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女罗昌秀》 正文 第1章 01引子 舞台喜儿艺术形象感人，现实中的白毛女在宜宾；旧 社会把人变成了“鬼”，新中国把“鬼”变成了人；曾经有 缘采访过罗昌秀，如今续写她的传奇人生 喜儿——白毛女，这个艺术形象，曾经轰动华夏大地。流传至今， 家喻户晓。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半个多世纪以来，大型歌舞剧《白 毛女》中女主角喜儿那如泣如诉c撕心裂肺的歌声，以及她那悲惨的 命运，曾感动c教育过许多国人。 现实中的宜宾白毛女罗昌秀，与经典剧目中的《白毛女》的艺术 形象，有着惊人的相似。她16岁被逼上凤仪的断头山，过了17年的野 人生活。新中国成立后，年届33岁的她被引救下山时已是满头白发， 成了名副其实的白毛女。 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这正是宜宾 白毛女罗昌秀的人生写照。 这次参加撰写《宜宾历史文化名人》丛书——《宜宾白毛女罗昌秀》 十分荣幸。笔者与白毛女罗昌秀早有结缘。2001年正月间，曾经采访 过当时健在，已是79岁的罗昌秀老人。 那天，笔者在罗昌秀的儿子文关怀等人的领路下，从凤仪乡街上 顺乡村公路走了约10分钟。爬上半山坡便来到了一座土墙瓦房的院坝 中，这就是白毛女罗昌秀的家。 同路人进门亲切地喊：“罗二娘，有人来给您老人家拜年来了。” 罗昌秀回应：“进屋坐。” 随即，我们把从宜宾捎去的一包礼品和在乡上特意购买的4包土 烟双手奉上：“罗二娘，给您老人家拜年！” 这时，我着意打量这位从旧社会苦大仇深中挣扎过来的老人，头 上包着一条白头巾，从头巾上露出扎着两条足有两尺长的白辫子。上 穿深蓝色外套，下着黑色裤子。衣着清洁，面容清瘦，身板硬朗。只 是脸上已堆满了岁月风霜雕刻的道道皱纹。 罗昌秀虽然说了一声“进屋坐”，但她老人家始终没有抬头看我 们一眼，也没挪动身子，只顾翻弄煮在锅里的猪食。 这时，文关怀说：“我妈就这个脾气，不愿见陌生人，不肯对人讲话， 请你见谅。这么多年来，上面经常有领导来看望她，她都不见，不讲话。 今天还好，她说了一句欢迎的话。” 于是，我们进了堂屋，围坐在火炉旁，与罗昌秀的家人一起，开 始了往事的追溯。 罗昌秀由于在旧社会受尽煎熬，造成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孤僻性格。 前些年她除参加上级指派的社会活动和集体劳动之外，一般不愿外出， 不走亲串门，更不同陌生人讲话。 罗昌秀平日饭量一般，爱吃咸菜c泡菜和青菜。但她生活中有两 种东西必不可少：一是辣椒；二是土烟，而且烟瘾特别大，每月要抽4c 5斤烟劲大的叶子烟，这是她晚年唯一的嗜好。 当我们起身告辞时，我请“罗二娘拍张照片”，她老人家却不同意。 我又反复请求，旁边文大伯c文关怀和文关容以及她的孙儿c孙女说 尽好话，也无济于事。她老人家硬是蹲在灶门前，埋着头，就是不起身， 只好作罢。 在送我们回程的路上，关文怀讲：“前几年，北京专程来了几名记者， 在我家里待了3天，母亲也没答应让他们拍一张照片。” 15年前的那次采访，为这次写《宜宾白毛女罗昌秀》提供了“耳 闻目睹”的经历，也为写书打下了基础。 这次我们再次来到凤仪乡，站在夜幕下的断头山下，眼观繁星托 举着满月，聆听夏风吹拂历史的烟云，掀开了大半个世纪前的往事。 白毛女罗昌秀仿佛穿过岁月的时空，爬过断头山的长度，慢慢地c 模糊地c渐渐地c清晰地叠映在我们的眼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02罗氏家族结怨（1） 断头山麓罗家三分天下，承祖业各自结婚育后代；娶 青楼女遭到强烈阻碍，受人托作说客埋下祸根；麻将桌上赌 博输光家产，土匪抢劫越货谗言诬陷 云贵高原乌蒙山的分支余脉，从滇北逶迤至宜宾县南缘。在川南 宜宾县南部有一个古老的乡场叫风仪。凤仪乡就横亘在这南部边缘深 丘山区。 西汉高后年间置县以来，风仪就是宜宾县属地。清乾嘉年间设场， 成为乡民经济c文化的中心。这里是云南盐津县，四川高县c宜宾县 的结合部。 凤者，鸟中之佼佼者。有百鸟朝凤之说，也喻有圣德之人仪者，礼节， 法度也。凤仪人如凤仪名，有圣德c知法度c懂礼貌，勤劳c淳朴c坚强， 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耕耘生活。 历史的车轮碾碎了清代。中国出现了新生力量，民国宣告成立， 新主站上了中国历史舞台。到20世纪30年代，事情却节外生枝c风云 忽变。 凤仪像中国其他地方那样，官c匪c兵c霸串通一气，骗c诈c抢c 杀无恶不为。恶霸地主与富农依仗封建势力c控制地方武装，豢养爪 牙土匪，横行霸道乡里。 他们还强行征税抓丁，私立公堂c刑讯逼供。欺诈无辜，纵匪联匪， 残害民众。东家屋内起火，西家房里鸣抢。打家劫舍，掠货杀人。 乡民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在死亡线上。政治黑暗，经济萧条， 文化颓废。在当时的老百姓中间，就流传着这样的民谣：“一年累到头， 家无一滴油。白天找一碗，夜来匪抢颗不留。” 凤仪乡中部有一座蜚声驰名的山，名叫断头山，海拔700多米。 属乌蒙山分支尾脉，由云南省盐津县进入宜宾县境。山势由南向东北 一脉延伸，连绵数公里，与风仪东境的盖顶山相望。 两山中间躺着一条蜿蜒的小溪，在峡谷间“叮叮咚咚”地流淌。 如泣如诉般合成凤仪河，汇入万里长江，奔向浩瀚c深邃的海洋。 不知何年何月何人拔剑挥斧，把这断头山斩为两截，郁郁青山就 断了头。远远望去，就像裸躺在大地上的两个巨大的女性。当地 老百姓给它们取了个形象的名字，南面的叫南房峰，北面的叫北乳峰。 断头隘口处，悬崖壁立c剑痕隐约c斧迹斑痕。依然挺胸直立的 断头山，以博大的襟怀c丰满的躯体c甜蜜的养育着这方土地的 万千生灵。 山间景色，气象万千。森森乔木，郁郁灌林，藤缠刺绕，草茂绿荫。 云霭霭c烟漫漫，瘴气腾腾c迷雾冉冉。春雨潇潇，夏日炎炎，秋风飒飒， 冬雪皑皑。 猛虎结队，饿狼成群，毒蛇串串，蚊虫嗡嗡。荒无路径，人迹罕至。 望而生畏，望而却步！谚语曰：“断头山，凄惨惨，十人进山九头断！” 断头山东麓坡面较缓，裸露c嶙峋的石灰石星罗棋布。谷底有几 块稻田，坡脚是几台玉米。在玉米地和水稻田之间，零星地散落着一 座座土筑c竹楼c草顶的农家院舍。 罗氏大家族就住在断头山脚下。据说罗氏家族的祖上第一代人， 是由历史上著名的“湖广填四川”的大移民。 后来，罗氏家族在这方山水，继承发扬了先祖大移民吃苦耐劳的 精神。已把家业发展起来，逐渐挣得几多田地c几多家业。他们的祖 辈欣慰地把家业交到后辈人的手中。 在那时凤仪乡一带，罗氏家族是名门望族，显赫有名。到了20世 纪初叶，在凤仪乡的罗氏家族已经分支，遍布当地。他们中有的继承 了家业，照样发达c昌盛。有的却坐吃山空，家业逐渐落败。 到了罗锡朋这一代人，就出现了三种局面。罗锡朋c罗锡廉c罗 天武三人，同出一祖父。他们三家人，分别从祖父手中分得几乎同样 的家业，可在各自的父辈手中操持不一，发达有异。 罗锡朋是独子，他从父亲手中继承了全部家产，接过父亲交给他 的八十挑田，五十石地，房屋一座。当时在凤仪，是一户家资殷实c 生活富裕的有名人家。 罗锡廉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不足七十挑田，四十石地。但他从小跟 着父亲，在当地开山造窑，学烧石灰卖。因而家境逐渐好起来，家业 已慢慢发达。到了20世纪初叶，田地已经远远超过了罗锡朋家。 罗天武从小蛮横，不务正业，长期在外飘荡。他从父辈手中接过 的田地，在醉生梦死c吞云吐雾的鸦片烟中，慢慢地烧光了家产。后 来他就跟着隔户大哥罗锡廉营生，为罗锡廉管理石灰窑。罗锡廉当了 乡团总后不久，罗天武就升职为乡团副。 那时，罗锡廉同罗锡朋的关系很好，他们各人经营着自家的营生。 有时也共同合作，还不时邀约一起到外地做生意。 罗锡朋的父亲去世时，他才只有18岁，刚刚成人。母亲为了“冲喜”， 当年就给他定下了亲事。他刚满19岁时，就娶亲结婚。 1915年冬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 太阳从断头山伸出亮晃晃的头，照耀在张湾头罗锡朋家。这是一 座凹形的大瓦房，房屋里到处洋溢着热闹气氛，罗家人客盈门，人影 绰绰。罗母满脸喜气洋洋地招呼客人。 几个大厨师在厨房里挥勺用刀c忙碌有序，做着丰盛的“九大碗”。 几口大锅里的蒸笼冒着香喷喷的热气，诱惑着人们的胃口。 一个硕大的“双喜”字，贴在罗家堂屋正中央。新房布置周全， 床上铺着大红喜色铺盖，正张开笑脸，迎接新娘进入洞房花烛夜。 罗母喜形于色地指挥着帮忙的人，在院坝里摆起40多桌酒席。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一阵猛烈的火炮声从罗家响起，喊出 了迎亲的队伍到了。 人们纷纷出门迎亲。罗锡朋身穿一套红色衣服，一条大红绸带斜 披肩上，胸前那朵盛开的大红花，张开幸福的大口，笑出喜庆的色彩。 罗锡朋气色喜悦，英俊迈步，神采奕奕地走在接亲队伍的前面。 在他的后面，是一顶4人抬着的大红桥。抬轿的4个汉子，嘴里哼喊着 抬轿的调子，步子跟着桥子一闪一闪的节拍，抬进罗家。 结婚仪式，按当地传统节目——“三拜”仪式。那场面让天欢地喜， 让心动情随 欢快的“九大碗”，在酒桌上狂喜地歌唱；吃客们热情洋溢舒 展笑语。划拳猜令，端杯碰碗，喊声响起，热热闹闹，沸腾了张湾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02罗氏家族结怨（2） 罗锡朋娶了邻乡的何顺义为妻。两年后，罗家喜得一子，取名罗 昌保。 1923年农历三月初八，罗家又喜得一千金，取名罗昌秀。 罗锡朋结婚后，生下一儿一女，很是欢喜。那时，他家业大，不愁吃c 不愁穿，日子过得滋润。 罗锡廉更加发达了，在祖辈留下家业的基础上，他又打拼出了一 番新天地。重新在老宅鱼池湾新建起一个占地三亩多的四合大院，瓦 房十八间。家里请了佣人。而且，田地已经增加到几百亩 罗天武住在这个四合院围墙外面，与罗锡廉的厨房和柴房一墙之 隔，跟老母亲在一起。 罗锡廉这时已娶了两房太太，只有大太太为他生下一儿子。在当 地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 从鱼池湾罗宅出门，便是高山林森c天地浩荡。这里是土匪占山 为王的据点，经常有土匪出没，抢劫财物是家常便饭。为了防止土匪 的抢劫，罗锡廉家还组建了一个自称的“警卫队”，队长由罗天武担任， 队员16个。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长工，平时没有种田地，就参与“警卫队” 的操练，干些看家护院的工作。 前不久，罗锡廉邀约罗锡朋一路到宜宾城去做买卖。那天他们在 宜宾城逛荡了半天，下午又到走马街的云南会馆里，看了一出川戏。 晚上在春江楼海阔了一顿之后，酒醉麻汤地被春江楼的姑娘，搂着他 们进房间去喝夜花酒 其中，一个叫陶天真的青楼姑娘，特别令罗锡廉喜欢，每次到春 江楼，他都要去找天真姑娘过夜。 罗锡朋对于罗锡廉同陶天真的情史，他像小葱伴豆腐，看得清清 白白。罗锡廉还得意地向罗锡朋摆过，说那个天真姑娘令他销魂，让 他知道什么叫作女人。他说想赎了天真，把她带回凤仪，独揽享用。 一次，罗锡廉带着陶天真到凤仪玩。不想被他的大老婆知道了， 差点就闹出了人命。 罗锡廉的大太太文光芳，平时还是俯首听命的。但听说丈夫带回 一个青楼女子回来，竟然敢于不服从男人，第一次与他闹翻了天。 那天，大太太还专门把罗锡朋请到他家里，请他劝劝罗锡廉，绝 不能把一个青楼婊子带回家。她对罗锡朋大哥说：“由他娶多少女人 回家，我都不反对。但硬要带一个春楼女人回家，有辱家风。我死也 不准一个婊子踏进罗家大院。那样，罗家定会从此遭遇霉运的。” 受弟媳之托，罗锡朋到凤仪的凤凰客栈找到了罗锡廉，陶天真也 坐在旁边。只见她年轻漂亮，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 瓜子脸儿，脸上稀稀有几点微麻。 再看天真穿着，更是俊俏多姿。上穿白绸右开襟布扣短衫，下戴 碎花微皱齐膝裙，脚踏灰底开口铁红绣花鞋。身材修长，骨盆宽阔， 胸部高耸。 罗锡朋尽管见多识广c阅女无数，但还是觉得心跳加快c浑身发烧。 他强行控制自己回到基本正常状态，才以长兄的身份对罗锡廉讲： “兄弟，你本来比我知道的事情多，面子大，我不好说什么的？今 天，当着天真姑娘的面，我也要斗胆地讲几句。” 罗锡廉和陶天真不知哥子要说啥子，都不好回答。罗锡朋喝了小 桌子上放的老林茶，继续说：“你们玩玩，本也无伤大雅。但你真要 把天真姑娘娶来做姨太太，我也坚决反对，这其中的道理用不着我多 讲了。” 原来罗锡朋是来当说客的，罗锡廉心里顿时明白了。他心里觉得 好笑，但嘴巴上哼哼叽叽：“嗯，谢谢哥哥关心！” “昨天，你把天真带回老家来，大太太以死抗争。难道你真的想逼 死她？她可是你的糟糠之妻，是罗家的大太太啊。” “管她呢，她就是旧脑筋。我再娶一房姨太太，又没有损失她什么？ 我是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她管控？”罗锡廉说。 “我的话，你实在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但我们罗家娶的女人， 都是正派女人，没有哪个来路不正的。” 旁边的陶天真听了这话，觉得不舒服，直接反驳道：“大哥，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咋是个来路不正的女人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才被迫卖进青楼的。” 这下罗锡朋有点招架不住了，声音提高了3度，吼道：“你个青 楼女子还有这样那样的理由？” 陶天真也不是省油的灯，声音也大起来：“当青楼女子怎么啦？ 我早就有从良之心，可一直没有还清老鸨的债务。如今罗老板要赎我， 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哪里又碍你什么事？再说，我又没有夺她 大太太的位子” “不管咋样，我也不能让天真姑娘回宜宾了。如果她硬是不同意， 我就在凤仪街上为天真买个房子，不把她带进罗家，这样总行了吧。” 罗锡廉色壮狗胆，竟然死不卖账。 罗锡朋受兄弟媳妇之托，最后没有什么效果。但他已出了力c尽 了心，也就问心无愧了。既然劝说无力，也只能由着他们了。于是站起身， 准备离开。 当罗锡朋跨出房间门槛瞬间，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嘀咕： “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们就是要恩爱，气死他！” 罗锡朋下楼，走过凤凰客栈院子，还隐隐约约听到陶天真的抱怨声。 他出了大门，停下脚步站立。伤心地甩甩头，心里愤怒地说：“去你妈的！ 你们的b事，关我屁事。” 人一旦不为生活发愁，往往就会去追求一些自以为是的“精神生 活”。那时，罗锡朋就经常到罗锡廉家开设的赌场，参与赌局。 罗锡朋当时年轻气盛，赌气也旺盛。他看见罗锡廉家业越来越发达， 眼睛有些发红。而自己的家业却逐渐减少，就想发不劳之财，梦想博 赌赢钱。 可谁知一踏进赌博场，就像落入了泥沼，不能自拔，越陷越深。于是， 他的田地，就像麻将一样，一块一块地从他的手中打出，剩下的牌越 来越少 这天，宜宾城里春江楼的曾老板来到罗锡廉家。罗锡廉就派人通 知罗锡朋来家中陪客。 罗锡朋也认识曾老板，他几次同罗锡廉去过春江楼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02罗氏家族结怨（3） 当罗锡朋来到罗锡廉家中时，罗家已经摆起了丰盛的夜饭。酒足 饭饱后，罗锡廉家就摆起赌局，开始打麻将了。 坐上桌子，罗锡廉就说：“曾老板是做大生意的，到我们这个小 地方来很不容易，我们也不能太小气了。今晚玩大点，让曾老板他们 好好过过牌瘾。” “大哥，这个”罗锡朋身上没有多少银元，就说，“玩玩就行 了，不要打大了。” “老兄啊，我们这个穷地方，不要让宜宾城的客人看不起，就打 一二四八（银元）。我知道你来得急，没有带多少货，这样，我叫他 们先跟你拿来100块。没有开战，你就进账，今天一定手气红的。” 罗锡廉立即叫账房先生：“你给锡朋大哥取100块来。” “老爷，好的，我这就送过来。”一会儿后账房先生就给罗锡朋送 来银两，“请罗大哥点数。” “好，给我吧，还点什么啊。”罗锡朋接到账房递来银两的同时， 还接过一本账本。他连账本上的数目都没有看仔细，就草草地签上了 罗锡朋3个字。 账房先生看清了罗锡朋的签字后，对罗锡廉说：“老爷，有事叫我， 我就下去了。祝你们4个，个个手气旺盛！” 牌局拉开，“血战”场面打起。坐在麻将桌上的有罗锡廉c罗锡朋， 另有曾老板和他一起来的客人。 “罗老板，我这次专程到你府上，就是担心你的货没有准备好，怕 误了我那方的生意。” “我已经早就安排好了，按你的要求，货全部备齐了，就等你来验 货后，我们派人给你送到宜宾城。” 他们开始打牌时，个个清醒。一边打牌，一边谈着生意。 “那我就放心了。快过年了，货好走，我那里的货已经用光了。而 且，cdc重庆的老板，也催我要货的。” “来得及，后天我就派人给你送去。” “这回货量大，你要多派几个人手护送，以免出现意外哈。” “曾老板，请你把心放安稳。我罗家在凤仪这一带，还是有头有脸的， 我出的货，从来没有出现过闪失。敢动我的心思的人，怕还没有出世。” “锡廉，该你出牌了。”罗锡朋见罗锡廉只顾谈生意，拿在手上的 一张麻将，迟迟没有打出。他的牌已起叫，急着和牌的。 “八万。”罗锡廉终于打出手中的牌。 罗锡朋伸出了手，放在空中迟疑片刻收了回来：“我不贪了，和了， 暗7对。” “催过球，本来我是不打这张的。你一催我就急了，放你个暗7对， 损失惨重。” “难得和你一把，请不见外哈。” “我说你今天的手气好，果真手气好，一开局你就和了一个暗7对 满罐。”罗锡廉说。 “罗老板手气是不错，可打牌有个忌讳。我打麻将就是千刀万剐， 不和头一把。” “对头，先赢是纸子子，后赢才是钱钱。”那个从宜宾城里的来客， 也唱和着。 牌局已经掀起高潮。他们个个全神贯注，摩拳擦掌，决一雌雄。 哗啦啦的大洋，在牌桌上飞来过往。 坐在麻将桌上的4个牌手，都像疆场上的将士。上了战场，猛冲猛打， 奋不顾身。他们只顾摸牌打牌，出钱如纸。 罗锡朋开始还能稳住山头，还有防守之功。可到了深夜，他防不 胜防，抵挡无力。带来的银两，就像逃兵一样，不知不觉中，悄悄地 从他的身上溜走。 罗锡朋这把牌起得好，立在他眼前的13张牌，形成了一个整齐的 队列——11张万子。他惊喜！他兴奋！他眼睛放光，他摸牌手颤。 几轮过往，站在他眼前的13张牌，全部万子列队，势不可挡！罗 锡朋手中的麻将已经起叫，而且是清一色的万子。已经有人放炮了， 但他不和。心中暗想，一定要自摸，让他们全军覆灭。 罗锡朋连续摸了3轮，也没有摸到他要和的那张万子牌。上家又 放炮了，他举手摸牌犹豫片刻，让炮声从他的牌面滚过。可他还是没 有捉住“俘虏”，心里有点失望。心想如再有炮弹飞来，他就出击拦截。 又一轮转到了罗锡朋摸牌。他伸出五指，慢慢地摸，可这张牌， 手指的感觉告诉他不是自己要的万子，可他还是慢慢地拿起一看，是 张幺鸡。他的心像被鸡爪子抓了一下，顺手打出—— “幺鸡，我给你割了，清一色满罐！哈哈，今晚我的手气红得发烫。 锡朋大哥，你应了他们说的话，开始和的是纸子子，现在你拿出来的 才是银子。我看今晚你又成了煤炭灰。”罗锡廉和了牌，还着意调戏 罗锡朋一番。 打开牌桌的抽屉一看，罗锡朋脸红筋胀，抽屉也掏空。他的心马 上像放进冷水中洗了一次。说：“差起，下把再给。” “银子跑光了吗，没有关系，叫账房取过来就是。” “行，再来50块。”片刻工夫，账房先生就如数给罗锡朋送来了。 他们连续作战，忘了输赢，一直狂战到第二天天亮。 当罗锡朋从麻将桌上站起，抖抖身穿的长衫时，才知道自己脱不 了身。带来的钱全部输光了，还在账房先生的本子上打了150块的借条。 但既成事实，也没有办法，只得起身偏偏倒倒地回到家。 何顺义在家等了一夜，也不见丈夫归来。她知道他在罗锡廉家打牌， 这样的事也习以为常。当她第二天做好早饭时，丈夫灰头土脸地进入 家门，连饭也不吃，咚——一头扎进了床上。 中午饭又做好了，何顺义喊：“昌保。”儿子跑过来问：“娘叫啥子？” 回答：“去喊你老汉起床吃饭了。” 罗昌保跑到床边：“老汉，娘喊你起床吃饭啦。” “吃过球，老子不饿，走开。” 昌保委屈地回到娘身边说：“老汉说不饿。” 听了儿子的回话，何顺义就几步走到罗锡朋床边：“你又输光了， 心情不好，还发什么火呀？” “老子输光了，关你屁事，又不是输你的钱？”罗锡朋趴在床上， 对妻子没有好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02罗氏家族结怨（4） “我们的田土，都快被你输完了。我看你不把家里输空，你是改不 了。我的冤家啊，你收收手吧！再打，我们一家子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 “就是你每天吵吵吵，把老子都吵霉了，我的手气才啷个霉。你跟 老子滚开，别影响我睡瞌睡。” 无奈，何顺义知道丈夫的脾气。她惹不起，只好伤心地离开。 又到一年年关时，土匪在断头山窝不住了，他们要下山抢劫。 在断头山的匪窝里，罗昌广外号罗莽子，他带着一股土匪自称老大。 夜晚，他召集土匪商量，准备下山抢哪家？ “凤仪这个穷地方，还有哪家有钱有物啊，几乎都是穷光蛋。该发 财的我们都去做过生意，真不知去哪里发财？” “有倒是有，就看老大有没有哪个胆子？敢带我们去发一次大财。” “有屁就放，别憋着难受。老子横了，管他是谁，老子都敢碰！” “昨天，我在凤仪茶馆，听到罗家的家丁说，他们要送货到宜宾，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他家有自卫队，我们做得了？”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老子逼急了，谁都敢咬。” “他发的是横财，我家的田地，就是罗锡廉设赌局抽老千，坑害了 我，狠心地把我的田地作赌债，霸占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就去抢罗家！”罗莽子从一把狮子椅上跳起来， “咚咚咚咚”连连跺了几脚说，“干！但我们要搞好策划，想想在哪 里下手为好。” “大哥，罗天武送货，他们一般都是几个人。而且有枪的，我们干 得赢不？” “怕过球！只要我们出奇制胜，还没有等他操枪，就劫货跑进森林 里。” “大家立即准备，明日一早下山。在罗家咀下手。那里是去宜宾的 必经之路。而且，那个点点地形隐蔽，关键是树林密c草茂盛，利于撤退。” “好！就这样定了，大家分头准备。张毛腿c罗铁匠，你们两个明 天天不亮，就先到鱼池湾侦察情况，我们潜伏在罗家咀等待。你看见 他们送货出来了，立即跑来报告。” 3时刚到，张毛腿和罗铁匠就从断头山的匪窝起床，各自操起家伙。 在夜幕下，像断头山的冷风吹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他们吹到了鱼 池湾。他们俩就潜伏在罗锡朋家前面的一个山坳里。 断头山的天空还没有睡醒，大约10来人便走在山林之中。他们有 的腰插着一把亮晃晃的杀猪刀，有的带着自制的火药枪，有的扛着斧头， 鬼鬼祟祟地往罗家咀进发。 鱼池湾的灯火已经亮了，有几个人正在忙碌地搬弄货物。罗天武 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驳克枪，看了一下弹夹里有子弹，放在手里轻轻地 抛了两下，随即装入枪里。 罗天武穿好衣装，扎紧腰带。走到那几个已经整装待发的人身前， 手一挥：“出发！” 只见4个人，把放在地上的木箱，各自扛起一个，走出仓库，然 后送到罗家马厩边。罗天武牵着一头高大的棕色马，他用手了马 的头，然后说：“上货。” 其他4人齐动手，把用绳索捆绑好的4个木箱，架在马背上，一面 一个。罗天武马鞭一甩：“走起！” 他们一行5人从罗锡廉家出门了，走出了鱼池湾。躲藏在山坳的 张毛腿c罗铁匠两个土匪，蹲在那里，从眼睛里射出长长的视线。 罗铁匠打了一个哈欠，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粗大的叶子烟。正 用手划火柴点烟时，张毛腿眼明手快，一把就把罗叼在嘴里的叶子烟， 抓来扔到了地上：“铁匠，你想坏了咱们的生意，憋着点，不准抽烟。” “对，我忘了在执行埋伏任务，不能抽烟。” 正当他们两个人在对话间，张毛腿眼睛一闪，用手捂嘴，从手指 缝里流出“嘘”——罗铁匠随张的“嘘”声中看出去，远远地向走来 了几个人。 罗铁匠定神一看，一个人走在前面，随后是一头马，马背上驮着 像是箱子：“张毛脚，他们来了，我们立即跑到罗家咀报告。” “慢，待他们走近看清楚了才走，不要误了情报。”张毛腿因为爬 坡上坎轻快，走路如疾风，因此而得了这个外号。但是，他做事并不毛糙， 往往稳妥仔细。 “没有，走在前面那个人就是罗天武，他死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罗铁匠说。 “我也看清楚了，立即撤退！”于是，他们两人弓着身子c埋着头， 快步地从山坳撤离，奔向罗家咀。 上午9时许，罗莽子带着土匪已经在罗家咀潜伏多时了，他们正 在等待哨兵前来报告消息。这里是一个三面环山，周围森林茂密，只 有一条土路从山边通过。这是一个打伏击的最佳战略地位。 唰——树梢闪动。张毛腿一跃，跳到了罗莽子身边：“大哥，他 们来了，一共5个人，马背上驮着4个木箱子，看来获得的情报准确， 他们硬是到宜宾送货的。” “好，今天干他一票，就是一年不做别的生意，也够我们一年的吃 用了。” 其他几个土匪也围了过来：“你们看清楚没有？” “你把心放在枕头上睡觉好了，老子看得清清楚楚的。罗天武那个 天棒，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那条狗！”罗铁匠肯定地对他们说。 “你们打足精神，到时我一声令下，大家就冲出去。铁匠，你力气 壮，去负责收拾罗天武那条狗。你冲上去把他按倒，你协助铁匠，把 罗天武腰上的驳克枪给我取下来，老子重奖你。” “好！没有问题，我一定把那支驳克枪取下来，送给大哥使用。” “其他的兄弟听好了，我们都要戴上面具，一定戴结实了，在做活 时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以免日后与罗锡廉发生正面冲突。”罗莽子在 精心布置战略战术。 “大家出击要快，行动要狠，把家伙举得高高的，只要他们不反抗， 可以不伤人，取货是头等大事。张毛腿，你带4个人，负责取马背上的 货，然后，你们飞快往几个方向跑。听清楚没有？” “明白！大哥，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出奇制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02罗氏家族结怨（5） 在罗莽子布置好抢货任务之后，他们又都安安静静地潜伏在草丛 中，守株待兔。 远处，有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向罗家咀。 “前面就是罗家咀了，那里经常发生抢人越货的事件，我们要迅速 通过。” “胆小鬼，老子有这个硬家伙，飞毛贼怕个球。” “就是，在我们这一带，敢抢罗队长的人还没有出生。” “我们送货，从来就没有被人抢过，我看哪路土匪敢！我们自卫队 又不是吃素的，只要他们敢出来抢货，我就带着自卫队，把他们全部 灭光光！” 罗天武走在前面，嘴上叼着烟，从烟雾中吐出：“我们把货交给 曾老板后，晚上，我就带你们去宜宾城最好的春江楼，好好享用一回 城里的女人。” “谢谢罗队长安排！我跟你一路出门，我好久没有尝过鲜。等到晚 上，我要好好地松松筋骨。” “罗队长，可以要两个女人不？” “可以，你自己付钱，我只负责一个女人的钱。” “你他妈的想得美啊，我看你那把骨头，要是被两个女人嘴啃，出 来时怕路都走不动啦，还有力气回家吗？” “哈哈哈”他们的淫荡笑声，飞出了山路，传入了罗家咀。 “听——有动静。”一个土匪说，“他们来啦。” “准备出击！”罗莽子说，“按分工，大家埋伏在路边的草丛里。” 罗天武他们摇摇摆摆c迈着八字腿在罗家咀的山路中走着，慢慢 地走到了埋伏圈里。 呼——几只斑鸠叭叭地从棕色马的头上飞过，马受惊，扬鬃嘶鸣 —— “出击！”罗莽子腾地站起，把一把两尺长的砍刀举过头顶。 “轰轰轰轰。”从草丛中冲出十几个人影，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 罗天武他们压下来。 罗天武的两只狗眼睛，睁得像灯笼一样，发不出亮光。伸手掏枪 的手在颤抖。 咚——罗铁匠如猛虎扑食，愣在路上的罗天武像一根伐木轰隆倒 地。 徐快手的手，像一把利剑出梢，直插罗天武腰间，闪电般地取出 那支驳克枪。 罗天武瘫软在地，四肢朝天，无奈地束手就擒。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土匪呼——冲到了送货人的身旁。用手中的 家伙抵着他们的头部，他们反抗无力，垂头丧气地愣在原地。 张毛腿领导的4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快，取下马背上的木箱。 用刀割断捆绑的绳子，每人扛着一个箱子，一转飞身就不见他们的影子。 山谷就像吹起了龙卷风，把罗天武他们5人全部卷翻在地。其他 土匪，见取货的人飞身而跑，大功告成。他们如山中的斑鸠，呼—— 腾空而起，全部遁入森林 罗天武的双脚在地上来回蹬了几下腿：“妈的个b，吃了豹子胆！ 竟然敢抢罗家的货，自己找死呀？” “罗队长，我们回家怎么向罗老爷交代啊，怕一年的工钱都泡汤了。” “妈的个b，你只晓得钱，我看能保住你的小命就万幸了。”罗天 武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人立即帮他拍拍身上粘着的泥土。 “是祸躲不过，回去吧”罗天武低着头，蔫兮兮地走在几个人 的后面，有气无力地向鱼池湾方向走去。 罗莽子他们穿丛林c爬陡坡c跨沟壑，个个像猴子一样在断头山 中奔走，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到了匪窝。 “把木箱搬过来，看看有好多货？”罗莽子兴奋地喊。 张毛腿把木箱重重地放在大哥面前，用随身带的那刀杀猪刀，把 木箱撬开。只见整箱装得满满的，每坨方方阵阵，用草纸包着。张毛 腿拿出一坨，双手送到罗莽子的手上说：“请大哥验货。” 其他的人也在拗木箱，清点里面装的货物。 “好！看看货色。”罗莽子把包裹严实的草纸，用手一撕开，把一 砣黑褐色的粑粑，往空中轻轻一抛，不用称，肯定是半斤一砣。 然后，罗莽子用手抠了一点货，放到嘴边，伸出长长的舌头，在 手指姆上舔了一下，翻动几下嘴唇说：“上等货！” “大哥，我已清点完毕。每箱装的50砣鸦片，4箱应该是200斤。” “哈哈，我们发了。把这批货卖出去，我们至少一年就不愁没有好 日子过了。” “兄弟们辛苦了！今天开荤，杀鸡宰鸭。吃过饭后，给大家发大洋！” 山匪们个个脸上堆笑，热火朝天地忙碌开来 晌午过后，罗天武他们5个人，慢慢腾腾c无精打采地回到了罗 家大院。 罗锡廉看见他们走进四合大院，好生蹊跷：“难道”他用手 抹了一下额头，皱着眉目c若有所思。 看到罗锡廉站在堂屋的大门口，罗天武突然脚上发力，几步就奔 到主子的身前，咚——跪地：“大哥，我们该死！我们该死！全部的 货都被土匪抢劫了” 罗天武哭泣的说话间，用左右手来回地在自己灰头土脸上，叭叭 叭叭地扇着耳光。 咚——罗锡廉用脚一踢，把罗天武踢翻在地。 其他4个送货的人，风势不妙，全部跪地，像鸡啄米一样，不约 而同地喊：“老爷，求求你绕过我们吧，我们也没有办法。土匪像闪 电般地从树丛中冲出来，动作太快了，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土匪 就把全部货抢走了，闪身钻进了深山” “我的天啊，老子辛辛苦苦才挣了这趟生意，这下被你们这群没用 的东西，给全部打翻了。翻得个底朝天，彻底亏惨了，亏得我要倾家 荡产。”罗锡廉也没有力气惩罚其他的家丁了，躬着腰身在那里，脸 上像糊了厚厚一层锅烟墨。 二姨太正好在旁边，听到他们的讲话内容，看见老爷的痛心疾首状， 她马上走过去宽慰丈夫：“老爷子，俗话说得好，舍财免灾。货都丢 了，你再气也无用，别把身体气坏了，那才是大事。财物是生外之物， 舍了还可以再挣的。走，给我回屋好好休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02罗氏家族结怨（6） 二姨太把罗锡廉带进家门，把他送到那把专属的太师椅子上坐下， 立即给他端上一杯茶：“老爷喝茶，清清火。” “放在茶几上，你忙去，不要管我。我想想咋办？” 罗天武看见罗锡廉的气消退了一些，他就勇敢地来到罗锡廉的面 前：“大哥，你看咋办？” “咋办？凉拌！我问问你，你们知道是哪路土匪？” “他们10多个土匪，全部戴着面罩，根本看不清楚。而且，他们 在抢劫货物时，全部都没有说话。有意不让我们发现他们的痕迹？狗 日的土匪，我看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土匪咋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宜宾送货？奇怪了，难道有人通风报 信？” “这”罗天武欲说又止。 “有什么屁，快放！” “我想起了前天晚上，你们在打麻将时，曾老板同你说过关于送货 的事。同你们在一个房间里打麻将的，只有你们4个人，两个是曾老板 的人，另一个就是罗锡朋。难道是他” “曾老板同我们是老交情了，做过不少的生意。他要的货，都是从 我这里进的，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应该不是曾老板出卖了我的。” “我想”罗天武睁着两只像银元一样的眼睛，“我想，那晚罗 锡朋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会不会是他输了钱，想不通。听到你 们商量送货，他就去告密，想捞回一把。” “这个，也有可能。这样，你下去问问其他几个人，看他们知道蛛 丝马迹不？特别要问清他们，这两天知道罗锡朋的行踪不？” “大哥，我下去好好调查调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03霸占房产（1） 祖传大瓦房被强行抵债，内外交困患病卧床不起；文 家大太太送钱建草舍，两家商谈为儿女订婚事；孝顺女煎药 端汤伺父亲，痴情男献爱帮助渡难关 那晚，罗锡朋同罗锡廉他们一起打麻将，打牌时罗锡朋只知道自 己的手气太霉了，只知输了太多的银两。可在牌桌上，往往输出去的 是子子，就像出牌时的麻将，没有把它当成钱，只当是子子。 可当罗锡朋回家躺在床上，满脑子出现的就是“血战”，才明白 惨败后，把他打得粉身碎骨，鲜血满地。这两天，他苦不堪言，悔恨 自己的手痒，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罗锡朋痛恨自己不争气，总盼望哪天老天爷睁眼，保佑他手气出 奇的好。可每当他一上赌场时，就成了一个残兵败将，每次都被打得 落花流水。然后，他就痛悔，发誓不再赌博。然而，他还是不能拴住 自己的手，又去摸牌。 罗锡朋的老婆何顺义，自从嫁给他后，对丈夫伺候像先人一样， 事事听从丈夫的话，没有因为别的事同他吵闹过。眼看家中的财产被 他败得所剩无几了，她曾苦口婆心地劝丈夫不要去赌博了，安安心心 地操持家业。可丈夫当面说是，转身就把老婆的奉劝话语，抛上了断 头山中。 罗锡朋输气旺盛。当他看见罗锡廉家业越来越发达，自己的家业 却逐渐减少，就想发不劳之财，梦想博赌赢钱。可谁知一踏进赌博地场， 就像落入了泥沼，不能自拔，越陷越深。 于是，罗锡朋的田地，就像麻将一样，一块一块地从他的手中打出， 剩下的牌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还欠了不少人的赌账。 这些年来，罗锡朋打牌输掉了家财万贯。输得父亲交给他的家业， 不但没有发扬光大，反而一点一点地被他败得所剩无几了。田地全部 被自己折腾光了，唯一剩下一块不到一亩的土地了。 一盏明亮的马灯放在一张饭桌上，围在桌子4方的5人，就是那天 参加送鸦片货的。他们在讨论那天被抢的情形，各自都抢嘴发言。但 说的话就像这间屋里迷漫的烟雾，看不清c分不明，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他们都在回忆思索，绞尽脑汁地设想经过c猜测原委。突然，罗 大娃用手一拍桌子，马灯在桌面上左右晃了一下。 “大娃，你疯了，吓老子一跳。拍桌有什么用？”罗天武顺手敲了 一下罗大娃的头。 “队长，也许有个事情有用。昨天是凤仪的赶场天，我到街上的茶 馆喝茶时，看见罗锡朋同5c6个人在一起喝茶。” “那几个人你认得吗？” “有3个人认得，都是附近的熟人。有两个我不认识，好像是云南 那边过来的，我还同他们坐在一起喝了几碗茶才离开的。” “听到他们摆些啥子？” “都是些球不愣腾的事。” “那也许就是土匪，来凤仪找吃食的。” “我猜对了，可能是罗锡朋那晚输慌了，急于找钱还债。就把那晚 他在打麻将时，听到大哥他们谈论送货的事，透露给了土匪。” “可能是罗锡朋专门约土匪来谈生意的。好，我这就去告诉大哥。” “算了吧，我看你还是明天一早去吧，现在老爷已经躺到哪个姨太 太的热肚皮上了。” “嘿嘿，还是你聪明。睡吧，明天再去报告。” 第二天清晨，罗天武就把昨晚他们发现的情况，向罗锡廉作了汇 报。在汇报时，罗天武又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成是真的了——罗锡朋 同几个云南来的棒客，在茶馆里喝茶时，把他听到你们商量送货的事， 向土匪透露的。 罗锡廉的200斤鸦片，被土匪抢劫一空，损失惨重。他要想法办 弥补损失。当他听了罗天武的汇报之后，觉得罗锡朋有点可疑。他们 本是同根生，可他近来老是让他不高兴，还敢反对他娶天真姑娘，想想， 他也借机要出出气。 “难道真的是他？老子改天找他算账。把差我的钱，叫他全部还给 我。” “他家没有什么钱了？前几次我去收账，他都说硬是还不起。” “没有钱，就叫他把房子抵债！我正在为陶天真寻找一个安放的地 方，我看张湾头就不错。” “要得，明天我就去替大哥收账。” 罗锡廉把陶天真安置在凤仪的地盘上，一直没有带回家。这段时 日，他带着陶天真姑娘，四处为她寻找一个安放的地方，看了几处房产， 都不满意。 那天下午，罗锡廉带着陶天真路过张湾头。陶天真看到那座三合 头房子不错，她就问罗锡廉：“罗老板，这是哪家的房子？” “罗锡朋家的。” “是他家的啊，我看这座房子不错。” “你想要？” “我是想啊，你能给我买吗？” “只要你看好了，我就想办法把它弄过来。” “敢情好。对了，你不是说他欠你很多钱吗？” “是啊。这些年，他打牌在我家账上借了不少钱，可能他这座房子 也抵不清呢。” “我看这里不错，离你家又近。干脆把这座房子收了，让他抵债， 我就住这里好吗？罗哥哥。”陶天真娇滴滴地摇摆着罗锡廉的手说。 “这个我看也行。正好，罗天武说要到罗锡朋家收账。我就把 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拿到房子，就给你住。” “好啊，谢谢罗哥哥的好意。”说话间，陶天真把头靠向罗锡廉的 肩膀上，像背靠一棵大树。 罗锡朋这些年来，总是走霉运。每次打牌，都是黑煤炭一块丢进 火炉里，不一会儿就被烧成灰尘。他把自己的田地快输光了，眼睛也 输红了，心病也输起了。 到如今罗锡朋家就剩下父亲留下张湾头的这座大瓦房，还有水池 边那块半亩多的山地。那块地因土壤不肥，之前想抵债也没人要的。 当然，那块地他也不敢卖，那是他一家人生存的基础，是生活的依靠， 是命根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03霸占房产（2） 旧账没有还清，罗锡朋那天又给罗锡廉打下150块的欠条。新账 又像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罗锡朋的心头，让他直不起腰c走不稳路。 在老婆孩子面前，也无脸说话。 腊月来了，年关就不好过。罗锡朋自从那晚在罗锡廉家打麻将输 惨了，输痛了，输病了，但一直没敢对老婆讲。他这些年差罗锡廉多少钱， 自己心中也没有个准数，何顺义更不知道。 假若罗锡廉逼着罗锡朋还债，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没有人要啊。 罗天武也带来了话，过年时要来收账。可家里哪里还拿得出钱来还赌 债啊。 想着想着，罗锡朋这个曾经风光的男人，如今落泊得贫困潦倒， 债务积压在他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咳咳咳，他用力翻身起床， 把含在嘴边的口痰，用手一抹，抓起床边的草纸，擦了几下手，扔到 了地上。 罗昌秀端着一只碗，来到父亲的床边说：“父亲，这是这母亲熬 的姜汤水，母亲说吃了去寒止咳，你趁热喝了吧。” 罗锡朋接过女儿递来的碗，仰起脖子，几口就喝光了碗里的姜汤水， 把碗递给昌秀时说：“你昌保哥去哪儿了？” “早晨，昌保哥就到断头山罗锡廉的石灰窑去干活去了。” “唉，我没有用啊，让你们吃苦了。” 1936年腊月十三。罗天武带上账房先生，一道来到了罗锡朋家。 他们走进罗家，看见何顺义正在做午饭。 “大嫂，锡朋大哥在家吗？”罗天武客气地问。他们都是凤仪罗氏 家族的人，平时见面都是称兄道弟的。 “是天武兄弟来啦，请屋里坐。他在的。” “在就好，大哥，我找你有事。”罗天武喊了一声，没有见罗锡朋， 也没有听到应声。他就问何顺义，“大哥干吗？” “你大哥近来一直生病，他还没有起床的。” “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一个大男人还懒在床上。快叫他起来， 我有事找他商量。” 何顺义知道家里欠着罗锡廉的钱，她知道年关了，罗家是来收账的。 心里十分苦涩，但还是强装笑脸说话：“你们等会儿，我叫他起床。” “罗天武找你有事，他们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何顺义没有好气地 来到罗锡朋的床边，对丈夫说。 “我听到他的叫声了，妈耶，今天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罗锡朋 慢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披上那件已经很旧的长棉衣，无精打采地走 出房间。 “大哥会享福啊，太阳都爬过了断头山，你才起床。” “还享什么福啊，年都过不去了。我这身子骨看来是老了，已经像 一根枯木啦。” “大哥你说些啥子哟，你正当年。说不定哪天就时来运转，你又会 像以前那样风光的。” “你找我有啥子事？”罗锡朋其实心知肚明。 “你也知道，锡廉大哥生意黄了。货被土匪抢劫了，急着还款。所以， 今天他就叫我来收账的。账房先生，你把算好的账，拿给锡朋大哥看看。” “罗老爷，这是你欠的账目，全部清清楚楚的。”账房先生把账本 递到了罗锡朋的手中。 罗锡朋站在屋里，手里接过账本一看：一排排都是他的签字。一 串串数字，像暴风骤雨向他泼来，淋湿他全身。冷若冰霜c心颤肉跳， 被账目击得腿脚发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何顺义见势不妙，立即把丈夫扶起，搀到一条凳子上。然后，她 捡起地上的账本一看，看清了罗锡朋在账本上签字的账目——本金利 滚利——共计348块大洋。 “天啊！你个死鬼，咋个差这么多的债啊，就是卖儿卖女，我们家 也还不清啊？” “你们没有钱还债，就拿你家的房子来抵债！”罗天武终于撕开了 脸面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把房子抵债了，我们一家人住哪里？”何顺义哭丧着脸说。 “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总之，大哥看在我们本是一家人的面上，尽 管这座房子值不了欠债，如果现在你们拿这座房子抵债，就算两清了， 把所有借条烧了。如果现在不抵债，那利滚利，就会越滚越多，到时 用你们的房子也抵不清债务了。” “天啊！还让人活不啊？我这一家老小咋过啊”何顺义哭天抹 泪。 罗锡朋满脸发黑，头埋在双手里，泪水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渗漏落下。 “今天不管你们怎样装穷，这账我收定了。拿不出钱还账，就只能 用房子抵债。我今天把话撂到这儿，限你们两天搬家。否则，到时我 们就只有来赶你们出门了。”罗天武说完这话之后，他手一甩，“我 们走！” 是夜，罗锡朋家。一盏煤油灯光灰暗，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闷闷不乐。 “罗锡廉说得出，做得出，我看你们还是搬吧？”住在罗锡朋家附 近的文光明知道罗家的情形后，就来劝说罗锡朋，“如你们不嫌弃的话， 先搬到我家打挤。过些时日，找乡亲们帮忙，修筑一个房子，就能安生。” “我们家不搬，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罗昌保说，“我帮他打一 辈子长工来抵债。” “我也去打长工。”罗昌秀也说。 “你们以为到罗家当长工能挣钱吗？能混一口饭吃就不错了。我这 一辈子在罗家打长工，吃了不少的气，还没有挣到钱的。如你们不搬， 那个老财一定会把你们赶出门的，他是一个狠角色。” “唉，都怪我呀，对不起妻子儿女，是我连累了你们。听说罗锡廉 是要把房子拿给陶天真住。都怪我多事，那天得罪他的那个相好，我 看她是有意给我过不去。”罗锡朋说。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如我们不搬，欠的债务就越来 越大，今后就更是还不清了。搬吧。”何顺义无可奈何地说。 第二天，罗锡朋一家就搬到了文光明家暂住。罗家也没有什么东西， 在文光明和他的大儿子文树荣的帮忙下，几趟就搬完了。 文光明的老婆范仲英帮着何顺义收拾打理屋子。罗锡朋同妻子住 在文家以前堆柴草的一间茅草房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03霸占房产（3） 罗昌保就同文树荣挤在一间屋。文光明一儿一女。女儿文树华比 罗昌秀小一岁。罗昌秀就跟文树华挤在一张床上。 罗锡朋搬到了文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晚上，文光明从罗锡廉 家回来了。他们围坐在一张饭桌上，罗说：“感谢文大哥一家人收留我们， 让我们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想尽快整一 个窝。” “等过了年，再想办法吧。” “我也是这样想，在我家张湾头那块地上，修两三间草房，还是可 以的。” 罗天武带着10来个人来到罗锡朋家。看见罗家人已搬家了，他就 把罗锡朋叫来过：“你一共欠348块大洋，大哥说看在咱们都是本家的 份上，给你这座房子多估一些价，就算300块。这应该知道，你这座旧 瓦房，如是卖的话，200块都怕没有人要的。” “那天你们不是说，可以抵清全部债务吗？”罗锡朋发问。 “那天空口说的，没有字据不算。这几天，经过账房先生的评估核 算，你家的房子最多值200块。是大哥急着安放陶姑娘，才给你提高价 格抵债的，你要识趣。” “那还差48块咋说？” “这个吗？”罗天武两只眼睛飞扫，右手举过头顶，来回划圈，“对 了，大哥说，差的债务，就从罗昌保的工钱中，慢慢扣除。如还抵不清， 就叫你家昌秀也去做佣人干活抵债。” “你们的阎王债，我家何时才能还得清啊？” “这个我管不了，还是把今天的债了结吧。”罗天武摸出一张48 块的欠条，递给罗锡朋签字。 罗锡朋没有接过欠条，他说：“你先把账本上的借款签字，全部 撕下来拿给我后，我再在欠条上签字。” “账户先生，你把罗锡朋的账本拿过来。”罗天武接过账本，把罗 锡朋签字的欠款，嚓——撕下了三页纸，拿在手里甩了几下，才全部 交给罗锡朋：“你看清楚对不？” “把账本给我看看，上面还有没有我的签字？”罗锡朋接过账本看。 “你这人咋不相信我们，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对三？” 罗锡朋没有看见账本上有他的签字，于是，他才接过罗天武手中 的那张48的欠条上签字。然后，他一把抓过罗天武递给他的三张纸， 立即拿出火柴划着，把纸点燃，硬是看见纸烧完了，他才手一松，纸 灰撒散于地。 罗锡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脸上粘着纸灰，和着泪水 罗锡廉得到了罗锡朋的大瓦房后，派罗天武负责联系人马，对原 来的房子进行整修。不几日，罗锡廉就带着陶天真，搬进张湾头罗锡 朋的大瓦房。 那天，罗锡朋站在张湾头的水池田埂上，看见罗锡廉带着陶天真， 兴高采烈，满心欢喜地走进了原来自家的房子时，他的心像苦海起浪， 海潮汹涌，击打他的胸膛，当即把他击昏掉进了水池。 幸好，给陶天真搬运东西的文光明，正好看见罗锡朋倒进了水池里。 他才飞跑过去把罗捞了起来 文光芳虽然没有让陶天真进入罗家的门，可她还是没有能力挡住 丈夫把那个青楼女子安放在张湾头。她知道对不起罗锡朋一家人。 丈夫把罗锡朋的房子作为抵债，硬是把他一家人赶出了家门。她 知道罗家人搬到了大哥文光明家，就前去看看何顺义。 罗锡廉虽然在当地称王称霸，可他的大太太文光芳却是一个善良c 贤惠的女人，平时与乡邻和气相处，对人也客客气气的，人缘也好。 文光芳走进文光明家。她在房门口喊：“大嫂，你在家吗？” 范仲英听到有人喊，走出来一看是文光芳来了：“稀客稀客，是 哪阵风把三爹吹来了，快请屋头坐。” 何顺义听到有人来文家，她也伸个头从门缝里看。看见是罗锡廉 的大老婆，一转身就进屋了。其实，她平时同文光芳相处不错的，之 前她还不时去罗锡廉家，同这个兄弟媳妇一起摆龙门阵。 文光芳称何顺义大嫂。当她走进屋后看了看，问范仲英：“大嫂， 听说罗锡朋一家人搬到了你家？” “是，才搬过来的。”范仲英回答时，语气轻声。 “都怪我家男人！他养小的，我是不敢反对的。可硬要娶个青楼女 子回家，我死也不同意。他就把锡朋大哥家的房子收了，这件事，想想， 是我家对不住大哥一家人。” “三妹，咋回事？”范仲英问。 “那次罗锡廉把姓陶的，带到凤仪街上住，我就托锡朋大哥去做他 的工作。可能是锡朋大哥得罪了他们，因此，他才逼着锡朋用房子抵债。” 文光芳同范仲英的谈话，坐在茅草房里的罗锡朋c何顺义听得清 清楚楚。他们这才知道大太太是个好女人，罗锡廉逼债与她无关的。 “大嫂，我看你们家也很窄，再住四个人，真的太挤了。我今天来， 就是想看看你们，当然，想帮锡朋大哥一把，他们在没有？” “在的。他们住在那间小屋里。” “大嫂，请你把他们喊过来，我有事给他们讲。” “何顺义，我家三妹文光芳来看你们，她说有事找你的。” 听到喊声，何顺义就走了过来：“是大太太来了。” “大嫂，你们还好吧？我来看看你们。” “有啥好看的，灰头土脸的。”何顺义语气中还有怨气。 “都是我们家那位对不起你们，他狠心把你们赶出家门，我的心中 有愧啊。” “房子都被别人占了，还说这些有用吗？” “我想，你们一家子住在我大哥家，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你们应 该想办法再修一个房子。” “我也想修房子，可我家穷得叮当响，哪来钱修房子啊。” “今天我来，就是拿点钱给你们，凑合修个房子吧。”说话间，文 光芳就从一个布袋里，摸出一把银元，递给何顺义。 “这”何顺义犹豫不决，没敢伸手接那亮晶晶的银元。 “大太太给的，你就接着吧。”范仲英拉过何顺义的手。 “谢谢大太太啦。”何顺义说。 “还谢啥，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再说是我过意不去的。拿点钱给 你们，以算一点补偿，我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03霸占房产（4） 文光芳是背着罗锡廉，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想帮助罗锡朋家， 让他们修一处住房。 文光芳送钱给罗锡朋一事，不知哪个人透露了消息。当罗锡廉知 道这件事后，狠狠地揍了文光芳一顿。文光芳想不通，到街上买了一 包耗儿药吞下，以死抗衡丈夫。 文光芳死后，罗锡廉草草地安葬了大太太。 文光芳死后，罗锡廉就对母亲说，要为家里“冲喜祛邪”，他要 娶陶天真做三姨太。 罗母开始也竭力反对，可儿大不听娘的话。她老人家就不再管了， 随他去吧。罗母对儿子说，“把她带进罗家门可以，绝不能举行结婚 仪式。” 罗锡廉认同了母亲的话，把陶天真带回家。从此，陶天真就成了 罗家三姨太。 陶天真进了罗家门后，她最懂得讨罗锡廉老母亲开心，竭力表现， 孝敬老人家。加之她精明能干，巧妙处事，与二姨太相处平安，算是 在罗家站稳了脚跟。 罗锡朋的老宅空了出来，罗锡廉把墙壁用牛屎c石灰和黄泥巴的 混凝土全部糊过，门窗重新密封后，做成粮仓。每年从农户们那里收 的粮食都分房放置，分类堆放。 正月初七，罗锡朋就开始张罗，在文光明等乡亲的帮助下，在张 湾头那块山地边，修起了3间土墙的草房，才从文家搬出，住进了可以 安生的栖身地方。 新房和原来的老房子隔着水池相望，正好在断头山东坡脚下，与 罗锡廉鱼池湾家的距离又多出200余米。罗昌秀这年14岁了，家里没 有粮食，她就上山挖些芭蕉头c野菜回家，煮熟当饭吃。 罗锡朋的病，越来越重了，他的身体再也没有挺直腰板，每况愈下， 身体越来越差了。家中一贫如洗，没有钱来请医捡药，只能干熬着。 一天，文光明的老婆范仲英，背着一个背篼，来到罗锡朋的新家。 看见罗家一无所有，吃的都是野菜，就对何顺义讲：“我家还有一些包谷， 特意给你们拿点过来。” “敢情好！文大嫂，这段时间，感谢有你家的帮助，特别是文大哥 找人帮我家修起了房子，我们才有了这个新的家。”何顺义把包谷倒 进一个土坛罐里，随即又抓出两把放进一个土碗里，倒到锅里，开始 烧火煮饭。 “都是乡邻乡亲的，哪家都有过不去的坎，能伸手拉一把就过出了， 也没有出多大的力，谢什么啊。”范仲英立即帮着烧柴火，两个女人 摆起了家常。 范仲英说：“听说罗锡朋病得起不了床，我看得想法子给他医治。 男人是一个家庭，如果男人倒了，我们女人的天就塌了。” “拖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好，是该请医治病的。可我们家被他败光了， 没有钱来给他治病。”何顺义伤感地说。 “这样吧，明天叫文光明到凤仪街上的药房，叫医生先开几服药吃 来看看。” “这就太谢谢啦。范仲英，这些日子，我们家全靠你们的帮衬，才 让我们一家日子度过来了，你们全家人对我家太好了，让我家过意不去， 以后我们好了，一定叫儿女们好好地报答你们的恩情。” “你真的要谢我家？”范仲英用真诚的目光看着何顺义。 “当然！”何顺义点头。 “我家树荣翻过年就16岁了，我家准备给他说门亲事的，”范仲 英讲到这里时，她抬头看着何顺义。 何顺义的目光好像在发问：“你们看上哪家的闺女？我帮你去说 媒好吗？” “我们看上了你家昌秀，你愿意同我们打亲家吗？” “是这样啊？可我家昌秀才14岁，还小呢。” “如果你们应承了这门亲事，就叫娃娃们等两年，等昌秀16岁才 过门，你看要得不？” “你家树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为人老实。我倒同意，当 然不知孩子的心思咋想的。” “你还没有看出来啊？你们在我家住时，树荣对昌秀多好。我看两 个娃娃对心思。” 罗锡朋躺在床上，听见灶房里有人讲话。他仔细一听，是范仲英 的声音。于是，他翻身起床，走向灶房。 “是范仲英来啦，我听见你们在说啥子对心思啊？”罗锡朋问。 “罗大哥好些没有？我来看看你。”范仲英立即问罗锡朋。 “谢谢关心，你一来我就好些了。” “那就好。锡朋大哥，刚才我同何顺义正在讲两个娃娃的事，你说 说，行吗？” “什么事啊，我没有听清楚的？” “我们在商量，给昌秀和树荣定亲的事，你嫌弃我家树荣不？” “树荣啊，是个老实勤快的孩子。要是她妈没有意见，我看行。” 罗锡朋侧头问妻子，“你觉得合适吗？” “你都没有意见，我还说什么？当然要看看娃娃们对心思不？” “那敢情好，我们就算说定了。” 正在这时，罗昌秀从外面打野菜回家，她看见范仲英来了，就热 情地问候：“文伯娘来啦。” 范仲英答非所问，赞许道：“昌秀越来越好看了。” 听了文伯娘的赞扬，罗昌秀的脸上像山花一样红，羞涩地低着头 走出房门，到田埂上打望。 “吃饭了，这包谷是范仲英带来的，我们俭省着能吃过十天半月的。” 何顺义从锅里舀了一碗端上桌子。罗锡朋兴许是真的饿了，端起就吃。 “范仲英，你也来吃。”罗锡朋嘴里嚼着香喷喷包谷，一边请范仲 英上桌。 “你们慢用，我家有的。过些时日，我再叫树荣给你送送些粮食过 来。我得回家了。”说话间，范仲英起身走出了罗锡朋家。她在田埂 上看见了罗昌秀。 “文伯娘走啦，咋不再坐会儿。” “昌秀，你娘煮好饭了，快回家吃饭，有空来家里玩啊。” “要得。刚才我看见树荣哥回家了。”罗昌秀对文伯娘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03霸占房产（5） “他今天就是要回家，我才急着回去的。记得去我们家耍哟。” “要得，我下午就去。”罗昌秀目送着文伯娘走过山坳口，她就转 身进屋了。 “昌秀，你看见文伯娘没有？” “她已经走过山坳口了。”罗昌秀见桌上有包谷米饭吃，很是高兴， 她吃着说，“今天哪来的包谷饭啊，真香。” “你文伯娘送来的。” “她真是好人，帮我们好多的。” “那树荣哥好不？”何顺义脱口而出。 “树荣哥当然好啊，他经常帮助我们家的。” “娘问你，把你说给树荣，对你心思不？” “娘”罗昌秀的脸像一块烧红的柴火，“人家还小的” 罗昌秀从断头山打柴回家。她背着一背山柴，轻快地走在回家的 路上。在她的前面有一个人影，向她张望而来。她看清了是文树荣。 文树荣也看清了是昌秀打柴回家。文就转身朝罗昌秀走过来：“昌 秀，打柴回家啊，来我帮你背。” “谢啰。”罗昌秀真的站住了，让文树荣接过她的背篼。文树荣双 手举起背篼。她往他肩膀上一放，他背起走在罗昌秀的身后。 文树荣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但他的身材不高，只比罗昌秀高一 点点。背着背篼走路，罗昌秀显得比他还高。他跟父亲一起，在罗锡 廉家做长工。 “昌秀，罗大叔的病好些没有？” “父亲吃了文伯伯捡的药，咳嗽好多了，这几天我都没有听到他咳 了。” “看来是吃对了药，罗大叔的病就快好了。这不，今天，我父亲又 叫我到凤仪街上，给罗大叔开了几副药的，我正准备送到你家去的。” “谢谢你唷。你们家真是好人，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家的日 子就惨了。” “你说这些做啥子，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知道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呵呵，这事我娘说，还等两年再说。” “等，我一辈子都等你。” “看你老实，说起话来，就像一坨石头一样，砸着人家的心窝窝。 呵呵。”罗昌秀转身又用手推了一下文树荣肩膀上的背篼，拔腿就跑。 “昌秀，跑啥子，等着我。”文树荣躬着背，迈开了跑步，追赶着 前面的罗昌秀。 “树荣来了，快歇歇。”何顺义看见他帮昌秀背柴来家，就上前帮 他接过背篼。 “罗大婶，我是给罗大叔送药来的。”文树荣把手中提的中药，递 给罗大婶。 “谢谢你父亲，他找医生开的药，你罗大叔吃了以后，病好多了， 回家代我谢谢你父亲哈。” “不用谢。”罗昌秀端来一个木盆盆，递到文树荣手上，“你热了， 洗帕脸。” 文树荣看着罗昌秀的脸似幸福的花儿开放。 “罗大叔，你身体好些了？”文树荣进屋后，向罗锡朋问候。 “好孩子，谢谢你的关心，好些了。你在罗家干活，咋有时间上街？” “我是干完了活才去的。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家去了。”文树荣走 出房门，与何顺义c罗昌秀告辞离去。 夕阳西下，卧病在床的罗锡朋由女儿罗昌秀搀扶着在房前院坝里， 缓慢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放眼望去，田中的谷子转黄了，地里的苞谷也吃得了！罗锡朋眼 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低头思量几年来，多亏妻子和儿女们勉勉强 强地撑持了这个家。 泪水不禁喷涌而出。看见父亲流泪，罗昌秀也一阵心酸，忙将他 扶在檐坎靠土墙的凉椅子上坐下。 罗昌秀跑到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药汤说：“爹，该吃药啦，这 服药吃了你就会更好的。” 罗锡朋接过药深情地望望女儿，端起药碗，一口喝完了药汤。罗 昌秀接过空碗，说：“爹，你自己坐会儿，我去给你煮晚饭。” 一股晚风吹来，罗锡朋感到一丝凉意。罗昌秀像知道那样，从厨 房里出来，将他扶进房圈里去。待他躺下，替爹盖上被子，她就背起背篼， 出门去接地里掰嫩包谷的娘。 天擦黑的时候，一家人都回到了家。大家高高兴兴地吃过晚饭， 劳累整天的娘和哥哥睡下休息了，罗昌秀不声不响洗涮碗筷，收拾完 锅灶，便在浑浊的桐油灯下缝补衣服。 病中的罗锡朋没有睡意，索性来到堂屋，坐在椅子上陪女儿。 看见女儿衣服补了好几个补丁，罗锡朋心里犹如针刺般痛苦。自 言自语说：“唉，可恶的病缠我几年了，把你们都拖累了。包谷打了后， 给你添件衣服吧。” 罗昌秀望着爹爹，笑眯眯地说：“我不要衣服。” “那你要啥子咹？”罗锡朋不解。 用牙齿咬断线头后，罗昌秀抬头说：“爹吃了最近这两服药，身 体好多了。我和哥哥商量了，包谷收了c红苕挖了，喊妈再给你捡几服药， 早点把爹的病治好。” 罗锡朋说：“你人小，想事还周到呀。” 刚才睡的昌秀妈被父女俩的谈话吵醒了，在房圈里喊道：“娃儿 他爹，你的病刚松点，要将息哟。早点睡吧。” 罗昌秀补完衣服，回自己厨房后面的耳房睡去了。 回到床上的罗锡朋，还是久久不能入睡。他瞪圆双眼，望着黝黑 的茅草屋顶，思绪万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04当长工入苦海（1） 梦见父亲责怪输光家产，无奈丫头到地主家抵债；昌秀无故被三姨太毒打，倔强女不认偷米持对抗；罗老太寿宴上菜再惹祸，烧窑汉委屈自罚平事端罗锡朋用父亲留下的老宅大瓦房抵了债，像是从他身上一片一片地割肉，血一滴一滴地往身体外流一样，让他九死一生，残阳如血。 如今虽然在张湾头修起了一个茅草房，算是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但罗锡朋还欠罗锡廉48块大洋。这笔沉重的债务，对他家来说，就像断头山压在身上，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心病c身病，两病袭击，击得罗锡朋痛不欲生，苦活难熬。 “昌秀，你割草啊，我帮你？”文树荣看见罗昌秀在田坎边挖扎耳根，他就来到她的身边。 “树荣哥，你今天咋没有去罗家干活？”罗昌秀看见他，感觉有些意外。 “我今天已经把马草c牛草备齐了，就准备回家了，正好看见你在这里。” “你在哪里干活苦吗？” “苦也不算太苦，只是做不好活要挨打遭骂的。还有，一年干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饭管饱吗？” “虽然吃得不好，但还能吃饱肚皮。” “哪我也想去？”罗昌秀睁着两只滴水的眼睛说。 “这个，我给父亲说说，请他去帮你问问行吗？”罗昌秀点头。药医得了罗锡朋的身病，但医不好他的心病。 初春仍然寒冷，罗锡朋枯瘦如柴地半躺在床上，真想一死了之，解脱悲苦的命运。他望着房屋顶盖着的茅草，心里像冬天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脚板蹬了几下，一股冷风袭来，全身立即冒起鸡皮疙瘩。 他昏昏迷迷，一步一步地向河水趟去 罗锡朋梦见了去世的父亲。父亲斥责他，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把我给你留下的家业输光了，大瓦房也输脱了，如今成了穷光蛋，丢光了祖宗的脸。你咋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啊？你咋不跳进河里淹死算了。 罗锡朋见到了断头山脚下那条小河涨水。水哗啦啦地奔流。 “水水”何顺义听到丈夫的呻吟声，她立即去到他的床边，“锡朋，你要喝水？” 罗锡朋没有反应。何顺义伸头一看，他额头上浸满了汗水，呼呼地喘着粗气，神志不清。她伸手摸他的额头。烫，像热锅里翻滚的开水。 原来丈夫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说着胡话。 “锡朋，你醒醒。”何顺义大声一喊，一把从床上把他扶起，“你怎么了，说话呀？” 罗锡朋的眼睛睁了几下，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顺义，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了我父亲，他骂我输光了家产。我梦见河里涨水，正往河里走，我可能熬不过今年春天了。” “你说些啥子唷，你快好起来吧。两个孩子还没有成家，难道你就狠心抛下我们不管吗？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碗姜汤c扎耳根水，喝了就退烧了。” 何顺义站在房门外喊：“昌秀，你挖到扎耳根没有？” “挖了不少，树荣哥也在帮我扯的。” “那你快回来吧，我好熬给你父亲吃。” “回来啰——”罗昌秀就从田埂上爬起，向家里走来。文树荣望着她进了家门，才向自己的家走去。 罗昌秀立即把挖的扎耳根c扯的一些草药，还有一块老生姜洗干净放进锅里，烧起火为父亲熬药。 草药熬好后，罗昌秀端起一碗冒气的药汤，她边走边用嘴吹冷药汤。 她把药碗放到地上，用手扶起父亲，背靠在一张旧木床头，然后端起碗，递到父亲的手里：“父亲，你把药喝了，烧就退了，人就轻松了。” 喝过汤药之后，罗锡朋的身体慢慢地暖和一些，烧也渐渐减退。 他起床来到外屋，同妻子拉起了家常： 034 “我们这个家，真是不好过啊。虽然用瓦房抵了大部分债务，还差48块大洋，咱家怎么还得清啊。” “还不清就慢慢还，等两个孩子有出息了，再还也不迟的。你着什么急啊，急也无用。”山乡的夜晚寂静。罗锡朋一家4口人，同文光明c文树荣两爷子一起，围坐在一张旧饭桌上。一盏煤油灯光灰暗，火星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你真想去罗家干活？”文光明问罗昌秀。罗向他肯定地点点头。 “我就去问问，看罗家要雇佣人不？如你去了，可要好好干活啊，干不好东家就要打骂人的。我家树华跟罗老太太当丫头，如你去了，叫树华帮帮你。锡朋老弟，你的意见？” “为了糊口，没有别的办法了。昌秀，你愿意去吃受气饭？” “有树荣哥c树华妹妹在罗家，我愿意去。”罗昌秀勇敢地表态。 “去吧，免得在家挨饿。”何顺义也同意了。 1937年的春天，罗昌秀就到罗锡廉家当佣人，在罗家厨房打下手，帮着洗菜洗碗，打扫卫生。她尽管整天做事勤快，不怕苦c不怕累c不怕脏，可挨骂挨打也是免不了的。 罗家大院的坝子左边，有一颗百年的黄桷树。据说是罗锡廉的爷爷栽种的。 一阵北风吹过，黄桷树掉下了片片飞叶。文光明从柴房里，拿起一把叉头扫把，走到院坝里，打扫地上吹落的黄桷树叶。 正在这时，罗昌秀手蒙住脸，眼里含着泪水，正从院坝里跑过，一头碰到了文光明。 “昌秀，你又挨了打了？”文光明问。 “这几个月来，我少有一天不挨骂挨打的，这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文大伯，三姨太咋就对我这么狠啊。”罗昌秀眼泪潸潸的。 “出来当佣人，要学会服软，不要是不是都与主人顶嘴，要学会忍气吞声。今天又是咋搞的吗？把你打得怎么狠，是不是你又跟三姨太顶嘴了？” “我那里是顶嘴。我在给三姨太打扫房间，她喊我给她泡茶，我去迟了一点，她就说我有意不听她的话，抓住我就是一个耳巴子。” “唉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啊。她是一个记仇心很重的妇人。以前你父亲得罪了她，如今你落在她的手里，只有任凭她摆弄了。孩子，我们穷人没有办法，为了糊口，只能吃忍气饭的。你以后要多注意，别惹她生气哈。” “谢谢文大伯，多谢你的照顾。” “你个死丫头，叫你给我打盆洗脸水来，你一转身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你端来。原来你在这里偷懒，真是教不出来的畜生。”三姨太见罗昌秀在院坝里，她又发了一通火。 “昌秀，快去给三姨太打洗脸水。”文光明对罗昌秀使了一个眼色。 “嗯。”罗昌秀快步奔向厨房里。可她没有注意，撞倒了小少爷。 小少爷被罗昌秀撞倒在地，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罗昌秀伸手去扶小少爷，他却抓住她的手咬了一口。她顺势一甩手，小少爷又倒地而叫。 三姨太听见孩子哭声，伸头一看，又是罗昌秀惹的祸。三姨太大步地蹿到他们面前。 “三娘，是她撞倒我的。”小少爷用手指着罗昌秀。罗知道又闯了大祸，又要挨打，干脆拔腿就跑。 “你个死鬼，我说了你几句，你就心里怀恨，还敢欺负小少爷，拿他来出气，老娘要告诉老爷，他是老爷的命根子，我要看她怎么收拾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04当长工入苦海（2） 小少爷是大太太的儿子，名叫罗昌权。其实他的年龄比罗昌秀只小一岁，在私塾读书。罗锡廉尽管娶了3个女人，但现在膝下只有这个儿子。二太太一直没有生育，凤仪街上的医生说她有妇科病。 罗锡廉之所以坚持娶陶天真，也是希望三太太能给自己生过一男半女。只不过现在而今眼目下，三太太的肚皮还是没有鼓起来。可能是怪他自己鸦片烟烧多了c身体有点虚弱吧。 文光明看见发生的这一幕，他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罗锡廉的大太太文光芳，是他堂叔的三女。文叫她三妹。大太太在世的时候，三妹经常关照他。 那时，在罗家当长工，有时说话也算管用，日子还好过的。自从大太太吃药过世，三姨太进罗家门之后，他的日子也像罗昌秀那样不好过，经常遭到陶天真的辱骂，他在罗家也过得艰难了。 其实，陶天真对别的下人也不是很凶。因为罗锡朋阻拦罗锡廉娶她一事，她的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就对罗锡朋心怀有恨。如今罗锡朋的女儿来到这里做佣人，她一不高兴，或遇罗昌秀做错了事，往往就抓住不放，发泄不满。 一次，罗昌秀去厨房端饭菜时，她看着碗里冒烟的肉，实在是想尝一尝肉香，过一过肉瘾。她就抬头看看四周没有人，斗胆地用手抓了一块肉送进嘴里一嚼。 正好三姨太迎面走过来，看见罗昌秀神色惊慌，嘴里在动。三姨太脸色严峻，大声呵斥：“站住！把嘴张开！” 当——罗昌秀受到惊吓，手中端着的菜盘落地。嘴里嚼着的肉吞进了肚里。 “吐出来！”三姨太这次捉住了罗昌秀偷吃东西。 “我没有！你看！”罗昌秀张开嘴巴，伸出舌头。 “老娘看见你吞进肚里了，你还死不承认，我要打死你。”三姨太伸手一个巴掌打过去，罗昌秀脸上立即出现五个爪子印。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承认。”罗昌秀执拗地站着。 “今天我要找人来好好收拾你！”三姨太大声喊，“来人，把这个 死丫头给我捆起来！” 在三姨太的喊声中，走来了两个自卫队的男人。她立即命令：“把 这个偷吃的死丫头，拖到柴房去，给我好好地收拾她！” 两个男人架着罗昌秀，往柴房里拖。说是柴房，其实是罗家惩罚 佣人的地方。这里放着一条板凳，四周放着柴块子c干草等。把罗昌 秀拖到柴房后，三姨太发令：“把她捆在凳子上，给我狠狠地打！” 那两个男人听从三姨太的指示，各自操起一根长长的柴块了，像 铁匠打铁一样，一人一下，“咚咚咚咚”打在罗昌秀的屁股上。 “呀嘿呀嘿”罗昌秀发出痛打的煎熬声。 咚！文树荣冲过来，扑在了罗昌秀的背上：“三姨太，她太小， 皮肉嫩，经不住打，我替她挨打吧。” “你个混蛋王八，还懂得怜香惜玉。那就两个一起打！” 于是，那两个家丁，又是一阵柴块打击肉身的沉闷声，连续不断 地响出柴房 一天，罗昌秀到厨房后门外，从屋檐下的水缸里舀水淘米。因为 女孩子心细，想把米淘得干干净净，去了多时都没有把米淘好。 这时，三姨太来到厨房，说柴房后阴沟的一个角落里藏有几把米。 她就说是罗昌秀偷米，好晚上带回家去。 “我没有偷米，也没有藏米。”罗昌秀就顶嘴说。 “那木盆里的米咋少呢？阴沟里的米是哪个放的呢？” “你咋知道米少了？你量过的吗？” “你个死丫头，还说不得你了。你还敢顶嘴，给我搜身。”三姨太 上前摸了几下罗昌秀衣服的衣兜，没有摸到放有米，才离开了厨房。 当三姨太的脚刚迈出厨房，罗昌秀就骂了声：“哪个婊子污蔑人。” 此话一出口，正好三姨太听见了。她一个急转身：“你个死丫头， 骂谁婊子？” “我我”罗昌秀知道犯了大忌，吓得语无伦次，心想挨打 是逃不脱的。果然，陶天真抄起一根柴棍子，狠狠地打在罗昌秀肩上c 背上 罗昌秀坚定地说：“我没有偷米！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藏的。” 陶天真手打软了，口骂干了，可罗昌秀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偷米。” 下午，罗锡廉回到家里，陶天真把在柴房后阴沟里发现的米硬说 是罗昌秀所为，加油添醋地进行煽动。男主人听后破口大骂：“妈的b， 吃老子，还要偷老子，这还了得。” “罗天武，把偷米的东西给我吊起来打。”罗锡廉恶狠狠地嚷道。 说完冲进厨房，罗昌秀正在洗菜。他一脚踢开洗菜盆，一只手抓扯着 她的头发，一只手扭紧胳膊往外拖。 此时，罗天武也冲来了，抓起火夹子，雨点般的朝罗昌秀背c腚c 腿部打来。昌秀被罗锡廉c罗天武边扯c边拖c边打来到柴房。 罗锡廉将罗昌秀狠狠地一推，罗昌秀摔个嘴啃泥，牙碰破，嘴唇 鲜血长流。一个自卫队员顺势一脚踏在她的腰上，扭转双臂反解其后。 手提篾索跃跃欲试的罗天武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说不说？不说， 打死你！不说，就吊起来打。” 罗昌秀淌着血c流着泪c忍着痛，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没偷米， 米不是我偷的。” 一时难插上手脚的陶天真，看见男人们把能用的“武器”都使用 上了，就气冲冲地跑到门外取来一束楠竹枝，向罗昌秀头上c背上c腿上c 脚上打去。打得她钻心透骨的痛，满地乱滚。 突然，陶天真发现罗昌秀穿的那件补了又补的蓝布衣服，是自己 不穿了拿给她的，便边打边骂：“你这贱货，穿老娘的衣裳穿得不厌烦了。 还敢偷罗家的米，乱骂老娘。今天老娘就给你脱了。” 如饿狼似猛虎的陶天真扑上去，按着罗昌秀强行剥下了这件烂衣 服。一个15岁的大女孩赤裸着上身，破烂的裤子连羞都遮不了。 被剥光了衣服的罗昌秀蜷缩在地，四面受敌。陶天真挥舞的楠竹枝， 在罗昌秀赤裸的肉体上留下条条伤痕，血珠从伤痕中渗出。 罗锡廉抡起有棱有角的柴块子，在罗昌秀白嫩的胴体上印下块块 血迹 罗昌秀仍顽强地抗争：“我没偷米，米不是我偷的。” 恼羞成怒的陶天真喘着粗气大吼：“罗天武，给我吊起来，看这 个小娼妇承不承认。” 罗天武应声跨步向前，一脚踏上罗昌秀的臀部，弯腰强行将双腕 扣在背心，粗糙的篾索缠绕在她稚嫩的腕上c臂上。篾索的另一端抛 过横梁，罗天武轻轻一拉，她就已悬在了空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04当长工入苦海（3） 罗昌秀没有哭，没有求饶。罗锡廉c陶天真c罗天武等人轮番地 抽打着赤身悬梁的她。她声音嘶哑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滴，累累伤痕 间渗出的血珠往下滚，手腕c手臂麻木了，由红变紫c由紫变黑，粗 糙的篾索深深的陷进肉里。 罗昌秀昏迷过去，不省人事。棍棒打在身上，也只有轻微的机械 的抽搐。 暴徒们折腾得累了c渴了c饿了，鸦片瘾也发了，撂下悬在梁上 的罗昌秀，跑到吸烟室，一窝蜂倒在了烟灯旁。 烟瘾过足了的陶天真又来到柴房，摸摸悬吊着的罗昌秀胸口还在 微微跳动，放声大叫：“罗天武，快过来，把这小娼妇放下来。” 猛吸完最后一口烟毒的罗天武精神抖擞地走来，解开绳结，罗昌 秀犹如一堆烂泥瘫倒在地，纹丝不动。 夜深了，冷风吹醒了昌秀，抚着斑斑伤痕，看着赤裸裸的身子， 渗着血滴的双臂她没有泪可流了，怀着深仇大恨c带着累累伤痕， 趁着夜黑逃出柴房，从后院门跑回家，倒在妈妈怀里放声痛哭。 妈妈着女儿的遍体鳞伤，泪如泉涌。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罗锡廉提着棒子c陶天真拖着索子来到了何 顺义面前，恶狠狠地指着何顺义大骂：“你养的女，偷我的米，还要跑。” 何顺义抹着眼泪说：“我家孩子没有拿你家的米” 陶天真打断何顺义的话：“嘴还硬，阴沟头的米是哪来的？木盆 里的米咋个少了呢？” 何顺义也壮着胆子说：“你们打了一顿，也够了嘛，小小年纪的 ” 罗锡廉抡着手中的棒棒说：“小，咋个又晓得偷米来顾你呢？” 何顺义说不下去了，噙着泪珠，哽哽噎噎地说：“二叔c二婶， 不管你家的米是谁偷的c差好多。我赔好了，放过昌秀吧” “不行！她得给我做活路来抵。”陶天真不容置疑地回答。 罗昌秀听见陶天真这话，紧紧地抱住妈妈。罗锡廉一步上前，横 蛮地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地拖扯着，把她和何顺义拖翻在地，母女俩牢 牢地搂抱成一团。 陶天真急忙助丈夫一臂之力，使劲地按着何顺义，掰开母女挽在 一起的手，经过一番搏斗c撕扯c拖拉，母女俩终于被分开了。 罗锡廉c陶天真痛骂了何顺义一顿，拖着罗昌秀带回了鱼池湾。 女儿被抢走了，剩下母亲独自躺在敞坝里，呼天唤地的痛哭一场。 罗锡廉c陶天真边拖c边推c边打c边骂地把罗昌秀抓回来了。 还未进屋，罗锡廉高声喊：“罗天武，找索子来，收拾这个贱货！” 罗天武拿来一根棕绳，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地把罗昌秀如捆粽粑似 绑作一团，轮流地打着c发泄着，直打得她皮开肉绽c鲜血涌流c大 小便失禁 从早上到晚上，昏厥中的罗昌秀就躺在柴房那血与泪满撒的泥地 上，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一粒粮 何顺义偷偷地找到文光明，告诉他罗昌秀被打后，又带回了鱼池湾。 文光明立即和文树荣c文树华去老太太面前求情，罗昌秀才没有再挨打。 在后院的丫头房床上，罗昌秀躺了7天，才勉强恢复过来。继续 在三姨太房间当丫头，暂时代她的文树华才又回到老太太身边。 罗锡廉气冲冲地回到罗家大院，他看见文光明在院坝里打扫卫生， 就对文光明说：“你今天到断头山的石灰窑跑一趟，把罗昌保那个小 杂种叫回来，我要好好地收拾他。” “老爷，罗昌保又惹你生气啦？”文光明问。 “那个杂种，这些时日在石灰窑上，见人就说我的坏话。说我霸占 了他家的瓦房，把他们赶出家门，让他家无房可住” “是这样的啊，老爷不要生气哈。我叫文树荣上山去叫罗昌保，他 跑得快。” “行！” 文光明昨天看见三姨太毒打罗昌秀，心里十分难过。今天老爷又 生气了，叫人把罗昌保叫回来，肯定是要遭一顿凶狠的毒打。有钱人 的心太狠，他们把穷人不当人，折磨老汉倒不要紧，可折磨昌秀这女 孩我好心疼啊。 罗昌保比罗昌秀大3岁，他也是为了抵债，到罗锡廉在断头山开 的石灰窑烧石灰。干烧石灰的活又苦又累又脏，饱受地主的剥削，吃 够了苦头，受够了活罪 如有不让地主满意之时，动辄就用绳子吊c棍棒打c皮鞭抽。苦 命的长工，为了生存，又有什么法子哟，只能在苦海深渊中，煎熬度日。 这天，罗昌保正在南房峰东面山腰的窑洞用柴块子烧石灰，忽然 洞口走进气喘吁吁的文树荣。见到他，着急地说：“昌保，罗锡廉叫 你马上下山去。” “下去做啥子？这批石灰还没有烧过心，怕还要两三天。离不得 人！” “还有几个呢！” “你不是不知道的，自从我来后，罗天武就基本上不上山来了。还 有两个偷奸耍滑的，最多砍几根树子，劈成柴块子就走了。等估计石 灰要出窑了，才又上山来。” 文树荣听了这话，心情顿时有点伤感：“你熬更守夜地，在这冷 火巴秋的山上，给罗锡廉烧石灰。他却因为几句话，就要拿你是问。” 罗昌保有点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啥子话哟？” “是你自己说的话，还问我。”文树荣干脆说得明明白白，“罗锡 廉给我爹说，你跟人些说的，他霸占了你们家的家产和老屋，你逼迫 给他当长工。” “这无须我说，随便那个人都知道的。”罗昌保向窑底丢了一根柴 块子，不以为然。 “他说你到处臭他，火冒三丈，叫你回去给说清楚。”文树荣这下 急了，“本来是喊我老汉来的，老汉说我跑得快点，才喊我来的。你 到底说没有嘛？” 罗昌保这下脸色严肃c嘴巴沉默，心里知道自己闯祸了。给烧窑 的两个同伴，肯定是说过这话的。摆龙门阵，有时自然说些真话。不 知哪个当了小人，到主子那里去告密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04当长工入苦海（4） “咋个办嘛？”文树荣从他的脸色中已猜中8分，直接问怎样解决。 想了好一会儿，罗昌保停下手中活，对文树荣说：“树荣，我知道你为难，你也仅仅是个跑路的。但你看到了，这窑石灰只有我一个 人守。我要等到烧成石灰了才可以下山，你就跟罗锡廉这样说吧。” “当然，这完全可以的。但，昌保，过几天下去咋个应付呢？”文 树荣还是有点担心。 “这你不必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罗昌保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退一万步讲，就是挨打也没有办法。”罗昌保语气坚定。 说起挨打，文树荣伤感起来。情不自禁地想起罗昌秀经常被三姨 太打的情景，眼睛里不禁噙满了泪水。 “咋个流眼抹泪的？”罗昌保转头，忽然发现了异样。 “没啥？”文树荣不肯说。 “有啥一定要给我说，要不我还是不知道。”罗昌保追问道。 “好吧！”文树荣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昌秀在罗家，经常挨 打，上次被吊在梁担上，差点没命了。” 罗昌保紧张起来：“这” 文树荣干脆把话说彻底：“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要重视这个事情。 下山去跟罗锡廉把话说清楚，服服软，免得给你c昌秀引起不必要的 麻烦。” “好吧，你放心，烧完这窑我立即下山。”罗昌保说。 罗锡廉的母亲就要过60大寿了。这天，他来同母亲商量：“母亲， 给你做60大寿，你有什么交办的。” “儿啊，娘是半身埋土的人了，活不了多久，总要去同你父亲会面的。 做不做60大寿，我都没有意见，我就在盘算，你应该给我找一个好地方， 让我长眠在那里安身，保佑我的子子孙孙发达兴旺。” “你老人家的60大寿是一定要做的。我知道娘的心思，在你做生时， 我请一位大仙来为你老人家添寿。” “你说的大仙，能看风水吗？要请就请一个好的阴阳先生来，到时 帮我选个风水宝地，我今后躺在哪里，好保佑罗家今后会更加发达。” “要得，儿照母亲的心思办就是。” 这天，罗家大院高朋满座，各路人马纷纷扬扬地赶来凤仪乡，为 地主婆罗母过60大寿。 晌午时分，祝寿的鞭炮声，从罗家大院的坝子中，冲天而起。噼 噼啪啪——响了一个时辰，震醒了这方山土，好一股霸气冲天。 罗锡廉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长衫，用手扶着今天的寿星罗母。罗 母扬起一朵盛开的黄菊花似的笑脸，好像是对儿子说：“你有孝心， 娘心里知道，可你搞这么大的阵势，劳神众多的亲朋好友来贺寿，让 老娘心里过意不去啊。” “娘，儿为您老人家做60岁生日大寿，就是为了孝顺您老人家， 让你老人家心情高兴，长命百岁。” “我真的活到百岁，不成了一个老妖婆吗？”罗母言出，仿佛有些 伤感，“儿啦，今天你发了财，当了官，为我们罗氏家族争了光，可 惜你父亲的寿命短，去得早，没有好好享到你的清福，如果他还在世， 看到今天的场面，那他该多高兴啊。” “娘，今天是你的60大寿的喜庆日子，你就不要再提父亲了，你 应该高兴的。” “高兴高兴！”罗锡廉扶着母亲，稳稳地步入设在罗家大院正门前 的寿台。 “娘请上座。”罗锡廉把母亲送到安放在寿台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 罗母满面和蔼可亲，笑眯眯的。 “今天，是罗家高堂罗母60大寿生日。我受罗家的委托，有幸主 持今天拜寿仪式。”担任今天的司仪是由罗家专门从临近的佛来山请 来的高师，人称张大仙。 罗家人请来张大仙为母亲祝寿，以求仙人带来灵气，保佑罗母寿 比南山高，福如东海深。 张大仙还有一个外号——张独眼。传说这位张大仙，是个远近闻 名的阴阳先生。据说只要他用心看风水，一定独到。特别是大户人家， 请他观摩坟地，只要付给他心满钱足的“红包”，就能看好埋葬的坟墓， 后人就会人丁兴盛，财源发达，高官厚禄。 传说张大仙帮人看坟地，把“土地神”的“神气”捅漏了，因此 得罪了“土地神”，神一生气就惩罚张大仙，从地上抓了一把泥沙， 撒到张大仙看风水时睁大的眼睛里。从此，张大仙的右眼就开始流泪， 不久就失明眼瞎了。 罗锡廉站在寿星的正前面，在他左边是二姨太肖品慧，右边的是 三姨太陶天真。在他们三人的身后，分别站着罗母的孙子罗昌权和后 辈数人，分别排成一字。 “拜寿开始！”张大仙睁着一只明亮的左眼，神情庄重的喊：“一 拜母亲高堂，祝愿寿星长命百岁，福如东海！”站着拜寿的人，随张 大仙的话音一出，全体跪拜。 “二拜母亲高堂，养育之恩。”站着拜寿的人，又重复跪拜。 “三拜母亲高堂，晚年幸福。”拜完寿后，其他的人就起身散开。 “今天的拜寿仪式结束，下面请罗母的儿子，罗锡廉团总致辞。请 大家欢迎！”喊声叫声掌声一起响起。罗锡廉站在母亲的身旁讲话： “今天是我母亲60大寿的生日，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贺寿。我 罗家备上薄酒，摆起生日宴，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我提议，大家举杯， 一是共祝我母亲生日快乐！长命百岁！二是祝愿大家万事亨通！财源 滚滚！干杯！” “干！”“干！”“干！”干声从摆在罗家大院的几十桌酒席中， 齐声共喊，喊声热烈。 罗锡廉讲话之后，孝顺地搀扶着母亲的手臂，走向摆在生日寿宴 的主桌八仙圆桌，把母亲送到上方入座。然后，他坐在母亲的左边位置。 坐在八仙圆桌上的还有张大仙，二姨太肖品慧，三姨太陶天真， 罗锡廉的儿子罗昌权，罗母侄儿罗天武c罗昌广8人。 酒席场面，非凡热烈。酒桌上划拳猜令，声声激烈，响彻罗家大院。 “张大仙，感谢你能来为我母亲生日祝寿，我代表母亲敬你一杯。” 罗锡廉主动向张大仙敬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04当长工入苦海（5） “岂敢岂敢！罗团总看得起老朽，今天请我来为罗母祝寿，是我的 荣幸。今后，只要罗家有用得着老朽的，只要罗团总知会一声，我一 定马首是瞻，尽心竭力。” 张大仙与罗锡廉碰杯之后，他就站起，拿起酒壶给罗母的酒杯， 斟满一杯酒，端起自己的酒杯说：“老人家今天60大寿，我祝福老人 家寿比南山高，福如东海深。” “多谢张大仙。我年纪大了，不胜酒力，喝不了一杯酒。尝一口就 是。” “要得要得。我先干为敬！”张大仙举杯一干而尽。 “张大仙，今天请你来我家，是我的主意。我想请你这次帮我看一 个风水宝地，今后百年之后，好去一个好的地方享福，保佑我的儿孙 发达。”罗母喝了张大仙的敬酒之后，向张说出了她的愿望。 “我理当效劳，一定用我明亮的左眼，为你老人家寻找一块风水宝 地，保你百年之后，去到一个美好的天堂享福。” 罗昌秀快步地端来一碗热汤菜上桌。她刚走到八仙圆桌前，想把 菜往桌上摆时，张大仙正好端起酒杯向罗母敬酒。罗昌秀手中的菜碗， 正好当地碰到张大仙的酒杯。 张大仙的酒杯掉地，他口中即出：“这预兆老人家岁岁”张 大仙的“平安”二字还没有讲出，只见罗昌秀手中的菜碗一晃，当地 掉落在石板地上，菜碗甩得粉碎。菜汤洒到了罗锡廉c罗母，还有旁 边的陶天真的身上。 叭——三姨太陶天真顺势给了惊恐万状的罗昌秀一耳光：“你个 死鬼，做点事毛手毛脚的，现在没有时间收拾你，老娘等会要好好教 训你。” 文树荣也在快步地端着菜上桌。他看见罗昌秀被三姨太打了一巴 掌，心中如手里端着的热菜，向外冒出一股股呼呼的气流。 “老太太对不起，烫着没有？”文光明见此情景，立即上前，用帕 子为罗母擦身上洒的汤迹。 “没有事的，孩子太小了，你要好好地教她做事。” “一定一定。”文光明转身对罗昌秀骂道：“你个死鬼，笨手笨脚 的，哪天才能学会干活，还不快走开！” “你个冒失鬼，别在这里扫了我们的兴。”罗锡廉手一挥，指向罗 昌秀，“老子现在没有功夫收拾你，晚上叫三姨太好好地教教你。你 给老子快滚开！” 罗昌秀用牙咬了一下嘴唇，含泪离开了八仙桌。 “昌秀，打疼没有？”文树荣立即来到罗昌秀身边，看见罗昌秀的 眼睛，像一口浸满冰凉的水井，冷水在她的眼眶里荡起漩涡。 “没事。树荣哥，你赶快去干活，否则也会被打骂的。”罗昌秀话 音还没有落地，就急匆匆跑向厨房里。 罗昌秀在宴席上惹了大祸，只好躲到厨房里，坐在灶头前烧火热水。 前院子围墙下几个铁桶灶一字排开，所有食物都在那里弄的，先前最 热闹的厨房显得冷冷清清。 院子里面的世界好热闹c好精彩，但后院厨房里的世界好伤心c 好无奈。没过多会儿，三姨太换完衣服，找了过来。 见到罗昌秀，也不说话。操起厨房的锅铲，顺势打在罗的头上。 血从头发里往外流，把半个头发染成了红色。可她还恶狠狠地没有住手， 仍然举起锅铲打在罗昌秀的身上。 三姨太嘴里骂声不停：“你个小杂种，人小鬼大。敢在大庭广众 下故意出我们的味子，今天老娘要好好地收拾你。要不是你老汉当初 出面阻拦，老娘早就进了罗家门。你跟老娘跪下！” 罗昌秀头上的血还在往外流。她用手抹了一下头，手顺着脸上往 下滑。血染在了她的脸上，可她就是不下跪，倔强地对抗着。 “你还不跪下，老娘就一直打你。” “你打，我不怕。”罗昌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你的嘴硬，还是老娘的锅铲硬。”三姨太又向罗昌秀打去。罗 的身子一闪，三姨太没有打到罗的身上，往前一窜，摔了一个跟头。 三姨太爬起来后，把手中的锅铲一甩，对闻讯赶来的罗天武说：“把 这个小杂种捆起来，关进柴房，饿她三天。” 这天罗家大院的流水席，摆了80桌，一直到了天色挂起黑色的幕帘， 桌席才算结束 晚上，文树华知道罗昌秀又被关进了柴房，她就跪在罗老太太面 前求情：“老夫人，罗昌秀不是故意干的。求你开开恩，饶了她吧， 喊他们把她放出来。” “去吧，叫她以后好好做人，乖乖听话。”于是，文树华就去柴房里。 “昌秀，我来了。你也是，端汤注意一下嘛。” “张大仙猛地一伸手，就碰到汤碗上。三姨太硬说是故意干的，还 要我下跪认错。” “下跪就下跪，认错就认错嘛。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犟。以 后你嫁给我哥哥，我看他咋吃得消你的这个犟脾气啊。” “你”罗昌秀一把将文树华推开，“你少来。” 不曾想罗昌秀用力过猛，哇的一声叫了起来：“哎呀！头好痛哇。” “我看看，你头上还流血没有？”文树华拔开罗昌秀的头发看，“三 姨太太狠了，打得这么重。你还痛吗？” 罗昌秀摇摇头说：“只是有点晕，不痛了。” “是饿了吧，你中午就没有吃东西。走，我帮你弄点吃的。”于是， 她们两个姑娘才起身离开柴房，穿过走廊，去厨房找到杨大娘，从碗 柜找点冷菜冷饭，热了吃。 罗老太太60大寿那天，罗昌保那窑石灰烧好了。他将窑顶封顶的 泥巴撬掉，把窑底柴火熄灭后，沿着山路下山回家。 罗昌保先回家看望卧病在床的父亲，又和母亲摆了半夜龙门阵， 才去睡觉。何顺义一直没有说罗昌秀被打回家c又被抓去的情况，她 没想到，其实罗昌保已知道了那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04当长工入苦海（6） 第二天早晨，罗昌保到鱼池湾罗锡廉家去。他没有走大门，而是 左转沿着围墙，从后院小门进去，先去看住在门侧丫头住房的罗昌秀。 首先迎接罗昌保的是文树华，她先做了个“嘘”的动作，叫罗昌 保不要惊动还在酣睡的罗昌秀。然后给他倒了一小碗老林茶，示意他 喝点。 罗昌保端起碗c喝了口茶，无意间望了一眼床上的妹妹。忽然他 的眼光直了，原来他看见罗昌秀的头发有血斑。再仔细看，额头上明 显有打过的两条伤痕。 连忙走出房门，罗昌保招手叫文树华出来，低声问：“告诉我， 二妹头上的伤c血是咋回事？” “这”文树华吓糟了，开始不敢说。 罗昌保声音大了些：“你尽管说，没啥的，我早就知道我妹妹经 常被打。” “哦。”文树华这下放心了些，“是三姨太太打的，昨天罗老太太 60大寿，昌秀端汤打倒了，洒到了他们的身上。” 然后，文树华将当时的情形c自己去求老太太的经过和打伤的程 度详细地说了一遍。 开始，罗昌保越听越气愤，甚至就有马上去找三姨太太，问个明白c 讨个说法的念头。但逐渐地，他的头脑清醒过来，自己今天来也是找 罗锡廉灭火的，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否则的话，怕有更大的麻烦。 等文树华说完，罗昌保心里的愤怒压制得平滑了许多。甚至说了 句：“谢谢你！树华。” 文树华一怔，听这话还不太习惯，因为他们之间从来就没客气过。 毕竟大家好久没见面了，她也说：“不客气哈！昌保哥。” 罗昌保伸头进屋，见罗昌秀还没醒来，就跟文树华告辞，说自己 先办事，等会儿再来看她们。于是穿过后院，通过回廊，朝前院罗锡 廉的书房走去。 罗锡廉刚吃过早饭，又送走了一批远客。酒足饭饱，拿着牙签坐 在书房的椅子上撬牙齿。见到罗昌保，他的愤怒已没有刚听说时那样 厉害。但毕竟自己是主子，该怎样还是要怎样，于是大声说：“昌保， 你终于还是来了。” 罗昌保心里窝着一团火，但嘴巴上挂着微笑，卑微地说：“二叔， 这窑石灰昨天烧好，今天我就回来给你说，你派人去运来卖哈。” “哦，这窑烧得咋样嘛？”罗锡廉还是先关心生意。 “我掌的火，保证成色很好！大概有9成的样子。” “那不错，辛苦大家哟。当真，哪些守着烧的？” “他们两个堆好石灰石c把柴块子备好，就下山去了！晚上都是我 一个人守着。”罗昌保实话实说。 “哦，那真让你受苦了。”罗锡廉才想起有些事，“喊你回来，是 有些事，想让你解释一下，可能文树荣已给你说了。” “这”罗昌保不知该怎样回答，但他心里明白强硬可能不好收 摊子，只有给对方下小，“二叔，小的不懂事，要是有啥得罪的地方， 请你大人大量，多多担待。” 罗锡廉这下沉默了！ 要是落得听到那话时，可能会暴打罗昌保一顿的。刚为母亲做完 了60大寿，他心情高兴，加之事情又过了几天，似乎没有那么气愤了。 但又不能这样就放过他，要是他今后还继续到处乱说，对自己的声誉 影响就更大了。 于是罗锡廉做出火冒三丈的样子，声音提高五度说：“既然犯了 错误，那该咋个办嘛？” 罗昌保显然是作好心理准备的，他立即跪在罗锡廉的面前，伸出 双手，左右开弓，向自己的脸庞打去。宁静的书房里，只听得“啪啪啪啪” 的耳光声。 打了大概10下的时候，罗锡廉站起来。背转身子，右手向后一挥， 低声说：“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能知错悔改就行了。” 罗昌保站起来，躬着腰杆，向转过身的罗锡廉说：“那我走了，二叔。” “去吧，以后不要在外面乱说，否则我决不像今天这样轻饶你的。” 走到书房门口，罗昌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我还有一件事 情要给你说说。” “啥子事情？” “我妹妹罗昌秀在你们家，经常挨打受骂。我希望今后不要这样， 要不我就白刀子进c红刀子出。”罗昌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话的。 “这” 罗锡廉还没说完话，罗昌保已经跨出了书房门。出来后，没有再 回后院。径直走出前院，从大门出去，就踏上了去断头山的路。 山上，驻扎在北乳峰后山腰土匪窝子的罗莽子，多次邀请罗昌保 跟他们一起干。他决定去找罗莽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05霸地葬坟打死人(1) 寻阴宅定位最后包谷地，狗腿子与三姨太偷私情；老 人升天挖坟地起纠葛，病汉子强行阻止遭枪击；黑暗社会有 冤无处伸张，父亲遗言何时报仇雪恨 罗锡廉为母亲做60大寿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张大仙，到罗家附 近的山头寻找风水宝地。在这一片的田园山地，大多是他家的田地。 一路同行的还有罗天武等人。他们像几只狗那样，紧跟在主人的 后面，摇头摆尾的。 一路上，罗锡廉走在前面，张大仙紧跟身后。还有几个男人跟随 走着。乡团副官罗天武身背着一杆步枪，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后。 那路行人，每走到一个山腰间，总是停下脚步，举目远眺，谈论 着什么。不时看见张大仙手中拿着一个罗盘，对着山形遥看。可他脸 上总是没有出现惊喜的神情。 他们已经在罗家地盘转悠了几个山头，也没有发现哪块地方，是 一个埋葬坟墓的风水宝地。后来，他们来到一个叫凤凰山的山头。 张大仙的脚莫明其妙地被什么东西跘了一下，一个踉跄摔了跟头。 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站在那里，抬头一望，脚就迈不动了。 “这座山是什么山？”张大仙惊喜地问。 “凤凰山！”罗天武抢先回答，他还神情得意地说，“我曾听老辈 人讲，这座山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如果哪家人的祖坟埋正了风水，后 辈不仅人丁兴旺，而且代代发迹。” “你就喜好说好听的话，可这里埋了我们罗家不少祖坟，也没有看 到哪家发达呢。”罗锡廉说话间，张大仙正在用手中的那个罗盘，对 着远方扫描。 “好！罗副总的话说得有理，这里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张大仙手 中端着罗盘，“罗团总，你来看看，罗盘指针对着的位置，就是一块 百里难寻的风水宝地。” 罗锡廉睁着一双发光的眼睛，光芒落定在罗盘的指针上。只见张 大仙端着罗盘的手，有点抖动。那根指针左右轻摆，来回跳动。张大 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了手的颤抖。于是，盘心的那根针定 格不动了。 罗锡廉不解地问：“张大仙，罗盘的指针咋就不动呢？” “不动就对了，罗盘测定方位，指针定格风水。”张大仙十分得意 地对罗锡廉讲，“你看，罗盘指针定格的这座山头像什么？” “像什么呢，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好像一个金元宝。”罗锡廉 没有看出山形，只是看见山形圆圆的，他就想象成一个金元宝。 “请罗团总再仔细看看，像什么活物？”罗锡廉又眺望了那个山头， 轻轻地摇摇头。 罗天武赶紧把头伸过来，看着罗盘指针指向的位置，他的右眼紧 闭，左眼眯起一条缝，眼光射出一根线，用手叭——拍着脑壳说：“我 看出来了，是一只起飞的凤凰。” “对头，罗副官好眼力，那里就是一只凤凰！”张大仙语毕，罗天 武脸上流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凤凰，是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总称为 凤凰。凤凰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世人对凤凰的形象逐渐 雌雄不分，整体被雌化了。”张大仙在向罗团总他们炫耀自己的“仙 道学识”。 “我们的祖先，常用凤凰来象征图腾祥瑞。因此说，如果是女人死 后，被安葬在一个凤凰的地形，那将预示着后人飞‘凰’黄达！还有， 那里不仅是只凤凰，而且前面是一冲水田，风水源远流长。” 站在张大仙身旁的罗锡廉等人，听得五体投地，连连称是。 “张大仙，走，我们再到哪里去仔细看看。” “好的！再下去观观风水。”一路行人慢慢地走下山坡，向那个凹 形的山嘴走去。 “汪汪汪”几声狗叫，把在病中的罗锡朋惊醒。他咳咳咳地咳嗽着， 喊叫道：“昌保他娘，你出门看看是谁来了？” “喊啥子，来啦。”何顺义端着一碗水，来到罗锡朋的床边说，“今 天你好些吗？” “我这老毛病了，没得事的。” “老头子你可要争气，快快好起来，我们家才有希望。听说昌秀又 犯事了，被三姨太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在女儿的身上，疼在做娘的心 上啊。” “都怪我惹的祸，让娃儿们替我受罪。那个三姨太是我得罪了她， 当初罗锡廉要娶她做姨太太时，我站出来反对他娶那个婊子出生的， 没有想到如今她还在记恨咱们，就把气发在儿女的身上。” 罗锡朋又咳嗽了一阵后继续说：“都怪我没有本事，养不起一家 人。没得办法，才叫他们去做长工的。等昌秀回来后，你要好好教教她。 做事学着点，做人机灵点。不要顶嘴，这样才能少吃亏。” “昌秀就是跟你一样犟脾气，总是改不了。” “汪汪汪”的狗叫声又传到了罗锡朋的耳朵里。 “有人来了，你出去看看是谁？” “要得，你好好休息，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何顺义说着话就往 外走。 何顺义走到房前的一块地边，抬头一看，看见了几个人，围在她 家唯一一块种上包谷的土地。他们是谁？他们在做啥子？她一边走， 一边想。她要走去看个究竟。 “大嫂，大哥好吗？”罗锡廉看见何顺义来到她的包谷地里，主动 地招呼她。 “是二兄弟你们啊？我还以为是哪些人呢？今天你们咋有空光顾我 家的这块包谷地？今年包谷也没有收拾好，收不了多少。” “我看你这块地瘦，种庄稼是不行。”罗锡廉在同何顺义说话的同 时，她听到一个人在说。 “罗团总，你过来看，这里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如果你老母亲百 年之后，能安葬在这里，我敢打包票，你家今后更加飞黄腾达c人丁 兴旺。”张大仙正在滔滔不绝地对罗锡廉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05霸地葬坟打死人(2) “张大仙，借你吉言。如果真是这样，今后我一定好好地答谢你， 我负责照顾你一辈子。” 张大仙是何人。何顺义不认识，但她听他们说的话，猜测那个人 是一个阴阳先生。她心里纳闷：他们看地是什么意思？哪个要葬在这 里？ “罗团总，你看，这里前面的山像条龙，后面的山像把太师椅。左 右两山相拥，来水聚塘。”张大仙边讲边用手指，罗锡廉看得津津乐道， 可他还是看不出名堂。 张大仙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递在罗锡廉的眼前说：“罗团总， 你看这土是五色泥土。你摸摸这泥巴都是热乎乎的，证明地气是热的。 地气热，证明地气旺盛呀！” “如果你母亲百年之后，安葬在这块地方，管你家里一定多生贵子c 天降吉祥c高官厚禄c后代发达。” 何顺义听清楚了，罗锡廉带着来的人，是看上了她家唯一的这块 包谷地。 “大嫂子，你家这块地，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可你们家不配这个福气， 守着也不会带来好运的，就顶给大哥，还你家欠大哥家的债务，行不？” 罗天武看见何顺义来了，他就先口而出，把大哥罗锡廉心里的话讲了 出来。 “这这个不这地可是我们一家几口人的命根子啊。如 作为抵债还了，我们家今后还怎样过活啊。” “大嫂别急嘛，我们慢慢商量。走，去你家坐坐，也好看看大哥。” 何顺义无言回答。她只能若有所思地跟着这一路人，走在后面， 向自己家里走去。 何顺义已出去了多时，罗锡朋没有见她回来，就从床上起来，走 出家门，探看外面的情形。他刚在家门外转悠了一会儿，看见罗锡廉 一行人向他家走来。 罗锡朋心里纳闷：奇怪，他今天怎么来我家，收债还没有到秋收 啊？就是到了秋收，我家也还不起债的。两个儿女为他家打长工，可 还是抵不了差他的债务。 满脸愁眉苦涩的罗锡朋，用手抓了一下头上长着稀疏c枯黄的丝 毛草似的头发。我悔啊？我恨啊？谁怪自己不争气，谁叫自己没有能力， 为了还债，想赢钱来还债，却越输越多，我死了也还不清啊。可苦了 儿女和老婆啊。 正当罗锡朋焦虑c痛苦时，罗锡廉出现在他眼前：“大哥身体好 些了吗？你出来晒太阳？” “我这老毛病了，说不定哪天一蹬腿就去了。罗团总今天咋带着人 来我家？” “呵呵，今天天气好，陪张大仙出来转转，到了你家门口，就来看 看你家新修的房子。” “敢情好，我把老祖屋抵债了，没有住的地方，在乡里乡亲的帮助 下，才修起这个烂棚棚，有什么好看的。你是”罗锡朋欲问什么， 可他张不了口。 “说得对，我们都是罗家人，有什么难处过不去的啊，大家帮衬点 嘛就过去了。你这房子还是用了大哥家的钱，才盖好的，对吧？”罗 天武有意嘲弄罗锡朋。 话间，罗天武率先走进罗锡朋家门，把头伸得长长的，眼睛往门 里一看：“咋个搞的嘛？新家整球得这个样子，连一条板凳都没得， 坐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土墙房，三间毛草房出现在眼前。 “大哥，就在这里谈吧，屋里没法坐的。”罗天武对走在右面的罗 锡廉说。 罗锡朋纳闷，不知他们今天要谈什么？ 何顺义走进丈夫身边：“你身体有病，赶快进屋，还站在这里做 啥子。”她心知肚里罗锡朋来家，是要他们家的命根子，就叫丈夫回屋， 以示躲避。 罗锡朋正迈脚走向家门时，罗锡廉叫住了他：“慢，大哥，今天 老弟有事要同你商量的。” “有啥子好商量的，这些年的事，都是你说了算的。” “那就好。这样吧，天武，你给他讲讲。” “大哥，是这样的，你家欠大哥48块大洋？还记得清吗？” “当然记得，还是你硬让我打的欠条？” “看来你的病好了，记性不错。时间已经过了几月，加上利息，如 今共欠50块大洋。” “你们的钱，就像涨水一样，涨得太快了，我还不起。” “我们知道你家现在还不起的。没有关系，如到明年这个时候，可 能就又要翻倍了。到时你们家就是砸锅卖铁c倾家荡产，还有你两个 儿女打一辈子长工，也还不清的。” “你们的阎王债，我们家咋个还得清吗？要还，我只有老命一条， 你们拿去就是”罗锡朋气得额头上青筋凸起，咳咳咳地咳嗽 起来。可痰和气息，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吐不出来，猛然咳嗽喘息不止。 何顺义立即用手去抹抹丈夫的胸口：“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 只能自己吃亏。你回屋里休息吧？” “我就要在这里，看他们今天究竟要干啥子？” “我们不干啥子，今天就想收账！” “我家一贫如洗，哪来钱还账。” “没有钱好说，你家不是还有块包谷地吗？大哥看好了你家的包谷 地，大哥说就算吃亏他也认了，愿意高价收买。只要你用那块地给大 哥家，你家的债务，从此就两清了，你也落得无债一身轻。” “你们要我的地做什么呀？那是我一家人的命根子。要命有一条， 要地我死也不从。” “要你的贱命有什么用？大哥看上你家包谷地，是用来埋坟的。” “他家又没有死人，埋坟干什么？” “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敢咒人！老子告诉你，你那块包谷地，大哥 请张大仙看过风水，是准备为罗老太太百年之后，选好的坟地。” “那块地，是我家父辈人传给我的。是唯一没有抵卖的了，那是 我家的命根子，你们休想得到！就是我这口气断了，也不同意抵 ”罗锡朋一听说罗锡廉要他家的地，气愤吁吁，一口气上不来， 咚——倒在了家门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05霸地葬坟打死人(3) “装死！死了算球。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那块地弄到手。” “好，这事就交给你来办，我们走。”罗锡廉右手一挥，不顾罗锡 朋的死活，他们就趾高气扬地走了 第二天，罗天武就带着几个罗家的家丁，来到罗锡朋的包谷地里， 用竹篱笆扎起，算是号上了这块地了。 何顺义看见罗天武他们在圈地，她就上前理论：“你们把我的地 圈起干啥子？”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姓罗的份上，今天，我就叫人把你的包谷全部 砍了，让你们一家喝西北风。”罗天武得意忘形地说。 “你们硬是把我家逼上绝路啊。”何顺义无奈地站在地边，伤心地 哭泣。 “不让地可以啊，那你们拿出50块大洋来还债。如拿不出，利滚利， 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债务可能就翻了一番，你家能还得起？拿啥子来还。 依我看，还是乖乖地把地让出来，大家都好说。你还是回家给你男人 好好商量，我们让你们把今年的包谷掰了后再来收地。到时候，不管 你们同不同意，这块地，大哥说要定了！” 把罗锡朋的包谷地圈好之后，他们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罗锡朋看到包谷地被圈后，他不顾妻子的反对，走到包谷地，把 那些扎进地的竹篱笆，全部拔出，仍得满地 罗锡廉给母亲做60大寿生日，不但没给老太太带来福气，反而让 老太太的身体每况如下c气息奄奄，一天不如一天了。 “锡廉，听说你给我选了一块福地，在哪里？我想在生时去看看。” “在张湾头旁边，张大仙看了地说，那里风水好，养着一只凤凰。 如你老人家归天后，住在哪里，一定能保佑后人高官厚禄c飞‘凰’腾达。” “我不要变成凤凰，到时你父亲不认识我，我到了九泉之后，去找 哪个作伴？” “娘啊，你好好的，老说些不吉利的话干啥子？你还没有好好享享 儿子的福。” “锡廉啊，这些年你发达了，可你也得罪了不少人。俗话说，好人 有好报，今后你要对下人好些，今后才有好报。说不定哪天我就走了， 也管不了你了，你要好自为之。” “娘，你老人家放心，我知道了。” “大哥，罗家人把我们圈的篱笆，全部拔来甩了。”罗天武跑来报 告罗锡廉。 “是圈的我的坟地吗？” “是。”罗锡廉答。 “走，抬我去看看。”罗老太太想起床。罗天武就用手扶起她。 “要得，娘，我叫人抬你去。”罗锡廉吩咐罗天武，“你去把轿子 摆好，我把娘扶过去，抬她老人家去看看那块风水宝地。” “好！”罗天武去了。 文树华端来了一盆热水，给罗老太太洗脸。然后，她为老太太换 上了一件黑色的新长衫，扶着老太太走出房间，来到放在堂屋的轿子边。 “娘请上轿！”罗老太太在文树华的搀扶下，坐上了轿子。 “起轿。”文光明朝新搭档刘成贵喊了一声，便抬前面走起。两个 抬着轿子的人，步调一致，轻松地走在土路上。 路上，文树华紧跟着轿子后边走。罗锡廉c罗天武走在轿子的后面。 他们边走边说着什么。 罗老太太坐在轿子上，半躺着身子，饶有兴趣地抬眼远望，若有 所思地想着什么。也许是罗老太太想亲眼看看儿子为她选好了坟地， 也许是她老人家急着入土，奔向黄泉，好同仙逝的男人相聚 他们走走停停，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把罗老太太抬到了张湾头。 罗老太太下地，文树华跟着老人家。 罗锡廉问母亲：“娘，你看这地方满意不？” “好，有山有水，看得远。”罗母的脸，像在花白的头发下盛开出 一朵野菊花。 “这地方是哪家的？”罗老太太问儿子。 “老太太，已经是我们家的了。之前，请张大仙选好了这块风水宝 地，大哥就把他买了。”罗天武立即向老人家报告。 罗老太太慢慢腾腾地抬头张望，四处看看，她问：“锡廉，你给 我说这里住着一只凤凰，我咋没有看到呢？” “我们站的地方，是凤凰的头部。这里看不出来，要站在山坡上才 能看得清楚。” “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我来了，把凤凰吓飞了。” 一阵风从山谷吹来。文树华立即把一件外套披在老夫人的肩上说： “起风了，怕你老人家凉着了，我们回吧？” “好的，看了这地方，我死了也满意了，回家。”老太太发话。 文光明和刘成贵摆好轿子，文树华把老夫人扶上轿走起。他们一 路人，在山路上走着，轿子一闪一闪，步伐轻盈，渐渐地消失在山坳里。 近来罗锡朋的身体像是有所起色。这天天气好，他出门来到了张 湾头水池旁边的包谷地。 看见长势喜人的包谷，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包谷能有一个好收成， 今年全家人的口粮就算有着落。忧的是罗锡廉号上了这块地，作为他 母亲今后的坟地。 有钱人就可以不讲道理，人还没有死，就把地圈上了。这块地是 罗锡朋一家人的命根子，如硬是被罗锡廉作为抵债，罗锡朋也没有什 么法子。 打，打不过地主；骂，又无力气。关键是罗锡朋还欠着罗锡廉50 块大洋，而且，他们的利息像这地里的包谷秆一样，一天一天地往上长。 罗锡朋摸着地里快成熟的包谷穗，心中翻腾起酸甜苦辣的潮水。 想起那天罗天武凶神恶煞来号他的这块地，差点气得断了气。 憋闷了这些天，罗锡朋今天终于出门，看着长势喜人的庄稼，他 心里像吃着蜂蜜，甜滋滋c乐呵呵的。竟然情不自禁地弯腰，扯着地 边长着的野草。 “锡朋，我刚出来为你找草药，你咋不在家里好好休息，跑到这里 来看啥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在家憋闷得慌，出来透透气。看着地里的包谷，我的心里舒坦， 病也好多了。” “是啊，看着地里的包谷，我的心头也喜滋滋的。昨天盼c今天盼， 盼望有个好收成。唉，不知明年还能不能种啊？”何顺义想到罗锡廉 号了她家的地，突然心中忧郁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05霸地葬坟打死人(4) “咋不能种？他要抢占我这块地，我决不答应，除非我死！” “你老说死死的，你要死了，我们家还有什么盼头。走吧，回家我 给你熬草药喝。” 罗锡朋恋恋不舍地从地上站起，慢慢地走在田埂上，同妻子回家了。 夜幕下，罗天武一个闪身，钻进了罗家大院的西厢房。 “看你猴急的，来这么早，不怕被人发现吗？”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 “不会的，他们已经熟睡了。想死我了，美人”罗天武搂着她， 用手把内衣翻开，嘴就啃在女人的胸口上 “我一直想给他生个儿子，才能在罗家保住自己的地位。可一直没 有怀上。”女人说。 “他老了，不行了，你就帮我怀个娃儿，今后他家的”罗天武 没有把后面的“家产”讲完，急不可耐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做百日梦去吧。”她用双手搂着他的腰。 “美人，这是夜里，不是做梦。我今晚肯定能让你怀上我的种 ”他边说边摆动身体。 荷呀——荷呀——夜幕下的两个男女，像夏天田野的农夫，赤膊 上阵，汗流浃背地耕耘土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罗家大院在半夜里，响起了连续不断 的火炮声。 “天真，是土匪来抢人了，我听见枪声？”罗天武抖地从床上爬起， 慌乱地穿裤子。 “你搞昏啦，哪是枪声？是放火炮的声音。”陶天真也慌里慌张地 穿衣服。正在这时，三姨太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遭了，我们被发现了。”罗天武往床罩后面钻。 咚咚咚——文树华先轻声地敲了几下门，没有听见三姨太的回声， 她才用劲重重地叩门，“三姨太，快起床，老夫人走啦。” “来啦——”听清了文树华的声音，陶天真一把抹了额头上惊出的 冷汗说，“我马上到。” 这下，陶天真才知道是老夫人死了。心咚地放下，用手抹抹胸口， 转身对罗天武轻声说，“我先去了，你过会出来。” 半夜里连续不断的火炮声，惊醒了山野。 陶天真急步地跑向罗老太太的房间。当她来到堂屋时，看见已经 摆放起了灵柩。 “娘啊，你昨天都还是好好的，咋说走就走了？”罗锡廉披麻戴孝 地跪在停放母亲的灵柩前，“娘啊，儿子不孝，连你老人家走的时候， 我都没有守在你身边，没有为你送终” 二姨太肖品慧也披麻戴孝，跪在婆婆的灵柩前，嘴里哇啦哇啦地 哭诉着婆婆在世对她的好 咚——陶天真跪下。她的嘴里，也哇哇啦啦地流出哭泣声。 文树华帮她戴上孝帕子。 罗天武像个幽灵一般，射出的眼光像猫眼一样，在黑夜里发光。 他伸头四下窥探，没有发现情况，一闪身溜出了西厢房。 汪汪汪汪——狗在惊叫。罗家大院里闪出亮光，人影匆匆忙忙。 “大哥，人死不会复生。老太太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太伤心了，起 来吧，我们商量一下，好办理老夫人的丧事。”罗天武来到老夫人的 灵柩前，把罗锡廉扶起身。 跪在地上的陶天真，用邪眼盯了一下罗天武。她闪露一丝不被别 人察觉的诡秘一笑。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打理头上的孝帕子。 “天武，你马上派几个人去张湾头，把母亲的金井挖好。”罗锡廉 开始为母亲安排后事。 “好，我马上派人去干活。”罗天武退下。 “文光明，你去通知张大仙，择期会为母亲安葬。” “老爷，请几个道士？”肖品慧请示罗锡廉。 “八个！”罗锡廉回答，“母亲生前喜欢热闹，我们给母亲办丧事， 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把她老人家送上西天。” “按老爷的主意办，我去安排哈。”肖品慧也忙碌起来了。 陶天真在安排下人，烧火煮饭。 罗锡朋昨天看了快丰收的包谷地，心情舒坦，睡了一个安稳觉。 今早显得精神多了，他起得特别早。 罗昌秀那晚回家住的，见父亲已经醒了，端着一碗草药汤送到他 手上：“爹，药已经不烫了，你快喝了吧。” “行。你快去吧，去晚了又要挨骂了。”罗锡朋对女儿说。 “我走了。”罗昌秀立即出门。她走到张湾头，看见几个人正在她 家的地里挖包谷。 “娘——有人偷我家的包谷。”罗昌秀一面喊，一面向包谷地头冲 过去，“住手，不准偷我家的包谷！” “你个死丫头，惊爪爪地闹啥子？谁偷你的包谷？”罗天武站在地 边，双手叉腰，指挥着干活的人。 “罗老夫人昨晚走了，我们是为她挖金井。”一个干活的人说。 “包谷还没有成熟，你们不准挖我家的包谷。”罗昌秀上前与正在 挖包谷秆的人拉扯起来。 啪——罗天武一个耳光打在罗昌秀的脸上：“你还不快去罗家大 院，老夫人去世了正要人手干活，你要是再闹，今天我就把你打来趴 在这里。” “你打你打，我就是不让你们挖我家的包谷。”罗昌秀一把抢过正 在挖包谷秆的锄头。她与那个人扭在一起。 “你个死丫头，人小鬼大，难道我还收拾不住你。”罗天武又举手 打罗昌秀。 “你再打我，我就同你拼了。”罗昌秀举起锄头c跃跃欲试，誓与 他们抗争不休。 罗天武取下腰间的手枪，把枪举过头顶，大声怒吼地说：“你再耍横， 阻拦我们挖金井，老子就开枪打死你，你信不信？” “你打！你打！”罗昌秀盯着罗天武手中举起的枪，面不改色。 “怪了，今天老子就不信，你能拦得住我们。你简直是用火把照粪 坑，自己‘照’死！” 啪——罗天武枪口朝地，一枪打在罗昌秀脚下的地上，溅起的泥土， 飞到了她的身上。 一声枪响，传到了罗锡朋的耳朵里。他走出家门一看，看见几个 人在他的包谷地里。听到女儿与罗天武吵闹。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准你们挖我家的包谷。” “你他妈的实在是欺人过分了。”罗锡朋心中一怒，火从心起。放 开脚步，朝包谷地里奔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05霸地葬坟打死人(5 “你来了正好，罗老太太去世了，她要埋葬在这里。”罗天武看见 罗锡朋气喘吁吁地来了说，“只要你把地让出来，你欠大哥家的债务 就两清了。” “我我不干！”罗锡朋气呼呼地，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响声，何顺义也追了过来：“等我们把包谷收了，你们再挖 行不？” 何顺义上前，收拾被挖了甩在地里的包谷，嘴巴上直喊：“昌秀， 你快回家拿家伙，来把包谷搬回家。” 罗昌秀气冲冲地离开了包谷地，回去背背篼去了。 “明天日子好，是个难得的好期会。时辰已经看好了，明天下午罗 老太太就要下葬。你们赶紧收拾包谷，别耽误我们挖金井。”罗天武 对何顺义说。 “不准挖！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给你们拼 一下命。”罗锡朋趴在他们正在挖金井的地里。 “你个老不死的，活得不耐烦了，快给老子爬起来，否则，我就开 枪了。”罗天武上前踢了罗锡朋一脚。 “罗天武，你讲点良心好不好。他都是一个半条命的人，你还往死 里踢他。你的良心被狗吃啦！”何顺义立即弯腰，用力去扶罗锡朋。 罗锡朋死死趴在地上，硬是不起身。 “罗团副，今天怕要出人命，是不是回去报告老爷？”一个挖金井 的人对罗天武说。 “怕过球！”罗天武骂了一声说，“好吧，你回去向大哥报告。” 那个人扔下锄头，一转身就跑开了。罗天武就对其他人说：“抽根烟， 你们先休息一下，等待大哥发话。” 罗锡朋暂时阻止了他们挖金井，就地坐着。 他们的骂声c哭声c吵闹声混合在一起。引来一些乡民围观看热闹， 大家议论纷纷。 “房子都给人家霸占了，还不收手，真是估吃霸休惯了。” “已经把人家整得哪么惨了，这块地也要霸占，还让不让人活了。” “穷人有什么办法？只能听从别人摆布。依我看，你们就答应了吧， 不要吃眼前亏，否则，会招来更大的不幸。”范仲英边劝说何顺义， 边帮助收拾被挖的包谷，“我看这包谷虽然嫩了一点，但还是将就， 先收拾好背回家。” “看来我家这块包谷地是保不住了。”何顺义把搬好的包谷，装进 背篼里。 罗昌秀蹲下背起背篼就往家里走。 “起来吧，罗锡朋你还生着病，沾了地气会更加咳嗽的。”范仲英 来到罗锡朋身边，劝他从地里起来。 “我死都不怕，还怕咳嗽。”罗锡朋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被范仲 英从地上扶了起来。 “罗团副，罗老爷说老夫人必须埋葬在这里，叫我们今天必须挖好 金井，明天准时下葬。”回来的人立即传达了罗锡廉的指示。 “挖，继续挖！我看谁敢阻拦？”罗天武手一挥，指挥干活的人。 他们又举起锄头继续挖土。 罗锡朋又上前阻止，差点被一个落下的锄头挖头。那个人机警地 把锄头举在空中，稍许才慢慢地从罗的身后落下。 “你让不让开？”罗天武逼着罗锡朋。 “不让，就是不让！”罗锡朋反抗地说。 “你再不让开，我就开枪了。”罗天武耀武扬威地举着枪。 “老子死也不让！”罗锡朋又扑身于地。 “一c二”罗天武又脚踢了罗锡朋一脚。 看见罗天武手里举着的枪，何顺义怕了。她奔过来去拉罗锡朋， 可她还没有把手伸到丈夫的身上。 啪——枪声一响。何顺义只见罗锡朋的背部喷出了一股血。 “天呀！打死人了。”何顺义伏身下去，“锡朋啊，你命好苦啊。” “父亲啊！你不能死啊”罗昌秀猛扑过来，跪在泥土上。 在场的人，被枪声震惊。挖金井的人，吓得把锄头扔在地上。 “简直不拿穷人的命当命。” “太霸道了，真是没有王法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杀人偿命，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还有一口气，赶快抬回家，也许还有救的。”范仲英摸着罗锡朋 的胸口说。 “快——昌秀，把你父亲背回家。”在范仲英等人的帮助下，把罗 锡朋放到了罗昌秀的背上。她背起受伤的父亲。从父亲背上流下的血， 沾满了她的手 “开枪打个人算过球！你们继续挖。”一阵慌乱之后，罗天武又神 气起来。 地里，几个挖金井的人埋头干活，一声不吭。只见泥土往空中翻飞， 金井已出现雏形 罗昌秀在母亲的帮助下，将罗锡朋放到床铺上。和闻讯从后山石 灰窑赶回的罗昌保一起，寸步不离地围在父亲的床边，心情焦急地注 视他的情况。 何顺义把一件洗干净的衣服撕开，用剪刀裁剪出一块长方形的布 条，将罗锡朋伤口稍微包扎下。没有刚才那么吓人，可刚一会儿，布 表面又被渗透出的鲜血染红了。 黄昏时分，文光明c文树荣和范仲英也来了。是范仲英去罗锡廉家， 悄悄告诉罗锡朋被打伤的消息，父子俩才找个借口，偷偷随她跑过来的。 “真是天理不容啊，大白天的竟然敢开枪打人。”文光明气愤地说。 “这年头，你去哪里说理啊。有钱人就有理，没钱人就无理。”范 仲英也在发牢骚。 “这个世道太黑了，哪里才有我们穷人的活路啊。”文树荣用手抓 扯着头发。 “看来锡朋是没得救了，顺义啊，你要保重身体，为他准备后事吧。” 文光明终于说出了憋在胸中的话。 “娘，父亲睁开眼睛了，他醒了。”罗昌保哭丧着脸说。 “父亲啊，你不能走啊”罗昌秀用手着父亲的脸。 “锡朋，你有什么话要说？”何顺义也伏身在丈夫的面前，她看见 他欲张嘴说话。 “昌保昌秀你们要为我家报报仇”罗锡朋伸 出颤悠悠的手，把昌保的手抓住，“你要报” “父亲，我知道了。”罗昌保的话，罗锡朋还没有听完，头一偏c 手一滑就断气了。 一阵哇哇的悲泣声，从罗家人的口中悲惨地传出。哭诉着罗锡朋 死得太惨，命运太悲。他们泣诉着这个黑暗的社会，诅咒着那个开枪 的魔鬼，早日进入地狱。 罗家人悲痛欲绝地哭泣了很久，但他们也没有哭醒那个黑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帮罹难兄长脱魔穴(1) 长兄一夜未归次晨寻问，与文氏兄妹商议咋救人；凤仪街喝酒谈家族大业，请吃肉灌醉背出受难者；趁主子打牌西厢房偷情，众乡邻帮助度过饥饿关 夜已经很深了，何顺义和罗昌秀还坐在灶门间柴灶门前的小木板 凳上，等待罗昌保回家。 尽管已是初夏，但从篱笆缝隙吹进来的风还是凉飕飕的，罗昌秀 不禁缩缩颈项c抱抱双臂。母亲看见后，连忙拿起火夹子，将灶孔里 面的火子捻出来放在灶门口地上。转身拿块干笋壳放上，低头鼓起腮 帮子使劲地吹。点着后，再放把干柴禾引燃。 灶门间一下子亮堂起来，放在灶头上的桐油灯瞬间消融不见。一 束光从半开的小门射出去，在敞坝泥巴上落成一块长方渐宽的光带。 但他们等待的人儿却没有踏着光亮，回来。 “妈，哥哥咋个还不回来呢？”罗昌秀不禁发问。 “就是呀。”何顺义叹了口气，用揣测语气说，“是不是遇到你光 明伯伯回家，喊到他们家耍去了。” “这倒有可能，但以前每次耍，树荣哥早就打火把送他回来了。” 罗昌秀先肯定，然后又否定。 “我左眼皮不停地跳，怕是出了啥子事情哟。” 女儿见母亲伤心的样子，连忙安慰：“不要想得太多了，早点睡吧。” 母亲摇摇头，说：“睡还是睡不着，是不是他挖坟的事情被罗锡 廉知道了？我一直担心这事。” 听到这话，罗昌秀立即紧张起来，心里想：要是罗家知道了，不 知要咋个收拾呢。急中生智，对母亲说：“那我明早，天亮就过去问问。” “那块包谷地拿给罗家作坟地，差他们的钱是抵消了的，你不去当 丫头都可以了。”何顺义阻止说。 “假装不知道的样子，主要是过去找哥哥，看是不是他们抓去了。” “你咋个给三姨太说呢？” “我本身还是她的使唤丫头，至于我们不差他们的账了，今后可以 像树华二妹那样发月钱，这个事情过几天再问账房先生。” “那只有这样办。你哥哥还没有影子，我们干脆睡觉了哈。” 两娘母把灶门间小门掩闭，别上门栓，然后进入堂屋左边的房圈。 自从父亲去世后，女儿就搬来和母亲睡到同一张床上。右边的房圈， 则腾给罗昌保一个人住。 第二天蒙蒙亮，罗昌秀就起了床。吃碗母亲给她热的嫩包谷面面 饭后，拔腿小跑朝罗锡廉家赶去。 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狗吠，乡村还没完全从夜晚的沉睡中苏醒 过来。罗家院子两扇大门紧闭，黑漆颜色及左右悬挂的大铜环给人威 严感觉。罗昌秀不敢敲门，只得沿着左边围墙脚向里走，去找住长工 房的文树荣。 门敞开着，跨进小门，只见文树荣正手持锯子，脚踩一根青杠， 使劲地来回推拉。见到她，立即停下手中活路，拍净手掌的木屑，走 过来问：“你咋个来啦？” 罗昌秀鼻子一酸，开门见山回答：“哥哥不见了，我来找他。” “他昨天下午被主人家抓了，现在关在柴房里。”文树荣脸色阴沉。 “你咋个不过来，给我们说呢？”她责备到。 “他们一直瞒着我，晚上才听树华说的。”文树荣满嘴委屈，“据 说打得很惨，吊到梁担上打的。” 听到这，两行泪水从罗昌秀眼眶里流出来。文树荣看见，连忙走 上前去，双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地安慰着。她越哭越伤心，整个 脑袋全部埋进对方的胸膛。他索性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任其在自 己的怀抱里嘤嘤地抽泣。 哭够了，两人才轻轻分开。罗昌秀不好意思地望着文树荣，因为 这是这对恋人第一次这样亲密拥抱。待理智战胜情感，她问：“咋个 救他出去呢？” “这这很难，就凭你和我。”文树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罗昌秀似乎又要哭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被人家打死c饿死吗？” 文树荣紧张地撮磨双掌，说：“那我们跟二妹商量商量。” 提起文树华，罗昌秀像来了点精神，因为她不仅是亲密恋人的妹妹， 而且也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同在罗家大院当使唤丫头，经常挨打受骂。 两人互相倾诉，度过了许多艰难的日子，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文树荣沿着墙脚朝前去，从后院的小门进去，一会儿就把文树华 叫了出来。丫头住的地方，是后门的两侧平房，这罗昌秀知道。 文树华睡眼蒙眬的，显然还没有睡醒。跨进小门，见到罗昌秀， 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昌秀姐，昨晚三姨太还提到你呢？” 罗昌秀不屑回答：“为啥子提我？” “你是她的丫头呀。这几天你不在，我既要在东厢房照顾二姨太太， 又要跑到西厢房去伺候她。简直累死了。” 紧跟在二妹后面进屋的文树荣听这话，气都不打一处来，补充道： “不仅累，还经常听到高声武气的叫骂。” “她就是那个德性。二妹，你受苦了。”罗昌秀语气婉软下去。 “过几天，你回来我就轻松点了。” 文树荣见妹妹一直在说帮佣的事，就插嘴说：“二妹，喊你出来 是商量下救昌秀哥哥的事情。” “这这恐怕有点难。”文树华显得有点局促，“他挖了老太太 的坟，被罗天武他们当场抓着，吊打后关在柴房里。” “你看到他没有？打得凶不？”罗昌秀着急地问。 文树华望望罗昌秀，又看看哥哥文树荣。略微迟疑了下，还是语 气低沉地说：“打得皮开肉绽的。昨晚后半夜是张飞腿监看，他晃兮 乎兮的，走两圈就跑去睡了。我乘机进柴房看了看，给他倒了小碗温 开水，还舀了斗碗剩饭端去，叫他自己吃。” 听到这里，罗昌秀内心既伤悲，又感激。她从矮小木凳上站起来， 走到坐在高板凳上的文树华面前，张开双臂去拥抱她，对方也站起身 回抱：“谢谢你，树华。” “应该的。” 两个女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眼睛微闭，感受着彼此的温暖，维 系他们之间的是彼此的情感。所有人都知道文树荣和罗昌秀有婚约， 殊不知文树华这个少女早已怀春，她暗恋的对象就是罗昌保。帮助对 方不仅仅是为了哥哥和未来的嫂子，关键是来自她内心深处的钦慕与 爱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帮罹难兄长脱魔穴(2) 待两人依依不舍分开就座，文树荣提出最关键的问题：“说说看， 咋个救昌保。树华，你最有发言权。” 文树华低下头，静静地思考了几分钟，才抬起说：“必须想办法 救出去，要不不打死都会病死或者饿死。今天下午全家人都要去给老 太太点最后一次灯，倒是个机会。” “那就晚上动手，但还是要跟爸爸说，叫他也协助我们。”文树荣 考虑事情很全面。 “好的，他肯定会帮昌保的。”文树华思索片刻，又说，“昌秀， 你不要回家了。马上到三姨太那里去，就说自己回来继续当丫头。到时， 好见机行事。” “好的。” 天亮后，罗天武从自己家里出来，沿着墙脚向南，折身走进罗家 大门。 他的家在罗家院子的右边，与西厢房相连，只不过中间有道高大 的围墙。那是父辈们争祖传宅基地砌划的界限，到他们这代还维持着 原来的样子。 尽管已是声名显赫的团副总，说起周吴郑王的，但所有人都知道， 他只不过是罗锡廉豢养的一条狗。整天待在罗家，替主人办事。除混 口饭吃外，吸引他的还有三姨太那个老相好。 先到柴房去，看到罗昌保在干蕨草里缩成一团。张飞腿斜靠后门， 怔怔地望着后山。他走过去，嘱咐两句。转身到堂屋，给罗锡廉告假： “大哥，今天我去凤仪，办点私事。” “好的。又要去春江楼耍呀？”罗锡廉开个玩笑，然后正儿八经安 排，“挖坟那个要叫人看好哟，晚上曾老板们要来，你早点回来。” 罗天武若有所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笑答：“大哥 说笑了。安排好了的，但我晚上可能不能够陪他们打牌。” “那我叫其他人。晚上还要过瘾？呵呵。” “不是，家里老母亲这几天不合适，早点回去。” “哦，那倒应该的。” 从罗锡廉堂屋出来，罗天武瞥见左右无人，快步来到西厢房门前， 轻轻敲了3下。不会儿，门闩轻响，随即翕开一条缝。 罗天武像条泥鳅样，折身钻了进去。屋内传出三姨太“嗯嗯”的 答应声。几秒钟后，一个男人脑袋从门缝伸出来，左瞅右瞧见院内无人， 迅速跨步出来，朝大门外走去。 从罗家所在的鱼池湾到凤仪街道有几里路程，从家里出门下坡， 跳上门前小河的石蹬，穿过长满青草的河坝，爬斜坡至对面山脉脊背， 就在地间田埂中穿行。末尾是横跨凤仪河的简易竹桥，以及一截大石 板铺就的马路。 凤仪街道像条蚯蚓，蜿蜒地静卧在川云交界地带的丘陵丛中。一 个稍微平坦的山间地带，成为明代湖广填四川者的落脚地。移民们修 族庙c建商铺，在时光的陪伴下逐渐延伸拓宽。到清代末年，已发展 为住家30户c人口超出100的南国边城。 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中国20世纪40年代所有乡镇那 样，凤仪街道有饭店c粮站c商铺c旅馆和茶楼，甚至有带鲜明时代 特征的烟肆c妓院和赌场。 半个时辰后，罗天武出现在街口第二个店铺的门前，那是一个打 铁点。双手紧握二锤，正朝烧红的烙铁锻打敲击的是罗铁匠。 “幺娃。”把老辈子的架子支起。 “哦！二老爷来了，稀客稀客。”罗铁匠立即停下手中活，把二锤 递给手握大火钳的徒弟，“走，里面去坐。” 打铁铺里面还有间进深稍微长点的房子，最里面靠墙壁横放了张 床，四下零散放置些桌子c椅子等。罗铁匠安顿罗天武在太师椅上落座， 径直从挨床尾的小门后去。 片刻回来，灰色围腰帕不见了，上着浅紫色对襟汗衫。头发也似 乎梳得光滑几分，手上端个冒着热气的瓷盅，放到罗天武旁边的茶几上， 热情招呼：“二老爷，喝开水！” 罗天武抬起茶盅，低头将水面上的白泡沫吹到地上。然后微启嘴唇， 轻呷口茶。扭侧颈脖将一片茶叶吐到地上，才放下茶盅，望向坐在对 面矮竹凳上的主人家。 “断头山的女山玉叶，明前茶。” “嗯，味道不错，香气满口钻。”罗天武赞许完，立即转向正题， “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上次提过的事情。” “二老爷，啥子事情哟？我忘记了。” “幺娃，你只知道白天找钱喝酒，晚上逛妓院。我们三房光宗耀祖c 传宗接代的大事情，就不管了？” “哦，说的这事呀。”罗铁匠恍然大悟，“好的，二老爷你自己干 吗，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啥子呢？你想耍滑头。当初，还记得你三阿公是咋个教育你的 不？” “记不得了。” “那我给你说。”罗天武把左脚放在右脚上，跷起二郎腿，“那年， 你爸爸也走了。家里只剩三阿公c三阿婆c你和我。他老人家说：罗二娃， 你看大伯伯和二伯伯家地广人多，我们家穷得叮当响哟。你跟幺娃都 30多了，还是老光棍，看来我们这房要断子绝孙了。” “二叔，他老人家的确说着了。”罗铁匠痛苦地摇头，“我为啥子 一直喊你二老爷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找个婆娘，给你生个孙孙。但 除了两间老屋，地没有一块，到街上租门面打铁只够糊嘴巴。哪个看 得起嘛？” 看到侄儿真诚的表情，罗天武沉默了。他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说起还是凤仪乡的副团总，结果至今床笫无妻c膝下无嗣。好在还可 以找机会去地找陶天真厮混，得到些床底间的男女快乐。要不，怕只 有要不要上街来，进春江楼去解决问题哟。 想到这儿，罗天武兀自笑了。 罗铁匠不明就里，以为二叔在笑话自己。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就 站起身，端起方木桌上的半小碗老林茶，呼哧呼哧灌进嘴巴。反抬前臂， 把满嘴水渍勒干净，说： “管他妈啥子传宗接代哟，人生就是为了两个巴。” 罗天武笑容减了些，故意问：“哪两个巴？” “上下各一个，你知道的，不说了。” “知道个铲铲，说话留半截，累不累哟。”罗天武嘴带浅笑，“今 天安排啥子节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帮罹难兄长脱魔穴(3) “二老爷来了，肯定要办招待的。中午到凤仪饭店吃饭，完了走春 江楼去玩玩。” 罗天武哈哈大笑，高兴地说：“孝敬老辈子的饭肯定要吃，春江 楼我就不去了，你自个儿去吧。” “知道你老人家有东西，要早点回去泡老情人。好吧，悉听尊便。” 罗铁匠露出调皮的神情。 “说那些哟，小声点。不要大声武气的，光光出老辈子的 的味子。”罗天武嘴里慢哼应着，心里其实在低声咕噜：你 狗日的知道啥子哟，老子干的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今后成了，你小 子都要跟着沾点光。 罗铁匠见二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以为是肚皮饿了。连忙到外间， 把铁灶里燃烧的煤炭铲出c舀水浇熄，跟徒弟收拾好锄头c镰刀c钢 钎和錾子等。 招呼客人出来，关门锁上。男主人和来客在前，徒弟娃儿在后， 朝街道正中间的凤仪饭店走去。 午后时分，罗天武出现在罗家大院的敞坝里。双腿像两根弹簧， 在地面踩着高低舞。脸庞和耳根鲜红，眼眶里溢满喜泪。显然，凤仪 饭店卖那种庙坝白酒硬是安逸，不摆了！ 院子里静悄悄地，一个人影点人声也没有。他猛然想起，是 罗家人随罗家廉提早到张湾头，给老太太点最后一次灯去。于是片刻 没有犹豫，转身朝西厢房走去。 门半开着，跨过门槛，一个身着碎花白布上衣的女子背影映入他 的视野。揉揉眼仔细瞧，才看清是罗昌秀。她蹲在地上削红苹果，扭 头见是他，气呼呼地转头，不理睬。 “哪个喊你来的？”他厉声问。 回答他的是永远的沉默。 他正要提脚蹬去，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拔枪打死了她的父亲。而他 的哥哥因为挖坟，昨晚抓来打了一顿，现在还关在柴房里。于是他控 制着内心的冲动，没有耍副团总的大威风。 “哦，是二叔回来了吗？进屋头来坐嘛。”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嗲猫 嗲气的招呼。 听到是陶天真的声音，罗天武精神为之一振，心胸怒气顿时全消。 连忙抖擞精神，抬脚跨进里屋。 醉眼蒙眬中，老情人越发漂亮。脚踏半圆开口绣花布鞋，下穿少 数民族紧腰雕花裤，上着左偏对襟绸缎短月袄。黑色头发挽个高高发髻， 随脚步摇摇晃晃。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简直不是人间尤物， 而是天上飞来的妖精呀！ 哪里还控制得住？仗着存留血液的7分酒兴，罗天武不管 三七二十一，走上去就是一个海抱。还把嘴筒子伸过去，像饿惨了想 吮奶的婴儿，欲穿越光乎乎的盐碱地，找到那口冒着清泉的水井。 人世间有许多意外，生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他的嘴壳子 并没有找到吮吸的水源，身子也被陶天真猛地推开，接着是冷美人低 声怒斥：“做啥子？白日青光的。” 罗天武酒立即醒了3分，嘿嘿淫笑：“人家不是想你吗？” “想个铲铲。”陶天真把他按到床对面的木沙发上坐好，低头恶狠 狠地说，“小妖精在外头，你大哥他们吃了午饭就去的，怕要回来了， 规矩点。” “哦，是你喊罗昌秀回来的呀？”罗天武的酒似乎全醒了，问。 “不这样，没有人伺候我呀。文树华在二姨太那面，少有过来。” 陶天真直起身，退坐到床边上，“喊账房付她月钱就是了，简单。” “嗯。”罗天武若有所思。 三姨太话音未落，罗昌秀跨进门来，手里端盘削好切成8块的苹果。 放到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后，低声说： “三姨太，苹果削好了，你请。” “好的，你去找树华她们吧，晚上就不必过来了。”她的语气瞬间 冷若冰霜。 待罗昌秀退出后，陶天真拿两根牙签，递根给罗天武。两人撬起 苹果，像喝交杯酒那样，互相喂对方。吃完后，罗天武站起，准备离开。 “天黑了就来。”陶天真伏在情人的耳边，语气又变得异常温柔。 川南夜晚很快就要来临，落日的余晖把罗锡廉的楼房映照得金碧 辉煌。旁边的炮楼显得越发高耸，上面岗哨在瞭望。 堂屋早已灯火通明，吃过晚饭后，罗锡廉正陪从宜宾城来的曾大 老板打麻将。掷牌声c说话声透过窗户传出，让压抑的罗家大院顿时 有点生气。 后院左面一棵高大的黄桷树，墨绿色树叶像把大伞，将半个院子 遮挡得灰暗。柴房就躲在这片暗影角落，似乎不声不响。但仔细听， 便能听到柴堆有细微痛苦的呻吟。 边有一道矮墙，靠里有条通往厨房的一条小甬道，右面是通向外 面的后门。张飞腿背上挂支步枪，手拿电筒在院里踱来踱去。不时又 停下来，在黄桷树下面的石凳上，耷拉着脑袋打盹。 罗昌秀端着小木盆，蹑手蹑脚走了过来。张飞腿被惊醒，边起身 边打亮手电，直射她的眼睛。大吼一声：“哪个？” “我，给三姨太打水。”她连忙抬左手遮挡刺眼的光线。 “你他妈的别在这儿打逛逛，我知道你没存好心。” “我到厨房打水关你啥子事哟？你不让打，好。我就回去给三姨太 说，你不让打的。” “你是想找借口找你哥哥吧，你是想带点饭菜来喂他吧。你他妈的 想得好。” 罗昌秀放下水桶，双手叉腰，气愤地说：“哪有饭菜，你搜嘛。” 张飞腿走上前去，用手电照照洗脸盆里面，见空空如也，右手一 甩道：“量你都不敢，快滚。” 一会儿后，文树荣从黄桷树后面探个头来张望。 张飞腿停下脚步，依旧大吼一声：“哪个？” “是我，给牲口取点料，开开门。”文树荣闪身出来。 “不行，你不知道里面关着罗昌保那个小杂种吗？” “那牲口饿死了，你负责哟。” “我可负不起那个责。”张飞腿从腰间取下钥匙，走过去打开柴房 门的锁，责备随后的文树荣，“哼！看你那神气哟，进去拿吧。” 文树荣走进柴房，过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捆新鲜的牛草出来。 他出门时顿了顿，返身将木门带闭，又将铁扣套到母钉上。随即把铁 将军锁取下，准备挂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帮罹难兄长脱魔穴(4) “你快点，老子手都照酸了。”张飞腿显得极不耐烦，开始东张西望。 文树荣看他没注意，锁芯没对准洞口就开始按，假巴意思锁上了。 转身说：“门锁好了。” “滚吧。” 张飞腿又沿着院子转了几圈，觉得有些无聊。连打了几个呵欠， 他重新走到树下的石凳落座，开始打盹。 这时文光明从前院走过来，手里提着一壶烧酒。轻轻放到石凳中 间的石桌上后，将睡着的张飞腿推醒。 “张三娃，喝酒。” 张飞腿正在做梦，跟一个美女追逐打闹。被推回现实，见是文光明， 脸上马上堆起笑容：“是文老辈呀。” “啊，刚才走二姨太那里去来，树华发月钱了。特意给我买了一瓶 酒，拿来给你搭伙喝。” “嘿嘿，看来我有口福了。”张飞腿虽然跋扈，但因为暗中喜欢文 树华，对文光明还是比较尊敬，毕竟他是意念中的老丈人。 文光明伸伸腰杆，从左右布包里掏出3袋东西，放到石桌上。顿 时香气喷鼻，张飞腿不看不知道，一看心脏跳。原来是猪耳朵和牛肉干， 外加炸好还有点热的干花生，顷刻间垂涎欲滴。 而文光明像变戏法似的，还从内衣口袋掏出两双竹筷，递给他。 张飞腿再也控制不着自己的矜持，接过来就开始捻肉c夹炸花生。吃 着吃着，竟然反客为主，伸手把酒壶的包谷葫塞扯开，仰头就逮了一 大口。 “云南酿造的庙坝白酒，安逸得很。” “幺哥，你慢慢整。来，捻菜干，这坨是猪耳朵。”文光明嘴里劝酒， 心里笑了。接过酒壶，假装猛喝，其实只沾沾嘴唇，一点都没喝进去。 今晚，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请君喝酒，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张飞腿猛吃猛喝，没多久就喝醉了。神思恍惚中，平时不敢想的 事情浮到脑际，还敢张嘴说出来：“文树华好漂亮哟！文老辈，把你 女儿嫁给我当婆娘吧。” 文光明一直很高兴，但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你狗日的 私娃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那女就是到庙子当尼姑，也不会嫁 给你这种烂坎皮。 文光明真想站起来，抬起石桌子给张飞腿盖下去，直接轧成半身 不遂。要不冲上去，手抓头发左右开弓，给他两记响亮的耳光。或者 把步枪倒转来，搬下刺刀，跨个大步直接捅穿他的心脏 但文光明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嘴巴还唯唯诺诺。热情奉劝对方大 块大块吃肉c大口大口喝酒，直到把张飞腿灌得酩酊大醉。 在文光明使用酒肉计麻醉看门的狗腿子时，罗昌秀回到了陶天真 的西厢房外间。 本来陶天真叫她晚上不要过来的，但送完苹果后，故意躲在外间 没走，隐隐约约偷听到“天黑了就来”这话。给文树荣c文光明和文 树华说起，大家商议叫她还是回西厢房。 轻手轻脚地跨进外间，探头向里面张望，见陶天真正梳妆打扮。 正欲缩身，对方抬头瞥见她：“喊你不来的，还来做啥子？” “树华说，三姨太爱干净，每晚上都要洗脸c洗脚，让我还是过来 给你端水。” “哦。”陶天真那张清水脸稍微舒缓些，“也好，去厨房帮我打盆 洗脸水吧。” 罗昌秀拿盆去后院，遇见张飞腿。被阻截到外，没能进柴房。她 立即跑去找文树荣，叫他们再想办法。端个空盆子，匆匆忙忙回到西 厢房外间。 “罗昌秀，你这死丫头，水呢？” 罗昌秀不敢说是被张飞腿阻拦，没进厨房。怕引起陶天真的联想， 只回答：“没烧好。” “跑去半天了，还没烧好？” “没有烧好就是没有烧好。” “你还敢给老娘犟嘴。”陶天真伸手就打到罗昌秀脸上，“你这个 不要脸的婊子。” “我有什么不要脸？” “你还敢犟。”陶天真又连续打了两下，“叫你犟，叫你犟。” “好了，好了。”不知什么时候，罗天武站在她们身边，伸手拦着 还想挥动的手臂。陶天真余怒未息，但手被罗天武捏着不得动弹，也 就顺水推舟，结束发威。 脸庞被打得辣乎乎地，但罗昌秀咬紧嘴唇，没掉半滴眼泪。她转 过身，提起地上的水桶，跨出外间门，朝后院走去。 罗昌秀绕过右回廊，见到文光明正和张飞腿喝酒，就躲在屋檐下 的一个阴影里。直到张飞腿趴在石桌上，才朝柴房方向走过去。 罗昌秀轻轻扭开文树荣锁的假锁，走进柴房，轻声地呼唤：“哥哥， 哥哥。” 黑暗角落一阵瑟瑟缩缩，随即听到虚弱的声音：“昌昌秀， 我在在这” 文光明随后进屋，钦亮手电筒。在黄色灯光下，罗昌秀找到了罗 昌保，兄妹俩抱头痛哭c泣不成声。 “昌秀，昌秀。冷静点，抓紧时间把哥哥救出去。”姜还是老的辣， 文光明轻声提醒罗昌秀。 罗昌秀连忙从悲伤中解脱出来，将罗昌保轻轻地放回柴草上。站 起身子，说：“文伯伯，你去找树荣c树华他们来这里。我把热水给 三姨太提回去，把罗天武稳住。” “那，你也赶快回来哟。”文光明转身出门。 “嗯。”然后罗昌秀又附身对罗昌保说，“哥，你再待会儿，文大 伯会来救你出去的。” 罗昌秀站起，提起水桶，沿着小甬道朝厨房走去 看见罗昌秀走了，罗天武随陶天真进入内室。反手将木门掩闭， 推插捎别上，就急不可耐地搂抱陶天真，想亲：“我的小冤家，我叫 人好等呀。” “你等，人家都等你几天了。” “我的好姨太呀，这几天不是忙老人家的葬礼吗？” “少说那些乖面子话。我知道，你尽想着罗昌秀那小骚货。” “唉，你这真是冤枉好人呀，我是那样的人吗？” “难说，刚才不是阻挡我，不要我打她吗？”陶天真挣脱罗天武的 怀抱，坐到梳妆台前的小凳子上。罗天武移步，落座木沙发。 “错了，我那不是为你着想吗？她是你的丫头呀，打伤了哪个给你 端茶倒水呢？” “说到还比唱的好听，你当我看不出，你他妈的就想吊死丫头的膀 子。” “我要有那心，叫电打午雷劈c枪筒子长眼。”罗天武嘴里应着， 脑际却浮现出罗昌秀苗条腰身c俊秀脸庞c水汪汪大眼睛。穿得破破 烂烂，仍遮掩不住青春与活力。与年老色衰c搽脂抹粉的三姨太相比， 简直是一个天上个地下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帮罹难兄长脱魔穴(5) “你那些诅咒发誓，骗鬼去吧。”陶天真边解头上的发髻，边唠叨， “这几天老给我躲躲闪闪的。” “这是你多心，你看今晚我不是来了吗？”罗天武起身走过去，想 从后面抱她。 陶天真抬起双臂，拔开罗天武的搂抱。转身将他推离，说：“小 心来人，冒失鬼。我还没洗脸卸妆，还没洗澡宽衣。” “呵呵，等下咱们来个吕布月下戏貂蝉，哈” “小声点，看老头子听见。” “笑话，那么远的。他还在陪曾老板打麻将，怕又耍一个通宵哟。” 这对野鸳鸯一会耳鬓厮磨会又唇枪口舌，用假争吵和吃干醋 打发偷情前的无聊时光。直到外间传来罗昌秀清秀的声音： “三姨太，热水打来了。放在这里，我走了哟。” 内室那道小门重新打开，桐油灯的光线从门缝射出来，正照到冒 着水汽的木桶上。一个男人走出来，将外间门关上。 一刻钟工夫，西厢房灯光熄灭，黑暗的木隙瓦缝间不时传出男欢 女爱的呻吟。 文树荣同文光明把罗昌保救出后，在黑夜里背回了罗的家。 罗家右边卧室原来是昌秀住的。自父亲去世后，她搬去和母亲共 同居住，住在堂屋靠里面墙壁的罗昌保搬到那里。 房屋简陋破烂，只有一张木床条木凳盏油灯。此时，罗 昌保躺在床上哼着，他是被文树荣和文光明轮换背到家的。 何顺义手端两小碗稀饭，走进卧室，来到床前，柔声道：“昌保， 喝吧，喝吧，吃饱就好了。” 罗昌保一口就把碗里稀饭喝光：“还要，妈，我饿呀。” “你等等，妈再给你拿。”何顺义从另一个碗内倒出最后半碗稀饭 说，“喝吧，慢慢喝，别呛着了。” 罗昌保又一口喝完了：“妈，还要，还要。” 何顺义手拿叠放的两个小碗，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抽泣着说： “昌保呀！就只有这两小碗了。这都是估计你回来，我下午从范伯娘 家里借来的。” “妈，别哭，我不吃了。” “该死的强盗，把昌保折磨成这个样子。”何顺义忽然激动起来， “苍天呀，大地呀，你就不给我们这些穷人留条活路吗？” 文光明从堂屋走进房圈，双手托着用绿色玉荷叶包着的东西：“何 大婶，别急，我给昌保拿了几个包谷粑。” “文伯伯，你们家也恼火，这”何顺义虽然急需食品，但一而 再c再而三地拿他们家的，内心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说那些咋子？救娃儿要紧。”文光明蹲下身，从玉荷叶里拿出包 谷粑，递到罗昌保手心，“昌保，吃吧，吃饱了就好了。” “多谢文伯伯。”罗昌保放到嘴里，几口就咬完了。 “慢点，慢点。人饿很了，吃得太急，要出事的。”文光明右手拿 出第二个包谷粑，但没递过去，开始举例子，“去年凤滩的老孙就是 饿了几天，一口气吃了几个大红苕，结果给胀死了。” “刚才他喝了两碗稀饭的。”何顺义忙解释。 “那就少吃一点哈，等一会儿再吃。”文光明说。 “嗯，好的。”罗昌保缩回左手，将脑袋放回米糠攘的白布枕头上， 闭眼休息。 “没米没面了，明天早上又吃啥子呢？”文光明问。 “唉！”何顺义想了一下，从枕头下掏出一支银镯子，“文伯伯， 这手镯是我妈临终时候给我的。这是她老人家的陪嫁，她叫我千万别卖， 留着做个纪念。这形势麻烦你给我拿到凤仪街上，换几个粮食钱 ” 文光明缩回双手c背到身后，脑袋直摇：“不，你妈叫你别卖， 你就不能卖。回头我去找大家伙想想办法，大伙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 饿死的。” “我们已经拖累大家不少了。”何顺义仍然坚持。 “别觉得过意不去，以前你们也没有少帮大伙的忙呀。”文光明说。 折腾了大半夜，几个人都累了。看时间太晚，何顺义留文光明和 文树荣在她们家住宿。把罗昌保放在左边房圈的木床提到右边房圈支 起c斗好，把洗干净的被单c棉絮从柜子里翻出来统起。 在大木盆里烫过脚，客人c主家相继去左c右房圈歇息。 当仲夏旭日从东边升起，金黄色阳光像张开的巨手，放射出道道 光芒。光亮穿过白茫茫浓雾，给人惝恍迷离的感觉。川南乡村崭新一 天来临，又一轮人间喧嚣即将开始。 罗家大院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首先从起“床”的是坐在石桌旁边 醉睡整夜的张飞腿。第一反应是到柴房，发现铁锁不见了，门虚掩着。 他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张飞腿赶忙把门推开，用手电筒四下找寻，哪里有罗昌保的影子？ 他酒一下子全醒了，连忙查看右面通向外面的后门，先前自己别上的 门撇子扯开了，门还半开着。显然，人是从这里出去的。 等张飞腿回到院坝，正好遇上从堂屋出来的罗锡廉。见张慌里慌 张的样子，罗厉声问：“啥子事情？” “报告老爷，罗昌保跑了。” “什么？跑了。” “啊，从柴房后门跑的，门还敞开着。” 罗锡廉和张飞腿正在查看，从右边回廊跑来睡眼惺忪的罗天武。 见事情的苗头不妙，罗天武着急问：“张飞腿，咋个的哟？” “咋个的呢！你们几个大活人，连个娃儿都看不住。”罗锡廉气愤 地回答他。 “大哥，这不能怪我呀。我昨晚检查后，是交待过张飞腿的。”罗 天武转脸开始吼，“张飞腿，你” 罗锡廉摇手截着罗天武的话头：“算了算了，跑都跑了，再干号 有啥子用？” “那现在咋个办呢？”张飞腿问。 “咋个办？凉拌。还不给我去追，混蛋。” 罗天武和张飞腿双脚并拢，以立正姿势齐声回答：“是。” “要是抓不回来，我就枪毙你们几个。天武，你亲自跑一趟。” “好！”罗天武立即来了精神，从腰杆枪盒里拔出手枪，催促张飞 腿和随后赶来的几个兵，“狗东西，走！” 5个人迅速从后院正门冲了出去，丢下罗锡廉独自站在黄桷树下。 他余怒未息，愤愤地骂道：“小杂种，老子要是整不死你，就是四条 腿的王八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