面相觑,黑眸红眸互相瞪着, 一时无言。 最后, 还是柱间咳了咳, 先开了口, 说:“扉间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哥, 我知道了。”扉间快速地打断他,简单地说:“这个姑娘的事情我一早就调查过了, 所以, 我的选择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柱间不是很懂扉间的脑回路,只能硬着头皮, 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既然你知道泉的事情, 那就好解决了。现在泉的工作太棘手了,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泉怎么可以做那种出卖身体的工作呢?! “确实不是个办法。”在这一点上扉间也很认同了——他也不太想让泉做情报工作了。泉每天要接触那么多的男人,扉间想到就心烦。 “所以啊,扉间。”柱间语重心长地说:“我想为她破一次例,由我来照顾她的生活。” “不行。”扉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你来照顾她,漩涡一族那边怎么说?即将嫁过来的漩涡族人会怎么想?还是交给我吧。” 扉间不但没生气,还主动替自己分担,柱间感到非常感动。 他热泪盈眶,露出感动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为兄教训一顿呢。唉,我这样失态地抓着她的手,也实在是一时情不自禁,她的工作太让我生气了。” “我教训你干什么?”扉间神色有些古怪,说:“你理解一下我的苦心吧。让泉去收集情报,其实是发挥她的特长。” “什么??”柱间终于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对话有哪里不对劲——他们两兄弟,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他有些呆了,重复一遍:“你让泉去收集情报?” “你说的不是这事?”扉间也愣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扉间的两个学生把屁股挪远了一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淡定地喝茶。 扉间和柱间面面相觑,柱间转向了身旁的美丽少女,问:“泉,你老实回答我,扉间让你替他工作?” 泉娇笑着,浅浅点了头,说:“扉间大人也是好意呀。” 扉间觉得有些头疼,眯着眼睛扶住了额头,很想当场就飞雷神跑走。 “扉间!”柱间的面孔上满是正色:“你现在立刻跟我回族地,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我发现你有哪里瞒着我的,我就” “你就?” “我就” 千手柱间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威胁扉间的。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家子气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好像挺不负责的。 最终,他和扉间只是好好地坐下来,就佐藤泉的事情谈了一谈。两个人谈得木遁满地跑,柱间的房门外长满了大藤条,最终,两人谈妥了,谈出了一个结果——先找个地方让泉好好住下来,然后再考虑如何照顾她。 最终,名噪一时的六月朔日就这样从茶亭里消失了。 佐藤泉曾经想过脱离千手一族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一想到扉间,她就又不想离开了。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跟着千手兄弟生活。 神木老板如丧考妣,整天哭丧着脸。偌大一颗摇钱树被上头说要走就要走,她痛心无比。她用沉痛的表情告诉了面前的宇智波族人:“我们家六月已经走啦,不在这儿工作了。你们族长出五十倍的钱,也请不到她啦。” 就这样,宇智波族人空手而归,没有请到族长想见的厉害舞女。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兜兜转转,泉又被千手家的两兄弟藏了起来。 这一回的待遇好了许多,不再是简陋的小屋,而是十分敞亮整洁的屋子。除了主卧外,竟然还有其他许多的小房间。 “我会偶尔来住一下,大哥也是。”扉间是这样解释的:“我要盯着他,免得他这个快要结婚的人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 “是我盯着扉间才对。”柱间眉头紧锁,严肃地说:“要是再像上次一样,让泉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可不行。” 佐藤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情况,简直像被这两兄弟偷偷地○养起来了一样——而且他们两人还是共享模式的。 柱间和扉间确实如约好的那样,轮流来她这里,几乎不会同时出现。扉间能亲她抱她,晚上搂着她睡觉,柱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喝个茶谈谈心就走。毕竟柱间马上就要娶妻了,等娶了妻子后,就算只是来见泉也是不可以的。 泉仔细想了想,一直让他们养着也太不像话了。虽然他们没意见,但泉不喜欢这样。 于是,某一天,她对扉间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想学医术?”扉间很疑惑。 “是。”泉柔柔地回答:“一直受到千手一族的照拂,没什么能回报的。既然我不能做情报工作,不如学些简单的医术去照顾千手的族人,平常也可以靠医术赚些钱财,不至于让扉间大人和柱间大人为我破费。” “你学习医术?”扉间毫不客气地表现出了嗤之以鼻:“听你的口气,你以为医术是很轻松的东西么?你连自己的血继都无法掌握,更别提忍者的医术这样的东西了。不过,只是普通的医术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人教你。” 扉间低估了她的学习速度。 她掌握医术的速度,远远超过扉间的想象。 猛然间,扉间想起来,泉从前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短短的半年内,就从大哥那里学到了许多忍术。后来教她情报技术也是如此,现在的医术就更不用提了。 从泉开始学习医术时,柱间便不怎么来拜访她了。原因无他,是漩涡一族已经挑出了一位查克拉丰厚的女忍者作为联姻的对象,没两天就会千里迢迢赶来火之国和柱间完婚。 “嗳,本来还可以让我去跳舞呢。”泉玩笑着说:“不知未来的族长夫人,是怎样的人呢?” “不管是个怎样的人,她都会是大哥的妻子。”扉间说。 泉正研究着手里的卷轴,她和扉间待久了,好像也染上了扉间的习惯,喜欢成天捧着些老旧的文书卷轴看。她听到扉间的话,抬起头,问:“柱间大人不喜欢那位未婚妻么?” “联姻怎么会讲究这些?”扉间冷淡地说:“而且,按照大哥的个性,不管喜不喜欢对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女人,并且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那,扉间大人呢?”泉用手指戳着手里的卷轴,慢慢地问。 “别和卷轴过不去。”扉间蹙眉,盯着她手指下的卷轴:“上面的资料很珍贵,你不看的话就还给我。” “扉间大人”她松开了手指,声音幽长。 “我不会娶妻。”扉间被她的目光注视着,不自觉地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和大哥不一样,没有联姻的义务。和宇智波一族虽然停战一年多了,但战争一定会继续。身为忍者,我必然活不到寿终正寝的年龄。既然必定会在中途死去,那就没有娶妻生子的必要了,免得增加麻烦。” 扉间对别人很冷酷,对自己更冷酷。这样的冷酷,让佐藤泉的心里微愣。 战争年代的男人,自身的觉悟就很不同,也很迷人。 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笑意盈盈地说:“扉间大人,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她呢? 扉间低下头,望着倚在怀里的少女。 她纤细的手掌握着半摊开的卷轴,衣领下的锁骨有着好看的弧度。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缕顺滑的海藻。 “你要是能把大名的死从自己身上脱干净,我倒也能考虑下。”扉间的声音淡淡的:“不切合实际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免得给自己增加烦恼。” “好嘛。”泉有了一分无奈。 扉间这个人,冷静理智又冷酷,连一寸幻想的温情都不留给别人,真是叫人没办法。 但是,要说扉间不喜欢她,她是不信的。证据就是,她的记忆在不断地补完着。 只有男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的记忆才会不停地补充完整。柱间现在是个家里蹲,专心致志准备迎娶漩涡族的未婚妻,对她的好感度不太可能继续上升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身边这个神情冷淡的男人对她的感情更深了。 佐藤泉的记忆里,开始频繁地出现一个村落, 被三座山所包围着的村落,山林里藏满了各色各样的墓碑。村落半荒废了,农田和房屋都是一片狼藉。而那个地方,就是这一世的她所出生的地方。 佐藤泉对自身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兴趣,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了“记忆”这样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并不值得追寻。然而,扉间并不这样认为。 “你最好努力回想起你家族的事情来,这样才能早日让我追溯出你血继的源头,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扉间是这样说的。 扉间的话,对泉来说很有说服力。 那时的她,已经通过行医赚了一些钱财。她思量了一段时间,就将自己的钱币兑换成整额的纸钞,和着一纸委托书,投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忍者家族那里。 她想要通过忍者的力量,找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村子。 佐藤泉不想通过千手一族去搜寻那个村子,因为她不确定那个村落对于千手一族来说到底是敌是友。如果佐藤泉的族人是千手一族的敌人,那事情可就会变得麻烦多了。 结果,在佐藤泉不知道的地方,那一纸委托书层层上递,最后被另一个强大的忍者家族中途截走,呈到了他们的族长面前。 “寻找这样的一个村落么?” 初夏的风里夹着微弱的蝉鸣,吹开了窗口垂下的藤萝。宇智波斑的手指摩挲着拂过纸上端正隽秀的字迹,眸光落在了“委托人六月朔日”的字样上。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069 订阅低于4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 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然而, 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 语重心长地说:“斑, 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那段回忆,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在柱间的倡议下, 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 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 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 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突然结成了联盟, 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 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 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泉轻叹了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道:“斑大人无赖起来时候,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啊。” 她救起来的那只翠鸟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鸟哪儿来的?”斑瞥了一眼,问。 “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笑眯眯地说:“因为放了好几次它都不肯走,所以就养起来了。” “它是通灵兽,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斑提起鸟爪子甩了甩:“喜欢就养着吧。” 可怜的鸟在斑的魔爪里扑腾着翅膀,一副疯狂挣扎的模样,看的泉有些心疼。 虽然说是只通灵兽,可它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忍术,除了拿来卖卖萌也没什么用了。 泉把翠鸟从斑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 斑说到做到。 从前他把泉藏起来,是怕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现在既然两族要住到一起,那泉是肯定藏不住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泉放了出来。 斑愿意和千手缔结联盟,这让族里的长老们都很满意,于是他们也不打算插手斑自己的事务。 反正战争结束了,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笼络别族势力了,斑爱娶谁就娶谁吧。 至于写轮眼的开眼率不用打仗便足够幸福了,谁还管那么多啊。 泉习惯了做宅女,乍要她出去见别人,她还有些不习惯。要和人打交道便要露出笑脸c温柔款款,说实话这还挺累人的。不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斑很看重她,所以族人们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隔了没几天,千手一族派遣了来使,来宇智波族里商议结盟的事情,斑便出门去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把泉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更换一新。族里的裁缝上门来量了泉的身量后,回头便送来了一叠一叠的新衣——咳,每一件,背后都刺着个团扇族纹,醒目的要命。 泉抖开那些衣服,觉得有些头疼。 她做宅女的这一年,斑都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人设啊? 上回她遇到族里正在学写字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便兴高采烈地写下“宇智波月”这个名字给她看——斑连姓都给她安好了,是不是就差一场婚礼了? 斑再这样,她就要跑了。 因为没衣服穿,她最终还是老实换上了背后有团扇纹的衣服。宇智波的族服颜色很沉,款式刻板,再鲜亮明媚的少女也会被族服压得老上好几岁,但是她穿起来却依旧艳丽醒目,还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清甜气质。 听说今天千手一族的来使到了宇智波族地,所以斑很忙。她想了想,便决定趁着斑不在的时候外出走走。 “月小姐,您在找斑大人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便朝她打招呼。 “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泉说。 女人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笑说:“斑大人在长老们那儿呢,千手一族的忍者也在那里,你要去的话,恐怕还要等一等才能见到斑大人。” 泉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她要找宇智波斑呢? 她和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人们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眷侣的印象吗? 明明斑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家族,在家族面前,就连泉都要退好几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睡的正酣。听见泉的声音后,婴孩便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要抱一抱她吗?”女人很热情地说着:“希望斑大人也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子嗣。” 泉软软地笑着,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孩子,心里却有些想笑。 宇智波斑在族里真是极有威望,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地景仰他,生个娃还要祝福下族长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斑家里基因的遗传 要是真的给斑生孩子的话,那不生上四五个估计是停不下来的吧。 千手扉间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 他是跟着大哥柱间一起来的。 两族敌对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修好的可能,柱间极为重视这件事,凡是涉及到结盟之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展现诚意,商议结盟事项时也是自己和弟弟扉间亲自来到宇智波族中。 柱间可以以宽厚包容之心面对宇智波,可扉间办不到。 扉间看到宇智波们,便打从心底有一种诡谲的警惕感。这群宇智波忍者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偏执和疯狂,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扭转这种想法。 于是,趁着柱间跟斑扯起少年往事的时间,扉间说他要出去换换气。 他怕斑趁着他不在,又让天真的柱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他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略略站了一站。这一站,扉间就看到了佐藤泉。 年轻姣美的姑娘,身形窈窕美好,一眼便能和旁人准确地区分开。她乌亮的黑发像是一捧墨水,被风一吹便露出背后的团扇族纹来。她转过身,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露出了水一样柔和的笑容。 那笑容清清甜甜,柔柔糯糯,透着一股初为人母一般的喜悦。 千手扉间懵了。 她道歉的模样非常真挚,还能让人生出自责之心。 宇智波斑眉尖皱起,他好像在思考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不知怎的,他沉入浓墨的黑色双眸之中浮出了一层妖艳的红色,在黑夜里像是被鲜血染就。 泉学过忍术,对幻术也有所理解,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宇智波一族以瞳术和火遁出名,拥有被称作“写轮眼”的血继限界。要是被他在这里施加了幻术,搞不好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扉间的老底掀的干净。 ——呃,老实说,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扉间的老底。 在这个方面,千手扉间还是留了一手的。她除了知道扉间是千手一族的首领,是柱间的弟弟之外,对扉间真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为了自身安全,佐藤泉立刻合上了眼睛,避开了写轮眼的视线。 因为她警惕的动作,斑的警惕立刻提高了,他问:“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族的眼睛吗?” “我时常在各位大名贵族的宴会上出入,对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和忍者世界有所了解。”泉依旧阖着眼睛,不慌不忙地说:“不知道您对我露出写轮眼是想做什么?” 斑其实只是想让她睡过去,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而已。 古乃实公主是要嫁给大名的女人,要是别人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忍者,搞不好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古乃实又偏偏不怕麻烦,特地挑在这种地方告白,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他习惯了忍者拿起苦无互相厮杀的战斗往来,从小到大都是嗅着战争和棺木的味道长大,他还没面对过古乃实这样麻烦的女人。 他看着佐藤泉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想要让她乖乖睁开眼睛。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之前跳舞的样子还挺不赖的。 想起之前佐藤泉在公主面前,将扇子徐徐收起时的艳光四射,他竟然有了几分戏弄的想法。于是他冷漠了语调,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为了委托人的安全着想,也只能把你解决了。” 其实宇智波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虽然习惯了战争和杀人,但在这种场合显然是不会随便动手的。他就想看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露出怎样惊慌的神情来。 族里的女人都是十分刚毅坚强的女忍者,要是听到“死”,就会露出更为坚毅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拿着武器冲到战场上,在死前再杀两个千手垫背。 佐藤泉听了他的话,竟然扬起了唇角,轻柔地笑了起来:“斑大人,是真有杀气,还是只是说话作势,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之前你刚拉开这扇门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现在却只是说着做做样子而已。” 斑松开了她,蔑哼一声,说:“你能察觉到我的查克拉?” “原来那不是杀意,是‘查克拉’?”她懵懂地说。 “行了,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做什么。”宇智波斑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这样说。 佐藤泉竟然真的乖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对他极为依赖顺从。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宇智波斑的面孔。他的眼睛依旧是猩红色的,透着绮丽绚烂的火焰色泽,这让佐藤泉看得微微出神。 “真漂亮呐。”她的声音犹如梦呓:“红色的眼睛总是最好看的。又冰冷,又有温情,不管是异色还是同色,都是一样的让人喜欢。” 宇智波斑不知道一双眼睛怎么让她发散出那么多形容词,在心里觉得摸不透她的性格。 这个叫做六月朔日的舞女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一副绝对顺从的模样,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很大胆。刚才对这双眼睛警惕无比,现在却又看得出神,矛盾极了。 “我还要去找古乃实。”斑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说:“下雪天挺冷,你别把脚露出来。” 少女穿着寝衣,一双脚玲珑纤细,横在衣摆下,像是一团未琢过的玉。 “?”泉的面色有一瞬的茫然,像是不理解他话题的跳跃。在听清他的话后,立刻把脚缩了起来,温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分赧意。 面对此情此景,宇智波斑脑海一顿。 平白无故就盯着她的脚看,别人会把他当成下流者吧。 一时间,除了“你多喝热水”以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你多喝热水! 这好像是十一岁的时候,柱间在南贺川畔教给他的东西,说是什么赌坊里的老大说,只要这一句就能把老婆哄好。 从记忆杀里的记忆杀之中回过神来,斑露出了威严的族长神态,横抱双臂,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六月朔日?” “嗯。”她应了。 “好。” 说完这句,斑就走了。 斑走了,佐藤泉就合上纸门躺回床褥里了。 宇智波斑起初对她是动了杀意的,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放过她了,还特地问了问她的名字。 命运啊,命运。不可抗的命运。 她刚才不小心把斑的眼睛吹了一番,差点忘了扉间也是红瞳。要是被扉间知道,她只吹斑不吹扉间,搞不好那位卑劣二首领会当着面咬牙切齿地用话黑她。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是不想和这群男人们有过多牵扯的。但是命运恰恰和她预料的相反,又让她和这群注定不平凡的忍者搭上了边。 她泡男人的手段是很娴熟没错,可是这群家伙个个都很危险,这让她很担忧自身的安全。不说柱间那样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忍者,这个斑也是看起来十分凶残。不仅敏锐强大,靠着威慑力就可以压她一头,还是个为人比较高傲的男人。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力量最为重要。 在忧虑之中,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拿了工资回到了神木老板那里。 至于给千手一族的情报卷轴,她拿着笔,想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写。 “宇智波斑眼睛漂亮的让我想起前男友”——这肯定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是个色胚”——这肯定也得被扉间打死。 “宇智波斑半夜闯入只穿睡衣的我的房间”——两人一起被扉间打死算了。 想到千手扉间那副严谨刻板c冷漠如冰的脸庞,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墨汁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大团,她换了个新卷轴,正想干脆地写上“色胚一匹”几个大字,就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来找她。 “朔日先生,有个男人要见你,说是只要说了名字,你一定会见他。那家伙是个忍者,我们要拦不住啦!” “谁?” “扉间。” 佐藤泉柔柔一笑,说:“确实是我的故交。” 千手扉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自己招揽的情报人员都不认得他,只认得扉间手下专管谍报的忍者。扉间本人一来,被神木等人拦得死死的,满耳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家族的人又怎么啦?不是一国之君就没资格见六月。” 扉间冷着脸,不耐烦地翘着墙壁。他刚执行任务路过,身上还罩着一件青蓝色的盔甲,领子上一圈白绒绒的毛,积了不少雪粒。他懒得理那群群魔乱舞朝他要钱的人,只是专心等着佐藤泉出来。 他怎么觉得佐藤泉现在生活的乐不思蜀,完全忘记她是来干嘛的了? 赚钱不是赚得挺开心的嘛? 耳边的聒噪声音还在继续,扉间听了,觉得仿佛是五十个柱间在面前一起吹斑,十分恼人。于是他干脆从腰间拔出短刀,笔直地插入地中。结实的地砖被刀硬生生地戳入,裂开了数道口子,一瞬间便让神木等人鸦雀无声。 她们有些后悔了——光顾着想要捞点钱,忘记了千手一族是个忍者大族。看来以后不能光说“只有一国之君可以见泉”,还得加一条“大族的首领也能见”。 等了许久,佐藤泉那里的下人才说扉间确实是她的故交,二话不说便让扉间进去见她。 佐藤泉住的地方是一间极为通敞的和室,扉间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十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举着笔,一副认真工作写情报的模样。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你把情报捎回来,我一来,你就开始写了?” 扉间语气里有着一层不悦。 他从任务后归家的中道而来,不仅风尘仆仆,身上还有着一股肃杀的血腥气。这样的气质在人群中还不明显,一旦到了佐藤泉的面前,就显得极为慑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070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 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 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 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 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 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 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 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 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 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她这样想着。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071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 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 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 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 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 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 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她这样想着。 这样一来,和泉见面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072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怎么他大哥看起来土里土气的,结果什么都会玩? 因为柱间是个很好猜c耿直到有些单纯的人, 扉间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接近柱间的人——比如宇智波斑, 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他认为,接近柱间的女人必然是别有所谋。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 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 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 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 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 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 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 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 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 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c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c优雅c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怎么感觉好像无形之中被骂了。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线,又警惕又严苛,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视线又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番外|集体重生①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 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 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 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 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 柱间蹙眉,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 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她这样想着。 怪不得大哥一言不合就要把她藏起来。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横竖与我无关,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茶亭女虽然暗地里做的是情报交接的行当,但明面上却还是爱财的。泉这样的摇钱树,讲究得便是一个“贵”字,若是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将她请去,那实在是太掉身价了。 泉有这般非同凡响的容貌和气质,无论是曲艺还是舞蹈,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好。哪怕和她谈五大国的政事,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这样的女人,若是身份高贵,就是扶为大名的妻室也绰绰有余。 因为这个“只有一国之君能见她”的招牌太过响亮,六月朔日这个名号便忽而传遍了大大小小的数个国家。许多贵族花了大量的钱财将她请去,却只是让她教导府邸里歌姬的曲艺,他们甚至都不敢请她亲自跳舞,有时候还尊称她一声“朔日先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番外|集体重生②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带路的忍者朝着纸门恭敬地说完, 便刷的一下闪的没影了。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 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 走入屋内,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 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 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 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 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 问:“怎么, 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当然不敢看你了。】 【千手与宇智波乃是宿敌, 她和千手的关系那么亲密, 被宇智波一族发现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 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 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 想到上次遇到她时, 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 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为你的死对头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不愿娶她。】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 + +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在意识迷蒙之时,佐藤泉是这样想着的。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千手一族的书信里,说你是个与忍界无关的普通人,简直是笑话。” 许久后,他才听见少女的回答。 “你看了我的身体吗?” “”泉奈喉头微动,一直详装严肃的面具有了一丝碎裂的迹象:“那不重要。” “泉奈。” 障子纸门被推开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泉奈身后。他居高临下,说:“我说过了,她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本人的意愿无关。把苦无收起来吧。” “哥哥!”泉奈撇过头,眉眼里露出一分焦虑。 “我还在疑惑,为何一觉醒来便到了宇智波一族呢。”泉睁开眼,望向他,说:“原来是斑大人的手笔。千里迢迢将我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吗?” 斑在泉奈身旁坐了下来。 两兄弟坐在一起时,就能让人瞧出几分轮廓的相似来。只不过,泉奈的五官更偏清秀精细,而斑则总是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来。 “如果不将你带来此处,你才会有危险。”斑用手指托住面颊,说:“你的身世,扉间迟早会察觉。而我对你的态度,又必然已经让他起疑。扉间跟柱间不一样,可是一个相当无情的男人。等到他做出决定放弃你的时刻,一切都晚了。” “我的身世?”泉坐了起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流离之人罢了。” “这种话,你留着骗一骗耽于享乐的贵族就可以了。”斑抬高下巴,微露漫不经心的倨傲之色:“那居于三面山之中的莲沼一族,惯以引诱男子再杀掉夫婿为习俗,沉溺于引诱和杀戮之乐。等扉间察觉这一切,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么?” 泉的唇角抬起,她将十指握紧,说:“原来是这样么?您为何会认为我出自那一族呢?” “这根本无须判别。”斑伸出手,托起了她的面孔:“那一族的女人——也许是为了引诱男子,都拥有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美貌。” 泉侧过头,让他的手指落了空。 “那您又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问:“将我带来此处,总不是一时起意吧?” “泉奈,你先出去吧。”斑对他的弟弟说。 “哥哥!”泉奈咬牙,露出警觉之色。他俯到斑耳边,低声说:“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也许她是扉间派来的人。我说过吧,她是敌人。” “我知道。”斑说。 泉奈敛去了脸上的警觉之色,退出了和室。不过,他却并未离开。他的身影依旧投在纸门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和室内只剩下了泉与斑。夏末的光穿过薄薄的障子纸,淡淡地投射在榻榻米上,将浅竹青色的榻榻米照亮了一团。斑的侧颜栖于光中,显得明晰而俊秀。 “两个问题。”斑将手搁在膝盖上:“第一,当初在古乃实公主那里遇见你时,你是否受扉间所托而来?” 佐藤泉微微犹豫一晌,便点了点头。 “第二问题。”斑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对那个男人” “我想要借助他,变得更为强大。”她展开笑颜,说:“扉间大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斑竟然觉得心里一松,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说:“既然扉间可以,那我也可以。” “咦?”她微愣。 “扉间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斑大人,您是希望我成为您的女人么?”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您不害怕我那所谓家族里的可怕陋习么?在枕边将您刺死什么的” “想要凭借你那半吊子的忍术刺杀我?”宇智波斑的神态里有一丝轻蔑:“等你拥有柱间那般的身手,再来考虑刺杀我的事情吧。” 宇智波斑是当世最强的忍者之一。 如千手柱间这般在后世有着“忍者之神”称号的人,都很难击败他,更别提泉这样的人了。 斑沉默一会儿,又说:“而且,你已经回不去了。扉间认为你已经死了。就算回到千手一族,他也不可能如过去一样信任你。” 佐藤泉侧过头,说:“既然这样的话” ——【那留下来也不错。】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既然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族内的资源也应该相当不错。宇智波们精于火遁和幻术,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擅长。 唔,有食物有住所,还有电池,以及备用电池。 不回去千手,应该也无妨。 她伸出双臂,将宇智波斑朝着被窝里轻轻一拽。斑微微一惊,他膝盖前倾,跪在了泉的身前,侧眸望向了门口,低声说:“不行,泉奈还在外面。” 她笑意不改,捧住宇智波斑的面庞,用拇指摩擦过他的面颊。 “我也有一个问题。”她说。 “你问吧。”斑说着,侧开了视线。 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c近在眼前的,而那份清丽的容颜却犹如幻梦一般,让人担忧着是否会在下一秒梦醒,从而失去这个已经握在掌心里的人。 “初初见面的时候,斑大人为什么要把我奉给公主的茶拿走呢?” “”宇智波斑被问住了,他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被子盖了上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把他兜头罩了起来。这个恶作剧可一点都不高明,斑轻易就可以挣脱,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 ||| 宇智波泉奈烦闷地在门口等了许久。 庭院里的日照西移了,他的兄长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真是够久的啊。”泉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你忘记我的忠告了吗?” “”斑说:“鬼迷心窍了。” 说着,斑望着已经露出乌金色的天际,竟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泉奈在旁看着,不由有些吃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番外|集体重生③ 订阅低于60,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扉间严肃起来, 对她说:“我们千手一族不可能一直养着你。无凭无故, 肯定不能让你这样继续跟着族长。” “嗯。”佐藤泉也懂这道理。 “听说你无处可去?”扉间问。 “暂时是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 “你很感激族长吗?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我们千手一族的救命之恩?”扉间问。 “”佐藤泉点头:“是的。” 为了让这个沾着血性c身有杀气的忍者放下对自己的警戒心, 她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柱间的感谢之情。现在她骑虎难下,要是再说不愿意为柱间付出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疑了。 扉间的眼眸一眯, 他说:“我倒是有一件很适合你的工作,没什么难度,我还能保你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大名的事情, 这对于没有去处又苦于被追杀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性命之恩, 换取回报, 应该不为过吧?” 佐藤泉笑容温软,乖乖顺顺的,心底一瞬却兜转过很多念头。 先提她自己要报性命之恩,再提她失手杀死了大名的软肋,最后还给了一个她最需要的生活安定的诱饵,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条件, 可见这个忍者比他的族长冷酷理智的多。 按理说, 救下她的是柱间, 而不是千手一族。就冲这一点, 她就可以拒绝他。但是,他给出的条件又很诱人。 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被大名的家臣追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之所以紧紧拽着千手一族的高枝,跟着柱间学习忍术,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佐藤泉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纱布,她低垂着头,轻声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女人叫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扉间。”他说。 “扉间大人。”她轻柔地喊了一声敬称,问:“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替我族收集情报。”扉间说:“你的脸很适合获取别人的信任。” “扉间大人,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卷着自己的发尾,笑容清浅:“我怕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反倒给自己惹来其他的麻烦。” “啧,就凭你这张脸,你走到哪儿都会遇到麻烦。” 扉间的嘴有些毒,还很直接。 佐藤泉她笑容依旧:“我就当是您在夸奖我了。” “可以吧。”扉间说:“替我工作的好处有一点,你不用再考虑大名那件事。就算他们要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笃定,还有一股老练达成,像是从风雨里一路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老谋将,对什么都很有把握。虽然年纪轻轻,威严却不轻。 要是他穿着盔甲c拿着武器,必然是威风凛凛的,只可惜他现在穿的像是午睡醒来后出门闲逛的农夫,服装和他的气度有些不搭调。 佐藤泉回去把扉间的提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风雨无着。能有一方安定的所在,实在是不容易。 佐藤泉应下了扉间的要求,剩下的便是要想一想怎么对柱间说这件事。毕竟柱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扉间已经从他这儿把墙角给挖走了。 于是,下一次柱间来探望她的时候,泉便试探着说出了离开的想法。 “柱间大人,这些天来承蒙收留,多有打扰。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千手一族内对您非议颇多,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她穿着柱间挑的衣服,将柔亮的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子。衣服美,人更美,落在柱间眼里,那就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这位一族之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梅雨时节还没过去,柱间来的时候,又是满山沙沙的雨。细细的轻响敲打着屋檐,她的声音夹杂在婆娑的雨声里,轻软地响了起来。 “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说完,她便低低地伏下了身体,朝柱间见礼。 一直爽朗笑着的族长大人,忽而笑不出来了。他有些闷闷地摸了摸脑袋,说:“这就要离开了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我也不是很忙,偶尔来看看你,挺好的。” 其实千手一族内的族务无比繁忙。 虽然现在千手和宇智波处在休战状态,但战争时期积压下来的杂务,就足够族长兄弟理上好几个月了。再加上林林总总为数不少的委托任务,等着柱间去处理的事情足有一把苦无那么高。 只是他不想让泉知道这些事。 眼前的少女明媚鲜妍,和忍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每次来泉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地脱离了千手族长的身份。 她性子温柔,擅长倾听,从不说一句拒绝的话,会答应柱间全部的请求。和她一起喝茶说话,是一件极为放松享受的事情。 柱间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娶妻,便要娶泉这样温柔可人的类型。 只可惜千手一族历任的族长夫人,都是从漩涡一族里选的。他有一千一万个要求,也没有机会去挑谁会成为他的夫人。 “一直麻烦柱间大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泉说话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递到了柱间面前:“这是这些天我帮着村人做活赚来的钱财,虽然少,不过也能聊表感谢之情。” “你c你在帮别人干活?”柱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就变得极为消沉起来:“是我没用。” 他消沉起来的模样很滑稽,像是世界崩塌毁灭,只剩下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佐藤泉看了,哭笑不得,说:“只是没事做的时候,消遣消遣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明天就告辞了。柱间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肯定会一直牢记。” 柱间有族务要解决,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可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泉,他就有些迈不开脚步。此情此景,仿佛当年在南贺川畔最后一次见到斑的模样。 他站在屋檐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望向站在身旁的泉。 她遇到柱间打量的目光,便恭顺地垂下头来,像是在无声地送他。 肤白肩瘦,发乌臂纤,哪儿都很完美。 柱间想,要是真的为了泉好,就不能把她拘在这里。自己是个忍者,还是一族之长,也许哪天就战死了,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是个好归宿。而且,像千手这样的火之国大族,是绝不可能让他娶连姓氏都不知道的女人为妻室的。 柱间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随即露出了直爽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以后遇上麻烦了,还可以回来找我。南贺川以南就是我族的划地。” 就这样,千手扉间挖了千手柱间的墙角,把他哥的心尖尖给挖走了。 佐藤泉从柱间置办的地方搬到了扉间置办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活在千手一族的庇护下。 “扉间大人,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佐藤泉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血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柱间,都摸不透该如何操控使用它。在泉当初用这种血继杀死大名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能力。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论柱间怎么教导,她都只能在手上结一小团水滴。 这样的血继是把双刃剑,可以保护她,也会给她惹来麻烦。佐藤泉没有掌控这种能力的自信,因而就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扉间。 与其等到扉间自己发现,然后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对着她,还不如提前告知扉间,让扉间这样有能力的忍者替她解决麻烦。 “血继限界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扉间说:“不过,我得查一查一些古旧的资料。在此期间,你先跟着我的族人学习。” 扉间是个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找了族内负责情报收集的人,来教导她如何做这一行工作。 泉见过了宽厚耿直的柱间和颇有手段的扉间,心里对忍者们基本有了定位——女忍者是很少见的,大多数都是男忍者,带武器,有杀意,手脚利落,在平日里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点忍者的习惯。 因此,当她见到那个雍容的女人时,还有些吃惊。 还有这样的忍者? 她打扮得像个普通的贵族妇人,不穿盔甲,不带苦无,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但就冲她能从屋顶上毫发无伤地落下来这一点,佐藤泉就知道她肯定也是个忍者。 佐藤泉那时还很天真,以为忍者都是一个模样。 “诶,你叫泉呀。”女人懒懒散散的,说:“光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别人记不住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干嘛不取一个响亮的姓?” “自己取姓?” “是呀。”那女人说:“我给你取一个吧,‘六月朔日’如何?写成汉字的时候很长,别人很容易记住这个姓氏。” “您喜爱就好。” 三味线,舞蹈,茶道,斟酒; 如何穿衣打扮c妆点眉目; 交谈的艺术,五大国的境况,忍界的风云; 佐藤泉是个受到上天宠爱的人。 她不仅有着令人瞩目的美貌,更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天赋。那些深奥晦涩的东西,她一点就明了。而“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别人为自己倾倒”,本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雨水漫漫的季节过去,炎热的夏季在蝉鸣声里消逝。秋叶渐红,满山赤色。她离开了教授自己的女忍者,去见了扉间。 “扉间大人,许久未见了。” 她着一袭菖蒲纹的和服,踩着木屐站在层叠铺起的金叶上。山风一动,吹得枝上半落未落的秋叶随风飘摇,涌起一片金红色的波浪。一片细细的叶子落了下来,坠在她乌黑的发顶。 扉间的思绪空白了一会儿。 当时的他盯着她乌发上那片金灿灿的叶子,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本来想把大哥身边的麻烦捅到别人身边去,结果 这个麻烦好像先上了自己的身。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番外|扉间的场合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佐藤泉看着那两兄弟,眨眨眼, 问了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非要和千手战斗不可么?” “是的。”泉奈说。 “那么, 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 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 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 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 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 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 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 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 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 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 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族】 【没有了家人的你,和没有了家人的我】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宇智波斑想到不知何时会停歇的战争,心便变得冷硬起来。现在的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陪伴,只需要替泉奈c替这一族战死的族人复仇就够了。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提起这些话题也不迟。 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动开口说:“斑大人,在幻术方面,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斑被泉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冷眼看向了她。 原本被回忆所包裹着的心绪,被她煞风景的问题一搅,便瞬间没有了先前悲伤的氛围。 泉问起忍术来,态度是十分认真的,远比她在床上的态度认真多了。 斑替她解完惑,不由多说了一句:“你学习那么多忍术做什么?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优秀的女忍者,但是你既然生活在我身旁,就不需要学得那么辛苦。” 诚然如斑所言,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并不是特别高。上战场的清一色基本都是男忍者,而更多的女性则负责生儿育女c照顾家庭。为了战争力量的储备,一个母亲时常要生许多个孩子。比如柱间有兄弟三人,而斑从前则有四个兄弟。 “斑大人是觉得女人不能变得强大吗?”她问。 “我不至于狭隘到那种地步。强大的女忍者也有,可你没有这么辛苦的必要。”他蹙眉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番外|兄与弟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 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 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 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 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 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 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 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078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火辣的刺痛从脊背上传来,浑身上下都是痒刺的疼痛感, 就好像被无数的针捅穿而过, 被绑缚住的双手被粗糙的绳子摩出钝钝得生疼。因为这样痛苦的折磨,她不停地低喘着,像是缺氧的鱼,想要借此缓解身上的痛感。 原本空无一物的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了分离重合的轮廓。 鲜红色。 四下都是诡异的鲜红色。 她终于能看清自己的周遭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一间宽敞的和室,四角放着火光暗暗的烛台。山吹茶色的障子纸门上描着群山奔马,透着富贵考究之气。 她的身前卧倒着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浴衣,身下是一片弥散开的血泊。烫热的血液还没有失去温度, 粘稠地向四处蔓延,将原本干净的榻榻米染成一片脏污的颜色。 看清这幅可怖的景象,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 纸门外也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不是脚步声, 只是金属摩擦的响声。刷刷几声轻响, 几个男人便如同影子般落在了她的面前。 “殿,刚才的声音是” “——殿?!” 这几个男人统统作盔甲打扮, 额头上绑着刺有族纹的白布。他们见到那伏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 顿时便如同炸开了锅般喧沸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反复地查看着尸体情况, 四处奔走。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她干脆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叫做佐藤泉, 是一个被创作出来的c空虚乏味的角色。为了创造者的愿望, 她不停地收割着别人的好感度。当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时,她能够获取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情感。曾经的她疯狂地追逐着所谓的“记忆”,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被人以药剂杀死在警署之中。 本以为伴随着死亡,她的使命已经结束。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记忆倒置流转,她又回到了脑海空无一物c只有基本生活常识的状态,就像游戏存档清零,回到序章界面。曾经在现代东京生活的记忆变得恍若隔世,就像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一样。 ——又要,重新来一次了吗? 她在心底喃喃自语。 “是这家伙干的么?” “只有她在这里了吧可是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喂!你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人在大声地质问她,但是她正在愣愣地出神,只用茫然无措的面色应对这两个人。眼前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变成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黑发男人。他蹲下身来,用正气阳刚的声音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终于让佐藤泉回过了神。然而,即使是清醒了,她也做不出有效的回答,只能茫然地说:“不知道嘶,好疼。” 当她的神思回到身体中时,身上伤口的痛觉也在同时一并归来,齐齐发作,让她皱起眉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曾经的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伤痛,顶多只是摔跤和扭伤罢了。这样的痛苦,让她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只可惜,她是不会流泪的。 “不知道?”面前的黑发男人闷闷地重复了一声。 这个男人蓄着齐整的黑色长发,五官端方刚毅,一看便是个正直坚毅的人。他的额头和其他人一样缠着白色的布条。不过,他显然比其他人更有地位,因为他被称作“柱间大人”。 “不知道。”佐藤泉低下头,实话实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什么也不知道?”柱间露出了困扰的神情,摸索着下巴:“那看见了什么吗?比如说我的委托人,大名殿下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谁动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副刚接受了严刑拷打的模样之类的,看见了吗?” “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愈发轻了。 “麻烦了麻烦了。”柱间走到大名的尸体旁,说:“委托人竟然在我们的重重保护下死了。宇智波一族已经厉害到这样的程度了么?斑来过了?” 眼看着自家首领又要开始一波吹斑,柱间身旁的其他忍者不由提醒说:“这个女孩子未免太可疑了吧?” 柱间将视线投到了那少女的身上。 她被绑着双手和双脚,像是一条被迫搁浅的鱼,曲着双腿半瘫在地上。简陋的白色浴衣上有着无数撕裂的豁口,背部和小腿上都有鞭打的痕迹。刺目的血色与并不纯洁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绳子的绑法,绑她的人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啊。”柱间严肃起来,训斥说:“这样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呢!大名是被冰锥刺死的,这很明显是忍者的手笔。” 柱间的部下也知道,他们的首领是个仁厚的人。面前这个小姑娘就算有一万分的嫌疑,只要还有一分的清白可能性,柱间也不会随意给她扣上罪名。 他们千手一族在忍界是数一数二的忍者家族,从来接到的都是护卫大名这样的重要任务。在忍界唯一可以与他们一较高下的,便是宇智波一族。而现在宇智波一族没登场,委托人大名便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重重的护卫之下。这要是说出去,宇智波一族恐怕是会冷笑奚落不止了。 “柱间大人。”一名忍者走进了和室,凑到了柱间的耳旁。 “我问过大名府的侍臣了,这个姑娘好像是好像是大名殿下的业余爱好。就是”忍者的视线落在她被鞭打得一片狼藉的背上,有些不齿于说出这个事实:“她是大名殿下的女人。” 随着更多情报的获得,柱间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忍者们可以将大名府的四周保卫得严实无比,但他们没资格阻止大名和自己的妾室玩耍。 同柱间说话的忍者拧紧了眉头,朝着佐藤泉举起了匕首,做出警戒的姿态:“这个女人” 佐藤泉能够感觉到,此刻的氛围着实紧张。他们并不是在说笑而已,是真的动了警惕与杀意,正如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也确确实实是一具尸体一样,这一切都是可怕的事实。 她僵硬着身体,瞳孔因为恐惧而略略地缩起。 因为惧怕,她的身体产生了不可控制的变化。她周身的空气干燥起来,水分凝为细碎的冰锥,乱七八糟地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一时之间和室内的忍者们连忙上蹿下跳地躲闪着冰锥。 看到那熟悉的冰锥,忍者们呼喊起来。 “就是这家伙——” “她就是杀死大名的人!” 耳旁的呼喊,让佐藤泉的心底愈发慌乱。她勉强维持着镇静,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原本落到地上摔碎了的冰锥们又彼此拼接凝结起来,在房间里四处乱撞着。 柱间懵逼。 他本来还考虑着小姑娘清白无辜的可能,可现在看来杀死大名的人就是她。 大名私下的兴趣爱好确实令人不齿——从附近的村庄里强迫式地购买漂亮的少女,美其名曰迎娶回家作为妾室,实则是用鞭子和针虐待她们。为此而死的女孩,已经不下五位。如果眼前这个少女没有杀死大名的话,恐怕就会成为第六个了吧。 “算了。”柱间对自己的部下说:“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大名,并不负责追缉凶手。这个小姑娘,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柱间大人——” 部下们不满的呼声,没有让千手柱间回转心意。他一向是个宽厚仁慈的人,对非正常的死亡最为痛惜不过。委托人大名这样轻贱生命的行为,让他极为不齿。他自认不是妒恶如仇的激进派,但最基本的黑白认知还是有的。 这个少女记忆混乱,神志不清,对忍术毫无掌控的能力,一紧张便一阵胡来。很有可能她是在被虐待的时候受到过多的刺激,因此暴走失手杀死了大名。 摆在千手柱间面前的,是两条选择。 将她交给大名的人,任由他们处罚。或者,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第一个,但千手柱间却选择了第二个。 也许,只是因为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她手上被扎出的血痕,那些刺目的痕迹便挥之不去了,让他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至于大名那里——交还委托金便算完事。毕竟,忍者们虽然看似听从于政权,却拥有不容小视的力量。因为任务的失败而惹怒千手一族,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柱间让同行的女忍者收拾了她的伤口,再给她找一件衣服。过了小半天,这个引发骚乱的少女才重新回到柱间的眼前。 她的手上脸上绑了不少绷带,走路摇摇晃晃的。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捐献的男式羽织披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空落落极不合身。 “你的家在哪里?” “不记得了。” “父母的名字呢?” “不记得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被带来这里,路上的风景呢?记得标志性的东西吗?” “不记得了。” 柱间露出无奈的神色,哈哈干笑了几声,说:“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叫泉。” “泉噢,泉啊。” 柱间瞬间想起了宇智波斑的弟弟。 那位宇智波的族人也有一个类似的名字,只不过末尾的发音不同。 作为杀死委托人的嫌犯,这个没有去处的女孩不适合被带回族中,只能在族地外的某处安置下来。当她的伤口渐渐复原,脸上的绷带也拆解开后,柱间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幸运。 ——那个时候,在千手一族众人的面前,她用绷带裹着脸c使别人无法看见她的容貌,对于她来说,对于千手一族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她的容貌太过耀眼,一定会让人无心任务吧。 “暂时是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 “你很感激族长吗?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我们千手一族的救命之恩?”扉间问。 “”佐藤泉点头:“是的。” 为了让这个沾着血性c身有杀气的忍者放下对自己的警戒心,她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柱间的感谢之情。现在她骑虎难下,要是再说不愿意为柱间付出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疑了。 扉间的眼眸一眯,他说:“我倒是有一件很适合你的工作,没什么难度,我还能保你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大名的事情,这对于没有去处又苦于被追杀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性命之恩,换取回报,应该不为过吧?” 佐藤泉笑容温软,乖乖顺顺的,心底一瞬却兜转过很多念头。 先提她自己要报性命之恩,再提她失手杀死了大名的软肋,最后还给了一个她最需要的生活安定的诱饵,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条件,可见这个忍者比他的族长冷酷理智的多。 按理说,救下她的是柱间,而不是千手一族。就冲这一点,她就可以拒绝他。但是,他给出的条件又很诱人。 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被大名的家臣追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之所以紧紧拽着千手一族的高枝,跟着柱间学习忍术,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佐藤泉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纱布,她低垂着头,轻声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女人叫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扉间。”他说。 “扉间大人。”她轻柔地喊了一声敬称,问:“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替我族收集情报。”扉间说:“你的脸很适合获取别人的信任。” “扉间大人,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卷着自己的发尾,笑容清浅:“我怕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反倒给自己惹来其他的麻烦。” “啧,就凭你这张脸,你走到哪儿都会遇到麻烦。” 扉间的嘴有些毒,还很直接。 佐藤泉她笑容依旧:“我就当是您在夸奖我了。” “可以吧。”扉间说:“替我工作的好处有一点,你不用再考虑大名那件事。就算他们要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笃定,还有一股老练达成,像是从风雨里一路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老谋将,对什么都很有把握。虽然年纪轻轻,威严却不轻。 要是他穿着盔甲c拿着武器,必然是威风凛凛的,只可惜他现在穿的像是午睡醒来后出门闲逛的农夫,服装和他的气度有些不搭调。 佐藤泉回去把扉间的提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风雨无着。能有一方安定的所在,实在是不容易。 佐藤泉应下了扉间的要求,剩下的便是要想一想怎么对柱间说这件事。毕竟柱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扉间已经从他这儿把墙角给挖走了。 于是,下一次柱间来探望她的时候,泉便试探着说出了离开的想法。 “柱间大人,这些天来承蒙收留,多有打扰。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千手一族内对您非议颇多,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她穿着柱间挑的衣服,将柔亮的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子。衣服美,人更美,落在柱间眼里,那就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这位一族之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梅雨时节还没过去,柱间来的时候,又是满山沙沙的雨。细细的轻响敲打着屋檐,她的声音夹杂在婆娑的雨声里,轻软地响了起来。 “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说完,她便低低地伏下了身体,朝柱间见礼。 一直爽朗笑着的族长大人,忽而笑不出来了。他有些闷闷地摸了摸脑袋,说:“这就要离开了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我也不是很忙,偶尔来看看你,挺好的。” 其实千手一族内的族务无比繁忙。 虽然现在千手和宇智波处在休战状态,但战争时期积压下来的杂务,就足够族长兄弟理上好几个月了。再加上林林总总为数不少的委托任务,等着柱间去处理的事情足有一把苦无那么高。 只是他不想让泉知道这些事。 眼前的少女明媚鲜妍,和忍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每次来泉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地脱离了千手族长的身份。 她性子温柔,擅长倾听,从不说一句拒绝的话,会答应柱间全部的请求。和她一起喝茶说话,是一件极为放松享受的事情。 柱间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娶妻,便要娶泉这样温柔可人的类型。 只可惜千手一族历任的族长夫人,都是从漩涡一族里选的。他有一千一万个要求,也没有机会去挑谁会成为他的夫人。 “一直麻烦柱间大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泉说话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递到了柱间面前:“这是这些天我帮着村人做活赚来的钱财,虽然少,不过也能聊表感谢之情。” “你c你在帮别人干活?”柱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就变得极为消沉起来:“是我没用。” 他消沉起来的模样很滑稽,像是世界崩塌毁灭,只剩下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佐藤泉看了,哭笑不得,说:“只是没事做的时候,消遣消遣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明天就告辞了。柱间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肯定会一直牢记。” 柱间有族务要解决,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可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泉,他就有些迈不开脚步。此情此景,仿佛当年在南贺川畔最后一次见到斑的模样。 他站在屋檐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望向站在身旁的泉。 她遇到柱间打量的目光,便恭顺地垂下头来,像是在无声地送他。 肤白肩瘦,发乌臂纤,哪儿都很完美。 柱间想,要是真的为了泉好,就不能把她拘在这里。自己是个忍者,还是一族之长,也许哪天就战死了,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是个好归宿。而且,像千手这样的火之国大族,是绝不可能让他娶连姓氏都不知道的女人为妻室的。 柱间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随即露出了直爽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以后遇上麻烦了,还可以回来找我。南贺川以南就是我族的划地。” 就这样,千手扉间挖了千手柱间的墙角,把他哥的心尖尖给挖走了。 佐藤泉从柱间置办的地方搬到了扉间置办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活在千手一族的庇护下。 “扉间大人,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佐藤泉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血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柱间,都摸不透该如何操控使用它。在泉当初用这种血继杀死大名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能力。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论柱间怎么教导,她都只能在手上结一小团水滴。 这样的血继是把双刃剑,可以保护她,也会给她惹来麻烦。佐藤泉没有掌控这种能力的自信,因而就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扉间。 与其等到扉间自己发现,然后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对着她,还不如提前告知扉间,让扉间这样有能力的忍者替她解决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079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柱间得知那个人的死讯时, 忍不住一再质问自己的弟弟扉间:“你就在一旁,还有其余忍者保护,她是怎么怎么会?”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 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 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 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 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 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 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 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 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 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 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要是世界上有两个泉,那就简单了。】 她这样想着。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080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面前的少女笑容温婉,提着笔的手娇小可爱。笔下的白底卷轴上, 还有刚写上去不久的几个大字。千手扉间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 才发现是“色胚”。 扉间: 怎么感觉好像无形之中被骂了。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 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 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 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 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 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线, 又警惕又严苛, 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 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 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 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 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 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 视线又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后背。她用五指将乌黑的长发撩起,显露出那些已经淡了的咒印来。扉间不再想别的,专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书写咒印,施加封印。 “一直让我来封印,也不是个办法。战争随时会开始,我不可能固定时间到你这里来。”扉间封印完毕,皱眉说:“果然还是要让你自己学会掌控这个血继才行。” 佐藤泉正在穿衣服,白皙的c被涂上了咒印的后背被一点点遮笼,最终消失在扉间的视野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和上面残存的血滴,若有所思。 “好。”她应了,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连着偷袭两次,扉间都没什么反应,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抗拒,也不欢迎,这让泉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如扉间自己所说的那样——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有。”扉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指点了点地面:“情报讲究的是效率,谁先拿到情报谁就有了主动权。你在宇智波一族离开这里后,再将他们的情报发给我也没有了意义。我看,你不是不懂这个,只是懒得理我吧。” “抱歉。”她垂眸,轻轻地说。 扉间轻哼了一声。 “扉间大人是在生气我不理你么?”她抬起眼帘来,眼眸黑白分明。 “差不多吧。”扉间觉得她的说法有些怪,但是也没想太多。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那,扉间大人抱我一下,我一定好好工作。” 她一向显得极为体贴懂事,这样的撒娇就多出了几分和形象不符的可爱来。 扉间的性格确实是冷淡严肃的,但是看着佐藤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啪嚓一声短路断裂了。于是,他匆匆伸出手,敷衍地抱了她一下,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了。 他红色的眼眸一动,眸光瞥到泉的神情——她像是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露出了颇为甜蜜的笑容。扉间第一次发现,在优雅矜持的面具下,她也会有这样会心的笑意。 只可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扉间封印完血继,便告辞离去了。这一次见面埋下了个不好的种子,之后的扉间竟然隔三差五抽空往佐藤泉这里跑。能从正门进来就从正门进来,不能的话就用时空间忍术直接瞬移到她房间,甚至于泉的被窝里都被打上了飞雷神的记号。 扉间美其名曰研究如何掌控血继,实则来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情——譬如严厉地教育她该如何写情报,或者盯着她训练忍术,又或者检查她学习的成果。他就像是一个严苛的父亲一样,督促佐藤泉变得强大起来。 然后,在练习c学习c教育的间隙里,得到几个短暂的吻和拥抱。 虽然那些吻和拥抱短暂飞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不小心c无意识的结果,对扉间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太懂如何和女性|交往,要是佐藤泉太真挚认真,他估计会直接不辞而别。 ——一向只懂得和忍术与文书较劲的男人,肯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久了,茶亭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常跑来的银发忍者,就是六月朔日老师的男人。 茶亭女都是舞女和歌女,虽然是平民,却也都怀揣着“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好男人”的梦想,每每凑在一起,就会讨论今天碰到了哪位贵族,昨天邂逅了怎样的帅哥。 她们讨论时不会让泉加入,不仅因为泉看起来格外娇矜高贵,和她们格格不入,更因为所有茶亭女都知道,泉的男人是千手一族的首领,她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她们都不看好这段恋情。 千手是忍界大族,首领的妻室,肯定也得是忍界大族的女忍者。佐藤泉这样不懂忍术的普通人(在她们看来),估计是没法和扉间走到最后的。 当然不能走到最后了,不然等婚礼当天,柱间看到了,那还了得?! 严寒的冬天一点点过去了,白雪渐融。春天一来,茶亭里的漂亮舞女们都嗷嗷待哺,想要穿好看的衣服,催着神木去镇里裁几匹布来做衣服。 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单调粗陋的,以简单粗暴的单色为准。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群姑娘估计也穿不上鲜艳漂亮的和服。 提到要去镇里,佐藤泉便说自己要跟着去。 “六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门,那就会前前后后挤满了人,走都走不动。”神木一边理着钱币,一边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出去还有危险呢。现在四处都在战争,忍者满天飞,一个不小心就割了你的脖子。” 佐藤泉低垂眼帘,流露出一分失落来,模样乖顺里夹杂着可怜。 神木一惊,受不了这美色攻击,立刻就答应了。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别乱走就行了。” 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过镇里。她实在很好奇城市是怎样的模样。 前一世的她习惯了摩天大厦和现代高楼,而这一世的她却只见过农田c平屋c和室,还有贵族们透着传统气息的私人宅邸,还不知道热闹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失望了。 所谓的镇上,也只不过是房屋稍微密集了一点的村子ps罢了。 神木在挑布料的花色,泉便用头巾蒙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她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家卖红豆团子的摊贩,便走上前去询问价格。 “泉?” 忽然间,佐藤泉听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嗓音。 她抬起头,发现是千手柱间。黑长发的高大族长手持三串团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腿边放两个小酒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搞不好扉间现在正在头疼他大哥在哪里吧。 柱间看着许久未见的佐藤泉,露出了很明显的愉快。 面前的少女好像更漂亮了些,也更有女人味了。穿着打扮也很得体,应该过得不错。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神木抱着几卷布料,絮絮叨叨地追了上来,口中对泉说教个不停。 “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后面排队等着见你的大人物们该怎么办!” 听到神木这个说法,柱间差点把嘴里的酒呛了出来。 他虽然有着“忍者之神”的称号,现在是个宽厚仁爱的形象,小时候却是个顽劣的人——上掏鸟蛋下怼蚂蚁窝,外泡宇智波内撩扉间,十分擅长惹怒父亲。 长到十三四岁,柱间又无师自通了赌博神技,常常在赌坊里一扎就是半天,同时还点亮了千杯不倒的技能,开始享受喝酒的滋味。 赌和酒都沾了,另外一项那个啥他虽然没试过,但是有所耳闻。 战争纷乱的年代,总免不了有两个一本万利c靠身体发家的行业。一个是忍者这样,把自己当成工具和武器的行业,另外一个则是女人们和少部分男人的专利咳。 他看看佐藤泉纤丽的身影,又看看那个絮絮叨叨c说着如何指望佐藤泉赚钱的市侩女人,顿时觉得有些怒了。 ——这也怪不了柱间,实在是神木的说法太引人误会了。 她把茶亭女当做商品来对待,说法难免沾了些铜臭风尘味,容易让人想歪。 二话不说,柱间便拽过了她细细的手腕,朝着街道上走去。没几步,又改成了抱起她跳上屋顶狂奔,转眼间就把神木丢在了身后。 “柱c柱间大人”佐藤泉说话声有些艰难:“您做什么?” “你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柱间一幅痛心的模样。 他停在了街道的某处,握紧佐藤泉的手,正想开口,忽然听到一个冷淡淡的嗓音:“大哥?” 柱间和泉齐齐扭头,发现扉间正带着两个学生,坐在路边的摊位上喝茶。桌上堆着斗篷和忍装袋,他们三人俨然一副刚从任务中抽身的模样。 柱间和扉间互相对望着,心里都是相同的一句话。 ——【糟了,被发现了。】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横竖与我无关,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所谓不可违抗的命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在内心挣扎矛盾着呢?】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081 订阅低于60,72小时后可见本章。  而宇智波斑的意见却和这群人彻底相反。 他想要取得胜利, 为弟弟c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复仇。议和与投降, 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族长很固执, 宇智波一族中的议和派别无他法,只能服从。 想来想去, 他们想到了泉。 斑曾经提出过娶泉为妻, 但她是斑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 来历不明c十分可疑。而她在宇智波一族内所用的名字,也只是斑自行取的假名。因此,宇智波族内便一直没有承认她的存在。 不过,所有族人都知道, 斑极为爱重这个名为“月”的女子。她照料着族长斑的生活, 平日里也被族长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怎样位高权重的族人都无法轻易见到她。 宇智波一族派遣了一位叫做宇智波千晃的年轻人, 趁着斑外出的时间, 拜访了她。 有宇智波斑的命令在,她不能和其他人面见。因此, 她不便招待客人,只能放下夏季用于遮挡炎阳的竹簾, 隔着竹簾和千晃随意地谈上两句。 “想必,月小姐也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生活在战火之中吧。如果您和斑大人能有子嗣的话, 身为母亲, 必然也会期望他能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 “战争与否, 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泉回答。 “只要是月小姐的话, 斑大人一定会考虑斟酌的。”千晃信誓旦旦地说。 透过竹簾下方的空隙,千晃只能看到对面那女人露草色的裙摆以及白皙细嫩的手指。 忽然间,一只头顶翠色的鸟踉跄蹦跳着,抖着还绑着绷带的翅膀,一下子飞扑过了竹簾,落到了千晃的怀里。 “这这只鸟”千晃赶紧捧起那只受伤的鸟,想要递回去。一时疏忽之下,他竟然直接撩开了那道阻隔视线的竹簾,把躺在掌心里的鸟捧到了女人的面前。 很快,千晃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迅速地放下了竹簾,满含歉意地说道:“失礼了。” 仅仅是仓促的一瞥,他只看到了女人低垂着的侧颜。但是那姣美清丽的轮廓,却无比地动人。 千晃有些明白为何族长不让别人见到她了。 这样美丽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引来觊觎之心吧。 千晃偷偷来拜访泉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多久,宇智波斑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他问泉:“他们希望你来劝我答应和千手议和?” “倒没有这么直接,只说希望以后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 “一个个都是这种愚笨的东西。”斑敛起眼眸,露出了冷然的神色:“以为凭借女人的言语就能左右我的思想吗?” “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渴望和平吧。毕竟,他们已经焦急到了向我提出请求的地步。斑大人的族人,不是一直反对我追随着您吗?”泉说。 斑望着她沉静的神情,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战争有了终止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想办法回到千手一族中去吗?去寻找你的家族,还是” ——留在宇智波一族,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我吗?”泉露出了温婉的笑容:“等到斑大人不需要我陪伴在您的身边了,我便会去游历五大国。自从被千手的族长相救后,我便和宇智波与千手有了脱不开的干系,来来去去都是在火之国辗转,不能去见识其他的地方,实在是遗憾。” “游历五大国?”斑疑惑。 “是的。”泉的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憧憬之色:“如果我一直留在狭窄的庭院里,那我这一生的眼界必然也和普通的后院女人无异。只有多见广识,游历四方,才能知道书籍中所描写的奥妙奇闻是否是真实的。” 宇智波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攥紧了手,淡淡地说:“好。等到千手被打败之后,我便放你走。” 他的内心有着一丝浅淡的失望。这失望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一吹便融的冬雪,却又凉得让人心烦——面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将他计划入未来的生活之中。不管是他也好,泉奈也好,千手一族也好,都无法拘束她越走越远的脚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 即使互相依靠,交换着温暖与庇佑,但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比起泉,斑更重视自己的家族。而比起斑,泉更在意自己。 宇智波斑身上有伤,这是今天指导后辈忍术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泉取来药膏和绷带,替他处理那道不算深的口子。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忍者,从幼时起便不停地锻炼着自身的体能,这使得他拥有流畅而劲瘦的肌肉线条。明明乍一看并非很强壮的人,将外袍脱掉以后露出的上身却极有压迫感。 “头发稍微有些麻烦呢。”泉撩起他微硬的c不服帖的黑发,笑眯眯地说:“我能把它们扎起来么?” “随便你吧。”宇智波斑扭头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答应了。 泉将斑的黑发握在手心里拢成一团,用木梳慢悠悠地打理好。原本斑那已经过腰的长发一直是披散的,这给人一种散漫自由的感觉。而将半遮着面孔的碎发撩到脑后之后,斑那张继承了宇智波遗传美色的脸便这样显露无疑了。 “斑大人真是个美人。”泉一边剪着绷带,一边低声说。 “什么?”斑抬高了头颅,被束成马尾的发辫也随之一动:“美人?真亏你说的出口。” 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真是异想天开。 泉撩起袖口,歪着头打量着宇智波斑,再次说道:“确实是美人。” 他穿着原本穿着浴衣,为了方便处理伤口,便将一半的浴衣脱去挂在腰间。斜斜露出一半的上身既有修韧匀称的肌肉,又有老旧褪色的疤痕,极具男性的魅力。这种半脱半穿的造型,再加上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别有诱惑。 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而没有如往常一样体贴地为他穿衣,斑内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问道:“六月,你有没有想过在宇智波一族留下?如果战争结束后,我还有幸活着的话。” “斑大人。”她的唇角含了一丝笑意,手指开始替他温柔地整理衣衫:“如果在这种时候设想太多美好的期愿,等到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格外地失望。”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继而垂下了眼帘。 她的话很委婉温柔,也很残酷现实。 “我说啊,六月。”斑轻哼一声,阖上了眼睛:“你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么残忍现实的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你打击得不想见你了吧。” 佐藤泉为他理好了衣衫,起身去照看先前捡到的鸟儿。那只翠鸟将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浅浅地睡眠着,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泉慢慢说:“斑大人,我正在努力勤勉地学习‘如何为别人付出’,这是泉奈大人教授给我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为别人付出。所以可能的话,还请您将那个温柔的我,与残忍的我看做不同的人。” “不同的你吗?”斑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 “是的。”她扭过了头,面容含笑:“外在的性格不会有变化,我会一直如从前一般虔敬地服侍着您。只是我的身体内,有两个不同的我罢了。” ——这是她能想出的,同时体会两种人生的最好方式。 “温柔的你与现实又冷酷的你吗?”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为不小心被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呼了一声:“嘶如果那个残酷又现实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那我倒宁可你用那种真实的一面对待我。没有人需要虚假的温柔。” 泉的眼睫微微一扇,她合上了窗扇,转向宇智波斑,说:“那么还请您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做泉。” 她纤瘦的身影,在宇智波斑眼里忽而变得遥远了一些。 斑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所认知的那样美丽而纯真,她的内心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泉?”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明白了当初她在听到“泉奈”时为何会惊诧的抬起头。 怕是把两个名字听错了吧。 他拆散发辫,松下了一头黑发。将那个名字反复地念了几遍后,他忽然自嘲一般笑了起来。 “认识了这么久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啊。” “斑大人,”她展露出艳丽的笑意,轻轻搂住他的身体:“原本您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 夜色香浓馥郁,虽然是冬日,屋内却暖如春季。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082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 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 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走入屋内, 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 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 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 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 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当然不敢看你了。】 【千手与宇智波乃是宿敌,她和千手的关系那么亲密, 被宇智波一族发现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 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 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 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 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为你的死对头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不愿娶她。】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 + +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连哥哥都不知道的她的真名?】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083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隔着薄薄的冰层, 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 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 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 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 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 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 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 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 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 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 他轻哼, 说:“既然不愿意, 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连哥哥都不知道的她的真名?】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千手扉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其实他并没有。 面前的少女笑容温婉,提着笔的手娇小可爱。笔下的白底卷轴上,还有刚写上去不久的几个大字。千手扉间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色胚”。 扉间: 怎么感觉好像无形之中被骂了。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线,又警惕又严苛,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视线又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后背。她用五指将乌黑的长发撩起,显露出那些已经淡了的咒印来。扉间不再想别的,专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书写咒印,施加封印。 “一直让我来封印,也不是个办法。战争随时会开始,我不可能固定时间到你这里来。”扉间封印完毕,皱眉说:“果然还是要让你自己学会掌控这个血继才行。” 佐藤泉正在穿衣服,白皙的c被涂上了咒印的后背被一点点遮笼,最终消失在扉间的视野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和上面残存的血滴,若有所思。 “好。”她应了,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连着偷袭两次,扉间都没什么反应,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抗拒,也不欢迎,这让泉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如扉间自己所说的那样——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有。”扉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指点了点地面:“情报讲究的是效率,谁先拿到情报谁就有了主动权。你在宇智波一族离开这里后,再将他们的情报发给我也没有了意义。我看,你不是不懂这个,只是懒得理我吧。” “抱歉。”她垂眸,轻轻地说。 扉间轻哼了一声。 “扉间大人是在生气我不理你么?”她抬起眼帘来,眼眸黑白分明。 “差不多吧。”扉间觉得她的说法有些怪,但是也没想太多。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那,扉间大人抱我一下,我一定好好工作。” 她一向显得极为体贴懂事,这样的撒娇就多出了几分和形象不符的可爱来。 扉间的性格确实是冷淡严肃的,但是看着佐藤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啪嚓一声短路断裂了。于是,他匆匆伸出手,敷衍地抱了她一下,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了。 他红色的眼眸一动,眸光瞥到泉的神情——她像是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露出了颇为甜蜜的笑容。扉间第一次发现,在优雅矜持的面具下,她也会有这样会心的笑意。 只可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扉间封印完血继,便告辞离去了。这一次见面埋下了个不好的种子,之后的扉间竟然隔三差五抽空往佐藤泉这里跑。能从正门进来就从正门进来,不能的话就用时空间忍术直接瞬移到她房间,甚至于泉的被窝里都被打上了飞雷神的记号。 扉间美其名曰研究如何掌控血继,实则来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情——譬如严厉地教育她该如何写情报,或者盯着她训练忍术,又或者检查她学习的成果。他就像是一个严苛的父亲一样,督促佐藤泉变得强大起来。 然后,在练习c学习c教育的间隙里,得到几个短暂的吻和拥抱。 虽然那些吻和拥抱短暂飞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不小心c无意识的结果,对扉间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太懂如何和女性|交往,要是佐藤泉太真挚认真,他估计会直接不辞而别。 ——一向只懂得和忍术与文书较劲的男人,肯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久了,茶亭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常跑来的银发忍者,就是六月朔日老师的男人。 茶亭女都是舞女和歌女,虽然是平民,却也都怀揣着“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好男人”的梦想,每每凑在一起,就会讨论今天碰到了哪位贵族,昨天邂逅了怎样的帅哥。 她们讨论时不会让泉加入,不仅因为泉看起来格外娇矜高贵,和她们格格不入,更因为所有茶亭女都知道,泉的男人是千手一族的首领,她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她们都不看好这段恋情。 千手是忍界大族,首领的妻室,肯定也得是忍界大族的女忍者。佐藤泉这样不懂忍术的普通人(在她们看来),估计是没法和扉间走到最后的。 当然不能走到最后了,不然等婚礼当天,柱间看到了,那还了得?! 严寒的冬天一点点过去了,白雪渐融。春天一来,茶亭里的漂亮舞女们都嗷嗷待哺,想要穿好看的衣服,催着神木去镇里裁几匹布来做衣服。 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单调粗陋的,以简单粗暴的单色为准。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群姑娘估计也穿不上鲜艳漂亮的和服。 提到要去镇里,佐藤泉便说自己要跟着去。 “六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门,那就会前前后后挤满了人,走都走不动。”神木一边理着钱币,一边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出去还有危险呢。现在四处都在战争,忍者满天飞,一个不小心就割了你的脖子。” 佐藤泉低垂眼帘,流露出一分失落来,模样乖顺里夹杂着可怜。 神木一惊,受不了这美色攻击,立刻就答应了。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别乱走就行了。” 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过镇里。她实在很好奇城市是怎样的模样。 前一世的她习惯了摩天大厦和现代高楼,而这一世的她却只见过农田c平屋c和室,还有贵族们透着传统气息的私人宅邸,还不知道热闹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失望了。 所谓的镇上,也只不过是房屋稍微密集了一点的村子ps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084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毕竟, 从小到大, 他家里都是男人。兄弟c父亲c朋友, 来来往往都以男性为主。家里忽然住进了一个姑娘, 他当然很不习惯。 在兄长面前, 他一直对泉表现出了敌意。但是私底下,他对泉却颇有怜悯和好感。现在兄长不管不顾地把这个女人塞到了他面前——泉奈深刻地怀疑, 是斑发现了什么, 又碍于自己是弟弟,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和泉见面的话, 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 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 泉奈顾不得犹豫, 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 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隔着薄薄的冰层,少女美丽的容颜似乎也模糊起来。她扬起面孔,慢悠悠地说:“泉奈大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吗?很巧现在,封印恰好失效了。” 寒意四起,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那太失态了,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连哥哥都不知道的她的真名?】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085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秋季的某一天, 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 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 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 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 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 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 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 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 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 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 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 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 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 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 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族】 【没有了家人的你,和没有了家人的我】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宇智波斑想到不知何时会停歇的战争,心便变得冷硬起来。现在的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陪伴,只需要替泉奈c替这一族战死的族人复仇就够了。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提起这些话题也不迟。 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动开口说:“斑大人,在幻术方面,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斑被泉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冷眼看向了她。 原本被回忆所包裹着的心绪,被她煞风景的问题一搅,便瞬间没有了先前悲伤的氛围。 泉问起忍术来,态度是十分认真的,远比她在床上的态度认真多了。 斑替她解完惑,不由多说了一句:“你学习那么多忍术做什么?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优秀的女忍者,但是你既然生活在我身旁,就不需要学得那么辛苦。” 诚然如斑所言,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并不是特别高。上战场的清一色基本都是男忍者,而更多的女性则负责生儿育女c照顾家庭。为了战争力量的储备,一个母亲时常要生许多个孩子。比如柱间有兄弟三人,而斑从前则有四个兄弟。 “斑大人是觉得女人不能变得强大吗?”她问。 “我不至于狭隘到那种地步。强大的女忍者也有,可你没有这么辛苦的必要。”他蹙眉回答。 “我不可能永远活在斑大人的翼下。”她回答。 “” 宇智波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如果下一场战争里,宇智波斑就死了,那她就失去了保护。 想到这里,斑便解下了肩上的羽织,披到了她细瘦的双肩上。掌下的肩膀纤瘦柔弱,一点都不具备抵抗的力量。 “你早点休息吧。”斑说。 “斑大人也是。”佐藤泉扯了扯羽织,眼眸微亮:“谢谢您。” 佐藤泉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凉如水,她的脚上有着漫开的寒意。 庭院里忽然传来鸟雀拍打翅膀扑簌的声音,佐藤泉循声走去,发现是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坠在水塘旁的草地上。它的羽毛上还沾着夜里的露水,看起来湿漉漉的。 她捧起了那只受伤的小鸟,带回屋中为其包扎伤口。碧色头顶的鸟蜷在她的掌心里倦眠着,看起来很是乖巧。 就在这时,她的纸门上又映出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六月,我” “斑大人是想取回您的羽织吗?” “不是。”他回答地很干脆。 “好,好,我知道了。”她大概猜到了斑的想法,微微笑了起来:“这就来了。” 说着,她便用手指抽开了腰上的衣结。 光裸的脚踩过地面,纸门被移开了。宇智波斑伸手揽住了她,将她推入了一派黑暗之中。 “我还是不习惯泉奈不在的时候” “我会陪伴您的。” 因为柱间是个很好猜c耿直到有些单纯的人,扉间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些接近柱间的人——比如宇智波斑,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他认为,接近柱间的女人必然是别有所谋。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对于千手扉间来说,“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这样的女人,何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c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c优雅c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在意识迷蒙之时,佐藤泉是这样想着的。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086 订阅低于60,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寒意四起, 周围的墙壁c纸门与地板于顷刻间全部覆上了一层冰霜。 “水遁?不, 血继?”泉奈用苦无劈断一道刺到他面前的冰锥, 神色微恼:“你不止跟千手一族有关系, 还是原本就是有血继的忍者吗?!” 她用袖口掩住了唇角,黑色的眸光幽幽的。 “让您失望了。若非您对我动了杀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她的歉意很真挚。 “少装模作样了。”泉奈的面孔微冷:“哥哥还有稍许天真, 残留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利用了哥哥这个弱点, 混入了宇智波族内——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容许发生的。” 他在兄长面前一直是顺从的, 而在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泉奈大人,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您的兄长强行带回来的啊。”她悄然一笑,声音柔和:“应该控诉的人本来是我吧?斑大人才是利用了我的那一个——他不管我对他是否存在倾慕之意, 不管我与扉间之间的关系如何, 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和平的感觉’,便让我离开了原本熟识的地方,将我带来了宇智波一族。” 泉奈声音一噎,他轻哼,说:“既然不愿意, 那为什么不拒绝?整天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脸, 你似乎挺乐于见到这个结局的。” “拒绝啊”她的声音幽长起来:“我也很想愤怒地拒绝。但是, 那太失态了, 我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无稽之谈。”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 双手结印。持有苦无的手掌一阵变幻后,炽热的火焰便从他的喉中涌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冰块在高温下渐渐消解,水滴落下来,仿佛一场短暂的雨。 “我族最擅长的便是火遁,你大概是遇到不合适的对手了。”泉奈说。 泉的乌发染上了水珠,她用手指拨了拨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面露无奈之色:“这样看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留在宇智波一族了。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斑大人不会对您心生隔阂么?” “哥哥会理解我的。”泉奈握紧了苦无。 “确定?” “一定。” 泉将还沾着水珠的手朝他伸去,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随后,她轻声地问:“那如果这样的话,斑还会理解你吗?” 她没有用敬称,温柔的话语里藏着一丝狡黠。 “你!”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凝住,他牙关暗磨,立刻用手掌拍开了她:“你想离间我和斑哥的话,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兄长,也是这一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你而疏远我们。” 他不小心喊出了“斑哥”这个称呼,语气也有了几分孩子斗嘴一般的逞强。先前模仿兄长的冷酷和威严,因为这句语气大变的话而尽数破碎。 泉听了,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赞道:“泉奈大人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宇智波泉奈恼了,将苦无直直地刺向前方,深深地扎入她身后的墙壁中。然而,就算苦无贴着她的发丝而过,她也没有如意料一般露出惊惧的神情。不仅如此,她还说出了更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本名,叫做‘泉’。能够认识您,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泉奈一愣。 “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个音。”她反手拔出了那枚苦无,交还到泉奈手里,轻声细语:“这个名字,可是连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为她的说法而微惊。 ——【连哥哥都不知道的她的真名?】 “泉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微怒的低喊传来,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淌过地上的水渍,横到了两人的中间。 斑抬起手臂,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我说过吧,不许对她动手。你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斑哥!”泉奈握紧了苦无,眉宇间有一丝焦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忘记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长啊——” “我知道。”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臂,说:“泉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泉奈撇过头去,收起了苦无,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斑哥。”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眯眯地点头,对泉奈说:“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对了,刚才那个,就当是我的赠礼吧,还想要的话,也不用客气。”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泉奈想到了她刚才的行为,面上的恼意愈甚。他冷哼一声,对兄长说:“斑哥,你还是保持警惕为好,不要太接近她。虽然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娶她为妻。” 宇智波泉奈离开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声说:“怎么闹成这幅模样?你们两人都是孩子吗?” 顿了顿,他又说:“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来的c唯一的弟弟。父亲c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让他对千手一族毫无信任。所以原谅他吧。” “斑大人还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轻轻问。 “以前一共有四个弟弟。”斑横抱双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连年的战争里死去了。父亲也是。现在,只剩下泉奈还陪着我了。” 泉用余光瞥着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声说:“忍者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为何要为了‘胜利’,而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呢?” “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斑的声音凛然。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泉问:“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 他微皱眉头,沉声说:“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她问。 “”斑沉默了。许久后,他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设想就不用提了。我发誓过,会保护好泉奈,绝对不让他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难以理解的c重情又固执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为了一族的尊严与骄傲,却又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愈是重视家族,便越不可能结束战争。战争带来的伤亡越大,想要赢得胜利c取回族人尊严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见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与此同时,作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发现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个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没有丝毫破绽,和她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泉却还是发现了——他的视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会迎来失明的结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这般骄傲的人恐怕会很痛苦吧。 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为何,但这样飞速下降的视力,总归和斑的血继脱不了干系。他若是继续使用那双眼睛,视力难免会再度下降。而随时可能再开的战争,又不允许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境况,泉奈也知道。 许久没见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来找她。 “六月,你也发现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地视物了。”他说。 “嗯。”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这样对他说,但是他不会听我的话。”泉奈的面颊上有几分挣扎之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从一二吧。” “泉奈大人希望我劝诫他吗?” “是。”泉奈说:“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纯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也是要守护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话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双眼睛了。” 泉奈的话里有着微颤,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即使是让我欺骗他,也无妨吗?”她歪着头,轻声地询问。 “没关系!”泉奈侧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让他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可以办到地吧?泉。” 他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期许。 佐藤泉点头。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忽而又回头,望着泉奈,说:“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来守护这一族的话,那你的眼睛也会变成那样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佐藤泉微垂眼帘,眸光暗暗,轻声地说:“多么可怜的一族啊。” 她含有怜悯的一句话,似幽幽的风,穿过空荡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着乌发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便遮盖不住脸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将她的双臂扣紧,压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这么事不关己吗?!”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开一片红:“那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c高高在上的语气——斑哥对你c斑哥对你”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静地望着他,美丽的c毫无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创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图纸上所描绘好的温柔。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泉奈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揽上了他的脖颈。趁着青年微愣的时刻,她踮起脚来,闭上眼亲吻了他的嘴唇。 泉奈彻底怔住了。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愤怒c痛斥亦或者抱住她? 明明只是短暂的数秒,却好像有一整个夏季那样漫长。 最后,少女在夏季的末尾主动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轻声地说:“为什么我会这样事不关己呢?因为我对你的哥哥,并无爱意。” 火辣的刺痛从脊背上传来,浑身上下都是痒刺的疼痛感,就好像被无数的针捅穿而过,被绑缚住的双手被粗糙的绳子摩出钝钝得生疼。因为这样痛苦的折磨,她不停地低喘着,像是缺氧的鱼,想要借此缓解身上的痛感。 原本空无一物的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了分离重合的轮廓。 鲜红色。 四下都是诡异的鲜红色。 她终于能看清自己的周遭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一间宽敞的和室,四角放着火光暗暗的烛台。山吹茶色的障子纸门上描着群山奔马,透着富贵考究之气。 她的身前卧倒着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浴衣,身下是一片弥散开的血泊。烫热的血液还没有失去温度,粘稠地向四处蔓延,将原本干净的榻榻米染成一片脏污的颜色。 看清这幅可怖的景象,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纸门外也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不是脚步声,只是金属摩擦的响声。刷刷几声轻响,几个男人便如同影子般落在了她的面前。 “殿,刚才的声音是” “——殿?!” 这几个男人统统作盔甲打扮,额头上绑着刺有族纹的白布。他们见到那伏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顿时便如同炸开了锅般喧沸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反复地查看着尸体情况,四处奔走。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她干脆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叫做佐藤泉,是一个被创作出来的c空虚乏味的角色。为了创造者的愿望,她不停地收割着别人的好感度。当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时,她能够获取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情感。曾经的她疯狂地追逐着所谓的“记忆”,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被人以药剂杀死在警署之中。 本以为伴随着死亡,她的使命已经结束。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记忆倒置流转,她又回到了脑海空无一物c只有基本生活常识的状态,就像游戏存档清零,回到序章界面。曾经在现代东京生活的记忆变得恍若隔世,就像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一样。 ——又要,重新来一次了吗? 她在心底喃喃自语。 “是这家伙干的么?” “只有她在这里了吧可是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喂!你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人在大声地质问她,但是她正在愣愣地出神,只用茫然无措的面色应对这两个人。眼前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变成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黑发男人。他蹲下身来,用正气阳刚的声音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终于让佐藤泉回过了神。然而,即使是清醒了,她也做不出有效的回答,只能茫然地说:“不知道嘶,好疼。” 当她的神思回到身体中时,身上伤口的痛觉也在同时一并归来,齐齐发作,让她皱起眉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曾经的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伤痛,顶多只是摔跤和扭伤罢了。这样的痛苦,让她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只可惜,她是不会流泪的。 “不知道?”面前的黑发男人闷闷地重复了一声。 这个男人蓄着齐整的黑色长发,五官端方刚毅,一看便是个正直坚毅的人。他的额头和其他人一样缠着白色的布条。不过,他显然比其他人更有地位,因为他被称作“柱间大人”。 “不知道。”佐藤泉低下头,实话实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什么也不知道?”柱间露出了困扰的神情,摸索着下巴:“那看见了什么吗?比如说我的委托人,大名殿下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谁动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副刚接受了严刑拷打的模样之类的,看见了吗?” “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愈发轻了。 “麻烦了麻烦了。”柱间走到大名的尸体旁,说:“委托人竟然在我们的重重保护下死了。宇智波一族已经厉害到这样的程度了么?斑来过了?” 眼看着自家首领又要开始一波吹斑,柱间身旁的其他忍者不由提醒说:“这个女孩子未免太可疑了吧?” 柱间将视线投到了那少女的身上。 她被绑着双手和双脚,像是一条被迫搁浅的鱼,曲着双腿半瘫在地上。简陋的白色浴衣上有着无数撕裂的豁口,背部和小腿上都有鞭打的痕迹。刺目的血色与并不纯洁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绳子的绑法,绑她的人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啊。”柱间严肃起来,训斥说:“这样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呢!大名是被冰锥刺死的,这很明显是忍者的手笔。” 柱间的部下也知道,他们的首领是个仁厚的人。面前这个小姑娘就算有一万分的嫌疑,只要还有一分的清白可能性,柱间也不会随意给她扣上罪名。 他们千手一族在忍界是数一数二的忍者家族,从来接到的都是护卫大名这样的重要任务。在忍界唯一可以与他们一较高下的,便是宇智波一族。而现在宇智波一族没登场,委托人大名便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重重的护卫之下。这要是说出去,宇智波一族恐怕是会冷笑奚落不止了。 “柱间大人。”一名忍者走进了和室,凑到了柱间的耳旁。 “我问过大名府的侍臣了,这个姑娘好像是好像是大名殿下的业余爱好。就是”忍者的视线落在她被鞭打得一片狼藉的背上,有些不齿于说出这个事实:“她是大名殿下的女人。” 随着更多情报的获得,柱间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忍者们可以将大名府的四周保卫得严实无比,但他们没资格阻止大名和自己的妾室玩耍。 同柱间说话的忍者拧紧了眉头,朝着佐藤泉举起了匕首,做出警戒的姿态:“这个女人” 佐藤泉能够感觉到,此刻的氛围着实紧张。他们并不是在说笑而已,是真的动了警惕与杀意,正如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也确确实实是一具尸体一样,这一切都是可怕的事实。 她僵硬着身体,瞳孔因为恐惧而略略地缩起。 因为惧怕,她的身体产生了不可控制的变化。她周身的空气干燥起来,水分凝为细碎的冰锥,乱七八糟地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一时之间和室内的忍者们连忙上蹿下跳地躲闪着冰锥。 看到那熟悉的冰锥,忍者们呼喊起来。 “就是这家伙——” “她就是杀死大名的人!” 耳旁的呼喊,让佐藤泉的心底愈发慌乱。她勉强维持着镇静,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原本落到地上摔碎了的冰锥们又彼此拼接凝结起来,在房间里四处乱撞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087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佐藤泉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 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 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 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 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 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 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 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 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 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 ‘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 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 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 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 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 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 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哥哥,你?”泉奈极其不解,他问:“你不担心我杀了她吗?” “随便你吧。”斑的语气冷了下去。 “你愿意远离她,我当然很乐意。”泉奈撇头,话语里有一丝别扭:“可是未免太突然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斑说:“没什么。” 说完,他抽身便走。 “等等,斑哥!”泉奈喊住他,低声问:“你知道六月朔日的本名吗?” “本名?”宇智波斑眉头微微挑起:“六月朔日就是全名了,六月是姓,朔日是名。硬要说本名的话,就是那个早就灭亡了的家族的姓氏,莲沼。不过她好像不太记得家族的事情了,也不用那个姓氏。” “啊,这样啊。”泉奈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可能只是做舞女时献艺的名字。也许她别有姓名也说不定。既然哥哥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宇智波斑点头,表情冷淡地离开了泉奈的面前。 兄弟俩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斑忙于族务,现在只是偶尔回家。剩余的时间,斑便留宿在泉那里或者宇智波一族处理族务的地方。 泉奈凝视着斑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六月朔日真实的名字 连斑哥都未曾告诉过的名字 叫做泉。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088 订阅低于60,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如果他死了, 那么她便自由了。 这场战争异常艰绝, 战斗激烈非比寻常。最终,以宇智波斑倒在了千手柱间面前作为结局。 斑是宇智波一族的核心, 也是世界上仅有的c能和柱间为敌的人。扉间提起了刀,想要将这个千手一族最大的敌人除去, 然而, 这行为却被他的大哥柱间阻止了。 柱间在斑力竭的躯体旁蹲下,语重心长地说:“斑,我们真的不能和小时候一样玩耍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唤起了宇智波斑心底的回忆。 少时的他曾和柱间在南贺川河川旁一起打水漂, 那段回忆,即使经过了战争年代烈火硝烟的轰隆碾压,却依旧闪闪发亮,美好无比。 于是, 原本已经纠结成为死棋的局面, 忽而有了新的转向。 |||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终结了战争,在柱间的倡议下, 两族决定结为联盟。连年的战争让双方都损失惨重, 这样的决定得到了两方族人们的欢迎。 宇智波斑带着伤回到族地时,宇智波一族也一扫先前被战争压出的萧条寂寥,重新焕发了热闹的生机。 宇智波和千手敌对多年, 突然结成了联盟, 需要处理和确认的事情便一堆一堆的, 让他忙的要命。宇智波斑在族内忙了好多天,才空闲下来回家里去。 已经是夏天了,炎阳高照,天气温热闷吞。 他觉得头发披着怪热的,就让泉又替他把硬刺的黑发扎成了马尾。 “战争已经结束了。”斑说:“以后都不会有了。” “啊”佐藤泉拿着木梳的手一顿:“那是一件好事吧。” 斑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夏季的光丰茂耀眼,匍匐在深绿草丛里的虫鸣悠长绵延。 ——是好事啊。 宇智波斑想。 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泉奈一般,在大好的年纪里死去。孩子们也不需要在少年之龄就在战场上搏命,早早地失去家人亲友。 想到泉奈,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如果在那之前,宇智波和千手就缔结联盟的话,泉奈就不会 斑的手握得很紧,这样细微的动作无法抒发他内心微妙的悔意,他只好蹙眉咬牙,竭力将内心徘徊的悔意与痛苦驱逐而去,好让自己不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忽然间,一只手覆到了他的面颊上,温温凉凉的,把夏日的温热也降了下来。 “您怎么了?”泉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为之烦恼了。” “”宇智波斑陡然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因为她的声音,那些驱之不去的阴翳便如云开月明般消散了。 是的,那些噩梦般的岁月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譬如带泉去看看他少年时曾和柱间一起玩耍的地方。 他还没和泉说过自己和柱间从前的故事。 斑想和泉说的c想带泉去的地方有许多,但他不习惯把这种有些别扭的情绪外露出来。他总觉得要是让泉把他的想法看的太清楚,自己便输了。 “以后,千手和宇智波会生活在一个地方。”斑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用其他话取代:“既然要住到一起,那你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扉间迟早会知道你没有死。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立刻拔刀来追杀你,但是” “斑大人。”泉放下了木梳,温柔地提醒道:“不知火之国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所以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斑仿佛没注意到她委婉的话语里藏着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初对扉间说你已经死了,也是免得他追杀你。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族也一向十分警惕。” 泉轻叹了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道:“斑大人无赖起来时候,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啊。” 她救起来的那只翠鸟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里。 “这鸟哪儿来的?”斑瞥了一眼,问。 “在院子里捡到的。”她笑眯眯地说:“因为放了好几次它都不肯走,所以就养起来了。” “它是通灵兽,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斑提起鸟爪子甩了甩:“喜欢就养着吧。” 可怜的鸟在斑的魔爪里扑腾着翅膀,一副疯狂挣扎的模样,看的泉有些心疼。 虽然说是只通灵兽,可它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忍术,除了拿来卖卖萌也没什么用了。 泉把翠鸟从斑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 斑说到做到。 从前他把泉藏起来,是怕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地追过来,现在既然两族要住到一起,那泉是肯定藏不住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泉放了出来。 斑愿意和千手缔结联盟,这让族里的长老们都很满意,于是他们也不打算插手斑自己的事务。 反正战争结束了,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笼络别族势力了,斑爱娶谁就娶谁吧。 至于写轮眼的开眼率不用打仗便足够幸福了,谁还管那么多啊。 泉习惯了做宅女,乍要她出去见别人,她还有些不习惯。要和人打交道便要露出笑脸c温柔款款,说实话这还挺累人的。不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斑很看重她,所以族人们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 隔了没几天,千手一族派遣了来使,来宇智波族里商议结盟的事情,斑便出门去了。 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把泉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更换一新。族里的裁缝上门来量了泉的身量后,回头便送来了一叠一叠的新衣——咳,每一件,背后都刺着个团扇族纹,醒目的要命。 泉抖开那些衣服,觉得有些头疼。 她做宅女的这一年,斑都给她安排了怎样的人设啊? 上回她遇到族里正在学写字的孩子们,那群孩子便兴高采烈地写下“宇智波月”这个名字给她看——斑连姓都给她安好了,是不是就差一场婚礼了? 斑再这样,她就要跑了。 因为没衣服穿,她最终还是老实换上了背后有团扇纹的衣服。宇智波的族服颜色很沉,款式刻板,再鲜亮明媚的少女也会被族服压得老上好几岁,但是她穿起来却依旧艳丽醒目,还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清甜气质。 听说今天千手一族的来使到了宇智波族地,所以斑很忙。她想了想,便决定趁着斑不在的时候外出走走。 “月小姐,您在找斑大人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便朝她打招呼。 “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泉说。 女人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笑说:“斑大人在长老们那儿呢,千手一族的忍者也在那里,你要去的话,恐怕还要等一等才能见到斑大人。” 泉哭笑不得。 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她要找宇智波斑呢? 她和宇智波斑在宇智波族人们的心里,就是这样一对恩爱眷侣的印象吗? 明明斑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家族,在家族面前,就连泉都要退好几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睡的正酣。听见泉的声音后,婴孩便睁开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要抱一抱她吗?”女人很热情地说着:“希望斑大人也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子嗣。” 泉软软地笑着,接过了女人手里的孩子,心里却有些想笑。 宇智波斑在族里真是极有威望,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地景仰他,生个娃还要祝福下族长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斑家里基因的遗传 要是真的给斑生孩子的话,那不生上四五个估计是停不下来的吧。 千手扉间就在这个当口出现了。 他是跟着大哥柱间一起来的。 两族敌对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修好的可能,柱间极为重视这件事,凡是涉及到结盟之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展现诚意,商议结盟事项时也是自己和弟弟扉间亲自来到宇智波族中。 柱间可以以宽厚包容之心面对宇智波,可扉间办不到。 扉间看到宇智波们,便打从心底有一种诡谲的警惕感。这群宇智波忍者给他的感觉有些过于偏执和疯狂,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扭转这种想法。 于是,趁着柱间跟斑扯起少年往事的时间,扉间说他要出去换换气。 他怕斑趁着他不在,又让天真的柱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他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略略站了一站。这一站,扉间就看到了佐藤泉。 年轻姣美的姑娘,身形窈窕美好,一眼便能和旁人准确地区分开。她乌亮的黑发像是一捧墨水,被风一吹便露出背后的团扇族纹来。她转过身,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孩子,露出了水一样柔和的笑容。 那笑容清清甜甜,柔柔糯糯,透着一股初为人母一般的喜悦。 千手扉间懵了。 扉间严肃起来,对她说:“我们千手一族不可能一直养着你。无凭无故,肯定不能让你这样继续跟着族长。” “嗯。”佐藤泉也懂这道理。 “听说你无处可去?”扉间问。 “暂时是这样。”她的回答很简单。 “你很感激族长吗?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我们千手一族的救命之恩?”扉间问。 “”佐藤泉点头:“是的。” 为了让这个沾着血性c身有杀气的忍者放下对自己的警戒心,她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柱间的感谢之情。现在她骑虎难下,要是再说不愿意为柱间付出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疑了。 扉间的眼眸一眯,他说:“我倒是有一件很适合你的工作,没什么难度,我还能保你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大名的事情,这对于没有去处又苦于被追杀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性命之恩,换取回报,应该不为过吧?” 佐藤泉笑容温软,乖乖顺顺的,心底一瞬却兜转过很多念头。 先提她自己要报性命之恩,再提她失手杀死了大名的软肋,最后还给了一个她最需要的生活安定的诱饵,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他的条件,可见这个忍者比他的族长冷酷理智的多。 按理说,救下她的是柱间,而不是千手一族。就冲这一点,她就可以拒绝他。但是,他给出的条件又很诱人。 生活安定无忧,不用苦恼被大名的家臣追寻,这正是她所需要的。她之所以紧紧拽着千手一族的高枝,跟着柱间学习忍术,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佐藤泉摸了摸自己脚踝上的纱布,她低垂着头,轻声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女人叫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扉间。”他说。 “扉间大人。”她轻柔地喊了一声敬称,问:“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替我族收集情报。”扉间说:“你的脸很适合获取别人的信任。” “扉间大人,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卷着自己的发尾,笑容清浅:“我怕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反倒给自己惹来其他的麻烦。” “啧,就凭你这张脸,你走到哪儿都会遇到麻烦。” 扉间的嘴有些毒,还很直接。 佐藤泉她笑容依旧:“我就当是您在夸奖我了。” “可以吧。”扉间说:“替我工作的好处有一点,你不用再考虑大名那件事。就算他们要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笃定,还有一股老练达成,像是从风雨里一路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老谋将,对什么都很有把握。虽然年纪轻轻,威严却不轻。 要是他穿着盔甲c拿着武器,必然是威风凛凛的,只可惜他现在穿的像是午睡醒来后出门闲逛的农夫,服装和他的气度有些不搭调。 佐藤泉回去把扉间的提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风雨无着。能有一方安定的所在,实在是不容易。 佐藤泉应下了扉间的要求,剩下的便是要想一想怎么对柱间说这件事。毕竟柱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扉间已经从他这儿把墙角给挖走了。 于是,下一次柱间来探望她的时候,泉便试探着说出了离开的想法。 “柱间大人,这些天来承蒙收留,多有打扰。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千手一族内对您非议颇多,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她穿着柱间挑的衣服,将柔亮的乌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子。衣服美,人更美,落在柱间眼里,那就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这位一族之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梅雨时节还没过去,柱间来的时候,又是满山沙沙的雨。细细的轻响敲打着屋檐,她的声音夹杂在婆娑的雨声里,轻软地响了起来。 “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说完,她便低低地伏下了身体,朝柱间见礼。 一直爽朗笑着的族长大人,忽而笑不出来了。他有些闷闷地摸了摸脑袋,说:“这就要离开了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我也不是很忙,偶尔来看看你,挺好的。” 其实千手一族内的族务无比繁忙。 虽然现在千手和宇智波处在休战状态,但战争时期积压下来的杂务,就足够族长兄弟理上好几个月了。再加上林林总总为数不少的委托任务,等着柱间去处理的事情足有一把苦无那么高。 只是他不想让泉知道这些事。 眼前的少女明媚鲜妍,和忍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每次来泉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地脱离了千手族长的身份。 她性子温柔,擅长倾听,从不说一句拒绝的话,会答应柱间全部的请求。和她一起喝茶说话,是一件极为放松享受的事情。 柱间甚至想过,以后要是娶妻,便要娶泉这样温柔可人的类型。 只可惜千手一族历任的族长夫人,都是从漩涡一族里选的。他有一千一万个要求,也没有机会去挑谁会成为他的夫人。 “一直麻烦柱间大人,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泉说话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钱币,递到了柱间面前:“这是这些天我帮着村人做活赚来的钱财,虽然少,不过也能聊表感谢之情。” “你c你在帮别人干活?”柱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就变得极为消沉起来:“是我没用。” 他消沉起来的模样很滑稽,像是世界崩塌毁灭,只剩下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佐藤泉看了,哭笑不得,说:“只是没事做的时候,消遣消遣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明天就告辞了。柱间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肯定会一直牢记。” 柱间有族务要解决,待不了多久就要走。可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泉,他就有些迈不开脚步。此情此景,仿佛当年在南贺川畔最后一次见到斑的模样。 他站在屋檐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望向站在身旁的泉。 她遇到柱间打量的目光,便恭顺地垂下头来,像是在无声地送他。 肤白肩瘦,发乌臂纤,哪儿都很完美。 柱间想,要是真的为了泉好,就不能把她拘在这里。自己是个忍者,还是一族之长,也许哪天就战死了,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是个好归宿。而且,像千手这样的火之国大族,是绝不可能让他娶连姓氏都不知道的女人为妻室的。 柱间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随即露出了直爽的笑容,对她说:“如果以后遇上麻烦了,还可以回来找我。南贺川以南就是我族的划地。” 就这样,千手扉间挖了千手柱间的墙角,把他哥的心尖尖给挖走了。 佐藤泉从柱间置办的地方搬到了扉间置办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活在千手一族的庇护下。 “扉间大人,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佐藤泉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血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柱间,都摸不透该如何操控使用它。在泉当初用这种血继杀死大名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能力。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无论柱间怎么教导,她都只能在手上结一小团水滴。 这样的血继是把双刃剑,可以保护她,也会给她惹来麻烦。佐藤泉没有掌控这种能力的自信,因而就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扉间。 与其等到扉间自己发现,然后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对着她,还不如提前告知扉间,让扉间这样有能力的忍者替她解决麻烦。 “血继限界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扉间说:“不过,我得查一查一些古旧的资料。在此期间,你先跟着我的族人学习。” 扉间是个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找了族内负责情报收集的人,来教导她如何做这一行工作。 泉见过了宽厚耿直的柱间和颇有手段的扉间,心里对忍者们基本有了定位——女忍者是很少见的,大多数都是男忍者,带武器,有杀意,手脚利落,在平日里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一点忍者的习惯。 因此,当她见到那个雍容的女人时,还有些吃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089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宇智波斑想过,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 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 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 刀柄微微一转, 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 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 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 放下了刀, 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 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 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 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 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 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 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 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斑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一望无垠,被叶片的轮廓遮去了一半。 不知为何,斑的心底有着一阵阵轻微的烦躁。许多嘈杂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翻涌着,让他无法静下思绪来考虑明天的战斗。 【她竟然是千手一族的人么?】 ——不。 倘若只是“救了一命”这样的关系,她倒也并非必须完全和千手一族绑在一起。 只是不知扉间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哥?”泉奈看他一直在出神,便唤道:“那个女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斑将自己的心事掩得不漏痕迹。 泉奈轻笑起来,说:“真是美丽的女人,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斑瞥他一眼,缓缓说:“她是敌人,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很冷淡,保持着惯有的威严与冷静,丝毫看不出波澜。 “我知道。”泉奈的神情凝住了,他望向了自己的兄长,说:“她是敌人。千手一族向来喜欢用些奇怪的把戏。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斑忽然想到,白天似乎捡到了那少女的一件东西。于是他便伸手在袖子里摸索着,将那条白色的布帕取了出来,在掌心间摊开。 【发带吗?】 斑想着,将刺有千手族纹的布帕翻了一面,帕巾反面上的一行黑色小字却陡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千手柱间 [木头形状记号]” 斑: 他捡到的好像是柱间的东西啊?!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090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颠沛流离,寄人篱下。 她露着那副温柔的笑靥,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时,泉奈竟然可以理解他兄长的感受了——想要靠近她,变成她的归处。 佐藤泉的话, 对他的触动很大, 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 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 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 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 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 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 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 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 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 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哥哥,你?”泉奈极其不解,他问:“你不担心我杀了她吗?” “随便你吧。”斑的语气冷了下去。 “你愿意远离她,我当然很乐意。”泉奈撇头,话语里有一丝别扭:“可是未免太突然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斑说:“没什么。” 说完,他抽身便走。 “等等,斑哥!”泉奈喊住他,低声问:“你知道六月朔日的本名吗?” “本名?”宇智波斑眉头微微挑起:“六月朔日就是全名了,六月是姓,朔日是名。硬要说本名的话,就是那个早就灭亡了的家族的姓氏,莲沼。不过她好像不太记得家族的事情了,也不用那个姓氏。” “啊,这样啊。”泉奈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可能只是做舞女时献艺的名字。也许她别有姓名也说不定。既然哥哥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宇智波斑点头,表情冷淡地离开了泉奈的面前。 兄弟俩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斑忙于族务,现在只是偶尔回家。剩余的时间,斑便留宿在泉那里或者宇智波一族处理族务的地方。 泉奈凝视着斑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六月朔日真实的名字 连斑哥都未曾告诉过的名字 叫做泉。 泉奈想,他的家族虽然饱受战乱之苦,但至少他还有一个归处。他有族人,有敬佩又珍重的兄长。然而,那个少女却没有任何类似的“归处”。 颠沛流离,寄人篱下。 她露着那副温柔的笑靥,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时,泉奈竟然可以理解他兄长的感受了——想要靠近她,变成她的归处。 佐藤泉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哥哥,你?”泉奈极其不解,他问:“你不担心我杀了她吗?” “随便你吧。”斑的语气冷了下去。 “你愿意远离她,我当然很乐意。”泉奈撇头,话语里有一丝别扭:“可是未免太突然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斑说:“没什么。” 说完,他抽身便走。 “等等,斑哥!”泉奈喊住他,低声问:“你知道六月朔日的本名吗?” “本名?”宇智波斑眉头微微挑起:“六月朔日就是全名了,六月是姓,朔日是名。硬要说本名的话,就是那个早就灭亡了的家族的姓氏,莲沼。不过她好像不太记得家族的事情了,也不用那个姓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091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在兄长面前, 他一直对泉表现出了敌意。但是私底下,他对泉却颇有怜悯和好感。现在兄长不管不顾地把这个女人塞到了他面前——泉奈深刻地怀疑, 是斑发现了什么,又碍于自己是弟弟,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和泉见面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 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 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 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 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 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 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 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佐藤泉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以至于将原本残存不多的敌意都抹去了。并不仅仅因为她容貌的绮丽,也是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 从那以后,宇智波泉奈便偶尔会去看望一下她。如果斑恰好也在,他就只能远远地旁观着。唯有兄长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和泉说上几句话。 对兄长的敬爱,让泉奈无法做出更逾越的事情。 千手一族偶有通信寄来,大多是柱间言辞恳切的议和书。斑时常会捧着这些议和书,露出深思的模样来。不过,这些议和书的下场基本都是被销毁或者扔掉。 每每看到柱间在信中说起交战多年c伤亡惨重的事情,斑便会想到泉对他说的话。 “已经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还是说,与性命相比,‘胜利’所带来的尊严和骄傲才更为重要呢?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们的死换取‘胜利’,斑大人愿意吗?” 她的话语时常在耳旁萦绕。 每每想到这段话,斑便会努力甩掉脑海里的某个念头。 正是秋深时节,天气渐冷。宇智波族地内的树木都掉光了叶片,光秃秃地杵在房屋之间。不远处山崖上的常青树木倒是郁郁葱葱一片,泛着浓重的生命之色。 宇智波斑将卷轴和文书理好,朝族地边缘的某一栋宅院走去。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他只是偶尔过去留宿一下,但六月朔日住在那儿。 他一时兴起,没有从正门进入院内,而是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从一侧的围墙上翻了过去。落到院内之后,他便看到了弟弟宇智波泉奈的身影。 斑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短暂又浅淡的笑容。 泉奈虽然在起初对六月抱着敌意,但最近态度却有所好转。 六月确实是从千手一族来的不错,可她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是泉奈,也无法一直对一个从不发火c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板着面孔吧。 宇智波泉奈和那少女站在一棵半褪了叶片的树下,正在交谈着。泉奈露着一副上位者的高傲神态,这样的表情在斑面前从未出现过。 斑用手指轻轻拽着手套的边缘,一时间竟然不想走过去打搅他们。 弟弟,心仪的女人,以及安静的c没有战乱打扰的屋宇。这样的画面,对于斑来说是长久以来极为渴求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 忽然间,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站在树下的黑发青年突然伸手搂住了少女,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雪白的手掌穿过泉奈乌黑的发丝间,搭在了族服后刺有的团扇族纹上。 宇智波斑的笑容淡了下去,最终从他的面颊上消失了。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那双黑色的眼里浮现出了隐约的红色,三枚勾玉也悄然露了出来。 在反复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后,宇智波斑循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入夜后,宇智波斑回到了佐藤泉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有十分淡然的浅浅馨香,这样的味道在佐藤泉身上也有。只要她在某个地方稍稍停留一会儿,这种柔软的味道便会浸入四周。 “斑大人,您回来了么?” 她放下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册,起身想要为他奉茶。 宇智波斑除去了手套,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他假装在扫着泉搁置下的书籍,开口谈起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六月,你觉得泉奈为人如何?” “泉奈大人?”佐藤泉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说:“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宇智波斑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她的回答,差点把茶水都呛出来。他咳了咳,忍不住提醒道:“泉奈已经二十一岁了。你竟然觉得他是个孩子?” “在斑大人面前,泉奈大人就会努力显出成熟的一面来,也会变得听话顺从。但是一旦没有了兄长的制约,泉奈大人的行为就会露出些孩子的天真来,譬如总是把‘斑哥会如何’挂在嘴边。”泉解释说:“简直像是以哥哥为世界的普通调皮男孩一样呢。” 斑的眼眸微微一敛,他握紧茶杯,说:“你跟柱间他们也认识吧。同样是兄弟,那扉间和柱间呢?” “扉间先生比较严格。而柱间先生则恰好和他互补。他们更像是弟弟管教哥哥的关系。但哥哥柱间又是一族的核心,因为他的仁厚,柱间比扉间更得所有族人的信赖。”泉说。 她的说法让斑在心底产生了认同。 虽然她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看人的眼光却很准。 “比起和我在一起生活,泉奈那样的年轻人才更适合你吧。”斑说。 “斑大人,你也只不过比泉奈大人年长了没几岁罢了”她露出一副好笑的神色来。 宇智波斑晃了晃茶杯,望着茶面上自己眼眸的倒影。许久之后,他轻哼一声,说:“今天我看到了,你和泉奈相处得似乎不错。” “看到了么?”泉微愕,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抱歉。” “也不用特地说抱歉。”宇智波斑懒散地坐着,语气里有一股倦怠之意:“本来你对我就没有感情,而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之所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佐藤泉伸出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斑的头顶。 她掌心间属于斑的发丝有些硬,刺得她手掌发痒。 宇智波斑挡开了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沉默许久后,他朝泉投来冷然而凛冽的一瞥,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因为是泉奈,所以我才会这样决定。”他的话语也如刀锋一般冰冷:“如果是其他男人——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不发一言,笑容依旧,石竹色的和服衬得她愈发沉静美丽。斑看着她毫无动容的神态,忍不住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啪嚓一片碎响,茶水浇在榻榻米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碎瓷片扎进了摘去手套的掌心里,几滴暗红的血珠逸了出来。 他拔出了那一小片碎瓷片,冷冷地凝视着泉。 “斑大人希望我去照顾泉奈大人的起居么?”她询问。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和他争抢东西。”斑冷然说。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她低声一笑,话语婉转:“被当做物件一样送去各种地方,也是我所习惯了的事情。” 宇智波斑咬咬牙,低声说:“即使是泉奈,可是,我还是” 这句别有意味的话没能说完,他便将少女推倒在面前的榻榻米上。他的瞳眸微微一缩,三勾玉便化为更复杂的黑色图案。在这双眼睛直直的盯视下,泉只能微微地张开口,半点不能动弹。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拥有极其强大的威慑力。在情绪激动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在你去泉奈身边之前” 他这样说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我” 他地手掌抚过少女的面颊,被瓷片刺伤的掌心里所残留的血迹,染上了她的面颊。他凝视着那道血迹,像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朝她低俯下了头颅。 ||| 宇智波泉奈再见到佐藤泉的时候,她是跟着斑一起来的。 “我不可能娶她为妻,所以我把她交给你代为照顾了。” 斑望向蹲在庭院一角,用手指戏耍着池中游鲤的佐藤泉,用只有自己和泉奈能听到的声音这样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092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 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 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 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 望着微斜的夕阳, 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 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 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 即使失去光明,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要是世界上有两个泉,那就简单了。】 她这样想着。 带路的忍者朝着纸门恭敬地说完,便刷的一下闪的没影了。 和室的纸门移开了,有人探出手臂朝她招了招,示意她入内。佐藤泉便收敛了衣摆,走入屋内,端正地坐了下来。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面前的人是宇智波斑。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当然不敢看你了。】 【千手与宇智波乃是宿敌,她和千手的关系那么亲密,被宇智波一族发现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想到上次遇到她时,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为你的死对头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不愿娶她。】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 + +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093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 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 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 望着微斜的夕阳, 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 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 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 柱间蹙眉, 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 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 说。 “为了家族,即使失去光明, 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 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 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 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以后会有的。”他低声说:“和我一样,有哥哥这样敬佩又无法放下的人。” 泉奈没想过,他会对她萌生出安慰的念头来。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少女有的只是敌意。她越是温柔,他便越是警惕。 然而,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个没有任何依托的人似乎比他过的还要艰难些。 “泉奈大人,我是斑大人的”泉小声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智波泉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际:“你是斑哥的女人。” 石室内的火光跳了跳,发出噼啪轻响。两个影子交错投射到墙壁上,将宇智波一族上红下白的团扇族纹遮去。 他的呼吸有着轻微的颤抖,扣着她腰间的手臂也游移不定。最终,黑发的青年阖上了双眸,和她之前所做的那样,轻轻地吻了她。 泉奈的影子晃了起来,他将少女推到了墙边,用双臂将能逃脱的范围全部阻拦住。最后,她只能在角落里听着他喃喃的话语。 “是的,你是斑哥的女人。所以” 青年再一次吻住了她。 ||| 佐藤泉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值得为之付出最重要之物”的人存在,那她必然是幸福的。 可是,那样无私的行为并不符合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的性格就被拘束在了“平和温柔”的条条框框内。无法拒绝c无法愤怒c无法生气,永远只能以包容和宽厚去接纳别人——这就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性格。 而在灵魂深处,她却又在渴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源自本心的那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捉弄c去掠夺c去利用美丽的容貌引诱别人。 善与温柔是她的表面,而恶与空乏是她的里面。 既想要尝试“温柔付出的幸福”,又想要利用美貌和能力,不计一切手段地成为人上人——这可以说是矛盾的c南辕北辙的两种道路,她贪心地都想要尝试。 【要是世界上有两个泉,那就简单了。】 她这样想着。 宇智波斑想过,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094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 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 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 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 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 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 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 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 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 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 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 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斑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一望无垠,被叶片的轮廓遮去了一半。 不知为何,斑的心底有着一阵阵轻微的烦躁。许多嘈杂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翻涌着,让他无法静下思绪来考虑明天的战斗。 【她竟然是千手一族的人么?】 ——不。 倘若只是“救了一命”这样的关系,她倒也并非必须完全和千手一族绑在一起。 只是不知扉间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哥?”泉奈看他一直在出神,便唤道:“那个女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斑将自己的心事掩得不漏痕迹。 泉奈轻笑起来,说:“真是美丽的女人,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斑瞥他一眼,缓缓说:“她是敌人,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很冷淡,保持着惯有的威严与冷静,丝毫看不出波澜。 “我知道。”泉奈的神情凝住了,他望向了自己的兄长,说:“她是敌人。千手一族向来喜欢用些奇怪的把戏。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斑忽然想到,白天似乎捡到了那少女的一件东西。于是他便伸手在袖子里摸索着,将那条白色的布帕取了出来,在掌心间摊开。 【发带吗?】 斑想着,将刺有千手族纹的布帕翻了一面,帕巾反面上的一行黑色小字却陡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千手柱间 [木头形状记号]” 斑: 他捡到的好像是柱间的东西啊?!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095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如果可以的话, 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 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 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 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 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 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 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 宇智波也好, 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 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族】 【没有了家人的你,和没有了家人的我】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宇智波斑想到不知何时会停歇的战争,心便变得冷硬起来。现在的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陪伴,只需要替泉奈c替这一族战死的族人复仇就够了。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提起这些话题也不迟。 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动开口说:“斑大人,在幻术方面,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斑被泉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冷眼看向了她。 原本被回忆所包裹着的心绪,被她煞风景的问题一搅,便瞬间没有了先前悲伤的氛围。 泉问起忍术来,态度是十分认真的,远比她在床上的态度认真多了。 斑替她解完惑,不由多说了一句:“你学习那么多忍术做什么?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优秀的女忍者,但是你既然生活在我身旁,就不需要学得那么辛苦。” 诚然如斑所言,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并不是特别高。上战场的清一色基本都是男忍者,而更多的女性则负责生儿育女c照顾家庭。为了战争力量的储备,一个母亲时常要生许多个孩子。比如柱间有兄弟三人,而斑从前则有四个兄弟。 “斑大人是觉得女人不能变得强大吗?”她问。 “我不至于狭隘到那种地步。强大的女忍者也有,可你没有这么辛苦的必要。”他蹙眉回答。 “我不可能永远活在斑大人的翼下。”她回答。 “” 宇智波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如果下一场战争里,宇智波斑就死了,那她就失去了保护。 想到这里,斑便解下了肩上的羽织,披到了她细瘦的双肩上。掌下的肩膀纤瘦柔弱,一点都不具备抵抗的力量。 “你早点休息吧。”斑说。 “斑大人也是。”佐藤泉扯了扯羽织,眼眸微亮:“谢谢您。” 佐藤泉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凉如水,她的脚上有着漫开的寒意。 庭院里忽然传来鸟雀拍打翅膀扑簌的声音,佐藤泉循声走去,发现是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坠在水塘旁的草地上。它的羽毛上还沾着夜里的露水,看起来湿漉漉的。 她捧起了那只受伤的小鸟,带回屋中为其包扎伤口。碧色头顶的鸟蜷在她的掌心里倦眠着,看起来很是乖巧。 就在这时,她的纸门上又映出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六月,我” “斑大人是想取回您的羽织吗?” “不是。”他回答地很干脆。 “好,好,我知道了。”她大概猜到了斑的想法,微微笑了起来:“这就来了。” 说着,她便用手指抽开了腰上的衣结。 光裸的脚踩过地面,纸门被移开了。宇智波斑伸手揽住了她,将她推入了一派黑暗之中。 “我还是不习惯泉奈不在的时候” “我会陪伴您的。” 怎么感觉好像无形之中被骂了。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线,又警惕又严苛,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视线又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后背。她用五指将乌黑的长发撩起,显露出那些已经淡了的咒印来。扉间不再想别的,专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书写咒印,施加封印。 “一直让我来封印,也不是个办法。战争随时会开始,我不可能固定时间到你这里来。”扉间封印完毕,皱眉说:“果然还是要让你自己学会掌控这个血继才行。” 佐藤泉正在穿衣服,白皙的c被涂上了咒印的后背被一点点遮笼,最终消失在扉间的视野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和上面残存的血滴,若有所思。 “好。”她应了,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连着偷袭两次,扉间都没什么反应,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抗拒,也不欢迎,这让泉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如扉间自己所说的那样——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有。”扉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指点了点地面:“情报讲究的是效率,谁先拿到情报谁就有了主动权。你在宇智波一族离开这里后,再将他们的情报发给我也没有了意义。我看,你不是不懂这个,只是懒得理我吧。” “抱歉。”她垂眸,轻轻地说。 扉间轻哼了一声。 “扉间大人是在生气我不理你么?”她抬起眼帘来,眼眸黑白分明。 “差不多吧。”扉间觉得她的说法有些怪,但是也没想太多。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那,扉间大人抱我一下,我一定好好工作。” 她一向显得极为体贴懂事,这样的撒娇就多出了几分和形象不符的可爱来。 扉间的性格确实是冷淡严肃的,但是看着佐藤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啪嚓一声短路断裂了。于是,他匆匆伸出手,敷衍地抱了她一下,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了。 他红色的眼眸一动,眸光瞥到泉的神情——她像是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露出了颇为甜蜜的笑容。扉间第一次发现,在优雅矜持的面具下,她也会有这样会心的笑意。 只可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扉间封印完血继,便告辞离去了。这一次见面埋下了个不好的种子,之后的扉间竟然隔三差五抽空往佐藤泉这里跑。能从正门进来就从正门进来,不能的话就用时空间忍术直接瞬移到她房间,甚至于泉的被窝里都被打上了飞雷神的记号。 扉间美其名曰研究如何掌控血继,实则来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情——譬如严厉地教育她该如何写情报,或者盯着她训练忍术,又或者检查她学习的成果。他就像是一个严苛的父亲一样,督促佐藤泉变得强大起来。 然后,在练习c学习c教育的间隙里,得到几个短暂的吻和拥抱。 虽然那些吻和拥抱短暂飞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不小心c无意识的结果,对扉间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太懂如何和女性|交往,要是佐藤泉太真挚认真,他估计会直接不辞而别。 ——一向只懂得和忍术与文书较劲的男人,肯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久了,茶亭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常跑来的银发忍者,就是六月朔日老师的男人。 茶亭女都是舞女和歌女,虽然是平民,却也都怀揣着“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好男人”的梦想,每每凑在一起,就会讨论今天碰到了哪位贵族,昨天邂逅了怎样的帅哥。 她们讨论时不会让泉加入,不仅因为泉看起来格外娇矜高贵,和她们格格不入,更因为所有茶亭女都知道,泉的男人是千手一族的首领,她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她们都不看好这段恋情。 千手是忍界大族,首领的妻室,肯定也得是忍界大族的女忍者。佐藤泉这样不懂忍术的普通人(在她们看来),估计是没法和扉间走到最后的。 当然不能走到最后了,不然等婚礼当天,柱间看到了,那还了得?! 严寒的冬天一点点过去了,白雪渐融。春天一来,茶亭里的漂亮舞女们都嗷嗷待哺,想要穿好看的衣服,催着神木去镇里裁几匹布来做衣服。 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单调粗陋的,以简单粗暴的单色为准。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群姑娘估计也穿不上鲜艳漂亮的和服。 提到要去镇里,佐藤泉便说自己要跟着去。 “六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门,那就会前前后后挤满了人,走都走不动。”神木一边理着钱币,一边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出去还有危险呢。现在四处都在战争,忍者满天飞,一个不小心就割了你的脖子。” 佐藤泉低垂眼帘,流露出一分失落来,模样乖顺里夹杂着可怜。 神木一惊,受不了这美色攻击,立刻就答应了。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别乱走就行了。” 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过镇里。她实在很好奇城市是怎样的模样。 前一世的她习惯了摩天大厦和现代高楼,而这一世的她却只见过农田c平屋c和室,还有贵族们透着传统气息的私人宅邸,还不知道热闹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失望了。 所谓的镇上,也只不过是房屋稍微密集了一点的村子ps罢了。 神木在挑布料的花色,泉便用头巾蒙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她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家卖红豆团子的摊贩,便走上前去询问价格。 “泉?” 忽然间,佐藤泉听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嗓音。 她抬起头,发现是千手柱间。黑长发的高大族长手持三串团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腿边放两个小酒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搞不好扉间现在正在头疼他大哥在哪里吧。 柱间看着许久未见的佐藤泉,露出了很明显的愉快。 面前的少女好像更漂亮了些,也更有女人味了。穿着打扮也很得体,应该过得不错。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神木抱着几卷布料,絮絮叨叨地追了上来,口中对泉说教个不停。 “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后面排队等着见你的大人物们该怎么办!” 听到神木这个说法,柱间差点把嘴里的酒呛了出来。 他虽然有着“忍者之神”的称号,现在是个宽厚仁爱的形象,小时候却是个顽劣的人——上掏鸟蛋下怼蚂蚁窝,外泡宇智波内撩扉间,十分擅长惹怒父亲。 长到十三四岁,柱间又无师自通了赌博神技,常常在赌坊里一扎就是半天,同时还点亮了千杯不倒的技能,开始享受喝酒的滋味。 赌和酒都沾了,另外一项那个啥他虽然没试过,但是有所耳闻。 战争纷乱的年代,总免不了有两个一本万利c靠身体发家的行业。一个是忍者这样,把自己当成工具和武器的行业,另外一个则是女人们和少部分男人的专利咳。 他看看佐藤泉纤丽的身影,又看看那个絮絮叨叨c说着如何指望佐藤泉赚钱的市侩女人,顿时觉得有些怒了。 ——这也怪不了柱间,实在是神木的说法太引人误会了。 她把茶亭女当做商品来对待,说法难免沾了些铜臭风尘味,容易让人想歪。 二话不说,柱间便拽过了她细细的手腕,朝着街道上走去。没几步,又改成了抱起她跳上屋顶狂奔,转眼间就把神木丢在了身后。 “柱c柱间大人”佐藤泉说话声有些艰难:“您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096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泉陪着扉间在和室内坐下, 为他斟酒,不言不语,却安静地撩人。扉间看着她细细嫩嫩c葱尖一样的手指, 再看一眼那盏盛了酒的酒盏,觉得自己有些不好。 怪不得大哥一言不合就要把她藏起来。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 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 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 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 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 横竖与我无关,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 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 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 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 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 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 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所谓不可违抗的命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在内心挣扎矛盾着呢?】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其他的,也就不用他多提了。 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乃是世代的宿敌,两族历经几辈人的交战,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虽然他的兄长有和宇智波一族修好的念头,但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泉颔首,说了声好。她回眸,朝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浅浅一笑,说:“扉间大人,我也不会忘了您的,还请您也是如此记着我。” 生活一旦有了安逸的预兆,她的本性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暴露了。 佐藤泉离开了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在贵族的宴会上献艺卖歌的茶亭女,专司奉酒陪聊,献曲跳舞。她生得太过美丽,献艺了一两回,茶亭的女老板便觉得让泉这样抛头露面不划算,立刻就将她金尊玉贵地藏了起来,说是只有一国的国君才有资格见她。 茶亭女虽然暗地里做的是情报交接的行当,但明面上却还是爱财的。泉这样的摇钱树,讲究得便是一个“贵”字,若是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将她请去,那实在是太掉身价了。 泉有这般非同凡响的容貌和气质,无论是曲艺还是舞蹈,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好。哪怕和她谈五大国的政事,她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这样的女人,若是身份高贵,就是扶为大名的妻室也绰绰有余。 因为这个“只有一国之君能见她”的招牌太过响亮,六月朔日这个名号便忽而传遍了大大小小的数个国家。许多贵族花了大量的钱财将她请去,却只是让她教导府邸里歌姬的曲艺,他们甚至都不敢请她亲自跳舞,有时候还尊称她一声“朔日先生”。 这样的待遇,在古往今来的茶亭女中,也只有泉能拥有了。 扉间当初担心的“别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大概,还是因为她有着高雅的c不容亵玩的气度。能见她一面,远远看着她便已经满足,如果走得太近,那便是亵渎——这些有钱人的想法,茶亭的女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深冬时节降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雪,四下里都是一片溢目的银白。在这冷得分明透骨的季节里,泉在女老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令她格外留心的姓氏。 “嚯,那位殿下竟然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护送自己呀,真是出手阔绰。” “只是宇智波一族这样说而已。”扉间冷着面孔:“我和斑的战斗波及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扉间!”柱间沉声喝了他的名字。 扉间一震。他盯着柱间的模样——他的大哥此刻正肃然地望着他,面孔上夹杂着一分魄力。这幅可怕的神情很少在他大哥的脸上出现。 “宇智波斑和她相识,宇智波一族所说的‘死讯’并不全然可信。”扉间凝眉,对他的兄长说:“没有亲眼确认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真的因为你而受伤或者死亡的话”柱间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便是正常的。她执意要去,那就是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后果。” 两兄弟默然无言,就这样散开了。 柱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微斜的夕阳,内心游移着不安的躁动与后悔。他知道扉间和泉的关系,也知道泉似乎一直在渴求着变得更强。但他没想过,她会遇上这样的危险。 想到那个把泉带走的男人,柱间蹙眉,低低念着那个名字。 “斑” ||| 此刻,宇智波斑正站在佐藤泉的面前。 “斑大人,您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吧。”她语气轻浅淡然。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斑的回复很冷硬。 “在我面前,您不必掩藏。那双有着可怕瞳力的眼睛,恐怕正在飞速地夺走你的光明吧。既然如此,何不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呢?”泉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宇智波斑低叹一声,说。 “为了家族,即使失去光明,也在所不惜吗?”她问。 斑沉思一会儿,问:“是泉奈让你来的吗?” 佐藤泉点了点头,说:“是。” 斑轻笑了一声,说:“我还在想,一向待人不怎么真诚的你怎么会突然关切起我的身体来。原来是因为泉奈的要求啊。他又拿着苦无威胁你了吗?” “在斑大人的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佐藤泉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自认性格温柔,待人也十分体贴关切。没想到,斑却说她“待人并不怎么真诚”。 “那是当然的。”宇智波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拒绝别人的无礼苛刻要求,若非有着深刻的爱意,那便是必然是对其毫不在意的。既然毫不在意,又怎么能算得上‘真诚’。” “原来如此。”泉点头,微微一笑:“原来斑大人对此了如指掌。” “扉间都能明白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明白。”斑说。 劝说失败,斑对她的话一笑置之。末了,还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家族就是一切。 要他为了眼睛而放弃为家族而战斗,那是不可能的。 佐藤泉考虑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回复给了宇智波泉奈。她很遗憾地说,虽然自己努力了,但是斑并不如泉奈所想的那样听话。 “我在你哥哥的心里,显然是抵不上家族的。”泉说。 “那是当然。” 泉奈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朝着一处古旧的建筑走去。他推开老旧的木门,挥开空气里簌簌飘舞的尘埃,将角落里不知熄灭了多久的油灯点亮。最后,他移开一块石板,带着她翻入一间空气混浊c毫不流通的石室内。 “这块石板上,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秘密。”他半眯起眼,借着晦暗的火光,用手指向角落里的一块石板。 佐藤泉喃喃说:“这样直白地将一族的秘密告诉我,可以吗?泉奈大人。” “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解读这块石碑。你这样的外族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更何况,你是斑哥的女人。”泉奈毫不在意:“以后,你离不开宇智波一族,除非死。” “这样霸道的话,还真是令人害怕。”泉低声回答。 矮小的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刻痕深深,表面却很圆润,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洗礼。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灰白色的浆,上面绘有宇智波一族的团扇族纹。 “斑哥拥有的写轮眼,并不是普通的写轮眼。他和我一样,都拥有需要‘仇恨’才能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那双眼睛伴随着我们至爱的死亡而开启,从开启时便逐渐地失去光明。唯一能够阻止失明的,则是”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什么?”泉歪过头,略有好奇地询问。 “”泉奈的手攥紧了。他咬咬牙,说:“是将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移植给斑哥。” 泉的眉眼里浮现出愕意。 ——直系血亲? 现在,宇智波斑活着的亲人,就只剩下泉奈一个人了吧。 “那岂不是要泉奈大人的”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是。”泉奈抬起头,紧紧地注视着那块石板:“需要我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面庞上,有了轻微的挣扎与矛盾之色。在没有族人和兄长能看到的c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对着先人留下的石碑,他终于显露出了心底最犹豫无措的一面。 “失去光明,对您来说,应该也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吧?”泉问。 “并不全是这样”泉奈将头低了下去:“斑哥总是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肩上,即使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不允许我帮他分担这些事情。我不想看到斑哥那样,但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少女微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柔地抚慰着泉奈的面孔。她的嗓音,在泉奈的身旁淡淡响起:“如果斑大人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欣慰的。” 泉奈握住了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阖着眼,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在哪一天忽然死在战争里就好了。和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这样,斑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换上我的眼睛,而我们两个都不用为此犹豫。” 泉安静了一会儿,望着墙上的宇智波族纹,说:“其实,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为了别人将最重要的东西献出去的做法。” “为了族人和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泉奈说。 “无法理解。”她浅浅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我献出如‘光明’一般重要事物的存在。” 泉奈注视着她,心想他早就该想到了。 表面温柔的人,有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对别人露出一副温柔的假面而已。 她的面孔隐匿在黑暗里,只有轮廓的一角被火光擦亮了。而那被照亮的肌肤白得像是一捧细雪,惹人怜爱。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致于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时,便会感到无端地紧张。 宇智波泉奈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人值得你认真地付出吗?”他问:“斑哥也不可以吗?” “斑大人待我很好,但是也仅此而已。”她摇头:“我想要变强,所以才留在宇智波一族学习你们的火遁和幻术。为了不过多愧欠这一族,所以才会以妾室一般毫无地位的身份服侍着你们的族长大人。你也可以简单地把这看成一场交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斑哥?!” 泉奈懊恼的声音,让佐藤泉的话止住了。 她轻轻歪过了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斑大人也明确这一点。” 泉奈露出了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的表情来,像是无意间窥见了真相的孩童。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原来是这样吗?” “是。”她点点头,笑起来:“不过,我也很羡慕泉奈大人,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如果有一天,我也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转赠给别人的话,那时的我一定是相当幸福的吧。” 泉奈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他询问面前的少女:“没有过吗?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亲近的,想要为之付出的人。” “没有。” 泉奈伸手环住了她,沾染着草叶露珠气息的衣襟在她的鼻端磨蹭着。他低下头,面颊边黑色的碎发垂落在泉的肩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097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眼里含着一丝沉着。他的手里是佐藤泉亲手所书的委托状,身旁则堆着一小叠文书。 “您”佐藤泉露出微诧的神色:“怎么是您?” “我也是忍者,当然会执行任务。”斑说。 佐藤泉应了一声, 随即低下头去。 这份任务委托到底怎么流到宇智波斑手里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一直低着头,露出秀美白皙的脖颈。这样的角度虽然好看, 可宇智波斑却蹙起了眉, 问:“怎么,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模样?一直不敢看我。” 【当然不敢看你了。】 【千手与宇智波乃是宿敌,她和千手的关系那么亲密,被宇智波一族发现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 佐藤泉面上却不显。她轻声地说:“如果直视您的话, 未免显得太过粗鲁无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不想做第二次。” 宇智波斑微愣, 想到上次遇到她时, 她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心下便觉得愉悦起来。他说:“我不是那种狭隘无聊的人, 你当然可以看着我。” 她依言抬起了头,于是一双黑白分明c宛如雪里盛了黑墨的眼便进入了他的视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样貌,但他还是不由在心底为她的清丽绝俗而感慨。 斑偏开了视线, 望向了手里的委托书, 说:“你委托忍者寻找的村子, 倒是有了几分线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经败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没有人居住在那里。你的故乡么?” 泉淡淡地否认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一个封好的卷轴递给了她,说:“村子的情况大多都写在这上面了。你识字吧?” “嗯。”她点头。 佐藤泉接过卷轴,随即将委托金交了过去。斑接过委托金的同时,手掌不经意地捏了她一下。这轻飘飘的几秒接触,让少女微颤着眼睫低下了头颅。 “不看看么?离开了这里,我们是不会再退还委托金的。”斑说。 “好。”她展开了卷轴。 趁着她看卷轴的时间,斑托着面颊,漫无目的地开始闲谈。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请你来教导族里的姑娘。但是,你的老板说你不在那儿工作了。你现在在为谁工作?” 【为你的死对头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说。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在额前垂着,这让斑的视线也随之一阵乱晃。 “怎么了吗?”他问。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缕坠下来的头发,说:“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攒够了钱,打算去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之类的。” “哦?要结婚吗?”他散漫地问。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间,便轻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对我一脸冷淡,说为了家族他绝不会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闺中的怨妇挂在嘴边的话。佐藤泉会这样说,纯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不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吗?”斑的食指在耳边慢悠悠地磨蹭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希望那个男人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 【希望那个男人是真的不愿娶她。】 “啊,对了。”泉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红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紧,他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黑色的c蓬松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泉谢过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袜里的脚纤细可爱,脚踝莹白精致,让人有着把玩一下的冲动。当她低垂头颅c脚趾擦过榻榻米时,就显现出浮世绘里仕女的风采来,宛如刚从版画里走出来c漆上了鲜艳墨彩的书中丽人。 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她偷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显得更无措c更没有防备一些,只穿着寝衣的样子,就仿佛是在邀请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一样。 她已经走远了,庭院里空无一人,唯有夏季的绿荫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细碎的阴影,随着微微炎热的风而散漫地游移轻晃着。斑望着那片树影,心里却浮上了一片嘈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时刻,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应该就是那样悠闲的c没有死亡与战争阴影的生活。她可以考虑丈夫c家庭与孩子的事情,为生活琐碎而烦恼。 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不被承认的——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强者,经受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他自认已经强大到不会去“羡慕”那种没有战争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的话,他或许会再去见一见那位六月朔日。 + + + 佐藤泉摊开了卷轴,慢慢地看着。 村子没有名字,因为已经荒废了四五十年。它位于川之国的角落里,被称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围着,山林里有许多从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废的祠堂。 由于被荒废了许久,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只能从相隔几座山的其他村镇居民的口中打听到。 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c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c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c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是的。”泉奈说。 “那么,还请平安归来。” 这场战斗耗时很久,在大半年后的夏末初秋才结束。宇智波泉奈被带回族地时,身受重伤,整日整日地昏迷着。斑放下了族内的工作,一直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弟弟。然而,这样的陪伴却无法阻止泉奈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 秋季的某一天,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斑将佐藤泉喊去了泉奈修养的房间,说泉奈想要见她。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陪着他吧。” 佐藤泉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她和宇智波泉奈的最后一面了。 院落里的树冠恰好是深绿转黄的颜色,层绿褪金的颜色明晃晃地在风里招展着,偶尔落下两片来,将浮在土里的树根半掩住。佐藤泉推开了和室的纸门,跪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大概是怕弟弟受冷,又想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宇智波斑干脆帮他们把门合上了。 泉奈的黑发披散着,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佐藤泉,便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你来了。” “泉奈大人,请好好休息吧。”泉劝道。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跟人闲聊浪费精力。 宇智波泉奈又将眼睛闭上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一句如同即将陷入浅眠前梦呓一般的话,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等我死后,斑哥就不必为了眼睛的事情而困扰了。我的瞳力,会一直陪伴着” “请不要这样说。”佐藤泉柔顺地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康健起来的。” “那样的事”宇智波泉奈轻笑一声,瘦削的面颊动了起来。他将手从被褥里抽了出来,颤颤地想要触摸少女的面颊。只可惜残余的力气让他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借由佐藤泉的帮助,才让他得以将手掌放在她的面庞上。 “泉。”他用指尖摸索着她的肌肤:“战争这样的东西,原本就和你无关。不论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嗯。” “我说过的,你也会拥有一个‘足以让你付出珍贵之物’的人。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泉奈说着,声音渐轻。他微微喘了几口气,说:“无论他是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佐藤泉扣紧了他微凉的手掌,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宇智波泉奈点了点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和敬爱的哥哥为了战争所走过的这一路,目光里有着怅然若失。 佐藤泉看着他的神情,不由低下了头。乌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庞。 “怎么?哭了?”泉奈用手指在她面颊上蹭一蹭,想要找到猜测中的滚烫炽热眼泪。然而,那少女却重新扬起了头,露出神情端整c毫无泪意的面孔。 “抱歉”她喃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哭泣’。” “” “先前和泉奈大人所说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愤怒,这并不是夸张。我大概连人类都算不上,因而也缺失了部分人类的情感。愤怒c悲伤这些情绪,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譬如眼泪这样的东西,我就无法自行产生。” “那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说完这句话,泉奈便没有再继续。他的呼吸声淡淡的,竟然是力尽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佐藤泉退出了房间,迎面便看到宇智波斑正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他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将泉扯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满是强势的意味。 “我是不是错了?” 宇智波斑带着轻微自责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佐藤泉可不好回答。这并不单单是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错误,或者重伤泉奈的那个千手忍者的错误,根源应该在于连年不休的战争和无法消弭的仇恨。 “就算在这种时候,泉奈大人还在担心着您的瞳力。”她对斑说:“我想,比起我,泉奈大人应该更希望是您陪伴在他身边。”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是个很优冷静的人。最为重视的弟弟重伤昏迷,但他在人前却依旧冷静自若,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在他的领导下,宇智波一族一如从前一般井然有序。 深秋时节,宇智波泉奈过世。 如泉奈所愿,他的眼睛被从体内移除,其拥有的瞳力和兄长斑的瞳力合为一体。 泉奈的死没能在宇智波一族内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和他同龄的人死去。对于宇智波族人来说,死亡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佐藤泉偶尔会在夜晚走到泉奈曾经住着的房间门口,凝望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和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站上好久,回忆着泉奈曾经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死亡。 虽然不会太过悲伤,却总觉得有何处空落落的。这种轻飘飘无法着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以至于她想将那部分太过温柔的自我都拉扯出来,与自己彻底区分开。 这一晚,她又站在泉奈曾住着的房间外出神。 “六月。” 已经许久没回到这个家里来的宇智波斑,从走廊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深秋时节,他在藏青色的族服外又披上了鸦色的羽织,用以抵御夜晚的寒冷。 “斑大人。”佐藤泉微微躬身,朝他行礼。 “你经常来这里吗?”斑问她。 “偶尔会来。”泉回答。 宇智波斑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黑漆一片的房间,声音低低的:“泉奈走之前,最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泉回忆起那青年弥留之时的话语,便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等到他过世后,眼睛能为斑大人所用,这样斑大人就不必再为了瞳力而感到困扰。还有” “还有什么?” “泉奈大人很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值得付出一切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姓氏和性别,都请不要错过他。” 斑听着,露出了恍惚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泯为一片冰冷。自从泉奈过世后,斑便把从前只有对着弟弟才会展露出来的关切和重情都抹去了,仿佛在身上覆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盔甲,让人摸不着他的内心。 他的手掌落到了腰间的刀柄上,将其紧紧握住。 “是我没能保护好泉奈。”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线冰冷:“既然如此,他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责怪自己。”泉歪过头,轻轻地说。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只能这样劝慰宇智波斑了。 斑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问:“六月,你现在能记起你的家人吗?” 泉摇头。 “也无法回忆起家族的事情吗?”他又问。 “只是有些零碎的印象罢了。”她回答。 “那么”宇智波斑瞥见她沉静温柔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098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那幅画面——她静静坐在自己的面前,用怀恋的眼神诉说对红瞳的依恋,讲出想要结婚生子的期许的画面——就像是一幅完美的和平岁月蓝图, 透着美好平整的气息。 宇智波斑想过, 战争结束后的岁月大概也有着那样的宁静。 而今, 在此时此刻,这种想法被创造出它的人亲手击碎。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 嘴唇轻张, 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 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 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 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 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 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 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 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 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c层层叠叠染上的c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c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c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 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四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铁锈味,这样的味道是斑早就熟悉了的。因为夜色一片漆黑,眼里只能看到木柴堆上跳跃的焰火,其他的感官便更敏弱了一些,那些味道似乎也比白天更为浓郁了。 他没有受伤,但长袍破了几道口子。而坐在他身旁c正在整理忍具袋的泉奈却挂了彩,手臂上被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宇智波泉奈高束起袖管,用牙齿咬着衣袖多余的布料,随即用绷带包扎自己的伤口。他的兄长坐在火堆旁,跳跃的光扑到了他的面颊上,照的他俊挺的五官轮廓明灭不定。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泉奈松开牙齿,皱眉问:“哥,我和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眼熟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信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少女的面颊上又有血和凌乱的发丝,泉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六月朔日,那个舞女。”斑说。 “是她?!”泉奈诧异,黑色的c眼尾挑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想到当日和哥哥一起护送古乃实公主时所见到的六月朔日,泉奈不由陷入了无言。当时那少女婉然艳丽的身姿,便如一道锋锐的刀在松脆的木头上刻画着,轻易地把她的一颦一笑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想要忘掉都难。 斑忽然想到了什么,黑色的眉紧锁起来。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线,让他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六月朔日是千手一族的人,她口中那位不愿意娶她的红瞳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千手扉间。那么,打从一开始,六月朔日靠近他们的目的就很可疑。 斑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深蓝色的苍穹一望无垠,被叶片的轮廓遮去了一半。 不知为何,斑的心底有着一阵阵轻微的烦躁。许多嘈杂的念头,在他的心底翻涌着,让他无法静下思绪来考虑明天的战斗。 【她竟然是千手一族的人么?】 ——不。 倘若只是“救了一命”这样的关系,她倒也并非必须完全和千手一族绑在一起。 只是不知扉间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哥?”泉奈看他一直在出神,便唤道:“那个女人怎么了吗?” “没什么。”斑将自己的心事掩得不漏痕迹。 泉奈轻笑起来,说:“真是美丽的女人,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斑瞥他一眼,缓缓说:“她是敌人,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很冷淡,保持着惯有的威严与冷静,丝毫看不出波澜。 “我知道。”泉奈的神情凝住了,他望向了自己的兄长,说:“她是敌人。千手一族向来喜欢用些奇怪的把戏。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斑忽然想到,白天似乎捡到了那少女的一件东西。于是他便伸手在袖子里摸索着,将那条白色的布帕取了出来,在掌心间摊开。 【发带吗?】 斑想着,将刺有千手族纹的布帕翻了一面,帕巾反面上的一行黑色小字却陡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千手柱间 [木头形状记号]” 斑: 他捡到的好像是柱间的东西啊?! 房屋很简陋,仅仅只能提供遮风避雨的作用。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骤然从生活娇贵的千金变成了在战国时代里流离失所的普通人,佐藤泉花了很久才适应身份的变化。 在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具身体被虐待得不轻。但是她却意外地拥有很强悍的愈合能力,无论多么可怕的伤口,都无法在光滑的肌肤表面留下痕迹,最后都会愈合得完好如初,让可怖的伤疤不见踪影。 短短半个月后,泉已经可以揭掉脸上的绷带了。 柱间来看望她的时候,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面孔直面这位千手一族的首领。 柱间虽然是一族的首领,但却是个会将心底想法表现在脸上的直性子。因此,在看到佐藤泉的面貌时,他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噢”他摸摸自己黑色的脑袋,讪讪说:“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位大名那么爱重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想到大名和泉之间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失言,连忙补救说:“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 他没有穿着执行任务的盔甲装束,只穿着浅葱色的齐腰羽织和豆色的甚平,很是简单随意。只不过他皮肤黑,再穿浅色,就显得自己更黝黑,仿佛一颗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佐藤泉用简陋的茶具替他沏了茶,恭恭敬敬地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柱间大人愿意出手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泉一低头,黑色的头发便晃晃悠悠的,一缕一缕亮的像是丝锻。柱间盯着她的头发看,脑海里竟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粗鄙简陋的屋子,怕是埋没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她这样的人,就该用富丽堂皇的屋宇珍藏起来。 不过,柱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不顾族人的反对之声将泉救下来,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要是再在她身上花过多的钱财,恐怕他就要被自己那个严苛无比c整天没什么好脸色的弟弟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你以后有什么安排吗?”柱间问。 “”泉沉默了。 柱间露出了凝重的面色,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现在的泉什么都不记得了,家人c故乡c姓氏,一概都不知道。离开了自己的庇佑,她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普通人就算了,她还长了一副这么危险的面孔,简直是在不停地散发着“来欺负我”c“来绑架我”的信号。 柱间认真思考的时候,面孔就会帅气一些,多了几分男子汉的坚毅。但是更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傻白甜,透着一股淳朴耿直的气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柱间没思索出什么好的方案,大手一挥,说:“你这样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总之,先跟我学一些基本的忍术吧。这样,出门在外好歹有自保能力。” 泉具有提炼出冰锥的能力,这样的能力恐怕是她与生俱来的血继限界。因为她不记得自己的家族和姓氏,柱间也不好推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血继。但是,有查克拉终归是好事,这说明泉可以成为一名忍者。 泉露出了感激之色,十分谦敬地伏下身体行礼。 看着她这幅礼貌的模样,向来很随和的柱间觉得很不自在。他伸出手拍了拍泉的肩膀,说:“不用这么见外,忍者不太在意这种虚礼。” 他手掌下的身体软软的,柔弱无骨,却又像一团初初融化的冰。柱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女不是他那可以一起赌骰子喝陈酒的部下,也不是整天板着面孔一副冷淡模样的弟弟,而是佐藤泉。 于是,柱间迅速地收回了手。 柱间客套归客套,佐藤泉却没有因此对他亲近起来。 她是个很软和温雅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无论柱间怎么强调“不用见外”,她都会谨守着礼节,该说c该做的一样不落。柱间甚至怀疑她是哪位大名流落在外的公主,因为她那说话做事的妥当斯文好似已经锻进了骨子里,良好的教养可见一斑。 时间久了,柱间也就不再纠正她。 她用温柔的嗓音喊自己一声“柱间大人”,比族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忍者喊出来好听多了,比弟弟扉间喊的“闭嘴大哥”更是好听上十万倍。 柱间是现下忍界中数一数二的忍者,幼时也时常在忍术方面给弟弟们指导。他教给佐藤泉一些基本的忍法,但对于泉那血继却是毫无办法。 “我的家族里没有类似的忍术,我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忍法,还是你自己揣摩掌控。”柱间对她说。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慨着,擅长水遁的扉间应该能够教她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扉间八成是不愿意教她的,恐怕还会把她直接赶走,再把自己训一顿。柱间甚至都想好了,扉间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教育哈哈干笑的自己。 “大哥你真是越活越不像样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你竟然” “柱间大人?” 泉轻软的呼唤声,让正在屋檐下发呆的柱间回了神。他露出了笑容,说:“刚刚走神了。” 正值梅雨季,屋外正下着牛芒似的细雨。青翠的叶片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山野里弥漫着一股朦朦胧胧的水雾。 佐藤泉看这雨势,便拿来了屋里唯一的一柄伞,替千手柱间撑开。 有人帮自己撑伞,柱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回头看一眼,更觉得不自在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柔柔顺顺地替自己撑着伞,秉着优雅谦逊的姿态要送他出门,这不就像是一位已婚的妇人送她的丈夫出门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099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不就是因为柱间看上去很傻白甜吗?! 短短一个下午, 扉间就考虑了无数可能,比如那女人只是为了骗点钱, 又比如那女人是外族的间谍, 再比如那个女人是大名安插的眼线。 他详细询问了柱间救下那个女人时的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在必要的情况下, 他就直接替柱间做决定,手起刀落, 解决烦恼。 当年柱间和宇智波斑偷偷好上(不是)的时候, 扉间和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谁让柱间没千手权呢。 但是, 对于千手扉间来说, “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手柱间还算有良知, 对得起自己背后偌大一族, 没有铺张奢靡地把佐藤泉供起来,只是把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狭隘的小屋里。那屋子面朝山野,正对坡道, 远远能眺望到一线村庄, 位置有些荒僻。 扉间看到佐藤泉的时候, 这个据说“可怜无比c没有去处”的姑娘,正坐在小矮凳上,陪着两个中年妇女摘豆角。她显然不习惯做这种手工活, 动作笨拙无比。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了, 佐藤泉的额头亮晶晶的。她掰断一截截的豆角, 堆在脚边的箩筐里。虽然掰的手劲和姿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好歹算完成了。那两个中年妇女递给她几枚钱币算作报酬,便拿起豆角下山了。 佐藤泉收好钱币,便抬起了头。那张脸一落入扉间的视野里,他就在心底暗啧一声——这下糟了,看看这家伙的长相,他那位傻大哥八成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宇智波斑是谁了。 她确实美丽绝伦,有着让路人为她停下脚步驻足旁观的魅力。单单是形容的美丽纤殊就算了,她还有优雅温婉的气度。就算穿着破破落落的男式旧衣,也遮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高雅贵气。 【这样的女人,何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佐藤泉看到一个穿着甚平的银发男人站在路上。她不知道这个银发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完全没听到脚步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来意不善。 他的头发是细细碎碎的银白色,肤色也很白,没有一点晒印,跟村子里的男人不一样,像是贵族家的孩子。脸上有三道红痕,左右颊各一划,下巴上再一划,不像疤痕,反像是胎记。这些红色的纹路,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 佐藤泉被他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便笑盈盈地朝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躲回去。 千手扉间堵住她的去路,双手横叠,蹙着眉闪到了她的面前。他的速度真的只能用“闪”来形容,刷的一声,就变成了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佐藤泉微微一惊,后退一步,有礼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扉间的眉头越来越紧。 他看着这个女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她的美色晃晕了。看她笑一下,都觉得四下无光。所幸,扉间是个对异性十分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和女人相处还不如多研究几卷忍法。所以他冷了冷思绪,对泉说:“我已经调查过你了。” “咦?”她有些茫然:“调查?是那不。没什么” “调查”这个词语,让她有了微微的警觉。她试图将心底的紧张掩盖起来,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她用手指撩一下耳边的长发,微侧过面颊,声音软软地说:“您调查了我什么呢?” 这轻巧的一撩一转,便展现出一股柔弱娇媚的姿态来,好像在恳求着什么。 扉间喉咙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噎住了,红色的眼眸敛起来,透着一股浅淡的杀意——因为她那别有用心的诱惑。 佐藤泉微微张开口,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模样。扉间便沉默下来,等着她说话。可眼前这女人朝他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佐藤泉挑错了对手。 放眼整个五大国,论速度,千手扉间说自己第二,那可没人敢称自己第一。他那出神入化的时空间忍术,让他可以在瞬间抵达十分遥远的位置。 不过跑了七八分钟,佐藤泉就在蝉鸣不休的山野里被他追上了。一个不小心,她还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坐下来,脚踝上割开了一道红通通的口子。 “你跑什么?” 千手扉间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干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再继续跑。 四下绿幽幽的叶片晃悠着,一串一串的光落在铺满叶片的土上。她揉着自己的脚踝,还想挣扎着诱惑一下他,结果那银发男人皱着眉,嫌弃地说:“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我和大哥不一样,对女人没有兴趣。” 佐藤泉愣了。 习惯了靠自己的脸蛋获得一切的佐藤泉,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让扉间流露出不悦之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死你?” ——他像是那种随便杀女人的人吗?! 泉眨了眨眼睛,疑惑着说:“您不是那位大名的” “不是。”扉间还是捏着她的手,说:“我是千手一族的忍者。我们的族长违抗族人的意愿,接济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女子,这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咦。” 泉在心底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一旦从紧张中松懈下来,她那容貌的魅力便又复苏了。她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一颦一蹙举一动上,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诱人。 “您误会柱间大人了。”她不挣扎了,模样乖顺柔软:“其实,他只是在教习我忍术而已。柱间大人说,等我拥有自保能力后,便让我自行离开。” 她的这句话,让扉间心底郁结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佐藤泉揣摩着他的神情,试探着说:“柱间大人是一位十分优秀仁厚的男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愿意为柱间大人做任何事。不过,等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离开。” 这一波吹柱间,让扉间很受用。 扉间觉得她好像顺眼起来了。 虽然她的觉悟和识时务,让扉间很受用,但这不代表扉间认同柱间的做法。 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c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c优雅c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好不容易救下的女人,却被扉间招去做情报收集这样艰苦的工作,对柱间来说,那还了得?! 扉间和柱间两兄弟面面相觑,黑眸红眸互相瞪着,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柱间咳了咳,先开了口,说:“扉间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哥,我知道了。”扉间快速地打断他,简单地说:“这个姑娘的事情我一早就调查过了,所以,我的选择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柱间不是很懂扉间的脑回路,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既然你知道泉的事情,那就好解决了。现在泉的工作太棘手了,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泉怎么可以做那种出卖身体的工作呢?! “确实不是个办法。”在这一点上扉间也很认同了——他也不太想让泉做情报工作了。泉每天要接触那么多的男人,扉间想到就心烦。 “所以啊,扉间。”柱间语重心长地说:“我想为她破一次例,由我来照顾她的生活。” “不行。”扉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你来照顾她,漩涡一族那边怎么说?即将嫁过来的漩涡族人会怎么想?还是交给我吧。” 扉间不但没生气,还主动替自己分担,柱间感到非常感动。 他热泪盈眶,露出感动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为兄教训一顿呢。唉,我这样失态地抓着她的手,也实在是一时情不自禁,她的工作太让我生气了。” “我教训你干什么?”扉间神色有些古怪,说:“你理解一下我的苦心吧。让泉去收集情报,其实是发挥她的特长。” “什么??”柱间终于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对话有哪里不对劲——他们两兄弟,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他有些呆了,重复一遍:“你让泉去收集情报?” “你说的不是这事?”扉间也愣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扉间的两个学生把屁股挪远了一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淡定地喝茶。 扉间和柱间面面相觑,柱间转向了身旁的美丽少女,问:“泉,你老实回答我,扉间让你替他工作?” 泉娇笑着,浅浅点了头,说:“扉间大人也是好意呀。” 扉间觉得有些头疼,眯着眼睛扶住了额头,很想当场就飞雷神跑走。 “扉间!”柱间的面孔上满是正色:“你现在立刻跟我回族地,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我发现你有哪里瞒着我的,我就” “你就?” “我就” 千手柱间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威胁扉间的。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家子气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好像挺不负责的。 最终,他和扉间只是好好地坐下来,就佐藤泉的事情谈了一谈。两个人谈得木遁满地跑,柱间的房门外长满了大藤条,最终,两人谈妥了,谈出了一个结果——先找个地方让泉好好住下来,然后再考虑如何照顾她。 最终,名噪一时的六月朔日就这样从茶亭里消失了。 佐藤泉曾经想过脱离千手一族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一想到扉间,她就又不想离开了。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跟着千手兄弟生活。 神木老板如丧考妣,整天哭丧着脸。偌大一颗摇钱树被上头说要走就要走,她痛心无比。她用沉痛的表情告诉了面前的宇智波族人:“我们家六月已经走啦,不在这儿工作了。你们族长出五十倍的钱,也请不到她啦。” 就这样,宇智波族人空手而归,没有请到族长想见的厉害舞女。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兜兜转转,泉又被千手家的两兄弟藏了起来。 这一回的待遇好了许多,不再是简陋的小屋,而是十分敞亮整洁的屋子。除了主卧外,竟然还有其他许多的小房间。 “我会偶尔来住一下,大哥也是。”扉间是这样解释的:“我要盯着他,免得他这个快要结婚的人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 “是我盯着扉间才对。”柱间眉头紧锁,严肃地说:“要是再像上次一样,让泉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可不行。” 佐藤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情况,简直像被这两兄弟偷偷地○养起来了一样——而且他们两人还是共享模式的。 柱间和扉间确实如约好的那样,轮流来她这里,几乎不会同时出现。扉间能亲她抱她,晚上搂着她睡觉,柱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喝个茶谈谈心就走。毕竟柱间马上就要娶妻了,等娶了妻子后,就算只是来见泉也是不可以的。 泉仔细想了想,一直让他们养着也太不像话了。虽然他们没意见,但泉不喜欢这样。 于是,某一天,她对扉间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想学医术?”扉间很疑惑。 “是。”泉柔柔地回答:“一直受到千手一族的照拂,没什么能回报的。既然我不能做情报工作,不如学些简单的医术去照顾千手的族人,平常也可以靠医术赚些钱财,不至于让扉间大人和柱间大人为我破费。” “你学习医术?”扉间毫不客气地表现出了嗤之以鼻:“听你的口气,你以为医术是很轻松的东西么?你连自己的血继都无法掌握,更别提忍者的医术这样的东西了。不过,只是普通的医术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人教你。” 扉间低估了她的学习速度。 她掌握医术的速度,远远超过扉间的想象。 猛然间,扉间想起来,泉从前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短短的半年内,就从大哥那里学到了许多忍术。后来教她情报技术也是如此,现在的医术就更不用提了。 从泉开始学习医术时,柱间便不怎么来拜访她了。原因无他,是漩涡一族已经挑出了一位查克拉丰厚的女忍者作为联姻的对象,没两天就会千里迢迢赶来火之国和柱间完婚。 “嗳,本来还可以让我去跳舞呢。”泉玩笑着说:“不知未来的族长夫人,是怎样的人呢?” “不管是个怎样的人,她都会是大哥的妻子。”扉间说。 泉正研究着手里的卷轴,她和扉间待久了,好像也染上了扉间的习惯,喜欢成天捧着些老旧的文书卷轴看。她听到扉间的话,抬起头,问:“柱间大人不喜欢那位未婚妻么?” “联姻怎么会讲究这些?”扉间冷淡地说:“而且,按照大哥的个性,不管喜不喜欢对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女人,并且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那,扉间大人呢?”泉用手指戳着手里的卷轴,慢慢地问。 “别和卷轴过不去。”扉间蹙眉,盯着她手指下的卷轴:“上面的资料很珍贵,你不看的话就还给我。” “扉间大人”她松开了手指,声音幽长。 “我不会娶妻。”扉间被她的目光注视着,不自觉地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和大哥不一样,没有联姻的义务。和宇智波一族虽然停战一年多了,但战争一定会继续。身为忍者,我必然活不到寿终正寝的年龄。既然必定会在中途死去,那就没有娶妻生子的必要了,免得增加麻烦。” 扉间对别人很冷酷,对自己更冷酷。这样的冷酷,让佐藤泉的心里微愣。 战争年代的男人,自身的觉悟就很不同,也很迷人。 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笑意盈盈地说:“扉间大人,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她呢? 扉间低下头,望着倚在怀里的少女。 她纤细的手掌握着半摊开的卷轴,衣领下的锁骨有着好看的弧度。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缕顺滑的海藻。 “你要是能把大名的死从自己身上脱干净,我倒也能考虑下。”扉间的声音淡淡的:“不切合实际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免得给自己增加烦恼。” “好嘛。”泉有了一分无奈。 扉间这个人,冷静理智又冷酷,连一寸幻想的温情都不留给别人,真是叫人没办法。 但是,要说扉间不喜欢她,她是不信的。证据就是,她的记忆在不断地补完着。 只有男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的记忆才会不停地补充完整。柱间现在是个家里蹲,专心致志准备迎娶漩涡族的未婚妻,对她的好感度不太可能继续上升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身边这个神情冷淡的男人对她的感情更深了。 佐藤泉的记忆里,开始频繁地出现一个村落, 被三座山所包围着的村落,山林里藏满了各色各样的墓碑。村落半荒废了,农田和房屋都是一片狼藉。而那个地方,就是这一世的她所出生的地方。 佐藤泉对自身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兴趣,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了“记忆”这样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并不值得追寻。然而,扉间并不这样认为。 “你最好努力回想起你家族的事情来,这样才能早日让我追溯出你血继的源头,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扉间是这样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100 订阅低于60, 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c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 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 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 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 用手掬起一捧清水, 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 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c变强c变强,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 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 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 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 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 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 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 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 犹如一柄被血开刃c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也想做她的电池不成?】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他回到千手族中,立时开始撰写书信,要求宇智波一族归还无关战俘。 扉间的部下们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因为扉间大人在,所以我们便退开了。没能护卫好六月小姐,还请扉间大人责罚。” “”扉间就着火光确认了一下书信的字迹,严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让你们退下的。她伤的很重,可能还是我下的手” “若是真如扉间大人所说的那样伤到了脏器,那六月小姐恐怕活不过今夜了。”部下说:“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她被俘后说出我族情报了。” 扉间微怔,暗红的眼眸迅速结上一层寒冰。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如果真是我下的手,让她重伤被虏” 隔了三日,扉间终于收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回信。 六月朔日死了。 怎么感觉好像无形之中被骂了。 “没事的呀。扉间大人不是都抱过我了么?”她柔软地劝慰着,说出的话却无异于一个小恶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间耳中听着她的话,视线却落在雪白卷轴里黑漆漆的字上,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来拉扯去,让他的头快裂开了。 佐藤泉看着扉间脸上冷漠中又含一丝纠结的神情,内心很受用。 这个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线,又警惕又严苛,一看就是在战争中浸泡长大的。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佐藤泉已经很满意了。 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对扉间做什么,毕竟扉间对女人总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时间和卷轴c文书c资料c族务c忍术c战争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则拿来训斥他大哥千手柱间。 她抿唇一笑,继续写卷轴去了,说:“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封印吧。” 她划掉色胚这个词,用“宇智波”起了头。 ——宇智波一族护送古乃实公主嫁入火之国,族长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写字的姿态好像是专门练过一样,看起来端庄大方。扉间盯着她的手看,视线又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面颊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蹙眉盯着她看,仿佛她也是一个需要认真揣摩的卷轴。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丢下笔,捧住他的面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久等了。” 扉间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训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后背。她用五指将乌黑的长发撩起,显露出那些已经淡了的咒印来。扉间不再想别的,专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书写咒印,施加封印。 “一直让我来封印,也不是个办法。战争随时会开始,我不可能固定时间到你这里来。”扉间封印完毕,皱眉说:“果然还是要让你自己学会掌控这个血继才行。” 佐藤泉正在穿衣服,白皙的c被涂上了咒印的后背被一点点遮笼,最终消失在扉间的视野里。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和上面残存的血滴,若有所思。 “好。”她应了,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连着偷袭两次,扉间都没什么反应,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抗拒,也不欢迎,这让泉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如扉间自己所说的那样——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有。”扉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用手指点了点地面:“情报讲究的是效率,谁先拿到情报谁就有了主动权。你在宇智波一族离开这里后,再将他们的情报发给我也没有了意义。我看,你不是不懂这个,只是懒得理我吧。” “抱歉。”她垂眸,轻轻地说。 扉间轻哼了一声。 “扉间大人是在生气我不理你么?”她抬起眼帘来,眼眸黑白分明。 “差不多吧。”扉间觉得她的说法有些怪,但是也没想太多。 她笑了起来,对他说:“那,扉间大人抱我一下,我一定好好工作。” 她一向显得极为体贴懂事,这样的撒娇就多出了几分和形象不符的可爱来。 扉间的性格确实是冷淡严肃的,但是看着佐藤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啪嚓一声短路断裂了。于是,他匆匆伸出手,敷衍地抱了她一下,就触电般把手收回去了。 他红色的眼眸一动,眸光瞥到泉的神情——她像是得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露出了颇为甜蜜的笑容。扉间第一次发现,在优雅矜持的面具下,她也会有这样会心的笑意。 只可惜,不知道是真是假。 扉间封印完血继,便告辞离去了。这一次见面埋下了个不好的种子,之后的扉间竟然隔三差五抽空往佐藤泉这里跑。能从正门进来就从正门进来,不能的话就用时空间忍术直接瞬移到她房间,甚至于泉的被窝里都被打上了飞雷神的记号。 扉间美其名曰研究如何掌控血继,实则来做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事情——譬如严厉地教育她该如何写情报,或者盯着她训练忍术,又或者检查她学习的成果。他就像是一个严苛的父亲一样,督促佐藤泉变得强大起来。 然后,在练习c学习c教育的间隙里,得到几个短暂的吻和拥抱。 虽然那些吻和拥抱短暂飞快的不可思议,像是不小心c无意识的结果,对扉间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不太懂如何和女性|交往,要是佐藤泉太真挚认真,他估计会直接不辞而别。 ——一向只懂得和忍术与文书较劲的男人,肯定还不知道女人的温柔是什么样的东西。 时间久了,茶亭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常跑来的银发忍者,就是六月朔日老师的男人。 茶亭女都是舞女和歌女,虽然是平民,却也都怀揣着“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好男人”的梦想,每每凑在一起,就会讨论今天碰到了哪位贵族,昨天邂逅了怎样的帅哥。 她们讨论时不会让泉加入,不仅因为泉看起来格外娇矜高贵,和她们格格不入,更因为所有茶亭女都知道,泉的男人是千手一族的首领,她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她们都不看好这段恋情。 千手是忍界大族,首领的妻室,肯定也得是忍界大族的女忍者。佐藤泉这样不懂忍术的普通人(在她们看来),估计是没法和扉间走到最后的。 当然不能走到最后了,不然等婚礼当天,柱间看到了,那还了得?! 严寒的冬天一点点过去了,白雪渐融。春天一来,茶亭里的漂亮舞女们都嗷嗷待哺,想要穿好看的衣服,催着神木去镇里裁几匹布来做衣服。 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单调粗陋的,以简单粗暴的单色为准。要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这群姑娘估计也穿不上鲜艳漂亮的和服。 提到要去镇里,佐藤泉便说自己要跟着去。 “六月,你要是跟我一起出门,那就会前前后后挤满了人,走都走不动。”神木一边理着钱币,一边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出去还有危险呢。现在四处都在战争,忍者满天飞,一个不小心就割了你的脖子。” 佐藤泉低垂眼帘,流露出一分失落来,模样乖顺里夹杂着可怜。 神木一惊,受不了这美色攻击,立刻就答应了。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别乱走就行了。” 佐藤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过镇里。她实在很好奇城市是怎样的模样。 前一世的她习惯了摩天大厦和现代高楼,而这一世的她却只见过农田c平屋c和室,还有贵族们透着传统气息的私人宅邸,还不知道热闹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子。 结果,她失望了。 所谓的镇上,也只不过是房屋稍微密集了一点的村子ps罢了。 神木在挑布料的花色,泉便用头巾蒙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她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家卖红豆团子的摊贩,便走上前去询问价格。 “泉?” 忽然间,佐藤泉听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嗓音。 她抬起头,发现是千手柱间。黑长发的高大族长手持三串团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腿边放两个小酒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搞不好扉间现在正在头疼他大哥在哪里吧。 柱间看着许久未见的佐藤泉,露出了很明显的愉快。 面前的少女好像更漂亮了些,也更有女人味了。穿着打扮也很得体,应该过得不错。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神木抱着几卷布料,絮絮叨叨地追了上来,口中对泉说教个不停。 “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后面排队等着见你的大人物们该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101 订阅低于60,72小时后可见本章。  宇智波泉奈乍一接到亲哥甩来的大包裹, 十分不适应。 毕竟, 从小到大, 他家里都是男人。兄弟c父亲c朋友, 来来往往都以男性为主。家里忽然住进了一个姑娘, 他当然很不习惯。 在兄长面前,他一直对泉表现出了敌意。但是私底下,他对泉却颇有怜悯和好感。现在兄长不管不顾地把这个女人塞到了他面前——泉奈深刻地怀疑, 是斑发现了什么, 又碍于自己是弟弟, 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 和泉见面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 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 成天闷在书堆里, 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 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 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 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 泉奈顾不得犹豫, 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c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c“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c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c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c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c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泉陪着扉间在和室内坐下,为他斟酒,不言不语,却安静地撩人。扉间看着她细细嫩嫩c葱尖一样的手指,再看一眼那盏盛了酒的酒盏,觉得自己有些不好。 怪不得大哥一言不合就要把她藏起来。 “听说你有了一个姓?”扉间问她。 “是。”泉点点头。 她用手指蘸了酒液,在地上写下了“六月朔日”这个姓氏。虽然酒被她的手指沾过,可却丝毫不能惹出人的不悦,反而还增了一分香艳。 “恰好那时是六月,所以就取了这个姓。”泉笑盈盈地说,眉眼里盛着轻和的温柔。 “这么敷衍?”扉间紧了一下眉头,说:“算了,横竖与我无关,看你喜好吧。” 顿了一会儿,扉间对她说:“以后遇到那些南来北往的忍者,问起你的过往,你怎么说?” 佐藤泉不紧不慢地答道:“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扉间想了想,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哥族长的事情,你不用藏。你的容貌太醒目,与大哥相识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你照实说,就说被千手的族长救过一次,就可以了。” “好。”她说。 “大哥教了你一些忍术吧?”扉间蹙眉:“虽然是情报收集,但也只不过是让你跟着茶亭的人一道喝喝酒聊聊天罢了。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你也不用太客气。” 茶亭名下的女人,都是最精通舞技曲艺的艺人,往来接待的都是诸如大名贵族之流的人物,贵族里会不顾身份对茶亭女动手的人到底是少数,只怕泉会遇上身份和脸皮都不在乎的大人物,那样的话,用她那张笑脸可招架不住。 这种时候,他那个傻大哥教的忍术就能派上用场了。用体术直接踢翻对方,光速逃跑,或者利用幻术让对方直接爆睡——傻是傻了点,不过必然是有效的。 “羽衣c宇智波c黑羽那些家族的族纹,我也就不多说了。听说你学得很快,希望你不要忘得更快。”扉间用食指敲一敲榻榻米,冷眼看着她,说:“奉一杯酒吧,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忍者和贵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忍者的生活并不富贵奢靡。就算是扉间这样的大族首领,也并不常去那些喝酒观花的场所。只是偶尔应委托人要求,才会以保护者的身份一同出席。 他见过那些在大名的席间献歌斟酒的女人,有着一碰即碎的柔软和精致感,就像是一樽樽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能将那些贵族男人迷地乐不思蜀。而那些女人拼凑在一起,可能也抵不过一个泉。 佐藤泉将酒盏捧到了扉间的面前。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细密的小扇。漆鸦般的发丝堆叠如云,发髻里压着一枚贴着金箔的飞鹤发簪,明晃晃得像是要闪花人眼。 “扉间大人,请用。” 她声音柔顺,乖巧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声音,就好像她不会拒绝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多么过分c多么刻薄。 扉间接过酒盏,冷淡的表情有一瞬的破裂。 那一瞬,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到底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娶了哪一位大名的女儿做妻子,那个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女人正在晚间同他喝酒夜话。 他只浅浅呷了一口,就将酒盏放下了。 无须检验其他的成果,他就知道泉可以把这项工作做的很好。 他很忙,事务繁多,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扉间干脆地进入了正题,说:“你把衣服松一松,只要露后背就够,我” “扉间大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茫然。 “”扉间的眼神冰冷起来:“我帮你把血继暂时用符咒封印起来。” “好。”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泉有些羞赧。 屋子里的灯火有些晦暗,山野里的光穿过纸窗,便显得黯淡了起来。饶是如此,当她解开衣装后,雪白的后背却依旧白得耀眼,像是一整片光滑的羊脂玉。 扉间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干脆就是千手柱间那个傻大哥。他打开一副卷轴,拧眉思索一会儿,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热烫的血珠飞快地划过她的脊背。 复杂的符咒很快完成,随着一阵热烫的触感,泉听到扉间淡漠的声音:“好了。这样,你的血继就不会擅自发动了。只是这样的咒印,忍者一眼就能看出用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也没有需要你要那样做的场合。” 说到后来,扉间的话里就多了几分严苛。 泉点头,声音柔软地道了谢。 当她想要披上衣服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却从后腰处绕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屋内极为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那男人的手很有力量,将她锁得极紧。那只手也和她从前见惯了的富家公子与优渥学生的手不同,有着薄茧和伤口,属于一个成熟的c久经战争的男人。 泉在心底想——【所谓不可违抗的命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侧过头去,瞥见那男人的侧颜。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就好像现在正处于工作时间。她看着他紧结的眉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在内心挣扎矛盾着呢?】 她还没试过千手扉间这样的男人。 或者说,从前的她只和和少年之龄的男人交往过。而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成熟男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出身家世,是一个被血与死亡锻造出来的忍者。 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泉这样想着,就去吻了一下他,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样可怕。 一瞬间,扉间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她。他咳了咳,肃整面孔,无比严厉地说:“失态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泉软软地应了,将服装整好。 她的嘴唇像花瓣与丝缎一样软,扉间觉得心底躁得厉害,只能假装自己正在看卷轴。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刚才那女人怎么就忽然地亲了他——莫非只是为了试一试自己的魅力? 扉间很少接触女人,也摸不着她的想法。 战争年代,能考虑的事情也就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战争的胜败总是像乌云一样盘踞在头顶。女人c爱情c家庭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战争缝隙里匆匆考虑的杂务罢了。对于那些女忍者来说,也是如此。 扉间收起了卷轴,不再看她。只是在泉要出门去时,最后叮嘱了一句:“如果碰上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记得特别留心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