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鲲鹏再起》 正文 第一章,那年初夏 四月底,清明刚过不久,江南的天气乍暖还寒,陈鲲目光看着窗外 操场上风带着掉落的樟树叶子打着旋儿的飞舞着,偶尔掀起操场上姑娘的裙摆 和三楼教室齐平的电线杆,长长的电线上站着一排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时间是1996年,城市是江南小城豫章,地点是记忆中早已不存在的中学 环顾四周陈鲲满脸茫然的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着教室里熟悉的或消失在记忆里的面容,看着桌上初三的课本 陈鲲觉得自己一辈子思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上一秒自己还在高速上开着车,想着下午有什么安排,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强烈的恐惧让陈鲲全身微微的颤抖,好在他没有同桌,作为班上最调皮的孩子之一,他单独坐在教室的最后面 满脑子回想的都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自己做梦了?那么现在是梦,还是毕业之后二十年的记忆是一个梦境?那么真实,真实到可怕,真实到震撼 王涵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打断陈鲲的思路,满脸紧张的开口道:“鲲子,排骨那帮人真的在学校门口等你了,我刚去小卖铺的路上见到了三哥,二十几号人呢,下课了你可千万别出去,不行就告诉老师吧” 排骨是学校周边一带的社会混混,二十几岁的年纪,偶尔抢抢学生钱,和周边学校的女孩子谈个恋爱什么的,满街面上晃荡坏事儿没少干 在王涵这帮十几岁的初中生看来,这显然是惹不起的存在 陈鲲茫然的问道:排骨?堵我?遥远的记忆慢慢从脑海中浮现了起来 陈鲲怎么惹上这帮人的呢?说起来其实挺有意思,在那个年代,可没有网吧什么的,那时候流行什么?首选就是滑冰了满大街大大小小的滑冰场子林立 一大帮少男少女一块玩儿,没有比滑冰更有意思的活动了,南方没有冰,滑得当然是旱冰了 只是既然有少男少女,社会上混子自然也喜欢了,没事抢点学生的钱,泡个妞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别看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陈鲲那时候就有个谈着恋爱的小女朋友,那时候谈个恋爱都是纯纯的,牵个手都是了不起的动作了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排骨看上他女朋友了,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自然不会认怂,那时候每个滑冰场老板都有请人看着场子,主要就是防止闹事儿。 架到是当时没打起来,排骨走的时候说着过两天要陈鲲好看,今儿就领着二十几个混混把他堵了。 实际上陈鲲明白,真要弄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排骨喊这么多人也就为了给自己扬名。 当年这事儿可把陈鲲弄的狼狈的,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被逼的下跪什么的,小女朋也不和他好了,一起玩的朋友也疏远的。 不管现在是不是梦,陈鲲都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至少得给排骨这帮人一些教训,陈鲲能行吗?十五岁的陈鲲肯定不行,三十几岁陈鲲又觉得排骨这帮人不够看了。 心里下了决定,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是两点二十,对王涵说道:我俩找辉子凑凑钱,我来想办法解决 说着起身走了出教室,也不管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 今年刚上映的古惑仔系列不得不说对那个时代的半大小子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有了一个圈子,一个团体。 在那个分不清黑与白,好与坏的年纪,所有人以混社会为荣,每日里张牙舞爪,恨不得能学起螃蟹横的走路 那时候,陈鲲也有自己的圈子,虽然说陈鲲个子不高,更谈不上健壮,但是脑子活,动起手来也够狠,在初三这届也是小有名气,陈鲲,王涵,辉子刘辉是一个圈子的,三人里,刘辉成绩最好,家境也是最好的,只是受当时气氛影响也是在一圈子混,只是后来陈鲲被揍,加上初三考试分开,和刘辉才越走越远,若干年后当初的三个人,也只有刘辉算是真正混出一些名堂。 来了二班,也不喊人,直接就进了教室,两人说明来意,刘辉也够意思,直接就书包里掏了七十块钱递给了陈鲲。 在那个冰棒两毛钱的年代这个数可不是小数了,那年头口袋有个十块八块都算是富裕的了。排骨那帮混子门口拦个学生抢的不是过块。 陈鲲也知道虽然刘辉家境富裕,这几十块也算挺长时间的零用了,现在回过头想想,貌似从小刘辉在三个人里面就最大气。 接过钱,陈鲲说:“这钱我会想办法还你。” 刘辉摆摆手道:“咱俩兄弟不说这话,只是鲲子,排骨那帮人过来,你把钱递上去,估计下次更得堵你了” 刘辉以为陈鲲想给校外那帮混子,让让他们放过自己,只是觉得不可行,忍不住出言提醒。 道理其实很简单,那年头的校园周边混子以敲诈学生混日子,你这大把钱递过去,自然是送肥羊挨宰了,从此就真给蚂蝗盯上不得安生了。 陈鲲笑了笑说:“我知道,放心,哥这钱给排骨那帮家伙买个教训,等着看戏吧。” 说了拍了拍刘辉肩膀走了出去。 回了自己教室,铃声正好响了起来,从抽屉拿了单肩书包,把里面书装回了抽屉。 冲着王涵笑了笑,无声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又冲看过来的小女朋友李倩露出一个痞子味十足的笑容。 这时物理老师刚进来教室,全班同学站了起来,趁着这功夫陈鲲从教室后门窜了出去。 李老师见一个人影窜了出去,一看陈鲲位置空着,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始直接上课了。 下了楼,路过学校的操场,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扶手磨的澄亮的单双杠,满是脚印子的沙坑,两旁正换着叶子的樟树,风吹过泛红的叶子飞舞着飘了起来。 上课的时间,整个操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四月底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陈鲲却觉得全身发烫。 陈鲲对自己说:也许我真的回来了。 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哥回来了。 其实整个学校不大,操场的后面隔着不不算高的围墙,就是家属区,连着外面的大街。 学校正门排骨那帮混子堵着肯说是不敢走的,出不去,自然只能爬墙走了。 家属区的外面连着一片片的巷子,北方有胡同文化,胡同大多是相联的。 其实南方的巷子也是一种文化,斑驳的巷子大多都是旧时代建筑的产物,也许狭小,也许青苔斑驳,但是这就是这个城市的年轮。 也是一代或者几代人的记忆,巷子上的红石头或者麻石雕刻的牌匾,木头雕的门框与窗棂,包括铺在地面上踏脚的青石以及深深印在石板上的大板车的车轮印,都是这个城市的沉淀,可惜这一片大多明清留下来的老建筑即将在十几年后的城市改造中推平。 很难理解城市管理者的思维,推倒一座几百年的老宅子,树立起一座一年就能完工的混凝土大楼,取与舍,很难说得清楚。 只是这些陈鲲都没时间去思考了,眼前堵在学校门口的排骨这帮混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堵在陈鲲人生里的一座小山丘,上一辈子陈鲲选择了妥协,这一次陈鲲打算给他来个出彩。 从学校出来,自然是打算搬救兵的,排骨这帮人虽然说不上道,在这一块儿也算是小有名气,陈鲲认识比他们这帮人更横的?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熟。 陈鲲现在住的地方其实离学校不远,这一片都是大大小小的巷子,巷子里的一些大宅院因为某些历史问题变成了一户户的大杂院,十几户人家住一个院子,鱼龙混杂,在后世这个被定义为棚户区。 说起来不管是那个年代混社会的一般都是家里条件不怎么好,真正有背景的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大部分的浑浑噩噩,偶遇某天感觉出不了头,洗手不干了,偶尔几许有几个不甘平凡的家伙能混出位,而大多数讲究哥们义气,帮兄弟挡刀,帮大哥抗事情的都被社会或者法律的浪潮拍在了名叫现实的岩石上。 任何年代,金钱和背景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毕竟生活不是电影和小说。 陈鲲打算找的李长青就是这么一个人物,讲义气,真正是说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为人又好勇斗狠,这样的人要么出头,要么悲剧。 陈鲲认识的这个陈长青就是一个悲剧人物,十年后的一个雨夜这位长青哥接了某位兄弟的一个电话,为兄弟出头,揣了把匕首就出门,实际上等他赶到两边打得正热,这伙计过去也没多说,上去就捅死了两个伤了一个。 不管那个年代死人都是大事,这哥们一直到上法庭都是一人抗所有事儿,笑着赴法场,说他莽夫也好,说他慷慨也好,反正在陈鲲穿越回来的年代,这位长青哥坟头草都老高了。 陈长青死后,跟着混的那帮兄弟借着他的名头混着到是还行,只是这个社会从来不缺好勇斗狠的人,混着条路,没背景从来也走不好,走不通。 当然在这个时候,陈长青还算过的滋润,看着一个小场子,手下十几号人,还算的上小小风光。 陈鲲认识陈长青吗?现在这个年纪的陈鲲只能说是打过照面,知道有陈鲲这么一号人,毕竟隔壁大院的。 熟悉还是在若干年后的事情,不过陈鲲还是打算找他,以若干年后陈鲲对他的了解,他知道,这事儿找到陈长青,方法用对了,他会帮忙,理由?不需要理由,陈鲲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然办事儿得讲究方法,你这样傻乎乎跑过去说长青哥:帮我抽个人吧。 那这事儿就算完了,不抽你都奇怪了,你算老几呀。 人是互相捧起来的,办事儿讲究个礼,首先你得有路。 两人见过说过话这路算是有了,那你得有个敲门砖,礼收了路也就算趟开了。 说这么多,陈鲲打算买两条烟,趟开了谈,陈鲲觉得这事儿有八成把握。 不过说到买烟,陈鲲自己口袋比脸还干净,就七十块钱,还是刘辉那里借的,那年头流行抽红塔山,阿诗玛,红塔山七块,阿诗玛六块,在这个人均工资百款的年代已经是极好的烟了。 送礼没有送单的,刚说了陈鲲打算买两条烟,这点钱肯定不够,没关系,这事儿能难住十五岁的陈鲲,对三十五岁的陈陈鲲来说那就是小事儿了。 怎么解决?其实说穿了一点难度没有,新街口上有家烟店,老板绰号王矮子,矮矮瘦瘦跛着条腿,一点也不起眼的角色。 要不是若干年后一场浩大打假才把这个垄断这个城市一半假烟的家伙揪出来,估计大部分人一辈子也不知道有这么个角色。 这会儿陈鲲就出现在烟酒店门口,拎着个着单肩包,对着瘸着条腿的老板喊道:王老板,我爸让我拿两条烟,说着递上六十块钱。 阿诗玛一条25,红塔山35,这事儿陈鲲门清。 王矮子,五十来岁的年纪,真的是又黑又矮,说起来这个烟贩子当年也是道上响当当的角色,那条腿不是天生瘸的,据说是给人挑断了脚筋,后来干起走私假烟的勾当,这么几年也是家财巨万的角色,只是低调的让人没办法怀疑。 接过烟,陈鲲往单肩包一塞,走了。 路过另一家烟店顺手买了包搁口袋,这也是矮子家名声太大,自己抽陈坤可不敢买。 你要问送假烟怕不怕被发现?那陈鲲心里还真是一点不担心的,倒不是陈鲲看不起陈长青那帮人抽不出来,而是纯粹是对王矮子这个烟贩有信心。 首先那个时代假货还没那么猖獗,防假的意识不高,二是那个时代好像假货贩子还有那么点底线,说是作假,其实烟叶什么都是很好的烟叶,你想这家伙贩假烟二十几年从来没被发现过,品质之高可想而知。 有了这些打底,陈鲲出于对假烟贩子莫名其妙似的信心,自然也没什么担心的。 陈长青好找波?像这样的流氓头子,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陈鲲一去自然是一找一个准的,说是陈长青的场子,其实也就一个弹珠室,这年头那流行玩这个呀,进去一看,烟雾弥漫的能把人熏倒了。 玩的人也就七八个,看场子的汉子到是有十几个,陈鲲想想,这哥们混的也不咋滴。 见了人,陈鲲也不去怯场,口袋翻出包烟,给坐在椅子上的陈长青打个招呼开口道:“青哥,我老陈家陈鲲,弟弟我遇上坎了,想请哥哥帮个忙。” 边说边递烟点火,接着反手给站在身边的人发了一圈。 又把单肩包取出来,往桌子掏了两条烟。 对于陈鲲,陈长青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也算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知道有这么个人,在附近读初中,也是个不爱读书的主儿。 虽然说没打过啥交道这会儿见这半大小子做起事情一套一套像模像样的,不禁一乐。 陈长青也不看桌上那烟,摆摆手对旁边的几个同伙儿说这小子我邻居。 接着对陈鲲笑道:“小子有啥事儿,给哥哥说说。” 陈鲲心里暗松口气,陈长青肯接话,这事儿基本就成了一半 当下把排骨在怎么在溜冰场冲突,怎么今天带人来堵自己原原本本的说了, 陈长青哈哈一笑:“厉害呀,这么大就会泡妞,这事儿哥哥管了。” 陈长青答应的爽快,估计还真好没把排骨那帮人放眼里了。 又对身边瘦黑瘦黑的同伴说道:把烟给大家分分,留两人看着店里,咱哥们几个待会儿出去走走。 陈鲲知道这事儿也就算办了,这时候见陈长青一共也就十来个人,还得留几人看场子,当下提醒道:青哥,排骨他们来了二十几个人,还是得注意些。 这时那绰号黑子人一边把桌子上烟拆了,每人发了一包,还多了小半条,连着包装一块儿递给了陈长青,陈长青摆摆手,没接,笑了笑说:“人多?人多有球用呀你打算现在过去还是怎样?” 陈鲲见陈长青这么说,摆明没把这个什么排骨放在心上,也就不再提,只说自己还得回去上两节课,请长青哥下午放学过来就行。 陈长青听了心中大乐,这小子摆明不爱读书,小小年纪又是谈女朋友,又是跑自己这里请救兵,这会儿烟不离手,现在一本正经说要回去先上两节课,自然大感好笑,又觉得陈鲲这小子也算镇定,自己这么大时候,给二十几人堵着,先不说怕不怕,肯定没他这翻墙出门搬救兵的鬼点子。 黑子这会儿见陈鲲背着空空的单肩包出了门,也就把那半条烟放在陈长青面前桌子上道:“青哥,你这邻居胆子很肥呀。” 说完晃了晃手上的点着的烟,得了,陈鲲自已为没人知道,没想黑子这老烟枪一抽就明白了。 陈长青想想也觉得好笑,拿假烟来搬救兵,只是这烟味道却不不差,有想象陈鲲一学生估计还真没钱,这么弄估计也是没办法,又想着毕竟也算邻居,还是觉得帮他一把。 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由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我叫陈鲲 出了门,陈鲲丢了手里的烟头,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点上。 陈鲲这个年纪还谈不上烟瘾大,只是这会儿想抽。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又吐了出去,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说给二十几个堵着心里一点不紧张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时候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既然请出了陈长青,排骨这档子事儿算是摆平了,心下稍安。 陈鲲沿着来时的路,穿过好几条巷子,边走边用手指触碰巷子那满布青苔的墙面,手指上凉凉的触感,真是而又遥远。 在有不到十年的时间,陈鲲走过的巷子,陈长青的弹珠室都会被整体规划拆迁。 心想自己这估计是真回到二十年前了,心中也说不出是悲是喜,只觉得各种情绪在内心翻滚。 心想老天既然让自己重活一会,自己必须得好好规划规划,至于如何规划,陈鲲心里那是完全没底的。 路过一处断墙,陈鲲停了下来,看看四周没人,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的双星球鞋,提起脚对着墙面踹了几脚,接着掰了掰,掰下两块青砖在手上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 南方老宅子起房子的砖,不是后世的红砖,一般上年纪的宅子都是青砖,和北方大块砖头也不同,这青砖更薄,更窄,更细腻也更瓷实。 青砖是个好东西,用这种砖起的房子真的是冬暖夏凉。 陈鲲这会儿肯定没心思捡砖头起房子的,那干嘛?这青砖瘦瘦小小一块,陈鲲那小小的手一掂,厚度重量都很合手。 满意的装了两块在背包里,这下午还得会会校外那帮混子,没个趁手的家伙可不行,两块板砖也算有个兵器。 拍拍手上的尘土,也算心满意足。 翻了墙回了学校,正好赶上第四节课休息时间。 大摇大摆的进了教室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原来就这出去这会儿,王涵这个大嘴巴一宣传,班上同学也就基本知道校外二十几号人守着陈鲲,都以为他跑了,这会儿见他回来不免惊讶。 王涵见他回来也是惊讶,本以为陈鲲说出去想办法是假,溜了躲风头是真,这会儿见他回来,思路有点转不过来。 陈鲲比了个k的手势,又感觉有前方有人在看自己,移目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小女友李倩投来担心的目光,这时铃声响起来,陈鲲无声的说了一句:“没事儿,别担心。”痞痞一笑,收回了目光。 心想“在原来的世界里,自己这小女朋在这次事情过后也就分手了。” 说是女朋友,其实两人接触不算多,李倩是典型的乖乖女,父亲是这所学校的训导主任,从小到大都是循规蹈矩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和陈鲲这个浪子对眼了,后来两人分手到不是陈鲲挨揍,估计是这次堵人事情闹的比较大,一些风言风语落到她那做训导主任的父亲耳朵的里面了,估计这才是两人最后分手的主要原因。 这时语文老师走了进教室,陈鲲翻开桌子上的语文课本,看着书本上自己画的卡通人头,有点哭笑不得 毕业十几年没摸过书了,说真的这节课陈鲲上的格外有劲,老天既然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陈鲲也觉得自己因该努努力,才不辜负重来一回,至于现在堵在学校门口的那帮混子,还真没放在心上。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放在心上,也是需要去面对,铃声响了,老师宣布下课,也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几个平时玩的小伙伴围了过来,陈鲲拎起了包,对走过来的王涵说道:“我先走了。” 王涵大急说道:“你真去找排骨那帮人?” 这时刘辉从教室的后门进来说道:“鲲子,我陪你去,我一同学的哥哥估计可以和排骨搭上点关系,提提看。” 王涵抿了抿嘴唇,最终没敢说出一块儿去的话。 陈鲲笑了笑,拍了拍刘辉的肩膀说道:“等我下。” 原来陈鲲见李倩站在人群的外面,一大帮男孩子围着陈鲲,想和他说话又不好挤在人群里。 当下分开人群,来到李倩的面前。 陈鲲心下有些佩服自己十五岁的眼光,陈鲲的这位小女朋友,瓜子脸,秀气的一个短发学生头,显得五官很柔和,牛仔裤,白白体恤,简单清爽。 只是走到女孩子面前,陈鲲发现李倩比自己还高一点点,一米六七的样子,婷婷玉立。 陈鲲暗道:“原来自己以前这么有勇气,训导主任的闺女都敢撩呢。” 这时李倩说话了,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只听她说道:“你别去了吧,他们都是流氓,不讲道理的,实在不行我告诉我爸,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说着眼眶就红了。 这姑娘很怕她作为训导主任的父亲,这个陈鲲是知道的。 心里又些感动,陈鲲笑了笑说:“告诉你爸爸,你可就要挨骂了,没事,我能解解决,你是我的仙女来的,保护你的就是我责任的。” 见几句话说的李倩满脸通红,陈鲲痞笑道:“明天早点来,作业给我抄下。” 摆了摆身脑袋,陈鲲轻声说道:“那我先过去了。” 说着来到刘辉身边,伸出肩膀半拥着刘辉肩膀,另外一个手拎着书包,对刘辉说道:“走吧,哥哥带你见识市面去。” 对着王涵点了点头,王涵没敢来,陈鲲心里多少是有点失落的,毕竟刘辉c陈鲲c王涵三个人是一个圈子的,多少能理解一些,毕竟二十几岁的混子对现状十几岁的学生而言是不可翻越的高山。 在王涵看来,去了挨揍是难免的,退缩了,陈鲲也不怪他。 看看被搂着肩膀的刘辉,心道:“你小子够意思,以后哥闯天下,少不得你小子一份。” 学校的门口,直接对着一个小商品市场,其实是没有足够的地方打架的,小市场只有两层,在第三层有一个大的平台,地方大,又和几个教室齐平。 位置得天独厚,一般约架都是在这里。 过了操场,见门口站了不少人,陈鲲眼尖,见了陈长青几个手下也混在人群里,料想陈长青肯定到了,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真正放下了。 出了校门,看了看门口干瘦的中年保安,见这保安假装看报纸,对校外一帮混子视而不见。 陈鲲摇摇头,心道:“报纸都拿反了,看个毛线呀。”又觉的这么多年这些安保一直也就是些装饰而已。 排骨手下几个人见陈鲲还真敢出来,笑嘻嘻的围了上来,陈鲲从刘辉紧张到有些硬的身体上抽回了胳膊。 对领头的开口说道:“排骨在哪儿?带我过去好了。” 领头那混子哈哈一笑,说道:“胆子真不小,我老大在天台等你,走上来吧。” 陈鲲笑了笑,带头就往楼上走,让跟在后面的刘辉佩服不已。 有取错名字的,却从来没有取错绰号的,排骨,人如其名,高高瘦瘦,其实长得到没有穷凶极恶,其实白白的瘦瘦的还有一些斯文。 可陈鲲却知道这么个家伙,坏事没少干,一肚子坏水,去年隔壁学校一个高一的女孩子怀孕退学就和这个家伙脱不了关系。 排骨见陈鲲自己走上来,多少有些意外,一般在学校堵人,不管这个学生在学校多么跳,出了校门就什么都不是了,大部分这种情况都是他手下把人拖上来的。 这时见陈鲲走到面前,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指头点着陈鲲的鼻子,说道:“你叫陈什么来着?有点胆量呀,知道我谁波?” 陈鲲稍微偏了偏头,单手从口袋抽出了下午的那包烟,掂了掂跳出两支,连着烟盒子递了过去,让排骨抽了一支出来,随后自己嘴巴上叼了一支,自己点上火,吸了一口,开口道:“排骨哥,上次妞是我女朋友的,这么点事,哥哥摆这么多人。今儿咱们这样也算认识了,回头我给兄弟们递两条烟,也就算了吧?” 排骨毕竟是校外的混子,实际上陈鲲也不想惹上这么个麻烦。 排骨自己心里也明白,堵个学生哪里要这么多人,摆明是要立威的,来之前也打听了这个姓陈的学生在这个学校也算跳的,为李倩的事儿也不过是个借口。 这会儿见陈鲲完全平等的和自己说话,心中不由冒起一股邪火,一巴掌拍了陈鲲手上的香烟,开口骂道:“你算老几呀?排骨是你叫的?今天不给老子跪下磕头,就准备抬下天台吧。” 说着一脚踹了过去,见陈鲲早有准备退了两步,踹到衣服没踹实,心头火大准备冲过去动手,忽然感觉一股大力在后背,被人踹的摔了个更头。 带过来的一帮兄弟骂骂咧咧了起来,排骨还没站起来又被人踹了一脚,忽然天台就安静了下来,排骨爬起来一看,自己带过来二十几个人被七八个人拿着砍刀给逼到一边不敢作声,刚下去接陈鲲的兄弟脸上有条红色的红肿,估计是被人拿刀背抽了一记。 刚踹自己的汉子是个光头汉子,正低头点着烟,这时见排骨看着自己,反手抽了一巴掌,你就排骨吖,找我弟弟麻烦问过我没有吖?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啪的一身贴肉的声音,听的陈鲲牙酸。 黑子喊道“看个毛线呀?给老子蹲下来,要不要老子给你叉两个洞?” 陈鲲回头一看,原来陈长青扇排骨耳光的时候,有个家伙蠢蠢欲动,于是从腰间抽出了管叉,抽在对方的脸上,这一下可就恨了,对方嘴角已经开始流血了。 所谓管叉是混子的说法,什么是管叉呢?也就是老bj2020吉普立在车头的管子被掰了下来,一头磨尖了,弯曲的一头正好做握手,缠上红绸子捅人还不沾血,都是一些老油子的趁手家伙。 陈鲲见黑子手上那支管叉电镀的颜色早就掉光了,裹手的红布颜色发暗,明显是见过血的,心中暗到:“走眼了,原来这个黑子才是个狠角色。” 这时见周边那帮人慢慢的抱头蹲了下来,回头一看,见排骨咬着牙瞪着自己,陈鲲心头叹气,这次梁子是彻底节下来了。 既然到这一步,陈鲲也就没有顾忌了,陈鲲知道这次不让排骨怕了,自己估计麻烦就不断了,当下下定决心。 “看你个锤子”陈鲲一边骂,一边拎起手上的单肩包轮了两圈,呼的一声砸在排骨的头上,直接把排骨砸到摔到地上。 排骨在地上坐了起来,头昏目眩,感觉头疼的厉害,用手一摸,满脑袋是血,只一下就给砸破了脑袋。 心下发狠手往后腰摸去,刚摸到后腰,又给光头的汉子踹倒,接着一只脚踩到自己手上,不由痛的哇哇大叫。 原来见陈鲲一书砸破排骨脑袋,陈长青不由十分惊讶,这时见排骨摸后腰,陈长青一脚把他踹倒,接着踩在排骨手掌上。 陈鲲见黑子和陈长青都看着自己,笑了笑,从包里掏了两块砖头,丢在地上,接着把包丢给站在身边吓傻掉了的刘辉。 “路过工地捡了两块砖”陈鲲一边往排骨走过去,一边笑着解释。 走到排骨身边蹲下来,手摸到排骨后腰有个长条装的东西。 掏了出来,是一把银色的蝴蝶刀,陈鲲抽了出来甩了两个刀花,对陈长青戏虐的道:“青哥,蝴蝶刀耶。” 接着拍了拍排骨的脸蛋,也不管排骨脸上的血。 问道:“排骨哥,怎么这么不小心?搞得满头都是血,我刚都说算了,你都不肯。排骨哥,问你个问题,你今年几岁吖?” 排骨不明白陈鲲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这次栽到家了,感觉陈鲲拿着刀子轻轻划过自己的脸,不由的紧张的发抖,见光头的汉子看着自己不由开口小声道:“二二十一。” 陈鲲大声道:“什么?听不清,大声点呀,排骨哥。” 排骨大声道:“二十一。” 声音颤抖,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陈鲲笑道:“我十五呢,排骨哥,我都说叫你算了,干嘛欺负我这种老实人呢。” 陈长青见陈鲲自己说自己是老实人,不由哭笑不得的撇撇嘴。 陈鲲说话的语气很慢,满满都是神经质的味道。 一边说一边用刀子割开排骨被踩着那只手的袖子,偏偏一本正经的样子,样子很滑稽,却也相当诡异。 排骨不知道陈鲲做什么,浑身颤抖,一边拼命的躲。 陈鲲撸起排骨被割开的袖子,银色的蝴蝶刀轻轻划过排骨手上的皮肤,带起一片的鸡皮疙瘩。 手上动作着,陈鲲嘴巴里面轻轻的说道:“你二十一,我十五岁呀?排骨哥,你说我一刀挑了你手筋或者脚筋什么的,你说能关我几天?又或者你捅了我要关几年呢?” 一边说,手上微微用力,刀锋轻轻划破了排骨的手腕,其实也就是轻轻划破了表皮。 排骨听说陈鲲要断自己手脚筋,接着手上一痛,终于精神崩溃,哭喊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放过我一次放过我一次,再也不敢了。” 一连被陈长青踹了两脚才安静了下来。 陈鲲笑了笑说道:“排骨哥,这个就对了,我十五岁,你和我根本就不划算呀,你看,其实我是傻的呀,你和我一个傻子较真就真没意思的,这事儿就这样到此为止怎么样?明天喊人过我,我给兄弟赔八条烟,压压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你说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用刀割排骨的牛仔裤筒。 人哭了估计也就没了顾及,排骨一边挣扎,一边哭道:“好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陈鲲笑了笑,站了起来对陈长青点头说:“青哥放了他吧,现在他是我朋友了。” 陈长青撇了撇嘴松开了脚。 陈鲲又对坐在地上的排骨说道:“明天放学这个时候记得来拿烟呀,一定要来。” 喊过身边的刘辉,对陈长青说道:“青哥,我们走吧。” 带头转身往楼道口走去,路过天井的下水道,把带血的刀丢了进去也不看周边蹲着的人。 一直到走到楼梯口,转过身拍着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排骨哥,我叫陈鲲来着,下次记住了。” 长长的楼梯道光线慢慢变得灰暗,刘辉看着身边的陈鲲,感觉完全不认识的陌生。 走在人群最后的黑子把管叉插进后背腰,伸头看了看还坐在后面地面哭的伤心的排骨,用手捅了捅身边的陈长青问道:“你这个邻居什么来路?真只有十五岁?” 陈长青苦笑道:“鬼知道,他都自己说自己傻的嘛。” 黑子笑道:“你信?傻鲲?” 陈长青一脸不相干的点头道:“信,傻鲲嘛。” 只是两人都知道,排骨这么一哭,一认怂,这帮人算是完全散了,排骨在这帮人里面也就完全没有威信了。 这可比陈长青打他们一顿效果来的好太多,明天再把烟赔给跟着排骨过来的这帮人,事情就算真正的了结了。 很老练的手腕。 本来两人以为过来帮着打一顿架,没想到陈鲲借着陈长青这帮人压着来了这么一出。 两个各觉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家 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 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的二十年后,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我们都知道席慕蓉写过《一棵会开花的树》却很少有人知道席慕蓉还写过七里香,绿树白花,满园郁香。 不知道为什么,陈鲲整晚满脑子回荡的都是席慕蓉的七里香。 睁开眼,天微亮,外间有母亲起床做早饭的声音。 微柔的光线透在窗户的玻璃上,有些年头的木制窗框油漆斑驳。早已看不出以前光鲜的大红色。 陈鲲的房间,小小的,摆上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已经是满满当当。 墙壁上有幼儿时陈鲲在墙壁上的涂鸦,张牙舞爪。 家是小小的,两间屋子,整个大杂院都是有些年头的砖木结构,两层的房子,带着天井和长长的巷子类似过道,上下加起来其实不小,只是住的人不少。 住在这里的十几户人家也大多和陈鲲家里一样,要么一间要么两间房间,有的孩子已经成人甚至结婚生子的,十几口人也就这么挤着住。 若干年后这样的房子有一个专属名词叫做鸽子笼。 陈鲲家里所在的这一片都差不多,大部分是解放前的建筑,明清时期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大多都已经破败的厉害。 窄窄的巷子,破旧的大杂院,甚至有一些倒了的房子也没人管,生满杂草。 极少的几栋红砖瓦的房子鹤立其中。 这一片,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棚户区的。 家里条件不好,陈鲲知道的,实际上他们家以前不住这里,也曾经住在高高的楼房,明亮光鲜。 母亲嫁给父亲后就没有工作过的,父亲是个评价有些复杂的人,总的来说其实也算是个有能力的,在陈鲲更小的时候家里也风光过。 那时候陈鲲还只有五六岁,家里经营着一家五金厂,进出已经有小轿车了,小小的年纪跟着爸妈去过hcbjc杭州甚至是刚开放的深圳。 在那个时代这个可是了不起的事情,在陈鲲的记忆里,在那个光鲜的家里总是高朋满座,来的最多的,是总背着枪的夏伯伯,印象中父亲在公安系统的朋友特别多,而夏伯伯是父亲最要好的几个朋友之一。 忘记谁说过:人年少得意,就容易忘形,父亲后来的过程就像是电视狗血的套路,有钱了,赌钱了,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了,唯一的庆幸是还好父亲没染上白面。 母亲哭过闹过,然后父亲就回来的越来越少了 小小的陈鲲还不太懂得这些,只是每次父亲回来陈鲲都有糖果吃,还是开心的。 最终事情的结果就是,无心打理的工厂倒闭了,银行的欠款也还不上了。厂房荒废了,家里高大的楼房也卖了。好在父亲再也没有不回家了。 搬家那天场景陈鲲以为自己早已忘记,这时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仿佛有仅仅是昨天。 买房子的钱是东拼西凑借的,那时候家里家具已经不多了,两张床,两个立柜,一个缝纫机和零零碎碎几个桌椅。就这样母亲还是为着搬家发愁。新家很远。 母亲想找几个朋友帮忙搬家,父亲不同意。朋友们来了,肯定会出钱把车雇了。印象中父亲一直都特别好强。 他说:“我一个人能行,多跑几趟。” 周末搬家时,父亲借了一个板车,把大件的家具摞上去,用麻绳捆好。母亲背着衣被,准备提着各种零碎物件乘电车过去。父亲让陈鲲和母亲一起坐电车,帮她提点东西。母亲则要陈鲲帮父亲扶着家具,以免掉下来砸伤人。陈鲲听了母亲的,但就算陈鲲举起手来,也够不到摞在板车最上面的椅子。说是扶着,其实只是跟在后面走。 父亲心情不错,说:“这车大,拉的多,咱们两趟就完事了。” 陈鲲之前见人用板车,通常是推着。但这次车上的东西太重,推不动,得拉。车头钉着一个铁环,专门用来拴皮带。板车的两个把手只能用来保持平衡,真正吃力的是斜勒在胸前的皮带。父亲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免得被皮带勒破,这是他在工程队时得来的经验。他把身子前倾得像是要趴到地上,右腿使劲一蹬,再从喉咙里低沉地哼一声,板车就开动了。若干年后陈鲲在语文课本上看过一张图,叫“伏尔加河的纤夫”,里面的人就是父亲此时的样子。 一路上,每隔几分钟,父亲就问一句:“你累不累?”陈鲲答一句:“不累。”其他时间,父亲就给陈鲲讲沿途的地名,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皮带肯定勒得他不好喘气,因为他粗重的呼吸声里夹杂着砂轮互相摩擦的声音。而陈鲲一直紧张地盯着车顶上摇摇欲坠的椅子,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父亲把板车停在路边,自己坐在旁边休息。他点了根烟,又递给陈鲲五毛钱,让去坐电车。陈鲲拒绝了,因为陈鲲小小的心路总是害怕最上面那把椅子掉下来砸到父亲,陈鲲得帮他盯着。父亲催了几遍,见陈鲲态度坚决,也就作罢。 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凑上来问:“你这家具是不是要卖?” 父亲看着他笑,说:“看你出多少,出的多就卖。” 那人也就没再问。等父亲抽完了烟,重新上路。 陈鲲问:“还有多远?” 他答:“不远,已经走完一半了。” 剩下的路上,父亲还是几分钟问一句累不累,陈鲲也还是那么答。不过到下午父亲坚决不许陈鲲同行了。 那是一个夏天,阳光斑斓,陈鲲站在父亲的背后,看着父亲拖着板车渐渐远去的背影 躺在小小的床上,陈鲲眼眶红了起来,这个时候特别想抽一支烟,只是在家里陈鲲是不敢的。 陈鲲爬起来,下床慢慢的穿衣服 这几年父亲一直在给人运输队开汽车,全国各地到处跑,收入其实还可以,只是父亲并不善于理财。 老话说得好,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家里条件依旧没有多大改善。 推开房门,小小的餐桌上放着白水煮的鸡蛋,一支装在玻璃瓶子里的牛奶,母亲走过来帮着整理下陈鲲的衣领,摸了摸陈鲲的头发。 “吃过早饭早点去学校,好好读书。”母亲语气轻柔。 尽管知道陈鲲成绩差的一塌糊涂,依旧固执的认为仅仅是小孩子贪玩,自己的儿子仅仅是不努力而已。 母亲回到房间去睡回笼觉去了,陈鲲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岁月没有给年轻的母亲留下太多的痕迹。 母亲以前是不做早饭的,印象中母亲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喜欢打打小麻将,一毛钱一个子也可以乐此不疲,有时玩的晚了早上起不来。 所以之前大部分时间陈鲲是不在家里吃早饭的,母亲会给两块钱,九几年那时候的两块钱可以有一顿丰盛的早餐。 只是后来母亲发现陈鲲往往揣着两块钱不是去了游戏厅就是去了弹珠房,之后母亲都会在陈鲲上学前准备好早饭,两个白水煮鸡蛋,一杯牛奶,往往餐桌上依旧放着两块钱。 这一刻桌子上依旧放着两块钱,只是陈鲲怎么都拿不起来。 背上书包,轻轻的推开门,回头仔细着打量这房间。 说了一声:“妈妈,我走了。” 转过头,心里沉甸甸的。房子很小,家里却很温暖。 握了握拳头陈鲲轻声对自己说:“努力读书吧,好好规划规划怎么赚钱,给父母更好的,因为他们值得。” 早晨的风有点凉,弥漫着樟树浓郁的香味,窄窄的巷子,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凌乱的覆盖着昨日樟树掉下来的旧叶子,色彩斑斓。 路过的早餐车带着白色的水蒸气,长长的水气拉着线条一路向前。 陈鲲却感到从身体到灵魂深深的颤抖,抬起头,陈鲲擦去眼角的泪,有些东西不去说,并不是遗忘,他对自己说:“嘿,小子,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辜负剩下的每一天。” 来到学校,教室里已经有一些同学早就到了,原本有些喧嚣的教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见陈鲲进来多少有些畏惧,实际上昨天陈鲲在天台的一举一动被不少人在六班那平行的教室里看了个通透。 背地下有人说陈鲲大流氓,大混子的估计不少,只是敢当面说的目前还没有。 陈鲲不管这些,实际上他也早过了享受别人畏惧的年纪,对现在的陈鲲而言,搞定排骨也不过是重生后极微小的事情。 几个月后就得中考了,最起码得换一个好一些的学校吧。然后还得想想怎么改变人生的轨迹,那么你得有一个团队吧?陈鲲真的感觉时不待我了,那有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些同学复杂的心理动作。 陈鲲把书包放在书桌上,起身拿起后面的垃圾桶,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乱七八糟一大堆,带美女图像的杂志封面,古惑仔系列的签名照片,烟盒,武侠小说,上课时传的小纸条。 陈鲲也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全部当垃圾处理,低着头全给扫到垃圾桶了。 一双白色的李宁运动鞋出现在自己眼前,抬起头是李倩如花的笑靥,一直没发现原来自己的这个小女朋酒窝这么深,笑起来非常可爱。 李倩轻轻地说:“在干嘛呢?” 陈鲲笑了笑:“收拾一下,把这些乱起八糟的全丢了,我要好好学习呢。” 笑意真的可以传递到瞳孔里面,这一刻李倩满眼的笑意仿佛下一个就会溢出来。 “那很好呀。”李倩语气轻快,掩不住的开心。 “嗯,是很好的,可得麻烦倩姑娘帮我补补课了。” 陈鲲心情也莫名轻快起来。 一句倩姑娘让李倩莫名有些害羞,把手上的作业本轻轻的放在书桌上。 “我放这里了,你看看吧,昨夜最好还是要自己写的,我先过去了,学习上有什么不明白的真的可以问我的。” 陈鲲点了点头,心里莫名有一些甜。 收拾好书桌,把李倩的作业本摊在桌子上,娟秀的字很工整,也很漂亮,有一些赏心悦目了。 陈鲲的字其实也很不错,当然,这里说的是很多年后陈鲲的字,现在其实写的不太好的。 这会儿拿起笔字知道怎么写,可是搭配起来去不那么好看,摇摇头陈鲲心到:“小说也是骗人的,什么拿起笔就能和几十年以后写的一样?怎么可能?都是骗人的。” 但是陈鲲知道练习一段时间,以前的手感也就能回来了。 刘辉敲了敲教室的后门,随后走了进来,和王涵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来到陈鲲桌子前面打招呼道:“鲲子。” 陈鲲笑了笑,把自己的和李倩的作业本一块儿放进来抽屉。站了起来和刘辉一块儿从后门走了出去。 这时离上课的时间还早,两人来到走廊的尽头,其他几个在这儿玩的学生一见,赶紧的走开 刘辉掏出烟,陈鲲接了一根,两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教室走廊抽了起来。 “鲲子给你。”刘辉递过来两张青色的纸币,这种青色的百元币再过两年会有更鲜艳的第五套人民币替代。 陈鲲接过钱,深抽了一口烟,“周一我一块儿还给你。” “这我压岁钱,我爸妈也不知道的,我自己另外还有零花钱的,昨天鲲子你可真给力,只是你真给排骨他们烟?”刘辉知道陈鲲家里条件不好的,希望能宽宽小伙伴的心。 “打一棍子总得给些甜头吧,不然天天惦记着他们报复还不给烦死?烟我给了,在来找麻烦就太下作了,那可就站不住脚了,估计收了我烟,如果还打算找我麻烦,那个时候给他们帮忙的都没了。” “所以烟收了事情才算真正到此为止了。” 陈鲲拍拍刘辉的肩膀,说道:“做人要大气。” 刘辉一脸沉思的点点头,这年头的孩子其实都早熟,通过昨天的事,刘辉心底是佩服陈鲲的,自问他自己绝对做不到,哪怕有陈长青帮忙压着场子自己也搞不定,所以昨天陈鲲向自己借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一来是真把陈鲲当兄弟,二来也是真佩服陈鲲,这时见陈鲲给自己分析,心中不由想起他老子刘远山说过的人要找比自己有能力的人玩,才能学到东西。 至于钱,刘辉是真不放在心上的,虽然说这个时候普通工人一月工资不过四五百,两百块钱真的不是一个小数子的,刘辉还是觉得能帮到朋友还是值得的。 这份情陈鲲记下来,钱肯定是要还的。 灭了烟,各自回了教室,又拿出李倩的作业本,抄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想着心事,其实作业陈鲲不写也没什么,都属于老师放弃的品种了,收作业的小组长一般也不敢收陈鲲作业。 可是改变不都是点滴开始嘛,对陈鲲来说这是好的开始,其实学习都不是陈鲲最烦的,哪怕一天不看书,只要考试的时候今年的座位变化不大,陈鲲都有办法混一个重点高中,可是陈鲲真的希望自己的学习成绩能好起来,仅仅是希望对得起父母的期望。 当然首要的还是钱的问题,昨天买烟的时候,陈鲲路过报亭看见马宝川升为纪检委书记了。 后世很多八卦新闻一下子就跳进了陈鲲的脑海里,陈鲲知道能怎样弄到钱了,尽管存在不小的风险,可是陈鲲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冒一冒,当下决定明天就去探探路。 毕竟一个三十几岁的人,口袋没有两块钱,实在是让人难受,而且陈鲲后续的很多计划都离不开金钱的支持,真要想在这个年代闯出一番天地,没钱肯定是万万不行的。 真正让陈鲲头疼的是怎么把钱洗白,而不让人怀疑钱的来路,不然有钱也没法光明正大的用,陈鲲现在的年纪是一个问题,不然洗白的途径是很多的。 看来还是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至少前期需要这么一个人,陈鲲咬着笔头发呆。 时间在思考中流转 一整天陈鲲都显得很安静,除开中午去王矮子那里拿烟,所有的上课时间陈鲲都异常认真,哪怕是课间休息的时间,要不然在自己的座位上涂涂写写,要不然有些问题没听懂的就去问自己的小女友。 期间和刘辉在过道抽了两支烟。 到放学的时候和排骨几个人果然在门口等着,陈鲲也不打算上天台,在学校保安诧异的眼神把黑色塑料袋装着的烟递了过去,几人嘻嘻哈哈,俨然是多年的好友。 不经意间,发现黑子带着几个人站在街道的另一边,见陈鲲看过来,露齿一笑,也不打招呼,直接走了。 陈鲲笑了笑,明白黑子又或者是陈长青怕自己吃亏,过来照应下,现下没事,也不打算过来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陈鲲心想,其实这两个人还不错,也许不经意间就找到了自己团队的一两个成员 当然,一切的问题都得等陈鲲明天初探的结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陈鲲的宝藏 说起豫章最繁华的商业街,那么肯定撇不开中山路和胜利路。 那么要说道周边环境最好的别墅群,撇开庐山不谈的话,那么肯定逃不过庐山余脉的梅岭了。 梅岭这地方位于豫章的西郊二十几公里,原名飞鸿山,早在汉朝初年,就辟有驿道。西汉末年,县尉梅福为抵制王莽专政,退隐西郊飞鸿山。后人纪念梅福的高风亮节,在岭上建梅仙坛,岭下建梅仙观,改飞鸿山为梅岭。唐朝以来,有张九龄c张商英c周必大c王安石c张位五位丞相,欧阳修c曾巩c黄庭坚c陈师道c汤显祖等文学家,岳飞等武将,慕名而来,留下了许多名诗佳作和文人景观。 这是一片总占地一万多公顷,平均海拔700多米的一处山体群,山体临湖,山上奇峰异石,风光绮丽。 夏天时林影靡娑,冬曰时偶有积雪,点缀山顶,因为海拔不高山下仍然绿水青山。 去到这里只能是乘坐西郊的公交大巴,有几班是路过山脚下的。 所以早早的陈鲲就和母亲说今天去同学家复习功课,昨天刘辉给的两百块钱,买完烟还剩余几十,也没问母亲要钱,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去西郊的大巴只能在火车客运站才有,对于现在的豫章人来说,哪里不仅仅是郊区,还是山区。 陈鲲只能是先坐电车去客运站。 背上昨天刻意找出以前旅游用的登山包,包很久,唯一的好处就是够大能装。 路过早餐摊,花上两块钱买上七八个馒头,这些也许就是今天的午饭了。 因为周末五路车上人并不多,位置很空,陈鲲刚坐下,过一站就上来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很有意思,上了车也不坐,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眼睛滴溜溜的转,估摸着是两个扒手,售票员适时的喊句:“请问车巷里面走,请给老人带小孩的乘客让座,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谨防小偷。” 实际上活动在每辆车上的扒手都有一些自己的活动范围,大部分售票员都见过,一般这么一喊,很多上年纪的人就知道扒手上车了,再出格的提示其实售票员也是不太愿意的,这年头被小偷报复的售票员也不在少数,这几年下岗潮,丢了工作的工人不在少数,然活不下去了,敢玩命还真有那么一些。 陈鲲看了一会儿,估计也没人理会他一学生,两人上蹿下跳一阵,也没什么收获,下一站就下车了。 见没有热闹看,陈鲲把目光投向窗外,这个年头城市还没有启动大规模的城市改造,矮小的平房随处可见,马路不算宽,但是很干净,路上的汽车也不多,更多的是摩托车和自行车,最主要的城市的绿化也比后世好很多,两人围不住的大树随处可见。 下了车,又上车,赶上去到西郊最早的一班巴士,去西郊的巴士很多,会在山脚下环绕一圈的也就只有这一班。 票价三元,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巴士出了车站,一路往西,豫章古时候为郡,有七座城门,德胜门,永和门,顺华门,进贤门,惠民门,广润门,章江门,七门以内视为内城,这年月古城门早已不见,地名却依旧保留着。 出了章江门,一路向西就是去往西郊的路,出城的路上种植着两排漂亮的法国梧桐,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投下,色彩斑斓,这些在1925年种下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据说是因为美玲小姐喜欢梧桐,蒋先生就在南京遍植梧桐,当时地方官纷纷效仿,这一片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只是后来城市发展,马路拓宽,这片在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都被一一伐倒,哪个时候也没有环保这个说法,等后世想起来要保护的时候,整个豫章再也找不到这么一大片的法国梧桐了。 江南是水乡,水乡就离不开水,车出了市区,驶上横跨赣江的大桥,这个时候的赣江才是真正被称为江,江上货轮很多,江水也十分清澈,那年头大部分的豫章人都有在这里游泳的经历。 那个时候陆路,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华,船运在那个时候还是很繁忙的,赣江沟通鄱阳湖和长江,承上启下是当时最繁忙的水上要道之一,直到后世水库林立,水道萎缩,船运才开始没落,加上城市扩建填河填江入城,赣江几条入城的河流不是被填就是沦为城市的臭水沟。再也见不到水清鱼肥的场景。 事有因必有果,若干年后城市又启动了声势浩大的江河整治,只是再也找不到只支流中肥美的鱼儿,和江边游泳的孩童。 郊区的路不好,车开的有些颠簸,陈鲲时不时拿起背包里的水壶喝两口,看着车外各个地方,熟悉或者陌生,想象着它们以后的变化,村庄会变成城市,稻田会变成摩天大楼。 仿佛有数不清的沧海桑田。 这座城市或者说这个世界之后二十的一些变化,对陈鲲来说都是一些不能说的秘密。而这些只有陈鲲知道的秘密,是如此的有趣因此他看的津津有味。 能预测未来的只有神,没有人能透视未来,某种意义上来说,陈鲲在未来的二十年,在一些小的范围内就必备这样天神力的量。 这个是上天送给陈鲲的礼物。 而神之所以能被称为神,那是因为他掌控了未知的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已影响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命运,在不具备足以影响其他人命运的力量之前,陈鲲都仅仅是一个平凡的中学生。 尽管他十分渴望能成为一个传奇,就像后世他需要仰望的那些人一样。 思考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短暂,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山脚下。 陈鲲下车沿着山路慢慢前行。 这片区域其实还没真正开始开发,游客并不多,山脚长满苇草,有一条不算太宽的上山公路,没有直通上山的公车,陈鲲最近一次来,还是在公安系统的夏伯伯借来一辆车组织的两家人一起的野炊活动,山上有一块需要自带器具烧烤的野营地,夏天呼吸新鲜空气,又或者春日踏踏青,都是很惬意的。 那时候记得,在山顶上时据夏伯伯说里面还有一个别墅区,在这里买下别墅的都是一些大老板,那时候随着夏伯伯手指看去,也能够隐约看到青山绿树掩映其间红顶砖瓦的别墅群。 不过因为其地理位置偏僻,也没有方便的公交线路,实际真正来游玩的人是很少的。 现在上面的一些设施早已经废弃,承包的公司早就撤人,当然那一小片野营地还是遗留下来,偶尔也会有一些有车族自带食材木炭来此烧烤,都是极少数。 初夏,山峰徐徐,旁边的树丛传来鸟儿欢快的声音,陈鲲理了理背后的登山包,迈步朝着通往山上掩在那些茂林转折深处的上坡公路走去 走上那些被参天大树茂密林荫掩盖的大马路上,树荫下,山峰抚过陈鲲甚至觉得有些微凉。 公路盘山而上,路边有着黄色的防撞柱,偶尔也有水泥立起的墩子,又或者是矮小的水泥围墙,另一侧下就靠着的山体,围挡的外面宛如悬崖,透过树木的缝隙能看得到远处豫章城隐约的一些城市轮廓,山下大片的平原还有稻田,间隙有几个下地的农民,戴着笠帽,给刚长出来的豆苗搭着架子 陈鲲就这么吹着微风,在盘山的公路上行进,周围静寂到只听见虫鸣鸟叫的声响,除此之外,只有少许山风吹动旁边草叶沙沙的声,有一些万籁俱静的感觉。 现在初夏,天气还微凉,来这里的车估计都绝迹了,其实每年也就酷暑的时候住在这避暑别墅里的那些几个月来一次的大人物才会驱车至此。 在陈鲲的印象中,十几年后城市生活水平上来了,政府加大了投资力度,这里才真正发展起来,那时乡村游正热,山中几个采石矿也关了,路面拓宽修整好了,才有几分后花园的味道。 掏出水壶,把里面的水喝干,在一处山泉处把水壶灌满,小小的喝了一口,凉透了心,带着一丝微甜甜。 走着,不远处就能够看得到度假村的木制标致,陈鲲看了看四周,找了条小路,偏离了公路,朝着旁边茂密的树林走去,铺满枯叶的地面十分柔软。 穿过一片树丛。 再远处,现出了一片广阔的草地,草地起伏有致,高低交错的分布着一些红砖墙的别墅,欧式的尖顶,和后世大面积流行别墅时候不一样,这里每一个别墅建筑之间的间距都很宽阔,带着古铜色铁艺的栅栏分隔着,高低分布,一大片的雏菊开的正艳,煞是好看,宛如世外桃源。 陈鲲寻着一座外观极为奢侈的别墅栅栏行走,随即找到一个适合借力的地方,按了按金属的栅栏,一个翻腾纵跃,刚好落在内部的花台上面,花台中的花早已枯萎,估计很长时间没有人过来打理过了。 内里铺着橘红色的地砖,不过看得出主人似乎好久没来了,地面上都有淡淡的一层灰,正前方有一个处水池,应该是这里原本的一池水,给围进了别墅之中,水面中还有几条锦鲤,也不怕人。 触目所及之处装修十分不错,这里地势较低,抬头看上去,还有一个台阶,通向上面独栋的别墅主楼,主楼前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别墅外的公路上去 木制的门厅,玻璃大门紧闭,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后面的窗帘缝隙看得到内部的客厅,全套的深红色红木家具都很为别致。 二三楼上不去,所有的窗口都拉起了厚厚的窗帘,内里看不到,只是看看大厅里面的摆设,都具有十足雅致的格调。 陈鲲看了看门厅的铭牌,碧园九号。 陈鲲点了点头,看来就是这里了,陈鲲没敢靠庭院太近,那门口有厚厚的一沉灰,走上去估计就得留下脚印了。 偷偷的翻栅栏而入,足以让人生出一种极为刺激的心态。 陈鲲来到池水的边上,悠闲的在草地上坐下,打开背包拿出几个馒头就着水壶里的山泉水吃了起来,一路上行程匆匆,这时正午,正是吃饭的时候。 背后的竹林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阳光透过竹林在地上留下大片的光斑,陈鲲坐在草地上啃着馒头,环顾周围,这里的主人估计很长时间才会回来一次,这个年头可没什么摄像头一类的物件,就算有防盗设备,陈鲲只在这个院子内活动,并没打算进去别墅,也是触发不了的。 水池这个位置地势较低,后面是别墅主体,正对面对的却是大山,别墅的间距有些大的离谱,哪怕周边别墅就是有人居住也很难发现陈鲲。 陈鲲环顾着四周,那些草坪和花台,这山顶之上的别墅,是个十足的富人的避暑胜地,要是冬天道路不结冰,观雪也是极为不错的,山风吹过,带起大片竹林晃动的哗哗声,让他很有几分不真实的恍惚,心跳有些加速,这就像是一个梦。 只是再美的梦都有掀开面纱的一刻,无论是美梦又或者是噩梦。 那么就让自己掀开那层面纱吧。 陈鲲喝了口水,支撑起身体,把背包的泳裤拿了出来,快速的换上,小心的下到水里,没敢溅起太大的水花。 初夏的山泉水极冷,陈鲲牙关紧闭。浑身激动的有些发抖,水不太深,陈鲲踩到底,水也只到胸口,脚下是厚厚的泥沙,很厚,踩上去软绵绵,陈鲲小心的用脚试探,期间踢到几款类似砖块的东西。 踢到砖头陈鲲反而平复了心情,嘿嘿一笑,陈鲲自言自语道:“有砖头吗?等我掏两块看看。” 陈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潜入水中,冰凉的感觉从皮肤处传至心脏,微凉,只觉浑身一阵清爽。 陈鲲一口气潜下去,淡蓝色的泉水其实能见度不高,靠的近了才能看见之前脚踩到的“砖块”,比普通的红砖大了四五倍有余,陷在淤泥之中,用手摸过去似乎很有一些重量,陈鲲抓着其中一块边角,用力朝上提了提,砖块动了动,陈鲲掏了掏砖头边上的泥沙,很快就摸到上面捆绑着的绳索,用力一提,整个就提了起来。 啪的一声被丢在水池塘边上,甩开了大片的水花。 上面还有残存的泥沙,压出大片水渍。 那不是什么用来修房子的砖块,而是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一捆东西,上面缠着胶带打着绳索,将其严严实实的捆着,了不起十来斤的样子,只是陷入泥中太久,潜入水中不好使力,所以一个人提的话多少困难一点。 陈鲲看了看四周,又朝着水下潜去,不多久,又提了两包同样的东西上来。 陈鲲爬上岸,看着三包这样的东西搁在岸边,陈鲲笑了起来 陈鲲翻开包,拿出带来的毛巾擦拭干净了身体,换了衣服,这才拎着三包东西放在水池里随意的刷了刷,随后再放入背包之中,三包塞入,原本空空的双肩包也就鼓胀了起来,也十分沉重。 陈鲲把登山包背了起来,拍了拍背包。 现在起码也有三十斤左右,好在背包实在是结实。 蹲下身把水池边留下的痕迹仔细的清理了一番,包括刚才泥沙留下的印迹,和脚印等等细节。 背起包,看了看四周,离开了别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不能说的秘密 上了公车,坐在回程的大巴上。 陈鲲取下书包,放在自己脚下的空隙中,看着窗外的稻田,得意的笑了起来。 陈鲲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多,父亲出差最近都不会回来,母亲估计又去棋牌室活动了。 是以家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陈鲲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阳光透过窗户飘着光絮。 陈鲲立刻将书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从中取出那三包东西,搁在地上,心情却从头到尾都难以平复,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心情,也许今天将是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同样也是证实他先知先觉极大能量的时刻。透视未来这种东西说不清楚的。 手激动的有些颤抖,陈鲲取过一个包裹,用平时做手工的剪刀剪开绑在上面的亚麻绳索,“波!”得一声,绳索断开,黑色的塑料袋上有一条一条变形的纹路。 将这些黑色的包装层层的剥开,内里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而塑料袋之中是黑蓝色,整整齐齐大叠的百元大钞! 乍一看到这种水墨风黑蓝的钞票苏灿还有些眼花,感觉红色系的第五套人民币就是在今年发行,习惯了看到红色百元钞票的陈鲲,乍一看到这么多黑色而整齐的大钞,既熟悉又陌生,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海洋里的行舟,在这一刻波涛澎湃,海面乌云密布,风起云涌。 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在什么地方能够看到这么多的钞票? 一个是银行,从那些柜员偶尔拉开的抽屉里看得到这种厚厚一叠一叠整齐码放的钞票。 还有一个大概也即是电影里面了。 以这个时代平均几百块的收入住,这一包就够大部分人奋斗一辈子。 饶是陈鲲有重生的经历,在这一刻也难以平复心情。 钱是一扎一扎摞着放的,每一包有五排,每一排放一扎,一扎应该是一万人民币,这么一包,就有五十万人民币。 陈鲲从水池里挖了三包,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百五十万元! 早前听见马保川这个名字,是在家庭聚会夏伯伯的嘴里,当时他还觉得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直到那天买烟路过报亭,大篇幅对马宝川的介绍,陈鲲才知道从市里走向省里,担任政法委书记 然而后世过不了几年,他的问题就会暴露出来,“黑社会的保护伞”,“巨贪”,这些字眼才会触目惊心的显现出来。 苏灿也是后世的新闻才知道,他在省内外,包括一些旅游城市,拥有二十一处房产,而他正是将两千万的巨款,藏在豫章别墅的水池之中,他和其老婆平均一个月去住一两次,本以为他自己是部队出身又干过刑警,将这些钱抛池塘里,只要他不交代,真是谁都不可能知道。 那栋别墅后来成为反贪腐景点,陈鲲去参观过,这次前往,看到这几年前的场面,也算老马识途。 不同的是,马保川刚刚履新,正在省上覆雨翻云。 陈鲲有些无力的靠在自己床边上,看着书桌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钱币,陈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重生的能量。 拉开书桌下面的柜门,这个柜子位于抽屉的最低层,放满了陈鲲从小到大的玩具,陶泥的小娃娃,一些画片,玻璃珠子,基本上是属于除开陈鲲基本上没人翻动的那种,这会儿拿出一些零散的物件,把带回来的三包钱抽了两扎出来,其他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把装钱的包装连着柜子里掏出来的画片一股脑的装进了双肩包i,连着两扎钞票往身上一揣,陈鲲深深的打量了自己的小房间一眼 推门出去了 巷子依旧漫长,一路上陈鲲和熟悉的街坊邻居打着招呼,当然不是说有的邻里关系都那么和谐,可是架不住陈鲲心情很好。 一路上琢磨着,背包里的东西得处理掉,还得找个银行把钱存起来。 2000年国家实行实名制,反洗钱法更是在07年才开始实施,在这之前拿着钱去银行就能开户,陈鲲就有一张这样的存折,存折一百块钱的压岁钱。 工商银行一百年不都不变的前脸,在柜台员工诧异的眼神里,陈鲲办了张卡,存了一万八千。 口袋里面揣着剩下来两千块,陈鲲打算好好逛逛,上一辈子这么个年级,陈鲲可没有带这么多钱逛街的体验,忐忑了一整天,这会儿也希望借这个机会放松下。 所以陈鲲满大街闲逛也觉得大有意思,其实说买,还真没想过买什么东西。 刚逛了一家音像店,店里都还是那些卡片录音带,这在个时代买录音带,用随身听就是潮流的标志。 cd虽然说也有,只是价格太高。 陈鲲连录音机都没有,自然也就逛逛看看,没想过买。 刚从店门转出来,就听到后面有女生喊道“陈鲲” 陈鲲回头一看,笑了起来,是自己的小女友李倩呢。 当下陈鲲笑的打招呼:“倩姑娘,巧了吖,去哪儿呢” 李倩见他打趣自己皱了皱有些粗壮的浓眉毛,随后又见他背这个旧背包,脚上鞋面上全是泥土微微有些落魄,也不计较笑了笑道“我去书店,买本课外书,你去哪补课了?不会跑哪里去皮了吧?” 书店,陈鲲皱眉想到,脑海灵光一闪,一时间又抓不住念头,心里暗道:“也许自己也因该去看看”当下说道“一块儿逛逛吧。” 李倩点了点头,“走呗。” 主流的新华书店其实离这里还有点远,电车三站路,当下两个年轻人逛逛也不觉得远了,一路走走笑笑,偶尔买些路边的小吃零嘴,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目的地,陈鲲又有些觉得意外了,李倩带陈鲲来的居然是外语书店,实际上早就知道李倩的英文很好,这会儿见她拿起一些全英文的国外作品还是觉得很诧异。 这种感觉就像在一群羊里面发现了一只灰熊的感觉的。 这让陈鲲重生带来的一些优越感瞬间退散的一干二净,这个世界还是有一帮天才追赶的。 李倩拿着书,背靠着书架,看了眼发呆的陈鲲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母亲是高中英语老师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英语了,这个其实没那么难,你可以试试的。” 陈鲲苦笑了一下,是的,自己因该努力一下,尽管现在初中的英语也学的蛮烂,可是当这样一位姑娘和你表示说,其实这个很容易,你可以试试,自己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李倩是个好姑娘,这个陈鲲知道的,每一次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这姑娘都有意无意的希望陈鲲能花点时间学习,也并不是很赞成他和校外的人来往,在学习上给陈鲲指导也很仔细,真要说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朋友。 这时陈鲲听李倩这么说,当下就问道:“给我推荐些教材吧,我试试,咱俩多交流交流。” 李倩微微一笑,样子很开心,随手放下来手中的书本,带着陈鲲在阅读区快速的走起来,拿起了一套走遍美国的教材,递给了陈鲲 巧笑倩兮的说道:“这套图书很好的,这个新版本还带着cd的,你试试,很容易理解的,肯花时间就一定能学好的。” 陈鲲点了点头。 《走遍美国》是九十年代在国内非常知名的口语教材,记得那时候经常在书店的橱窗看见它的身影,台译《欢乐美语》(faily≈ap;nbp;alb≈ap;nbp;a)是一套在大陆畅销数百万册c在全球35个国家同步使用的生活化美语教材。由美国新闻总署赞助,美国prentice≈ap;nbp;hall,≈ap;nbp;c制作,独家授权,是在向全球105个国家的英语教学者广泛咨询后决定的,首创的电视剧情节很有意思,能吸引学习者的兴趣。这一套教材代表了当时国际最高制作水平,它的编剧兼导演illiagreeve,以及动画制作群dvetailgrp都曾几度荣获艾美奖,这部教材里面有很多小短片组成,对话全部由专业演员来演绎,发音标准清晰,语速适中,是理想的跟读练习材料。后世离开学堂陈鲲曾经想过自学音语,买的就是这套教材,这时见李倩递到自己手里,心中真的是感慨万千。 两人又在书店里逛了逛,走的时候陈鲲抢着付钱,李倩笑着摆手没让,直到陈鲲说这个是送给她的礼物,才红了脸的点了点头,陈鲲去取了寄存的书包,李倩抱着本书等着,实际上看着李倩买的这本书,陈鲲是很意外的。 这本书陈鲲不陌生,后世读过它的译本,也看过改编的电影。 《杀死一只知更鸟》,这本书在国内现在的名气还不那么大,后世奥巴马公开送给他女儿的两本书,这本是其中之一。 这是取了包,陈鲲就问道:“怎么想起来看这本书?” 李倩有些诧异的说道:“你知道这本书?我看过翻译版本的,所以一直想买一本原版的。这个故事有点悲伤,而我父亲推荐给我看的原意是他觉得可以通过这本书来了解关于美国的清教徒文化,了解到当年的种族隔阂。” 李倩想了一会儿接着说:“我觉得可以感受到意大利作家贝卡利亚在《犯罪和刑罚》中的观点“从奢侈和柔弱之中如何产生了最温和的美德,人道c慈善c以及对人类错误的容忍心,被曲解为所谓”古朴“和”信义“的所谓正义是如何误解并压迫着人们。” 陈鲲心想训导主任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自己是多大读这本书的,二十五还是二十六?,目光扫过书店上方一排挂着的名人画像,牛顿,斯大林,孔子,心里暗道“天才们,我正在追赶你们。” 很顺手的就签过了李倩的小手,李倩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由他了,只是小脸迅速红了起来 陈鲲牵着手,嘴里说道:“我也是看的译本呢,我自己觉得这个一个关于偏见的故事,因该说从怀抱偏见到抛弃偏见的故事。” 李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真的看过。 陈鲲笑了笑,扬了扬牵着的手:“杰姆c斯库特和迪儿对“怪人”阿瑟的偏见; 亚历山德拉姑姑等一批白人对黑人的偏见; 女佣卡波妮对雷蒙德这个与黑人结婚的白人的偏见; 尤厄尔先生父女对汤姆·鲁宾逊的偏见。 孩子们不知从何开始坚持“怪人”阿瑟是十足的恶魔,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事实与他们坚持的好像并不一样, 他们开始了解,默默接受怪人的礼物,最终被怪人阿瑟所救。那么作为知更鸟的汤姆呢? 他的结局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从马耶拉张嘴喊叫的那一刻,汤姆就死了。” 陈鲲轻轻捏着李倩的手,坏笑道:“当然还有你对我的偏见,坏by不一定不读书的,我们这样算不算坏小子和乖姑娘组合。” 李倩红着脸瞟了他一记白眼 陈鲲接着道:“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曾公平,以前和现在不会c未来也不会。歧视与特权,种族与阶级。这是人性根深蒂固的劣根,是刻在基因里的傲慢与自私,其实作者只说了两件事儿,教育和公平,记得书里面有一句话:在他们玩弄起那两支气枪之时,父亲说:“你射多少蓝鸟都没有关系,但是记住,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因为它们只唱歌给人听,什么坏事也不做。” 陈鲲对她眨眼睛,说道:“我是个坏by,也许我也是一只知更鸟,也许就是你的?现在还想去美国吗?” 李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对别的姑娘也这么说吗?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国外?”接着轻轻道:“不一定去美国,但是肯定会出去走。” 陈鲲微微沉默了一下,印象中高中毕业后李倩确实是去了国外留学,之后再也没有联系,当下笑了笑:“好的天才,我会努力追赶你的步伐的。” “另外得说一句”陈鲲举牵着的手,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没有别的姑娘,你可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这表情直接把李倩逗得笑了个不停。 在长的路也会有尽头,陈鲲把李倩送到了电车站,车站人多,李倩把手抽了回来,陈鲲到是无所谓别人的目光。 这时两人依依惜别,对于下午这个意外的约会两人都觉得有点意思,感觉对彼此都有一些新的认识,这感觉很奇怪,也很新鲜。 目送着电车缓缓离去,和李倩一个下午,没好意思抽烟,这时陈鲲从口袋里抽一支烟,叼在嘴巴上,缓缓地点火,吐出个烟圈。 眼神中的笑意也缓缓沉淀下来,就像杀死一只知更鸟里说的,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车站离父亲以前办厂的地方不远,陈鲲抽着烟,慢慢的走着,转了两个弯,以前的鱼塘已经变成了楼房,街口的臭水沟被填平成为了绿化带,而曾经耸立的工厂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木制的工棚早已倒塌,大一点的木料都被人扛回家盖房子去了。 杂草在一片残砖碎瓦中丛生,工厂废弃了这么久,这一片早就没有了人,能开厂子的地方周边都谈不上繁华,陈鲲一直往里面走,找个找了块平整的水泥地放下了背包,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蹲下身,掏出包里面的画片和之前装钱的黑色包装袋,用打火机点燃,塑料燃烧发出刺鼻的味道,会慢慢大了起来,陈鲲把双肩包也放了上去。 火焰吐出贪婪的舌头吞噬着背包,和一切能燃烧的东西,陈鲲安静的抽着烟,这画面诡异的可怕。 看着火光,脑海中闪过电影《熔炉》的标语——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人总是怀着偏见去看世界的,别人对自己是,又或者自己对排骨是,对黑子和陈长青又何尝不是? 等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陈鲲拿起石头把燃烧后的痕迹盖住,知道看不出一丝痕迹。 拍了拍手,抱起新买的书本,转身离开心中暗道:“也许明天该找他们聊聊。” 身后残阳如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废墟里的蕨 周日,六点陈鲲就起了床,母亲还没起来,陈鲲自己煮了两个白水蛋揣兜里,出门跑步去了。 上一辈子陈鲲也就一米七多点,可问题是他父亲一米八。 这一辈子陈鲲就不想这样了,陈鲲对自己说“改变不就是时刻都在开始的嘛。” 迎着朝阳,在巷子口和昨天晚上约好的几个小伙伴碰面。 像陈鲲住的这种大杂院,小孩子是不缺的,和陈鲲同龄的都不在少数,在孩子的眼里就是每条巷子都是一个小世界,每条巷子里面的童年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在陈鲲住的这条巷子,陈鲲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彭士俊,徐振宇,杨宁,章勘都是陈鲲圈子里的成员。 没有特定的说过,可是在这个圈子里陈鲲就是领头羊,也是小圈子的国王,事实上只有这样抱团才不会遭到别的同龄人欺负,偶尔打架掏鸟也是少不了的。 这时陈鲲来到街口,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昨天陈鲲说想起来跑步,不论愿不愿意,几人都来了,几人差不多年纪,一块儿长大,发小也就这么回事。 沿着马路五个人一块了往江边跑,江边有大片的沙滩和空地,在缺少玩具的年月是孩子们的乐园。 这个点上起来锻炼的人已经不少了,踩着晨露,一帮人跑到了江边,陈鲲一边调理着呼吸,一边弯腰拾起一块片装的鹅卵石,侧着身子丢了下去。 一圈两圈三圈,一连三个水花。 几人有样学样,都丢起了石头。 看着玩的起劲的小伙伴,陈鲲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家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过早的感受到生活的压力,又或者说过早的接触社会都会让这帮孩子显得更加早熟。 这也是为什么出来闯社会的大部分都是底层出身的孩子,这个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说到底都是一些不信命的孩子,家里各种原因找不到出路,成绩又不好,不少人都会选择出去闯一闯,所以说陈鲲问着大家有什么打算其实并不可笑。 徐振宇抓了抓脑袋“我估计我是考不上高中了,技校没啥意思,叔叔说给我走走门路去当兵呢”。 陈鲲点了点头,领头往沙滩对面走过去,几个人边走边说。 杨宁成绩在这几个人里面算最好的,这会儿开口道:“考个好点的高中呗,我想考到大城市去,出去闯闯吧。” 说着这个话杨宁脸上有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接着开玩笑道“赶紧巴结我,不然以后来投靠我,可不收留了。” 印象中这家伙最后考去了bj,顶住了巨大的生活家里,在bj扎了根结婚生子。 几个人笑骂了一阵,章勘笑道“我都没想法,看家里怎么安排吧”。 一帮人里面章勘家里条件最好的,家里坐着农资的生意,若干年后章勘接手了家里的农资生意,有了小车,买了洋房,谈不上富贵小康是有的。 彭士俊没说话,他家父亲也是个大货车司机,说过很多次要彭士俊和他一起去开车,印象中后来彭士俊也确实去了,再后来在一次和路政的冲突中彭士俊失手把路政的人给捅伤了,判了八年,那年月跑长途没有不超载的,只要罚的不过分司机一般也就认了,估计那次路政要的太对,彭士俊一时气不过动的手。 在监狱的时候陈鲲去看过几次,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无论愿不愿意,都要沿着时间的年轮走下去。 “我的路呢?”陈鲲问自己,之前的陈鲲和大家一样也看不清前行的路,哪怕是重生后也依旧有很多未知,唯一陈鲲能够隐隐知道的是,那条路一定会非常精彩。 陈鲲不说话,几人也有些沉默,这时陈鲲停下脚步,几个人一看都笑了起来。 这是个废弃的造船厂,印象中做的就是采砂船,废弃了有两年多了,那时候陈鲲领着这帮孩子没少在这里偷过切割下来的边角料,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钢材,拿着去废品店,换点零钱都用来买了零食。 这时几人谈着过往都笑了起来,整个船厂早就连大点的铁片都没有了。沙地上长着大片的杂草,靠着小山坡的地方长着大片的蕨菜,春日里正是才采蕨菜的时候,卷曲的嫩芽还有没完全生长。 陈鲲有些嘴馋,笑了笑道:“帮我这片蕨菜采了,待会儿我带你们去打游戏机。” 众人一片欢呼,忙活开了,陈鲲看着这片向着阳光的蕨,又看了看忙碌的小伙伴,心中暗道:“加油,我的伙伴们”。 要说这个年月最受陈鲲这样半大小子喜欢的,估计也就是游戏室了,一大票背着书包的孩子穿梭于此,当然也是打架最多的地方。 陈鲲领着几个伙伴先去了陈长青的弹珠室,今天是周末,里面依旧没有几个人,到时意外的发现黑子和陈长青都在,这两家伙其实都蛮勤快,可是做生意手段确实不怎么样。 和陈长青c黑子打过招呼,跟过来的少年明显拘谨了,陈长青发了手烟,陈鲲接过来一看,还是自己带回来的阿诗玛,笑了笑点了起来。 陈长青问起怎么来了,陈鲲说道“青哥,黑子哥,一块儿去打打游戏机吧。” 陈长青和黑子也都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人喊玩,店里生意也是在太差,正有些无聊,也就陪着一块儿去了。 走到不算远的游戏机厅,嘿,这儿可就和陈长青的弹珠室成反比了,周末嘛。 人还真不少,陈鲲换了二十块钱牌子,这年月游戏机也就一毛钱一个牌子,二十块钱算大手笔了。 都分给大家,陈鲲也就拿了几个,其实也是看着机器老旧没啥兴趣。 这会儿找个转轮机丢了几个牌子进去,就压两样,大小天门,都是最大的,一连五把都跑空,彭士俊在旁边看着直咧嘴,那有这么玩的。 陈鲲觉得很没劲,把牌子全都丢给了彭士俊“你帮我玩会儿,我找青哥聊会儿天。” 当下过去找到陈长青,这家伙和黑子两人正在拳王上对练,看得出来两人兴致还蛮高。 陈鲲拍了拍陈长青的肩膀,喊了句:”黑子哥,出来聊会儿天呀。” 陈长青和黑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和陈鲲也算接触过几次,习惯了陈鲲小大人模样。 一块儿走到了门口,陈鲲掏出半包,这烟味道重,陈鲲喜欢。 转手发了一圈,陈长青接了烟,没点火,问道“你小子又惹事了?” 也不怪陈长青问,陈鲲又是请游戏机,又是发烟,也难怪陈长青奇怪。 陈鲲笑嘻嘻地说“看你说的,我就问问青哥干嘛不把弹珠机给换了,改了游戏机厅呗。” 陈长青笑了笑“那弹珠厅可不是我的,我就帮老板管。” 看了看背后红火的游戏机厅,陈长青深深的吸了口烟。 陈鲲笑着说“那就自己开一个呀,这玩意儿这几年还赚钱,我一同学家里就开这个,一个月六七千块钱是有赚的。”游戏机赚钱是真的,至于那个家里开游戏机的同学却是陈鲲瞎扯的。 “没钱拿啥开呀”陈长青和黑子对望了一眼,又看了陈鲲一眼,都觉得他着话里有话。 陈鲲也不怯场,笑了笑说“长青哥,你这人实在,咱们这么说吧,你守着个弹珠室可没啥意思,我有一个叔叔做游戏机批发的,不然你找个地方,我喊我叔叔去看看,你要真对游戏机感兴趣,我给你问问,机器先给你发过来用,赚了钱你在还给我叔叔。” 陈长青烟也不抽了,和黑子两人对望了一眼,显然两人最近也在琢磨赚钱的事儿,这时陈鲲说起。 当下也不商量,陈长青直接就开口了“这话真的?那干脆咱两合伙算了,赚的钱先还给你叔叔,剩下的我,黑子,你咱们三个人分,店门我们去找,也不要你出钱。” 黑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显然是同意了,陈鲲笑了起来,心想“陈长青能混到个小头目,还是有些手腕的,这人其实还不错,脑子也好算好用,什么叔叔卖游戏机,同学开游戏厅都是瞎扯的,主要是陈鲲这个年纪很多事不方便办,身边也缺人,不介意投资下陈长青,游戏机能赚多少钱陈鲲倒是不在意,只是想接触下。如果黑子和陈长青人还算厚道,那么后面的计划就不介意带着他俩一块儿玩。” 当下开口道“可以,长青哥,你找好地方我就带我叔叔去看,游戏机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陈长青和黑子也是很高兴,虽然觉得陈鲲人小不一定做的了主,又想总是多个机会。 这年头做游戏机室,房租成本其实不高,都是几百块钱一个月,也不需要一年付,都是押两个月付两个月,大头都是游戏设备,房租钱两人还是有的。 三个人聊了会儿细节,约定陈鲲搞定游戏机,装修管理什么的全部陈长青来弄,陈鲲见时间差不多,回头叫了彭士俊几个人,说着回去吃饭。 陈长青和陈鲲几人住一条巷子,也不打算回弹珠室,当下约黑子去自己家吃饭顺便商量下游戏机的事儿。 当下几人一块儿走,走走笑笑也不觉得路程远。 这会儿刚走到巷子口,一大帮人围着,陈鲲住的那杂院,有个h嫁过来叫张凤的女人,抄着她那特有的怪腔骂了个不停,走近一看,原来是和自己家里母亲起了争执。 听起缘由却是早上她家晒衣服架子倒了,这会儿赖上陈鲲妈妈了,非得让陈鲲妈妈给她洗过。 陈鲲个子小,围挡邻居也多,一时也没人发现,陈鲲见那h女人的男人站在一旁看人闹,也不劝,这男人也不是好东西,用h话说也就是个瘪三,天天打扮得和个嫖客一样,早几年坑蒙拐骗没少干,这两年到是整天游手好闲了起来,他家媳妇和单位不清不楚也不管,有钱拿回来就行,个吃软饭的。 只是见母亲气的满脸通红,那女人说得更是不堪,这女人说话有个动作,喜欢用手指头点人,这会儿手指头都快点到陈鲲妈妈脸上了。 陈鲲心里明白,父亲常年不在家,家里陈鲲也就算个半大小子,这两口子是觉得他们家好欺负,这是欺上头了,当下也觉得这气没办法忍了。 左右看看,陈长青是这个巷子里人还真不好出手,陈鲲对黑子使了个眼色,主要怕待会儿动起手来吃亏,让他看着那男的。 陈鲲自己窜了出去,单手一把拉住那女人头发就往后面拽,张凤啪的一声倒地,陈鲲骑了上去,对着脸就抡拳头,这大杂院你还真没道理讲,不服气就拳头上见,怕惹事就只有夹着尾巴做人,这会陈鲲也不打算客气,两拳下去鼻血就出来了。 陈鲲边打边喊“你让你嘴贱,不服气是吧,在骂一句爷爷听。” 周边一片惊呼声,他家男人刚反应过来扯着陈鲲衣服刚要动手,就给黑子一脚踹飞了出去,这一脚可不轻,黑子一米八几的个子,足足把那汉子踹了两米远。 黑子也不搭话,两步过去接着又重重踹了几脚,真把那汉子踹到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这才扬长而去,临走时搁下来一句:“在敢来骗我妹子打断你腿。” 这句话让周边看客都是一脸精彩的表情,说起来很长时间,其实也就几分钟,母亲过来拉着陈鲲的手,陈鲲也就顺势起来了,张凤一脸的血躺地上,任邻居怎么拖都不来。 陈鲲笑了笑,抱了抱母亲,对旁边看热闹的邻居说报警吧。 这两口子本身就是泼皮,没事还得啃你一口,这会儿陈鲲先动手,家里也没个大人,事儿只会越来越麻烦。 至于报警陈鲲到时不怕的,我国刑法有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对故意杀人c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死亡负刑事责任。陈鲲才是十五岁,打架这么点事,了不起罚点钱,还真不怕。 听说去派出所,母亲对陈鲲说我去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警车就过来了,依旧在地上打滚的张凤两口子一块上车警车,陈鲲母亲走了过来,陈鲲握着母亲的手,感觉那是温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对着眼眶有些泛红的妈妈笑了笑,没事不怕。 或许是感觉陈鲲语气像哄孩子,母亲也笑了起来,怕自然是不怕的,没搬来这里之前,那时父亲在家,也没怕过谁,只是母亲的性格不愿意多招惹是非而已。 去派出所因该算是陈鲲这辈子第一次了,印象中陈鲲陪着父亲去刑侦大队到是去过不少次,都是父亲带着去找朋友玩耍。 父亲在警察系统有些朋友,陈鲲是知道的,关系最好的夏伯伯就在刑侦,刚母亲去打电话,陈鲲就估计是给夏伯伯打电话了,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会儿坐着警车到了派出所也不觉得害怕。 张凤把血摸的满脸都是,到了派出所依旧呼天喊地,他家汉子倒是没说什么,眼睛阴霾的盯着陈鲲。 陈鲲到是一脸无辜,所里有个姓周的警官出来走程序做笔录,陈鲲借口上厕所,溜达了一圈,路过挂着所长牌子的房间。 门没关,陈鲲看了看,两个汉子坐在里面聊天,看样子电话还没打过来,自己还得过去装会儿孙子,刚迈步,身后电话就响了。 陈鲲笑了笑,往作笔录的地方过去了,那边做笔录的周警官给张凤吵得估计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候见陈鲲过来,语气颇为不善的说“跑哪里去了?你哪个学校的?不好好读书打什么架?” 陈鲲依言扮着乖宝宝,赶紧走过去。 这会儿当前坐在所长办公室的汉子走了过来,周姓警官站了起来喊了句:“李所。” 李姓的所长摆摆手,拿过录过的笔录看了看,又看了张凤一眼喊了句:“吵什么呀?有话好好说,两个大人和个孩子打架有道理了?”手一摆,没接张凤老公递过来的烟。 张凤一听李所长这语气,心里一跳暗道“坏了,看样子陈鲲家里找人了,问题是自己前脚到的排出所,后面也没见人来,肯定是陈鲲家找的人打了电话过来,这电话直接打到派出所来了,当下心里有些害怕。” 要知道那个年月,手机还不普及,了不起也就有个扣机,一般人家里装固定电话的都不多,对方一个电话直接打到派出所,也难怪张凤会有些害怕。 和李所长一块过来的那个汉子看了陈鲲一眼,对陈鲲母子道:“小周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俩和我去里面做笔录吧。” 陈鲲看了看那警察的胸牌,又看了看肩章,是个警长也姓李呢,当下也不说话,跟这就一块进去了。 刚进了办公室,李所就和陈鲲妈妈杨琴打了个招呼说道:“嫂子,刚夏大给我打了电话,小孩子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待会儿让李警官做个笔录,这里我做主,还容不得门口那个泼妇闹事,以后在这片有事情和找我一样,我和夏大那是很好兄弟,我先回办公室。” 杨琴不由的两着说了两声“谢谢”“谢谢”眼眶都红了。 这次到是换陈鲲奇怪了,要知道他夏伯伯夏冬海是刑侦队大队长,李所是所长,两人差不多平级,再有交情这么说话都显得又些矫情了,这李所长又是嫂子喊着,又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有点不应该呀。 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灵光一闪,“哎呀”印象中,在过两个人月夏伯伯就被调到市公安局当副局了,算是高升了,心下有些了然,也就明白难怪这么热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第一步 躺床上陈鲲想着今天晚上的离奇,有些睡不着,隔壁房间响起母亲辗转反侧的声音,估计还没睡。 晚上陈鲲刚做完笔录,夏冬海也就到了,跟在他身边的司机小文,陈鲲也是见过的,两人都穿着便装。 过来和陈鲲妈妈打了个招呼,直接进了所长办公室,聊了一会儿,李所长陪着又来了陈鲲身边,李琴说的事情经过,听说陈鲲骑在张凤身上抡圆了拳头,不由哈哈一笑:“摸了摸陈鲲的脑袋,鲲子有血性呀,下次谁敢欺负你妈还揍他,夏伯伯给你撑腰。” 李琴坑怪的说:“老夏,你可别教坏孩子。” 纯粹是怕陈鲲年纪小,夏冬海这么一说,李琴就怕陈鲲在外面闯祸了。 陈夏两家是世交,夏冬海夫妻也就一个女儿,比陈鲲大些在读高中,对陈鲲那是真的当子侄看待,当下也不介意开口道:“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有我看着呢,坏不到哪里去,放心。” 又摸了摸陈鲲的脑袋。 小文叔也在旁边看着,这会儿笑了笑,出了门,去了张凤两口子哪里,见拉起张凤依旧不怎么干净,提起他老公衣领子删了两巴掌,骂道:“我家侄子你都敢动手?知道他谁波?再敢找麻烦埋了你。” 小文叔一米八多,张凤老公不到一米七,这下拎起来真和拎鸡崽子差不多,挨了两记耳光也不敢说话,唯喏喏的说不敢了。 李所长在旁边笑着看着不说话,当然也没怪小文在他所里嚣张。 自古司机最明白老板心思,小文见夏冬海这么关心陈鲲,就出头威胁张凤几句,这事儿,本来也是他最好出面,这也是一个心思很活络的主。 李琴这时候开口说道:“李所,这事儿毕竟我家陈鲲动手了,我们给赔五百块钱营养费吧。” 夏冬海要说什么,李琴摆摆手,接着说道:“老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事儿听我的,别让李所为难,听我的就这样吧。” 陈鲲在一旁听着暗赞老妈大气,李所长在一旁也点了点头,事情其实也就这样,有夏冬海在这里,你不赔也没事,李所长估计也谈不上为难,估计还有一些高兴,毕竟让未来的副局长欠自己一个人情是跑不掉了。 而李琴的意思也就是不希望夏冬海欠李所长太多人情。 有了方案解决自然是好办,当下事情解决李琴带着陈鲲一块出了门,小文开着警车来的,这时站在一旁打开车门等着,这是一辆桑塔纳,到不是新款的桑塔纳2000。 陈鲲家里之前有一辆,当时这么辆车要十几万,那时候人均工资不过三四百,放在后世都不是那些百万豪车能比得了的了。 躺在床上陈鲲叹了口气心想“管他以前怎样呢,反正我回来了,自然就有能力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只是越烦躁,越想起来抽支烟,想想母亲在外面却有不敢真抽。 其实真正让陈鲲烦恼的到不是这档子事,真正让他烦恼的柜子里的那些钱,明明弄了钱回来,脑袋里面也有一些想法,当务之急是得怎么把钱洗白,好在母亲那里蒙混过去。 当然陈鲲没想过全部拿出来,要真一百多万拿出来怎么都混不过去了,陈鲲的想法是先拿几万出来给母亲,这事可就得赶紧想办法了,要是等他爸爸回来估计就没那么好糊弄了,然后怎么拿着钱劝父母做点生意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去。 陈鲲满脑子乱七八糟心想:“我说我捡的肯定没人信,说不定母亲还给交出去了,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别人给的?那肯定也不通呀。” 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陈鲲沉沉的睡去。 晚上很晚睡,陈鲲很早就起来了,感觉精力十分充沛,不由感叹年轻就是好。 李琴还没起床,陈鲲自己煮了两枚鸡蛋,泡了杯牛奶,出门跑了会儿步,多吃多运动,总希望长高一些再长高一些,脑袋里那么多想法没个好的身体可就没办法实施了。 跑完步回来,母亲已经起床了,陈鲲拿起之前和李倩一块儿买的外语书看了起来,今天周一,是要上课的,只是陈鲲今天起得比往常早得多,还有一些时间可以看看书。 人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旦有了毅力和决心,真想要学点什么干点什么其实都没有那么难。 坚持下去终会有收获的。 看看时间,陈鲲拿起了书包,和母亲说了句我去上学了,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昨天晚上那个离奇的梦,至于怎么把钱洗白,陈鲲已经有了想法。 想着想着陈鲲自己都觉得暗自有些好笑,陈鲲昨晚做了个身梦呢?说起来是蛮有意思的,他梦见自己去广场买彩票中奖了,那时候可没什么电子彩票,都是即开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彩票中心承包给私人的,罗干年后即开彩票的内幕闹的沸沸扬扬,其实这样采用承包方式由个体户或私营老板发行彩票的做法在全国非常普遍。只是那时候许多平头百姓不知情而已。 怎么说呢,在陈鲲看来,彩票业原本是一项救济穷人的光彩事业,但现在却日益沦为盘剥穷人的巨大黑洞。俗语说,“富烧香,穷算命”。现在富人依旧烧香,穷人却拼命地买彩票,感觉这比起算命似乎更直观一些。 上个星期陈鲲路过广场就看到这一期的即开型彩票的发行现场,主持人一个劲地鼓动民工们买彩票,广告语居然是这样说的:“民工兄弟们,为了摆脱打工的命运,为了不再歧视,为了下一代的幸福,你们咬咬牙,也要拿出二三百元买彩票呀!”如此的话语,多有鼓动性。当然,效果也是立杆见影的。现场涌动的人流中多时民工兄弟们期盼的目光。可惜了他们的血汗钱,在这里却是一掷千金,当时陈鲲幻想自己某一天中了彩票如何如何。 这个时候在陈鲲看来当然是幼稚的可笑,但是昨天那个梦却是给陈鲲一些想法和灵感。 陈鲲暗笑到:“想中钱当然是不可能的,回去报个假账和母亲说自己中了钱却是不难的,反正是即开的,领奖也没有像两千年后要搞个身份证登记什么的,自然是很好做手脚的。” 想到这个可行性陈鲲不由窃喜。 话说回来彩票发行也搞承包,这也许也是与时俱进,每天现场贴那么多条幅中奖,也没见谁领,谁知道呢。 拿定注意中午过去看看,当下加快脚步去到学校。 到了教室,人都来了不少,陈鲲过去和李倩打了个招呼调笑了两句,把写的作业交个了自己这组的组长,和隔壁桌王涵笑骂两句,也不在意小组长一脸诧异的表情,像在说陈鲲也会写的表情。 陈鲲耸耸肩,说了句:“我可是好学生。” 转身出门去隔壁班找刘辉去了。 找着刘辉的时候,这家伙正好和几个女同学打情骂俏,貌似这家伙一直女人缘都不错,想想也是,刘辉长相白白净净的,家里也有钱,学习成绩也不错,出手也比较大方自然受女孩子欢迎。 陈鲲撇了撇嘴,又想自己现在是他老大,心里的酸味才少了一点。 拉着刘辉来到走廊,从口袋掏出了三百块钱,陈鲲道:“先还你,上星期借你的。” 刘辉先没接,只是问着:“鲲子你先拿着用吧,我又不等钱用。” 陈鲲拍了拍刘辉肩膀:“拿着吧,我要用钱再找你,咱们兄弟不说见外话。” 刘辉这才接下。 看看时间也快上课了,陈鲲回了教室,之后也就是平淡的学习时间,只是陈鲲真真打起精神认真上课了,有些不明白的也都用笔记下来,下课的时候问问李倩,一改平时捣蛋的模样。 李倩也很高兴,不厌其烦的给陈鲲解说,因为上次打架的事,班上同学估计都有一些怕陈鲲,所以也没有什么闲话。 这时她还有个新发现,鼓励的夸奖道:“陈鲲你字原来写得很好的呀,平时有练过吧,其实学习就像练字,坚持一下你会发现其实没那么难,英语书有看波?” 陈鲲一脸汗颜,忙点头表示自己有看,心中暗道:“倩姑娘,你是没看着我几天前写的字呢,这手字练了十几年肯定有变化了,也算重生的福利了。” 有时候陈鲲觉得真要这样安安静静地学习也不错,虽然说重生后他觉得自己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随时有能力翻出学校这座五指山,跳出三界自由自在,也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 可是每当安安静静地坐在明亮的教室就感觉这其实也不错,理智告诉他,离开了学校人与人事与事之间就不会那么单纯了,以他三十几岁的成熟思维十几岁的年纪真要在社会上打拼估计会被当成妖怪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找陈长青的原因,那样他就可以一边学习一边遥控指挥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更多时候都觉得学习也是一种修行,他就像一开挤干水的海绵,疯狂的学习知识来充实自己,摒弃一些杂乱的想法。 午饭陈鲲都是在学校吃的,每天带个铝制的饭盒装点米就行,架笼里蒸就是香喷喷的米饭,食堂有菜,这年月也不贵,几毛钱。 吃了饭陈鲲因为有着去广场的计划,刷了碗就赶着去校外了,学校去广场路程可不近,坐电车还得五站路,下午还有课,自然是赶时间的。 到广场一看,人还真不少。 其实广场的台子搭好都十几天了,大红的绸子挂的满满的,台上请过来的主持人卖力的鼓吹,周边也是锣鼓喧天的。 陈鲲突发奇想要是放在后世会不会有人告他们扰民呀。 陈鲲挤过人群,找了个角落。 谎报中奖,你总得知道流程吧,这时站在角落慢慢观察。 陈鲲一边看着挂起来的巨大榜单,从上到下一行行写着一等奖桑塔纳2000或者二十五现金,二等奖普通桑塔纳或者现金十五万,三等奖夏利或者现金八万,之后就是些自行车摩托车电冰箱之类的了。 台子的边上码放着一排几百辆的自行车摩托车。 再看看旁边狂热的人群,陈鲲见到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一买都是几百的,一张彩票两块钱,不少人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拿到手上的几百块上千块估计其中很多是这些人半年或者一年的积蓄。 富人烧香穷人算命,估计买彩票让这些人觉得比算命来得更快吧。 陈鲲摇了摇头,标准的赌徒心理,一个礼仪小姐递给了主场人一张条子,主持人拿过来一看,更加卖力的鼓吹跳着脚呐喊到:“最新消息,现场产生一位三等奖得住,最新消息现场产生一位三等奖得主了,农民工朋友,改变命运的时刻到了。” 陈鲲不由厌恶的摇了摇头,这里面水有多深陈鲲就不想去评价了,见礼仪拿着红色的绸子把三等奖不多的名额盖掉了一个。 陈鲲当下挤出了人群,弯腰在外围捡起一连几张连在一起的开过的奖票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陈鲲就没想过买彩票。 一边走陈鲲一边数了数,撕下来五张连在一起的彩票,想了想陈鲲又撕掉了一张就只剩下四张联在一起的,五张彩票十块钱,也正是陈鲲能买得起的数量,想想撕掉一张是因为中奖兑换了一张,所以只有四张,路上补充了下细节,整理了下思路,陈鲲觉得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自己会信,感觉差不多,这才踏上电车回学校去。 傍晚时分,李琴在厨房忙着,陈鲲背着书包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溜烟儿跑进了自己房间,李琴在后面喊道:“慢些,你个兔崽子。” 陈鲲也不搭话,进了小房间把门反锁了,打开书桌子下面装钱的那个柜子,一扎两扎连着拿出八扎正好八万,把柜子放好整理好,闻了闻带着墨香的钱币,嘿嘿一笑。 把单肩书包打开,钱全部塞了进去,那时候还没有个人所得税这个说法,这事儿陈鲲特意打听了一下,中了八万就是八万整的,正好少了陈鲲还得算出来几千的烦恼。 背着包c陈鲲打开房门,一步一跳的来到母亲身边,一脸开心的说道:“妈,我可得给你一个大惊喜。” 李琴撇撇嘴,“考试考砸了?不会又要叫家长吧?这会儿你得喊你爸爸去,我可不会去了。” 陈鲲汗颜道:“哪儿呀,我现在学习可认真了,老师都夸我呢。” 李琴笑了笑,也不说话,陈鲲掏出口袋里的折碟得整整齐齐的彩票和李琴说:“妈,中午我去广场买书,看见好多人在买彩票,我也买了几张。” 李琴脸一下就黑下来了,叹了口气:“你小子,彩票都骗人的,想要自行车你要是这次中考考好了我叫你爸爸给你买。” 广场那块发行彩票李琴是知道的,前两天隔壁有个邻居就中了一辆自行车,这会儿只当自己家孩子眼馋别人的自行车了。 陈鲲笑了笑说道:“那你说话算数呀,我要真考好了你可得给我买呀。” 一边说一边拉着母亲来到饭桌前,打开书包,把包里的钱和书本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接着哈哈一笑,小声的说道:“妈,我中了三等奖,八万块钱。” 一边说还一边四周看,一幅滑稽搞笑的表情。 李琴这下不淡定了,做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反身看看房门是关紧的,回头又看着桌子上的钱,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上什么心情,又问了陈鲲很多的细节。 对于陈鲲说法李琴是完全相信了,好像所有的父母对于自己家里的孩子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再加上陈鲲才十五岁,除开中奖真没办法解释这笔突然掉下来的巨款。 看着母亲激动的微微有些颤抖的手,陈鲲心里有些惭愧。 这时李琴拿出钥匙打开五斗柜的门,激动的钥匙插了几次才插进去,陈鲲沉默的帮着妈妈把钱放进去柜子。 进了会儿,陈鲲说:“妈,去黄阿姨家里给爸爸发个传呼吧,别说中奖了,就说我昨天和人打架了,喊他早点回来就行。” 李琴点了点头,摸了摸陈鲲的脑袋,出门去打电话了,心里明白有了这笔钱家里能有些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的不激动。 陈鲲看着母亲出门的身影,看着厨房切了一半的菜,摇了摇头,拿起了菜刀切了起来。 心想:“为了预防待会儿妈妈把糖当盐放的这种悲剧,还是自己动手来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又一步 父亲在外地,可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最先在来找陈鲲的是黑子和陈长青,可能是那天陈鲲坐着警车回来的样子给了两人莫名的信心,拉着陈鲲一连看车好几个铺面。 只是陈鲲都不那么满意,要么太小,要么太偏。 回头想想陈鲲也能理解,两人估计口袋还真没多少钱,陈鲲心想地都耕好了,也就不在乎多施点肥了。 这次陈长青带陈鲲来看位置的时候,陈鲲就从口袋掏了之前取出来的五千块钱,直接开口道:“长青哥,我把开游戏机室的事儿和家里说了,我这样直接把股份也不好,我们就投资五千吧,新街口不是有个位置还不错嘛,就拿那个吧。” 陈长青脸一红,知道陈鲲看出来了自己的窘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陈鲲接着开口道:“青哥,你看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别想太多,搞不好我考不上高中不是还得来投奔你嘛。所以呀,咱们要不就不开,开就得位置最好的,青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炮而红,开起来半死不活估计你也觉得没多大意思了。” “走呗,咱们街口去看看?”陈鲲开口道。 新街口其实是个三岔路口,周边几个学校云集,地点肯定是没得说的,位置是最好的,租金也是最贵的,陈鲲看的这个店面那是十分满意,店铺的门面也是脸面,这店面方方正正,里面也是一溜到底没个遮挡柱子什么的。 房东是个五十几岁的女人,这会儿见自己报了个两千的月租金之后那光头的汉子就紧张的手直哆嗦,香烟点了几次也没点着,不由鄙夷的道:“这啥位置?看看隔壁卖麻辣烫的?那都得排队。之前这里是个理发店,水电啥的都是现成的,装修还得省下不少钱呢,要不是店里老板娘给客人洗头跟着大款跑了,老板没心思做哪儿有空的店面。” 陈鲲拍了拍陈长青的肩膀心道:“青哥这会丢人可丢大了吧。” 陈鲲看了看这个铺面有六十几个平方,位置确实很不错,地方也不算大,摆个二十几台机器差不多,在多就不如再开一家新店提高利用率了。 两千块钱一个月,在陈鲲看来还真不觉得有多贵,毕竟这种地段投入和产出是成正比的,比起几百块撂在巷子里无人问津的位置那是好得太多了。 当下又问了问租金怎么付。 房东开口道:“房租大家都一样,交三个月押一个月,电用了多少算多少,水无所谓,就不算你钱了。” 陈鲲心理盘算了算,加上押金也不过四个月,也就八千块钱,其实还是蛮合理的。 “装修总得给我半个月吧?” “那不行,最多十天。”房东回答道。 陈鲲点了点头,其实各方面陈鲲都满意,只是这个拍板肯定不会自己拍,投资这个电玩店说白了也就是投资陈长青和黑子两个人,要是这么点事情陈长青和黑子都不敢拍板做,那陈鲲真得考虑考虑这两个人值不值得投资了。 当下和房东说道:“我和我哥哥商量下,行在找你。” 房东撇了撇嘴:“真想要就赶快,这几天问的人不少。” 这话儿陈鲲是信的,整排街也就这么个空位置,没人问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下拉着陈长青走了,其实真要说起来游戏厅这玩意儿就是开到男厕所都有生意,陈鲲挑这么个位置吧也是想看看陈长青和黑子的格局,所以才一路灌输做最好的这么个观念。 再一个,想把陈长青和黑子绑自己船上不显出一点点能耐可就没多大意思,还真和别人一样躲巷子里开一个,每月收个瓜三枣四的就真没意思了。 见陈长青沉默的抽着烟,陈鲲笑了笑道:“青哥,我觉得这位置真不错,回头你拉黑子哥过来看看,要么别玩,要玩咱们就玩大一些,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大中午的给陈长青拉出来,这会儿看看时间才一点不到,陈鲲想想还真不急着去学校。 回去的路上会路过一个古玩市场,上学那会儿陈鲲常喜欢去逛逛,以前兜里没钱,都是光看不买讨人嫌的,现在口袋有钱了,重生后还真没去逛过,当下就想过去看看。 说是古玩市场,其实也就是古玩街而已,大部分这样的市场一般都是在一些古建筑周边,这个小小的古玩市场也是一样,就在江南三大名楼滕王阁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店铺其实不算多,反到是两边摆的地摊到是不少,卖得东西可就乱七八糟了,手卷烟c古钱c玉器c瓷片c瓷器c版画c甚至旧的手表和一些字画也是有的。 这地方对陈鲲来说可就真比去游乐场更开心了,光的瓷板画和塑像都见了不下十几种,颜色各异,真算是大开眼界了。 时间还早,陈鲲也真不急,当下真是一个摊位一个摊位逛过去,正好中午,整个市场人也不多。 有时候拿起手工卷的纸烟闻一闻,点一根尝尝鲜,这年月摆摊也没收税,国内玩古玩的人也不多,这个年月有点眼光又有点闲钱的,囤积些东西很多年后都成为了巨富。 陈鲲蹲着的这个摊位可就有点意思了,练摊位的这位和周边一片三四十岁的摊主不一样,是个十八九的姑娘,梳着一条大辫子,一直垂到了胸前。穿得比较朴素,上衣和裤子都是棉布的,衬衫领子都有磨薄的现象,脚上那双黑色系袢的布鞋也都洗刷的掉色了。 铺在面前白布上的东西比起周边几家也少得可怜,摆放着一些小的翡翠挂件,陈鲲以前研究过一整子,其实就水头成色来说还不错的,只是雕工确实不怎样,大多是观音玉佛一类,也有几个貔貅一类的。 陈鲲拿起一只貔貅看了看,水头是真不错,做功就不敢恭维了,陈鲲估计这些因该是摊主自己雕刻的,这样的手艺还真不如卖原料来的好。 拿起哪块拇指大小的翡翠问道:“姑娘,这个多少钱?” 实际上从陈鲲过来蹲在摊位上为止,这个女摊主都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明显感觉走神了。 见人来,也不开口推介,也没有一丝表情,陈鲲真怀疑自己拿着那块翡翠跑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发现。 这时见陈鲲问价仿佛那姑娘才回过神:“五百块钱。”声音还算悦耳,只是说了这句,也就没有下文,只是拿眼睛看着陈鲲。 陈鲲很怀疑这样做生意能不能卖出东西,拿着翡翠摇了摇头道:“这个谁雕刻的?工艺一般呀。” “我叔叔。”姑娘回了一句,也没下文了。 这姑娘越表现冷淡陈鲲越想和她做点生意。 当下陈鲲又拿起来一对玉佩,这也是摊上唯一的一个对玉,有点类似于太极的图案,两块都是半圆,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圆圈。 仔细看了看,这对玉佩没啥雕工,反而显得简单,质地也不错,真心有些喜欢。 见那个姑娘也真愣愣的看着陈鲲手上的玉佩,不由开口问道:“这个多少钱?” 摊主愣了一会儿说道:“一套六百,不单卖。” 陈鲲又问道:“是翡翠吗?” 摊主点了点头:“是翡翠,缅甸带过来的。” 看样子这个摊主是真不太善于交谈,陈鲲拿着玉佩,也越看越觉得喜欢,老实说六百块钱谈不上便宜,也算不上贵,陈鲲见这个姑娘说话有些些口音,感觉应该是在yn边疆待过,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打算多问,但看这姑娘衣服穿着缺钱是肯定的,翡翠也不能当饭吃,在值钱也得卖出去才行,看这摊主架势,估计都不知道摆摊以来有没有卖出去过东西。 当下也不还价,掏了六百给了那少女,也没要那姑娘递过来给她包装的报纸,把玉佩揣口袋里,转身接着去逛了。 却没发现身后那少女眼睛紧紧盯着陈鲲揣着玉佩的口袋,满满都是不舍得。 买了两块玉佩,陈鲲其实还是蛮开心的,他钱来的容易,也不觉得多心疼,又逛了一会儿,找了一家专门做装饰的,把这两块玉佩拿去装了两个流苏吊坠,拿回来在背着的单肩书包上比划了比划,觉得真漂亮,心理打算道:“送一块给自己的小女朋友李倩,一人一块挂着也挺好看的。” 当下心满意足,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这才迈步去了学校。 赶着铃声进的教室,前脚进门,后脚老师也就到了,陈鲲拿出书本,认认真真的开始上起课来。 时间流转总是那么快,今天轮到李倩那组值勤搞卫生,陈鲲下了课也不走,帮着打扫,说来好笑,上了初三就没轮到陈鲲打扫过卫生,每轮到他班长也就直接跳过去了,好像和他一组的同学也没啥意见。 这次帮着李倩打扫陈鲲才想起来,也觉得比较有趣。 收拾好了,正好和李倩一块儿离开,两人肩并着肩,在学校自然是不敢牵着手的,到了校外陈鲲就提议一块儿吃点东西了。 李倩也不反对,两人就来到学校周边的小吃摊,那年头校外的这些小吃可真的不少,来的时候正好有张空桌子,安排李倩坐下,陈鲲起身点了一些小吃食,又问了李倩一句:“能吃辣波。” 李倩点了点头,小声道“能,我有钱,我请你吧。” 李倩伸出手,小手上拿着一张五十元的票子。 陈鲲笑了笑,左手拿着碗筷,右手推让的功夫直接就握着李倩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还叮嘱道:“下次你请我吧,这回我请,钱放好,别丢了。” 李倩脸都红了,面对着陈鲲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她那些对付小男生的招式全都不好使,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处于被控状态。 不一会儿装着小吃的碟子就铺满了桌子,凉拌的藕片c肠结c海带c再加上两人一人一杯的凉茶。 见着这些小吃食陈鲲就真的大快朵颐了,又叫了两碗米线,中午逛了那么久,还真是饿了。 吃东西最能见一个的涵养,陈鲲吃起来满嘴都是辣椒,看看李倩拿着筷子夹着藕片都是浅浅的吃着,嘴唇上那是一点酱油辣椒都没沾着,显的十分淑女。 陈鲲不由觉得确实有那么几分秀色可餐的意思。 这时李倩见陈鲲一直看着自己,脸庞又红了起来。 陈鲲笑了笑,也吃饱了,当下筷子道:“倩姑娘,中考打算考哪个学校透露下呗?” 李倩也放下筷子,拿着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附中吧,我妈妈在那边,希望我考哪里。你呢?”李倩轻轻地说。 陈鲲苦笑了一下:“那我可考不上,看来我得努努力,三中吧,最少离你近一些。” 陈鲲说的直白,李倩脸更红了。 只是陈鲲说考不上也确实是实话,附中,毫不夸张的讲真的是重点中的重点了,说是省内最好的中学也是不过分的。 相比较来说陈鲲要考的三中虽然也算重点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李倩笑了笑:“肯定能行的,我相信你能做到,最近进步那么大,加油吧。” 说完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陈鲲也笑了起来,尽管知道自己的成绩考三中都是个难题,也不由的开笑了起来。 拿起书包,指了指挂在上面带着长长流苏的玉佩,对李倩说:“好看吧?” 李倩点了点头:“嗯。” “书包给我。”陈鲲说道。 李倩不明就理的把书包递了过去,陈鲲从口袋掏出另一块玉佩,小心的给挂了上去,又理了理长长的流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看多漂亮,现在是一对儿了。” 李倩接过书包,看了看,却是很喜欢。 本想开口拒绝,又怕伤到陈鲲,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开口道:“谢谢了,我也很喜欢。” “走吧,我送你回去。” 陈鲲起身,像往常一样牵着李倩的手,一边走一边逛,把李倩送到了电车站。 两人挥手道别,一转身陈鲲发现陈长青带着黑子站在不远处,看着陈鲲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看陈鲲就明白,陈长青和黑子下午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估计是见陈鲲和李倩在一起,没好意思出面打招呼,这会儿见陈鲲送了李倩上公交车,这才露的面。 当下陈鲲走过去打招呼道:“长青哥,还真是巧了,这是去哪儿?” 陈长青笑了笑:“可不是巧,我和黑子早就在门口等你了,看看这个。” 说这递给陈鲲几张写着字的白色纸张。 陈鲲接过手里准备细看,陈长青已经开口解释道:“下午我和黑子又去了街口看了一下,我俩觉得你说的对,要做咱们就做不一样的,直接把合同签了,你看看。” 陈鲲仔细一看,还真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租期三年,三年内房租不涨,房租押一交三,已经是付了租金,上面还有陈长青和房东的签字画押,还都盖着手印,一些各方面细节也都罗列在里面。 当下陈鲲笑了笑:“长青哥有魄力呀,好好想个名字吧,明天就可以开始简单的装修了,我明天就去找我叔叔,把游戏机定下来,估计从广州发货也得有些时间,咱们两下抓好了,争取早点开张。” 说着把手上的合同递给陈长青说道:“合同还是长青哥保管,名字想好没有?” 陈长青也不见外,接过合同,毕竟作为游戏厅的管理者,合同在自己身边却是方便一些。 陈长青笑着说:“我和黑子想了个名字叫做纵横,你觉得怎么样?” “纵横?”陈鲲念了念:“行呀,这名字大气,就叫纵横了,咱们都抓紧吧。” 当下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分手。 陈鲲边走边盘算着:“正好明天周六,早上起来可就得去电子市场,去找找自己那个不存在的叔叔,把游戏机的事情搞定。” 又想电子市场离奶奶家住的地方不远,好长时间没去,正好明天去看看。 看看天色不早,赶紧往家里走了,自从陈鲲中奖后,母亲李琴就很少离开放钱的屋子,麻将也不打了,做菜也没心思了,有一次居然把味精当盐放了。 陈鲲不由有些期盼父亲赶紧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电子市场和奶奶 晨,自己煮过早饭,陈鲲就出门跑步去了,母亲也已经习惯陈鲲越来越独立,早上自己煮早饭,也不需要叫起床了,不用催促着洗澡了,甚至一些内衣裤都自己洗了。 没有习惯不习惯,只是觉得,也许孩子真的长大了也独立了。 这段时间,陈鲲几乎雷打不动的晨起锻炼,有时候是和小伙伴一起,有时候自己一个人,总觉得是一个很好的生活习惯,希望坚持下去。 也许是心理作用,少年人也确实长得很快。 加上最近锻炼陈鲲也找到一些新的乐趣,当然也不打算停下来。 最近晨练的时候老能看着一个壮汉领着一帮和陈鲲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也在跑步,空闲下来,孩子们会两队两对的比划一下,练的是散打。 陈鲲腆着个脸和壮汉搭讪知道,这队人是附近体校的,领队的是个教练,姓张,职业运动员退下来的,据说还拿过全运会的奖牌。 这可让陈鲲来了兴趣,好在张教练是个健谈的,遇上陈鲲这个会拍马屁的话唠,也算投机,加上陈鲲的香烟攻势,两人关系还算不错,也会教陈鲲一些简单的散打动作。 散打这个词是现代才有的,说不上是新东西,散打的名称前身以前称为散手,古称相搏c手搏c卞c弁c白打。算是一门很古老的格斗技巧。 到了现在就变成两人按照一定的规则,并运用踢c打c摔等攻防技法制服对方的c徒手对抗的格斗项目。分为古传散手(杀伤性强)c现代散打(限制较多)。 简单地说其实也就是,直拳c摆拳c抄拳c鞭拳鞭腿c蹬腿c踹腿c摔法等技法组成的以踢c打c摔结合的攻防技术。 张教练其实也就教授陈鲲一些简单的直拳摆拳而已,只是陈鲲觉得散打没有套路,只有单招和组合,见招拆招,比较和自己胃口,反而兴趣大增。 学习任何一门技能都需要日积月累的沉淀,陈鲲这样打酱油的学习肯定是学不到多少东西的,所以早就和张教练约好暑假的时候去他校外开的培训班去学习,只是每天要是晨练遇上了也会缠着请教上一些。 这时回到家中换过被汗水淋湿的衣服,又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在书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三扎钞票装进自己的单肩包和母亲打个招呼说去看看奶奶,中午不回来吃饭。 背着包就直奔电子市场了。 那年头做电子这一块还算个新兴行业,只是市场刚刚开始预热,也没有专科的市场一说。 要说最齐全的,也就南门的市场了,这个市场位于地下,实际上是以前的防空洞改的,刚开始东西可就卖得复杂了,什么乱七八糟都有,后来做电子相关的产品渐渐多了起来,反而行成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子市场了。 卖的东西其实还是很杂的,但是大部分都与电子产品有关。 什么vcd机,电视机c光碟d,卡拉k套机c相机c高端一些的电脑c甚至一些走私的小家电。 陈鲲要找的游戏机,在这里也能找到。 时间还早,陈鲲还真不赶时间,加上这里买的很多东西随着时间的进步都会慢慢的淘汰,置身于此给陈鲲一种置身历史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神奇,有些东西明明刚上市,陈鲲就能大致知道它的大致走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所以也不急着找游戏机,真的是一家一家细逛。 陈鲲在一家专门卖表的表行看的最久,这家店铺的表很杂,也比较有意思。 老板是个年轻人,也没见陈鲲年轻就不让看。 见陈鲲盯着一块银色的帝舵看了半天,也就直接拿出来给陈鲲看。 半点没因为陈鲲买不起不给谈的意思。 陈鲲为什么盯着看呢?这款表有点意思,银色的表盘加同色的表带,这不稀奇,有意思的是这玩意表盘挂着帝舵的标志,翻个面却是劳力士的标底和表把,三十二的盘,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千万别觉得奇怪,九几年挂帝舵的标,劳力士表底表把这样的是存在,还真不是假的,这两个牌子一家公司,这样的款式叫做平民劳力士,只是在内地看到就比较有意思了,这款表就没在国内发行过。 其实进来的时候陈鲲就隐约猜到这家的表肯定不是正规渠道。 当下陈鲲笑笑:“对老板说,这表国内没有呀,香港划水过来的?” 表行的老板年纪还真不大,二十几不到三十的年纪,陈鲲看他这满屋子的表,要是没假货掺杂在里面那就真是有钱的主了。 老板愣了愣,哈哈一笑:“奇了怪了,你懂表呀?嗯,是水的,有兴趣?” 说着挤眉弄眼,这话老板还真觉得有意思,自己这款表拿过来,不少人都说是假的,毕竟表盘和表把表底标不一样,要不是自己进货渠道确实不一般,自己都得怀疑了。 这下见个半大小子说的有趣,那是真的笑的开心。 陈鲲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黑色电子表,男人嘛,说不心动肯定是骗人了,男人有几个不喜欢表的,可这玩意还真不是陈鲲现在能带的。 不过表买不了,其他东西还是可以问问,那年月走私的手边一般不是zj台州就是广州黄江,陈鲲要买游戏机,那玩意还真是从广州过来的。 当下陈鲲开口道:“表就不买了,我带不合适,认识卖游戏机的不?” 那店家是个自来熟,陈鲲说不买表也不生气,开口说:“你要买游戏机?大的小的?我堂哥就卖那玩意儿,不过他卖的是游戏厅用的那种大型的,家用的可不卖。” 当下陈鲲表示家里要开个游戏机室,喊他过来看看。 店老板自我介绍起来了:“我叫小五,你往前走七八家,有个最大的游戏铺子,那个就我堂哥开的,你说是我小五介绍过去的就行,全不全就不说了,我家和别人渠道不一样,价格有优势,你去看看,我店里没人,不然我领你过去了。” 谢过这个叫小五的老板,陈鲲依言过去了,便宜不便宜陈鲲对这个年代的游戏机还真没什么概念,不过多少心里有个标杆。 这时往小五说的方向走过去,路过几家电脑店,瞄了眼店门口贴的配置价格表p100,16,硬盘1g,创新声卡,1显卡,六速cd一r,硬解压卡,philip≈ap;nbp;14”显示器,标价一万三,陈鲲是半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印象中虽然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了上网这个词,早两天陈鲲也去试了一下,用的是的144k的猫,一小时十二元几,也没中文网站,全是国外的,找了找,好像还没有qq,到是icq正流行,就算陈鲲向网络发展,现在也不是最好的年纪,更不是最好的时间。 过了那家电脑店还就真找到了小五说的那家游戏机店,进门打了个招呼,就说小五介绍的。 老板也很年轻,和小五还真有点像,听说陈鲲家里开游戏机厅,也是十分热情,其实这个东西还真没什挑选的,无非就是市面上流行什么买什么,不过陈鲲在店铺一个角落还是发现了宝贝。 “这是泰山机。”陈鲲指着几台明显新到的机器问道。 “对,刚出的,玩的人也不多,你小五朋友,你先别拿,要是玩的人多了你再拿。”老板一边给陈鲲写着单子一边解释到。 陈鲲心里想:“不拿?不拿才傻了,这玩意可厉害,后世有个专属名词叫赌博机,若干年后专门禁止的玩意,也就是因为危害太大,这个时间段国家还没有明文规定,还有着若干年的大行其道,这要弄好了一台机器可比十几台游戏机还来钱。” 这也是老板现在还不知道这玩意威力。 当下陈鲲豪气道:“我就喜欢新鲜玩意儿,给我写五台吧。” 老板摇了摇头,还是依言写在了单子上,两人有约定了一些细节,售后保修什么的,陈鲲接过合同看了看,事儿和陈鲲想得有些不一样,原来游戏机店都是摆些样品,要货都是交钱预订的,先交一部分押金,到货验货付尾款调试在送货。 陈鲲今早带了三万块钱出门,却是带多了,当下陈鲲交了一万块钱订金,陈鲲看他店大,也不怕他骗自己点订金,约定时间来验货。也就走了。 今儿陈鲲出门有两件事儿办。 出门的时候和母亲说去看看奶奶到不是说着玩的。 当下也还就真去奶奶家看看。 那陈鲲奶奶住哪里?住的地方还不一般,住在省军区,陈鲲说起来也是大院子弟了。 这就要说到陈鲲爷爷了,老爷子生在那个国家动荡的年月,同辈共六个兄弟,只有三个长大成人,真要说起来这三兄弟的机遇都够写一本书了。 记得父亲说过爷爷的大哥在国军当着军官,后来解放战争去了台湾。 二哥那年月是豫章旧帮派的头面人物,只是死的很早,没解放就过世了。 老三就是陈鲲的爷爷了,老爷子游击队出身,南征北战的后来解放才算安定下来,因为家里有海外关系,特殊的年月从正职分配到军区后勤工作,军官生涯也就算是止步了,一直也就住在了军区大院了。 只是战争年月留下的隐患,身体一直不算好,陈鲲出生没几年也就过了。 所以说某种意义上来说陈鲲也算是大院子弟了。 按道理说,爷爷走得早,陈鲲的父亲和陈鲲奶奶因该是关系很融洽的,其实却不然,行伍出身的人见不得陈鲲父亲那跳脱的性格,陈鲲父亲不愿意当兵,后来老头子给安排在工厂上班,也没干几年,没打招呼就自己不干创业了,可把老头气的不轻。 后来结婚生子,老头子走了,陈鲲父亲事业有些成,开始又赌又嫖起来,奶奶就和父亲关系一直很紧张。 只是血毕竟溶于水,之前陈鲲父亲出事,需要钱,也是陈鲲奶奶拿着手帕包着十几个金戒指首饰去救的人。 后来出来了,父亲是个嘴硬的,奶奶也不是一个嘘寒问暖的,母子关系到没有改善多少,还是一个人住在军区大院,图个自在。 这么说感觉住在军区大院好像很牛,其实也就是一个寡居在大院的老太而已,虽然说老一辈或许有一些关系,爷爷走了也就算关系断了大半。 然而陈鲲其实很乐意来,每次来老人都会塞些零用钱,再把口袋装满一些零食,对于这个唯一的孙子还是很喜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夜莺不在啼哭 路过门口的岗亭,陈鲲打了个招呼,来的还算勤,其实门卫对陈鲲还是熟悉的。 军区大院不是一片房子或者一栋房子,大院因为王朔,“大院子弟”这事儿被拿出来热炒,知道不知道都跟着哄。 实际上没那么邪乎。 “大院”是个独有的现象。五十年代开始,很多军队机构和机关都有大院,不光是指bj。说白了就是围上块地,弄上围墙岗哨,院子里边,基本上吃住上班都在里面。也就是自成一个小社会。大院有军队大院和行政大院,现在说大院,主要是指军队大院了。 因为受一些莫名其妙的大院的小说c影视剧误导,很多人觉得大院里的孩子,就是高干子弟c红二代c官二代。 其实这个说法是错误的,有人说大院里住的都是少将以上,这简直就是缺乏常识了。 大院里确实有高干,都住在大院里面的小院中,另有一层围墙和警卫。 大部分住在院子中的,负责警戒后勤的士兵干部住在军营,其他机关干部,根据级别c年龄和婚姻状况不同,住在宿舍楼中。 面积还不一样,比如陈鲲爷爷,结婚前只有个很小的宿舍,和陈鲲奶奶结婚后,才搬到略大点的两居室房间,不到六十个平方。 在陈鲲的印象里,大院的宿舍楼,除了一楼有些单元房之外,2楼到4楼全是筒子楼结构。一条长长的过道,排着六户人家。 院子里有门诊部c操场c花园c日杂商店c托儿所(收三四岁以下小孩)学校是不在院子里面的,在大院的对面,也就是后来的八一中学。 总的来说,大院的生活是自成体系的,但除了这点优越性以外,其实和外面都没区别,只是院子非常干净整洁,因为有士兵们打扫,大部分时间秩序井然,十分安静。 大院子弟其实分层次分得很明显,当然主要的就是年龄层了,一拨人聚在一起,是不和另外年龄段的小孩儿玩的。 大院子弟基本的出路就是去当兵,这方面倒是比外面的小孩,有点特权。 所以,大院并不是传的那么邪乎。里面是高干,更多的中下级军官,以及他们的家属。而这些大院家属和大院子弟,多数也得和普通人一样,每天出门去赶车上班,为工作和买房发愁。到了陈鲲这一辈,大院的人早已经住不下了,围墙早已经打破。 大院子弟与其他人并无本质不同,要说骄傲,只是因为他们的父辈是军人。 真要说起来,陈鲲都算不上是大院子弟,他父亲才是。 陈鲲的奶奶就是住在一楼的,门口种着一片兰花草,到没有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陈鲲的爷爷爱这口儿,大部分都是过去爷爷在的时候去周边山上挖下来,若干年后有个名词“下山兰花”指的就是这个,值钱是肯定不值钱的。 墙角有一颗种在水缸里的三角梅,长得非常茂盛,都是当年爷爷种下的,这时正是花期,攀着架子一直到蔓延到屋子的房沿,碧绿的叶子夹杂着淡紫色的花,开的煞是好看。 据说当年种下这花其实还有原由,奶奶刚结婚那会儿,身体并不好,月事老是不准,爷爷就托人带了这么株三角梅种在院子里,这花其实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紫茉莉,花可入药,主要的功效其实就是调和气血,调经一类的。 每年花开的时候爷爷都用花给奶奶泡着红糖水。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这个称呼不适应于紫茉莉,对于这株花一开就过百天的紫茉莉,奶奶自然是很喜欢的,这花想开的好,修剪是最重要的,如今开得这么茂盛,奶奶修剪打理的功劳是必不可少的。 陈鲲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奶奶穿着件棕色的夹克,带着两个袖套,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 陈鲲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快步向前来到身边,接过奶奶手里面的剪刀。 “说了句让我来。” 奶奶姓赵闺名叫凤秀,这时见自己孙子来了,也是十分高兴,拉着陈鲲的手说道:“别弄了,走,进屋。” 奶奶老了,尽管奶奶的头发依旧梳理一丝不苟,腰背还是笔挺,显得比陈鲲后世年轻,可陈鲲依旧固执的觉得奶奶老了。 接过奶奶手里剪刀时,手背上露出的老年斑无不述说着些。 看着门口的三角梅,陈鲲觉得时间往往最有情义的,同时也是最无情的。 张奶奶摘下袖套,先在厨房洗着手,又拿过一个大苹果一遍洗着一边问陈鲲道:“小猴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奶奶着儿?最近学习怎么样?” 陈鲲结果奶奶递过来的苹果,感觉自己到哪里都是被人问学习如何,这让三十几岁的陈鲲多少感觉不习惯。 笑了笑回答道:“想奶奶了呀,所以过来看看,学习还好呢,我最近比较努力。” 听说孙子想自己,李奶奶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开心道:“还是我孙子最好,比你爸强,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母亲评价儿子,做孙子的不好评价,这会儿陈鲲转移话题谈起一些新鲜事。 聊着聊着就聊到隔壁老唐家里了。 老唐家指的肯定是隔壁唐柯家了,唐家说起来和陈鲲家里也算世交,爷爷在的时候两家关系很好,唐老头一个哥哥和陈鲲爷爷的二哥类似,都是旧社会的帮派人物,只是陈鲲爷爷的二哥过世的早。 说起陈鲲爷爷的二哥,这个陈老二当年也算豫章城的一个角,道上的花名叫大皇。 有这么个霸气的花名,想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旧社会娶亲讲究八抬大轿,听奶奶说当年陈家这个老二过世的时候,就是用八抬的轿子抬过江去的,那时候城里也没啥祖坟地,人过世了,墓园一般在江的另一面,当时到场的门人弟子就过百,走的时候是鸦片过量,好在也没留下子嗣,算得上是风光大葬。 这唐爷爷的哥哥,当年就是和陈鲲二爷爷一辈的人物,还算洁身自好不沾鸦片,也熬过了那段战乱的时期。 只是后来解放了,到了文革,流氓头子的身份被纠了出来,各种各样的批斗会轮番上,老头挨不过,跳楼死了。 可这事儿还没完,隔壁唐爷爷家也受了波及,军官梦肯定是止住了,唯一的儿子想当兵都不行,后来下方去了yn,这么多年也没见回来,甚至不知道生死。 以前唐爷爷在的时候,陈鲲就喜欢去唐爷爷屋里呆着,唐爷爷也很喜欢陈鲲,喜欢给陈鲲讲些战争年月的故事。 偶尔提过一次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儿子,却是失声痛哭的。 这会儿李奶奶说老唐家孙女回来了,陈鲲很是惊讶的,唐爷爷家那个叫唐建国还是唐卫国来着,唐爷爷提过不子一次,只是两年前唐爷爷过世也没见家里人出面,都是部队操办的,他那个独居的单间,大院说过几次要收回去的,家里早就没人了。 这会听说他们家回来个孙女当然是很惊讶的。 陈鲲的奶奶是个心软的,估计想起来什么,眼角有些红,提手擦了擦眼角,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说道:“是个可怜的姑娘,也就比你大两岁,我去给你做饭了,你去隔壁喊你家唐姐姐过来吃饭吧。” 说着去了厨房,厨房是公用的,并不在屋里,陈鲲跟着奶奶也出了门。 在奶奶的指点下,陈鲲敲响了门,开门的瞬间门内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这姑娘陈鲲见过,居然是前两天在古玩城练摊卖翡翠的那个姑娘,陈鲲还买了人家一对玉佩。 这姑娘看着陈鲲也是有些意外,依旧穿着那件被磨的有些发白的黑色衣服,内里的衬衣却是换了的,长长的辫子垂在肩膀上。 房间里也没有别人,陈鲲开始就猜想到不可能是衣锦还乡了,这会儿见着姑娘一个人,莫名有些可怜。 陈鲲伸出手,也不提之前在古玩城见过,对女孩子说道:“认识一下,隔壁老陈家的孙子,陈鲲。” 那女孩子可能觉得陈鲲成年化的动作又些好笑,笑了笑也伸出手笑到:“唐媛。” 陈鲲到还不至于听成汤圆,只是发现唐媛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当下陈鲲笑了笑说:“不让我进去坐坐?” 唐媛也笑了起来,让开了门房,说了句:“请进。” 房间不大,像样的家具更是没有一件,地上放着一个彩条布的旅行袋,所有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了,一副出远门的架势。 陈鲲心下了然,心下想问问人家姑娘打算去哪里,只是说话讲究个技巧。 陈鲲当下说道:“唐媛是从yn回来的吧?” 唐媛点了点头:“嗯。” 陈鲲接着道:“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波?哈哈,你那些翡翠告诉我的,都是很好的材料,可是雕工真差,还不如不雕呢,你雕的?” 唐媛这才笑了起来:“不是我,我都不会弄这个,我爸爸一个战友雕的,说是路上给我做路费。”说着脸上有些哀伤。 陈鲲注意到唐媛说的是父亲的战友,没听说过唐叔叔当兵了呀。 陈鲲就直接说道:“唐叔叔没回来吗?你们在yn哪儿?能说说吗?” 唐媛用手抹了抹刘海,把一缕头发夹在了耳朵后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回来的时候和李奶奶都说了,早几年国家号召知识青年建设祖国边疆嘛,父亲就去了yn,瑞丽你知道不?。” 陈鲲笑了笑,腾冲瑞丽都是在边界线上了,十几年后陈鲲都去过,出了国门就是缅甸,自古以来边境就是比较混乱的地方。 唐媛自顾自地说着:“因为二爷爷的事情,爸爸一直觉得自己出身不好,爸爸后来遇上当地景颇族的女孩,也就是我妈妈,就在那边安家了。” 陈鲲有些明白了,唐叔叔因该是想回也回不来了,因为政策就是这么规只要知青和当地人结婚了,那户口就转不回来了。 当下唐媛慢慢的述说,陈鲲慢慢的理解。 按照唐媛的说法,唐叔叔的这个妻子因该说在当地的景颇寨子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光兄弟就五六个,除了种一点山田c打打猎之外,最主要的营生就是马帮。马帮就是驮队,那边全是大山。也没公路,进出的货物全靠一种叫做滇马的矮脚马来运输,这种马耐力好。善于走山路,于是几匹c十几匹c几十匹马凑到一起,就成了一个运输队,干这种买卖的人,就被称为马帮。 唐媛家里的马帮只有四五匹马,不是很大,但是他们的马帮并不是运输日常生活用品。也不是运送珍贵的盐巴,而是搞走私。 因为他们家的寨子靠近中缅边界,所以当地人经常会深入缅甸境内。用这边的布匹c盐巴什么的,从那边换回来一种很特别的商品,雅片。 不客气的说,陈鲲明白唐叔叔妻子家里应该就是毒贩子。不过这个年月边境的管理很混乱。两边的边民根本就是一个民族,放到中国这边叫景颇族,放到缅甸那边就叫克钦族。大家都长一个模样,世世代代也是这么随意往来的,他们还都是少数民族,所以政府也不怎么管,也没法管。 按道理说其实这样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可是明显唐叔叔还是心心念念想着回来的,自己本身出身不好估计也是一根横在心里的刺。 在那个荒唐的岁月,有过一阵子革命输出,在你不输出革命,别人就输出“民主的”口号下,无数的知青为所谓革命,为别的国抛头颅洒热血,无数的青年葬身在异国他乡冰冷的土壤中,留下面向东方的无名荒冢一堆。 其实当年知青下乡后,就会被告之对面是所谓“缅反区”,是“苏修”准备向我们进犯之基地,还有一块地区是“蒋残匪区”,因而要特别警惕。 唐媛的父亲就是在战争打响后投身所谓革命的,期望着革命成功后能洗青身上出身不好的标记,带着她的母亲衣锦还乡。 父亲当时身边的人大部分都带着“国民党军统特务”,“什么土匪的儿子”“美帝走狗”一类的大帽子,早被收拾得求学无路c报国无门c生存无计,似乎只有战死沙场,才能一雪前耻。 说道这里唐媛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想起父亲那张有些苍老的脸。 金三角搏命15载,能活着回来,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他父亲是荒唐岁月里“输出革命”的幸存者。 然而还有数以千计的知青,葬身在缅甸冰冷的土壤中,留下面向东方的无名荒冢一堆。 投身革命的第二天父亲穿上了绿军装,拿起了沉甸甸的21半自动步枪,在家庭出身一栏里写上了“革命干部”,彻底告别了自己压抑的过去。 新兵队里没有一个缅甸人,完全是知青世界,大家互报校名,他父亲才知道原来缅共不仅有个“知青旅”,而且每个营还各有特色。 缅共的历次战役中,都是知青连队打头阵,他们高大c勇猛c忠诚c狂热,牺牲前高呼着“太祖万岁”(屏蔽的原因),创造了一个个“黄继光”般的英雄传奇。 到底有多少人跨过孟古河,奔赴了缅甸战场,唐媛也说不清楚。 投身缅共,让唐媛的父亲以为能摆脱“文革”桎梏,没想到那边仍是早请示c晚汇报。有的知青后悔了,想走,没那个自由。逃跑,要依军法“叛变罪”论处,就地正法。 指导员c连长每作报告必称:“白天的缅甸是敌人的,而夜晚的缅甸则是我们的,最多两年,缅甸革命将取得完全胜利!”然而6月的全军大会,却揭露了缅共的家底。 开会时,缅共的全部人马悉数到齐,却连篮球场大的草坪都未坐满,竟然还没唐媛父亲上学时的人多。原来,缅共主力部队近3000人南下腊戌,中了埋伏,险遭全军覆没。后来,由番号为3035的知青营断后,大部队才突围出来,不过各部队严重减员。 后来唐媛雕刻翡翠的那位叔叔描述了腊戌之战的惨烈场景:“弥天大雾中,与敌人只隔着道田埂,互相都看不见,一出枪就戳到了人的脑门儿,一开枪对方的血和脑渍就溅到自己脸上。这时候最管用的是手榴弹,不用投,拉了弦轻轻放过田埂去就炸着一大窝,敌人也如法炮制我们” 正应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和唐叔叔一块去的有一位王伟国,19岁,3033部队战士,昆明知青,攻打腊戌火车站的第一声巨响,就出自于这个年轻的火箭筒手。 他率先冲进火车站,雄赳赳地立在铁轨中央,面对20米开外的内燃机车头举起了手中的火箭筒,随着震天动地的巨响,机车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可是王伟国因距目标太近,被飞来的残片割断了喉咙,与火车头同归于尽。 他的尸体,被留在了一个火车涵洞中。还有更多的死难知青,忠骨轻抛,没人知道姓名。 侥幸保存下来的尸体,则用绿色军用塑料布一裹,匆匆掩埋在异国荒草丛中,那一冢冢微微隆起的新土一律面向东方,插上一个小竹片,就是一块无字碑。 腊戌之战后,和唐媛爸爸一起参加缅甸革命的31位新兵,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他和给唐媛雕刻翡翠的那位。 此时,距他们在招兵站相识,才不过20多天。 副帅事件之后,国内环境大改变,大部分知青战友已经丢盔弃甲,逃了回去。 唐媛爸爸和百余坚定分子们留下的,还有在这片土地上实现的人生价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孤雁归巢 在前线待了15年,唐建国竟然没受过伤。 萨尔温江两岸c湄公河畔c金三角腹地都是他游击的地域,面前的敌人除了缅甸政府军外,还有盘踞境外20余年的国民党残军,到后来就是毒贩子的雇佣兵。 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在缅共人民军,唐建国历任4045部队炮连战士c营部文书c连指导员c缅共五旅政治处干事c五旅作战参谋c042部队政委c68师教导队主任c68师保卫处长等职务。 官越做越大,但唐建国对前路却越来越灰心。 1976年太祖去世前后,中国派往缅共的军事顾问组,分期分批地撤回了国内。送行时,知青们的哭声响彻孟古河。 中国不再公开对缅共给予支援,而这些知青因为自愿输出革命,已经失去了中国国籍。 当初,加入缅共时,还有人问:“革命关系能转到国内吗?”现在都成了泡影。至于他们如何恢复国籍,归国安置,均无人提起。 得不到祖国的认可,牺牲还有什么意义?有门路的知青都黯然回国,缅共中的知青越来越少。 此时的缅共,更日落西山,盘踞金三角,走起了“以毒养兵”的道路。 直到1980年,中国才开始正视这些缅共老兵的性质c身份和退伍回国问题,并且出台了一个接纳c回归政策。 此后,为了办好手续,名正言顺地脱离缅共,王曦经历了耗时五年的漫长等待。一边等,一边打仗,好几次险些命丧黄泉。 直到1985年唐媛的母亲触雷身亡。 埋葬了妻子,唐建国抱着两岁的唐媛来到了浊浪滔滔的缅甸楠佧江边,最后还是没有跨江而归,唐建国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只有最小的唐媛活了下来。 唐媛这次回来的时候,帮他雕刻翡翠的那位叔叔问唐媛想不想知道那天在江边唐建国对两岁的唐媛说着过什么? 唐媛点了点头,他叔叔说道:“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强。” 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他们错过了知青返城,错过了大学的校门,错过了一切不该错过的人生机会,15年的青春岁月,没给唐建国留下什么。 后来缅共的4个军区演变成了金三角的4支地方武装力量,控制了4块飞地,而他们的头儿,很多是回国后又回去的老知青。那些接二连三回去的知青,多是回国后遭到冷遇而没法生存下去,才重返缅甸的。 唐建国就是其中之一,直到去年突然病死,临死时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指着东方。 说到这里唐媛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父亲是想回来的,一直都想,从他给我花大价钱办了yn的户口,我就知道,那时候我们都快没得吃了,爸爸又不许我们种鸦片,现在好了,我终于把他带回来了。” 唐媛闭着眼睛,有泪水躺了出来。 陈鲲眼眶早就红了,唐建国和唐媛在缅甸的生活环境肯定不好,不种植鸦片,不往国内贩毒,就那么点地盘养活不了几个人,上下一帮人要吃饭,周边还有一帮人虎视眈眈,唐媛的一句话概括的很清楚,“活的不像人。” 后面的事情陈鲲能够想象,先不说这么大一个姑娘怎么从缅甸回到yn,就yn到这里两千多公里路,一个姑娘抱着个骨灰盒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最后满怀期待的来到爷爷家,忽然发现转了一圈,其实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着唐媛的旅行包陈鲲想说点什么,奶奶的声音在厨房想起,“鲲子,带唐媛过来吃饭,饭菜好了。” 陈鲲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离开那个旅行袋,对唐媛说道:“唐媛姐,我们先吃饭吧。” 语气很轻很柔,对于这样一个坚强独立的姑娘,没人不能心生怜悯。 午饭很丰富,可是陈鲲却提不起胃口,李奶奶喜欢喝一点点酒,每次不多,小小的一个杯子,最多也就一两,唐媛也陪着喝了一小杯。 这是个不矫情的姑娘,该吃吃该喝喝,没多少拘谨,陈鲲不行,心里面装着事儿,脑海中不时会闪过房间里面那个彩条布的旅行袋子。 吃过饭,几人聊了会儿天,奶奶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唐媛见状起身收拾碗筷带着去了厨房去收拾,陈鲲也跟着出了门,依靠在厨房敞开的门上看着唐媛忙碌着。 喝了点酒,唐媛微黑的脸庞上有一些些红晕,平添了一些抚媚。 这时见唐媛收拾好了厨房,陈鲲怀抱着双手,摆了摆头道:“唐媛姐,咱们俩逛逛?” 唐媛看了看陈鲲,点了点头。 大院有个招待所,后来独立出来,扩建成了军区宾馆,里面有一个不算小的人工湖,环湖种着一些垂柳,人也少,陈鲲打算带唐媛去那边走走。 两人肩并肩走着,过了宾馆的岗亭,转过一片修建的整整齐齐的竹林,路过一座凉亭,眼前有一大片钢管搭起来的架子,几棵上了年纪的紫藤花攀满了整个花架,入眼的满满都是大片的紫色。 说起紫藤,总觉得带着古朴的气息,仿佛是古代穿越回来的花。 陈鲲都没想到随意的闲逛也能找到这么一片景色,一直觉得紫藤的美,要配上古宅子,才有悠远的意境和神韵,这时候大片的开着也十分美丽,看唐媛的样子,也是很喜欢的。 陈鲲对唐媛问道:“喜欢吗?” 唐媛点了点头:“嗯,很漂亮。” 陈鲲领头往前走,边走边说:“紫藤的美,是多少图片都展示不出来的,它的美需要你走近,抬头仰望,闻着花香,自我陶醉,不醉不归。” 说着做了个自我陶醉的表情。 唐媛见了,笑了起来,也跟着陈鲲走了过去。 陈鲲接着道:“你抬头看它,一挂一挂,垂直落下,不牵绊不纠结,不离愁不怨愤,坠下回忆,攒满蝶舞蜂喧,攒满着初夏的美,于我遇见你,打算走了?” 唐媛开始听的很开心,听到这面这句,面容憔悴一些,点了点头说道,:“嗯,是打算离开了,能把父亲葬在爷爷身边其实我已经很开心了,这里不属于我,所以我打算回去。” 陈鲲听着有一些揪心,唐媛的际遇能让最坚强的人感到心疼。 陈鲲认真的道:“回去?回yn还是缅甸呢?那边还有家人吗?” 唐媛笑了笑,把额前的刘海抚到耳后,“家人是没有了,我在这里不是也没有吗?在缅甸还有一些一起长大的孩子,都是爸爸战友,也就是一些知青的孩子,大部分都和我一样没了爸妈和家人,那边局势很乱,总想着能带着他们不让他们学坏,其实又能坏到哪里去呢?能活下去就不容易了,这几年政府军打击的很厉害,当地人也排斥我们,还是那句话,活得不像人呢。” 陈鲲有些沉闷,这算什么?在地狱里仰望天堂?想转移话题的说道:“可以一起来回来吗?唐媛姐你打过枪吧?” 唐媛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回来又怎么样?我们都没怎么读过书,离开那哪里,我们根本生存不下去,在南边虽然艰难,好歹有口饭吃。你问我打过枪?我拿枪杀过人,还不止一人。”唐媛一脸认真。 说着从口袋一边掏出钱递给陈鲲,一边说道:“我来的时候带了些翡翠本想试试,能卖钱,也算给大家找了条出路,不怕你笑,这么多天我也就把我妈妈送给我父亲的玉佩卖给你了,呐,这里有三百块钱,你是张奶奶的孙子,玉佩我送给你,但是我没那么多钱了,只能给你三百了。” 陈鲲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仿佛心里面某一刻被狠狠的击了一下,难怪那天陈鲲拿着玉佩走的时候她的眼神有那么不舍,又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把父母定情玉佩也卖掉,又是对仅仅请她吃过几次饭的张奶奶有多大的感恩才会把卖玉佩剩下的钱还给陈鲲。 陈鲲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恨不得把早上装在包里的钱一股脑都给了唐媛。 唐媛递过来的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两人争执了一下,唐媛再次把钱塞了过来,陈鲲手一缩,钱一下掉在地上,唐媛愣了一下,抱着肩膀慢慢蹲了下来,忽然就一下哭了了来,开始声音还小小的,慢慢就大了起来。 陈鲲也蹲了下来,慢慢坐在地上伸手抱着唐媛的肩膀轻声说道:“哭吧,哭出来会好受。” 世间哪里有什么坚强,陈鲲始终相信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天生就是坚强的,那些所谓刀枪不入的人,不过是因为他们经历的事情多了,更加懂得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自己默默承担罢了。 张嘉佳曾经说过:“一切坚强,都是柔软生的茧。你可以拒绝穿上盔甲,但无法阻止生长出茧,这就是你变坚强的原因。” 你脸上云淡风轻,谁也不知道你的牙咬得有多紧。你走路带风,谁也不知道你膝盖上仍有摔伤的淤青。你笑得没心没肺,谁也不知道你哭起来只能无声落泪。 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不过都是自嘲罢了。 其实啊,所谓的坚强,不是硬撑着,哭的时候还要笑着,而是哭的时候要彻底,笑的时候要开怀,说的时候要淋漓尽致,做的时候要丝毫不犹豫。纵使生活有太多无奈,就像唐建国说道:“活着,比什么都强。” 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说,唐媛承受了太多太多这个年纪她不因该承受的痛,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连一个述说的对象都没有,这时看着她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哭泣,显得那样的孤寂,那样的委屈,那样的孤独。 世间缓缓流逝,哭泣也渐渐的变成了抽泣,唐媛抬起了头,小脸上的小眼睛已经红肿成两颗核桃,趴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子怀里哭了这么久,即便她再豁达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平复了一下心情,唐媛低着头说了一声“回去吧!” 陈鲲盯着唐媛看了一会了,拾起地下的钱拿在手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买了那天的票?能给我看一下?” 唐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有什么看的,还是依言把掏出了票递给了陈鲲。“后天。” 陈鲲接过票看了看,很难说清楚什么心情,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今天来了奶奶家,遇见了唐媛。 看了看票,后天的火车票,还是硬座,陈鲲两手用力,喳的一声陈鲲把那张票撕成了两半。 “别走了。”陈鲲盯着唐媛的眼睛,不顾唐媛气的通红的脸庞。 唐媛的脸上满是怒气,要不是陈鲲是张奶奶的孙子估计就揍他了,一张票百十块钱,而现在对唐媛来说每一块钱都那么重要。 这时见陈鲲接着说:“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游戏机厅,你可以帮我管管帐,我也正好需要人手,我是说真的,最多三个月我就会开第二家店,然后第三家,到时候你觉得合适的伙伴都可以叫过来帮忙,当然前提是能相信我。” 陈鲲知道自己年龄太小没有什么说服力,这时深深的看着唐媛的眼睛,说的无比认真。 唐媛笑了笑说:“真的?” 一副不怎么信任的表情,陈鲲也知道没什么说服力,拍了拍脑门拉着唐媛就往奶奶家里跑,要说清楚,陈鲲包里面的钱估计比陈鲲更有说服力。 当下两天来到唐媛房间,陈鲲让唐媛等一下,自己跑到隔壁奶奶房间,拿出自己的背包又跑到唐媛房间。 在唐媛不解的眼神中打开包,掏出余下的两万块钱,还有今天定游戏机的合同,一起拍在桌子上,对唐媛说:“看,这是今天定的合同。” 唐媛见陈鲲神色严肃,拿起合同看了起来。 当下陈鲲慢慢解释道:“其实这个店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有几个股东的,我帮你其实也是你帮我的,你要愿意我每个月可以给你1500的工资,到时候开了分店我给你算干股,试试吧,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害怕给你的伙伴们闯条路吗?” “你要觉得行,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陈鲲继续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紫藤花开,迷人半夏 晚上是在奶奶家住的,翻看着老相片,有穿着军装意气风发的爷爷,年少时淘气的父亲。 奶奶端着这些老照片,仿佛就端着沉甸甸的记忆,自然和陈鲲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而对陈鲲而言,陪伴也许是最长情的告白。 在陈鲲的诉说下,唐嫣还是决定明天去陈鲲说的游戏厅看一看,毕竟真能有条路,谁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炼狱一样的地方。 对于唐媛,陈鲲说不上什么感觉,如果是在重生前,陈鲲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是这一次陈鲲却是想努力尝试一下,改变命运的轨迹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无论是改变自己的或者是别人的。 在陈鲲的另一段记忆中,陈鲲和唐媛是没有任何命运的交集的。 尽管这一刻唐媛就住在隔壁的房间,然而命运往往就是如此神奇,对于留下唐媛,陈鲲还是有一些信心的,陈鲲觉得给予一个好的工作或者生活环境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陈鲲希望能和唐媛靠得更近,对于唐媛到不完全是出于怜悯,陈鲲也需要一个这样干净的人来为自己办事,至于唐媛背后的那帮小子,要是机会合适陈鲲是不介意拉一把的。 晨,陈鲲起的早早的,操场跑了一圈,大院里晨起锻炼的人特别多,让陈鲲意外的是居然在操场的一角发现了唐媛的身影。 陈鲲看见唐媛的时候,小姑娘正在操场的一角练习着军体拳,尽管说是军体拳有些似是而非,大体上确实不错的。 长长的辫子盘在脖子上咬在嘴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一板一眼,节奏分明,动作清楚。 隔的远远的陈鲲也能感觉到拳掌中的力道,唐媛的拳法和陈鲲见过的军体拳有些不同,不但有长拳舒展大方,动作灵活迅速有力,节奏感明显,又有南拳步稳c势烈c动作刚猛。 看看唐媛额头上微微的汗水,也能知道运动量其实很大,唐媛的拳法动作其实很精练实用,又包含着一些小擒拿的影子,每一动都是“一招制敌”,只是没有常规意义上练拳的呼喝声,从头到尾都只有拳脚的风声。 陈鲲远远的看着,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其实唐媛身边已经站着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估计是准备去搭讪的。 陈鲲看了一会儿,慢慢转身,往奶奶家里走回去。 唐媛会点格斗什么的拳法,陈鲲是完全不意外的,某种程度上来讲,说唐媛是一名女兵甚至是一名女战士都是不过分的。 就算唐媛说她的枪法更好,陈鲲也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的。大海里的鱼总要比池塘里的鱼更加凶猛有力,食肉动物也总比食草动物来的爪牙犀利得多。 这个是生存环境决定的,在战火中长大的孩子总是会比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会得更多。相对于国内,唐媛处在的缅北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说 陈鲲也算是捡到了宝了,要是放在过去或者古代,唐媛的爸爸应该是属于一个小军阀,或者说山贼c土匪什么的。 控制着一块小小的地盘,有一票不算多的爪牙。换个位置来思考那么唐媛就是一个有着一身武艺的女寨主了,尽管唐媛的寨子比较穷困,尽管唐媛和她的爪牙活得比较艰辛。 对一个热衷于甚至憧憬于武侠世界的陈鲲来说,能为一位女侠做点什么,而不是相忘于江湖,多少能让陈鲲兴奋不已,当然前提是陈鲲能留住唐媛。 回到奶奶家,陈鲲冲了个凉。换上还是来时得那套衣服,实在是在奶奶家陈鲲没有换的衣服。 浴室出来的时候餐桌上摆着两碗面,雪白的面撒上碧绿的葱花煞是好看,陈鲲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 昨天其实就和奶奶说过了今天会带着唐媛去找工作,当然没有实话实说的告诉奶奶是在自己开的游戏机室上班,只是说在同学家里开的店给唐媛找了份收银的工作。 对于陈鲲能帮到唐媛,奶奶是很欣慰的,到没有想得太多,只是特意问了问包不包住?陈鲲这才知道大院里已经收回了唐爷爷的那间单间,也不知道唐媛的出走是否与这个有关系。 唐媛从来就没提过房子的问题,只是陈鲲知道了这个事儿,自然就会想办法解决。 这时陈鲲喊过唐媛,两人吃过面,和奶奶打过招呼一块儿就出门了。 踏着微风两人肩膀并着肩膀,陈鲲斜挎着他的那个单肩包,带着流苏的玉佩随着步伐的前进微微摆动,唐媛到是换了一件灰色的夹克衫,只是依旧土的掉渣。 时间还早,也不知道陈长青和黑子这个时间有没有去新街口店面弄装修,两人也没有扣机,陈鲲也就不急着过去,拉着唐媛边走边聊着过往,一些老建筑的历史和渊源,陈鲲其实知道也不多,很多都是在他父亲哪里听过来的,唐媛到是听的很用心。 几天的相处让陈鲲发现唐媛一个很有意思的动作,每当陈鲲讲到唐媛感兴趣的事情c或者吃到什么好吃的c又或者是开心的时候唐媛的眼角会微微眯起来,有点儿像猫,很是可爱。 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何况奶奶家到新街口却是不远的,远远的当陈鲲看见黑子扶着脚手架,一个汉子站在上面量着招牌时。 陈鲲用极小的声音呼出了一口气,到不是怕没遇上陈长青和黑子,而被身边这位武艺高强的女寨主打一顿,只是陈鲲很不希望看见唐媛失望的表情,这会儿见两人在,陈鲲才算松了口气。 反倒是和黑子陈长青打招呼的时候,唐媛变得拘谨了起来,估计可能是因为唐媛觉得见了未来的老板,陈鲲心里明白下也不点破。 陈长青见了陈鲲也是很高兴,给陈鲲递了根烟,又给扶着脚手架走不开的黑子发了一根。 陈鲲接了烟,看了唐媛一眼,见她没在意,也就直接点上了:“长青哥,我叔叔那边机器直接订好了,一个星期内到货,你这边可要抓紧了。” 陈长青听了很高兴:“这就好,这就好,我和黑子昨天晚上就找好了师傅,今天一大早就来弄招牌了,我俩商量着弄一圈灯光围着招牌,这样隔的老远也就能看到,你觉得什么样?” 陈鲲抬头周边看了看,还别说这一个商圈还真没有一个招牌是带灯的,所以说这两个人想法和思路是有的,只是没有施展的机会。 陈长青接着说:“下午还叫了位水电师傅过来,我寻思做游戏机,插座有些少了。” 陈鲲也不拐弯抹角,拉过唐媛就开口道:“管理的事情,长青哥,黑子哥说了算,管理我也不懂,这个是我表姐唐媛,店里开张了,怎么弄我就不插手了,我就一个要求,我把我表姐放这里管账,全权代表我,长青哥c黑子哥没意见吧?” 陈长青笑了笑:“亲兄弟还要明算帐,这个肯定是没问题,怎么操作我和黑子来管,财务你表姐管,我俩完全没意见。” 黑子在一旁也点了点头,游戏机是陈鲲弄回来的,另外投了五千块钱,虽然说游戏机的钱是后面要还的,其实两人心里明白陈鲲是在帮自己,这会儿陈鲲放一个人在这里管理财务那是在合理不过的事情,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来得时候陈鲲就知道陈长青和黑子肯定会答应的,这会儿见两人应下来了也是松了口气,说穿了一个游戏厅陈鲲真的不在乎,可是却必须给唐媛找一个落脚点,当然也必须彼此都熟悉下,在考虑是不是把唐媛推的更高。 “表姐,这个是长青哥,黑子哥,这个是我表姐唐媛,以后多多关照。” 唐媛叫了声:“长青哥,黑子哥。”声音脆脆的。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细节,陈鲲和陈长青又抽了两支烟,约好开张后唐媛再过来。 这一下,今天的任务陈鲲就算完成一半了。 剩下得陈鲲就需要慢慢的和唐媛沟通了,还是那句话,沟通方法很重要。 离新街口不远有一个小小的公园,环湖而建,绿树成荫。 当下陈鲲就提议一块儿去走走,似乎工作的事情搞定唐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点点头也就一块儿去了。 对唐媛来说懂事以后都很少有悠闲地时间,当下两人安步当车的逛公园,像情侣多过姐弟,陈鲲其实不怎么爱吃零食,这会儿手上到是拿了不少,陪女孩子逛街陈鲲有一个习惯,见唐媛在那一样零食上多看一眼陈鲲就买了,还不买一份,直接就两份,理由就是自己想吃了。 实际上所有的零食对唐媛来说都是那么新鲜,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估计也没有多少童年,尽管知道花陈鲲的钱不好,拦了几次没作用也就没拦着了,不过看得出来,其实唐媛也很开心。 这会儿两人排着队去等候着去划船,二十块钱一个小时的船票,唐媛其实是舍不得的,这姑娘要不是陈鲲带出来,估计可以一整天不花一分钱,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喜欢,但就是不买。 陈鲲不同,陈鲲喜欢花钱,口袋也有钱,所以不由分说的带着唐媛去划船,实际上公园里小小的假山,划船的那个不算太大的人工湖,公园里不算雄壮的树木对于唐媛这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孩子真算不上什么,可是体验的心情不同,唐媛也是开心的,这会儿陈鲲拉着划船,唐媛也就不反对了。 船是小小的脚踏船,两人坐着其实就没有多大的地方,肩碰着肩膀,踩着踏板慢慢的前行,湖水里养着很多的锦鲤,陈鲲拿着饼干轻轻的捏碎,撒在水面上引着鱼群追逐。 两人划着船找了个背阴的地方,陈鲲把饼干递给了唐媛,示意她拿过去逗鱼,唐媛笑了笑,接过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捏碎了撒在水面上,之所以迟疑一下,那是因为在唐媛的世界里,饼干是很好的食物,不因该浪费。 陈鲲开口道:“唐媛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唐媛愣了愣:“梦想?那太远了,真要说有也就是好好活着吧,如果能把在缅甸的伙伴一起带出来就更好了。” 陈鲲的鼻子有点酸,这真的是一个很朴实的姑娘,但是可以肯定这也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姑娘,这样的人往往自尊心特别强,你要直接说我看你可怜,我想帮助你,对不起百分之百翻脸。 陈鲲组织了一下言语:“唐媛姐,活着,其实有很多种活法的,想不想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不等接话,陈鲲自顾自的道:“我希望在未来,我能够实现经济自由,什么是经济自由?也就是说我不工作也不用为钱发愁,换句话说我希望我有用不完的钱,这样我就有大把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呢我就需要很多人来帮我了,你看我现在就在努力了,游戏厅只是其中一个,你看我这么小小一个人,很多事情一个人做不了。 “陈长青c黑子其实也是在帮我,唐媛姐你看我这么努力,所以我其实很希望你是其中一个,我说的不是在游戏厅收收钱,那只是工作,我希望的是咱们能一起奋斗,你看有花不完的钱活着是不是会不一样?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是不信的,那么给我点时间,一年,一年内如果你觉得能看到希望就一直帮我下去吧。” 唐媛觉得陈鲲说的是画本里的故事,可是面前幼嫩的脸庞上超出年纪的认真和严肃让唐媛明白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男孩子不是在讲笑话。 陈鲲没理由骗自己的,因为唐媛也没东西给陈鲲骗,至于陈鲲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唐媛不知道,但是陈鲲的善意唐媛是可以感受到的。 陪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去追寻他天方夜谭般的梦?有些荒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唐媛想试一试,只有一年,如果不行我就离开,唐媛对自己说。 见唐媛点头答应帮自己,陈鲲才真真正正笑了起来,不同于唐媛之前答应在游戏厅上班,陈鲲知道,唐媛也知道,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打开包,陈鲲从包里面算出两千块钱递给唐媛,直接说道:“这个是你这个月工资,我先预支给你,把船靠岸了,我们去买几件衣服换个造型吧。” 陈鲲这么说唐媛也就不矫情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属于唐媛卖身的钱了,尽管知道陈鲲是在帮助自己,心下感动是有的。 见唐媛接过钱,心里有了结果陈鲲就不打算在湖里面划船耽搁时间了,两人一起努力,把船缓缓地往岸上划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藏娇的金屋于陈鲲的计划 很多时候,事情说开了反而好办。 出了公园,陈鲲领着唐媛去看出租的房子,用陈鲲的话来说:“以后我们俩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有什么事情我就直接说了,大院要收走房子你怎么不告诉我?” 唐媛尴尬的红了脸低下了头,陈鲲无言的拍了拍唐媛的脑袋,其实唐媛比陈鲲还高一些些,所谓的摸头杀自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这个时候还不是房地产主导经济体系的时候,没有什么专业的房产中介,像样的房地产楼盘都没有几个。 那么出租房信息哪里看?其实很直接,去你要看的片区,门口的过道肯定贴着信息,两人一连看了几间,都没办法达成一致,主要是陈鲲要光线好的,装修过得去的,唐媛看的主要就是便宜了,那么阴暗潮湿如地下室的陈鲲肯定不同意了。 其实那个年月房租还真不贵,好一点的两居室才两百多块钱一个月,唐媛看得像小黑屋的单间才八十块钱一个月,差那么点钱陈鲲肯定不愿意了。 这会儿两人看的这间陈鲲就很满意,看得出唐媛也是很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什么?当然是干净整洁了。 五十出头的房东老大大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两人,一边介绍道:“这房子是我儿子结婚有的,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带着媳妇去h了,我看你们年轻人才拿出来出租,家具家电都是新的,楼下菜场也近。” 陈鲲其实不用看,一眼过去就知道家具很新,新贴的喜子都没揭掉,房间其实不大,六十几平的两居室而已,透明的窗户面对着江,光线是很好的,当下也就不等唐媛开口了,直接说道:“行,咱们签下合同吧。” 又对唐媛说:“这干净些,就这儿吧,偶尔我也可以过来坐坐,就这儿了,听我的。” 唐媛想了想,点了点头。 陈鲲松了口气,还真怕这个傻妞反对,这下见她点头,这才算真的安心了。 当下陈鲲和房东签好合同,交钱的时候唐媛死活要用自己的钱,其实她的钱也是陈鲲给的,陈鲲到是无所谓。 拿了钥匙,陈鲲和唐媛就下楼去了,找了个路边小店,两人随便对付一顿,这方面两人好像都没太多讲究。 吃过午饭,陈鲲带着唐媛去市场逛逛,其实新租的房子家具家电什么都基本齐全,要买的东西其实不多,也就一些生活必须品,只是唐媛看着陈鲲的样子,却有觉得很有意思。 陈鲲带着她买着新的被子,垫子,现在才初夏,陈鲲连夏天的凉席都给她买好了,什么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就更不要说,这一刻唐媛才明白为什陈鲲出门时问房东床的尺寸,却是为了买床垫和凉席子准备的。 这年月还没有暖男这个词,不然肯定第一时间会在唐媛的心里面蹦出来。 跟在陈鲲的后面,唐媛有一丝丝的错觉,真不知道这个男孩子是怎么长得,尽管还顶着一张娃娃脸,无论是生活经验还是处事的阅历都远远超越自己,很多时候都自然而然的会做为依靠,不会有一丝的不自然,那种感觉就像陈鲲本身就大她很多。 大件的喊人送过去,这个是买东西的时候陈鲲谈好的,经管如此两人依旧蚂蚁搬家的抗着一零碎东西回到租住的房子,唐媛坐在沙发上看着陈鲲把房子里面的所有水龙头试了试,又看了看连着煤气的热水器,确定一些正常这才在唐媛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唐媛觉得很好笑,女孩子总是懂事的早一切,这样的感觉很像两个贫苦的小夫妻布置新房子的感觉,尽管知道陈鲲的那个单肩包里就有几万块,尽管知道以两人的年纪也不可能是夫妻,可是唐媛就是这么忍不住的去想,越想越觉得好笑,“也许,也许真要是那样其实也不错,贫贱夫妻不一定百事哀的。”唐媛心里默默地说。 陈鲲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忙着布置了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干,一会儿就自我感觉良好的拍拍手道:“大功告成,房间收拾好了,该收拾你了,走吧,唐姑娘。” 唐媛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收拾我呀。” 却也是笑着随陈鲲下楼了,住的地方离商业街很近,这个年头主城区其实不大,商业更是集中的不得了,也就那么两三条街,几条巷子。 那个年月过来的商户每每总是会回忆当时生意有多好做,东西拿回来就能卖钱,如何如何,什么傻子都能赚钱的年月,其实都是因为商业体稀缺,整个商业集中的缘故,想象下,一个城市几百万人不定时都在这么几条街购物是个什么概念。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陈鲲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叹道 这个年月还没有生产力过剩这么个说法,改革开放刚不久,国内计划体制那么多年,这个时候其实正是国内消费欲望最强烈的时候。 国人的适应能力是最强大的,别看现在这条老牌的商业街人都挤不进去,要不了十年随着城市的大开发,无数的平房被推到,一个一个的新区规划建设起来,lc区的人口被迫外迁,人越来越少,新区里一体化的商业区越来越多,一个蛋糕以前一个人吃,现在十几个人吃,这条老牌劲旅的商业街也就随着没落了,最后变成一个所有商业区都饿着肚子的局面。 互联网购物会变成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垮这座腐朽的天平,网络购物是方便了c便宜了,不是有几句话叫做便宜卖死人嘛,盲目和不理智的消费也随之而来,当互联网的浪潮铺天盖地的时候,大人物们一句轻描淡写的不能适应潮流就将被潮流拍在沙滩上,注定了无数实体业的命运。 作为全世界最大的经济体,网购畸形的发展成为了一击最猛烈的药剂,很多发达国家互联网发展的比咱们更早,再网购这一块远远比咱们落后,为什么?不是不能够,而是不愿意。 每一个物件背后都有一个循环,就像陈鲲带着唐媛上街买一些东西,也许就会打一个车,然后饿了会去吃点东西,本来想买一双鞋,也许看中了一条漂亮的连衣群,钱一直在循环着,它回到商家c回到工厂c回到材料商c回到工人的口袋c然后再次消费出去,每个环节都有收获,也每个人都能吃饱。 看过去是感觉消费更多了,实际却是转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口袋,毕竟每一个人都有消费的需要,而钱也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一种方式陪你。 所以才说发达国家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他们知道街道上每一家实体店的背后,甚至是每一辆出租车的背后都是一个中产家庭,而在互联网铺天盖地的年月他们都将感受到狂风暴雨,疯狂爆发的地产业将成为收割百姓口袋那一点微薄积蓄的收割机,可是积蓄不是韭菜,不是今天收割了明天就会长的。 人们越想省钱,就只能越是在网上找便宜的了,自然而然的假货泛滥,你越想省忽然会发现钱越难赚,因为大家都抱着一样的想法,那些经营实体业的就更觉得举步维艰了,毕竟实体才是整个产业链的大头。 当然,这些都是十几二十年以后的事情,现在的陈鲲和唐媛还是处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年月。 随意的买了几件衣服,都是陈鲲给唐媛挑的,唐媛身上穿的衣服其实早已不合这个季节了,而仿佛忽然之间唐媛也不反对陈鲲给自己花钱了,每当陈鲲有这样的举动,唐媛都是在旁边微笑的看着,最多在感觉不合适自己的时候提一些意见,两人的关系在不经意间变的融洽和亲密了起来。 就像现在陈鲲拉着唐媛去往理发店,说着“换一个发型,和以前的生活说一句再见。” 唐媛也是咬着嘴唇陪着陈鲲来了,只有当剪刀绞断唐媛长长的辫子的时候,唐媛看着面前梳妆台的镜片里,陈鲲在玻璃镜子里的倒影,眼眶红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新的生活。”唐媛对自己说。 唐媛还得回去一趟军区大院,她那些不多行李还在哪里,无论如何军区的交接手续也得办一下,尽管她已经不稀罕那空荡荡的单间。 陈鲲把焕然一新的唐媛送到了电车站,明天陈鲲还得上课,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两天没回家估计再回去晚了,母亲估计要说了,所以也没陪唐媛回大院的打算。 这会儿目送着唐媛坐在车窗前挥手的身影,直到看不到电车的尾灯,陈鲲才转头回家去。 父亲今天因该回来了吧,想到这里陈鲲又想着怎样说服父亲拿着那一笔中奖的奖金做一些生意,怎么做陈鲲都有了一些想法和方案的。 实际上这份东西早就放在了陈鲲的单肩包里,没事的时候陈鲲自己还梳理了几遍,只等着父亲回来,爷俩好好谈谈。 投资小见效快,那么还能做什么?餐饮呗,这年月还是做餐饮的最好时机,除开一些小吃,街上吃饭的地方还真不多,做餐饮厨师是关键,只是但凡有一些绝活的都自己出去独立门户了。 陈鲲家也没啥祖传秘方什么的,可是陈鲲也没打算做一些传统的餐饮,陈鲲想做一些时尚的,到没有前卫到做后市流行的音乐餐厅什么的,在陈鲲看来要另辟跷径火锅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现在是九六年,在陈鲲的印象中豫章第一家火锅还是在四年后才冒出来,一开张就红火的一塌糊涂。 对于抢别人饭碗陈鲲其实是兴趣不高的,但是对于提起四年,第一个吃螃蟹陈鲲还是很有兴趣。 背着包,昂着头,大步向着家的方向前行,对于未来,陈鲲还是充满信心的。 年少轻狂这个词语拥有神奇的魔力,很多时候都是一禁忌,因为它一旦提及起来的时候,就代表着一个时代悲壮的落寞和消逝,我们再无棱角,湮没了激情,模糊了梦想,渐冷了火热的心脏,所以当这个词语赋予了更多的辉煌和传说的时候,却总是以我们被衰老蚕食为代价的。 在不可逆流的时光中,逐渐的老去,无论身与心。 对于陈鲲,感叹年少轻狂的时候未必代表着自己已经老去,相反他还在开始一点一滴的铸造属于自己的年少轻狂,铸造属于自己的梦想,在那属于自己那几乎不值得回忆,现在却可以重塑的辉煌。 陈鲲抬起头,感觉重生后,晴空万里的情况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曰光在豫章这座小城市的上空不断推移,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晕黄色的曰光下,从云层投射出来的光柱,于城市大地上缓慢游弋,就像新时代的我们,谁也不能阻止前行。 这是最好的时代,开着最灿烂的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一夜孤城 走过青苔斑驳的巷子,回到家,隐隐透出父母谈话的声音,推开门父亲和母亲都在,两人坐在饭桌上聊着天,见陈鲲推门进来,父亲陈大宽笑了起来:“猴崽子,在奶奶家玩了两天了吧?一身臭汗,过来喝口茶。” 陈鲲笑着走过去,接过父亲推过来的瓷器茶杯,大口的喝了起来,母亲和父亲两人估计聊了一个下午,茶杯里泡的茶叶已经完全没有了味道。 陈鲲闻着父亲身上淡淡的柴油味道,笑着问道:“爸,我中奖事儿妈妈和你说了吧?有怎么打算没有?” 陈大宽也笑了起来,一贯知道自己孩子早熟,也不介意,说道:“我和你妈妈商量,买个货车,也自己跑运输,你觉得怎么样?” 陈鲲皱着眉头道:“彭士俊家里跑了这么多年运输,不也住筒子楼呀?爸,报纸上都说车匪路霸猛如虎,再说我都快上高中了,你不在身边陪我,我可就学坏了呀。” 这可不是改革开放初期,运能底下,国家鼓励超载的年月,那年月二十吨的车拉个一百吨,路上跑得飞起也没人管,现在你超个十吨试试?客观的讲时代虽然说不同,96跑运输还是能赚钱的,可是风险却高的不成比例,陈鲲当然不愿意。 陈大宽沉默了,母亲李琴开口道:“我也劝你爸换个行当,做点小生意也比一年到头在外面跑强,我娘俩还得提心吊胆,你要在家,那h婆子敢欺负我和鲲子?” 李琴这话让陈大宽显得有些烦躁,陈鲲打开背包,拿出自己写的计划书,只是压低了包口,没让爸妈发现包里面的大捆钞票。 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把那份自己写的计划书递给了父亲开口道:“我到是有个计划,爸你看看,我班上以前有个c的同学家里就是做这个的,后来转学回c了,据说家里做的风生水起,发了财呢。” 之前陈鲲班上有个c同学两人关系不错,李琴是知道的,家里做什么到是不怎么清楚,后来转学回了c。 陈大宽接过来看了看,这是几张稿纸写的,首先看字就笑了笑,心道:“儿子这段时间是有好好练字的。” 上面写着关于火锅店的计划书,抬头第一句说的就是目前豫章餐饮行业的一个空白点,这话就可有些大了。 抬头看了看李琴,又看了看陈鲲,陈大宽去的地方多,火锅是什么肯定是知道的,默然想想好像还真没在豫章市面上见过火锅店。 接着低头看了下去,这本计划书写的很全面,产品地位c客户群体定位c市场营销c管理方式c股权结构c组织人事c财务c运营c甚至扩店方案都有概括,里面数据罗列也很丰富,陈大宽细读着这一行一行的数据文字,发现还真不是乱扯的,都有数据有根据。 开过几年工厂,陈大宽见识还是有的,心里就觉得这东西真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写的,可这玩意儿你抄也没地方抄呀,看到上面写着毛利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更是吓了一跳,问陈鲲道:“有这么高利润?这东西都是你写的?” 陈鲲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爸,你可太看不起我了,做商业我可是得了你的遗传,这份东西大部分是我自己写的,关于管理和财务参照了一些管理类的书籍,不过放心大部分数据我都考察过,员工工资多少,店租多少,食材成本c水电这些都是有数据可查的。” 接着道:“爸,民以食为天,你走南闯北的应该比我明白,市场肯定很大的,我说百分之七十毛利率也是有根据的,你看,我就拿利润最高的蔬菜来说,一斤土豆五毛钱,除掉损耗我切三盘,每盘两块钱,6一05一55,所以利润率是:55/05一11,也就是1100的利润率。当然牛羊肉那些没什么利润的你也得摊进去算,还得算损耗,人工成本,到不是说一百块你就赚七十,这个爸你肯定明白。” 明白肯定是明白的,看着陈鲲侃侃而谈,陈大宽还是有些被吓到的感觉,孩子长大了父母肯定是高兴的。 只是忽然长得太高,太大,也太快了,这让陈大宽有一些失落感,这只小猴子再也不是躲在自己羽翼下的小猴子了,仿佛陈大宽看见某一天小猴子忽然变成了齐天大圣,一个更头翻出了十万八千里,也窜出了父母的五指山,因为它注定会比它的父辈窜得更高更远。 在所有的猴子都看着眼前一亩三分地的时候,这只猴子的目光已经注视在三十三天外了。 看着桌子上的企划书,陈大宽默默对自己说:“鲲子,是我错过了太多?还是你长得太快?”。只感觉自己在外面奔波的几年错过了太多太多。 对陈大宽来说钱是孩子中奖得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老天送的也不过分,陈鲲讲了这么多,说得这么透彻,那么只能说这是孩子的梦想之一,也是孩子的第一份计划书,能帮孩子圆梦不是每个父母最大的心愿嘛,而且感觉这份计划还那么可行。 陈大宽默默想着:“小猴子你长慢一些,爸爸努力一些,好让你有更多的资本窜得更高更远。” 父爱从来都是如山的。 在陈鲲看来,说服父亲的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到超出了陈鲲的想象。 大方向定下来,至于说火锅底料什么的,在陈鲲和陈大宽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情,去趟cd或者zq,有名的师傅你不一定能带得回来,但是买个火锅底料的配方却不是难事的。 陈大宽是个走南闯北的人,这事儿还真难不住他,其实老实来说,拜后世发达的网络,陈鲲自己也是知道一些锅底配方的,当然了,知道配方和能做好那肯定是两个概念,最保险的方法还是去当地学习了。 几人在聊了一会儿关于运作的一些细节,母亲起身出去做饭,留下父子俩细谈。 吃过晚饭陈鲲去房间看书,父亲推门进来,拿了杯牛奶放在桌上,敲了敲桌子小声道:“少抽点烟,你现在还小。” 再没有更多的言语,转时出了门。 陈鲲嗅了嗅身上的衣服,还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父亲是抽烟的,陈鲲进门的时候身上带着烟草的味道,进门的时候父亲估计就闻到了,只是没说,说不上什么心情,在陈鲲看来父亲永远是那么宽容。 日升日落,当太阳升起,已经是崭新的一天。 陈鲲惯例的早起,两个白水蛋,依旧晨跑,生活沿着轨迹前行,而只有陈鲲知道却又和以往都不同。 周一是要上课的,仿佛进入了校园,也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陈鲲能够摒弃外界的一切纷纷扰扰,想着又能见到自己的小女朋友,陈鲲不由快步的前行。 进入学校,跑过了操场,在楼梯口陈鲲就看见了李倩,或者说李倩就在这里等着陈鲲。 雪白的连衣裙,白色的球鞋,配着白色的棉袜,露出光洁的脚踝和小腿,齐耳的短发配着甜甜的微笑,让此刻站在楼梯口的李倩显得如此的俏皮可爱。 被李倩看着,陈鲲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总觉得今天的气氛仿佛有一些不对,被一个乖乖女堵在楼梯口了?还是自己女朋友。 李倩手背在身后,跳着脚来到陈鲲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陈鲲,俏皮道:“今天陪我去玩吧,陪我出去走走。” 陈鲲无语:“今天周一呀,快上课了。” “偶尔逃课有益身心健康,这话你说的哦。” “你爸会查岗的,被训导主任抓到我带着他宝贝女儿逃课我就惨了。” “不会发现的,他今天不上班,请假了,你陪不陪我去?” 陈鲲能说什么?只好无奈得道:“走呗,想去哪里?”李倩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陈鲲最清楚不过,同学三年连迟到都没有一次,今天居然拉着自己逃课,用脚板想陈鲲也知道不正常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借了自行车,你看我有钥匙,不然我们去南山吧。” 陈鲲接过钥匙,两人一块儿来到了车棚,这是一辆黄色的女士自行车,前面带着篮子,后面带着后座。 豫章有南山却没有北hn山不远,十几公里是有的。 陈鲲蹬着自行车,载着车后座的李倩,在所有人目瞪口中,在保安古怪的眼神中,也在上午第一节课的铃声中冲出了学校,也冲出了樊笼。 两人一辆车,穿过热闹的街区,转进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子,再向南沿着长长的的河堤一路前行,高大挺拔的水杉在河提的两旁舒展着优雅的体型,数量多的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过道,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每一颗水杉都有不少年头,高大,优雅,挺拔。 高立浊水中,人生个不同。 夹杂在水杉里的樟树还处在换叶子的季节,地面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色彩斑斓。 车轮碾压在上面带出吱吱的声响,不时掉下来的叶子都是橘红色的,像花瓣多过像枯叶,偶尔有一两片叶子掉在陈鲲的脑袋上,李倩身手摘下来,照在眼睛上,透过叶片的脉络打量着天空c太阳c还有这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树芳香,很提神,陈鲲心里也有着一些淡淡的忧伤,李倩不说陈鲲能感觉到一些。 坐在后座的李倩很自然的伸手抱着陈鲲的腰。 江风轻轻吹动的李倩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这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 整整一天,两人去南山,去了湖边看了连成片的芦苇荡,萌着绿芽的芦苇丛还带着冬日过后的白色芦花,他们趟过不宽敞的小河流,走过并不算高的小山丘。 路过一片苗圃,陈鲲伏下身摘下了一束铃兰,五月前后正是铃兰的盛花期,一口口白色风铃一样的小花,锤在花序轴一侧,在叶片的衬托下格外青春,每一根铃兰花的花序轴上花朵数量都不定数,一般都是十几朵,在法国,人们认为一串正好十三朵的铃兰花能给人带来好运。 铃兰花太小,要很多才能凑齐一束,陈鲲手上拿着的小小一丛就超过了五十支,把花递给李倩,陈鲲扣着李倩空着的另一只手,大喊了一声:“快跑呀。” 在李倩洒下一片银铃的笑声同时,两人飞快地跑开,以免被苗圃的主人抓个正着。 来到湖边,李倩看着手中的铃兰花束,“问道这个就是铃兰?” 陈鲲笑着道:是的。 “它的花语是什么。” “回归幸福,是西方公认,最能代表幸福美满的花之一。” 李倩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戴安娜王妃婚礼上的手捧花呢,陈鲲,这算不算手捧花呢。” 陈鲲有些苦涩的笑道:“算得。” 在这个年月,戴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是世界上公认最幸福的的人,他们在1981的世纪婚礼是全世界的焦点,他们甜蜜,幸福。 全世界也只有陈鲲一个人知道明年的一九九七年的八月她将会因为车祸香消玉殒,两人之间的丑闻也将爆发。 而铃兰作为手捧花也不仅仅只是戴安娜的偏爱,王宫贵族和其她女明星也使用过,为了向戴安娜王妃致敬,威廉王子和凯特大婚的时候,她也选择了一款小巧的铃兰花作为手捧花。 米兰达可儿结婚的时候不光捧花是铃兰,婚纱c礼帽上都点缀着铃兰的元素。 奥黛丽赫本在电影《甜姐儿》的婚礼里用得捧花是铃兰。 娜塔丽波特曼在i≈ap;nbp;dir经典香水广告中扮演一位为爱逃婚的新娘,她逃离婚礼时丢下的手捧花也是铃兰。 宋仲基和宋慧乔的婚礼使用的手捧花也同样是铃兰。 它也是《旧约》中提及的花: i≈ap;nbp;a≈ap;nbp;a≈ap;nbp;lily≈ap;nbp;f≈ap;nbp;the≈ap;nbp;valley≈ap;nbp;, a≈ap;nbp;fler≈ap;nbp;f≈ap;nbp;arn。 (我是谷中百合,是沙伦的玫瑰。) 它有个同样美丽的名字,山谷百合。 李倩捧着花,往湖边走了两步,风轻轻拂动白色的裙摆,背对着陈鲲,抚了抚额头的刘海,缓缓开口说道:“陈鲲,其实我很喜欢你呢,你听我说,别打断我。” “我妈妈在附中你知道的,那边下半年有一个交换生的机会,是去美国呢,正好是中考结束我读高一的时间点,我妈妈和我爸爸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当然,我自己也觉得是一个机会,鲲,你知道我的,我一直想去国外的。” “明天我就会转校去附中的初中部做考前的冲刺,鲲,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起了,说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段时间其实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一起上课,下课,哪怕为你辅导其实我都是很开心的。” “可是梦想那么沉重,翅膀却那么柔软,我们都那么小,我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你和我都是,所以这个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鲲,我想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你能理解我吗?。” 陈鲲舔了舔嘴唇,苦涩的开口道:“我想我能理解。”声音干涩,刺耳。 能理解吗?陈鲲问自己,也许能,对重生前的陈鲲来说,李倩去美国不外乎去了另一个世界,是的,我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具备驾驭七色云彩的能力,李倩说出这句话仿佛意味着原本两根平行线,在这一刻忽然有一根岔开了,不出意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不是李倩对陈鲲和自己的感情不自信,只是现实就是如此,它沉重c冰冷c高大而威猛,摧枯拉朽的毁灭一切。 陈鲲能说你等我?陈鲲不能,陈鲲能说我重新活过一次了,请你相信我?陈鲲同样不能,谁都不能剥夺彼此选择的权利,哪怕明明知道是错的。 李倩转过身,伸出手对着陈鲲道:“我们还是朋友对吧,鲲子,你因该祝福我。” 秀气的脸庞一边流着眼泪,一片灿烂的微笑,尽管这一刻李倩也许心情复杂,但是陈鲲看得出来,能去美国,李倩还是开心的。 陈鲲用力握住李倩伸出来的那只手,笑的苦涩,却也是真心为李倩高兴,开口道:“我当然会祝福你,真的,尽管我有一些难过,可是我真的也为你高兴,我想我们永远都会是的朋友。” 看着陈鲲苦涩而真诚的表情,李倩扑了过来,和陈鲲紧紧的拥抱了起来,抱的那么的深,抱着那么的真,却不在涉及情感。 陈鲲感受渐渐被泪水打湿的肩膀,心里默默地说:“不管未来怎样,限至今日,我如此爱你,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死神的镰刀 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 晨,陈鲲晨跑路过巷口的一颗石榴树,五月下旬花开得正艳,不知道为何陈鲲就想起了拜倒石榴裙下这个词。 很多人都听过拜倒石榴裙下,这样一句话,那么石榴裙是怎么来得呢?梁元帝的《乌栖曲》中有芙蓉为带石榴裙,石榴裙也由此而来。 古时候的女子多喜欢石榴红色的裙子,而当时染红裙的主要染料也多从石榴花中提取,所以人们也将红裙称为石榴裙,久而久之就称为古时年轻女子的代称,拜倒石榴裙的典故却是因为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关系,产生与唐明皇和杨贵妃有关。 传说杨贵妃非常喜爱石榴花。唐明皇投其所好,在华清池西绣岭c王母祠等地广泛栽种石榴,每当榴花竞放之际,这位风流天子即设酒宴于“炽红火热”的石榴花丛中。 因唐明皇过分宠爱杨贵妃,不理朝政,大臣们不敢指责皇上,则迁怒于杨贵妃,对她拒不使礼。 唐明皇设宴召群臣共饮,并邀杨玉环献舞助兴。可贵妃端起酒杯送到明皇唇边,向皇上耳语道:“这些臣子大多对臣妾侧目而视,不使礼,不恭敬,我不愿为他们献舞。”唐明皇闻之,感到宠妃受了委屈,立即下令,所有文官武将,见了贵妃一律使礼,拒不跪拜者,以欺君之罪严惩。 众臣无奈,凡见到杨玉环身着石榴裙走来,无不纷纷下跪使礼。于是“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典故流传千年。 当然这是野史,当不得真,人们形容男人被女人征服,称其拜倒在石榴裙下却是有的。 “自己算不算也是拜倒在李倩的石榴群下呢?”又想没见过李倩穿红色的裙子,摇摇头,陈鲲穿过人渐渐多起来的巷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摆放在书桌上的那块挂着流苏的玉佩有一些发呆。 李倩转校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那块在南山时李倩还回来的玉佩却被陈鲲放在书桌上不愿意动一下。 教室里再也没有李倩俏皮的身影,上课的时候陈鲲尽可能听着更仔细些,毕竟再没有那道倩影为自己解题,实在不懂的也都在下课后去办公室找老师咨询了,估计感觉到陈鲲学习的热情,班主任还把陈鲲的位置往前提了提,只是坐的却是李倩空出来的位置,也不知陈鲲是什么心情。 不管承认不承认,陈鲲都知道自己失恋了,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陈鲲只能细细的品味。 这味道像还未成熟的青橘,青涩而微酸。 陈长青的游戏厅早就开张了,唐媛也过去上班了,开张那天陈鲲去了,剪短头发的唐媛扎着马尾,穿着红格子的衬衣,深色的牛仔裤,清新而清爽。 按道理说陈鲲应该把李倩还给自己的玉佩和自己那块一起给唐媛的,却提不起精神,上个星期的周末陈鲲也没有去找唐媛。 陈鲲不开心,陈长青和黑子甚至包括唐媛最近心情却是很好的,这间取名纵横的游戏厅生意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火爆,这里是最好的位置,又有最新的游戏机,所以不管是不是周末,人都是满满的,开张三天营业额就超过了两万,而且还在持续增涨,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其中那些泰山机占了绝对的主力,这种一开始就被忽略的游戏机,从面世的那一天起注定是个吞金的猛兽。 生意好,哪怕里面烟雾缭绕唐媛都是十分开心,尽管她每天十点下班,尽管她每天头上都有着浓浓的烟臭味了,洗多少次都洗不掉,但是她觉得自己没白拿陈鲲工资,帮陈鲲盯着这间游戏厅反倒觉得心安了一些,这是一个勤奋的姑娘,每天总是最早到,开门,打扫卫生,而又走的最晚。 就连陈鲲这个抽烟的,都有些受不了那烟雾缭绕的环境,蚊子苍蝇那是一只没有,反正进去了也熏死了。 陈鲲只去过两次,受不了那个环境,加上最近心情也不好,就去得少了。 毕竟读书才是这个时间段陈鲲最主要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一块儿去了zq,之后还会去到cd。 火锅店的位置早就选好了,为这事儿陈大宽还找了夏冬海帮忙,去年市公安局搬了新的办公大楼,老市局的位置却是位于整个豫章城最繁华的商圈。 公安系统财大气粗,老市局门口几个店铺都还没有开始对外招租,陈大宽找到夏冬海也就是打这几个店铺的主意。 所谓朝里有人好烧香,陈大宽也不是小气的人,有夏冬海引见,该烧香烧香,该拜佛拜佛,事情办起来很快,两百个平方,才三千多一点的月租,还免两个月房租,美其名曰给的装修时间。 要知道这个可是市区一流的码头了,就是陈鲲的父亲什么不做,转租出去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反正是公家的东西,有人情大家都会做,国情如此,当时大家办事都是这样,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事情。 装修手续还没办,店面都已经开始装修了,对于陈鲲父亲开个火锅店最高兴的莫过于夏冬海了,其实无论做什么,只要陈大宽是自己创业,夏冬海都是支持的。 两人关系本就铁,不止一次的表示开张了要带人来捧场,帮起忙来也是当仁不让,这会儿在店里忙着安排人装修的就是夏冬海的司机小文。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行,所有的人都干劲十足,只有陈鲲有些提不起精神。 只是再提不起精神,生活还得继续,学校还是得去的。 拎起背包,斜挎在肩膀上,手指头不经意间划过挂在背包上的流苏。 今天是摸底考试的日子,可是不能迟到的。 陈鲲踏着还带着露水的青石板,迎着朝阳转出巷子向着学校走过去。 五月早晨的风很舒服,空气中还弥漫着樟树特有的芬芳,凉凉的很提神。 陈鲲甩甩头,仿佛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纷纷扰扰都要甩出脑后,加快了步伐向着学校跑去。 “每个人都在努力,陈长青c黑子c爸爸和妈妈c唐媛甚至李倩,每个人都在向上攀爬,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又想到:“李倩要是去美国了,自己突然一下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有趣又不由自住的笑了起来,“今天是摸底考试的时间,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自己重生后第一次检验了,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学习迎来了第一次的考验,加油,小伙子,击垮它,给所有人一个rprie≈ap;nbp;。”陈鲲给自己鼓着劲。 陈鲲走进教室的时候,人基本齐了,坐下,拿出书本看了起来,抓紧时间多少复习下也是好的。 直到铃声响起来,陈鲲把书放进书桌,等待着老师进来开始发放试卷。 等待的过程陈鲲环顾着周边每一张面孔,在记忆中那些抹不去的印象,这一刻老师开始发放试卷,伴随着考试临近鼓点般的节奏,让自己热血沸腾。 陈鲲的新同桌是一个戴着眼镜,两缕辫子从脖颈垂落的女生,穿着一件贴身的小背心,下身休闲裤和帆布鞋,肌肤白嫩,面容也是秀气,之前和李倩是同桌,成绩也是很好的,只是比起李倩高傲的太多。 走到陈鲲旁边的老师将分发的试卷搁在苏灿的桌子上,见陈鲲四周打探,用骨节敲了敲桌面,有些不满的扫了他一眼。 见老师走开,旁边女子抬起头,透过眼镜片扫了他一眼,陈鲲尴尬的回以一个笑容,摊开面前的试卷,试卷的大标题,瞬时映入眼帘。 终于来了! 陈鲲大致的先扫了一眼试卷,然后就是狂喜,初中的数学和高中的数学有着本质的差距,难度前后跨越极大。印象这一届中考数学难度是当年较大的,看现在陈鲲看到的摸底试卷居然可以如此的简单。 和之前李倩给自己复习的附中数学内部习题难度几乎差了两个等级。 陈鲲不做他想,埋头写了起来,这时候整个教室也只有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声。 大半时间过去了,已经有几个人先写完交卷,陈鲲身边的眼镜妹也停了笔,拿起了自己的东西。也不看身边任何人,高傲自信的走出了教室。 陈鲲这才最后检查了一下,起身交卷。 事实上早在铃声打响四十分钟左右,陈鲲就将考题全部做完,只是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全校认真对待的模拟考试自己这么快就解决了? 见其他人都交了卷,这才内心忐忑的交了卷。 走出教室,整个年级所有班都在进行考试,整个走廊空荡荡的没几个人,陈鲲往走廊的尽头走过去,在走廊的转角处点了一支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等着下一课考试的到来。 陈鲲站的位置是整个走廊尽头的死角,到也并不担心会被老师看见,这时见一个尖嘴猴腮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陈鲲也没在意,学校管理不严常用校外人员进学校。 忽然感觉不对,猛的回头死死盯着男青年身上穿着的灰色夹克,已经消失很久的记忆在脑海最深处涌了起来。 96年的中考前夕,就在陈鲲读的这所中学,有一位校外的吸毒者流窜进了学校,把一位初三的女学生丢下了教学楼。 这个事情在当时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社会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发生在自己学校,陈鲲印象深刻,记得陈鲲当时还去到现场看了看,只是当时人已经被警察带走,陈鲲并没有见到面,只有当事女生在教学楼天井遗留下来的大片血迹。 之后几年那个天井小花园都成了学生们的禁忌。 还记得几天后刊登在报纸上大篇幅的嫌疑犯照片就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青年,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 那时候年少的陈鲲还幻想过要是自己当时在身边会怎么做,如何来阻止事情的发生。 陈鲲盯着在走廊一边四处打望的青年男子,“就是这件灰色的夹克。”陈鲲觉得自己没有记错。 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两只手心全是汗,在裤子上擦了又擦,如何都擦不干净了。 “我该怎么办?喊老师过来?”陈鲲想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走廊的另一头已经响起了女生的尖叫声,青年男子拉着一个刚走出过道的女生,就往走廊的护栏拖过去。 什么是一腔热血陈鲲不知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而在一旁袖手旁观,陈鲲肯定是做不到的。 打量了一下角落的四周,纸片都没有一张,更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来不及多想,当下大喝一声:“干什么?” 陈鲲一个助跑,趁着男子愣神的瞬间,整个身子都跃了起来,重重的一脚踹在对方的胸膛上。 这一脚估计不轻,男子一连退了两步,放开了抓着女生的手。 退两步说的很远,其实当下几个人也就是间隔一两步的距离,没多想陈鲲横了一步,挡在青年男子和女生之间。 被挣脱的女生看了陈鲲一眼,哭着转身跑下了楼梯。 女学生跑了,那男子红着双眼追了过来,陈鲲见避不开,只能张开双臂死死的抱着准备去追赶的青年男子。 得益于重生后陈鲲一直坚持着身体的锻炼,感觉身体反应和力气都大了很多,青年男子估计因为长期吸毒,气力其实已经不大了,两人纠缠了几分钟,估计感觉一时间挣脱不开陈鲲。 男子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鲲,狞笑了一下:“本来就是找个垫背的,你死她死都没什么区别。” 说着往后腰一掏,掏出一把弹簧刀,刷的一下按出了刀刃,朝着陈鲲就捅了过来。 陈鲲心中一跳,大叫不好,“当年报纸上没说这人还带了刀呀,”心里知道这下坏了,有心躲开,只是两人贴的极近却是躲不开的,勉强扭动了身体避开了要害。 男子拿的是一把三菱刮刀,刃口细而长,带着浅浅的血槽,滋的一身就没入了陈鲲的小腹。 陈鲲感觉小腹一凉,然后觉得全身的热量都往小腹处汹涌,感觉有些冷,到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多少疼。 也知道真的到了拼命的时刻,两只手玩命的抓着青年握刀的手,不让他把刀拔出来。 求生欲爆发,拖着男子就往地上倒,那男子常年吸毒,一时之间还真抽不出手。 接着呼喝声和脚步声响,体育老师的那张胖脸印入陈鲲的眼帘,依稀见自己救下的女生站在人群中哭泣,耳边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福?祸? 载着陈鲲的救护车呼啸而过,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来来往往的警车和电视台的采访车络绎不绝,刺耳的警笛声把之前停在电线杆上的麻雀都驱散的远远的。 学校临近的是一个大的商业区,这时先是救护车呼啸而去,又时不时有几辆警车进出这所名声并不算好的中学,各种流言纷纷而起,什么学习压力大有学生跳楼了c老师把学生打死了c也有靠谱的说有一个男学生为了救一个女学生挨了一个瘾君子的刀子,只是围观群众对这个说法却是嗤之以鼻的。 常年有学生在学校门口约架摆场子,让更多的人相信这所学校混子多过学生,你指望鸡窝里飞出个凤凰?大部分人是不相信的。 只是这个时间学校的行政部门早已经焦头烂额,校长已经出去走门路去了,留下个不管什么事儿的副校长来应付媒体的采访,作陪的训导主任李士江微秃的脑点上早已全是汗水。 不管陈鲲怎么的舍己救人了,一所硕大的学校,社会闲散人员说进就进,还带着刀子,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问题。 学校的校园管理肯定是出了大问题的,救人的那面越光鲜,安保管理这一面就越丑陋,处理不好这些学校的头头脑脑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看着把泊车位挤的满满当当的警车和采访车,不光有市里的媒体,省里媒体也来了不少,李士江知道这事儿大事化小是没有可能了,只能希望校长出外活动能有效果,借势把事情炒起来,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舍己救人这件事,从而尽可能少的注视到学校的管理问题,这样至少板子掉下来的时候会轻一些。 当陈鲲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手术是全身麻醉的,苏醒后虽然还有点迷糊但,感觉大脑很兴奋想说话,和推车的护工寒暄聊天自言自语了好一阵。 等会到病房陈鲲就觉得奇怪了,自己平时没这么多话呀。 其实陈鲲不知道,麻醉深度分四个层次:第一期,遗忘期,第二期,兴奋期,第三期,外科手术室,第四期,延髓麻醉期。 而在诱导期时,是一二三四顺序经过,一般深度在外科手术期,到第四期麻醉就过深了,难以苏醒。 苏醒时,麻醉药浓度逐渐降低,麻醉深度也逐渐消退,如果消退到兴奋期,是会变的话多的。 看着床头仪器画着规律的波形线,陈鲲脑海里时不时划过白色的刀光,估计很长时间摆脱不了这个影响了,不由的在心里苦笑了起来,“玩脱了。” 陈鲲没能想到对方居然带着刀子,这时候就要感谢被自己救下的那个女孩子了,这是个聪明的姑娘,当时要不是她跑下去找人,而是留下来帮陈鲲,那么陈鲲没有把握能挨得住。 估计是特殊待遇的关系,陈鲲的病房只有他一个病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洒下一片温暖,温暖了雪白的被子,空气中弥漫着阳光和消毒水的味道,本应该安静的房间里面因为围满了人,而显得拥挤和嘈杂。 王涵c刘辉c陈鲲那高傲的同桌c陈鲲的班主任c校方无关紧要的几个领导c除开两名警察,更多的是媒体的几个记者。陈鲲救下的那个女生却是没在的,估计还在配合警方做笔录。 大家伙儿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事情其实就很清楚了,不至于误会到陈鲲是打架斗殴进的医院。 只是人一多陈鲲就觉得脑袋有点疼有点炸,刚做完手术的时候陈鲲很想说话,这会儿满屋子的人却一句都不想回答。 查房的医生皱着眉头把围在病床前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只说了一句:“病人需要休息。” 陈鲲闭上眼睛,感受身体的慢慢复苏,陈鲲最大的资本就是这颗大脑了,这时感觉大脑思维清晰,所有的事情都还记得,不由的放下了心,只是身体还在酥麻的状态,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知道是麻醉剂还没过的原因,倒也不是很担心。 在心里默默的整理了一下刚听过来的言语,闯进学校行凶的男子叫作许诺,只是白瞎了一个好名字而已,纯粹的一个悲剧人物。 家里在外地做工程,据说家境相当殷实,只是父母常年在外,许诺自己又不是个爱读书的,家里就这么个独子,父母也拿他没办法,总想着让他玩几年,再大一些就带着身边做工程。 他父亲也就不反对他抽烟喝酒交朋友,总想做项目这一块儿本身靠的就是朋友多。 于是乎十几岁许诺就开始混迹社会,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出入派出所也是等闲,家里也能给他找人找关系解决,男孩嘛,哪里有那么老实的,父母总想再大一些也就懂事了。 许诺家里有钱,出手又阔绰,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票朋友,只是人多了各种心思就都有了,身边就有些狐朋狗友纵容他吸毒了,用他们的话说是:“没有哪个大哥不玩这个。”许诺也就上船了。 开始时还能瞒着家人,后来瘾大了,直接就换注射了,满手的针孔可就瞒不住人了,家里这下是真怕了,各种找关系把他放进了戒毒所。 出来到是老实了大半年,又故态萌发复吸起来了,就这样进进出出好几年,到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 被抓时两只手臂密密麻麻的针孔就是最好的证据。 出事之前找了父母多次要钱,之前身边那帮朋友早就跑的没边没影儿了,剩下几个愿意搭理他的,也都是瘾君子,还指望他许大少爷给两个钱搭救呢。 直到后面父母避而不见,再也不给钱供他吸毒了。 这一天又一次找父母要钱无果,这家伙有些意冷心灰,感觉活着没意思,想到了自杀,却又不敢。 路过学校门口,见保安在保安室打瞌睡,也就溜了进来,本来是想转转,弄几个钱,不知道怎么就想着去学校弄死个学生当垫背的。 所以当体育老师他们赶到,许诺被按在地上也就不反抗了,本来就是来寻死的嘛。 事情的脉络其实是很清楚的,产生的后果却让人害怕,当时要不是陈鲲挺身而出,又或者老师们的增援来的晚一些,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尽管如此,陈鲲此时躺在床上还是感到一阵阵后怕。 毒品这东西是真不能粘,不光拉低了理智,也是真能让人丧心病狂,别说你有多坚强多坚定,毅志力如何了不起,发作的时候什么道德伦理都沦为狗屁,真正能让人变成畜生沦为野兽。 想着想着陈鲲有些烦躁,身体有一股股的尿意,因为伤口缝合手术的时间比较短,并没有插尿管。那种想排尿还排不出来的感觉让陈鲲十分难受,没经历过的就不知道那种痛苦。 陈鲲感觉整个膀胱都是满的,但是使劲全身力气,也无法排出一滴。 这让陈鲲有些焦躁不安,尽管陈鲲知道这是因为麻醉药的缘故,膀胱还没有恢复功能,是麻醉的常见并发症,并不需要特殊处理。 但这时陈鲲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我要插尿管。 尽管陈鲲知道,这是不必要的。只是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各种脏话开始在心里狂飙。 环顾一周,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陈鲲也不知道自己被输入了多少液体,只感觉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就要被尿憋死了。不由得有一些哭笑不得。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值班的护士推着一个手推车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血压心跳,见陈鲲小脸憋的通红,想了想笑道:“憋尿了?” 护士解释了一下尿潴留的原因,取过一小块纱布用房间的热水给陈鲲热敷了一会儿膀胱,过了不知道多久陈鲲排出了一些尿液,那圆脸的护士见陈鲲羞红了脸,拨弄了一下小陈鲲,笑着道:“你胆子可真不小,刀子都敢挡,是个小英雄呢,当时怎么想得?” 陈鲲心中苦笑,被这个二十几岁的小护士调戏了,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也就不愿意回答,闭上了眼睛假装休息,房门响起关闭的声音。 过了不久门再次被推开,陈鲲心想这护士又回来了?睁开眼,只见小文陪着夏冬海大步走了进来,见陈鲲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夏冬海明显松了口气,刚接到消息夏冬海还以为是陈鲲和人打架斗殴了,后来到了医院明白事情原委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这是见陈鲲没事,肯定是松了一口气。 陈鲲乖乖的叫了一声“夏伯伯,你怎么来了?”夏冬海拍了拍陈鲲的手臂,轻声细语的说道:“夏伯伯来看看我家英雄小侄子,你小子了不起呀,不愧是老陈家的种,有血性,好好休息,放心养伤,其他事情有夏伯伯,总不能让别人白欺负。” 夏冬海刚调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主管的就是刑侦,伤的陈鲲又和他亲如子侄,大有几分谁来讲情都不给面子的感觉,只是这事情闹这么大,据说省里都关注了,估计还真没谁敢出来讲情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鲲问到:“夏伯伯,最好回头给我爸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一些,我爸和我妈cd,要是听到风言风语反而在外面更担心呢。” 夏冬海感叹道:“还是儿子好,我家闺女就不会这么说,放心,回头我就打电话,你这是好事,是见义勇为,这次你爸爸要是说你,我讲他。” 这时门又被推开,学校的张校长带着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跟了几个记者,看胸前的工作牌应该是省台的,当前一人应该是认识夏冬海的,大步走过来两人握了一下手道:“老夏,这么快就到了?”夏冬海管刑侦,还以为是过来研究案子的。 夏冬海笑了笑道:“这个是我家表侄子,接到消息也就过来看看,怎么把许市长您惊动了?” 许市长笑了笑,伏下身子拍了拍陈鲲的手臂回答道:“我听说这里有一位见义勇为的少年受了伤,就赶过来看看。” 这位许市长是新调任的副市长,主管的就是教育这一块,和夏冬海之前打过交道,能在这个时间点赶过来,看来陈鲲学校的那位张校长公关做的非常不错。 只听许市长接着说:“你叫陈鲲对吧?你很不错,也很勇敢,危急的时候能挺身而出,说明老师把你教育的很好,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鲲笑了笑,有些虚弱的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我想很多人遇见这个事情都会这么做。” 陈鲲试了试,发现身体还是有些发麻。苦笑道:“要说担心,也只是担心自己现在受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中考了。” 许市长笑的很开心,对夏冬海说道:“你这个侄子不骄不躁,真得不错,市里面打算把这件事情树立成为一个典型来宣传,老夏你们公安系统是不是也要给小陈鲲申请一下见义勇为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举贤不避亲嘛,这个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呀。” 夏冬海连忙点头答应,心想有这么句话,那自己回去肯定是要申请的。 许市长又对陈鲲说道:“好好养伤,学习的事情不要担心,之前报的是那所中学?” 一听这话陈鲲就觉得心跳加速,这个估计是要开口钦点了,脑海中划过附中这个词和李倩的面容,开口却变成:“三中。” 许市长点了点头:“三中不错,市重点的。” 这时张校长帮腔道:“陈鲲这孩子成绩不错,考三中是没问题的。”其实在今天之前他哪里知道学校还有一个叫陈鲲的,这个名字还是今天才知道,成绩好坏更是不知道,说成绩好也只是贴金而已。 许市长拍了拍陈鲲的手:“好好养伤,教委会和三中那边研究一下,伤好了直接去报道。” 无数的相机拍下了许市长和陈鲲的合影,闪光灯耀的陈鲲微微有一些失神。 陈鲲心中想着:“估计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许市长看望受伤小英雄了,又想自己这估计是传说中的保送了,只是有一些奇怪本来自己是打算说附中的,为什么开口时却变成了三中?” 祸兮?福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光阴荏苒 时光匆匆如流水,无论愿不愿意它都在缓缓流逝。 陈鲲的病房经过了两天的喧闹也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睁开眼,房间里面飘荡着淡淡的百合香味。 床头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鲜花,都是来看望的人送的,陈鲲有一种在花店多过于在医院的感觉。 而独独的陈鲲就能在各种花儿的芬芳中闻到了百合的味道,不浓不烈,清新自然,不矫情不做作。 这种感觉就像此刻趴在床尾,睡在陈鲲脚边的唐媛。 估计很多年后陈鲲都不会忘记唐媛来看自己时眼眶中含着泪水的表情。 陈鲲的父母还没有回来,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而这几天都是这位倔强的姑娘在照顾自己。 床头摆放着的汤碗中还有昨日残留的乌鱼肉饼汤,固执的唐姑娘觉得乌鱼愈合伤口,陈鲲应该多吃。 这位细心的姑娘在她那租来的房间里把买来的乌鱼一小块一小块的挑掉哪怕最最微小的骨头,然后混着肉剁碎,炖成肉饼汤给陈鲲送过来。 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着陈鲲。 其实汤的味道很好很鲜美,可是却让陈鲲有一些微微的不自然。 当然还有更多的不自然,伤口不能碰水,陈鲲还不能洗澡,陈鲲打算自己用毛巾擦一擦,被唐媛不由分说的抢过去。 用唐媛的话说:“在缅北,死人的身体见得多了,你这个算什么?”唐媛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红彤彤的脸庞却显示出小姑娘其实也是害羞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限于擦拭上身。 除开伤口偶尔的疼痛,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尽管父母并不在生边,却有人关心,有人照顾,这是真正的体贴入微。 唐媛会试试陈鲲喝的水温,凉了或者烫了都不行,给陈鲲长时间躺着一些发麻的手脚做按摩,甚至会给陈鲲洗一洗换下来的衣服。 陈鲲很喜欢看唐媛削苹果的样子,她会用一把小小的水果刀,缓缓的削着皮,然后会切成小小的块,装在小小的盘子里用牙签插着。 唐媛削苹果的时候,往往两人都不会讲话,唐媛偶尔会抬起明亮的大眼睛,看陈鲲一眼。 如果这个时候陈鲲正好也看着她,唐媛的脸就会很快的红起来,很有意思。 其实这几天两人聊了很多,聊唐媛小时候,聊缅甸的小伙伴,聊第一次握枪,也聊过第一次在战场杀人。 其实当时隔得很远,也只是唐媛躲在战壕里,举枪瞄准,然后扣动扳机,红色的血花在瞳孔中绽放,接着对方倒下而已,一个两个直到视野之中再也没有人出现,在战火中成长的唐媛枪法其实很好。 缅北是贫穷的,而唐媛她们不碰毒品,不种鸦片就只能过得更加清贫,在那个地方周边很多势力的人都种鸦片,手下人吸毒也不在少数,价格也便宜的要死,其实都没人管,甚至不少势力通过这个来控制自己的手下。 唐媛的爸爸却没有,他的寨子里面也不允许有吸毒的,有一个赶走一个,寨子又穷其实人口一直不多。 在缅北属于唐媛的快乐记忆其实真得不多,记得唐媛有一次说:“记得小时候父亲有一次在山里面猎到了一头很大野猪,因为还是秋天不好保存,所以浸在冰冷的溪水里,全寨子的人敞开的吃了三天。” 唐媛比划着野猪的大小,尽可能的把手伸得更长一些,又用手指特意比划强调了一下是三天,在唐媛带着色彩的瞳孔满满都是幸福的回忆,仿佛连着吃了三天的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只是随后唐媛就语气有些低落的道:“在那以后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那么大的野猪了。” 陈鲲的鼻子有些酸,眼眶也有一些疼,比起唐媛的经历,陈鲲小时候那些摸虾捞鱼的事情都变得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从唐媛的嘴巴里,陈鲲知道她的那个寨子每年都会死人,这个不光是她那里,其实当地所有的寨子都一样,医疗条件低下,战乱频繁,那时候要么战死,要么病死,只是这几年到是没有饿死人,其实乱世就是如此,人命最不值钱。 生活不易这个道理,唐媛在很小的时候也就知道了。 陈鲲当然不会觉得在自己面前娇憨可爱的唐媛是个好欺负的,陈长青来的那天说的话陈鲲现在还记得,当时陈长青就问陈鲲“你这个表妹什么来头?很能打呀,我和黑子两个人都不一定打得过。”一幅心有余悸的表情。 “不一定打的过?是肯定打不过吧。”陈鲲心里暗爽。 事情的起因其实也很简单,陈长青的游戏厅实在是生意太好了,这种来钱快的行业也是混子盯着的行业,陈长青和黑子自己也在道上混,名气大小不说,至少也是敢打敢拼的角色,手上也确实有几个人,开业以来有几波过来找麻烦也都应付过去了。 那天听说陈鲲受伤,黑子和陈长青去打听消息也没在店里,来了五个人收茶水费,其实什么茶水费也就是保护费的意思,讹诈两个钱而已。 唐媛听说陈鲲受伤住院当事脸就黑下来了,这时几个人过来找麻烦,唐媛那是真得都不愿意理他们,也活该这几个人倒霉,见唐媛一个人在店里起了歹心思,抢了唐媛放在桌面上那个装零钱的盒子就跑,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其实那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零散钱,一块儿估计也就三四百块钱,大部分还都是硬币什么的。 估计也是给了唐媛发泄的借口,那天唐媛出手很重。 只见唐媛在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双手在桌子上一按,一个一字马就越过了桌子,修长的双腿合拢,曲膝,借着身体的力量一个膝撞直接把走在最后的一个装倒趴在地上。 唐媛顺势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几个泼皮的眼睛里面到是没有什么不能动手打女人的说法,抱着钱盒子的那个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没动手,其他几个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虽然见唐媛一个照面就放到了一个也是没有在意的。 唐媛摆了一个姿势,快速的一个迄身,一个转身的肘击打在对方的脸上,断裂的牙齿带着血水喷了出来,对方当场晕了过去。 转身的同时唐媛是面对的对方两个人的,这时正好避开其中一人当胸踢来的一脚,伸手抓着对方踢过来的脚腕,膝盖一顶,双手一用力,啪的一声直接把对方膝盖骨掰脱位了。 要知道膝关节,骨性结构虽不稳定,但关节周围和关节内有较坚强的韧带和肌肉保护,故膝关节脱位较为少见,唐媛直接用强大的力量直接暴力撞击胫骨上端造成脱位,力量之强,技巧之巧妙都是非常了得的。 唐媛放开手任由对方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哀嚎着翻滚,一连退开两步避开对方连环的两拳,接着一个矮身欺近,一计勾拳接着一组合连拳,当真是拳拳到肉,一连被唐媛砸的退了几步,对方每退一步唐媛就跟进一步,一连进了四步出了七拳,当唐媛停下脚步,对方已经趴在地上,真正直接用粉拳把对方砸倒了。 接着唐媛抬起头,摆了个侧踢的姿势,右脚伸直完全舒展开,左脚单脚着地,这下不说抢钱的这几个吓坏了,游戏厅玩的人都给惊呆了,谁也看不出平时柔柔弱弱的唐媛居然有这么高强的身手。 连刚好回来站在不远处的黑子和陈长青都吓坏了,这才有偷偷问陈鲲这个表姐什么来路的意思。 那个抱着钱盒子的混子也不傻,跑是不敢跑了,先不说已经吓得腿软了跑不动了,就这姑娘的战斗力跑不跑得过都不敢说了,动手更是不敢,看着躺地上的伙伴,心中大叹出门没看黄历,这可真是倒霉催的。 这孙子噗地一声跪下来,一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估计是当真叹自己没有眼力了,声嘶力竭的大喊:“女侠,我再也不敢了,女侠饶命呀,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唐媛冷着脸,清冷的说道:“带着你人滚。” 这件事时的后果是,来游戏厅来玩的顾客和唐媛开起玩笑也都稍稍拘谨和收敛了一些。 当然,也让唐媛有了个外号叫做女侠的响亮外号。 陈鲲看了看窗户外的世界,今天是个阴雨天,窗外的细雨拍打着病房的玻璃,外面的天空有一些沉甸甸的,风吹过院子,上了年纪的樟树呼呼的往下面掉着叶子,这是樟树在这个换叶子的季节最后一次掉叶子了,不仅仅局限于已经没有多少水分的枯黄色或者橘红色的老叶子,萌绿粉嫩的而小巧的嫩绿叶子也掉了不少,大有落英缤纷的感觉。 雨天很容易让人心情不好,陈鲲到是觉得就这么安静的躺在病房其实还不错,闻着淡淡的白合香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唐媛淡淡体香,透明的窗户仿佛把外面的一切风雨都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唐媛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几下,慢慢的醒了过来,见陈鲲早就醒了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露出优美的曲线,只是趴着睡了一夜,血脉有些不畅,腿脚早麻了,起来时脚步有些踉跄。 陈鲲看着唐媛手背上贴着的创可贴,微微笑了起来,这个是唐媛几计重拳打人时的擦伤。 不由的问出了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有说出来的问题:“唐媛姐,你这么厉害能打过几个人?” 唐媛想了想,有点点严肃的说道:“有什么区别呢?打得过几个,打得过十几个,打不过几十个,一但被人围住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战场上更算不得什么,你还能快得过子弹?” 估计因为陈鲲是受的刀伤,虽然说责任不在陈鲲,却也是怕他好勇斗狠,于是告诫道:“其实拳头从来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寨子里身手比我好的同辈人还有几个,可还不是一样饿肚子?其实我很佩服你的脑子,你的那个游戏厅生意就很不错。” 游戏厅生意是很不错,昨天陈长青过来时还和陈鲲商量这个月先不分钱,直接再开一家分店,也就是陈鲲说的连锁模式,黑子都已经在找位置了,这事儿唐媛也知道,当然有些咂舌,要知道这才开张十几天账面上就趴着七万多块钱了。 听到游戏机陈鲲也笑了笑起来,脑袋里面更多的还是想着唐媛位于缅甸的那个寨子,这两年政府军打击的厉害,不少势力都投降接受政府招安了,唐媛的寨子在唐建国病了以后其实就被当地人同化的厉害。 唐建国死后,更是有些暗潮汹涌了,唐媛来的时候其实就有一些不受控制了,真正唐媛这一辈的核心力量也就二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当年知青的后代,还不一定都愿意和唐媛出来闯世界,毕竟没了唐建国约束,在那块地方你放下底线还是可以活的滋润的,毕竟那里是没有什么法律可言的地方,谁拳头硬,枪多人多,谁说话算数,天生的冒险家乐园。 陈鲲看着唐媛秀气的脸缓缓开口道:“唐媛姐,你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回去吧,看看有谁愿意过来的,身份问题都可以不用担心,我来想想办法,只要他们肯全心全意的过来,我们玩把大的,到时候你来主持。”这帮人常年在边界,真要过来偷渡也好起他也好,总有办法,至于来了怎么解决问题那就在慢慢想办法。 唐媛开心道:“真的?”随后又有些低落道:“游戏厅要不了那么多人,就是再开两三个也要不了那么多人。” 陈鲲哈哈笑了起来,动作大了一些,有些牵动了伤口,咧了咧嘴道:“游戏厅?可比游戏厅赚钱多了,就是幸苦一些,暂时还不告诉你,我得等他们过来了问问在合计一下,到时候还是你来管理。” 唐媛见陈鲲说得认真,也严肃地回答道:“那行,吃苦到是不怕的,我待会儿就回去写信,先写给我叔叔,请他再帮忙转到缅甸给保家他们,至于能来多少人就让他们自己考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流水有痕 父母是在陈鲲受伤的第五天赶回来的,两人风尘仆仆的,据说还带回来了一个手艺不错的师傅,只是来看陈鲲的当然只有父母两人,至于师傅陈鲲是没有见到的。 父母回来了,唐媛自然是不好在贴身照顾的,好在也常常来陪陪陈鲲说说话。 对于唐柯的这个孙女,陈鲲的父母却是没说什么,母亲李琴知道这段时间都是唐媛在照顾陈鲲,开心的不得了,握着唐媛的手有说不完的话题,其实傻子都看得出来,李琴很喜欢唐媛。 唐媛是个大气的姑娘,不矫情不做作,从来如此。 对于陈鲲因为救人受伤,夫妻两人都没埋怨陈鲲,这个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埋怨的,尽管母亲对于陈鲲受伤是不开心的,红着眼眶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以后要注意,千万要注意安全。 能说什么呢?省市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个挺身而出的小英雄,这是一个不畏惧歹徒刀锋护住同学的小男子汉,学校已经在给陈鲲申请三好学生,许市长承诺的保送三中也得到了学校的热烈响应。 就连陪着陈大宽过来的夏冬海都说市局在研究给陈鲲申请见义勇为青年,诸多的荣誉一时间加在陈鲲的身上,仿佛一夜之间陈鲲就从一个调皮捣蛋,老师眼中无可救药而被放弃的孩子,变成了品学兼优的天之娇子,估计因为捣蛋,而被处罚到单独自己搬个小书桌坐在最后一排的事情谁也不会记得了。 在耀眼的光环下,谁也不记得学校管理缺失的问题,许诺是怎么进的学校,媒体说过两次也就没有人再提,全部的议论也最多探讨一下许诺父母教育缺失的问题,而不是应该加强校园的安全管理。 要不是小腹的伤口还提醒着陈鲲,陈鲲会觉得自己也许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梦而已,可是它确实存在,而事情也就这么避重就轻的过去了,陈鲲有时想:“学校的那帮头头脑脑估计喘了一口大气吧。” 其中就包括了李倩的父亲训导主任李士江。 想起李士江自然的想到李倩,却让陈鲲一些胸闷,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李姑娘居然没来看陈鲲一眼,却是让陈鲲多少有些不开心,不是说“分手也是朋友嘛。” 又自嘲的想着:“她也许就是不想看到你得意洋洋的样子。” 其实在这些耀眼的光环下,陈鲲还是保持理智的,他自己清楚这些所谓的光环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慢慢的褪色,无论之前多么光鲜,时间与人都是如此的健忘与无情。 即便是在后世英雄流血又流泪在这个社会上绝对不是个例,也永远不会成为个例,国家停顿的太久,太急迫的需要甩掉贫困与落后的帽子,仿佛一夜之间整个社会都急迫起来,盲目的赶英超美的,大炼钢的发生都是这种心态下的产物,财富从来都需要时间的积累,无论物质的还是精神的。 整个社会都是躁动的,向钱看,向厚看就是信仰缺失的表现,步子迈得太快,而素质却没有跟上,类似于一个人走得太快,而灵魂却丢在了原地,这才会出现戏子比科学家更为人所尊重,老人摔倒了却不敢去扶的可笑事情,这可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礼仪之邦,突然一天所有的礼义廉耻在金钱和物资的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也不知道古人知道会不会感觉的可悲。 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也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好在陈鲲没有忙着暗暗窃喜,也没在热度下降后感到若有所失,他很清楚的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能得到什么。 还有两天陈鲲就可以出院了,之后就是一个月的卧床静修,不到二十天就要开始中考,陈鲲是赶不上了,不过有教委的安排其实对陈鲲来说还真没什么担心的。 父亲待的时间不长,随着店里面开张时间越来越近,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一个餐饮店开张琐碎的事情很多,有了调底料的师傅,因为是做火锅,成品菜其实不多,专业红案师傅和白案师傅,陈大宽也就不大算请了,也就找两个负责切菜洗菜的打打下手,这活儿技术含量底,也简单,当然工资肯定是不高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省钱嘛。 其实店里主体装修还都简单,工程其实很快,都已经进入扫尾阶段,两人还得去合计买一些适用的冰柜,桌椅板凳一类。 那个年月了还没有电磁炉这个东西,管道天然气也是没有的,陈鲲和父亲合计也是用小煤气灶带着个小煤气罐,直接就放在桌子底下。 这玩意所有的火锅店,许多年来也是这么一直用,风险系数其实很高的,弄不好这就成了一颗炸弹了,在这方面两人觉得就千万马虎不得一点点了。 万事总是开头难,这才几天,陈大宽嘴角就出现了几个水泡,眼看着钱流水般的花出去有些上火了,也确实有上火的理由,拢共也就八万块,再加上陈大宽两口子平时赞下来的一万来块钱,也就不过九万块,还没开张着就花了一大半了。 好在事情也算基本搞定,暗自盘算着要是开张生意不好,剩下的钱能扛几个月,毕竟员工,师傅,包括打扫的阿姨这可都是要发工钱的,虽然说店租便宜却也是要给的。 陈大宽怎么算,都感觉撑不到冬天不由的有一些发愁,要知道火锅传统旺季都是在冬天的,心中有些后悔,心想因该晚上几个月开的,到时候天凉正好。 当然这事儿陈大宽没给陈鲲说,要说了陈鲲就得暗笑了,搁在十几年后这样的地段,两百个平方的火锅店不砸下去一百几十万你还没办法开张。 下午李琴见唐媛过来了,也就打了个招呼走了,陈鲲估计是去忙着联系酒水和蔬菜肉类的供应商去了。 唐媛来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柜子上的苹果和水果刀一块了进了卫生间,用温水洗了洗,很理所当然的给陈鲲削起了水果,一边削一边笑着说:“早几天给家里面写的信还不知道到哪里了,也不知道虎子现在怎么样了,鲲子你打算把虎子喊过来做那行呀?也透露一下吧。” 这个年月寄一封信给yn可得不少时间,当事交通还不方便,更别说还得转到边境再让人带过去,其实还真不容易。 对于唐媛期待她的小伙伴,陈鲲是能理解的,毕竟是一块儿长大的伙伴,也能理解到唐媛没说出口的担忧,那边毕竟战火纷飞,分别成为永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唐媛出来这么久,担心肯定是有的。 陈鲲知道唐媛的担心,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扫过一眼床头上让唐媛带过来的书,尽管因为受伤的关系有一段相对自由的时间,陈鲲却没有松懈自己,还是会找些书来看,大部分都是些管理和金融类的书籍,远远超越了他这个人年纪,可是陈鲲却看的津津有味。 陈鲲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随随便便的成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陈鲲是明白的。 重生能带来见识,却带不来知识,就算了解世界的走向,也只是更能接受一些新鲜事物,少走弯路而已。 想飞的更高更远肯定是离不开努力的学习,所以实际上陈鲲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比他这个年纪的人想得更多,花在学习和看书上的时间也更多。 最近陈鲲找到了一个新玩具,吉他。 小腹的刀伤还没有愈合,连医院都出不了,更不要说出门,书看多了偶尔想换换脑,唐媛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自己,所以陈鲲就让唐媛去帮自己买了把民谣吉它,钱给足了唐媛,可琴行的老板听说唐媛是给朋友买的,还是个没接触过的新手,也就给唐媛推荐了把不到一百块钱的合板了,这个时候的生意人其实都很实在,玩音乐的就更是为了所谓追求了,真是喜欢音乐的成分居多。 要知道那年月真的是做什么都比做琴行搞培训玩艺术赚钱的多。 所以唐媛去琴行,老师给推荐了把最便宜的合板就一点不奇怪了,琴行老师给的原话是:“新手的练习琴别买太贵,先玩着也够用了,反正新手也听不出多大差别,以后练好了,换把好的,这把琴价格合适,要是学不下去,放家里装饰也不错,听我的。” 琴行的老板是个诚实的人,于是唐媛就抱着一把合板的吉他回来了,对于这个陈鲲摸摸脑袋,到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鲲会玩吉他吗?会的,不过得十五年以后才会,纯粹装文艺学的,没想到他还真适合玩这个,虽然说年纪大了点,却也能静下心来学,所以总的来说其实水平不错,当然也仅仅是业余玩票性质的而已,自己弹着唱着不错,陪着来两段演出也行,偶尔静吧坐着喝点酒,端着琴上去来两首民谣也能赢得满堂彩。 小腹伤着了到不影响陈鲲坐起来,靠着床头拨动吉他的琴弦也不会影响到伤口,陈鲲都没打算搞什么激烈点的扫弦什么的,一些手指之间的指弹其实活动的幅度很小,纯粹也就是为了换脑打发时间。 当然不管你重生多少次,永远都不可能拿起琴就能弹,看看那些老琴手,手指头上的茧子你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感悟,换在唐媛的眼里陈鲲也许就成了天才,拿着琴,看着一本买琴送的过时教程就能慢慢弹奏,也不要老师指点,不是天下是什么? 尽管开始生疏,也能慢慢的熟悉到自然,有了这么几天,陈鲲也有些熟悉起来,手指头还没起茧,按起和弦还有一些些疼痛,这个确实急不来的。 陈鲲拿过琴,右手手指依次扫过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 陈鲲笑了笑:“唐媛姐,我给你唱首歌。” 唐媛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水果刀,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陈鲲点了点头道:“好呀。” 陈鲲左手按着和弦,右手轻轻的波动,左手的和弦一直在变化,d≈ap;nbp;和弦和弦ca和弦。 陈鲲轻轻的开口,声音低沉: “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 我轻轻地唱,你慢慢地和 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 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 你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 我们曾经哭泣,也曾共同欢笑 但愿你会记得 永远地记着,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旋律响起来的时候,唐媛就知道自己听过这首歌,刘文正“闪亮的日子”,这是华语流行音乐史上的天皇巨星,第一位歌坛“万人迷”,被奉为华语歌坛“永远的偶像”。 也是台湾最红的男歌手,当年和邓丽君并驾齐驱的最红男歌星,琼瑶电影的俊俏小生;他是真正将“校园歌曲”发扬光大的第一人。1983年,年仅29岁的刘文正在自己最红的时候急流勇退,之后他便再未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只是唐媛不知道的是这首歌其实是罗大佑写的。 唐媛觉得,陈鲲唱起来却比刘文正更伤感也更好听,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唐媛的思绪不由的飞到了战火纷飞的缅北,以及被牵挂着的小伙伴们。 缅甸,95年年初由于掸族长老发动了“纯洁掸邦运动”,金山角传奇毒枭坤沙的部队出现分裂,近6000名掸邦军士兵脱离坤沙集团,“掸邦共和国”总理也随之出走。佤联军集结1万余人部队,在泰缅边境摆开决战架势,同时政府军3个作战师也做好进攻准备,零散的冲突其实一直都在发生,而随着今年年初也就是1996年,缅甸政府向坤沙提出了特赦。 1月5日,坤沙领导的蒙泰武装开始向政府投降,到18日,共有9749人向政府缴械,共交出轻重武器6004件,其中包括地对空导弹。 实际上在坤沙和他的蒙泰军投降后,整个缅甸的局势又再次紧张了起来,一部分拒绝投降的蒙泰军残部返回了北掸邦,空出手脚的缅甸政府军整找到了对整个掸邦盘踞的武装力量动手的借口。 谈到盘踞在缅甸国内的武装力量就不得不说道曾经的缅共了,1989年三月缅甸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缅共人民军”瓦解,形成了,丁英的克钦新民主独立军c赵尼莱的佤邦联军c彭家声的果敢同盟军c以及林明贤的掸邦东部名族民主同盟军。 这几个割据的武装力量一支是缅甸头疼的问题,虽然说成立了几个特区,也只是名义上的,历来都是不听调也不听宣的,关起门都是各自的小王国。 缅甸历来是一个多名族的国家,少数名族一百三十几个,全世界估计也没谁了,这一次坤沙投降,让缅甸政府看到了武力一统的希望,真正是在摩拳擦掌了。 要统一,彭家声的果敢首首当其冲。 果敢当事在籍人口约25万,其中90人口为华人(缅甸谓之果敢人c果敢族),是缅北华人主要聚居区。 实际上果敢地区一直是中国领土,隶属中国yn省。1894年,中c英双方重新划定边界,在伦敦签订了《中缅边界条约》规定果敢地区为中国领土。1897年,中c英双方在bj重议边界问题,英国强迫中国与其签订了《续议滇缅界务条约附款》,将果敢地区划入英属缅甸。 这是一块历来就有争议的土地,这里通行果敢语(汉语),流通人民币,连电力都是由南方电网通过yn电网向老街变电站输送。 而唐建国的寨子就在果敢的区域范围内,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属于果敢同盟军的下携武装。 缅甸政府军共编有十一c二十二c三十三c四十四c五十五c六十六c七十七c八十八c九十九○一等十个机动师,每个师大约八千人,下辖十个步兵营,纸面实力是远在果敢同盟军之上。 除第六十六师外,第十一c二十二c七十七和第八十八师都已经陈兵缅北战场,缅甸空军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战机均已待命。对付规模1万多人的果敢同盟军,动用这样的武力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 只是军中意见其实并不统一,期间缅甸媒体还爆出了两名果敢女教师遭政府军战士奸杀的消息,可见军纪之松垮。 而与之相反,彭家声这边早已下了动员令,其它的地方武装援军也已经暗地里到达果敢。 缅北,阴云密布,一触即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保家卫国 缅北,老街已西六十公里,浓密的雨淋,一帮光着上身的汉子正在挖着战壕,修建防御工事,唐保家的独立营就依靠这一片不算高的山地丘陵地带布置防御的。 缅甸的大部分地区都在北回归线以南,国内一年四季,这边一年只有三季,热季c雨季c凉季。 五月是热季的尾巴,战壕挖在丛林的下方,有大树遮阳,热是依旧热的,只是比起在太阳下暴晒,还不算那么难熬。 最让人受不了的也是丛林里的蚊蚁了,三个蚊子一盘虽然说一些夸张,也相差不远了。 连这里的蚂蚁也打的出奇,花生米大小蚂蚁一出现都是密密麻麻一片,看着就头皮发麻,还会叮人,真的是叫人难熬了。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要是进入六月,开始进入雨季估计就更难熬了,毕竟整天泡在雨水里人的筋骨就受不了了,减员肯定是比较厉害的。 唐保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了看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暗自骂了一句:“鬼天气。” 给战壕里的战友们打气道:“打起精神来,盯紧了,别给对面猴子摸过来了。” 周边的战友们齐声喊道:“是。” 看着身边穿着崭新军绿色军服的战友,唐保家摇了摇头,其实士气其实是很高的,首先某种意义上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其次战前彭家声主席的许诺也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自家寨子穷,唐建国身体好的时候,寨子里巅峰期还有一个团队建制,到得这次果敢同盟军征召,只是给了一个营的番号,实际上要不是唐家寨能征惯战的名声在外,这一个营的编制也是没有的。 说是一个营,其实也不过只有三百几十号人,肯定是不满编的,只是想想自己寨子里的情况心里却是五味成杂。 要不是这次出战,果敢军支援的军装和武器,出征的条件都不具备。 除了几面红旗,唐家寨什么都缺,缺武器弹药,缺军装军衣,医生和药品更是奇缺,寨子穷那是真没办法。 以前唐建国在,还能占着个县城,收收税,周边几个势力搞搞贸易,外加对路过的走私贩子,收收保护费,勉强维持着规模,日子还能过得去。 只从开始流行大规模种植鸦片,周边开始大搞白粉贸易,其他势力有钱了,每日招兵买马,唐建国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唐家军禁绝毒品种植,势力就一落千丈了。 唐建国控制的这点地盘,种粮食口粮都不够,日子越过越穷,手下的县城也守不住,被赶到山里立寨子。 要不是唐家军敢打敢拼,虎威犹在,寨子给人灭了也是有可能的。 唐建国死后,虽说寨子还姓唐,其实掌控力早已大不如前,寨子人心浮动,谁都看得出来,当地土著都在琢磨出路,知青后代有门路的早就回去了。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无路可想的混日子了,所以这一次彭家声承诺这次大战后唐家寨并入果敢同盟军,寨子里的大部分人基本都同意了,谁都想把日子过好一些。 也许这是唯一的出路,唐宝家其实明白,只是心中也有很大的不甘,作为唐建国的养子,他心里很清楚寨子是干爹唐建国的心血,心中也不是没有借着这片基业扬名立万的想法,也有把虎子这个小名变成虎爷或者虎王的梦想。 唐保家的父母都是知青,作为缅北地区不在少数的孤儿,父母死后唐保家到处流浪,直到遇上了唐建国。 流浪的时间太长,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唐建国收养了他,并且给他取名唐保家,同样的遭遇的还有比他小三岁的许卫国,那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姓许,卫国的名字是唐建国取的。 当年唐建国收养的六个养子,也是六个口号,分别是:脱贫c致富c援缅c建设c保家c卫国c号称唐家军六虎,现在也只有剩下唐保家许卫国了,两个死于疾病,两个战死疆场。 这帮人里面唐保家是最大,几年其实也不过二十五的年纪,在寨子巅峰时期也是有过建功立业的想法。 唐建国病后唐宝家接管军权也未尝没有闯出偌大名头的想法,那时候想要武器要不想办法国内搞,要不靠走私和其他势力还,在要不然就是有袭击政府军的补给队伍,抢了。 刚开始打政府军的注意其实还算顺利,也得手了几次,直到后面中了埋伏,战斗打起来才知道是中了陷阱,要不是老三建设带着一队人拼死短后,估计寨子里一个人都回不来,那一战唐家军损伤惨重,之前积攒的重武器丢丢的差不多了。 每次闭上眼睛,李建设的声音都在脑海回荡:“虎子哥,把手榴弹给我,你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赶紧走,走吧,帮我照顾好媛媛,照顾好干爹,一有机会就带着她离开这里,别再回来了。” 李建设喜欢唐媛,也许除开唐媛没有人不知道。 李健设喊道:“一班二班和我上。” 这两个班大部分都是知青的后代,是唐家军真正的中坚力量,他们都是好样的,打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投降。 李建设也如此,负责断后的两个班再也没有回来,打光子弹的李建设也同样没有回来,他捆着全身的手榴弹,在被包围的时候拉响了弦,那一刻无论是缅甸人还是国人都化为了碎片,再无差别。 李建设是来自j的知青后裔,同样是孤儿,却没什么拉帮闯天下的想法,喊得最多的却是有机会想回j老家看看,想看看父亲曾经生活的地方。 到死李建设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唐保家甚至连李建设的尸体都捡不齐,寨子边安葬的仅仅是一个衣冠冢。 唐保家看了看后面一些许卫国的阵地,用脚踢了踢脚底下的军火箱子,握紧了手里的81式步枪,89年缅共分裂后大部分势力都没法得到援助,能从国内搞到军火的也就只剩下彭家声主席了。 虽然说唐保家再也没有把虎子变成虎王的想法,对于果敢这位彭主席依旧是心思复杂的。 彭主席在脱离缅共武装自立门户后,提出了“停止内战c实现民族自治c建设一个和平c民主c自由c平等的缅甸联邦共和国”的主张,在努力与缅甸中央和平共处的同时,大力发展本地经济。 由于彭家声在瓦解缅甸共产党的过程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因此缅甸政府在一个历史时期内对他非常重视,也提供了或多或少的重视。 彭家声在果敢的统治一度非常稳固,还千方百计以各种非法途径从国内购买武器,并在国内秘密征兵,招收了相当一批医务财会等专业人员,整体实力上升的很快。 要不是去年军内闹了分裂,今年坤沙又投降,政府军敢不敢动手都是一个问题,看看军中装备的81步枪以及俄致的ak47也知道关系复杂。 尽管去年同盟军最重要的一项决定,是对内实行禁毒政策。 提起毒枭很多人自然想到刚投降的坤沙,实际上从九零年初开始果敢同盟军辖区内的鸦片年产量就达到了二百到二百五十吨,军中控制着十多个海洛因加工点,而这些毒品主要销往国内。一九九五年,也就是去年果敢提出了五年禁毒计划,提出五年内根治毒品种植,制定了包括用农业c服务业c商业c矿业等三十多项工程项目替代毒品种植。 这项决定公布后,同文同种的国内立刻对果敢提供了各种支持,大量中国企业进驻当地协助城镇开发,并帮助实行替代种植。 果敢政府也确实专门为到特区来投资经商的外国投资者创造了极为宽松的投资环境。 但是毒品的利润终究远远大于替代产业,在缅北的唐保家最清楚,果敢同盟军并不愿意彻底禁毒,其长期的肃毒计划在很大程度上仅仅是做给外界看的。这几年出现的博彩业等果敢当地的替代产业,最后又和当地的毒品产业结合在了一起。 就像自家寨子里的农民说的:“湿热多雨的果敢土地并不适合种植作物”,而在同盟军内部成为农民的烟农,比起唐家寨虽然好一些,生活也是大不如前。在整个禁毒运动期间,果敢同盟军总部的毒品加工厂都没有关闭过,毒品在果敢从未得到彻底消灭。 虽然说与我们同文同种,但果敢华人社会对待毒品的普遍态度与国内社会截然不同。在相当一部分当地民众并不了解果毒品主要销往国内这背景下,当地民众竟然普遍认为生产毒品是件有关民族大义的事情,种植罂粟加工冰毒是“为了坑害西方”,算“抗击侵略者”,在道德上没有什么损害。 实际上在唐保家看来,缅北四大武装都非什么真正亲华人士,只是利用各方势力间相互矛盾,从中牟利的军阀。 长远?就眼下这场战争都不知道能不能过,长远唐保家从来不敢想,只是很多时候思路会不由自主的飞过萨尔温江。 “也不知道抱着骨灰跨江而过的唐媛过得怎么样了,这是一个善良坚强的姑娘,总是要能好好过下午才好。”唯一让唐保家高兴的是唐媛去了江的那一边,也算完成了义父和老三张建设的愿望,算是回去了,唐保家安慰自己。 却不知道唐媛差一些又回到了这片炼狱般的土地,更不知道在过后不久唐媛的一封来信对寨子里仅存的一个知青后裔的命运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天空中传来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唐保家猛的扑倒了下来,那是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意识到这一点唐保家猛的大声的喊道:“有大炮,卧倒,注意了,对面猴子摸过来了。”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地面被掀起四飞的尘土,在阵地前十几米的地方留下一个不算小的炮坑。 步炮协同,缅甸正规军的标准战法,炮算不上重炮,却比唐保家的队伍强多了,唐保家仅仅只是几具火箭筒,炮弹还不多。 炮响了,意味着战争真的打响了,炮击肯定是很有威胁的,但是唐保家却不是特别担心的,一来自己这边修建好了战壕,相对损失不会太大,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对面的家伙其实也是穷得叮当响,炮弹都没几颗,大面积的火炮覆盖出现的几率是极少的。 果然,几轮炮击后,视野里慢慢开始出现缅甸军人穿着军绿色军装的影子。 唐保家的身边响起一连片步枪上膛的声音,唐保家摆摆手低声道:“别急,放进来打。”唐保家人少,不一次把对方打疼估计很快就会被对方人海给淹没了。 一箱一箱的手榴弹被取出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压满澄黄色子弹的备用弹匣被放在手边,都是老战士了,每个人的步枪上面装的都是用胶带把两个弹匣捆绑在一起的改装版,也仅仅是为了提高换弹速度。 机枪手在掩体里早已就位,不多的几个狙击手也开始在找有价值的目标。 唐家军来的都是老战士,还不至于出现敌人没在射程就开枪的事情。 而战争却是真正打响了的。 同一时间,陈大宽借了辆车,连着夏冬海的司机小文也开了一辆车,来到医院接陈鲲出院,陆续来看望陈鲲的人太多,国人的习惯都是要提上些水果补品什么得,久而久之东西也不少,陈大宽才不得不多借一辆车。 陈鲲走出医院,忽如隔世,此时阳光正烈,居然有一些刺眼,陈鲲恍惚才想起已经立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章 花都开好了 陈鲲的伤口早已开始愈合,离出院也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除开伤口慢慢在愈合有一些发痒,陈鲲觉得没有什么不同。 父亲的火锅店已经开业了一个多星期,开业前陈鲲想了一系列宣传手段,无非也就是请几辆小汽车挂着大篇幅的彩绘,扎着一些不贵的鲜花,载着高音喇叭满城市乱转的花车,美其名曰花车巡游。 请着一帮学生举着广告牌在最繁华的街区招摇过市,喊着口号而已,其实放在后世也都不算新招数了,但是搁在现在还是很有新意的。 人们也渐渐知道有一家叫做滋味的火锅店要再开张,有一些营销活动,什么开业第一天五折,第二天六折,第三天七折,前一个月打八折,其实也就搞个噱头,吸引些人气,这个时候打折还是一个新鲜的词汇,火锅又是个新鲜东西,一时间还真是满城热议。 开张的那天,在陈鲲的建议下场面搞定其实还算蛮大,做餐饮,最忌讳的就是没能一炮打响,真要做出名头来了,后面操作起来自然而然的顺风顺水了。 让陈鲲意外的到是父亲的人缘真的不错,小时候小没感觉,这会儿开张陈鲲才算见识到了。 本来陈鲲还打算自己定一些花篮和条幅撑撑场面,可成想还没等陈鲲开口花篮和拉起里的红色条幅已经没地方摆放了,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这才让陈鲲知道什么叫人缘好,尽管父亲这几年混的不好,朋友其实还是很多的,也和父亲早先开厂为人豪爽有关,所谓豪爽一半的注解也可以说成疏财仗义,所谓男人有了钱,和谁都有缘嘛。 大红色的鞭炮被一层又一层的垒在一起摆了个巨大的八字型,八谐音发,生意人都爱这个数字,只是鞭炮数量太多,只能垒着放了,这种大红色的鞭炮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满地红,光鞭炮就响了半个小时,还别说两边放着得焰火了。 实际上白天放焰火其实真没么观赏性,也就听个响,图个热闹,旁边还有个小型的锣鼓队,敲锣打鼓的场面却是很热闹,陈鲲估计这个年月餐饮店这么开张的估计全城算第一家吧。 场面大气,生意自然很不错,从陈大宽红光满面的样子也能看出来,拥进去的人群直接就把店铺的玻璃门给挤爆了,还好没伤到人,只是整整一天也都没办法来修理被挤坏的门了,人实在太多。 还不是说饭点人多,整整一天到打烊人就没有少过,早早就开始排队了。 一排队事情就会复杂,人一多插队什么的也就多起来了,陈鲲见门口都吵了起来,弄不好还有打起来的趋势,不由得有些着急,门都堵着了,乱哄哄一片可不行。 好在早上唐媛陪着他过来的,这会儿赶紧喊唐媛过来帮忙,怎么办?喊号呗。 唐媛拿个小本子,排队的安照先来后到的发个号,出来一个喊一个号,大家也觉得公平。 陈鲲又喊服务员里面搬出些椅子出来给大家坐,全部都有座位肯定是不可能的,搬十几个椅子意思一下还是没问题。 接着叫服务员拿个茶壶,带着一垒一次性的纸杯,这个叫阿敏的服务员索性也就别回去了,就在门口招呼这些排队的客人吧。 实际上这个月份还真不是火锅的旺季,可是架不住新鲜呀,人都喜欢赶个新鲜,没吃过没见过都爱来看看,商业街上一时之间滋味火锅店这一段真有一些围着水泄不通的感觉。 到了晚上盘点,尽管陈大宽和李琴都累得筋疲力尽,见数字出来还是喜笑颜开的,营业首日九千六百多,少嘛?真不少,要知道这个年月消费真的不高,虽然说酒水不打折,菜金可是打着五折的,正常来算有一万六七的营业额了。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这个时候豫章一间两居室的房子大概六万左右,这么解释一下大家也许会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陈大宽一直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一半了,为什么说是一半呢?毕竟是打折的,又是新店开张,人多些完全可以理解,新鲜期过后肯定回有一段回落,当然按照这个数字哪怕最坏打算腰斩一半营业额,肯定也是赚钱的。 只是真要计算,也只有等店铺稳定下来,才知道能有多赚钱了。 两人还不能休息,还得连夜打电话调货,之前准备不充分,基本上可以说店里所有食材都卖空了,明天还得营业,这会儿真的是争分夺秒的忙着备货了。 有句话叫淡季不淡,这个是后世很多商家最高的最求,在陈大宽这里就轻易的实现了,所以说九十年代是做生意最好的年代,只要肯做,项目还比较新颖,那么很容易你就能做起来。 到了第五天一个总的营业额出来,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知道开火锅是陈鲲的主意后,唐媛偷偷的给陈鲲比了一个了不起的手势,第一天九千六百三十c第二天一万一千四百c第三天一万三千四百c第四天一万五千六百,第五天一万四千九百,五天差不多六万五的营业额,不说陈大宽,陈鲲都有些吓到了。 这可是万元户刚过去不久的年代,按照这个数字基本上一个月就能回本了,说多少钱估计没什么概念,要是说差不多一个月就能产生一套小两居室的利润,大家估计能明白大概有多吓人。 当然陈鲲知道第一个月过后生意肯定会有一些回落,也给父母交了交底,对此陈大宽和李琴到没有当一回事,生意不回落一些两人才真要吓死了,唐媛在一旁深以为然。 自从火锅店开张,陈鲲就把唐媛就从游戏厅要过来帮忙,游戏厅环境实在太差,尽管火锅店比游戏厅也没多大区别,只是满脑袋火锅味也总比满脑袋烟臭味要好一些吧。 陈鲲也有自己打算,要是唐媛的小伙伴们来了,陈鲲有打算再开两家店的想法。 一来安置唐媛伙伴,最起码有个栖身的地方,另一个就是这个世界可没有独门的生意,滋味店生意这么好,很快就会有第二第三家火锅店出现。 对陈鲲来说给别人土壤竞争,还不如自己先把地盘占领好了,形成一个品牌效益,满大街有价值的位置先占满了再说,还让以后所有人想吃火锅首先想到的就是滋味,想着这事儿陈鲲自己都觉得美。 把这事儿和唐媛一说,唐媛只能为陈鲲这颗脑袋瓜子叫好了,用唐媛的话说是:“也不知道陈鲲这颗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没得说,在火锅店学习那就更留心了。 唯一让陈鲲觉得估计有一些麻烦的就是陈鲲的父母了,李琴和陈大宽觉得火锅店生意好就应该自己开,那是坚决反对拉外人来入股的,陈大宽也知道独门生意做不长,到是不反对唐媛开火锅店,只是却不想给自己牌子给外人用,用李琴的话讲:“自己这个店是要留给陈鲲的,按照这个赚钱速度陈鲲就是将来考不上大学,回来打理店铺也是可以活得很好的。” 陈鲲摸摸鼻子没在说什么,总不能说若干年后物价将以十倍的上涨?更不能说现在几百块不到一千的房子以后会涨到一两万一个平方?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赚钱的行当以后都会慢慢变成鸡肋? 父母态度强硬的要把火锅店留给陈鲲当老婆本的意思,陈鲲也只能劝父母说,赚了钱多买点房子当投资吧,连锁店的事也就算在父母这边暂时搁下来了。 大学陈鲲肯定是要上的,陈鲲真要想过的安逸其实相当简单,还别说去大城市,就在豫章这座小城市,这个时间段只要把赚的钱全部买房,一年八九套十来套的买,到陈鲲大学毕业就可以说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只是陈鲲问自己甘心吗?肯定是不甘心的,老天爷既然让陈鲲回来一趟,那么陈鲲肯定是有与这个年代牛人试比肩的想法,买房子能成富翁,却不能称为寡头c巨富。 自己选得路自己走,至于会不会失败什么的陈鲲到是没有去考虑,就算失败了又如何?上一世陈鲲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 以自己超越这个时代三十年的阅历,哪怕最后失败了,保身边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当下对陈鲲而言学习可能更重要,滋味火锅店开张了,中考也都已经结束了,其他孩子因为没有暑假作业而疯玩的时候陈鲲却没打算浪费时间。 这个年月大大小小的培训班开始兴起,有句口号就叫做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只是比起后世,这个时候的教师水平还是很高的。 陈鲲也赶上潮流的给自己报了一个培训班,也就是英语而已,其实也是想找个对练创造一个学习环境,更系统的学习而已,除此之外陈鲲还给自己办了张图书馆的借书证。 自从火锅店开张以后,大部分时间陈鲲是不去店里的,反正有父母,也有唐媛,陈鲲过去也就是纯粹的打酱油。 陈长青前几天一口气开了两家纵横游戏厅,生意都不错,只是两天前遇上了点麻烦事,有个姓李的客人,是游戏厅的常客,出手也阔,开始陈长青还以为是个富二代,每次来都是霸着一台泰山机玩命的上分,赌得很大。 老话说十赌九输,跟人赌如此,和机器赌更是如此。 前两天这人带了瓶汽油来到游戏机室门口要自焚,虽然说陈长青见机快给制止了,还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李姓的伙计是一家供销社的会计,有点小聪明,之前几次来游戏厅玩都是小笔小笔的,有赚到一些小钱,自我感觉找到了规律,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幻想着一夜暴富。 没想成事情和他设想的有出路,自己那点积蓄没两下就输了个精光,这才把坏心眼放到供销社货款上面去了,帐上钱自然是输了个精光,眼看窟窿填不住了,这才想到了自焚。 其实他那边货款不光是在陈长青这里输的,周边的游戏厅他都去了个遍,也是看纵横的泰山机火爆,现在基本游戏厅都有那么几台。 事情被陈长青和黑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解决了,两人心思不坏,还给退了两万块钱,可就这样也把陈长青吓坏了,心里也有感觉,游戏厅这个行当估计长远不了,还不能当作事业来做,不由的眼馋起陈鲲家的火锅店了,辛苦是辛苦,最起码担的风险小多了。 这会儿陈鲲坐在图书馆明亮的窗户下,看着书,明亮的落地窗透洒着明媚的阳光,窗外长长的过道绿化带遍值着丁香花。 五月正是丁香花季的尾巴,浓郁花香弥漫着空气的每一寸角落,风拂过,在室内的陈鲲也能闻到花香。 抬起头,看着室外丁香白色的小花微微出神。 而在陈鲲看不到的地方,唐保家的独立营正在后方休整,几天的防御战让唐保家的队伍减员了四十几号人,好在果敢同盟军有还算可以的医疗条件 夜,营地里唐保家拿着唐媛的来信,微微出神,又对许卫国道:“我打算去看看,卫国你去不去?” 许卫国拿过信再看了一遍,手指弹敲了敲桌子,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去吧,一块儿去,这仗打完,除了投靠彭主席,整个果敢就没有我们立足的地方了,我爸爸给别人打了一辈子的内战,我不想走他的老路,就当回家看看吧。” 唐建国点了点头:“问问我们自己人还有几个想回去的,一块儿走,注意别惊动那些土著。” 许卫国无言的点了点头。 所谓自己人,其实就是那些知青的后代,人数已经不多,三十几个人而已,剩下寨子里的那些本地土著已经和果敢同盟军达成协议,也不需要唐保家他们操心了。 三日后,萨尔温江,唐保家与许卫国领着二十几个人面江而立,个人都是面黄肌瘦也换下了果敢同盟军崭新的军装,换上了有些褴褛的衣衫。 唐保家道:“丢了吧。” 许卫国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步枪和连着弹匣一块儿丢进了奔腾的江水,又取下挂在胸前的手榴弹丢了下去,身边的人跟着学着,一时之间落水声不绝于耳。 唐保家见大家都收拾好了,带头跨过了萨尔温江。 在丢下武器的同时,这帮来自缅甸的游子也丢下了在这片土地的曾经与过往,迎接着边界另一边的茫然和未知,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唐媛会给他们的人生带来怎么样的波澜壮阔。 尘终归尘,土终归土,离家再远的游子也终将归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家臣 放下手中的参考书,陈鲲揉了揉眼睛,长时间的阅读让陈鲲的眼睛有一些发胀。 陈鲲起身,拿起放在墙角的吉他,拨了拨琴弦,打算换换脑,到没有刻意想弹什么,天空之城的旋律就在手底下很流畅的响了起来。 门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在陈鲲家门口停了下来,接着是敲门声,陈鲲很奇怪这个点会是谁? 自从火锅店开张,父母就真的是起早贪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陈鲲一个人在家,当然陈鲲老实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空闲的时候陈鲲喜欢出去走走,感觉现在的这个城市总不看够,尽管它远不及后世光鲜。 陈鲲还得上英语培训班,他自己还弄了一套高中的课本提前学习,更多的时候陈鲲喜欢去图书馆。 那里有大大的落地窗,在这个初夏的季节总有着明媚的阳光,坐在三楼的靠窗位子,阳光也不那么刺眼,依着赣江,打量着这个城市的轮廓。 这个时候它还没有那么多高大的建筑,江边上也还有自然形成的沙滩供孩子们玩耍,对陈鲲来说窗外的世界阳光明媚,路边洁白的丁香,花开正好。 这对陈鲲来说是很好的享受,图书馆大部分时间是成人的世界,这让在孩童的世界里面呆着太久的陈鲲有一些些回归的感觉,尽管这里的人还是把他当成孩子来看待。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也不是没有和陈鲲这么大的孩子泡在图书馆的,对于这个年龄能静下心来看书的孩子陈鲲未免就多打量了几眼。 有个和陈鲲差不多大小的姑娘是陈鲲打量最多的对象,为什么?除开这位姑娘和陈鲲一样喜欢坐在三楼靠窗,最主要的也是因为这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 这是个特别清秀的姑娘,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家境非常不错,穿着新上市的耐克运动鞋,纯棉的休闲裤,修身的薄款休闲卫衣,头发高高的扎着马尾,带着一顶白色的耐克帽子,有着精致至极的五官透着一丝丝青涩的美艳,尽管年纪还小,还没有张开,陈鲲也是觉得非常的漂亮。 对于这样一个姑娘,放在那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所有人自然而然的都会多打量两眼。 当然两人是不熟悉的,目前为止也只有见面次数多了两人会相互点点头,陈鲲没有搭讪的想法,所以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陈鲲的,只是偶尔遇上了,两人在一个角落看书,看到这道靓丽的风景线,陈鲲也是心情愉悦的。 打开门,露出唐媛的那张小脸,这傻姑娘估计是跑这来的,一样小脸通红。 陈鲲让开门,然后去到饭桌上提起水瓶直接去给唐媛倒水了。 唐媛跟着进来,用脚后跟轻轻的把门带上,开口道:“我的人到了。” 听着这话,陈鲲的手缓了缓,心里忍不住为唐媛这个标准的山大王口吻感到好笑,什么叫我的人呀。 意思陈鲲是明白的,也知道是唐媛在缅甸的小伙伴过来了。 当下陈鲲把装满水的杯子递给唐媛,轻轻放下手中的水壶,开口道:“喝杯水,他们在哪里?在你那儿?来了多少人,待会儿我们过去看看。” 唐媛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到也没有回答陈鲲有多少人,只是开口道:“嗯,在我那里呢,他们想见你,一块儿去看看吧。” 陈鲲点了点头,拿起背包要走,想了想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下面的柜子拿了两扎两万现金放在包里,这才出来外间拉着唐媛一块儿出了门,反过身,锁好门,这才一起离开。 此时不过下午三点,两人穿过窄小的巷子,转角,穿过商业区,路过还算热闹的街道,这个时候的路边摊很多,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味道,路边的摊位都是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食,只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情。 唐媛领着路,上楼,推开门,跟在唐媛后面的陈鲲被扑面而来的香烟味熏得打了个喷嚏,空气中刺鼻的烟草味差点让陈鲲怀疑着火了。 房间里站着或坐着十几个人,把不大的客厅挤的满满当当,地面上丢满了抽过的烟头,除开烟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汗臭味,整个屋子乌烟瘴气。 见唐媛带着陈鲲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陈鲲打量着对方,对方也打量着陈鲲,一眼就能看出这屋子里没有一个是善类,一帮人都是留着寸板的短发,穿着颜色不一的圆领套头衫,解放鞋,皮带在腰间杀的紧紧的,落满灰尘和过于破旧的衣服显得都有一些狼狈。 不少人露出的手臂上和脸上有着狰狞的伤疤,一股彪悍之前扑面而来,只是却也掩饰不了一种深深的疲惫,想想也是,在这个年月一帮子没有身份的人能走到这里,确实是不容易的。 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唐媛不告诉自己来了多少人,估计是怕陈鲲感觉来得人太多了。 一开始坐着的那个圆脸汉子估计是头头,唐媛领着陈鲲进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打量的目光,以及目光后面深深的失望。 失望陈鲲是能理解的,陈鲲的年纪摆在那里,换在陈鲲是对方的位子,投奔的对象是这么个中学生,估计也要失望了。 这时唐媛开口道:“虎子哥,这个陈鲲,鲲子,这个是我爸爸的义子,唐保家,我们都叫他虎子哥。” “唐保家,年长小媛几岁,所以她喊我哥哥。” 陈鲲握着唐保家伸过来的手,“陈鲲,唐媛姐大我两岁,我喊唐媛姐,喊你保家哥吧。” 两人握了握手,出于对唐媛的信任,尽管对陈鲲这个少年能够帮到自己保有疑问,表面上唐保家还是保持客气的。 这时门又有推开,进来一个高瘦的汉子,生后跟着五六个人,进门后对唐保家点了点头,对陈鲲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许卫国。” “保家卫国,好名字呀。”陈鲲说道,其实心里陈鲲是有些不高兴的,到不是见唐媛过来的人多,只是很明显许卫国和唐保家是一块儿来的,现在许卫国在自己进来后才出现,明显是在外面盯梢了,陈鲲只是觉得既然不相信,何必喊我来。 唐保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物,见陈鲲脸上表情闪过猜到陈鲲心思,口中抱歉道:“对不住,陈鲲小兄弟,漂泊之人难免小心,要知道我们二十八个人跨过萨尔温江,一路上昼伏夜出,分批而行,能到这里的也只有二十一个,难免不小心些,见谅了,兄弟。” 陈鲲见唐媛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想想也就算了,毕竟换过自己角度,小心一些也是肯定的,毕竟关乎身家性命,再说看着唐媛面子上自己也不因该生气。 当下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来坐下聊聊。”往餐桌走过去,唐保家和许卫国唐媛一块跟着。 唐媛一个人住,都没几个杯子,陈鲲见了,喊过站在靠近窗子口打量外面的一个小伙子道:“门口去买点喝的上来,在多买几条烟。”说着递过去两百块钱。 唐媛站起身开口道:“我陪你吧,刚来怕你不熟。” 那汉子看了看唐保家,见唐保家点头才转身跟着唐媛去了。 唐保家看着唐媛出去,慢慢合上的门,从口袋里掏出有些皱的香烟,递给陈鲲一根,开口道:“怎么和小媛认识的?” 陈鲲接过香烟,紧了紧烟叶,笑着开口道:“我爷爷和唐媛爷爷一个军大院。” 边说边不经意看了眼唐保家递过来的烟一眼,蝴蝶泉,yn红塔山的香烟,印象中再过几年也就停产了,估计很多人都没见过,这个年月卖两块五一包,算是便宜烟的,其实不看烟也能知道这帮人的窘迫。 把玩着手上香烟,陈鲲也不点着,开口道:“保家哥昨天到的?” 不点烟,到不是陈鲲嫌弃烟差,这帮人来自缅甸,那地方产毒,虽然说是唐媛的人,这么长时间不见,谁又能知道有什么变化没有,陈鲲可不想染上毒瘾,许诺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毕竟第一次打交道,防备的心思还是有一些的。 至于说唐保家是昨天来的,看看地面上的烟头,陈鲲其实心里就明白了。 这时唐媛带着人推开门进来,同去的小伙子扛着两箱子矿泉水,唐媛顺手把提着的两条阿诗玛丢在了桌子上,又把两包放在了陈鲲面前,拉了条椅子坐了下来。 陈鲲见着就笑了起来,烟肯定不会像陈鲲打架时买的假烟,陈鲲之所以笑,只是觉得相处这么久其实唐媛很懂自己。 把烟推到许卫国面前,陈鲲笑着说:“卫国哥哥,给兄弟们发盒烟。” 接着对唐保家道:“保家哥,咱们说话就直接点,哥哥你有什么打算?” 唐保家看着陈鲲手中点着的,心里有一些些泄气,心想这小子有点门道,又想估计家里有点门路。 苦笑了一下唐保家开口道:“我们这帮人身份都没有一个,能有什么打算,小媛说你叫我们过来能给我我们解决身份问题,直接说吧,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陈鲲手指头点了点桌子,开到道:“保家哥哥要是担心身份,没事,我帮你解决,想去哪里闯我还给你出路费。” 唐保家不插话,静静的看着陈鲲。 陈鲲接着开口道:“当然保家哥哥要是看得起我,愿意留下来帮我,没得说,以后这帮兄弟就是我陈鲲的人了,以后大家齐心闯天下,直白点讲,我现在有三个游戏厅一间餐厅,一个月大概能赚八万,别嫌我俗,这个世界没钱谈什么都是虚的,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就会带大家赚钱,保家哥要是打算过来跟我,我打算再开两个新东西玩玩,到时候唐媛姐来管,毕竟钱这玩意一个人赚不来的。” 陈鲲这句我一个月赚八万,真是把唐保家和许卫国吓住了,对他们两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了。两人不由的看着唐媛,见唐媛点了点头,才知道陈鲲不是在诓骗他们。 “不过话我得说清楚,我是做正当生意的,不混什么黑社会,混社会保家哥也不会过来跟我,我就一个要求,我的人必须不赌不毒,保家哥明白我意思?” 唐保家笑了起来:“这个你放心,我的人没有一个沾那玩意的,要染毒也不需要到国内来找路走了,鲲少打算安排我们做什么?” 唐保家是个圆滑的,估计陈鲲是个富二代,称呼也改了。 陈鲲对唐媛道:“你给黑子哥扣个传呼,喊他过来下。” 游戏厅赚了钱,陈长生和黑子都配了传呼机,陈鲲看不上,本来打算给唐媛配一个,唐媛听说三千多一个死活不要。 唐媛见陈鲲没更多交代,点了点头转身下去。 这才对唐保家道:“做事不急,开始唐媛姐没说你们有这么多人,咱们先身份的事情安排好了,再来弄其它的,有了身份证先带兄弟们走走玩玩,也算熟悉环境,放松一下。 不一会儿唐媛进了门,接着是陈长青带着黑子,要不说钱是个好东西呢,开店也就两个多月,陈长青也不再是光头的打扮,皮鞋,休闲衣库,皮带上带着传呼机,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黑子也差不多。 陈长青一进门,见这么多人,有些意外,却也不害怕,大大咧咧说了句:“这在烧炉子呢?这么大烟?鲲子你找我?” 陈鲲站了起来,说了句:“青哥黑子哥。” 又介绍道:“这些都是唐媛老家的人,也就不算外人了,我就直接说了,唐媛这帮亲戚都是缅北过来的,过来投奔唐媛没个身份肯定是不行的,这事儿得麻烦长青哥帮帮忙了。” “缅北?不会是难民吧?”陈长青心里嘀咕,有心不想沾这个事情,只是陈鲲开了口,有些事儿还是会帮忙办的。 也是托了赚钱的福,这两月陈长青和周边派出所关系好得不得了。 也有了能办事的线,本来这事情陈鲲找夏冬海也能办,这年月还没有什么互联网,系统都是各自的,内部弄个身份出来,假的也变真的了,在那个时候还真有这么办事的,这钱当然也不是一两个人能赚的,都是有一整条产业链的。陈鲲觉得既然这个事情要是花钱能办,那么也就没别要去麻烦夏冬海了,毕竟在夏叔叔那里还得费力解释。 陈长青想了想,这事其实还好办,虽然说人数多了些,无非就是钱问题,收钱办事也就这样,陈鲲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开口道:“鲲子,你这个是需要个假的?还是真得?真的可就不便宜了,一万块一个你知道的。” 听见这么个数字,站在唐媛身边的许卫国和唐保家,包括围在圈子外听的人都吓了一条,二十一个人,就是二十一万,天文数字了。 陈鲲笑了笑:“那肯定得真得,唐媛这帮亲戚估计以后就在这边定居了,肯定身份得过硬了,这个事情就麻烦长青哥了,明天一早我就让唐媛给你送钱过去,还有一个事得麻烦长青哥,你看这么多人住这么间房间可没办法住,这片哥哥人头熟,帮着租两间房间安顿下吧。” 陈长青点了点头,又和陈鲲聊了一会儿天,走的时候看了看这满屋子的精壮汉子一眼,什么投奔唐媛,投奔陈鲲估计才是真的。 两人下了楼,黑子开口道:“长青,鲲子花这么多钱笼住这帮汉子估计要有大动作了。” 陈长青点了点头“回头我问问,要是正当生意咱们看看能不能跟着一块儿玩。” 街上人多,两人也不多谈,一块儿走了,还得赶着回去联系些关系。 见两人走了,唐媛对看着自己使眼色的唐保家耸肩道:“保家哥,想问就直接问呗,鲲子不是外人,你也别看我,我可没钱,不过不用担心,鲲子居然说了肯定是有的。”说着指了指陈鲲。 陈鲲对面有难色的唐保家道:“保家哥,知道你想什么,别担心,钱呢我也不白给大家,以后在我这里干活了,就在工资里面扣,别想那么多,这几天喊唐媛带着大家去买些衣服,到处走走,随意些,在这一块儿不怕有人查。” 说着从口袋拿出两扎钱丢在桌子上,对唐保家说道:“这钱给大家零花,既然投奔我了,就别有心理负担,带着兄弟们去买点新衣服吃点好的,咱们不是耗子,没必要躲起来,以后咱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挺起胸膛做人。” 知道这帮人估计有很多话要谈,陈鲲对唐媛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散了手烟,也就出门了。 唐保家和许建国对望一眼,见周边兄弟都看着自己,唐保家又看了看桌子上钱,这会儿估计他们俩想带着人离开,估计手下人也不肯了。 又是送身份又是给钱,厉害呀,两人都觉有些看不透陈鲲,只是两人都知道一旦通过陈鲲拿了身份,一辈子也就摆脱不了陈鲲了,至于桌子上的钱反而是小事情了。 唐保家伸出手把钱拿在手里,对身边兄弟道:“每人先分五百零用,剩下的咱们留着租个大点的房子什么的,待会儿小媛先带咱们去买衣服,晚上大家敞开了吃顿好的。” 顿时周边一片欢声雷动,见大家高兴,许卫国也笑了起来,尽管许卫国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大家的卖命钱了。 唐媛微笑的含着眼泪看着,对唐媛来说,出于对陈鲲的信任,觉得无论陈鲲让大家做什么,都比把命丢在缅北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染血的青春 关上门,下楼,离开唐媛的住处。 弹飞了手指间的烟头,撇了一根含在嘴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着了香烟。 实际上对于这帮人陈鲲也是有一些头疼的,唐保家和许卫国的到来对陈鲲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好处显而易见,一些简单的学习以后,陈鲲再也不需要担心人手不够用了。 问题也很简单,这就考验陈鲲的控制力了,一帮打打杀杀的汉子,本来如果人少,陈鲲是打算交给陈长青的,现在别说这么一大票人,光一个唐保家陈鲲觉得陈长青都不一定驾驭得了。 其实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现在陈鲲给他们把身份办了,再有合适的事情安排给他们做,只要提供的待遇不错,也就算是利益捆绑了,毕竟对于这帮人而言,能跟着陈鲲走正路也算是不多的选择了。 有一些古时候收家臣的感觉了。 至于怎么安排才是一个大问题,开火锅店?一大帮精壮汉子去开火锅店?太不靠谱了,游戏厅就更不靠谱了,想的脑袋疼,陈鲲沿着江边慢慢走,远远的看着图书馆耸立在江边,陈鲲却没有上去坐坐的欲望。 眺望着江中行驶的大型运输船给了陈鲲一纪绝妙的灵感,对的,有办法。 这年头,未来几十年什么最赚钱?富豪榜上一半是建筑,你就能明白肯定是建筑行业了,做开发体量太大,还不是陈鲲能玩的,拣点边角料到还是可以。 陈鲲的灵感是什么?开个沙场呗,真不算什么创意行业,赣江沿线有的是优质的天然沙场,之所以现在没几家成规模的原因也简单的很。 豫章城还没有大规模的开发,现有的开发体量远没有后世那么大,说白了不赚钱。 可陈鲲不怕呀,豫章这地方依山傍水,靠着赣江这条黄金水道,不说九省通衢,其实相差也不大了。 别人不来买,还不允许我运出去卖? 是的,豫章本地建筑行业不发达,陈鲲可以运出去呀,陆运肯定是不靠谱的,先不说一路车匪路霸的,光运费就够陈鲲吃一壶了,那么运量大,运价低廉的水运呢? 虽然说这年头水面也不太平,水面上官匪不分的年月。 只是这事儿交给唐保家他们去趟,问题应该不大,无非就是见官打点,见匪握拳头而已,真有利润陈鲲觉得可以试试。 销路?销路真不愁,上游大黄埔正是全面开发的年月,后世有篇报道就说过那年月,你有多少运上去都能换成真金白银,大本分的人思路问题忽略了商机而已,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沙都适合盖房子的。 在大规模采砂运沙都还没开始的这个年月,陈鲲只要敢干,可以这么说很长年月都是没有竞争的独门行业。 这也是陈鲲的思路,凡事喝头汤,与人竞争踩价格,陈鲲没兴趣,凭着陈鲲自己领先的思维,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在各个行业保持领先。 有了方向,陈鲲反而不急了,心里默默的计算,那个位置合适,那片区域能榜上谁的关系,这个事情找谁来办,陈鲲都在心里默默算计。 这年月弄个沙场其实真不难,原因很简单,沙不值钱嘛,基本上区里打个招呼,村里找到书记什么的基本也就可以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后世沙场这个行业,基本都是村书记村霸的势力范围。 当然建筑业历来都是一些社会势力的眼中肥肉,揽工找钱的多不胜数,没有唐保家这帮人陈鲲还真不会考虑,现下既然有这帮人过来了,陈鲲还真不怕了,这帮子人缅北回来,一个二个都是穷的叮当响,这就好比下山的猛虎,你还想着虎口夺食? 有了决定陈鲲也就大步往家里走了,这个事情还得真的尽快了,不然这样耗着陈鲲还真养不起这么一大帮子人,当然也不全是钱的问题,这么一帮子人闲着也确实容易出问题。 第二天一早,陈鲲沿着江边小跑一会儿,伤口刚愈合,太剧烈的运动是不敢的,在江边上缠着体校的那个张教练,学了学两手散打的招数,对练了一会儿,又约好伤口愈合了去张教练的培训班学习。 出了一身臭汗,陈鲲这才回家洗了个凉水澡,换了身衣服,这时候父母早已出门,陈鲲也不用偷偷摸摸,往包里装了两大捆钞票,这才出了门,背着包往唐媛那边去了。 陈鲲早,有人比陈鲲更早,远远的就看着唐保家陪着唐媛在楼下等着。 唐媛楼下有一家米粉摊是周边小有名气的,凉凉的米粉,在炉子上滚开的水里面一烫,拌上腌制过的辣椒酱c香麻油c搅碎的花生米,撒上一小把葱花顿时香气扑鼻,再来上一碗瓦罐炖的肉饼汤,也不过三块钱,这就是很多豫章人早餐的回忆。 别小看了这三块钱的早晨,分量可绝对不少,你要是饭量小一点,还真不一定吃得完。 可就是就这样的分量,唐保家在陈鲲面前一个人吃了三分,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边喊着过瘾。 同来的汉子也都基本差不多,小摊也没几张椅子,不少人就端着碗蹲着墙角吃着。 陈鲲见唐媛微微的眯着眼睛,就知道这个姑娘见大伙儿能吃饱,心里应该是很开心的,另一个比唐媛开心的估计也就只有这家摊位那胖胖的老板娘了,光唐保家这帮子人吃个早饭就吃了一百六十几块钱,老板娘没理由不高兴的。 吃过早饭,唐媛和唐保家陪着陈鲲一块儿上楼,推开门,房间已经打扫过了,不愧是一帮子军旅出身的,不说桌椅,就是地板都被擦得发亮,许卫国坐在桌子上泡茶,估计昨天都有出去逛街,这时身上都是新衣服,精气神都有一些不同,显得精神了很多。 陈鲲和大家打过招呼,拿起许卫国推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红色的茶汤,却是yn带过来的普洱。 喝了口茶,把肩膀上的书包往桌子上一放,也就直接把书包在桌子上打开,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成捆扎着的百元大钞,一扎一扎带着水墨色彩的钞票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陈鲲能感觉到拉开拉链的一瞬间周边人极速升高的呼吸频率。 陈鲲坐下,端起许卫国给自己续满的茶杯,笑了笑对唐媛道:“唐媛姐,这是二十二万,多出一万你和长青哥说我给他喝茶,待会儿你就给他送过去。” 唐保家看着书包里的钱,有些呆呆的道:“一万块喝茶?那得喝多少茶阿?” 陈鲲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喝茶是个说法,人情往来嘛。” 唐保家见陈鲲说的大气,心里有些佩服,看着桌子上捆好的钞票,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不少,又见唐媛没有惊讶的表情,更觉得这个世界自己看不懂了,其实不是不懂,只是穷惯了而已。 许卫国心态也大致差不多,只是更理智,有些不放心唐媛一个人去送钱,喊过几个人陪着一块儿去,被叫着陪唐媛去送钱的几个人也大有一副拼死护卫的感觉。 不管大家心态如何,这帮人对于还没开始的新生活多少有些期待,都觉的陈鲲是个不小气的人,跟着这么个老板,真要能出头,日子应该好过的。 唐保家对陈鲲道:“鲲少,感激的话就不说了,不管计划怎么做,尽管安排,下午我们打算给义父上个坟,一块儿去吧?” 带着陈鲲去上坟,就有把陈鲲当自己人的意思了,陈鲲当然不会拒绝,唐媛在一旁见陈鲲点头答应,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看得出心情很好,领头带着人,提着钱去找陈长青办事去了。 陈鲲正好留下,和唐保家许卫国商量起办沙场的事情,这事情唐保家也就不懂了,听说陈鲲天方夜谭般的打算要自己这帮人把河沙运到大黄埔去卖钱,尽管不信,也是听得目瞪口呆的,要不是刚刚陈鲲提了一袋子钞票进门,估计这会儿得把人丢出去了。 陈鲲拿过茶具,茶叶早泡没味道了,问许卫国要过茶叶,大大的茶饼被陈鲲掰下一小块,掰碎了,放在茶盅中,倒进开水洗了起来,一边泡,一边和唐保家许卫国解释了起来。 时光流水,水过却有痕,每个人来到这世间都会留下自己的痕迹,或深或浅,或者长或者远,就像此刻躺在墓地中再无声息的唐建国。 其实人一辈子就这么回事儿,广厦千间,夜睡一尺,良田万顷不过日食三餐,无论生前如何叱咤风云,死后不过三尺黄土,有些东西陈鲲其实也明白,只是陈鲲觉得真能在这个世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却是怎么都不愿意错过的,毕竟人过留名,雁过流声。 唐建国的这块墓地就在父亲唐柯的旁边,也算是伴在老父亲左右了,这本身是一块有主的地,一位老干部给自己留着用的,唐媛为了这个在老人门口跪了两天,才终于感动了老人。 陈鲲不懂风水,只是觉得背山面水,视野还算开阔,因该是不错的,价格也不便宜,虽然说这个时候来没有炒墓地说法,也花光了唐媛的全部积蓄,这也是陈鲲见唐媛时唐媛连火车票都买不起的原因。 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整个公墓都没几个人,高大的松柏犹如庄严肃穆的士兵,自然而然的让气氛变得沉重。 没有出现陈鲲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唐媛走到墓地前也只是红着眼眶轻轻的说了一声:“爸,虎子哥带大伙儿过来看你了。” 唐保家在坟头倒了瓶白酒,大喊了一声:“爸,我带大伙儿来看你了,以后我们都这儿了,都在这座城市陪您老人家了。” 带头给唐保家磕头,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不少人依旧红了眼眶。 唐保家磕了头,和同样磕红了额头的许卫国一块儿向陈鲲走了过来,给陈鲲发了支烟,点上,再给自己和许卫国一块儿点上。 沉默了一会儿,唐保家开口道:“鲲少,我是孤儿,卫国也是,其实今天站在这里的兄弟都是,缅甸你没去过,那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不是义父把我们带大也许我们的骨头都早烂化了。” 又看了看站在唐建国墓地边上的唐媛一眼:“鲲少,谢谢这段时间对小媛的照顾,昨天小媛和我说过你的梦想,我们都是厮杀汉子,都没读过什么书,大道理不太会说,可是你怎么帮我们其实心里都有数,没得说,我就一句话,从今往后,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只要你不负我们,我们必不负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锋芒毕露唐保家 江风吹拂过唐媛的短发,掀起衣摆,也带动江边上生长着的芦苇。 陈鲲陪着唐媛一块儿站在江边,远眺着直到三艘运沙船已经看不到了影子。 事情出奇的顺利,无论是身份证的问题,还是沙场的选址都出去陈鲲意料之外的顺利。 当陈鲲找到夏冬海,说是唐媛的哥哥打算在赣江边弄一个采砂场。 其实谁都没当这是一回事,出面牵头的是夏冬海的司机小文,找到乡长一解释这是我表弟,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没人能看明白其中的利益。 于是这座位于赣江下游东兴乡境内的沙场就算是陈鲲的了,说是沙场,其实划给陈鲲的这一块本身就是一片荒地,按照乡里领导的意思估计是合同都不用签。 这个就不行了,陈鲲肯定不答应,现在不值钱,不表示以后火起来没人盯着,赚钱到是其次,不留人把柄对陈鲲来说更重要。 有句话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事情的道理陈鲲也是明白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陈鲲态度非常坚决的要签合同,对于场地租赁必须给钱,而且开出的价格在这时候还不低。 事情传到夏冬海的耳朵里,对于陈鲲这个态度夏冬海是欣慰的,听说陈鲲有把沙卖出去想法,还给陈鲲介绍了一位黄埔的建筑公司老总。 要知道什么时候面子都不能当钱使,尽管有时候有钱没面子也使不通,现在这块荒地大家看不出价值,大家给你面子,免费给你用。 可是若干年后土地价值体现出来了,又或者陈鲲干得特别红火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无论是人性的复杂,还是习惯性的犯红眼病,对陈鲲来说都是不必要的麻烦,有利益肯定就有冲突了,更何况某种程度上来说陈鲲这属于触犯当地这些村霸乡霸的利益了。 给钱签合同可就不一样了,白纸黑字写着,无外乎也就是往外面撒点钱,利益均沾陈鲲却是从来不怕的,无非就是一些打点的烟酒钱,一些少得可怜的租金。 钱洒出去事情办理的可就顺当的多,其实也真没什么做得,几个工棚,一个混凝土浇筑的小码头,一条煤渣铺就的路,陈鲲可真没那么多钱来修建一条水泥公路。 沙场当然主要是靠采沙c卖沙,不同的采沙方式方法都不同,旱沙的话要用装载机c筛沙机或者洗沙机。陈鲲依靠着赣江,采的是河沙,开采就要用到挖沙船c抽沙船或者运沙船等采沙设备。当然装载机c挖掘机也会用到。 为了省钱,陈鲲这里一溜的二手设备,最得意的是陈鲲买的那条二手吸沙船,船其实都是崭新的,只是本地需求量确实太低,更不赚不到钱,股东又多一起哄,让陈鲲捡了个便宜,以不到一半的价格买下来,和陈鲲得意的面孔相反,唐保家许卫国听着采砂船前主人说沙子根本卖不掉,脸当场就绿下来了。 无论如何事情算是走上了正轨,本地沙石确实需求量不大,好在陈鲲也没有开拓本地市场的打算,量太小投入真不划算。 今天是装沙去大黄埔的日子,陈鲲可买不起运输船,都是租的,在唐保家的要求下,首次出航他必须去,三条船,十二个人再加上黑子。 见船走远了,唐媛和陈鲲才回到沙场简易的工棚,这里位置太过偏僻,周边土地也贫瘠,农田都没几块。 许卫国领着另外一帮人管理沙场,吃住和办公的地方都是模压板修建的小公棚,条件简陋得很,好在都通了水电,也不算太难熬。 不远处其实已经在修建两栋两层楼的房子作为以后的宿舍和办公室,只是才刚刚挖地基,离修建好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对许卫国来说这里其实还不错,荒凉能比得过缅北?没事的时候也愿意领着人在建房子的工地上帮忙,有一种铸造自己家园的感觉。 沙场开了张,自然还是有一些零售生意的,只是这个位置太偏,也不起眼,业务量小得可怜。 唐媛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会计的角色,许卫国负责着整个场地的管理,采砂几乎没有成本,靠着零售,这个沙场也有着一些微薄的收入,当然那都是少得可怜的。 对陈鲲来说这里不过是一个囤沙的地方,陈鲲指望的大头其实是在唐保家那里的,真要把路趟开了,无外乎趟出了一条金路。 打过招呼,陈鲲离开了沙场,边走边想自己也许需要买辆车了,估计还不止一辆,这里太远也太偏僻,又想着自己没有驾驶执照,也不知道陈长青能不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搭上电车,找了个位置坐下,陈鲲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赣江出神,这趟车会路过图书馆,陈鲲正好打算去坐坐,也许还能遇见那道倩影。 临近中午,整个图书馆也没几个人,夹着书陈鲲上了三楼,只见一到靓丽的身影坐在三楼靠窗的位置,陈鲲想了想,慢慢的退了下去,把书放回书架,飞快的跑出图书馆,在门口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这才不疾不徐的走回图书馆,拿起先前的那本书,向着三楼靠窗的位置走过去。 “我能做这里吗?” 少女闻言抬起头,明媚的眼睛打量了陈鲲一眼,点了点头道:“可以的。” 长时间的锻炼让陈鲲长高了不少,成熟的心性让陈鲲有一种阳光自信的气质,谈不上帅气,却自有一种同龄人很少有的自信和坦然。 陈鲲依言坐下,打量着眼前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笑了笑:“常能看见你,我叫陈鲲。” 少女笑了笑,看着陈鲲伸出的手,想了想轻轻的握了一下,开口道:“也常看见你,我叫石伊。” 又看了陈鲲拿着的那本管理类的书,微笑着开口道:“你看得书很深奥。” 陈鲲笑了起来,“谢谢,我请你喝奶茶。” 说着把另一杯奶茶推了过去。 石伊笑了笑,也不客气,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陈鲲不知道,自己刚退下三楼,包括冲出图书馆去买奶茶,都被这位坐在三楼大大落地窗前的姑娘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是位聪慧的姑娘,当然不会点破。 陈鲲见石伊拿起奶茶喝了一口,也笑了起来,图书馆可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陈鲲低下头,翻开书看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在这张小小的桌子上看着各自的书,偶尔拿起奶茶喝一口,两人仿佛认识了很久,老朋友一般自然。 阳光在这张小小的书桌上流转,明媚,温暖,自然。 一直到午餐时间,陈鲲提起背包,对抬着头看着他的石伊道:“我走了,吃饭去了,下午还来吗?” 石伊笑了笑,站了起来,拿起一旁座位上的双肩背包:“我也得回家了,下午不来了,我送你吧。”晃了晃手里的自行车钥匙,接着道:“我有车。” 在你注视别人的时候,也许别人也在不经意间注意着你,阳光棉暖,在身上流转。 陈鲲笑了起来,笑容比阳光都灿烂几分:“好呀。” 几天后,黄埔工业码头,唐保家带头走出了运沙船,唐保家这次带过来的船都是六千吨左右的普通运沙船,这种铁制的运沙船为了运送更多的货物,都有着极长的船仓,驾驶室和休息室小得可怜。 时间已经六月底了,南方地区太阳烈得很,江上行船虽然说有一口江风,可是铁制的船身给晒热了确实和蒸笼没有区别的,休息室里更是又热又闷又烫。 除了这些,唐保家也算是开了眼了,这次陈鲲怕唐保家不熟悉国内环境,让黑子陪着来的,一路上几次遇见海事检查,黑子也不让船老大停船,十张百元的钞票卷成一个卷,用线一扎,每次遇见检查,黑子就丢一卷过去,也不停船,海事的船收了钱,也不追。 仿佛就成了船家与海事的默契,连船老大也说黑子是老手了,金钱的魅力自古以来无往不利。 至于抢劫的江匪,出鄱阳湖的时候也给唐保家遇上了,船停江上加油,上来六个人,拿着砍刀,没有明目的就是让船家给钱,一万,不然别想走了。 这次可就没让黑子动手了,唐保家领着两个人,几下功夫就都给缴械了,还不让走,拉着人和船,出了这片水域才给丢给地方,水上分局的,顺便还送上两条烟,无所谓是不是警匪一家,两条烟,也就为了认个门,你就当面把人放了唐保家都无所谓。 小虾米而已。 这时终于到了黄埔码头,唐保家领着人,踩着陆地,船上漂了几天晕呼呼的感觉才算慢慢退去。 黄浦是个势力驳杂的地方,旧社会的十里洋场,历来都是帮派林立的地方,虽然说青帮后来败退,帮派势力依旧是存在的,这也是陈鲲要他多加注意的原因。 夏冬海有介绍过一家建筑公司,来之前唐保家有通过电话。 刚上码头等着船停好,找麻烦的就来了,三个光头汉子,领头的那个光着上身,带着根粗壮的金链子,露出背上的大片纹身,一股扑面而来的草莽气息。 这汉子有个名字叫冯三,也不清楚是名字还是绰号,上来就要唐保家把船开走,哪里来滚哪里去,估计也是忌讳唐保家一帮子人都是壮汉,有几个脸上还带着伤疤,没敢动手。 唐保家自然是没有理会,还得赶紧找电话联系建筑公司,几人见唐保家没当回事,也没动手,冷笑着离开,临走时比划了一个干掉唐保家的手势。 枪林弹雨闯出来的,还真没当回事,不说在国内没人敢动枪,就是动枪唐保家也不怕这么帮混混,黑子在一旁明白这事情还没结束,过来踩地盘,肯定是要干一架的,动手也没觉得怕谁,无外乎就是先谈再打还是打过在谈,对方地头蛇肯定是人多的,只是很多时候还真不是说人多就一定行。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中午,这时唐保家正陪着夏冬海介绍的建筑公司老总在茶楼喝茶,事情谈的出乎预料的顺利,价格比陈鲲给唐保家预估的还高了三成,黑子和唐保家默算了一下,三艘船跑这么一趟差不多十万块钱的利润,两人不由相顾乍舌,唐保家心中暗道:“这哪里是挖沙,鲲少这是在挖金子呀。” 对建筑公司的这位老总而言,这是双赢的好事,唐保家运过来的沙石,都是优质的江沙,价格比起当地便宜了将近一半,又卖了朋友面子,高兴是肯定的,只是也知道在黄埔沙石行业一直是半垄断的,刚要提醒唐保家小心一些,外面就吵了起来。 茶楼的位置就在码头对面,但凡能建码头的地方都是在远郊,这时茶楼外面围了百十号人,拿着砍刀和鱼叉,领头的正是冯三 唐保家在楼上探头看了眼,笑了起来,对着建筑公司老板笑道:“朱总坐一会儿,黑子陪一下。” 也不当一回事儿,领着人就下了楼,一般摆这种场面那都是先谈再打,还不一定能打起来,唐保家却不打算谈,事情也就这样,再怎么谈自己东西还得卖,自己带的人少,直接打还真不怕,要是谈着谈着给人围起来反而麻烦。 当下下了楼,看了看四周,茶馆一楼也是放满了桌子,在一个角落摆放着十几把拖把什么的,喊了句全体都有,跟着唐保家来的人一个立正,喊了声:“到。”人虽然少,才十二个,却真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唐保家喊道:“翻桌子,拿桌子面顶上,拆了拖把,听我口令,一块儿上,干他娘的。” 一时之间这折拖把头的声音不绝于二,唐保家也拿起两支拖把,一脚下去直接折断了拖把头,这年月的拖把,都是儿臂粗的实木杆子,极有分量,唐保家一手拿了一支,手里面掂了掂,份量十足,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棍子下去敲断根骨头什么的还是很有把握的。 当下一脚踹开门,大喊一声:“杀。” 当先就冲了出去,其他人跟着大喊一声:“杀。”当先两人顶着两张桌面当盾牌,其他人手持木棍跟着冲了出去。 这一下可就把冯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这次他领了上百号人过来,其实真正他自己的人也不过二十几个,其他人都是五十块钱一个临时请过来站场子的,撑场面还行,打架基本都不会动手,本想借着人数的优势把对方吓走,这下见唐保家带着人冲出来知道事情麻烦了,每年来黄埔滩闯码头的人其实都不少,那里有这样的蛮子,谈都不谈就开打的。 黑子陪着朱老板站在二楼的窗子口看着,真动起手来,场面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几乎向着唐保家一面倒,这十几个人都是在缅甸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这一次冲锋还不是瞎打,围着唐保家,提着桌子腿,以桌面当盾牌,偶尔有一两刀砍在桌子上也是无伤大雅,鱼叉长是长,近了身却不管用的,这十几个人配合的极有章法,力量也不是在一个级别,无论被谁的长棍扫倒的都很少有能爬起来的,不一会儿地下就躺到了一片,唐保家更是双手持棍,每一棍下去都带着凛冽的风声,有几次还能清楚听到木棍击碎骨骼的刺耳声音。 呼的一声,请来战场子的人一下就都跑了个精光,留下满地的鱼叉,砍刀。 唐保家丢下持在双手里沾着血的短棍,看了看肩头被刀子划破的伤口,尽管还在流血也没介意,向着站着的冯三走过去。 冯三一脸光棍,捡起一根鱼叉,挺着身就冲上来了,唐保家的手下一脸不屑,唐保家一个助跑,错过鱼叉一脚踹在冯三的胸口,直接把这个一百七十几斤的壮汉踹飞出去两米多。 一边慢慢跺着步子向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冯三走过去,一边环顾四周,大声喊道:“豫章唐保家,来这里卖几船河沙,我靠本事吃饭,还有那个不服?” 走过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冯三,冷笑了一下,说了句:“我现在可以在这边卖沙吗?” 冯三也不起身,狞笑道::“有本事弄死我。” 唐保家狰狞一笑,“装袋子给我沉黄浦江里面去。” 身边立刻有人拿了麻袋走了过来,也不管冯三拼命挣扎,按住手脚就往袋子里面装,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真正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直接把冯三的手下吓得不敢讲话。 装好就往江边拖,一连拖出了好几面,这时唐保家背后有人喊道:“住手。” 唐保家回头一看,黑子陪着朱老板一块儿下来了,手下人看着唐保家,唐保家摆摆手,也就松开了拽着袋子口的手站在一旁,盯着从麻袋里爬出来,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冯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得冯三直接头皮发麻。 心中暗道:“妈的,遇到鬼了,这是一帮什么人呀。”暗自计较脱了身要他们好看。 朱老板过来,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冯三,对唐保家道:“唐兄弟部队出来的?” 唐保家笑了笑,拱了拱手道:“缅北唐保家,金三角出来的,在鲲少收下办事,来黄埔向朱老板讨口饭吃。” 听着金三角这个词朱老板脸色严肃了一些,躺在地上的冯三更是脸色大变,那里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自己和这个唐保家比才真的是一个小混混了。 朱老板对躺在地上的冯三说道:“冯三,回去和马爷说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唐兄弟这帮人是真正的刀口舔血出来的,要动手是真会死人的,我看不如就算了,回头我朱正荣摆几桌当个和事佬吧。” 唐保家笑着抱拳道:“朱老板,我家沙还要吗?” 这是一句好心话,看朱老板的意思,这个冯三也不过是个小人物,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唐保家当然不怕,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得罪人了,你还趟浑水不? 朱老板也明显听懂了,笑了起来:“有多少要多少。” 建筑行业少有不和黑社会打交道,作为这些社会人物揽工程的对象,其实朱老板还真不怎怕冯三背后得人物,况且没背景可没几个敢干建筑的。 这个唐保家也不简单,手底下几乎都是缅北的老兵,自己手头也硬,给介绍的人是豫章公安系统的实权人物,听唐保家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 能把唐保家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收为己用,朱老板想也应该是很牛逼的人物了,却没想过唐保家背后的人会是阴差阳错还在读书的陈鲲。 最主要的,还是利益,这个时候黄埔建筑用沙基本垄断,难得有唐保家这样的刺头进来,对朱老板来说一出手就是便宜一半的价格,着可是多了一半的利润阿。 见朱老板说有多少要多少,唐保家松了口气,身边的兄弟也是一脸的欢喜,陈鲲说的这条路也就算是趟出来了,至于朱老板口里面的马爷还是牛爷什么的,唐保家不在乎,黑子更不在乎了,运多少卖多少,一年上几千万的利润,只要有人收,老子运沙又不犯法,管他马爷牛爷,挡路做了他就是。 朱老板估计也是猜到了唐保家这帮人的心思,这是一帮缅北来的饿虎,和以往来黄埔闯码头的人不同,老虎都是要吃人的,利润太厚,真要触怒了他们这帮人,真敢杀人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冯三说真动手是要死人的意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阳光棉暖,火力全开。 七月上,湖边的小酒吧,这个时候的东湖比起十几年后,完全是两个概念,恬静温柔,轻盈流畅碧波荡漾。 在亭台水榭的转角,有一家叫做夜归人的酒吧,陈鲲是偶然的机会路过这里,发现这么一家清吧,老板叫汪洋,留着中长头发,一脸的文艺范,撇开一脸天生的苦相,其实长得还不错。 这家店的老板,陈鲲认识,当然还得再有二十年才能认识,后世相识时吹嘘自己九几年就开酒吧,卖了二十几假酒也没人发现,一脸苦逼的特意。 没想无聊闲逛的一家酒吧遇见的居然是二十年后的故人,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管是清吧还是闹吧,都是夜生活的一部分,自从发现这里,陈鲲一有空晚上就会来坐坐,有时一个人,有时和唐媛,有时却是和新认识的朋友石伊。 石伊这个姑娘很有意思,兼顾幼齿与世故,石伊有一张孩子般的面容,有一双下垂的圆圆的天真眼睛,却又有一双上挑但仍旧柔和的眉,还有深陷的眼窝,而这个眼窝在光影下会变成眉骨下的阴影,让她的面孔多了一丝距离感和不真实感,双眉间有一丝忧郁感与不屈,这是一个性子有一些早熟的姑娘,早早明白了人世间的事故,也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孩子,当某一天陈鲲对石伊说:“晚上去酒吧坐坐?我请你喝酒。” 石伊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回答说:“好吖。” 这个一个有着很好教养的姑娘,穿衣的品味也能让陈鲲看出来家里条件很不错,也让陈鲲很奇怪,什么样的家长会让女儿和一个陌生人出去,然是十来点才回家。 其实和酒吧的老板已经很熟悉了,和石伊过来也只是一人一瓶啤酒,一碟果盘,有时候兴趣来了,陈鲲也会上去弹两首歌什么的,大部分是民谣,有石伊听过的,也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不管陈鲲唱得如何,每次上去都有掌声,石伊其实觉得唱的挺不错的,只是陈鲲不常唱,她们两也不常来。 更多的时候陈鲲只是安静的听别人唱,仅有一次和石伊合唱过一次暧昧,陈鲲伴奏石伊唱,这是王菲的一首老歌,很多人都没听过,唱完两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也很合拍。 大部分时候其实两人都是静静地坐着,喝完一瓶啤酒,也就会离开。 一切的一切,在细水流年中前行,唐保家回来已经半个多月,这段时间的沙场繁忙的吓人,即便是后半夜都是人声鼎沸的,大功率的探照灯直接是天黑开到天明,所有人都和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忙碌,陈鲲买的那艘二手的采砂船基本是二十四小时无休息,唐保家和许卫国找了陈鲲不止一次要求再添加一艘采砂船。 江面上等着装沙的运沙船一艘接着一艘,基本是装满一艘就走一艘,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沿线的水警和海事都被唐保家拜访了一遍,不就是要钱嘛,我主动给你送了,明码标价,国情如此。 大把票子砸下去,什么路都趟开了,水面上都不需要压船的人了,空出的人手在黄浦江码头扎着,十几号人也就是码头边租个房子的事情,多少也是有些怕那个马爷什么的突然翻脸的。 清酒红人面,自古钱帛动人心,唐保家回来的时候,几个人开了个会,陈鲲根据产量和运载能力,粗略的算了一下,要是沙场火力全开,又不缺少运输船,一天差不多十万的毛利率,听见这个数字唐保家和许卫国下巴半天都合不拢,唐保家心里默算,一天十万,一个三百万,一年三千多万,我的天呀。 陈鲲给了唐媛这个小团体拢共百分子三十的股份,这个是刚开始就谈好的,要人卖命肯定也得给些好处,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整个沙场干劲十足的原因,每多装一船沙就多分一船钱,这些缅北来的汉子各个都把陈鲲当财神爷供着了,干起事情来各个玩命,别说什么马爷牛爷了,这个时候真要有人敢拦路,抱着炸药包估计就上去了。 这也是陈长青最近来找陈鲲的原因,陈鲲历来不是小气的人。 在陈长青看来,本觉得游戏厅已经够赚钱了,没想到陈鲲拉着一帮人弄了个沙场,顺便都是一年二三千万的利润,自己和别人一比都成了孩子玩的东西了。 当然,陈长青是个明白人,沙场现在唐媛和唐保家操持着,肯定是不会开口说要入股的,也知道自己插不进去,更有些摸不准唐媛和陈鲲的关系,不会去做得罪人的事情。 找陈鲲也就是探探陈鲲口风,看看能不能弄点别的行当做做,这个唐保家嘴巴里的鲲少仿佛在赚钱这一块有着天生敏锐的嗅觉。 陈长青的想法,陈鲲都明白,只是沙场开张以后自己有一些提不起精神,采砂利润是高,只是包括唐保家都知道这个不是长久暴利的行业,以后政府要管吧?你赚钱别人眼红,开着多了也就只能降利润了,这个道理孩子都知道。 陈鲲一开始就和唐媛大家说过,咱们只喝头汤,竞争厉害了,关系复杂了就放手,能赚钱的东西多的很,没必要趟这种越变越浑的浑水。 六月底陈鲲看着账本上躺着的一百来万,想了想给沙场开了一个股东大会,桑塔纳小轿车一口气买了三辆,给唐保家,唐媛和许卫国每人买了一个电话,一水的翻盖摩托罗拉,有个洋气的名字叫做二哥大,一万出头一台,每个在沙场的兄弟每人发了一万块钱,算是奖金,这帮家伙穷得叮当响,拿着钱好一整欢呼。 奖金唐媛到是没客气,电话却没要,不光她没要,三台电话都收过来重新分配,一台给放给在黄埔港口的兄弟了,一台沙场,一台机动,唐保家或者许卫国出门办事拿着。 就这样,账上的钱才用了一半,惹来陈长青好一阵眼红。 其实别看陈长青说得可怜,实际上游戏厅收入其实还不错,到七月初游戏厅已经扩展到五家,每个月流水四十几万,其实纯利润也有二十几万,在这个年月那是相当可以了。 反倒是陈大宽的火锅店因为天气热,生意回落了不少,陈大宽也想开了,趁着天气热的淡季也在找店面扩店,打算在城东先开一家,地方都找好了,只等着签合同装修。 所有人都忙碌着,只有陈鲲发现自己闲下来了,关于生意暂时还没什么想法,盘算着到了年底不出意外光沙场自己就能分到上千万,又想着明年就是1997年了,香港回归,很快就是席卷整个亚洲的金融风暴,盘算着有没有什么好的投机机会。 更多的时候,陈鲲依然是晨跑,一般上午都会去图书馆,有时候能遇见石伊,有时候不能,遇上了两人也都欢喜,像老朋友一般聊天,石伊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庭,在哪里读书,当然陈鲲也从来没有问过,两人聊得最多的其实是一些风土人情,陈鲲发现其实石伊去过很多地方。 隔几天下午要去英语的培训班,因为伤口已经愈合了,陈鲲还在体校的那位张教练的散打班报了个名,因为舍得花钱,又不在乎买烟,很有学到一些一般不教的招术,陪练的对手有几个还是体校的尖子生。 当然学散打也只是陈鲲的一些小爱好,没想过变成生活的全部,最多也只是起到一个换脑的作用。 陈鲲过得很充实,而所有的产业也都在火力全开,母亲已经在物色新的房产,所有的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前行。 再次遇见李倩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那是陈鲲路偶然路过外文书店,鬼使神差的想着进去买一本参考书,然后在一排英文著作的书架旁看见了那道倩影,依旧是那件白色的连衣裙,穿着浅色凉鞋,留着齐耳的短发,依旧那么清新干爽。 陈鲲发现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慢慢的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 李倩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绚烂笑容的男孩,惊讶地发现面前的男孩子长高了,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笑起来阳光的耀眼,放下拿在手中的书本,捋了捋额前的刘海,轻声道:“好久不见。” 书店肯定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陈鲲笑的很灿烂,“一块儿逛逛?”陈鲲做出了邀请。 “好呀。”李倩的回应。 两人并着肩,此时的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逛了环湖路的公园,在新开的奶茶店喝了杯奶茶,吃了一些甜点,肩并着肩,除了没有牵手,外人看来和情侣一般亲密。 可是两人知道他们不是情侣,有些东西回不去,两人聊了很多,陈鲲说着自己救人时飞起的一脚,因为受伤而因祸得福的给分配到三中,自己受伤时被护士摆弄的尴尬,想得有趣眼泪都笑了出来。 李倩也在笑,浅浅的笑,露出脸颊浅浅的酒窝,李倩也说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解释陈鲲受伤时为什么没有去,说着考前的忙碌,说着考试的紧张,说着这次成绩出来的惊讶,说着基本稳进了附中,说着下半年也许就会去美国成为交换生。 说着说着眼眶微红。 下午的时候陈鲲把李倩送到了电车站,和以往每一次约会都一样,阳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仿佛所有的业障都已经被原谅。 看着电车渐行渐远,陈鲲转生,看了看手中的奶茶,也不看,反身精准的丢进垃圾桶里,同时感觉心中有些什么东西被放下了,甩开手,大步前行。 本来也许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曾经你经过我的岁月,我途经你的年华,彼时,光阴不负,此时,一片荒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不经意的遇见 转眼离开学时间已经不远,陈鲲的心思却有一些平静不下来。 口袋有一些钱,然后总想着花钱,这个是人之常情,到是和年龄无关,男人嘛,两大爱好,车和女人。 对于女人陈鲲还真是没什么想法,对于车陈鲲就有一些难受了,准确的说是有一些水痒,给沙场买桑塔纳的时候陈鲲就对隔壁展位的大切诺基垂涎欲滴了,到不是陈鲲想买个多好的车,这年月真有钱买皇冠的多一些。 这时候一台普桑塔纳十几万,六缸的大切诺基四十几万,其实真不便宜,方方正正,见菱见角的,可陈鲲喜欢呀,开不坏的陆巡,修不好的切诺基,按照道理来说陈鲲买个丰田什么可能更靠谱,只是不是每台车都叫吉普,多少有些情怀作祟。 没开贯车的人很难理解,没个车在手上的感觉,样子丑吧,内饰简单吧,陈鲲都无所谓,陈鲲想要台能把自己带出去,然后带回来的车。 想买就买呗,这还真不行,陈鲲没驾照,虽然说这个年月查的人真不多,陈鲲却不想找这个麻烦。 心里挠的难受,怎么办?花钱办呗,陈鲲找了陈长青,还是和唐保家一样的路子,弄个新身份证,再用这个够年纪的身份证买个驾照事儿也就解决了,填名字的时候陈鲲恶趣味的在名字一栏写上了方文山。 有钱事情就好办,但是还是得走个程序,什么程序?当然就是时间,这个只能等,所以一时半会儿陈鲲还开不上车,停车的地方都想好了,平时就丢沙场,有需要再开出来,暂时还是不敢让家里知道的。 每过几天陈鲲都会去车行看看那辆停在那里的大切诺基,这车贵,认知度也不高,买的人真的不多,玩这种车,玩越野的多少都是一些情怀作祟。 更多的时候陈鲲喜欢呆在图书馆,偶尔能遇见石伊,也不常遇见,只是偶尔,比如说今天。 两人坐在靠窗的书桌上,今天是个阴天,没有流转的阳光投下来,其实也没阴沉的多厉害,两人坐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也不说话,直到午时,陈鲲站了起来,升了个懒腰,对石伊道:“走吧,中午我请你吃饭。” 石伊放下书,抬起头带动了脑后的马尾,笑着道:“好呀。” 这个姑娘从不做作。 两人相视一笑,尽管认识的时间不短,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块儿吃午饭,并着肩,把书放回原来的书架,两人一块儿走下了楼。 出了图书馆大门,陈鲲伸出手:“给我。” “什么?” “自行车钥匙呀?” 石伊耸耸肩:“没骑呀,老哥。” 陈鲲一副被打败的神情:“那走呗,公主。” 石伊摆摆手:“谢谢,我的骑士。” 对白很流畅,也不做作,石伊没有问去哪里,吃什么? 两人乘着电车,来到市区,肩并着肩流连于小巷之中,这条巷子是有名的美食一条街,到没有什么高大上的餐厅,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吃和苍蝇馆子,陈鲲是个最求味道,对环境倒是不怎么讲究的角色,石伊是一个对胃口就能大快朵颐的人物,对环境两人其实还真不怎么在乎。 也能明显看出石伊很少逛这样的地方,对于这样的吃食多少有些好奇。 逛累了,其实也就吃饱了,坐在露天的小桌子上,见石伊辣的不行,陈鲲又要了两支玻璃瓶子的可乐,一边等着有些微胖的老板娘结账,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顺手给石伊擦了擦嘴角,石伊没有多少反应的任由陈鲲施为。 擦到一半,陈鲲眼神微微一瞥,动作有些僵,自然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手垂到桌面下,顺手牵着石伊的手,只是眼睛依然未变的看着远方。 被陈鲲牵着手,石伊微微有些面红,又又一些奇怪,陈鲲这家伙历来不是主动的角色,其实在图书馆陈鲲开始注意石伊的时候,石伊也就注意到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了,这是一个有些特别的男孩子,身上穿的永远谈不上时髦,可是永远都是那样的干净整洁,对于这个脸上常常挂着自信微笑,喜欢发呆的大男孩多少有些好奇。 本以为很快就会过来搭讪,没想到等了足足一个多月。 石伊说不清两人是什么关系,却肯定是比朋友亲密的,其实石伊到是不反对在现在这个年岁谈个恋爱什么的,当然前提是能合拍,至于以后可没想的太远,对她来说这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偶尔会陪陈鲲去酒吧,大部分时间两人图书馆相对着能看一天书,又或者在公园闲逛,感觉两人很合拍,石伊到是觉得有一些帕拉图式的恋爱感觉,只是陈鲲没有更多的暗示,直到现在被陈鲲牵着手,这个大男孩的手心有点汗,有些潮,也有一些温暖,这是这么大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除开一些微微羞涩,自己反而没有太多的抗拒。 见陈鲲没有太多的言语,眼神轻轻的扫过陈鲲,却发现陈鲲并有看着自己,顺着陈鲲的眼神看过去,隔了几家摊位的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也坐着四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染着各色的头发,一脸的痞像,为首的那个白净男子正和陈鲲对视,感受着陈鲲手心的汗水,感觉微微有些不寻常,内心深处还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小失落。 陈鲲也很意外,牵着石伊的手完全是下意思的保护动作,排骨,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阴天的午后会遇上这么一个人,那张桌子上坐着的四个人,除开排骨,陈鲲一个都不认识,只是这一刻和排骨对视着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也许陈鲲一个人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陈鲲带着着石伊这个小姑娘呢。 接过老板娘找给的零钱,陈鲲没有放开牵着石伊的手,站了起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待会儿我要是喊跑,你就一直跑,别回头。”语调轻松,也透着一些严肃。 石伊看了看陈鲲右手拿着的装可乐的玻璃瓶子,忽然甜甜的笑了来起来也不说话,点了点头。 冰雪聪明的石伊一看就大致猜想到了,陈鲲和对面桌上的一个或者几个人有过节的,然后怕待会儿打起来,喊自己先跑,至于为什么拿着个玻璃瓶?电视里面都有演过的嘛,墙角一敲,这玩意就是利器的,心中升起一些道不明的小兴奋,另外一方面有觉得陈鲲拿瓶子肯定是打算拼命了,却又维护的喊自己跑,肯定是打算独自己面对,这个男孩子担当不一般。 这是在她这个出生环境中很难体验到,比起陈鲲牵着自己的手也许还兴奋一些。 庆幸的是两人慢慢起身,转身一直走出很远,排骨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看着。 转角,穿过两条巷子,一直到确认后面没人,陈鲲微微呼了口气,把手中拽着的玻璃瓶丢在了路过的垃圾桶里面。 松开石伊的手,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石伊突然开口道:“你很紧张,有过节呀?” 陈鲲愣了愣,:“嗯,有点小过节,紧张还不是因为你咯,我自己一个人就没什么。” 石伊心里微甜,有些不清楚的情绪在酝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陈鲲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呀。” “为什么?因为牵了我的手?” 陈鲲沉默的点了点头。 石伊加快了脚步越过陈鲲,转身面对着笑得开怀的道:“手总是要有人牵的,也许是你,也许是别人?你又不讨厌,对吧。”脸上有些微红。 陈鲲闻言笑了起来,这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姑娘。 把石伊送到电车站,两人有些沉默,陈鲲忽然道:“石伊,快开学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石伊笑着道:“明天我可没时间。” 陈鲲表情有些微微呆涩,“那我先回去了?” 石伊点了点头,“嗯。” 陈鲲笑着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喂?”石伊在后面喊道。 陈鲲转身面带疑惑:“怎么了?” 石伊提着包,双手背在生后,穿着长裙的双脚微微交叉,露出洁白的脚踝,半歪着脑袋,神情说不出的可爱,轻声的问道,“明天去哪儿?” 陈鲲愣了愣道:“南山南边的江边有一片草滩很漂亮,我们可以去野炊什么的。” “那可有点远了,明天我们在图书馆碰面?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石伊笑着道。 陈鲲笑了起来,“当然。” 石伊跳上滑进站台的电车,摆摆手,“明天见。” 陈鲲笑着看电车走远,喃喃道:“明天见。”转身大步而去。 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沙场的唐保家打了个电话,说好待会儿去取车,路过路边的小店儿买了点零食装包里,对于明天的野炊多少有些期待。 开着车陈鲲就离开沙场了,对于陈鲲会开车,大家都不奇怪,唐保家和唐媛都是陈鲲教会开车之后考的驾照,说考其实和买区别也不大。 普桑这车简陋的内饰,对于后世车比更别提什么舒适性,可是摸着方向盘陈鲲却多少有些兴奋,明儿约了石伊,那地儿可远了,喊姑娘坐个电车多不方便,所以尽管陈鲲没有驾照,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车开出来了。 反正路上也没几个交警,自己明天去的郊区,不去市中心转悠碰上的几率小的可怜。 出了门,买了些水果放后备箱,买了一箱水,路过农贸市场见有手工编织的吊床陈鲲就买了一个,又见摊位上红薯不错,想想明天野炊干脆就买了一些,红薯这个玩意,便于保存,南北产区也有差异,真的是一年四季都能买到,九几年陈鲲还真没地方去买烤炉什么的,这大夏天的买肉也没办法保存,用这个来野炊那是真的不错。 东西买了,陈鲲就打算把车停了,下午还有一节英语培训课,可没打算开车去。 至于车停哪,让陈鲲有些犯难,自己家里周边人太熟不敢停,一怕爸妈发现,二个自己家里都是小巷子,也确实没地方停车。 想来想去,陈鲲就把车给开到江边体校张教练带学生锻炼的那个广场,找了个位置把车停稳,好在这个年月也没有贴罚单的,多少也是少了一些麻烦。 背着包,怀着对明天野炊的一些小期待,大步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 花开彼岸,曼珠沙华 和往昔一样,起床,煮上两个白水蛋,踏着朝露,依旧是习惯性的晨跑,沿着熟悉的巷子,依旧青苔斑驳的青砖墙面,其实母亲房子都已经买好了,也许很快就会离开陈鲲熟悉的这条巷子,这个转角。 这在上一辈子是陈鲲不曾有过的经历,在陈鲲努力的同时,在改变周边所有人的命运,也影响着自己的人生轨迹。 今天是个好天气,晨起阳光依然流转,空气中还弥漫着渐渐退去的栀子花的味道,这种六月毕业季才开始开花的花儿总让人感觉有些淡淡的忧伤,带着天生的离愁,好在这已经是花期的尾巴了。 八月,天气其实已经热了起来,跑了一圈,陈鲲已经是一身大汗,远远的看着张教练带着他的学员跑向江边的广场,陈鲲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 回家,冲凉,背着自己的单肩包,和刚起床的父母打了个招呼:“今天我和同学去南山玩。”一溜烟的跑了。 远远的张教练看着陈鲲走过来,对于这个孩子,张教练很有好感,以为陈鲲过来又得练上两招,喊了声:“鲲子,这里。” 陈鲲从包里掏了包烟,远远的丢过去,跟着喊了句:“张教练你忙着,今儿可不练,有事儿。” 顺手接过陈鲲丢过来的香烟,张教练一脸呆涩的看着陈鲲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了开始就停在广场上的一辆崭新的黑色普桑的门。 陈鲲开门,上车,点火,倒车,接着前行,一气呵成。 张教练一脸迷茫的站在原地,这车是这小子的?这才多大呀?问题是他有驾照?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一边打开车窗透气,一边稳着方向盘,摸了摸栓好的安全带,上车第一件事系安全带,这个是陈鲲上一世养成的好习惯。 算着时间,石伊也许都到了,第一次约会什么的,可不能让姑娘等了。 陈鲲加快了速度。 远远的就看着石伊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站在图书馆的门口,陈鲲笑了笑,收了油门把车滑了过去,也不停车,一直到两人面前停了下来,透过车窗对皱着眉头打量这辆忽然横在面前汽车,一脸不高兴的石伊笑到:“美女,去兜风吧。” 石伊忽然笑了起来,这小子。 陈鲲熄火,拉开车门,走了下来,笑着对石伊道:“南山太远了,借了辆车,走吧,我的姑娘。” 石伊笑着道:“你会开车?”又拉过身边站着没讲话的姑娘介绍道:“我闺蜜,苏安溪,溪姐,这个是陈鲲。” 陈鲲打量着面前的姑娘,第一印象是这个姑娘真高,大约一米七的样子,穿着浅色马丁鞋,七分牛仔裤,白色的t桖,带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和唐媛一样脑后扎着马尾,五官虽没有石伊精致,甚至比不上唐媛立体,胜在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也是极美的。 陈鲲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陈鲲,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苏安溪微笑着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干净,清爽,透着一种这个年级不应该拥有的成熟和稳健,又看了一眼石伊。 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道:“苏安溪。” 人齐了,也就出发了拉开后座的门请苏安溪坐了进去,本以为石伊会坐在副驾,还没等陈鲲开口,石伊拉开后座另外一边的门,已经坐在后座上了。 陈鲲上车,发动车子,想了想又拿起放在副驾的包,把昨天买的零食掏了出来,递给后座的两个姑娘。“这有些零食,早饭吃了没有?” 石伊不客气的接过,一边撕开包装,一边道:“吃过了,开车吧司机。”又疑惑的道“你真有驾照?” 陈鲲耸耸肩,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把着方向,脚下踩着油门,把车流畅的开了出去。 转弯,上了江堤,顺着江往南,两边的绿化树飞快往后,打开的车窗透进来的凉风中带着一丝丝草木的芬芳,夹杂着一丝栀子花残留的气息,十分提神。 下江堤,转过公路又再次上堤,面前出现了两排高大森严水杉,这条路陈鲲有些熟悉,在不久之前还和李倩骑自行车来过这里,那时树叶微黄,这时候却已经带着嫩绿。 石伊和苏安溪在后座聊着什么,陈鲲没怎么用心听,路过这么一片熟悉的地方,不知道是物是人非,又或者其他,内心微微有些小小的惆怅。 只是还没好好体会这种浮上心头的感受,目的地已然不远。 时间其实还早,陈鲲也不可能一整天的野炊,所以陈鲲的打算是带着两个姑娘先逛逛南山公园,晚一点儿再把车开到江边上找一地方野炊。 车停好,三人下了车,陈鲲背着包,很自觉的打开后备箱,装了三瓶矿泉水在背包里,对两姑娘说道:“我把水装包里了,渴了和我说一声。” 体贴的行为换来两姑娘甜甜一笑。 南山其实是没山的,靠着江边,在这夏天也有着江风习习,当年规划的时候很多老树都保留了下来,绿树成荫,风吹过带着叶片磨擦的声音,除此就只有虫鸣鸟叫了,很安静也惬意,不知不觉人就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 亭台楼阁有一些,其中点缀的就是大片大片的花圃了,三人边走边聊,南山在远郊,来的人也不多,陈鲲不太怎么爱热闹,石伊性子差不多,苏安溪是初次接触,具体性子是不知道的,看表情也是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七八月间开的花其实已然不多,苗圃里种的也无外乎,一串红c凤仙花c百日草c鸡冠花c半支莲,反倒是路边绿化用的夹竹桃其实也开也很艳,陈鲲觉得围着苗圃的竹制篱笆上长满的牵牛花其实反倒比苗圃的花儿美丽,绕满篱笆的牵牛花开着或白,或粉或紫的花朵,很有一番田园的味道。 陈鲲这个观点同行的石伊和苏安溪也深以为然。 转过一片方竹,陈鲲一边走着,一边接过石伊喝过的矿泉水,装在包里,在抬头,眼前一片璀丽的颜色,耳边传来苏安溪有些沉的嗓音:“好美丽呀。” 站在陈鲲身边的石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片大片的血红色的花夹杂着点缀其间的红色或者黄色的花,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 这种花很奇特,无论哪种颜色都是一个品种,碧绿色的花茎直立而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花盘,伞形花序,无论那种颜色的花都有花4一8朵,花被裂片背面具淡绿色中肋,雄蕊略伸出于花被外,花丝和花同色,极为独特也美丽。 “这是什么花?真漂亮。”石伊问苏安溪道。 苏安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蹲下来伸出手有摘一朵的打算,陈鲲见状快步的走过去,在苏安溪不解的眼神中抓住了她的手腕,见石伊露出古怪的神色,陈鲲放开手解释道:“这花不能摘,有毒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苏安溪问道。 “嗯。”陈鲲点了点头笑着开口道:“石蒜花,古时候喜欢称为“金灯花”,晏殊更是直接称道“煌煌五只灯,下有玉蟠螭”,不过现在有个文艺的名字叫做彼岸花,传说是开在黄泉彼岸的花。因为它花开不见叶,见叶不开花添了几分神秘气息,挺有意思的。” 石伊和苏安溪看了看,果然没有看见花的叶子,只听陈鲲接着道:“有没有开在黄泉我是不知道了,不过这花有毒是真的,不能摘呢。” 陈鲲摊开手,有点点滑稽的表情,石伊觉得有趣笑了起来,苏安溪疑惑得问道:“彼岸花不是曼珠沙华吗?” 陈鲲有些意外的看了苏安溪一眼道:“嗯,佛家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c摩诃曼陀罗华c曼殊沙华c摩诃曼殊沙华。《妙法莲华经决疑》云何曼陀罗华?白圆华,同如风茄花。云何曼珠沙华?赤团华。” 陈鲲接着道:“你看,所以呢,我们把红色的称为曼珠沙华,白色呢称为曼陀罗华,这两种花的花语都不太好。” 石伊在旁边插话道:“黄色呢?” 陈鲲看着笑了起来:“黄色就什么都不是了,黄色是忽地笑,也是石蒜科的,所以有个说法是普通青年叫它石蒜花,文艺青年叫它彼岸花。” 两个女孩都笑了起来,苏安溪接着道:“花语呢?” 陈鲲想了想道:“都不好,曼珠沙华c(红色彼岸花)意义表示无尽的爱情c死亡的前兆c地狱的召唤。曼陀罗华(白色彼岸花)意义: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苏安溪笑着道:“是不是真的?这你都知道。” 陈鲲笑着道:“我这不是方便泡妞嘛,暂且当真的吧。”引来两人娇笑不已。 看着面前大片的彼岸花,陈鲲想着:“每个人一出生都有个种子,这种子冥冥之中指引着他朝某种方向努力c成长c毁灭。” 那陈鲲呢?他知道自己是一颗被神奇药水浸泡过的种子,几乎有着一切的可能,未来会开出什么样的花儿,其实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走吧,咱们野炊去。”陈鲲说道。 车沿着江边的浅滩慢慢前行,好在车的底盘并不低,到不致于挂底,在向着江的一片草滩上停了下来,大片大片的草滩前是浅色的沙滩,沙子洁白细腻一直延续到江水中,草滩上的草长得并不高,却十分茂密,矮矮的一片,很有几分马尼拉草坪的味道。 草滩上散落着几颗老梧桐,陈鲲在梧桐树巨大的伞盖下拉起了吊床,不是有阵阵江风吹来,也不热。 除了陈鲲的车轮印这个地方因该没有人来过,草滩很干净,陈鲲脱了鞋,赤脚踩在草地上觉得也很舒服,铺好地垫,苏安溪已经爬上了吊床晃悠起来,看得出她很享受,拿起水果,陈鲲打算去江边洗洗,石伊见了也赤着脚跟了过来,这个时候的江水极清极干净。 脚踩在细细的河砂中极为舒服,陈鲲洗着水果,石伊在一旁说这一些傻话,什么你会不会游泳,能不能游到对面,我掉下去你能不能救我呀?显得极为可爱。 洗着水果,陈鲲有了新发现,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有极多的河虾,陈鲲想了想,喊过石伊小声的说了几句,石伊的眼睛亮了起来,拿着陈鲲的车钥匙就往车边跑。 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在快到水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一只手上拿着一顶车上的草帽,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包饼干,身后跟着一块儿过来的苏安溪,陈鲲把水果递给苏安溪,接过石伊手中的草帽,示意石伊把饼干掰碎。 石伊手上动作着,一边小声的问道:“真的能抓到?”旁边的苏安溪也是一脸跃跃欲试。 陈鲲不做声的点了点头,把草帽放在细软的沙里面,用一块石头压着,然后撒进了许多的饼干碎片。 站起生对两人道:“走吧,等鱼上勾了。” 干涸的黄土堆上,陈鲲挖了个锅锅灶,这是上一世陈鲲向一个放羊的回族老汉学来的本领,红薯垒在其中也不容易烧焦,草帽抓来的虾在一旁洗干净的石板上烤得通红。 石伊不时丢两只在嘴巴里,能看出烤得香脆的河虾很合她的口味,苏安溪用纸巾包着一个烤红的红薯小口的吃着,江风吹过微眯着眼睛,表情很是惬意。 陈鲲看了看,锅锅灶里柴以不多,好在草滩上也不缺枯枝,站了起来拾柴去了。 石伊又在石板上抓了只虾,仰起脑袋放在了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身旁苏安溪用肘子撞了自己一下,一脸疑惑地回首。 苏安溪看了看走远的陈鲲道:“伊伊,我有些喜欢这小子了,你说我追他怎么样?反正我也就大他一岁。” 石伊愣了愣,一脸嫌弃的表情道:“想都别想,他是我的了。”回过头又抓了只虾丢嘴里,品了品,点了点头:“嗯,是我的了。” 有人说女人的青春很短,只有18一30岁。其实男人的青春更短,才15一20岁,在这期间,你学习好会有女生喜欢,你歌唱的好会有女生喜欢,你字写得好会有女生喜欢,你阳光会有女生喜欢,你帅会有女生喜欢,你体育好会有女生喜欢。当年龄超过20岁,你会发现,只要你没钱,你的青春就结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开学典礼的掌声 九月是开学季,在开学的前几天,在沙场空出来的空地上,终于立起了一座搅拌站,这也是陈鲲经不起陈长青的软磨硬泡,而现在沙场整体的运作也确实是稳定了。 对于在豫章本地的工程上面揽砂石生意陈鲲是不感兴趣的,一个是确实用量不大,盯着的人还多,另一个也是不管那个年月,揽工都是捏着拳头拿着刀子讲话的,对于这样的事情陈鲲真的是兴趣不高,有那功夫还不如多运两船沙到黄埔去。 这也是陈鲲的沙场的规模早已经不同往日,在豫章却知名度不高的原因,现在的沙场有三台采砂船,签长期运输协议的运沙船就有六十一艘,真正的昼夜不停,量太大,在黄埔之外,输送货物的目的地也多了一个苏州,大有运行上了轨道的架势,很多事情其实也真的是这样,事情顺了,真正要操心的事情反而真不多。 在沙场度过了一个夏季,唐保家和许卫国都黑了,不光是这两位,实际上在沙场上所有的人都是又黑又瘦,强度太高天气太热,在所难免,也许是阳光的直射,也许是跑船时江面的反射。 尽管黑了,实际上每个人比起初开时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人就是这样,男人更是如此,口袋有钱了,腰杆子才能硬起来,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个真的不是故事。 对于许卫国和唐保家的变化陈长青是看在眼睛里的,才几个月,这一伙儿难民一般的人就一个个活出了人样,无论是许卫国还是唐保家,出门时开着崭新的普桑,手上提着二哥大,派头十足,也让陈长青多少有些眼红和失落。 这个新开起来的搅拌站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没有人会嫌弃钱多的,陈鲲不会,黑子和陈长青不会,唐保家和许卫国就更不会反对了。 这年头,豫章除去一些国家的工程,还真没有民营的搅拌站,对于这个搅拌站区里也比较重视,尽管其中有夏冬海在后面推波助澜的意思,区里面也确实有树立政绩工程的味道在里面。 还好当初沙场划地皮的时候,在陈鲲的要求下地块给的不小,尽管多付出了一点点租金,如今却换来了现在足够的发展空间。 开搅拌站,前景肯定是广阔的,有夏冬海关照,审批不是问题,黑子和唐保家一边看着社会上的一些关系也不是大问题,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很多时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局势和形式把握好了,真的是很占先机的,陈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搅拌站还没开起来,过来质询和谈项目合作的就已经有好几个了。 当然陈鲲只谈规划,顺带分配了股份,其它的具体怎么做陈鲲也就不管了。 黑子和陈长青占两成,唐保家许卫国加上唐媛占三层,剩下一半是陈鲲的,当然钱也是按照这个比例放进去的。 这些事情分配好陈鲲可就没怎么管了,自从野炊以后,陈鲲和石伊以及苏安溪走的就比较近了,去图书馆的时候会多一个人,去酒吧的时候也会多一个人。 陈鲲发现苏安溪的嗓子有些沙哑,唱歌的时候很有味道也很好听,而对于陈鲲弹的一手好琴,还能谱谱曲子苏安溪也是十分惊讶的,其实她自己的钢琴弹得也很不错。 有句话说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秘密了,一直以来陈鲲没问的关于石伊的家境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居然是去年从帝都空降的市高官石真的女儿。 这应该算是典型的红三代了,至于怎么会来到豫章这个小地方,陈鲲没问,真要处好,有些事情还是别打听的比较好。 苏安溪就更有意思了,看得出这位姑娘家境非常不错,很多时候三个人一块儿消费都是这位大小姐小手一挥抢着买单了,父亲据说在h经商,处的久了你会发现或多或少有些大小姐的性子,只是并不讨厌。 苏家老家是豫章的,据说家里长辈和石家是世交,陈鲲觉得苏安溪也是红三代的可能极大,豫章这地方作为革命老区,关系其实一直都错综复杂,也许大街上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关系能通到帝都也说不清楚。 当然三人处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处的来,到没有谁更在乎谁的背景,就像陈鲲不时会带她们去自己父母的店里吃吃火锅,滋味的新店已经开张了,位置算不上最好的,装修什么的反到提了上去,开张以后生意一直不错,尽管是在夏天,去得晚了,有时候都得排队。 第一次陈鲲带着苏安溪和石伊去的时候就弄了个笑话,陈鲲带着两人点了一大堆,临走的时候苏安溪要买单给陈鲲拉着了,喊服务员算了账,陈鲲也不买单,拉着疑惑不解的两人就大摇大摆的走了,服务员也不拦着,一脸微笑的说慢走。 隔壁一桌见状也起身就走,服务员立马拦着买单,那男子见状说道:“刚那桌也没买呀?”服务员的回道让男子差点气绝:“那是我们老板儿子。” 也让走到门口的三人大笑了起来。 尽管暑假有太多的留恋,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开学的时间,时钟不可能停摆,时间也总得前行。 九月是开学季,也是丹桂开花的季节,其实九月有很多花儿开,陈鲲独独记得丹桂,九月的南方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儿,桂花有早花和晚花的品种区别,九月开花的当然是早花了,而陈鲲处在的南方城市,一直到十二月都能闻到桂花儿的芬芳,悠远而绵长。 去学校的第一天,陈鲲当然不会傻到开车过去,尽管到开学前陈鲲都没有拿到驾照。 陈鲲是坐着五路电车去的,估计是开学的第一天,电车上的少年男女很多,陈鲲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传来重型机车轰鸣的声音,超过电车绝尘而去,陈鲲看了一眼,是一辆红色的cbr400。 后座立刻有女生道:“好帅呀,这是高二的李响吧?”接着是一堆女孩子的议论,无外乎这个李响家里如何有背景,如何有关系有资本。 陈鲲听了两句,知道这是一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其它到觉得没多大意思,也就想着自己的事情了,三种在整个豫章不是最好的重点高中,却肯定是最有话题性的中学,无他,靠近省委大院,这里的学生官宦子弟最多,其次就是富家子弟了,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学生与学生之间走关系的比真正来读书的人多。 当然走后门进来的不是没有,只是大家成绩也都差的不太多,太离谱的估计也不好开口,像陈鲲这样直接空降的还是第一个。 下了车进了学校,入眼的大片大片的绿化让陈鲲觉得环境真不错,弥漫在空气中的桂花香味让陈鲲觉得微甜。 三中不愧有贵族学校的绰号,来来往往的学生大多衣衫光鲜,不时走过的女孩子身材发育都不错,想想也是,能在这里读书的孩子家境一般都不错,换句话说营养还真跟得上。 陈鲲拿着通知书直接去的校长办公室,那位胖胖的徐校长正在办公室和几个人聊着事情,见陈鲲敲了门进来,意外的站了起来,对陈鲲伸出手道:“我们的小英雄来了,恢复的还好吗?” 陈鲲笑着和校长握了握手,笑到:“谢谢校长关心,挺好的,所以今天过来报道的。” 徐校长把车陈鲲介绍给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又和陈鲲聊了几句,这才安排人带陈鲲去报道。 陈鲲刚出办公室身后就传来议论的声音,“见义勇为进来的那个?感觉不像是个读书好的呀?” 一个女声接过话题到:“我一老同学是他们学校老师,据他说陈鲲是个问题学生,打架c旷课c抽烟都有。” 走远了后面听不清楚,总不会是好话,陈鲲苦笑了一下,知道如果不在下一次考试时证明自己,那么这个争议也就一直会有。 好在生活也给了陈鲲惊喜,进教室门的时候,陈鲲居然十分惊讶的发现石伊居然也在,陈鲲看着石伊的时候,石伊正看着陈鲲,两人相视一笑,陈鲲自然而然的一屁股坐在石伊的旁边,引起班上一半男生在问这家伙是谁,实际上在陈鲲到来以前,已经不少男生注意到石伊了,之所以陈鲲来的时候石伊旁边的位置还空着,一半是石伊天生自带的高冷光环,一半是男孩子们还没想好怎么搭讪,这让陈鲲有一种一下子成为男生公敌的感觉,当然对于这些陈鲲是从来不在乎的。 不一会儿班主任进了教室,这个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今天其实不上课,班主任过来一来是认识一下,二来也是给同学敲敲警钟,暑假结束该收心了。 对这些陈鲲不怎么在意,这位叫邓惠方的班主任几句话让陈鲲起了警惕,她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进的这所学校,进了我的班,那么就给我老实些,无论你有多少荣耀,在这里学习代表一切,真有能力,可以表现给我看。”说着刻意的看了陈鲲这一桌一眼。 石伊捅了捅陈鲲,低声道:“说你呢。” 陈鲲看了看四周打量自己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间一转,已经是开学的第三天,陈鲲背着包走进学校,路过一帮聚在一起的学生,当陈鲲走过,背后就会有一些议论,说什么陈鲲其实都知道,也不知道是谁把陈鲲初中打架逃学的事情抖了出来,陈鲲这个救人的小英雄就渐渐变成了一个逃学,打架c抽烟c和校外小混混有联系的问题学生,致于救人也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实际上是一个彻头彻尾混进三中这所重点的社会混混。 对于这些陈鲲还真没办法辩解,逃学,打架,抽烟也都是真的,要回击也就考个好成绩,班主任不都说学习决定一切嘛,想到这儿陈鲲又摇了摇头,这算什么事儿呀。 树欲静而风不止,陈鲲低调做人,胖徐可就不肯了,这位徐姓的校长好不容易找了个见义勇为青年,市三好学生,多少有些想出风头的想法,自然不会在开学典礼上放过陈鲲,于是陈鲲也就有了一段演讲了。 当然,演讲的人肯定不止陈鲲一个,每个年级都有,陈鲲代表的也就仅仅是一年级新生而已。 迎着晨风,陈鲲站在人群中看着红旗缓缓升起,红旗手是陈鲲在电车上见过的那位骑着重型机车大出风头的李响,这会儿看着身高腿长,长相也算秀气,卖相其实是不错的。 这时班主任找到陈鲲,“准备准备,待会儿要上去演讲了,你的稿子呢?我看看?” “稿子,没有稿子,我都即兴演讲的。”陈鲲是真没准备稿子,其实对于演讲这回事儿都是兴趣不大的,不爱出那风头。 “没有稿子?”邓老师脸色一沉,估计牙齿都咬碎了,只是这个时候不让陈鲲上去,也来不及了,只能把陈鲲一边带到主席台,一边找校长汇报了。 陈鲲站在主席台边上,听着高年级的同学大谈着理想,梦想,正百般无聊,见徐校长走过来问道:“没写稿子?” “嗯。” “有把握?” “肯定有。” 徐校长笑骂了一句:“你小子有个性。”这个徐校长其实和夏冬海很熟的。 然后就轮到陈鲲上台了,演讲继续。 陈鲲走上了主席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人头,和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陈鲲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桂花香味,这种香味填满了肺的每一个位置。 拍了拍面前的话筒,喂了一句,引起台下一片的笑声:“刚前面几位学长都说的很好了,很多同学估计都注意到了我没带演讲稿上来,为什么呢?因为在关于理想关于未来这方面,我不可能比他们写得更好了。” 陈鲲的打趣让下面的学生笑了起来,不少人觉得这个演讲估计有点意思,石伊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自信演讲的陈鲲,觉得这一刻的陈鲲成熟,风趣,稳健和平相处的时候很有一些不一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陈鲲笑着道:“大东西聊过了,我们就聊聊小的。” 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的道:“比如这桂花的香味,我是一个特别喜欢桂花的人,桂花不以艳丽的色彩取胜,不以妖娆的风姿迷人。那淡淡的黄,巧巧的小,粒粒的点,星星似的缀于绿叶之间,微风拂过,整条街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却穿透骨髓,弥漫在飘渺与现实之间,随风飘散,满院暗香。” “你寻觅桂花的香,就像是听到蟋蟀的叫声却找不到蟋蟀的位置一样,有点神秘,就像对一种美好事物的憧憬,保持一点距离,才算完美。” 这时校园花圃中,桂花正开得旺盛。而桂花的香,不似梅的“暗香浮动”,也不似莲的“香气益清”,空气中正弥漫着热烈,芬芳,的味道。 见陈鲲说的热切,让台下不少同学探头向桂花树上打量。 “在比如我们说说年龄,我今年十六岁,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自己永远十六岁,永远热泪盈眶,奔腾不息,前进不止,只是岁月匆匆,太匆匆。几度富贵一梦中。多少年少的芳踪,几帘如兰的幽梦。” “现在我们期待未来还没能拥有的,往往忽略了现在身边的风景,那些我们拥有的,例如青春。我们总是向往未来,对一切事物总是抱有好奇心,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上天把梦想设在了现在,结果却又放到了未来,即使乘船,也会有波浪反对,于是我们努力披荆斩棘,只为看到最终的结果,所以我们一直为梦忙碌。” “有人说,梦想很难,可问题是你不努力去尝试,也许你连做梦的机会都失去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陈鲲清了清嗓子,:“再说说我,我叫陈鲲,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认识的会说,这就是那个救人的家伙,也许又有人说这其实是一个坏小子,抽烟,打架,逃课。” “其实我想说,不要贸然评价我,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的故事。你只是听闻我做了什么,却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不了解我,就没资格评价我的好坏,如果你想认识我,请来找我,而不是从别人嘴巴里面知道我。” 陈鲲说完,下面一片掌声,有几个性格乖张的都吹起了口哨。不少人在下面交头接耳道:“这小子真有个性。” 石伊在下面看着,微微觉得好笑,最近对陈鲲的议论也有所耳闻,想想陈鲲的性格还真像他说的话,从来都是直接了,有什么就说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上善若水 无论愿不愿意,陈鲲都得承认在开学典礼上的演讲大出风头了。 一时之间不少人相互打听着陈鲲,在学校偶然也有人给陈鲲打招呼,颇有几分风云人物的感觉。 当然这些对于陈鲲来说都没太多的影响,也不存在喜悲。 日子照样过而已。 只是陈鲲的生活也注定平静不了,开学不久的集训又让陈鲲小小的出了一次风头,一时成为话题人物。 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入学第一课肯定是军训的,感觉这个时间段,全国的新生都在军训。 在烈日下练站姿c敬礼c列对,有关军训的点点滴滴都将是所有新生宝贵的财富。 军训按部就班,其实还真没什么说道,只是在一个临近中午的列队结束后,陈鲲坐在树阴下喝着小卖部买来的可乐,看着风吹过的桂花树出神,风吹过,就有一大片的桂花带着扑鼻的芬芳洒落在地面上,或黄或白或深或浅。 军训的第一天石伊就没来了,这是属于大人物的专属特权,也因为石伊没在,没有人提醒陈鲲教官已经喊了两遍集合。 陈鲲想着心事又或者说是在发呆,当一片阴影挡住陈鲲面前的阳光,陈鲲才回过神,抬起头是背对着太阳的身影和一张木然的脸庞。 “可乐好喝吗?” 陈鲲傻傻的点了点头:“嗯” “我喊集合没听见?” “真没听见。”陈鲲傻傻的道。 “可乐这么好喝,班上每个人买一瓶吧。”教官为难陈鲲的说道,这时候的学生口袋钱可不多,班上四十几个人,教官这么说那是纯粹的等着看陈鲲笑话,也等着看陈鲲为难的表情。 跟在教官身后的几个男孩子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任何时候喜欢看别人倒霉的人都不会少的。 陈鲲当然不缺这么点钱,尽管陈鲲也知道向教官求饶比起买东西效果肯定要好得多,只是陈鲲却提不起那精神。 陈鲲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好的。”再没有更多的言语,转身向小卖部走去,留下教官铁青的脸庞站在原地,以及身后同学的一片议论声,“太有个性了。” 不一会儿陈鲲就一边往操场这边走回来,一边把钱包放回了口袋,身后跟着推着一辆小三轮车的小卖部老板,三轮车上面的饮料垒的老高,老板微胖的脸庞上满脸的笑容。 教官说请一个班喝饮料,高一一共有七个班在军训,三百来号人此刻都在操场上,陈鲲索性大方的请所有在操场上的人一块儿。 接了这么一个大主顾,小卖铺老板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只是装着饮料的三轮车来到教官的面前,伴随着同学的欢呼声,教官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陈鲲对此也不在乎,伴随着小卖部老板把一箱箱饮料在每个班级的方阵前卸下来,一边分发着饮料,一边指着陈鲲的方向说着什么,伴随着更多的欢呼声响起,陈鲲在自己班级的队列中站的笔直,面无表情。 年轻的教官铁青的脸看着陈鲲,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暗道:“早就听说三中这所学校富家子弟极多,这小子请高一年级所有人喝饮料,怎么也得四五百块钱吧,都赶上平常人家一个月工资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爽归不爽,教官还真不敢拿陈鲲怎样,先不说其实在整个军训当中陈鲲都表现不错,单说这请所有人喝饮料的举动就让教官有点摸不着头脑,把不住陈鲲的背景脉络,也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说自古钱是英雄胆那是不会说错的。 心中有打算接下来的日子要让陈鲲好看,只是从第二天开始陈鲲请病假再也没有来掺加军训,也是教官想不到的。 陈鲲病了?肯定没有,只是也有事,又不愿意浪费时间,到不是吃不了军训的苦,只是陈鲲觉得相比起在烈日下站列队,陈鲲更愿意泡在图书馆,花点小钱开个医院证明陈鲲还是很愿意的。 当然陈鲲也没有去图书馆,第二天一早唐媛陪着陈鲲去提了车而已,看好的吉普大切诺基偏偏巧巧的被别人提前提走了,这么冷门的车偏巧早一步被人提走也只能说缘分不够,陈鲲到是不沮丧,转身出门在隔壁提了一辆山猫。 山猫是什么车呢?其实也就是帕杰罗而已,帕杰罗这个词在拉丁语中是山猫的意思,时间还是九六年,帕杰罗经典的第三代车型还得过几年面世,尽管不那么满意,陈鲲还是提了帕杰罗第二代车型,长轴矮顶,拼色的车身,这个年月有两款动力可以选择,搭载30和一款35的发送机,前者是鼎鼎有名的6g72发动机,后者就是国内再没有出现过的6g74了。 陈鲲选肯定是选35的了,得到g技术加持的新版6g74型发动机动力输出为最大功率245p/5500rpc最大扭矩343n/2500rp,比起后世的发动机功率这个数字是小的可怜的,可是配上三菱独有的超选四驱系统,点上火常年六百转的转速,真正的是稳如老牛了。 车提了,直接就落的唐媛的名字,这年月可没有分期什么的说法,这时候买车你得真金白银,所以说比起后世某些人付个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什么的提豪车,然后加油还得刷信用卡,这年月提车的人才是真正的土豪,至于这车35油耗是不是特别大?陈鲲还真没觉得是事情,在这个可乐和汽油同价的年月,陈鲲觉得不买大排量才是傻子。 四十六万,车价一分没少,陈鲲到是面不改色的交钱,跟在一旁的唐媛却是咂舌不已,将近七套房子的价格就买了这么一个铁疙瘩?要是唐媛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 当然钱都是陈鲲赚的,而且这个家伙非常会赚钱,现在躺在唐媛账户上的现金就快过千万了,对于陈鲲太会赚钱这个问题唐媛也是很无奈的,当然那是甜蜜的烦恼。 提了车,陈鲲理所当然的往驾驶位子上一坐,对于销售惊讶的眼神那时完全视而不见的,多了个玩具陈鲲到是觉得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对于销售惊讶的眼神唐媛也是实在头疼,你说陈鲲虽然说长高了一些,可惜顶着个娃娃脸,也是一眼过去十五六岁的年纪,提个车还穿着一身校服,这会儿往驾驶室内坐着就要开车,销售能不惊讶嘛。 对于陈鲲买车开车,唐媛也是没办法的,一来吧陈鲲她还真管不住,二来吧陈鲲新弄了一个身份证,也靠这个身份证办了驾照,理论上是没什么事,而且这年月街面上也真没几个交警,陈鲲要开也只有让陈鲲开了。 出了门,陈鲲带着唐媛直奔江边,这时候的江边下了防洪提都是大片的江滩,沟峦土坡遍布其间,长着大片的杂草,野树,草丛其实也不高,路肯定是没有的,路面也起伏的厉害。 陈鲲挂上四驱,一脚油门就开了下去,非承载带大梁的车身,尽管路面不平起伏的厉害,车内震动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溜了几圈,车面前有个鹅卵石和泥土夹杂而成的土坡,坡很高,角度也很刁钻,目测至少四十度以上。 陈鲲一挂低四,一脚油门,伴随着唐媛的一声惊叫也就慢慢上去了,车上到中段,车头上翘,也就只能看到天看不到路了,这也是唐媛惊叫的原因。 陈鲲看了看车内的坡度仪,四十五度,还算满意,脚下油门加大,车也就慢慢爬到了坡顶。 车在车顶停稳,陈鲲拉上手刹,开门下车伸了个懒腰,另一边的唐媛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陈鲲哈哈一笑:“唐媛姐,我都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呀。” 这个土坡应该是这边江滩的最高点,已经快和防洪堤齐平了,这时两人站在坡顶上,远处的芦苇和浅浅的沙滩映入眼帘,远远的也能看到江上行走的运输船,有几艘运沙船上的喷图显示着还是陈鲲的沙场开出来的。 一旁的唐媛就用手指着江中心缓缓前行的运沙船喊道:“看,我们的船。”声音说不出的满足和自豪。 陈鲲笑着道:“看到了。” 伴随着浪花拍打沙滩的声音,江风徐徐吹过,让陈鲲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举目四眺,陈鲲道:“走吧,再跑两圈我们开会去。” 常言道:得意就容易忘形,志得意满就容易悲催,这话儿放在现在挽着裤角儿埋头挖轮胎的陈鲲身上肯定也不算错,唐媛坐在车里看着陈鲲狼狈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大笑。 事情的起因是一只被车子惊动跑起来的野兔子,开车撵兔子这事儿在平原上估计是可行的,可陈鲲是在河滩上呀,当时脑门一热挂着四驱就追过去了,开始还有些小心谨慎,时间一长也就胆子大的横冲直撞了,胆儿一大就容易悲催。 要知道江滩地面看着都是严实的,其实有不少也只是表面晒硬了而已,一旦碾碎了表面那层硬壳,下面可就是和黄油一样的稀泥或者是细绵的河沙,这不陈鲲就悲催了。 又是低速四驱,又是挂差速锁,照样没个蛋用,该出不来还是出不来,越野车也只是工具,还真不是神器,怎么办?没办法下车挖吧。 陈鲲挽着裤角下去,只是一没顺手工具,二个这河滩细沙太软,和水一样会流动,刚挖出一点就给填满了,作用其实是不大的。 试了几次陈鲲无奈的向着唐媛摊摊手,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唐媛就笑的更厉害了。 最后车是唐保家开着装载机拉出来的,电话是打给唐保家的,听说陈鲲车给陷在河滩里陈长青和许卫国也跟过来看热闹,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难得见陈鲲出丑,对于这个陈鲲也就真的没办法了。 挽着裤脚,陈鲲也不穿鞋,就这样光着脚走进了会议室。 其实会议室也就是沙场隔板搭起来的小单间,虽然说盖的宿舍快完工了,其实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一张长条桌子摆着两排椅子也就是会议室的全部了,像这样的会议每个星期一次,陈鲲主持,陈鲲定下的基调是你别和我谈成果,你和我谈困难,有成果是应该的,谈困难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基本上陈鲲核心团队的人都会到,其实也就是唐媛,唐保家,许卫国,黑子,陈长青,再加上几个项目关键位置上的负责人,人其实是不多的。 陈鲲坐了下来,人已经到齐了,对于这个会大家其实是很积极的,一来发起人是陈鲲,二来在大家看来还真有几分大公司的味道。 只是陈鲲的这份产业其实已然不小了,目光扫过桌子后面的每一位,以及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其实每一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不一样了。 每一个话题被提出,然后讨论解决,效率其实很快,几个话题过后陈鲲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眼角,这时黑子道:“鲲少,最近有人和我们接触几次想收购我们的搅拌站。” 陈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了,目光看着黑子:“知道谁吗?”又见大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黑子点了点头:“嗯,方正,魏仲贤的人。” 陈鲲有些意外,不确定道:“魏仲贤?” 黑子点头道:“魏仲贤” 不比唐保家这些外来户,黑子和陈长青包括陈鲲是豫章本地土生土长的人物,其实搅拌站一开就有不少人来谈过,黑子和陈长青都没当一回事,而这次特意和陈鲲谈起这件事,可以想象魏仲贤的不一般。 魏家在城南那是老的帮派世家,解放前有个说发叫魏半城,意思是城南一半是魏家产业,虽然说解放后魏家大不如前,本身也收敛了不少,可是在这豫章城还是出了名的人多,钱多,产业多的人物,大家族台面下的关系纵横交错,这可是不同于一般意义的街头混混了。 居然开了口,肯定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打算,陈鲲顿时有些头疼,揉揉额头道:“谈谈看吧,看看对方什么意思,价码合适也不是不行,让几个人摸摸底,看看对方什么打算。” 黑子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夫唯不争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有些微秃的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讲解道:“意思是说:不显示自己,不自以为是,因而更显耀突出;不夸耀自己,因而有功绩;不自以为贤能,因而受到尊重;只有那不与人相争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和他相争。 讲到兴奋处不由得添加了一些肢体语言:“这段话充分体现了老子“柔弱胜刚强”的哲学思想。老子所谓“不争”,不是放弃一切,而是要以不争反立于不败之地。后世流布的“难得糊涂”c“吃亏是福”等思想意识,与老子所谓“不争之德”都不无源流关系。” 陈鲲坐在讲台下面的书桌上做着笔记,右手边坐着的是笑容依旧明媚的石伊,时间一眨眼已经到了十二底,一个学期也很快就要结束,然而时间有它独特的魅力,谁也阻止不了年轮的前行,转眼又将是另一年。 铃声响起,身边的石伊捅了捅陈鲲道:“今天圣诞节呢,班上组织晚上去江边烧烤,去吗?” 陈鲲看了看石伊道:“你去?”入学的摸底考试陈鲲考了个第五,算是给自己正名了,再没有人质疑陈鲲走后门,考试考不进来这么回事,只是陈鲲却不怎么和群,一般这样的活动是不愿意参加的。 按道理说陈鲲应该在班上人气很高,其实还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当然陈鲲偏冷的性格减分不少,在学校大部分时间陈鲲不是埋头写作业做笔记就是和石伊混在一块儿。 有人找陈鲲聊天也都是礼貌性的微笑,实实在在的距离感,所以男同学感觉陈鲲不合群,女生们看看石伊也很少在陈鲲身边凑。 石伊就不一样了,无论男女生,人漂亮,成绩又好,性格又开朗,人气都是很好的,对于石伊和陈鲲这个明显性格偏冷的人玩得好,不少人也觉得奇怪。 石伊点了点头道:“去呀,都是同学,凑凑热闹吧,陪我一块儿去吧?” 陈鲲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我陪你去。”其实大部分时间陈鲲是不愿意参与这种活动的。 这已经是中午的最后一节课,“中午我请你吃饭吧,顺便可以去买点零食?”陈鲲说道。 石伊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卷动了长长的睫毛:“好呀,那等我做完笔记。” 这个时候,教室的同学已经陆续走的差不多,陈鲲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依旧明媚的阳光笑了笑,背过身靠着窗看着书桌上安静书写的女子,双手自然的抱在胸前。 当一个人安静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极美的,陈鲲觉得这一刻安静书写的石伊就很美,估计感受到陈鲲的目光,石伊的脸庞微微有些红了起来。 当人安静的时候总有些不协调的声音响起,虽然说开学不到三个月,班上也是会划分出各自的圈子和势力范围,每个班都有一些出挑的男孩子,无论是出于性格的乖张,还是出于想要引起同龄异性的关注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以欺负别的孩子为乐趣。 往往这样的人自成一个圈子,有一个或者两个人领头,身边在围绕着一圈不论处于什么目的跟在一起的男孩子,做一些夸张奇怪的事情,欺负欺负同学,然后享受别人畏惧的眼神,在一些分不出善意还是恶意的称赞声中飘飘欲燃。 有人称呼他们校霸,陈鲲喜欢称他们为班痞,这样的人走出了学校其实什么都不是,窝里横也许讲的就是这些家伙。 这时候领头返回教室的张轩就是这么个角色,身后还跟着两个狗腿子,一进教室见陈鲲和石伊也在,愣了一下,“鲲子和石大美女还没走呢?” 陈鲲和张轩其实还真没什么交情,欺负同学的事儿在陈鲲看来太幼稚,张轩做作的性格也让陈鲲觉得讨厌。 张轩也不喜欢陈鲲,在张轩看来陈鲲太冷太傲,性子也太独,打过几次招呼也没有得到陈鲲太热情的回复,要不是顾忌陈鲲之前有单独制服许诺救下同学的事情,估计陈鲲也得挨欺负了。 当然陈鲲怕不怕他是另外一会事儿了。 陈鲲见张轩故作姿态的打招呼,陈鲲笑了笑点头道:“嗯,就走。” 石伊停下笔抬头看了看张轩,眉头微皱,看得出来,石伊也不喜欢这个家伙。 张轩打过招呼,也就不在理陈鲲和石伊了,他的表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李响,父亲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多少有些在学校横着走的意思。 在他看来打过招呼也算是给陈鲲面子了,这几天他正欺负班长一个姑娘上瘾,苏苏是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姑娘,挨欺负了也没和家里说,这次不知道怎样传到老师的耳朵里了,这会儿张轩应该是在班主任那里挨了批回来报复的。 张轩骂骂咧咧的翻开苏苏的抽屉,因为下午还有课,大部分同学的书包中午是不背回去的,张轩翻出苏苏的书包,拉开拉链往书包里踹了几脚,跟着张轩来的有个叫王军的,拎起教室后排的垃圾桶就走了过来,张轩拉开书包拉链把垃圾倒了进去,另一个跟班不甘落后的把打扫用的水桶里的水倒了半桶进去,几个人笑的肆无忌惮。 陈鲲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石伊走了过来也是满脸不开心的道:“走吧。”事情就这么无奈,苏苏不反抗,陈鲲也就没有了出手的办法。 两人并着肩下楼,走过长长的楼梯,过道里因为校长特殊的喜好而摆放的水仙正开的娇艳。 带着浓郁的芬芳扑鼻而至,无论是单瓣的还是重瓣的花儿都开得正艳,水仙花是极美的,跨越千年终不悔,陌上沉香独自开,说的就是水仙花。 水仙花的花语是高洁和骄傲,想起张轩在教室里做的混蛋事儿,陈鲲的心情都觉得有一些阴霾。 好在水仙花儿是喜欢阳光的花朵,有水仙花儿的地方从来不缺少阳光,尽管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阳光依旧明媚温暖,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石伊和陈鲲走出教学楼,阳光在身上连转,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从陈鲲所在的教室丢下来的书包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湿透的书包砸在地面上喷溅了大片的水迹,苏苏那小小的粉色书包孤零零的躺在操场的边缘角落,像一具小小的尸体一样让陈鲲觉得无比刺眼,淌出的污水像尸体里流出的鲜血让陈鲲触目惊心。 同样刺眼的还有站在教室里窗户前对着操场指指点点,发出夸张笑声,满脸肆无忌惮的脸庞。 石伊皱着眉头:“过分了。” 陈鲲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当陈鲲开着车载着石伊来到防洪堤的时候天的已经黑了下来,陈鲲把车停远远的,锁好车门,石伊背着陈鲲的吉他,陈鲲拎着两塑料口袋的零食,沿着防洪提走了下去,脚下是一大片一直延续到江边的沙滩,此时天以微黑,沙滩上几丛篝火已经点了起来。 不得不说选的这片沙滩还真不错,地势平缓,江水退出来的沙地上杂草也不多,沙子也十分的柔软干净,陈鲲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唯一美中不足的估计也是不够安静,看河滩上的篝火数量也知道不只有陈鲲班上这些人在江摊上了。 圣诞节在这几年越来越流行,氛围也越来越浓厚,只是在陈鲲看来,没有雪的圣诞节多少缺了些气氛,只是南方少雪,历来如此。 两人一直走到篝火边坐下,班上四十几个人,分了几堆篝火,陈鲲和石伊来的这一堆男生到是不多,大部分是女生,基本都和石伊关系很好,不少还是班上的班干部。 沙坑里木材燃烧,发出橘红色的光,也放出热量温暖着大家,接过班长递过来的几个红薯,陈鲲轻轻放在篝火边烤的火热的沙子里,这年月的烧烤还真没什么像样的工具,陈鲲拿起带过来的零食分给围成圈的同学,接过石伊递过来的吉他放在脚边。 十二月底的江边其实还是很冷的,好在沙滩的位置够低,防洪堤很好的阻挡了一部分寒风,围坐着烤着沙堆里的篝火,也不觉得冷。 接过一旁递过来的啤酒,陈鲲看了看,菠萝啤,度数真不高,见石伊都打开喝了起来,陈鲲也就掰开,喝了一口,微甜。 耳边传来班长的低语声:“今天下午苏苏找了好久的书包,最后是在操场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她一个人抱着书包蹲在操场哭的可惨了,今天晚上也没来,张轩他们太过分了。” 耳边听着另外一个更远的火堆边张轩故意大声讲话的嚣张声音,分外觉得刺耳,心头有些烦躁,拿起身边的啤酒,喝了一大口,拿起吉他包,把吉他拿了出来,嗓音有些低沉的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石伊领头叫好。 陈鲲弄了弄琴弦,调了调音,扫了个和弦开口道:“我来唱一首歌 古老的那首歌 我轻轻的唱 你慢慢的和 是否你还记得 过去的梦想 那充满希望 灿烂的岁月 你我为了理想 历经了艰苦 我们曾经哭泣 也曾共同欢笑 但愿你会记得 永远地记著 我们曾经拥有 最善良的日子。” 一首接着一首,直到陈鲲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身边已经围满了听陈鲲唱歌的同学,看看时间,其实夜已深,陈鲲已经不止一次发现石伊看她放在背包里的手机,这个应该是她父亲或者是母亲的电话。 陈鲲刚想说我们走吧,背后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张轩讨厌的声音:“不许走”,伴随着女孩子用哭腔喊出来的:“我要回家,求求你了”。 陈鲲皱了皱眉头,把吉他装进了背包,和石伊一块儿站了起来,往发出声音的那边走过去。 圈外站了一会儿陈鲲听明白了原委,争执的姑娘叫李倩,和陈鲲前女朋友一个名字,在班上是出了名的乖乖女,这会儿李倩觉得有点晚了,想回家,张轩正玩得起劲不愿意让她走,本身出来聚会纯粹自愿,张轩霸道的做法让陈鲲不怎么喜欢。 正在这时李倩哭着道:“让我回去吧,救救你了,回去太晚我爸爸会打我的,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行吗?” 陈鲲皱了皱眉头,把背在肩膀上的背包递给了也是一脸不愉快的石伊,拍了拍石伊肩膀往前走了几步。 张轩得意的笑声在人群众传来:“那你跪呀,跪了我就让你回去。”人群中除了张轩的几个走狗在叫好,大部分人都面无表情,不少女生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透过人群的缝隙陈鲲看见李倩缓缓地跪了下来,身边的女伴努力的尝试着把她拉起来,张轩嚣张的声音透过人群:“跪了我也不让你回家,我反悔了,哈哈。” 陈鲲排开两边的人群,走了过去,冲着张轩的背后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跟在后面的石伊一脸的兴奋。 人群不自觉地分散开,陈鲲避开王军挥过来的一拳,一个转身一个肘击打在王军的背上,直接击扑在沙滩上,被张轩另一个死党一拳击在胸口,陈鲲退了一步,一只手抓着对方还没能退回去的拳头,另一只手出拳,照着对方小腹一连击出三拳,直接打到对方趴地上呕吐去了。 抬起头迎面是张轩满脸亢奋的表情,张轩红着眼睛,满口酒气的开口道:“你有毛病呀?敢打我?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看得出来,张轩晚上估计喝了不少酒。 陈鲲面无表情的道:“吃饭可以没品,做人没品就很逊了,正好我也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废话少说,来吧。”陈鲲比了比放马过来的手势。 长时间的锻炼让陈鲲长高了不少,不算特别高,却很结实,这几个月的散打练习也让陈鲲抗打击能力强了不少,之前挨了一拳其实都没有多大反应。 张轩对于打架其实还真不怕,他属于体育特长生,身体素质不错比陈鲲还高半个多头,一直以来称王称霸惯了,打架也是强项。 当下也不给陈鲲机会,当胸就是一拳,一出拳陈鲲就算松口气了,虽然说张轩出拳力道十足,可是没留余地,只能证明这家伙没练过。 陈鲲一连退了两步,找个一个机会忽然近身,一个左右勾拳加一个顶膝的动作,接着转身,收回了准备砸在张轩肋骨上的肘击,改为抓着张轩的一支手臂,一个过肩摔啪的一声把张轩摔在了沙地上。 整个过程都不够一分钟,陈鲲这一套动作真的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干净利落,众人还没回过神,张轩已经躺在地上了。 石伊冲了上来,冲着躺在地上的张轩踹了一脚,“我都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又见陈鲲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石伊有些不好意的对站在一起的李倩道:“和我们一块儿走吧,我让鲲子送你,他开车来了。” 见李倩看着自己,陈鲲点了点头道:“一块儿走吧。”领着头就往外面走了。 张轩给揍得不轻,特别是砸在小腹的一击膝顶,一时还爬不起来,嘴角给陈鲲击了一拳,这时候躺在沙滩上嘴角的鲜血混着口水淌了出来,见陈鲲要走开口道:“我哥哥是李响,你知道吧,打了我你跑不掉。” 陈鲲脚步都没停:“他要是和你一样混蛋,我不介意把他也揍了。”霸气的话语让一旁的石伊兴奋的直跳眉头。 人群渐渐散去,班长看着陈鲲远去的背影问身边的同学道:“石伊说陈鲲开车了,开什么车?” “不知道,自行车吧。” 班长看着陈鲲带着石伊c李倩和一直扶着她的女伴,一行四人走出了篝火的光圈,步入黑暗,走过绵软的沙滩,上坡走上了防洪提,仿佛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防洪堤上适时的量起了汽车的大灯,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郊外格外的刺耳,接着汽车绝尘而去,带起漫天的沙土。 班长心里回荡着石伊的那句:“陈鲲开了车来的。”不知道为何心中忽然回荡起早晨语文老师上课时的那句“夫唯不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看繁华落尽 伴随着汽车卤素大灯独有的微黄光晕,汽车缓缓前行,李倩和她的女伴坐在汽车的后座,对于陈鲲居然开着汽车来参与聚会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聚会的地方是郊区,路灯其实都不多,江堤上更是没有的。 小小的汽车仿佛隔绝的外面世界的所有险恶,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江堤两边白天看起来没什么的绿化树木,在黑暗中仿佛化身成光怪陆离的魑魅魍魉,不停的长牙舞爪。 李倩看着陈鲲专注开车的背影,心中有一些莫名的安全感,对于汽车李倩到是不怎么稀奇,她自己家里条件其实也不错,对于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男孩子却有着莫名的安全感,也有着别样的少女情怀。 “你揍了张轩,明天李响要找你麻烦了,要不要我给校长打个招呼?”石伊轻声道。 “没事,我又不认识李响,要是真和张轩一样混蛋,还是那句话,连他一块儿揍了。”陈鲲笑了笑道。 佛家讲究因果,道家将就缘由,陈鲲揍了张轩麻烦自然也就来了,至于麻烦这个问题可就不好说了。 不惹麻烦并不是表示怕麻烦,陈鲲并不是猫,更不是什么乖宝宝。真有事情找到自己头上,陈鲲也并不反对露一露爪牙。 陈鲲这么说,石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这个男孩子有着一种莫名的成熟,处理起事情来自然是比石伊自己成熟的,李响也好,张轩也要,在石伊看来都是一些小角色,理所当然的能感觉的陈鲲也是这么认为的。 “还是陈大老板霸气,今天你揍张轩我都看着解气,真要揍李响你可得带上我呀。”石伊俏皮的回应道。 陈鲲耸耸肩,不在讲话。 陈鲲这车刚买,这个时候的车载媒体还是磁带,陈鲲也没来得及去买,车上放的是广播,信号并不好,声音飘飘忽忽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有一些诡异的气氛,石伊见陈鲲不接话也就不再说话,李倩和她的同伴就更不说话了一时之间车内也就安静了下来。 伴随着橘黄色的灯光,汽车一个转弯,上坡,下坡,已经远远的能看见城市边缘路灯的光晕。 转弯的倾斜有些大,坐在后座的李倩身子倾侧了一下,手不经意间触摸到了陈鲲放在后座的吉他包,心中暗道:“陈鲲还会弹吉他呢。”想起晚上烧篝火时远远看见陈鲲弹吉他的侧面,已及远远传来的歌声,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很特别,也很厉害。 其实石伊刚说李响会来找陈鲲麻烦的时候李倩就想接话,很想说一句“李响来找你的话我陪你去。”只是李倩的性格太腼腆,也太害羞,以她这种乖乖女的性格可真说不出来。 陈鲲开车很稳,车子进了市区广播信号好了很多,这时正播放着刘德华的来生缘,刚放了一半,车已经在李倩住的小区停了下来,李倩和她的女伴住在一个小区,两人也算是发小,这个小区是豫章数的着的几个楼盘之一,这时候可不是后世楼盘此起彼伏的时候,这年月能住在商品房也能看出来两个姑娘家里条件都不错。 下了车,说了声:“谢谢。” 陈鲲客气了一番,李倩往前走了几步,陈鲲并没有立刻开车:走人,打算等着姑娘进了小区再走,李倩突然放开了牵着女伴的手,两三步跑了过来,站在车窗前,两手纠结的扣在一起,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如果李响找你麻烦的话我陪你去吧。”仿佛一句话用尽了所有勇气,整个脸庞在昏暗的路灯下也能看见满脸的红晕。 陈鲲愣了一下,点着头笑着回应道:“嗯,好的。” 再没有言语的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看不到两人背影,石伊笑着道:“恭喜鲲少又虏获少女芳心一枚。”和陈鲲接触长了,石伊也见过唐保家,唐媛等人,知道陈鲲有这么绰号,这个时候拿来打趣道。 陈鲲满脸的坏笑,牵起石伊放在腿上的小手笑着道:“我有伊伊,其他少女对我如浮云。” 石伊小脸一红,抽回了玉手,笑着道:“大少爷,你这么喜欢我,那唐媛姐姐怎么办?”接着娇笑了起来。 陈鲲愣了一下,这话可就不敢接了,和石伊接触久了,陈鲲对于石伊的评价早就从外冷内热,变成了石伊是个妖精。 车子静静的驶进省府大院,石伊在岗亭小脸一露,陈鲲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哨兵的敬礼。 几个拐弯熟练的把车停在一座两层小楼的下面,屋内还亮着灯,石伊下车,对陈鲲摆摆手道了声:“再见。” 名叫吴妈的保姆给石伊开了门,陈鲲影影约约的感觉到来自二楼书房窗帘后审视的目光,没有想象中的大人物接待,更没有请进房间喝杯热茶咖啡的待遇。 时间流转,流转流转。转眼已经第二天的下午,苏苏的位置今天空着,也没来上课,不知道她知道张轩挨揍了会不会心情好一些。 张轩同样也没来,他的两个狗腿子到是来了,尽管见到陈鲲有些畏惧,表情却是一副待会儿要你还看的样子。 大中午的时候李响带了几个人找了陈鲲一次,提出的理由无非是赔钱,下跪道歉,这几无谈成的可能,要不是忌讳陈鲲三两下就把张轩三个放倒了,估计当时就动手了,李响临走时比了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白净秀气的脸庞满是狰狞,这也算不上一个好人。 陈鲲无所谓,对于好人陈鲲估计还会有些顾及,对于李响张轩这种声名狼藉的小痞子陈鲲可就没什么顾及了。 拎着书包走过长长的过道,在走廊的尽头陈鲲从包里拿出唐媛的电话,给黑子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专业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交给专业的人干。 转过身,石伊已经站在身后,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响找你了?” “嗯,找我了。” “我陪你一块儿去?” “那不用,我没事。” “想什么呢?我就想去看热闹。” “嗯,那一起?” “一起。” 回到教室的时候,有点小热闹,昨天陈鲲揍张轩班上一半的人都看到了,李响这个学校风云人物来找陈鲲,不少人也看在眼里,有担心的,坐在后排的李倩就一脸担心,有幸灾乐祸的昨天被陈鲲揍的两位,当然还是看热闹的居多,人性如此。 给了李倩一个不必担心的表情,陈鲲也就不在意了,该上课上课,该看书看书,今时早已不同往日,再也不是当初揣着两条假烟到处找人出头的时候,李响要来那就放马过来吧。 估计李响打定主意在校外堵人,一整个下午再也没有人来打搅陈鲲,陈鲲自然是乐得自在的,学习的间隙还有时间和石伊调笑几句。 直到铃声响起,陈鲲收拾收拾背包,对石伊道:“走吧。” 石伊一边把书装进双肩包一边道:“等我一下,我快好了。” 陈鲲点点头,一回头,发现李倩背着包站在自己身后,见陈鲲看过来,李倩小声道:“我和你们一起走,我想陪你一起去。” 陈鲲笑了起来,“真想去?” “嗯,事情是因为我起来的,我想去,别打架,我不想他们欺负你,我可以给他们钱,我带了钱。”说着这个乖乖女从口袋掏出了几张一百的,折的整整齐齐,这姑娘不错,尽管性格腼腆,却比一般的男孩子都有担当一些,不用问这些钱肯定是她的压岁钱,十几岁的女孩子有这样的担当,已经十分不错了,这样的朋友当然值得交。 陈鲲想了想,点了点头笑着道:“走吧,那我带你去吃小吃,不过得你请客了。” 听这话石伊笑了起来,在她觉得男孩子就该这么霸气。 李倩一脸开心,红着脸点了点头。 三人在其他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走过长长的楼梯,穿过满是水仙花的回廊,冬日的五点已经看不到阳光,光线并不明媚,花香依旧扑鼻而至,陈鲲深吸一口气,仿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弥漫着芬芳。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抬起头,挺着胸,领头迈出了教学楼。 果不其然,三人刚走出教学楼,和李响一个圈子里的一个叫张伟的在操场的口子上把陈鲲拦了下来。 “我朋友找你。”张伟开口道。 “人在那?”陈鲲笑着问道。 张伟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的道:“跟我走就知道了。” 陈鲲向张伟看的方向看了看,在校外的铁门外面,摆着李响那辆重机车,离车不远,李响叼着烟陪着几个人向这边指指点点,脸上贴着胶布的张轩也在其中,除开李响几个,剩下十几个人全是穿着黑色夹克的汉子,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夹克上印着建安体校的名字,这时间见陈鲲看过来,李响叼着烟嚣张的比了个中指头。 陈鲲跳了跳眉头,对李响就更不喜欢了,建安武校在本地是个名头臭掉的流氓学校,校长李建安早年是武术队运动员出身,后来开了家武校,收揽了一帮社会人员,又招收了一帮弟子,形成了一个有些黑社会组织的小团体,打架斗殴,催债收账,也染指一些地方工程,据说手上很有一些染血的案子。 虽然说早两年校长李建安出事被抓了,建安武校声势不如以前,这时李响把他们找出来对付陈鲲也算是杀鸡用牛刀的,至于学校里面一直流传的李响和校外黑帮有关系也算得到了印证了。 陈鲲当下对张伟道:“走吧,带路。”语气生硬。 张伟一会儿要你好看的表情,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对于跟在陈鲲背后的石伊和李倩到没有太在乎,有女孩子在,待会儿炮制陈鲲起来估计也就更有意思。 几人出了校门,李响见陈鲲背后还跟着两姑娘,笑着道:“哎呦,你小子还带了保镖呀?” 建安武校领头的是个胖子,满脸油腻肥头大耳的让陈鲲自然的想到了猪头,这会儿把脑袋凑过来对李响道:“就这个小子?你让我带这么多人来是打算打死他呀?”一脸说不出的嚣张。 李响笑着道:“万老大,这家伙据说练过,待会儿你试试?”几人都没当陈鲲是一会事儿,肆无忌惮的调笑了起来。 石伊挑了挑眉头,还没等她开口,李倩上前一步道:“你们别欺负陈鲲,本来就是张轩不对,大家别打架,我这里有一点钱,算是给大家陪不是。”说着从口袋掏出了钞票,几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满脸通红。 绰号万老大的胖子眼睛一亮,接过李倩手里面的钞票,顺手摸了李倩小手一下,李倩被烙铁烫的一下的赶紧跳开,满脸委屈。 万老大一边把钱放进口袋一边满脸猥琐得道:“光给钱可不行,想要我不揍那小子也行,要不你今晚陪我睡吧?”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引起周边人都笑了起来,实际上这帮人日子也不好过,不然也不会为了钱给李响出头,既然是为钱来的,见了李倩的钞票自然也不会放过。 石伊小脸都气红了,李倩更是眼泪都流了出来,陈鲲看了看四周,学校门口已经停了两台桑塔纳,看牌子是搅拌站的车,开车的小伙子放下玻璃一边打量着这边一边在抽烟,司机黑黑瘦瘦的,陈鲲认识是黑子的一个手下,这时见陈鲲看过来,做了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两台车的后窗都关着,也看不见几个人,只是减震都快压靠轮胎了,估计人也不少。 当下陈鲲道:“话别说那么多,去哪里谈吧?” 万老大闻言一巴掌就煽过来了,陈鲲一个后仰就避开了,李响忙拉住准备动手的万老大道:“走吧,拉他去空地,这儿人太多,麻烦。” 当下张伟在陈鲲背后推了一把,“走吧。” 陈鲲看了看石伊,见石伊没有太多害怕的表情,又见李倩眼泪都流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陈鲲拍了拍李倩肩膀道:“别怕,没事的。” 现在让李倩走已经不合适,估计这帮人也不会放了,只能一块儿去了,既然黑子的人到了陈鲲也就不担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许一世沧桑 市三中在市区正中心,虽然说没有独立的商业区,也不像陈鲲在初中的学校有一个平台方便约架。 只是出校门不远早年有一块空地被一个港商以招商的明目拿到,正当政府大力宣传的时候,港商拿着政府的大笔补贴跑了,事后发现所谓港商不过是广州的几个骗子,人一直没抓到,这个位置极好的地块也就一直空置着,成为了孩子们天然的乐园,自然也是极好的约架地点。 李响和万老大一帮人带着陈鲲去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了,一群人走过长长的巷子,巷子算宽,过两台车确没有问题的,这片地块位置确实不错,处在井子路口的中心,进出四个路口,虽然说被一大片底矮的房子包围着,却也是港商跑路,政府的拆迁工程还没启动的原因。 尽管如此,空地占地也是极大的,荒废的地块自然也无人打理,遍布残砖碎瓦,春日的时候有泥土的地方都会长上野草蒲公英一类的植物,开上一大片不知名的野花。 此时已是深冬,空地上草木已经枯黄,几颗掉光叶子的大叶泡桐树孤零零的立着,分外的孤独,好在周边喜欢来这里玩耍的孩子给这边废墟增添了生气,李响到来的时候,还有不少孩子在这里嬉戏,见李响一帮人来势冲冲,不少正在玩耍的孩子都愣住了,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极有眼色的退避了,这地方常常打架也不稀奇,退避也只是为了避免殃及池鱼。 离开不表示离场,其实也都远远看着,对于这些初中了不起高中的学生,无论是李响还是建安武校的万老大都不是那么在意,到是在平地角落的一堆沙地上蹲着的七八个汉子让万老大多看了两眼。 七八个人,蹲在沙地边上也看不出身高,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满脸的彪悍,一水的平板寸头,穿着大美华的平底布鞋,标准的社会人装扮。 万老大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多几个人到不至于担心,只是觉得这几个人看人的眼神让自己不怎么舒服,不过建安武校在这一片名气极大,自我感觉不存在有不长眼睛的人物,却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这时一群人围着陈鲲,万老大狞笑道:“你小子不是很狂吗?”又见陈鲲从开始就一直护着两个姑娘,李倩开始见了,这会儿见短发的石伊十分俏皮可爱,心中一阵骚动,又有一些愤愤不平,心道“老子这么帅,也没这小子招姑娘喜欢。” 这时两台黑色的桑塔纳无声无息的开到了空地的边缘停好,无声的摇下了车窗,里面的人拿着大哥大打着电话。 另一条巷子口慢慢的驶进了一辆三菱的吉普,这车李倩有些紧张到也没注意,石伊到是常常坐,再熟悉不过,却是陈鲲的车。 远远的能看见巷子口远远的还停着两台面包车,隐约能看见白色的车身,却是没有开进来的。 另外一个注意到的人是李响,却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陈鲲见到自己的车子,脸上露出了一些邪邪的微笑,护着两个姑娘多少是有些紧张的,陈鲲从口袋摸了支烟点上道:“李响,都一个学校同学没必要弄的太难看,我打了张轩,你要找回场子,行,那我两单挑也可以。你说要赔医药费划个痕咱们聊聊也没问题。你找这么一帮人堵我可就没多大意思了。” 实际上自从搅拌站开张,事业稳定不少,平时和石伊在一块儿都是去图书馆居多,事实上陈鲲已经很少抽烟,当然口袋带烟是习惯。 李响见陈鲲说找自己单挑,仿佛听见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环顾一周自己带过来的人,自得意满的哈哈笑了起来:“和你单挑?我凭什么和你单挑?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赔钱?我李响缺钱?老子今天要你抬回去。”一脸的狰狞表情,还算清秀的脸庞面颊肉都在抖动。 这时候万老大接话道:“抬回去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眼睛瞟了一眼李倩,见她一脸紧张,万老大接着笑着道:“小美女你这么紧张你男朋友,要不然你留下来陪我一晚,再不然你不有钱吗?你拿五千块钱来,我做主放你们走。”说这满脸戏虐,这就属于狮子开口了,五千块在这个年月可不是小数目。 真要拿五千块钱来,万老大还真会放人,今天不打又不表示以后不打,能找陈鲲麻烦的机会多的是,真要给了着钱,陈鲲和李倩也就算没有消停日子了,三天两头过来吸口血估计就是常态了,这事儿万老大这帮人没少干。 某种程度来说万老大比李响张轩之类的坏的多。 陈鲲拍了拍气的满脸通红的李倩,发现小姑娘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估计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有些害怕。 眼神扫过一脸嚣张的张轩,张轩回了一句:“看什么看?看你妈呀?” 陈鲲不接话,丢了烟头道:“也就是说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了?” “哈哈,就人多欺负你人少了。”李响满脸得意的道。 陈鲲也忽然笑了起来,满脸的邪笑,对着石伊眨了眨眼睛大声的道:“人家人多欺负我人少了。” 声音很高,也传的很远。 万老大满脸搞笑的表情道:“你也喊人呀,哈哈哈。” 话音刚落,仿佛平静的水面被丢进了石块,形成了大片的涟漪,一边嘈杂声传来,仿佛空气震动了起来,先是蹲在沙堆旁的七八个人操起埋在沙堆里面的镀锡钢管就挥了过来,接着是一连片的开车门的声音,两台路边的桑塔纳下来了十几个人,同样拿着钢管,接着停在巷子口的面包车涌上来三十几个人,一水的镀锡钢管,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陈鲲那句话真有一些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感觉。 这时候陈鲲的人最起码有六十多个了,下来也不多说直接就动手了。 一下子涌过来的一大群人让万老大和李响他们不知所措,一边喊着:“干什么?”一边躲着挥舞的钢管,陈鲲的人一边喊着蹲下,一边不停手,陈鲲拉着李倩和石伊躲开人群,人群里,武校这帮人确实能打,带头的万老大别看肥胖,这时抢过两根钢管,一手一支,也放倒了黑子这边两三个人,也有一些威风凌凌的味道。 几分钟场面就算控制住了,一大片人蹲在地上,独独万老大这边还剩六七个人围成个圈子,一时还真奈他不何,陈鲲挑了挑眉,满场子也没看到黑子的影子,这时在外围的三菱吉普开了过来,黑子的人让开了一条道,万老大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眼,抹了抹额头的血,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把手上的钢管一丢道:“我靠,老子认栽了。” 剩下一个人互相一看,也把抢过来的钢管丢了,慢慢蹲了下来。 陈鲲远远的透过吉普的挡风玻璃看得清楚,车上只有两个人,陈长青开着车,坐在副驾的黑子端着一把五连发猎枪隔着车窗指着万老大,本身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严峻。 随着万老大蹲下来,黑子带过来的人也就算是控制住场面了,蹲下来的人去中偶尔传来哭声,却是李响带过来的几个同学和张轩,刚才场面混乱,这几个人也给钢管砸了好几下,这时被一帮人凶神恶煞的围着,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面,心下害怕,也就哭了起来。 黑子端着枪,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见自己手下有几个被万老大伤着了,心里暗暗不爽,端着枪就朝着万老大走了过去,万老大抱着头蹲着见黑子走过来想站起来,又给背后的人按了下去,只好口中连连道:“误会呀误会呀,我们是建安武校的,这是怎么了?”心中也知道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这帮人出门带枪,自己却是惹不起,打算求饶蒙混过关了。 黑子走过去,轮起枪托就砸了下去:“老子的人也敢动,建安武校了不起呀?今天老子踩你也是误会,在他妈乱动老子蹦了你。” 黑子出手极重,这几下砸过去当真是下下到肉,全场鸦雀无声,几十号人在这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万老大的求饶的声音传来。 陈鲲见李倩面露不忍心的表情,笑着道:“这可不是个好人呀,刚还打你坏主意。” 痛打落水狗,陈鲲肯定是不愿意放过的,捡起一根铁管,陈鲲向李响走过去,想了想又把铁棍丢了,冲李响一连踹了七八脚,在李响的哭喊声中道:“你惹谁不好惹我?你知道我叫陈鲲,那你知不知道我有一个名字叫傻鲲呀?我傻的呀?我不开心杀你全家你信不信呀?” “到时候就你找这么帮咸鱼拦的住吗?” 说着话满脸的癫狂。 说着又踹了两脚,见李响一身雪白的外套全是脚印,忽然和言悦色地道:“你看多不好?外套都脏了,好了别哭了。” 手在李响还算白净的脸上抹了抹,帮他擦掉了眼泪,接着一巴掌狠狠的扇子李响白净的脸庞上道:“老子叫你别哭。”这一巴掌扇的极为用力,李响的脸庞直接浮肿起了一只手掌的轮廓。 陈鲲回头看了看,见李倩一脸的紧张的看着自己,又对站在一旁的石伊笑了笑,回过头对李响道:“有女同学都在看呢,哭鼻子多不好,下次可不要欺负同学了,你看我还得去约会,明天老子再去找你。” 说着站了起来,往黑子走过去,从头到尾也没看吓得发抖的张轩一眼。 丢了支烟给黑子,自己点了一支,对坐在车里的陈长青点了点头,又对黑子指着万老大道:“这帮家伙是过来捞鱼的。” 接着对万老大道:“你就没想过鱼太大撑破网呀?你有那么大胃口?我这算什么鱼?” 万老大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苦笑道:“鲸鱼,这回我错了,绕我一会吧。” 陈鲲摆了摆手,蹲下身掏出万老大口袋里李倩的几百块钱在黑子面前挥了挥对黑子道:“这儿交给你了,约会去了,有姑娘请我吃饭呢。” 在黑子一脸打趣的笑容中转身走开,走了几步陈鲲也不回头的道:“刚这家伙抹了我同学一下,右手来着,给我把他右手打折了。” 又走了两步转过身,见黑子的手下已经拿起了铁棍在万老大的嚎叫中掰他的右手,陈鲲接着道:“刚万老大要五千块钱来着,这帮家伙都不是好鸟,我出五万你给李局打个电话,好好关几天。”其实都是一帮倒了后台的混混,没人查而已,一帮劣迹斑斑的家伙,坏事可没少干,别看现在老实了,说不定那天又来找陈鲲麻烦,关一关也正好绝了陈鲲的后患。 陈鲲笑了笑道:“兄弟们辛苦了,我再给五万兄弟们喝茶。” 周边一阵欢声雷动,众人大呼谢谢鲲少,这帮人也都算是陈长青和黑子嫡系,一大半都在搅拌站上班,陈鲲这也算是变相发福利。 万老大心中凄苦,心想“这是遇上什么人了。”心中知道躲不过去了,心下发狠也不求饶,只是口中喃喃道:“算你狠。” 李响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想“遇见鬼了,什么人呀,打个架轻描淡写花十万。”心中又盘算,虽然说自己家里算富裕,别说自己,就是他爸妈打个架出十万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心中说不出的沮丧,这人自己根本惹不起。又想到明天陈鲲要来找自己,不由的瞪了自己表弟张轩一眼,打定主意明天开始再也不去学校,回去就让家里转学去了。 陈鲲走到李倩面前摆了摆手中的钞票,仿佛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道:“走吧,说话请我吃饭。” 石伊在一旁看得清楚,也对陈鲲连削带打的手段佩服,开口道:“小伙子很帅呀。” 陈鲲耸耸肩:“那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背后的刀 “开始你就猜到李响会喊人了?”石伊问道。 “你说我喊黑子哥?”石伊点了点头。 陈鲲道:“未雨绸缪而已,他要不喊人,那就比比,也未必会欺负他,好歹一个学校,不至于拿他如何。” “不过社会上喊人就不一样了,你看他手腕熟练的,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也就是遇上我,遇上别人可就不好说了。”说着陈鲲看了李倩一眼。 李倩想了想万老大油光满面的脑袋,打了个寒颤。 “这就一帮痞子,也就欺负同学的本事,鲲子,你明天真找李响?那你估计找不到了,那家伙吓破胆子了。”石伊笑着道。 陈鲲笑着点了点头:“哪能真找他,我也就这么一说,不过估计明天开始张轩和李响估计再也不出来了,应该会转学吧,也算给苏苏出了口气。”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对于这几个以欺负同学为乐的家伙,都没多少好感。 说是李倩请吃东西,陈鲲当然不会狠宰,其实也就是路边摊而已,事情算解决,几人也都放松了不少。 穿过几条巷子,还是来到了上次遇见排骨的那条小吃街,依旧是那个微胖的老板娘,几张小桌子,几个塑料椅子,唯一也就多了个因为天凉了搭着挡风的雨棚,灶台上的煤球炉子一个煮着藕粉,一个装着卤水煮着一些小串。 木头台子上放着一些凉拌小菜,空气中弥漫凉拌藕片的味道。 陈鲲来的次数太多,也不要老板娘招呼,自来熟的招呼石伊和李倩坐下,晃了晃从石老大口袋取回来的钱,开玩笑得道:“吃什么随便点,我有钱的。”说着对李倩眨眨眼睛,换来李倩一纪没好气的白眼。 不一会儿陈鲲就把小桌子点了一桌满满的,其实都是些小吃食,要不了几个钱。 石伊和陈鲲常来,都还好,李倩这个乖宝宝估计是第一次这么吃路边摊,每一样都要问问,又不好意思问陈鲲,只有拉着石伊窃窃私语,两人俨然一副中国好闺蜜的感觉。 陈鲲嘴里叼着老板娘额外送的一串卤鹌鹑蛋,两手拎着三瓶七喜走了过来,拿过桌边的开瓶器,依次打开。 “为了友谊,干杯。” “为了友谊。” 几人嬉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黑子哥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石伊说道。 见说起这个事儿,李倩也停下了筷子,关心的眼神向陈鲲看过来。 陈鲲到是不在乎,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巴里嚼了嚼道:“没事,这事儿不用担心,专业的事情当然是给专业的人干,有我们在,黑子还不一定好做事儿。” “限制黑子发挥了?”石伊笑着道。 “可以这么说,所以说我们摘开,给黑子空间,他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处理事情的办法,以后记住,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你不擅长的领域非要指手划脚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儿。” 石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鲲摸了摸后颈,感觉微凉,抬头在雨棚外看了看,把筷子一丢站了起来对石伊和李倩道:“嘿,姑娘们,下雪了。” “真的?”两个姑娘探出头看了看。 “真下雪了。”两姑娘一脸欢呼表情。 陈鲲抬头看着天空中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雪花,雪才刚下,还是小朵小朵的雪花,其实不算大,只是南方一直很少下雪,这个年月虽然不多,却也不少见,印象中每年都有这么一段时间是要下雪的,尽管持续时间不长也是有十几天半个月的,但是实实在在地说这个年月还是一年四季的,毕竟没有雪的冬很难让感觉到冬天的气息。 在陈鲲的印象里,再过十几年,豫章这个地方可就真的没下过雪了,偶尔下一次也都是在周边的大山深处。 让陈鲲奇怪的是,李倩一个南方姑娘见雪少还是可以理解的,石伊这么一个北方过来的姑娘,见下雪这么高兴就有些奇怪了。 陈鲲喊住了两个有些按耐不住的姑娘道:“先吃东西吧,现在雪还小呢,吃完,雪也慢慢下大了,我带你们去堆雪人?” “好呀好呀。”这次却是一向腼腆的李倩先开口,也许是熟悉了的关系,又或者是自觉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共同经历,陈鲲觉得李倩开朗了不少,熟悉了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腼腆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聊了一会儿,雨棚外的雪也慢慢的大了起来,红色的雨棚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隔绝了外面的风霜雪雨,只是温度也实实在在的降了下来,陈鲲都觉得脚板有些微微的刺骨,喊过老板娘过来买单,一大桌东西也不过三十块钱,陈鲲把剩下的钱一股脑的塞给李倩,这才起身。 “走吧,看看雪去?” “好呀。”两个姑娘欢呼道。 这时雪已经下得极大,陈鲲衣服带着帽子,只要把帽子套在脑袋上就好了,回头看看李倩和石伊却有些为难,陈鲲正想着怎么办,李倩这姑娘从书包拿出一把折叠的雨伞,在石伊的头顶上撑开了起来。 见陈鲲看过来,李倩羞涩一笑:“我有带伞的,好在你有帽子不是。”伞小小的,还真遮不下三个人。 陈鲲也笑了起来,“走吧。” 下雪后天黑的极快,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发出暖黄色的光,路上都是匆匆奔回家的行人,更小的孩子在大雪里呼啸而过,丢出手中拽着的雪球,时不时也能看见骑自行车滑倒的骑手,三人慢慢的行走,脚步踩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有车为什么不开车上学呢?”李倩用袖子抱着手,隔着袖子握着伞,风吹着手指头确实很冷的,这时抬起头问道。 陈鲲带着帽子,看不起什么表情,双手捅在衣服的口袋里面,低着头,踢了一下脚下的雪块笑着道:“你觉得李响骑机车上学怎么样?” “我不太喜欢这个人。” “嗯,不讨论喜欢不喜欢,就骑机车去学校这个事情。” 李倩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有点太招摇了,太出风头了。” 陈鲲笑了起来,飞起一脚,带起大片的雪花道“是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也不喜欢开车去学校,学生嘛,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太高调就不是我了。” 李倩想了想笑着道:“就像你说的,想认识你就来找你,而不是从别人嘴巴里面认识你对吧?”这是开学演讲时陈鲲说过的话。 陈鲲从口袋中伸出手对李倩道:“你好,我叫陈鲲。” 李倩极为感兴趣的伸出空着的手,和陈鲲重重的握在一起道:“哈,我叫李倩,请多关照。” 在李倩看来,陈鲲是一个极为特别的男孩子,自信,勇敢,处处透出成熟的魅力,他自称要有学生的样子,可又处处和一般的学生大不一样,他抽烟,却很难归纳为坏学生,他开车,出手也很大方,家里条件肯定是很好的,却从来没有炫耀过,这样一个男生怎么能不让李倩着迷呢。 陈鲲低下头踢着雪“堆雪人去吧。” 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小小的公园,陈鲲领着两姑娘到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这样的休闲公园不是常规意义的公园,也就没有门票。 入门的走廊连着一个又一个的凉亭,正对着的有一个不算小的湖,橘黄色的路灯下,漫天的飞絮掉入湖水中消失不见,刚下雪,水面的温度不低,这时有一缕缕水汽迷漫起来,湖边,上了年头的垂柳光秃秃的枝条垂在水面中,形成的画面极为美丽。 立在亭子中陈鲲有一些些感慨,所谓轻语水月,淡看流年。 三人处在的凉亭极大,上有亭台遮住了雨雪,虽然不时有阵阵北方吹过,带进来一捧雪花,在暖暖的灯光下却也不觉得寒冷。 亭外有大片的草坪,此时覆盖着皑皑的白雪,李倩的雨伞被丢在凉亭的一角,两人早已经跑到雪地里撒欢儿,堆起了雪人,偶尔觉得冷了跑进亭子里躲一会儿。 陈鲲在凉亭中看着两个嬉戏的少女发着呆,忽然一个雪球在陈鲲的脸庞上炸开,带着身体一个寒颤。 “呆子,还不下来帮忙。”石伊插着腰道。 陈鲲失笑的摇了摇头:“来了,大小姐。” 有陈鲲的加入,堆雪人的计划就快了很多,陈鲲捧起两捧雪捏成一个小球接着就在雪地里滚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所谓滚雪球自然是越滚越大的。 石伊拿过树枝装扮着雪人的两个手臂,李倩用掉落的树叶撕裂了作为雪人的眼睛,陈鲲在落满积雪的树林里转了一圈,走了出来,抖了抖脑袋上的雪花道:“嘿,姑娘们,看我找到什么了。” 石伊看了看,那是一顶破草帽,陈鲲走过来,把草帽盖在雪人的脑袋上,一个简易的雪人也就算成型了,陈鲲看着两个姑娘欢呼了起来,不由的微微一笑。 “走吧。” “再玩一会儿?”石伊道。 “可不行,你鞋都湿了,天晚了越来越冷的。” “好吧,走吧。” 三人走出公园,李倩依旧和石伊撑着伞,走出不远,石伊忽然喊道:“鲲子。” “嗯?”陈鲲停住脚步回头,石伊“啊”的一声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啪”的一声扑在陈鲲的背上道:“我鞋湿了,背我。” 陈鲲一脸苦笑的道:“好啊。” 又对愣在一旁的李倩道:“走吧。” 李倩点了点头,觉得心里面有一些发胀,又想:“没什么的,他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陈鲲背着石伊走了几步,石伊忽然扯下来陈鲲的帽子,此时雪花飘落,一瞬间就染白了头发。 “别闹。” “不,陪我淋雪吧。” “大小姐,你北方来的没见过雪?这么兴奋。” “见过,和你在一起没见过,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个故事没有?” “每天给你讲故事哪里记得那么多?那一个?” 石伊狠狠的拍了陈鲲的肩膀一下,接着又把小脑袋靠上去轻轻地道:“你说,下雪天,两个人走着走着就白头了。” 陈鲲愣了愣,微微的摇了摇脑袋,心中暗道:“这姑娘满脑子想什么呢。”心中也有一些异样温暖升起,却也知道石伊脸皮薄,也不敢取笑她。 跟在身后的李倩听着这话儿,鼻子忽然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心中百味陈杂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滋味。 一时之间,几人也不说话,只有脚步踩在雪地里的沙沙声。 石伊和李倩是同路的,陈鲲把两人送在车站,捋了捋石伊脑袋上的雪花笑着道:“这下真的白了头了。”石伊撇了撇嘴。 这时电车来了,石伊拉着李倩一块儿跳上了电车,冲着陈鲲示威的摆了摆拳头道:“走了,浑小子,路上小心。” 陈鲲有些哭笑不得,到是李倩有些羞涩道:“鲲子,再见。” 看着在大雪中远去的电车,陈鲲感受内心的温暖。 最好的日子,无非是她在闹,你在笑,岁月静好,如此温暖到老。 电车里,石伊和李倩并排而坐,车上人不多,玻璃上都是呵出的水雾,映着车外的灯光,光怪陆离。 李倩正想着心事,忽然听石伊开口道:“倩,你喜欢陈鲲吧?” 迎着石伊明亮的眼睛,李倩心中一片慌乱,忽然下定决心,迎着眼神咬着嘴唇道:“嗯,是的,我喜欢他。” 石伊叹了口气,把双手摆在大腿上道:“劝你一句,最好别喜欢,你把持不住他的。” “为什么要把持?你不也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他呀,他是我的。” “那你把持得住吗?” “那当然,我是石伊呀,而且我们那么合拍。”石伊说着小小的脸庞上居然有一些些抚媚。 当然车上的这些对话陈鲲是不知道的。 在陈鲲不知道的另一个地方,还有一段关于他的对话在进行。 豫章,城南,魏家四方居,老房子大大的厅堂敞开着,大大的炭盆在露天的天井中燃烧着,今晚的雪极大,扑面而来风雪中,老宅子屹立不动,在这座极老的宅子面前,这样的风雪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却让站在门牌前的每一个人都打了一个寒颤,魏仲贤的头号手下方锟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魏仲贤的背后,挡起一方风雪,背后两边排开二十个壮汉,一水的黑色装扮,同样撑着黑色的雨伞,极有排场。 魏宅的主人魏仲贤背着双手,两条入鬓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不是说快到了吗?怎么还没有到?” 方锟是个精壮的汉子,在这个大雪飘飞的季节也仅仅是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内里一件单薄的衬衣,脖子有点短,满脸横肉一脸的彪悍神色,见魏仲贤问起出声回答道:“大佬,阿正电话说进城了,自然是快了,这雪下得大,多少有些耽搁,应该快了,我再打个电话?” 魏仲贤点了点头。方锟刚拿起电话,还没拨出去,转角亮起了暖色的灯光,接着是轮胎碾压冰雪的声音,三台黑色的皇冠轿车穿过漫天的风雪出停在了魏家老宅的门前。 车停下,头尾的两辆车下来了不少人,上一次去陈鲲搅拌站谈判的方正也在其中,中间车辆的副驾驶下了车,撑着伞来到后座打开了车门,见坐在后排的人走下来,魏仲贤大步的走了过去:“十三爷,风雪迎贵人呀,一路幸苦了。” 中间车子下来了两个人,一个高瘦的中年汉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白净的面庞,国子脸,浓眉大眼,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脸上挂着一些玩世不恭的微笑,一只手被一个妙龄少女挽着,女子却是多日不见的苏安溪。 见魏仲贤走过来,伸出揣着口袋里的手笑着道:“什么十三爷,魏老板就是客气,叫我十三号了,雪这么大,让魏老板久等了。” 两人用力握了握手,十三爷见魏仲贤看了看挽着自己胳膊的姑娘笑着介绍道:“我闺女,苏安溪,安溪这是你魏伯伯。” “魏伯伯好。”苏安溪甜甜的道。 “你好,你好。”魏仲贤忙回道,接着对十三道:“十三爷,名门贵女,极有气质吖。” 十三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烟斗,用握着烟斗的手点了点魏仲贤笑到:“魏老板真会讲话。” 魏仲贤笑着道:“走,饭菜都准备好了,边吃边聊。” “方锟,给十三爷带路。” 方锟闻言迈出两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十三爷,里面请。” 魏仲贤身后站着的二十几个汉子齐声道:“十三爷,里面请。”声音远远传开,极有气势。 十三点了点头,带头往内宅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当面的枪 魏家,四方居的茶室,茶室里一水的红木摆设,主客分列而坐,这时泡茶的姑娘已经把茶泡好,魏仲贤拜拜手,姑娘起身微微鞠躬,走了出去。 方锟和方正两兄弟随后也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把整个房间让给了主人魏仲贤以及远道而来的苏十三和苏安溪。 苏十三拿起红木茶台上的杯子,轻轻转了转杯子,嗅了嗅,茶汤红如血,漂着淡淡的油脂。 苏十三道:“魏老板这普洱有些年头了。” 魏仲贤笑了笑:“哈哈,十三爷厉害,这普洱据说有五十年了吧,我老魏是粗人真不懂茶,喝什么茶都觉得没喝酒过瘾,这样的茶饼我老魏有两块,回头十三爷走的时候带一块去,免得给我老魏牛嚼牡丹浪费了。”心中暗道:“早就听说苏十三好茶,这两片普洱每片十万,也就特意为你准备的,真要能攀上苏十三的关系,这钱就花的值得了。”魏仲贤明白攀关系讲究一个投其所好,你要给苏十三送钱这样身份的人送钱,那可就明摆着打脸了,送个爱好可就完全不一样,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东西的价值。 苏十三笑了笑,抬头打量了下茶室的摆设,钱他是真不缺的,几十年的普洱可遇不可求,多少都觉得有些意思了。 茶室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整个茶室的红木摆设都透着一份古朴,外行估计会以为这个是故意做旧的,苏十三不这么看,从红木被时间沉淀的颜色来看,确实是有些年头。 苏十三笑着道:“魏老板这套摆设不简单呀。” 又对苏安溪道:“安溪,看看这摆设感觉是那个年代的?” 苏安溪正看着炭炉微微的发呆,陶制的碳炉里,燃烧的木炭正发着暖色的光,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小的茶室里温度并不低,尽管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架在炭炉上银色的水壶吐着阵阵的水汽,这样的水壶一般都是rb回流的银壶,价格不菲,抬头看了眼挂在茶室上方的一副子画“得大自在”,这样的字很少有人挂,原因很简单,这几个简单的字太大了,到不是字大,而是表示的含义很大,所以很少有人挂的。 从茶室的摆设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尽管魏老板自称是个粗人,可是从内部的摆设无不能看出魏仲贤是一个心思细腻内心高傲的人物。 这时听见父亲问自己,苏安溪收回了目光,双手捧着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轻声道:“魏伯伯这茶室的摆件颜色深邃古朴,自然不是现在的产物,这都是上了年头的物件,只从款式上看,这些都是明万历年的款式,明代家具一般都没有很固定的名字,除了一种出现在明代晚期万历年间的柜子。这也是唯一一款用皇帝年号命名的家具,即现在大名鼎鼎的“万历柜”。”说着用手指了指魏仲贤背后放满古玩的一口矮柜。 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苏安溪接着道:““万历柜”这个名称叫开来,并不是在万历年间,而是到了清代晚期经后人归纳才开始流行的,魏伯伯这一套家具和摆放的万历柜颜色,材质都一样,应该是真正的整套家具,魏伯伯,这套家具是清初仿明末的吧?这么一整套家具保存的这么完整十分难得呢。” 苏安溪声音清澈,甜而不腻十分动听。 魏仲贤哈哈一笑道:“十三爷,你家闺女眼力厉害呀,苏小姐说的极对,正是清初的,真了不起。”说着起身拿起炭炉上的银壶,给装着普洱的茶盅蓄满了水,又给各人的杯子都倒上。 苏十三笑了笑,内心也是极为开心的,嘴上却道:“魏老板,你可别这么夸她,小姑娘经不住夸的。” 苏安溪坐在一旁,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十三捧起杯子和魏老板轻轻一碰道:“魏老板,我过来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你有什么想法咱们也可以聊聊。” 魏仲贤面容一肃,掏出一盒烟,看了苏安溪一眼,苏安溪不介意的摆了摆手,魏仲贤才给十三递了一根,接着自己点上抽了一口道:“十三爷能找我,那自然是看得起我魏某人,我是粗人,有话就直接说了。” 魏仲贤弹了弹烟灰接着道:“沙场,包括整个运输队我弄过来肯定是没问题的,至于您说给我钱来弄到没必要,老魏这点钱有的,我的想法是这样,东西我来弄,货我给您运到,怎么卖,卖多少,价格您说了算,这样对于黄埔的沙石价格自然还是您说了算,我就算入了点股,拿我该拿的我拿,赚也自然是赚我该赚的那一点。”说着用手指比了一个极小的距离。 苏十三吸了口烟笑了起来。 茶室之外,方锟接过方正递过来的眼,歪着脑袋点了起来。 “哥,那个十三爷到底什么来头呀?”方正问道。 方锟吐了口烟,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据说是中央某位大佬的私生子,解放战争以前流落在外的,早十几年才找回来。”豫章这地方水浅王八多,当年点燃燎原之火的地方,各种原因导致还真有不少这种流落在外,关系直通天际的人物。 方锟接着道:“这位爷,这些年在大黄埔垄断了建筑行业和砂石生意,真正是位不差钱的人物。” 方正道:“那找咱们?” 方锟笑了笑道:“记的上次让你谈收购的那家搅拌站吧?”方正点了点头。 方锟接着道:“那帮家伙还有一个沙场,也算是厉害的,不管谁给他们出主意,还真给他们想了个办法,从咱们这里运沙去到黄埔卖,虽然说量不多,但是价格只卖了黄埔砂石价格的一半,这让十三爷很恼火,你也知道黄埔是大都市,规矩多,看着的人也多,还真不好动手,再说不在根子上斩断效果也不大,正好十三爷和我们老大有旧,这也是十三爷找上我们的原因。” 方正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道:“哥,按你这么说沙场那帮家伙也不好对付的,那咱们给他拿下来有多少钱赚?” 方锟夹着烟点了点自己弟弟的脑袋道:“钱,钱,钱,你呀,也就看着面前这点钱,老大看中的可不是眼前这么蝇头小利,按照老大想法沙场咱们自己弄过来,算股份入到十三爷那边,分多分少无所谓,真要搭上十三爷的关系,套用沙场那帮人的思路,大黄埔缺什么我们就给他们用船运上去,这事儿真要能成就算是趟出一条金路了。” “至于那帮外乡人,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来豫章讨生活不给我们老大拜码头,全部沉了赣江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要是识相给点钱打发也就算了,不然也就有命收钱没命花了。”说着方锟丢下手中的烟头,抬起脚碾了个粉粹。 其实两人都知道,沙场不值钱,重要的是这条航道,江边弄块地,沙场谁都能开,你得把沙运到黄埔那才值钱,与其说是买沙场不如说是买条路,我买了你也就不能干了,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事情肯定是不好解决的,你要舍得大手笔下本钱估计还能办,问题是在豫章这一边方家两兄弟办事都是底价格办事情的,顶着魏仲贤的牌子也确实没有拍过谁。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条龙不是一般的强。 雪连着下了三天,陈鲲也就有三天没有跑步了,这一天好不容易等雪停了,陈鲲收拾好早早的就出门晨跑了,十一月的时候家里搬了家,买的这房子离江边也不远,在陈鲲的建议下买的到也不是商品房,房子位于一个工厂的大院,这是一个特殊时代极有名气的工厂,房改后分给领导的房子也就属于个人了,陈鲲家买的就是其中一位退休领导的房子,三层的小洋房带着一个小小的院子,两百几十个平方,二十几万块钱,放在现在来看那是极为便宜的。 推开门,扑面的寒风呼啸而至,陈鲲打了一个寒颤,大雪之后是大晴,明媚的阳光并没有给这样的天气添加多少暖意,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是小孩子也知道的道理。 工厂的大院,整洁干净,路面上雪已经被扫到了路的两边,露出笔直的黑色沥青路面,路边的树上叶上结着晶莹剔透的冰壳子,屋檐下,电线杆上都挂着长长的冰溜,大院的环境比起陈鲲之前住的大杂院那是极好的,只是陈鲲却多少有些不习惯,这里没有窄窄的巷子,没有青石铺就的路面也没有青石板上马车以及板车走出来的年轮,更没有青砖墙面上斑驳的青苔。 在树下活动了下手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陈鲲的头发上,带来斑驳的光斑,抬起头,透过附在树叶上透明的冰壳子陈鲲打量着太阳,阳光棉暖也不觉得刺眼。 踢了踢腿,陈鲲沿着扫过雪的道路奔跑了起来,迎着刺骨的北风,身体也渐渐的温暖了起来,跑出大院,跑过街道,转着路跑上了江边的防洪堤,跑过积满白色雪花的高大杉木,陈鲲觉得高大威武的杉树在白雪的承托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雪后的江边是如此的安静,防洪堤的雪自然是没有人扫的,就连脚印都不多,除开风声也仅仅有树上积雪滑落在地面的声音,跑过防洪堤,江边此时更是银装素裹,大片的草滩和沙地被白雪覆盖,一片白皑皑的世界,雪白的世界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陈鲲揉了揉被白色刺的有些疼的眼睛,不由的笑道:“不会得雪盲症吧。”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其实雪盲症是一种由于眼睛视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极高,可达到将近95,直视雪地正如同直视阳光,由于这种症状常在登高山c雪地和极地探险者上发生,因此称作雪盲症。 在雪地里行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它极容易使人患上雪盲症,看不见路线以至迷失行进的方向。于是有很多人以为是因为雪地反射的阳光过于强烈而导致,其实不然,强烈的光线只是会对眼睛造成伤害,雪盲症并非由此引起。所以戴上墨镜同样会出现雪盲症。若干年后美国的一个权威部门研究得出,引发雪盲症的主要因素是雪地里空无一物。科学家曾验证过,人的眼睛其实总是在不知疲倦地探索周围的世界,从一个落点到另一个落点。要是过长时间连续搜索而找不到任何一个落点,它就会因为紧张而失明。 下了坡,陈鲲有了新发现,雪白的地面上有一串跳跃的痕迹,小小的脚印很像梅花,这是雪地里野兔子走过的痕迹,沿着脚印自然就能找到兔子的巢穴了。 好天气让陈鲲没有了找兔子晦气的想法,路过一处水塘,不能流动的水面早已经冻上了一层冰,捡起路边的卵石,陈鲲丢了下去,天太凉,冰太硬,卵石砸下去,带出一条浅浅的白色印子,远远的飞开。 拍拍手,陈鲲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明媚的阳光,喃喃自语道:“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呀。” 好的天气总让时间过得很快,午后陈鲲和石伊离开学校,苏苏已经办理了转学,讽刺的是张轩几乎是和她同时办理的转学,当然李响也再没来过学校,在知情人眼里,风头浪尖的陈鲲这时候几乎可以在学校横着走,当然陈鲲是没有这样兴趣的。 两人说笑着并着肩走出校门,陈鲲放在书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因为怕李响找人报复,这一段时间陈鲲都带着电话上学。 拿出电话陈鲲接了起来,听着电话的内容挂着笑容的脸庞也严肃了起来。 “伊伊,你先回去吧,我下午不去学校了,你帮我请个假吧。”陈鲲道。 “怎么了。”石伊问道。 “没事,有一些小麻烦,我会想办法处理。” “有为难的事情可以和我说,我可以找我爸爸的。” “嗯,我会的,我先走了。” 陈鲲的脑子有点乱,唐保家打过来的电话:“唐媛被魏仲贤请过去喝茶,同行的伙伴逃回来一个,出手抓人的是魏忠贤头号手下方锟,约明天去魏家谈谈沙场的问题。” 陈鲲明白,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所谓的请过去喝茶也不过是变相的绑架,钱陈鲲不怎么在乎,但是按照方正谈几次的价格来说就等于是白送了,那怕陈鲲肯,手下这帮人也不会甘心。 都是淌血过来的汉子,哪怕是面对魏仲贤这个豫章黑道巨枭也没人觉得应该退让,这个事儿就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了,一个处理不少失了人心,陈鲲整个盘子都可能分崩离析。 人肯定是要救的,点着烟陈鲲抬头发现自己莫名的来到了火车站,在火车站广场的花坛边,陈鲲蹲在角落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各样的旅人,各样的形色匆匆。 脑海中自然的回荡着一首曲子,陈鲲在脑海中仔细地回想,对的,它叫≈gt;过几年它才能面世,而这一刻他在陈鲲的脑海中越来越响的回荡,陈鲲丢下烟,碾碎,拿着电话奔跑着打了出去:“通知所有人,我们开个会,保家哥,喊黑子准备狗,告诉他人情算我欠他的,东西给我准备好,我一会儿就到。” 脑海中歌声唱道: 你拥有的一切都过期了 你热爱的一切都旧了 所有你曾经嘲笑过的 你变成他们了 时光不再 已不是我们的世界 它早已物是人非 让人崩溃意冷心灰 有时你怕 不知道未来在哪 这世界越来越疯狂 早晚把我们都埋葬 t那么年少 还那么骄傲 两眼带刀 不肯求饶 即使越来越少 即使全部都输掉 也要没心没肺地笑 t那么年少 我向你招手 让你看到 我混账到老 天崖海角 天荒地老 等你摔杯为号 t那么年少 t那么狂 时光不再 边奔跑陈鲲边想着:“老子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怕什么,魏仲贤你是黑道传奇?那么我是要注定成为传奇的人物,让我们来碰碰吧,放马过来吧。” 人生匆匆太匆匆,都是旅人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枪火 沙场不大的会议室,被挤的满满当当,陈鲲在楼下就能听见二楼会议室的嘈杂,上楼,推开会议室的门,混着烟雾的浑浊空气,把陈鲲呛了个跟头。 不算小的会议室挤的满满的,陈鲲产业的核心人员基本都到齐了,也不知道这帮人坐了多久,满地的烟嘴表明坐的时间自然是不短的。 见陈鲲进来,议论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唐保家也让开了主座,陈鲲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拿过一旁空着的玻璃杯子,从口袋掏出香烟,拆开包装,一整包烟竖着倒了进去。 伸手掏了一支自己点上,身子往背后一仰,开口道:“都坐下,保家哥,谁出的手你在说说,黑子,香烟抽一个,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说着给黑子丢了支烟过去。 黑子接过烟,歪着脑袋点了起来,看了眼陈长青道:“家伙等下有人送过来,鲲,我的意思是可以谈谈,没必要硬碰硬呀,在豫章这个地方,得罪魏家,那怕暗地里咱们不怕他,明面上也有的是机会为难咱们。” 黑子说完见以唐保家为首的缅甸知青都怒视着自己,一帮人就开始议论起来,黑子却也不心虚,尽管唐媛被绑架了,黑子这番话确实为了整个团体,也是问心无愧的。 到李卫国眼观手心底头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鲲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都别急,怎么弄我有我的想法,保家哥,你来说说情况。” 唐保家站了起来道:“锟少,小鬼当时和唐媛去城南工地结算的,还有另外两个兄弟,也就小鬼一个人逃了出来,小鬼你来说。” 这是陈鲲才注意到唐保家身边还有一个汉子,用纱布吊着右手,透着纱布也能看着斑驳的血迹,这个是唐保家收下一个绰号小鬼的知青,在缅北时是个班长,别看个子不高,是个极为悍勇的一个角色,这时小鬼站起来开口道:“锟少,我们从工地出来,就给对方堵着了,老刘看情况不对,没停车,直冲过去的,只是后来还是被他们的车撞停了,他们用三台桑塔纳,一台工程车,把我们挤停的。” 说着想起当时情况小鬼的眼睛气得通红,接着道:“领头的是方锟,也就是来谈判的方正亲哥哥,城南有不少工地是他在做,所以也打过交道,对方大概二十几个人,七八把枪,其他都是拿着砍刀,我看情况不对从林子里面窜出来的,估计他们也有意放我回来报信,老王他们护着小姐一块儿被抓了。” 陈鲲满脸平静得道:“别急,晚上咱就去会会他们,伤的怎么样?” 小鬼满脸戾气的道:“挨了两刀,问题不大,他们不敢开枪。” 小鬼接着狠狠的道:“要不是他们带了抢,有我和老王他们在,他们这二十几个人还不一定够看。” 陈鲲点了点头:“对于方锟方正两兄弟谁了解一些?” 这时李卫国站了起来开口道:“锟少,魏仲贤一来和我们谈收购我就找人摸了他的底,收下主要两个头目就是这方家两兄弟,方锟早年是毒枭,在yn缅甸一块儿混,手下一帮人都是他的老乡,也算是个极为彪悍的家伙,据说枪不离手,早年贩毒的时候有过和公安交火的经历,这几年被通缉的厉害,后来就投靠了魏仲贤,十分被器重,在城南也算是独立的一个小山头,魏家暗地里的力量几乎都在方家两兄弟手上,明面上魏家新的靠山应该是新任的政法高官马宝川。” 听到马宝川这个名字陈鲲差点笑了起来,陈鲲心中暗道:“也估计是缘分了,自己当初在梅岭别墅弄的那笔钱也就是马宝川的,这样看来再过几年马宝川出事魏家也是要拔出萝卜带出泥的。” 这时唐保家拿出几张纸片递给陈鲲道:“这是魏家在城南大宅子四方居的周边地形图,这个是我们几个估出来的大致内部格局,鲲少你看看。”唐保家是侦察兵出身,给他踩了点,其实八九不离十了。 陈鲲接过图纸看了看,笑了起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办,陈鲲是真的完全没看懂的,不过懂不懂其实真不重要,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陈鲲也就是陈鲲拿个主意怎么办而已。 用手敲了敲桌子,陈鲲站了起来:“我来说两句,钱不钱的大家知道我,我不那么看重,有人在,有我在大家不可能会缺钱。” 陈鲲在杯子里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接着道:“人是怎么样都要救的,黑子哥刚有一句话也说得很对,我们还不够强壮,哪怕台面下的真刀真枪我们不怕,台面上的东西我们却玩不过别人。” 陈鲲抬头看了看沙场,笑着道:“玩沙场其实也就是个投机取巧,别看今年咱们生意不错,到明年估计就会多出来不少,只要有利润谁都垄断不了,这个是个短命钱,魏家想要就给他。”听说陈鲲打算给魏家沙场下面一面议论声,陈鲲敲了敲桌子声音才安静下来。 陈鲲道:“吵什么?才吃两天饱饭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保家哥魏家打算多少收购我们?” 唐保家脸色一暗道:“五百万。” 陈鲲笑着道:“哈,他娘的老狐狸。” “晚上我和他聊聊,两千五百万给他吧,待会儿你喊兄弟们把沙场收拾下,账本什么的都收拾起来,把沙场盘了我带你们玩把大的。”陈鲲笑着道。 沙场陈鲲是大股东,陈鲲说盘其他人还真不好说话,只有唐保家问道:“比这个还挣钱?” 陈鲲笑着道:“弄好了比这个来钱多了,还没什么风险。”说着拍了拍唐保家的肩膀道:“听我的,没错。” 陈鲲接着道:“事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咱们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大家听好了,老魏暂时咱们动不了,教训还是要给一个的。” 说着弹飞了烟头道:“既然说方家兄弟是魏家暗面下的那只右手,咱们就把这支手斩了,废了魏家一半功力,大家准备下,主要是上过战场的那帮兄弟准备下,其他人分散了出去玩几天,黑子哥,喊你人送东西过来,下一个买卖你和长青哥都入一股。” 黑子和陈长青对望一眼,黑子道:“干他娘的,魏家欺负人就要有被欺负的准备。”两人心中衡量一下得失:“对于陈鲲两人是有莫名信心的,陈鲲说赚钱那肯定是有把握的,至于陈鲲说弄死方家兄弟,两人也都没当一回事儿,这两兄弟是通缉榜上的人物,陈鲲既然打算把沙场给魏家了,魏家还真不一定敢为了两个通缉犯和陈鲲翻脸,魏家的目的是求财嘛,很大的几率是魏家被打脸,漠然的把牙齿和血都吞了,相对于陈鲲和魏家两人觉得赌一把陈鲲。” 说着推开门走了下去,和陈鲲料想的一样,所谓的让人送过来其实是黑子早准备好了,东西其实就放在楼下车子里面。 “保家哥,你也安排下人手,最好弄台车,直接把这门开了。”说着用手指头点了点魏家四方居的大铁门。 不一会儿黑子就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推门就来了,把旅行袋丢在了桌子上拉开了拉链,陈鲲抬出脑袋看了看,伸出手拿了一支在手上,上手沉甸甸的是一支五四手枪,这东西被大圈仔在海外打出了名声,有个绰号叫黑星,那时候民间仿制的黑枪最多的就是这一款。 原因其实也是有的枪支弹药的制造除了制作容易外还要保证子弹的充足,所以民间仿造的黑枪都是五四制式除了是容易制作威力大以外,另一方面就是子弹充足,因为在主席年代里曾经大量制作五四制式的手枪子弹十分充足且容易买到。 算上陈鲲手上一支一共六支剩余的还有几支单管猎枪和几支五连发的猎枪,两字小口径。 后世大规模的搜缴枪支还没开始,九几年的时候民间还有不少枪支,那段时间的南方因此确实乱了一阵子。 黑子摊了摊手道:“我能弄到的全在这里了,我出四个人都是见过血的,晚上一块儿去。” 陈鲲本想拒绝,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行,东西够了,保家哥你安排一下,现在冬天天黑的早,我们八点准时动手接唐媛姐回家。” 唐保家点了点头,李卫国站了起来道:“鲲子,这个事情我们去办就好,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面,真要出问题了有你在我们也不怕。” 陈鲲笑了笑:“谁也别劝我,我肯定得去,真要出问题了,我就陪你们回缅北。” 想了想接着道:“保家哥,把公司账上的钱拢一拢,全部转出去,别放账上了,有备无患,最好能先取一部分现金出来,要真出问题这些钱也能保证咱们东山再起,去准备吧。”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最坏打算都做了,最坏不过回缅北,有今年一年攒下来了快三千万,去了缅北招兵买马也不一定过得比这边差,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唐保家点了点头出门去安排去了。 陈鲲接着对李卫国道:“卫国哥,外面的散工你盯着下,保不齐有老魏家的人,怎么弄你安排下,别走了风声给人包饺子了,另外安排两个人去魏家那边盯着。” 李卫国点了点头,安排了两个缅北的知青出来拿了两支手枪拎着电话开着车出门了。 陈鲲拍了拍手:“计划大家都知道了,好了还有几个小时,大家该准备的准备,要熟悉家伙的自己来拿。” 看着所有人都出去准备,陈鲲靠着椅子再一次的点上了香烟,上一辈子和现在的生活在脑海中交替出现,不是闪现第一次和唐媛见面以及在军区大院聊天的场景,起身摸了摸挂在书包上的玉佩,想起还有一块李倩还回来的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心中犹豫着是否要把另一块给唐媛。 南方下过雪的冬天其实比北方还冷,南方的湿冷和北方大不一样,这是刺入骨髓的寒,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外面的行人都不多,因为天气极好坐在车里的陈鲲能到了太阳下山时的一抹残阳,那红如血。 魏家的宅子在城南,郊区的独立屋总是占地不小,也因为是在郊区,周边更没什么住户,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周边更是一个行人没有。 刚八点刺耳的柴油车急加速的轰鸣声拉开了黑夜的序幕,接着是工程车撞开铁门的刺耳声音。 黑暗中响起一声:“动手。” 十几条黑色的身影站在墙角,手臂一抬人影就已经上到了墙角,接着反过身拉着围墙下面的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围墙的后面,不管是插在围墙上的玻璃碎片还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在这帮半职业的战士面前形同虚设,他们将先一步去到各个房间找到唐媛,以及包围主宅子。 陈鲲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羽绒衣,对站在身边的李卫国和黑子,陈长青等人道:“走吧。”唐保家却是先一步翻墙进去了。 越过被撞塌的铁门,还算精致的花园一片狼籍,花园中心一个小小的喷泉也都塌了下来。 到是院子里,停在魏家院子里的两辆黄埔牌照的黑色皇冠汽车让陈鲲多看了两眼,心中若有所思的道:“看来魏家有客人呀。”养在院子里的大狼狗咽喉处有一个圆形的空洞涓涓的流着血水,一眼陈鲲就能看出这是唐保家的飞刀绝活。 陈鲲带头,向着厅堂走了进去。 魏家的厅堂灯火通明,魏家确实来了客人,还来了好几天,硕大的厅堂摆着几张圆桌子,魏仲贤招呼着十三和苏安溪坐在主桌上,下方还摆着三张桌子坐着魏仲贤的一帮手下,厅堂里大大的炭火盆子正燃烧的剧烈,厅堂中的人正推杯换盏的热闹非凡。 陈鲲的人猛的推开的掩着的厅堂大门,浓烈刺骨的北风带着喊话声灌进了厅堂的每一个角落,闯进来的黑衣人端着枪喊着:“不许动,全部蹲。” 坐在最外围的一个汉子猛地跳了起来打算反抗,唐保家插在腰间的军刺已经甩手飞了出去扎在了对方的咽喉,刚跳起来的身影又砸了下去,砸在桌子上带翻了一桌子的碟盆,刺耳的尖叫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又安静了下来,洒落的菜汤伴随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咽喉涌出来的鲜血慢慢的在地面上酝开。 魏仲贤看着刚甩出飞刀的汉子一声不响的向着躺在地上的手下走了过去,在还在抽搐的尸体旁拔出了插在咽喉的军刺,血液更多的涌了出来,唐保家面无表情的在对方的衣服上擦干净了军刺的血迹插回了腰间的口袋。 周边响起一众呕吐的声音,魏仲贤尽管名声极大,手下见过血的却也不算太多。 魏仲贤看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唐保家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这帮人穿着黑衣,自然不可能是警察的。 一时又想起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帮强势的疯子,一言不合就杀人,世界乱套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看着方锟,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对方当年闯荡江湖结下的仇家。 却见方锟回过来的眼神也是同样的迷惘,两人都没有往绑架唐媛的方向想,沙场的那帮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人物,哪里有放在心上。 这是厅堂外响起脚步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喋血 北风吹得悬挂在厅堂中的大灯晃动了起来,晃动的灯光带起了光斑,忽明忽暗,照不清来人的面孔,最后一个进来的黑子用后脚跟把厅堂的门带上,隔绝了呼啸的北风,也让晃动的灯光渐渐停了下来。 陈鲲领着头大步走了进来,路过最靠近自己的一桌,手一抄,掀翻了摆在木架上的圆桌面,围桌而坐的人正被枪指着,却是纹丝不动的,还温热的饭菜带着汤汁撒了各人一脸,不锈钢的饭碗都溜溜的滚了很远。 陈鲲环顾四周,还有些幼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今天是来接人的。”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打量着厅堂中的每一个人,由近而远,目光扫过魏仲贤的主桌在苏安溪的身上停了一下,声音也微微的顿了一顿,来不及多想苏安溪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鲲接着道:“谁敢说一个不字,我杀他全家。”还有些幼嫩的男声在厅堂回荡,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坐在桌位上的苏安溪打了一个寒颤,微微低头,心中有些意外和复杂,很难把面前这个有些冷酷的少年和在江边陪自己烧烤时如春风般的男生联系到一起,就一刻的陈鲲就像这寒冬的天气冷酷而无情。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压在自己的手背上,苏安溪抬起头,却是父亲苏十三拍了拍自己的手,见苏安溪抬起头,十三无声的说了一句:“溪溪不怕,有我呢。” 苏安溪牵强一笑,为主才是恐惧的根源,说不怕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实说这帮人刚进来的时候苏安溪怕的不行,可是见到陈鲲更是心情难明,心中反而莫名安了下来,尽管苏安溪很聪明的没打招呼没喊,可是苏安溪心中莫名的相信凭着自己和石伊的关系,真要到了最后一步,自己和父亲肯定是会没事的。 陈鲲说来接人,大厅基本上一大半的人都下意识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魏仲贤和方锟同一时间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是沙场的人。” 魏仲贤目光扫过躺在血泊中的手下心中暗道:“走眼了,居然是沙场那帮猴子。”目光扫了一眼苏十三心想之前夸下的海口暗道:“这下人丢大了。” 死了个手下魏仲贤还真没放心上,只是心中微微奇怪:“这帮人什么路子,看着也不像江湖中人,端枪的架势更像行伍出生,问题是现在不是民国呀,那有军队为匪的。”魏仲贤心中念如电转,然而明白这帮人来路却是心中稍安。 魏仲贤心中想着:“开始杀人也不过是为了立威,明白这帮人来路魏仲贤心中已经有了等事情过后如何泡制这帮人的主意。” 魏仲贤也不愧是黑道枭雄,转念之间已经有了十几种泡制陈鲲这帮人的方案,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他看来,陈鲲这帮人在是强龙不过,给魏仲贤这条毒蛇找到机会反咬一口也是要死人的。 只是却没有想到陈鲲这帮强龙却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方锟方正两兄弟这时也明白这帮人是沙场来的,比起魏仲贤的猜测,方正更能确定。 方正去沙场几次谈收购都是此刻陪在陈鲲身边的李卫国接待的,也因为只和李卫国打过交道,一开始唐保家进来到出手,方正都没有认出来。 这时方正和方锟小声的说了一句:“沙场的人。” 方锟心中其实已经有数,不由怨恨的瞟了方正一眼,暗自怪自己弟弟当初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搞不必要麻烦,更在自己主子魏仲贤和贵客苏十三面前失了颜面。 方锟心中明白,在坐这么多人里面除开苏十三这位贵客和自己主子魏仲贤也就自己地位最高,自家弟弟方正其实不过是魏仲贤笼络自己的一个添头,真要说是不堪大用的,主人是不好出来说话的,那么只能自己来搭话,期待把事情早些解决,至于挂掉的手下和今天晚上丢掉的颜面方锟日后自然会找回来。 至于怕不怕,方锟这人其实也是一个狠人的,这样被人指着的场面方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早年在缅甸yn一线贩毒,被当地毒枭拿枪指着脑袋,又或者黑吃黑也好,锟都经历过,就是拿着手榴弹强闯边防关卡也不是一次两次,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十足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物,就早年的贩毒数量和所做所为来说就是枪毙五分钟也是不过分的。 就方锟在yn缅甸混了这么多年,枪林弹雨走过来,最后还能庇护在魏仲贤羽下,不出意外谋个富贵求个善终都不是个问题,欺男霸女的日子还过得逍遥,用他自己话说:“我这人命硬,老天爷不收。” 所以对他而言,陈鲲这帮人,十几杆枪也不过是个小场面,方锟自信三两句话也就打发过去了,行走江湖,刀口舔血也不就是为了求财嘛,在他看来今晚来这么多人接人也不过是个借口,反抗魏仲贤对沙场的收购才是真的。 当下方锟站了起来,对于十几步开外的陈鲲拔出来的手枪指着自己脑袋视而不见,还对陈鲲友善地笑了笑,接着对站在陈鲲身旁的李卫国道:“李老板,咱们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江湖儿女江湖见,有事咱们坐下来谈谈,什么事情都可以谈,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嘛。” 李卫国道:“你是?” 方锟笑了笑:“鄙人方锟。” 陈鲲脸上带着一抹邪笑,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脖子极短极粗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的男子扣动了扳机。 手中的黑星发出巨大的刺耳声音,一缕火花带着呛人的火药味弥漫了开来,方锟的额头出现了一个红点,脑后飞溅出的鲜血溅了坐一旁的方正满脸。 惊叫声和苏安溪刺耳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接着在枪口的逼迫下安静了下来。 方正抬起头,看了看溅在手背上的鲜血,又看到卫建国指过来的枪口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嘴巴张和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 坐在上桌的魏仲贤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拽紧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只是最后却没能站起来,望向陈鲲的眼神如吃人的狮子。 谁也没能想到陈鲲会突然开枪,看着周边不少自己人看过来,陈鲲无辜的耸了耸肩,把枪丢给了站在一旁的李卫国,深深的咽下了一口空气,化解了涌上来的呕吐感觉。 杀人的感觉怎么样?肯定是不好的,只是很多时候有些事必须得做,陈鲲作为一群人的领头羊,这个态度很重要,要走的更远更稳,很多时候你就得服众,对于陈鲲的杀伐果断众人很是意外,仿佛忽然一下陈鲲再也不是一个半大的小子,此事过后,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谁质疑过陈鲲的决定,每一条意见也被坚决的落实,却也是陈鲲意想不到的。 把枪丢给李卫国陈鲲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大步向着主桌走去,一边走一边有些神经质的道:“都说了谁说话我杀谁全家,你们怎么不听呢,你们这样我很为难的呀。” 站在陈鲲身后的黑子无奈的挑了挑眉,上次和排骨最后说话陈鲲就是这个语气“这家伙又要威胁人了。”黑子心中暗道,在黑子看来,陈鲲最厉害的应该是那张嘴吧,现在陈鲲身边所有人都是被陈鲲这张嘴说服,上的贼船,为他出生入死,至于这几年收获的大把票子,更好的生活却被黑子自觉忽略了,那不是出生入死奋斗该得的嘛。 李卫国看了眼躺在脚边的方锟一眼,抬着枪指着方正的脑袋道:“听说你两兄弟早些年在缅甸贩毒,见过坤沙没有?” 方正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哥哥,这时方锟意识还没有断绝,虽然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脑海一直回荡的念头却是:“这帮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还那么多事没办,怎么就开枪了?” 方正收回目光,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唯唯诺诺的摇了摇头。 李卫国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方正的脸庞道:“我见过,不止见过,我还和他打过仗,我手下的这帮兄弟也不止一次的和坤沙打过仗,我就弄不明白,你都没弄明白你自己吃几碗饭的,你怎么就敢对我们下手?” 陈鲲这时候已经走到魏仲贤的主桌前,黑子和陈长青带着几个人散开在陈鲲的身后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陈鲲提了条椅子啪的一声顿在魏仲贤的面前,架起脚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烟低着头点着抽了一口,手指头夹着烟,眼神扫过桌上众人的面孔,在苏安溪精致的面容前停了停笑着道:“小姑娘很漂亮呀,本来我要掀桌子的,看你面上就不掀了。”换来苏安溪一纪白眼,陈鲲又看了看坐在苏安溪旁一脸紧张的苏十三道:“先生您黄埔来的吧?停门口的车不错。” 苏十三点了点头道:“谢谢,你要喜欢车送你。” 陈鲲笑了笑道:“先生真大方,可惜我不喜欢轿车,难怪先生能成为老魏家的贵客,只有先生这么大方的人才不枉老魏这么大排场招待了,我也喜欢大方的朋友,车虽然不要,还是谢谢你了。” 说着目光转回魏仲贤身上道:“魏老板,算了还是叫老魏吧,这样亲切些。”这时李卫国正在和方正说缅甸的事,陈鲲接过话题一脸无奈的对魏仲贤解释道:“坤沙肯定是比不了的,也就跟在后面打打顺风仗,我们在缅甸也就一个团的兵力,千把人上下,虽然说比国内火力强一些,魏老板人多钱多肯定不怎么放心上。” 听陈鲲说缅甸有一个营,十三和魏仲贤目光同时盯着李卫国,见李卫国目无表情,两人都微微有些动容。 陈鲲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锟一样,回过头接着对魏仲贤道:“躺在地上的那位仁兄有句话说得不错,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嘛,听说你对我的沙场感兴趣,真有兴趣我们谈谈。” 魏仲贤终于开口道:“你想怎么谈?” 陈鲲笑了笑道:“还得等一会儿,听说你把我的人请过来喝茶了,我得等他们出来,要没事咱们接着谈,要不然我就只能杀你全家了。” 魏仲贤眼神一凝道:“你就不想想后果?” 陈鲲坏笑道:“怕什么?大不了老子回缅甸继续当军阀去。”这话说得站在陈鲲背后的陈长青都笑了起来。 这时客厅的小门被推开,唐保家几个手下领头从后门走了出来,唐媛和之前保护她的两个人跟在后面,领头的那个汉子肩膀上有一处刀伤,估计是解救唐媛的时候遇到了反抗,没听见枪声,估计事情已经解决了,唐媛几人的身上到没有什么血迹,脸上有一些干枯的血痕,因该是当时撞车时破碎的玻璃划伤。 见唐媛出来,陈鲲站了起来,对唐媛点点头道:“没事就好,等我会儿。” 说着又坐下来对魏仲贤道:“你看,我的人没事,咱们现在就可以谈谈了,我说老魏,没事动什么刀枪呢?”说着指了指方锟的尸体道:“见红多不好,伤和气的,难道你想我杀你全家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神经质的癫狂,让人不寒而栗。 魏仲贤极端不喜欢这种神经质的语气道:“你想怎么谈。” 陈鲲笑了笑道:“听说你想要我沙场,我很大方的,诺,刚这位先生也很大方我得学学他的。”说着对苏十三点了点头。 “沙场现在一年差不多能有四千万的利润,这位先生黄埔过来的应该比我明白。”说着陈鲲又看了苏十三一眼,这个人能让魏仲贤被当枪使肯定是不简单的。 “沙场和搅拌站我一块儿给你,算你四千五百万。”见魏仲贤满脸不屑,陈鲲接着道:“不过我是傻的嘛,又大方,所以呢我花两千万卖你手下两条命,你给我两千五百万就k了。” 听说陈鲲两千万买两条命,魏仲贤手下人一片喧哗,魏仲贤也是一脸铁青,只是听说陈鲲的沙场一年能赚四千多万,魏仲贤心中其实是十分心动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扫过躺在躺在地上的方锟,又看了李卫国手中的黑星木然的点头道:“行,我给你两千五百万。” 陈鲲笑着道:“别哭丧着脸,老魏,心路乐开花了吧,你占便宜了,沙场到你手上,凭你面子小小弄一下一年五千万随便赚好不好?” 魏仲贤也不否认,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鲲接着道:“打完款你找我手下办交接,我索性大方一点,东西全送你。” 陈鲲站了起来接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魏要想不开,随时欢迎你来找回场子,不过你得想清楚,我手下只要有一个人逃回缅甸,你就等着我杀你全家,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陈鲲走到唐媛身边道:“没事吧?” 唐媛深深的看了陈鲲一眼,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陈鲲对李卫国道:“走吧。”当下领头大步前行。 李卫国点了点头,把枪插回腰间,空出双手拍了拍方正的脸庞,开口道:“好了没事了。” 方正的身体一直控制不住的抖动着,见李卫国说没事,忍不住点起了头。 李卫国双手一用力,咔的一声,方正脑袋直接转到了身后,瞬间毙命。 魏仲贤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咆哮道:“你什么意思。” 陈鲲此时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反身道:“不是说好两千万买你两个手下?你反悔了?”说着眼神顺着魏仲贤看着了第一个躺在唐保家脚下的汉子,陈鲲语气夸张的道:“不是吧,老魏,我叫傻鲲不表示我真的傻呀,这个是你手下?这是人家方家兄弟手下好不好。”说着无奈的摊摊手,一副没办法的表情转身。 魏仲贤满眼怒火,颜色转到压后的唐百家身上愣了下来,双脚冷不住的有些微微颤抖,心中暗道:“遇鬼了,这是真真一帮亡命之徒。”找陈鲲麻烦的念头才真正熄灭了下来。 只见压后的唐保家双手敞开了黑色的大衣,嘴巴上叼着烟,黑色的大衣内里镶满了密密麻麻的雷管,至少有二十支,在坐的见了无比倒吸一口凉气,着要真爆炸起来,整个魏家大宅别想有一个活人。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唐百家两指一并向着魏仲贤做了一个手势道:“帮我向马书记问好。”说着面对着魏仲贤倒退着走了出去。 魏仲贤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见十三眼神看过来,知道今天丢人丢大了,想着这帮人凶狠的表现,找回场子一时还真不敢,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心中暗恨方家兄弟事先没摸清楚。 “把人拖出去,埋了。”魏仲贤狠狠的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章 愿你是光,明媚不忧伤 北风依旧呼啸,陈鲲开着车,暖黄色的灯并没有给车内太多温暖,随着汽车的前行,水温慢慢上来,出风口的暖气才渐渐给车上的众人带来了温暖。 雪后的月光很美,银白色的月光照耀下几台小车在已经基本没有行人的街道驶过,一晚上的经历对于陈鲲而言也无外乎腾云驾雾的,尽管在大家看来一整晚陈鲲都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可实际上陈鲲今晚面对的是重生之后目前为止最大的挑战。 握枪杀人,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这在陈鲲前世是不敢想象的问题。 实际上回到车里后陈鲲的手都有一些微微的颤抖,这也是重生后陈鲲发现的一个小问题,在这一世往往遇事儿陈鲲都能很快平静下来,事当其中的时候反而能冷静不紧张,往往事情过去之后,害怕,紧张,这种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才会接踵而来至。 陈鲲探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够了两次都没用拿稳放在车上的手台,坐在副驾驶的唐媛很自然的把手台递了过来,迎着陈鲲的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牵强的微微一笑,有点忧郁的的眼神让陈鲲微微一愣,:“这丫头有心事。” 只是车上不是很好的谈话地点,在经历了今晚的一系列事情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心中暗暗计较:“到了地方可得和唐媛好好聊聊了。” 拿起手台,陈鲲按下通话键:“各就各位,按下午计划行事,保家哥给兄弟们发点钱,安排兄弟们出去玩几天,事情安排好了在小黑屋见,我和唐媛姐先过去那边等大家,收到回答。” 刚摆了魏家一道,一大帮人留在豫章却是不合适的,为了预防包饺子,安排今晚露面的手下人出去避避风头是对的,至于去哪里,花多少钱陈鲲相信唐保家都会安排到位。 所谓小黑屋是之前李卫国安排的一个避难的地方,到没有料到魏家这档子事,只是李卫国生性谨慎,未雨绸缪,这时出了事儿反而有个聚会的场所,陈鲲约大家一个是今天晚上事情的扫尾,另一个确定关于下一步的计划了,毕竟沙场和搅拌站都交了出去,自然而然的的计划下一个产业,手下几十号人总得养着。 不一会儿手台传来对话声:“一号车收到,二号车收到,三号车收到,四号车收到。”这一次包括工程车一共也就来了五台车。 不一会儿陈鲲通过后视镜就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几辆车开始各自四散开了,很快这条雪后的路就变得只有陈鲲一辆车在黑暗中前行。 所谓的小黑屋是一座位于西郊的一座农家小别墅,面田,临山,依水,这个位置离之前陈鲲去过的马宝川的别墅已经不远了,真正是属于郊区中的郊区,人烟稀少。 市区还好有人扫过雪,陈鲲拐出了城市的边缘,地面上的雪也就渐渐的多了厚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随手挂上了四驱,透过反光镜陈鲲能看到坐在后座位的潘双打量窗外的目光。 潘双是李卫国在缅北侦查连的连长,是唐建国一手教起来的人物,枪法极准,手上功夫也过硬,不论是侦察还是反侦察能力都十分出众,至于怎么在陈鲲的车上却是唐保家和李卫国一致要求的,用他们的话说:“现在这是时候谁都能出事,唯独陈鲲不行,有潘双在,那陈鲲就算是多了一条命了。”就这样潘双就算是陈鲲的临时保镖了。 潘双是个表面看起来有些木纳的人物,当然这是第一眼,第二眼看过去其实你就能发现潘双的双眼极为灵活,这个汉子个子不高,壮实是有的,身上却谈不上有多少彪悍的气息,不过从黑子打量潘双的眼神中陈鲲能看到深深的忌讳,用黑子的话说:“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的,你别看那些满身彪悍气息,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一脸不好惹的人物,这样的人往往是没有多少底料的,人嘛,往往缺少什么反而会表示什么,潘双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狠人,人狠话不多,能找到他来护卫你算是你福气了。” 想着事儿,时间就过得很快了,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小院的门口,车刚停稳潘双就打开了后门跳了下去,透过车窗陈鲲看着潘双手放在腰间,打量了一会儿四周,接着打开铁门,对陈鲲做了一个手势。 车轮碾压过院子里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停稳车潘双已经锁好了大门,转身开门,接着开灯,陈鲲牵着唐媛紧随其后。 山里面的温度是极为低的,好在早早的就备好了木炭,潘双从角落拖出了炭盆,用火钳夹起木炭一块块的摆好,陈鲲见角落里放着几箱子脐橙,应该是下午的时候李卫国安排人准备的水果,正好唐媛有些咳嗽,陈鲲拿起两个脐橙直接去了厨房,刀划过橙子光滑的皮,不一会儿就被切成了几瓣,拿起一个小碗,洗了洗把橙子放了进去。 橙子炖水治疗咳嗽最好不过,只是没有冰糖难免有些美中不住,这个年月可没有管道煤气了,陈鲲俯下身打开了煤气瓶,点燃了灶台的火,在锅里装上水,把装好橙子的碗放了进去。 蓝色的火苗给小小的厨房凭添了一点点暖意,陈鲲从口袋抽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才有空打量厨房的摆设,锅碗瓢盆俱全,柴米油盐也是一样不少的,灶台也是极为干净,看得出李卫国有安排人打扫。 这时潘双走了进来,用夹子把木炭架在另一个灶台上然后点起火,接着道:“木炭有些潮,用火烤烤。” 陈鲲笑着点了点头,给潘双发了一支烟,两人闲聊了两句,这时锅里的水已经烧烤,装着橙子的小碗渐渐的渗进去汤汁,陈鲲看了看,有小半碗,关了火,用湿布擦了擦碗沿,用手触了触不烫手,也就端着走了。 转回客厅,却没看见唐媛的身影,陈鲲这个时候才有空打量房间的格局,三层的小洋房客厅极大,到是摆设不多显得极为空旷,二楼有风灌了下来,陈鲲想了想,端着小碗就走了上去,上楼的拐角有一个小小的露台,此时露台的玻璃门已经打开,唐媛有些单薄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分外的孤寂。 陈鲲端着碗走了过去,雪后的山区分外的凉,洁白的月光洒下,冰雪反色着月光,尽管没有路灯也能看得清楚,站在露台的角度看过去,大片的竹林凝结着厚厚的冰雪被压弯了下来,不时传来竹子被压垮的吱呀声,高大的樟树也被冰雪压垮了不少枝丫,一丛丛的树枝连着碧绿的樟树叶子俯倒在路面上,断口出弥漫出樟树特有的芬芳,因为俯倒下的樟树极多,陈鲲站在露台迎着扑面而至的北风,也能嗅到那淡淡的芬芳。 “怎么跑上来了?这么冷。”陈鲲把小碗递给了唐媛。 唐媛收回看着外面的目光,对着陈鲲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接过陈鲲递过来的小碗,用双手捂着,感受那淡淡的温暖。 两人也算认识极久,陈鲲一看就知道唐媛心情不好,或者说有心事,又见唐媛有些单薄衣服,略显凌乱的头发无不显的有些楚楚可怜。 陈鲲脱下身上的羽绒衣,反身披在了唐媛身上,搓了搓双手,雪后的南方夜晚是极为寒冷的,轻声道:“赶紧喝,喝完咱们下去。” 唐媛点了点头,把小碗轻轻的放在了阳台的护栏上,忽然返身抱住了陈鲲,抱着极为紧,以至让陈鲲有些难以呼吸,陈鲲用手轻轻的环住了唐媛,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比唐媛高了半个脑袋。 唐媛伏在陈鲲的微微小声的哭泣了起来,陈鲲眉头一紧:“怎么了?魏家欺负你了?” 唐媛抬起头看了陈鲲一眼,微微摇头,伏在陈鲲肩头轻声道:“没有,鲲,你不应该去的,保家哥,卫国哥,黑子他们都能去,可是你不能去,更不应该动手的。” 陈鲲笑了笑道:“因为沙场?我已经把沙场给他们了呀。” 唐媛摇了摇头,抱得更紧了:“你知道我,我不那么在乎钱,以前我们什么都没有,现在就算盘掉沙场至少我们也吃穿不愁。” 唐媛抽涕了几下忽然有些嘶声裂肺的喊道:“我在乎你呀,你不应该去的,更不应该为了我杀人,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去面对叔叔阿姨?我怎么面对我自己?” 陈鲲心下恍然大悟,这姑娘是单纯的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这是一个真正的好姑娘,也是一个好心眼的姑娘,唐媛的身份放在古代要么成为一个侠女一般的人物,要不然就是女寨主了,不知道怎的陈鲲心中生出侠骨柔情这个词,拍了拍唐媛的肩膀道:“你关心我,我当然更关心你的,知道你是女侠,可是我肯定要去的,哪怕仅仅是为了你呀,而且你知道我,我不会乱来的,解决方家兄弟就算是断了魏家两只手,一手拿棒一手拿糖,最起码短时间他不敢乱来的,等他缓过神来,也许我们和他都不是一个体量了。” “退一步说,我怕什么,魏家真有乱来,大不了我陪你去缅甸好了,以梦为马,四海为家,也没什么了不起。”说着牵起了唐媛的手,唐媛脸一红,伏在陈鲲肩头不再抬头。 陈鲲笑了笑,接着道:“其实盘掉沙场我也是有想法的,你一个女孩子天天和土方打交道也不好,女孩子嘛,就该票漂漂亮亮的,别看现在沙场利润高,那是咱们取了巧,这条线知道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没利润了,等利润正常了也就是一年几百万,我们这么多人,没多大意思的,你看吧,明年就要乱起来。” 唐媛抬起头:“那你想做什么?” 陈鲲点了点唐媛的鼻子道:“不是我,是你,我想你将会主持一家豫章最大的,也许以后是中部地区最大的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我不懂了,我自己都不逛街的。” “不需要你懂,有人会懂的,和现在一样,你管钱就好了。”陈鲲想起唐媛现在上有钱了也依旧逛的是批发市场,买衣服也都是一些小店,都没见她逛过什么专卖店,不由有些微微心疼环紧了唐媛道:“不过到时候你可有得忙了,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唐媛从陈鲲怀里起来,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水,表情有些微微羞涩的道:“苦都不怕,更不怕累,你有时间?那我们去哪儿呢?” 陈鲲开怀一笑:“寒假肯定有时间的c到时候我和爸妈说参加外地的培训就可以了,去哪儿没想好,不过没关系。” 说着牵了牵唐媛的手,指着散发出皎洁月光的月亮道:“我只愿你是光,明媚而不忧伤。” 这时远处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接着是汽车的轰鸣声,黑子和唐保家他们到了。 唐媛也笑了起来:“那里学了这么说好听的话儿呀?”看表情却是十分受用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唐媛见陈鲲穿个毛衣,怕陈鲲冷,端起放在护栏上的小碗道:“走吧,保家哥他们估计到了。” 下楼,炭盆里的炭火已经烧的极大,潘双打开了几个小窗子预防着二氧化碳中毒,经管如此客厅的温度也是极好的,唐保家,李卫国,黑子和陈长青都围着炭盆烤火,脚下丢了几支烟头,看来到了有一会儿,只是都没有打搅两人,也算是给两人留下了点私人空间,潘双在厨房烧水,这时端着茶水走了出来。 陈鲲牵着唐媛走了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道:“兄弟们都安排好了吧。” 唐保家给陈鲲递了支烟道:“嗯,安排好了,这帮兄弟今天连夜就会去外地,等事情结束再回来。” 陈鲲紧了紧烟,摆摆手让过唐保家点过来的打火机,却不点烟,想了想道:“魏仲贤拿了沙场还不一定敢如何,卫国哥哥,和老魏家对接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只要他款子到了就没必要为难人,我们要撤就撤的干净利落,但是也要注意别被他反咬一口。” 李卫国点了点头。 陈鲲低着头点着了烟想了想开口道:“言归正传,我们谈谈下一步,黑子哥,上次你说香港蒋公子中心城区的那栋住楼谈的怎么样了?”位于新街口有个地产项目,老板叫蒋凯劲,是个投机性极强的商人,做的本行是现时最热门的投资项目房地产,他的老爷子也是香港蒋氏集团的老板,只是这几年房地产行业才刚刚起步,远没有后市那么红火,这块后市极为热门的地段蒋公子因为资金的周转问题,一直想出掉,因为和黑子的搅拌站有业务合作,双方也算熟悉,陈鲲通过黑子谈了几次。 对于这个地块陈鲲是有印象的,这里再过两年就会成为整个豫章鼎鼎有名的大洋百货,整个豫章最高端的大型购物中心,一开张就全城轰动,节假日的营业额更是破千万,真正的日进斗金。 只是遇上这个机会陈鲲倒是不介意把时间提前两年让这个大型的购物中心面世。 黑子道:“都快交房了,姓蒋的急的很,年底工人工钱都不一定够,不过他更愿意出租到不太愿意卖,租的话十年合同都愿意签,五千多个平方,打包卖也得三千多万,鲲子风险是不是有些大呀。” 陈鲲吐了个烟圈,笑着道:“有价钱就好办,他不等钱吗?你直接和他说,在他开价基础上少五百万,只要他点头,直接端现金给他。” 接着道:“告诉他,租我们不考虑,要就直接买,至于做什么暂时别告诉他。” 唐保家问道:“买下来鲲子打算做什么?” 陈鲲看了唐媛一眼道:“做整个豫章最大最高端的百货,也许以后会成为中部最大也说不定,我打算明年内一口气弄三家,估计投资一点五个亿吧。” 唐保家听着打了一个哆嗦:“多少,一点五个亿?乖乖,咱们那里有那么多钱。”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诧异,算上魏仲贤买沙场的钱,手头一共也不过五千万,现在陈鲲坐这儿和大家谈一个多亿的项目,几人不由目瞪口呆,只是都知道陈鲲无的放矢,也就等着听陈鲲后话了。 陈鲲哈哈一笑:“明年呢,这不还有这么长时间嘛,一家一家来,黑子先把蒋公子这边落实了,还是老规矩,大家每人百分之十的股份,其他归我了。”说着故作高深的一笑,却也不说准备如何弄钱了。 陈鲲当然不会说明年就是袭卷东南亚的亚洲金融风暴爆发的年月,乱世出英雄也正是千载难逢的大手笔捞钱的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五章 匆匆 推窗户,陈鲲站在小洋楼第三层的露台上,大雪之后有大晴,几日的艳阳高照让房沿c电线杆c以及树枝丫上的冰更显得晶莹剔透。 这样的天气母亲李琴是不会允许陈鲲出去跑步的,到不是天气有多寒冷的原因,艳阳高照了几天,电线桥梁上的冰挂早已经松松垮垮,每每南方大雪过后都有被高处掉落的冰挂砸死砸伤的事故,确也不是玩笑。 尽管早晨艳阳高照,其实温度还是极低的,透过露台的北风让陈鲲精神一震,起床的一点慵懒气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小院里父亲的普桑早已开了出去,天寒地冻的天气正是吃火锅的季节,做为豫章最早登陆的火锅店自然生意是好得一塌糊涂的,刚入冬的时候父亲就买了一辆小车代步,也赶上了潮流的尾巴用上了大哥大,与人打交道称呼也变成了陈经理。 生活总在不经意间改变了许多人,日子越来越好了,父亲身边的朋友也走马观花一般的换了几茬,所谓人生,都是匆匆的过客,有些人会与你插肩而过消失在人海,有些人会擦出火花,留下印记,还算父亲看得很开,变着方式教育陈鲲道:“如果你没有成就,你就会因平庸而没有朋友;如果你有了成就,你就会因卓越而失去朋友。” 穿好衣服下了楼,母亲也已经出门了,火锅店的生意好起来以后,母亲已经很少有时间打牌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着城西的新店,尽管读的书不多,多年的社会阅历和人际关系也把城西店打理的有模有样,女性在细节上总会更胜一筹,老顾客送个果盘,寒暄两句家常也让整个城西店多了一些人情味儿,所以城西的位置是最偏僻的,反而是三家店营业额最高的,再远别人也愿意过去。 斜背着背包陈鲲出了门,大闹魏宅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这两天李卫国正忙着陪魏家的人办理沙场转让的手续,和陈鲲开始料想的一样,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魏仲贤果然选择了隐忍接下了沙场,除了陈鲲这样的异类,没有人会愿意和钱过不去。 当然那晚在魏家意外遇见苏安溪父女,加上两台牌照的皇冠小车都能给陈鲲不少联想,只是其中到底参与了多少,陈鲲却不愿意去多想,这几天学校遇上石伊也没见她问起,料想那晚的事情苏安溪是没有告知她的。 陈鲲与苏安溪交集不多更不会关心她们父女的想法了,第一是陈鲲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第二却是见微知著,观苏安溪父女的做派陈鲲也能隐约知道一些苏家背景不一般,对于这些红多少代,又或者是充当某某高官的马前卒陈鲲其实是不感兴趣的。 在当今这个社会行走,有背景当然有可能一路绿灯,只是相对的风险也呈几何级数增长,往往都是与背后的靠山一荣俱荣的,所以尽管不少人对此趋之若鹜,但是这样的事情陈鲲真不感兴趣,对于知道未来二十年大致走向的陈鲲而言,转空子也好,投机取巧也好,那怕是趴在后世知名的巨头身上充当吸血鬼也好,陈鲲都有的是让自己走的更高更远更稳妥的方法,自然对错综复杂的官场敬而远之。 换句话说陈鲲和石伊关系极好也没想过和她父亲石真这位主政豫章的父母官见上一面,那可是鼎鼎有名的西北石家出来的人物,不过其实以陈鲲的脾气如果不是真和石伊投缘,陈鲲是躲都来不及的。 既然近段时间魏家一片平静,今天又是周末,艳阳高照天气极好,陈鲲自然要出门去逛逛,尽管回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陈鲲却依旧觉得有些看不够,这个年月有太多陈鲲需要怀念的东西,静立在巷尾青砖红瓦的老建筑,推着小吃车和陈鲲擦肩而过的小商贩,青苔斑驳的老城墙,那怕是道路两旁樟树上新刷上的生石灰都让陈鲲觉得莫名的亲切和伤感。 沿着笔直的马路边走边逛,陈鲲也就明白母亲不让自己早上跑步是有一定道理的,大片大片的樟树被冰雪折断了枝桠,路的两旁都是穿着黄色大褂的环卫工人,把垂在路面的枝桠锯断,连着依旧包裹着冰雪的枝叶一块儿丢进了推着的木质环卫车,掉落的叶子带着透明的冰盖,脚踩过去发出克次克次的声音,不一会儿连着碧绿的叶子一块儿碾成了绿色的冰沫。 因为树锯的多的原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树的芬芳,飘散着淡淡的伤感。 转一个弯,面前的景致截然不同,这是一大片的落叶梧桐,早已掉光叶子的枝干上接着晶莹剔透的冰壳,阳光洒过如水晶般璀璨,带出一种截然不同的美丽。 南方是极少出现雾凇的,更多的是这种冻雨带来的如水晶般的晶莹剔透,冻结了时间,也冰封了美丽,就像陈鲲手中的这朵梅花,这是陈鲲在梅树下拾起来一朵梅花,鲜红的花瓣带着黄色的花蕊,此刻整朵花儿都被寒冬的雨水凝结,花瓣被晶莹剔透的冰壳子完整的封印住,仿佛水晶包裹的一件饰品,。 陈鲲低头嗅了嗅,却是没有任何味道的,冰雪也把梅花本应有的淡淡清香给封存了。 斜斜的路口有一个小小的不算太陡的坡,因为正好在风头上,坡道上结着厚厚的冰,一群不算大的孩子把几块硬木板当做雪车,坐在上面从陡坡上滑下去,带来了一片的欢笑声。 如果不是重生,陈鲲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看着他们陈鲲就能想起自己那些褪色的青春梦,其实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青春期在吧的熬夜络上的冲锋,以上这座城市的重点高中为荣。 转角陈鲲看着路的尽头的少年宫,兀自沉默在风中,那里承载着陈鲲更年少一些的记忆,许多年后记得陈鲲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墙面斑驳了不少,却依旧耸立着。 人到中年才明白回忆是心虫,光让人痒痒不让碰,而只有踏足社会以后,也才想起老师忘了教八面玲珑。 把背包反过来背起来,换个心情,接着大步向前,关于购买商场的事情也极为顺利,一方有所需一方有所缺,自然是一拍即合的。 签合同这些都不需要陈鲲出面的,装修设计这个陈鲲也不懂,方案出来了陈鲲把把关看看而已,所以反而最近陈鲲有点闲了。 不过早两天陈鲲就把自己的吉普车给送到车行改装去了,这年月玩改装的真不多,改装配件也少,不少钢铁件都是改装厂的师傅自己手工制作的,所以说那个年月的师傅才是真正的师傅,不管是改装还是修车,那是真正的修,是有手艺的,不想后世仅仅是换件而已。 来到改装厂,师傅阿青真忙着给陈鲲打磨前杠,这样的全金属前杠有一个特殊的名字“竞技杠”,后世有一大堆进口的品牌,这年月可不一样,想买都没地方买,阿青手上这根就是自己用钢板焊制的,陈鲲看了看接口光滑平整,手艺是极好的。 阿青见陈鲲过来,忙起身打招呼道:“锟少来了,杠子弄完喷个漆就好了,来你看看,减震已经换好了,轮胎轮毂也换好了,最新款的全地形轮胎,就等定制的涉税喉和绞盘到了就可以装车了,我说锟少,这么大改,去伊拉克打仗都够了,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呀?” 阿青是黑子的朋友,所以对陈鲲也是极为热情的。 陈鲲笑了笑道:“不都说了无人区嘛,我说的防滑链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呢,再买不到就用货车的改改也可以。” 阿青闻言哈哈一笑:“无人区?你就没实话。” 这年月穿越无人区还真不是常规路线,在自驾游都没兴起的年月,无论谁成功穿越一次无人区都是引起轰动,当然陈鲲并不打算靠这个出名,改车的目的是打算寒假的时候带唐媛去西部走走,大西北在这个季节温度都是零下二三十了,自然是要备好防滑链的,改个前杠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增大接近角,至于去不去无人区,走到哪里算结束,这些陈鲲都没考虑过,目的地其实不是重点,对陈鲲而言带唐媛出门散散心才是最主要的,可以预见商场一旦开始装修,就必定启动招商,到那个时候唐媛就要忙得连轴转了。 两人又多聊了几句,陈鲲也就出门了,脑袋里盘算着还要弄点什么装备,在脑海中一一列表,好在出发的时间还长得很,还有不少时间一一规划。 接下来陈鲲打算去图书馆坐坐,长时间没去,赶上这几天大雪,陈鲲想着坐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江边的雪景,带上一杯奶茶,晒着暖暖的太阳也是别有滋味的。 在陈鲲的印象中修理厂去到江边是有一条小路的,穿过窄窄的巷子,下过雪的天气穿梭在小小的巷子里是极有滋味的。 红色,黄色又或者灰色的瓦片覆盖着不算太厚的雪,透出忽深忽浅的颜色,背阴的青砖墙面除了斑驳的青苔往往也结着厚厚的冰,路过高高的门牌时总要捂着脑袋避开冰雪化开滴下来的水珠。 转个弯,面前一座小小的教堂让陈鲲愣了愣神,时间真奇妙,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这座民国初年的教堂就会被拆迁,具体的时间陈鲲记不清楚,但这一刻这坐小小的教堂依旧耸立在风雪中,默默的注视着巷子里的行人,至于它的命运却是陈鲲不能说的秘密。 风吹过带动了教堂前一窜的风铃,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中陈鲲走近了,触摸着教堂青石的墙面,仿佛触摸着岁月的年轮,砌教堂的砖有一部分并不是近代的产物,不少青砖上都有一些独特的纹路,基脚上的大青砖不少都刻着名字。 这是一个混合的产物,带着纹理的青砖是修建教堂时挖到的两晋南北朝时期贵族墓葬的墓砖,青砖上的纹路带着强烈的南北朝风格,墓砖依旧,墓地却早已不知所终,基脚下的大青砖却是当年豫章城的城墙砖,从秦开始就有修筑城墙时墙砖上留刻工匠名字的历史,以便追责,只是城墙数十年前就已经被拆除,只留下几块残砖默默的注视着过往的人们,整个豫章这样的建筑还有很多,只是若干年后都被混凝土加钢化玻璃的建筑所取代,慢慢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围着教堂走了半圈,在屋檐下陈鲲停了下来,背着阴的屋檐雪水消融凝结成长长的冰柱,陈鲲伸出手,触摸着那一抹极凉,微微用力掰下了一个根,极致的晶莹剔透,心中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嗯,没有味道的。” “你在吃冰呀。”身后响起清脆的声音,吓得陈鲲手一抖,冰柱直接掉在了地上。 转过身,石伊俏丽的立在背后,带着毛绒绒的帽子,一对手套通过中间的绳子挂在脖子上垂在了腰间,一旁站着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姑娘,化着淡淡的妆容却是在魏宅遇见过的苏安溪。 “喂,大小姐,人吓人吓死人的。”接着对苏安溪伸出手,微微一笑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安溪打量着面前的陈鲲微微撇了下嘴角,满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前的陈鲲穿着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厚卫衣,围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笑起来的时候极为阳光自信,“好久不见,陈鲲同学。”伸出手轻轻的握了一下,苏安溪心中暗道:“前几天才在魏家见过,有很久吗?”心中又有些纠结,很难把眼前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和那晚握着枪,满身散发出癫狂味道的男子联系到一起。 “你还没有和我打招呼呢?你刚真在吃冰呀?什么味道?”石伊一脸雀跃的问道。 吃冰这样幼稚的事情被两个小女孩抓包真让陈鲲囧的不行,当下打死不承认的道:“你眼花了,绝对不可能的,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呢?” “瞎说,我看到了,什么味道?当然是去图书馆呀,你去哪儿?不过居然遇见了陪我们逛街吧,去图书馆也是为了找你的。” 陈鲲拉住了跃跃欲试,也想掰一根冰柱尝尝的石伊道:“别试了,没味道啦,女孩子要矜持点啦,走呗,我陪你们逛街去吧。” 石伊用肩膀碰了碰陈鲲道:“矜持毛线呀?有没有人说你围巾很丑呀?我织一条送你吧。” “你还会这个?”陈鲲诧异道。 “小瞧人了不是?会得多了呢,你寒假真的去自驾游呀?和你的唐媛姐?” “嗯,不是和你说了嘛。” “那不行,我也得去。”石伊微微皱眉道。 “为什么?你不回老家过年?” “不是告诉了你,你是我的呀。”又有些沮丧的道:“回老家到时候再看呗。” 苏安溪在一旁听的皱眉头,心中暗道:“我的大小姐,这是只老虎,不是只泰迪呀,都没摸清楚这是个什么人还就是你得了。” 送石伊和苏安溪去图书馆的汽车还停在不远的路边,坐在后座的石真看了一旁的苏十三一眼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天晚上那小子?不怎么样嘛。” 苏十三笑着道:“你都没接触你就知道不怎么样?”说着看了眼站在陈鲲身边一脸微笑的石伊,目光扫过一旁的苏安溪开口道:“女大不中留呀,你要看不上,我倒是觉得不错,反正我也就是一个女儿,不然让给我们家溪溪?。” 石真笑着摆了摆手,“不掺合,开车吧。” 司机问言发动了汽车,远远的陈鲲看着黑色的奥迪100驶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