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云上》 正文 第一章 热暑过去许久,此时已值深秋,凉意阵阵,万里长空蓝如浩海,霞光斜照在匆匆驶过的车身上,片刻后只剩被激起的尘土还未落下。 墨绿色轿帘被掀起,车厢里的人往外看了看:“中午该是就能回府了,小姐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钱云身着一袭淡紫绣花薄纱衣裙歪着身子倚靠在绣有精致花纹的软枕上,眉眼低垂,疲累跃然于上,摆摆手:“这一路颠簸浑身都不得劲,还是不吃了,等回去再说罢。” 马车颠了下,铜雀没坐稳整个人都被甩在靠背上,捂着头嘶嘶地说:“刚才可是磕着头了?都怪庶小姐的那只狗害得小姐落了水,你身子骨弱,生了病好的慢,她一定是故意的。” 钱云勾着唇角,闭上了眼。一个月前她在家中花园散步,突然钱秀养得雪白獒犬冲出来,惊得她落了水,已是凉秋,回去后便风寒身缠喝了半个月的药不见好不说竟是越发重了,京城的外祖父派人接她去养病,大夫都说寒症过重药石难救,哪知第二天她自己就好了。别人不解,她心里最清楚不过,老天垂怜,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得以复生。 前世的她仗着祖父和母亲留给她的田产铺子,骄纵任性,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得到任何东西,祖母c父亲的不疼爱,姨娘与庶妹的刁难她从不放在眼里,唯对邓远才痴心一片,谁知道这混账喝醉酒竟将她当做筹码和六皇子豪赌,情伤心损,苦难事接踵而来,之后她手中的家财被祖母和父亲设计掏空,空然一身的她被嫁到偏远钦州的程家,数十年受婆母虐待,山匪入城抢夺财物的那年,程家仓皇逃命再被山匪追上时狠心将她推出车外 只要一想起来钱云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这一次她决不让钱家人好过,折磨苦痛让他们也要尝一尝才好。外祖说的对,钱家着实是天下最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人家。他深悔当初不该纵着母亲远嫁晋州又有何用? 回到钱府时太阳正上中天,换做以往她必定直接回了自己的园子,这回却在铜雀惊讶的注视下直接去了老太太的春堂园,彼时一屋子人正有说有笑的用饭,看到她进来皆是一愣。 老太太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和蔼地问:“身子可是大好了?怎么不差人提前送个信?也好等你一等,瞧这满桌子的剩菜剩饭。” 钱云脸色苍白,抿嘴说:“回祖母,我身子好多了,我从京城买了些可口的糕点,想着祖母爱吃这个所以才进府就赶紧送来了。” 零嘴糕点看不入眼,放在食盒里的锦绣衣坊想来能让老太太多看两眼。钱云以前糊涂才和老太太对着干,死过一次才明白她才是这个家中最难对付的人。自己乖顺讨好些,专挑她待见的送,便是将来有人怂恿害自己的时候也能多想想自己好,果然钱老夫人在看到字据时眼内流光大盛,嘴角是掩不住的喜意,对钱云态度亲热了许多:“你一路劳累先回去歇着罢,孙嬷嬷让厨房做些阿云爱吃的送过去。” 老夫人有自己的小厨房,用得是手艺颇精的厨子,她又是小气扣得紧的,就连儿子钱浩都没受过这等对待。钱云正是拿捏住了她贪财又自私的性子这才投其所好,铺子进项最后肯定全收入她的小银库,横竖到不了父亲手里,让老太太先帮她攒着,到时候她会全数收回来,含着笑乖巧地福了福身退出去了。 “我瞧着云姐儿病了一场懂事多了,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巧听话,我也省劲些,这孩子身上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如姨娘心里不痛快,以往老太太到哪儿都夸钱秀的,当真是个没眼界的,人家送了点好就乐得找不着路了。 钱云浑身酸乏却没有歇着,在知雨亭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往老爷书房去,铜雀犹豫许久问道:“老夫人对小姐不好,你怎么还送她铺子?锦绣衣坊一年的进项大得很,怎么便宜了她?” “以后嘴上留个把门的,别这么冒冒失失,被人拿住了可别怪我不管你。以前的那套全给我收起来,多做少说明白了吗?”铜雀陪在她身边多年,因为冲撞了如姨娘被盛怒的父亲差人拖下去给活活打死了,这一次她要护铜雀周全。 主仆两人在去往书房的小路上遇到了钱秀,这个深知在祖母父亲面前装乖巧的妹妹抢走了太多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几十年后再见这张清丽温婉的脸依旧愤恨难消。 前世钱秀在父亲的安排下跟了身份尴尬的六皇子,却不想这个看似被皇家放弃的皇子会翻身成为大齐国最尊贵的人,钱浩慧眼识君,六皇子与他虽不亲厚却也不曾亏待,给予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钱秀一个庶女的身份却位列四妃,荣宠不尽。 “姐姐是要去找父亲?他在招待贵客,不许人打扰。”钱秀脸上一派闲凉:“京城不比晋州好的多?姐姐还回来做什么?别以为给祖母送点好处,她的心就能向着你。姐姐真是可怜,靠钱财买人心,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钱云掩唇娇笑:“阿秀说的是,我如今穷得只有钱了,用钱财能买得到的人心,我养得起。你光靠一张嘴,手里却蹦不出半个子儿,老太太还能宠你们多久?别可怜我,我看不上你。说来我落水那天,我可是看着你站在那里笑的,今儿有功夫一并还了你就是。”话还未说完手上用力将钱秀推进泛着冷意的小池塘里,枯黄的浮萍簇拥着,搅动池下的淤泥沾染了锦衣华服,颇为狼狈不堪。 钱云冷哼一声:“池水太浅不能淹死你真是太可惜了,我不会像你将恶毒心思藏着掖着。” 钱秀未带丫鬟又落了水想讨公道却是不能,眼看着钱云趾高气扬地离开,狠狠地拍打水面,吃力地往岸上爬,奈何身上湿滑久久爬不上去。突然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白皙有力的大手,她赶忙抓住借力上岸,瑟瑟发抖道:“多谢殿下,此番模样实在窘迫不堪,小女先去换身衣裳。” 钱秀不敢抬头看他,这位皇子瞧着不像是好相与的,清清冷冷,就连那声‘嗯’都仿若淬了寒霜在其中,得了准许便匆匆忙忙跑开了。 朱照不过随着祖父来钱家认认门,不喜客套寒暄便一人出来逛园子,哪知会撞到两姐妹吵架,先前那女子生得艳丽傲然,动怒时连眉眼都像会说话,一身尖锐之气让人过目难忘。 这般爽快干脆的女子他倒是头次见,想来往后在钱府的日子该不会太难熬才是。大户人家争风吃醋的事不少却也没严重到要取人性命的地步,那女子想来是大小姐钱云,听闻娇蛮任性,并不受钱家长辈喜欢,那看似坚强却又满腹委屈的样子让他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想要钱二小姐的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天幕漆黑,府中各处亮起了灯笼,昏黄的光将灯笼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道沉稳健硕的身影从上面踩过。钱云正打算用晚饭,身后传来罗管家浑厚的声音:“大小姐,老爷命人备了热汤饭,说要和您一起用。” 钱云低笑一声想来钱秀该是告了状,父亲疼女心切该是要出这一口气的:“铜雀将饭菜给我热着,我怕得饿着肚子回来。” 闲庭院中的树木叶片都已转黄,风一过洋洋洒洒飘落,纵使白天洒扫仆人清理过,如今地上又是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刷刷声倒显得有趣。世人多爱繁花盛景,她的父亲却喜欢这些郁郁葱葱地名贵树木,年年都想法子将看中的树移植入府,好端端一座宅院生生在深夏时变得鬼气森森。 钱浩是晋州最富学识之人,才名与风流并肩远扬。十三年前为纳戏子做妾不惜与钱老太爷反目,一时晋州流言四起,更将他与如姨娘的情意描述的绘声绘色,若不是少夫人蒋氏出面应了此事才停歇。若再闹下去,钱浩必会被钱老太爷撵出家门。有了贴心的如姨娘,钱浩眼里再无蒋氏半分,若不是有妾不可抬为妻的律法拦着,蒋氏一死钱浩就会将如姨娘扶正。 思及此钱云脸上的冷意深了几分,可怜她的母亲郁郁而终独自长眠地下,这两人却在她眼前恩爱有加,更将庶女钱秀视为掌上明珠,殊不知在晋州有头脸的人家中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肆意编排谈论。 书房内烛火通明,燃香袅袅弥漫整室内,钱云攒眉指尖抵着鼻尖,一脸受不得的样子。钱浩见状命人将香灭了,打开门窗外面的风涌进来冲散了这股略显缠绵浓郁的味道。 “你外祖父可还好?我实在是事物繁忙抽不开身,不然定是和你一同前去拜会,他可有谈起我?” 钱云对他这番虚情假意并不放在心上,含笑回答:“祖父性子直,父亲听了别恼才是。他说您和如姨娘是何等狼心狗肺,我母亲好心接纳一个下作不入流的戏子,哪知这人不识好歹更妄想当钱家正儿八经的女主子。老天开眼,肖想了一辈子还不就是个姨娘,不过有父亲厚待也不得不说这是她的造化了,不然钱家也不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晋州大户人家的饭桌上。” 钱浩听惯了大女儿冷嘲热讽的话,也就当风一般听听便过,不上心也就懒得计较:“六皇子离宫来晋州休养一段时日,承蒙提刑按察使司罗大人看得起,由为父教习皇子课业,往后皇子在钱府自由出入,你切不可再随意使小性子,免得冲撞了皇子,失了钱家颜面。” 夫人过早离世,在这样的家中本该让人心生同情,哪知在众人眼中钱云脾气骄纵,小姐派头十足,反倒不如庶小姐温婉识大体,与老爷说一句话夹带了诸多怒气,越发将老爷推远。府中还有位老夫人被如姨娘和钱秀哄得浑身舒坦,对此事也懒得管,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云就在这般冷如寒霜的府中活了整整十六年。 如姨娘端了菜进来,听到钱云的话脸色变了变,既而笑道:“这一路奔波可是累得狠了罢?我特地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快坐下来尝尝。你爹打算让你们姐两跟着皇子一块念书,总比天天杵在屋子里胡思乱想的好。” 她轻笑一声:“女儿懂得分寸,父亲放心便是。” 若是以前她准会说两句让如姨娘不痛快的话,如今想了想连自己都觉得无趣,早已不是毛头孩子了。那个女人算什么?不过是依附着钱家做小恶而已,不足为惧,往后慢慢收拾。老太太和父亲惦记的不过是祖父留给她的大半田产和铺子,她得吊足胃口,让他们想而不得才行。 夜色越发深,风吹过来拂动她的发丝,前面掌灯的丫头小声提醒着:“小姐当心脚下。” 罗管家方才就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早该如此,小事上顺着他,以往作为只会让如姨娘得意,外人眼中只当钱秀小姐才是钱府真正的大小姐,亏了您的身份。” 银月光辉在她的眉间渡了层寒光,更显得她面容如画,清丽淡雅,她低低笑出声来:“管家说的是,只是我对他已经没什么指望,我娘因为他才没了性命,除了恨与埋怨,我不屑他那点疼爱。钱秀稀罕的东西,我弃若敝履。平婶近来可好?我得空了便找她说话去。”得了答话,钱云大步往回走。 罗管家看着她的背影隐在夜中,叹了口气,老太爷给了大小姐一笔惹眼的家产,无疑让老爷更加厌弃小姐。他曾多次听过醉酒的老爷怒骂老太爷,他好歹是个当家人,这般明了地将财产划给孙女可是当他死了不成?老爷曾旁敲侧击地给小姐送过不少甜头,想她能松口将这笔财产给吐出来,毕竟一座空宅子,两三间不进财的铺子与他著书写词所换来的钱实在担负不起钱府的日常开销。 这一家子的事,也不是他做奴才的能左右的,家里还有人等着便也跟着回去了。 第二天六皇子便登门了,钱浩带着全府上下的人跪了一地迎拜贵人。与皇权相隔甚远的晋州人来说,皇子无疑是最尊贵的人,而跟着伏在地上的神色淡然的钱云却知道,六皇子不过是个被踢出皇宫,最无用的废人罢了。皇权c帝位,与他来说不过是个擦肩而过的梦而已。 前世她对这位皇子不上心,死心眼的认准了邓远才,不想那人反倒不被人们看好的六皇子却登上皇位,成为人间至尊,这一世她要站在他身边,绝了钱家的富贵,更让邓远才付出代价。 六皇子进来时,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来人身形颀长,略显消瘦,一袭黑色绣金花纹的袍子着身,面如寒冬冷月,目若深海浮光,气质冷厉拒人千里之外。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相貌,坚毅俊挺的五官,轮廓棱角分明,薄唇微抿,那股傲视天下的气度让她唏嘘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殿下驾临寒宅,实乃钱家三生修来的幸事。” 罗大人摆摆手:“钱先生不必拘礼,往后你是皇子的恩师,对则奖错则罚,如一般学子相待便可。” 钱云随着众人站起身,心想那人眼里装不下自己这等人,索性大大方方的看,只见朱照如寒霜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笑意:“听闻钱先生学识极好,往后多上门叨扰,惊扰贵府宁静照心生惶恐。” 钱浩福身道:“能为殿下解惑是钱某荣幸,府中有一处院子清净雅致,用来读书最为合适不过,这便过去罢?” 罗戈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同钱先生好好学。”话间是忍不住的叹息,这般活着也总比在宫里被人害了性命好。 朱照点了点头,随在钱浩身后往前走,方才他看得清楚,昨日那女子对他没有半点恭敬与畏惧,让他难得展颜。 钱云没想到会与他的目光相对,羞窘地匆忙躲开,垂着头跟在身后,却被旁边的老太太给拉住了。今儿老人家装扮得甚是得体,发丝收拾得一丝不苟,沧桑脸上笑容满满:“你与钱秀往后都得陪着皇子读书,今儿是头一天就不忙着去了。远才方才差人来传话,说今儿得空想见你一面,你且去吧。” 钱云笑容未变,她的祖母因不喜母亲事事压着父亲一头,连带着她这个嫡孙女也不喜,换做以前必定说这般不知规矩的往外跑,未免太过落我钱家脸面,轻笑一声道:“邓远才何时见不可,孙儿生怕冲撞了贵人让祖母为难。” 老太太轻拍着她的头,温声道:“凡事有祖母给你担着,远才是个如意佳婿,别让他好等。” 钱云不好拂老太太的意,只好不甚情愿的出府了。 晋州地处大齐以北,唯有夏时才有几分温婉明媚的美人模样,凡是数得出来的富家无不想将江南园景照搬到府上,只奈形似却不得其神,颇有千篇一律的味道。 钱浩在后院僻静处置了一座小园子,穿过月窗门,绕过假山,眼前是随风曳动的小竹林将茅草屋掩在其中,水流潺潺声在耳边回荡,支起的窗户下是一片小花田,别样清幽雅致。他回头小心观察六皇子脸上的神色,见贵人嘴角上扬,双目四处打量,想来是正合心思。 陪侍在朱照身边的只有钱浩c钱秀及他的心腹恒晟,除此之外皆是钱家下人,大小姐钱云倒是没了踪影,低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悠闲地往前走:“看得出此处是先生心头之爱,被学生占用了去,着实心上难安。” 钱浩抿嘴笑,不卑不亢,如此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清青贵之气:“读书之地自是清净些好,府中人随意惯了,有人天生嗓门大,也不好拦着不许他说话。” 钱浩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钱秀,温柔可人地站着,耀如春华,风风韵韵,百般难描。他在晋州物色了一位好后生,想着自家女儿这般好颜色,虽然身份低了些,只要他多给备些嫁妆嫁过去底气足,也受不得亏待。哪知如娘却将心思动在了皇子身上,就连娘也劝着说:“即便是再不得宠的皇子也能做个闲王爷,阿秀灵泛些抓住了他的心,侧王妃总归是跑不了的。咱家又不缺银子,如今图得也不过是让晋州人高看一眼,你们两口子当年闹的那出事到今时还在街头传着,当真是丢人败兴。” 走进屋子,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朱红色桌案,翠绿吊兰的细叶已然垂到几案下,文房四宝摆放整齐,还有几册书放在桌案正中央。墙上挂的多是大家之作,看得出钱浩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收集到,左手边是一张软塌以便歇息之用。 “不知皇子学到何处,便全都拿出来便于挑选。从明天开始授课,殿下意下如何?” 朱照点了点头:“先生去忙,恒晟再此陪我挑书便可。” 钱浩也没打算把钱秀留下来,就算别有用心,太过急切吃相便太过难看了,叮嘱道:“明儿你记得唤上你大姐,免得她又贪睡,再有几分小聪明也禁不住这般犯懒。” 钱秀心里不乐意却也不敢违逆,轻声应了便先退出去了,她并无意攀附权贵,只求能与意中人双宿双飞,在老太太与爹娘眼中做惯了乖巧听话的样子,让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钱云带着铜雀慢悠悠地在街上走,快到邓府了却又停了步子,铜雀不解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往一说来见邓公子,你就乐得很,今儿怎么无精打采的?” 钱云连眼皮都懒得抬,无趣道:“想来是他母亲不在府中,这才唤我过来。” 铜雀心中有几分难过,小姐与邓公子尚小时便定了亲事,年岁渐长,邓夫人却是越发不待见小姐,曾在旁的夫人前抱怨小姐脾气骄纵,无半点千金小姐该有的端庄稳重,眼瞅着身边夫人家的孩子长得越发标致又知书达理,心里更是不甘心。小姐自知不讨喜也不会不识趣地往邓夫人身前凑,只会差人将邓远才约在外面闲谈两句,诉一诉衷肠。 “邓夫人同其他家夫人一道去山上寺庙进香了,小姐快别在这里磨蹭了,我这就去让他们通报去。”铜雀说着走过去同邓家家丁说了句话,很快她回来,洋洋得意道:“邓公子正在练画,特地吩咐了他们若是咱们到了直接进去便是。” 钱云的心早已不被邓家人所牵动,唯有怒恨充斥,更恨自己以前识人不清。邓远才所住的院子她不知走了多少遍,八岁起玩在一处,岁月如光般飞快流逝,转眼间他们都已经长大,这条路她闭着眼都能走完。 书房的窗户敞着,她一眼便看到那个温雅如玉,潇洒如风的男子正聚精会神地作画,看他弯了要想来该是给画添色。她放轻脚步走进去,在清如开口时冲他摆摆手,走近了才看得清那画上人与她有几分相像,她眼睛里涌出几许酸涩,没忍住出声道:“瞧你这手艺没有半点增进,这么多年还是画不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邓远才知道钱云心里明明欢喜地很,却要嘴犟给他添堵,她不过是料定了他不会生气而已,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俊朗的五官柔和又多情:“在你外祖父家玩的可好?身子好了吗?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 钱云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一幅画画了那么多年都画不成她的模样,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他想的那个人而已。可怜她被情愫迷了眼,被一叶遮目,竟是看不通透,错将他当做一生依靠,当真是可笑至极,娇嗔道:“再好玩也不能忘了你。你不是喜欢周棠的画?我在外祖父书房里看到便要了来,可让他心疼了一把。” 邓远才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轻叹:“有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还是柳老爷子,倒显得我这小辈太不懂事了。” 钱云的外祖父不光经商是好手,年轻时更是名动一方的大才子,与钱家老爷子私交甚好,不然也不会将女儿嫁到晋州来。怎奈旧时情分与儿女们身上却无半点用处,最后落得个两家伤情的结局。 钱云曾经很喜欢他摸自己头发,生了薄茧的指腹从头上划过能安抚她体内一切的躁动,这时只觉得恶心,看他伸过手来避开无所谓地说:“你我这般久的情分,哪是一幅画能抵得了的,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从千里之外给带回来。你有什么事非得今儿说?连我家祖母都惊动了。” 邓远才的脸色微变,既而轻笑道:“听闻六皇子往后要经常出入你家府中,你们姐妹两走动会不会不便?毕竟是外男,让外人听了总归不好。” 钱云皱了皱眉道:“操心这么多做什么?落魄皇子再狼狈正统的皇家骨血摆在那里,放眼晋州谁不得对他恭敬,钱家如今也算是露了回脸,若能真有什么,这晋州人往后谁敢看低了?” 她的双眸水润如正值盛放的桃花,却显得咄咄逼人,他无奈轻叹:“好了,是我不该问。难得无事,我们去街上逛逛铺子,翠玉斋新上了一批首饰一道去看看。远瑶缠着我念了许久,说我小气不愿意给她掏银子。” 钱云脸上的笑淡了两分说道:“用你的钱来照拂我铺子的生意,倒显得我不近人情,按理说远瑶是我未来的小姑子,往后做一家人也不能太生分了。只是铺子里的事我全权交给王叔了,不过小事上过问两句,再插手便不好了,不如我买来送她罢。” 钱云不喜邓远瑶无非是因为她与钱秀交好,平日里自己顾着邓远才待她十分亲和,奈何这个丫头却是极不识抬举,趾高气扬地几番在钱秀面前拂她的面子,忍至此便罢,若是她还是不知好歹再来冲撞自己,也别怪自己与她撕破脸。 邓远才唯爱那支通体翠绿缀着流苏的簪子,付了银子,回头冲她笑:“我做哥哥的要与她赔礼自然得诚意足些,往后见的机会多了去,你再送都不迟。” 王掌柜收了银子笑道:“翠玉斋有几样东西还得小姐来定价,小的不敢越俎代庖坏了规矩。” 待钱云随他进了内室才语重心长地劝阻:“小姐太缠着邓公子了,自己好端端的哪样都不差,做什么要把身份放得这般低?总得给自己留几分才成啊。” 王掌柜是母亲嫁到钱家带来的人,与平婶一样最得母亲器重。外祖父将铺子给了她,她便将王掌柜安排到最赚钱的翠玉斋来,每年的进项都进了钱云的小银库中。钱府老太太和父亲曾几番哄劝她将这几个铺子给让出来,她只当没听到,自此更为他们不喜。 “无妨,将来总归是要做一家人的,藏着掖着伤了情分。翠柳如意我改日再来拿,对了,这两天我爹还差人上门来要钱吗?” 王掌柜叹了口气:“从未断过,不过全被我挡了回去,小姐放心就是。” 钱云嗤笑一声:“不管我在还是不在他的心思从未消停过,他这么想要,我怎么能如他所愿?” 王掌柜看着她走远,无论什么时候都挺得笔直的脊背,一如她的母亲倔强无比,不肯向任何人低头。夫人是老爷的心头肉,从小疼宠到大,才情相貌更是数一数二,谁成想嫁人后日子过得这般艰难,将所有事情积郁在心中,最终耗尽了一条命。 邓远才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态度温和的谦谦公子,眉梢眼角宛若春风熏暖,对她有无尽的包容与宽待,她当初信得一塌糊涂,直到那根簪子出现在钱秀头上,她才认清,这个人一直以来不过是应付她罢了,正因为不曾有过真心所以才能那般对她。这样的人,只要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将他千刀万剐了。他坐在窗前对着街边来往的人品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她,笑道:“谈妥了?” 钱云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出去,走在酒肆林立,人群熙攘的大街上,沿街小贩的高声叫卖,多是些有趣的杂耍玩意,此时早已没有了那时的玩闹心性,提不起半点劲来。 僻静的河边,太阳光打在缓缓流动的河面上折出粼粼波光,晃进她含水的眼眸里,璀璨流光宛若星辰。 “听闻六皇子的母亲宛贵妃为云太傅一家求情而惹怒皇上,失了宠爱被赶到寒蝉院静思己过,仗着自己受宠干涉政事却毁了自己孩子的一生,当真是糊涂。” 钱云勾唇笑了笑:“谁知道呢?”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都要为云家求情,所为何细细一思亦能找出几分破绽。只是宫闱深深,其中乱事与他们这些寻常百姓有何关系?“有些事听听便罢,横竖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说得多了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邓远才叹了口气:“六皇子倒是颇负才名,听说是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的好相貌,你在府中见过可是真的?” 钱云不耐地白了他一眼,想起那人风姿特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仰起头笑:“这般在意人家的相貌做什么?” 邓远才狭长的眼眸望着远处幽幽地说:“还不是怕你被他勾去了心魂?毕竟往后见的机会多了。” 钱云弯了嘴角,轻笑道:“当真?” 灼灼光下,柳枝拂动,淡紫色窈窕倩影与这一片碧天绘在一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罗管家提前叮嘱过皇子殿下会留在钱府用晚饭,老太太对此事颇为上心,吩咐身边的嬷嬷丫头们亲自到厨房坐镇,生怕惹贵客不满。 夕阳快要落山,钱云才匆匆回府。哪知不甚走运,在去往春堂园的小路上竟碰到了闲闲踱步而来的六皇子,避之不过,她只得站在一边垂眸微微福了福身。 朱照迎光而行,以至于钱云披光匆匆而至的时候,他竟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看清来人,嘴角轻勾,淡淡道:“原来是钱大小姐。” 钱云不是谄媚巴结权贵的人,平日里也甚少与大家小姐玩在一处,唯一的好友也不过是个小小药材商的女儿,这般随性惯了,在最重礼仪的皇家人面前倒是浑身不自在了。只得迈着小步跟在他身边一步步往春堂园挪,心里怎样抓心挠肝都不能露在面上半分,急切地想怎样才能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 “钱小姐可是不愿意同我读书?不然怎得跑的那么快?一天都没见人。既然往后是同窗,总不能生疏了,让人觉得是我不通情达理,摆架子。” 钱云挺直腰板,从容优雅道:“殿下这般亲和,能与殿下一起读书是小女的福分。只是平日里懒怠许多,还请殿下不要笑话。”这会儿可不就是不通情达理?可不就是摆架子?她自曝短处,不管这位皇子能不能看得上她,她也不能太过刻板恭敬了,毕竟他身边从不缺巴结奉承的人。 朱照抿着嘴,回头笑看她:“贪睡?” 钱云看他身披霞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是这天地间的好颜色,先前冷硬吓人倒是半点不见,她尴尬地垂下头,红着脸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春堂园,老太太不知与如姨娘c钱秀说了什么趣事捂嘴笑得欢畅,见六皇子进来本是一喜,再看到他身后的钱云时笑意更深,赶忙起身行礼:“老身拜见殿下,不知在府上可还习惯?” 朱照摆摆手,径自落座,依旧清清淡淡:“劳老夫人费心,一切尚好。” 饭桌间谈话,朱照偶尔回两句,倒是很给面子的多饮了两杯酒,清酒穿过喉咙,喉结动了动,钱云就坐在他旁边,清晰地听到了吞咽酒水的声音。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钱云面前的正是她喜爱的糖醋小排,旁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都与她无关,一门心思都在吃食上,没收住手多夹了两块,再伸过筷子的时候同身边人的相碰,让她稍觉尴尬。 “看你吃的甚香,不禁也跟着馋了。”他笑得温然如春,十足地客气,钱云收回筷子看了眼面色不豫的父亲一眼,锐利地双眼里分明含着指责。 才吃到一半,罗管家从外面进来,甚是为难地说:“惊扰了主子们实在是罪过,翠玉斋的王掌柜说有急事求见大小姐,人就在外面候着。” 钱云疑惑不已,白天见面还好好的,怎么半天儿的功夫就出了事?她站起身向身边人福了福身,这才离开,并未看到钱浩和钱秀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外面天色以暗,黑幕遮天,唯有几颗星在空中闪烁,王掌柜攒着眉在树下来回踱步,见主子来了赶忙迎上来:“小姐,这可怎么好?城中张员外家的姨太太要定首饰,我便带着阿福去了,待回来时你存放在铺子里的一套翠柳如意首饰被老爷给带走了,小伙计们不敢阻拦,只得” 前世并未有这样的事发生,钱云温婉的面颊顿时阴云密布,双拳紧攥,心里的怒意刹那间高涨,低声道:“真是欺人太甚!害死我娘,还有脸面碰我娘的东西?” 王掌柜看她沉吟一阵才缓步进去,方才的怒气竟是半点不见。翠柳如意是夫人最喜爱的一套首饰,说是要给小姐留着当嫁妆,若不是因为要离开晋州几日,小姐也舍不得离身,与她来说这般重要的东西不经同意便被拿走了,如何能不气? 点亮的烛火将整间屋子照得如白昼,钱云掀起红色珊瑚珠串成的帘子,杂乱无章地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贝齿紧咬着樱唇,一张艳丽无双的脸犹如涂抹了桃红更显明艳动人,哪是发怒分明是勾人来的。朱照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唇角上扬,抚着杯壁等着看好戏。 “爹为何不禁我允许擅自拿走我母亲的首饰?” 钱浩着实没想到钱云竟会不懂事至此,当着贵客这般落他的脸面,沉了脸道:“不过一副首饰,你放在那里也是落尘而已,我拿了便拿了。” 钱秀搓着手尴尬道:“姐姐别生气,我收到了骆小姐送来的帖子,想着去赴宴总不好太寒碜了,无意中与父亲多说了两句。是我的错,我不该” 钱浩出声打断她,看着钱云咄咄逼人的目光,无谓道:“你自己有翠玉斋,想穿戴什么自是不愁,阿秀节省惯了,这么多年也未添过几件像样的,你做姐姐的何故这般小气?她戴一回就还回来。” 钱云委屈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岂是外人能碰的?爹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不问自取便是偷,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理所应当?有贵客在,我也不想添不痛快,爹把东西还给我就是。” 钱云最看不惯钱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说的好听是在爹面前哭穷,若是真计较起来,指不定说了什么话才鼓动爹来动她的东西。翠玉斋的首饰多了去,他就是拿几样,钱云也不会说什么,直接将心思动到了母亲的遗物上,让她怎么能忍?仗着有老太太和爹撑腰,这般无法无天,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钱秀怎会听不出来,钱云不过是借着父亲来骂自己是小偷,登时委屈的红了眼眶,抬袖抹了抹眼睛,不再说话,盈盈弱弱惹人怜惜的娇美人模样倒是扮得十足。 钱浩来了脾气,固执地说:“五日后让阿秀送还给你就是,不过是一套死物,还这般大惊小怪,瞧瞧你这些年变成了什么样子?越发不规矩了。” 钱云声音小,话里却不留清明,朱照听得甚是有趣,不由多看了她两眼:“闻名天下的白展匠师特地为我母亲打造的一套首饰,有价无市的宝贝,更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死物?真亏爹说的出来。就连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都对我母亲的这套首饰垂涎不得,钱秀不过是个戏子生的女儿,有何资格碰?别人不开口,还真将自己当成钱府的嫡出小姐?也不怕这等贵重的东西压散了你那微渺的福气。到了那天我倒要去看看,骆小姐是如何高待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这时连如姨娘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通红,是她怂恿钱秀向老爷提这回事,她得宠数年,却从未能将钱云拿捏在手中,一直耿耿于怀。 她以为只要老爷出面,钱云不敢说什么,哪知钱云竟这般不顾场合的数落她们,更将她们母女踩入泥地里。 六皇子还在此,娘两的老底都给掀了个底朝天,怕是看不上钱秀了罢? 钱云自然顾着老太太的颜面,在她发作时跑过去扯着老夫人的袖子委屈道:“祖母,孙儿无意惹事。我想着祖母的生辰要到了,便叮嘱王掌柜让他比照着翠柳如意重新打一套衬您的首饰来,谁知道才定了样子,正准备比对用何珠宝便被父亲拿走了。祖母,您可要给孙儿做主啊。” 钱云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在外人看来说这般话胃口甚大,可老太太却是信的,更何况又是为自己忙活的,当即沉声训斥:“阿秀你以往最是懂事,可是我惯你惯的厉害了?怎么打起嫡母东西的主意了?也别怪阿云的话难听,这事你做得不对。阿云也有错处,贵客面前岂能如此放肆?祖母做主给你拿回来就是。” 这一番闹剧因为老太太出面而收场,谁都觉得十足丢人,唯有钱云在拿到自己的东西后变得面色如常。打小祖父就告诫她,不要管面前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不危及到性命,但凡是自己的东西就要死死守住,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与姨娘一心的父亲已经不值得她去讨好,这座宅子里所有的人都将她视作外人,她怎么能如他们的意? 朱照此时看明白了,原来是宠庶嫌嫡的戏码,一家子人欺负一个没了娘的嘴脸未免太难看。用得差不多,他站起身客套了两句便告辞。 外面皎月高悬,钱云与王掌柜说完话,一个人慢慢往回走。夜越发凉了,路经过一处小池塘,周边的花草已经枯黄,月亮的影子映在其中,白的有些凄凉。却不想那六皇子并未离府,双手负在腰后,与月光清冷混在一处,看到她走过来,轻声道:“方才瞧你委屈,回去了可莫要哭鼻子。”他的声音凉又硬,干涩的没有半点温度。 钱云微微一笑:“哪能便宜了别人,是自己的总要握紧了才是,我才不会为了这点事哭。” 上辈子早已经哭够了,这辈子该换人了。一如她知道自己落水感染风寒却被拖至药石无医,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这笔账她先要算清才是。 朱照转身往前走,银月照亮他瘦削冷漠的脸,看她行过礼转身走向另一条路,他紧绷在身上的严寒之气才释放出来,凉薄的唇微张吐出一圈白雾,这天果真是冷了。 在宫里无论何时都得将自己掩藏好,为了得到皇上——他的父亲的偏爱,要懂事要聪明会看眼色,只要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让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干什么都可以。别的母亲都在想尽办法为孩子铺路,而他的母亲呢? 她一直恨外祖父将她送进宫,数十年后这股仇恨尚不能湮灭,她对云太傅之子云庭的情从未消过,朱照不过是粘附在她身上一块去不掉的疤痕,厌弃与痛恨。所以她宁肯冒着自己被累及的危险都想要云庭能活下去,赔上的自然还有他的前尘。 他心里虽怨,却是无论如何都丢不下她。哥哥们在为讨好父皇欢心绞尽脑汁,而他却在为了照顾母亲的心情,乖巧地听她抱怨痛斥,更在离宫时求二皇子多多照拂母亲。 皇权已然成为挑拨兄弟间关系的利器,他的退出无疑给其他兄弟吃了颗定心丸,他选了最有希望能登上帝位的二皇兄以弱势弟弟的名义希望他能多照拂自己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他的不甘和强咽下去的血,还有他的不得已。 晋州虽不比京城繁华,却是个出贤人能人甚多的地儿,自大齐国建国以来,在朝堂中占据要职之人不在少数。白日古朴无奇的街道此时亮起了灯笼,小摊贩依旧乐此不疲地叫卖,行人络绎不绝,小孩子围在一处看皮影戏,屏气凝神忘了动弹。 戏中演的是他们朱家开国先祖在马背上浴血奋战,与敌人斗智博勇,他自小就将这些事背全了,可再看到时仍觉得热血沸腾。 恒晟出声提醒道:“主子该回了,罗大人该等急了。” 热闹远去,心中的黑洞越来越大,刹那间被孤寂所侵占。回到罗府,外祖父坐在院子里赏月,手里捧着热茶不时抿一口,见他回来笑得分外和蔼。 “可还习惯?钱浩虽说做人差劲些,对学识却颇有见解,倒也应了那句才子多风流,你如今还小只能留在这里多学些东西,待这事过去我再去求皇上开恩。阿照,是祖父无能,没有办法给你们母子两得以依靠的家世。” 朱照在旁边坐下来,银色月光照在他纤薄的唇角:“不怪您,我已经选好了以后的路。” 罗戈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无法坐上皇位,只能选一条最接近皇位的势力向其投诚,外人眼中尊贵的皇子从出生起就开始了争位大战,娘娘们更是不遗余力地为儿子以后铺路。而他的女儿只知道应付皇上,恨他这个做父亲的,想着云家的那个混账,对自己的儿子却丝毫不管不顾。 她只知道是他这做爹的对不住她,为了邀宠升官将她送进宫,却不知他没有任何办法违逆皇上的圣意,皇上瞧上了他的女儿,他敢不送吗? 父女两之间的误会怕是这辈子都难解,苦了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得被迫离宫。 “阿照,你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吗?和外祖父说实话,论聪明才智你一点都不输于别的皇子。” 朱照站起身,健硕的身影被拉长,他的嗓音沉稳又清冷:“天晚了,我先回去歇着了。”在转身时悠悠说道:“心思说出来就收不住了,外祖父往后莫要再问了。明日第一天上课,不能给先生留下坏印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钱云在春堂园未吃饱,回去又吃了碗鸡汤面,来回走了几圈消过食才沐浴睡觉。 外面起了风,树影投在窗户上传来一阵唰唰地声响。 “明天早点叫我起身,免得误了时辰,头一天陪皇子读书失礼了不好。” 铜雀等她躺下掖好被角,笑着说:“照这么下去,往后邓公子想见你一面都难,真成了苦鸳鸯。老爷也真是,明知你定了亲还要把你给拉上。” 钱云弯了嘴角,刚沐浴过泛着潮红的脸像是春时含苞待放的桃花娇美:“老爷便是不叫我,我也要去的,说不定将来我也能做个王妃,不比跟着没什么功名的官家公子强?” 铜雀张了张嘴,只当是两人拌了两句嘴,将床边的黄纱帘子放下来退下了。 第二天铜雀才进来钱云已经醒了,两眼眯着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小姐爱美每天定要睡到自然醒,今儿迷迷糊糊的分外可爱。 “昨天我特地吩咐过厨房,说您要提前用早饭,这不一并在外面侯着了。离去书堂还有一个时辰,又是几步路的功夫,要不在眯会儿?” 钱云挣扎着下地,径直走到盆架前,嗓音沙哑慵懒:“将我新做的那件桃粉色新衣拿出来罢,今儿穿那个。” 洗净脸抹了香粉,轻描柳眉,娇唇点朱,更显眉目如画,脸部雪白的肌肤中透出红玉般的一抹红晕,明艳如春花。 铜雀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在她黑墨发间戴上玉蝶流苏银簪子,犹豫着问道:“小姐不是真打算以往见邓公子都未见你这般用心。” 钱云但笑不语,以前太傻,将邓远才当成天上有地下无,这种亏一次就够了,如今她倒是巴不得邓远才与她退婚。 厨房备得是白菜芝麻馅儿的小包子,青菜蛋汤,还有一碟爽口的咸菜,钱云吃的很是欢畅。上辈子在程家备受苛待,吃不惯钦州的吃食,婆母又将她的嫁妆给霸占,可怜她身无一文连个丫鬟都使唤不动,馋得厉害了也只能回想过去繁华吞口水,颇为凄楚不堪。 钱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过得这般凄惨,像是从云端跌落到泥土里的叶,只能凋零。这一次谁都别想将她赶离,曾经的苦楚该给她们尝尝才是。 朱照c钱浩和钱秀走进书房的时候,只见最后一张桌子前坐了个明媚乖巧的人,她起身弯腰行礼,嘴角浅笑盈盈,秋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脸上形成一圈淡淡光晕。 朱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今日倒是乖巧温婉许多,却也不见可爱。 钱秀从旁边经过,鼓着腮帮子狠瞪她,钱云什么时候都不忘出风头,不过是仗着手里的钱财殷实,总有一天会她会从高处跌落,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么体面。 钱浩今日所讲的内容较为简单,母亲还在时便教过,那时觉得母亲声音软而细,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可惜还未学多少母亲就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钱云突然想到母亲病重时与自己落水后的病相很像,明明有补药调理却不见半点功效身子反倒越发地弱了,直至大限将至的时候母亲已经如一颗被蒙了尘的珠子再无半点光芒,瘦的整个人变得更加娇小,看着她说:“娘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别委屈了自己。” 那个时候钱云没明白,一条道走到黑,后来更将这话忘到脑后,如今才觉得娘的提点是对的,她可不就是委屈了自己一辈子?这座府里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想将害母亲的手段原封不动的用在自己身上,不管这个人是什么鬼,她一定要揪出来。 再抬眼看向侃侃而谈地钱浩,钱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光芒,垂在桌下的手攥紧成拳头。 读书与钱秀来说却有几分为难,姨娘成日里教的都是怎么讨好男人的招数,生得好不如嫁得好的话更是从小念到大,她也深尝其中甜头,至于读书钱秀都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如何也养不成浑身书卷气的风雅,头一日面上虽未表露,心里却是抓心抓肺的难熬。 中午闲暇时候,钱云本想去查那些时日负责给她煎药的是何人,却不成被六皇子给拖住了。 原来钱秀邀六皇子去看她养的雪色獒犬,朱照应了,转头看向她:“云小姐也一同去罢。” 钱云心中再急也不能驳了他的意,毕竟往后她还想攀上六皇子借他的权势用一用。 秋天小径幽幽,繁华退尽,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已然阴冷。钱云穿得有些单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暗道不过一条狗有什么好看?更何况是同她有仇的狗。 “雪绒是父亲故友从雪山带回来送与我的,甚是听话懂事,如今长大了尽显英武之姿,很是伶俐通人性。” 雪绒被关在特制的笼子里,双目猩红,一身毛发打理的甚是干净服帖,端坐在里面虎虎生威,这东西体大又伤人即便是出来遛也得用粗绳套着,见了生人吼声气势如虹,低沉极有威慑力。这会儿却是无比乖巧,想来是提前教过了,倒是与它的主子相像,做得一手好样子。 “上次它不小心冲撞了姐姐,姐姐没生气吧?” 钱云笑得温婉动人:“我哪能和条狗较真不是?狗仗人势时常做些无法无天的事不稀奇,只是阿秀还是好生管着,别人可不如我好说话,人家只会想这狗怎么这般没教养?” 钱秀没想到她会当着贵人的面说损人的话,脸色瞬时变了又变,笑得尴尬。 朱照看着钱云微微眯起眼将那点兴味掩藏,这个钱云倒是有趣,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依旧耿耿于怀,女子向来心口不一。 钱云故意这般说,再对上朱照的目光时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错,只是这人生得清冷,像是蒙了一层纱般,看着笑容亲和,至于掩藏在后面的真实却让人看不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三人在小亭子里坐下,前面是一处小花园,夏季繁花落尽,秋菊盛开做最后装点。白菊清丽优雅,犹如一场簇拥在一起的雪团,钱云忍不住犯馋,唇齿间分泌出阵阵香津,等晚一点让铜雀摘些回去做了菜食,进了肚子总比凋零枯萎的命运要强。 钱云突然想起六皇子没有睡午觉的习惯,钱浩怕他一人无趣这才打发钱秀作陪,借机培养感情。自己横在两人中间,想来如姨娘该是要恨得抓心挠肺,暗骂自己没眼色坏人好事。 下人送来茶水糕点,钱云接过来给两人斟茶,粉桃绣花袖摆被滑落露出一截如雪洁白的皓腕,有些大的玉镯子随着一同滑落,五官柔美精致,风姿绰约,一双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晶莹澄澈,温婉中灵气逼人。 钱秀见六皇子盯着钱云看,心里止不住又是一阵气,为什么哪个男人的眼睛都躲不开钱云?那个人与自己说的再好,提起钱云脸上全是得意,像是能与钱云定亲是值得炫耀得事一般。她都不敢相信,邓远才对自己的情意有几分真。 “再过几天是中秋佳节,晚上有花灯可赏还有很多好吃的,父亲肯定会给我们放假,殿下要一同去赏灯吗?”钱秀笑得时候会露出两颗虎牙,显得她娇小可爱。她会这么问自然是得了钱浩的授意,只是心中不平又对这位皇子生不出几分情意,实在做不出殷切模样,客气又疏远。 钱云端起茶抿了口,突然想起前世那年中秋,热闹非凡的夜,彩灯绚烂,人声鼎沸,天际烟火耀眼,她和邓远才在河边赏月诉情意。情正浓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女人尖锐地声音划破长空:“杀人了,杀人了。” 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晚后六皇子有小半个月没来上课,那晚发生了什么他会受伤?一个无法再拥有皇权的人为什么还会招此祸事?如果她帮他避开,便与他有救命之恩,如此能不能得他另眼相待? 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让他注意到自己,女子自以为傲的相貌装扮与他来说并无半点用处,幸亏她当时留意过这件事,不然可真要急白头了。 钱云抬头看他,却不想他正盯着自己,露出温婉笑意,轻声道:“晋州有样用鸡蛋制成的小薄饼,掌心大小,里面放上提前备好细菜丝和辣酱,卷起来也不过指头大小,虽上不得台面,却是地道的美味。殿下不妨去尝尝。” 钱秀向来看不上市井小物,穷酸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也不怕丢了身份:“姐姐向来爱吃些犄角旮旯里的吃食,殿下是尊贵人,还是去春兴楼里吃正儿八经的晋地菜好。” 朱照嘴角勾着笑:“我初来晋州,人生地不熟,到时候我来府上与两位小姐同去便是。” 钱云不以为然地低头喝茶,心里有了计量,她没必要再这种小事上与钱秀争个高低。头顶白云悠然飘荡,阳光撒进亭子里,勾了她藏在心底的困意来。 好不容易熬到上完课,她回了院子正打算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好补觉,外面传话说老太太身边的孙嬷嬷来了,她虽恼却也得笑脸相迎。 从里间走出来,孙嬷嬷在兰花架前站着,听到响动回头笑着说:“大小姐屋里的兰花伺候的可真好,老夫人前些日子还为自己房里那株没活过秋天的兰花落泪,只怪那东西不争气,没福分。” 钱云走到孙嬷嬷身边回道:“嬷嬷将这盆带回去罢。我以前胡闹总惹祖母生气,如今知错想改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往祖母院子里跑也不好,怕旁人说我别有用心。今儿见了嬷嬷,想好好请教一番。”说着将手上的玉镯子戴到孙嬷嬷手上,以表心意。 孙嬷嬷跟在祖母身边多年,在钱府说话极有分量,就连父亲对她都得避让三分,钱云打点她不算做无用功。 孙嬷嬷也是识货的,瞧着品质极好的镯子,眉梢微扬,看钱云时脸色越发柔了:“夫人去的早,可怜你一个人在府中没个能说话的人。老太太就是有心敲打你,你脾气又倔听不进去。幸好为时未晚,你懂事了,你祖母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这不,才从外面送进来的果子就攒点着让我给你送来。” 钱云佯装欣喜,娇羞地拉着孙嬷嬷说:“有嬷嬷在旁边提点,我也能走得稳当些,我也想像阿秀那样陪在祖母身边。” 孙嬷嬷拍拍她的手:“傻丫头,老太太也不过是看在你爹的份上给她们母女两几分好脸。她那么做也是气你不争气,以后有什么事也别装在心里,同老太太说道说道,她也能给你拿个主意。” 钱云垂着眼,委屈地说:“我也有很多话想同祖母说,等闲下来我就缠在祖母身边,赶都不走。” 孙嬷嬷点着她的鼻头笑骂:“真是个小滑头,我先去回话了,老太太喜欢吃醉香楼的醉鸭,你可记紧了。” 钱云漂亮的脸上浮起了然的笑,点了点头,看着那道身影走远,心里冷笑一声,平和下面藏着多少真假,她们心知肚明,只是现在没有办法细细的算清楚。在彼此身上寻找与自己有利的东西,到底是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种府里谋生的都是被利益蒙了眼的人,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成? 老太太比父亲更觊觎她手里的财产,在离开钱府的这段时间只能用手里的钱吊着他们的胃口。 “铜雀,你让人去前院摘些白菊来,和这些果子熬了汤来,再做些别的吃食,我馋了许久了。我先去睡着,没什么事别叫我。” 铜雀笑着看她回里屋了,小姐向来爱吃花做的吃食,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歪理,说吃了花身上也跟着香,花香没闻到,倒是一张脸变得越发漂亮好看了。 铜雀提了小篮子出去,夕阳余晖犹在,撒下一片红霞,她却是不明白为何小姐要讨好老太太那边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孙嬷嬷回到春堂园,老太太坐在热炕上看新送来的鞋垫花样子,见她进来笑道:“看清楚了?” 孙嬷嬷应了声,从袖子里拿出钱云送的玉镯子,笑着回道:“赏了老奴这个,跟在老夫人身边这么久对首饰也懂些,大小姐如今说话也甜,一直央求老奴在您面前给她说好话,回来的时候,她还将屋里的兰花送来了。要是搁以前,哪能从她身上拽下二两肉来,这回您也该放心了,平日里疼着她些,自然那些东西全会回到您手上。” 老太太抿嘴乐,摆摆手:“她赏你的收了便是,我知晓你看中了厨房冯氏家的女儿,紧着时候把事情办了,免得到了大冬天冻得谁都受不了,缩头缩脚的多不美。云姐儿就是学了她娘的性子,不懂变通,女人端着骨气做什么?男人哪管你心里想什么?他们只知道不能让女人甩脸子,管你心里怎么想?如姨娘虽说身份下贱却会讨人欢心,想来云姐儿她娘一直都没懂。” 老太太将花样子递给孙嬷嬷:“让她们就照着这些做罢。云姐儿肯软,我心里也能松口气。不管怎么说她才是我嫡亲的孙女,我更愿意偏她几分,老爷与我夫妻多年虽有争吵,可情意甚笃,他的意思我不能违背。钱秀再讨喜也是个庶出,自小和如姨娘待在一起,学的自然是小家子气的那套。她们当能瞒过我的那双眼,真是自作聪明。” 孙嬷嬷将玉镯子收好,走到老太太身侧给她揉肩,轻声道:“大小姐嫁给邓家的儿子未免亏了些,六皇子尊贵,二小姐的身份配不住人家。老夫人别嫌奴才说话难听,如姨娘是个眼皮子浅的,只管将自己女儿送进去,再受宠也只能做个侧王妃,大小姐不一样,她是钱府正儿八经地小姐,光靠着京城柳家的名声别人也得高看几眼,是当得起王妃位分的,老夫人想光耀钱家门楣,倒不如压在大小姐身上有胜算。” 老太太皱紧眉头,细细沉思一阵:“我在想想。阿浩近来总被如姨娘撺掇着做些落脸面的事,你明儿抽空去敲打敲打,免得让她张狂得忘了钱家的规矩。” “老奴晓得了。” 老太太歇得早,孙嬷嬷伺候着躺下才退出去,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老太太听进去了,倒不是她因为收了钱云的好处而帮着说话,她只是太明白老太太的心思了。 钱云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听父亲讲课太过无趣,她刚开始还听得认真,往后便坐不住在一旁的册子上用小笔勾画起来,抬头看了眼朱照,见他坐姿笔挺,凝心聚神地听着,心里暗叹治国安邦之道与她有何干系? 她的心里只装得下小家中的家长里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罢了。如今只是将心口上的人挖开,重新放了他进来而已。 前世她只对邓远才一人动过真心,娇纵任性的脾气并未改过,如今却对怎样讨男子喜欢摸不着头绪,想来她该去找于宁商量商量才是,两个人想总比一人苦耗脑力强。 于家人向来对她亲和,以往但凡在钱家有半点不痛快她就会和于宁挤几天,两人年岁相仿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钱云被逼远嫁钦州两人才疏远了,听说于宁嫁了一个憨厚老实又能干的男人,帮着父亲一起打理铺子,不求大富大贵,日子过得自是舒坦。 钱云嫁出去后本该到过年的时候都来探亲,钱家人不愿意见她,程家又怕她回来诉苦,触怒了皇亲国戚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钱云自打出嫁没回过一次晋州。 中午那会儿她只让人给铜雀传话说自己有事出府一趟便径直离开了,朱照正要往钱浩给他备得小园子走,见钱云脚下生风,走得甚快,皱了皱眉。 见过了钱云别致的一面,朱照对她贤淑温雅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不已,他总觉得钱云不会就这么算了,被人欺负了,推进水里光吓人有什么用? 他听过钱家的事,本来不以为意,寻常家宅的斗争哪能敌得过错综复杂的宫廷?这一次他却觉得十分有意思。 他在晋州待的时间不会短,藏在深处的心应该也不会觉得无聊孤寂。 “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恒晟低声道:“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如您当初同二皇子说好的,宫里无人敢亏待娘娘。听闻皇上曾去看过娘娘,只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摔门而去。” 朱照摇头失笑:“她向来是那种性子,以前就是父皇哄着她。她心太硬和石头一样怎么捂都捂不热,是人都会累,更何况那个人是皇上。” 他一直知道父皇心里横着一道难以越过的沟壑,这个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一直用最真的心对待母亲,可母亲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便是寻常人都难忍受。自己的妃子为旧情人说话,父皇震怒处置母亲,不过是借机想让母亲清醒罢了。 钱云在一处不甚宽敞的小院子前停下来,于家不缺钱财却没有那些富贵气派,只在吃食上讲究几分。 守在门口的下人见她来了,笑着迎上来:“钱小姐去京城走得匆忙,我家小姐本来还想看您去,您这会儿可是大好了?” 钱云点点头:“不过是小风寒,我家外祖担心,劳你记挂。我这就进去看你家小姐去,你去忙的罢。” 她说完抬起裙摆往进走,头发后面的发带随风飘荡,显得她的身子单薄而柔弱。 于宁正准备用午饭,刚举起筷子就见门口进来个美艳温婉的人儿,抿嘴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会儿才来见我?听说府中有位长相俊美绝伦,性情孤傲的尊贵皇子在,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见尊颜?” 钱云顿时哭笑不得,无奈道:“我病了那般久怎么不见你问我好不好?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以往白给你送好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于宁一张鹅蛋脸,肤若凝脂,娇颜匀红,娴静中带着三分天真烂漫。 “你落水后我去看你也不过是受了风寒的症状,怎么好端端病情加重了?等我忙完事情,再要去看你却听说你去京城养病了。该是没用过午饭吧?我让人再做两个菜去,你爱吃的四喜丸子不能少了。” 钱云在她旁边坐下,桌上的菜色一律清淡,是于宁惯常吃的菜,听着勾起唇角:“也只有你与我外祖父知晓我最爱吃什么,于宁,我可以一直相信你吗?” 这样问着实过分,只是她害怕其中有一点变数,今世的人会和前世一样吗?她嫁到钦州后收到过于宁寄来的书信,是她在一开始最难熬日子里的唯一慰藉,后来程冲发现便再也见不到了,她不知道于宁后来还有没有寄信,那成为她后半辈子最深的遗憾。 于宁掩嘴笑话她:“那是自然,你忘了当初所有人都嘲笑我,我都习惯了,你却冲出去和别人打架,钱家大小姐为我做这种事,别人只会更加笑话你,那个时候我很庆幸认识你,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一直站在你这边。” 钱云抓着她的手突然泣不成声:“于宁,有人要害我,他们想我死。要不是我外祖父接我去京城,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 于宁先是一惊,伸开胳膊将哭的梨花带雨的钱云拥在怀里,安抚地拍打着她的背:“阿云,你向来性子耿直又天不怕地不怕,不曾防备任何人,你身上的家财为你招了太多祸事,这一次能躲过,下次下下次呢?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视线,让他们再不能盯着你,抓心挠肺的想要却得不到。你觉得会是谁?你爹和姨娘吗?” 钱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和老太太没关系,她虽然看不上我,又觊觎我手中的财产,但她不舍得违逆祖父的意思害我。你可听过有无色无味的毒药?我怀疑在我生病的时候有人往我的药里掺了东西,我得想办法弄清楚。”回去得暗中将那天熬药的人找出来,细细盘问过或许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只是不知这毒下在何处,若药渣还在能有几分胜算,若是药碗中光靠猜可不成了。” 下人将做好的菜送进来,于宁安抚着说:“还是先吃饭吧,养好身子才有力气同他们斗。要我说你还不如早些成亲,眼不见心不烦,我就不信他们能追你到邓府去。” 钱云看着色泽鲜艳,香味扑鼻的四喜丸子,感慨万千:“感觉好几年没有吃过了,很是想念这个味儿。”前世的诸多苦楚,不说也罢。 “我不想嫁给邓远才了。” 于宁只笑话她是说胡话:“你疯了?以前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嫁给他?不要说倔强话,不然到时候可有你哭的。” 钱云夹了一小筷子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嚼咽,通红的眼眶和微红的鼻头一抽一抽的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楚楚可怜中又透出些许倔强。 “于宁,我没有说赌气话,我在京城想通了很多事情。当初我傻被蒙了眼,现在才觉得也许邓远才并没有像我一般用心,女子但凡用情过深必被伤,倒不如将心捏在自己手里,放眼看外面多的是胜过他的男子,我又不是痴情种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于宁皱了皱眉,低笑道:“还真是开窍了,只是你们自小定亲,早有婚约在身,哪是你说的算的?” 钱云不以为然道:“你当邓夫人是吃素的?她不满我多年,巴不得与我解了婚约才好,你且放心,这次我必定如她的意。” 于宁叹口气:“我倒是不知道邓远才何处做得不如你的意了,他在众人前向来是儒雅风度翩翩的俊公子。罢了,你本就任性,你那个婆母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真要在一起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钱云在于家待了一个时辰才回,幸好未迟了,不然父亲必定要念叨她一通。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团乱麻,时间分外难熬,钱浩的声音更如喋喋不休念经般。 钱云回到自己的院子顿时来了精神,将旁的丫头遣了出去,嘱咐铜雀道:“你去打听打听我生病的那几日是哪个丫头给我熬的药?切记不要惊动了别人。” 铜雀乐道:“您放心,院子里的小丫头我都熟,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铜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回道:“熬药的是厨房里的春芽,她是个死心眼的丫头,交代了什么事会一直守到完,别人很难越过她做什么手脚。” 既然在熬药的时候没办法做手脚,铜雀对自己忠心耿耿次次都是亲自去端药,看来问题只能出在药材铺子里。黄大夫这么多年一直给钱家人看病,他没有理由砸了自己的饭碗。到底是谁呢?他手下的伙计?无冤无仇的,而且这种损阴德的事不是与幕后主使有交情,想来没人愿意做。 “你去查查曹家药铺里有谁和钱家人有牵扯,查仔细了,可别露了馅儿。钱秀母女两那里也给我盯紧些。” 铜雀着实不能理解,嘟着嘴问:“小姐你怎么了?自打从京城回来就疑神疑鬼,这对您不好。” 钱云手背掩唇,吃吃地笑:“多长个心眼,少说多看,仔细自己的命。你不找别人的麻烦,可保不齐没人盯着不让你好过。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 铜雀被她脸上的一本正经吓了一跳,点点头:“我知道了。” 钱云同钱秀的帐还没有算完,她真是太遗憾了,没有让钱秀也感受一番病痛缠身的滋味,既然钱秀那么爱惜那条狗,她总得送份大礼给她们。 钱云只是想告诉她们别以为有父亲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怎么妆点也改变不了庶出的身份,一辈子都只能被她压在下面,永远也别想翻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钱浩本就没指着女儿们做学识之人,便对她们不甚用心的模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对六皇子却是赞叹不已,小小年纪气度沉稳,端坐在那里自有一股贵气,讲解起来自是用了十分力气。 钱云昏昏欲睡地熬到完,送走了皇子这才松了口气,中午吃得多了,到了这会儿也不觉得饿,在后院子里修剪了一番花草,冷风阵阵,吹的人难受。 天气没好了几天,天空遍布阴云,瞧着像是快要下雨了,风刮得有些大,难得能歇一天,钱云打算待在家中好好睡一觉,才刚躺下,下人递来话儿说于家小姐来了,让小姐紧着些出去,她就不进来了。 钱云顿时哭笑不得:“这人可真是,罢了,我这便出去。”说完起身径自换了紫色绣花衣裙,往头上戴了只流苏步摇便急急出去了。 于宁向来不兴富家人的派头,连个丫头都不带,站在钱府门口来回踱步。见钱云出来,招招手:“我今儿遇见了你家的丫头才知道你歇着,还愁要怎么才能对上你的时间,这下可好又省事又时。你们家的破事可真是让人听着好笑又无奈,到现在都有人躲在角落里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钱云打了个哈欠,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粉桃娇羞的脸上一片慵懒,半点不嫌弃于宁这般说她家的不是:“我难得能睡个饱觉,你还来坏我好事。” 于宁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听到这话回头白了她一眼,水眸含情圆睁,不吓人倒是有几分娇俏,恶声恶气:“还知道睡,当心连小命都睡没了。得了,这些日子我什么都没做,只盯着曹家药铺,你可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些好玩的东西,太晚了可就看不上了。” 钱云见她打定主意卖关子,只得无奈地随她去,这后面藏着什么牛鬼蛇神,看一看便知晓。 两人兴冲冲地快步穿过人群,宛如两只娇俏的蝶儿,惹乱路人的眼,恒晟看了一眼,低笑道:“大小姐这般匆忙是去做什么?” 朱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抹淡紫色的背影很快在眼睛里变成一个小点,悠悠说道:“这是个有趣的人儿,闲来无事看看去。” 恒晟张张嘴,失笑一声赶紧追上去,自家主子可真是糊涂了,女儿家能有什么事?他还巴巴地追上去。 曹家药铺虽是黄大夫做掌柜,他却是曹家的学徒,因为生得相貌堂堂,脾性随和被招赘入曹家,这才得了体面。铺子不在闹市中,略显冷清的地儿除了病患再无旁人。于宁拉着钱云躲在一处高墙后,伸手指了指前面:“你可认得前面那个人?” 钱云仔细看了两眼,那人一身轻便干净的装扮,立在那里瘦如青竹,清清冷冷的中年人,几十年里未曾见过,摇摇头:“我怎么知晓他是何人,他旁边那个不是如姨娘她老子吗?女儿得了宠,一个只知吃喝嫖赌穷得被人追上来打的恶汉也跟着能穿得人模狗样了。” 于宁低笑一声:“亏得我时常在市井中野小子似的乱转,听得话儿多,不然你去哪儿知晓这些事。那生得瘦弱的人原本是个书生,大名林瑾,屡考功名不中,略懂几分歧黄之术便在曹家铺子里做些杂活为生。” 钱云手不由地抓着垂在肩上的发,惊道:“瞧着像个正经人,怎么心思这般恶毒?看我怎么忘了,我爹不长得人模狗样,骨子里还不是个龌龊不堪的?男人没个好东西。” “得了,你也别念那本翻烂的经了。这林瑾当初可是你家姨娘的意中人,只因她在外受人轻薄,他胆小怕事不救这才散了,她转头就勾上了你爹。说来甚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这段情意你,你们怎么偷听人说话!”于宁转身压着声音重重训斥,脸上做出幸好未多说的表情。 钱云跟着回头,见是六皇子,登时张大嘴愣在那里,暗恼自己怎么没听到响动?她向来在他面前做得是端庄沉稳的样子,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全听进去了?她和父亲关系不和的事儿想来他早有听闻,只是这般不管不顾地说有失孝道,不管有理没理总让她觉得尴尬。 一会儿回过神,她赶忙说道:“殿下怎么在这里?”紧拽着自己的手指,透出藏起来的紧张:“一点家事,一点家事,不要污了殿下的双耳。” 朱照越发觉得她有趣,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轻声道:“无妨,我听的正起劲,说下去就是。” 于宁没想到六皇子是这般隽秀的人物,只是心里却瞧不上他听墙角又好奇别人家私事的行径,看了眼钱云,得了她使的眼色,了然道:“回殿下,说完了。” 恒晟低斥道:“大胆。” 于宁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两步,以钱云的身躯挡住那道伶俐地目光,用只有钱云听得道的声音说:“宫里人身边跟着的不都是太监?这人声音怎得这般粗?” 钱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硬挺着说:“难得有闲暇时候,殿下慢慢逛,小女们几日未见有许多私房话要说” 朱照大度地放她们离去,看着她窈窕匆匆的背影,蓦地想起她方才略带委屈和怒意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 男人,没个好东西。这话听得多了,并不稀奇,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有几分别样的娇憨灵秀。 于宁待跑远了再不见那对主仆才拍着胸脯说:“嗳,可是吓掉了我的半条命,这人怎么爱听人说小话?” 钱云看她这副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捂嘴乐得很:“瞧你这点出息,吓一吓又不能要了你的命,他那般身份要是在晋州做些欺凌人的事,倒真费了他外祖父的一片苦心。罢了,说这些不想干的做什么,你快接着说,他们之间该是仇人才是,怎得又有了来往?” 她说完才觉得好笑,六皇子可是她将来的天,怎么能说无关紧要的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于宁挑了处专供女子消遣的小院子,前来的都是晋州各大高门家的女眷。 入眼处全是秋菊和枯败的落叶,不知为何莲娘子不清扫,一脚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两人在最后一间房坐下来,待小丫头送了点心和茶水来将房门紧闭这才开口说:“这书生虽没什么担当却对如姨娘深情的很,他本不是晋州人,按理说一拍两散后该是不相往来,回老家过日子,他却找了个活就这么住下来,为的还不是多看如姨娘两眼。” 钱云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在桌上,手撑着下巴,喃喃道:“不说人品如何,倒也算得上是个多情人。如姨娘他爹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攀上高枝,这种人早一脚踢开了,哪还可能来往?他们又不傻,被外人说三道四,如姨娘别想在我爹那里讨了好。” 于宁最爱吃这里的桂花酥,一个接一个很快就见了底,拍去手上的碎屑,笑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家里和药铺有瓜葛的,我只找出这个来。你在府里留意些,等我打听到别的消息再找你,如今倒是有趣了,我竟成了衙门里跑案子的衙役。” 钱云垂着眼帘深思一阵:“别的暂且不说,我只想知道里面放的那味药是什么,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总要还回去才行。” 于宁吃掉最后一口桂花酥,正要吞咽却被她这句话给吓得直咳嗽:“你不是要给你姨娘你疯了,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钱云摆摆手:“凭她们也配搭上我的命?不过是给她们敲个钟,做鬼的最容易被鬼吓。阿宁,我再也不想被别人欺负。” 于宁心里明白她的苦,出生在那样的家中再有钱有身份又如何?却比不得自己一家人和乐的好,抓着她的手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太阳光下,不要让人一眼看透你,这样才能有胜算。你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对了,你可收到了骆小姐送的帖子?听说那日有位京城的贵人要来,你看吧,又是趁机炫耀以示自己高人一等。” 钱云扬着唇角,摇头笑道:“我向来与她们不对付,自然不会给我送帖子。我现在才发现不能做耿直的恶人,该是要做假好人才行,不然到时候谁都来捅一刀,连谁是仇人都分不清,你说不是?那天我跟着你一同去,也免得你被人给欺负了。” 钱云说着开了半扇窗子,她们倒是无意中占了个好地方,前面正是一块小花田种了凤仙花和菊花,随着风摇摆,像是一道细浪瞧着好看。 于宁眯着眼笑:“我瞧着你比以前聪明沉稳多了,你那日走得匆忙,我娘说了让我多唤你到我家耍,她觉得你在那样的家里过着甚是委屈。” 小哥进来续茶,见两人未用多少又退了出去,双眼也不乱瞥很是规矩。 钱云刚要张嘴,只听于宁说:“我来过好几次,次次都能遇到他,大哥次次回来都抱怨铺子里的小二嘴碎心不正,有心想换个却找不到合适的。我瞧他沉默寡言又稳重想让他去我家铺子里帮忙,奈何莲娘子不愿意放人,在这地方做个端茶倒水的着实埋汰了。” 钱云调笑道:“什么时候你竟也会看人了?”见于宁作势要打她,她往旁边躲了躲:“好了不闹了,难得有功夫,我得去老太太眼前露个脸儿,好不容易才让她不挑我的刺,可不好再犯了。” 钱云与于宁分开后转身去了翠玉斋,找王伯要了给老太太做的首饰图样,又跑到醉香楼买了只醉鸭这才回府,有些事可不能光说不做,想来老太太盼这样东西该是盼得急了。 到了春堂园她正要掀帘子进去却和出来的孙嬷嬷给碰上了,钱云用空着的手捂着头呼痛,孙嬷嬷不顾自己的老身板给她揉着:“我的小祖宗哟,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老婆子的骨头硬不要撞坏了你才是。” 钱云抬起头来,眼底含着一泡泪,笑着说:“不碍事,是我走得急,没听到嬷嬷的声音。祖母这会儿可忙着?” 孙嬷嬷掀起帘子让她进去,跟在身后说:“不过是在看书打趣儿,难得歇一日怎么还乱跑?这是云姐儿真有心,老太太肯定高兴。” 两人还未进去就听到老太太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怎么竟说着我高兴,没瞧见我在这里闷的快发霉了?” 孙嬷嬷进来笑着说:“您可瞧瞧云姐儿给您送什么来了。” 老太太最喜欢吃醉鸭,刚进来就闻着味儿了,登时眉开眼笑,却还是斥道:“往后可不能这般冒失了,撞坏了可怎么办?” 钱云扮着鬼脸将醉鸭递给孙嬷嬷:“该热乎着呢,我要的是刚做好的,想着还是趁热吃才好,跑的急了这才撞着嬷嬷了。” 孙嬷嬷接过来,眉眼间的笑更浓:“老太太好福气得了这么个孝顺孙儿,醉香楼离咱们钱府这般远,云姐儿真是有心了。” 老太太也跟着笑,抬手示意钱云坐到自己跟前来:“你这丫头,打发下人去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去?” 钱云抿嘴说道:“我去找于宁说了会儿话,就是药材商于正声的女儿,回来的时候去翠玉斋拿东西,又想起孙嬷嬷说馋醉鸭这就买了。祖母先看看这个可喜欢?不喜欢让王掌柜再去改。” 翠玉斋与醉香楼离得甚远,钱云就不信老太太不认她的好,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只见是一副首饰,玉钗,耳坠,玉扳指等等很是齐全,看得老太太直瞪眼,将钱云拥在怀里道:“我的好孙女,如今也只有你记挂着我这个老人家了,以往祖母对你多有疏忽,你可怪祖母?” 钱云顺势环住老太太的腰,摇摇头说:“不怪,是我当初不懂事竟做些让祖母伤心的事,孙女是真改了,因为钱府只有您真心护着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屋里燃了味道温和的香,不像爹屋子里那般冲,钱云就是再不待见此刻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表露出来,垂着眼,乖巧无比地靠在老夫人肩上撒娇。 孙嬷嬷吩咐了小丫头去办事,进来见祖孙两正谈论着往手链上镶嵌什么宝石才好,走上来笑道:“云姐儿懂事了,老夫人心里的石头也能放下了。以往心里端着事整夜整夜的歇不安稳,祖孙两把话说开了就好。” 钱云抿着嘴笑:“小时候总是想不明白,祖父身边只有祖母一人,感情又好,我时常与我娘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嫁一个像祖父一样的人愿意真心待我好。可是我爹没多久就带了别得女人回来,还有另一个女儿。祖母您是知道我得脾气的,霸道爱吃独食,突然来了一个人来和我抢祖母,抢父亲,我不甘心,我娘走了,我以为我无法无天地闹能让你们多看我一眼,可惜适得其反,很多次我都想就此放弃,可又怕被她们笑话,稀里糊涂地直到落水病了一场才想明白。” 老太太揽着钱云的肩膀心疼地念着心肝儿乖宝儿,抹着眼睛哭诉:“我可怜的云姐儿,是祖母不好让你受了委屈,早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往后有祖母护着你谁也别想欺负你。我看她们是哪根葱,但凡她们有半点不规矩看我不拧了那颗狗头。” 钱云点点头,眯着眼笑得一脸娇憨:“往后有祖母给我做主,我什么也不怕了。我想起来了这串手链上嵌红玉石最好,既好看又显富贵,晋州只此一件,让别府的老太太羡慕眼馋去。” 孙嬷嬷见云姐儿将话说进了老夫人的心坎儿里,暗想这人若开窍了真是大不一样,不过离府短短一段时间就这般懂如何投其所好,连嘴巴都甜得像是抹了蜜,若长久下去何尝不能在老太太心里占着位置? 当朝红玉因宫中太后偏爱,民间富贵最爱跟风自然价钱也是贵极一时,钱云竟舍得用这般尊贵的玉石给自己打首饰,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心里更是装了这个嫡孙女儿。宽敞的屋子里孙嬷嬷得了坐在下面的位置与祖孙两说些好玩的事儿,欢笑阵阵,要是没有以前那些乌糟事钱云差点就信了自己眼前这个人是真心疼爱她的。 说得正兴头上,外面的丫头进来通禀说爷带着二小姐过来了,老太太当即变了脸,冷哼一声:“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吸血的东西,云姐儿今儿看着祖母怎么给你出这口气,免得她们当我不开口就是什么都不知晓。” 演戏谁不会,钱云当即愁容上脸,担忧道:“父亲总归是长辈,孙儿在这里看着,他落了颜面多不好,要不孙儿还是避一避罢,父亲本就不待见我” 老太太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不必,我不会给他难看,最多给他敲个醒。” c 钱浩没想到钱云会在这里,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痛不痒地说道:“云姐儿怎么想着来这里了?” 正巧丫头将切成片儿的醉鸭端上来,老夫人沾着厨子自制的蘸料送入口中,夸赞一声:“还是醉香楼做得味儿地道,云姐儿给我送醉鸭,你平日里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今儿怎么来了?” 钱浩尴尬地看了眼左右,沉声道:“你们先退下罢,我有话同老夫人说。” 老太太摆摆手,斜了钱浩一眼:“又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就是。”见儿子为难,轻笑一声:“云姐儿是你得女儿,孙嬷嬷又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话说不得?” 钱浩只得硬着头皮说:“再过几天就是去洛家的日子了,阿秀手里实在没有拿得出的首饰,我就想来找母亲商量,让她借着您的旧首饰戴戴。” 老太太正要再夹一块的手顿住,怒道:“有你这般做父亲的?平日里得吃穿用度我都破格照着嫡小姐给的,怎么就拿不出手了?阿秀,别怪祖母说你,自古嫡庶有别,我可以惯着你些,但你不能从心里越了那根线,这就说不过去了。洛家是晋州出了名的大富户,结实的皆是朝中权贵,你如何能与她们比得起?莫要画虎不成反类犬,平白让人笑话了。” 钱秀眼底的光刹那间熄灭,她没想到会被老太太给数落了,心里顿时委屈不已,她看着钱云坐在那里一副高傲模样更让她恨得牙根痒。 老太太没有就此作罢,反倒越发严厉:“你也不小了,做人儿女不想着为你爹分忧而是让他陪着你来做这种落脸子的事儿,给旁人听了只当你不懂事。你去看看晋州城有哪个庶女能像你这么体面?他们便是再小心翼翼也难逃家中嫡母挑刺,你嫡母去的早,我也不愿意因为身份而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你该感恩谨守本分,而不是生出与人攀比,硬要打肿脸充胖子,便是如你的意了你就能改变了身份吗?” 钱秀被老太太数落的下不来台,这分明就是再说她痴心妄想,心思不正,不过一套首饰便拿了这般多的话来堵她,死老太婆,要不是娘手中无实权她也不必落得这般可怜的境地。如今没别的办法,只能啜泣着哭诉:“是阿秀不好,祖母别恼,阿秀再也不敢了。” 钱浩却是心疼不已,略有几分抱怨:“女儿家爱美人之常情,哪有母亲说得那般多事?” 老太太重重搁了筷子:“你当这世间事都由你随心所欲?执意纳个戏子入府就已经够让人笑话了,你还指着别人戳着我的鼻子笑我们前府不懂规矩吗?云姐儿,你们先回去罢,改日再来陪我。” 钱云和钱秀走在园子里,秋意瑟瑟,再要分道扬镳时,钱云笑出声,轻蔑地说:“你看到头来你还是比不得我这穷得只剩钱的人。钱能笼络人心,你空手乞讨也不过是城门口的乞儿罢了。你放心,洛小姐那里必定不会让我们钱家失了面子,姐姐带你去就是。” 钱秀听着她刺耳的笑恨得咬牙切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钱云没想到今儿能遇上这么痛快的事,回去的路上整个人轻盈如蝶。 以前在老太太跟前挨数落的一直是自己,久而久之听得烦了便不去凑热闹了,老太太也不乐意见她,只说她顽劣不服管教,钱浩他们怎么折腾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将她嫁到千儿八百远的地儿都没说什么。而钱秀呢?乖巧嘴甜又有出息,即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有钱云这个坏模子在前面挡着,倒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风水轮流转,钱云抢了她该有的体面,她犯得那算不得上错的事都成了不可饶恕。能得重生真是好运气,提前将所有脉络都捏在手里,将过往风华敛尽,做个温雅知礼之人,惹人厌弃的感受也该换钱秀来尝尝了。 铜雀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正要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去,只听小姐吩咐说:“你去趟翠玉斋,告诉王掌柜,让他将首饰间所镶嵌宝石全部换成红玉,让工匠师傅紧着些做,免得误了日子。” 铜雀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小姐你疯了?红玉石子大小已是天价,瞧这图上所用定然少不了,手中再有钱也抵不住你这样作践呀,真这么弄下去翠玉斋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钱云掩唇笑得直不起腰来,连连摇头:“不要胡思乱想,先前王掌柜做主买了处荒山,第一次就见了红,横竖是自己家出的不心疼。有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得让老太太对我死心塌地才行。得了,快些去办罢。” 屋子里摆放着新鲜的白菊摆瓶,散出一抹温和的柔光,漾到她含水的眸子里,红唇微抿显出她今儿的好心情。 铜雀叹口气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轻声道:“也不知那人是谁,将这个送来府上说小姐只要看过便明了了。” 钱云心生好奇,素手拆开锦囊般的小包裹,里面有一封书信和一个小药瓶,她看完后抬头问铜雀:“可知道他去了何处?有没有让人跟着他?” 铜雀皱起眉头,她近来是越发搞不懂小姐了,摇摇头说:“好端端地跟着他做什么?难不成有谁来害咱们不成?” 钱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对她真不能有所希望,也罢,还是让她过得轻松些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才好,别人便是想拿捏她也找不到线头。 “这事你别管了,去办我交代给你的事。” 纸上的字迹有大气磅礴之势,坚韧有力,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上面只写了小瓶子里装的是天香梦,无色无味,轻量可让人精神萎靡,长时间食用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重量服用亦可直接致命。 钱云重新叠好放进袖子里,将那个朱色小瓶放在手心里弯了嘴角,不管送东西的人是何用意,总算让她知道那些人是用什么东西害她,那人既然不愿意让她知道是谁,证明自己目前该是安全的。 难得今儿有时间,钱云得去会会一个人,身份卑微却是个聪明伶俐的。 没有谁会想到一个钱府的丫头会攀附上皇宫中的二皇子,可惜的是受尽宠爱后得到的却是无情抛弃,那个人登上帝位,她的身份与一国之君来说是耻辱。如今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为己所用,往后也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做奴才的向来是只要投其所好,不愁她不为你卖命。 浆洗房是主子们从不会踏足的地方,今儿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传闻中娇纵霸道的大小姐兴冲冲地跑过来,她们只当是自己没把她的衣裳洗干净,垂着头安静地等待数落。哪知她不过是闲闲地问了句:“晴雨在哪里?我有话同她说。” 胆大些地向她福了福身:“回小姐的话,晴雨今儿得假出去玩了,并不在府中。” 钱云有些遗憾,只得说:“她若是回来了,让她到我院子去一趟。” 铜雀从外面办完事回来正巧遇到晴雨,疑惑道:“你个洗衣裳的丫头来这里做什么?” 晴雨不卑不亢,微微低着头说:“回姐姐的话儿,是大小姐喊奴婢过去的,至于是何事奴婢并不知晓。” 铜雀撇撇嘴:“那你随我来吧。” 彼时钱云正靠在软榻上一手捧书一手端着茶,听到有人进来将茶盏放下,看着紫玉珠帘,铜雀先进来,再是晴雨,她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来了,外面好玩吗?” 晴雨垂着肩膀,两只手抓着身侧的衣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手长时间在手中浸泡看起来伤得厉害,已经显出几分苍老之态,恭恭敬敬地回:“奴婢只是去外面给照顾奴婢多年的姨母送了些吃的,她病重卧床,奴婢想让她活着的时候能吃好些。” 钱云坐直了身子,点点头:“你倒是个有孝心的,我听人说你干活麻利,到我跟前来伺候吧。” 铜雀登时变了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姐问道:“可是奴婢什么地方做得不和小姐的心意?” 铜雀的话并没有吹散晴雨眸子里的欣喜,她像是盼了许久般,让钱云看不明白。 “我身边多个人伺候都不成了?罢了,你去让人备晚饭去。”钱云看着铜雀出去,无奈地很,都怪她将这丫头惯的无法无天,要不然也不会如白纸单纯,旁人家的丫头鬼点子多心眼多,她倒是端着一身正气,比她还能惹是生非,如今说也说不通,还是往后再说罢。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钱云眉梢微扬,温声道:“我看中你的灵气和胆大,你若是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需要回去考虑吗?” 当然不需要,她晴雨重生回来可不是为了继续做下人的,眼前这位小姐虽然蠢笨了些,心思却不像二小姐那般恶毒,她待下人好,自己也不过是找个可以依靠的靠山伺机而动。就当自己发善心,帮一帮这个被人欺负地喘不过气来的大小姐吧。 若是自己鼓动她攀上六皇子,想来该是有趣的,当即回话道:“奴婢愿意伺候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钱云嘴角含着笑,许久才看向晴雨:“我留你在身边可让你免受苦难,我身边琐碎的事自有人打理,你能为我做什么?我听人说你在浆洗房与人打架差点将人打死,没有被管事发卖倒是你得福气。” 晴雨微弯的身子直起来,抬眼看着钱云的眼睛,没有半点下人所有的卑微:“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您愿意抬举奴婢,奴婢自当感激小姐的恩德,便是要奴婢的这条命也甘愿。” 钱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双眼划过一道光亮,笑道:“我既然找你来便是要将你当自己人,我倒有一事托你去办,若是不成还真怕伤及性命,你敢去?” 晴雨没有一丝犹豫,当即应道:“奴婢敢。” 钱云从宽袖里拿出那瓶天香梦放在手里把玩,悠悠道:“我前些日子落了水差点伤了性命,虽说犯不着和一条畜生计较,可我向来心眼小咽不下这口气,总得讨点东西回来白能畅快些。你聪明伶俐该是知道这种事向来心腹做,我才能安心。”说完正色道:“这瓶药,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将它喂给钱秀的狗,明天我要听到好消息,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晴雨上前接过,将其收到自己袖子里:“小姐放心便是,奴婢先告退,明儿奴婢带着东西来还请小姐身边的姐姐莫要将奴婢拒在门外才好。” 钱云点了点头,温雅平和地冲她笑,一张艳丽无害的脸下面却藏着如此深的心。她不过是探探路罢了,钱秀母女如果知道这东西该是什么表情? 铜雀带着厨房的丫头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掀帘子出去的晴雨,登时没好气道:“你这个丫头倒是能耐,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段竟能爬到前院来。既然来了可要守规矩,不然别怪我依着老人的身份训诫你。” 晴雨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像是被阴云遮挡从缝隙中透出来的朦胧光,轻声道:“往后我与姐姐同在小姐身边伺候,为主子尽心尽力当是本分,自然不敢走半分懈怠,晴雨知晓分寸。只是劝诫姐姐一句,咱们做奴才的最忌讳恃宠而骄,平日里主子不待管,可自己总得记得自己是个奴才,你说是吗?告辞。” 铜雀脸上又气又怒更是委屈不已,小姐当着别人落了她的脸,她不能说心里还是怨,好歹她才是一等丫头,在外面收拾好表情才进去。 钱云等丫头将饭菜摆好退下去后才说:“你可是觉得我得话说重了?铜雀你打小陪在我身边,我惯你纵着你,可你有看过与你一般的人是如何做的?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须得伏低身子小心做人,嚣张娇纵了又有何用?我也不求你能在我身边提点我,只要你不给我惹事便心满意足了。” 铜雀这才想起来,不管是跟在老夫人还是如姨娘,秀小姐身边的姐姐都是沉稳的性子,便是问个话儿也是七分假三分真,而自己却是个糊涂蛋别人问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会不会害了小姐,底下得小丫头两句话说得不合心思便训斥,倒给小姐招了坏名声来。这本该是她做奴才的人自我反省的,如今却还得小姐点醒,刚才那晴雨的话如今才觉得有几分道理。小姐莫非是真生了弃用她的心思?当即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别撵走奴婢,奴婢会用心伺候小姐。” 钱云好笑不已,摆摆手道:“我又不是撵你,只是你如今也不小了,我要是顾不到你,别人来找你的错处你当如何?当务之急你要学会怎么在别人面前做到不动声色,让人看不透才成。” 铜雀红着眼睛摇头:“小姐点醒了奴婢,奴婢会改,绝不再给小姐惹事。” 钱云叹了口气说道:“罢罢罢,我是为了你好,你若能我的苦心自然好。别太逼着自己,你本就是天真烂漫得性子,今儿早些回去歇着罢。” 铜雀也需要时间冷静,福了福身退下了。 这一夜注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却在月黑风高夜静静地站在浆洗房外面看着一弯圆月,突然她低低笑起来,这一世她要朱祥尝尽苦楚,让他无法安稳坐高位,她必须得借着大小姐靠近六皇子才是。 朱照绝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身份尴尬地皇子会成为钱家内院女人眼中的香饽饽。 第二天钱云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动身换衣裳,她穿着上好绸缎所制的亵衣亵裤坐在床/上,白/嫩的小脚调皮地一下一下的晃来晃去,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静静地看着门的方向,听到脚步声嘴角露出一抹笑。 门外传来铜雀沙哑地声音:“小姐,晴雨过来伺候了。” “都进来罢。” 铜雀带着伺候洗漱的丫头将东西放好,待小姐净过脸丫头退了下去才听小姐问了句:“事情可是办妥了?” 晴雨恭敬地立在一旁,轻声回道:“办妥了。”今儿她换了身青色衣裳,经过认真打理露出几分姿色,也怪不得能拢住堂堂皇子的心。她对于过程并不觉得好奇,一个丫头竟能在这偌大的钱府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毒死一条狗,这个人往后必定不可小觑。在没有任何把握的人生中,看着眼前丫头会有何造化倒也是趣事一桩。 钱云不紧不慢地去书房,本以为自己又是第一个,却不想六皇子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写什么,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将笔搁在一边,轻笑道:“昨日无意冒犯,见大小姐行色匆匆以为遇到了什么急事,便想着帮一帮,却不想” 钱云有些脸红,自己平日里装出来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却在他面前露了馅儿着实太惨了些,只得陪笑:“让殿下见笑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看到摆放在桌上墨还未干的字,该是随性写来打发时间的,只是为何与她昨日看到的字条字迹一模一样?难道会是他送来的?他一个皇子身份尊贵为何要不可能,肯定是她想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朱照将她脸上的变化收入眼底,唇角勾了勾,重新提笔练字,一时屋子里再无其他声音。 窗台上摆放的兰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翠绿光亮,钱云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皱着眉看他如松柏般挺直的脊背,该不会恰巧字迹相像? 朱照停了笔正要将这幅杂乱无序的字叠起,却见钱云站在自己身边笑得娇羞灵动:“小女瞧着这字写得甚好,殿下若无它用,我想带回去学习一二,不知殿下可否割爱?” 朱照深邃锐利的眼直直地看过来,直让钱云尴尬不已,就再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递过来,抿着唇轻声道:“承蒙小姐看得起,拿去便是。” 才说完就见钱浩顶着一张要笑不笑的脸进来,朱照站起身以示对先生的尊敬。钱浩拱拳回礼道:“阿秀今儿身子不舒爽告了假,咱们继续学昨天的内容。” 钱云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如玉脸庞像是在浮光下绽放的玉兰,娇美动人,却不知这一幕皆被人收入眼底。 中午下了课才听下人们低声谈论,钱秀因为爱宠丢了命一口气积郁在心间消不去而病倒在床上,绕是如此还不忘请城中最擅医治畜生的大夫来查个究竟。 这大夫倒是个能人,见识广阔,细细查看后沉声道:“这是中了天香梦的毒,此物虽凶,却在民间极为少见,不知小姐近来可是惹了什么人来报复?” 钱秀原本无神虚弱的瞳孔蓦地放大,厉声道:“定是钱云,她恨我的狗惊到了她才生出这种恶毒心思,可恨我身微人轻无法与她硬碰硬,往后但凡让我有翻身之机必定让她” 如姨娘见女儿气得已经没了章法,快速打断:“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有劳大夫了。”丫头将大夫带下去,给了赏钱。 钱秀苍白的脸挂满泪水,低喃道:“为何说不得?钱云将我推进池子又毒死我的狗,她下回是不是要杀了我才甘心?娘,爹宠爱你为何不能将你抬做夫人?我早就受够了当庶女的苦,别人因着我的身份轻视我,我也想做正儿八经的小姐,穿金戴银受宠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越了那条线。” 如姨娘叹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无奈道:“是娘不好,没个体面身份累及了你。你也别怪你爹,他也是没办法,咱们大齐国不许将妾抬成妻。我们如今一家三口过得顺遂就好,总比因着个名分害了你爹好。我知晓你看重那条狗,可你要知道,若真计较起来,钱云就是要了你我的命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我如今得你爹宠爱,看着风光,谁不知道咱们也不过是钱家的奴才。这会儿你不该和钱云计较这些,而是把老太太的心抢过来才成,明白了吗?” 钱秀心中不痛快,直说道:“她如今给钱财迷了眼,哪看得上咱们一个子都蹦不出来的穷人?钱云那天说给她打首饰我当是充大头的,没想到人家真将图纸都送过去了,价值不菲的红玉石,她还有什么能看得上眼?” 如姨娘摸着她的头发笑:“总有些东西是拿钱买不来的,用心的才是好的,你的手艺可别埋没了。” 钱秀神色低迷,喃喃道:“能成吗?我也不愿意看钱云越发嚣张。” “当年娘进钱府第一眼见夫人,觉得她就像是天上的妙人,这种人瞧着好看却是最不经用的。我不过给老太太做了几副鞋垫,绣了几块帕子就入了老太太的眼。人老了越发看重的是暖心的东西,钱财都是身外物,全收在身边有什么用?听娘的,去试试,咱们娘俩光靠你爹不行。” 如姨娘离开后,钱秀坐在床上躺了许久,问道:“这几天邓远瑶可有来找过我?” “回小姐,邓小姐不曾来过。” “你去请她来一趟,我有话与她说。”娘觉得她们必须依靠老太太,可她却不这么想,她要多为自己做打算,跟着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能如何?成为众多的姬妾之一,然后你争我斗,混吃等死吗?她不想,她要做正儿八经的夫人,而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他了。 邓远瑶来得很快,进来见她一脸憔悴,赶忙问这是怎么了?多嘴的丫头抢着回了,字字句句托出自家小姐可怜,听得邓远瑶义愤填膺:“这钱云心眼这么坏,我爹当初怎么能答应让她给我哥哥做媳妇?” 钱秀将身边的人摒退,挣扎着坐起身,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委屈:“云瑶,我这次请你过来是想你帮我带句话给你哥哥,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他若反悔了便早些告知我,免得耽误了彼此。” 云瑶急了,想到什么从怀里取了支碧玉簪子出来递到她手中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这还是他托我给你带来的,他心中怎么会没有你?前些天儿钱云去我家找他,他正在画你的小像,那傻子愣是没瞧出来,只是时机不对。” 钱秀嘴唇泛白,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首饰,轻声道:“便是如此,你回去也与他说说,我等着他的准信儿,若是不成便罢,要是有那个心便应了我就是。” 邓远瑶叹了口气,她也拿不准哥哥的心思了,嘴上说着不待见钱云,却也不肯就此与她划清了界限,喜欢钱秀?为何不能让她的心安定些? “你好好养身子,莫要太伤怀了,我回去就问他,若得机会让他见见你亲口与你说。” 却说钱云才回院子,铜雀便迎上来担忧地问:“小姐,外面都在传是你将二小姐的狗给害死了。” 钱云笑了笑并不说话,她也没想刻意瞒着,不过就是想看看用天香梦的人会有什么举动,会不会乱了神?会不会想再一次来取她的性命。 这不过才刚开始急什么呢?她总觉得那个人已经慌了神,过往的一切云淡风轻被推开将会是什么样子? 钱云径直走到自己屋子里比照着两处字迹,久久看不出一丝不同。 晴雨端了茶进来,见她皱着眉头,轻声道:“小姐,这字出于同一人之手。奴婢在入府前也曾得高人指点,习过字,觉得书法甚是有趣,这字全在收尾处着力显出大气磅礴之势,当真是最触人心之笔。” 钱云听罢不惊想道莫非这人是故意让她知晓?她却是看不明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钱秀在床上躺了两天脸色依旧不大好看,若不是爹念着在殿下面前太过失礼,她还想多歇几日,她着实是受够了之乎者也的调调。 所幸再过两天便是去洛家赴约的日子,爹肯定不会难为她,哪知这念头才起,洛家后脚便派了人来传话说日子延后了,到时候再来请小姐们。这是两厢都尴尬的事,洛小姐更是落了面子,她也不好问缘由,只得让身边的丫头赏了。 第二天钱秀神情恹恹地穿戴好去了书房,她倒是将娘的话听进了心里,不时做些小物件给老太太送去,除了得两句称赞手巧的话并不像以往那般事事与她说。钱秀总算是明白了,那个穷的只剩钱的钱云彻底将老太太的心拉过去了,娘太过单纯,这些不花钱的小物什也许早成了笑话。 六皇子这两天来得都很早,并不像初见时端着冷厉的贵气,偶尔还会与钱云说笑两句。钱云表面温雅地应对着,心里却是抓心挠肺的难受,她想了这般久都不知眼前这位皇子是何用意。 虽然她很想问却又怕太唐突反而惹得皇子生厌,一直到了中秋佳节她也未敢问出口。 钱浩难得大方放了他们三天假,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的很,都是爱玩闹的年纪,哪里人多往哪里凑。 钱云虽说是活过一世的人却也未想着亏待自己,以前两只眼睛只顾围着邓远才转,生生错过了人世间最美的景致与欢乐,如今要好好补回来才成。 六皇子在华灯初上时果真如约而来,钱云穿着桃红色锦绸衣衫,外罩白色披风,头上佩戴的白长绒毛头饰垂落在胸前,艳丽中多了几分妩媚优雅。 钱秀见她也同去,疑惑道:“这等好日子姐姐怎么不与邓公子一起去赏灯?” 一阵凉风吹来,钱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淡道:“从小见到大了哪有那么多说的?如今我十分不喜欢他见到个摊位便要猜灯谜的习惯,一早便打发了他,让他自己玩去。差点忘了,妹妹也喜欢猜灯谜,早知道我该是让他等一等你的。” 钱秀拧着眉,白皙如葱段的手指相互绞弄纠缠,尴尬地说:“姐姐说的什么话,乱了规矩让人家笑话,快些动身罢。” 钱云双眼看向定定站在一旁的朱照,笑容清甜无害:“本就是出来玩乐,带着那般多的规矩多累人,我也是好心,随你去就是。” 再外人听来这位小姐着实太没脑子,哪有将未来相公同自己妹妹凑在一处的?古往今来,姐姐含泪退开妹妹喜嫁做妇的事还少吗?诸多例子摆在眼前也敌不过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月圆人团圆,钱云走在他们身后,看着六皇子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落寞与心酸。便是穷苦人家都能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处赏月饮茶吃月饼,而他却有家归不得,甚至还有人要杀他 晋州这条商铺林立的主街今儿更显热闹,平日里空着的地方都摆满了小摊,摊贩们叫喊招呼着过往来客。都是些讨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商人总是很容易分辨出来这世上的女子才是花钱如流水的人。 最为醒目的是一路蜿蜒而上的花灯,好看的样式随着风轻轻摆动,光像是长了翅膀的蝶飘来荡去,在人的心间汇成一条绵长的河久久不消。 今儿全城的人都会出来玩耍,不知是哪家青楼的姑娘们不用接客成群的在街上乱钻,勾人妩媚的笑声引得过路的男子闻声看过去。有些大胆的当街便与男子攀谈起来,钱云淡淡地看了一眼,抬眼看向天际,距黑衣人行刺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该想办法将六皇子带离此处才是。 有位红衫女子看中了风姿卓然的六皇子,攀上了朱照的胳膊,娇声道:“此等良辰美景公子可需要人作陪?小女仰慕公子,愿委身公子一度,不知公子可愿意赏脸?” 朱照向来不喜别人触碰,那双涂着血红豆蔻的手碰到自己衣服时他当即就想将人甩出去,才阴着脸要呵斥挣脱时,只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柔弱的小手给拉住,尚不明白发生何事被拖着小跑起来。 耳边回荡着是钱云羞怯好听的声音:“上次不是说要带殿下去吃薄饼吗?若是去的迟了可就吃不到了。” 前面是条水流声潺潺的小河,木质小桥承载着两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不知敲打在谁的心上。他跟在她身后,厚实的手掌后知后觉的将她的小手包住,陌生女子给他的嫌恶与厌恶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这种舒服安静的感觉与他来说分外陌生,却又觉得温暖。 钱秀的喊叫声和很快出现的骚乱并没有让他回头,他能听到的只有钱云的轻笑。 她所说的阿婆在一处安静的角落里,见她过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显然她是常客:“小姐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钱云这才惊觉自己还拉着他的手,红着脸放开,小声问:“我忘了你吃不吃得辣,这个加辣更好吃。” 朱照以前也偷出宫来玩,可以将宫里的沉闷挥扫一空,总觉得这才像是个人,自在无拘束。随着年龄渐大才明白他渴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对宫外的一切也绝了心思,这种欢快新奇的感觉像是打开了他尘封许久的心门,一片尘土被清扫,露出熟悉光亮的世界。 他看她像个小孩子般问阿婆:“前面人多,你为何不去那里?买卖更好些。” 阿婆提前在家中做好了薄饼,如今只是放在炉子上加热,做惯了手速飞快:“老婆子不喜欢热闹,在这里就能看清对街的景色,我倒觉得比在其中更好看。” 钱云转身看过去,突然发现他们像是戏外人一般,看着前面的繁华盛景,灯影绰绰,俨然是一副会行走的画,是纸上的色彩所不能绘制的。 “你看那处最大的花灯,我方才觉得笨重难看,不想是远观才能领略到其中的妙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阿婆用筷子将菜丝填与薄饼中,而后加了调料包起来味道全数锁在其中,钱云看得很馋,却还是将做好的第一个送到朱照手中。 远处传来的色彩斑斓的灯光和银色月光勾勒出她精致柔和的轮廓,双眸灿若星辰,她满含殷切期待的笑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笑。 朱照第一次吃到小如石块的饼,鸡蛋的香混杂着辣与菜丝的甜脆竟是一种让人惊讶的味道,他难得向今日这般笑,而且是在一个女子面前。 两人在小摊前吃了十几个,阿婆却是怎么都不卖了,只说:“大晚上的吃辣过多当心肚子不舒服,贵人们还是去旁处耍去吧。” 钱云待走远了些看着天上的那轮月轻声说:“她虽然是个身份低微的陌生人,却总是说些关心人的话,我生长在钱家却始终是一个人,空落落的院子待得无趣了便出来找她说说话,然后什么事也没有了。时间走得太快,她越发老了,我不知道还能见到她多久。有时候,我真怕连这个去处也没了,那我该怎么办。”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暗恼自己真是昏了头,不多想便说了出来。两人在无人经过的河岸边站定,看着对岸朦胧的盛景,钱云突然想起来那天她和邓远才也是站在这里,各怀心事。 “你不是一直有话想要问我?为什么不说?” 低沉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云错愕地看向他,原来他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和胡思乱想在他眼里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钱云转头看向旁处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在她正色要问出口的时候,只听他闲闲地说:“字是我写的,药也是我让人送去的,你也没让我失望。” “殿下”钱云有种裸/露在太阳光下的感觉,避无可避,突然她笑起来,生活在皇宫中的人与他们这等凡夫俗子不同。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没有耳目不懂权谋势必死的快,晋州这块弹丸之地与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月辉萦绕在她身旁,让朱照将她微变的脸色收入眼底,她的慌张与忐忑,与他来说倒是有趣万分。 “你不必在我眼前装乖巧,这些日子可是累得很罢?忘了同你说,你将钱秀推下水的那天我就在旁边。” 钱云的脸色彻底撑不住垮了下来,那天她说什么了?她说可惜池水太浅淹不死钱秀,这么恶毒的话她在他面前装乖巧完全是个笑话,这般表里不一往后是不是难亲近他了?挫败感从心中升腾,他将来是要帝王的,凡是这样的人最恨人欺骗他。 就在她垂头丧气绞弄手指时,眼前这人突然弯下腰与她平视,凉薄的唇角向上扬起:“多谢你帮我挡人又带我吃好吃的东西,皇宫中的人总是一本正经,战战兢兢,看多了便厌了。我在晋州便是寻常人,你也不用时时对我这般恭敬。”说着他自嘲一笑:“从出宫的那刻起,我便什么也不是了。” 钱云听得莫名心酸,有一瞬间她觉得他们都是一样孤寂的人,看似拥有一切事实上什么都没有,这种苦痛甚至不知道该找谁诉说。在她脚下有两颗小石子,她抬脚踢了一颗下去,只听扑通一声,便是看不见也能想到水花溅起的模样。 “我不想再做所有人眼中的坏人,而让真正在后面蚕食我所有的人逍遥法外。一辈子吃一次亏就该醒了,我这样的孤女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那日模样定是难看极了,殿下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朱照但笑不语,见她涨红着脸像是怕自己惹得自己生厌,轻笑道:“我知晓你是逼不得已,钱府的事再我踏入晋州地界便已知晓。只是我终究是个外人,不便多说。” 风吹来带起他宽大的黑色袖袍,与她的披风相撞,像是条理不清的丝线,天空一轮圆月,地下一片宁静,唯有他们两人并肩而立,静赏中秋之景。 未过多久从旁边传来邓远才的声音,隐隐中带着一丝焦急:“阿云?” 钱云回头看过去,只见邓远才,钱秀还有恒晟一同过来,轻笑道:“可是玩好了?我带殿下吃过阿婆做的饼,不想与人挤便在这里赏月。” 邓远才上前拉着钱云训斥道:“也不带个丫头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钱秀阴着脸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沉声道:“姐姐太胡闹了,怎么能将殿下乱带?方才有几个黑衣人出来照着人就乱砍,幸亏冯大人一早就沿街做了部署,赶跑了那些人,要是出了事拿咱们钱家上下所有命都不能抵。” 恒晟附在朱照耳边说了几句话,朱照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不开口的钱云,正要上前又听恒晟说:“老爷子让您先回去一趟,京中来了人想要见您。” 朱照走至钱云身边轻声说道:“京城来了人,不便多陪,先告辞了,改日送云小姐样小物件以作今日答礼。” 钱云抿嘴抬眸看他,眼波似水,娇羞无限,声音清润婉转:“多谢殿下。” 她总觉得经过这一夜他们两人之间亲近了几分,往后的路便好走了些罢?至于躲避被人刺杀的灾祸,他若闲下来细细思量也该能感激自己几分罢? 目送他走远,邓远才以往儒雅谦和的脸上阴云密布,沉声道:“你孤身一人与他跑来这里,若是被旁人看到说闲话怎么办?” 钱云垂着头不甚在意道:“随他们说去,我们清清白白,辩解反倒让别人更加兴风作浪。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明儿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远才,劳你送我们姐妹两回府,出来的时候哪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有你在身边我底气也足些。” 邓远才显然对她这般撒娇示好的语气很受用,脸上的阴霾稍散,摸着她的头发说:“往后不许和陌生的男子单独在一起。” 钱云嘴上应着,心里却暗自冷笑,亏得钱秀能忍,他们还当自己是傻子,这出戏唱的可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钱云勾着唇步履悠悠地走在街上,如今人潮散了些,街上已经不复一开始那般拥挤,想来该是拜那阵骚乱所赐。 她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这么自在惬意地逛过夜市了,还是晋州的夜晚最热闹,人来人往,不管心底藏着怎样的苦痛都能笑着走在街上,看多了笑容觉得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初时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六皇子身上,生怕一个失神坏了事,如今压在心头的事消失,自然能好好玩耍一番。邓远才看她蹦蹦跳跳地挤进小孩子堆里,冲着老板喊要个凤凰展翅样式的糖人,伸长了脖子殷殷期待着,他慢慢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笑得柔情万千,待她喜滋滋地拿在手中把玩才摸着她的头发说:“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 钱云捂着嘴,歉疚地看着钱秀:“我光顾着自己了,竟忘了妹妹,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式的?我再让老板吹个,反正有远才付钱。” 钱秀将邓远才眼底地如水情意收入眼底,登时恨得牙根直痒,她已经说了那般重的话他还不愿意给她个结果,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此时听钱云带着故意的话,心底涌起一阵酸楚。 “不必了,我向来不爱吃这种东西,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罢,免得爹担心。” 钱云轻笑一声:“我也不爱吃这种玩意儿,不过是瞧着模样讨喜,难得出来玩一趟你却如此无趣,老气横秋活像府里的老太太。” 邓远才一时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却不知他的一声笑更是将钱秀放在火架上烤,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她来了脾气也不等他们径直回了府,却将自己以往温婉的模样抛在脑后。 钱云心里一阵得意,她就是不想看到钱秀好过,既然人离开她也没了兴趣,淡淡地将手中的糖人递给邓远才,娇笑道:“我实在吃不下去,就劳烦你帮我给它找个好去处,浪费了银子多可惜。” 她的话音才落,只见晴雨从远处跑过来,一副松口气的模样:“小姐快些回府罢,奴婢去厨房端夜宵,听碎嘴老婆子说有不明来路的人在大街上杀人,心里急死了,生怕您有个好歹奴婢得您垂怜才出了浆洗房有这般体面的日子,若是奴婢可怎么办才好。” 邓远才不知什么时候钱云竟也知道体恤下人了,以往她自己骄横,惯得底下的铜雀也不知天高地厚,他曾提点过多次让她多加管束,她偏偏不听,不过稍稍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她倒是变了很多,也不知何时眼光大好用了这么个伶俐的丫头。 他以为自己厌弃了钱云,不是没想过要与她划清界限,随了母亲的意这辈子不再来往。可是现在她不在想法设法地缠着他,亦不在自作多情的送些他不愿接受的东西,也是昨日才发现,自打她从京城回来陪着六皇子读书起,他们已有快一个月未见了。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她便变至如此,像是一抹柔和的光让他眼前一亮。万幸他没有在钱秀的逼迫下放弃钱云,不然待再看到温婉又娇美的她时只留下遗憾。 圆月被一抹云遮挡住风华,不过闲聊几句的功夫便到了钱府,邓远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说:“如今你陪着皇子的时间胜过陪我的,我心里很不畅快,真想你能如以往那般时时来找我玩耍才好。” 钱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地龙子,别家小姐倒是想做伴读也没这个机会,外人眼馋得紧,我心里自是得意万分的。你我自小相识,有什么话你让人传一声我便知晓,何必非得腻歪在一起?况且你母亲见了也会不高兴。” 她的声音跟轻,夜晚吹来一阵风,很快被撕碎飘远,不过在他耳中稍作停留却也让他变得焦躁起来。这种疏远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钱云像是真的变成了一道云让他无法掌控,难道她 方才他看到了六皇子模样,是世间少有的姿色,让他自愧不如。这世间女子因为有礼数约束才不能像男子处处留情,如果准许,他总觉得钱云会丢开他。邓远才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一处他从没有到过的地方,目送着钱云走进钱府,大门关闭,良久他才离开。 钱云弯着嘴角往自己院子走,低笑着问:“可听清他们说什么了?” 雨晴点点头道:“二小姐逼邓公子放弃与您的婚约,她说不想再钱府待下去了,这府上的一切都已经变了。她不想再这样肮脏的地方生活下去了。” 钱云忍不住用手背掩着唇笑得前仰后合:“我当她钱秀有什么能耐,到头来也只会躲而已。” 一如当初的自己,遇到难事只想着离开,最后将自己送到无人问津的偏远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让雨晴没有想到的是,这辈子云小姐会帮住六皇子躲过了这一灾,想来自己的日子也该能好过些。 钱云顿了顿,继续问:“邓远才说什么了?” “邓公子说当前没遇着好时候,没有办法给二小姐做主,让二小姐耐心多等等才好,等他得了功名必定要用最好的一切来迎娶她。” 钱云却觉得好笑不已,她当初真是傻透了才会相信这人,这人心思极重,她往后得远离些才好。这一世的命得来不易,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哪里不对,但凡有事必定是睁大了眼睛讨公道,再没有人能让她过得凄楚,有一还一,有十还十,她不得痛快总要曾经那些人陪着一起受痛才成。 “任他们去,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可别让我小瞧了去。既然钱秀有这个心思,我做姐姐的倒是该帮她一把的,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雨晴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一阵不解,今世果真不一样了,上一世云小姐要是肯这般动脑子,日子也不会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屋子里烛火透过红色灯罩散发出柔和的光亮,铜雀站在绣着傲雪红梅的屏风前愣神,听到红珊瑚珠帘子发出碰撞声响赶忙抬头迎上去。 “小姐回来了。”说完将温着的奶羹端过来,接过她身上的披风放置在凳子上。 自那天后,铜雀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乖乖顺顺的不多言,仔细着办事,让钱云甚为欣慰。虽说私下里还会和晴雨有口舌之争,却也是背地里闹腾,终没闹到她跟前来,她也乐得装看不见。 “老太太那里东西送过去了?”钱云端坐在圆桌旁,用银勺挖着奶羹小口小口的往进送。 “送过去了,老太太直夸您孝顺,宝珍楼的月饼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一年也就做两只手数得出来的份数,头次尝果真是担得起这个名号的。老太太还说了,明儿要您早点去,也能多陪陪她说说话儿。” 钱云垂下眼,抿嘴应了一声,她也不过是帮了宝珍楼夫人的忙,本来忘到脑后了,哪知今年人家还记着给自己送了月饼来。人家既然愿意和自己交好,她也没必要端着,横竖是桩好事,路子宽了事也好办。她倒是从于宁那里听过,这秦娴夫人可是贵人圈里的香饽饽,稀罕得紧呢。也是,这晋州城谁不知道她家的点心吃食最是精致,便是有再多的钱也要老人家乐不乐意卖给你,以至于大户家用来的招待客人用的点心是否出自宝珍楼也是个添面子的。 用完奶羹她径直去了净室沐浴,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中秋一过,离邓远才和自己斩断关系的时候也不远了。 这桩赌事还是六皇子挑的头,不过是不受宠的看不惯受宠的人罢了,总想着刁难邓远才一回,哪知却正好遂了邓远才的意。与活过一世的钱云来说,六皇子也不过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郎,表面端着沉稳,心里该是有诸多不甘,自己加起来这般大的年岁却想巴着人家,只觉得一张老脸羞臊得很。转念一想她想亲近他也是存着私心的,至于情字上,她已经尝过了撕心裂肺的苦楚,已然成了惊弓的鸟儿,既然没那个本事把控倒不如不去碰。 恍恍惚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犯了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记得外面的光铺满了整个屋子,朦朦胧胧,美得平淡又让人舒服。 却说朱照一脚才踏进罗府,恒晟在他身后说道:“来的是姚大将军府上的大人知晓殿下向来不待见姚小姐,怕您躲了出去,这才叮嘱奴才不许和主子说实话。” 朱照脊背挺得笔直,低笑一声:“外祖父这又是何必呢?” 厅堂里灯火通明,老人家已经熬不住时不时的打盹儿,见他从外面进来,站起身道:“难为姚小姐还记挂着你这个玩伴,你们好好聊着,我这把老骨头乏了,先回去歇着了。” 朱照在主座坐了,声音凉薄,清冷的脸上没有半点得见故友的喜悦:“你来做什么?” 姚琳琅知道他瞧见自己就想到了京城的那桩事,心上一紧,强作出轻松笑脸:“中秋了,我在家中无事便来看看你,顺便在这里玩上两天才回。六哥,你别恼,皇上心里还是记挂你的,前些日子还说要让你回京去过节,后来顾着别的便没开这个口。听说今儿遇着了黑衣人,想来不知是宫里的哪位怕你回去,这才动了杀机。” 朱照待奉茶的丫头退下去才端起茶盏喝了口,悠悠道:“放着京城里的好日子不过,上这里来吹什么冷风?你爹向来不喜你与我往来,你又何必惹他不痛快。” 姚琳琅最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总是想着法子与她撇清关系,顿时不快道:“谁不知道我心中只惦记着你?落魄了又如何?我从未轻视过你,你先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待皇上气消了,我让我爹为你求情去,好端端的皇子做什么要埋汰在这种地方。” 朱照并不领情,登时拍着桌子撵人:“你不来缠我便是谢天谢地,我不需你帮我说话,今儿留宿一宿,明天便回吧。” 姚琳琅登时红了眼眶,她从京城跑来这个风沙重的地方苦巴巴地为了什么?他在宫里就不待见她,那时只以为是怕被人说他攀着权臣好在登极的路上多份力量,她才强忍着避开,谁知道现在他还是这样子。 “你为什么赶我走?你应当知晓我对你的心意,难道是因为皇后娘娘说的玩笑话?除了我喜欢的,便是那人身份如何尊贵我也不会嫁,你且信我罢。” 朱照看着她娇好的容颜上带着因为赶路的风尘仆仆,无奈地叹口气:“我对你从未生过半分旁的心思,你这般执着对你不好与我也没什么好处。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是个落魄皇子,没有权势没有倚仗,何苦再我身上浪费了大好年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将你当做妹妹,你听话不要胡闹了。” 姚琳琅从没有想到朱照难得好好与她说话却说得是断来往的话,他将自己的狼狈展在她面前无非是想让她就此断了念想,若是能成,她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这里陪着他过中秋。这人以往便是个冷情的,如今越发冷硬,生生的冰伤了她的心。 朱照着实无奈,琳琅抬起袖子掩唇狠哭,两行泪像决堤一般收不住,她打小就生得好看又聪明伶俐,很得各宫主子的喜爱,加上她父亲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臣,手握兵权,是皇上面前的宠臣。单凭这点就连皇后娘娘都想将她收做儿媳,却不想这丫头是个固执不省心的。 “不要哭了,明天我带你去宝珍楼买月饼可好?都说它家的月饼味道甚好,我们尝尝去。” 琳琅这才展露笑颜,脸上挂着泪珠儿,一副被春天雨水给打了模样,楚楚可怜,柔柔弱弱,却无法在他的心底激起半点涟漪。 “那你还撵我走吗?我想多陪你几天。” “不行,吃完月饼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琳琅在路上颠簸累得狠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下人伺候着净脸漱口,待穿戴好才问:“六哥可在府中?” 下人福了福身:“殿下在前院赏菊呢,说等小姐起来一起去宝珍楼买月饼呢。” 琳琅昨儿心里的委屈与难过全数消散,理了理袖摆问道:“等了多久了?” “回小姐的话儿,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琳琅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欣喜不已,急急地跑出去,连早食都顾不得用了。 前院有一处小亭子,周边是挺拔的大树,枯黄的叶随风摇摆,她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沐浴在秋光中遥望着不远处的菊,暖光依旧盖不过他身上的清冷。她垂下头,嘴角的笑也垮下来,这个人本是众位皇子中最有天赋的人,好样貌,有学识,母亲又圣眷隆宠,却不想最后落得这般境地。 她听说皇上本来有心让传六哥回去中秋团聚,去了一趟寒蝉院回来却是冷着脸,也不顾身边的人恨声怒骂:“真是不识抬举,她当朕离了她日子便不能过了?既然爱在寒蝉院待着,便一辈子待在那里罢!” 想来皇上是在贵妃娘娘那里吃了瘪这才连累六哥没法回京,琳琅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不顾父亲劝阻固执地来看他,哪知他却是这般没良心,竟要轰她走。 将脸上的难过收敛,步履轻盈地走到她身边,笑声如银铃悦耳:“劳六哥久等,大早上的风这般大当心着凉。” 朱照嘴角扬起,将茶杯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要是去得晚了便吃不成了。” 琳琅本就是美貌如花的女子,一头乌黑长发披散,额前的发被全数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紧贴着红玉制成的吊饰,既显清丽端庄又不失活泼灵动。 “明儿洛家的小姐邀我去府上玩耍,六哥可要一同过去?你初来晋州,也该借此机会认识一两个谈得来的友人,平日里也能打发时间,总好过在府里一个人生闷气。” 朱照忍不住笑起来:“你个丫头晓得什么?”想起那日在钱府钱云和钱秀为了套首饰剑拔弩张,说得是受洛家小姐的邀请细细一想便明白过来,琳琅这丫头该不是那会儿就动了要来晋州的心思罢? 他不是没心的木头人,能时时保持着这般气定神闲也无非是将识时务紧紧记在心里。姚家深得圣上宠爱,却不是谁都能攀附的,各宫娘娘们都想让琳琅做自家儿媳,却没想过自己的儿子有没有那个命。母亲曾说过,后宫的女人再能闹也闹不过母仪天下的皇后去,争什么宠争什么皇位,能把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给守住已经不容易。 姚大将军家的女儿早已经入了皇后的眼,他看得清楚,所以从来不与琳琅有半分亲近,便是想要那个位置也从未想过靠女人来实现,外祖父着实是糊涂了。 “既然你在晋州有旁的地方可落脚,一会儿回去收拾收拾过去罢。你我也不过是幼时玩伴的情意,住在我外祖家着实不便,免得累及你的名声,倒不如搬去洛家,也省得你来回奔波劳累。”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起来,宝珍楼也才开门不久,见着罗府的官家,小二赶忙讨好道:“罗官家许久不来,今儿可是要买些什么?” 罗管家知晓宝珍楼的规矩,凡事得看他们家主子的意思,只是身后这两位从未受过亏待,只得笑道:“小主子慕名而来想尝尝贵楼的月饼,不知可否劳师傅再多做两份?” 小二还未开口,从里屋传出一道细弱婉转的声音:“罗管家何必这么见外,两位小主子可是咱们晋州人难得一见的贵人,能得小主子高看是我秦娘的福分,劳几位在厅堂里坐坐,秦娘这便备着去。”说完冲两人福了福身。 朱照只觉得有几分好笑,他一个落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晋州却能得此优待,秦娘子是个手脚利索的,未让他们等多久便将包得精致的月饼送了出来。 朱照将一份递给琳琅,难得露出几分笑:“你先回去,我还有旁的事去办。” 琳琅盯着他不满地问:“你去哪里办事,我与你一同去就是,劳管家将月饼带回府上。”说着就要接过朱照手里的,没想到他很快躲开,眯着眼冲她笑道:“这是我送与别人的回礼,可别乱动。” 琳琅面容紧绷,一脸不快,她倒要看看六哥是给什么人送回礼,爱吃这种小食必然不是男子,难不成六哥在此地有了想到这里顿时一阵恼怒,她千防万防,偏偏手不够长,拦不住往上靠的狂蜂浪蝶,她气得直跺脚,银牙咬着下唇,从热闹的街市走到一座贵气的府邸前,门口的家丁迎上来恭敬地行礼:“殿下您来了,奴才这就去通禀老爷,您里边请。” 朱照摆摆手:“我今儿是为着私事来的,便不进去了。去将算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琳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从府里走出个艳丽骄人的女子,挽了个寻常不过的发髻,戴了鹅黄色花朵样式的发钗,面如桃花,眼睛灿若星辰,唇如樱桃,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扯出一抹温婉迷人的笑,她回头看了眼六哥,见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心里的猜想成真,再看来人时脸色愈发阴沉。 钱云瞧着眼前女子怨怒的目光,心里怔了怔,这两人怎么会一块来钱府?姚琳琅可是将来的皇后,只是太擅于妒忌不得皇上宠爱,钱云却知道她对六皇子却是一片真心,当初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姚大将军助六皇子登基,而她得到的不过是个冷冰冰的后位。 眼前多出一只手,提着的分明是宝珍楼的糕点,钱云看向笑得温和的他:“昨儿说好要给你回礼,宝珍楼的糕点是个稀罕物,便以此作数罢,还请云小姐莫要嫌弃。” 钱云装出受宠若惊地样子,笑盈盈地说:“多谢殿下,小女甚是欢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钱云瞧着未来皇后娘娘越来越不快的脸色心头一阵叹息,她也不过是想借六皇子的势来圆自己的私心,若是得罪了这位善妒的,将来指不定姚琳琅会横加干涉坏自己的事,有些话说不清,解释只会越来越乱。 钱云这会儿只能与六皇子保持距离才能消除这位妒后的疑虑,装傻到:“这位可是王妃?小女没见过世面,求贵人勿怪罪。” 这话说得琳琅红了脸,朱照登时阴云密布,他看得出钱云神色间所暗含的讨好,冷哼一声看向旁处。 钱云顾不得许多,见这位皇后主子脸色缓和了许多,才继续开口:“两位进府里来坐坐罢,前些时候茶庄送了上等好茶来,一块去尝尝?” 琳琅方才冤枉了人,心上一阵尴尬,见她急急地出府像是要去会什么人,当即摇头:“六哥送过东西便要回了,钱小姐忙自己的事罢,无须客套。” 钱云本就打算找于宁玩去,老太太那里有的是人伺候,她也没必要时时往跟前凑,没想到才出来就遇上他们,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应付,福了福身道:“钱云先告辞了。”说完提着月饼往于宁家去了。 朱照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昨夜她在他眼前展露出来的风情,转身拂袖而去。她倒是潇洒自在,凛凛然撇下他便离开,一副不愿与他多纠缠的模样,那昨日又何必与他推心置腹地说那些话? 琳琅瞧出来了,自己先前并没有瞧错,不过是郎有心妾无意罢了。六哥对她本就没什么心思,她也不会傻到去质问他,却得想个办法如何让他们不再相见才是。 于宁未和父母去老家团聚,一人在家中对着窗外发呆,连钱云进来都未发觉。 “痴痴傻傻地念着谁呢?可是为了哪家的公子害了相思?” 于宁这才回神,怒瞪钱云一眼却不反驳,站起身拉着她在小矮榻坐下来。两人依偎在一起,一如当初如花的年龄两人将头靠在一起谈论未来的日子,钱云犹记得那时自己说得最多的便是邓远才,不害臊地说想要两个孩子,全了那个好字。 直到现在钱云才发现那个时候她没有一次能听听于宁的心思,霸道的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强加给于宁,饶是如此于宁也没有与她有半点生分。想至此,她笑道:“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你与我说说吧,可别憋在心里。” 于宁接过她手里的系着红绳的纸包,麻溜地拆开,顿时惊喜道:“宝珍楼的,今年我怎么馋都弄不到,得亏你记得我好这口。我爹娘要在老家住几天,你若没什么事不如陪我住两天,咱们也好说说话儿。” 钱云未多想张口便应了,却是不死心地缠着于宁问那人到底是谁,于宁被她逼得没法子,这才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出口。原来她瞧上了往自家铺子里送药的年轻人,没有同爹娘一起去老家也是怕错过他。 “你既然中意他,不妨先试探试探?阿宁,我知道我的话不中听,可我是过来人总得在旁边提醒你两句。”钱云拉着于宁的手轻轻拍打着:“咱们女儿家掉进去便什么都忘了,两只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只要走错一步便足以致命。我如今才知道邓远才非良人,幸好不算晚。你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我想你能过顺心日子。” 于宁回握住她的手,笑如春风拂面:“我懂你的心,明白你是为了我好。先前问你邓远才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也没顾着理我,今儿横竖就咱们姐两,你痛痛快快地说了,也好过把我架在树上不好喘气。” 钱云垂着眼,密如小扇的眼睫一颤一颤,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音开口:“邓远才他同钱秀私下里来往,有了儿女情长,想来这情意养得甚深,昨天我不过与邓远才说了几句亲昵话,钱秀便气得回了府中。若是换做以往我这颗木头脑袋必然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偏巧她带了我陪着邓远才挑选的首饰,一直压在心上的疑虑全部能说得通,他们两一早就腻歪在一处了。邓远才当初与我说是送妹妹的首饰,倒真是个好妹妹呢。” 翠玉斋的首饰向来是独一份,加上又有翠玉斋独有的记号,明眼人一看便知,更何况钱云还是翠玉斋的主子。怪不得她从京城回来来看自己时要说那样的话,才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却背负了这般多的事。 “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解掉两家大人定的婚约?邓夫人想,邓大人可不是那糊涂人,活到这把年岁更是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这事难得很。” 钱云给自己倒了杯茶,白瓷小碗平躺在掌心看着娇小玲珑,她突然咧嘴笑了笑:“自然有人急,我现在就等着人给我搭台子让我好好唱这出戏,既然钱秀这么想要,我送给她就是,落脸面算得了什么,钱家如今也不差这一桩事。” 于宁摇头叹息:“我瞧中的那人是个地道的农家汉子,样貌生得俊朗,来来回回几趟看得出是个老实勤快的,连我爹都夸赞他。只是我怕过不了爹娘那关,他们虽不指望我嫁得多好,却也得门当户对才成,他一个采草药的我很想同他说说话儿,他心里是不是也装着我,可我又不敢” 钱云看着她一副扭捏小女儿样,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年纪的姑娘情窦初开,情愿自己欺骗自己也要将那个人的好给放大,心里叹息一阵,上一世在情字上面吃了太多的亏,以至于现在竟开始疑神疑鬼,小心些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 两人吃过月饼,喝完茶,挤在炕上说着描红绣花的事儿,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转到了男人身上,于宁对六皇子好奇不已,问东问西的,钱云但笑不语。 临末于宁问道:“你是不是看上六皇子了?” 钱云顿时一噎,心想也算是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钱云差人回去给老太太带话说自己在于府玩两天再回,还在琢磨要不要让人送些东西去,没想到铜雀和晴雨一块跟着回来,笑嘻嘻地回话:老太太直说她是个皮猴子,顾着玩乐不是错可别忘了正事。临了又将骆府送来的邀贴拿出来,这厢她和于宁正指着邀贴上得字品头论足,下人进来原来是于宁的帖子也送到了。 “这次倒是奇了,骆小姐怎么会给你也送帖子?”于宁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果干,将邀贴往旁边推了推,连看都不看一眼。 钱云歪靠着床榻,抿嘴笑道:“许是想着今/日/的钱家得了体面,我好歹是钱家的嫡小姐,越过我单请个庶出的钱秀说不过去,不得已才送了邀贴罢。”清澈璀璨的眸子转了转,看向铜雀:“钱秀可还在老太太屋里?” 铜雀想起二小姐委屈又恼怒的表情笑着回道:“可不是嘛,听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姐姐说一大早就过去了,伺候着老太太穿衣梳头用早食都快赶上孙嬷嬷了,使了一身的力气老太太却不领情,我瞧着老人家的心彻底偏到您这里了。” 钱云脸上的笑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让人看不真切,像是隐隐中夹杂了怒意。于宁看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道:“总归她现在心里有了你这个人,你也别气了,最后伤的也是你自己的身子又有谁能看得到?骆家小姐既然邀了,咱就打扮的漂亮些去瞧瞧这京城中的贵人是何模样。” 钱云今儿再看到姚琳琅的那刻就明白,她大概就是骆小姐邀请的贵人。当今皇上儿子众多,一直心心念念地盼个公主,哪知老天不眷顾一直不得,姚大将军的女儿姚琳琅生得貌美聪慧十分得他欢心,私底下有话传谁能娶得她谁就是大齐国的下任君王,说她是晋州的贵人倒也不过分,这下可好,龙凤齐聚,这晋州大地倒是光耀的很。 钱云的清净日子未过多久便被人打扰,邓远才去钱府没寻到她,便又追到这里来,晋州无人不知她与邓远才的关系,于家家丁不好拦着便将人放了进来。以至于晴雨进来通禀的时候,钱云还散着发,着一袭紫衣大为不雅地大腿压着小腿,枕在于宁肚子上看新出的话本子。太阳光从窗子钻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于宁已经睡着了,却被钱云猛地起身给惊醒,眯着眼问:“怎么了?火烧眉毛样的?” 钱云如今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慌乱而是清净被打扰后的浓浓厌恶,只是她现在还不能与邓远才撕破脸,分道扬镳的话终得他说出来,她要做的是众人眼中的可怜人。 “邓远才在外面,我总得出去见见,时候还早你歇着吧。” 于宁摇了摇头,坐起身,看着钱云自己熟练地将头发挽了个松垮慵懒的发髻,插了支流苏步摇,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她笑道:“心思变了,连人都变了。我可是记得你以前连衣服都得人伺候着穿,如今倒是自己就能包揽万事。” 钱云抿嘴笑笑却不说话,在钦州的那几年被日子逼得喘不过气来,成天儿的要在丫鬟仆人摆出主子架势,便是只剩一个空壳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去,明明就快要挺不下去了,她还是固执地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妯娌小妾在后面戳着她的脊梁骨笑话,那又怎样?在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的钦州,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最后一点骄傲都没有了会是怎样的情景。 钱云才收拾好正要往出走,于宁得贴身丫头弄玉一脸欣喜地跑进来说道:“小姐,那位送药的人来了,铺子里的伙计不敢接,只等着你出去呢。” 钱云看着于宁手忙脚乱的模样大笑不已,一会儿应付了邓远才她就去前面悄悄地看一眼,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将于宁这个妖孽的心给收走了。 屋子里有光照着,像是被一撮软软地毛给刮弄着面颊,舒服又带着痒意,出了院子倒是能见得一片好风景,一阵风吹来平添许多冷意。曾经她掏心掏肺对待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冲她温和地笑着,呆立在那里的模样任谁见了不觉得是个痴情人?谁成想他能做出那般让人断心肠的事来。 “你怎么来了?” 钱云径直走到被太阳光包围的小亭子里,待坐定了才开口问道。 邓远才在她身边坐下来,厚实的掌心包裹着她柔弱的小手,说出情意绵长的话来:“我在府中等了一个月都未见你来找我,我只当你课业忙不好走动,却听钱府的下人说即便是有了闲假你也只会找于小姐来谈心。我想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只是不过晚来了些时候你又来了于府,倒让我觉得你是不是为了躲我。” 钱云强压着心里的呕意,将空着的手搭在他手背上,笑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待你的心意你不是该最清楚吗?只是你母亲嫌弃我,我怕惹得她不高兴,便不敢上府叨扰了。” 邓远才赶忙解释道:“我娘只是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待我再与她说说,她定能转过弯来,只是还要委屈你些日子。骆家可有给你送邀贴?” 钱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交叠着置于桌上,点了点头道:“不知道阿秀有没有收到,说来好笑,未改日子前我可是被拒在骆家门外,也不晓得怎么突然想通了,让我惊讶不已。” 邓远才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温柔地能软化人心的声音说道:“是他们眼拙不识金镶玉,若是再有这种事,我也懒得去赴约,倒不如陪你一起赏风景游湖来得惬意。阿云,你一早就与我定亲,便是不陪着六皇子读书也算不得什么事,你若是不方便开口,我亲自去找老夫人诉诉苦去。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将自己的少夫人送到陌生男人面前?你的好风姿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钱云抬起手来掩着唇娇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当初邓远才要是能用这样的心待她,何至于有往后的那些事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钱云失笑道:“这般做终归不妥。初初推拒尚在情理之中,现在说起不只让皇子心生不快让阿秀又该如何自处?她一个未定亲的女子少不了要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候有嘴说不出只能闷声吃哑巴亏。” 邓远才缩了缩眉头,心底一阵叹息,珠玉近在眼前他却不识货非要去撩拨那涂了一层粉遮掩的假货,到底是正儿八经地千金小姐,以往她作得厉害这才生出烦腻之心,昨晚上想了许久,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钱云的情景。 那时他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对男女情新奇不已,乍眼看到粉雕玉琢,漂亮可爱的小钱云,只觉眼前一亮,父亲指着她说是自己将来的娘子,他脸上一阵羞燥,心里满是隐隐的欢喜。 随着年龄渐长,外面的风景看得他眼花缭乱,更一度沉浸与钱秀的偷偷私会中。近来钱秀越发得寸进尺,以往的温柔乖巧全数不见,远瑶那个傻子被人拿捏在手里还不自知,成天追在他身后为钱秀讨说法,今天见到为钱秀思量的钱云心里满是愧疚。 “钱伯父本就有心让你妹妹攀上六皇子,你这般费心做什么?挡了人家的路招来埋怨岂不是得不偿失?倒不如为我两的事多费费心,这两天我想同父亲商量迎你过门的事。” 钱云先是一怔,继而娇羞地垂下头,浓密的眼睫下是冷得发寒的眸子,邓远才居然是这样凉薄的人,不管怎样与钱秀情意一场,说撇清便端出一副如此不在意的模样,与他交付出自己浓浓情意的女子该是多可悲可怜? 钱云握紧粉拳置于嘴边轻咳一声说道:“这般急做什么?真细细办置起来,日子怕得定到冬天了,我可不想大冬天的出门,地冻天寒,我只想躲在暖阁里哪也不去。” 邓远才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展颜一笑,点着钱云小巧圆润的鼻头开口道:“便依着你,咱们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天暖和起来,你便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我。一辈子一次的事,我不忍心让你落了遗憾。” 钱云着实被他的体贴温柔给噎了一把,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笑道:“我要去前面瞧个人去,晚了可就不好了。”说着提着裙摆急急地往前跑去,离他不过几步远却觉得压在心头的烦乱像被风吹走,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邓远才看着她慵懒又俏皮可爱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正是颜色正好的年纪,比初次相见多了几分妩媚妖娆,所幸醒悟未晚。 钱云对于宁瞧上的人好奇不已,也不顾什么身份躲在一旁向里面张望,只见在铺子正中间站着个穿着黑色粗布衣的年轻男子,想来是才从山上下来,浑身上下满是尘土,头发丝上还挂着片枯叶,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伙计称算草药。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风雨侵蚀的痕迹,瞧着要比于宁大很多岁,苦日子中闯出来的,带着成熟与沧桑。 再看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于宁此时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她换了一身简洁的淡绿色袄裙,长发未束,只用一根发带将垂在耳侧的发拢在脑后,神色淡淡地,两只眼睛却是忍不住地看着偷看那人。 钱云觉得好笑不已,那丫头心里不知该怎么抓心挠肺的难受,圆溜的眼珠转了转,直起腰走到于宁身边看着那男子,淡淡地问:“这位大哥不知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于宁先是错愕,明白了钱云的意图睁大眼怒瞪她,钱云难得能遇到这等机会,便是失了自己的颜面也要帮一帮好姐妹:“我瞧大哥勤劳能干,人又周正,我有位妹妹尚未婚配,想着” 周景也不看她,脊背笔挺地站在那里,看着伙计将药材称好,这才开口道:“乡下粗汉,实在不敢高攀,不瞒小姐我心中已有中意的人,有负小姐厚爱。” 钱云担忧地看向于宁,只见她眼眶微红,隐约有几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叹了口气也不好在这里安慰她。 于宁便是被人欺负笑话都不曾像这般难过,强打着精神吩咐:“罗二跟在老爷身边多年,识药记册我瞧着做得甚是熟练,往后这事便交于你罢。” 罗二应了声,看着小姐离开这才给周景结算钱。 周景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透出冷厉与疏离,皱了皱眉,无奈地垂下头,自己心里牵挂又如何?不过是个乡野小民,连体面日子都过不来,有什么资格肖想人家小姐?幸好自己将这份情藏在心里,若是被别人知晓不是图招笑话? 他如今已二十有二,若不是家中清贫也不会到现在还独身一人,而她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将来必定是要嫁与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想来也是瞧不上自己的,与伙计清算了拿上钱便离开了。 于宁回到后院就撑不住不管不顾的哭起来,眼泪如流水般从脸上滑落,看着钱云直委屈地说:“原来他心里有人了,是我自己没脸没皮的喜欢人家,如今可怎么好?” 钱云将她带进屋里,轻声安抚道:“是我的不是,不该不与你说一声便去问他,不然也不会累得你这般难过。” 于宁抽噎一阵,泪眼婆娑地抓着钱云的手,摇头道:“怎么能怪你,大抵是命里没这个缘分的。早些得了准话也好,省得在这一根绳子上吊着,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受累得还是我。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 钱云看她难受心里也跟着发紧,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女儿家的心思本就脆弱,遭此对待一颗心该是怎样的疼痛,怜惜地拥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早将邓远才忘到了脑后。 邓远才瞧着她们姐妹情深,自己也不好没趣地杵在这里,与铜雀说了两句话便回去了。 姑娘家脆弱又敏感,受一点挫就开始洒金豆子,他方才看得清楚,那男人眼里分明也有于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钱云失笑道:“这般做终归不妥。初初推拒尚在情理之中,现在说起不只让皇子心生不快让阿秀又该如何自处?她一个未定亲的女子少不了要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候有嘴说不出只能闷声吃哑巴亏。” 邓远才缩了缩眉头,心底一阵叹息,珠玉近在眼前他却不识货非要去撩拨那涂了一层粉遮掩的假货,到底是正儿八经地千金小姐,以往她作得厉害这才生出烦腻之心,昨晚上想了许久,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钱云的情景。 那时他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对男女情新奇不已,乍眼看到粉雕玉琢,漂亮可爱的小钱云,只觉眼前一亮,父亲指着她说是自己将来的娘子,他脸上一阵羞燥,心里满是隐隐的欢喜。 随着年龄渐长,外面的风景看得他眼花缭乱,更一度沉浸与钱秀的偷偷私会中。近来钱秀越发得寸进尺,以往的温柔乖巧全数不见,远瑶那个傻子被人拿捏在手里还不自知,成天追在他身后为钱秀讨说法,今天见到为钱秀思量的钱云心里满是愧疚。 “钱伯父本就有心让你妹妹攀上六皇子,你这般费心做什么?挡了人家的路招来埋怨岂不是得不偿失?倒不如为我两的事多费费心,这两天我想同父亲商量迎你过门的事。” 钱云先是一怔,继而娇羞地垂下头,浓密的眼睫下是冷得发寒的眸子,邓远才居然是这样凉薄的人,不管怎样与钱秀情意一场,说撇清便端出一副如此不在意的模样,与他交付出自己浓浓情意的女子该是多可悲可怜? 钱云握紧粉拳置于嘴边轻咳一声说道:“这般急做什么?真细细办置起来,日子怕得定到冬天了,我可不想大冬天的出门,地冻天寒,我只想躲在暖阁里哪也不去。” 邓远才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展颜一笑,点着钱云小巧圆润的鼻头开口道:“便依着你,咱们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天暖和起来,你便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我。一辈子一次的事,我不忍心让你落了遗憾。” 钱云着实被他的体贴温柔给噎了一把,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笑道:“我要去前面瞧个人去,晚了可就不好了。”说着提着裙摆急急地往前跑去,离他不过几步远却觉得压在心头的烦乱像被风吹走,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邓远才看着她慵懒又俏皮可爱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正是颜色正好的年纪,比初次相见多了几分妩媚妖娆,所幸醒悟未晚。 钱云对于宁瞧上的人好奇不已,也不顾什么身份躲在一旁向里面张望,只见在铺子正中间站着个穿着黑色粗布衣的年轻男子,想来是才从山上下来,浑身上下满是尘土,头发丝上还挂着片枯叶,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伙计称算草药。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风雨侵蚀的痕迹,瞧着要比于宁大很多岁,苦日子中闯出来的,带着成熟与沧桑。 再看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于宁此时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她换了一身简洁的淡绿色袄裙,长发未束,只用一根发带将垂在耳侧的发拢在脑后,神色淡淡地,两只眼睛却是忍不住地看着偷看那人。 钱云觉得好笑不已,那丫头心里不知该怎么抓心挠肺的难受,圆溜的眼珠转了转,直起腰走到于宁身边看着那男子,淡淡地问:“这位大哥不知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于宁先是错愕,明白了钱云的意图睁大眼怒瞪她,钱云难得能遇到这等机会,便是失了自己的颜面也要帮一帮好姐妹:“我瞧大哥勤劳能干,人又周正,我有位妹妹尚未婚配,想着” 周景也不看她,脊背笔挺地站在那里,看着伙计将药材称好,这才开口道:“乡下粗汉,实在不敢高攀,不瞒小姐我心中已有中意的人,有负小姐厚爱。” 钱云担忧地看向于宁,只见她眼眶微红,隐约有几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叹了口气也不好在这里安慰她。 于宁便是被人欺负笑话都不曾像这般难过,强打着精神吩咐:“罗二跟在老爷身边多年,识药记册我瞧着做得甚是熟练,往后这事便交于你罢。” 罗二应了声,看着小姐离开这才给周景结算钱。 周景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透出冷厉与疏离,皱了皱眉,无奈地垂下头,自己心里牵挂又如何?不过是个乡野小民,连体面日子都过不来,有什么资格肖想人家小姐?幸好自己将这份情藏在心里,若是被别人知晓不是图招笑话? 他如今已二十有二,若不是家中清贫也不会到现在还独身一人,而她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将来必定是要嫁与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想来也是瞧不上自己的,与伙计清算了拿上钱便离开了。 于宁回到后院就撑不住不管不顾的哭起来,眼泪如流水般从脸上滑落,看着钱云直委屈地说:“原来他心里有人了,是我自己没脸没皮的喜欢人家,如今可怎么好?” 钱云将她带进屋里,轻声安抚道:“是我的不是,不该不与你说一声便去问他,不然也不会累得你这般难过。” 于宁抽噎一阵,泪眼婆娑地抓着钱云的手,摇头道:“怎么能怪你,大抵是命里没这个缘分的。早些得了准话也好,省得在这一根绳子上吊着,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受累得还是我。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 钱云看她难受心里也跟着发紧,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女儿家的心思本就脆弱,遭此对待一颗心该是怎样的疼痛,怜惜地拥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早将邓远才忘到了脑后。 邓远才瞧着她们姐妹情深,自己也不好没趣地杵在这里,与铜雀说了两句话便回去了。 姑娘家脆弱又敏感,受一点挫就开始洒金豆子,他方才看得清楚,那男人眼里分明也有于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中秋过后,天越发的冷,铜雀张罗着钱云再加件衣裳直说上次落水染了风寒,连自己的半天命都快吓掉了。 钱云但笑不语,转眼看向在一旁发呆的晴雨,耷着肩膀,垂着眼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她好一阵,钱云才开口问:“晴雨,发什么呆?” 晴雨回过神微微弯腰,轻笑道:“奴婢想着离去骆府就剩两天了,两位小姐都收到了邀贴,老爷这课该是给皇子殿下一人上了。” 钱云抿嘴笑道:“本就是给他一人上的,我们不过是被抓过去的可怜伴读。六皇子身份尊贵,想来骆府也该是邀了他去充场面。” 晴雨脸上的笑意更深,那天六皇子肯定会去!前世她得了假匆匆去探望亲人,没想到在路上会撞到未登大宝的朱祥,气质儒雅,待人温和,让她一眼就沦陷,谁成想他待六皇子如亲兄弟,那她就借着他最亲兄弟的手来讨回公道! “小姐可要挑一挑那日穿戴的衣裳和首饰?这些年您是头回去,可得打扮得漂亮些,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小姐们看看什么才是世间美艳。昨儿奴婢去厨房催晚膳,正好碰到再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丫头,听她们说老夫人念着前阵子她伺候的用心给了赏,不过赏了个玉质步摇,她们就这般趾高气扬。” 钱云唇角上扬,她一直等着要害她的人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听到一点风吹草动。 她私下里倒是派人去查过那个林瑾,他平日里只做些替人抓药的活,会与如姨娘的老爹有来往,也不过是仗着当初的交情,在如老爹欠人饭钱的时候帮着结了账,后来如姨娘知道后吩咐自己的老爹将银子送还给林瑾。如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拿捏住钱浩才是正经,过往的一切都被她抛在脑后,更不许自己老爹在外面惹是生非败坏了钱家的名声,毕竟书香人家最看中的是名声,钱浩为了她已然成了晋州的笑柄,她更得战战兢兢地做人才成。 钱云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可就是抓不住头绪,在钱府里老太太不会对她下狠手,钱浩虽然恨她可也记着虎毒不食子的话,除了如姨娘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这般仇视她。 “去挑两套我新做的衣裳送去给二小姐,首饰也挑些清秀的给她,我这做姐姐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却寒碜不已,这不是打我的脸?给谁看了不是我仗着嫡小姐的身份欺负她,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虽说细细说起来我就是将她们母女两发卖了呵,这事我交给铜雀罢,你向来眼光好,我的衣裳首饰向来是你打理。” 铜雀应了声便退下去办事了,她知道小姐现在很赏识晴雨那颗灵泛的脑瓜子,能帮小姐出主意,而自己不过就是嘴上说三道四的功夫了得,也怨不得小姐越发的将她排拒在外。心里难过有能怎样?是她自己不识抬举,真将自己当做了小姐眼前的红人,忘了自己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奴才。 晴雨倒是对钱云另眼相待,她记得钱云以前没少做明目张胆欺负钱秀的事,钱秀虽不是个善茬,却擅于在众人眼前扮柔弱,来回几次便让人对钱云极为厌恶,这个祖宗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下场竟比自己这个当下人得还惨。 只听说钦州程家来了信,匪贼胆大包天,将未来得及逃跑的钱云给玷污了,钱云心高气傲一头撞死在石壁上。这些富家大户实乃最为凉薄之人,钱老爷听到自己的长女丢了性命,不过沉默了一阵又继续沉沦进别人的恭维与觥筹交错中。夫人和这位小姐当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本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却因为男人变得这般惨。是啊,她又何尝不是被一个男人害得心神俱碎? “那天邓公子也该在,要是看到你在众家小姐中脱颖而出,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只是”晴雨做出犹豫为难的模样,果然让小姐倏地回过来,疑惑地问:“什么话还藏着掖着,痛快说出来就是。” “奴婢听说邓公子私底下与二小姐来往甚密,奴婢不忍心小姐被蒙在鼓里,所以才” 晴雨弯着腰,眼睛里却坚定无比,她只有这样才能将小姐推向六皇子,女人柔弱又痴心,可是在面对背叛的时候会释放出强大无比的力量。她相信以后小姐会感激她的,可是没想到 钱云只是淡淡一笑,脸上是一片了然,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是第一个明知道我会不高兴还肯将实话告诉我的人,我没有信错你,这件事我早已知晓。负心薄幸之人,枉我当初对他掏心掏肺,一切都是空,不值得。” 晴雨先是一阵惊讶,继而弯了嘴角,轻声道:“在奴婢看来,小姐得老天眷爱,要相貌有相貌,手中亦握着权势,何不将眼光放长远些?” 钱云来了兴致,心里只叹这晴雨真是个妙人,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远见,也怪不得能将未来的皇帝收入手中,只可惜也是福薄的,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所说得长远是指什么?这晋州还有比邓远才更好的人吗?等大人手中捏着权柄,是这晋州最大的人物,他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 晴雨轻笑一声:“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连老爷都看得上六皇子,想将钱秀小姐送到身边当王妃,小姐胜过她千倍万倍,怎么就不能?” 皇帝对皇子的私事并不关心,除了王妃必须是他和皇后钦定以外,身份低微的夫人入不得帝王的眼。 钱云叹口气说道:“一个入不得皇室的夫人,小姐我倒是瞧不上,我何必放了体面不要去做让人嘲笑的妾?” 晴雨安静地立在那里,良久才开口道:“只要稳住了六皇子的心,小姐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这世上借着情意二字让爷们改了主意的事多了去,小姐即便不愿意六皇子,也有旁的人可选,总好过欺骗您的邓家公子。” 钱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越发中意她了,这般年纪却有这样的心思,让人害怕却又欣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彼时钱秀半卧在床上,皱着眉头抱怨:“过了这般久你大哥还没想好?他若是戏耍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邓远瑶见钱秀真上了火,清丽秀雅地脸上露出凶相,她赶忙安抚道:“我大哥近来正忙着和城中的富家公子合伙开个铺子,他也不小了,总不好成天游手好闲挨我爹的骂。他向来心高气傲,不愿意别人说他只能依附着我爹过一辈子,读书做买卖哪样都不能丢下。你想他要是把买卖经营得红红火火,又高中功名,到时候你不是也跟着凤光?阿秀,你是不是没歇好?还是自己的身子重要,我大哥有我帮你看着,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钱秀难过地转过身不看她,声音里含着几分哽咽:“我怎么能不急?中秋夜那天他看钱云的眼神,分明还是在意人家的,我这样不清不楚地陪他耗着算什么?我一个庶出的女儿不敢有太大的心思,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们兄妹所以刚开始都不敢同你们亲近,如今我把情意全交给你哥了,他不认我可怎么办?” 邓远瑶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拍打着她的肩膀说:“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帮你,我娘你别看不好说话,却是最疼我,只要我在她身边哭诉两句她就什么都听我的。钱云不得你母亲的喜爱,我趁机在她跟前说你的好话,我爹甚为疼宠我母亲,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钱秀闻言擦去眼眶里的泪水,转过身水莹莹地眸子直直地看着邓远瑶:“你们是正儿八经地贵子贵女,我是个庶出,如何能” 邓远瑶从宽袖里取出绣着兰花的锦帕给钱秀拭泪,清香萦绕在鼻尖让人的心平复下来:“想这么多做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帮你到底,你快别愁了,打扮得漂亮些才是正经,钱云在各家小姐面前不讨喜,那天让她看你怎么在各家小姐面前露脸。” 丫鬟绿同掀了珠帘进来,福了福身道:“大小姐身边的铜雀来给小姐送东西了。” 钱秀坐起身,疑惑地开口:“她能给我送什么东西?让她进来罢。” 铜雀带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丫头进来,行过礼,笑道:“我家小姐怕二小姐没合心思地衣裳穿,便命奴婢将新制的给二小姐送来,还有两套芙蓉面和春意浓的首饰,二小姐看看可喜欢?” 邓远瑶便是见惯了好东西都看得咋舌,自己手里捏着财权就是好,样样物件都是最好的,让人看着眼馋。 钱秀脸上终于浮出一抹浅笑,柔声道:“劳姐姐费心了,你回去代我传个话儿就说我瞧着甚合心思。”说罢示意绿同给赏,等人走远了,她眼眶里刚收回去不久地泪又涌了出来,咬着柔软的唇瓣哭泣:“你可看见了?她就是这么羞辱我的,她自己穿剩的拿来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这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邓远瑶上前翻看都是崭新未穿过的,款式用料皆是上等,首饰一看便是出自翠玉斋,白花花的百两银子才能买得来罢?钱秀就是心眼小,凡事都要端着自己的架子,这怎么叫埋汰她呢?自己倒想要还没这个福分。 “白送的东西怎么能不要?天下间只此一份的样式,就是拿去换了银钱也直当啊,你何必呢?” 钱秀虽与钱云不对付,却也未在邓家兄妹两面前太过分,如今她是不会认钱云半点好,心里抓心挠肺的一阵难受,只缩在床上哽咽,娇娇弱弱,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姚琳琅终究还是厚着脸皮在罗府住下来,朱照不愿听她那些家长里短的聒噪话,从钱家出来便直接去了晋州最热闹的酒楼。他选了处角落坐下来,听邻桌的人坐在一处山南海北的瞎侃,还有那些听着让人发笑的大话,朱照端起酒杯抿了口,举起筷子正要去夹眼前的酱牛肉,突然听到一道略熟悉的声音,他忍不住看过去。 “王兄不日就要大婚,可让小弟羡慕的紧。” “成亲之事有什么好羡慕?倒是你,这晋州谁不眼红你?未来的夫人生得貌美无双,手中又捏着钱柳两家的财权,最要紧的是对你死心塌地,往后你便是躺着不动都不愁没银子花。只是你家那位脾气娇纵蛮横,你可吃得消?” 朱照这才将夹了块酱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眉头微攒,这人是钱云的未婚夫邓远才。中秋夜,钱云话中的暗讽和钱秀看这个人的目光早已泄露了一切,此时闲得慌不如听听边角话消闷。 只听邓远才低笑一声道:“阿云性子活泼了些,我心中倒是喜欢的紧。我原先也想早些将亲事定下来,她却说畏冬寒不急在一时,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你便应了?女儿家不该是急着等你去提亲?当真是娇纵的无法无天了。” 邓远才摇摇头:“我曾经心里也有些胡思乱想,如今想通透了才明白,我中意的就是她这股性子,等成亲了慢慢就会改,我也不急。” 朱照听至此冷哼一声,在酒楼中闲闲地待到月上中天才起身,饮过酒浑身都有一股热流往上窜。外面的风刮的凶,恒晟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替他挡着,朱照好笑地摆摆手:“哪有那般娇弱,可查清楚是谁还不愿意放过我?” 恒晟点点头:“宫里的眼线传回消息,皇上曾念着让您回去团聚,许是怕主子重得盛眷这才动了杀心。前来行刺的黑衣人像是江湖上的野路子,属下与他们交手也没看出到底是哪家的人,他们功夫都不弱,宫中的那位想来是下了血本。” 朱照轻笑一声:“随他们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拿得走我这条命。” 两人才走进院子,只见清冷的月光下琳琅定定地站在那里,精致的面容一片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中含着几许难过:“六哥,你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琳琅痴迷地看着这张自己打小就放在心里得脸,心中一阵抽痛。她早已不是年幼的孩子,可以厚着脸皮纠缠他,这一次她拼尽浑身的力气换来的不过是他躲避在外不愿回府。她只是想和他亲近,换来的却是 朱照背对着月光,像是披了一层银色外衣,脸上的表情被朦胧所遮掩淡的看不真切,声音低沉:“怎么不回房里待着,当心着凉。” 琳琅抿嘴笑了笑:“我怕回去睡着,等不到你,明天我打算搬去骆府,六哥这里太无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朱照走到她身边将风吹起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叹口气道:“琳琅,你我只有做兄妹的缘分,你又何必执着?你一人孤身在路上奔波危险,过两让恒晟送你回京城。” 琳琅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肩头轻声抽泣,声音颤抖:“为什么不能有别的情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哪怕你一辈子只能待在晋州我也甘愿陪伴,我一直没有放弃让我爹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六哥,京城繁华有趣,你还是回去罢。” 朱照勾起唇角,仰起头看向清冷的月,他俊朗的容颜也沾染了月的寒气,笑得淡漠又让人捉摸不透:“大将军可答应你了?琳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切不可胡闹,你知不知道——你是将你爹往绝路上逼?任何帝王都痛恨拉帮结派,当今皇上尤甚。我在晋州过得很好,你不用挂念我。” 琳琅泪眼朦胧地看他,摇了摇头:“你在说谎,别人看不懂,我却明白。我们小时候每次去未央宫前面的小院子玩耍,你总是两眼发直的盯着那里,我吵你闹你,你捂着我的嘴说未央宫是天下最肃穆让人敬畏的地方,不得有半点喧哗。我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你的眼睛里是渴望和羡慕,你明明想要那个位子,却用这么这种话来欺骗自己。六哥,我来帮你吧?” 朱照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因为心思被猜中而恼怒,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就在琳琅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只听他温柔地说:“别胡思乱想,明天我让恒晟陪你去骆府,玩两天回京城去罢。” 琳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好不容易停歇地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这个男人当真是薄情,她用最真最深的情意都无法撼动他,就连他最想要的东西都不能得他半分真心实意的相待。 朱照双手负在身后,恒晟多次欲言又止,在到房门前刚张嘴就被主子给挡了回来:“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罢,那件事你多费点心,务必要将背后的人给我找出来。” 他推开房门,吱呀一声,满室的光流出来将他高大的身影包裹起来,走进内室,只见外祖父正坐在那里品茶。屋子里暖和,他径自脱了外衫问道:“外祖父怎么来了?” 罗大人待他在身边坐下才亲:“今儿姚小姐与我说要去骆家住些时日,你们可是吵架了?” 朱照低笑一声:“我懂您的意思,往后这件事还是莫要再谈起了。不说当下不是什么好时机,我打心底里没想借她的力,走得过分亲近只会让人将这事拿捏在手里,琳琅如今是各位后宫主子眼里的红人,外孙如今身份尴尬不愿引别人别人注意。” 罗大人捋着胡须赞赏地拍着他的肩,笑道:“是这个道理,我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能想至此,若是你母亲能为你多做打算也不必落到此番境地。外祖着实愧对于你,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意识到自己怒极失言,咳嗽两声化去此时尴尬。 朱照眉眼低垂,坐姿笔挺,烛火映照着他如玉面庞,罗大人看着这张与自己女儿像极了的脸,低叹一声:“既然如此,便先安心留在晋州,外祖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入朝,好生歇着罢。”这般好的苗子不能就此毁掉,他虽官小低微,总得为这个孩子使把力,如今他也只得用这张老脸面同老王爷讨个人情了。这事终归还是不告诉他的好,成便好,不成也不至于让外孙失望,心头不得放松。 朱照突然明白,历朝历代不受宠的皇子皆是他今日的心境罢,心如浩瀚天空,人却渺小卑微如蚍蜉撼树,到头来成了笑话。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路会怎么走,他从未对自己的人生做过详细的算计,最多不过是在想尽办法躲避明枪暗箭的时候顺带寻思如何才能离那个位置更近些,可惜,他的路早已被自己的母亲给堵死,只得撞得头破血流只为找那个出口。 长夜漫漫,他走到窗前推开一扇木窗,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脑海里纷杂烦乱,突然间闯入一个女子,或声色严厉地指着钱秀说怎么淹不死你?或是温婉柔和地向他行礼,娇娇弱弱软化人心地一声殿下,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也许他是时候找个能与他共赏一轮弯月的人了。 那些在暗处盯着他的眼线,总不能让他们太过清闲。 吹了一夜冷风,终是着了风寒,第二天恒晟来叫起,好一阵都没听到主子的声音,推门进去,淡色床幔没有放下来,平日里精神抖擞,气度卓然的主子此时脸颊通红,嘴唇苍白,干裂得起皮,赶忙从在炉子上温着的水壶倒了杯水小心喂他喝下,替他掖了掖被角,暗恼自己仗着近来没生事就放松了警惕,要是昨夜来了刺客,他真是晚死都难辞其咎。 放轻脚步走出屋子,攒着眉吩咐外面的下人:“去请个大夫来,往后我亲自在主子跟前伺候,你们都退下罢。” 下人们彼此看了一眼,不知道何处做得不合这位近侍大人的心思,顿时惶惶不安起来,生怕被老爷给知道招来责罚,有胆大地问道:“大人,可是奴才们伺候的不周?” “昨夜为何没人给主子值夜?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我皆逃不了干系,还不快去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恒晟满心焦灼的将大夫盼来,定定地立在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呼吸粗重的主子,把脉问诊后大夫捋着胡须笑道:“殿下身子骨健朗,该是夜里着了凉,只要喝两副去风寒的药便可好。” 恒晟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命跟前的人去煎药,他客气地说了两三句话笑着将大夫送出去,抬眼见罗大人急步而来,微微弯腰拱拳行礼,罗大人紫色官服宽大的袖摆擦着他的手背过去,激起一阵寒风,厚重的声音穿过风传来:“可是病得厉害?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夜中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罗大人坐在床侧,白发密密匝匝地掺在黑发中,刻满岁月痕迹的消瘦面颊紧绷,沧桑浑浊的眼眸里散发出温和慈爱的光芒,瞧这身装扮想来是正要动身去衙门的,听到下人回禀匆匆赶来。他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擦去朱照额上的虚汗,叹口气道:“我平日里忙也顾不上,府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寻思着也是时候给他物色个贴身伺候的人了,总好过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在身边着急。” 恒晟突然想起主子那天追着钱云小姐到曹家药铺的情景,向来清冷淡漠的脸上勾着一抹兴味,中秋夜那天更是一脸柔和,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自认为最懂主子的心思,一直冷硬如磐石的心终于在晋州崩裂,露出潜藏在最深处的柔情,像是一道金黄的光在刹那间点亮整片天。只是主子的心思,他要告诉罗大人吗? “你去钱府替你主子告个假,免得让人家空等,就说要多养两天身子。姚小姐那里就不要说了,让她安心搬去骆府罢。” 恒晟离开不久,下人送了汤药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碟蜜果,罗大人轻轻拍了拍朱照的肩膀,温声道:“阿照,先起来喝药,喝完了再睡。” 朱照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眼皮重得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来,眼前人影重重,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苍白的唇微勾:“外祖,你怎么在这里?” 罗大人将他扶起来,端着药碗送到他嘴边:“昨儿做什么去了,怎么好端端的着了凉?外祖老了,经不起你这般吓,真怕我撒手不知世事你可怎么办?” 朱照就着外祖的手屏住气一口喝尽,他向来不喜药的苦涩味,平日里甚是小心的养着,不想昨儿想事情想的入了神,今天早上明知该起了却是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中又睡了过去。他自己抬手捏了个蜜果送入口中,甜津津地将苦涩冲淡,缓了缓才看到外面金光大盛,急道:“先生那里” 罗大人扶着他重新躺下,安抚道:“我让恒晟去传话了,也没惊动姚小姐,依着你的意思,与她远些。” 朱照笑笑,醒过来却是再无困意,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外祖去忙正事罢,我不过是小病,咬牙捱一嗳就能顶过去。”他也忘了自己最近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空旷的宫殿里只有太监和宫女在身边,他最盼望的那个人却从没有问过一句。 罗大人摇头:“生病怎么是小事?我有心给你物色个知冷暖的人来伺候你,这点事外祖还是能做得了主的,等你适婚时我再请奏皇上帮你挑合适的女儿家。” 朱照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人影,既而轻笑一声,自己昨夜才想到此事这等身份多委屈人,还是不要埋汰了她,转开视线看着床里的流苏挂穗,平静道:“依外祖的意思办就是。” 晴雨没想到紧要关头六皇子竟是病了,本想借着机会让小姐在这位爷跟前露露脸,哪知 从书房出来走到无人处,晴雨才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问道:“小姐可是要去探望?六皇子与小姐们待在一起,细细说来也算是同窗情意,前去探望也在情理之中。” 钱云拂开挡在眼前的细枝,漫不经心地开口:“凑那个热闹做什么?你瞧着吧,这会儿上门的人该是要将门槛都踏破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讨好皇上的儿子就是讨好皇上,这份殷勤没人敢落下,将心放到肚子里,轮不上咱们。” 晴雨见她心里有主意,知道多说无益,道了声:“小姐说的是。” 晴雨安静地跟在小姐身后,心里却想着怎样才能让拉近小姐与六皇子的关系,因为她知道不久之后六皇子就要纳二小姐为夫人了。至于朱祥,她这一世不会再像傻子一样撞上去了,她要慢慢地将这个人收拢在手中。 钱云说不急是假的,可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私心将卧病在床的人给拖出来罢?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不管往后会发生什么事,她与邓远才的那点缘分早已经散尽了。 快到晚饭的时候老太太派人过来请她过去,说是备了她爱吃的菜肴,钱云近来时常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不疑有他在外面披了件厚实的外袍便跟着去了。 快到春堂园见钱秀领着人过来,钱云弯了弯嘴角:“我送你的衣裳首饰瞧着可合心思?那些东西我本想着给外面的猪狗穿戴了也好,细细想了想觉得你还不如它们,我又何必小气不舍。” 钱秀登时被气红了脸,盛满月光的眼睛里散发出逼人的神采,站定抬手指着钱云,许久才骂出一句:“你这恶毒的人,你当我不知道是你毒死了我的狗?你心眼这般小,连条狗都容不下” 钱云出声打断她的话,笑颜如花:“我心眼确实不大,不过个畜生也敢作乱到我头上来,你往后可掂量着些,要是惹恼了我,指不定我一个不痛快连你也毒死了,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 钱秀脸色蓦地一白,快速躲开钱云如蛇信一般凶恶狠毒的目光,她突然觉得钱云就像个疯子,那双含水眸子里洋溢着让她心慌的嗜血与癫狂。 钱云此时像是月下的饿狼,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钱秀的面颊像是冬天的雪般惨白,唇瓣如风中摇曳的花瓣刹那间凋零,她看着钱云得意洋洋地走进院子气得浑身直颤。 以往她们关系虽不和睦,钱云也不过是不理会,目中无人的走开,邓远瑶说她变得安静温雅有大家小姐的派头了,自己却觉得钱云更加不讨喜,比市井中嘴碎的妇人还要粗俗不堪。 绿同扶着主子安抚道:“小姐不要同她一般见识,没有母亲教养的” 钱秀反手打了绿同一巴掌,怒气冲天:“刚才怎么不替你主子我争口气回来?装什么哑巴?废话连篇用的着你来说?滚,今儿别让我看见你。” 绿同捂着脸委屈地退了下去,自打邓公子模棱两可的避开迎娶小姐的话后,小姐就像变了个人,再不见亲和温婉,活像个妒妇,十足的吓人。 钱秀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努力扬起一抹轻笑这才进去,不知老夫人说了什么,钱云笑得一脸娇羞,看到她进来,亲和地冲她招手道:“祖母担心我穿得好看不好看做什么?明儿让妹妹打扮得好些才是正经,指不定哪家的公子瞧上了,转头就差媒人上门来提亲了。” 老太太拍了下钱云柔软白皙的手,瞪了她一眼:“说什么混话,你爹打算让阿秀去伺候殿下的事忘了?”说着转身招呼着两个孙女一左一右地坐在自己身边。 “阿秀别觉得委屈,这晋州城里哪户人家的儿子能比得上六皇子?相貌谈吐都是顶顶好的,安心在殿下身边伺候两年,趁着没别的女人和你争,肚皮争气些生个一男半女,你是他第一个孩子的母亲,他怎么都不能亏待了你。明儿可不能和别家的姑娘疯玩,免得将来折了殿下的颜面。听说六皇子身体不适?你爹可去探望了?” 钱秀心中不甘心,却也知道这会儿最好不要惹老太太不高兴,轻声回道:“父亲和殿下身边的恒晟护卫一道走的,祖母不必挂怀。”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你们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阿云也别耽搁了,改日我请邓夫人上府里来坐坐,将你和远才的日子给定下来,好让你们早点过小日子去。” 钱云被老太太这话给噎了下,她正想办法甩开邓远才,哪知老太太却动了将她嫁人的心思,赶忙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娇声娇气地说:“让阿云在您身边多尽尽孝不好吗?孙女以前不懂事亏待您太多,现在才悔悟您别赶我走。” 老太太被她这话给逗乐了,捏着她的鼻头笑骂:“锦娟,你可给我评评理,我什么时候要赶走她了。” 孙嬷嬷的小名叫锦娟,也跟着笑:“小姐有孝心,想在您身边伺候,您就成全她罢。眼看着就快到冬天了,天寒地冻的,成亲也不美,倒不如等来年春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嫁才好。” 老太太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叹口气说:“女儿家一辈子拼的是什么?拼的还不就是嫁个如意郎君?为他生儿育女,扶持着他求功名赚钱财,他风光了自己往后才能挺直腰板活下去。你和远才打小就关系亲近,他待你又好,早点成亲我也能放心。” 钱云心中一阵冷笑,邓远才要是个好人,对面的钱秀就不会一副想用刀子拆了她的表情了,她此时看钱秀嫉恨的模样看得很是舒心,自然做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羞涩道:“祖母别担心这事了,我与孙嬷嬷想的一样,实在不想做大冷天的新娘子,等明年开春再说罢。而且远才也提过想登门与您商谈此事,是我拦着这才作罢,求祖母让孙儿多在您身边待段时间罢。” 老太太看着菜上得差不多了,这才点头:“罢罢罢,由你就是,丫头大了主意也多了。趁热快些用饭吧。” 钱秀对眼前的和乐直觉得刺眼,她也是钱家的孙女,为什么她就得去伺候一个失势的皇子?不过是说的好听,她又不是傻子,要是尊崇无比的身份怎么也轮不到她。她的心里怨恨c嫉妒如滔滔海水在心里掀起翻天巨浪。一晚上强颜欢笑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钱云巧笑嫣然哄得老太太心上舒坦,看得她更是暗暗咬牙切齿,直到老太太说乏了,叮嘱两人明天去骆家要相互照顾彼此,两人应了这才退出来。 夜风刮得有些猛,像是刀子戳人般的冷,钱秀原本走在钱云前面,突然驻足转身,冷笑道:“几日不见,你谄媚讨好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连祖母那般精明的人都被你哄得心花怒放。” 钱云笑了笑,悠悠道:“你又好到哪里去?听说中秋节那几天你前前后后伺候得老夫人很是舒心,老夫人还赏了你个物件?倒不是我笑话你,伏低做小也不过是想从人家那里讨得份体面,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比?你以为现在说为时太早,我觉得你真是可怜。” 钱秀看着在月辉映照下秀丽温婉的人,嘴里却说着这般伤人的话,气急道:“别得意的太早,等有一天你身上再无半点钱财,我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嚣张,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钱云没有再在口头上与她争辩,只是笑了笑,转身往自己院子去。晴雨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钱云双手负在身后悠闲地往回走。笑到最后?她倒要看看钱秀怎么笑到最后。 六皇子告了假,钱云也能睡个安稳觉,睡饱了模样自然美,经胭脂水粉轻轻一点更是艳丽无双,用过早食,在屋里看了会儿话本子才起身走到府外。 钱秀早坐在马车里,神情恹恹地,两厢无话。 骆府门前停了许多华丽的马车,可见在晋州是何等有颜面的人家。正巧玉宁也才到,钱云自是与她说笑在一处,跟着两人的钱秀倒显得孤零零的。 “这帮小姐听说骆家还邀了六皇子,跑得更是勤快,只当皇家子弟与咱们生得有多不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还值得她们急切地跑来等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骆府门前迎人的是刘管家和骆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彩霞,每有一位小姐打身边过都要恭敬地道句:“我家小姐在后花园处等候各位小姐吃茶赏菊,您快请进罢。” 钱云嘴角上扬,如画面容娴静沉稳,悠悠然走到彩霞身边,彩霞尤为客气地福了福身:“钱大小姐快里面请,听闻小姐爱吃茉莉味的糕点,厨房一早就备好,只等着您来呢。” 往日皆看不上钱云的小姐全都忍不住看过来,只见钱云落落大方,淑雅端庄,一身淡紫色富贵绣金牡丹长裙,同色罩衫长摆曳地,笑道:“骆小姐有心了,进去我可得好好同她道谢。” 有看不过眼的待钱云她们走远了,上前与彩霞说两句闲话,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钱家也不过是走运做了皇子殿下的教书先生罢了,如今倒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可别太得意,总有一天会从高处摔下去。” 钱云待走到人不多,有树木遮挡的地方才低声和于宁说:“昨儿六皇子身边的近侍来传话,殿下染了风寒需静养,恐是要让那些小姐失望了。”更何况妒忌心重的皇后娘娘也在晋州,登上皇位的六皇子每纳一个美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今儿六皇子便是来了也要想方设法地拦了这些小姐们。 玉宁先前见过一回,那人面如寒冬冷月,目光沉沉,气质冷厉,样貌生得再好也只可远观,还不如她瞧中的那个乡野粗人想他做什么,横竖人家心里有了意中人,自己没脸没皮的惦记只会惹人笑话。 骆家是晋州最为体面的人家,有在朝中当值的二品大员,还有把控着万贯家财的二老爷便是骆常婷的爹。整座府邸华贵气派,单是花园便有寻常人家两座院子那般大,钱云她们走过去只见众位小姐挤在游廊中指着湖中游来荡去的锦鲤说笑,骆小姐并不在当中。看到钱云和玉宁也不过是抬抬眼皮,又各自说话去了。 邓远瑶正和林家的小姐说话,顺着别家小姐的视线看过去,见钱秀安静地站在钱云身后颇为可怜,心中一恼,站起身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快过来,林小姐正给我看她新得的丝帕,上面绣得花样栩栩如生,看得我心里直痒痒。” 钱秀心中一阵无力,来这里的小姐哪个不是嫡出的,张口闭口就是金银玉石,父亲虽疼宠她娘,可是拿到手里的银子也不过区区百两,实在禁不起她三天两头的换首饰换衣裳。以往不过是强撑着面子与这些小姐往来,可是这种浓浓的自卑和寒碜没有一刻从她心上消退过。如今钱云这个嫡小姐在她前面,她更是低入尘土里的枯叶无法抬头。 邓远瑶看着钱秀一副小媳妇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待回到自己原先坐着的地方,愤愤不平道:“同是受邀来的,你做什么这般委屈自己?便是派人去邓府跟我说一声我与你一道来也成,你” 钱秀没有穿钱云送过去的衣裳和首饰,她虽是个庶出却也受不得那般的侮辱,众家小姐扮得像花一样美艳,她衣着朴素虽显小家子气,却也清新淡然。她在邓远瑶身边坐下来,与林小姐见了礼才开口:“不妨事,命里注定的事儿,我再怎么争都争不过她去。是什么花样子快给我瞧瞧?” 钱云和于宁径自选了个角落看着花园里为数不多的花,纤细的胳膊横放在椅背上,下巴枕在上面自在悠然的很。于宁看了眼和邓远瑶她们说说笑笑的钱秀说:“邓远瑶可真是个没脑子,连谁是她的嫂子都分不清,亏得你看不上邓远才,要是这么嫁过去,这个小姑子就能气死你。” 阳光铺撒在湖面上,风吹到水波泛起涟漪,一圈圈粼粼波光看得钱云直晃眼,闻言摇摇头:“随他们去,爱怎么闹是他们是事儿,邓远瑶乐意把钱秀捧高然后再摔个四脚朝天,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别看这两人这会儿粘腻在一起,将来撕破脸的时候指不定有多难看。” 两人不过闲聊几句,抬眼见骆常婷陪着位周身贵气的小姐走过来,瞧她那般低声下气讨好的模样,想来就是所说的贵人罢?姚琳琅远远地看到一袭淡紫色娇艳的人儿,径直走到钱云身边笑道:“钱小姐来了,与我们一道去前面亭子坐坐罢。” 钱云站起身点了点头:“小姐先请。” 于宁疑惑不解,钱云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才低声告诉她:“这是姚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就连宫里的贵人们都对她客气地很,可是真正的荣宠。私下有人传谁能娶了姚大小姐谁就是这天下的主子,贵不可言的人,说不定将来咱们还得跪拜称她一声娘娘。” 于宁拍着胸口,同样小声的开口:“原来如此,那我可得规矩些,免得冲撞了人家讨不了好。” 便是在亭子里坐下来,这些个贵女们口中谈论的也不过是些琴棋书画,钱云本就不爱这些,以往避之不来逍遥惯了,此刻坐在这里拘着倒是难过不已。也不知是谁没羞没臊地说了句:“听说男客们在花园另一头,不若一道去瞧瞧他们再玩耍什么?也正好瞧瞧六皇子是何等容姿。” 她们并不知晓姚琳琅的身份,胡闹在一处说些不着调的话,当即有人笑着接话:“那般尊贵的人,若是生得好看又没你什么事,免得将来惦念,还是不见为好。” 那人复又开口,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咱们都是生在晋州城没去过远处的人,新奇京城来的贵人,瞧瞧又少不了肉,谁说一定要生那种心思?” 钱云转头看向姚琳琅,只见她脸上并没有半分恼怒,而是轻声说道:“难得聚在一起,同是玩耍,咱们大齐国又不拘着男女有别那等规矩,过去看看也无妨。骆妹妹,一块去看看罢。” 钱云却是勾勾唇角,她还以为六皇子生病休养的事谁都知晓,没想到竟是瞒着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天空湛蓝,秋风凉凉,挂在琳琅胳膊上的鹅黄色薄披帛被吹起,与别家14姐身上的颜色绘在一处。 昨天搬来骆府她心中有气没有和六哥道别,只盼这人能动动侧影之心来送她一趟,在下人注视下她不顾身份三步一回头的盼都没能看到他追出来,最后只能黯然离开。 不过才一天未见,她心上便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记挂,听人说他就在不远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他。更想让这些记挂六哥容姿的小户女子们知道,只有她才配得上这个男人。 一条只容两人走的小路,乍眼看去宛如百花齐放,声音娇脆婉转似是百灵鸟争相鸣唱。 钱云与于宁渐渐落在后面,沿着挨得紧密大小一样的砖石莲步款款地往前挪,两人像幼小的孩童般,同时迈步以求步子分毫不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时有失误也是掩唇相看一眼,玩的不亦乐乎。 待走过那道雕花月亮门,两人赶忙收敛好,不敢在外人面前失仪。眼见小姐们全都走到知雨亭,娇羞不已地看着亭子里的青年才俊,而男客一时不解全都怔愣在那里。还是骆常婷开口解了这般尴尬的气氛,才复又谈笑起来。 钱云的手腕被于宁拉住,指着挂在树上漂亮的鹦鹉说:“阿云快看,它是不是自己跑出来的?” 钱云抬头看到的不是鹦鹉,而是正好转过头与她视线相撞的六皇子。俊朗深沉的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看到她也看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好看的弧度,意外的温柔平和。钱云只得弯腰福身行礼,没想到他会带病来赴约,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晴雨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黝黑的眸子里突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没想到重活一世事情竟按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她是尝过情滋味的人,精准地看到六皇子平静的面容下掩藏的惊涛骇浪,这个傻小姐竟还不知她已经将这位天下至尊收在自己的裙下。 再看六皇子身边坐着的邓家公子,此时昏昏沉沉像是喝多了一般,晴雨走到钱云身后示意她往前面看,绕开挡视线的大树,钱云看过去,在六皇子一臂远外坐的是邓远才。他穿了件月牙白的衣衫,脸色通红染着醉意,紧抿着唇,眼睛大睁,钱云与他相识多年自然知晓他不服输才会表现出这般模样。 放眼晋州谁对邓远才不是客气有加,好玩物只要他看得上指定先紧着他,不为别的,单是他爹管着千家万户的身份便让人不得不忌惮,以至于邓远才落与下风的时候少之又少。 邓远才确实是急红了眼,方才他与友人小赌拼酒,掷色子与他来说向来是拿手绝活,直将友人们惯得面红耳赤。他正得意,哪知六皇子来后稍坐片刻后直说要和他玩两把,许是好运使完了,他像是败军节节败退,初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在,他心底的倔强被逼出来,醉汹汹地说:“再来,区区一坛酒,便是十坛邓某人也喝得下。” 朱照大掌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眼睛像是不经意般又看了眼站在树下娇娇俏俏的玉人儿,心头不禁一动,邓远才能得意的不过是众人巴着他,随心所欲,他偏偏要夺了 “既然玩赌,没个彩头怎么能行?酒乃助兴之物,可算不得什么台面上的东西。这一次堵点大的,邓公子敢还是不敢?” 姚琳琅突然想起来,自从十岁开始六哥只爱穿黑色的衣裳,旁人都小声说他到哪儿都一股阴森气,她却觉得好看俊朗的很,如今更显得他坚毅冷厉,眉目如画。 邓远才迷糊着问:“赌什么?”他的话音才落,只见六皇子身子稍稍往他旁边倾过来,低声道:“莫急,先掷色子,三把两赢便可。”接着用沙哑的声音高声道:“各位给我与邓公子做个见证,若是我输了,任邓公子差遣,若是邓公子输了,我可是要拿走你最得意的一样宝贝。” 钱云呆呆的在树下看着他,忘了自己这般放肆是多么失礼,她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快活,是这样吗?前世她就是这样被他当东西一样给输出去的吗?答案就要揭晓,她却开始不明白,六皇子为什么要将她拉进去呢?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账算在她身上? 钱云怔怔地看着虽在病中却气定神闲地六皇子,直到于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回过神来。 胜负应该在前世就有了定局,如今不过是再一次上演,因为她在向来不可一世,自信无比的邓远才脸上看到了灰败与黯然。 不知道六皇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邓远才惊愕地抬头,连连拒绝道:“金银玉石皆可” 只是片刻,他的声音在六皇子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中偃旗息鼓。 “当初可是说好了,我看中的只有那一样,邓公子,赌更要讲信义,当着众人的面,说你愿赌服输罢。” 邓远才像是突然置身于一片冰寒世界中,醉意顷刻间消失,眼前这个人的话像是要将他剜骨刮肉一般,他站起身惶惶不安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女子纷杂的声音并没有惊扰到他,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认真看着那个艳丽无双的女子,明明说好明年开春迎娶她过门,如今却是着了别人的道,只是这般丢脸的话要他如何说的出口?他与六皇子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羞辱他? 钱云歪着头一脸不解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落入亭子里两人的眼,一人愁苦一人云淡风轻下藏着不易被人发现的喜悦。 “罢了,我也无意让公子在众人面前为难,不过公子还是尽早将这件事处理好才是,免得到时候谁也不好看。” 朱照悠悠地说完便起身往姚琳琅身边走,看着她笑道:“可还习惯?天儿越来越冷了,记得多加衣裳,玩几日便回京城去罢,免得你父亲担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这种被所有女子艳羡的场面很和琳琅的心思,她的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14窝:“劳六哥记挂,我知道了。” 原先大声说要看皇子容姿的小姐赶忙捂着嘴,真是了不得,居然能和皇上的儿子称兄妹,真是让人有些后怕又忍不住羡慕。 钱云心中好奇不已,不知道六皇子同邓远才说了什么话竟能让他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见所有人都围着那两个尊贵的人,她提着裙摆走到邓远才身边,轻声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愁眉苦脸的?讨厌,怎么这么重的酒味?” 邓远才费力地扯出个难看的笑,沉重的说:“是啊,喝酒误事,倒也没说错。” 朱照往先前的地方看过去,已经看不到那个人了,转了一圈才发现她和邓远才站在一起,脸色沉了沉,顿时失了与琳琅说话的兴致。 邓远才与钱云走到人少的地方,他回过身执起她的手,无奈道:“阿云,我们不要等明年了,尽早成亲罢?为了你我便是做那失信与人的小人也使得,一个失势的皇子手中无权身边无人,我能怕了他?” 钱云心里虽能猜到几分却对他和六皇子说的话好奇不已,佯装不解道:“怎么了?为何这么匆忙?还扯上什么小人不小人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何尝做过半点小人之事。” 钱云看他皱着眉半句话不说便知今儿是问不出什么了,正巧骆小姐差了丫头来请她,她冲着满身酒味的邓远才笑笑:“你快找个地方醒醒酒罢,要是这般模样回去,你娘必定饶不了你。” 邓远才看着她窈窕纤瘦的背影离开,嘴角费力扯出一抹弧度,现在连他都不能绕过自己。他才想定下来与她好好过日子,这一辈子哪怕不能有让人高看的地位,只要他们能够琴瑟和鸣便好,哪知喝酒误事,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这位皇子打的竟是钱云的主意。耍无赖谁不会?他的父亲也算是一城之主,年年得朝廷嘉奖称赞,他就不信皇宫里的那位主子能纵容他的儿子仗着身份压人。 为公子们安排的园子瞧着比女眷们的眼界宽敞,也没什么花红柳绿,不过是些上了年头的参天大树,一汪碧绿的池塘与先前园子水意相通,肆意自在的锦鲤在整座府里游荡,好不惬意。 姚琳琅见众位公子们桌前不过一盏清茶看着甚是寒碜,唯有六哥方才坐的地方摆着几坛酒,连点入口的小食都没有,看得她真是好气又好笑,抬眸看骆常婷时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快:“常婷,糕点怎么光紧着小姐们呢?六哥最爱吃红枣糕,快些吩咐厨房去,人也看过了,众位小姐还是自行耍去罢。” 骆常婷着实有些冤,实在是昨儿她那不着调的三哥哥将这事揽了去,哪知道客人来了招待人家的不过是一盏清茶,骆家的颜面可算是被他给败尽了。她才动身准备去张罗,只听不远处传来三哥哥不正经地声音:“怎么混在一处了?我才从秦娘子那里买来的好吃食怕是不够分呐。” 骆常林是晋州最不拘规矩的人,仗着一张好皮相,能说会道的嘴在哪里都吃得开,不是去红楼逗弄唱曲弹琴的艺伎就是去赌坊那些个小地方陶冶情操,没个正经地模样,连常老爷都拿他没办法。骆常婷快步走到他身边笑着指责道:“昨儿三个哥哥大包大揽了,今儿怎么只给贵客一碗茶?要是给父亲知道了仔细着你的皮。” 众人见骆常林被妹妹数落得垂着头,顿时不客气地放声笑起来,他也不恼依旧面皮带笑:“劳妹妹再去张罗张罗,这些瞧着不够吃的。” 这里的贵人也就六皇子一人而已,昨儿他打探到消息说六皇子卧病休养怕是来不了,别家那些个不成器的他也没放在心上,哪知这位祖宗杀了他个措手不及,只得亲自跑到秦娘子那里备好吃食去了。六皇子的身份尴尬,远在京城做官的大伯父说可以不必刻意讨好,横竖一个失势皇子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便是慢待了也不至于说什么。骆常林留了个心眼,今儿一见六皇子气质冷厉淡然,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顿时来了兴致,这样的人在他看来城府极深,复又重新打量一遍,六皇子两弯浓眉浑如刷漆,深邃似海的眸子里像是承载了一片寒冬,散发出幽幽之光,锐利又深沉,鼻梁高挺,红唇凉薄,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之气让他为之一怔。 旁得小姐见六皇子眼里只有京城来的姚小姐,自然也不讨这无趣,四散开来去别处玩了,京城的贵人可不是她们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子能肖想的。 骆常林将精致的一份吃食放在六皇子桌前,温声说道:“听闻殿下未吃早食,常林带了些清淡口味的吃食,殿下尝尝看。当初一心想与殿下结识,殿下卧病歇息,错过这次机会常林觉得甚为惋惜。不想殿下赏脸,真是让常林喜不自胜。” 朱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明明交代过他生病的事不得传出去,眼前这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当即笑道:“不过是受了风寒,一两贴药便没事,我身子骨向来健朗,断没道理负了常林的盛请。” 骆常林原本心里有几分忐忑,他自然知道打探皇子私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细细说来六皇子就是要处置他,骆常林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他敢这般不识规矩,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自有他的想法。 一旁的姚琳琅听到朱照生病,顿时急了,开口问道:“我说怎么瞧着脸色苍白,是我眼拙了,六哥要不去屋里歇歇罢?这里风吹着,要是加重了可不好。”说着站起身要扶他。 朱照摆了摆手,抬头见钱云和她的好友不知再说什么,头挨得极近,嘴角更是流出笑意,轻声说:“无妨,这里挺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桌子前摆放着不甜腻的吃食,骆常婷很快带人送了青菜粥来,姚琳琅怕他吃了风肚子难受催着他去屋里用,朱照笑着说不用直接在亭子里用了。 秦娘子的点心做得很合他的胃口,腹中装了热汤实在吃不下,看了眼未动过的两碟白糖酥,与琳琅说道:“你去别处玩耍吧,我与骆公子有话说。” 姚琳琅笑着应了,起身去找骆常婷,两人说了两句话便去凑了一桌打牌的小姐那里看热闹了。富家人最爱打牌消遣时间,牌桌上不缺钱的太太小姐们多了去,牌声朗朗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流水白银,也有明明玩不起却又好充大头的,输了便吊着个脸,心浮气躁非得要翻了本才成,人们往往最爱看这种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最终不过是拿人做消遣。 有人请钱云过去摸两把,她客气地拒绝了,她才不会去做给人送银子的蠢事。上辈子闲来无事便与这些小姐们玩了一回,自此在他们眼里自己已成了人傻钱多的冤大头。难得清闲倒不如同于宁说话赏景消磨时光的好,两人在略为僻静的角落坐下来,说起府中的事,钱云一脸得意。 “我先前让人送了两套衣裳和首饰给钱秀,没想到她倒硬气,就这么来了。这些日子你可有打探到天香梦的消息?晋州这么大的地方,竟没有一处迹象可寻?我偏不信这个邪,肯定是哪里没有留意到。” 于宁已经许久没见过钱云没心没肺快乐的样子了,每次见她总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她叹口气说道:“药铺里也只敢卖砒霜,卖了多少卖给谁还得报给官府,私下买卖若是给人揪住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这种稀罕物怕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见得,处置些姨娘婢女倒是省心省力的很。” 钱云心底蓦地升起一阵悲凉,她可怜的母亲出身名门大家,是何等富贵优雅之人,却不想竟被人狠心害死,而她自己也丢了命,这般仇怨让她如何能咽得下去?若不将府里那些嗜血夺魂的鬼给处置了,枉费老天给她一次新生的机会。 “大户人家?”钱云苦笑一声,晋州富贵人家诸多,她如何寻得出来?加之她与各家小姐关系并不亲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没了方向该如何是好?她这边正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眼前多了一碟精致的小点心,抬眼看过去,只见原本坐在凉亭里的六皇子站在她面前眉目朗朗,和煦如风,不似初见拒人千里之外又冷若寒霜。 “这些糕点我吃着味道甚好,不甜不腻,只是我用了碗粥实在吃不下了,为动过,若是你不嫌弃” 钱云哪敢嫌弃他,这可是自己将来最大的靠山讨好都来不及,当即便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甲盖上染着红豆蔻,动作优雅又带着些许妩媚,白色糕点与她白皙如玉的肌肤重叠,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动人好看。 朱照看着她将糕点放在唇边咬了一口,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忍不住弯了唇角。他当时本来只想试探一下邓远才,如今却觉得自己的一时兴起做得决定甚好。那一夜他怕自己的身份委屈了她,如今却是怎么都放不开了,一颦一笑,中秋佳节时她与他笑得真实又温暖,从那时起他便再不能放开手。 钱秀与邓远瑶坐在不显眼的地方,她现在不想和富贵小姐们多往来,环顾四周不见邓远才跌跌撞撞地往过走,咬了咬唇仍是不甘心,站起身丢下句:“你先与旁得小姐玩去,我有话想与你哥说。” 邓远才走过长廊迎着金光看到一身玄衣绣金纹华贵衣衫的六皇子站在钱云身边,俊逸冷厉的眉眼间带着柔水的笑,那般含情的眼神,他何尝不知道是看心仪女子才有的眼神。他重重拍了下头,枉他平日里聪明,许是被别家公子奉承过头才失了神,才被六皇子给算计了。心上便是再难过懊悔也无法说出口,他理平衣摆,挺直腰板大步往钱云身边走,却不想被人给扯住了袖子,回头一看竟是神色阴鹜的钱秀。 “邓远才,你随我来。” 钱秀看似温婉懂事,邓远才后来才发现她骨子里是个倔强不饶人的人,若是安抚不好,邓远才怕她会将底都给掀开。看着钱云与六皇子谈笑正欢,他却不能上前去拦着,心里宛如有虫在啃噬,登时冷着脸与钱秀离开。 钱秀怎么会看不明白?他对她没了耐心,连好脸色都没有了,心里一阵委屈,眼眶更是发红,泪水积郁在眼眶里,像是只要推开堤坝就能汹汹奔流。 骆府的丫头打两人身前经过,客气地行了一礼这才接着忙碌去了。 树木茂密,便是深秋也依旧有残叶堆叠,站在其中压底声音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邓远才身上的酒味依旧浓厚,他心中有事待钱秀自然没什么耐心,懒懒地问:“此时人多,若是给人看到的可怎么好?你有什么话同远瑶说,让她带给我便是。” 钱秀的心瞬时凉了一大截,哽着喉咙问道:“邓远才,你当初与我说的话是不是想反悔?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又回到钱云那里了是不是?那我呢?我对你死心塌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邓远才摸着有些疼的头,有气无力地说:“阿秀,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与钱云成亲只是想拿住她手上的钱财,你也看得出来,你们家的老太太还有你爹哪个不盯着她手里的铺子?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与你又能有什么好处?你照旧不是这样朴素的打扮,守着自己做庶女的本分?可是在我手里就不一样了,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你明白吗?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倒是你得帮我个忙,将六皇子拉远些,别让他靠近钱云,若是让他得逞,你我的好日子可就没指望了。” 钱秀惊讶地问:“你是说六皇子对钱云有心思?” 待邓远才点头,她的心里突然一道光大亮,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园子里人多眼杂,朱照未在她们面前多停留,不管他心中存了何种心思都不好被旁人知晓。 骆常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钱云,虽说相貌美艳却也看不出半点过人之处,加之钱家大小姐骄纵跋扈的‘威名’在晋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倒是有几分怀疑六皇子莫不是也是个只看相貌的俗人罢? 于宁最爱吃秦娘子做得糕点,两只手各抓一个,六皇子转身刚走她就冲着钱云挤眉弄眼:“这里小姐这么多怎么单单给你送吃的?” 钱云心里也拿不定,她想引起六皇子的注意,如今算是成了?她却恍惚起来,总觉得不真实,昨夜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尚在想要如何才能入得贵人的眼 钱云左右看罢,见并无人注意,轻咳一声道:“许是这里只认得我一人吧?你看别家小姐都离得远,堂堂皇子殿下怎么能亲自跑那么” 她突然圆不下去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想的说法有多站不住脚,他出身非凡,向来是给人伺候的,送糕点这种事何须他亲自动手?恒晟就在他旁边,他这样做若是被准皇后娘娘看到,自己怕是要惹猜忌,不能因小失大。等于宁吃完,钱云拉着她走远了些。 她们才离开不久,就见琳琅高兴不已地提着裙摆来找六皇子,钱云登时松了口气,想来还是避着他些才好。 两人在紧临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来,绿水中枯叶漂浮,偶有飞鸟掠过湖面激起圈圈涟漪,更透出秋的惨败萧条。 钱云望着湖面想起那天在铺子里见过的男子,轻声问道:“那人你可与他说过你的情意?” 于宁自嘲一笑:“未曾再见过,铺子里有管事在,我不去也无事。如今爹娘回来了,我更是清闲的很。” 想起今天她出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他背着草药篓子过来,看到她快步迎上来,俊脸上露出温暖舒适的笑,于宁看了一眼便上了马车,蓝色的帘子将他隔绝在外面,也将她的不舍斩断,自讨没趣做什么呢? 她自然不会知道周景脸上的欣喜在她转身上了马车后垮塌下来,垂着肩膀甚是颓败。是他痴心妄想了,总想见她,所以没c日c没夜的上山采药,一天一天的失望都催不毁他那颗固执的心,好不容易看到她,他想问她近来忙什么,为何不去铺子里了,他有东西想送她如今全然成了笑话,他在外面待了许久才走进铺子将药草称好结算了银子,而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转。 周景想,或许该答应陈掌柜帮他去看守果园,这样既免了奔波劳累又能让自己忘却烦忧。 于宁的话中有挥之不去的难过,再钱云看来就像是两个隔着天涯的人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隐忍的抽泣声与女子娇声的呵斥混杂在一起,让原本玩乐的小姐公子们都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于宁好奇不已,拉着钱云走近了些。低处的枝丫擦着钱云的肩膀,她往前看了一眼,只见有个身材娇小衣着粗简的女子站在那里抹眼泪,邓远瑶不甚客气的数落,钱秀在一旁劝着。 那女子抬起头,秀气的脸上满是泪水,钱云蓦地怔愣在那里,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钦州地小贫瘠,她实在想不出来程琴怎么会在这里。谁能知道在众人面前如此胆小又卑微的女子,在她这个嫂子面前是如何嚣张,抢她的首饰,恶声恶气地咒骂自己,俨然是个心肠歹毒的恶婆娘,今天既然撞在她手上就不能让程琴轻易躲过去。 “听说程家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和骆家,还有你的祖父私交甚好,只是丢不下家中祖业这才回去了,往时也有来往,许是你不放在心上才不知道。” 钱云那个时候心心念念的只有邓远才,家里来客人来得是谁她从不在意,以至于嫁到钦州时才知道两家渊源。 自家府邸出了这等事,骆常婷自然得出面调和,若是寻常时候并无什么,如今两位贵主在,实在让她觉得丢脸。 钱云如葡萄般盈亮的眼紧紧地盯着程琴,骆常婷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到,只听到程琴柔弱满含委屈的声音:“我不过在这里赏景,这位姐姐过来撞了我却还出言不逊,骆姐姐我没想给你惹事。” 邓远瑶却是不饶人,她打小就没怕过谁,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看着一身穷酸气,便更不把此人放在眼里。 “这位妹妹实在是冤枉人,我与阿秀要去前面亭子里坐坐,哪知她匆匆闯出来撞倒了阿秀,阿秀大度不与她计较,她倒是恶人先告状。我也不为难你,你给阿秀赔个礼这事就完。” 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对家中的子女也是娇惯得很的,程琴从未被人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数落过,眼眶越来越红,泪水积蓄在其中,要落不落看着楚楚可怜。 有人看不过去,在一旁劝道:“远瑶,兴许这位妹妹只是不小心呢?谁没个不小心的时候?大家又没什么仇怨,和和气气的将事翻过去就好了。” 这个园子里除了两位贵人,邓远瑶也算得上是个有身份的,别家小姐平日里对他都客气的很,也不过好心劝一劝免得让谁脸上都不好看,哪知道迎来的却是邓远瑶不客气地瞪视。 “哪有撞了人不赔礼的?这不知是谁家的规矩?今儿我要是听不到一句顺心的话,这事绝对没完。” 钱秀见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一阵难过,她和庶出的自己有什么不一样?自己不过是有邓远瑶这个朋友才没人敢小看她,要不是这样,今儿受奚落的就是自己了。 “算了,远瑶,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贵人们都在呢,让人家看了笑话。你快别哭了,擦擦眼泪吧。” 程琴看着眼前散发出清香的帕子,眼底涌上一阵恨意,装什么好心,要不是她们紧揪着不放自己哪会这般丢脸?倔强地抿紧嘴,不说一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秋风萧瑟,树枝跟着摇摆,正中天的阳光正盛,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更多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让程琴没有办法承受的住,她只当不过是件小事,扮扮可怜相便可躲过去,谁知道竟遇到个得理不饶人的。 这次祖母带她们兄妹两来晋州名为探访故人,实则是想借着骆家的体面给他们相看体面的亲事,如今晋州公子们全在这里,看得这种场面谁还愿意她?委屈和愤怒忍不住的往上窜,她再僵着也讨不得好,抽泣着往骆常婷身边挪了两小步,避开钱秀递来帕子的手,软软道:“对不住姐姐,是我冲撞了。” 钱秀将手帕收回来放进袖子里,淡淡地摇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钱云攒着眉头定定地看着程琴,这丫头向来不是什么善茬,许是头一回来晋州,只当与钦州一样,她的那些小手段使得通,她该不是无意中撞得钱秀,钱云在钦州可没少吃过程琴故意撞过来的亏。 钱云的婆母程太太惯于刁难人,让下人将程阙的衣裳抱过来给她洗,只说夫妻两人这般才能更恩爱些,天晓得她已经快一年没见过程嘉了,何来亲近恩爱之说?可她那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卑微的在程家讨日子。向来娇贵的她从没做过这种粗活?多少次她都骂自己没脑子,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境地?直到死才解脱。她吃力地打水,揉搓衣裳,初冬时候水冷得刺骨,手刚放进去只觉一阵钻心的疼,她没有掉眼泪,在程家这几年她终于明白没有人在意她会不会难过。 她吃力地提着水桶往木盆里倒,第二桶水才从井里提出来却被人推了一把浇了一身,抬头便见程琴捂嘴说:“嫂子,你怎么在做下人的活呢?金莲小嫂嫂追得太急了,所以我才撞到你了,你看你这一身,洗完了回去换衣裳吧。”说完就是一阵笑,眼里的幸灾乐祸挡也挡不住,金莲是程阙最为宠爱的妾室,跟着笑得前仰后合,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的恨,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将他们撕碎。她不过是一个寻常不过的人,前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要欺负她?她不愿意去费脑子想了,只有让自己手中有了拿捏他们的权势,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于宁撇撇嘴,附在钱云耳边轻声说:“这一家子在晋州已经住了五天了,听说想借着这次机会给这位寻门好亲事。别人不知道,我却是亲耳听到这位小姐和身边的丫头说很中意你的未婚夫,心思倒是不小。” 晴雨站在一旁,闲闲地插了句嘴:“方才二小姐与邓公子在林子里说话,这位小姐也在附近。” 钱云抿嘴笑道:“让她在晋州多住些日子吧。”说完走到钱秀身边,看着骆常婷道:“我家祖母还不知道故友来访,要是给错过了只怕要难过,钦州与晋州隔着那般远轻易见不得一面,劳程妹妹回去同老太太说一声,我家祖母邀她到钱府一叙。我二妹妹生性温和,加之你也是无心之失,莫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程琴听祖母说起过,钱家正儿巴经的小姐只有一位,名叫钱云。二小姐?该是那个戏子生得庶女罢?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不过一个庶女还摆着大家小姐的派头,与她赔礼道歉只觉得恶心不已。他们程家再穷自己也是从正房夫人肚子里出生的,秀丽容颜不变,心里确实恨极了,抽抽噎噎地说:“原来是钱云姐姐,我回去会告诉祖母的。” 钱云嘴角弯起弧度,含水的眸子合着天上的太阳光在眼睛里晕开浅浅碎碎的晶莹,旁人惊诧于她的落落大方,钱云却只是庆幸自己知道程琴有仇必报的小性子,邀她到自家府上,由着她闹去,正好钱府中近来太过沉闷,该换换水了。时间长得很,以前所受的苦楚有的机会慢慢讨回来。 骆常林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双眼看着六皇子,见他深邃的眸海里泛出一丝浓浓的兴味,眉头攒了攒,沉吟片刻才开口:“常林说话莽撞还望殿下勿怪。” 朱照脸上的笑意泛得更大,钱云与他来说是沉闷中的一道亮色,骆常林又何尝不是?在众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失势的皇子,表面恭敬,暗地里议论,骆常林话里话外都在向他表忠心,他虽没有直说同意,心里却是受用得很。风拂动他额上垂落的发,遮挡住那双看不透的眸子,声音缓缓:“但说无妨。” 骆常林自小对朝中事极为感兴趣,他倒想跟随在大伯身边将来好入朝为官,怎奈父亲拦着不许,非要他管着家中这摊子事,他心有不甘,如今得了机会自然不能放开。他将当朝宰辅顾存之奉为心中楷模,想当年他凭一己之力将不过是闲王的元贞皇帝推上皇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弄权人,听闻已与今年五月辞官归田,便是皇帝再三挽留都阻不断他的去意。骆常林虽不是有大智谋之人,却也不是酒囊饭袋,将来在朝中能得一席容身之地便可,若是败北他也不觉遗憾,只愿不牵连家人。 “钱大小姐性子骄纵蛮横,又是邓知府的准儿媳,更是目中无人,粗粗看来也就那张脸能让人多瞧几眼。殿下可是动了心思?” 朱照眉梢微扬,笑着看向他,问道:“你觉得不可?” 骆常林轻笑一声:“殿下慧眼,是为大可。她虽不为知府大人喜欢,却一直未动过解除婚约的心思,为的不过是钱云手中的家财。钱老爷当真是个奇人,临死前将大半家产都留给这个嫡孙女,惹得钱家老太太和家主大为不满。可惜这位小姐并不懂老爷子的用意,倒是可惜了。这自然不是什么值得谈的事,殿下生长在京城,想来对生意遍布大齐国的柳家并不陌生罢?” 骆常林见六皇子眉间的笑淡了几分,这才继续说道:“柳老爷子只有钱云的娘一个女儿,他若是有个不妥万把家业便全是钱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行军打仗往往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图谋大事没有银子怎么成?这么一块金疙瘩,邓家不愿意放手倒在情理之中。 骆常林理了理袖摆,笑道:“殿下若是有雄心,愿意信常林该是尽早将此女收在手中才是,她将会是您的一大助力。” 朱照此时敛去原先的慵懒,坐直身子,凉凉地看着骆常林,嘴角紧抿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你可知我身边有多少耳目?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常林怕是在这园子里坐不稳了。” 骆常林手执茶壶将空茶杯蓄满,不见半点慌张,端起茶盏抿了口,不惧道:“若是在我自家园子里都不能随心所欲,这日子过得未免太过无趣。殿下放心,要是没拿得出手的手段总不好在您眼前献丑。” 朱照手指在石桌上无章法地敲击着,声音缓缓:“当今皇上最不喜别有用心之人,最有望登上大宝的是二皇子,你眼拙着实是选错了人。” 骆常林复又变成了不着调的模样,嬉皮笑脸:“常林向来不喜管别人的事,说句大胆的话,只瞧着您合眼缘,正巧手里有那么一两样本事,不愿它们受委屈给埋没了,便想着为六皇子尽一份绵薄之力。” 朱照淡笑不语,身上的冷厉之气已经不见,骆常林跟着松了口气,显然眼前这位对他还算满意。 程琴虽未受旁人数落,心里自知今儿丢面子丢得大了,远远见大哥过来,快步迎上去,眉眼间全是委屈。 程阙怎会不知自己妹妹的脾气,远远看到她那副小媳妇样便知是惹了事,当即拉着她去给钱秀赔罪。 钱云看他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脸上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地样子就一阵好笑,程阙的为人有谁能比她更清楚?她远远地看了一眼朱照所在的凉亭,心想着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机会。她终归不习惯这种场合很快便萌生了去意,与程阙擦肩而过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程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从他身边走过的绝色佳人,带着妹妹走到僻静处才沉声训斥:“要是被祖母知道,当心剥了你的皮,只让别人当咱们是小地方来的人没教养。方才与你说话的是哪家小姐?” 程琴白了他一眼,最烦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登时泼凉水:“你也不怕金莲醋着?那人是钱家的大小姐钱云我怎么忘了,她才是邓远才名正言顺的夫人。”顿时暗恼自己怎么这般糊涂,差点将她当做好人。 程阙顿时上了心,祖母有意给他寻门亲事,他本想着无论是谁都好,横竖他是要和金莲双宿双飞的,却不想老天竟让他遇到这等尤物,纤细如柳的腰肢,挺!翘的臀,特别是胸!口鼓鼓,一看便知不小,再看那张艳冠群芳的脸,他不动心怎么算是个男人?幸好程家与钱家有往来,若是能就此定下来,也省得祖母再如大海捞针般左右为难,能取得这么个娇美动人的为妻子,钦州城里兄弟们可不羡慕死?心下有了决定,当即便回去缠着祖母去钱府拜访。 晋州城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结识这些人又能如何?他们嫌弃他身份不高?他还看不上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蠢货们。 钱云与于宁离开时只与彩霞说了声,骆常婷忙得很该是注意不到他们。 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们的叫卖声尤为响亮,钱云只觉得自己终于能喘口气了。两人让下人先回去,时候尚早,她们要去逛逛铺子,哪知走了不过百步远,于宁停下来怔怔地看着前面。 钱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身粗布衣衫,身姿挺拔的男人分明是于宁的意中人。 于宁转开视线,一脸冷淡地从他身边走过,衣袖擦过的刹那,只觉一双布满茧子的大掌将她拉住,手心里全是汗水,她回头看他,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周景想自己大抵是被她给逼疯了,他告诉自己只拼这一把,如果她依旧不为所动,他便就此绝了念想,只当是自己不清醒中做的一场梦,荒诞又可笑。可是再与她澄澈的目光相对时,他又无法抹去心底浮上来的自卑,直到她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情,他才赶忙开口:“为何你不去铺子了?” 于宁见他一脸郑重,只当他要说什么讨她欢心的话,却不想竟是这么一句,登时冷冷道:“铺子里有掌柜,管事做镇,何须劳我亲自奔忙?你这话问得未免太过自讨无趣。”说完她用力挣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其实他没有用太重的力道,她也不觉得疼,只不过是想以此来掩饰心中的失望罢了。 周景顿时急了,都怪他嘴笨说不出讨喜的话来,也不管旁边那位抿嘴笑的姑娘了,一股脑儿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周景自知自不量力,爱慕小姐实在是太过贪心,只是积压在胸口不吐不快,若是耽误了小姐,还望小姐看在周景一片赤诚的份上莫要怪罪。” 于宁心里的寒霜在他这句话中化成一滩水。又惊又喜又埋怨不已,这个呆子早些说清楚何至于她受此煎熬?她可不能轻易给了他好脸色,得好好惩罚他才是。 “那与我有何干系?走开,不要拦着我们的去路!” 周景的心间全是她冰冷的声音,只觉得一阵铺天盖地的潮水向他扑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失望难过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费力地扯起一抹笑:“是周景冒犯了,小姐请。” 于宁走了两步停住,转回身子看他,原先冷淡沉默的男人此时像个无助颓废的孩子般,让人看着揪心。 钱云知晓于宁心里的不痛快,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前说道:“当时我问你可定了亲,想把我的妹妹许给你,你可还记得?”钱云也未等他回话继续说道:“那人便是于宁,你却说你有了中意的姑娘,为此她伤心了许久,今儿看来,倒是两个痴傻之人,去寻个安静地去处坐下好好说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三人去了莲娘子的院子,前阵子还能见着几分景,如今更显萧条,枯叶扫尽露出青石板路,几片枯叶悠悠落下更添几分凄凉。 莲娘子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品茶,梳着优雅的发髻,白皙红润如小姑娘般的俏脸怎么都看不出她已经三十有余。听说她和相公颇为恩爱,可惜几年前男人得病去了,她便开始打理这座小院子,其中不乏有体面的男人上门来求娶都被她给推拒了。 于宁此时心中正舒畅,笑道:“莲娘子,我瞧你家那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不错,我家铺子缺个这般稳当的人,不知道你可愿意割爱?说曹操曹操就到。” 几人转头看过去,只见来人穿着简单,身姿笔挺,手中端着托盘悠悠而来,相貌清秀耐看。 莲娘子闲闲地说:“我这里向来不强留人,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他若是想要走,我也不拦着。” 来人嘴角微勾,清冽醇厚的声音低缓:“多谢小姐妹意,王柏并无离开这里的打算。” 于宁失笑:“那就不打扰莲娘子清净了。” 钱云不经意回头,只见那叫王柏的男子微微弯腰将莲娘子圈在怀里,嘴唇轻吻粉!嫩的耳垂,照着他的口型,钱云了然,这两人私下里早已生出情意,怪不得王柏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倒是大方,我要是真走了可别掉金豆子。” 也许与莲娘子来说这样最好,既然守着对亡夫的思念,又有人陪伴驱赶孤寂,毕竟在大齐国女子再嫁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窗户正对着方才来的路,今儿并没多少客人,显得很是冷清。钱云稍坐片刻,不好打扰两人说些私话,见那王柏已经离开,她起身走出去与她坐在一处。要是换做以往钱云无论如何都与这般大年纪的女人说不到一处,活过一世,青涩下是一颗饱经沧桑的心,活力不再。 晴雨在纷扰的大街上失神乱逛,小姐不用人陪着她便不急着回府了,那时她失了宠,被安置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不能随意走动,与不过才二十岁的她来说/日/子何其难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搬个小凳子坐在墙角下听大街上的热闹不绝的声音,每听一次她心里的恨就越发深,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的身子却是不成了。 如今天气虽凉,她的心却是格外的暖,有什么能比好好的活着强?朱祥骗走了她的一辈子,让她落得凄惨下场,这一世她要亲眼看着他从高处摔落,再也无法翻身。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轰乱的嘈杂声,晴雨回过神来只见一辆收不住的木板车直直的向她冲过来,她惊恐地睁大眼,心中的执念未成,怎么能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姑娘走路当心,免得伤着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老天终归还是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再次得见。伤心大过欣喜,她淡淡地看着他,轻声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朱祥看她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脸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笑,转头与身边的近侍说:“你去给六皇子带个话,就说我在青萝巷等他,让他尽快来见我。” 再回头,方才那女子早已在人海中失去了踪影。心底隐隐叹了口气,母后让他来看望六弟不过是个幌子,实则是让他将琳琅带回去,母后对六弟迷着琳琅的眼早有微词,连带着愈发不待见六弟,正事为重,那女子不过是点水清波,在他心里掀起涟漪亦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彼时骆常林正喋喋不休地为朱照抱得美人归献计,却不想被来人给打断了,正一脸不快,只听来人道:“我家主子来看您了,还请您移步。” 朱照点了点头,转头对骆常林说道:“待我忙完正事邀你到府上叙话,可别想些歪路子。” 姚琳琅抬眼见六皇子要走,本想上前去,哪知被小姐们绊着,她虽说看不上这些小户人家却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饶是心里再怎么急切脸上却还得保持着大度得体的笑,甚是累人。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转入一条安静的胡同,朱照心底有几分了然,看来是宫中的那位急了,生怕他与姚琳琅有什么瓜葛。 院子收拾得颇为干净整洁,左手边是一块菜地,围了一圈竹篱笆,一位看着精神灼烁的老人埋头翻整土地,进来何人都与他无关。 朱照大步走进屋子,二哥双腿交叠坐在炕上喝茶,最为普通不过的黑瓷碗里装着是上等的龙井清茶,这与他来说并不觉得稀奇,但凡宫中有威望的人不管再哪里都养着几条听话的狗,就连他也不能免俗,脸上带着笑:“二哥怎么来了?” 朱祥示意他坐,声音慵懒而又随和:“中秋佳节你未回宫,父皇心中念着你,特地让我给你送些爱吃的点心,还赏了个厨子丫头来伺候你的起居,他心中念着你,你莫要再恼他了。听锦城说你与骆府的公子相谈甚欢,在晋州一人很不习惯吧?有个来往的朋友也好,说什么有趣的话让我也听听。” 朱照抬眸看了眼锦城,乌亮的眼中流出如丝的笑意:“弟弟瞧上了一位姑娘,生得甚是貌美,只是我这般身份与我在一起太过委屈,又怕人家不愿意,骆常林便给我出主意。” 朱祥脸上挂着笑,心却是就此平静下来,母后让他防着六弟,若有异心必须斩杀,他虽应了却是难过不已,这世上最残忍之事莫不是因为高位而兄弟相残,六弟聪颖心善,他不想看他死。所幸这个弟弟离开父皇严厉的眼便现了原形,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对女子心生好奇最为寻常不过,当即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为难?堂堂皇子的面子也敢驳,大不了二哥帮你一回。” 朱照甚为委屈的说:“她同邓知府家的公子定了亲,该是不愿意与我在一处的,入不了宗籍,多委屈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皇宫是兄弟情最为淡薄的地方,除了早夭的大哥和四弟,唯一能让他相信的只有六弟朱照。摆放在桌案上的紫檀小香炉散发出袅袅烟雾,这个曾经拽着自己的袖子诉说委屈的孩子再被父皇训斥后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直到今天他才看到久违的孩子气。 朱祥年长朱照五岁,早已是情场中的高手,六弟身边除了年长的管事嬷嬷围绕的全是太监,初尝情滋味的羞涩与担忧让他心蓦地一软,亲手给朱照续茶,笑着说:“我当是什么事,这点蚊子肉似的事也值得你放在心上?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你开口谁敢不从?爷们家瞻前顾后,为个女人打算那么多做什么?” 朱照脸上的笑意更甚,心里却是感慨万千,终究是被中宫宠出来的,从不顾着别人心里想什么,轻声道:“二哥这话可不对,不说我心中属意她,光凭我跟着他父亲念书就不能亏待了人家,先生传授知识的恩德我不能忘。” 朱祥听着心里越发觉得受用,也不枉自己疼他这么多年,瞧这样子哪能生出觊觎宝座的心思?这点小事,他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帮忙的,当即说道:“邓家不过区区一个知府,哪来的胆子拦皇子的路,你且安心等好消息就是。” 朱照摇摇头,布满薄茧的手指沿着冒着热气的杯沿细细描摹,嗓音低沉饱含磁性:“二哥不要插手,父皇和皇后娘娘对你有很高的期望,因这事授人把柄太不值,我亦过意不去,我与骆常林商讨了个法子,该是成的。” 朱祥笑骂道:“我人说那骆家公子成日里不务正事,来往可以,莫要沾染了他身上的歪风邪气,既然你自己有主意我便不拦着你,要是难成,再来同我说,我就你这么个亲弟弟,我不护着你还有谁能护你?” 朱照心中难过的正是此事,朱祥看似高高在上,待他却是真心真意的好,而他为了掩藏自己的心思不得不用别的借口来遮掩。他知道中宫不会放心,等二哥回去禀了话定是要差人来查钱云的底,有二哥在前面挡着他的日子才能好过些。夜深人静时他也曾想过,若是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天他要怎么面对二哥,心上如刀钻般难过,赶忙转开话题:“我自然知道二哥对我好,二哥这次回去能不能将姚琳琅也带回去?她的脾气跟个一点就炸的炮竹,我还怕吓着了我的意中人,让她别给我添乱才是。” “不瞒你说,这次来我也是受了姚大将军所托,要将她带回去。你且再忍个几天,我总要看着你心上的事成了才好放心回去。你临走时托我照顾贵妃娘娘,她这些天过得甚好,好吃好睡你不必担心。” 朱照脸上的雀跃与欣喜瞬时退却,垂着头喃喃道:“二哥,她可有问起我这个儿子的去向?” 朱祥叹口气,宛贵妃是他见过最绝情的母亲,隆宠不尽时不为儿子图谋,失宠后也半句不问六弟的事,他差人去传话也不过是得了句知道便没了下文,这让他如何开口。 朱照此时是真的难过,他从没有被母亲喜爱过,二哥沉默,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无力地笑笑:“有劳二哥,我知道了。” 朱祥不忍心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我寻着机会会在父皇面前帮你说话,好让你早些回宫。你也不小了,也该某个差事,兴许拔尖些贵妃娘娘便待你好了。” 朱照站起身单膝跪地,行礼道:“二哥待我恩重如山,不嫌弃我这个不嫌弃的弟弟,我无以为报,二哥往后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开口便是,照愿为二哥赴汤蹈火。” 他们虽是最亲近的兄弟,但他知道自己投诚二哥心里肯定舒坦,他一直是挺直腰杆傲然立于天地间的人,如今却也不得不弯腰谋求将来。待他羽翼丰满,不管成与败他总是要搏一把的。 朱祥受了他的礼才笑着让他起身:“咱们兄弟间作那套虚礼做什么?你的心思我最懂不过,二哥暂时不能答应你什么,你且放心,待到那一日,二哥必定给你无上尊荣,金银玉石,佳人美酒,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却说罗大人想给外甥寻个知冷热的人的消息传出去,原本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人家都争相来讨好,朱照邀朱祥到罗府小住,正好撞到罗大人一脸尴尬地送客,得知事情经过,朱祥朗声笑道:“不过给六弟寻个夫人,如今却闹得选妃无异,倒是有趣。” 罗戈登时变了脸色,行礼道:“下官怎敢做那般大逆不道之事,二皇子可是冤枉下官了,实在是盛情难却啊。我瞧着这些个野心不小,着实不敢应了,生怕给六皇子招来祸事。挑来挑去,也只觉得钱府的小姐尚可,出生书香世家又知书达理,便是有些流言蜚语都已经是老早以前的旧事了。更何况能与你平坐的妻子还得宫里的贵主子操心,我也不便指手画脚闹了笑话。” 朱祥只当是朱照瞧上的姑娘,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我这次倒是来得巧,正好碰上六弟的好日子,得热闹一阵才回去复命。” 皇子到了年纪会有年纪合适的宫女来伺候教导他们通晓人伦,朱祥会这般高兴实在是这位六弟有些不寻常,换做别的皇子便是不愿意也得闭嘴受了,唯独他却将人给轰了出来,愣是吓得那两个宫女跪地求饶,父皇听罢也是哭笑不得,倒也未怪罪,只吩咐说随他去。所以他这位弟弟如此年岁还是个未开过荤的,为众位兄弟嗤笑不已。听他今儿的口气想来是动了将那钱家女子入宗籍的心思,闹得厉害了少不来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罢了,他替六弟与母后说说好话罢。六弟真不该生在皇宫,事事不由自己。 朱照嘴角抽了抽,他听得出来,钱家想给与他的是那个庶出小姐,他虽落魄却也未想过亏待自己,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骆府的欢闹在六皇子离开后变得无趣,那位姚小姐神情恹恹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们不敢放肆玩闹,骆常婷也有些为难,几位平/日/里玩得甚好的姐妹与她寒暄一阵而后说家中有事要先离开,她也得笑着应了。 骆常婷一早就知道这位姚小姐是冲着六皇子才肯给骆家这个薄面,待人走得差不多了,她陪着姚琳琅回厢房,犹豫几分才开口:“瞧您这样子,魂都给人家带走了。” 姚琳琅苦笑道:“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就是想着他在人生地不熟的晋州孤苦无依这才赶来陪他,他打小就不愿与我亲近,现在更是与我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我要是听之任之只怕连最后一点纠葛都没了。你笑我没脸没皮罢,我这辈子就瞧上了他,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去,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就成,哪怕他最终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我也愿意随他一起赏花拼酒,畅游天下盛景。” 骆常婷第一次再这位天之娇女的脸上看到这般低迷无助的神情,便是有无尽荣宠享尽荣华富贵又能如何?捆缚着手脚万事不由己,倒不如自己这个小地方的女子,爹娘惯着一切全凭自己做主。她听大伯说了,这位可是中宫眼中的香饽饽,有意将她配给自己的儿子,中宫嫡子若有这般大靠山将来必定是要登极的,这位姚小姐的身份也将贵不可言,往后少不了要称道一声姚皇后。怎奈这位的意中人竟是众人眼中与皇位最为无缘之人,竟是这般孽缘。 “常婷不曾尝过这般滋味,不知该怎么劝慰小姐,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兴许未过多久便柳暗花明了呢。” 骆常婷话音才落,就见母亲身边的丫头过来了,福身行了礼,清秀眉眼间含着淡淡地笑:“夫人请两位小姐到春福园去品茶。” 姚琳琅挂在胳膊上的披帛随风擦过水缸,缸里的浮萍已经露出枯败萧条的模样,几条通体发红的锦鲤不识愁滋味在里面游来荡去,全然不知用不了多久即将迎来的是一场寒冬。 骆夫人让人将红木圆桌摆放在窗户前,木窗大开,将外面的秋景和阳光都放进来,闲闲无聊的心境瞧着悲凄萧条也不觉有什么,见两个样貌漂亮的孩子相伴而来,脸上和蔼的笑容泛大,待她们坐下,聊了些女儿家觉得好玩的东西,既而想到什么般话头一转有几分为难:“罗大人放出口风,想给他外孙寻个跟前伺候的人,听闻城里已有不少人家上门去了,你爹尚在犹豫,不去像是瞧不上人家,去了咱家又没那个心思,你是我和你爹心头的宝贝疙瘩,也不求别的,只想你能过安安稳稳的太平日子就成。” 姚琳琅不解道:“什么人这般有排场?若是要在京城,必定被参上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骆夫人清呷一口茶,笑盈盈道:“咱们晋州也就提刑按察使司罗戈罗大人一家,六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能怠慢了。罗大人的话自然就是殿下的意思,谁也不好得罪。” 姚琳琅登时楞了神,喃喃道:“也是,他身边怎么能一直没个伺候的?我当初以为他是”六哥将教习宫女赶出来的事甚合她的心思,她一直以为是为了她,原来是她自作多情,这种事她怕担心着却终是要来的,她生怕那个女人会抢了他的心,一颗心顿时焦灼不安起来,骆夫人和骆常婷说了什么她都听进去。 这一天邓远才昏昏沉沉,半醉半醒中有母亲的训斥声,还有下人伺候他用饭,他却不敢清醒,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一切如初。入了夜,他所担忧的诸多事接踵而来,在梦中撕裂他,击溃了他多年的骄傲与不可一世,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狼狈不堪,想要紧抓在手中的东西最终还是被人抢走了,昏黄的烛火下,他弄眉紧攒,额上汗如雨滴,脸色苍白无助,剜心的痛不断折磨着他。 第二天睡到极晚才醒过来,喉咙间干涩难忍,近侍伺候着饮了些水,那阵难受的焦灼才被抚平,净过脸漱了口才觉得清爽舒适,换了一身映着青竹花纹的月白衣衫正打算去钱府找钱云去,却不想父亲沉着脸迎面走进来,他站在一边行礼,恭敬地唤:“父亲。” “混账东西,三天不打就皮痒,以往你胡来我不管你,谁成想你竟是越发不知分寸。我与你说过多次得哄着钱云,不管怎样,她一定得入咱家的门,你倒好,拿她去和六皇子赌,你怎么不用你这颗猪脑子去赌?满城上下都知道你做人不地道,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要怎么和钱家人交代?亲事变结仇,你可真是给我长脸。” 邓远才脸色惨白,眼底的恨意汹涌而来,嘴唇轻颤:“儿子是着了六皇子的道才做下这等糊涂事,更何况当初并没有明说是用阿云做筹码,他的自作主张,儿子怎么能这么应了?儿子厚颜求爹再帮儿子一回,去钱府将这件事说清楚。” 邓知府摸着下巴问:“这话可当真?” 邓远才万分肯定地说:“儿子向来不曾说过半句假话,这次事了儿子想同阿云尽早成亲,免得那六皇子使什么手段。” 邓夫人听下人说老爷怒气冲冲地去抓少爷了,登时慌了神,她不信自家儿子能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急急地赶过来,生怕老爷收不住手真和儿子动了手,看到远才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这才松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才看到左脸上有醒目的巴掌印,瞪着老爷道:“你有什么火气冲我撒就是,做什么要打他?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吗?” 邓知府脸上讪讪的,干咳一声:“你的火气怎么比我还大这事给了谁不听着火?要是钱浩找上门来讨说法,他就是把这个混账打死你又能如何?给谁听来不是你家儿子对不住人家?既然是六皇子给你设了套,他虽没权没势,可也不是咱们能得罪的,着实是难办了些。” 邓夫人将儿子拉到一边坐下才开口:“钱家不是两个女儿,大姑娘和咱儿子定了亲,这可是钱老太爷当初应的,不能说断就断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和钱家人陪个不是,也好想办法让他们将那钱秀推出来顶上。我近来烦她得很,人小心思倒不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妄想做咱们邓家的儿媳妇,把远瑶那个傻孩子糊弄得团团转,三番五次的在我跟前说钱秀怎么好,单说她娘那戏子身份就够糟心了,这晋州城的人谁不知道那女人手段狠,又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在我跟前装乖巧,恶心我呢。”说完在儿子胳膊上重重拍了下,沉声训斥:“你以后给我规矩点,别什么牛鬼蛇神都给我招惹,你当你娘练了什么本事经得住你这么折腾?我虽不喜欢钱云,嘴上说羡慕人家谁家的姑娘,我打心底里还是认她做咱家儿媳妇的,便是当个瓷花瓶端出去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 邓远才拥着母亲的胳膊叹口气:“儿子今儿才算是看明白了,钱云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当初脾气骄纵那也是她有那个资本,钱秀初看秀婉端庄,实则小性子颇多,让人甚是厌烦。儿子往后是要和钱云好好过日子的,到时候我们定当好好孝顺爹娘。” 邓知府站起身吩咐道:“让人去备些重礼,咱们这就去钱府去,越早越好。有些话得赶着说才能说明白,晚了可就赶不上趟。” 哪知管家才将礼备好,府上就迎来了位大贵人,饶是邓知府见了只得更加恭敬地请安:“不知二皇子大驾光临,未能前去相迎,是臣失职。” 朱祥一想到锦城的回话,顿时觉得好笑不已,他这个弟弟真是不像话这种不动脑子的主意也能想出来,还和那个骆常林胡闹的有模有样,朱照顾着自己不愿让自己插手,可这个弟弟他哪能放着不管,这便来了邓府。 邓远才满心焦灼却也不敢在贵人跟前放肆,只得强忍着陪坐在一边,也不知是为何,他总觉得那位贵人总是时不时的看他两眼,让他浑身不得劲。 “昨儿六弟与我这做哥哥的说在晋州看上了位姑娘,竟不想是与邓家公子有了婚约,我心上亦是觉得难办。我这个弟弟打小懂事,这回只想要这么个人,我做人哥哥的也不好让他败兴,听闻邓公子心里实则属意的是钱家二小姐钱秀,如此倒好,我也有成人之美,便做主将那钱秀定于令公子罢。这等事不好启齿,我明白,邓大人你看?” 邓远才腾地站起身道:“殿下此言差矣,不才与钱云自小便情意深重,断然没有要断了缘分的念想,求殿下成全。” 邓知府看着倔强的儿子,心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叹了口气,恭声道:“依二殿下之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晨光普照天地间,床架上的轻纱微动,在外候着的晴雨耳尖赶忙进来伺候,一旁的铜雀才迈开步子见状只得收回来,垂下肩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旁的丫头都是小姐院子里的老人手,平日里和铜雀处得好的过来安抚道:“姐姐打小跟在小姐身边,那个晴雨才来多久?兴许小姐只是觉得一时顺手才倚重了她,她哪能比得过你呢?” 铜雀只是笑了笑,眼底的黯然却是挡不住,她看得明白,晴雨要比自己聪明会来事,小姐有个什么事只要稍稍一提晴雨就能办妥,反观自己饭吃得多,话多,做事不经脑子,小姐会厌烦她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心里真的不舒坦,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她拿的是一等丫头的月银,做得事却连二等丫头也不如,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背地里笑话她的无数,某一个晚上她发现心里生出来的怨怪情愫,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身边的丫头在里面传出晴雨声音的时候便进去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她一人,铜雀自嘲一笑转身到小厨房张罗小姐的早食了。厨房看到她亲自来,以往都是打发个小丫头来传话的,顿时明白了外面传得话不假,铜雀这丫头失宠了,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一阵发笑,以前那趾高气扬的劲儿终于得了报应了,婆子也不似以往热络,闲闲地说:“晴雨姑娘一早就吩咐给小姐备些清淡的吃食,铜雀姑娘这是来拿食盒了?让小二子送过去吧,怎么能劳您亲自动手呢?” 铜雀嘴角颤了颤,面皮紧绷,连一抹佯装不在意的笑都扯不出来,哑着声音道:“顺手的事儿就不麻烦了,婶子忙就是。”她走出老远都觉得身后的那些婆子们再笑话她,走到僻静处终于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小姐是姐妹的情意的,原来奴才就是奴才,说弃就能丢弃的东西。 “铜雀?你在这里哭什么?” 秋风送来一阵香气,铜雀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冷声道:“不敢劳您操心。” 那人并未生气,轻笑一声,温婉低柔的嗓音随着这阵风送到她的心间,触动深处的那汪水泛起阵阵涟漪:“铜雀,有什么委屈只管来找我,我并没有坏心,我只是看你可怜。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就这么受了埋没我看不下去,办事去罢。” 铜雀看着她窈窕身姿款款地离开,她的心不知为何动了动,站起身拍了拍灰尘,抬袖抹去脸上的泪赶紧回园子了。哪知才进门就碰到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一副急匆匆地模样,见她懒懒地停下步子沉声训斥:“亏得你还是云姐儿身边的大丫头,规矩全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平日里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懒懒散散,学得哪家的小姐规矩?我老婆子大事虽不成,处置你们这些丫头的权利还是有的,再不用心给我滚到厨房当烧火丫头去,欺负主子脾气好,真是反了天了。” 铜雀赶忙跪在地上连连赔罪道:“孙嬷嬷,我知道错了,求您消气。铜雀不敢怠慢主子,求您看在奴婢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婢这一回。” 孙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在钱府待了一辈子,哪怕是嫁了人也没忘了主子自己过舒坦日子去,老太太对她这般护主很是满意,给的权也大多了,就连管府中事物的如姨娘甚至老爷都得恭恭敬敬地听训诫,自己好死不死的撞上,孙嬷嬷就是说了发卖她也不能说什么的。 孙嬷嬷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便火急火燎地跑进屋里去了。彼时钱云刚梳妆打扮好就等着早食了,哪知孙嬷嬷掀了帘子进来,拉着她的手一阵念:“可怜的云姐儿,那杀千刀的怎么能做这种事?好好的闺女哪点配不上他们家了,让他们这么作践?” 钱云一头雾水,笑着扶着孙嬷嬷在一旁坐下,娇笑道:“孙嬷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您气成这个样子?” 孙嬷嬷哪坐得住,急声道:“傻丫头哟,你还笑得出来。那邓远才真不是个东西,全晋州城都传遍了他昨儿和六皇子赌着玩,竟是将你当做筹码给输了出去,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老夫人当他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哪知竟是看走了眼。你快些去瞧瞧老夫人吧,她刚听到就哭了一回,直说你这孩子的命怎么这般苦。” 钱云当即怔在那里,脸上一片白,在旁人看来只当她是被伤到极致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心念念的事情就这般成了着实惊到了她。前世她因为邓远才这般做,闹得鸡犬不宁,最终还是落了个没脸,邓知府本想将这事当个玩笑翻过去,让她安心当他们邓家的儿媳妇,她在意的却是邓远才对她没有了情意,这样的男人让她无法依靠,最后成了晋州的笑谈,邓知府一怒将这桩亲事给拒了。那天邓远才居然和她说算不得准的事原来这件事虽说动静小又没几人知晓太亏了,但她却觉得甚合心思。 不想这一愣,在孙嬷嬷看来却是被吓到了,她心疼地拥着钱云边往出走边说:“你也别怕,万事自有老夫人给你做主,这一次必定要讨个公道回来,咱们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哪能让他们这般欺负,别说区区一个知府,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给咱们一个说法。快去春堂园看见老夫人吧,她正担心着你呢。” 晴雨跟在身后,取了件绣花的披风给钱云披上轻声道:“这会儿天凉,小姐仔细着了凉。” 正巧经过缩着身子站在那里的铜雀身边,孙嬷嬷夸赞道:“这丫头有眼色,是个会来事的,等这事了了,老婆子和老夫人说道两句,让给云姐儿身边派两个知分寸的。主子瘦得没几两肉,一个奴才倒吃得圆实,也不怕老天收了这等孽物。” 铜雀的脸色蓦地又白了几分,她突然想,以后是不是不能在小姐身边伺候了?也罢,反正小姐眼里也没有她了,随他们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去往春堂园的小路上铺了一层落叶,踩在上面发出闷闷地咯吱声响,钱云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孙嬷嬷的手说:“嬷嬷快别气了,一切都是命罢了,是我没那个福分才摊上这样的事。铜雀打小跟在我身边,全是我惯出来的,她也没有错,往后我多敲打敲打她就好了。” 孙嬷嬷拍着她的脊背,布满皱纹地脸上一片担忧:“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你又不是寻常小户人家的姑娘,你爹亏欠你许多,老夫人心里也觉得对不住你,你现在又遭受这般无礼的对待,嬷嬷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府里的这些丫头两天不管教就蹬鼻子上脸踩在主子头上来了,再不敲打怎么成?这事你别管了。” 钱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等这件事过去了自己再给铜雀说说好话就成了。进了屋子只见老夫人拿着帕子抹眼泪,见她来了冲她招招手哽咽地说:“我可怜的孩子快到祖母这里来,我的心肝哟。” 钱云大步走过去拥着老太太笑着说:“兴许是他糊涂了呢?祖母快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老太太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手摩挲着她滑嫩的脸颊,苍老的眼睛里还挂着泪,喃喃道:“我的云姐儿怎么会遇上这种事?这模样谁家女儿能比得上,他邓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孩子,祖母对不住你啊,以前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祖母居然还怪你不懂事。你放心,以后祖母就是拼着这条命也要护着你。”说完眼神凌厉地看着坐在下首的钱浩,沉声道:“事关咱钱家的颜面,我不管你心里带不待见云姐儿,这事你总要给我个说法,办得不合我心思别怪我不给你这个当家人好脸面。” 如姨娘抽出帕子来捂着樱红小嘴轻咳,微微笑道:“母亲先别急躁,这事是邓家做得不地道,咱们还是再等等看邓家怎么说。全晋州城都知晓的事,便是咱们不开口,城中百姓千张嘴万张嘴也是堵不住的。儿想过不了多久,邓家就该上门来了,这样咱们钱家的面子也能保住了,毕竟云姐儿是个姑娘家,名声定然要受损的。” 老太太登时来了脾气,指着如姨娘痛骂道:“真是应了那句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要是这事搁在钱秀身上你也能说得这般坦然?你还要面子?钱家的面子早该你们败坏完了,往后少在我面前开口,那些成年旧事我不乐意记起来,要是我不痛快了,可别怪我这个老婆子不给你好脸色看。再说你又是何居心?亲闺女受了委屈,他这个当爹在府里坐得稳稳当当这不是明摆了让城里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吗?他平日里护着你们娘两我也不多说什么,自己家里的事闹得太凶了给外人看了落笑话,我给你们兜着,你们倒是越发上脸了,是不是真要外人骂他才甘心?” 如姨娘登时惨白了脸,连连摆手道:“您别气,气伤了身子,一家子都难受,是阿如不会说话” 钱浩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娘别怪她,她怀了身子受不得您这么训斥,这事儿子心里自有主张,必定不会让云姐儿受了委屈。只是我还是要说两句,以往我拦着钱云不让她和邓家的孩子太亲近,您说没事,外人眼中只当他们情意深厚,如今闹成这样,两家子都成了笑话。他们两的亲事是我爹亲口定下来的,这么多年了,云姐儿也不见得能找得到合适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依我看让云姐儿早些嫁过去正好抹了这阵流言。我前儿去拜访过罗大人,罗大人想给六皇子找个知冷热的人,我想将阿秀定过去,两边都能圆了,谁的面子上都好看。” 钱云虽然没对钱浩抱有任何幻想,但听到他这么云淡风轻的口吻还是觉得心寒,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恨自己占据了嫡女的身份,让他最疼爱的钱秀一直受委屈。她靠在祖母的怀里,笑得乖巧懂事,咬着唇说:“爹说得对,在晋州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凶了也不好,谁知道将来不会有事要求到人家那里,要是诚心使绊子不是麻烦了吗?要不,我就这么嫁过去吧?” 老太太看着那双杏眼里水意浓浓,心里一阵抽痛,这孩子就是有委屈也压着不说,让她的心都跟着疼,当即强硬地拒绝:“我圆他们的脸,我家云姐儿的脸面谁来圆?好端端的姑娘家,被他们害成这个样子,还要脸面?我呸,你这个当爹的,回头好好想想,你这做得是人事吗?” 钱浩眉头皱得紧紧的,钱云只是垂着头,从外面进来到现在一眼都没看他,这个女儿除了脾气骄纵生得很像她的母亲,温婉端庄又倔强,一直恪守着规矩,他是逍遥贪恋新奇的人,所以这样的女子并不合他的心思,反倒阿如虽然出生不好,可是有一副能让他不愿离开的好手段,他当初不是有意如今再说这些也用,横竖他犯下的错,等他死了去地下再好好向她赔罪。 老太太看着距离越发远的父女两,叹了口气道:“阿秀的事我不过问,随你去,将来如何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只是云姐儿这事儿我不能忍,你要是不愿出这个头,那么我这个做祖母的来,我不能让外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亏待嫡亲的孙女,给柳家老爷子听了,我这做亲家的还要什么脸皮?” 钱云想起来了,外祖因为钱府对自己的苛待曾来大闹了一场,回去没多久就病故了,空留着大把的家财,却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着了歹人的道,等醒过神来的时候全数被外人瓜分干净了,老天就是这样,说夺走就把她拥有的一切夺走了,自此世上她孤苦无依落得个凄凄惨惨戚戚。 她虽然知道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当初就不会对她不闻不问,更不会顺着钱浩的意思将她嫁到钦州去,可对她这般维护自己心里还是觉得一阵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屋子里明明有温暖的光,邓远才却觉得浑身冒寒气,他自小就畏冷,娘早早地就给他在屋里放置了炭盆。本该是要请出去的,爹突然进来一直烧到现在,炭盆灭了,屋里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他呆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远处,他刚回头,老天就这般给了他一场凉到骨子里的雨,让他像是被抽剥了骨和魂魄一般,再也没力气了。 邓夫人进来看到他这般模样,叹口气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我们只是小户人家哪能同皇家人争抢?你爹不过是一个地方官,这种亏咱们只能认了,便是有理也只能当做没理。既然是没缘分的事就不要挂在心上了。你爹这会儿去钱家了,我让他顺便将钱秀对暗生情愫的事给说出来,咱们家这个亏可不是白吃的,膈应了我那般久,这口气不出不快。” 邓远才轻笑一声,转头看了眼邓夫人,低哑着说:“听娘的就是,我现在困乏地很,我先去歇歇,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邓夫人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们毕竟这么多年,说没了来往就没了,娘知道你难过。这事睡醒就过去了,天底下好人家的女儿多的是,咱不愁。” 其实哪能不愁?外面的人不知实情,只当是邓家公子戏耍人家,人品如此低劣,就是再看中邓知府的这点面子,也不忍心将女儿送进来让人作践。 钱家老太太听下人通禀说邓知府上门来了,她顿了顿问道:“来了几个人?可瞧见带了什么?” 那下人垂下头支吾着说:“只有邓大人一人,并无带什么东西。” 钱老太太冷哼一声:“倒是有那张脸,可看清了?你想给人家顺面子,看看你在人家里眼里算个几斤几两。请他进来罢。” 邓知府脸上也是无光,送走二皇子又训斥了一番邓远才,要不是他贪酒哪会变成这番模样?实在笑不出来,可又不能失了自己的气度,走进屋里看着钱家人,只得沉声道:“实在是对不住你们,闹出这般落颜面的事情,你们就算怪也是应当的。只是阿云,你和远才关系向来好,你应当知道他的为人,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过两天我会差人将赔礼送来府上,孩子们的缘分这便断了吧,是老天没给咱们两家缘分,往后钱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开口就是。” 老太太见钱浩不开口,更是一阵气怒:“邓大人这般说,我们钱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依着您所言,只是我家云姐儿终归是个弱女子,她心上背负的可比远才要重得多。这孩子没人疼惜,也只有我这个老婆子将她放进眼窝子里,总得给她讨个说法才成。我也不难为大人,只要大人让远才亲自上门给云姐儿来赔罪就成,想来这点要求不成问题吧?” 邓知府怎会不知道这点要求自然是合理的,点了点道:“应该的,只是临出府时,我家夫人想我给老夫人带句话。她对钱云是当儿媳对待的,所以平日里敲打严厉了些,钱云莫要记恨她才是。她从没有动过让钱秀当邓家儿媳的心思,倒是要问钱秀两句,三番几次逼着远瑶在她面前说好话,让远才娶她是什么意思?虽说儿女情愫挡不住,可也不要让她做大人的为难才是。我还有公务要忙,这便告辞了。” 老太太等人走远了,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盏朝着钱浩砸了过去,厉声数落:“这就是你养得知书达理的好闺女?真是什么模子出什么东西,邓知府看似上门来赔礼,实则是给我这个老婆子气受来了,长本事了,专勾人家定了亲的男子,那人将来还是她姐夫,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可是给我钱家长脸。去给我把那个死丫头叫过来,我这就看看她头上有几根角。” 如姨娘脸上再也绷不住,老太太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她,刚才那话不就是骂她是个勾男人的不检点吗?都说骂人不揭短,这老婆子真是越发过分了,以前不是夸她的女儿千般好万般好,刚得了点人的好处就翻脸不认人了?可别哪天落在她手里,不然她非得让这个老太太吃不了兜着走。他赶紧跪下道:“求老夫人开恩,阿秀不是那样的人,打小我就教她要远离外男,更何况邓公子的身份,哪是她能高攀得起的,她心里明白的。” 钱云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场火越烧越旺,她的心就觉得越发痛快,想当初匍匐在地的永远是她,故作坚强却也和条狗一样,得不到半点怜惜和同情这场戏还有的看,她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着,钱秀想必不能忍受的是她高高在上吧? 钱秀正在屋子里躺着翻书,一行字也看不进去,眼巴巴地等着娘回来给她讲有趣的事听。娘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要是个男孩就好了,钱家的独苗苗,往后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钱云这辈子都别想在钱府待稳当,她到时候会让她和她娘的牌位一起滚出去,她就让钱云看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老太太差人来请她,她并没有将丫头眼睛里的颤颤巍巍放在眼里,迈着莲步悠悠然地走进春堂园,见爹和娘都神色不好,祖母更是阴沉着脸,她福身行礼道:“祖母。”抬眼看到一旁的钱云,安慰道:“姐姐莫要太伤心,都道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许是缘分不够才生出这样的变故。” 下人重新奉了茶上来,老太太清呷一口,不以为然道:“她的缘分不够,可是你的缘分够了?你私下去勾引邓远才,与他来往是也不是?我钱府高门第,从未出过这般下作之事,这几年对你的悉心教养看来都教进了狗肚子。我也不指望着你能光耀我钱家门楣,不给我丢人败兴我就得烧高香了。让邓夫人特地带话,你这面子倒也不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祖母屋子里的燃香早就灭了,钱云匆匆被孙嬷嬷拖过来的时候没闻到半点味道,凉风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带进一阵寒冷。 钱云冷眼看着脸色唰地变白的钱秀,心里愈发舒坦,今儿可真是她的好/日/子,一直惶惶不安,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钱家上下不同意她退,她也要想办法甩开邓远才。前世事情的经过就像一阵流水飞快地奔向远处,她无力去摸索,只知道重活一世避开哪些才是为自己好,此时放下心来,只觉得看什么都好,中午饭也该是能多用两碗的。 钱秀跪在地上咬着唇轻颤,一齿白在粉嫩中点缀,楚楚可怜又藏着一抹羞意,眼眶泛红,泪珠顺着面颊滑落,喃喃道:“祖母,阿秀真的喜欢远才,就算没名没分也甘愿,求祖母开恩准了孙女的这个念想。我与远瑶平日里谈得来,但我不曾教唆过远瑶半句,远才亲口与我说心喜我,姐姐既然与邓家的婚事作罢,求祖母可怜阿秀。” 老太太登时被气笑了,手重重地在旁边的红木桌上拍了一下,上面的瓷器摆件都跟着一颤发出几声清脆声响,声音冰冷又满含威严:“你可还要脸?邓夫人的意思你听不明白?人家就差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不检点了,要是传出去你的脸面往哪儿搁?” 如姨娘快步走到女儿身边跟着一起哀求:“老夫人您消消气,大错已成,若是被外人知晓阿秀就耽误了。这孩子既然说远才与她示好,必然是真的,这孩子从不撒谎的。” 钱云捏着自己绣有绿荷的袖摆,轻声道:“祖母,远才与阿秀有情的事我是知晓的,只是一直以来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想来那会儿我应该痛快些说出来,也能成了阿秀的心愿,我心中亦是自责。” 老太太闻言一阵心疼,将钱云拢在怀里,难过道:“你怎么不早些说呢?祖母也好给你拿主意,必不会委屈了你。你们可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孩子的心,你们怎么舍得这么欺负她?那个时候你把人让出去,那你自己怎么办?” 钱云惨然一笑:“我想着与我来说最亲近的两个人,看他们好也是成的,只是我高估了自己,始终还是无法不在意,让祖母见笑了。我告诉自己不要小心眼,可是如今远才既然先放开了手,我也能安心了,许是命里没那个缘分,也怪不得谁。我此时看得开,祖母莫要因为我而断了阿秀的好姻缘。” 老太太轻轻拍打着钱云的胳膊,柔声说道:“傻孩子,邓家最看重出身,阿秀不管怎么宠着总归是个庶出,配远才是绝无可能的,除非去做个妾前十年被全城人看轻,我嘴上不说可我再没有踏出钱府一步,再给人戳着脊梁骨,我这个老婆子是受不得了。阿秀,不管你有何心思且给我忍着,邓家往后与咱们无瓜葛。” 钱秀终是由轻声啜泣变成隐忍的大哭,泪珠像雨滴般刷刷地落下来,粉颜梨花带雨颇有如姨娘身上那副娇弱模样,钱云最看不得,撇开视线看向别处,横竖自己的委屈得了疏解,旁得只需闲听两句当是解闷罢了。 钱浩攒着眉头说道:“邓家是大家,该是不会做这般下作的事。阿秀,这事听你祖母的,你断了与邓家往来的念头罢,我已于罗大人说过了,让你去伺候殿下起居最为合适不过。” 钱秀惊恐地睁大眼,用力抓着如姨娘的袖摆,连连摇头:“爹,我不要去伺候六皇子,我只中意远才,我这辈子只认他。不要逼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就这一次,往后我一定听话。邓夫人那里,我去求她,她肯定会答应”她手中唯一握着的筹码还是先等等,不到逼不得已不能露得太早。 如姨娘诧异地看着女儿,阿秀平日里乖巧的很,她总在女儿身边敲打,像她们这样身份低微的人更要像藤蔓一样攀住权势奋力往上爬,让那些轻视她们的人终有一天再也笑不出来。当初那位正室夫人不就是这样吗?就算出生名门,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又能怎样?她占据了钱浩所有的宠爱,而那个女人只能就那样消耗生命,就连死都她才是最后的胜者。 如姨娘拉着女儿轻声训斥:“你糊涂了吗?六皇子是龙子,不过是暂时困在浅滩罢了,你不愿意总有人抢着去,你别给我犯糊涂。” 钱云张了张嘴,话已经到了喉头又咽下去,暂且先看看罢。 钱秀硬着脾气就是不依,一时屋子里充斥着如姨娘的训斥和钱秀的哭喊声,老太太抚着额头疼痛不已,冲着孙嬷嬷摆摆手,孙嬷嬷顿时会意,走在屋子正中,朗声道:“老夫人乏了,几位还是先回去吧。爷是一家之主,钱家的面子总得照拂着些,免得老爷不放心。” 钱浩叹了口气,他再疼宠钱秀今儿也是失望得紧,冲着老夫人行了大礼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跟着难过。” 老太太轻哼一声:“你跟我赔什么礼?受委屈的是阿云,你当爹的也该劝慰着些,厚此薄彼也要有个度。孙嬷嬷,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些云姐儿爱吃的东西来,闹了一早上,再不好的事也得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应对不是。” 钱浩不情愿地抬头,坚毅的下巴紧绷,轻咳一声:“这事终归是委屈了你,邓家做事不地道,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总是不划算的。你向来不缺东西,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前些日子得了支上好的湖笔,平日里无事练练字修身养性罢,将你这脾气养好了,往后不愁没有好的人家。” 钱云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心底一片平静,也许是因为不抱希望所以才能这般不动声色吧,不管多么伤人的折磨都能承受,这样也挺好,真到以后敌视彼此的时候不至于被左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邓远才想不通为何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人能那般坚定地说出诬蔑他的话,他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哪也不去的时候,六皇子身边的恒晟给他送了份礼来,只说是赔礼。他又不是脑子混沌的人,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什么富贵人,使出的手段照样龌龊不堪,不过是拿捏着他们的身份罢了。蓄意诽谤抹黑皇子,可大可小的罪过,他和父亲都承受不起,再加上二皇子极可能是皇位的继承人,他们更是得罪不起。 恒晟离开后,他站在那里不可抑制地大笑,这个苦头他吃得可不小,他从不知道打落牙齿往里吞是什么感觉,如今却是明白了。 恒晟回府交差,主子正在书房里举笔写信,听到声音抬起头,很快又低下头,闲闲地问:“事情可是办妥了?” “办妥了,只是主子的名声怕是不好听,真成了纨绔仗势欺人的,万一传到皇宫里” 朱照嘴角上扬,收起笔,待纸上的字迹干了才叠起来,笑道:“怕什么?横竖有二哥在那里挡着,我只要做个没野心的皇子就好,宫里的人放松,我才能得以喘息。一时的名声算什么当初不也搏得个聪颖懂事?后来又怎么了?照样爹不喜娘不疼的,习惯了倒也好。这一次能摸准二哥的心思已经是大好事,让厨子去备些好吃食,今儿我得去和二哥道声谢去。” 黄昏的光散得极快,天幕遮掩下来,皎月挂在天上向世人展露自己的绝代风华,虽说是值得赏的好景致,怎奈夜凉让人待不下去,只得用一室烛火取代,菜肴散发出热气与香味,酒香穿梭在其中,朱祥好笑地看着朱照:“你这半吊子酒量,还敢和我喝?咱们兄弟里也就你不成,什么都比别的兄弟慢半拍,七弟都已经做父亲了,只有你现在我倒也能省心了,只是得回去同别的兄弟说说才好,好让他们知道你这块木头总算是开窍了。” 朱照郑重地举起酒杯,声音低沉略有几分不稳:“二哥的大恩,弟弟这辈子都不能忘怀,只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同兄弟们赏花饮酒玩闹了。” 朱祥重重拍打他的肩膀:“精神着些,一时回不来,我这做哥哥的便是使完全身的力气也要将你带回京城,你的根在那里,借住在别人地头上算什么事?你放心,我瞧着合适的机会会在父皇面前帮你说好话的。宫里那么多兄弟,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三弟野心勃勃,生怕父皇将我立为太子,费心多番心思只为寻我的错处。幸好父皇厚爱,这才让我得以喘息。皇宫看似繁花,里面尔虞我诈,待久了倒是真不如这地清净。哪日得空,将你中意的姑娘带来给我这做哥哥的看看。虽说身份委屈了些,但只要你是喜欢的,我便称道她一声弟妹。” 朱照低头抿酒,脸上的笑宛如酒杯中晕开的阵阵波纹越来越深,低哑地嗓音响起:“我还不知她的心意,不知贸然前去会不会吓到她。” 朱祥无奈地摇摇头:“你倒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思你就搅乱了人家的亲事?我这做哥哥的倒是佩服你了,十足的土匪行径,我倒怀疑是不是无意中帮你做了恶事。” 朱照开怀大笑起来,脸上并没有半点尴尬:“我和二哥不一样,我算是个无牵挂的人,如今一人在外只想随心些,将人抓在自己手里再谈以后,总比她成了别人的空遗憾强。我与她一同念书,也算得是个同窗之谊,明日邀她出来,她该是要给面子的。”他不知道钱云与邓远才有多少情意,更不敢想钱云在当中受了多大的委屈与伤害,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压着事情真相,他担心某一天钱云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得,会是多么失望和痛恨,他强压下心底的那些胡思乱想与二哥麻木地饮酒。 恒晟将他写好的书信送了出去,不知道她可有心思赴约?话说得满了才开始慌张,她若是伤到了极致 钱云在老夫人那里得了诸多的安抚,便是馋得狠了也不敢多吃,她得做出一副伤心无胃口的模样才能得到更多的疼爱。有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只是知道老太太这会是气急了才数落了钱秀,心里却也是疼爱的,不然也不会拿那么重的话敲打,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啊。到此时不得钱云不承认,骨子里的疼爱甚是重要,像自己这般卖乖再用心,总归是半路上来的,此时是无法撼动钱秀在老太太心里位置的。 可惜钱秀那个脑子想不明白,老夫人为自己出气是面上客气,真正护着的还是钱秀。 回到自己园子,钱云将铜雀叫到自己身边安抚了好一阵待她破涕为笑才放心,看似亲近的距离总是有了裂痕无法圆满。铜雀终究还是不明白自己只想护着她周全的苦心,主仆缘分看天罢,若是真逼不得已了,那也只得舍弃。让晴雨给自己备了些爱吃了的菜式,空着的肚子填满了才觉得舒服些。 钱府上下都知道嫡小姐受了委屈,钱云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神色淡淡地让人猜不透,有人说是被伤得厉害了,被传出去倒是有不少人信得,暗地里数落邓远才的话更多了。邓远才听了只是苦笑不已,心里却还是欣喜的,阿云心中有他,总有一天他要想办法再扳回一局。 钱云吃饱后昏昏沉沉犯了困,只对下人说自己身体乏了要好好歇息,晴雨待她睡下了放下床架上的帷幔,听到里面传来平缓的呼吸才退开。她立在外面突然想起那天遇到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老天当真助她,钱云被邓家抛弃,往后再难有得意的人家,钱秀不愿意,那个位置空出来,晴雨要想尽办法将钱云推上去才成。 未过多久有个丫头送了封信进来,小声说:“六皇子身边的恒晟送了信来,想请咱们小姐明儿出去散散心,总好过在府里生闷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晴雨脸上扯开一抹大大的弧度,想来那人明天也该在的,她看得明白,六皇子开始出手了,不管未来怎么样,她总是乐于其成的,若是钱云能占据将来全天下主子的心,以后还有什么好愁得呢? 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写任何字的信封,正要进屋里去却被铜雀拦下来,她顿时好笑不已,这个被钱云惯会的丫头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此时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不耐烦:“让开。” “小姐正在歇息,你做什么拿这些事情去烦她?她已经够委屈了,让她清净一会儿不成吗?你半路来的,只管做你的丫鬟本分,我与小姐一同长大,不管小姐当我是什么,我心疼她,所以你不能进去。” 晴雨冷笑地靠近,在铜雀耳边低喃:“你可多长点脑子吧,不知事情轻重缓急,怎么伺候主子?一边去,你且看小姐会不会训斥于我。” 铜雀被她推到一边,晴雨眼底的讽刺深深刺痛了她,也勾起了她心底的怒火,她就不信向来嗜睡的小姐会给晴雨好脸色。只是久久无动静,好一阵才见晴雨含笑地出来,得意洋洋地和她说:“事情分轻重缓急,虽说你护着主子是好事,但是主子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瞧外面的这天色,明天也该是差不了,小姐要出去赴约,让我转告你一声,柜子里那些俗艳的衣裳收了就是,留几件款式简单的衣裳就成了。” 铜雀看着晴雨出了屋子,拳头攥紧,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这么多年的情意为什么敌不过一个才来不久的丫头?小姐为何要轻视她?如果这里容不得她,那么她也许只能去寻别的去处了。昨天的那道声音从心底冒出来,让她不觉中深陷沉沦。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她一直摸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能恪守自己的本分,她的问题再于她没有发现,她身上所拥有的一切都必须得依附着小姐,一旦离开便什么都不是了,所以落得凄惨下场倒也怪不得谁了。 钱云自晴雨离开后便没有再睡着,翻来覆去去的想六皇子请她过去是何意?不知道是不是也请了钱秀?方才光顾着默算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竟是忘了问,不管明天所谓何事,她且过去看看。能靠近他的一切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钱云这般舒心,钱秀却没有这么好过了,向来疼爱她的如姨娘难得发了次火,指着钱秀从头骂到脚,实则更多的是失望。她悉心教养的女儿眼看着到了颜色正好的年纪,却不听自己的话了,让她怎么能高兴?一遍一遍的问可知错了?钱秀都是固执地要和邓远才好,让她忍不住动了手,拿着鸡毛掸子重重敲在钱秀身上,哭得断肠,又不解恨,生生打断了才罢休。 钱浩进来便看到这般样子,登时有气又怒,沉声道:“你和孩子撒什么气?本是云姐儿的事,她都不动声色,你们在这里闹得是哪出?”说着将女儿扶起来,见她弯着腰扶着疼得嘶嘶直喘气,心疼道:“可是疼得厉害?怎么就舍得下这么重的手?阿秀,你听爹的话,跟了六皇子不委屈,只要你能拿住他的心,将来他做了王爷定不会亏待你,做正妃不能,侧妃也是体面得很的。你不是一直羡慕钱云首饰多,好看的衣裳多?这些往后都不用愁了,有的是铺子老板赶着往上送。” 钱秀委屈地看了一眼再一旁抹眼泪的娘,嘟囔着说:“爹,你就把我当孩子似的哄。当初您说我可以和钱云一样,可是等我长大了才发现我和她不一样,我是别人口里的庶女,身份低下,什么都得紧着嫡女,我要是有半点越规矩我就得被人指着鼻子骂。到现在外人都说是我和我娘抢走了你,夫人是被气死的,好几次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都不敢回头,心里难受都不敢说。” 钱浩摸了摸她如缎的发,轻声安慰道:“这是爹亏欠你的,若是可以爹又何尝不想让你做个正正经经的大小姐?你娘掌着府中的一切,可惜却不能有那个身份,是爹没用。” 钱秀微微一动就觉得疼得厉害,唇间吐出呻/吟更显柔弱楚楚可怜,得缓过来她才开口说:“我不想再看到钱云,爹,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嫁得远远的?这样我就算当庶女也能开心快活些,我那还未出世的弟弟也能过两天好日子。”说完赶紧去抓如姨娘的手,委屈道:“娘,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害到弟弟怎么办?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错了,我不再惦记邓远才了,我听爹的话还不成吗?” 她的话中有负气与心伤,这样的她更让如姨娘难过,抽泣着过来拥着她:“我将你打疼了吧?你不要怪娘,实在是像我们这种身份经不住别人的半点诋毁,本就出身低微,往后更难在婆家站稳脚,你明白吗?” 钱浩却将钱秀委屈地恳求放到了心里,他在书房里静坐了半个时辰,不管怎样总归也是他的孩子,想当初钱云出生的时候他也是欣喜的,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让他不愿意再面对她,是了,他总是看到钱云的那张脸就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人,他做了错事,对不住她,一想起来就觉得钱云是她派来向他讨命的,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恐惧害怕和脆弱,他知道这辈子都没法躲开了。 “管家,去将小姐给我叫来,我有话同她说。” 管家转身正要离开,只听老爷喃喃地说道:“也许嫁到看不见的地方是最好的办法,谁也可以省心,没有吵闹不休,这样才能好好过日子。” 管家待走出去才叹了口气,当年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呢?这位老爷看似温文尔雅却是名副其实的狠心肠,有些话他无法说出口来,却不得不说那些事让他都觉得胆寒。他如今年岁也大了,也该想想以后的事了。那位照拂过自己的好心夫人,就这么没了,着实是可怜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钱云见到管家没有半分犹豫跟着他往钱浩的住处去,她早就知道这一次给了他的宝贝钱秀好大一个没体面他这口气很难顺,饶是如此钱云心里依旧平静如水,木然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走进屋子见钱浩整个身子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眉目低垂,好一阵才抬头看向钱云,疲惫不堪地说:“阿云,我知道你打心里怨恨我这个做爹的,我无话可说,咱们钱家这辈子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你如姨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了,你和阿秀迟早要嫁人的,这府里有个事你们都赶不回来。爹老了,你们也别吵了,既然邓家有眼无珠,爹重新给你找门亲事,也好过你在这里天天记着那些难过的事。” 钱云觉得有阵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血液中流窜到心脏,麻木又疼痛难忍,她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不在意,一丝低又凉的轻喃从牙缝中挤出来:“爹想把我嫁到哪里去?听口气是越远越好吗?我怎么能如了你们的意?钱秀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都能得到你的安抚,我呢?我就活该被人这样对待?你的心是肉长的吗?既然不喜欢我,那又何必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受这些罪?我虽然没有对你怀有半点希望,但是这样还真是让人痛心。现在我不是一个人,让你们随意编排,太过分别怪我翻脸。” 管家看着她一阵风似的出去,只留一抹清冷的幽香,他发现了小姐不再像以往那般只会不停的吵闹,搞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大小姐虽然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可是脸上那抹淡然的嘲讽让他觉得心酸不已,在姥爷愤怒的张嘴要数落时,他叹了口气:“老爷,奴才说句越规矩的话,钱秀小姐温雅讨人喜爱,以前的大小姐何尝又不是这样?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老爷当加以安抚而不是要将她赶离晋州,她身上流着的也是您的骨血,您忘了吗?世人都说恩怨诸多,关无辜的孩子什么事呢?她比任何人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是没得选而已。” 屋子里只有一片寂静,让他的心悬在空中,烦乱又隐隐有些愧疚,以前尚且能掩耳盗铃,心里有道声音在告诉他这样做没有关系,钱云已经得了爹的厚爱,自己不需要费心,直到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那一年下雪的冬天,钱云和钱秀一起在雪地里摔倒,钱秀疼得满眼泪水,而那个孩子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自己院子里走。 尘封的记忆终于被打开,那年的钱云才六岁,小小的背影里含着数不清的孤寂与委屈,他本来想叫住她的,钱秀的一声呻吟让他回过神来,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现在才想清楚,钱云将步子放的那么慢,是不是等着自己去叫住她呢? 钱府里的事情向来瞒不过老夫人,孙麼麽将这事说完,只见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父女之间变成这样,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阿云这孩子惹人心疼,那些话虽然不好听,可你看看她爹做的又是什么事?你去传我的话让他少动歪脑筋,阿云就算嫁人也要嫁在晋州,我这两只眼时时得看到人,不然别怪我对他不客气。钱秀那里的东西不用送了,这事便是不说我也知道是她的注意。你说这些孩子们,怎么就长成了这样?成天的只知道勾心斗角,谁能受得了?” 孙麽麽轻笑一声说道:“云姐儿是嫡小姐心高气傲正常的很,奴婢说句难听的,您也别怪奴婢,放眼咱们晋州谁家的庶小姐能有二小姐这般体面?放到别家指不定怎么闹呢。云姐儿该是累了吧,人一旦没了想望,也就没力气了。幸好现在有您这个祖母给撑腰,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那才是大委屈呐。” 老夫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家也许是该好好整整了。当初她虽看不上钱云母亲的刻板,总是用大道理来压制儿子,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同意那个戏子进门,如今却是悔不当初,不然也不会让钱云和儿子疏远至此。 铜雀正伺候钱云喝粥,晴雨掀起帘子进来附在钱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铜雀眼底又是一阵不痛快,她看到小姐很高兴,吩咐道:“让铜雀带你去库房里挑几样合适的物件给孙麼麽送过去,如今不管怎样,有一个人能为我说话也是该感恩戴德的。” 铜雀怎么不明白小姐的用意呢?晴雨虽然聪明伶俐却是从底下提上来的,对首饰珠宝等贵重的物什并不了解,如果她要是懂,自己也就该退到一边给人家腾地方了。心里酸涩自然脸上表情淡淡的。 晴雨明白她想什么,也懒得理会她,多亏前世朱祥手把手的教她怎么辨认财宝,库里的稀罕物让她不由赞叹。这里哪一样东西拿出来不够钱云一辈子衣食无忧?可那个糊涂人居然让别人全抢了去,真是可怜又可悲,不过这几天看着是开了窍的,她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有些事情自己能想明白总好过别人推着你不情愿的往前走,那样别说成事,反被拖累才是真的。 铜雀见她选了串成色不差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碧玉珠子手串,还有一串玛瑙的,耳铛c簪子类的首饰成色却是不差,疑惑道:“你别乱挑,到时候让人家觉得咱们小姐看轻人家。” 晴雨难得好脾气,也不恼悠悠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孙麽麽可是老夫人身边最得意的人,你可见她穿戴过什么好东西?那是人家本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夫人给的,一心伺候好老夫人还怕没好日子过?我听说她很是疼爱她的儿媳,这些年轻又贵重的首饰正好配,反正老夫人又不能抓着去查人。” 晴雨未多逗留,这让铜雀更加意外,以前她带着小丫头们进来,她们总要在里面磨蹭好久才出来,穷人家总是要过过眼瘾,而这人却是半点都不动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钱浩一直到夜深了才去了如姨娘的院子,见女儿坐在红木圆桌旁小口小口的用晚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旁心尖上的人还苍白着脸坐在那里发呆,担忧地问:“可找大夫瞧过了?你现在怀着身子,不能受气。” 如姨娘摇摇头:“哪那么娇贵,我缓两天就好了,就是阿秀受了这样的委屈我心里难过。老夫人以前很疼阿秀的,到现在也没来问一声,庶女如草芥就活该不被放在心上吗?” 钱浩握着她柔软无骨的手轻轻拍了拍:“我这做爹的补偿她就是了,母亲心里也不好受,不能怪她。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丫头春福急急地从外面进来回话:“老爷,孙麽麽来了。” 如姨娘脸上这才见了点笑,老夫人眼里还有自己的女儿就成,她也能心安。哪想孙麽麽却是两手空空的来,向来慈祥和蔼的脸上带着严肃,声音低沉又痛心:“大爷可让我这老婆子好找,一阵功夫就从书房跑到这里来了。老夫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云姐儿好歹是咱们钱家正儿八经地嫡小姐,断然没有外嫁的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总是这般厚此薄彼你心上过意的去?云姐儿的亲事无需那些没资格的人插手,老夫人要将云姐儿嫁到自己两只眼睛时时看得到的地方。至于秀姐儿,往日瞧着是个省心的,没想到见天儿的给往出整事,老夫人吩咐过了,往后随着我这老婆子学规矩吧。大爷可得记着,别被猪油蒙了心,这府里还没到给某些人兴风作浪的日子,看不过去了,老夫人手下可不会软。” 如姨娘才见了点血色的脸蓦地如雪涂抹般惨白,柔弱的身子颤颤发抖,老夫人这是在警告她,但凡有半点不规矩,怎么让她进来的就能让她怎么出去。是她自己失了大意,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有想到钱云重得老太太的宠爱,自己的阿秀因为这件事落得个没体面。她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敢往出惹什么事了,老太太只当将钱云嫁到别地去是自己的注意,幸好没有怀疑到阿秀,如此看来这阵子得小心做人了。 钱浩本就想安抚阿秀,告诉她钱云也是自己的女儿,想让她们姐妹间能够好好相处,让她明白钱云没有自己的关心日子过的有多不容易,可是现在看着阿秀一脸愤恨的样子,他突然说不出口了,自己只要维护钱云一句,只会让她们姐妹两的关系变得更恶劣。 “孙麽麽说的话,我记在心上了,请母亲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本来是邓家做得错事,却让自己家乱成一团,真是十足的惹人恨。 孙麽麽没在说什么,直接回去了,来时没带丫头,正赏着天上的月,享受这片安静,只听从角落里传出一道娇脆婉转的声音:“麽麽请留步,奴婢是云小姐身边的晴雨,候在这里多时了。” 孙麽麽停住步子,皎洁月辉映照着她沧桑的脸:“你等我做什么?” 晴雨从暗处走出来,微微福身道:“小姐说她今儿能得老夫人垂怜多亏了您,有您帮着她心里觉得胆正了很多,不知该怎么谢您便让奴婢送了些小物件,望您不嫌弃。” 孙麽麽看着手里东西发出的盈盈光亮,笑道:“代我老婆子谢过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便是,只要老婆子能使得上力。回去记得告诉云姐儿一声,老太太无意将她远嫁,让她不要太过挂念这件事。” 晴雨听到自己想要的话行了礼便回去了回话了。 钱云心上一阵舒坦,在钱浩那里受得气顿时消了大半,沐浴过后往身上涂抹了味道温润舒适的花露,这才嘴角含笑地躺在床上,饶是睡了一天还是很快就入眠,毕竟明儿她还有更重要的一场仗要打,成与败将决定她往后的日子说顺遂还是艰难。而且她十分好奇,六皇子为什么独独给她送帖子?这当中又有什么深意? 这一夜钱云酣畅入睡,如姨娘和钱秀全都辗转反侧,心上像被压了一块重石头连喘息都觉得痛苦。母女两人头一次在这个家中过得不自在,也知道只有将大权全部捏在自己手中才能随心所欲,即便是老太太也不能拿她们怎么办,所以钱秀一定要在六皇子身边站稳脚,只有得到宠爱才能在钱家彻底站在高处。 一夜翻来覆去想了太多,第二天早上如姨娘到女儿房间里好生嘱咐了她一番,待女儿答应了这才安下心来。 钱秀爷想明白了,她再怎么喜欢邓元才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人家眼里根本没她,倒不如根了六皇子,虽然没什么明白,但好歹将来见了也能看他对自己弯腰称道一声夫人。 刚走到钱云的院子前就见她打扮的甚是明媚动人,穿着端庄优雅的葱里面走出来,白色的披风随着风鼓起来,全然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迹象。见了她倒也笑得出来:“妹妹来可是有事?” 钱秀在冷风中显得单薄与惨白,当真像个娇滴滴的病美人,不再嚣张尖锐,让钱云觉得有趣不少,故意不等她说什么,接着道:“若是没什么急事等我回来再说,误了与六皇子约好的时间太失礼。” 钱秀这才急起来,赶忙问道:“姐姐私下里与六皇子来往,父亲可知道?你明知道父亲的决定却还在当中掺和,这不是故意伤和气吗?我与姐姐一同去。” 晴雨见钱云投来淡淡的一瞥顿时了然道:“二小姐抹药难为我家小姐了,六皇子帖子里并未提到您,若是贸然前去,惹得贵人不快倒是我家小姐的不是了。” 钱秀从未做过厚脸非要巴着去的事,更何况惹得贵人不快,她的脸面更是丢得没影了,只得错开身子让她们主仆先走。至于赔礼得事,并不急在这一时,晚些她正好能探听他们谈了什么。 有些时候情又算什么呢,在另一条路前夜只得舍弃。她开始担心,害怕钱云抢走属于本该是她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晋州城多的是富庶人家,城中说得上来的酒楼妓院不管去哪里总能遇到几个相熟的人,见得多了私事露得也多,所以萌生了去些不易被人发现的小巷子里的宅子寻欢作乐。 钱云虽没来过这等地方,却也是知晓的。看似与莲娘子的院子有几分相像,其中藏着的龌龊不少,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几分恼怒,六皇子将她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在前面带路的恒晟想了想低声说道:“院中还有位贵人,因为来时不愿惊扰当地百姓便选在这处清净地,绝无冒犯小姐之意,小姐莫恼。” 钱云的心思被人家看穿,脸上也有几分尴尬,恒晟握着发辆的门环扣门,不多时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打开门,走进去后略显空旷萧条的院子被整理的干净整洁,越靠近那间屋子心里的疑惑越深,与六皇子交好的人并不多,她实在想不出来上哪个有头脸的人。 外面寒意渐深,屋子里却暖意融融,浓浓的檀香味道中混杂着些许炭火味,虽浅但对与鼻子向来灵敏的钱云说着实不甚舒服,实在是不敢在贵人面前做出失礼的举动,只是鼻间有微微痒意忍得甚是艰难。 所幸贵人们并未在外间谈话,炭盆摆放在门口的位置,人却在里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些许热意。 身后的晴雨却一副早已料定的神情,里面不是她该去的地方,径自站在外间等候差遣,心里流淌的喜悦越发浓,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六皇子既然能把钱云带来给朱祥过目,可见态度不一般。她腰杆挺得笔直,双目低垂看着地面,就连恒晟都为她的识相投去一瞥,小户人家的丫头也能有这般沉稳气度倒是难得。 朱照见刻在他心上的人来了,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浅笑,指着眼前的人说:“这位是我二哥。” 朱祥将六弟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笑骂,瞧这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佳人似的,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钱云前世并无缘得见二皇子,自钱秀跟了六皇子,钱家便开始找她的不痛快,六皇子有没有像这般将钱云引荐给二皇子她并不在意,手置于腰间福身行礼,嗓音婉转悠扬,一丝淡淡的妩媚从当中流出来:“钱云给二殿下请安。” 朱祥这才发现当中的一点妙处,看似娇滴滴却又不卑不亢,他不是没见过有些人像是好几年没见过爹娘般,那种巴结热乎的劲头着实让他吃不消,还有那看着稳重大方的女子,不时挤眉弄眼地勾引人,他可不是色令智昏的糊涂蛋,什么人都往宫里带,细细打量两遍钱云才开口笑道:“六弟一动心思便寻了这般的妙人,快些坐吧,不过是寻常小聚,不必被身份那套给拘着。你平日里都与我六弟一同念书习字?” 钱云嘴角勾着淡淡的笑,轻声应是,她不多说也不乱说,二皇子问一句答一句,像他们这样生活在宫廷中的人,别看年纪不大却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最让人琢磨不透,若是不知节制喋喋不休,他们面上带笑心里却不知怎么不喜。 朱照但笑不语,坐在一边闲闲地品茶,看着钱云不慌不忙的应对二哥的问话。外祖父那里,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说,暂且先缓缓,他得从钱云这里得了准话才好,心中便是再欢喜,他也做不出强迫人的事来。 待二哥的话问的差不多,朱照才淡淡地问道:“昨儿受了不小的委屈罢?也怪我,不该与他这般没想到他会答应。你怎样才能好受些,我尽力地补偿你,也算是弥补我对你的愧疚。” 钱云早已经看开,这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拿得起放不下,到头来只能吃亏,只有完全的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可惜她不能将自己的不在意表现出来,也不能在两位皇子面前哭得凄凄惨惨,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又不懂规矩。 朱祥见她的脸色蓦地变的惨白,贝齿紧咬着下唇,明明委屈却倔强地不说,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过去的事还是不说了罢,免得扰了两位贵人的兴致。” 朱照叹息一阵,轻声说:“罢了,不说这些了,我那里有只会说话的鹦鹉鸟儿,过会儿我让恒晟给你送到府上去,能逗你笑笑也是它的造化了。” 朱祥好笑的看着六弟,他该有很多话要和钱小姐说,自己在这里坐着便有些碍眼了,站起身说了句“你们慢聊”便出去了,他缓步往外面走,临出门时看到站在那里垂着头的丫头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站定打量了两眼,这才想起来,这人竟是自己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悠悠道:“你我算是有缘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是钱家的丫头?” 晴雨的眼睫轻颤很快稳住,恭敬地回道:“回您的话,奴婢随着大小姐来的。” “在这里光站着也不是事,里面自有人伺候,你同我出来说说话,有什么我给你担着就是。” 晴雨对他的亲近并不陌生,此时他越发温言软语她越觉得一阵心寒,当年弱小无依的她不可自拔地沉浸在他的温柔对待中,饶是有限的荣华富贵又如何?不管怎样都换不回她一颗干净不争抢的心。这个男人是她人生中的一味能让人上瘾的药,这一世她绝不会再撞进他所给予的温暖中。 她没有拒绝,而是福身应了,跟在朱祥身后,视线却与一旁的恒晟的目光对上,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可又莫名地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走到外面被凉风吹醒才发现恒晟的眼睛里还是泛起些许波澜的,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应该是怜悯。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看她?她不用明白也不想明白,这个世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往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二皇子与六皇子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模样却是相似的很,想来是当今皇上居多。虽是寥寥几句,钱云却也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亲近。不管那个时候六皇子是怎样坐上皇位的,二皇子在其中的功劳不小,许是顾念着二皇子将他带出晋州得以重回朝堂,又委以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恩德这才忍到二皇子死去才登上权力最高峰。 钱云感觉到一道灼灼烈火般烫人的注视这才回过神,看着盯着她的六皇子,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苍白又显无力,声音中含着几许沙哑:“不知六皇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朱照抬手将茶杯推到钱云面前,轻声说道:“进来也未见你喝茶,趁热喝,去去在外面受的冷气。” 钱云不好推拒,只得端起来小口小口的饮尽,就在她揣摩六皇子是何用意的时候,只听他清冽如泉的声音继续说:“你如今有什么打算?与邓家解除亲事,错不在你,但与你也不好,往后怕是难寻和心思的人家。” 钱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这人怎么关心起她的事情来了?顿了顿才回:“如今倒是不急了,家中祖母记挂着我,我爹本来问我可愿远嫁是我的祖母拦着,将来总该还是要在晋州寻人家的。瞧我与您说这些做什么,多谢殿下记挂。” 朱照的眼睛再听到钱浩要将她远嫁时,瞳孔缩了缩,轻哼一声道:“不知钱云可看得上我?我如今虽落魄,不能给你份体面,待我将来能重回京城必定让你入宗籍,给你最好的一切。” 钱云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就这般到了眼前,担心焦灼和慌乱通通都消失不见,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无非就是你正惦念着什么而这样东西便自己送上门来。 朱照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如今却有些不确定,他看到钱云的脸色变了几变,俏丽脸上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她像是正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过了许久,屋子里除里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钱云张嘴的刹那,空气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崩断,等待突然变的不再那么难熬。 “那便如殿下所说罢,只是这事还需家人同意,并不是我能做主的。”她心里倒是欢畅的很,只怕爹脸上却是难看的很。钱秀再难遇到好过此的亲事了,所以才会想尽办法不要名分的跟着六皇子,只盼着钱秀自己争气些能独得宠爱,将来六皇子封了王不愁没有好日子过,钱云半路将这等好事给截了,那一家四口想必都很糟心。 朱照得了准话,眼睛里霎那间释放出七彩流光,闻言淡淡地说:“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旁人如何我并不放在心上,你也莫要再惦念那些杂事。” 钱云的脸色还有些白,两只眼睛里漾满盈盈水意,一抹金光在里面流转,朱照抬手抚上她纤细脆弱的眉骨,慢慢自上而下滑动,指尖所到之处是一片柔软细腻的触感,倾身在她耳边低喃:“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自打看到你站在湖边指着钱秀放狠话我就很中意你,看着倔强其实很委屈,这种感觉,我明白。” 钱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这样的吗?委屈吗?怎么不呢?她最亲的人半点都看不出来有人想要她死,或许和那个人本就是一伙的呢?自那次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相信那些人对自己没有坏心,多么可笑,在自己的家中却要时时防备着别人来杀自己。 她望进他那双黑亮如海的眼眸里,轻声道:“真的没有人会再来害我要我死了吗?” 朱照看着她柔弱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小鹿般单纯无辜的眼睛里散发出渴求的光芒,他极喜欢她这样的样子,展开双臂将她环拢在怀里,拍着她的脊背安抚道:“往后有我护着你,不要怕。老天不会让我们一直在这样的境况中挣扎,如果它不给我们路,我们便自己铺路走出去。”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像一根悠悠飘落的轻羽撩拨着她的心。在暗中的人看来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不过是男女之间的亲昵罢了,而且二皇子层嘱咐过往后不许再盯着六皇子。 钱云回拥着他,在心里说道:“你会的,你将来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没有人能欺负你,所有人都都能仰起头才能看到你。”到那个时候人都会变的吧?不管怎样,她只想要借助他的手来报仇,至于别的东西,她不想去触碰,明知只会是伤,又何必费尽心思找罪受呢? 钱浩本在书房里练字,这几年他第一次用这般久的时间去考虑云姐儿,这个孩子不得他欢心,久而久之便不愿管了。阿秀以前曾告过她的不少黑状,他都严厉惩治了云姐儿,向来不管他怎么打骂的孩子突然哭得撕心裂肺,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不是我爹,我明明没有做你为什么要打我?你瞎了眼,识人不清,如姨娘c钱秀全是小人,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恨死你。” 那个时候他的全部怒火都被激起来,更是一顿狠心的修理,就算事后知道了是阿秀使的坏,他也只当是孩子间的玩闹,他总觉得亏欠着阿秀太多,所以云姐儿便是受点委屈也没有关系。现在想起来才惊觉这对那个无辜的孩子是多么不公平,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钱云,可她身上流淌的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血。钱云声嘶力竭说恨他的话言犹在耳,而他已经老了十岁。 钱浩想事情想的正入神,听到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便知道来者何人,收好自己脸上的怅然若失,抬头看着进来的阿秀笑道:“不是说好要和孙麽麽去学规矩吗?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气冲冲地可是谁惹了你?” 钱秀才站定眼睛里的泪水就跟着流下来,楚楚可怜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钱浩看着神态和相貌都像极了阿茹的孩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冲她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待钱秀走过去才问:“到底怎么了?光掉金豆子有什么用?可是孙麽麽给你脸色看了?她是府里的老人了,便是被她训斥两句又有何妨?她虽严厉了些,却从不会做对不住咱们钱家的事情,知道了吗?” 钱秀抽抽嗒嗒地摇头说:“我还没有去孙麽麽那里,先去的姐姐院子,却看到她爹,她就是看我不顺眼,现在又要来抢我的东西,我不依。” 钱浩顿时好笑不已:“她手里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能抢你什么东西?不是什么紧要的让她拿去就是,她也受了不小的委屈,你让让她又何妨。” 钱秀不可置信地看着爹,难过地问:“爹,你也开始偏心她了吗?她要的不是东西,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和六皇子有了往来。明明说好是让我嫁过去的,可是六皇子送了邀贴来上面只有钱云的名字,那我呢?爹,你得给我做主。” 钱浩一听火气又涌上来,重重地拍着桌子呵斥:“这个混账,成天不闹出件事来心里就不舒服,让她回来了见我,我倒要问问她存得是什么心。”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云姐儿早已经不是他能拿捏在手里的人了。 钱云这才知道这所院子是二皇子在晋州唯一落脚的地方,出来给他们开门的老人家曾是有名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平日里并不轻易示人,她借着六皇子的光才有机会尝到这般好物。 朱祥方才进来见两人说话时靠的近了许多便知道这事是成了,许是面皮嫩不好在他面前露出来,他也不计较,不过多说了两句让钱云多吃些,以示自己对弟弟的在乎。 这一餐饭直到许久才散,朱照将钱云送到钱府,在分别时才说出这一段路上的第一句话:“这件事我会亲自同你父亲说,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只当听不到就是,随他们去。” 钱云点了点头,银白的月光照耀着她白皙的脸,泛出淡淡的轮廓,眼睛里的海水承载着朱照俊朗的面容,那么安静又温和,片刻后她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朱照看着钱云进了府才转身离开,他是搭着钱家的马车来的,此时与恒晟悠悠然地走在街上,凉薄的唇角上扬,整个人身上的氛围都柔和了许多。 白/日/里热闹的街上此时安静的有些可怕,只有两边的铺子还见人进出,红色的灯笼随着风摇摆,走过一家酒肆,身后的恒晟开口说道:“主子,钱先生能同意吗?” 朱照冷笑道:“敢将主意动到我头上,可当我好拿捏?我可对他那个小心眼颇重的女儿没什么兴趣,倒不如钱云,看着赏心悦目,舒坦。至于钱家,算盘落空了,他们怎么失望我心里怎么高兴。” 却说钱云刚进府里,就见钱浩身边伺候的人等在门口,便是不开口说话,她也知道今儿自己是躲不过要被一番询问了,也没理那个丫头,径直往那个熟悉又厌烦的地方走。 屋里被昏黄的烛光填满,那个人正坐在那里读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你来了,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钱云不想理他也不愿意得罪他,难得没有发脾气:“六皇子找我去说话。” “说什么了?” 钱云蓦地握紧手,贝齿紧咬着下唇,再抬头时脸上盛放开如花笑颜:“他说喜欢我,想让我和他一起生活,我答应了。” 钱浩闻言登时气急攻心,捞起手边的茶杯就朝着钱云砸过去,亏得她躲得快,饶是如此她衣服上还是被溅了茶渍:“你当真是因为阿秀和邓远才有瓜葛才这样做?我以为你变好了,谁想骨子里爱惹事的烂毛病睡还在,我能不能求你别在给家里找事?我一把年纪了,你让我过两天消停日子成吗?” 钱云毫不在意的说:“你怨我,怎么不去怨恨你自己呢?造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你,你不用高看我,我没本事去左右六皇子的决定。我想明白了,被你赶出这个家嫁到外地,我又不是傻子,我嫁人了我手里的这些东西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钱浩被她说的难堪不已,粗声粗气地说:“你胡思乱想什么?你祖父给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找你要过?别东拉西扯,我不同意,钱秀怎么办?她的身份比不得你难得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你做姐姐的怎么不能让给她?你拥有的东西够多李了,钱云不要太贪心。” 钱云突然大笑起来:“钱秀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我呢?我就是活该吗?我被人那般对待也不见你为我说半句话。幸亏当时我没对你有半分期待,不然我得多失望,既然这样,你也没有资格数落我。有什么不痛快,去和六皇子说罢。“ 钱浩心里的愧疚又窜起来,让给他左右为难,如今才明白什么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道:“我以前对你是有所亏欠,但你打算记恨我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吗?我希望你们姐妹两能够好好相处,别成天剑拔弩张的,一家人多伤和气?你是做姐姐的,多让着点阿秀也是应该的。“ 钱云好笑不已,轻蔑道:“这话你说给钱秀她会听你的话让着我吗?既然你心里知道不可能还说这种让人听着发笑的话做什么?不要把我当傻子,我没兴趣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麻木到极致早已经忘了是什么感觉,她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眸子里是刺骨的寒冷。 钱浩饶是在想说什么,再看到她的目光时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父女结仇更好笑?他嘴里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要说,突然间被卡在喉咙,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无力地摆摆手让她离开。 在她跨出门槛的那刻,他说道:“明天去你祖母那里,看她怎么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钱云没有说话大步离开了,其实哪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在家里吵得不可开交照样不是过不了皇子殿下那关 心上的事情解决了,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回到房里泡了个热水澡,水里放了玫瑰香露,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这样入眠正合适 果真一夜好梦,她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晴雨听到响动从外面进来,扶着她起身拿了提前备好的衣裳一边伺候着穿一边说:“孙麽麽差人来传话说是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您和六皇子的事老爷陪老夫人用早饭的时候给说了,也不知道老人家是个什么态度,这毕竟是件大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怪罪您。” 钱云嗤笑一声,伸展胳膊任由晴雨给自己系带扣盘扣,答非所问道:“晴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特地将你调来我身边吗?” 晴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摇头道:“不知道,您给了我这么大的造化,吃得饱穿得暖,又不用干重活,跟做梦似的,我一直想问您可又不敢。总觉得主子这么做自有主子的道理,我只要好好伺候主子就好了。” 钱云心上一阵舒坦,她的理由太过荒诞所以不能解释给任何人听,晴雨这般识时务让她颇为受用,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没再开口说什么。 晴雨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这种本事还是为了讨好朱祥,为了将他拉拢在自己身边给逼会的,有时候荣华富贵真的会将人逼得变了样子。 钱云半点不急躁,净脸漱口又用过早饭这才悠悠地往老夫人那里去,才出院子遇上深思恍惚的铜雀,惹得钱云皱眉道:“一早上没见你,去哪里了?怎么气喘吁吁的?” 铜雀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心里一阵煎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才开口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瞧您穿着单薄,要不再加件衣裳罢。”说罢才觉得自己越了规矩,哪有丫头询问主子去向的?若是被孙麽麽知道,自己只怕难有好日子过,她没有看到钱云眼睛里的痛心和失望,只顾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惶惶不安。 钱云脸上泛起柔和又疏离的笑,只要她想一定能顺着摸出铜雀做什么去了,只是她们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她不去拆穿,只希望铜雀不会后悔,浓浓白雾从她口中争相出来,声音清冷淡然:“去老夫人那里一趟,天儿冷,瞧你这张小脸白的,快些回去暖着罢。晴雨,我们走罢。” 铜雀怎么会感觉不到小姐的疏离,心里的那点犹豫与痛苦刹那间全部消失不见,她只事为了自己以后的路,所以不要怪她! 春堂园里,钱浩正坐在下首朱红色椅子里喝茶,见她进来才抬起头看过来,钱云悠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回望他那道复杂不已的目光,她径直走到老太太身边撒娇道:“祖母,您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老太太将她柔软好看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拍了拍:“我没事便不能寻你来了?云姐儿,你且和祖母说实话,邓家的事是不是把你给伤得狠了?不然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会和六皇子搅和到一块去?” 钱云在老太太身边坐下,俏丽的脸上笑容不见有半点不妥,低垂着眼帘,轻颤的眼睫将她心底的委屈泄漏出来,老太太看在眼里怎么能不怜惜?心肝儿的叫着将人拢到怀里,心疼地说:“这活该挨千刀的邓家把我好好的孩子给欺负成什么样?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也犯不着这么埋汰自己啊。要是换成那得宠的皇子,不说别家人赶着往过送女儿,我也同意你嫁过去,这天下本就是有权有势才能吃得开的。可是六皇子,他如今身份尴尬,你随了他怕还不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夫人日子好过。钱秀比你合适,你也别犯糊涂了。” 钱云回握住老太太的手,安抚道:“祖母,我没有糊涂。六皇子人很好,他很敬重我,他肯对我好,我就满足了,只是委屈了阿秀。您看,他一直在晋州,我也可以时常来看您,总比嫁得远了,一年见一回的强啊。这晋州城里哪家不是看不得人好的?您也知道我骨子里是个心气高的,受不得一点委屈,若是嫁到别人家被人家轻视奚落,倒不如这样好,也没有公婆可伺候,一个人也自在些。” 老太太更觉得这个孙女命惨,这孩子说的都在理上,她再说什么阻挠的话也跟拿着针往云姐儿心上戳一样,只得叹口气说:“你心里有了打算,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皇子的身份咱们钱家也得罪不起,唯今也只希望他能多疼惜你一点,不要委屈了你。罢了,这事让你爹去办,天瞧着越发冷了,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趁着这会儿还能走得出去,你陪我去松原山小住两天吧,府里的事吵得我脑仁疼,咱们寻个清静地也享享安宁。” 钱云笑着说:“听祖母的就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叹息,终归自己在老太太的心里不如钱家来得重要,她们之间那条无法越过去的距离让她们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无所保留,老太太不会因为担心委屈了她而想尽一切办法去和六皇子面对面的起冲突,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可是一切照着自己猜想的呈现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一阵失落。 钱浩站起身说:“我提前让管家去准备,母亲不要在山上待太久,风寒大,云姐儿用心照顾着你祖母。” 钱云应了,而后接着说道:“劳烦您给罗管家带个话,我想去看望平婶同她说说我母亲的事,她走了这么多年,我想她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摸着她黑亮如墨的头发轻声说:“去吧,难为你这孩子了。钱浩,你也该去见见她母亲了,好好同她说道说道,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事,可是对得住她费心尽力为你生的云姐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钱浩的脸上一片复杂,母亲的话他向来是听的,不管心里如何纷乱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在这个家中,自己并不是什么主都做得的,母亲看似不管事,很多大事都得她来做决定,既然她没有阻挡的钱云的意思,阿秀那边自己也只能费心去安抚了。 如姨娘坐在床上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紧抓着白色绢帕,焦急地问身旁的丫头:“爷还没来吗?我早就说带个人过去,他非不听,这真是要急死我。”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将人给盼回来,扶着有些酸困的腰迎上去,急急地问:“老夫人怎么说?云姐儿做事不地道,咱们秀姐儿的东西她都能抢。” 钱浩无力地摆摆手:“这事往后不要在说了,母亲依着云姐儿的意思了,还是想想怎么安抚阿秀吧。你也知道钱府明面上是我当家,实际上还是母亲掌着事,再给阿秀相看别的人家吧。” 如姨娘向来温柔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又刺耳,钱浩忍不住皱了眉:“怎么能就这么给了云姐儿呢?老爷,当初咱们说好这是给阿秀的体面,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钱浩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最近的事将他闹得焦头烂额,不耐烦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家里的大事向来是母亲做主,难不成你让我和她去吵?更何况这是六皇子开口的,要是罗大人那里还好说,六皇子再小可也不是谁都能在他那里得半点体面的。他虽称我一声老师,实则这个位置换个人也成的,这份体面全看他想给谁,我们切不可高兴过了头,到时候不知天高地厚闹了笑话,咱们钱家可真是没脸了。我这两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尽力让阿秀能做正室夫人罢。” 钱秀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就听到这句话,眼眶蓦地红了,泪水积聚在眼眶里,将落不落的样子,哽咽着说:“爹,我想嫁的人不行,定好的亲事被人抢了去,还有什么好人家?我只能落到像娘一样给做个妾吗?她钱云的命就精贵着,我就是地里的杂草,不能得半点好吗?祖母当初说疼我的话都是假的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给我这么惨的命。” 钱浩沉声道:“阿秀,你要的太多了,这些年我不曾有半点亏待你们母女,钱云那孩子只能靠自己,我也是她的爹,我不能做得太过分,别人要指着爹的脊梁骨骂的。” 如姨娘沉默一阵,看着钱秀说:“阿秀,让你爹再重新物色罢。咱们的好/日/子都握在你祖母的手中,别为难你爹。” 钱浩却被她堵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着实尴尬不已,他站起身甩袖离开了,只留母女两在屋子里。钱秀见父亲都不帮着她,扑到如姨娘怀里一阵痛哭,如姨娘将女儿紧紧拥在怀里安慰道:“孩子,这一次我们得小心做人,钱云在老太太眼睛里是香饽饽,什么都听不进去,再往上撞咱们母女两没有好果子吃。你也看到了,你爹压根过不了老太太那关,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咱们自己。” 如姨娘一直看钱云不顺眼,巴不得她和她娘一块死了给自己的阿秀腾地方,可惜她命大,拖着最后一口气被柳家接走,本以为她会死在外面,谁知道她这般命大,竟然活了下来。再给她下毒显然行不通,不说钱家人如何,六皇子里便难交代。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气氛压抑的钱府,连下人都感觉到了各院子的主子心情不好,全都打起精神来小心翼翼地办事。如被寒冰封冻的天气,因为一纸拜帖而稍微松动,全府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 程阙自打见过钱家大小姐后,日/日/不忘,逮着妹妹就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周全的人儿,祖母可让人将帖子送过去了?” 程琴没好气地说:“怎么不惦记着金莲了?好不容易让娘松了口答应给她妾的位分,不稀罕了?” 程阙眯着眼笑:“不一样,妻不如妾,只是家里正儿八经地夫人还是要能拿得出手才成,我瞧着钱云就很不错,往后多疼着些也是可以的。” 程琴白了他一眼,轻蔑地说:“别得意的太早,人家姑娘能瞧得上你?祖母本来就有心思去拜访钱家老太太,听说那大爷做了六皇子的老师,如今在众人面前风头足的很,不管如何将这条路走通总不会有错。本来我不喜欢那钱云,既然她和邓家公子取消了婚约,与我也没什么不舒坦的便不恼她了。” 程家祖孙三人一早便去了钱府,亏得帖子递得早,不然待人家们去松原寺烧香拜佛怕是要扑空了。程老太太见自己的孙子头一回对事情这么上心,心里自然高兴,在路上几番叮嘱让他可要随时注意着自身德行,莫要给人家留下坏印象,程阙今儿装得甚是乖巧,连连称是。这个时节人们早已经换了深色的衣衫,他还是咬牙换了一身月白色显得俊雅如风的衣袍,身上各处都纤细打理过,乍一眼看过去果真是个唇红齿白的英俊男儿。 钱老太太对程家人并不喜欢,捧高踩低的人与他们热络着做什么,只是碍于当初的交情不好驳掉,在春堂园里招待里他们,彼此客气一番倒显得气氛和乐。程阙朝着门口看了许多遍,只见丫头婆子,自己心心念念惦念的人却是不见,便是眼前这上好的茶叶喝得没什么乐趣。 程老太太将孙子的心思看在眼里,转头笑着和钱老太太说:“老姐姐,怎么不见你的两个宝贝孙女?我听我家程琴说都是数一数二的漂亮人儿,说的我老婆子心里好奇的很,你也别藏着了,快把人给请出来给我瞧瞧。” 钱老太太这才吩咐孙麽麽道:“让阿云和阿秀两个丫头过来,就说她程家祖母过来瞧她们了,都给我惯坏了,平日里都窝在自己院子里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程老太太捂着嘴乐:“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最是正常不过,我家这两个也不是一个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钱云正逗弄六皇子差人送来的巧嘴鹦鹉,被它一遍一遍地:“主子吉祥!”“大胆何人?”给逗得乐不可支。 房间里温暖如春,钱云将鸟笼子放在圆桌上,坐在一边乐此不疲地听着,待尽兴了才和铜雀,晴雨说:“以前觉得这些长毛的家伙不讨喜,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竟不知真有这般嘴巧能说人话的,真是好玩。” 铜雀踌躇一阵,实在拿不准小姐的性子,生怕惹她伤心,可是邓公子的托付她不敢耽搁,趁着空档走到小姐身边,附在小姐耳边轻声说道:“小姐,邓公子连着递了好几天帖子了,您还是不见吗?” 钱云原本带笑的脸顿时变得阴沉,声音中不含感情地说道:“什么时候你开始给他跑腿了?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与他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你这样回了他就是。” 铜雀的脸刷的一下变苍白,她突然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小姐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心里肯定不舒服,自己这般帮那个人可不是撞上去了?当初她尚能帮着小姐骂天骂地,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曾将小姐放进自己心里的铜雀到底去哪里了? 铜雀赶忙垂着头急急地说:“是我糊涂了,我以为小姐和邓公子这么多年的情谊,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断的,所以才小姐,你快消消气,说铜雀脑子里进水了。” 钱云叹了口气,感慨道:“不管多少年的情也经不住这样的亏待,多少年的投入就能花多少年走出来,你同他说,我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作弄了,让他给我个体面,不要再来找我了。” 铜雀顿了顿只得出去传话给等在外面的邓府下人,哪知打开门只见邓家公子神色萎靡地靠在墙上,看到铜雀登时站直身子,急急地问:“阿云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我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你让她出来。” 铜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为难地说:“邓公子,小姐说她的心已经经不起一点作弄了,求您给她个体面,别再来找她了。小姐心里也难受,邓公子还是不要逼她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邓元才又恢复了刚见时的颓靡,只见他惨然一笑:“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人谋得这般狠,别以为就此能让我死心,我不会放弃。你回去告诉钱云,别让她过早的放弃,这一局我迟早得搬回来。我邓远才拼了这张脸面不要,也要将属于我的抢回来,咱们走着瞧。” 铜雀看着那道凄凉的背影,急急追过去说:“过两天小姐会和老夫人去山上烧香拜佛,公子有什么话不妨那个时候再说,奴婢打小看着你们情谊深,不管小姐将来信或是不信我,我都想公子和小姐能再一起。” 邓元才深深地看了一眼铜雀,感激地说:“多谢你,铜雀,往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邓家找我,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定要为你办妥。” “铜雀便将公子的话记在心里。” 钱云自铜雀离开后便没了逗弄鹦鹉的心,正巧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程家人来了,心里的火气越发重了,她心里正不畅快呢,程阙便送上门来,暂且先过去看看,若是寻着机会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才成。程阙看着人模狗样实则是个脑子不清的傻蛋,正经本事没有,只会装模作样,家里要不是有个老太太掌着事只怕早落得个凄惨下场了。 她站起身本要过去,想了想又去了两样首饰,让自己看起来淡得像一道烟雾般。这种露脸的机会她还是让给钱秀吧,指不定如姨娘病急乱投医瞧中了这个草包呢?虽说这么想,只是在春堂园看到陪着钱秀来的如姨娘时,钱云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转念心里有了个主意,让钱秀也过一过自己当初的日子,她倒要看看钱秀如何在欺凌中冲出来。 钱云没急着进去,秀美纤细的身姿笔挺地站在寒风中,裙摆随风飘扬,远远看去淡得像是个要踏着云雾而去的仙子,如姨娘即便再不愿意也得承认钱云确有她娘当时的风范,可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败在自己手中? 如今如姨娘和钱秀与她是仇人,自然也没什么心思来与她寒暄,钱云也不恼,嘴角含着淡淡地笑跟在两人身后慢慢进去,程家的人太过污眼睛,要是可能,她连一眼都不愿意看。 程阙盼星星盼月亮才见门上的那道帘子被人掀起,只可惜进来的并不是他想见的人,眼底里迅速升起一抹失望。这应该是那个庶出小姐钱秀,在骆家初见时还有几分惊艳,如今只觉得着实平淡如水,不愿再看第二眼。 如姨娘一眼就瞧中程阙,只觉得这人相貌不错,稳稳重重的样子,带着钱秀上前说道:“我本不该过来的,只是阿秀身子不爽利便跟着过来了。妾给程老太太行礼了。” 程老太太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人是钱浩当初闹的满城皆知的妾室,心里着实有几分看不上,淡淡地应了声,问了钱秀几句多大了,可许了人家之类的客套话。 孙麽麽差丫头去叫两位小姐,自己却给老太太办事了,才从外面回到园子,见钱云站在屋子外面,好笑道:“在这傻愣着做什么呢?也不觉得冷,快些和我进去罢,老夫人在里面等着呢。你也别觉得麻烦,都是以前的旧识,随便说两句讨喜的话就成了。”然后附在钱云耳边小声说道:“老夫人并不喜欢他们,随意应付两句送走人便是了。” 钱云雀觉得好笑,程家人哪是哪么容易被打发的,程老太太更是个精明人,既然能找上门来必定是存着心思来的,不达目的不罢休呢。 钱云和孙麽麽进去,一袭粉衣和着外面的金光,闪耀灿烂的竟像个披着霞光而来的神女一般,程老太太当即赞叹道:“这可是云姐儿?许久不见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钱老太太脸上说满满的自豪,笑着说:“这丫头以前脾气不好,我便很少让她出来见人,这孩子打小没了娘,很是可怜,我现在疼得紧,也越发懂事了。” 程阙两只眼睛痴迷地看着钱云,半点都舍不得挪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钱云客气地与在座的人点了点头,便是面对她恨之入骨的程琴和程阙兄妹两都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端庄优雅颇有大家风范。 程老太太赞叹地多看了两眼,心里不由一喜,自己的长孙终于懂事了,程家家世虽不如钱家,可在钦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要的就是这般灵透的人儿。如果换做以前,程家想与钱家求亲怕是不能的,眼前这骄人儿刚被退了亲,正是尴尬不已的时候,程家若是抛出劝慰温和的橄榄枝想来钱家对他们该是要感恩戴德的,心里有了主意再与钱老夫人说气话分外热情。 钱云十分不喜程阙粘腻让人倒胃口的注视,素手执起茶杯轻抿一口,微笑着抬眼与程阙的目光相撞,优雅大方地问:“程公子,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程阙只见众人的视线看过来,心里只觉得窘迫不已,可是这个女子是他心上的那道柔光,便是被这般对待又有何妨,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道:“是我唐突了。” 如姨娘又细细打量了两眼,虽说自己的女儿受冷落让她心里不舒坦,可看这个年轻人坦荡大方,举止间透出优雅风度,心中更是中意的很。 两位老太太谈得都是陈年旧事,下面的孩子们未曾经历过便坐得百无聊赖,如姨娘趁着这个空档推了推阿秀,朝她使了个眼色,等老太太们停下来,赶忙笑着说:“哥儿姐儿们年纪相仿,不如让他们出去外面玩去罢,妾身让下人备些点心水果,也自在些。” 程老太太这才认真看了一眼如姨娘,倒是个玲珑通透的人儿,握着钱老太太的手说:“说得极是,咱们说的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孩子们不爱听,让他们自己玩去罢。云姐儿,我可把我的两个孙子交给你了,若是他们胡闹,你可劲的敲打就是。” 钱云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又不是什么奶娘,这么大的人了随他们去就是,站起身来笑着说:“这会儿院子里还有些黄菊长得正好看,不如喝茶赏菊罢。” 钱老夫人怎么会看不出当中的门道,心里不喜脸上的表情也淡下来,冲着钱云说:“别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天气冷,当心染了风寒。” 钱云应了声,几个年华正好的人站起身来离开,瞧着就是让人羡慕的。 如姨娘待孩子离开了,才笑着说:“都是人比花娇的模样,不得不说时间转得快,两位许久未见了,妾就不打扰两位说私房话了。”说完便扭着腰肢出去了。 程老夫人饮了口茶,身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慵懒着说道:“这个女人看来不简单,老姐姐可是拿捏的住?” 钱老夫人笑了笑,声音温和如暖风,从唇中吐出来的每个字却是带着冰渣子般的刻薄:“不过一个姨娘,我高看她她便是人,我看不上有的是办法让她从我眼前消失。咱们年纪大了,保不齐底下的这些小辈们动了什么歪心思,总得拿捏住才好,免得将来死了连副能容身的好棺木都得不到,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让他们惧着咱们。” 程老夫人看她用苍老的手指描摹着杯沿,一阵叹息道:“咱们这么用心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可是这些个孩子们并不能明白咱们的苦心,成天念叨着说长大了手里应该有权了,闹腾半天还不是个屁也不成的东西?我如今也就剩下这两个小的,看着他们娶亲出嫁,死了也能闭眼了。” 钱老夫人让孙麽麽续茶,多少年坐姿笔挺的习惯未改,让人看着莫名有几分凌厉,她的眼睛看着桌上的花纹,不咸不淡地开口:“得亏你的帖子送的及时,不然我就准备动身去松原寺烧香了。家里接二连三地发生让人不顺气的事,光听着都累,更何况去解决这些麻烦?我也躲个清静,求菩萨能让我这个老婆子舒心的多活两年。” 程老太太好不容易将话题带到儿女亲事上,却被眼前这个精明的老婆子以身子不舒适给打发了,心里一阵好气,当初她就是看不惯这人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才不愿走动,如今骆家门第高攀不上,也只有钱家的姑娘最合适了。 “老姐姐这话可不对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看过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想着躲起来呢?有什么委屈咱们姐妹两说到说道,兴许我能给你拿主意呢。云姐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么周正端庄的好姑娘还愁嫁吗?邓家有眼无珠,那是他们没福气,老姐姐怎么就知道没有别的体面人家想娶云姐儿呢?” 钱老夫人此时心里是越发不快了,这人胡搅蛮缠的劲头怎么还不消?着实让人厌烦无比,雀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云姐儿现在也有自己的主意,我这个祖母也不好硬逼着她听我的,我如今也想明白了,只要她不是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也就不插手随她去了。孩子们自有他们的福气,我们这些人就是操碎了心也护不住往后啊。倒不如让他们早点明事理,往后便是我不在了,遇到事也不至于乱了章法。” 程老太太闻言只是笑了笑,看着钱老太太眉开眼笑:“骆家的规矩多,我也住的不大舒坦,老姐姐这里自在,能不能多留我们两天?让孩子们也亲近亲近。” 钱老太太瞬时无力了,这人竟是这般厚脸皮,她也不能将人撵走,只得答应了,让孙麽麽差人将待客的院子收拾出来。心里对程家的人厌恶到极致,半点都不想看,好不容易才将人送走,只觉得一把老骨头都要累散了。 孙麽麽给她捏着肩膀道:“程老太太这来意怕是不简单,话里话外都是钉着云姐儿的。” 老太太冷笑一声:“可不就是盯着云姐儿?云姐儿退了亲,她示个好我就能把人嫁到他们家?想得到美,以前我看不上程家,往后更是看不上,让人将他们伺候的舒坦了就送走吧。别因为他们误了我去山上进香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钱秀读懂了娘刚才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意思,她心里不愿意,可也明白这个人也许能给自己体面身份的人。她看着跟在钱云身后的俊朗男子,心里一阵难过,但凡没瞎了眼谁看不出来人家中意的是钱云,自己不过是一道不被人注意的幕遮,做了别人身后的妆点。 钱云在钦州生活了几年,怎么会不清楚那是个贫寒之地?可笑的是,程阙一直和她说钦州有多好,费了无数唾沫星子也不过是想请她去钦州玩耍,她淡淡地笑:“我觉得晋州就挺好,去别的地方舟车劳顿实在是不方便,自从落水生了一场病后身子就不好了,时不时会染些小风寒,实在对不起程公子的一番好意。” 程阙还想说却被自己的妹妹给截了话:“既然云姐姐身子不便,哥哥就不要为难人家了,更何况大冬天的让姐姐去看风沙乱舞吗?待天气暖和了,到处都是绿意盎然,这才有看头,到时候姐姐也不用担心受风了。” 程阙眼睛里亮起一道光亮,欢欣又雀跃,恍然大悟道:“还是阿琴说的对,我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个事呢。等明年天气暖和了,云妹妹可一定得赏脸去钦州玩一阵子。” 钱云满口应承下来,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去那个让她伤心c悔恨的地方再看一眼。那里让她绝望又让她想明白一切的事情,看清了人世间最为丑恶的一面,与她来说应该是好坏参半的。 程阙那一世一门心思都在金莲身上,这会儿装得这般多情让人看着作呕,她懒得应付,大多数只是笑得一脸温和,静静地听他们说起钦州的那些趣事。在钦州生活的时候也只有这些趣事能让她笑出来,如今再次听到好笑中也有几分心酸。所幸钱秀常在外面与贵家小姐往来,也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让趋于平静的氛围变的热络起来,钱云觉得省心省力的很。 看来如姨娘真的中意这个草包,方才在屋里她们母女两的小动作全部落入钱云眼中,她倒是乐见其成,端看这两人能闹出什么趣事来。若是真能成,她得想办法让钱秀留在晋州才成,看钱程两家怎么闹。 程阙却是不喜欢这个强出头的钱秀,不管他怎么想办法往钱云那里凑都能被她给堵得严严实实,心中积郁留一片怒气,自己只是个客人不好发作。与钱云分别后回到客房,看着坐在那里悠闲品茶的祖母委屈道:“祖母,孙子十分不喜那个钱秀,她像是故意来捣乱,生怕钱云看上我似的。” 程老夫人笑着拍着孙子的脊背:“傻孩子,她就是怕你和钱云走得近了。虽说是姨娘生出来的孩子,心却不小,可惜是个蠢的。你不必理会她,她是想勾着你好做程家的主母。” 程琴噗嗤一声笑出来:“先前邓远才和钱云未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巴着邓远才不放,现在又把主意动到哥哥身上来,这样多变的人,我看着都觉得怕,最好还是远着些,免得往后有个什么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程老太太点点头,赞赏道:“阿琴说的是,这种来路不正小妾生的女儿最懂怎么勾人犯错。对了,若是钱家的云姐儿答应嫁你,你身边那个金莲可得处置了。她自小被压在下面,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容不下金莲,你要是不乐意那咱们就当是寻常做客,打道回府就是。若是你有旁的心思,这事你就必须得办,人家不愿意被膈应,我更不想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程阙想了想,斩钉截铁道:“孙子知道了,只要钱云肯嫁我,我把金莲安置出去,这辈子都不让她知晓。” 程老太太点点头继续说:“我本以为钱老太太能答应我,哪知她说云姐儿的事她拿不了主意,只说云姐儿看重哪个就随她去,阿阙,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要使把力气将人抓牢了才好。到时候嫁给你,她身后的一切都是你的了,钱家算什么,柳家的家财全是你一人的。到时候咱们程家可就是真正的富甲一方了,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程阙越听越动心,更是下定决心要将钱云捏在手里不可,要什么有什么的滋味能羡慕死一片人。陪着祖母用过晚饭,回到自己屋里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想怎样才能讨得钱云的欢心。朦朦胧胧中睡着了,钱云窈窕的身段,艳丽的面庞在她的梦中出现,将他的心撩拨得火热。 钱云回去后才听晴雨说起程家人要在府里多住两天,顿时扶额叹息,真是头疼不已。 晴雨试探地问:“小姐瞧不上那程公子吗?我瞧着挺俊的,就连如姨娘也看得上眼。” 钱云冷哼一声:“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有什么可惦记的?成天的和他们在一起多无趣,看来明天又睡不成懒觉了。” 晴雨笑着伺候着她躺下,轻声道:“你和六皇子的事如今是铁板钉钉了,若是不想理,明儿不起就是了。我听孙麽麽说,老夫人也看不上程家人,小姐也不要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钱云笑了笑,让晴雨退下,她近来心气顺得很,粘着枕头就能睡着。 而如姨娘一直躺在床上等钱浩回来,好不容易将人盼回来闻着他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罗大人请你去可是将云姐儿和六皇子的事定下来了?既然没缘分,我太强求也不成了。今儿钦州程家人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住着呢。我瞧着那程家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你看能不能帮咱们阿秀定下来?” 钱浩摇摇头,声音沙哑,浓浓的酒气冲入鼻中:“明天我瞧过了再说,母亲向来不喜欢程家人,不可能会同意与程家结亲。” 如姨娘抓着他的胳膊摇晃,娇笑道:“阿秀的事儿你可上点心,今儿我看到她站在那些孩子后面,孤零零的真可怜,先前还有邓远瑶和她玩,如今真是我这个做娘的,心里真的难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钱浩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想起今夜和罗大人,六皇子在一起吃饭得到的热情招待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第一次生出要嫁女儿的不舍与难过来。 他特地多看了几眼六皇子,只见往日清冷的眉眼间全是温和的笑,像是四月春风般能暖化人,想来对阿云是有几分真心的。若是换做以往,他必定不会有这般多的感慨,只觉得心上的包袱终于能放下了。可是这些日子,钱云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固执倔强,便是受了委屈都将之咽进肚子里,他的心突然就软下来,隔了这么多年,父女两之间的嫌隙早已如天与地的距离,他便是想与她亲近也拉不下这张脸面来,更何况钱云压根不会接受。 现在他又有了一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势必会与钱云的关系更加远,虽说嫁过去只是个夫人,六皇子说了不会亏待她,以八抬大轿行正妻之礼迎她过门,他明白这对于一个被'流放'在外的皇子来说是最大的面子了。他不禁想到如果要嫁过去的是阿秀会不会能得到这般体面? 该是不能的吧?那天他走进书房时,钱云和六皇子坐在彼此的位置上谈笑,六皇子回过头温和地说什么,眉眼间是一片暖阳,钱云掩唇低笑时的万千风情全部映照在那个贵人的眼底。当时不觉有它,原来在那时六皇子便对钱云生出了情意 钱云拥有很多东西,自己这个父亲的疼爱与之比起来甚是渺小,想来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没有自己的日子,或许已经不屑再看,阿秀能拥有的也只有自己这点疼爱了,再她出嫁的时候他给准备两件像样的陪嫁吧,虽然知道她不缺酒当是锦上添花了罢。 第二天早上,太阳光倾洒进屋子里,如姨娘还在睡,钱浩揉了揉宿醉后疼痛不已的头,轻手轻脚的起身穿了衣服,净脸漱口后直接去了春堂园陪母亲用早饭,正巧遇上了程家人,在路上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待进了屋子坐在一处才好好说了几句话,只是这早饭却没用成。 钱浩特地多看了两眼程阙,眉头皱紧又松开,在心里暗自摇头,阿如是什么眼光,这般绣花枕头靠祖宗庇佑的人有什么好的。 程阙见未来的岳父大人一直打量着自己,只以为自己入得了人家的眼,心里一阵雀跃欢喜。恨不得早些能离开去见钱云,只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一早上,只看到了钱秀,而钱云连个影子都没见,心头顿时一阵失望,好不容易等来了钱云身边的丫头晴雨,只听她说:“老夫人,我家小姐托我来传话,她去铺子看首饰进度了,于小姐那边有事找,已经传了好几回话了,今儿就不回来用饭了。” 老夫人也烦程家人心里的小九九,想正主不在,他们这些人也该消停了,当即应道:“我知道了,让她忙她得去吧。今儿就让阿秀带阙哥和琴姐儿去玩吧,阿云手里有几个铺子忙得很,我平日里也不好紧留着她在家中。” 程阙更是喜不自胜,晋州比起钦州可是富庶繁华的很,坐落在这里的铺子哪个不是赚得满满当当?若是能娶到钱云,可真是往家里带了个聚宝盆,天天看着从里面生钱,当即朗声道:“云妹妹忙正事要紧,我们怎好耽误她呢。” 如姨娘肚子刚显怀,孩子也没怎么折腾她,她来来回回地走,身边的丫头说老爷回来了,她赶忙等在门口,等人走进来,笑着问:“可是看过了?你瞧着怎么样?是不是挺俊俏的人儿?” 钱浩扶着她一同在卧榻上坐下来,叹息道:“光俊俏有什么用?绣花枕头,半点能耐没看出来,心倒是贪得很,你告诉阿秀让离他远着些,别找不自在。” 如姨娘不悦道:“相看未来女婿怎么就成了找不自在?有你这样的吗?” 钱浩气急,他原本不好说实话,如今被逼急了粗声粗气地说:“人家的心思不在阿秀身上,你让阿秀晃悠什么?阿秀好好的女儿家被撺掇成什么样子了?若是能成还好,不成怎么办?阿秀的脸面往哪里摆?那小子就不是个地道人,听母亲说阿云手里有几个铺子,瞧那眼睛放光跟头狼似的。” 如姨娘不依:“我当初瞧你的时候,见你也是他那个样子,可你半点没有亏待我呀,你别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耽搁了阿秀。” 钱浩无奈道:“你当谁都是我吗?我是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的,谁能保证别人不生歪心思?我瞧他那模样,家里肯定有通房了,你让阿秀嫁过去受气吗?” 如姨娘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这你都能瞧得出来?你可真成神了。” 钱浩也不愿意和她在这事上抬杠,沉声嘱咐:“你在屋里好好养你的胎,别管这些事。往后催促着阿秀去孙麽麽那里学规矩,别和程家人搅和在一起。阿云比阿秀稳妥,让她应付去。” 而此时的钱云坐在于宁的闺房里悠哉悠哉地吃茶,先是问了一阵她与周景如何了,于宁羞涩地说:“能什么样?就是这两天往铺子里跑得勤了,我哥还纳闷呢,怎么天天能见到他。” 钱云也挺羡慕她这样简单的感情,开口问道:“那你试探过你爹娘的意思吗?他光靠菜草药怎么养活你?而且赚的还是你家的银子,这样他的身份很尴尬。” 于宁抿嘴偷笑:“怎么跟一把年纪的妇人一般啰嗦?我同爹娘说过了,我就瞧上他了,要是他们拦着我我就私奔去,你猜我爹说什么?”她一副你猜不着的样子,神秘兮兮地说:“我爹说了,他瞧着周景也好,若是真定下来让他来我家铺子帮忙。我爹不求我们荣华富贵,只求我们能过安稳日子,夫妻两人和睦。这话我还没告诉那呆子,他每次都紧张兮兮地问我说三根百年人参够不够聘礼,我听着真是心酸又欣喜。阿云,你呢?对不起光顾着我的事了,你和邓远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钱云脸上带着淡淡地笑,不见一点难堪与难过,如粉桃般娇美漂亮的脸沐浴在透过窗缝照进来的薄薄阳光中:“有什么好伤心的呢?这是我早就料到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居然不是因为钱秀而是被这样好笑的算了,不说了。” 于宁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喃喃地说道:“还说不在意,明明心里不好受还强撑着,这样作践自己做什么?你才是该委屈的那一个,就是上门去骂邓远才出一通气也是应当的。” 钱云将她推开,嗔笑道:“那我岂不是市井泼妇了?成了人家嘴里的笑话,多得不偿失。我们虽是女人但也应该有气度,死缠烂打又有什么用?我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只要不在与他来往便好了。说他做什么,阿宁,我同你说个事,六皇子说喜欢我想同我在一起,我想了想答应了。”她当然不能告诉于宁她心底的真实心思,这一件事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往后会有更多的痛苦向邓远才扑去,她要看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于宁不可置信地张大嘴,用力地抓着钱云的手腕,急急道:“你疯了不成?跟着他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你又不是在意荣华富贵的人,是不是那天杀的邓远才将你给逼成这样了?” 钱云眯着眼安抚道:“你不会明白,阿宁,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六皇子很像,我们都是不被人在意疼爱的,这样抱团取暖也不失是个好方法。你也不要想的太远,红颜老去,失了宠爱,在我们小户人家都很常见更何况是见过无数美人的皇家子弟?我不求他能疼宠我一辈子,只希望在他风光的时候能帮我做几件事,让我能了了心愿便好。自此常伴青灯也无憾了。” 她却不知道这番话让正要抬手扣门的人顿住,恒晟清楚地看到自家主子身子蓦地一僵,周身被一片冷然包拢,心也不由的跟着提起来,他知道今儿主子的心情不会好了。主子总以为自己藏的好,却不想这次却露出了迹象,让他感受到了主子对这位钱家大小姐的心意。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忍受自己心中惦念的人对自己的感情不抱期望吧? 朱照将拳头捏得紧紧的,心底的那一点欢喜如流水般飞快的逝去,再多的情愫被理智压下来,他转身平静地说了句:“回去罢。” 恒晟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主子不必将钱小姐的话放在心上,您看中的也不过是她身后的钱财罢了,骆公子邀您去红霞楼喝酒,可要属下回绝?” 朱照轻笑一声,低喃道:“钱财?呵不必回,我这就过去。”这个地方,也许能让他站稳脚,成为他往上攀爬的一块基石,他倒要好好为难一番蠃常林才行。 红霞楼是晋州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其中不乏容貌出挑的绝佳女子,骆常林定了最雅致的一间屋子,叫了楼里最有名气的两位姑娘来伺候,吹拉弹唱,花酒清香,不想身后俗事倒是舒服惬意的很。 骆常林见六皇子神色不悦,暗道幸好幸好,他先前特地嘱咐过这两个花娘,不许随意触碰殿下,不然要她们的命,如果那两人要是没眼色的撞上去,这会儿自己怕是要受几分不客气的。也不知道是在何处受了气,这般挂在脸上,倒像个索命阎王般。 “中秋夜那天的刺客,劳你费心帮我探个究竟,这闷亏我可咽不下去。” 骆常林自然听得懂六皇子话里的意思,抿嘴笑着给六皇子倒酒,自信满满道:“正巧常林手里有一批训练许久的探子,如今也该是看看成效了,总不好亏了那笔我费尽心思从我爹那里要来的银子。” 朱照紧绷的脸被他这句话逗得展颜,调侃道:“你爹对你倒是放心,这么大笔银子也不问去向。” 骆常林嬉笑道:“殿下这便有所不知了,我们商户人家便是养打手也不过是用来看家护院的,不是人人都有常林这等闲心关心朝堂之事。” 骆常林看到六皇子的眼睛望向窗外,忍不住顺着视线看过去,不远处莲步款款,身姿婀娜的不正是钱家的大小姐,转眼看向六皇子那满脸复杂的神情,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位贵人才是吃瘪的那个,瞧人家钱小姐神色淡淡,一身风姿妖娆,没有半点不悦,想来是压根未将眼前这人放在心上,顿时起来捉弄她一番的念头,朝着弹琴的花娘使使颜色,那人瞬时了然,像是一条水蛇般扭着身子贴上早就垂涎许久的六皇子。 朱照正要推开,只见骆常林探出脑袋,冲着下面喊:“钱小姐,难得遇到你,可要上来坐坐?我想给家母做两样首饰,只是拿不定主意,想你才是行家,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钱云抬头看向那扇开启的窗子,入眼的不是骆常林那张带着三分不正经的笑脸而是被花娘纤手搭在肩膀上的六皇子朱照,他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宛若看一个陌生人般,凉薄的很,她心中也不过是微微一颤,很快露出文雅端庄的笑,轻轻摇头,声音不大却能让人看着她的口型知道她在说什么:“公子到铺子里找王掌柜便可,家中有事不便多留。” 骆常林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摆摆手让两个花娘退出去,自顾自地说道:“殿下别忙着恼,给外人听来也不过是我带坏了你,有这么一道'名声'在外,也好有个遮挡。至于钱小姐,她终归是个女儿家,说几句好话哄哄就成,若是她是殿下信得过的人,说实话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钱云装作大方毫不在意的走远,她方才还于宁说这样的话题,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应征,心上一阵失落,捂着胸口走了一大段路才放开,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自己预料的事,她只是想借助他的力量而已,无关情字,所以不该有别的情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钱云在翠玉斋坐到天快黑才起身回府,王掌柜实在不放心让一个身子骨壮实力气大的伙计护送她回府,连番叮嘱天黑得早了,往后不要乱跑才是,她笑着应了。 街上的摊贩全都忙着收摊,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她和六皇子之间的事,快到钱府才想起来,骆家的公子往后可是六皇子身边的大红人,听说他手里有一支本事极大的护卫,为六皇子登上高位出过大力。在骆家那么久她居然没想到这里来,如今看来骆常林已经成为六皇子的幕僚。有谁能想到不务正业的骆常林会一跃成为朝中红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若她和六皇子生活在一起,想来往后碰面的机会该是少不了。骆常林最让人咂舌的是他整人的本事,不管多么硬的嘴他都能敲得开,有机会她得见识一下才成。 回到院子里,晴雨摸着她冰凉的手,急急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可有用过晚饭?厨房还温着粥,我给您端过来趁热吃了吧。” 钱云摇头,在手上哈了口热气说:“我在翠玉斋里吃过了,现在并不觉得饿,白日里没有人来找我吧?” 晴雨说起来就好笑不已,回道:“除了那程公子没人来找过小姐,他倒是情深的很,小姐姐长小姐姐短的,叫的奴婢直脸红,如何担得起呢。” 钱云喝了杯热茶觉得身上暖和了很多,闻言摇头道:“横竖不吃亏,他叫你就应着便是。看着就不像个有出息的,往后能推多远推多远就是,不乐意和这种人白哈气。” 晴雨见她手边杯子空了,边倒水边说:“如姨娘那里倒是上了心,听人说早上老爷亲口说了不同意,太阳落山前还见二小姐和程家兄妹相谈甚欢。” 钱云趁热将这一杯喝完,冲还要添茶的晴雨摆摆手:“喝够了。她们中意就随她们去,只要不来找我的麻烦就成。”她抬眼见铜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一直怪自己不看重她,瞧瞧现在,连她话中含着的别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她又能如何?她想尽办法将这个丫头往回拉,若是铁了心的要向外又能如何呢? 晴雨笑着点头应了,又说了些别的趣事,到了歇息的时候,伺候着钱云睡着才走到外间的小榻上躺下来。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照进来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朱祥以为她还会信他吗?被抛弃的苦,她不会再去触碰,她现在只盼着钱云能拢住朱照的心,最好是独宠,为了以后她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她没有别的办法,自己的力量太过微渺,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才可能实现。他所爱的既然是权势,她就看着他失去,她曾经比任何人都懂那个男人,可到最后却落得了个凄惨下场。 混混沌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醒过来,这是重生后养成的习惯,明明困的很却再难入睡,当真是难过的很,稍稍躺了一阵便起身了,收拾好自己的事,吩咐了丫头又去厨房交待了小姐的吃食,这才侯在外面等小姐醒过来。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仗着钱云的赏识所以大胆的抢了铜雀的活。她既然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钱云身上,就不能让别人插手。 半个时辰后钱云才起身,刚用完早饭,程阙便找了过来,不敢直接闯进来,站在外面故意提高声音说话。晴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要是不和他说清楚,说不定往后天天要上门来烦你。” 钱云站起身让铜雀帮自己拿过那件绣着莲花花纹的图案的披风来,笑道:“请他到书房坐坐吧,咱们家府邸小实在没什么好景可看,倒不如看看书。”她可是记得程阙这个草包最怕的就是读书,连半刻都坐不住,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果然她随后到书房就看到程阙一脸痛苦的样子,再见到她时才收起来,故作一脸享受道:“我在家中也时常看书,随祖母在外面倒是有阵子没碰过了,如今闻着书香气就觉得浑身舒坦。” 钱云眼尖看到他身后的程琴一脸鄙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程公子喜欢便好,我也不知道什么有趣的玩处,读书最消磨时间了。” 程阙看着她走到后面的软榻,也不顾着有外客在,半躺着拿了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他心里苦的很,一读书就犯困的毛病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一行两行不算什么,半刻钟就要命,强撑着精神,生怕自己做出半点头点地的窘样来。 钱云会在没人察觉时悄悄地看一眼,看到自己意料中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手里拿的是本市井流传的话本子,很容易让人看进去,而程阙手里的却是一本大文豪畅谈为人为证之道的书籍,枯燥的滋味想来程阙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几次。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到了正中天,老夫人派人来传他们用饭,程阙这才得了条活路,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在去春堂园的路上程阙卖力地讨好钱云,见佳人笑颜如花心里得意的很。 钱云抿嘴笑了笑,正想开口说什么只觉手腕上被一道有力的力量给牵制住,那人往后一拉,她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吓得她忍不住叫出声,程阙赶忙回头看过去,只见钱云被一个俊朗的男子拥进怀里,身上散发出优雅贵气,赫然是六皇子,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尴尬地行礼:“见过殿下。” 朱照看着怀里的人,淡淡地问:“做什么去?”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外面披着白色的披风,整个人娇美漂亮,让他心里的火气又升腾起来。 钱云没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下做这样亲昵的事,脸上顿时染上一片绯红,羞涩道:“祖母差了人传过去用饭,你可用过了?一同过去罢。” 朱照神色淡漠,一双晦涩难懂的眸子散发出勾人心魂的力量,像是在这天地间职能看到他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你陪我去外面用,老夫人那里我让恒晟去传话,我有话要同你说。” 钱云本就不想与程家人有过多的牵扯,加上方才已经让程阙不痛快了,她心里舒坦的很,望着六皇子那双眼睛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程家兄妹道:“我有事便先走了,你们快些去吧,待明儿再一起玩。” 程阙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离开,回过神来问一边的晴雨:“阿云怎么会与六皇子这般亲近?” 晴雨捂嘴笑道:“也不怪程公子看了惊讶,我家大小姐过不了多久与六皇子就是朝夕相对的一对儿了。” 程阙皱着眉轻声说道:“这怎么可能?钱伯父莫非是糊涂了?阿云这样的小姐怎么能去给”对上恒晟不怒自威的脸声音才弱了下去,心里却是浓浓的不甘。 晴雨看着那道低迷的背影走远,露出淡然一笑,看向恒晟道:“恒护卫请吧,奴婢要回去院子忙了。” 恒晟看着她转身走了几步远,还是忍不住说道:“姑娘往后还是离二皇子远些的好,他是宫中皇上和皇后眼里最看重的儿子,绝不是你这种身份能靠近的。你若是不听劝,将来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晴雨回过头认真地看着这个坚毅挺拔的男子,对于他的好心,她觉得心理一阵暖,轻笑着说:“多谢恒护卫告知,晴雨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从不敢有非分知想。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强凑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明白的。” 恒晟看她走远走在去春堂园的路上,嘴角勾起一抹好笑,这个丫头看着小却是比宫里那些被敲打出来的宫女还要精明。那天他闲来无事,便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她对那个可能是天下之尊的人并没有半点巴结攀附之意,问一句答一句让自己显得甚是无趣,看似呆傻,他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精光。 钱云和朱照一块坐上马车,掀起帘子看向外面,发现这并不是去往酒楼的方向,不解地问:“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朱照看着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微微平息,难得露出一抹笑:“我想若是成亲再住在外租家总是不方便,便物色了一座宅子,离钱府也不远,你往后想回去也方便些。” 钱云脸上染上一抹迷人的红晕,朱照突然看不清她对自己有没有一点情谊在,只听她小声地说:“还早的很,急什么呢?” 朱照将她不停搅弄在一起的十指握在手里,柔声道:“早点将事情办了我的心才能定下来,阿云,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可喜欢我?” 钱云错愕地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朱照,她从没想到朱照会问她这样的话,他应该最不屑这种感情吧?他想要的一直是天底下至高无上的权利,良久她才问:“殿下在意吗?我一直在想也许殿下心里早有中意的人,在这里只是情不得已,我也不过是殿下眼里的那朵昙花。” 朱照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摸着她光洁的额头而后在她不备中将她拉进怀里,喜悦又富含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傻丫头,这就是你不愿靠近我的原因?昨天你同于家小姐的话我听到了,我以为你我要是不真心待你,我便不会让外祖拒绝了钱秀换作你了。那天我们才说好的话,怎么你自己就变了卦,往后再这般胡思乱想,当心我罚你。” 她红润的唇上抹了口脂泛出一阵莹亮的色泽,靠得这般近,她脸上的肌肤如同婴儿般嫩滑,连细软的绒毛都看的清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了别样的心思,眼睛微微眯起,他照着那片柔软亲了下去,只是轻轻的触碰,温柔干净的气息环绕着她,钱云水汪汪的杏眼里升起一阵水雾,朦胧又单纯,她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般亲近,原来亲昵是这般让人心慌意乱的事情,酸涩中涌出阵阵甜蜜。 前世她虽骄纵,眼睛里只能容得下邓远才,可在这种事上她守着自己的底线,打底是因为这样他才恼了去和钱秀混在一处罢。嫁到钦州后,程阙那颗装满草的脑袋瓜子里只有金莲,对她视而不见,自然也就没有孩子傍身,在整个程家身份自然尴尬的很。她看似活过一世,其实对这些事却是半点头脑都摸不着。 马车很快就到了朱照选好的宅子前,从外面看着实普通,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处处透着华贵精美,钱云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看着屋子里的陈设直瞪眼,她虽说也手里捏着大把钱财,见过的好东西无数,只是它们全部聚集在这里像是不要钱一般。 朱照好笑地拉着她的手陪她闲逛,指着摆放在书房里的那张铺着华贵皮毛的软榻说:“我听说你向来喜欢偷懒,便是看书也要躺着。我虽不赞同你这般,不过看困了再上面躺一躺消消乏用来正好。”突然他将钱云的身子板正,认真地说:“我们共用一间书房,你不用拘束那些虚礼,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我不瞒你,你也能待我如此吗?” 钱云仿佛再次被那双眸子给吸进去,里面看似柔情万千,可她却还是发现了一抹清冷和理智,她点了点头,羞涩地低下头,嘴角的笑快速消失。果然是在皇宫中浸淫许久的人,毫不费力地就能骗过她这样的人,是她想的太简单了,既然如此,他们就这样生活下去吧,反正她所图的也不过是他以后显赫的身份,自己的心事一了,她就躲得远远的,再不和这些人纠缠。 “殿下” 朱照伸出手指压在她的唇上,笑着摇头:“不用这般见外,外祖也喊我的小名阿照,往后你也这般叫我便可。我们往后是一起过日子的人,没必要备这些规矩隔开这么远的距离。阿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入宗籍,绝不会委屈了你。” 钱云此时盯着他上下颤动的喉结,错过了他眼底的真诚与欣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宅子虽说不大却很有看头,便是一处小角落都布置的很是别致,钱云所有的烦闷都在此时被抛却脑后,眼里只有这些景致,往后就是看着这些日子也不难过。 两人一直转到钱云腹中空空才回房里用饭,桌上摆放的菜式很是精致,大多是她未曾见过的,朱照笑着说:“院子里的下人和厨子都是二哥带来的,往后你想吃什么差人吩咐一声就成。我听说你爱吃清淡的东西,便让他们多备了些。” 钱云抿着嘴笑,她肚子饿得狠了,也不拘着看着好的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他们既然注定是要面对彼此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做什么要刻意去保持着那份累人的优雅?一开始自然些,总比以后不经意的暴露出来而后拼命挽救要好。 钱云并不知道,朱照看中的就是她的这份真实,偶有的遮掩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小闹剧。 “用过饭急着回去吗?要是不急陪我看看书再回。”属于他的人,那些不知来路的人最好还是少见的好。 钱云自然求之不得,轻咬了下筷子,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想回去,家里来了客人成天的找我玩,我本就是懒乏的人,实在应付不来。若是你不嫌弃,我想多待阵子再回去。” 朱照抬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嘴角含着淡淡地宠溺:“那便不回去,更何况往后这里才是你的家,想待多久便待多久。” 钱云高兴时一双水润的大眼就会微微眯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希望程家一家子能早些走,虽说她和朱照的事就这般定下来了,可是总归不好私自上门,名不正言不顺的。 朱照看她圆溜溜的黑眼珠转了转,心上像被白羽碰了一下,只觉得一阵痒,她小口轻启,轻声道:“过几天我要随祖母去山上小住两天,不在家中。” 朱照点了点,顿了顿才开口:“若是得空,我也去陪你上一炷香。这几天想来是没什么心思去念书了,等你我的事办妥了再说罢。” 钱云不置可否,与她来说成事越早越好。这件事还未和外祖父说过,若给他知晓想来事要伤心的,离开京城没几天她突然开始想念外公,越发想见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想至此她有些迟疑地说:“一辈子一回的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我的外公才好。我想见他,他现在孤身一人在京城,我那次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他老了许多。” 朱照叹了口气,将她拢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柳家富甲一方,我的身份尴尬,若是被有心人抓着不放与我们并没有什么益处。你派人去送信去京城,请老人家来,我会想办伐让老人家拒绝。对不起,也许以后只能私下往来。阿云,你能明白我的难处吗?我不想因为我的私心而给你们带来更大的麻烦,我只能想办法将它压到最低。” 钱云确实明白,与受宠的皇子来说,柳家的家世会成为一道助力,而像朱照这样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硬刺,只会除之而后快,只有断了往来才能将有心人的视线转开。很多时候,人每做一个选择就得放弃什么,让她没想到的是她需要放弃的是对她最好的外公。万一外公身体不舒服怎么办? 朱照大掌握住她圆润的肩膀,轻声劝:“阿云,我已经将我最无助最不堪的一面给你看到了,往后只有你是真正属于我的,我会拼尽一切力气护你周全。” 钱云相信这个未来的帝王能护自己周全,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坎坷,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都能将之踏平,她从不怀疑,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柔软白皙的手抚着他坚毅的脸颊,淡淡地说:“你不要怕,我手里还有几个铺子田庄,年年的金祥不少,足够你我过日子。你我都不被看重,我们自己稀罕自己,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朱照被她孩子气的样子给逗笑,他有很多事情没办法全部告诉她,他也不希望她知道太多的东西,只要天天能开怀快乐,他也跟着舒心满足。 钱云吃饱喝足便忍不住犯困,她很喜欢书房的那张软榻,手感舒适的皮毛,横躺在上面更觉得困意浓,朱照不过从书架上取了本书转回头只见钱云已经靠在软枕上睡着了。这张软榻本就是照着她的身型定做的,如今她躺在上面,白嫩的小脸埋在厚实柔软的毛里,睡得一脸平静祥和。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打量着那张小脸,吹弹可破的肌肤被太阳包裹泛出一阵莹亮的光,本想伸手摸一摸,却又怕自己手上的茧子将它划伤,更怕惊醒了她的好梦。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上扬,像一朵陷入沉睡中的艳丽娇花。 钱云梦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漂亮温婉的妇人,摸着她的头发笑得一脸慈爱,她说:“阿云,不要像娘一样软弱,总是一味的退让,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不要委屈自己。” 她们娘两在一片宽阔无边的花田里席地而坐,天上碧蓝的天空里白云朵朵,地上的花随风摇曳,绽放出万千风姿。这种静谧又温馨的感觉好像很多年未曾见过了,让她怀念又欢喜。醒过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到西边,她坐起身伸伸懒腰,入眼的却是一幅美男入睡图,朱照靠在一张椅子里双手环臂睡的正沉,他怎么在她旁边睡着了?为什么不回房去睡?不知为何心中掀起一片波澜,有羞涩又觉一阵暖。她轻手轻脚的站起身,将身上的薄毯给他盖在身上,生怕吵醒了他,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刚醒时慵懒沙哑的声音:“你去哪儿?已经这么晚了?” 钱云转身看他,残存的睡意还未散尽,温柔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若是被祖母知道该要挨数落了。” 朱照摆摆手:“别急,用过晚饭再回去也不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钱云回到钱府时天幕已经黑透了,刚走进屋里就见孙麽麽坐在那里品茶,不用说也知道等候她许久了。 “小姐今儿是闹得过了,怎么能与男子待到这么晚?幸亏没多少人知道,不然外面可怎么说你?” 钱云在旁边坐下来,笑道:“麽麽别急,我知晓分寸,断然不会做有损钱府名声的事情。六皇子购置了处宅子,说是往后过日子的住处,我便跟着过去看了,瞧着是十分用心的,不觉中就待得晚了些。”半点没敢说自己睡了一下午的事,不然又有得念,她不乐意听这些没用的话。 孙麽麽叹了口气说:“程家祖孙三人着实烦人,几次三番地露出想要娶你过门的意思,如今听到你要嫁于六皇子,那张脸拉的可真难看,活像咱们钱家欠了他们的。老夫人让我过来同你说一声,往后可不必顾着程家的人了,过几天没什么意思便走了。只是如姨娘那个糊涂的,不顾老太太的面子竟然和程家人套近乎。” 钱云呷了口茶问:“祖母不同意吗?就我看来阿秀若是能嫁给程公子也是不错的,虽说家世比不上别家,可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夫人身份,也不委屈她。” 孙麽麽沉默一阵,笑道:“云姐儿晓得分寸就好,我也该回去了,老夫人身边可少不了人伺候着,外面天冷,云姐儿该多喝些暖肚子的汤才好。” 钱云笑着应了,冲晴雨使了个颜色,起身回屋子里去了。若不出她所料,孙麽麽回去必定会和老太太提起这件事,她倒是盼着老太太能松口应了这门亲事。 钱云所料不差,孙麽麽回去后边伺候着老夫人歇息边开口:“如姨娘在程家老夫人眼前上蹿下跳的着实有失体面,既然她这么中意程家的公子不如就答应了她,由着她闹去。只是程家眼高怕是瞧不上秀姐儿的身份,您要看着她落了这个不体面吗?” 老太太手里捏着自己最喜欢的一根发簪,叹息道:“你当我没拦着吗?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听,这南墙她要撞就让她撞去,咱们在一边看着就是了。阿浩真是越发混账了,瞧他将人惯的连半点规矩都不懂,真是罢了,这也怪我,当初我要是不心软,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当真是报应,躲不过去的。” 孙麽麽安抚道:“这怎么能怪您呢?如姨娘那样子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您这边拦着,不说大爷要怨恨您,那人就像个虫子只要有缝隙就要钻进来,防不住的,只有放在眼跟前才能防着她作乱。” 老太太点了点头:“明儿让小辈们自己玩去吧,我老了,受不得这阵热闹了。” 孙麽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这是随着如姨娘她们去的意思,扶着老夫人躺下,自己才离开回了自己的住处。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云姐儿变得太厉害了,明明是个糊人却突然精明至此,她说不出哪里不对,罢了,钱家的事与自己这个奴才没什么关系,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只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好好过日子就好。大楠最近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活,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她有心想将他送去云姐儿手下的铺子里,不知道肯不肯卖她这个面子,老夫人那里也不好交待,还是再缓缓。 如姨娘没敢再和钱浩说什么,只是私下里叮嘱钱秀两句。钱秀对程阙虽没动过什么心思,可如今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不是没派丫头去找邓远才,邓远才对她理也不理,只说两人不是一路人,过往只是个错,让她不要再来纠缠了。就连邓远遥都不敢和她亲近,说邓夫人已经不许她乱跑了,什么都有人管着,往后也不方便再来往了。 钱秀觉得自己才是晋州城里最大的笑话,没人能真心在意她,程阙也许是她最后的救命绳索了。他长得俊俏,谈吐幽默,若能嫁过去是能当夫人的,掌家事多体面,总比做个妾好,还要看正室夫人的眼色,如此看来往后自己要比钱云过得好,见了程家兄妹自然越发亲切了。 钱云几次推拒不出来玩,钱秀心中更是舒坦,将自己藏着的好东西都给他们看。程琴兴致勃勃,程阙却提不起劲来,他心中有些怨怒,自己到底哪里配不上钱云了?他只要钱云,这个钱秀他对她没兴趣。 如姨娘这几天见女儿一副挫败的样子,加之听说后天就要离开回钦州了,顿时急了,想了一天才下定决心,只是她不知道老夫人本打算帮阿秀说这事,一时匆忙虽如了意,却是将钱家的脸面丢到了千里之外,饶是钱浩再疼宠与她,这次也是动了大怒,不过是强撑着这口气不好再外人面前发作。 程老太太更是当即变了脸色,话里话外透出既然钱家不愿意将嫡小姐嫁到程家,程家也不会强求,何必用一个庶出小姐来敷衍?钱老夫人顿时拉下脸来,却不好发作,只得强打着笑道:“孩子们既然生出来这事,唯今的办法只能将事定下来,你说呢?” 程家吃了闷亏,程老太太私下里将程阙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有气无力地辩解:“孙儿要是贪那事,出去找个红楼就能成,何必非得要动那钱秀?那天阿琴先离开,我本来也要走,不知怎么就给绊住脚了,后来就发生了那种事。” 程老太太听罢顿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恨声道:“我就说那个如姨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看来真是。想和咱们程家攀亲,看她那下贱模样可配得上?有这样的娘,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你受回委屈,待回了咱们钦州城,祖母做主重新给你物色个好媳妇,将她撵去别院去就是。” 哪知到了坐在一起商谈事情的时候,钱云状似惊讶道:“阿秀要嫁去钦州吗?太远了,往后姐妹见个面都不方便,不能留在晋州吗?晋州机会多,只要妹夫多动动心思就能找到赚钱的机会,而且我们也能多帮帮忙。” 钱云心里早就大笑不已,这个如姨娘可真是个蠢的,可惜自己身边的铜雀却是不能留着了,她从没有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老太太看了一眼钱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道:“真是个傻丫头,出嫁自然从夫,小孩子别掺和这些事,听话。” 在座的人谁听不出来老太太话虽严厉却含着宠溺,如姨娘搅着手里的帕子,心里一阵不痛快。她咬着后槽牙,脸上强扯出笑意,不管她往后将要承担多少压力,自己的女儿能得体面就好。昨儿钱浩已经和她吵了一通,这种场合虽面色平静却还是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阴沉不快。 钱云掩唇笑道:“妹妹要出嫁是好事,我私心是想将妹妹留在晋州,来往也方便些,这般小心思让程祖母见笑了。” 如姨娘只觉得自己混沌脑海中的某根思绪被打开,就算自己手段上不得台面,可阿秀在外面的人眼里那是出了名的娴雅端庄,便是让外人来说理,肯定是认为阿秀吃了亏,如此她便是和程家人提条件也是应当的。 至于阿秀自然是想留在晋州的,她听人说钦州比不得晋州,风沙又重,一年到头能看的景也没多少,更没有晋州新奇的玩意多,只是她人微言轻,压根不好开口说什么。先前对她客气无比的程家兄妹,如今对她爱理不理,一副将她当作恶女人的模样,让她觉得苦不堪言,毕竟程家是她要过一辈子的地方,不得程家人的喜欢日子必定难熬。在自家地界上,程家人不敢作乱,若是去了钦州她以求救的目光看向爹娘,想让他们帮自己一把。 如姨娘安抚地冲她眨眨眼,嘴角含笑,轻轻柔柔地说:“妾倒是觉得云姐儿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钱家在晋州也算是有脸面的人家,阿阙就是想做什么也能帮着打点,眼界也开阔。说句不好听的,做母亲的都想孩子能在自己眼前,看惯了云姐儿和阿秀时常玩在一处,少了一个还是难过,若是在晋州,姐妹两常走动着也是好的,不至于生疏了。”她嘴里说着这些话,眼睛却看着程阙,在看到他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后即失望又高兴。也罢,像她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在追求一份体面,能得到情意再好不过,没有也无不可,当家主母的位置大得过一切。钱云是拴住程家的一道筹码,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可对她们来说还是有用的。 钱云此后安静地听他们商量事,她垂着头,心里一阵得意。将钱秀留下来,程家人膈应,钱秀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看热闹就成。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一世换了钱秀能将日子过成什么样,如姨娘以为让铜雀动手就能将她拖下水?真是天真,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软的人,再没有人能算计她。 程阙看着那张娇美的容颜,心里只觉得闷得慌,越得不到就越惦念放不开,只要有一点机会哪怕只能看她一眼也是好的,哪怕让他答应留在晋州也成。人看似有血有肉,实则和东西有什么两样?总有一天会腻烦,到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回到钦州,至于敢算计他的钱秀,他必定让她不得好过。 程老太太这里却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程家就这么一个孙子,他们还指望着他继承家业,不在钦州老家守着呆在晋州算怎么回事?钱家的财产到时候能给她孙子?钱秀就像一根刺梗在她的喉咙间,让她着实不痛快。 钱云想看的是结果,对过程没有太多的耐心,她正愁的不知该怎么抽身,晴雨像是救星一样进来,她蓦地挺直腰板,听到朱照差人给她送了东西来,让她当面清点才行的话心里更是一阵雀跃,可算是能离这阴沉沉地地方远些了。她起身向长辈得体的行了礼,这才优雅地迈着莲步走出去,一步一步间带动裙摆,小巧精致的绣花鞋若隐若现。走出春堂园,整个人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欢快得很。 “都是好面子的人,不然早吵起来了,一家说吃了亏,一家骂做人不地道,当真是可笑的很。狗咬狗一嘴毛,他给我送来什么了?” 晴雨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回道:“恒晟护卫没让人动,说是要您亲自打开才好。” 钱云实在想不出来那人到底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她确实什么都不缺,平日里虽不见要什么,可用的东西全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好东西,远在京城的外公也会时不时派人送些东西来,除非是特别的东西,不然很难让她展颜。 院子里的丫头们都被她惯坏了,看似恭恭敬敬地伺候在旁边,眼睛却盯着那口箱子不动,着实让人好笑不已。这只箱子看似普通,实则低调奢华的很,钱云顿时来了兴致,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当费这么大的周章。 此时太阳已经挂在天际铺洒万千金光,在打开箱子的刹那,所有的光都像是得了命令般聚集而来,在鲜红如火般的嫁衣上点缀着金片,发出耀眼的光,不说好看还是难看,钱云只觉得自己要是穿这个倒是个财大气粗的,再看那些首饰,都是金灿灿的,这让她实在吃不消。 恒晟在一边解答钱云的疑惑:“二皇子说要送我家主子一样礼物,主子觉得金银玉石都不实用,倒不如这样的一件嫁衣显身份,您没见到当时二皇子的脸色,实在是心疼不已。光这衣裳上镶嵌的金片就不少,更何况绣花的丝线,嫁衣选用的面料,连绣娘,打造首饰的匠人用的可都是最好的。钱小姐是聪明人,应当能明白我家主子时刻怕委屈了您的心,只求小姐能精心照顾我家主子。” 钱云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红了脸,薄如蝉翼的羽睫轻颤,声音娇脆婉转:“殿下这般对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定当尽心尽力伺候他。”他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他好了,她的日子才能跟着好过。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无关情思,顺其自然便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朱照这两天都陪在二哥左右,多是朱祥与他说起朝堂之事,他多是倾听并不言语。他太懂朱祥这个人,平日里看似随和,在大事上却有自己的执着,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思,像是一只犬只能顺着捋毛,稍稍碰到他的逆骨便能回头咬你一口。 朱祥最喜欢朱照的识趣,朱照很少过问朝堂的事,便是被他问的急了也只是笑着回一句:“二哥当知道,我对朝堂事并无什么兴趣,我的母妃说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所期盼的也不过是能领个闲差,过个快意悠哉的日子。”那个至高之位与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他十分不喜欢有野心的人,只有朱照这个弟弟最听话,他也愿意多加照拂。 今儿天气晴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朱照静静地听朱祥发牢骚,待恒晟从外面回来,平静地面容才微动,露出一丝笑意:“她收下了?瞧着可是喜欢?” 恒晟向二皇子行了一礼,这才回话:“喜欢倒是喜欢,钱小姐觉得太贵重了,穿戴着几间铺子招摇过市,别人只当她财大气粗。她手里的那几间铺子加起来都顶不上嫁衣的一角,觉得受之有愧。” 朱照摸着下巴,笑得一脸得意:“傻丫头想那么多做什么,横竖咱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要的单就是那份风光,二哥你说呢?” 朱祥顿时哭笑不得:“你敲了我这么一大笔,还想我说什么?光你一人就吞了我半年的进项,咱们兄弟里也只有你这般敢不管不顾了,放眼看去拿个不为自己图谋?” 朱照不以为然道:“他们自己有本事,背后的力量可不是白杵在那里的。我母妃虽说受父皇宠爱,如今失了势,能依仗的也只有我那老迈的外祖父,拿什么和别人比?说不来,到时候还得靠我新过门的夫人养活我。” 朱祥捏着茶碗想了想,说道:“京城的柳家老爷可是很疼你的这位夫人,虽说皇家人看不上商贾,可是却又离不了。” 朱照摇摇头,有几分落寞地说:“二哥当谁都愿意和咱们这些皇家子弟有牵扯?阿云让人送了书信给柳老爷子,据回来的人说柳老爷子大为愤怒,不满意这门亲,想来是瞧不上我这身份的,就连办喜日子那天也推拒不来。阿云不说,心里肯定是难过的,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她,便想着给她一样看的过眼的逗她开心,没想到二哥开口办事果然不一样,这才短短几日功夫竟然就做成了。” 朱祥满脸得意的笑,摆摆手说:“这有什么难的?为兄只是同情你,堂堂皇子居然落到这等局面,往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轻视你。你放心,为兄会想办法尽快让你回京城的。我明白罗大人的用意,是想你远离宫中是非,可是在那个地方出生的人,哪能一味的躲?总该想办法能护住自己周全才是。” 从外面照进来的金光落在朱照的嘴角,一口整齐的牙齿被光晕包拢,全部的无奈与迷茫全都汇集在这抹淡笑中,涼薄的唇瓣轻启,说出无所谓的话:“不是有二哥在吗?我跟着您,他们应该不会动我吧?” 朱祥扶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的说:“你当我不知道吗?前阵子有人不死心想要来找你的麻烦,这件事情早已经在宫里传遍了,虽然瞒着父皇,可父皇是什么人,这天底下的事情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你放心,二哥一定想办法将那个人给找出来。只是我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谁与你有这么大的仇怨,你已经这般落魄了还不愿放过你。” 朱照依旧是那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像是商量今儿的天气多好般自在悠闲的口气:“许是怕我借着二哥的势重回皇宫罢,毕竟只有死人才能让人放心,少一个绊脚石往后的路才好走。二哥快别这些扫兴的事情放在心上了,阿云说要去山上小住两日,只怕还得劳二哥在晋州多待几天。” 朱祥这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快意,顿时感叹不已,宫里众位皇子都比他的日子好过,别人怀抱无数美人,品珍馐美酒,早已练就了一副毒辣的眼睛,只有六弟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牵肠挂肚,这样也好,有了软肋的人才好拿捏,就算他们的关系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该防也是得防着的。 两人正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只听外面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发出好大一声响,让两人都忍不住抬眸看过去,只见那鼓着腮帮子,一脸怒意的骄人儿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朱照,除了姚琳琅还能有谁? 朱祥抿嘴乐了,琳琅的心思他们谁都知道,可惜六弟却一直将她推得远远的,母后当初曾说朱照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得不防,可他却觉得这在宫中是最为正常不过的自保方式。再看琳琅,这个和众位兄弟们一起长大的女孩,即便将来不得不在一起,他依旧会当妹妹好好待她,生在那个地方没有谁能随心所欲,他们都是可怜人罢了。 姚琳琅此刻真的怒极了,她当初以为他们两个不会有任何牵扯,谁知道到头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就凑一块了,她这十多年的喜欢该找谁去说?她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一想到此她的胸中便怒火滔滔:“六哥,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要和那个人她到底哪里好?” 朱照嘴角的笑蓦地沉下去,不悦道:“琳琅,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要是给大将军看到,少不得又要挨数落了。两年前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只当你做妹妹,你又何必一头钻进里面不出来?”说罢他的脸色阴沉不已:“如果你要是敢动什么旁的心思,可别怪我不顾以往的情分和你翻脸。” 琳琅早就蓄满眼眶的泪水此时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落下来,一开始还倔强的咬牙忍着,到后来却是半点都忍不住了,在两个从小到大的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琳琅自小得宫中贵人的喜爱,被惯得无法无天,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能得到权力者的无上包容,自然外面对她也客气的很。 “六哥,你居然为了别人和我发脾气,我大老远的从京城跑过来是为什么?你真是没良心,亏得我还想法子让你回宫和贵妃娘娘团聚,好心喂了狗肚子。” 朱祥却被逗得哈哈大笑,冲着琳琅招招手:“琳琅,来二哥这里。”等哭花脸的琳琅在自己身边坐下,他才继续说道:“你若是真心为你六哥好就不要在这里缠着他来,你是在害他,明白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你六哥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只会让更多的人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远离他,他才能在晋州平安地生活下去,不想让刺客夜夜上门来问候他,就离他远些。” 琳琅听到向来温柔的二哥居然用这般严厉的口气和她说话,心顿时缩了一下,六哥的处境真的很艰险,可是她心有不甘,只得软着声音问:“那二哥,我怎么办?六哥不能再等等吗?非得要这个时候找女人吗?她配不上你的。” 朱祥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叹息,这个丫头终归是被宠出来的,以为只要自己喜欢就得拥有,却不知道情字这回事没什么配不配,喜欢了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朱照这两天都陪在二哥左右,多是朱祥与他说起朝堂之事,他多是倾听并不言语。他太懂朱祥这个人,平日里看似随和,在大事上却有自己的执着,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思,像是一只犬只能顺着捋毛,稍稍碰到他的逆骨便能回头咬你一口。 朱祥最喜欢朱照的识趣,朱照很少过问朝堂的事,便是被他问的急了也只是笑着回一句:“二哥当知道,我对朝堂事并无什么兴趣,我的母妃说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所期盼的也不过是能领个闲差,过个快意悠哉的日子。”那个至高之位与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他十分不喜欢有野心的人,只有朱照这个弟弟最听话,他也愿意多加照拂。 今儿天气晴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朱照静静地听朱祥发牢骚,待恒晟从外面回来,平静地面容才微动,露出一丝笑意:“她收下了?瞧着可是喜欢?” 恒晟向二皇子行了一礼,这才回话:“喜欢倒是喜欢,钱小姐觉得太贵重了,穿戴着几间铺子招摇过市,别人只当她财大气粗。她手里的那几间铺子加起来都顶不上嫁衣的一角,觉得受之有愧。” 朱照摸着下巴,笑得一脸得意:“傻丫头想那么多做什么,横竖咱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要的单就是那份风光,二哥你说呢?” 朱祥顿时哭笑不得:“你敲了我这么一大笔,还想我说什么?光你一人就吞了我半年的进项,咱们兄弟里也只有你这般敢不管不顾了,放眼看去拿个不为自己图谋?” 朱照不以为然道:“他们自己有本事,背后的力量可不是白杵在那里的。我母妃虽说受父皇宠爱,如今失了势,能依仗的也只有我那老迈的外祖父,拿什么和别人比?说不来,到时候还得靠我新过门的夫人养活我。” 朱祥捏着茶碗想了想,说道:“京城的柳家老爷可是很疼你的这位夫人,虽说皇家人看不上商贾,可是却又离不了。” 朱照摇摇头,有几分落寞地说:“二哥当谁都愿意和咱们这些皇家子弟有牵扯?阿云让人送了书信给柳老爷子,据回来的人说柳老爷子大为愤怒,不满意这门亲,想来是瞧不上我这身份的,就连办喜日子那天也推拒不来。阿云不说,心里肯定是难过的,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她,便想着给她一样看的过眼的逗她开心,没想到二哥开口办事果然不一样,这才短短几日功夫竟然就做成了。” 朱祥满脸得意的笑,摆摆手说:“这有什么难的?为兄只是同情你,堂堂皇子居然落到这等局面,往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轻视你。你放心,为兄会想办法尽快让你回京城的。我明白罗大人的用意,是想你远离宫中是非,可是在那个地方出生的人,哪能一味的躲?总该想办法能护住自己周全才是。” 从外面照进来的金光落在朱照的嘴角,一口整齐的牙齿被光晕包拢,全部的无奈与迷茫全都汇集在这抹淡笑中,涼薄的唇瓣轻启,说出无所谓的话:“不是有二哥在吗?我跟着您,他们应该不会动我吧?” 朱祥扶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的说:“你当我不知道吗?前阵子有人不死心想要来找你的麻烦,这件事情早已经在宫里传遍了,虽然瞒着父皇,可父皇是什么人,这天底下的事情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你放心,二哥一定想办法将那个人给找出来。只是我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谁与你有这么大的仇怨,你已经这般落魄了还不愿放过你。” 朱照依旧是那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像是商量今儿的天气多好般自在悠闲的口气:“许是怕我借着二哥的势重回皇宫罢,毕竟只有死人才能让人放心,少一个绊脚石往后的路才好走。二哥快别这些扫兴的事情放在心上了,阿云说要去山上小住两日,只怕还得劳二哥在晋州多待几天。” 朱祥这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快意,顿时感叹不已,宫里众位皇子都比他的日子好过,别人怀抱无数美人,品珍馐美酒,早已练就了一副毒辣的眼睛,只有六弟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牵肠挂肚,这样也好,有了软肋的人才好拿捏,就算他们的关系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该防也是得防着的。 两人正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只听外面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发出好大一声响,让两人都忍不住抬眸看过去,只见那鼓着腮帮子,一脸怒意的骄人儿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朱照,除了姚琳琅还能有谁? 朱祥抿嘴乐了,琳琅的心思他们谁都知道,可惜六弟却一直将她推得远远的,母后当初曾说朱照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得不防,可他却觉得这在宫中是最为正常不过的自保方式。再看琳琅,这个和众位兄弟们一起长大的女孩,即便将来不得不在一起,他依旧会当妹妹好好待她,生在那个地方没有谁能随心所欲,他们都是可怜人罢了。 姚琳琅此刻真的怒极了,她当初以为他们两个不会有任何牵扯,谁知道到头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就凑一块了,她这十多年的喜欢该找谁去说?她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一想到此她的胸中便怒火滔滔:“六哥,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要和那个人她到底哪里好?” 朱照嘴角的笑蓦地沉下去,不悦道:“琳琅,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要是给大将军看到,少不得又要挨数落了。两年前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只当你做妹妹,你又何必一头钻进里面不出来?”说罢他的脸色阴沉不已:“如果你要是敢动什么旁的心思,可别怪我不顾以往的情分和你翻脸。” 琳琅早就蓄满眼眶的泪水此时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落下来,一开始还倔强的咬牙忍着,到后来却是半点都忍不住了,在两个从小到大的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琳琅自小得宫中贵人的喜爱,被惯得无法无天,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能得到权力者的无上包容,自然外面对她也客气的很。 “六哥,你居然为了别人和我发脾气,我大老远的从京城跑过来是为什么?你真是没良心,亏得我还想法子让你回宫和贵妃娘娘团聚,好心喂了狗肚子。” 朱祥却被逗得哈哈大笑,冲着琳琅招招手:“琳琅,来二哥这里。”等哭花脸的琳琅在自己身边坐下,他才继续说道:“你若是真心为你六哥好就不要在这里缠着他来,你是在害他,明白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你六哥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只会让更多的人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远离他,他才能在晋州平安地生活下去,不想让刺客夜夜上门来问候他,就离他远些。” 琳琅听到向来温柔的二哥居然用这般严厉的口气和她说话,心顿时缩了一下,六哥的处境真的很艰险,可是她心有不甘,只得软着声音问:“那二哥,我怎么办?六哥不能再等等吗?非得要这个时候找女人吗?她配不上你的。” 朱祥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叹息,这个丫头终归是被宠出来的,以为只要自己喜欢就得拥有,却不知道情字这回事没什么配不配,喜欢了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姚琳琅虽然想和朱照在一起,可也不舍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陷入险境,只得委屈不已地答应了朱祥,等晋州的事情办完一同回京。就算明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父亲的严厉训斥,她也不后悔,只是往后漫长的时间里再也见不到六哥,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亲近,她心里就一阵煎熬。 朱照被她闹得心中烦乱,喜悦退去只剩一脸漠然,琳琅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何尝不明白这是他怒极了的表情。再后来便是二哥如何在当中如何帮她劝解,六哥都未展颜,委屈与难堪让她的泪水再度如雨下,咬了咬牙狠心离开了。既然人家都不愿看她,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朱祥将手中摩挲的茶杯推远,沉声道:“你做什么和琳琅置这么大的气?咱们打小一起长大,你见她和谁低过头?” 朱照低笑一声,无奈道:“琳琅的心就像是草原上的草,哪怕一把火烧尽,来年春风一吹便又复苏。让她死心只能用最狠的话,这样对她还是对我来说都好。至于从小长大的那点情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半点关系。” 寒风渐浓,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冬至,钱老太太和钱云连饺子都没吃便动身去了松原寺。家里的一摊子事都丢给了钱浩和如姨娘,也许是人老了的缘故,再有心也没那个力气去应付程家人的不满和话里话外的嫌弃。 如姨娘自知理亏,在她面前不敢大声说话,唯有一次也是跪在地上求自己这个老婆子赏她女儿一份体面,让钱秀留在晋州,不要去钦州那么远的地方。 其实这又是何必呢?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理儿,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指着他继承家业,也不怪程老太太大动肝火了。她们都是正儿八经地小姐出身,面上和蔼可亲,骨子里的傲气让她们看不上如姨娘这样的出身,更何况还要被一个妾拿捏,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马车晃晃悠悠地穿过热闹的街道,透过被风掀起的车帘一角能看到熟悉的景色慢慢地往后退去,出了城,马车转上了略显颠簸坑洼不平的土路,晴雨将车帘压好,车窗外的萧条和荡起来的阵阵尘土都被隔绝在外。 孙麽麽伸手扶住随着马车摇晃而倾了倾身子的老太太,开口说:“要我说您也别将这事放在心上折磨自己,横竖都是二小姐自己选的路,是好是坏都由她自己担着。” 钱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倒是不乐意管这事,只是看不得钱府被如姨娘弄得乌烟瘴气。平日里我什么都不说,是顾着大爷的面子,可是你看看,我不说就越闹越凶。说实话,我打心里不愿意钱秀留在晋州,和她娘一样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有个什么事指定要回来诉苦,到时候又不得太平。” 孙麽麽看了眼垂着头安静坐在那里的钱云,无奈道:“不说如姨娘闹什么事,大爷那里怕是更消停不了,他待二小姐可是入骨子的疼,平日里有个病痛都急得很,更何况受了委屈。虽说往后闹心的事不少,如今还是顺着大爷的意思吧,因为如姨娘而坏了母子情分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也是看着大爷长大的,自打如姨娘进了府,大爷几乎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大爷敬重您这日子尚且好过,若是将来不听您的岂不是难熬?至亲骨肉,轻不得重不得,到时候难过的也只有您一人。我倒有个法子,只是不知妥不妥。” 老太太乐得一笑:“你现在跟我讲什么规矩,有话直说就是。” “如姨娘如今怀了身子,照顾大爷多有不便,几年您不管,如今您便是往大爷屋里塞人她也不能说什么,钱家子嗣本就不多,更该一心一意养身子,想东想西牢费心神,对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前世如姨娘在钱府的地位一路攀升,后来越发得意,谁也耐她不得,也是男主子的疼宠,争气的女儿怎么能不得意呢?便是到了母亲的忌日,她到祠堂上香的时候都是炫耀自己如今有多风光体面,每每想起来,钱云都恨得咬牙切齿,这一次她要让如姨娘这个女人再无翻身可能。 她不是仗着钱浩的宠爱风光无限?这一次全部的宠爱被拿走,她还有什么办法趾高气扬?钱云这一次不会遮掩,让如姨娘知道这一切全是出自自己的手,让她们明白没有杀死自己是最大的遗憾。 老太太虽不言语,脸上的凝重与与舒展的眉头告诉在座的人她心里是同意的。 美了十几年的美人,总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即便如姨娘再怎么擦脂抹粉都遮挡不住眼角的细纹,衰老让她惧怕,所以她对钱浩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得他不快。这次的事,她声泪俱下的恳求道歉才让钱浩松了口,答应帮着她恳求老夫人让女儿留在晋州。只是程家人未免过分,钱家已经答应带那般多的陪嫁,可他们还是不饶人,大有一副撕破脸永世不来往的架势,钱家无奈,两家僵持不下,只等着老太太从松原寺回来好做决定。 钱秀心里越委屈就越恨钱云,那个即将是她丈夫的人在听说钱云随着祖母一同去了松原山,竟是不管府中的事想要随着一同去,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什么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全都是骗人的鬼话,一遇事便原形毕露了,她们母女两都在阴沟里翻了船,如今哭也不是办法,更让钱秀看明白,只有留在晋州她的日子才能好过。 反观钱云被邓家退亲的事并没有让她颓败下去,抢了本属于自己的位置,成天儿端得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看书弹琴着实高雅的很,她偏不信钱云会这般看得开,那是个将自己情绪掩藏得极好的人,只是不知道那次为自己说话是存了什么心思。 她不能看着钱云一路风光,而自己却陷入再无法翻身的境地,她要想办法找娘商量才好。(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与钱秀和如姨娘来说最看不得的事情就是钱云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在钱家有钱浩压制,如果离开钱家得了六皇子的宠爱,她们娘三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 一个女人不管怎么受宠,若是没有孩子在身边,总有一天会失去所有的一切。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如花美人,男人的心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忠诚,她们只要安静地看着钱云在六皇子身边慢慢变成一颗无人问津的尘埃就好。 如姨娘让人找来自己的心腹刘婆子,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只是脸色却越发阴鹜,像是想到什么眼底涌出一道大浪,翻滚而来,气势凶猛,钱秀还是第一次看到娘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钱秀忍不住问:“娘,你哪里不舒服吗?” 如姨娘摸着女儿的脸颊,轻声说:“阿秀,这世上除了出身好的大家小姐,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个日子过得不艰难,努力爬进这样的府里,靠着手段和心机与正室夫人斗,成了便拥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宠爱,败了不是看主母脸色过活就是被一张破席子拉出去埋在乱葬岗。当初我也害怕,生怕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只能说老天对我太好,让我遇到一个像傻子一般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将她从这个府里赶出去。孩子,有时候人要在钱权和情字里做选择,大多数都败在了苦日子的煎熬里,可是当拥有了好日子,你才发现,你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个人。既然不能拥有,倒不如从未触碰过。” 钱秀不是糊涂人,她对娘的话震惊不已,潜藏在里面的意思可不就是娘并不爱父亲,她的心里住着另一个男人,她一直以为爹娘的感情是这世上最让人羡慕的,谁知道 如姨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声音颤抖又难过:“惦念又能怎样?你不变不代表他不会变,我曾以为他会和以前说的那样等我一辈子,谁知道转头他就和别人好上了,那人你也认识,就是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的翠莲,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过跑了几趟腿竟然和他眉来眼去上了。我让他们好,这辈子的一切都被我拿捏在手里,我看他们能翻起多大的风浪。他在医馆能得什么出息?他想救那个贱人和孩子?呵!总得伺候的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他才行。” 钱秀并不知道为什么娘今天会如此失控,告诉自己这些堆压在心里的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她不由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在旁边才放下心来。可是她的心还是偏向自己的父亲多些,良久才开口问:“娘,你对我爹”她生怕娘是因为这两天父亲对她的口气用的重了才说出这般糊涂的话来。 如姨娘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摇摇头:“我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我身上的一点破绽,面具带久了就成习惯了,想要摘也难。我和你爹,大概这辈子只能这样过了,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争气,不管是钱家还是程家,只要你能将他们拿捏在手中,娘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好记挂的了。一味讨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累人的事情,却也是讨人欢心最好的办法。你要相信,不管程家人怎么看你,只要你嘴巴甜做事得体,得程家宠爱是早晚的事。” 钱秀点了点头,闭了闭眼睛说:“我心中挂念的人眼睛里早已经容不下我,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娘,我随他们去钦州就是了。” 如姨娘摇摇头:“不急,不管程阙是不是个争气的,我们都得让他看到晋州的好,即便将来回去了,也让他惦记着晋州。你要想办法拉拢住他的心,让他看到你比钱云好千倍万倍,钦州总归是天高皇帝远,便是有什么事娘也帮不到你,娘在晋州有一处铺子,经营得甚好,届时也可以为你添助力。” 钱秀从不知道娘还有这等本事,想来是瞒着父亲自己给自己的退路,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终究还是无法与钱云比的,钱云可以无法无天,做什么都看心情,而她却不敢有半点错,即便是有几样好东西,都得藏起来,谁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有点东西傍身总好过到时候无措。 让钱老太太美想到的是马车到了松原寺,他们才下马车就看到不远处站了略显憔悴的年轻人,不是邓远才还有谁呢?他急急地走过来,拉着老太太的袖摆,眼眸间的凄楚看得老太太忍不住叹气:“远才,你这是何必呢?你爹已经上门说过往后两家没什么纠葛,你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瞧着稳重怎么竟做些不着调的事?” 邓远才见钱云一眼都不愿看他,心上一阵痛,哀哀恳求道:“祖母,远才知道错了,求您给我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阿云。” 钱老太太摇摇头:“许是你们没缘分吧,六皇子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即便我有心也不成。更何况,远才,你那般欺负我家阿云让我怎么原谅你?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哪里对不住你?” 邓远才眼眶通红,不住地点头:“祖母,我知道,我知道阿云比我更难,我混账不是人将她害到这般境地。可是我更清楚,没有阿云我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就当我自私,我只想和阿云好好的。六皇子那里,我会上门赔罪,绝不会牵连到钱家。” 钱云这才抬起头,神色淡淡地看着邓远才:“你以为所有人都会等你承认错误,然后和你重新开始吗?远才,你太让我失望,既然事情已经成定局,你也放开吧,在这样下去只会让两家人的面子更难看。” 钱老太太将钱云拉到身边,安抚了一阵,看向邓远才:“你还是回去吧,阿云受得难过不会比你少。听说你娘给你寻了门新的亲事,你也别拒着,好好过日子去吧。” 只希望你们将来见面还能彼此问声好便已是难得。(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威严华丽的宫廷中,寒蝉院是最不起眼的一处,若是盛夏时节从外面看过去,只见里面花团锦簇,很是秀气别致的很。如今已至东时,除了那几株梅花还在风中摇摆,其他皆已经进入沉睡。 没人知道寒蝉院是皇上闲来无事时最喜欢的去处,里面布置的甚是温馨雅致,就连伺候的人都是皇上身边的德喜公公挑的最为得力的。后宫诸妃只当住在里面的人自此再无机会得皇上宠爱,却不知其中别有洞天。 铺着华贵皮毯上软榻上侧卧着一个身着白色里衣未梳洗的妇人,慵懒而高贵,燃香在整个屋子里飘荡勾出一片静谧氛围。紫色的帘子碰撞走进一位穿宫装的麽麽,弯腰附在妇人身边,轻声说道:“娘娘,殿下在晋州遭人暗杀,您看可要想办法将这个人找出来交给罗大人吗?” 小歇的妇人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摇摇头:“不必管他,他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凡事应该自己做打算。靠女人庇护能有什么出息?人总是扔在一群狼中才能变得坚强起来,手段也更狠辣。” 麽麽心有不忍,难过道:“娘娘的用心也不知道小殿下能不能懂。整个皇宫的人私底下都在传您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为了云太傅家的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漠然” 宛贵妃坐起身,太守捋了捋如缎般墨色的长发,不以为然道:“骂我蛇蝎心肠?随他们说去,与我又没有半点坏处。这皇宫里的事哪样能瞒得过咱们那位皇帝毕业,我心里装着谁他最清楚,不然岂会这般轻易放过容家人?无妨,我也不求谁能懂,我的儿子,他有多大的本事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我要各宫的人看到,我罗宛的儿子才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人。” “六皇子还那么小,这么对他岂不是太可怜了?” 宛贵妃背着手站在敞开的窗户前,悠悠道:“我没有傲人的娘家能撑腰,我的儿子要是依靠我会被乱箭射成筛子,难命都难保,只有靠他自己,便是不成也能保命做个闲王。真正的敌人并不会因为我们失势而放弃除掉我们的想法,也方便我们看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懂她,她都不怕,她怕的是儿子卷土重来的那天,就是那个男人的死期。这个男人在这么多年做到了只疼爱她一人的承诺,消除了她以往的诸多怨恨,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想要的更多,她怕有一天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话招来他的厌恶,倒不如从现在开始远离他,即便将来发生什么事也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她儿子一份体面。在这泱泱深宫中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随时而来的明枪暗箭,她很累也很怕,活得甚是辛苦。 在寒蝉院的这些/日/子是她这些年来过得最惬意的,她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住在这样一个小院子里陪着夫君孩子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闲生活。她不过在无意中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望,没想到他会放在心上,扶着手下的桌案,脸上泛出淡淡的笑。他贵为帝王,总在她迷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说他的苦衷与无可奈何,这些没诚意讲给她听的话像是一道催人入眠的声音,让她很快熟睡,在最后一刻听到的是他一身怜爱的轻笑。 “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宛贵妃回头看过去,正好撞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勾起薄唇,轻声道:“让皇上看到臣妾这般邋遢模样,臣妾有罪。” 皇上让身边的人退下,径自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将头靠在她肩膀上温柔地说:“当初不是说好了,在这里我们只是夫妻,没什么君臣之分。那样太有距离,我不喜欢。” 宛贵妃白皙柔软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淡淡地:“听说有人想杀阿照。” 她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僵了僵,继而叹息一声道:“是我糊涂,中秋节那天我本想差人传他回来陪我们过节,被有心人听了去,这才给阿照惹了这般祸事。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宫廷,我虽身在高位却也感觉到刻骨的寒心。阿宛,委屈你了。” 宛贵妃转身面对他,看着这张略显沧桑的俊言,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你可怨我那天冲你发脾气?我们阿照没有这些牵绊,照样能活得很好。我不允许任何人给他一星半点软弱的机会,他就是跪着也得给我爬完这条路。我不喜欢看到任何人流血,可是如果逃不开,我希望我的儿子靠着自己的本事坐在那个位置。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给予他更多疼爱,其实是在害他。” 皇上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我明白,你不想让阿照成为箭靶子,我懂你的心。当皇帝太累,真希望他们能快些长大,好让我放下这一切能歇一歇。众臣已经不止一次催促我立太子,我心里着实有些难过。” 没有人比他要承受的压力大,宫里的女人他不喜欢可以不去看,可孩子们体内流着他的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愿意看他们因为这个位置斗得头破血流。 宛贵妃嗤笑一声,笑得眉眼弯弯:“皇上又何必与我说这些呢?我和宫里的众位娘娘们斗了几十年,我没有什么慈悲心,我当然希望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最后得利的是我的儿子。罢了,看你这么为难,我就不说这些话来让你不高兴了。我一个妇人说两句不中听的话,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在得了皇帝的准许后,她才开口道:“大臣们的提议我倒觉得挺好,立一个身份才能皆出色的孩子为太子,正好可以遏制相互揭短的风气,你也可以清净两年,我虽说更在意自己的儿子,可也不能对你这个做老子的不管不顾。” 饶是向来很少笑的皇帝也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皇帝只待了贴身伺候的德喜公公,管事麼麽奉了茶便退下了,温馨的屋子里只有两人,罗宛知道他是特意换了衣服来的,不愿意将朝堂上的那股戾气带到这座承载了两人情意的小院子来。 皇帝将手搭在小桌上,犹豫一阵才开口说:“阿照如今是大人了,听闻罗大人给他相了位书香门第的小姐陪伴在身边,我也觉得甚好。阿宛,太过了小心会适得其反,不管怎样他还是个孩子,便是你我都难忍几年的孤寂,他的生命才开始,不要太逼他。我差人以你的名义给他送了份贺礼,让他知道你这个娘还是惦记着他的。” 罗宛看了眼晋州所在的方向悠悠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做母亲的,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敌视自己的孩子呢?她曾因为皇帝的身份悲愤,更为自己的愿望落空而煎熬,可是女人的心终究还是脆弱的,她抵不住眼前这个男人不计身份的讨好与呵护,最终还是将一颗心挂在他身上。幸好老天怜她,让她这么多年独得他的宠爱,这一辈子早已无遗憾,只是她的儿子让她无法放心。 松原寺是晋州最大的寺院,城中富贵人家但凡家中有喜事都是要上来拜一拜的,钱家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了。钱云随祖母在大殿中上了香,向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祈求自己的母亲得以安息,更希望这些心思险恶的人都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哪怕此后让她下地府受尽万千磨难她也甘愿。 老太太起身的时候见钱云眼角隐隐有泪痕,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钱云的母亲生前常来寺庙中烧香拜佛,以虔诚的心叩拜眼前的菩萨,谁成想最后还是早早的去了。 “天色不早了,先去歇一歇,等明儿再去拜会主持方丈。你祖父生前与方丈的关系甚好,只是这几年甚少往来。” 钱云点了点头带着晴雨去了钱家惯住的厢房,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小径,两边是粗壮的树木,枝桠上挂着几片枯叶看着很是萧条,她悠悠然的步伐里透出浓浓的慵懒和随性,对站在不远处的邓远才来说直觉的刺眼。他久久不能释怀,成天沉浸在后悔与愤恨中,而钱云却像是早已在过去的世界里得以解脱,哪怕在看到自己也没有依依不舍,平静如水般清冽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良久才隔着几步远开口:“你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何必委屈自己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回去吧,你我缘分已尽,没什么好说。而且,六皇子待我很好。”说着展颜一笑,依旧是慵懒的步调,离他越来越远。她就像晨起的那一缕薄雾,淡的像是很快就要消失。 “阿云,你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吗?我有什么错?想我一世聪明,竟然着了他这般下作的圈套。我并未与他说要将你作为筹码,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成这样了,就连平日里与我交好的人一眨眼全都变了个人一样。他们是皇子就可以威胁人,就可以随意抢夺人?阿云,你不要怕,跟我在一起。” 钱云垂着眼帘嘴角勾出一抹漫不经心地笑,她抬头看向西斜的落日,全部的风华都收敛起来,准备沉入海中歇息,喃喃道:“和你在一起?你能敌得过皇权?能在这个世上安然无恙的活着?不要说笑,邓远才,我不管当中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事实的结果就是如此。我已经想好了,跟着六皇子多好,他若失多疼我些,指不定我将来还是个王妃的命,你说呢?” 邓远才宛如看陌生人般目送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夕阳下的凄凉与他的惨然混在一起。 钱云住的房间就在不远处,才走到门前只见石桌上坐着一个身穿描金花纹墨色衣袍的男人,像是等候许久,看着他笑的自得,她径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怎么来了?” 朱照薄唇轻抿,两只含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听说晋州人凡是有好事都会来拜拜,我如今也算得是半个晋州人,要娶媳妇了,也跟着来拜拜。你方才对着菩萨许了什么愿?当中可有与我白头到老?” 钱云微微羞红了脸,并不言语,心里却一片明朗。她的生命里,这个男人也许只是一个过客,他们之间的交集也不过是这场很容易就会被人忘记的婚事。 朱照眼睛眯了眯,而后一副欣喜的样子,笑着说:“母亲差人送了贺礼来,我心中很是欢喜。待有机会,我带你去见母亲,她应该佷高兴。” 钱云像是被他的笑给传染了,回望他的目光柔软又甜美。 朱照的心蓦地一沉,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明儿若是能办完事便回吧,你也要早些准备起来才是,眼看着入了冬,过不了多久怕是要下雪,被雪拦了去路多有不便。” 钱云的眉毛颜色很浅却很好看,水亮眼睛里的那抹刺眼的清醒让他突然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心甘情愿,她对自己有所保留。而他却为两人成亲的事欢心雀跃着,那句话诚不欺人,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看来,他是陷进去了,想至此连嘴角的笑都冷了几分,如海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钱云,像是这片浩瀚广阔的天地只有她一个人。 既然放在心里了,就是死也要拖着她一起走,不敢将来是成还是败,他都不会给她留一点逃开的机会。 “邓远才不许你和他来往,我眼里进不得半点沙子。” 钱云雀被他这般孩子气的模样逗得捂嘴直笑,夕阳的光撒在她脸上,开心如珠子点点在上面跳跃,就连字里行间的音调都往上挑:“你当我还惦记着他?怎么可能?我没有那么任性,自己的一辈子不该是这样度过的,多亏待自己不是吗?本来就不甚如意的生活,何必为了些不值得的人让自己过得更艰难呢?”(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钱云是第一次见到松原寺的远行大师,老太太前世并不会带她来这里,她自己更没什么心思,只是远行大师却像是见过她一般冲她笑得甚是和蔼可亲,与老太太聊了些近况之后,才看着钱云说:“这孩子能有今天这般造化也是得了贵人相助,这个孩子原命格甚为凄楚,老夫人还是要多多善待才好。” 钱老太太捂嘴直乐:“这孩子如今懂事的很,我怎么能不疼着呢?她打小没有娘,我心中又气她不听话,自是关系甚为不睦,如今倒是不必忧心了,我们祖孙两人甚是亲和。” 远行大师的眼睛凌厉又清明,看似随和,给钱云心里施加的压力却不小,这个人像是洞察了一切般,让她莫名的紧张。果然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远行方丈单独留下她,说了几句只有她才能明白的话。 “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些事情不需你去计较,老天自会给她们因得的报应,难得重新为人,何不放下一切好好活一回?” 钱云冷笑一声:“大师怎能明白前世的艰难?与我来说简直是人间炼狱,我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颤抖,太可怕太难过了。为什么我要忍着?他们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大师,你说我怎么能等得了呢?” 远行大师闭了闭眼,无奈道:“这一世情路艰难,你又何必让自己陷入更难的境地?孩子,痴念是错,会让你堕入仇恨中无可自拔,当你的眼睛被蒙蔽,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钱云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漫不经心地说:“那又如何?”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上扬,高傲又清冷:“我只要能抚平我心头的不甘,哪怕就是得罪天下人我亦有何惧?我尝过的苦痛,我总要让他们都一一试过。” 远行大师叹了口气:“如此将会让你失去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你也甘愿?” 钱云在自己的脑海里想了许久,失笑道:“我从不曾拥有什么人,更何谈失去呢?大师,告辞。” 远行大师看她固执又含着戾气的背影消失在眼帘里,笑着摇头往自己眼前的茶杯里续满茶,悠悠道:“这般固执的人,想来早已被迷雾遮了眼,已经看不清周边的一切。自作孽,总要反噬到自己身上,当真是糊涂糊涂。” 钱老太太负手站在树下,见她出来,笑道:“远行大师鲜少指点小辈,他与你说什么了?” 钱云掩唇笑道:“大师说我执念过深,将来会失去很多,让我放开些。” 老太太若有所思,良久沉吟道:“大师说的话虽不解其中真正的意义,你听着便是。有什么不快只要告诉祖母,祖母定为你做主,你还是如花的年纪,实在不必被琐事累极,当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才是。过不了多久便要做新嫁娘了,六皇子太心急了些,不然祖母可得给你好好张罗才是。” 钱云扶着老太太回厢房,步履轻盈,声音清雅婉转:“他也没有亏待孙女,这些日子被阿秀和程家的事闹得昏了头,忘了和祖母说,六皇子身边的侍卫恒晟送了嫁衣来,我们倒是轻省些。” 老太太皱眉道:“这怎么能轻省?好歹是你的大日子,不管别人怎么看总得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咱们的礼数不能少。” 钱云抿了抿嘴,脸颊两侧泛出浅浅的酒窝,转而说道:“眼看着您的生辰要到了,还未好好陪伴您,我便要嫁出去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这有什么?时间长的很,最好明年你能带着孩子来陪我过生辰才好。女人啊,做姑娘时候的日子最好过,等成了亲就得凡事都以夫家为主,忙的连拾掇自己都顾不上。孩子,难呢!” 钱云垂着头暗叹,如果老太太能早些这么对她何至于会有今日的事发生?一时间心也跟着难过起来,在难过之后又是一片冷漠。 寺庙中听到的都是吟诵经文,还有让人发涼的安静,像钱云这种心中满布仇恨的人在这里着实难熬,她本就不愿意平静下来更谈受点化,亏的本就没打算多待,明天一早回去正好。她心中实在是对阿秀的婚事好奇不已,也不知道这两天他们可商谈出个结果了没。 只是没想到会在回厢房的路上遇到邓夫人和邓远遥,当真是冤家路窄,发生那事后两家算是彻底断了来往,如今见面当真是尴尬的很,就在两家人沉默走过去的时候,邓远遥拉着钱云的袖子说:“云姐姐慢走,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钱云不置可否,安抚了祖母一阵,和邓远遥走到一处安静之地,笑道:“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邓远遥对着她这张一脸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就恼怒不已,咬了咬牙才说:“昨儿我哥在外面站了一夜着了涼,我和我娘赶过来照顾他,钱云,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折腾他?” 钱云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的身上依旧透出一股慵懒,却又有几分贵气:“我又没让他站一晚上,他生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邓远遥气急道:“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你端着架子死活不见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你自己想攀高枝却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给我哥,钱云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无耻?” 钱云难得好脾气,正巧在不远处有一块石头,她缓步走过去半坐在上面,半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头微微歪着,好笑地问:“你先别忙着生气,我有话问你。你哥可有送过你一支碧玉簪子?” 邓远遥不解道:“有,与你何干?” 钱云低声道:“你可是将它送给了钱秀?” “我的东西问自己处置有何不对?可是你眼馋?可惜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而且,我真是不喜欢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既然不喜欢我,何必浪费唇舌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话?我不喜欢听,你也不喜欢说,彼此膈应着做什么?” 邓远遥走近几步,喘着粗气说:“你当我乐意?我要不是为了我哥哥我连看你都懒得看,你在这里逍遥的很,可怜我的哥哥躺在屋子里连地都下不来。钱云,你要是有良心就劝劝我哥哥,放他一回。” 钱云伸手拂去落在裙摆上的枯叶,笑道:“你心里是想钱秀做你嫂子吧?她是不是在你耳边说了很多我欺负她的话?你信了?真是傻得可以,你也该庆幸邓大人没有纳妾,不然要是真遇上,你肯定死的快。我也不愿意和你们兜圈子,我与邓远才打小报告定的婚约,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只当我蒙在鼓里不知晓,没有对不起我?亏你说的出口。别的暂且不说,但就说钱秀,你可敢说一句与你哥没有瓜葛?不要在我面前扮软弱,我看了只会觉得好笑。你哥若说自己没做过这般对不起我的事,我在钱府等着他亲口来告诉我,我便是得罪了六皇子也要还他一世情分。” 邓远遥张了张嘴,看着钱云擦着她的肩膀走远都没有说出一句话,许久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回到厢房,坐在脸色苍白的哥哥身边,踌躇许久,轻声劝道:“哥,你放弃吧,她已经知道你和钱秀的事情,她向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邓远才张脸张干裂的嘴,费力地抬起眼皮,惨白着脸:“她知道了?也是,终究纸包不住火,早晚要知道的。可是,我知道错了,这样也不行吗?” 邓远遥摇摇头:“哥,这世上的好姑娘多的很,你何必非惦记着她呢?爹娘嘴上不说,都很担心你,你是他们唯一的依仗,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往后我们一家人都和钱家没什么关系了,我就是傻,所以才会相信钱秀,没想到她才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我以前对她那么好。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什么钱云欺负她,我” 邓远才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轻声说道:“到底是咱们兄妹两过惯了顺遂的日子,所有人都巴结我们,将我们捧得太高却摔得太重。乱花迷了眼,最后的苦头只有我们自己吃。我不会就这么死心,等明天我身体好些,我们便回去吧。” 邓远遥摇摇头:“不急,明天让钱家人先走,我们晚些,这么尴尬碰上了算什么回事。” 邓远才重新躺下来,这一番对话,让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部被抽离,只有靠劝自己入眠才能收回随着钱云远走的心神。 钱云回到厢房,只见朱照悠然地坐在她房间里品茶,听到她进来也不抬眼,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她清冷的嗓音随后响起:“若是邓远才与你说他和钱秀没瓜葛,你便是得罪我也要还他一片深情?” 本是调侃的话,钱云却听出来涛涛怒火,她怔了怔,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着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笑着开口:“这也好吃味?我等远才终究是个要脸面的人,我不过是料定了他不会再来找我罢了。不要无端端地怪罪我,阿照。” 朱照心头的怒火就这般被她给压了下去,脸色虽不好看却也缓和了几分,让钱云松了口气,不愧是未来的帝王,这般只许自己不许别人的架势十足的吓人。幸好他现在只是个皇子,如果是他登上皇位的时候自己必然离死路不远了。 两人的呼吸离得极近,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气息传入鼻尖,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横抱在自己腿上,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笑看着她,举起方才的茶杯送到她唇边,轻声道:“喝口茶润润唇。” 钱云就势喝下去,心中暗叹这位皇子怎得这般孩子气?一阵晴一阵阴,这般多变。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回去,他的控制欲这般强又多疑,该是要看着她离开,彻底不和邓远才无瓜葛才放心。前世怎么没看出来,这位竟是这般的小心眼。 朱照与她喝了几杯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直到夜幕降落才离开。 晴雨进来看到她一脸疲惫,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钱云摆摆手,悠长地吐了口气:“没有,只是觉得累,终归不是铁打的身子,不管想的多好,在应付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 晴雨走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小姐找我做事的时候,我大抵已经猜到了小姐的用意。如果真是晴雨所想的那般,那么无论前面是sh嗯么都得咬牙挺住,不能退缩,一旦退开,你所投入道其中的全部努力都白费了。” 钱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笑着说:“我知道,好累,睡过这一晚,明天就能回家了。说是清净之地,未免太过清净了,与我这等装满红尘俗事的人来说着实煎熬的很。但愿菩萨能知晓我的心,也不枉我这般虔心祈求。” 晴雨伺候着她睡了才退出去,入了冬的夜更是宽阔,星辰布满其中,尤记得那时朱祥十分喜欢看着头顶的星空发呆,她不解地问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他i笑着说这世间所发生的一切只有天上的这些星辰全都看在眼里,包括他的心也只有这漫天的繁星最懂。是啊,她确实不懂,麻木地喜欢着这个人,双眼被蒙蔽,竟是半点没看出来原来这个人已经不喜欢她了,更将她当作是累赘撵离身边。 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心上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来,只要每想一次便痛上一分。她让自己陷入偏执中,不管今生能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她都要将朱祥拉下马,哪怕拼了这条命。 不知不觉中眼角滑下泪水,正想的入神,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晚上的风大,快些回去吧,免得着凉。” 这道声音是恒晟,她忍不住回头看过去。(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今儿的夜风很大,晴雨垂在肩膀上的头发随风飘舞,她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没有几分表情的男人,轻声道:“这就回去了,明儿得早起回钱府。皇子殿下可是与我们同行?” 恒晟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意,只见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主子还有别的事要办,时候不早了,姑娘回去歇息吧。” 晴雨明白,像他们这种打小就跟着皇子的人嘴巴更严,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铜雀,忍不住笑了笑。小姐对她何其好,那个丫头到底是背叛了小姐,丫鬟的命却有着小姐的脾气,她不失宠怎么说的过去? 恒晟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嘴角的笑意更浓,这个丫头到底藏着多少事?这般年纪居然这般老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随即他忍不住嘲笑自己,他居然会因为一个与陌生人无异的丫头想这么多。 皎洁的月被流动的云雾遮挡,夜又暗了几分,他转身大步离开,健硕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钱家人用了早饭,和远行大师辞行才离开,钱云对着老人家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得体地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她从没想过在寺庙里待两天就要被感化,做什么回头是岸的决定。 回程速度要快很多,马车哒哒的清脆声响传入耳中,一转眼的工夫就到了晋州城。老夫人的脸色不甚好看,与她来说府里的那摊子破事真是闹心无比,也不知道他们闹成什么样子了,要是在她回去能尽早定下来就好了。 “阿云,回去后若是你妹妹的事还没有定下来,你觉得应该如何?祖母老了,实在经不起他们这般闹腾了。” 钱云想了想,笑道:“祖母不如由着如姨娘吧,好坏总归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便是将来生了什么坏事也怪罪不到您头上。” 钱府此时如被阴云压境,府里的下人都死气沉沉,想来被府里的这几位主子闹得日子并不好过,出来迎她们的是管家,看着管家一脸无奈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不已。 “老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府里的事还等着您来处置呢。程家老太太这两天很是不痛快” 老夫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指望不上,连这件事都办不来还能指望什么?” 程老太太心里的气着实难休,本就不满钱家的做法,没想到这个老婆子半路上去拜什么佛,撂下他们祖孙三人算什么事?听程琴说钱家老太太回来了,冷笑道:“她躲得了初一能躲过十五?这件事她今儿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不会让你爹娘来晋州。阿阙,这事我想起来就一阵气,等你爹来了更是少不了要数落你一顿,到时候我也不会护着你。” 程阙缩了缩身子,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祖母和爹娘听了肯定会打死他,所以他一直忍着不说,就连自己的妹妹他都没敢说。 钱老太太回来将两家人都聚在一处,看着身边的钱云笑道:“方才阿云和我说阿秀和阿阙待久了自然情意便深厚了,咱们是结亲家,都想看着孩子们过的好,咱们和和气气地将这件事定下来岂不是很好?我倒有个想法,妹妹你看可成?我们钱家有个铺子经营得正好,只是阿浩这些日子忙,实在是没工夫打理,将它当作程家在晋州立足的本金如何?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和你说那些客套话,晋州比钦州好多少你心里比我清楚,若能将家业签到晋州来不是更好?路子也更广些,我就不信你们程家没想过。” 程老太太压在喉咙的指责顿时说不出来,他们怎么会没这个打算?厚着脸皮年年来晋州拜访洛家为的也是想寻个机会让程家好在晋州有一处立足之地。钱家虽不是什么大富贵的人家,但在晋州也是有头脸的,若是能空手得个铺子,不比他们千里迢迢从钦州带着金银来晋州败了强?心上一转,眉眼间的笑也深了几分:“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你也是为了孩子们好,我觉得这事可行。我修书让人送回钦州,等孩子的爹娘来了,再好好商谈亲事罢。我们程家的根都在钦州,更何况还是阿阙一根独苗苗,他又没什么技艺傍身,在晋州着实举步艰难,有姐姐这句话我倒是放心了,正好让他锻炼,将来掌家我也能放心。” 如姨娘听这口气像是有了转机,在桌子底下拉着阿秀的手重重的捏了捏,亏的这个老婆子还没完全老糊涂。只是这程阙,先前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会儿却半点没正行?谁家做客能这般大咧咧地盯着别的女人看?如此草包,如今也只盼他是个好拿捏的。 钱秀看着钱云事不关己的用饭,心里一阵气,凭什么她就要面对这样的事?越气更是没什么胃口,连程阙那张尚且顺眼的俊脸都看不下去了。 钱云觉得今儿这道糖醋鱼味道十分好,听着话儿又吃着好吃的东西着实享受的很,只是那道讨人厌的目光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搁下筷子,用帕子擦过嘴,挑着眉梢看向对面的程阙,悠悠问道:“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程公子这般盯着我看,让我不好再动筷子。” 依旧是这般直言不给面子,程阙并不恼,而是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瞧着大小姐吃得甚香,不过是好奇这道菜真有这般美味吗?” 钱云微微一笑,嗓音温雅婉转:“个人口味不同,总归是要自己尝过才好,若是不对味偏偏强迫自己吃下去,亏待了这道菜的用意不说,自己也跟着难受,这又是何必呢?众位谈事罢,我用好了,铺子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钱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分外柔和,笑道:“去吧,正事要紧。” 程阙惋惜地看着那抹窈窕的背影走远,嘴角的笑都淡下来,佳人难得,只可观不可拥有最是煎熬。(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其实钱云倒是想多坐会儿的,毕竟桌子上的人变脸的本事真是让她惊叹,就像程老太太不久前还一副谁欠了她多少银子没还的样子,祖母不过说了两句顺心的话就眉开眼笑,姐姐长姐姐短的人,在一众早已不是无知小童的人面前转换这般快,当真让人尴尬无比。 只是不管多么有趣,都抵不过朱照那句回去后去找他的话的分量,她想不出来这人有什么话非要推到今天来说。只是领教过他的小心眼,自己又要依靠他,只得唯命是从,生怕得罪了他。 马车在那处宅子前停下来,门口守着的人像是早就得了吩咐,门很快就打开,是个精瘦灵泛的小子,看着比她年纪还小,自来熟的报着来路:“主子快请进,奴才路子是骆爷送给殿下来看门的,上头的人一早就吩咐了,奴才瞧您这般华贵气度就知道是上头说的贵人了。” 钱云抿嘴笑道:“你倒是会说话,你若是进了宫想来也能混成个人物。” 路子抿嘴笑了笑,走在前边带路:“主子高看奴才了,宫里那是该六根清净的人进去的,奴才贪恋着外面的世界实在是不好进去。殿下在屋里等着您,您快些进去罢。” 钱云心想这个人倒是有趣的很,和他说话也不觉得闷,只是往后若是一个人了,想找这么个活泛机灵的人打打嘴仗都不行。皇子的人,外男自然是不能近身的,不管事实是怎样,只要落在外人的眼里肯定会被扣上各种风言风语,想要翻身更是难上加难,唯一的办法只能忍受寂寞,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终老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燃着清香的屋子里,暖意涌来,她抬脚迈过门槛,裙摆擦过脚面,很快将小巧的脚藏起来。而那个向来严肃沉稳的人衣衫不整地侧卧在床上,浓黑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子,凉薄的唇角上扬透出一股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邪魅。 钱云走进去在桌前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这张看起来不近人情的脸,若是换做以前钱云不会多看他一眼,这种生来冷巴巴的人,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讨好他。哪知道换了个时间,她居然会坐在这个人面前。 屋子里一片静谧,她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前世的事,那些不被她放在心里的片段突然涌上心头。那个时候,朱照对她很是和蔼,在钱府总是会找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那个时候不管是谁,统统都不给半点好脸色,直到邓远才提出退亲,她难过的心神俱碎,喝得酩酊大醉找到他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时候的他像是从地府来的阎王,面色阴沉,眼底涌动的全是怒火,沉稳中透着些许张狂:“这世上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不如意呢?我看不得你笑,看不得你过好日子,更看不得邓远才那般诸事不愁的样子,所以我要拉着你们给我陪葬。” 那时的钱云又惊又怒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身份去指责这个恶人,也许是与她往后的痛苦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慢慢让她抛在脑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当时也曾想过六皇子的不对劲。自己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哪值得他放在心上,现在才明白过来,他对她的那些示好不过是因为喜欢罢了,她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邓远才,若是能早些看透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 钱浩将她许给钦州程家的时候,她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所有的念想都已经成空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了。而那次也是她最后见这个未来帝王,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问了一句:“你不后悔吗?” 钱云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只是笑了笑,就像被抽去魂魄的提线木偶,再没有精力去关心别的东西。 现在才想起来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如你所愿。”这句话像是一把重锤砸在她的心口上,她回来那么久怎么单单没想到这件事?原来那个时候的六皇子心中中意的人原来是自己吗?她竟然错失了这样好的机会。当初他不在过问她,也是觉得她是只喂不熟的狼吧?能将他忽略至此,所以再也不闻不问。 钱云想至此忍不住笑出声来,眼底隐隐泛着泪,却不想她抬起袖子就要擦眼泪的时候正对上他那双冷厉清明的眸子,里面不曾装有半点睡意,原来他一直没有睡着,半敞的衣襟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他的脸上带着慵懒的神情,淡淡地问:“哭什么?刚才你在想什么?明明我已经睁开眼看你那么久了你却半点没发现。” 钱云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我看你在睡觉,不好打扰你,所以久坐着发呆,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小心久你睡好了吗?是不是还没用饭?要我传人进来伺候吗?” 朱照在她对面坐下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衫不整,而是点点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没有听到谁欺负她给她委屈受,就连回来路上要刁难她的人都被他给无声无息地处置掉了,到底为什么哭?压在他心上久久不能消下去。 钱云很快回来,她的脸上早已经恢复了最为得体的笑,只是一举一动间带着女儿家的温柔和端庄,她将饭菜端到他面前,亲自给他布菜,嘴里却在说:“先喝杯热茶醒醒神,吃得太匆忙对身体不好。” 朱照喝过茶在看到碟子里的菜时脸色终于柔和了几分,这个丫头对自己还事上心的,也不知道从何处打听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应该是恒晟告诉她的吧?却不知道这点却是猜错了,钱云向来对吃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打对六皇子上了心便很留意他的举动。 他很挑,爱吃的很少,不吃的很多,需要用很多力气才能捉到他的喜好。 “愣什么呢?快些吃饭吧。我祖母正和程家人商量阿秀的婚事,怕是没时间关心我的去向,我正好可以在这里多待一阵。”(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朱照勾着唇角夹了筷子小酥肉放入口中嚼了嚼,才开口道:“不过定亲而已,怎么过了这么多天还没谈妥?你可用过了?” 钱云素手执著低头为他多夹了两筷子肉,引来他频频注视都当没看到,闻言笑道:“谁肚子里都有各自的小九九,不肯让步自然难谈拢。如姨娘想让阿秀留在晋州,程家的家业全在钦州,不过祖母答应给程家一个铺子,我看程老太太那样子该是答应了。” 朱照将碗里的小酥肉夹起来送到她嘴边,毫不在意他粘在上面的口水人家姑娘嫌弃不嫌弃:“夹多了,吃不掉,张嘴。” 钱云打小用东西都是独一份,从没有这般和人共用筷子的习惯,皱着眉头看了两眼还是勉为其难的张嘴吃下去。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主子?自己还要仰仗着这个人过日子,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他的人,若他能待她好一些,她不至于走最后一步的。 朱照见她小口小口的咽下去,脸上的笑容更盛,温声说道:“往后若是不想在钱府待着过来寻我就是,再过几天就是你我的好日子,旁人说什么也无须在意。今儿我请了骆常林来家中小坐,你别忙着回,一起用过晚饭再走。” 钱云笑着应了,说起来这处比她自己的院子还要和心思,今儿书房那张大软榻便是她的天下了,还有那本花草集,她上次只看了两章,这会儿可要多看几章才成。 想到这里心思顿时也跟着飘远了,好不容易等他用完了饭,本想传丫头进来伺候,他却扣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床边带,饶是钱云前世嫁过人却对这等事甚是陌生,更何况这人不是作践她?当即推拒道:“殿下这是做什么?时候不早了,该收拾收拾去书房了。” 朱照一眼看穿她此时想什么,笑道:“我自己的家,哪还用顾着这些?用过饭又困了,你陪我躺躺。” 钱云就这般被他拢在怀里,在宽大的床上两人就像是相互取暖的人般抱得紧紧的。他沉长的呼吸在头顶响起,将钱云心里的紧张赶走,她竟然也生出了几许困意,靠着的这个胸膛太暖,心跳声太有力,让她在其中得以沉睡。 睡的太沉,以至于朱照醒来,她还小嘴微张睡的正香甜。他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小心地摸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爱不释手却又怕惊醒她。 骆常林闯进来正好看到这么温情的一幕,顿时一阵头疼,下人们都没告诉他六殿下正在歇午觉,这个钱云倒是有福气的,竟能得六皇子这般疼惜。待迎上那道冷厉肃穆的视线,他才尴尬的笑了笑,赶忙退出来。 过了半刻钟才见六皇子悠悠走出来,上扬的嘴角告诉旁人,他今儿的心情甚是舒坦。 骆常林撇撇嘴,犹豫几分还是开口说道:“殿下这般做不妥,虽说你们的事成了定局,只是这般歇在一处,让外人见了会招闲话的。” 朱照在他对面坐下来,捧着茶盏饮了口,眯眼笑道:“既然早晚是我的,我提前行使我的权利有何不可?别人的话算什么?柳老爷子那里可安排妥当了?” 骆常林笑道:“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听您的名号当即便什么都知晓了,只说求您善待他的外孙女,他就这么一个牵挂。” 朱照抿嘴道:“我自然不会亏待她,我这边虽说有外祖父帮我张罗,只是我怕他心上难过,劳你多费心。” 骆常林笑道:“殿下放心便是,只是若有机会殿下还当尽早回京才是。虽是消息灵通,一来一往费时过长,只怕误了时机。” 朱照眉头紧锁:“我亦有此意,只是今年怕是不妥了。众人都知道我退出宫廷,便是放弃了角逐王位,冒然回去只怕是要让那些人再度生出警惕心。在晋州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待时机合适了再做谋划。” 骆常林笑道:“听殿下吩咐就是。” 两人聊完正事便说起晋州有什么好玩的去处,等事情定下来,他与钱云当一同去赏赏才是。他总觉得钱云并不曾真的放下邓远才,他也不曾料到自己会落到这般境地,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费心。 未过多久,只听下人来报说二皇子来了,两人遂起身去迎。 朱祥进来细细打量一阵,笑道:“我依旧觉得这宅子布置的倒是用心,我觉得甚是舒坦,连我都舍不得走,怪不得你把大把时间都花在这里,琳琅也跟着来了,怕惹你不高兴不敢进来。” 饶是朱照并不喜琳琅,听到此话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这做哥哥的,哪有将她关在门外的道理,快些请她进来吧。” 琳琅今儿穿了一声翠绿色的衣衫看着很是讨喜,站在屋子里唤了声六哥便不再说话了,惹得朱照笑道:“如今倒是我得罪你了,那般爱说笑的姑娘怎么变得这么沉默寡言?前些日子是我错了,不该说那样的话,你还是不要同我生气了。” 琳琅摇摇头:“是我糊涂了,六哥不要放在心上才。”她可以忍,只要朱照没有定下正经的王妃,她便有的是机会。凭着自己的家世,她不信不能办成这件事。 屋子里悠悠转醒的钱云听到响动,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只当自己还在自己家里,起身便出去了,待用力睁开眼才看清眼前的人,分明都是未来大为显赫的人,顿时怔愣在那里。 朱照却被她这般憨傻的样子逗笑了,缓步走过去,替她理好有些乱的衣裳,轻声道:“可睡醒了?回去梳洗下再出来,我让人进去伺候你。” 他身边向来不需要宫女伺候,如今倒是给她用正好。 钱云也着实尴尬的很,冲众人点了点头,急步回到屋里,透过铜镜才看到自己头上的首饰不知什么时候给除去了,自己这幅模样可真是丢死人了,正暗自暗恼,外面进来了个丫头,看着自己的头发在她的手里变得如花一般,却是更愁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些人。(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姚琳琅脸上的表情在看到钱云的那刻崩溃,心里想的再好但是在亲眼看到的时候依旧难以释怀。 她看着朱照的体贴只觉得刺眼,这个没家世的女人何德何能能让她想了这么久的男人这样对待? 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难道他们已经?她顿时恨得牙都痒,忍不住提高声音道:“六哥这样做不妥罢?孤男寡女的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六哥的名声?女儿家怎可这般胡来?” 她就是故意提高声音说给内室的人听,让这个钱云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多么无耻不检点,这岂是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事?她现在怒火滚滚,恨不得让这个女人挂在晋州城,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多么的可恶。 朱祥叹了口气,看着已经沉下脸来的六弟,拉着琳琅轻声道:“少说两句吧,你当你是谁,什么事都能给你管?” 朱照却是心疼不已,这本就不怪钱云,是自己拉着钱云睡觉的,这样的话钱云听了指不定有多难过,当即开口道:“琳琅,闭嘴。” 琳琅再有所不满也不敢再放肆,别开视线,委屈不已。 钱云自然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只是她却是一副平静的表情,身后的丫头手顿了顿,她却笑着说:“无妨,你忙你的就是。” 这种话对于经历过诸多痛苦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便是指着鼻子骂她两句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就像擦过皮肤的水一样并没什么疼痛,闭上眼只当看不见就成。 只要不影响到她的计划,钱云不会有过多的情绪,与她来说自己如今是六皇子身边最为名正言顺的人,何须为别人的几句话让自己心神大乱。 再出去时依旧是一副端庄温雅的模样,静静地站在六皇子身边,落落大方,让人不好说什么。 朱照将她柔软白皙的手握在手心里,温柔地说道:“今儿来了客人,你去吩咐厨房去备些酒菜待客罢。” 琳琅看着他那柔情似水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像在滴血,这个男人的深情应该是给自己的,可是如今却 越想越难过,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这才打住,她不能让钱云看了笑话。 钱云确实抬头看了一眼琳琅,福了福身出去了。皇家人她并不想多见,还不如去围着个厨房婆子说说闲话的好,更何况这个厨子手艺极好,做的饭菜很合她的胃口,一会儿也能提前解解馋。 宅子里的人都知道在王妃进门前,她是以后正儿八经的大主子,待她十分客气。 朱祥待人走远了才佯装训斥道:“你真是胡闹,你不怕,要是她被人说闲话怎么办?” 朱照不以为然道:“我拔了他的舌头让他们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不是很好?我最厌烦无关之人紧盯着我的私事不放,太过分别怪我到时候什么都不顾。” 朱祥听着只觉得无奈,叹口气道:“得了,你要是能把护着女人的这股狠劲用在正事上,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境地。我瞧你在晋州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总不好一直关在这座宅子里过小日子。待回去了,我在父皇面前提一提,让你到晋州军营历练一番罢。” 朱照自是求之不得,当即笑道:“还是二哥知道我,听说晋州与通州交界处贼匪众多,若是能成,我倒要去好好学本事。” 朱祥只以为人各有志,与朱照来说在外面奔波才适合他,却不想这个弟弟的野心竟是比辽阔的天空还要大,他所觊觎的是这广阔无垠的疆土,天下至尊,无上尊荣。 琳琅虽说不痛快却也不敢在朱照面前放肆,这一聚倒还热闹几分。一直到夜深了才散了,朱祥直称赞骆常林,只说他这般的公子日子过得也是美哉,晋州城大大小小的窘事都成了翻桌子上的谈资,逗得人发笑。只是与自己弟弟面前还是得正经些,要是把人给带坏了,可不能轻易饶得了他。一番谈笑却又含着威严的话让骆常林心上一顿,更让钱云感慨,这样的二皇子也怪不得当初朱照一直忍着不动,毕竟不是谁都能狼心狗肺做些对不起与自己有恩的人的事。这却是让她有些难过,自己好歹也是朱照的救命恩人,怎么这人对自己反倒脾气大的很,总是要顺着摸毛才能给她几分好脸色。 散开的时候,朱照没有将琳琅恋恋不舍的目光放在眼里,而是拥着钱云送她上马车,自己也跟着坐进来,在他看来只有彻底属于自己的才能得他全部的关注。这与做怎么样的帝王无关,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一切都抵不过他心里住着的这个女人。 琳琅看着马车离开才忍不住哭出来,像小时候那样很是委屈地和朱祥抱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六哥眼里为什么只能看得到她?我不服,二哥你帮我吧?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是想和六哥在一起,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拦着我?你们争什么皇位,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二哥,让我爹直接听命于你这样不好吗?你帮我吧,行吗?” 朱祥紧皱着眉头,沉声道:“姚琳琅,你疯了吗?如果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是会掉脑袋的,不管上面有什么决定,你都得服从,从你我出身在不由己的家世里就注定我们只能按照别人的意愿来走。我这般对你六哥,无非是想他能将我们的那份随心所欲给过了,不要让他像我们一样被束缚住。其实我挺羡慕骆常林的日子,想做什么就去做,没人会插手去阻拦,这世上的人就是看不透,以为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什么都不怕了,却不知道,得到便是失去。” 琳琅不解道:“二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朱祥摸着琳琅的头笑着说:“我时常陪伴在父皇身边,看着他清心寡欲,实则是被牵绊着想要做什么都不油自己,太过无奈的样子。高位虽好,却也得能敌过漫长的孤寂和无奈,当真是操心比谁都多,活的还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快乐。”(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程钱两家结亲的事总算定下来,程老太太当即派人送信回钦州让程大爷和程夫人来晋州商议儿女亲事,并没有多说什么旁的话,当中的利害只有见面才能说得清楚。 钱秀也算是得偿所愿,待程琴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也随和的很,时常带着她一起去熟识的小姐家中小聚,没过多久熟识的人都知道钱秀要嫁到程家去做正室夫人了,对于同是庶女身份的人来说无不羡慕,这于她们该是最好的归宿了,一时对钱秀热情了许多。 程琴自是不喜欢这些人,她是嫡出的小姐与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觉得十分掉身价,不过虚虚应了几句并不多言语,等到骆常婷来了脸上才露出几分笑:“婷姐姐。” 骆常婷知道身边的姚小姐如今恨透了钱家人,就连程家人也跟着一并讨厌上来,轻轻应了一声笑道:“你哥哥的亲事定下来了,老太太心头的担子也该放下了,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同我说就是。” 姚琳琅神色恹恹地看着小姐们坐在一起谈笑,她心中不舒服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和她们谈笑。六哥的喜事越近她的心就越紧,所幸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她和二哥一起回京城,只要看不到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钱秀自知身份低微也不巴结这些贵女们,没留意到琳琅眼底的不耐烦,就连这位小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有几个没眼色的问起钱云,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强扯着笑回了两句,没过多久只听有人喊了声远瑶,她脸上唯一的笑也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才有独处的机会,钱秀笑着问:“远瑶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你哥他” 邓远瑶不客气道:“你问我哥做什么?钱秀,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好捉弄?是不是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活该被你捉在手里?你有没有想过我是真将你当朋友所以才想着事事为你出头,而你呢?” 钱秀摇摇头,焦急道:“我从来没有骗你,我在钱家有多尴尬,你应该想的到。钱云是嫡女而我是个庶出,我能说什么!找谁给我做主?我以为我只要听话就会和钱秀一样受宠爱,可是结果呢?” 邓远瑶失笑出声:“你当我是傻子吗?钱大老爷向着的是谁?不是你们母女?我对你们钱家的事情没兴趣,往后再见你我只当不认识吧。” 钱秀只觉得难堪又恨,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哥呢?我就要成亲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远瑶我不管你现在有多讨厌我,我只求你帮我这个忙。” 邓远瑶冷笑一声:“我拜托你不要缠着我哥了,你们钱家人真可怕,我哥被你们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你还想怎么样?” 而此时钱府内正张罗着钱云的亲事,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掏出银子,又添了几样贵重首饰给钱云,对儿子更是严肃的吩咐说不能落了钱家的颜面,嫁妆一定要备得好看。 钱浩为难道:“娘,您也知道,钱秀的好日子也到了,我手里也就那么点东西,实在给钱云带不了,她手里就有不少铺子田庄,还有夫人留给她的,不需要再多备了吧?” 钱老太太沉声训斥:“她的东西那是她的,你惦记着不觉得丢人吗?我不管你怎么个情况,你看着办。” 钱浩回到如姨娘院子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如姨娘不解地问:“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阿云的好日子也就这两天了,虽说人家六皇子看来咱们家太过小题大做,可是娘说的对,这事关钱家的颜面,外面多少人看着咱们,既不能落了怠慢六皇子的名声,也不能给人家看笑话。” 如姨娘顿时急道:“面子全给了她,那阿秀怎么办?她自己手里捏着大把银子,还用咱们给添箱?你手里才多少东西,阿秀,我的阿秀本来就嫁得委屈,还要落个不体面,这不是自己送上去让程家人亏待吗?” 钱浩一听这个就来气:“你们娘俩自己不规矩,上赶着让人家笑话,现在知道要脸面了?这是人家认,要是人家不认,咱们钱家” “你怪我吗?老爷,我只是怕,怕我的女儿这一辈子没个体面。都是钱家的小姐,为什么钱云就该拥有一切好东西,我的钱秀就不行?你是他们的爹,你觉得这样你这样做合适吗?” 钱浩叹口气:“阿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害了女儿,她嫁个真心待她疼她的不比程阙那个花架子强?家业都是挣来的,光啃老本有什么用?” 如姨娘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儿就这般平静下去,在钱云面前永远低一头。 “我的阿秀不能一直让钱云压着,当初你说会给阿秀胜过钱云的疼爱,可是现在才多久就变成这样,我怎么信你?你不疼,我还能委屈了阿秀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女儿我怎么不疼?你也别太气,身子要紧,我让人给你炖盅汤补补身子吧。”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他向来喜欢如姨娘的体贴懂事,当某一天只剩下争吵,他会觉得很累,很烦。 如姨娘怎么会感觉不到其中的厌烦和不耐?她一早就知道钱浩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只有放弃自己的好日子,只要让女儿过上好日子自己也就不怕了,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小的,要是个男孩,这钱家早晚有一天会落在她的手里。到时候她会让轻视过自己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却说钱浩回到书房,只见一个穿青色衣衫的窈窕女子站在那里,见他进来行了行礼,他顿时不悦:“谁让你来这里的?” “奴婢金玲,是老夫人安排奴婢过来伺候的,老夫人说您这些日子被很多事情缠得厉害肯定很疲惫,所以让奴婢来劝劝您,千万不要累到自己,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您还没用晚饭吧?喝两盅睡个好觉,身子也能轻快些。”(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有时候真的是一波刚歇一波又起,钱云才起不久正坐在炕上用早饭,有个小丫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跑进来说:“小姐,如姨娘这会儿在老夫人院子里闹呢,好多姐姐们都过去看了。老太太不见她,她这会儿还在外面站着呢。” 钱云淡淡地看了一眼铜雀,问道:“好端端的苦闹什么?程家人刚走一天就不消停了。” “听说是老太太做主给老爷书房里塞人了,老爷打算抬了姨娘,所以就” 钱云轻笑道:“按理说这种事不该我来操心,只是如姨娘和爹的关系甚好,怎么突然能接受别的女人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钱云看着铜雀说:“你代我去安慰如姨娘两句,不管怎样,总不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我一会儿去看祖母去。” 待铜雀离开,钱云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突然吃不下了,撤下去吧。” 待屋子里的丫头都离开,钱云才开口问:“你都查清楚了?铜雀确实答应了吗?” 晴雨有些不忍心道:“确实是这样的,如姨娘从在曹家铺子那里干活的伙计那里拿了药,想来要害小姐的药也该是出自那里。就我所知,有些药不是药铺没有,而是他们藏的私密,所以没人知晓。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只是心拉不回来留着只能给自己添乱,毕竟小姐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 钱云吐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世上最拿不住的就是人心,既然她选择走这样的路,我也不能拦着她。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帮如姨娘来害我,实在是让我心寒,既然如此,听你的便是。” 她和铜雀的那点情分终究还是保不住了,上辈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一世的一切都不在那么重要了。 晴雨伺候着钱云穿上厚实的袍子这才往春堂园去,才到门口就见如姨娘早已经哭成个泪人,喃喃地控诉:“老夫人,阿茹自问伺候您尽心尽力,阿茹和老爷的情分您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阿茹?我肚子怀着的可是您的孙子啊,您看在他的份上求您别让人把老爷抢走。” 钱云站在一边看着,心里一片冰凉,当初自己倔强的母亲虽没有当众哭喊自己的委屈,可是在心里也是不是这样祈求过?她孤身一人嫁到晋州来,最后却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不正是这个女人害的吗?失神的功夫却见如姨娘向她冲过来,恳求道:“阿云,我自问虽对你照顾不周,可待你也不差啊,你帮我劝劝你爹成吗?你祖母现在最疼爱你,你帮我和你祖母说说啊?” 钱秀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正神色凄凉的拉着钱云的衣摆恳求,她终于明白,娘只是自己看不明白,原来早在不觉中喜欢上了父亲而不自知,知道别人来抢才慌了神,钱秀快步跑过来将娘拉起来,红着眼眶道:“娘,您别担心,我一定帮您向父亲要个说法。” 钱云摇头笑道:“姨娘这么悲苦作什么?要知道这世上有几个男子不纳妾?我娘当初不也是这么忍了,所以你才能进门,如今不过是换个身份,你怎么受不得了?你不用在我这里委屈,我也不过是个小辈,哪能去左右长辈的心思?如姨娘还是保重身子为好,养好身子才能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不是吗?可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失去更多。” 钱秀看着怔愣在那里的娘一阵心疼,当即吩咐身边的丫头:“把我娘送回去,让她注意身体,别因为这件事而伤了身子。”说完她跟在钱云身后走了进去,她一定要为娘讨个公道。 钱云确实很好奇老太太到底给钱浩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这般管用?待进去了才明白,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婢女生的眉目如画,这自然是年岁大了的如姨娘比不得的,而且柔柔弱弱的和当初如姨娘的样子一模一样,顿时忍不住笑起来,姜还是老的辣,祖母早已经将他的心思揣摩透了。钱云第一次觉得自己讨好祖母的决定做的很正确,不然去哪里看这般痛快的事去? “爹,你可是狠下心来要抬她的位分?” 其实钱浩昨晚只是被事情压抑的失了分寸,他对如姨娘的情还很深,第二天早上看到这样的情境只觉得无措,想了半天要怎么和阿茹解释,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还闹到母亲跟前。人本来就是母亲送过去的,阿茹这不是打母亲的脸吗?这么一闹,让他想要出口的拒绝竟是说不出来了,再看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女子,孤苦无依,连句求情的话都不会说,心里一阵怜惜。 “我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 钱云看向钱老太太说:“我是小辈按理说不该说什么,可是有一点我觉得不说不行,祖母您看?” 钱老太太点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老太太心里更是一肚子气,这如姨娘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她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可不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这个作母亲的太苛刻不念旧情?真是给脸三分颜色就想着开染坊了,她才懒得理会。 “爹抬个人不算什么事,只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仗着几分客气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在这座府里兴风作浪,不然我这个作小姐的就能将你发卖出去,明白了吗?” 金玲赶忙跪下道:“奴婢晓得,多谢小姐教诲。” 钱浩却是看不下去,沉声道:“快些起来,这样像什么话?有空多学着点,别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奴才样。” 钱秀听罢这话心里更是如刀钻心的恨,不满道:“爹,我娘还怀着身子您就这样对她,可真是冷情的很。新人貌美如花便忘了与旧人的情意?我娘要怎么办?肚子里的弟弟要怎么办?爹,我呢?您不是说疼我吗?为什么现在您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寒我们的心呢?”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二更) 钱云看着钱浩沧桑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轻笑一声转身去找平婶了。 自从嫁给管家后平婶就过起了一心照顾家里的事,钱云过去她正坐在太阳底下纳鞋底子,聚精会神的样子看着很是宁静。 钱云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娘坐在圆桌旁给她缝制好玩的玩偶,漂亮又温柔。只是她没想一次就难过一次,可是这样的痛让她更加坚强。 “平婶。” 一脸祥和的妇人抬头看着她,突然就红了眼眶:“小姐你还好吗?怎么过来看我了?” 钱云笑道:“过不了多久就离开这里了,想来看看您,平婶再和我说说我娘的事吧。” 平婶抹了抹眼睛,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会难过的。” 钱云在她身边坐下来,轻声道:“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忘不了放不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很遗憾,别人都有爹娘疼着,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心里不甘心儿而已。” 平婶突然神色大为悲恸,一把将钱云拥到怀里,哽咽道:“我可怜的小姐,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快乐些,你娘她好好的就病重了,明明大夫说只是一般的风寒,可是我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我只能藏在心里,如今你也长大了,我也就将我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你。” 钱云虽然猜测到什么,但她还是想听平婶的话,好让自己的发现更准一些。 “你娘病了后,我让厨房的人去备些清淡的东西,后来送东西的不是惯熟的人,只说厨房帮忙的人,我也没多想,后来便没再见过,就将这个人忘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你娘的病就越发重,大夫看了许久也查不到半点缘由,就这样,我急却也没什么用,你娘最后还是走了。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你娘临走前为什么笑。” 钱云赶忙问道:“我娘怎么了?她可有说什么?”娘过世的时候她被如姨娘看管,就是费劲力气也挡不过比她力气大不少的看护,所以娘死的时候她压根不在身边。 平婶回忆道:“你娘当时笑着说原来如此,像是明白谁害她一样,可是后来不管我问什么话她都不开口,只说她放心不下你,只让我嘱咐你,这府里阴暗的很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要挡了别人的道。我当时很不明白,一府的千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多年,你也大了,我也觉得应该让你知道。肯定是非常熟悉的人害的夫人,如姨娘应该没这个本事。” 钱云皱紧眉头,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谁来,祖母虽然不喜欢母亲却从不生害人之心,那会是谁? 平婶摇摇头:“我也不好随便指人,你嫁出去之后就能自由了,这样也好,也能早点给你娘讨个公道。” 平婶又交了她一些平日里该注意的事,特别还有怎么伺候男人,讨得男人欢心,有些东西说的她真是面红耳赤。 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往西边去了,这座静谧的小院子像是混乱中的独一抹幽静。高门大户有什么意思呢?连条命都保不住更何况享受荣华富贵。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突然觉得疲惫的很,看着垂着头的铜雀突然觉得一阵心寒,心里更是愤怒不已,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将一切说出来的时候。 她坐在炕上,摆弄着桌子上的摆件悠悠道:“我记得你爹还在钱家庄子上,你最近有见他吗?” 铜雀连连摇头:“没有,爹说伺候主子得用心,不能想别的。” 钱云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喃喃道:“你爹倒是个明白人,做人这般通透有谁能找的到他的错处。这样吧,府里最近的事用不到你,你去和你爹多待阵子,算是尽孝心。” 铜雀不可置信地问:“小姐,您为什么要赶走出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是不是晴雨和您说什么了?她一直在您面前说我的不是,这样用心的人太讨厌了。” 钱云摇摇头道:“不用多问,收拾东西去吧。” 铜雀哭得声泪俱下小姐却依旧让他走,她只得转身走,走出门的时候听到小姐的声音:“铜雀,这是我给你最大的恩德了,若是有合适的人就在那里嫁了吧,总好过伺候我。” 铜雀的身子僵硬了,良久只说了路句是便离开了。她还怀抱希望,最后呢?却落到这样的地步,她不应该心狠,她这次一定要给她一刀,让钱云再相信那个晴雨。 钱云闭闭眼睛,看着晴雨说:“如果一切如你想的那样,那么不用再回我,直接处置了吧。” 晴雨点了点头出去了,她一直留意着铜雀的动作,但是在看到铜雀将那包药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给小姐炖汤的锅里时,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姐脸上会露出这么悲恸的神情。 没有谁能忍受这样的痛苦,被最亲的人背叛,没有谁将这位小姐放在心上,这样凄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忍不住用力推开厨房的门,看着里面惊慌失措的人,愤怒道:“你当真对不起她给你的恩情,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可恨的事情。你但凡有半点本事能护的她周全,她需要用我吗?她这么的保护你的苦心,你却半点也不明白,当真是狼心狗肺。” 铜雀在烛光下的脸色苍白如纸,摇头道:“没有,这不是不是我。肯定是你这个小人和小姐说我的不是,我真恨你,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晴雨笑道:“就算是有报应那也不是我,你不觉得是你吗?恩将仇报,该遭人唾弃的是谁?她到最后都给你最合适的安排,而你呢?” 铜雀摇摇头:“怎么可能?她都知道了吗?我怎么会是她的错,我一心为她,可她却将我抛弃,我和她一起长大,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晴雨好笑不已:“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过谁?只有她一门心思护你周全,你呀”(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就钱云来说虽不会在相信铜雀,却也不会狠心夺了她的性命,依旧将她送到庄子上,与钱府隔绝开来,对外说是小姐成全其孝心,随她去了。 铜雀最后要见钱云,钱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这么多年的主仆再见面却像是分别了几十年一样,不再亲近只有说不完的距离感。 “你想和我说什么?” 铜雀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依旧端庄典雅,再不是那个与自己谈笑耍闹的小姐了,她哭着说:“小姐,我错了,我求你别赶走走。” 钱云冷冷地说:“你都想要我的命了,我还怎么敢把你留在身边?如姨娘给你的是什么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真没有想到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会帮着别人来害我,我能说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用晴雨办事吗?我告诉你。” 钱云深深地呼吸一口说道:“你心思单纯,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我让你去杀人你会做吗?你可有看出有人诚心想让我死吗?你没有,所以我只能让你远离这些事这样才能护着你。倒是我小瞧了你,你也是做得出来的。” 铜雀摇摇头:“小姐,铜雀只是一时糊涂了,我没有想那样做,我就是嫉妒,现在我明白了,求您看在我对您用心伺候的份上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钱云失笑道:“在你决定踏出那一步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不在是主仆关系了,以后也只会是彼此尴尬,所以那是我能给你最好的安排。你应该能想到,我不会再相信你。” 一场彼此间的交谈就像是耗尽全部的生命一般累,钱云挥手示意她退下,闭了闭眼,往后自己身边的牵挂越来越少,这样才能每一步都走的安稳。 晴雨端着安神汤进来,看她这模样,顿了顿上前道:“小姐,你要是难受就哭一回吧,等明天你又是那个没人能打倒的小姐。” 钱云虚弱地笑了笑,轻声道:“这院子里往后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晴雨,你想你的家人吗?” 晴雨摇摇头:“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被人牙子拐了,我爹娘是什么样我半点都想不出来。现在一个人过惯了,也不想了,无牵无挂的一个人过的很舒服。” 钱云站起身往屋子里走,悠悠道:“确实,有时候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就不会难过。就这样吧,这是最好的。” 屋子里原本燃了炭盆,只是她受不得那股烟火味,让人撤了下去,晴雨怕她着了凉便让人烧起了地龙,整个屋子里都温暖如春。她躺在床上,帷幔随风轻荡,没有人看到所以可以尽情的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显露出来,哭泣是个好办法,全部的委屈与难过都随着泪水流走,没有人知道,安静的夜,安静的屋子。 第二天早上钱云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不说想来也该是红肿了,才收拾好就听下人来传说恒晟侍卫来了,她揉了揉眼请人进来。 恒晟进来见了礼,轻笑道:“眼看着好日子近了,依着规矩殿下不便再见小姐,便让恒晟来看看可有什么事要帮忙。” 钱云笑道:“劳殿下费心了,府里有祖母和管家忙着张罗,我这边也没什么事。” “那便好。” 两人寒暄一阵后,钱云将人送走,回来看了阵书却始终无法看进心里去,这一天她不想在想什么,只觉得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又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脸上有一阵温柔的抚摸这才醒过来。 待看清来人才笑着说:“殿下怎么来了?规矩可不能这般视而不见,与殿下没什么,我一辈子也只有殿下一个人,我看得重。” 朱照微微抿嘴,声音沉沉:“昨天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眼睛也哭成这个样子。” 钱云摇了摇头,素手掩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送走了个丫头,没什么事。你就是为这事来的?”她心里突然像是刷了一层蜜一样甜。 朱照将她的手包进自己的大掌里,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这世上并没有谁是能拿捏到他的。 “谁没有几件烦心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受不住?”说着看了眼外面只见天已经黑下来,惊呼道:“都已经这么晚了?真是不小心,没注意睡到这么晚,阿照可用过晚饭了?” 朱照摇了摇头:“没有,忙完事就直接过来了,京城几位哥哥送了不少东西来,有些不错的首饰,等办完事再好好挑拣挑拣。” 京城送来的首饰必然是特制的,钱云想的却是将其送到翠玉斋,让工匠师父们看着花样做些改进想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王掌柜如今正忙着收拾那座矿山,听说有不少上等玉石,银子并没有花错地方。 晴雨将饭菜端上桌,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钱云将他爱吃的东西摆放在盘子里,这才吃自己的。她吃的清淡,更喜欢喝些暖肚子的汤,既舒服又不至于吃撑。 朱照见她吃的很少,皱了皱眉:“还是多吃些,看你这身子骨,瘦的很。往后到了自己家,不必被这府里的事所扰,你也放松些,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会听二哥的话到军营中锻炼” 钱云想了想,才道:“甚好,总是把每一步都走稳当了才能走得远,殿下会重新站到高处的。” 朱照笑了笑,示意她快些吃饭,其实这一切只看帝王心,他让你一帆风顺你必不会落得凄惨下场。 钱云突然想到他这般大摇大摆的进来,莫不是被全府上下的人都知晓了吧?当即问道:“你就这样进来我的住处,府里的人” 朱照好笑不已地说:“想什么呢,自然是避着人来的,除了你身边的晴雨没人知道我来过,你安心就是。” 钱云突然明白过来,悠悠问道:“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晴雨的胳膊肘居然拐到你那里去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眼流走,再办喜事的前一天老太太将钱云叫到身边又叮嘱了一番,只说自己老了亏待了她,钱云听的甚是尴尬不已。 如此却也得劝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近,您派人叫一声我就回来陪您了。以前那些事您也别兜着不放了,快些放下开开心心过日子就是。您别忘了,爹的事还得您张罗呢。” 老太太用帕子抹了眼泪,难过道:“你爹那事我非得办,我要再不找个正室夫人来,我看那骚蹄子指不定要把钱家给翻了,一个外面不知路数的,这才在钱府待了多久就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和我这个老婆子叫屈。” 钱云好笑道:“别被她给气坏了身子,您放心吧,爹那么净重您,怎么会由着她胡闹呢?您要天天乐呵呵地才能让如姨娘不好过啊。” 祖孙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些闲言碎语上,草草说了几句便各忙各的了。 孙嬷嬷看着钱云远去的背影叹口气说道:“云姐儿真是大了,要是换做以前指不定要怎么哭闹,现在倒也看得开,对大爷都不放在心上,应该是失望多了就不抱希望了吧。” 老太太饱含沧桑的眼看着早已没人的门口叹了口气:“那王家的妇人好拿捏,到时候由着他们闹腾去,我也乏了,懒得管了,我一府的老太太去和一个得宠的姨娘闹岂不是落笑话?你这就去问王家的意思,等明天云姐儿的事办了咱们就开始张罗吧。” 钱云心里想的并不是成亲的事,她虽然对朱照十分客气礼貌,心底对这件事却是不抱希望的,感情这回事没什么踪迹可寻,她也没必要强逼自己去做什么。将来与朱照之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与朱照也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就算多情深也不过是给外面的人看的,不管有什么样的东西来遮挡这才是下面最真实的存在,没有办法忽视,更没有办法来骗自己。 其实比起别人,她的喜日子依旧很冷清,人们自然是巴着罗大人那边的。 钱云只以为自己是悄无声息被抬到选好的院子就成,但是在听到六皇子来的时候还是一阵楞。 晴雨跑进来笑道:“小姐,六皇子骑着高头大马来迎您了,一声红衣可真是少有的俊朗人,外面围了不少人呢,都羡慕您有福气。” 钱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没多久老太太亲自来了她屋里,替她盖上盖头,笑着说:“孩子,他既然能给你这个体面显然是高看你的,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嫁过去好好的过日子吧。” 钱云低声应了,在孙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外面,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听话的弯下身子坐进轿子里,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钱府。 钱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在意,也许他很不甘心,这个机会本来应该是给钱秀的,被自己拿去了,任是谁也高兴不起来。钱秀有个好的去处暂且不说,遇上程阙那样的花架子,家中又闹出这样的事来,钱浩肯定觉得这些事都是自己害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耳边传来人们的惊叹声,她在心烦意乱中想此时的朱照会是什么模样,能让外面的人这般称赞,她心里着实好奇的很。 远离了闹市,耳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清净的很,钱云瞬时明白过来,没有去罗府,她心里也有些放松,毕竟应付人这种事与她来说着实太过为难。纷纷杂杂的人在身边,只会让人觉得尴尬。 六皇子身边亲近的人都在作为两个人家的宅子里等着,钱云依着规矩行了礼,得了好些大封红,听了不少吉祥如意的话,饶是她觉得自己一片镇定却也被逗红了脸。 此后钱云被扶回卧房,朱照酒量虽不怎么样却还是得陪亲朋好友饮酒热闹,他第一次可以不顾及任何事情随心所欲的笑,却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更像是送别以往的漫不经心,以后的朱照只会是潜伏在暗夜深处的狼,再没人注意时一跃而起,精准的咬住对方的脖子,让他再无力气反抗。 这场热闹一直到夜深才散了,恒晟扶着主子送走了一众人,将他送到卧房前松开手径直离开了。 而原本一脸昏昏欲睡的朱照却在刹那间清醒过来,深邃的眼眸如一汪大海让人看不到掩藏起来的真实情绪。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钱云放在腿上的手蓦地一紧,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紧张和压抑还有无助刹那间涌上心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变得越发强烈。 黑色描金花纹的靴子在眼前站定,她看着他停在那里许久都没动静,两人就这样沉默相对许久才听到他说:“饿坏了吧?丫头没给你端吃食来码?” 他清楚的听到钱云肚子里发出咕噜声响,伸出手掀起盖头,露出下面一张精致的容颜。 钱云红着脸摇了摇头道:“客人都走了吗?你我听说你喝了不少酒,为什么” 朱照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我本就不打算瞒你,以前特地连过酒量,这点不至于醉,只是不乐意被别人知道才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也能挡一些烦心事。” 钱云点点头,突然她的手被这个男人握在手心里,两人走到桌前,他指着满桌子菜肴美食说:“肚子饿了吧,我也灌了一肚子酒,没吃多少东西,一起吃吧。” 一时间燃着大红喜烛的屋子里只有筷子碰到菜盘发出来的轻微声响,两人被昏黄的光所包裹,一对玉人看着让人觉得甚是赏心悦目。 钱云从离家到现在也不过用了几块点心,连水都没敢多喝,如今实在是饿的极了,吃的速度不算慢却也有女儿家的优雅,倒像是一副画一样,朱照不过抬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却觉得很是满足。 往后的日子总有人陪着他一起走下去,其实他不贪心,他就是不想再过没有人听他说心里话的日子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冬天的夜色来得快,站在窗户前望着天际的那片浩瀚满布星辰的天只觉得震撼,那点渺小透过万千阻隔传入人的眼中,冷厉中带着高雅和清冷,让人看着过目不忘。 钱云仰着头看得眼睛酸涩,良久才回头看向他。朱照要比她高很多,此时正好能看到他坚毅的侧脸,线条优美让人看着失神,也许再过几年,经过风雨锤炼的六皇子会更加讨人喜欢。她突然有点惋惜,在活着的时候未看到这个天下至尊变成了什么模样。 “你在看什么?”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激得她回过神来,她浅笑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生得这般俊朗,我是何等荣幸能伴你左右。天气这么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第一场冬雪。” 朱照跟着笑:“等真的下过来你就不会喜欢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盼望这个冬天能快点过去。临近年关匪贼也会时常出没,到时候只怕会忙得脚不着地,只怕连个年都过不好。” 钱云定定地看着他,他像是有所察觉,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漾满笑意:“曾有人说我生得太过白净,十足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我心里不喜,一早就想到这帮和土匪差不多的汉子里历练历练,也不能总被人小看了去。” 钱云疑惑的问:“谁敢这么说你?” 朱照轻笑一声:“云太傅,那时负责教习我们的魏大人家中有事便让他教了我们几天,他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我。我那时心里虽不痛快可也不好顶撞,他可是教导过当今皇上的先生。只是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我的母妃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夜已深,还是早些歇息吧。” 下人们已经备好了热水,两人各自去净室沐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轻便的装扮,喜庆的红色中衣在烛火的映照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越发显得两人眉目如画,俨然是极为登对的一对璧人。 钱云在朱照手探上她肩头的时候蓦地一僵,朱照将她拢在怀里低笑一声:“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烛火在他的眼睛里跳跃,极有穿透力一下直达她的心底,让她的心突然跳了一下,脸色绯红地垂下头,将潜藏起来的不安与迷茫都遮挡下去,却不知道这样的情愫被朱照全数收入眼底。 浅色纱幔被放下来,两抹黑影无比契合地贴在一起,一声让人脸色发红的轻吟传出来,也只有这抹月色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安静的院子里,晴雨虽然站在寒风中却望着这片广阔的天空笑得很是开心,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自己希望的事情实现让人觉得开心,以后的路肯定会更好走些。 “为什么你总是在黑夜里这么快乐?”恒晟缓步走到她身边,陪着她看着那方天空。 晴雨没有再费尽心思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而是淡淡地说:“我觉得这会儿的天空比白天还要让人喜欢,很晃眼,又能让人心情欢快。”就算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都能在黑暗中说出来,而不是畏畏缩缩的怕被人发现,她其实很希望有一天能够将自己全部的委屈都告诉一个人,而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更是能帮助她。可惜,这只是个梦,她的心与当今的时代来说可算是谋逆了,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局,她没有勇气拿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重生来做赌注,这辈子她只要看着朱祥从高处跌落到谷底,这样她的一辈子也能安心。 恒晟笑道:“你心里是不是藏着很多不能说的东西?”看到晴雨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怕,我没有打探你心思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有趣罢了。小小年纪何必藏这么多心事?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心里藏的事情太多到头来受折磨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而别人不会注意到,更不会将你的难过放在心上。一不小心走上一条路,下定决心后才发现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回头,那么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不管前面等待的会是什么,哪怕让人遍体鳞伤都不能退缩。” 晴雨的眼眸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明白恒晟的意思,他应该指的是六皇子要角逐皇位这件事吧,原来他们已经有所动作了吗?这样也好,她突然庆幸自己知道当中潜藏的秘密,往后她也许可以多和恒晟说说话,只是这种带有目的的心用在这个男人身上让她觉得很是尴尬。这是在钱府中唯一一个问她是否过得好的人,他也许是这大千世间中的一个可怜人。 或许彷徨也或许心中不安?毕竟他所效忠的是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成事的皇子,成功了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呢? 晴雨轻声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想像你这么好的人肯定会有一个好结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看得起我这个伺候人的丫头,我很感激你一直愿意跟我说话,让我打消了京城富贵人会看身份结交人的想法。若是你看得起我,往后有什么不快活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我的嘴很牢的,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 恒晟看她孩子气的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笑道:“话不能说多了,说多了会害了你。我看得出你很聪明,只是这种聪明往后不要随便用,有些事情能不知道就不要去好奇,这样才能活得长久。主子这么多年也就对你家小姐上心,往后你在身边伺候着可要帮着她,免得她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我想六皇子应该没有隐瞒她认识事情,与皇宫里的皇子来说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希望钱小姐不要辜负了这番心意。” 夜风将她的头发吹到前面,遮挡了清明的一双眸子,只听她噗嗤一声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虽然出生在小户人家该懂的规矩我都是知晓的,不说是皇子,就是寻常人家少爷的事我也会保证守口如瓶。我们小姐更是明事理的,不会耽误皇子的事情,您且放心就是。” 恒晟被她这么客气地称道突然红了脸,食指抵在鼻尖低低地笑道:“你知道当中的轻重就好,与你说话甚是痛快,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你可以来寻我,我若是能帮得上便会帮的。” 晴雨两只含水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有隐隐的激动火焰在当中跳跃,更让恒晟忍不住躲闪,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脸红撇开视线。 晴雨却觉得好笑不已,捂着嘴直乐,她这一世没有一个能谈得来的朋友,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无味,有了他不管是多么大的事有个说说话的人日子总归是能好过些,当即道:“我自然也不会客气,我当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识得你这般身份的人帮我,若是被别人知晓,想来要羡慕死我。今儿真是个好日子,连我的额脑子都要跟着晕乎了,天色太晚了,我就不和你说话了,待改日我们再说别的,我告诉你这晋州城里哪里的东西即好吃又便宜,算是你罩着我给你的报答。” 恒晟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走远,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这个女孩子就像是突然闯入他生命中的一团火焰,让他无法忘记,更在他不觉中撞入他的心间,像一片轻羽撩拨着,陌生又欣喜。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照耀天地间,晴雨早早候在外面,看到迎面走来的恒晟抿嘴笑了笑,正好屋子里传来响动,她招呼着下人赶紧进去伺候。待到了内室只见六皇子自己已经穿戴好了,而自己的主子却是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活像是被残忍对待过一般,待六皇子出去了,她才小声的问:“怎么这般憔悴?我看着您这样子真是难过的很,我让人备热水,往里面泡些草药解解乏吧。” 钱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轻声嘱咐:“一切你看着办,不要假手他人。” 晴雨了然地出去准备了,钱云半倚靠在床上,幸亏不需要去向大人请安,不然自己这把快要被折腾散了的老骨头真是吃不消。随之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她算得哪门子有身份的人?在别人看来她还不如别人家的一个妾。等晴雨让人抬了热水进来,泡了半个时辰身子才舒爽了些,穿了衣服出去,竟看到朱照坐在炕上看书,看到她出来笑道:“苦了夫人了,快来一同用早饭罢。” 他笑起来很好看,一口整齐又洁白的牙齿让人看着舒服,钱云有些别扭地坐下来,低低笑道:“你不该等我的,都这会儿了饿着肚子不好。” 朱照摇摇头:“闲来无事,便是多等等又何妨?说来是我的错,不然也不会累及你。” 钱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待下人布好碗筷这才小口的夹菜吃,这人倒是有心,让人备得全是她爱吃的东西,昨儿就算吃了许多也依旧觉得饿,没有看他忍不住吃了许多,朱照看在眼里却觉得好笑不已,忍不住调笑道:“过几天我得想办法多赚些银子才成,夫人这般好胃口,我总不能亏待了。” 钱云嗔怒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两只饱含水的眸子透出莹亮的光,看得朱照心上一痒,嘴角的笑也更浓。钱云不依道:“您先别忙着慌,我怎么舍得让殿下这般为难?殿下若是有需要,钱云手下的铺子都给您差遣,您看这样可成?” 朱照脸上的笑蓦地僵住,他并没有和她说自己最后的打算,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代表了什么?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淡淡道:“没有这个道理,我占据你的东西岂不是这世上最卑鄙无耻之人?你与我在一起本就委屈的很,我怎么能夺你体己的银子呢?往后不必再说这事。” 钱云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自尊心作祟,只是抿嘴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她等朱照什么时候会和她露真底,这样她才好想尽一切办法帮他。这一世她要做他身后没人知晓的力量,只为求得一世心安,让那些残害过她和娘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便是死也心安了。 “今儿天色好,我们用过饭不妨出去玩罢,我听说在离城不远处有处庄子,是城中的富人一起建起来的,不知道你可有去过?” 钱云自然知道那处地,当初祖父和那些人一起建的,只是被自己那位不成器的父亲给败了出去,如今独独属于白家,她点点头道:“那处庄子我自然知晓的,说来我倒是有心将它收作我们自己的私家别院,累了乏了进去泡热汤多好,总好过便宜了别人。如此这般,不知道皇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们今儿就将这事谈妥了罢。” 伺候在一旁的恒晟都忍不住抬眼看向钱云,便是在京城中都无人能这般痛快的做决定,这位小姐全像是银子不过是土疙瘩般一点都不心疼,想了想替主子说道:“那庄子想来便宜不了,夫人还是莫要意气用事。” 钱云捂嘴笑道:“恒晟侍卫可是怕我没银子丢人?不怕,不过一个庄子,就是十个我也买得起,别人不知道,我年年去京城给我外公拜年,光压岁钱都有几十万两,加上我自己赚的还怕买不起个庄子?” 主仆两人都一脸惊讶,却不知道这才是真正钱云所有的脾性,以往她做事就是这般随心所欲,如今为了这个六皇子可真是将老本给端出来了。不过六皇子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京城柳家想来真是有钱到极致,沉声道:“便是再有钱,银子也不是这么任性的花的。你妹妹出嫁你也该为她添妆。” 钱云却是一阵笑:“钱秀的事情自然有人操心,我何必抢别人的风头?更何况这钱全是我自己的,与钱家没有半点关系,更没用在钱家的道理,我想六皇子该是很明白。”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二合一) 钱云虽说愿意压下自己的脾气凡事都顺着朱照来,可是在有些事情上她有属于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低头。她的钱能全数救济了穷苦人,也不会让钱云花一分,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全数喂给她也不见得能得半句好。 朱照看她撅着嘴,下巴扬起,一副没什么好商量的架势,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叹口气道:“不说这些了,吃好了,我们便动身罢。” 那处庄子确实要比别处有看头,因为有温泉所以还有些别的花可看,沐浴在其中,感受着阵阵热流在身上肆虐,品酒赏花不可谓不享受。钱云也正是因为白家人小气的性子才会动心思收入手中。 朱照坐上马车才问钱云道:“白家人小气与你收人家庄子有什么关系?” 钱云洋洋得意道:“白家家主凡是纳入自己手中的东西从不舍得让外人触碰,加上他近日忙着应付家中的夫人,更是无暇去庄子上赏玩,如今咱们直接去白府,直接将庄子拿在手中不是比蹭人家的光明正大多了吗?就我所知,当中并没有接待过看人,干干净净的也不必心里难受。” 钱云却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撞进了朱照的心坎里,他确实没有泡汤的想法,向他这种天之骄子最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会想到那个去处也不过是抵不过骆常林的盛情邀请,想着反正在家中无事不如去赏赏景,如今夫人动了这等念头,他也不好拦着。她虽是自己的人,自己却没有横加干预她动自己钱财的权利,只是随着悠悠远走的马车轻晃。 钱云担心地问道:“殿下可是恼火了?我这般做事可是驳了您的面子?若是要不作罢吧。” 朱照将她揽在怀里,轻笑一声说道:“无妨,旁人看来我如今早已于废人无异,承蒙你不嫌弃肯陪伴我,我怎么能怪罪你?便是担个吃软饭的名声又如何?能得你这般美娇娘是我的荣幸。” 朱照心底是不在意的,他恨不得有这般名声替自己挡风遮雨,这样既能让那些盯着他的人放松些,等到自己哪天东山再起时可以将他们全数打尽,他向来不算是个大度的人,这份屈辱他总要讨回来。 钱云放心的依偎在她怀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他们是这个世上命运最为想象的人,只是他比自己还要惨淡一些,空有一个皇子的虚位,便是一个地方官都能轻视他,十足的可悲。 马车在白府前停下来,白家家丁自然认得钱云,赶忙将人迎进去,前去通报的人带着管家出来,只听管家客气道:“钱小姐怎么想到来我们府上,前些日子夫人还说要去翠玉斋让王掌柜帮着挑选几样和心思的首饰,如今您来了,不妨您和我们夫人说道说道。” 钱云看着管家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却是好笑不已,摆摆手道:“我们钱家与白府这么多年的交情,管家直接将人唤到府里就是,不劳夫人亲自前去。不怕管家笑话,这些天我全忙着别的事,实在无心管理铺子的事,翠玉斋近来有什么新首饰我自己都不知晓,不如这样吧,待我回去好好叮嘱王掌柜一番,让他带些适合白夫人的首饰上门来。” 管家赶忙应道:“如此甚好,有劳小姐了。这边请,我家老爷正在书房里看书。” 管家也是被老爷和太太吵昏了头,全然忘了钱家小姐如今是六皇子的夫人,一同进来的自然是六皇子本人了,朱照不嫌弃,钱云也不说,一行人就这般去了白老爷的书房。 说来白老爷年轻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的人,只是娶了周氏后就落了个怕夫人的名声,这不才在外面养了房小的,转头就被府里的夫人给知晓了,在儿子女儿面前被训斥的掉了面子,心里也正是窝火的很,听下人说钱家小姐上门来,先是一愣,在脑子里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这位小姐是为何而来。要说钱家的丫头在全晋州城那是出了名的,小小年纪手里抓着比男人还多的银钱,当初他还惋惜自己怎么没有邓家的眼光,若是给自己儿子求了这门亲事,如今不是好的很?邓家小子出了那等混账事,他和夫人商量过要上门求娶,谁知道却被六皇子给抢了先,只能说明两家人命里没那个缘分。 听到下人报过,他站起身整理一番衣服才迎上去,未看到钱云身后的人:“云丫头怎么想到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吩咐?不要客气,尽管世伯人轻力微,但凡能办成的事必定会尽全力。” 话说完才看到钱云身后的那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面目如花,眉梢间是浓浓的冷淡和威严,顿时明白过来,赶忙下跪道:“草民给六皇子请安。” 朱照摆摆手道:“无需多礼,我不过是陪着阿云路过此处,她说有事找你商量,我便跟着进来了,你们谈正事就是。” 钱云也赶紧接话道:“殿下说的是,世伯别拘礼,我们依着寻常的方式说话就好,别因为这个而生分了。” 白老爷这才抹去额上的汗水站起来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吩咐下人上了茶,笑道:“云姐儿有什么事不放直说罢。” 钱云看着丫头上了茶这才笑道:“世伯,我瞧着你在城外的那处庄子甚好,想从你这里买下来,不知道你可否割爱?” 白老爷为难道:“你也知道,那处庄子我今年夏天才让人重新休憩过,我们一家人还未进去住过。当初说的是要送给夫人的礼物,总不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体态丰腴的端庄妇人,看着钱云笑盈盈道:“不好什么?云姐儿想要给她就是,我一直想着昨儿随的礼太少了,可是上多了也全进了你爹那个没良心的腰包里,正再愁要拿什么给你添点礼,你既然喜欢uan那个宅子拿去就是。” 钱云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位夫人当真是有趣的紧,她和白老爷吵架吵糊涂了不成?那处庄子值多少银子她不会不知道,这般暴殄天物,当真是随即笑道:“夫人说笑了,怎么能白白要白家这一处庄子呢?只要您肯割爱我就感激不尽了,我做小辈的不能让你们吃亏,夫人开个价就是。” 白夫人看了眼白老爷,圆溜的眼珠转了转,捂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若是换做别人少了三千那是不成的,既然是咱们云姐儿那就一千五百两就成了,你看这个价钱可是公道?” 钱云登时乐得眉开眼笑,抓着白夫人的手说:“多谢夫人了,往后您去翠玉斋不管什么首饰我都让人给您十足的优惠。我带了身边的人来,让他帮着签字据罢。这会儿还请夫人派个人去一趟庄子上,免得人家将我们拦在外面可就尴尬了。” 白夫人也跟着笑:“那是应当的,让管家同你们去就是了。得了,我便不挡着你们去玩耍了。” 白老爷看着夫人送走了钱云两口子才气急败坏道:“一处庄子算不上什么,可你知道那是耗费了我多少心血布置的?你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卖给她了?” 白夫人冷笑一声道:“难不成是给外面的狐媚子备的?怎么就不能卖给她?我就看中钱家小姐那股劲儿,我就欣赏她,乐意卖给她怎么的?白家什么事我不能插手?用得着你管?” 白老爷当即什么话也不好说,自己这个夫人完全是个油盐不进的炮仗,一点就爆炸,同她讲道理当真是鸡同鸭讲,所以还不如将这口气强咽下去,闷声道:“六皇子好歹是个爷们,又是皇上的儿子,怎么买处庄子还得云姐儿掏钱?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白夫人嫌恶地瞪了他一眼:“闭紧你的嘴巴,别什么话都说,要是让人家听到了多尴尬,连想都不用想,这话一准是从咱们这里传出的,我可不想和你丢这个人,更何况我还要去翠玉斋买首饰去,别挡了我的路。” 白老爷无奈只得噤声了。 钱云待上了马车才和朱照笑道:“没想到这般顺利,白老爷可是会过日子的人,你看他书房布置的都快抵上咱们家的了。” 等到了庄子上,里面虽然依旧是一片冬意,但却不似外面那般冷厉让人看着很是舒心,越往深处走几步还能听到流水潺潺,幽静中带着一抹清雅别致。 这个庄子上的丫头都是白家人,钱云站在冒着汩汩热气的温泉前问道:“除了我们可还有别的人来庄子?” 那下人恭敬道:“回您的话儿,除了您们几位没有别的人来过。” 钱云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晴雨在一旁顿时明白了小姐的用意,泡热汤对身体极有益处颇受爱美姑娘们的青睐,只是整个晋州也只有这里独一处有这等妙物,她转身将带来的换洗衣物送过来,伺候着小姐下了池子,不久久看到六皇子缓步而来,福了福身退下了。 恒晟像是一早就知道当中要发生的事,直接候在外面,看到晴雨从里面出来,笑道:“我瞧着不远处有个地方,既能听到主子传唤又能避避风。” 晴雨想主子一时半会儿该是不会叫自己的,便放心地跟着过去了。主子们在当中做什么,这可不是她一个做下人能知道的事了。 “你家主子向来就是这般吗?当真是富贵人家出手这般阔绰,虽说未用多少银两,只是这般挥金如土的气势让殿下都有些惊讶。” 晴雨抿嘴笑道:“京城的柳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外孙当真是宠到极致了,什么都是不重样的给,时间长了便养成了这种习惯,天生这般好命倒是没人能管得来的。只是如今再怎么样,小姐也是殿下的人,殿下有什么用银子的地方,小姐必定不会藏着舍不得给的。” 恒晟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世上的女人,但凡跟了一个男人,不管是好是坏,最后都会为这个家做打算。殿下不想这样,可是成事必须要有大把的银子支撑才行,他虽不说,可紧皱的眉头分明露出的是这种意思,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恒晟打小看着六皇子在皇宫里受尽委屈,不被宠爱,不被重视,最后又落得这般境地,其中的委屈也只有他看得明白。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着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对权利的渴求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换做谁都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所有人的仰望。殿下的心很小,他所期盼的是婉贵妃能多看他一眼,对他笑笑,和他说一句:“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可是事实中婉贵妃对六皇子很是冷漠,从离京道现在都没有一声问候,这样太过伤人又让人绝望,只有殿下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咬牙挺着,自我安慰着,只要自己用心只要自己爬上那个位置,婉贵妃的眼睛里就能装得下自己了,全然不顾这个愿望要是落空了该怎么好。 晴雨见恒晟遥望着远处的风景,抿嘴笑了笑,静静地看着被风吹动的枝桠。突然一声极为压抑的轻呼钻进两人的耳中让两人突然变得极为尴尬起来,只能努力转开视线不去在意。 而此时在院子里品茶的骆常林听到下人来报说钱云将白家的庄子买了下来,顿时哭笑不得,他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百大公子那里借来一天,两人偷偷摸摸活像做贼似的,钱云却又这般大的面子?白公子说自己的父亲最宝贵这个庄子,连家中的子女都不许过去,如今可真是 他实在是太过好奇,钱云到底是使了什么办法能将白老爷子松了口?要知道自己钱虽多,磨了许久都没得白老爷见一面,心中越发觉得钱云这个女人十分有趣,指腹摩挲着杯沿,轻笑一声,提起杯盖又任其掉在茶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二合一) 晋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城里这几户数得上名来的人家发生点什么事不消片刻功夫就传得人尽皆知。 程阙在街头游荡半天只觉得无趣,坐在茶楼大堂品茶歇脚,听得身边的人说起六皇子吃软饭的事,心里一阵鄙夷。可是再听到钱云财大气粗就连白家人都买几分面子,心里一阵惋惜,要知道他本想着将这个财色皆有的女子收入程家当奶奶的供起来,这样程家的门楣早能光耀了,命运捉弄竟然让他娶一个小妾生的女儿,每每想起来心里就一阵憋屈。 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邻桌人说起钱府的如姨娘,那不正是钱秀的娘吗?才要站起来复又坐下去了,只听道:“我前些日子在曹家药铺看到林瑾了,想当初多么意气奋发,俊朗倜傥,如今也不过是寻常人的装扮,看着很是落魄。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想当初他和钱家姨娘那摊子事闹得多大,俊俏书生和风韵犹存戏子的事,怎么看都是让人艳羡的,谁知道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也不知道如今的如姨娘见了林瑾会是什么表情,昔日旧情分在荣华富贵面前还剩下几分?也不知道林瑾又是什么心思,自己的旧情人现在多气派,在钱家十几年受尽宠爱,听说钱府的钱财花销都是她掌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说得准?” “要说这女人也是个厉害的,她进府没几年钱家正室夫人就病死了,钱浩也没纳妾,如今听说她的女儿和钦州的程家公子要成亲了,一个庶女嫁过去是做正室夫人的,也是有本事,晋州城里真是少有这样的人啊。” 程阙听得脸上一阵不悦,程家不管如何在钦州是响当当的高门,如今在别人家的地界上被别人嘲笑,当真是男咽下这口气。 就在他想离开不听也不烦的时候只听他们转了话,一人说:“我瞧着这如姨娘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听说前两天钱浩纳了一房妾室,还有钱老夫人为他张罗着想娶张家的女儿为继室,那张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钱家可有看头了。” “可不是?只是可惜了那位嫡出的大小姐,庶妹都能嫁的这么体面,她一个做姐姐的却被人那般对待,又给皇家子弟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夫人,说的好听就我看来连个妾都算不上,真是作孽呀,那般好样貌嫁个谁不好?” “你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愿意,你在这里怎么可惜又有什么用?人家手里握着大把的钱,是咱们这种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这日子未必有你想的那么难过,快喝茶,别管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们到时候等着看笑话就是了。” 程阙咬唇离开了,这钱家都是什么歪道的人,名声这般臭,要不是实在骑虎难下他才不愿意和他们有什么牵扯,如此心里正是更加不待见钱秀了。 自从离开钱家后,程家人先祖了一处宅子打算等事情办完后直接回钦州,程阙才进家门就见祖母靠在炕上摆弄一串玉质剔透的手串,他笑道:“瞧着是个好东西,祖母从哪儿得来的?” 程老太太笑道:“沾了钱家老婆子的光,要不是她送给我,我哪舍得用这般贵重的东西?不说别的,单这玉质在咱们钦州也找不出几样来。我想明白了,你在晋州待着甚好,眼界宽能得到的机会也多,总比待在钦州做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强。我今天才算明白,其实也不愿人家看不起咱们来,咱们很多地方真的比不过人家,认了就是。” 程阙在旁边坐下来,拧着眉头说:“这钱家人真不地道,在外面喝个茶都能听到他们家的事,不是说钱老爷是个儒雅善人吗?我听着倒不像那么回事。” 程老太太笑道:“不用管这些,你娶了钱家的女儿只要将门面上的功夫摆好就是了,她们想掌咱们程家的家业,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在晋州的所有事情由她掌着,咱们钦州的东西半点都不能让她插手,明白了吗?像如姨娘这么贪婪的母女,但凡给半点空子他们就能闹得天下不得太平,你要记住我的话,明白了吗?” 程阙抿嘴道:“祖母您放心,大事上我是懂分寸的,表面上的功夫我自然会做足。想当咱们家的主子,得先过了我这关才说。往后我也算是钱云的妹夫,总归是亲戚,我不信她能看着我求上门而无动于衷。” 程老太太眉头攒起,不赞同道:“这个你可得抓好度,别太近也不太远就成,毕竟她身后的人可是皇子,没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人和别的人走得太近。钱秀在她面前怎么不讨喜,你就得想办法将这个场面给圆回来,你为的是咱们程家的利益明白了吗?你爹娘什么时候到?算起来也该到了吧?” 程阙点点头:“该是今儿晚上就到了,我让人在城外盯着,这个您就别操心了。程琴呢?怎么也没见她?” 程老太太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那钱秀倒是个贼灵的,还知道要笼络好你妹妹这个小姑子,这不一大早就派人来请了,说是要去什么园子看戏,我也没拦着,横竖她们也不敢得罪咱们家。阿琴心眼比你多,她懂得和人划清界限,别看钱秀巴结,她可是接受得不情愿,这几天和几位大家小姐打的火热。我只想你们要是今年都能把亲事给定下来,我就开心了,也省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了。” 程阙想到妹妹的心思,无奈道:“这丫头心里的主意大着呢,我和她说过很多次了邓大人家的公子咱们程家高攀不上,可是她不听,一门心思扑在上头,怎么也拉不回来,有时间祖母您劝着些吧,别让人家觉得笑话,说咱们来晋州城就想着高攀人家了。” 程老太太想了想,点头道:“我瞧着倒是个好亲事,只可惜我们的身份罢了,等她回来我再敲打两句,钱家人不要脸面,咱们程家可不能学着他们。” 祖孙两人说了好一阵话,程阙这才回到自己屋子里,躺在床上望着上面,想起钱云一颦一笑的模样暗叹,这般精致的人儿他怎么没有早些见到呢?要是早些遇到他可是天底下最让人羡慕的人了。却不知道他前世娶了钱云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无非是觉得她为邓远才伤心的样子太过难看且手里又拿不出半点银子,生生的靠着程家养活,这样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人,他为何要去好好对她?单看那张好看的脸?又有什么用?这天下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美人买不来? 钱云就是一早就看透了程阙的这般德行,所以这一世绝不会掉入他为她铺设的甜言蜜语阵中,她宁肯将自己身上的全部家当都压在朱照身上,一心只想着为前世苦命的自己和母亲报仇。她有时候还在想如果能让她回到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该多好?这样她就可以保护母亲,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一样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老天终归不会让人的日子过得太顺遂,所以她这样的心思也只是个奢望而已,这几天总会在梦中见到母亲漂亮的容颜,温柔又多情,将她心底的寒冷化去,让她觉得温暖。 汤池中咕咚咕咚的冒泡泡,她依偎在朱照白皙健硕的胸膛上轻声道:“我很想念我的母亲,她出生虽好,却是整个世界上最悲苦的女子,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带着她一起逃离这样的日子,可是她还没等到我变得懂事变得强大就这样去了,我现在很愧疚,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留给我很多东西,当初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差点就被别人夺走。现在我再也不会被别人拿捏了。” 朱照摸着她沾染了水珠的脸颊,亲吻了一口,笑道:“如今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欺负你。” 钱云知道朱照也在难过他的爹娘眼里没有他,他们都是世上最凄苦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们饱受亲情之苦。钱云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低笑道:“如今我所能依仗的也只有你了,阿照,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会支持你。我看得出来,你不甘心在晋州,你是困在浅滩中的龙,我知道的。” 朱照先是一阵错愕,既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那种心思?这要给别人听到,你我怕都没有好日子过。” 钱云轻笑着摇头:“往后这座宅子就是咱们家的,没有人能从这里听到我们说什么。我知道我越了规矩,可是我们既然在一起就不要瞒着我,我会尽我的努力帮助你,不管你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说的话永远都不会改变。” 朱照将她拥得更紧一些,笑道:“我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拿捏着过一辈子,你也不要说丧气话,我不会丢下你,更不会亏待你。你这般待我,在困境中与我相互扶持,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照拂你。”说完他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细细摩挲,俊脸的面颊上泛起温柔无比的光,任谁都忍不住沉沦。 靠得越近才越发觉得他们两个人是世界上最契合的人,几乎一样的命运,不被老天所眷顾,和外面寒冬一样冷的心里因为彼此相拥看起来变得温暖许多。他在她的耳畔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叹,突然他伸手将她往上提了提,在她不觉中与她融合在一起,像是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出他的欢快。水波荡漾,不时传来一声细碎的轻吟,不知道什么是开始更不知道什么跌落,无休无止,似是要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两人这庄子里待了足足两天,直到第三天钱云要回钱府这才作罢。这一场沉沦于他们来说是对彼此透露心意最好的办法,两人不过是视线一撞就碰出让人无法忽视的霞光,或是温暖或是绚烂。 恒晟一早就得了吩咐,早将去钱府该送的礼备好了,待主子神清气爽的从内室出来才上前回话。晴雨这才进内室伺候,六殿下不许下人们亲近,所以他们都不敢靠近,生怕像昨儿那个丫头丢了命。 昨儿钱云身子乏累不堪,实在应付不来朱照便径自回去歇息了,有个不规矩的丫头仗着自己姿色甚好想勾引皇子,却不想被皇子一掌推开,生生撞在柱子上撞死了。荣华富贵梦轻易还是做不得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的小命给送走了。 才进去见小姐打着哈欠,眼眶青黑一片,看来还未歇过神来,晴雨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反倒钱云忍不住抱怨:“这可怎么好,回去怕是要被人给笑话死,这乌青的眼可要怎么处置?” 晴雨想了想说道:“只能用粉遮一遮,只是怕没什么作用,小姐还是想开些,这些都是正常事,老夫人也年轻过,一定能理解小姐的,您还是别愁眉苦脸的,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您有多嫌弃殿下呢?” 钱云喃喃道:“我心里确实狠嫌弃他,看着端庄的人怎么这般不知分寸真是”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糊涂了,对晴雨怎么说这种话,当即低着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也许是前世活了很长时间所以总是觉得自己比朱照大,这般口气使得多了,总会出纰漏的,往后还是注意些才好。 晴雨却是笑道:“那说明主子恨得殿下宠爱,要是换做旁人便是想也不能得此恩德,您想别人上赶着想要跟在殿下身边,而他却好言和你说想让你陪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呢?小姐不要想太多,这是您该得的,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您呢。” 说说笑笑间没多久就收拾好了,钱云出去陪着朱照用早饭,说起钱浩的喜好来,钱云并不在意,而是淡淡道:“他最喜欢银子,殿下看着送就是了,他总不会挑拣就是。”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二合一 ) 钱浩对自己这个大女儿实在是心情复杂,说到底对她抢了钱秀的好去处总归还是怨的,毕竟没有哪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不被自己拿捏能高兴的起来,这个丫头以前就没少给他找不痛快,如今更是越发过分了。 只是再怎么不喜欢六皇子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所以在听说马车就要到府前的时候赶忙出来迎候,就连老夫人也从春堂园出来,披着在领口处镶了毛的披风,一脸含笑的看着人来的方向,他站在母亲身后看着脸色苍白的如姨娘心里一阵暗叹。这几天他已经后悔了,可是这个与自己日夜相伴的女人却是铁了心的不想再理他,将他视作薄情寡性的人,他往她身边走了两步,待衣摆在寒风中让彼此交缠起来,才露出一抹笑来。 “怎么穿的这么单薄?丫头怎么伺候的,你主子还怀着身孕,要是感染了风寒别怪我将你发卖出去。” 如姨娘身后侍奉的贴身丫头吓得垂下头连连告饶,如姨娘却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老爷别为难她,我算得上什么主子,只是比丫头好听几分罢了。”看了眼站在人群身后楚楚可怜的金珠,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您快去看看妹妹吧,她该是没见过这般大场面的,瞧着怪可怜的。” 金珠虽然姿色尚好,只是未见过世面看起来畏首畏尾的,见老爷看过来更是慌得不知所以,钱浩只觉得自己于心不忍,这颗心终究是没法在持平了,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阿秀好好照顾你娘。”说完就走到金珠面前轻声安抚她。 钱秀清楚的看到娘的身子刹那间变得僵硬无比,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她想娘肯定会哭出来的,也是女人有什么比遇到这样的事还让人伤心?她心里更是恨透了,厌恶这个男人所谓的深情终于在时间的磨练下现出了原形,她拉着如姨娘的袖子轻声说:“娘,我们不能光看着,您要想办法将爹给抢回来,不然” 如姨娘先是一笑,轻笑道:“有句话说的没错,抢了别人的总归是要还回去的,如今是报应来了。他们想让我就此认输,真是做梦,从今以后,我一定要这些人不得好过,我有什么好怕,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母女两的声音本就低,如今又有一阵寒风压过去,只听到钱浩安抚金珠的声音,如姨娘掩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还是攥紧了。这世上的男人多薄情,当初他说的温言软语转身就能对别人说出来,往后还怎么指望他能给自己一份安稳?她只有想自己的办法,不然自己和女儿的这一辈子怕是要落得个凄惨下场。 老夫人无暇顾及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由远及近,脸上的笑容更盛,抓着孙嬷嬷的手说:“你看来了,这么几天不见,我都想云姐儿了。” 车夫在钱府门前拉住缰绳,冲着钱家的人拱了拱拳,只见里面先是走出钱云的贴身丫头晴雨,将帘子掀起来,露出车厢内的布置,看似简单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都是上等货色,丰神俊朗的六皇子先下了马车,而后伸出手将打扮华贵精致的钱云抱下来,看着男才女貌是极为登对的一对。两人之间的动作透出一种自然的亲昵,只有真心相待的人才会有这种样子。 钱云赶忙迎上来扶着老夫人笑道:“祖母怎么出来了?今儿的风这么大孙嬷嬷应该劝着些的。”经过钱浩和如姨娘身边的时候钱云也只是客气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孙嬷嬷跟着捂嘴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性子可是倔强的很,我哪能说得动。方才还和我说呢,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想的厉害了,都说这话了更是劝不住了。” 朱照和钱浩走在后面,如姨娘和金珠她们无人问津似的站在府外看着凄楚又可怜,就像是这个地方从来不蹭被她们拥有一样。如姨娘看着双手交握的金珠,笑道:“大小姐的喜事想来也不用我们去作陪,妹妹不如到我院子里去坐坐吧。” 金珠不过是老夫人送给钱浩用来膈应如姨娘的,至于她能不能在钱府长久的活下去这与老太太并没有什么关系,金珠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再不想过苦日子,她不求在钱家能不能得宠爱,只要让她衣食无忧便可。如姨娘在钱府的地位她是知道的,所以这一次也是她向如姨娘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好机会。 金珠看着钱云她们去了老夫人的春堂园,那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瞧着多气派,衣料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是上好的气度,任是谁看了不觉间高看一眼。她一直羡慕这些人有这样的命,自己明明哪里都不差却只是个丫鬟,老天爷何其不公。 如姨娘的院子很精致,看得出来她得宠的时候老爷是将最好的东西都搬到她这里了,俨然是正经主子的派头,只是这等福气怕是没法长久了,听说老太太给老爷选了个继室夫人,如姨娘这样的做派只会招新夫人记恨。 走在里屋,一阵暖融融的热浪铺面而来,金珠有些拘谨地坐下来,待丫头上了茶,才抿嘴笑道:“金珠不敢与您叫姐姐,也没有多大的心思,只想熬个不用担忧吃不饱穿不暖就成了。姨娘如今是钱府正儿八经的主子,金珠往后还得多仰仗您。” 如姨娘捂嘴笑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话,等往后夫人进了府咱们都得好好伺候夫人才行。咱们都是伺候人的命,应当互相帮助,我年龄大了也不想闹腾来闹腾去,府里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有时候真是让人没办法,我身子一天比一天的重,真是吃不消。说来还是盼着夫人进府,也好将这回事给揽过去,我也能好好养身子。” 金珠垂着眼帘说道:“您管了这么多年的事物,整座府都井井有条,谁不夸着您吶。” 钱秀却是不乐意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站起身笑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去做,就不陪着了。”说完她径直走到外面,慢慢的踱步到春堂园外面,看着很多包着红绸的担子放在院子外面,里面装着的都是气派物件。本来这一切都该是属于她的,可最后变成什么样了?她只能在外面看着里面其乐融融,这一切都和她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命数变革让她怎么不伤心不难过?凭什么钱云可以拥有让人艳羡的身份?她也是祖父的孙女,为何不能得到半点眷顾?这样与她半点都不公平,那个严肃又吓人的老人,每次她看到都忍不住怕,可对着钱云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的脸上一派慈爱,眼睛里只能装得下钱云,所以她恨,恨自己的身份,恨钱云抢走了也许属于她的一切。 钱云坐在老太太身边笑道:“我看您脸色很好,早该这样,布置得放在心上的事情就随他们去,何必累到了自己。父亲的大事可是商量好了?” 老太太笑道:“我与张家的老太太商量过了,再过些日子就将人给迎进来,虽说娶正室夫人,可都是二度办亲的,就不怎么大闹了,也免得让人家笑话。” 钱云掩唇直乐:“话可不能说,国法允许婚假怎么是丢人的事呢?我觉得该是大办的,好歹也是一件喜事也不能委屈了人家,不过祖母既然与人家已经商定好了,便不用再为这件事操劳了。” 老太太见六皇子并没有功夫看向这里,才叹口气说道:“咱们钱家这些年可被那个女人给折腾的不成样子了,也该来个正经人整治整治,等明儿起我还得把铺子上的事拢过来看看,总不能丢人人家一个烂摊子,这可就是我当母亲的不是了。” 钱云低笑道:“如姨娘怕是脸色也好看不了,这么多年分光日子谁舍得开呢。”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由得了她?当初当她是个人就给她几分体面也无妨,如今是越发得寸进尺,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我可没那功夫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尽早收了她手里的东西,让她也好清醒清醒,别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钱云抿嘴,端起茶盏呷了口茶,能惹得老太太发这么大的怒想来如姨娘该是做了不少不合老太太心思的事,轻笑道:“父亲那边的铺子听说近来生意不好,往常不如的都买卖不差,我本来不敢说,怕人家想我惦记着既然祖母要收回来看看,我就这般和您说了,您也多留意些才是。” 说到这事老太太脸上的怒气更深,不快道:“你爹就是个糊涂蛋,我当初敲打了多少次,他总是当面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变了卦,由着那个狐媚子在当中瞎折腾,如今倒好,要是败了钱家的家业我看他的心也就能收回来了。对了,我听说你家城外的庄子给买回来了?当初你祖父本就有心思一人独揽的,只是当时手头紧张这才让别家人帮忙,本想着靠着赚钱的,谁知道钱还没赚就被你这没出息的爹让给白家,我真是孩子,你比你爹强,当初是祖母被人唬着了,所以才对你不上心,我现在最难过的就是亏待了你和你母亲,要不然咱们钱府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的错都是怪我,我是钱家的罪人。” 钱云安抚道:“祖母,您别这么说,我会时常来陪您解闷的,至于家里的事谁没个想岔的时候,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往后多费点心扭转了就是了。六殿下过些日子会去军营,我少不了要上门来叨扰。” 钱老太太点着她的鼻头笑骂:“本就是你家说什么叨扰,不管谁进门来都不能怎么着你,我的孙女自然比他们精贵千百倍。” 钱云含羞带怯地往前看了眼,却不想和朱照的目光相碰,弯了弯嘴角,淡薄的光从外面钻进来洒在她白皙如玉的面颊上,看着更加精致可人。 朱照正与钱浩说新带来的几幅字画,当中有不少受世人喜爱的名家字画,他顺便就让人带过来了。钱浩客气了两句,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他此时比谁都要烦心,阿如如今将他推拒的远远的,金珠虽不是他中意的,可是如今也不能抛下不管了,里里外外的一摊子破事,加上钱云又不得她喜爱,就像是操心别人的事一样,自然是谈不上用心,只是在听到六皇子那句:“阿云说您最喜欢银子,我不好拿这等个俗物来埋汰您,便换了些雅致的东西来。钱云聪明伶俐,又可心,您费心了。” 钱浩抿嘴笑了笑,他何曾费过心,不过是由着她随便长,不管是好是坏,只要她嫁出去就和钱家没关系了。当初本就是端着这份心思,所以什么事都推给如姨娘去做,阿如是个知晓分寸的,至于平日里是否有苛待钱云他也无暇顾及,却不想这丫头最后能站在拿捏自己的头上,顿时有些汗颜,只得说:“平日里家事繁忙,我对他们姐妹两照顾的都不多,这孩子争气,长成这般样子,与我这个父亲来说也是省心省力的很。” 朱照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股威严与优雅气度,让他这种自小生在世家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人身上的那股气度有时候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六皇子身上有种让人敬畏的气度,那是不甘于平庸所强加上去的有掩饰,这个人绝对不会在晋州长留,所以他对身边的人说自己的女儿做个侧王妃也好,其实他是在等他攀上高处,到时候他就是天下至尊的岳丈,谁不得高看他? 这晋州城的一切都会随着他们离开而永远的淹没下去,可是他所想要的依仗却变成了钱云,他只得叹口气,命中注定阿秀不得好福气,他又能如何?(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二合一)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钱浩的两个姨娘和钱秀这才去了春堂园,桌子上摆放的菜比以往还要丰盛,六皇子如今已经不是客了,钱家高攀人家做了自家的女婿,更何况送来的这些东西哪样不是值钱的,老太太心里高兴,自然舍得将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的吃食摆上桌招待。 金珠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两只眼睛看着桌子上,转来转去的眼珠子里透出几分渴望与惊慌,生怕自己那点做得不好给钱家人丢了脸面,直到贵人们动了筷子她才小心夹着自己前面的菜,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吃的饭菜已经是美味了,没想到还有更好的。 人世间怎会有这般大的差别?她为何出生就得过穷苦日子?她也有嫁风度翩翩俊朗公子的梦,可是现在能委身这样一个半老的人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不管怀有怎样的梦,现在也应该知足了。 钱云将金珠小心翼翼的样子收入眼底,突然生出几分怜惜,她看起来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却要委屈自己陪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嘴上不说,心里受的苦该是不少的,只是她手腕上的那个有几分成色的镯子看得直刺眼,心中暗暗有了决定。 金珠听不懂饭桌上的话,什么朝堂与铺子都离他太远,唯一能识得的也就几盘子菜,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在打量她,顿时惊慌起来,难不成她哪里做得不合规矩?顿时连眼前的那碟酱黄瓜都不敢吃了,手足无措,脸色通红,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下才好。 钱云突然有些想笑,当即招呼着晴雨到身边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去帮着金姨娘布菜,一顿饭怎么能光吃酱黄瓜?一肚子酸,我都替她的肚子委屈。” 钱云的话音一落,金珠的脸红得更厉害,哆嗦着说:“是奴婢错了。” 钱云摆摆手说:“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对错,金姨娘也别拘着,祖母您说是吗?” 钱老太太拍着孙女的肩膀,朗声笑道:“云姐儿说的是,我就是看中你的诚实,你有什么好怕的,往后我这个老太婆做你的靠山,我看谁敢欺负你。” 金珠又惊又喜,赶忙起身行礼:“多谢老夫人和大小姐。”再坐下脸上的红意这才缓和了些,碗碟里摆放的都是她眼馋许久的菜,她小口小口吃得很是香。 如姨娘看在眼里,放在桌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老夫人这何尝不是在打她的脸?自己这个姨娘做了这么久从未得到老夫人一句会为自己做主的话,欺负金珠?这不就是暗示自己会仗着手中的这点东西欺负人吗?金珠这种人她尚且不会放在眼里,畏畏缩缩没有半点骨气的人不过一推就能倒,她何必在意? 心里再有不甘,可还是得扬着笑脸回:“老夫人说的是,当初是我糊涂,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家和,做什么事情才能顺利。您放心吧,谁要是敢对妹妹不好,我阿如就不会饶过她。” 老太太看着这张有几分憔悴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快些吃饭吧,你们都知道分寸就好,好好的过日子,别让六皇子看笑话。对了,阿浩的事情定在了半个月后,也不用准备什么繁复的东西,只要把人迎进来就是了。往后有了主母,你们可得好好听话知道吗?金珠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学学,当姨娘和做丫头可不一样,不光得守礼还得有主子气度,你方才的样子可是要不得。” 金珠赶忙应了,她想自己只要听话就好,这样就没人能找到她的错处来找她的不是了吧?只是哪有这么容易,人若是听话难以避免的会成为别人眼中出气的东西,软柿子毕竟好捏,便是冲她发什么气她也不敢开口,往后她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更煎熬,还没有做丫鬟的时候自在。 朱照看了眼嘴角勾着笑的钱云,忍不住也露出一抹笑,将一块酥肉夹到钱云的碗里,轻声说:“味道不错,回去了可以让厨子也做些。” 钱云了然地点点头,在钱秀羡慕嫉妒的注视下将碟子里的酥肉吃下去,心里却是暗笑,钱秀当初死活不愿意跟着六皇子,如今想来该是后悔的很,她的心上莫名觉得一阵舒坦。 吃过午饭,钱云又陪着老太太说了阵话这才退出来,老太太又歇午觉的习惯,钱府中如今也没什么景可赏,她的闺房如今正合适两人待着。阵阵冷风吹来,将两人的衣摆混杂在一起,朱照看着那个小池塘笑道:“我每每想起你,脑海中出现的就是那天你在这里将钱秀推下去的情景,高傲又清冷,好像一切东西都布置得你放进眼里。强撑的倔强,真要你去做你下得去手吗?我看未必吧?” 钱云的笑像是天际那抹阳光般,淡淡的,让人觉得像是一阵很容易消失的厌恶般,她轻声开口道:“也不见得,谁都有个不痛快的时候,哪天要是忍不住了也就做出来了。阿照觉得人的忍耐度有多久?也许连一年都忍不了吧?可我却觉得自己好像用了几十年来忍耐,失去我娘的难过,不被人注视的孤寂,被人欺负时的无奈和不甘。以前啊,我可是最没耐心的人,别人对我坏一份,我当下就要报复回去,后来吃了亏才知道你会嫌弃我吗?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乖巧懂事。” 朱照凉薄的唇在寒风中显得苍白脆弱,但是却绽放出让人觉得耀眼炫目的笑容,他厚实火热的大手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轻声道:“我一直喜欢的就是第一眼见到的你,不是别人想要的优雅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厌烦了太守规矩的人,宫里这样的还少吗?总要有点不一样才好。” 钱云不满地嘟起嘴,娇嗔道:“原来是不一样才看中我的?那你可是亏了,得多看几个人才好,你会发现比我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朱照将她拥在怀里,笑着摇头:“不过一句话也值当你这么计较,天这么冷,回去吧。”他轻车熟路的将她带到她的院子里,每一处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可是钱云却偏偏生出今非昔比的感觉。当初这里承载了她的欢快和惶惶不安,更多的是恨和厌恶,而现在她的身后有一个能帮她撑腰的人,眼睛看过去像是看到那个躲在角落里独自哭泣的自己,轰然坍塌的黑暗世界,连最后那条出口都堵塞了。 朱照看着她一副感慨的样子,纤细的手指划过每一处摆件,喃喃道:“差点忘了,再过半个月就是祖母的寿辰了,想来把爹迎亲的日子定在那天是想占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的,我要送的礼这几天就该做好了。” 钱云并不知道自己如今该如何说这种感觉,祖母一度是被她仇视的人,可是现在她好像与之亲近起来后产生了贪恋的心思,这种发自内心的关照与疼护实在让她无法自拔。心里每每一想到此就要进行一番天人交战,她一直耿耿于怀当初的祖母不愿意伸手拉自己一把,不然自己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这道鸿沟是无法越过去的,更是没有办法弥补的。眼睛里的迷茫刹那间消失不见,她不能心软,一定要把公道讨回来。 朱照将她眼底的挣扎与愤怒全都装进自己的心底,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受到多大的委屈,才会变成这样。他们都一样,因为缺失而怨恨,可是随着时间的远走,朱照并不屑这么做了,他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所有人惧怕与他,这样才能扳回一局,让他们为他们所作的一切感到后悔。 两个怀着同样委屈的人,所以心才能贴的这么近,困意缠身,两人相拥在一起陷入沉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温暖,才能让冰冷的心复苏。 这一觉睡了一个半时辰,朱照醒过来推了推钱云,却被她不耐烦地挥开手,她本就缺觉的厉害,好不容易睡着自然是要多睡些,朱照无奈只得自己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摆,这才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钱云,他屋子里不会那么早的烧地龙,温暖虽然让人贪恋,却也容易腐蚀掉人的傲骨,让人沉浸在其中再也不想醒过来,最后连唯一的一点可能都放弃。外面的清冷更适合他,他每一步都走得悠然闲适合,与行色匆匆的下人比起来,着实是一副好气度。钱秀不过偶然出来没想到会碰到他,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了两眼,她这个时候才发现邓远才与他比起来少了稳重,这个男人竟是让人意外的情深,看他在人前人后对钱云的态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坚持是不是错了?也许是当局者迷的缘故,所以才会看不清楚,这个男人明明要更好,如果她当时没有拒绝掉,能得这份宠爱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钱秀无法抵抗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力量,抬步走到朱照面前,低垂着眼微微弯腰行礼道:“外面正冷,殿下怎么不待在屋子里?要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姐姐也不陪着殿下吗?” 朱照在宫中时就擅长揣摩人的心思,他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消遣方式,或是小心翼翼怕掉脑袋或是有巴结往上爬的心思,那张丑恶的嘴脸让人看着作呕,眼前这个人分明一副后悔了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厌烦,只是他依旧一副清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反感,淡淡道:“闲来无事在外面走走,她本就畏冷,我何必拖着她。” 钱秀状似感慨道,嘴角微抿,脸上透出一抹绯红色,只是比起钱云来,不管她做出何等动作都显得逊色粗俗:“当初以为会与殿下一同走完这条路的人是我,没想到半路上换成了姐姐,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若是那段日子能重来该多好。” 朱照冷笑一阵,微微抬起下巴,冷冷地说:“我记得当初钱秀小姐心中有了中意的人,是你说不想与我在一起的。如今既然已经定了亲事,还是安安心心待嫁就是,你姐姐到时候会给你多添些妆。” 钱秀几番欲言又止,堆在心里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呢,突然连嘴角的笑都无力起来。这终究是报应,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她能放得下虚无缥缈的感情也就不会白白便宜了钱云。现在就算是她后悔了,想要贴上去,只怕眼前这个人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毕竟于钱云比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 容貌比不过钱云,没有让人眼红的金银财宝,换做谁都不会看得上自己的。她一直恨钱云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直到现在钱云依旧压她一头,让她怎么能甘心?只是现在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钱云从高处推下去,这样的她的心上才能痛快些。当初娘说要让钱云这辈子都没有子嗣,可是铜雀那个没什么能耐的东西被发配去了别庄,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钱云已经知道了他们母女的决定,也许她们现在已经陷在了不知道的厄境中。 眼前的男人不耐烦的样子让她觉得分外难堪,她当初喜欢邓远才,不过扮了几次柔弱就将人拿到自己手中,如今故技重施不知道会怎样?应该是要试一试的,不然可能存在的一点机会就这样从身边流走,未免太过可惜了。想到此,她笑着说:“那阿秀就不打扰殿下清净了,这便回去了。” 朱照点头应了,正要抬脚离开,却见身边的人影向他怀里倒下来,那一声招人过来的惊呼让他无比厌恶,当即不快地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连只觉得是世上最丑陋的一张脸了。 钱秀不过沾着他的一片衣角,她所设想的结果并没有发生。(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下人闻声追过来,只见二小姐姿势颇为狼狈的倒在地上,而一旁的六皇子双手负在身后与二小姐不过隔了两步远,竟也不见他拉人一把,再身份尊贵也不会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吧? 钱秀方才是生生摔倒地上的,此时闪了腰在下人的搀扶下才站起来,只是疼痛难忍,脸上实在做不出娇羞无限的表情,心里不禁够眼前这人不解风情又鄙夷自己真是把一张老脸都丢尽了,龇牙咧嘴地也不顾着礼数了径直往自己院子方向走。 谁知道还未走几步,只听身后那道低沉沉稳地声音响起:“钱秀小姐往后还是少做这种事的好,不是谁都想软玉在怀,除了自己的女人,我对自己送上门的颇为厌弃。” 这般裸的话下人何尝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原来是钱秀小姐自己贴上去的,只是细细说起来六皇子可是她的姐夫,她怎么能生出这种心思来?他们在钱府待了这么多年,看多了二小姐抢大小姐东西的事,此时虽都垂着头,心里对这个姨娘出的女儿却是厌弃,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女儿,要是换做大小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只有这位庶小姐就是看不得人家好,想尽办法都要在里面横插一脚,多掉分啊。 钱秀自然顾不得想这些,被下人送回院子躺在床上等大夫来,如姨娘正在屋里歇着,听到她伤了腰赶忙跑过来,再听到她所作的事情后,气急败坏的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你还有没有电羞耻心?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钱云现在本就看低我们母女,你没听出她今天的意思吗?金珠看似有老太太做靠山,真正的靠山是她钱云,到时候夫人进了门,更没咱们母女的好日子了,你指望你爹?你现在觉得能靠得住吗?” 钱秀本就疼的厉害,心里也是满肚子的委屈,莫名其妙地又被打了一巴掌,全部的火气都窜天冒起来,眼泪糊了满脸:“娘,您现在嫌弃我丢人了?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名声可顾?当初你和爹的事情已经成了全晋州城的笑话,你设计程阙,我也咬着牙忍了,我的脸全被您给作没了,您居然说我不知道廉耻,我倒是想,能顾得上吗?您当我这些日子好过?程家人连半点好脸色都不给我,我还没嫁过去就是这样,要是嫁过去我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真是后悔,为什么老天爷要帮着钱云?给我一次眷顾就这么难吗?不要拿嫡庶来教导我,就算是这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姨娘何尝又不心疼?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管自己受多大的罪都想自己的这个女儿能过好日子,不要像她一样在钱府里艰难的行走,这样的日子在外人眼里看着幸福,可在自己的心里酸甜苦辣都得忍着不说,维持这表面的风光。 大夫来得很快,检查过说并无大碍,只要卧床歇息就是,如姨娘这才放下心来,等送走大夫才抱着女儿哭道:“我可怜的孩子,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急,我们现在惹不起钱云,就不要往她跟前凑,如果她要想办法整我们,我们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要沉下气来。安心到程家去,说不定一切事情都还有转机。” 钱秀并不知道娘口中的所谓转机是什么,她只是看不得程家人高高在上的嘴脸,特别是程琴,自己明明善待她了,什么好的都给她,可这个白眼狼却摆着架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受。就算是嫡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从穷地方来的穷鬼,在自己的地盘上岂能让她撒野?想嫁到晋州?她绝不会让程琴如愿。 钱云从没想到过有些事情自己就乱了起来,让她一个一个去算账的心顿时消停下来,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需看结果就是,更何况是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更该好好看着才是。 钱云醒过来时,晴雨伺候着她起身,顺便将园子里的事告诉她,钱云被逗得捂嘴直笑,良久才平复下来笑道:“我这个妹妹就爱做这种不上道的事,你说聪明吗?她不傻,你说傻她还有几分小聪明,可惜就是用不到正经的地方。要是她能一直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四处去乱勾人,少不了有数得上名号的大家愿意娶她过去。有时候人们在乎的并不是家世,而是看你能不能撑得起那个家。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人不能软弱,不然就会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也许这辈子都没法翻身。所幸醒悟未晚,如此也知足了。” 晴雨笑道:“要我说二小姐还是没主心骨才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不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当初若是能死守着邓公子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了。” 钱云笑道:“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太容易摇摆了,可是却不能抓住与自己最有利的,罢了不说她了。殿下回来了吗?” 晴雨点了点头说道:“回来了,正在外面热炕上躺着看书呢。” 钱云换了身轻薄的衣衫,屋里的地龙烧得太足了,稍微多穿点就热得受不住,出去只见那个人抬眼看过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笑道:“听说你刚才也没扶着钱秀一把,你且放心就是,你就是扶她一把我也不会不高兴。” 朱照本来带笑的嘴角蓦地变冷,眼睛重新放在书本上,沉声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我,她自己找这份没体面,我可不是有耐心哄人的。也不过是顾忌着当初在同一个书房念书的情意,这才没计较,不然你以为我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钱云从丫头手上接过茶盏抿了口润了润喉咙,正要开口见恒晟从外面进来,将堵在喉头的话咽下去,这些闲话哪能抵过正经事呢。果然听恒晟说:“主子,从京城传来的好消息,皇上答应您到晋州军营跟着卫忠老将军历练,若是立了功有大封赏。” 朱照不过是弯了弯嘴角,笑道:“晋州富硕,交通便利,来往北疆必定要过晋州,路上的贼匪自然是多的很,要立功谈何容易?卫老将军治军严明,从不在意手下人的身份背景,一样敲打,这点我都是欣赏的很。往后怕是没空回来看你,阿云家中的事情得靠你张罗了。” 钱云摇摇头笑道:“殿下放心忙正事就是,若是有什么安排脱恒晟传话给我就是。我昨儿收到外公派人送来的信,他说只要我喜欢就好。” 朱照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能得你们这般相助,我心里着实感激不尽,将来若是在高位,必定不会忘了你们的扶持之恩。” 钱云闻言忍不住笑起来:“你我如今在一起,说这些话做什么?你好便是我好。” 朱照的心上一暖,当着恒晟的面抓着她的手笑道:“多谢你,委屈你了。” 恒晟不忍心打断眼前的亲昵,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必须得告诉主子,沉声道:“主子,骆常林传了消息来,那天晚上派人来刺杀主子的是春福宫的徐妃娘娘。” 朱照的眼睛猛地缩了缩,眉头微微攒起,好一阵才开口道:“徐妃虽与我母亲向来不对付,可也没什么道理来找我的麻烦,实在说不通。” 恒晟提醒道:“殿下可还记得您九岁那年徐妃娘娘因小产而失了孩子的事?” 朱照这才想起来,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当时母亲和父皇正闹脾气,父皇一气之下去了徐妃宫里留宿,后来两人好不容易和好了却传出徐妃娘娘怀有身孕的喜讯,母亲又发了一顿脾气,可是这消息没多久就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徐妃娘娘小产的事。 那段时间与朱照来说何尝不是苦难?母亲因为父皇做出来的事情怒气未消,连带着对他也十分不好,他每日去请安却被门口的公公给拦下来,说主子娘娘身子不好,小殿下还是回吧。他足足有一个月未见到母亲,徐妃娘娘去皇上面前大闹了一场,更骂自己的母亲是心肠歹毒的狐媚子,蒙蔽了皇上的心神,皇上不能再宠。 这话自然惹得父皇大怒,训斥了徐妃娘娘一顿,又被禁了足,甚少在后宫中出现,慢慢的人们差点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听说他离京的时候才被解了禁,这么快就开始作乱报复了吗?只是这有什么?他的母亲想来不会心疼自己一分,就连自己被人追杀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当真是冷清的很。 朱照摆摆手笑道:“罢了,她也是为了她丢了命的孩子而已,我现在也没用收到什么伤就不计较这些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虽说运气不好,却有个一直惦念他的母亲,这般已是让我羡慕无比。往后防着些就是了,我这等身份就算回京城,为了这么个事着实可笑了些。” 恒晟应了声是,如今有了骆常林的耳目,很多事也方便多了,笑道:“没想到当初是我小瞧了骆常林,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将宫里的事都摸索清楚,若是被宫里的人发觉他就该掉脑袋了。” 朱照点了点头:“往后要用到他的地方多了去,也不知道朝堂是何等情形。三哥还在和二哥斗?这么多年都没有拼出个结果来,也不知道他身后的宸妃娘娘可还顶得住?” 钱云从不知道宫里的这些事,如今就像听故事一般听得津津有味,自古朝堂权势的争斗,女人在当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可轻视。权势的滋味不光会让男人费劲全部的力气去争夺,在奢华中就连女人的野心都被无线放大,不然也不会有女皇武则天了。 宸妃娘娘的娘家人如今掌着户部,极强的办事能力深得皇上器重,便是宫里的各宫娘娘因为争风吃醋想动这位都要掂量下,看自己的娘家的权势能不能大得过这位去,若是不能只能闭嘴走远些。只要一天太子位没有人坐上去,这些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心里什么都明白却有额只能由着他们闹,腹中心酸并不少。 钱云便是浅浅听了几句也猜得到那些人占据着上好的机会,而自己眼前这位六皇子着实寒酸了些,爹不疼娘不爱的,换做一般人还真没人愿意陪他送命,只是骆家的那个公子却是有这等好眼力,押对了宝。真是个眼光毒辣的高人,自己往后也许与骆常林多说道说道才好,兴许也能教自己些东西,兴许将来能用得着。 在钱府吃过晚饭,两人才回了家,黑暗的天幕上没有星辰与银月,寒风吹得有些猛,想来是要变天了。 朱照缠了她好一阵,等沐浴过后才疲惫的入眠,一夜无梦,等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管哪里都被白色占据,看着很是喜人。钱云穿着厚实的袍子,带着镶了白色狐毛的帽子在雪地里呼着白气,一本正经地在干净地雪地里走来走去。她已经过了天真爱玩耍的年纪,这一片洁白就像是她这辈子的人生,由她自己重新执笔去书写别样的篇章,没有任何人能在她的生命里指手画脚,不管是好还是坏都由她自己来做决定。 书房的窗户被人打开,朱红色的书案后面坐着身着黑衣的朱照,只见他嘴角上扬,认真地看着钱云一步一步再雪地里踱步,这片安静让人享受。 几天后恒晟匆匆地进了书房回话说道:“徐妃娘娘跑到贵妃娘娘那里大闹了一场,被皇上以有失皇家颜面给剥夺了头衔,如今被撵到深宫冷院去了。皇上心里还是惦念着贵妃娘娘的,主子,要不您服个软给贵妃娘娘递个信儿,这条路总有她帮着您才好走啊。” 朱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谁说断了腿这辈子就只能待在屋子里了?”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恒晟再不好说什么,长年积累的冷漠只让母子两人再不亲近,主子想必已经不对贵妃抱什么希望了,这才会以自嘲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让阿云回屋里来吧,前些日子委屈了她,趁这几天还有些空闲时间我带她回京城看看,她牵挂着她的外公,我明知道却还让他们断了往来,终归是太过分了些。” 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将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青色烟雾吹得东倒西歪,一股浓烈的香味钻进鼻尖惹得恒晟皱紧了眉头,他担忧道:“如今即便有二皇子护着您,可是少不了还有人盯着您的一举一动,贸然进京若是生出了变故怎么好?您现在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保不齐三皇子心中不痛快会来找您的麻烦。” 朱照摩挲着下巴笑:“躲有什么用?就在二哥向皇上求情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三皇兄心中的刺,畏首畏尾我向来看不上眼,让他放马过来就是。” 钱云正玩得热闹被下人叫进来,听朱照说要和她去看外公,心里顿时一阵喜,朱照费尽心思让她与外公明面上断了往来,为的是让自己沉下去,何尝也不是保护柳家。对于京城中的权贵来说,有的是办法侵吞柳家的家产,莫须有的罪名更是信手拈来。她们这次去必然是掩人耳目,悄悄行动,饶是如此她也觉得甚是欢喜。 朱照看她展露笑颜,心中也跟着泛出阵阵柔情,现在的他连自己都看不明白了。也许是当初将自己逼得太紧了,钱云是他生命里突然闯进来的一汪甘冽清泉,让人不觉地沉溺其中。 恒晟亲自去安排了马车,因为一路从简,并没有带丫头,这一行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动身后骆常林将他们行动的痕迹全部抹去。钱云总觉得这一次去京城后,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没有办法预测的风暴,也许平静就此与他们远去,留下的只有惶惶不安与尔虞我诈。 晋州离京城很近,钱云从未做过这般硬的马车,连京城的头还没看到她就已经坐不住了。可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气定神闲地看书品茶,让她实在不好抱怨,只得强忍着。这个人是当今宠妃的儿子,肯定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想来比自己不知道精贵多少,她就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 还是朱照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笑着说:“当时匆忙,也没来得及让人带个软实的褥子,实在是委屈你了,要不你做我腿上来吧。” 钱云赶忙拒绝,强掩去自己的尴尬,倔强道:“骨头搁着我肉疼,不是下午就到京城了?我忍忍就好。”她实在是怕压着他,这几天她发现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自己居然胖了一圈,本来没发现,还是那天晴雨给伺候她上妆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奴婢觉得小姐脸色越发好看了,脸颊圆润了些看着更漂亮。” 她的日子许是过得太过安逸了,不小心就吃了满身的肉,大齐国向来以女子精瘦为美,她虽说心上压着事自然是爱美的,压根不想被人笑话自己。 天才暗下来,他们正赶上城门关闭的时候进了京城,恒晟本以为需在外面住一晚,如此也好,天黑的时候没人留意到他们。 柳老爷子一个人过得很是无趣,每天天擦黑就准时入眠,今儿他才刚躺下就听管家急急地进来说:“老爷,晋州来人了,您快去看看吧。” 柳老爷子眉头紧攒,慢慢的起身:“晋州能来什么人?难不成是钱浩那个东西?要是他,我不见。” 管家知道老爷自从小姐过世后就开始恨钱浩,时间一晃眼就过了这么多年,老爷子心里的恨没有消失半分,看这般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了。 柳老爷子近来腿疼的厉害,屋子里烧着地龙还是有一阵钻心的寒意在身体上下窜,他走到客厅里看到张着大眼冲他笑得热切的人眼眶蓦地泛酸,快步走过去将自己这辈子最后的牵挂抱在怀里,颤抖道:“孩子,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不是?”看向旁边威严肃穆的年轻人,不冷不热地说:“六皇子。” 朱照恭敬地向老人家行了一礼,笑道:“外公,贸然前来,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柳老爷子让管家上茶,待他们坐下来才点了点头道:“一把老骨头,天天靠些名贵药材吊着,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劳烦殿下牵挂了。外面的雪还没消,这几天在路上受罪了吧?可有冻着?我不是让人给你送了一件雪狐大氅,怎么也不见你穿着?”见钱云一脸茫然当即拉下脸来:“难不成没送到你手里?这个该死的混账,也不知道便宜了谁,私自克扣我托人送给我外孙的东西,我非得出了这口气。” 钱云安抚着外公道:“您别为这事急,回去我自然有办法揪出来,看是谁在咱们柳家的东西上动手脚。外公,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捉弄的人了,别人给我一份不痛快我就要还他们十分。我娘当初顾着钱家的名声,可是后来又得到什么了?我不要像她一样委屈自己。” 柳老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六皇子,摸着钱云的头说:“天色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吧?管家备了吃的,想把肚子填饱,等明天再来陪外公好好说说话。” 钱云也知道外公的习惯,乖巧的点头应了,却不想外公转头和六皇子说:“用过饭,我想和六皇子说说话儿。” 朱照本就敬重这个能将生意做遍大齐国的老人家,更何况他往后也是自己的大助力,态度自然更是恭敬。 钱云在路上奔波劳累,吃完饭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和朱照随便说了两句话就回屋里去歇着了。 朱照回到客厅里,只见老爷子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那弯银色的弯月,轻声道:“外公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柳老爷子转过身示意他坐下说话,他笑道:“让堂堂的皇子殿下叫我一声外公实在是受宠若惊,说实话我向来不喜欢与权贵打交道,只是阿云愿意我也不好拦着。既然不得不和你有所牵连,那我总得为我的宝贝外孙女谋求个好结果。我不求你将来大业得成能让我的云姐儿位极中宫,但是她想要做什么你不得拦着,哪怕将来她就是有远离宫廷的心思你也不得阻拦。我不想让她像她娘一样,被那么多死规矩束缚死,那个时候她要是受了委屈直接跑回来多好,这样我也就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可是老天爷却硬是这么夺走了我的女儿。我的外孙女再不能走她娘的老路子,钱财乃身外物,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只想拿这些东西换得我的云姐儿这一辈子无忧安康。” 老爷子心里怎么会不明白,一旦和要当皇帝的男人有所牵扯,这辈子都不可能过得安稳顺遂。就算将来他座上皇位,自己的云姐儿也没有办法站在至高的地方与他共享这片醉美江山,只能成为他万千后宫中的一个被遗忘的后妃,在万千的风华绝代中被淹没,这样的结局对这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就是拼着这把力气也要为自己的宝贝孩子拿到这一道自由。 朱照心里却是不大畅快的,就他来说,钱云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道光亮,这是他第一次尝情滋味,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放下这个女人,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答应。对往后的身不由己,他有信心自己能处理得当,面对这位满脸恳求的老人他突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答应这一点才能让老人家那双浑浊惨淡眼睛里的期盼得以满足。 柳老爷子看到他点头,这颗心才放下来,像是感慨道:“活了这么久我总算看清了,权势与荣华富贵尚不及穷人平淡的一日三餐来得自在舒坦,能管温饱,日子过得顺心些胜过一切功名利禄。我不想我的云姐儿和别的女人争斗,让她快活的过完这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柳老爷子离开后,朱照看着外面的月亮看了许久才回到屋里。确实怪不得老爷子不放心,他作为天下至尊的儿子,却连自己的皇妃是谁都没决定的权利,自己中意的人却只能用这般尴尬的身份陪在自己身边,很多话总会被有心的隔开自己的耳朵,他听不到却传到她的耳中,她指不定是怎么难过。他心中隐隐想通了一件事,既然宫中的人不放心他,那么他将自己放到最低处,让所有人彻底把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放开。 钱云睡得很沉,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本想等着问外公与他说了些什么也被困意扫在脑后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这个向来早起的人居然还在睡,她不好吵醒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洗漱过后去外公院子里想陪他一块用早饭,老人家像是在等她一般,笑道:“我刚才还和管家说,也不知道向来爱赖床的你什么时候能醒,本来都要动筷子了,听下人说你过来了,倒是让我吃了一惊。平日里六皇子可让着你?有没有为难你?” 钱云笑道:“同在家中没什么不同,他也不会管我的事情,凡事都顺着我,倒是我向来的一些坏习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露出来,怕人家笑话。” 柳老爷子重重的叹口气:“好好的丫头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尴尬的身份,我看着你就难过,只是你自己愿意,外公也不好拦着你。但愿他能待你好,不要让你受委屈。” 钱云坐在老爷子对面,吃她最爱吃的小馄饨汤,闻言笑道:“我的眼光还是好的,您别担心。您的担忧我一早就想过,人哪能知道以后会怎样?只要当下过得好就成,如果将来他真成了那个位置上的人,身边有太乱人眼的人,那时候我不会想着去争什么,我只想我能了了心头的愿望,到时候若能陪伴在外公左右也是件好事。” 柳老爷子认真地想了片刻,问道:“如果到了那天,你能放得下一切?也许有你喜欢的身外物,还有你的亲人,你都能舍弃吗?” 钱云搁下手里的筷子,一脸认真的点头。外公所想的这些她一早就考虑过了,往后漫长的人生中,不管在不经意中要投入多少感情,她都不会把自己的那抹理智给舍弃。在一起可以彼此生活,爱的时候那便是有情意,待彼此的心不再向以前那么契合,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只剩利用了。她只要等到钱家再无翻身可能,那些负了她的人都得到应得的报应,那么她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因为在她看来,她的这一辈子本就应该是孤独终老的,得一心陪伴与她来说不过是奢望,所以遇到她会坦然接受,失去她也不会觉得可惜,这就是命中注定了吧。 柳老爷子扶着孙女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外孙女,就该有这个气魄,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拿捏到你,知道了吗?你不要怕,外公就算拼死也会为你开一条让你随心所欲过活的路。这次在京城待不了多久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用去,我失去了你的母亲,现在更像时常看着你。” 钱云将柳老爷子的粗如虬干的手握在手里,嘴角扬起:“自从我那次落水后来京城住了一段时间,我就想明白,这个世上最终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自己安然无恙,更不会让自己落到难看的境地。我们的话不要让他知道成吗?他向来小气,我怕他心里不痛快,毕竟现在我与他彼此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他待我很好,不然也不会带我来京城了,毕竟于他来说没有半点益处。” 柳老爷子点了点头,笑着说:“快些用饭吧,我知道了,外公不管什么事都会听你的。”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钱云和朱照在京城待了一天便急匆匆的走了,他们要赶在宫里的人到晋州前赶回去,钱云才稍稍歇过神面临的又是一番颠簸,当中痛苦已经领略过了所幸歪倒在靠垫上闭着眼睛养神。 这一次她来看外公,心里的牵挂已经抚平,而身边的这个人却在外出一趟后变得异常沉闷。京城是他的家,回来了却连家门都进不去,想来是这世上最为凄惨的事,皇宫的一墙一瓦明明那么熟悉却无情的将他隔绝在外面,换做谁不觉得难过呢? 一路上的雪依旧是一条银色的缎带,在太阳光下散发出熠熠光辉,挂在树梢的雪将消未消,来时早已经看了个够,自然提不起半点兴致了。就在钱云将要睡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子被他揽到怀里,他低沉叹息的声音沿着她的四肢百骸传到心间,竟有几分无助于彷徨,这个想要站在至高位置的人也会有想不通的事情吗?钱云平时并不见他做什么,时常在书房里看看书,歇歇觉,偶尔恒晟会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向他汇报什么,两人关起门来就能说一天。 钱云知道这是属于他的大事,哪怕她与他离得这般近,这些事情都不是她该知道的,她只要知道这个男人将会是笑道最后的人就可以了。 “阿云,我心上难受,我站在宫门外,只差一步就可以走进那道门,可是我不敢进去。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是这么胆小的人,我最亲的人就住在里面,可我却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要见我一面。” 钱云紧握着他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声说道:“不要伤心,也许他们只是没有想明白,等想清楚就会觉得对你有愧疚。” 朱照沉长的笑在她耳畔响起,像是叹息又像是呢喃,他笑着说:“愧疚吗?前十几年都不曾有过,更何况往后?我怕早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他将头埋在钱云的颈间,喃喃道:“这一条路不管有多难走,我都只能拉着你一起,阿云,不要丢下我,我答应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世间最好的一切。” 钱云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不说话。与她来说什么世间最好一切都已经不再那么让她动心了,也许前世的钱云会欣喜,可是自己如今却像个老妇一般,早已经没有了那道力气。 一路上钱云就这般靠着朱照,虽然无言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两人的关系亲近,她想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恨,就这样与一个人一直走下去,白头到老就很幸福。途径石县的时候,钱云看到衣着褴褛的姑娘带着个孩子在街头漫无目地的走,眼睛空洞无望,像是这个世间只剩下寒冷,不知道为何钱云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因为来时留意过,在往前走不久有条大河,并没有上冻,水拖着冰碴子慢慢往前挪动,莫非 也许是因为自己死过一次了,知道活着有多不容易,她不忍心所以让恒晟在后面跟着他们,如果他们并没有这个念头最好,若是有她想将她们救下来妥善安置,也算为自己积点德吧,将来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做到哪一步,也许会杀人,也许不会谁知道呢? 果然,那两人径直走到了河边,对着黑黝黝的河水放声大哭,日子过不下去了,没吃没喝连老天爷都不可怜他们,那么不如就这样收了他们的命吧。男孩不想死,拽着女子的袖子一直往后走,哭喊声不绝。 恒晟趁两人不察时上前一手一个像是拎货物一般将人拎到主子身边,那女子不愿被陌生男子亲近,挣扎了半天无果,泪眼朦胧又脸色通红,指着恒晟怒骂:“你拦着我们做什么?” 恒晟无奈地沉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要这么折腾自己?你没看到你身边的这个孩子不想死吗?” 钱云素手掀开帘子,风吹动她衣领和袖口的白狐毛,如花的脸上绽放出一缕随和的笑:“有什么难关过不了呢?你看你现在不是遇到我们了吗?这样吧,你到城里去找柳家铺子的掌柜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让他给你们安排个合适的住处,把这个拿着他看到这个就知道你所言不假。” 那女子看着伸过来的纤纤素手,在光下白皙好看,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马车里好像还坐着一个人,只是被帘子挡住了看不真切,她往后退了两步跪下道:“小女珍娘多谢小姐相救,您的大恩无以为报,我们姐弟愿跟着您伺候您。” 钱云笑着摇头道:“我家中不缺丫头,你快带你弟弟去找刘掌柜罢。这么冷的天,风又越发大了,我们也急着赶路。” 珍娘看着那个艳丽好看的女子放下帘子,所有的一切富贵被隔开,他们姐弟两站在一边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摸着就是上好的玉质,便是卖到当铺去也能换不少银子,可她不是这种人,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来,柳家吗?就是城中生意最红火的柳家吗?她只要过去是不是就能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人了?其实她是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到了死,姐弟两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渴了也只有抓一把雪胡乱塞进嘴里,靠口中的温度将雪融化,闭着眼将这股刺骨的凉送进肚子里。为了这个弟弟,她不是没想过去大户人家做工,可是一看到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她就打退堂鼓,她可以为弟弟做任何事,唯独不想去大户人家做妾,甚至还有人贩子想将她卖去青楼,逼不得已,她只能将自己打扮成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在大街上游荡着想在绝境中找出一条活路来,谁曾想,连日的大雪差点将他们给冻死,街上也没几个行人,很多铺子的伙计一看到她们就开始轰赶,就像一只不讨喜的畜生一样,伤人却更让人绝望。 重新回到街上,在气派的柳家铺子前,她颤抖地和门口的小二哥说:“小哥,我想见你家掌柜的。” 小二虽不看轻这些人,可是对他们开口就要见掌柜的话实在是笑不出来,姐弟两顿时急了,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说道:“我有这个,那位小姐说你们家掌柜的看到这个就会认得的。” 小二见了那块雕着气势十足的柳字只当自己花了眼,接过来细细看了看,赶忙跑进店里喊着掌柜的,掌柜的正坐再书案后算账,闻言不悦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我不是说过这些日子要做铺子的账,待过年前要送到京城方便管家计入总账吗?” 小二双手将玉佩奉上,说道:“外面来了两个姐弟,手里拿着这个,这不是钱家小姐手里的那块玉佩吗?” 掌柜拿着看了眼,赶忙站起身道:“快让他们进来,我有话问他们。” 珍娘姐弟两进来,对着掌柜的行了一礼,只听掌柜的问:“你们在哪里见到我家小姐的?她只给了你这块玉佩?可还有说什么话?” 珍娘垂着的头这才抬起来回话:“小姐说了,只要我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掌柜的吗,掌柜的就会给我们姐弟两安排去处。我们姐弟两遇到了大恩人,掌柜的能不能告诉我们恩人的家在哪里?我们姐弟两也好上门去答谢,就是做牛做马也成。” 掌柜的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小姐安排的,那我就把你们留下来,先去后堂换身衣裳,洗洗身子,我让厨子给你们做些饭菜,往后就在铺子里帮忙吧。既然记得小姐的大恩,就得用心在铺子里干活,要是被我知道有半点不规矩,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珍娘自然明白掌柜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小女明白,您放心就是,我们姐弟两会好好干活的,只是掌柜的,要是小姐再路过这里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得亲自拜谢才成,不然我们早死在外面那条河里了。” 掌柜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说道:“你先在铺子里好好干活吧,过些日子铺子里要往晋州送一批货,我差人将玉佩送还给小姐,你还有心要去看小姐,不怕路途辛苦就跟着去吧。” 珍娘先是高兴不已,可看了眼自己手边的弟弟,其实他已经十三岁了,只是因为常年吃不饱肚子所以才这般瘦弱,看着很是可怜,喃喃道:“多谢掌柜的。” 两人去后堂的时候,弟弟拉着她的胳膊说:“姐姐,阿良想去晋州,那位救我们的姑娘生得真好看,心眼又好,我想在她身边伺候着保护她。” 珍娘笑着说:“要是去了那里,在别人眼里就是奴才了,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在大街上乱走了,你明白吗?” 阿良郑重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我知道,姐姐,我想去。” 珍娘从没想到过自己这个看似是个孩子的弟弟居然会生出那等心思,像一只扑火的蛾般一头栽了进去,眼里只有那位大他几岁的小姐,像是疯了一般,将自己陷入尴尬又危险的境地。 马车重新上路,朱照才问钱云说:“他们与你不相关,怎么想着帮他们?你要知道,你帮得了一个,你还能帮得了千千万万?” 钱云失笑道:“看不到的就没办法了,只是这个人就在我眼前,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做点好事也算为自己积德,一点也不亏。” 朱照没有再说什么,将头抵在她的发间闭着眼睛假寐。别人看他们年纪小,可他们早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起未来的担子,就算前面有深沟险壑照样也得走下去。 回了晋州没多久,六皇子准许去军营历练的文书便下来了,小两口在一起的甜蜜也就短短几天,军营中纪律森严,他再不能随心所欲的自由出入,家中只剩钱云一人,她倒没什么悲喜,逗逗鸟儿看看书,再不行去钱府看看热闹。外公送给她的那件白狐大氅,她特地在老夫人面前提起,老夫人尚且不知道有这回事,沉声道:“难道这家里有了家贼不成?别的小物件暂且不追究了,亲家送来的东西都能给人克扣了,可是当我们这些主子都是死的不成?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今儿不管说什么都得把人给我揪出来。” 很快如姨娘,金姨娘,钱秀都被请去了春堂园,金珠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事,坐在下首安安静静的,察觉到钱云投来的视线友好又小心的笑笑。 如姨娘却是觉得老夫人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一件白狐大氅也值当她这么大动肝火,撇了撇嘴并未说什么。很快在门房当差的老人福伯进来,只听老夫人说道:“阿福,你打小在钱府伺候,难道钱家的规矩你忘了?不管有什么东西都得送给正经主子手里,可是东西平白无故的不见了,难不成是你拿了?” 福伯赶忙跪下道:“老夫人冤枉,小的一个糟老头子哪能动那种念头。老夫人说的白狐大氅我记得是用一口很精致的箱子装着的,京城来的小厮说是送给云小姐的,半路遇到二小姐,二小姐开了箱子看了一眼说亲自给云小姐送过去,小的便没有放在心上去忙别的事了。” 钱云悠悠说道:“你可还记得那件衣服长什么样子?” 福伯想了想说道:“记得,那不是一般的白狐,上面有好看精致的紫线花纹,花纹上面还嵌着宝石,放在太阳下面还发光呢,好看得很,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老夫人也是一阵头疼,能有这般派头疼孩子的也就柳家老爷了,眼睛里发出威严的寒光,沉声问:“钱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东西在哪里?你就这般没见识?看着人家的东西居然生出不问自取的心思,这和偷盗有什么两样?真是丢人败兴,柳家老爷子怎么看我们家?” 如姨娘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儿,高声道:“阿秀,你真做了这种事?”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钱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若不是钱云今天提起来她早忘了这回事。 那件白狐大氅虽然华贵,让人爱不释手,可终究不是自己的身份能配得上的,先前还打开看一看,再后来烦心事诸多便忘到了脑后。谁曾想钱云竟会来这么一招,她声音低弱,楚楚可怜道:“我当初本想着给姐姐送过去的,后来一有事就忘了,我这就让人带来。” 那件华美的大氅,她本想等自己嫁人后再拿来穿,到时候就没人敢说什么,谁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都要给人家吐出去。 钱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一声道:“妹妹这忘性可真大,少说也有一年了吧?幸亏我外公准备东西向来是双份的,在柳家还有一套,既然妹妹想起来了我就拿回来吧。金姨娘入了咱们钱家的门就是一家人了,我还没送过你一件像样的东西,不如将这件大氅给金姨娘御寒罢,大冷的天怎么穿的这么淡薄?可是有人克扣你的吃穿用度了?” 金珠本就不知道自己来作甚,垂着头谁也不看也不管,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乍然听到云小姐的话,赶忙摆手道:“并不曾,我好吃好穿日子过得甚好,劳小姐惦记了。” 很快钱秀院子里的人就把那口精致好看的箱子抬了出来,打开里面好好的躺着那件白色大氅,就连老夫人都忍不住咂舌,看着钱秀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话说的好听,钱秀的心思谁人不知?但凡女子谁不想穿着华贵,在众人眼前风光无限?更何况本就是爱俏的年纪事实真相就这般大大咧咧的躺在众人眼前,钱秀说什么也遮掩不住心底的用心,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别提有多难堪。 “阿秀,你如今是越发让我失望了,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以前觉得你乖顺贴心,谁知道你居然变成这幅样子。现在这里坐的是你姐姐,若是柳家老爷子过来质问我,我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不说你一时糊涂,别人只当你没教养,说我钱家人没见识。这传出去我钱家颜面又如何摆?我又如何去钱家的列祖列宗?自打你们母女进了门,这家里就没过过一天太平日子。” 如姨娘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说她们母女,这分明不愿将她们当做钱家人,只当她们是赖到钱家来的麻烦。 她不甘心,自己一手在钱家努力经营起来的一切就这么公然坍塌,到手的荣华富贵全部流走,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扯住钱浩,哪怕就是去地府她都要拖着他,这辈子他别想与她划清界限。 她径自跪下道:“老夫人,这是我管教不当,发生这样的事她已经知道错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只是云姐儿,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成吗?眼看着程家人就要上门了,要是闹得不好看了,对钱家不好,对阿秀的一辈子也不好,她小时候未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庶女本就没有什么大眼界,还是不要和她计较了。” 钱云看着如姨娘絮絮叨叨,声泪俱下,突然觉得一阵厌烦,这样的人真不让人高兴,总觉得自己是天大的受害者谁都对不起她,这世上像是只有她一个可怜人一样,不愿意看也不愿意理会,当即摆摆手说道:“如姨娘快别这样,要不我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委屈,难道我不委屈吗?去年我日子正是难熬的时候,我外公疼惜我,送过来一样让我开心的东西却被阿秀半路给拦了,仗得可不就是爹宠娘爱?罢了,过去的事了,我也没那个力气计较,我累得很,先回去歇着了。” 钱浩终究是没有露面,钱云觉得他像是一直很排斥与柳家相关的任何事,虽然他的脸上不会表现出来,可是钱云观察到好多次,他总是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才显现出一丝不耐烦和厌恶,还有一丝慌乱。 这样的钱浩,一直让钱云搞不明白,可却是久久未得答案。她与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让人将箱子抬到金珠院子里,金珠一脸惊讶惶恐,她就算再喜欢荣华富贵却也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再钱云离开后,她不顾众人的目光跑到外面去追着钱云,气喘吁吁地说:“不成,我怎么能收那么贵重的东西呢?小姐抬爱,我懂自己的身份,从不敢想别的东西,所以小姐” 钱云笑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想过要收回来,你不喜欢卖了还是送人都由你。只是你年纪与我相仿,看你也是个本分人,不想看你再钱府日子过得难过,你不想惹别人,别人不一定能放过你,往后多长个心眼,明白了吗?若是有什么事也可来找我。” 金珠觉得这位小姐不会白给她好处,可是比起如姨娘,这位小姐也许能保她一辈子无忧,所以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金珠打算孤注一掷相信她。 如姨娘狼狈不堪,被钱秀扶回院子,嘴唇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来,良久才叹息道:“你当初怎么也不找我来商量一下?现在老太太那里可是半点都容不得我们了。” 钱秀哽咽地说:“娘,您打我骂我吧,那个时候钱云对这种事向来不上心,加上祖母和爹都不喜欢她,我拿什么东西不都是默许的?可是现在呢?没有人在为我说一句公道话,为什么人变得这么快?钱云成了香饽饽,我就是草芥吗?钱云得到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朱照会给京城上书,求皇上答应让钱云入宗籍,虽然钱云只是市井之人,却与朱照情投意合,彼此相惜,此生必当一声敬重,只求皇上能给她这份体面。 如果当初她跟了六皇子,是不是这一切都属于她钱秀了?自己就不必再尴尬的站在钱家,明明是她的家却要过得战战兢兢。 而皇宫里的宛贵妃在听说自己的儿子祈求与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终老时,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揪着皇帝的袖子问:“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想让他在逆境中磨炼斗志,可是如今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依靠,没有希望,是我做错了,他本来拥有和别人一样的生活,是我亲手毁了。” 皇上将这个女人拥到怀里安慰道:“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 宛贵妃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哀求道:“求您,救救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过一辈子,是我害了他。我的孩子那么优秀,怎么能就这样埋没了。” 皇帝无奈叹气:“你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当初我都依着你的心思来,到头却没了儿子便宜了别人。阿照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心思,不要横加干涉,我怕他会因为不满而离我们越发远,慢慢来,再等等,我会将这件事压后,让他好好考虑。” 自己的儿子终究是当爹娘的明白,朱照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改的人,也许他已经想明白了想要的是什么生活,所以对皇宫中的一切不再惦念。 宛贵妃却是一点都不愿意等,她说:“我要见我儿子,我不能让他这样,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放弃,我还有什么意思?” 皇帝无奈,如果可以他想陪着她,可是他的身份束缚着走不远也不能走,放她一个人去晋州他不放心,当即安抚道:“待过年的时候让他回宫,你再好好同他说可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宛贵妃也只能熬着过日子,恨不得能早些过年,她怎么能不想自己的孩子呢?此时,比以往更加放不下。 钱云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不可置信地问:“你疯了吗?我又不值得” 朱照摇了摇头道:“怎么不值得呢?我知道外公心里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我将来负了你,我这样做也可以让他看到我的诚心,也不必让你受委屈,跟着我没名没分,我心里最是过意不去。事到如今,我怎么会在乎外人怎么想怎么说,随他们去吧。我明天就要动身去军营,家中就剩你一人,若是有事你可以去找外公和骆常林,在晋州他们是我醉信任的人。” 钱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温柔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在晋州活了这么多年,会遇到什么事呢?有时候用银子能摆平的事都不算什么,更何况钱家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我闲来无事便去凑热闹,你安心忙你的大事。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思的地方,你让人给我带个信,我会差人给你送过去,那里那么辛苦,肯定有短缺。” 朱照好笑地摸着她圆润的脸颊,深邃俊郎的侧脸贴着她的,笑道:“但凡去那里就是历练了,怎么还想着过好日子?” 两人坐在一起亲密地说了些话,远远看过去很事温馨,看着让人舒心不已的一对。 第二天朱照走的时候钱云还在睡,两人昨晚闹得很凶,最后钱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对朱照说的所有话,就连应一声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一声嗯来,更何况朱照说的都是些不着调的话,钱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只记在心里的是那句似叹息又带着些许羞涩的话:“你说你肚子里可有孩子了?我倒是盼着的,你往后也有个伴,咱们的日子也能快活些。” 孩子吗?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个,自从朱照提起过后,她时常会想到这个,竟然觉得有个孩子作伴也好,她会用她的生命来保护这个孩子,觉不会让这个孩子变成自己这般境地。 朱照离家三天后,程家人也到了晋州,一时钱府多桩事堆在一起忙碌的很,钱云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在家里品茶看书打发时间,一直到说起张家的人要嫁到钱府的事,她才动了动身子,打算去看一看。 只是正要出门,却听下人来报说有自称是柳家铺子的人上门,说是要将重要物件还给夫人,还有一男一女姐弟两要亲自拜谢夫人的恩情。钱云岗开始想不起来,后来想到那个寻思的姐弟两,这菜笑着说:“看来今儿不适合出门,让他们进来吧。” 来人正是珍娘,此时她穿戴的甚是整齐,头上包了块蓝色碎花头巾,对着钱云跪下道:“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钱云笑着让他们姐弟两起身,笑道:“不是安排你们在铺子里帮忙吗?怎么来晋州了?可是找到亲戚了?” 真娘摇头说道:“我们姐弟两的命是小姐救的,这辈子都愿意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嫌弃撵我们走。” 钱云被她一阵夫人又一阵小姐的叫给逗笑了,转头看向定定看着她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天生就有付好相貌,可惜瘦弱了些,问道:“外面不比被困在这座院子里好吗?将来你们会后悔的。” 谁知道那少年郎却是咧嘴笑道:“不会后悔,我愿意一辈子跟在您身边护您周全。” 钱云被他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的执着和认真给打动,良久才抿唇笑道:“好啊,那你们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你是个男儿家,我让人教你些功夫,这样外出也省力些。” 那少年一潭平静的眸海里泛起阵阵波澜,这才像个孩子似的说道:“多谢小姐,我一定会好好学功夫的。” 钱云让晴雨去安置他们姐弟两,却没有看到那个少年眼睛里除里欣喜外还有一丝让人生畏的坚定,对他来说这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件开怀的事了,也许人的成长只需要一瞬间,当他发现什么对他才是重要的时候,他就会发生蜕变。 钱云本已经走远,却听那个少年在后面高声道:“小姐,我叫阿良。” 钱云诧异的回头,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她以后知道这个少年会在她生命里掀起多大的风浪,她绝不会让他们姐弟两留在自己身边。(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自打与朱照生活在一起后,钱云外出次数明显少了起来,以往时常会去翠玉斋找王掌柜说说话儿,近来却是王掌柜时不时的上门来与她谈事。 珍娘虽比不上府里的下人,却有一手不错的针线手艺,还会做些看似普通却很讨喜的小零嘴,穷苦人的玩乐方式与她来说充满了吸引人的地方。 钱云穿着厚实的披风坐在窗前看师傅交阿良功夫,这个看着瘦小的孩子经过几天的调养看起来健壮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些肉。 阿良很喜欢却又惧怕她的目光,生怕自己出了丑让她笑话,所以师傅教他的每招每式他都学得极为用心,突然听到有人说:“夫人,王掌柜来了,正在外面侯着。” 钱云点了点头道:“我这便过去。” 他心中宛若神一样美丽的女子带着他的心一起走远了,师傅的棍子在他臀上敲了一下,沉声数落道:“专心些,再过几天我要考你的应对能力,若是还这般不能集中心神,到时候可别怪为师手下不留情。” 阿良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姐姐站在窗前眉头紧皱地看着他,像是猜测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一直等到他一个人时才走到他身边。 “练习本事可觉得有趣?我瞧着你很是上心,没想到咱们会有这么大的造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爹娘要是知道咱们也能过上这么体面的日子肯定会很高兴。” 阿良不解地看向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疑惑道:“阿姐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我这样既能强身健体也能保护小姐,自然得多用点心。” 珍娘左右看了两眼,将弟弟拉到僻静处才沉着脸说:“我这些天看你不对劲,你总是盯着小姐看,难不成?”她看到弟弟羞红了的耳廓顿时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忍不住在他身上捶打,恨声道:“你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她是咱们的主子,而且她是皇子殿下的人,好不容易得了条生路,难不成你要我们都去死吗?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你的念头,不然我们就离开这里,免得拖累小姐。” 阿良的脸上全是倔强,他梗着脖子不低头,闷声说道:“关那个皇子什么事?我只是伺候小姐,我把心思藏在心里不让人知道都不行?阿姐,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我们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的人,我有分寸。” 珍娘也听他这么说自然信了,当即转身去忙别的去了,小姐看她手艺好,让人从针线房拿了皇子殿下的衣裳尺寸,让她给缝一件貂绒大氅,她心里有些激动,她想在这里站稳脚。 却说钱云见了王掌柜笑道:“这些日子劳您一直来回跑,铺子里的生意又忙,也没歇息的时候。” 王掌柜笑着回话:“跑了这么多年,早歇不住了,这是工匠师傅新做出来的款式,我便带过来了。咱们小姐的首饰必然是晋州城最好看漂亮独一份,还有给老太太做生辰礼的首饰我也备好带过来了。” 钱云将精致的首饰匣子打开,只见里面红玉首饰在光下看着很是莹润好看。便是躺在那里都显得雍容华贵,大方的很。 “真是漂亮的很,就连我看了都爱不释手。” 王掌柜却是一阵笑:“小姐花一样的年纪戴这个委屈了,不过若是在老夫人生辰那天露个面,想来咱们家的生意定是能更好些。” 钱云也跟着笑:“那是自然,我到时候就这套首饰也带上,就不怕那些小姐不眼红,如今这日子过得甚是无趣,也只有人多些才热闹。听说你带了个徒弟,若是能上手,不甚重要的事就吩咐他去办,你也多歇歇,天气冷,再铺子里多暖暖。” 王掌柜喉头有些酸涩,笑着说道:“成,我听小姐的。” 几天后老太太的生辰布置的甚是排场,府里都挂了红绸,鞭炮声震耳欲聋,就连道喜的声音都一道接着一道。 “听说今儿钱大爷要迎张家的小姐进门,倒也算是配的了,一个鳏夫一个寡妇。瞧着也不大办了,就这么嫁过来了,倒是省劲些。” “谁说不是,算了,钱家的那摊子破事也没什么可说了,进去看看热闹咱们喝酒去罢。” 对于钱浩来说他一把年纪了娶这么个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娘的话他又不敢反驳,所以只得应下来。这几天他又重新到如姨娘院子了,看着她消瘦憔悴,他心里一阵抽疼,不管怎样,这个女人是他打心里疼着的,她一服软他就没有办法了。只是家里的诸多事全被要进门的这个陌生女人收去了,阿如势必要处处受牵制,这让他心里又是一阵愁。往后这可怎么好?钱家的几个铺子收益本就不怎样,外人都说他不如自己的女儿,他心里不服气,可却又没法不承认,比起钱云那几个生意红火的铺子,真让他不知该怎么好。 客人来的都差不多了,他的新夫人也进了门,因为是嫁过一回人了,没有遮盖头,看着样貌倒是个清秀舒坦的。 今儿老太太甚是高兴,和几位熟识的老太太说着话儿,等到了吉时才理了理衣裳,慈祥和蔼的看着新人给自己行礼。 钱云等小辈们在一边站着,看着那个陌生的女人,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一阵感慨,如果她要是在的话,自己平时多照顾着她日子该是多好过。 就算心里再怎么难过不愿意她都要叫这个女人一声:“母亲。”这是不能坏的规矩,钱秀当着如姨娘的面叫,看那阴沉的脸想来更加不情愿,她突然心里就平衡了。 钱浩的好事办完便是老太太的寿辰,钱浩带头送了老太太一样装饰精美的屏风,他知道钱云要送的东西有多精贵,只是他实在拿不出更好的了。 果然轮到钱云的时候,那一串串红玉首饰可真是亮眼的很,就连来做客的人见了都忍不住惊叹,老太太脸上别提有多高兴了。 “殿下如今在军营实在无法抽身回来,他让孙女带话祝祖母万寿无疆,身体康健,他让人送了禀玉如意来。” 这柄玉如意玉质通透一看便不是俗物,老太太今儿可是出尽了风头,让在做的人无不羡慕。 钱秀和如姨娘送的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用了心的,老太太自然也是和蔼的夸了,毕竟当初如姨娘还是很得她心的,乖巧懂事,谁知道人手上的权势一旦打起来就无法无天了,有谁能在这个世间一直不变呢? 金珠送的礼最是普通,却是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上面铺着鸡蛋和肉块,只见她红着脸说:“今儿是您的生辰,金珠实在不知该送您什么好,手头也就这点手艺。多亏您不嫌弃金珠,金珠才有这般体面日子过,这碗面虽说不值什么,金珠也想您长寿安康,您是大好人。” 有话说礼轻情意重,老太太活了这把岁数什么人没见过,眼前这孩子是真心把她当好人,她笑着让孙嬷嬷将人扶起来,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再大家伙面前,老婆子就失礼一次,不忍心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番用心。” 今儿没人敢为难老寿星,一时间屋子里笑意暖暖,只有如姨娘和钱秀心里不大痛快,短短的几天功夫,这家里的一切都变了天,现在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的好日子就要远去了,如果是个男孩,她所期望的也只有这位夫人这辈子都无所出,这样她就能借着是这个家未来掌家人娘的身份继续过自己的体面日子。 还有这个看似畏畏缩缩,其实也有心机的金珠,她一定要让这个人从钱府里滚出去。 外面天气虽冷,却困不住众人的步子,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唯有听戏最让人们惦记,钱家请了戏班子来,唱的是四郎探母这一出戏,看着母子情义深重,众人的心都跟着揪着。 钱云向来不喜欢听戏,平时她都忙着睡觉,如今却是逼不得已,双手拢在镶毛的袖筒里,眼睛盯着左右为难的如姨娘,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晋州最大的戏班子也就春德班了,名气大的连附近的县城都知道,只是钱家的这位如姨娘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那个时候可是极其受爷们偏爱的角。想必这一段早成了如姨娘最不想记起的过往,她却觉得可笑,也是好不容易一跃成为人上人,这些戏班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不是在提醒如姨娘当初的一切? 如姨娘小心地看着钱浩的脸,再座的人偶有小声谈论起她的,说她不检点,想尽办法往富贵人身边凑,当初好几个人都没上当,偏生钱家这个傻子放着不知比这人好多少的正室夫人不要,捡个烂菜当香饽饽。 这话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如姨娘听着脸色都变了,一旁的钱浩自然也听进了耳中,脸上虽不动声色,可放在腿上的手分明握成了重拳。 钱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里更是抓心挠肺的恨,她们好好的日子,这些人为什么就要来揭别人的伤疤?如果可以,她真想站起身来过去教训她们。 钱云实在受不得冻,反正也没人留意她,径直站起身回自己院子去。 再走到小路上时竟于新夫人撞了个正着,她嘴角含笑,轻声叫了声:“母亲。” 张氏一早就听过钱云,听说她此时早不是以前那个娇纵的人,如今有礼不说,单是这张让人赏心悦目的容颜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笑道:“听戏无趣是吧?别害羞,我与你一样,也不爱听。往后我们是母女了,你若有什么话也可与我来说,我一人在钱府也无事,有什么不懂的还请你多教教我。”说着抓着钱云的手,将手上一个品相极好的玉镯子戴到钱云手上:“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个东西,可也算是我这做母亲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拒了,快收下吧。我先过去伺候着,等看完戏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儿。” 钱云看着她匆匆走远,又看了眼手上的镯子,笑着摇摇头。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精明,应该知道她和钱浩不对付,只是为什么要和自己亲近呢?难不成想借她来对付如姨娘?若是这样的心思,怕是只能让她失望了,钱云现在巴不得看他们闹,才不会费那个力气去掺和。 钱云低头看着脚下,忍不住笑出声来,步伐平缓慵懒,嘴角微微扬起,却在快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意外看到邓远才一身白衣站在那里,消瘦苍白,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钱云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撕心裂肺的男人,弯了弯嘴角:“我以为你们家不会来。” 邓远才见她像对待寻常人一样,笑得这么平静,看来是彻底打算放下他了,惨淡地说:“没有道理不来,我们虽有不快,却也不是仇人。当初我与你在这里玩耍,好像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如今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么久,我们也不是以前的我们了。现在只有我放不下,你已经变了。” 钱云像是天地间那抹最亮的光,只一眼就让人难以忘却,当初的他是何等的糊涂,将这世间最好的人就这般丢失了,以至于如今的追悔莫及。 “也许吧,人一旦经历过什么事就会很快的成熟,让你抓不住也无从知晓。其实我不怨你,最起码现在不恨,恨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就这么忘记了,与你我都好。” 邓远才苦笑道:“你知道我和钱秀的事后,为什么不来指责我?” 钱云轻笑一声道:“为什么要去指责你,难道让我当着她的面看你是怎么奚落我吗?我明白,当初的你是用了情的,所以你看不到我,也不会给我说半句话,我因为看得通透,所以才不抱希望,这样我才能留住我的颜面,你现在明白了?” 邓远才看着她澄澈的双眼,突然连一点笑意都扯不出来。(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钱云笑颜如画的看着他,在他尴尬与窘迫中,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回到自己屋子里。 邓远才又在外面站了半刻钟才转身离开,身影孤寂又颓靡,任谁看了这般俊朗的男子一脸失意样都会心有不忍。 程琴的眼睛一直跟着这个男人,看着他满怀欣喜的从外面进来,站在这里干等着钱云,更将他们两人的话都听在耳中,她有些庆幸自己在这里听到钱云拒绝的话,心里的底气更加足了些,却又同情这个男人,看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伤神难过,这让她的心也跟着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痛的无法呼吸。 眼看着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不想失去这个可以与他说话亲近的机会,赶忙快步追上去,柔声道:“公子莫要伤心,天下间的女人多了去,你又何必将大好时光浪费在她身上呢?更何况她现在早已经是别人的人。” 邓远才突然低笑出声,眼睛里的光微弱又低迷,自嘲道:“我何尝不知道她现在是别人的人,只是人总是自甘下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只怪我醒悟的太晚,又遭逢奸人暗算,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般局面。这种夺妻大仇我一定要讨回来,我绝不会让他一直得意,就算有天下间尊贵的身份又怎样?不过是个过街老鼠的样子,哼,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程琴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阴郁的男人,心里有三分怕却有七分的喜爱,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一眼就看上,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只有嫁给他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也许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是老天给的,不然为什么他身边的所有女人都离开?只剩她一个人? 越想越觉得娇羞,她的声音都软了几分,轻声道:“你可是要去找邓夫人?我看到她和邓小姐离开了。” 邓远才这一路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此时早已经是个翩翩佳公子,方才的不快像是一阵风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寒冬天气,他看着这个身量娇小的女人,红着脸紧跟着自己,突然笑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我看着有几分面熟。” 程琴心中一阵欢喜:“我是钦州程家的女儿,为了我大哥的婚事要在晋州多逗留一阵,难为公子记得我。” 邓远才脸上的笑意泛得更大,点点头:“再晋州没什么说的来的人,很无趣吧?若是小姐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带姑娘到好玩的地方去,明天中午在远赤桥边见面如何?” 程琴惊喜不已,连忙娇羞点头道:“那程琴明天就有劳邓公子了。” 她在晋州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什么地方好玩自然是知晓的,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和自己的意中人共赏风景,哪怕寒冬时节一片枯败萧条她也觉得高兴,女儿家的玲珑情丝,总是会在欢喜中盛开成一片耀眼的桃花,完全不想在下面到底掩藏着怎么样的真实,一个心中装有别人的男人,就算将来属于自己是不是心甘情愿?她早已经被蒙蔽,跑开的时候看到不可置信的钱秀,脸上的笑容越发大。钱家姐妹两又有何惧?不过都是她的手下败将而已。 钱秀实在受不了人们的窃窃私语这才出来散口气,她没想到会见到一直不见她得邓远才,正想上前和他说话,再看到程琴脸上的娇羞,听到两人约好明天一起出去游玩时脸色蓦地变得难堪起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双腿像是装了铅块一样,让她连短短的几步路都走得颇为费劲。 熟悉的脸,温柔的笑容,好看俊朗的模样,她一度以为这个男人是要属于她的,她虽然痛恨钱云,可是在和邓远才在一起的时候,她曾想过,等他们将来成亲的时候,她要好好的感谢钱云,毕竟她才是他们两个人的媒人,谁知道到头来她最爱的这个人就这样把她甩的远远的。她一直心有不甘,她很想问他,再他看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任他捉弄的人吗?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脸上并没有一点尴尬难过的表情,他笑得如沐春风,像是一切的过往在他的心里都化成了一池烟云,不存在,也不屑让他记挂。 邓远才看着这个害得他和钱云再无可能在一起的人,他心里恨可又不能让自己表现出来,其实他更恨的是自己,没有定力,禁不住诱惑,所以才犯下追悔莫及的错。 “阿秀,听说你的好日子定在明年开春?到时候吹风草绿,确实适合办喜事,到时候我也得给你送样像样的贺礼才是。” 钱秀脸上失望的表情更加重,喃喃道:“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和我说的话了吗?我这辈子一切都给了你,为什么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你却避而不见?邓远才,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你真是个负心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程阙,你怎么袖手旁观,说的这么轻巧?” 邓远才略显厚实的唇微抿,有几分为难道:“你也知道,我家里是我娘说了算,她挑选媳妇自然找的是对我邓家有利的,阿秀,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吧。但是,我可以向你承诺,往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你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办的到,我绝不会拒绝。” 钱秀脸上突然露出好笑不已的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连眼泪都流下来了,然后她陡然间转换成凶狠的模样:“成,我自然不会放过你,我求你的事情你自然能办到,邓远才到时候你别推拒才是。” 邓远才的嘴角勾出无所谓的笑,步伐优雅地往外走,淡淡地说:“到时候你派人来告诉我就是。” 钱秀看着他决绝无所谓的背影,顿时泪如雨下,确实是她自己自甘堕落,饶是快嫁人了还是放不下,她再坏再不好,可她对邓远才的心没有半分亏待,将最好的自己亲手奉上,可是这个男人呢?他不在乎,就这般无情凉凉的走远了,那怕就是这样,她还是舍不得放弃,就算将来一辈子都无法再一起,只要她能时常见到拥有这个人就好。 什么自甘下贱,通通都是狗屁,她已经违心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事? 钱府热闹了一天,老太太今儿高兴的很,强撑着疲惫和众人谈笑,一直到很晚才散了,打着哈欠叮嘱了钱浩和新妇两句就回去睡了。 张氏其实也是累的很,可现在自己毕竟嫁人了,得伺候着身边这个男人,虽说年纪不小了,可模样还是风流倜傥讨人喜欢的,比自己先前死了的那个夫婿要俊美许多,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遇到自己中意的人都会表现出女儿家的羞怯,她替钱浩脱下外衫道:“这便传人来伺候备水沐浴吗?” 钱浩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阵叹息,金珠与他来说已然是一个错误,自从和阿如和好后,金珠那里再没去过,可是这个女人却是他的夫人,不管什么事都绕不开她的,这对阿如不是好事,就连他自己心里也很是抵触。 “你夫人” 张氏闻言笑了笑,轻声道:“老爷,我闺名唤青宁,老爷还是叫名字的好。” 钱浩轻笑一声,坐在床上看着她张罗,这个女人又没什么错,只要她能让家中和睦,不为难如姨娘便是了。 沐浴过后已经是子时了,虽说是办喜事,却是都困得很了,张氏快要睡着了,却听钱浩说:“青宁,家中的如姨娘伺候我多年,这几年尚是用心,你们该好好相处才是,加上她现在怀了身子,多有不便你,算了,你睡吧。” 张氏的困意顿时消散大半,嘴角勾出一抹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眼底却含着一抹嘲讽。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虽说她是继室,却也是正儿八经地嫡夫人,拖着这个男人是想给她下马威吗?她怎么会让一个妾室踩在头上?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还在用早饭,外面的人说如姨娘带着钱秀来给新夫人请安了。 钱浩心里不快,看着如姨娘脸色苍白,眼窝青黑想来昨天并没有睡好,只是他不好开口说什么。 如姨娘没有看钱浩,而是上前给夫人行礼道:“妾带秀姐儿给夫人请安,顺便将代管的家中事务都交给夫人。” 张氏点了点头,吩咐自己的乳娘让再搬两个凳子来,细细看着如姨娘送来的账簿,笑道:“如姨娘是个勤快人,手上的活都做的甚是好,我佩服的很。东西先放在这里,等我从母亲那里回来再好好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得向如姨娘请教。” 张氏心里却是十分不快,一个妾该管的不过是府中的开销用度,方才她不过粗粗翻了翻,竟看到钱家铺子的账务也掺杂在其中,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心里自然清楚,昨夜想的没错,是在向她炫耀老爷有多宠她吗? 吃过早饭下人将东西撤下,伺候着两人漱口净手,才要准备去春堂园,只听外面传来下人行礼的声音,来的可不是钱云。 只见她进来冲着张氏甜甜地叫了声母亲,接着赔礼道:“是我糊涂睡过了头,母亲还请不要怪罪我。金姨娘今儿本来给我送过东西就要向您请安,我想着同她一起来就是,谁知道梳妆打扮的拖累了她。” 金珠赶忙弯腰行礼,她就是老实本分的模样:“不害人,不惹人,只要吃饱穿暖就成。” 张氏也是人精,看得出金珠的脾性,又见钱云这般护着,自然不会为难,笑道:“无妨,这便要去见老夫人了,我们一道去吧。” 说完一行人便给老太太请安去了,钱浩待她们同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才问如姨娘倒:“怎么气色这般不好看?该多注意些身子,毕竟现在不是你一人。” 如姨娘犹如滔天海浪翻滚的心这才柔和了下来,摇头道:“无妨,回去补个觉就是了。” 钱浩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今天才知道他娶亲对如姨娘会有多大的冲击,更何况看着她们母女两人这般低微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 钱云向来有底气,如今又有老夫人给做主,就连金珠那个算不得上什么的人在老夫人面前都能说上两句话,而这娘俩坐在这里只有静静听的份,天与地的差,他的喜好凭什么要由别人来做主? “娘,阿如将府中事务都交还给青宁了,我想她也是忙惯了的人,闲不住,往后帮我记个账什么的吧,总好比成天寻思,误了腹中的孩儿就不好了。” 张氏自然不会当着钱浩的面发作,既然他问的是老夫人,那她就看老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唱这出戏。 “不成!钱家铺子的事岂能轮得到她插手?便是商量也该是你的夫人做主,我不会答应。” 张氏心里摸准了老太太的态度,笑道:“娘,我觉得老爷的提议不错,如姨娘帮着钱府处理事情这么多年,帮老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正常。许是老爷用顺了手,您就答应吧。” 钱云再一旁看着心里却是惊叹不已,这位继母可不是什么好捉弄的人,话里帮着钱浩如姨娘说好话,实际却是送黑帖子,她敢这么说,这就说明她手里有拿捏住如姨娘插手钱家生意的证据,再看老太太的反应,更是妙哉,看来钱浩往后怕是过不成舒坦日子了,想到此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老太太却是彻底拉下脸来:“难不成你有做过越俎代庖的事?钱家铺子什么时候由你个妾来指手画脚?我说钱家生意越发不景气,是不是你在当中动手脚,掏空了钱家的家财?” 如姨娘的脸色刷的变白,赶忙跪下摇头:“妾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老夫人明鉴啊,我只有帮老爷滕过册子,其他的一概不知,真的,阿如不敢说假话。”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钱浩当着一帮人的面被数落只觉得一阵难堪,娘这般训斥阿如不就是打他的脸吗?当初是他默许阿如插手钱家生意的,这个一心和自己过日子的女人,深得他的信任,便是分担几分又能如何? 张氏见钱浩的脸阴了下来,心里只觉得有几分不舒坦,不管是什么身份总讲究个先入为主,这个姨娘在老爷的心里生根发芽,她想连根拔起实在是难上加难,只得劝道:“娘快别气了,老爷平日里一个人担着一大家子的生计,成天忙的脚不着地,许是太累了才让如姨娘分担一些,也不是不可。您的好日子还没过呢,尚且消消气吧。” 老夫人这才神色缓和了几分,冷声道:“往后钱家府里的事由你管着,你可得上心,再不能生出这些事来。如姨娘既然闲不住就动手缝制小孙儿的衣裳罢,心思太多免得累及了自己的那点福气,铺子里的账目往后你送到我这里一份,这几年我放手不管,也不知道你将钱家的生意作乱成什么样子了。” 钱云忍不住看了一眼笑得恬淡的新夫人,对她这般心思只觉得佩服不已,不过几句话便将事情转到自己希望的轨道上,嫁过一次人,宅内争斗的事想来练的炉火纯青。 钱浩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违逆母亲的话,应了声道:“这几天我将阿秀的陪嫁单子给列了出来,娘什么时候有空我拿来给娘过目。” 钱老夫人想了想说:“难得今儿坐在一处,你这便拿过来吧,省得到时候一趟一趟的跑,一件事当成两桩事的办。得了,你也别跪着了,往后知道分寸就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般年纪的人心里不清楚吗?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乐意看,让人送你回去,好好养胎,天寒地冻的别滑了脚。” 如姨娘双眼通红的应了声是,用手里的丝帕抹了抹眼泪,福身行礼离开,转身的刹那无比委屈地看了一眼钱浩,却又很快躲开。 钱浩被那一眼看得心神不宁,他这时才明白什么叫伤在她身痛在我心了,他开口说道:“阿秀,你送你娘回去吧。” 许是这么多年习惯了,钱云对这一句话在心里冷笑不已,现在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份,果然孙嬷嬷的声音很快追过来:“大爷,我这老婆子多一句嘴,以往家中没有夫人便随意了些,往后怕是不成了,姨娘只是姨娘,秀姐儿可千万记得规矩,你的娘在老夫人身边坐着。” 钱秀的身子一僵,如姨娘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回过神来推着钱秀回话,钱秀纵使万般不愿意,也得福身道:“嬷嬷说的是,阿秀记着了。” 说完才扶着如姨娘出去,到了院子外面走出去很远才双双哭了起来,如姨娘的泪犹如断线的珠子怎么都收不住,紧紧地抓着女儿的手,待回到自己屋里才恨恨地说:“阿秀,你可看到了?咱们娘俩如今的处境竟然还不如那个没脑子的金珠,这位新夫人眼瞅着不给咱们活路,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我们。我现在只是怕,娘护不了你周全,我们过这种苟延残喘,仰人鼻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阿秀替憔悴不已的如姨娘擦眼泪,柔声道:“娘,这些天您就在屋里待着哪也别去了,就算她要逮您的错处也没处找不是?我刚才见爹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向来偏心抿,他肯定会护着我们的,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她一个新来的就能给抹去的,且看着吧,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她要是不识抬举,咱们就办了她,让她去地府哭诉吧。” 如姨娘被女儿眼底的凶狠给惊住了,可是转念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真的走投无路,那么就送她和那位下去作伴罢。 如姨娘今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情不好肯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钱秀让下人准备些安神补身子的汤来,又让人端了热水来拧了帕子给她擦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别难过了,一会儿喝碗汤睡一觉吧,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瞧着没什么精神,睡一觉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娘俩总归是一条心,女儿不会让娘和弟弟吃亏。我这辈子得不到我中意的那个男人,我早已经什么都放开了,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如姨娘听着这话,心里越发愧疚,叹口气说道:“还是娘没本事,不然怎么会让钱府来个正室夫人?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该心再狠一些,让那个老婆子早点入土才是,不然也不会给我们添这么多堵。” 下人已经将东西端上来,钱秀伺候着如姨娘用过才离开,不要怪她们心狠,谁被逼到绝境都会这样。这世上的人,谁不是你对不起我一分就要千万倍的偿还?这又不是错,只有输赢二字。 早上的时候还有淡淡的阳光,此时却隐入云中只剩一抹阴沉,伴着寒冬的风,让人觉得有几分难掩藏的凄凉。 钱秀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走,身边是枯败的树木,往前走了半刻钟才到了钱家的一片小梅园,听说是当时的柳氏爱梅特地让人栽种的,都是名贵品种,不过自打她死了之后再没有人来打理,不管多么娇贵只要被遗忘在角落里,连一颗摇头晃脑的野草都比不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繁华中死去。正如柳氏的命,本是富贵命却守不住她原有的一切。 难得她兴致好,走进去看看,只见有几株开了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忍不住往里面走了几步,竟有个小亭子,布置的甚是雅致。本该没人来的地方,却意外的煮着热茶,燃着热炉,桌案上一尘不染,却不见人。 正疑惑只见从一片红梅中钻出个披着雪白斗篷的人来,像是冬天里的一位下凡仙人,让人看着迷了眼,待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人居然是钱云。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唇红齿白,样貌甚是好看的少年郎,若是再长两年势必也是让人不忍错目的绝色。 钱云没想到钱秀会在这里,嘴角勾起淡淡地笑:“你来这里做什么?” 钱秀无所谓道:“又不是属于你的地方,只有你能来,我便不可?总归是钱家的地界,嫁出去的人还是少管娘家的事。” 钱云倩倩然坐下来,看着蓝子里的花瓣,笑道:“火气别这么大,今儿给你们母女两不好看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如你所说,我确实是嫁出去的人,你可看到什么时候我掺和钱府的事?我可是规规矩矩地在那里坐着,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其实,我看得挺乐的,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如今不用我动手就能看你们娘俩吃瘪,我怎么能不高兴?这位夫人可是有手段的,你们自求多福吧。对了,你不好奇你的嫁妆单子吗?今儿老夫人和这位新夫人将单子上面不少名贵的东西给挑拣出来,说是与规矩不合,你一个庶出姑娘的排场都快抵得上我这嫡小姐了。你还是快些看看去吧,顺便再去求一求你的好爹,让他给你要回来,不然太寒碜了,你说程家要怎么对待你?” 钱秀脸上的神色大变,她气的浑身都发抖,怎么可以这样,那些人欺人太甚了。身边是怎样的风景都顾不得看了,她匆匆跑到钱浩那里讨说法了。 钱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梅林中,嘴角勾起淡淡地笑,自己倒了杯茶,握着碧绿色的茶碗看着其中黄色的茶汤来回摇晃。 阿良不解地问:“小姐,有什么高兴事吗?” 钱云眯着眼,歪着头看他,轻声道:“阿良,你不懂,这里的日子要比你们难熬的多,是连自己生死都不能左右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被人给害死了,别人都羡慕荣华富贵,却不知道,这里更是考验你手段的地方,只有变得狠才能保住一切。人是贪婪的,绝不会因为一点得到而就此满足,人的命不同,有的一辈子高高在上,而有的也许变成一把黄土,就此消失在世间。当初救你们,也是因为此而已,死去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就这么活着吧。” 阿良对她的话是懂的,她话里的无奈与哀叹,让他心跟着缩了缩。 钱云想到方才钱浩与两个女人大争的场面真是觉得好笑不已,可心里最深的地方涌出一阵酸涩,与这个男人来说,自己到底是什么?同样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的一切都能给钱秀,而她却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地方去说理?所以钱秀娘俩得到了多少庇护,她就要让她们承受等价的磨难,以此来解决自己的心头大恨。 那个时候,钱秀和如姨娘刚离开,钱浩便一本正经地说:“娘,您何必要为难阿如?她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未见得您对她有什么不满,为何现在却是半点都容不下她?您当初不是夸赞她懂事,识大体吗?” 钱老夫人指着钱浩笑道:“你这么一把年纪的人都不知道人会变吗?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听话的阿如,我看她现在比谁的心都大,我若是在不制住她,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娘我就该进棺材了,挡路的人总归是活不长的。” 钱浩却是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总觉得娘像是知道了什么,当即说:“有儿子在,岂能让她胡作非为,儿子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才未觉得她会是个狠心女人,娘该不会是误会她了吧?” 老夫人懒得看他,只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往后也不必她来给我请安,你告诉她,平心静气的养胎才是她唯一该做的。” 管家很快将老夫人要的嫁妆单子呈了上来,老夫人看了看递给张氏道:“你且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张氏过了一遍笑道:“按理说老爷疼秀姐儿多带两样好物什么并不是什么事,只是这般多未免就有些过了。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庶出,超了规矩可就不好看了,依我看还是该拿出几样的。” 钱浩登时变了脸,沉声道:“你不看看他嫁的是谁,是钦州程家,她是程家的正室夫人,寒酸嫁过去,让她以后怎么在程家立足?什么庶出,丢了我钱家的面子你就满意了?这事不必再说,按着这张单子来就是。” 张氏没想到成亲第一天他就给自己这样的难堪,顿时红了眼眶,委屈不已。 钱老太太看不过去,沉声道:“青宁也是为了你好,怕外人多嘴说闲话,你和她瞪什么眼?感情因为我数落了如姨娘几句,就惹着你了?怎么着你这是对我这个做娘的不满意?有什么话当下说完,别阴阳怪气地在别人身上撒气。” 钱浩赶忙赔罪:“不敢,是儿子说话急了些,娘别怪罪。” 钱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我已经给了他们一间铺子,还委屈什么?按着庶出的身份嫁就是了,那些个东西全给我留下,要风光就自己挣去,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恨我,还想从我这里拿好处,全都让她们活了吧。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钱老太太等钱浩出去了,才安慰新儿媳妇说:“你别难过,凡事都有娘给你做主。以前我想着这日子就这么过吧,一把年纪了还想什么呢,可是眼看着这个家越来越不成样子,咱们好好的高门大户变得风气不正,我下去了怎么和老爷子交代?所以我想着你持家有道,便让人打听,求了你来。这里往后就是你的家,只要他做的不对你就可劲的敲打,守着自己的东西,不要被任何人抢走明白吗?我们做正房的,也许注定要与人争一辈子,有时候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不争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便宜了别人呢?这里只有你才是正经主子,哪轮到那些来路不正的撒野?” 张氏这才破涕为笑,点头应道:“母亲说的是。”(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钱秀跑到钱浩书房的时候,钱浩正单手扶着额头,一脸头痛不已的模样,抬眼见女儿进来,不说话只是扑簌扑簌的掉眼泪,流得凶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看着分外可怜。 钱浩自然知道她为什么难过,叹口气说道:“孩子,你放心,爹会尽全力让你过得好,绝不会让你在程家落了面子。咱们钱家的太平日子看来是到头了,以后不要去惹张氏,与你娘也说一说,别让她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钱秀淡淡地应了,心里却如刀扎一般,这个家里就像是容不下她们了一样,迷迷茫茫的没有半点依靠,那就别怪她们半刻也不能等。 钱云一直在园子里坐到太阳落山才起身,再钱家住了两天,现在也该回去了,从她打算跟着朱照的那刻起,朱照在哪里落脚哪里就是她的家。让下人去给老夫人递了个话,带着身边的人出了钱府。 钱家和她的家离得不算远,晴雨怎么劝她都没有坐马车,而是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慢慢往家里走,这样的感觉才好,倦鸟归巢,不再像大海中飘浮的浮木一般总是找不到办法靠岸,连唯一的一点生机都抓不到。 很快街头再没有几个人,她的步子一直不徐不缓,突然她看到一个佝偻着背,像是忙碌了一天的男人快步走到糕点摊子面前,指着剩下的糕点说:“老板,给我包几个吧。” 那老板看着人少了,边和他说话边问:“瞧着向是有什么喜事?” 那男人摸了摸头说:“今儿刚发了工钱,家里的孩子都没吃过点心是什么味,正好买一些让她们解解馋。老板,你看这些都不大好看了,能给我算便宜些可成?” “成,你真个疼孩子的爹。” 阿良看着身边这个一身华贵的人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最平常不过的人,他却在她漂亮的桃花眼里看到了羡慕与难过,阿良不明白她拥有着世上所有人都羡慕的东西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得表情? 她看着那里的人走开这才往家走,没有人知道她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关心和疼爱,哪怕是最为寻常的东西她都会很高兴。也许这就是命吧,穷人羡慕着他们的钱,而他们却羡慕着穷人清淡日子里的真情。 她记得小时候,娘抱着她在亭子里看银装素裹的雪景,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她怕冷,想回去,可娘脸上的凄凉神情让她不敢动。突然她看到娘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却又很快消失了,她顺着娘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钱浩,她的爹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笑着递到钱秀的手里,怜爱地摸着钱秀的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钱秀笑得很快乐。 很快如姨娘出来挽着钱浩的胳膊离开了,她羡慕,却又觉得娘可怜,娘哪里比不了那个如姨娘?爹真是瞎了眼,再回头时,她看到娘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女儿,以后不要随便相信男人,不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那样就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孩子,娘如果不能陪着你,你一定要让自己坚强起来,不要相信任何人,若是不得以就去找你外公,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娘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带来钱家,娘自己做的错事,为什么要让你跟着我受罪?老天真是太狠心了。” “将来你一定要找是真心喜欢你的人和你过日子,哪怕就是长相丑陋也不怕,只要他能把你护在手里就好。娘不求你能有什么大本事,只要你这辈子能过得好,娘就放心了。” 那个时候,娘把她喜欢钱浩这件事当成是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想来当时是恨极了钱浩。 这些话她一直到现在才记起来,当初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将这些话抛却在脑后?让自己最后还是走了娘的老路子,现在才把一切事情看通透。 回到家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朱照在军营中可还习惯?比自己过得还要娇贵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尤为想念他,也许因为他是自己这个世上最后能依赖的人吧? 她一个人去了书房,斜卧在软榻上看着朱红色的桌案发呆,她再想朱照去军营好些天了,她要不要去封信问候他一声?可又怕他忙正事,万一被上面那位严厉的大将军给逮住了自己可不就害了他? 只是若是对他不闻不问,自己待这位靠山如此冷漠,将来要是自己求上门去,却被人给不留情面的轰出来那就丢尽脸面了,她皱了皱眉,还是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提笔蘸墨,对着空白的纸想了许久才写了两个字。 写完扔下笔,等明天让人送出去,外面天冷得很,她也懒得跑就在书房里歇了。 阿良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投在窗户上的影子不见,这才回到屋里去睡觉,明天师傅还要检查功课,他就算再觉得厌烦也不会再这件事上偷懒,这个人是他唯一动了想要保护念头的人,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一点都不会比师傅少。 再等等,两年之后他会变成不一样的人,再不会是那个瘦弱怕死的孩子。 珍娘在不远处看着阿良的背影消失在眼睛里,这才叹了口气,她很担心,她怕弟弟最后因为这个而丢了性命,可是她又很满意弟弟这样的用心,如果在这里能凤凰腾达,也是好的。她的心很乱,很多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却让她抓不住到底哪个与他们来说是对的好的。 第二天一早晴雨就将信送了出去,回来时嘴角含笑道:“殿下若是收到你的信定然很高兴。” 钱云彼时正在用早饭,闻言嘴角扬起,轻声说道:“也不见得,要是他不高兴,嫌弃我扰乱了他的正事岂不是惨了?” 晴雨撇撇嘴,突然想起来说道:“昨儿在外面购置东西的时候,我看到邓公子和程小姐有说有笑的,瞧着很是亲近,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钱云淡淡地说:“不管存了什么心思,我们总归是看戏的,邓夫人对我这个嫡出小姐都有微词,更何况程琴不过是钦州小户人家出身,要想进邓家的门怕是难。不要当邓远才是什么好人,他当初再外面的风流名声可是响亮的很,我只怕程琴早晚会成了他擦手的帕子,用过就丢。” 晴雨想了想,点点头,前世她很早就离开晋州,并不是太清楚这几位最后的结局,这一次她一定要挺到看到所有人最后的下场,她倒是要看看老天爷是怎么偏爱这些娇子贵女的。 这两天程家人都觉得程琴脸上的笑容多了,连出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程夫人看着不痛快,和儿子说道:“你平日里多管着你妹妹些,大姑娘了成天到晚的往外面跑,该是相亲的人了,别胡闹惹了乱子出来。你去找找她,将她带回来。” 看着儿子走了,程夫人才和老太太和程老爷商量道:“我倒是有心让琴姐儿也留在晋州,不管有个事也好照应,不知道母亲可有想看好的人家?” 成老太太叹口气说道:“阿琴中意的是邓知府家的公子,这门亲咱们高攀不上,你们做爹娘的也要数落着她一些,别存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邓家门第高,就是攀上再高身份的也是可行,不必再咱们这样的人家身上空耗力气。” 程夫人点点头:“儿媳明白,这两年娘时常带着他们到骆家去小住,不知骆家那位长林公子可定了亲?咱们琴姐儿若是能” 程夫人见婆母不甚高兴地看着她,尴尬地掩着唇笑:“儿媳只是觉得咱们两家关系这么好,又知根知底,若是能结了亲也是喜事一桩。” 程老太太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人总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行,别这么没分寸,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吞下去。连钱云都娶不到手,还想骆家?别让人家笑话。” 程夫人知道婆母一直看不起自己出身小户人家,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发作,只得说:“我知道,是儿媳贪了。” 程阙顺着程琴的步子一直到了家茶楼,走进去只见她满脸带笑地看着等在那里的人,两人不知道说起什么热热闹闹的,看着很是失礼。 程阙虽不大管程琴的事,可也知道这里毕竟不是钦州,程琴这样明目张胆的和邓家公子来往极不合理,若是被有心他们程家的人看到妹妹便不好在找人家了,所以他当即走过去,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笑道:“邓公子,喝茶呢?我这妹妹真是没规矩,我都叫了她许久说一块走,她却不理会我,当真是让我做哥哥的伤心。今儿天气好,我也没处去,那我也一块和你们聊会儿话。” 邓远才对程阙护犊子似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满,再他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本来就没想什么,与程琴不过是玩乐消遣而已,与他来说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反正没有顾及,随心所欲,就这么逍遥一辈子也好。 他下定决心胡闹便不会顾及对方是谁,你情我愿的事不是? 三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说着,程琴却是不待见哥哥在这里坏自己的好事,几次暗示都没有结果,让她气急不已,闷闷不乐地样子全部收在邓远才眼里,让他觉得甚是无趣。 一直到天快黑下来他们才分开,程琴看着邓远才翩翩公子样悠悠然地离开,看着程阙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沉声道:“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与他亲近了些,你是不是因为钱秀才这么看不得我好?” 程阙瞬时拉下脸来:“你别胡说八道,我是你同胞亲哥哥,你好了自然对我也有好处,我怎么会看不得你好?只是邓远才,他不适合你,你死心吧。哥是过来人,你看刚才他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摆明了就是玩弄你,不过是个消遣,到时候真有什么他不会管的,傻丫头。” 程琴半信半疑,摇头道:“不可能,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当初我看到他对钱云好的很,他不会的。” 程阙脑海里想起那个人,冷笑一声:“你是钱云吗?你不是她,凭什么要邓远才那么对你?不要糊涂,这样害了自己。以前我们都想的太简单,现在才明白,人之间将就门当户对,不是你想就能成的,听哥的,别执迷不悟了。我想爹娘也不会当应的。” 有时候人一旦撞进去就再也不会出来了,不管身边的人如何语重心长都不能化解去她心中的那点惦念。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第二天的时候依旧管不住腿,在众人没留意她的时候跑到邓远才常去的地方,本来担心他不在,可是看到一袭白衣静静地在那里品茶的时候,她的心忍不住翻动。 “程小姐怎么来了?我瞧着你的兄长像是不大喜欢我们来往,我也觉得我们还是不来往的好,万一我要是做出伤了小姐的事,我会自责但我不会赔罪的。” 程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懂得多,又有见地,与你说话我觉得很有趣,所以才会忍不住来找你。” 邓远才突然低低地笑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小姐当心看走了眼,你喜欢我?” 程琴红着脸颊点了点头,与女子来说大方的承认这种事确实很难堪。 邓远才眼底泛起一抹冷然,却是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知道男女私下交往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我听说程家急着给你寻人家,与我在一处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程琴想既然表露了心意还有什么不能说?当即摇头道:“我喜欢公子,自然是想公子能给我几分垂爱,程琴只求能伴在您身边就好。” “你我的身世” “身外物怎么能大过情意?只要公子愿意,什么事办不成呢?” 邓远才冷笑一声,那为什么钱云却回不来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酷寒天气,远离城镇的军营看起来肃穆阴森。 朱照如今随在魏忠身边,与寻常人无异,平时跟着将士一道操练,护送过路商队,他很快便适应过来,甚至觉得有趣,这是与围墙深深的宫廷中不一样的生活,刀剑碰撞的声响刺激着他的耳朵,让他觉得心间的血像是被烧起来般沸腾痛快。 魏忠平日里虽不爱说话,却时常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慢慢的他的眼底升起越来越多的欣赏与赞叹。他没有在军营中摆弄自己的皇子架子,已经让他觉得惊讶不已了,如今这般歉然又恪守本分更让他刮目相看。 只是小小年纪未免太冷情了些,面上鲜少带笑,沉沉稳稳的看着让人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样的人向来心思重,就像一头卧在那里的老虎,眯着眼伺机而动,再人不觉中成为天下最耀眼的人。姚大将军曾在他面前说过,揣摩不透皇上的意思,这几位皇子中,皇上看似器重二皇子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位皇子身上依稀有皇上的雄姿,难道?一种模模糊糊的猜测在脑海里涌起,他只是攒起眉头,没说什么,对六皇子的敲打却是更重了几分,他倒是要看看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朱照偶得闲暇会忍不住想起钱云来,也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可曾惦记过他?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钱云的心里像是藏着什么事,他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如果在得到答案时里面有什么自己不愿意听的东西会怎么样。他这么多年,很少将一些东西放在心上,像钱云这般还是第一次。 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就收到家中下人送来的书信,包袱中整齐叠放着御寒的棉衣,他徐徐的打开信封,纸上不过写了两个字,却让他脸上露出最耀眼的笑。 念君。 如此便让他心满意足了,他反复看了许久才将书信叠起来放在胸口的位置,什么都比不上这两个字让他觉得开怀。 恒晟陪在他身边终于看到他放下一身的沉重露出稍显轻松的笑,也跟着舒坦起来。自己的主子为了这一条路努力的拼打,随时都把自己崩的紧紧的,很少有真正让自己放松的时候,自从和钱家小姐在一起后才变得像个寻常人一样,有了除那个位置以外的渴求。 “魏大将军请殿下过去。” 这是他来军营这么久,第一次被魏忠传见,朱照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跟着小兵走到魏大将军的营帐。 魏忠抬头看了他一眼,恢宏有力的声音想起:“殿下今儿心情好,请坐。” 朱照拱了拱拳,笑道:“不过是得了封家书,魏将军可是有事吩咐?” 魏忠点点头:“明天有位贵人要来大营,有劳殿下前去迎一迎。” 朱照应了声,待魏忠没什么话交代这才抱拳起身出去了。魏大将军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朱照自然也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这位贵人是何人,也未见人传过话来,想来这位的身份该是了不得的。 魏忠却是摸着下巴深思,他亦不知道这位贵人是何人,居然能有宫中皇上的亲信侍卫护送。这般隐秘,想来皇上有意瞒着,不然不会这么久皇宫里都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恒晟听罢本想让骆常林派人去打探一番,却被主子给拦下来:“不管是什么人,都到家门口了,他自然是要下来露面的,查也于事无补,好坏全看天运了。” 恒晟这才作罢,主子今儿心情好,他也不想拿这些糟心事来烦他。 朱照在晋州城外等了三天才等到这位贵人,古朴的马车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跟随在身边的护卫有几个甚是眼熟,都是皇上的心腹,让他对来人更是好奇不已。 到了军营,护卫让一干无关人等退下,朱照自觉也是无关之人便转身离开,却不想护卫客气道:“六殿下请留步,请到帐中一叙。” 朱照扬了扬眉,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不客气地大步走进去。方才他们被拦在外面,实在看不清走进营帐的会是什么人,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等好运气。 他的步子沉稳有力却又带着些许慵懒,朱照并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有什么特别,可在那人耳中却是非常的熟悉。 朱照走进去只见那人被宽大的大氅给包起来,看其身量该是个女子,他皱着眉笔直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那人转过身来,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朱照的眼蓦地瞪大,怎么会? “这么久没见,连你娘都不认得了?” 熟悉的声音,自己期盼已久的容颜,可是在见到的时候心里却是一片平静,再不像当初那般渴望难过,他恭身行礼道:“母妃怎么来了?” 宛贵妃不是没看出儿子眼里的平淡与疏离,原来是她错了,她以为这样儿子才会成材,却不想自己亲手将他推离自己,眼眶蓦地红了,颤声道:“阿照,再这里可还习惯?母妃舍不得你在这里受苦,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重新回宫,以前是母妃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你想要什么,母妃都会帮你,不要恨母妃。” 朱照并不觉得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话,神色淡淡地说:“您来怕是为了别的事罢?” 宛贵妃笑得一脸无奈,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儿子是她亲手推选,现在想要挽回难如登天,恐怕就连她的心在他眼里都不是真的。 “你父皇说你想纳那位商家女为正室,我心里觉得甚是不妥,便来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待你回宫,母妃会为你张罗配得上你的姑娘家,咱们皇家的儿媳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等你再大些,你就会明白了,现在不要意气用事。” 朱照冷笑一声:“我当您罢了,我心意已决,当初是儿子求了她来,不能给她名分已是愧疚。如果您只是为此事而来,不妨打消这个念头,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宫里的娘娘们向来看您不顺眼,若是被人拿捏住把柄,让父皇也跟着为难。” 宛贵妃无奈地笑道:“”看来在你的心目中,我这个做娘的竟是比不上对你严厉至此的父亲?他的儿子多,不差你一个,我只有你这个儿子,一门心思的为你好,你怎么不明白? 朱照叹口气道:“父皇虽然忙碌,平日里不能顾及到我这个儿子,可是但凡只要召见都会很和善的教我很多东西,我只知道只要我变好,父皇就会对我很好。可您呢?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每次去请安都被太监拦在大门外。其他皇兄都笑话我,没关系,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是照样长大了?钱云对我来说很重要,您要是有半点旁的心思,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便是冒天下之大不违,我也会代她讨回这个公道。” 万贵妃从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母子两人好不容易能安静地坐下来说说话偏偏还这么剑拔弩张,她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力和难过,哽咽着说:“我的苦心,你终究还是不能明白。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疼你?我与云家人又有何关联?不过是有人看不过我得宠,给我按上的罪名,得亏你的父皇厚待我,让我可以在宫中安稳度日。我让你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是希望你能在逆境中成长起来,让自己成为可以不被任何人轻视的一道力量,母妃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当太子。这些东西本来与你来说是唾手可得,可是我不愿意让身后没有任何力量的你置身在众人的视线中,那样会让你陷入险境。看着你受委屈,我心中何尝不难过?” 朱照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神色平静地问道:“难道你不曾想过,万一我走偏了呢?离你的想法越来越远,自此一蹶不振,你又当如何?” 万贵妃摇摇头,扶着儿子的肩膀感叹道:“眨眼的功夫你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这般高,这般俊朗,母妃老了。可是不管什么时候,母妃都相信我的儿子会是人间真正的龙,不管遭遇什么样的挫折都能把持住心里的那根绳,所以我从喂担心你会变得让我失望。” 朱照贪恋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的冷漠像是一场梦,现在她会对自己笑了,亲切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却要破坏自己对一个与自己并肩而行女子的许诺,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松口。他有时候很感激这样的母亲教会了他如何心冷,如何对一切期盼的事情不再动容。 “即便是您说这么多,儿子能明白您的用意,但是我依旧不会放弃。如果您不同意,那么我会一直上书请求父皇答应,或者这辈子与她厮守,不再入皇家门。” 万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本正经地儿子,沉声训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眼前这片江山你” 朱照垂着头,深邃的黑眸盯着地面,平静地像是一株挺拔的松,他的拒绝无声而又坚定,让万贵妃束手无策。她知道自己如果敢打那个女人的心思,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地失去这个儿子。 “得了,你也别紧张,我不会难为你的那个女人,但是要我承认她做我们皇家的儿媳,你想也不要想,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把她的身份给扶正。” 朱照抬头深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轻笑一声:“您放心,儿子自然不会放弃一切可能。” 如果自己的恳求不能打动他们,那他就用自己的办法去实现,他相信与钱云来说,能明白理解他。 母子两之间没有半点温情可言,这样直接切入正题的交谈方式让万贵妃有些难过,她在帐中坐下来,端过侍卫奉上来的茶,摆摆手道:“坐下吧,我们是母子而不是敌人,我只是想你好,我做娘的更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痛快。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她能不能陪你站在那个位置上?你需要的是什么,而她能给予你的又是什么?这是很现实的事情,你早晚有一天还是会遇到这个问题的。朝堂中的权贵能容得下她吗?她要如何在你的世界里立足?而你,真的确定这一辈子就非她不可了吗?你的父皇当初与皇后是多么情深,可是最后呢?两个人暗地里却是水火不容,作为夫妻,活成这般样子有什么好?这便是当初我为什么不愿意进宫,与你外公闹成这个样子,可是最后却还是为了这个术语无数女人的男人被困在牢笼中。如果你没有办法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总有一天你们会变得疏远,而她终归还是会后悔被你给牵绊。宫廷,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进去的。你可有问过她愿意吗?” 朱照放在腿上的手蓦地攥紧,他以为她会很高兴,所以病没有问过她是怎么想的。女人不就是惦记名分吗?他给她一辈子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名分,钱云怎么可能会不高兴?他没有将母妃的话放在心上,淡淡地说:“儿子会尽全力对她好,不让她有半点委屈,不管将来如何,我们常伴在一起,儿子的心才觉得不像原来那么空。儿子现在还有军务在身,先告退了。” 万贵妃看他站起身就要往出走,赶忙出生叫道:“阿照,先别急着走,母妃给你做了件衣裳,你试试看可否合身?天这般冷,你在外面多遭罪。” 朱照没有回头,嘴角扬起:“不必了,阿云今儿早上才让人送了衣裳来,儿子现在不缺衣裳穿。” 横在心里的这道痛不是只要那个人稍稍亲近就能缓解的,这种印刻在心上再也无法拿下来的痛苦,也许这辈子都难以释怀原谅。 万贵妃看着离去的健硕背影,心里的那道希望还是如一缕青烟远走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魏忠在听到来人是谁后,正要揭开茶盖的手蓦地一顿,淡淡地说了句:“退下吧。” 待人走远了这才继续手里的动作,热茶滚烫,香味弥漫,绿色的茶汤摇曳,让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宛贵妃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年轻的很,一脸的清冷傲然,位分不高,却脾气大,便是皇上都时常哄着她,做过多次让群臣咋舌的事。 魏忠也是与喜爱之人成亲的,自然明白皇上是真把这个女人放进心里了,便是军政重地,只要宛贵妃来送糕点,必然能如入无人之境。 宫中不知有多少娘娘想在皇上忙政事的时候来献殷勤,只是全被挡在了外面,只有这一位 他从未见过皇上有那般温柔随和的模样,一次议完事,众臣鱼贯而出,却见到宛贵妃正站在外面静候着,很快宫殿里的主子大步出来,拉着她的手,斥责:“怎么这般胡闹?便是在偏殿坐坐也成,站着伤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她俏皮地冲着皇上笑:“感情只是心疼孩子,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倒是个闲杂人等。” 皇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脸上全是宠溺,这一宠便宠了十多年。如今竟能让她出宫,看来皇上当真是将这人放在心里疼的。 钱云自然不知道在晋州不远处有这么一位贵人,她如今给自己找了活来做,时常去自家的铺子转转,倒是那处庄子她再也没去过,只想着等他回来了,再一同去。 那里全是属于他们两人的记忆,饶是她不愿意承认,自打两人有过这般亲密的触碰后,他早在不觉中占据了她大半的心神,念君,这两个字便是她的真实感情。 她刚到翠玉斋就看到白夫人也正好下马车,当即迎上去笑道:“我与白夫人真是有缘分的紧,快与我一同进去吧。” 大抵这世上的事若是巧过头了便没什么意思了,白夫人才说了句:“我今儿心情烦闷,便想着来挑两样称心的首饰,不想竟是碰到你,看来今儿老天爷都想给我省银子。”两人笑着进了铺子里,只见邓远才带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在看耳饰,白夫人看着只觉得尴尬,却不想眼前的钱云却是一脸无谓,笑着张罗着说:“若是看上什么同王掌柜说一声,我给邓公子算便宜些。” 这般气度倒是让白夫人自叹不如了,那死鬼在外面养个外室,她就差点房子了,心里的怒气这么久都消不了,这个孩子 钱云将白夫人带到内室说:“我让伙计将东西送进来看,也清净些。” 白夫人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方才你怎么还理会他?那般对待你,可真是瞎了狗眼了。” 小二上了糕点和茶水,能得小姐亲自招待的必定是贵客,不敢怠慢了,而后才将铺子里上等的首饰全部送进来让贵客挑选。 钱云看着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精美首饰,轻笑道:“总归是过去的人和事了,总惦记着与谁都不好,我现在的心思也都放在铺子和殿下身上了。不瞒您,女人变起来快的很,当初我也以为自己会走不出来,却不想当你遇到一个比那人好千万倍的男人时,一切都变了。殿下不只学识修养让我折服,待我极为疼爱,我做什么还要惦记以前的事?” 白夫人闻言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倒是我心思重放不开,只当你与我一样。咱们晋州城不过这么大,什么事不消片刻就能传到千里之外,我家那位孩子你也知道,我与他相伴这么多年,他竟想在外面养小的,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你还小,自不会明白我这半老之人的痛。” 钱云拍着白夫人的手安慰道:“人的心若是怎么都拉不住,即便费再多心思亦是白搭,倒不如放自己一条生路。我知道像我这般年纪倒是有些说大话的意思,只是这个理只要摸透了便什么都知晓了,自己将自己困在当中,只会加速自己的衰老,让外面的那个人笑话。更何况,您如今是有儿女的人,又怕什么呢?白家迟早在您的手里,外面那个再得宠又能嚣张多久?您别忘了,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今儿能有一个,明儿就能有两个,您说是吗?倒不如让自己好过些,不想这些事。” 白夫人被她这番话说的心花怒放,抓着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的话可是说道我心坎里了,我这么一把年纪交到你这么个小友倒是我的福气。今儿心情好,我可得多选两样首饰,听说锦绣衣坊如今不归你管了?前些天我过去看了眼。连人都变了。” 钱云点了点头说道:“我把它孝敬给我祖母了,怎么了?可是没有和心思的衣裳?” 白夫人叹口气说道:“可不是?我如今算是瞧出来了,这做买卖也看人有没有这个运气,好端端的铺子被弄成这个样子,当真是” 钱云想了想,笑道:“您别急,我这边的绣娘都还在,可以为夫人定制衣裳。毕竟那个铺子是我给了祖母的,不好重开抢生意,我想了想让能人闲着太过埋没了,便想一个月接五套衣裳,从布料到款式全部不重样,您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告诉她们,外晋州城独一无二,便如这些首饰一般,夫人您看可合心意?” 白夫人自然觉得甚好,当即夸赞道:“自然是好,以往只能别人做什么穿什么,如今能自己挑,我当然高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做?眼看着这个年都要过完了,该做身新衣裳去去一年的晦气了。” 钱云捂嘴笑道:“明儿我就让人到府上为您量尺寸,其实不瞒您说,我当初想的是与这些首饰配套的,好让夫人们省去挑选首饰的功夫,既省力又气派不是?” 白夫人啧啧赞叹道:“你这颗小脑袋里装的这么多好点子,我倒是佩服的紧,你先帮我做成,还愁往后没有人上门?” 钱云与白夫人说说笑笑着,帮她选了两样首饰这才将人送走,只是没想到邓远才还在铺子里坐着,至于那个一眼便知的青楼女子却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钱云同王掌柜说了明儿差人去白府量衣的事,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往内堂去。 她手下的几处铺子如今也到了该盘点账目的时候了,她今年有兴致,便自己动手来看账,才坐定就见邓远才追了进来,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钱云看着有几分莫名其妙。 “邓公子没资格进内堂,再不出去,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让人将你拖出去。” 邓远才咬了咬牙,沉声问道:“你当真这般冷情?我带人过来,你半分不恼?” 钱云对邓远才如今真没有半点情分可言,她一直遗憾的事,没有知道这个人的下场如何,所以才会放不下。 “我为何要恼火?不过一个青楼女子,邓公子把她带到我面前是想告诉我,我当初瞎了眼才会认定你?若是没什么事,还请你出去,莫要打扰我做事。” 邓远才听她这般不客气的轰人,心里的那点倔强刹那间消退下去。他要的是她重新爱自己的心,而不是一味的让她讨厌自己离自己更远。当即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阿云,你别气,是我糊涂,我在也不会这样了,求你别远离我可成?即便是寻常朋友,我也愿意受着。” 可是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世上没有男子与女子做朋友的,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会信。 钱云没在开口,两人之间的氛围就这么冷下来,邓远才虽然难堪却也明白这是她无声送客的意思,当即失笑一声:“那我不打扰你做事了,改日再同你说。” 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钱云的态度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两人之间在无可能,是他不甘心,总想着能挽回。可他却忘了,这个世上有谁敢去抢皇帝儿子的女人,哪怕其实六皇子才是那个贼人,也没人敢指出他的错。 浑浑噩噩的走在街头,看着神色匆匆的行人,他们都怕寒风,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像被抽走了灵魂。他顾不得冷,再冷也没有他的心冷,原来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一点都不会嫉妒,既然这样,那么他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反正她也看不到,他的心很空,需要有一个人来帮她捂热,这个人是谁好?他纷乱的脑海里找不出一个人。 他去酒楼要了一坛子酒,也许只有用酒才能蒙蔽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钱秀却觉得自己和邓远才之间是有缘分的,她再府中待着闷烦,便出来闲逛,哪知道会看到靠在墙根上一直灌酒的邓远才,她比谁都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看着喜欢的人,一直这么堕落,她比谁都痛苦。她应该离他远着些,可是身体却不自觉的往过走,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扶着他在当初爹带她们母女两出来散心的院子里安置下来,让身边的丫头端了热水来,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器物一样小心擦拭,越看越觉得委屈,竟是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醉眼迷离,小声的抽泣让他的心跟着软,费力的睁开眼待看清人时挣扎着起身,说话声音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着就要起身,钱秀却死死的抓着他:“你为了钱云值得吗?她现在心里压根就没有你,你不要再想她了。我知道,是我自己下贱,总是忘不掉,就算定了亲,我还是想看着你。远才,我们如果一直那么好,今天的这些事都不会发生,我也不必和程阙成亲。你想想好吗?我一直没办法忘记,哪怕我骗所有人,我都不会骗你。” 邓远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糊涂了,竟然看着钱秀的那张脸觉得心疼,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情不自禁地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他迷离的看着这个人,轻声说道:“是啊,忘不掉,可又不得不放弃。管他们做什么呢?这一辈子怎么不是过,不在乎就不在乎,随他们去。” 钱秀的丫头正要提醒小姐该回府了,谁知道才走到外室,竟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呼,再往后竟是行那事才有的声音,顿时一阵脸红,心里却又觉得慌乱不已,小姐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这要是给程家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一直到太阳落山,里面才叫水,待穿戴妥帖了她才进去,只见小姐媚眼如丝,脸上一副愉悦,而旁边的邓远才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是朗朗的精干儿郎,也难怪小姐会陷落进去。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钱家就是个是非之地,她现在怕是只有守口如瓶才能活命,毕竟这些个主子要他们下人的命可是如踩死蚂蚁一般容易。 钱秀扶着邓远才的肩膀,娇羞不已地在他耳边轻声道:“可别忘了当初说好的话,你要替我办事。” 邓远才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径直离开,伸手拍去肩膀上看不见的灰尘,弯着嘴角。这样也好,他本就觉得青楼之地的女人脏,若是有她倒也是有趣。不管怎么说她与钱云也是姐妹,往后不愁没机会见钱云。 而这一夜与钱秀却是难过,祖母请了程家人来一同用饭,而她这个未来儿媳却迟迟不见人,老太太嘴里虽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厌恶这个丫头越发没规矩。 程家人心里更是不高兴,这还没嫁到他们家就开始摆这么大的架子,以后可还了得?待事成了,必须得好好敲打一番才成,幸亏不必回钦州不然家中怕是也难太平。 程阙却是惋惜今儿看不到钱云,一时桌子上的人各怀心事,食不知味。 而钱云却在翠玉斋待了大半天才回去,家中就她一人实在是太孤寂了,只是她不知道她敲打疲惫身子的样子全数落进了不远处马车上的一位贵妇人的眼中。 “这就是钱云,倒是个妙人。”(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钱云沐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朱照的笑颜总是在脑海里闪现,与她来说不知不觉的就想与他过最寻常朴实的日子,如果不是身负这么多的仇怨,能重活一世界,她只想找个寻常人最这么终老一生。 钱云比谁都清楚,朱照想要给她名分的心虽好,却是难与登天,皇家人最注重身份,她若是当了真便是自取其辱,也怪不得人家看轻。 而跟着钱云的那辆马车转到去了罗府,下人并不认得这位气质华贵的妇人,说道:“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老爷。” 随后赶来的管家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呵斥他一边待着去,恭敬道:“小姐,快里面请吧。” 宛贵妃看着那不解的小厮好笑不已,跟自己儿子一样的年纪,摆摆手道:“他又不曾见过我,管家别怪罪他。我爹他可还好?” 管家叹了口气,想到方才老爷一脸不情愿起身的模样,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宛贵妃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还怪罪我,他不想见我。这么多年了,我在皇宫里,没有孝顺他一天,直到现在还让他为我的事情挂怀,我心中难过。” 院子里没有旁人在,说话也不用防着。 管家轻声劝慰道:“老爷就是嘴硬心软,他心里最惦记的就是您和小殿下,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他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大把,前些天去见了老王爷一趟,为的还是咱们小主子。他说不忍心看着好好的孩子就这么埋没了,小殿下去军营,他心里最难过。” 宛贵妃看着熟悉的一切,她的父亲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她当初因为怨恨父亲逼她入宫,便狠心从未替他做过半点图谋,越走近竟是越发觉得难以面对他。 屋子里他正皱着眉头品茶,听到脚步声,抬头不悦道:“你来做什么?阿照现在不在这里。” 他从不忌惮与她的身份,不管她的称号再怎么尊贵,都是他的女儿,只要站到他面前就得听他数落。 自己父亲的脾气只有自己知道,她笑着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轻声道:“女儿不孝顺,爹您还在生气吗?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罗戈顿时吹胡子瞪眼:“原谅你?把我外孙害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原谅你?你怎么当母亲的?孩子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被夺了性命,你不知道?他小的时候你就不管他,我这个一把年纪的人低三下四的求着宫里的人多多照顾我的外孙,幸亏我留了个心眼,叮嘱人在他的吃食上多留心,不然好好的人就给那些黑了心肝的毒死了。你这位娘娘知道什么?嗯?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回宫里看看别的娘娘是怎么疼她们的孩子的。我罗戈没想到费劲一生的力气,教出来一个这么冷酷无情的女儿,往后我就当没你这个人,说不来我还能多活几年。” 罗宛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父亲了,母亲早已不在,他忙公事还要照顾自己,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变得这般老了,她心里悔,只得跪求道:“女儿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心疼,爹,女儿错了,您就原谅女儿这次吧。出宫不易,女儿想见您多孝顺您也没办法。这次回去,女儿拼着这张脸,求皇上提拔父亲,这样我们父女往后就能常见面。” 罗戈饶是如此依旧不改冷面:“不必,我在这里能照顾着阿照,不用你费心。” 罗宛跪着往前走,抓着父亲苍老的手说道:“待阿照立了功,皇上就会召他回宫,爹,您放心,这一次女儿不会再让阿照独自一人,女儿会亲手将他送到那个位置。以前,我隐忍,是想他能在逆境中磨炼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慈母多败儿,当初是您数落我母亲用的话,可是为何到现在您却嫌弃我太过心狠?” 罗戈握着的拳头不松,他心里比谁都难过,他早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了,他老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们母子两是他这辈子最深的牵挂。 良久之后,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女儿啊,爹老了,怕睡一觉就醒来不来,到时候你们身后就再也没有人了,万一有什么事,只能是孤立无援。爹就盼着你们好,咱们家比不过各大家,可是你们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罗宛明显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不在那么冷硬,她眼底闪过一抹坚决,认真地对父亲说:“爹,您放心,我们的照儿才是最后的赢家。爹,等照儿回京,您也一同去好吗?我们父女两也能时常见面,女儿不忍心看您再老下去了。” 罗戈摇了摇头说:“我去京城只会让你分心,我就在晋州待着,只要你们有什么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不要也要给你们办到。” 他们曾经是皇权之外的人,从没有想过那个位置,可是直到他的女儿被天下至尊惦记上,一切都不一样了。被逼着往陌生的方向走,以至于到现在成了不得去想那个位置。 都说人当有自知之明,罗戈曾经是有的,他在得知女儿生了儿子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没有办法让这个孩子站在最耀眼的位置,所以不曾想过,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人的想法最终还是发生了逆改,哪怕就是拼尽这条命,他也要放手一搏。 罗宛看着苍老的父亲,心中一阵疼痛,父亲是外官,再那些权势眼中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没有见过世面,也没多大的能耐。其实单就她带来的人便可看出皇上的意思了,而自己的父亲却要这般费力的为他们谋划,当初她是何其混账。 “爹,你可知阿照恳求将商家女立为正妻之事?他太胡闹了,这样岂不是乱了规矩?如果将来他往上一步,那个位置若是被她坐了,怕是要招天下人耻笑。他向来敬重父亲,还请父亲提点他一二,让他打消这个念头罢。如今,他已完全不信我这个母亲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戈深思一阵,摇头道:“现在的阿照有自己的注意,他打定了注意很难更改,你想让他相信你,就得让他看到你的诚意,你这般上门来呵斥他,只会助长他的逆骨,让他越发反着来。” 罗宛苦笑一阵:“父亲的意思是暂且压下不谈吗?那也只好如此了,我倒是想见见那个钱云,看她有何本事,能让我的儿子对她这般死心塌地。” 罗戈沉声道:“为父劝你还是不要冒然前去招惹钱云,她不足为惧,怕是阿照更不会原谅你。你不如回宫为他做图谋罢。皇上是聪明人,宫里人得所有心思没人能瞒得过他,如今且看他的心向着谁罢。我让管家把屋子收拾出来了,你且歇一晚,明儿便动身回去罢。” 罗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父亲终究是老了。 钱云盯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发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了困意,刚眯着眼只听房门发出吱呀一声,紧接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钱云顿时被惊醒,不知来人是谁,她坐起身手里抱着枕头,待到那人靠近将枕头砸了出去,那人灵敏的躲过去了。 “是谁?” 却听来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熟悉的声音传来:“下这般重的手,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这条命就要交代在你手里了。” 钱云赶忙下地点亮烛火,待看到瘦了不少的人时,忍不住扑进泛着冷意的怀里,高兴又委屈:“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让人传个话。” 朱照只一路紧赶慢赶,所有的疲惫在看到她的时候全部消失,拥紧了她笑着说:“你说想我,我便回来了,只怕若是给魏忠将军知道我怕是少不了要受责罚。” 钱云咧嘴笑道:“反正已经犯了错,暂时先别想着了,你身上这么冷,快进被窝暖暖。” 钱云却不知道她不过随口的一句话让朱照的眼眸里深邃得光瞬间变成滔天大火,不过一个转身,却被他打横抱起压在床榻上,两人的面颊几近相贴,他小心却又霸道的亲吻她的唇瓣,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狼,不管不顾的索取。 钱云被迫承受着他给于的感受,原来清凉安静的心被他掀起巨浪,在他的指下的细嫩皮肤变成了粉红色,滚烫又美艳。 他的急切让钱云不太适应,皱着眉头吐出一声闷哼,好一阵才适应过来,她将放在他肩膀两侧的手紧紧的拥抱着他,像是在传送一种信号,迎来的是一阵疯狂的碰撞。她就像大海中那一只无法靠岸的小船,浮浮沉沉,只能依附着他,不管刀山火海只能随他一同前往。 渐渐的钱云承受不住他给于的一切,很快化成一摊水,再无力气。 待他消停下来,她已经陷入昏昏欲睡中,朱照怜爱地将她拥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唇,轻声说道:“阿云,我娘来了。” 钱云饶是再困也被这句话给惊醒,只是突然想到自己算什么,也不够格去见婆母,当即又闭上眼睛,慵懒地说:“娘娘该是找不到这里来,殿下怎么不陪着?” 朱照有些无力地问:“你不好奇她来做什么?” 钱云想来想去也只怕是这位要给她正名分的事,她自己本就不抱希望,会有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当即开口道:“该是皇子殿下越距,惹得娘娘不快了吧?殿下当初若是能听钱云的一句,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麻烦。” 朱照用力捏住她圆润的鼻头,待到她不悦的挣扎才放开,叹息道:“我这般做为的是哪个没良心的?我一心为你,却不想你竟然说这种风凉话。” 钱云无奈道:“殿下当时未慎重考虑,这本就不妥。我这般身份都知道那不过是天方夜谭,而你这等自小长在宫中的人,对各种规矩更应当明白,除非你是明知不可为,却要反其道而行。” 朱照低低地笑起来,将她柔软的手握在手里笑道:“聪明,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我要让你看到,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来讨伐我,我也要将你送到那个位置。别人做不到的,我朱照一定可以。” 钱云摇摇头:“你这样只会更招来那些人的痛恨,如果他们在暗处陷害你怎么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朱照叹口气,将人拥紧在怀中:“我何尝不是再逼自己?穷途末路才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如果我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怎么从别人手中夺取江山?那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谭。” 钱云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人心底的压抑,可是她现在疲惫困乏的很,一闭上眼睛便再也睁不开,待朱照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疯了,怕母亲为难她所以赶回来,天亮之前他必须得回到军营,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不能太过分。魏忠又是个不留情面的,虽然朝廷中树敌众多,却还是死守着自己的那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擅自离营的事早被人报到魏忠那里了,魏忠只是摆摆手让那人退下并没有说什么。 那人自然也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没什么指示便是要就此烂在肚子里,没什么好说。 魏忠只是不甚明白皇上的用意,将六皇子放在这里绝对不再是任其自生自灭,也许当中存在着别的意思。他突然想到传旨公公,那是皇上身边的心腹,那句:“皇上说了,若是六殿下不听话,将军就可劲的敲打,总得让他成器才好,不然像个纸老虎似得,天下人谁不笑话皇上。” 他当初不过是以为皇上责怪六殿下不成器,想让他别太胡闹,而在听闻来人是宛贵妃时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将这位当未来皇帝教养的。 纸老虎,将来坐拥天下的人怎么会是纸老虎?皇上的用意不可为不深,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能猜到他中意的其实是六皇子!(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女儿嫁到皇家便要照着人家的规矩来,总是不能在娘家多留。 罗宛与父亲说了一阵话然后出来准备回京,听到侍卫来报的话顿时好笑不已,居然这般护着,她做娘的能狠心害他吗? 摇了摇头就这般启程回京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要让她怎么办才好?一时乱了阵脚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了。她回去将这等难过同皇上说了,皇上见她愁眉苦脸,笑道:“阿照还算敬重我,到时候我帮你说他就是。” 他觉得从外面回来的人好像有点变了,以往她尚且冷情,什么都放得下如今却是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忧愁。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我觉得阿照不会死心,还有我的父亲,我随在你身侧这么久从未与你提过他的事,这次看到他苍老了很多,真怕有一天我心里愧对他。在宫中这么久,活得浑浑噩噩,竟是连这些寻常的人情都顾不得了。” 皇上抓着她的胳膊问:“你还是后悔?” 她没有说什么,可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答复,让皇帝无法面对她,如果换成别人,他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的付出和牺牲,可是这个人他不能也不敢,因为太过珍视所以承受不来一星半点的难过。 “不怕,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宛贵妃在他的声音中沉沦,其实这么久了,他早已经成为了她的依靠,没有任何质疑的存在。 其实她想要什么他最清楚,既然答应了就会把她的儿子捧上那个位置。可是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昏庸无道的人,并不会单纯的只因为她就答应一个国家未来的主导人是谁,好在他们的儿子是个出息的。 她一路劳累,说不了两句话就开始犯困,打着哈欠说:“皇上我不想再这里住了,我想回扶摇宫,我不会再让我的儿子受委屈。我等着她们来找我,我会守着我的位置。” 皇帝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我不想你因为那些事而受委屈,你自己也说不喜欢看后宫那些人。” 罗宛无力地笑,突然眼睛里掉下了眼泪珠子,她哽咽地说:“她们以为我怕她们,我不得不站出来,为了我的儿子,我也要让自己站在前面,把一切能争取到的好东西都给我儿子。为什么别人在皇宫中过安逸日子,而我的儿子却只能在苦寒之地受那样的苦?等不了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全部超过我的儿子。” 皇帝摸着她的头发说:“我知道了,快些睡吧,今儿不忙,我陪你好好歇歇,你不在我也睡不安稳。” 没过多久宛贵妃重新得宠的消息在后宫中犹如惊雷一般,皇上对她的宠爱更甚,什么好东西都紧赶着往过送,就连外邦送来的贡品,十有都搬去了扶摇宫,不说别的妃子如何,单就皇后心里就堵了一口恶气,看着坐在下面的儿子痛骂道:“你可看到了?朱照不可能和你做真心的兄弟,你帮了他只会让他抢走属于你的位置。” 朱祥笑着摇摇头道:“别的人尚且拿不住,六弟与我关系最好,况且他已经说过了不会来京城争夺什么,只会安心的辅助我,母后,你放眼看过去,就算是父皇再怎么宠宛贵妃又有什么用?这个位置需要的是钱财和兵权,这几年若是她要有什么心思,朝中的大臣早被拉拢过来了。她现在动这个心思未免太晚了。” 皇后并没有因为儿子的这番话而放松警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和皇上做夫妻这么多年,一直相敬如宾,她以为这样就好了,忙于政事的皇上是这世上最无法责怪的,可是直到那个女人入宫,她才发现皇上可以为这个女人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是没有耐心和欢喜,而是在他心里她这个正妻不值得他这样对待,她如何不难过? 皇上对罗宛的宠爱不是图一时新鲜,而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夫人一样疼爱,有段时间如果不是自己以中宫之位严厉要求,只怕罗宛早已在宫廷内横行霸道了。 最可恨的是老六,她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拿掉他的性命,这对母子只要一,日,不死对她的儿子来说就是个祸害。眼看着这个位置极有可能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却冒出这个老六。 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出来,其实最可悲的是,那个做父亲的人为了别的女人的儿子图谋,他们的阿祥该怎么办?皇帝一直这么过分,这种委屈,她一直无处诉说,就因为她是中宫,所以不能脆弱,不管怎样都得忍下去,都得有气度,却没人知道她受够了,她在无人的夜里巴不得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死去,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将一切把控在自己手里。至于罗宛,她会把这个女人的尸体丢到深山里让豺狼虎豹啃食,让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在一起,别想续前缘。 太后只有她能做。 朱祥见母亲出神的想事情,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告退了。走到宫外面才悠悠说道:“母后就是太紧张了,这世上并不是谁都有心思争夺那个位置,太累了,若我不是出生在皇家,我便可以潇洒在世间过活,也不必这么劳累。” 却说白夫人听了钱云的一番话,又想了一夜,脑子里的那根结总算解开了,第二天来人量衣裳,她也笑得合不拢嘴,伺候的人说:“夫人您气色真好,肤色白穿什么样的花料子都好看。这些是我家小姐亲自把关让人染的色,夫人挑选好颜色,回去让绣娘依着夫人的喜好绣花样,费时长些,夫人见谅。” 白夫人看着这些个颜色,哪样都觉得好看,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些上等布料,笑道:“要不是太为难你们,我真想每样都做一件,回去告诉阿云就说她白伯母信她的眼光,让她看着办就是。” 量衣的人回去将这话告诉钱云,钱云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与她来说赚钱最重要,可是也少不了想凑凑热闹,她最好奇的是白夫人要怎么办? 当初她自己活在别人手底下,便是有心想翻身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程阙完全是个混账东西,被金莲迷得魂都丢了。所以她势必要把程阙踩在脚底下,她看不得他好过。白老爷闹得人尽皆知,她倒要看看白夫人会怎么处理这个事。 却说白夫人自打想通以后,一门心思全用在伺候自己身上,成天的只要高兴就成,顺便帮着一双儿女张罗好的人家,倒是白老爷却坐不住了,好一阵惊天动地的闹到头来就这么打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几次欲言又止,他总不好在她跟前说惹她生气的话,哪知她却是白了他一眼,笑着说:“瞧你那点出息,真是打心底里的待见,你别说领一个,十个我也不管你。如今我倒是想明白了,要比姿色我这老太婆哪能抵得过那些如花似玉的,倒不如趁着自己还活着把好穿好看好吃的全过足瘾,万一哪天给人腾地方的时候也不觉得委屈。往后老爷不必往我这里跑了,你糟心,我也跟着累,咱们各过各的,谁也碍不着谁。” 白老爷没想到她一放就放的这么彻底,当即急了,赶忙道:“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再糊涂也不能让你给别人腾位置,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闹着有意思吗?你要是打心里不乐意,我认输还不成?外面的一个女人不值当我这么费劲心思的往家里弄。” 白夫人心里何尝不感慨?当初是他求着家里来,父亲不中意他,说他心不正,可是自己却偏偏着了他的道,一直让父亲答应了,那几年很听话,一直一心一意的对她,只是人总是会压不住心底那点歪心思。也许他觉得这么多年对她好已经够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其实与白夫人来说,她心中骄傲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变成了笑话,让她如何能坦然?可是男人的心就是这样,越闹他只会越靠近外面的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也便是如此了。 白夫人叹了口气说:“倒不是我用这点事情来拿捏你,而是你我的缘分也只能到这里吧。当初情意再深,也抵不过红颜老去,一切成空。我不想和你闹了,太累了,与家宅也无什么好,我话说到此,你出去吧。” 白老爷一阵气恼,只当她是气头上,甩袖离开,想等几天后她消了气再说。却不想往后他要见她一面竟是难如登天,每次去她的院子总是被拦在外面,一路的回答都是夫人在休息请他回去。 他心里烦躁,便是外面的女人再怎么柔情蜜意都让他没办法开心起来。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曾经拥有的才是最好的,而这个女人也不过是看中他的钱财罢了。就如外面的人所言,长相美艳的女子为何能看上年老色衰的他?图的也不过是他手里的钱,若是哪天他两腿一蹬,到时候手里捏着自己的家财把自己的妻小撵出去,而她却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谁知道当时觉得那人不聪明,糊涂蛋,今儿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觉了? 他当即将那女人给送走了,既然不是自己的人,便是给银子也难受,让人塞了五十两,那女人见给的少,在外面闹了半天,他没办法见了,任她说的怎么动听他都不理会。 女人见没希望,竟是破口大骂起来,说的甚是难听,白老爷被气了个够呛,连那五十两银子都没给,直接让人给拖着扔了出去。 那女人不死心,正巧看到白夫人从外面回来,声泪俱下的抓着她的衣摆哭诉:“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您别撵我走,我一定安分守己,不闹事。求您发善心,留我伺候你们把。” 白夫人确是好笑不已,让人将她拉开笑道:“这话确是不好听了,你与我的女儿一般大年纪,这么叫我我心中膈应,更何况这事与我没什么关系,你实在是找错人了。” 那女子被拉开,见旁边围着许多人,当即开口哭道:“白老爷这般心狠,我用心伺候你这么久,谁知就这般被撵了出来,这大冷天的我要去哪儿落脚?连吃口热汤的钱都不给我,怎么会有这般白玩人的。” 白老爷刚出来就听到这话,看着站在那里的夫人越发觉得脸上一阵羞臊,恨声道:“亏得你有脸在这里哭,方才是谁咒我死的?这般狠心的婆娘,和着你那姘头想来是想拐我的家财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德行,当别人是傻子?我告诉你们一个都别想逃,算计我?你和那姘头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处置你们连官府都不用惊动,拖下去。” 待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听不到了,白老爷才红着一张脸叹口气道:“夫人,我知道错了,若不是这般,我竟看不透这世上人的小心思,枉我精打细算了一辈子却不想再这上头栽了跟头,我知道错了,也尝到报应了,求夫人原谅为夫罢。” 白夫人叹了口气笑道:“我本也没想与你争论什么,我但凡再年轻些必定不会与你在一起受这种窝囊气。你当知道我不过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才忍受你,不然我宁肯常伴古佛清灯,也不愿再多看你一眼。” 白老爷连连点头称是,脸上陪笑,他自然知道夫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心里却是一阵叹息,都怪自己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当鬼,如今可好了,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钱云彼时正好打跟前路过,心里却觉得好笑不已,那女人怎么会做出这般好笑的事来?若是找到她来,她必定能好好的教教她,自己如今也是被闹的厉害了,总想着和别人闹,暗笑一声径自往回走,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操心别人的做什么(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钱云这些天一直在自己家里待着,心里总藏着些许期待,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就回来了。越发亲近越觉得心里的那杆称开始倾斜,情这回事当真是最不可捉摸的。 那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是怕她的母亲刁难她吗?她倒是不怕的,就算再苛刻的人也不能无端端的伤人性命,她自有法子应对。 只是不被婆母喜欢,倒是她人生中躲不过的一道坎,所幸她也并不将此放在心上,而且也未想过提高自己的位置,所以是好也坏也都随她去。 晴雨给她端了补汤过来,笑道:“六殿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在家里待着可是闷?要不去钱家去?瞧着新夫人可不是善茬。” 钱云噗嗤一声笑出来,摇摇头道:“让他们先闹着吧,我总是过去倒真像是看热闹的了,不好。你今儿得空把我备好的那些东西给罗大人送过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他不在,孝顺的事就该我帮他做。” 晴雨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也盼着六皇子能走出这个困局,他们的希望都能进一步,可她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也只好强压下来,不在想了。 倒是中午的时候平婶过来了,让钱云大为惊讶,她自打嫁给管家后就很少出来了,如今是怎么 将人迎进来,钱云让人端了茶过来,笑道:“平婶怎么过来了?” 平婶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还是咬牙道:“小姐可还记得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蔡氏?夫人在的时候做主将她配给了下面的管事,如今钱府里出了乱子,矛头直指着他们两口子,说他们贪钱家的银子。杀千刀的,那何曾成钱家的铺子了,分明是老爷给夫人的嫁妆。柳家在全国都有铺子,更何况是晋州?” 钱云尚且疑惑,如果是柳家的铺子,那一切相关东西都该在自己手里怎么会 平婶叹口气说:“也是那蔡氏的男人不争气,老爷不过去吓了两句他就把所有东西都交代了,当初柳老爷将这座铺子全部交给了夫人,所以不会纳入柳家大帐。” 钱云扶着额头低低笑起来,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愤怒,这帮人怎么这么无耻,拿着她娘的东西还这么有理跋扈?不对,既然是娘的东西,肯定有保存下来的字据,幸亏她把那口箱子一道搬了过来。 起身去房里将箱子打开,将所有的字据都拿出来,一遍一遍的过,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这个铺子,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柳老爷将铺子赠给女儿,一切全由女儿及未来外甥说了算,只是不知钱浩是怎么厚着脸皮要过去的。 平婶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轻声说:“蔡氏与我这么多年的姐妹,我不忍看她不明不白的受委屈,更何况该是小姐的东西总该还回来才好,不能由着外人作践。如今也是新夫人和老太太一块看账才发现账目不对,将人传了过去,此时正在大发脾气。” 钱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哼一声:“我倒是想在家里待着算了,看来不得不过去一趟,总要讨个公道才行。” 钱云和平婶一道去了春堂园,进去的时候她看着平婶说:“平婶还是不要进去了,这事把你牵扯进来不好,我知道你只想过平静日子,我应付得来。其实你们也受苦了,要是我娘不被人算了,你先回吧。” 钱云进去只见地上跪着秦管事和蔡氏,两个人见到她进来,赶忙喊道:“小主子,打死我们也不敢动夫人钱财的主意啊,我们都是从柳家出来的下人,怎么能动反了柳家的心思。” 钱老太太一脸不快,看着钱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这个铺子与你无关系,你还是回去吧。过几日再来。” 钱云却是捂嘴笑道:“祖母这话可是不对,这个铺子与我有大关系。”说着袖子里抽出那张字据,走到老夫人身边。 “这是柳家如意斋的变更书,上面盖着的是我外公的红章,清楚写着只有我母亲和我才有权处置这个铺子,只是这几年被我给忘记了,秦管事你就是这般管事的?我不闻不问你便闷不做声?” 秦管事自觉理亏,为难道:“当时小的本想告知小姐,可是老爷拦着说您年纪小,这些事就由他代管,小的糊涂就信了,这些年的进项全都交代给了老爷,前两年老爷安插了别的人进来,小的如今手上已然没什么实权。小的愧对小姐。” 蔡氏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待奴婢这般好,奴婢却连留给小姐的东西都守不好,奴婢也是近来才发现这事求小姐重重责罚。” 老太太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如今新妇就再自己身边,却不想这个铺子竟是钱浩瞒着女儿硬抢来的,如今这张脸面怕是没了。 “我们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府里的吃穿用度都要从你爹那里走,你莫要太过计较了。” 钱云这一次却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认真说道:“祖母怕是忘了,我在府中时的样样花销都是从自己的账里拿,我没花过钱家的一分。只是父亲这样拿着属于我的铺子饱了自己的口袋这却是说不过去了吧?” 钱老太太沉吟一阵道:“这事确实是他办的欠妥,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张氏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她倒没想到钱浩看着温然有礼却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当真人不可貌相,待下人走开,才笑着说:“娘也别生气,咱们是一家人,总不好为了这点事伤了和气。阿云,你也叫我声母亲,虽然我能明白你对夫人留下的东西的重视,不过还是要平心静气地说才是。” 钱云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的是,不过我总该见见如今铺子管事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将你这个看管铺子多年的人给挤了下去。” 孙嬷嬷见老夫人点头,这才出去让人把这些人一并叫进来,不管铺子是谁的,只是一大笔银子就这么没了,任谁都不能做睁眼瞎。 如姨娘肚子不舒服,钱浩本来陪在身边,听到老太太身边的人,就算不想去也不敢违抗。彼时如姨娘并不知道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她只是不悦地皱眉,心里厌恨那个新来的女人。 钱浩进了春堂园,看到钱云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见地上跪着的人,眉梢挑了挑,有些不快道:“娘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钱老太太将手里的账簿当头冲着他扔过去,沉声斥责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暂且不说别的,一个生意这么好的铺子,那么大的一笔银子就不知去向了,你这个一家之主怎么当的?还有,柳家的铺子你怎么能” 钱云心里的怒意突然被提到最高点,含着嘲讽说道:“不问自取,爹常做这样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铺子这事,爹做的未免太过分了,恕我不能忍。” 钱浩被她这么不客气地说,心里更加不快,数落道:“你做女儿的就是这么和爹说话的?你小我替你管着怎么了?我是你爹,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应是我的,就是打小惯的些臭毛病,目无长辈。不过是顺着你,你还真当是你的了?进了钱家门,自然都是钱家的东西。如今你嫁了人,你祖父给你的那些田产铺子都该交回来了,钱家的东西怎么能落在外人手里。” 钱云怒极反笑,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父亲想拿回去,且去地下问问祖父再说吧。如今这个铺子我要收回,秦管事,自从我爹从你手中拿走铺子,总共进账多少银子,你全部给我清算出来,吞进去多少全都给我吐出来,不然,就差人去京城把老爷子请过来,总有人能做得了这个主。” 钱云的话音才落,缺见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如果柳老爷子过来这事可就不是小事了,按着柳老爷子那般护犊子的想来新账旧账一起算,钱家别想有好日子过。 钱浩重重拍了下桌子,指着钱云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是不是就想看着这个家完了才甘心?” 钱云冷哼一声:“这是父亲自己说的,别往我身上扣帽子,更何况你现在这般跳脚可是当中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钱浩确实有几分难言之隐,当初是如姨娘撺掇着他打这个铺子的主意,确实尝到不少甜头,后来就让如姨娘管着了,没想到却会闹出这等乱子。 很快屋子外面走进来一个干瘦矮小的男人,两只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看着就是一肚子的鬼主意。 钱浩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怎么与当初定好的人不一样?疑惑道:“你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在如意斋?” 那人弓着身子说道:“小的给主子请安,铺子事务如今事务全是小的在打理。” 钱云笑道:“银子都去哪了?孝敬给了重用你的如姨娘?” 那男人没敢再说什么,眼底的慌张却是出卖了一切,只是让钱云没想到的是,他开口说道:“小姐怎么说这种话?小的把银子自然全都给了您啊,是您吩咐小的瞒着秦管事两口子的,小姐您忘了吗?” 钱云笑得前仰后合,这可真是她听过最好笑的话了,当即沉声道:“也只有如姨娘能想出这种招数来,这么粗鄙的借口,晴雨你把知道的告诉他。” 晴雨走到众人面前行了个礼,轻声道:“这位刘掌柜私下里喜欢赌钱,与如姨娘的父亲关系甚好,人看着不怎么样,脑子却是活络的很,理账是把好手,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却不用心了,编造的账目也不用心了,可是和如姨娘一家子发生了什么不快?就奴婢所知,铺子里近几年所赚的几十万两银子全都不知去向,不知刘掌柜可是自己私吞了?” 刘掌柜登时变了脸色:“姑娘说话可得有证据,不能平白诬赖人。” 晴雨笑道:“小姐也不能完全怪罪秦管事,他虽没什么胆子,却将这两年的细账又单做了一本,可比刘掌柜的假账好看的多,前前后后加起来竟有百万两,也不知道如意斋的古董字画到底卖了多少钱。而这些银子一是流向了城西的富源茶庄,而一笔则在钱秀小姐的陪嫁里,当然这些东西并不在陪嫁清单上写着,据说是如姨娘给钱秀小姐的体几钱,如姨娘真是好大的手笔。据说富源茶庄的买卖也不错,不知道老爷知不知晓这桩事。” 钱云一看钱浩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事完全不知情,不由好笑道:“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管不住,女儿倒是不知道爹成日里做的是什么买卖。” 钱浩顿时觉得难堪不已,他没想到有一天如姨娘的野心会大至此,以至于,他1已经收拢不住,只是终究是他身边的人,他不能看着这些人说阿如的不是。 “为了钱家的未来着想,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大惊小怪?一切都是我授意的。” 钱老太太也没想到儿子会护着那个女人至此,不可置信道:“我真是看错了你,你被一个女害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绝不” 钱云冷笑一声打断祖母的话:“拿着我的银子养活别的人,我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秦管事,带这人去报官,让他在大牢里面好好算算帐,要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便将你发卖到北疆做苦力,至于丢掉的那些银子,怎么丢的怎么给我拿回来,我不管你使什么手段,要是有谁拦着,咱们就去官府去,我倒不介意看着一个怀着身子的人去蹲大狱。” 钱浩气急败坏道:“你个混账东西,反了你了。” 钱云看着钱浩淡淡地说:“爹还是赶紧把富源茶庄的变更字据交给我,不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偷盗大笔银两,这罪可轻不了,有个在牢里出生的儿子,这面子总归不好看。”(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就张氏看来,钱老夫人看着是个和蔼的心思却极重,并不是个好相与的,绝不会容忍钱云这么在她头上跳来跳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老太太并没有出声制止,而是坐在那里许久,好一阵才开口说道:“阿云出言顶撞你不对,不过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地道,她再小你还能抢她的东西?不问自取就是偷,你站不住脚的,按阿云说的办。” 钱浩不可置信地说:“咱们钱家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风吗?” 钱老太太的脸色更沉,冷笑一声说道:“这会儿难道就不用喝西北风?钱我一分没见着,就这么成了钱秀的陪嫁,平白无故的就起了一座茶庄,写的怕还不是你的名字吧?家里招了贼,还是养了鼠,你自己心里掂量着。我倒是小瞧了如姨娘的本事,心思这么大,要不是看在她怀着孩子的份上,我立马把她发卖了。” 钱浩心里一阵抽,有被欺瞒的难过还有不舍,他再没有看钱云一眼,这个女儿真是让他失望透顶,也许她就是柳氏安排来折磨他的,好让他偿还夺命之仇,他向老太太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老太太让人将刘峰带下去处置了,钱云也示意秦管事两口子退出去,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嘴角噙着淡淡地笑,钱浩的厌恶与愤怒早已经不能伤她半分。 钱老夫人叹了口气:“云姐儿,你这样和你爹闹多伤和气?毕竟是骨血相连的父女啊。” 钱云笑了笑,轻声说道:“祖母这般与我说,用亲人这两个字来压我,只是父亲可有想过我与钱秀一样也是他的女儿?他心中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一味去讨好又有什么用呢?我也不过是个最寻常不过的人,祖母,我也会难过失望,只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钱老太太站起身往里屋走,无力地说:“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操心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谁也管不住,主意这么大,我这老婆子便什么也不说了。” 张氏站起来看着老夫人难过的模样,拉着钱云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本来我不该说什么的,只是你我如今也是母女,有什么话不妨与我说说。” 钱云除了和自己的命挂在一条绳子上的男人,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就算与张氏一起走在寒风中,脸上更多的还是笑容,偶尔才说一句:“母亲还是当心如姨娘罢,这点事情不会将她压垮,只要父亲护着她一天,她就能在这个家里翻起大浪。” 张氏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并没有将如姨娘放在眼里,闻言只是笑。她们都不愿意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自然也就没了说下去的必要。只是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与钱云来说张氏与如姨娘不管斗成什么样与她来说都没什么,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好。 晴雨在外面侯着,跟在钱云身后说道:“小姐这会儿要去何处?” “回家吧,这里不管住多久都始终不是属于我的家,多待一秒都觉得累。我只想回去睡一觉。” 院子里阿良练完功,正帮着干活,远远的见她从外面回来,笑着想迎上去,最终还是放弃了,在他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之前他不能去找她。 钱云躺在那张铺着白色毛毯的软榻上睡着了,这两辈子的生活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让她只要一躺下来就觉得疲惫不已。 如姨娘在钱浩动身离开后就找人打听了情况,在得知自己掩藏的那些东西被钱云给扒出来后,她心头的哪点光在刹那间消下去,这可是她最后的老本,她的孩子以后要怎么办?钱浩回来,她要怎么应付? 如今她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将钱浩对自己最后的那点耐心也消耗干净,这边还没想好对策,就见钱浩怒火滔滔的从外面大步进来,不待她开口就恨声道:“阿茹,我真是小看了你,我以为你一心和我好好过日子,却不想你竟然瞒着我私藏钱财。当初我听了你的话厚着脸皮从钱云手里将这个铺子拿过来,我对你没有半点怀疑,你倒好,就是这般糊弄我?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世上女人多了去,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如姨娘苍白着脸,赶紧奔过去抓着钱浩的袖子说:“这件事是我的错,当时偶尔结识了南边来贩茶的人,他的茶味道好,在晋州周边深受喜欢,我就琢磨着将他的货接下来,不敢告诉你是怕亏了本,惹得你不高兴。后来正巧赶上家里发生了这么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事忘到后面去,等我要把他告诉你的时候,却被老夫人给抢了先。” 钱浩冷笑一声道:“难不成我还应该感谢你的这片心?那给钱秀的几十万两银子,怎么也不见得你知会我一声?我这个做爹的能害她不成?我生平最恨别人期满我,阿茹,你一次一次的试探我的底线,让我怎么原谅你?我给你找过太多的理由,可是这一次我连自己都瞒不过去了,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你说下去。” 如姨娘心里的恐慌越发大,这最后的一根绳索也要断了吗?她迟疑的片刻中,他已经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剩下的话全是呦管家代为传话的:“钱云小姐发觉了其中的事,依着手中的字据将如意斋重新拿回来,而且如意斋的每笔钱财都有秦管事的记账,银子流向都在富源钱庄,所以这个铺子和如姨娘给钱秀小姐备好的银子都得原封不动的还给云小姐,这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还请如姨娘早些准备好,也方便移交。” 如姨娘当着管家的面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全给砸了,一切能破碎的东西都被她砸的精光,曾经温柔如画的容颜此时却是个面貌狰狞的恶妇,看着有几分吓人。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里纷乱的没有一点头绪,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尽快冷静下来,找到解决的办法。她看了一遍才发现到头来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钱浩了,身边有这么多的女人在和她抢,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住钱浩,只要有钱浩在,她什么都不怕。 管家看她时笑时哭,叹口气说道:“如姨娘还是尽快将这事情办妥才好,免得闹大了不好看。” 如姨娘冷笑道:“钱云真是好手段,这么轻易的就将钱家的半壁江山拿在手里,成啊,给她,我给她就是。她最好有本事一直这么嚣张,我会诅咒她这辈子不得善终,受尽万千折磨而死。” 管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被钱财牵扯出嫉妒与嫉恨的女人模样真是万分的丑陋。他打小在钱家做奴才,看惯了人的丑恶嘴脸,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如姨娘坐在床上呆呆地看了许久,许久之后她和身边不敢出声的下人说:“去请小姐来。” 下人将钱秀请过来,钱秀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坐在床上哭成泪人的母亲,担忧道:“娘,这是怎么了?” 如姨娘拉着女儿的手哭道:“女儿,娘给你准备的脸面银子都被钱云那个恶毒女人给抢走了,还有娘的铺子都没了,我们要怎么办才好?我心里真是难受的很,那两个女人肯定在笑话我,我这口气咽不下去,我一定要想办法,绝不能让她把你爹拉过去。”突然她严肃地问一旁的下人:“老爷去了何处?” 这些丫头早习惯了给如姨娘跑腿当耳目,当即回道:“老爷去了书房,不让任何人靠近。” 如姨娘苦笑道:“如今我能利用的也只有他的心软了,他终归是把我放在了心里,所以才会这么难过。阿秀,你替娘去求你爹,告诉他说娘知道错了,若他不信,这样总该信了吧?” 钱秀不知道娘想做什么,待看到她转身向地上倒去,顿时惊叫出声,慌乱地将人扶起来,冲着丫鬟吼,声音尖锐刺耳:“”快去请大夫,娘,您别吓我啊,什么事这么想不开,总有解决办法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如姨娘脸色苍白,抓着女儿的手笑道:“别怕,娘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咱们的位置,这个钱家不再是以前那个让我们嚣张的钱家了,我们要想办法在这里站稳脚。趁着你爹心里还有我,能挽回多少算多少,损敌一百自伤八十,总得让她们相信才行,只是苦了这个孩子,本应该受尽万千宠爱,却不想被这些人害的这般凄惨,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得的代价。” 钱秀待大夫来了,安顿好如姨娘,这才急急地往书房跑去,声泪俱下地哭喊:“爹,你快去看看娘啊,她刚才摔了一跤。” 钱浩坐在书房里正是心烦意乱,听到钱秀这么说,顿时惊得站起来,急急地问:“怎么好端端的摔了呢?可是严重?” 钱秀摸着眼泪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娘坐在那里只是哭,问了半天只说她做错了事,说爹不会原谅她了。爹,我娘心里对您的情谊,您还不知道吗?她只会一时糊涂办糊涂事,可是从没有想过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啊,您不能原谅她吗?如果是因为女儿才闹成这个样子,女儿向您赔罪,求您别怨我娘。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爹,疼女儿的那颗心总不是错吧?天下间没有娘不疼自己的孩子,您也是不是吗?” 钱浩悠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上辈子就是欠了你们母女的,你们就是吃准了我不管做什么混账事都会为你们收拾烂摊子。快些和我去看看你娘身子如何?” 钱秀悬着的心终于松下来,急急地带着爹往过走,嘴角却微微上扬,撒娇道:“我和娘都知道只有爹是真心对我们好,不管往后的日子有多难,我们都会陪在爹身边,直到爹不再需要我们的那天。” 钱浩扶着女儿的肩膀摇摇头说:“我怎么会不管你们呢?往后自有爹为你们做主,不要怕。” 却说张氏本来想过来书房安慰钱浩,顺便增进夫妻感情,谁知道要带的补汤才刚做好,人还没来得及动身就听到老爷去陪如姨娘的事。她恨得握紧了双拳,冷冷道:“这还没几天就开始给我作事,真当有钱浩护着我就不能收拾你们了?不过一个姨娘,我看你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如意,备些东西去看看这位娇贵的如姨娘,顺便带句话,就说我对她肚子里的未来儿子可是心疼的很,让她好好养着,别伤了他。” 如意点头应了声是,自家的这位小姐怎么会是个吃素的?这位如姨娘不安份,迟早是要吃苦果子的,想当初旧姑爷的那些侍妾哪个不是被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也都出家去给老爷祈福了。 钱浩神色不自然地走进屋里,见如姨娘脸色苍白如雪,顿时一阵心疼,暗恼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心疼地拉着如姨娘的手,轻声问道:“身子还有什么不适吗?” 如姨娘眼睛里含着泪水,摇头却不开口,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钱浩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把话说的重了,我当时只是气得狠了,所以才口无遮拦。你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和我说就是,不要擅作主张了,毕竟现在盯着你的人那么多,不要让她们影响到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 如姨娘包在眼睛里的泪水哗啦啦的落下来,委屈地点头说:“是我欠考虑,当初应该和你说一声的,我看你太忙所以不敢打扰你,谁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来。我一心为了钱家,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字据就在你书房的抽屉里,我写的是钱家,不是我自己的名字,你信我吧。” 钱秀看了阵转身离开了,娘向来有把险境扭转的本事,这大概是她这辈子都学不会的。程阙的心,她从未得到过。(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钱浩正温柔地安慰如姨娘,听到新夫人差人过来看望,钱浩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府里多了几个女人,能不闹腾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就知足了。 新夫人身边的如意冲着主子福了福身道:“夫人听说如姨娘不小心摔倒了,吩咐奴婢带了些养身子的好东西来,我们夫人说了,如姨娘还是小心些好,毕竟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称她一声母亲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她也心疼呢。” 如姨娘听罢脸色大变,钱浩听不出来,她却是明白夫人的意思,她盯上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夫人是要接到自己身边喂养吗?这怎么可以?她这把年纪才怀了这么个孩子,怎么能便宜了她? 当即开口道:“多谢夫人关心,待这孩子出生后我一定要教导他敬重孝顺夫人。” 如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如姨娘的话并不会觉得恼,这个孩子只要生出来就由不得亲娘做主了,一时的嘴快又有什么意思? “如意先告退了。” 钱浩点了点头,扶着如姨娘的肩膀笑道:“夫人能如此待你,你往后也多帮着她些,能看你们几个好好相处,我就满足了。” 如姨娘露出得体乖巧的笑,心里却是不屑,这位新夫人当她是吃素的不成?柳家的女儿都能变成一缕幽魂,更何况屈屈一个张氏。钱浩居然还想着几个女人和睦相处,这世上女人的争斗永远都不会停歇,除非在这个世上消失,如果不能成功,失败的下场可不比安分守己来的好。 这么多年,她一直忍着不见林瑾,这个男人太让她失望了,可是在心里总有一个地方藏着年少时的快乐,让她不敢想也不敢忘。在钱府得势的时候,她一直想要是钱家的一切全都落在自己手里,林瑾还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可是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到头来却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这种背叛,让她怎么能容忍?她有好几次都想把那对母子给大卸八块,看着林瑾饱受煎熬,她才觉得痛快。 见面自然得出府才成,林瑾堂而皇之的入钱府无疑如姨娘是自找死路,现在这座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但凡再出一点纰漏,她必死无疑。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只能在晚上而且是钱浩不在的时候才好动作。 如姨娘摔跤,夫人都出手表示了,金珠却是愁的很,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好,里里外外转了半天也没拿出个称手的来,可又怕去的迟了,惹人不快,只得拿了新近得的一只成色不怎么样的人参过去。这东西与她来说已经是极好之物,想必如姨娘是看不上的,无妨,小瞧便小瞧吧,只要她的好日子不倒就成。 赶着去看了如姨娘,她垂着头有几分羞涩的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一旁的下人,脸蛋通红:“东西上不得台面,金珠想姨娘早些养好身子。” 钱浩见她容颜羞涩如粉桃,声音细碎如蚊吟,楚楚可怜的甚是有几分勾人,忍不住笑道:“钱家是亏待了你不成?怎么样样拿不出手,这般寒酸?” 金珠顿时大气不敢出,她要怎么回才好?这事她也不愿意,可是手上就没什么值钱货色,最贵重的还是钱云小姐赏的,要是这辈子都只待在小院子里过吃穿不愁的生活该多好?外面就是吵得翻了天也与她无关。 如姨娘顿时计上心来,破涕为笑道:“这怎么能怪她?我近来让老爷受了许多冤枉气,不敢让老爷守着我了,今儿还是让金珠妹妹服侍您罢。” 金珠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她自己并不乐意,可是要仰人鼻息过活,自然不能拒绝,从她选择走这一条路的时候她就只能把自己的意愿放开,由着别人编排她的一辈子。 钱浩深深地看了金珠一眼,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金珠犹如大赦,福了福身便离开了。让她没想到的是,若干年的某一天她会是钱家人里过得最自在的一个人,一个人抚养着自己的孩子,看着日出日落,一年春去冬来,心上无牵挂。 钱浩看着她的背影,弯了弯嘴角,当初他看中如姨娘的也不过是她没野心,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可是时间流走这么多年,当初的人终归是变了,那些不该她觊觎的东西总是仗着自己的放纵而越发肆无忌惮的窥探,最终伸手,这样的如姨娘其实让他觉得累,有一度他一点都不想管他们的事,想着全由娘处置罢,可是娘动了要发卖如姨娘的心思,这个人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忍心呢? 想来想去,想的脑仁都疼,他强扯着笑陪如姨娘用过了晚饭,看着她睡了,这才起身去了金珠那里。 金珠没想到这人真会来,她已经快要眯眼睡着了,听到声音顿时跳起来,慌慌张张的开始穿衣裳。 做姨娘与伺候人不同,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不甘与情非得已。 钱浩见她战战兢兢的,忍不住笑道:“这么慌做什么,我让人去备热水了,你先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可是满意?” 金珠脸上还有些孩子气的迷蒙,睡意未退,看着很是可爱。她走到桌子前脚上面摆放了很多好绸缎首饰,还有好的药材,当即惊讶地指着问:“这些都是给我的吗?老爷,我这太多了。” 钱浩但笑不语,心里却是一阵叹息,人若是能一直这么知足就好了。也就不必争来争去,突然想到自己又觉得好笑,他何尝不是不知足,当初邓家看中的是钱云手上的那些钱财,而自己这个做爹的又何尝不是?他最恨钱云的,也无非是不知道孝顺,那么多的钱财拿捏在她手里,而自己这个真正的一家之主却让众人笑话的没完没了,对于一个好强的男人来说,无疑与打他一巴掌还要疼。 金珠看着这些东西五味陈杂,笑了笑佯装很喜欢,做自己该做的事。 如姨娘一早就让人知会了林瑾,在老地方见面,她现在手中的权势虽然大不如前,可是后门上的人却是她亲自挑选安插进来的,对她的自由出入却是方便的很,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早有人报去钱云耳中了。 钱云本来睡得正香,晴雨进来叫醒了她,在她耳边耳语一阵,钱云脸上的笑泛大,当即来了精神,让晴雨拿了自己的白色大氅来:“我们这就过去瞧一瞧,以前没机会,如今狐狸伸出了尾巴,我们怎么能放过?” 林瑾自从和如姨娘断了联系,这是第三次见她,当初他为了他的孩子和母亲不是没找过如姨娘,只是如今这个手里捏着权势的女人,早不是以前那个温婉的人了,她压根就看不得自己好,一次一次的用恶毒的话来戳伤他的心。当初他只是没有中功名愧对她才不得不躲着她,想等到调整好再去面对她,可是她自己却缠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让他能怎么办?他本就是个穷书生,惹不起那些人,只得看着她选择了钱家的人入了钱家的门,如今却把罪过都扣在他头上,如何谈公平? 钱云看着他进去,坐在马车里抱着暖炉悠闲的品茶,三更半夜,没有人能看到在僻静的角落里会有一辆马车守着。 林瑾进去的时候如姨娘已经等候在哪里,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是天与地的差别,一个衣着华贵,而一个却与下人装扮无异,彼此站在一起,没有感慨,更多的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林瑾压着喉咙间的咳嗽,轻声道:“不知道你这么晚叫我出来做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肯放人?” 如姨娘捂着嘴笑:“放心,我不会要他们的命,不过是让他们做些力气活,毕竟只是个下人,我还能和他们计较?至于放走他们,也不是不可以,等哪天我彻底不需要你了,我就放你们过自在日子怎么样?” 林瑾气愤道:“阿如,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当初的你连只虫子都怕,现在却这么心狠手辣,老天看着,你不怕得报应吗?” 如姨娘冷笑一声,看着林瑾有些苍老的容颜,恨声道:“我恶毒?这都是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我会到钱家吗?我知道自己不好,会得报应,可是又怎么样呢?我从没有想过我的下场,不在乎了,只要这一世能过得安稳就好。林瑾,不管你的心上有多煎熬,你都得跟我站在同一条船上,我做什么都不会放过你,你想要过太平日子?做梦吧。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他们两个的日子还好过,如果不听我的,哼,别怪我当即将他们发卖了。” 林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无奈道:“你就这么恨我?当初我又何尝不恨你?你不愿与我走,和一众纨绔子弟调笑,我实在是忍不得,不过与你说了两句重话,罢了,你要我做什么?” 如姨娘的眼睛里发出铺天盖地的恶意,冷声道:“我要你去调制能让女人不能有孕的药物,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拿住把柄。” 林瑾闭了闭眼睛说道:“这种事罢了,既然我这辈子都躲不开你,只能满足你,只要你不祸及他们哪怕就是让我提刀去杀人我也甘愿。” 如姨娘看他难过的模样,心里也不觉得好受,可还是强露出一抹笑:“既然如此,我就等你将东西送到我手中,比起考功名,你在害人这条路上倒是有几分能耐的,如此也不算屈才。”说着大笑起来,她就是要将林瑾踩在脚下,让他明白,这个世上她有的是办法折磨他,揭露伤疤算什么呢? 林瑾垂下的手紧握成拳,他咬牙将心里的痛忍下来,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就算他做不了官,只能与药草打交道,他也不能放弃读书人所有的傲骨,腰杆笔挺,直直地走出去。如姨娘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地一阵悲伤,当初她可不就是喜欢他的背影,所以才一门心思的撞进去,她觉得这个人将来是有大出息的,可是她却看走了眼。 其实她不是不想等他,而是等不起,她爹亏欠人家的银子,如果还不上,她就要被卖去花楼任人践踏,她恨,所以对这个父亲她没有给于多少照拂,而是依着自己的手段强迫他不要惹是生非,看着他的人可不用顾什么父女之情。 她狠吗?连她自己都觉得狠,要不是这样的人生,她怎么会落得这般局面?她何尝不想过平淡幸福的日子?可是她过怕了被人打骂的日子,如果要和他在一起,爹肯定饶不了她。为什么他不能想想她的难处呢? 钱云在外面未待多久便看到林瑾出来了,她不在乎如姨娘在屋里做什么,吩咐下人跟着林瑾,在他走到一处僻静处时,将人带回了家里。 林瑾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怎么抵得过练家子的力气,只得顺从地跟着走。 进了燃着地龙的屋子里,他看到坐在那里的人,顿时慌了。 钱云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物件,勾着唇问:“你认得我?” 林瑾点头道:“钱家的云小姐没人不认得。” 钱云笑了笑:“想来你对我印象深得很,毕竟差点就毒死我了,如姨娘想来该是很得意的,谁知道半路上被我活了过来,算盘打拖了手该是很难过吧?毕竟从我手里能得到不少的宝贝。” 林瑾的脸色变得苍白,一刹那恢复,不解道:“不知道小姐再说什么,林瑾听不懂。” 钱云冷笑道:“听不懂,那么你和如姨娘半夜私会,你总不希望我明天给你们传出去吧?到时候钱家饶不了你,让你们生不如死,你怕不怕?老太太近来可是烦如姨娘的很,你要是还跟着她使小手段,你的孩子和女人也怕没那么好过了,听我的,我或许会把他们找出来还给你。”(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林瑾如死水般的眸海里泛起波澜,他的脸上露出了动摇的表情,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问:“真的可以救他们出来吗?我作为一个男人却没有能耐守护住他们,我真是愧疚。” 钱云冷哼一声:“你能被一个女人拿捏至此,确实没什么大本事。她逼着你做这些亏心事的时候,你心里可曾这般挣扎过?我想没有吧,与自己无关之人的性命哪有那么重要是吗?而且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不过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置身事外,不然又如何能做到这般坦然。曹家人想来并不知道你的真本事吧?” 林瑾先是一阵意外,继而笑道:“考取功名本是我父亲的心愿,他一辈子都醉心官场却不得中,我不得不接起来,我心里最喜欢的却是医术,只是不敢被父亲知道,我只能私下里去研究。很多离奇古怪的药方,我都能研究出来,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辈子不被人知道,却不想醉酒后被阿如给套了出来,最后成为他要挟我的筹码。我的儿子在她手里,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打我的儿子。他今年才五岁,这五年来,我无时不刻不想尽一个做爹的责任,可是我只能在远远不会被他发现的地方看他一眼。阿如,她确实有好手段,能把我拿捏在手里。” 钱云摇了摇头:“我可以帮你实现这点心愿,但是你必须得听我的安排行事,你曾经与如姨娘一同害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林瑾眼内金光大盛:“只要能把他们救出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什么功名利禄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守着儿子教他好好做人,能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好就成。你想让我做什么?” 钱云锐利的眼眸里发出一阵精光:“她让你做什么?” 林瑾回道:“她让我调制一种不易被人发现却能使女人不孕的药。” 钱云抿嘴想了想道:“你听她的办,不过我会带你去见个人,将一切事情告诉她,她不会亏待你。” “听小姐的吩咐就是。” 等林瑾离开,钱云揉了揉酸痛的脑袋,笑着说道:“果然啊,如姨娘真是心狠,没想到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如果不是我命大,只怕现在早已经死在她手里了。这等大仇,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晴雨点头道:“我明儿就着手让人去查” 钱云摇摇头说道:“这种事就不用我们出手了,更何况新夫人手里捏着全府奴才的卖身契,府里有什么变化必定不能瞒着她的,而且不易招来麻烦。你只需多留意林瑾就是,免得他放不下旧情,转头回去提醒如姨娘,总归是有备无患的好。” 晴雨应了声便退下了,钱云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走到朱照时常看书的位置,看着熟悉的字迹,书页上的折痕,叹息一声。许是孤寂久了,身边有人相伴的滋味让她这辈子都贪恋不已,所以此时她分外的想念朱照,想把自己心里的那点秘密用别样的办法告诉他,一起分担属于她的痛。可是她又怕,怕他害怕这样的自己,毕竟自己重生在这个朝代是让人觉得荒诞的事情,最多只会以为她疯了,那么多年的苦说出来也只会被当做胡乱猜想。 夜悠长,她看着外面的月亮和星辰,其实很想去看他,可是军营重地并不是她们女子该去的。只盼着他能在军营里好好的,不要生病才好。 而如姨娘并没有料到会被人跟踪,回到钱府后安心等着林瑾将药送上门,新夫人和她斗还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胜券在握的事有一天会出意外,而那个出卖她的人会是她放在心里想好好珍藏的人,自然这是后话了。 钱云待林瑾将药送到如姨娘手中这才去钱府拜访这位新夫人,寻得理由自然是增进母女间的感情。张氏听到钱云来找自己倒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让身边的如意准备了上等的好茶招待,毕竟钱家这么多人里,算的上财大气粗的也就一个钱云,所用的样样东西都是精致的,自己自然也不好故意寒碜人家,在这钱府里趋于弱势的实则是她,占着嫡妻的位置可不见得什么都如自己的意,这是她再先前夫家所学到的东西。 钱云进来,对着张氏笑着叫了声母亲,声音软而娇柔,再加上她那张艳丽的脸任是谁见了都克制不住的想要亲近。毕竟全天下的人都有爱美之心,就连心怀嫉妒的人心里都怕是羡慕的很。 “怎么想到来看我了?不过我在府中确实没什么意思,你来正好咱们也能说说有趣的话。” 钱云坐下来笑道:“听说前些日子如姨娘摔了跤,我那时候正忙的很也没顾上这事,听说母亲还差人去探望送了不少补品。” 张氏想起来就一肚子火,钱家往后还不是她手里的东西,这如姨娘倒是不怕死,居然敢出言挑衅自己,偏偏那钱浩并不怎么喜欢自己,连日来都不在自己这里过夜,让她心头的火气更加大。 钱云不讨钱浩喜欢,按理说自己该离他远一些,可是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便是往来钱浩也不见得会放在心上。 “如姨娘怀着身孕,我做当家主母的,去看她也是应当,咱们钱家的子孙金贵。” 钱云叹口气说道:“要我说还是您更金贵些才是,我近来听说一件事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说我心中难安。” 张氏呷了口茶,笑道:“你来我这里就要放开些,只当自己家就是,你我也是母女,这般拘束可不是生分了?有话但说无妨。” 钱云做出下定决心的样子,一本正经道:“这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林瑾母亲可听过?以前曾与如姨娘有几分情意,只是后来如姨娘跟了我父亲这才断了往来。这几天我瞧着他总在我家和钱家附近周围转悠,我只当他有心找如姨娘便没理会,谁知没过多久他竟是上门指名要见我,我便见了他,谁知他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要见母亲。” 张氏顿时不解,她与这林瑾又不曾相识,做什么要见自己?当即开口道:“见我做什么?我与他又不相识。” 钱云见张氏被吸引过来,这才说:“他说他有件事想要告诉夫人,人命关天,他心里良心不安,怕自己若是助纣为虐殃及到自己的子孙,便是背弃如姨娘也要将事情真相告诉母亲。至于具体是何事我倒是不知晓的,母亲您看可要见他?” 张氏心里也好奇不已,当即点头道:“见,今儿你父亲不在府里,下人里里外外我全换过了,让他现在来就是。” 钱云冲身后的晴雨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晴雨便带了林瑾进来。 张氏见他生得有几分俊朗,身姿挺拔,怪不得当初如姨娘能瞧上他,沉声道:“云姐儿说你有话要当面与我说,不知道是何事。” 林瑾突然跪下低声道:“林瑾惶恐,实在怕这等有损阴德的事祸及了我那年幼的儿子,我前来与夫人通风报信,只求夫人能将我那可怜的孩子还给我。” 张氏抿嘴笑道:“这不是难事,你且说你有何话要告诉我。” 林瑾轻声道:“前些日子,如姨娘让我配了使女子不能生育的药,我偶然听到这药是用来给夫人喝的。我思前想后觉得这种事不妥,所以想来告诉夫人要小心些。” 张氏手里端着茶,想了想问道:“你与她有多年情分,为何要揭穿她?” 林瑾叹了口气:“我的孩子在她手里,很多事都是她威胁我,我不得不做。这味药一般大夫不能轻易发现,所以您要小心,所经吃食还是要信得过的人做才成。如今您是夫人,这府里的大小事都能做得了主,我想用这点东西来求您大人大量放我儿子和他娘,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张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要扔出手里茶杯的心,沉默了好一阵说道:“你先回去,等我摸清了,我自会让人将你的孩子和女人送回去。先退下吧。” 林瑾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钱云,这才离开。 钱云悠悠说道:“如姨娘的心还真是闲不住,没想到她会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害您。” 张氏冷笑一声:“谁都是单纯的人,被生存逼成这样所以不停地使手段。我本来想来了钱家能过消停生活,哪知道这位却是容不下我,也对,毕竟她得宠这么多年,很多东西换了主子任谁也接受不来,我本想忍她的,可惜这事我会让如意去办,将他要的人送还给他。” 钱云疑惑道:“您不怕这当中有什么不妥?” 张氏笑着摇头道:“读书人向来有几分傲气,必然不甘心被人这般玩弄于鼓掌中。而且,我刚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这是一个父亲会表现出来的,所以我相信他。” 钱云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临离开的时候才说道:“我对林瑾的儿子有几分好奇,若是母亲将人找到了,能否派人告诉我一声。” 张氏自然点头,如果不是钱云过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只怕自己这辈子都与孩子无缘了,人心何其险恶,当真让人觉得可怕。既然如姨娘不想给她活路,她怎么能让她好过?单就身份来说,一个姨娘的心想动到她头上来完全是自找死路。 时间过了三天,张氏让如意将那个孩子带到了钱云面前,什么事都没有人比这个孩子更清楚。 钱云彼时正在家里招待于宁,姐妹两正有说有笑的,听到下人来报让人带进来。 只见如意身后跟着一个瘦小无比的孩子,头上手上都有伤痕,眼睛里有害怕的光。 如意行礼道:“这孩子的娘去年就病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在府里做苦力,夫人看着可怜让奴婢带过来,由您交给那林瑾最合适不过。夫人还给了十两银子,只当念他一片心善。” 钱云待如意离开后看着怯生生的孩子,拿了块糕点给他,柔声道:“快吃吧,你在钱府过得不好吗?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那孩子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却舍不得一下吃完,小口小口的,让人看着可怜:“我要干活,我娘病死之后就要干活,做的慢就要被打,那个漂亮的夫人经常打我,我娘就是被她打才生病死的。她说我娘抢走了她的东西,我也不应该在这世上,我想我爹,我娘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孩子何其无辜,张氏许是看到了这般惨状才放他出来吧。如姨娘心狠至此,也不怕自己的孩子遭报应。 钱云柔声道:“让这位姐姐带你去玩,吃好吃的好吗?她会送你去见你爹的,一定要听你爹的话知道了吗?” 钱云没想到自己对孩子会有这般的耐心,看着他走远才和于宁说道:“如姨娘这一颗心真是黑透了,我早该想到的,林瑾背着他和别的女人好了,她一定会恨。我那瞎了眼的爹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就是被耍弄成那般了还一心为她。” 于宁叹了口气说道:“富贵人家烦心事最多,这也是为何我心中看中周良的缘故,他家中没什么人,待我也好,我们一心过日子,不被其他烦心事骚扰。我爹娘也很赏识他,现在时常随着我爹在外面采买药材。倒是你,如今跟着六皇子可还好过?” 钱云低笑道:“不过就是寻常日子,有什么不一样?说来,我觉得你们成亲后还在家里的铺子有点不合适,未来的嫂嫂进门,少不了要有擦碰。我手里有个新接来的铺子,你也知道我看不上那个如姨娘,与她有关的东西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正好算是当做你成亲的贺礼,重新改个名字好好做生意。” 于宁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疯了吗?这么贵重的东西。”(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我不缺金银,送你又何妨?” 于宁梗着脖子拒绝道:“我们有自己的活法,怎么能平白要你的东西?你到时候过来陪陪我就成。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却不想就这么各自有了归宿。阿云,你跟着六皇子真的快乐吗?我总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这样委屈自己。” 钱云抓着她的手笑道:“他不在便只剩我一个人,又没人管束,我想做什么都成。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总好过天天被追着立规矩,伺候别人强。说来我家如今可是热闹的很,新夫人和如姨娘这会儿已经斗上了,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人有时候真是贱骨头,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偏偏就爱整些不着调的东西,这一次我看我那位英明神武的爹怎么断这家事。” 于宁真是打心底里觉得钱云难,小小年纪就被卷进这些乱七八糟得事中,钱老爷如今便是被累惨了也是活该,她安抚钱云说道:“你也不要太将这事放在心上,周良在城里买了处小院子,虽然不大却也够我们两口子住了,你若是得空就来我家玩。如今我也学会了做饭菜,到时候添双碗筷就成。” 钱云笑着摇头:“你们刚开始过日子,我跟着过去凑什么热闹?你看我这过得不比谁好?气派的很。如果你不想要那个铺子就当我借给你的,每年给我些银子就成。你比我的亲妹妹还要亲,就不要推拒了。” 于宁还不同意,钱云这才本着脸说:“周良便是再能耐做的也多是出力气的活,你将来若是有个孩子,他为了养活你们势必不能帮着你家的铺子得另谋出路,看他早出晚归,你不心疼?有个铺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是好的多?而且只要有我在,我看谁敢不规矩?他们当我好欺负?” 于宁自然也知道周良的不容易,他是自己放在心坎上的人,她肯定心疼,想了许久才点头:“这样也成,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愿意接受,也不要同他说了,横竖家里的事是我做主。” 钱云这才笑出来:“就该是这样,你也别觉得愧疚,我腰包里有银子才能这么帮你,若是我没有便是在想帮我也不敢开那个口。有时候我时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我梦到我手里的钱全被我爹和如姨娘抢走了,他们还把我赶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忘了我嫁给谁,只记得强盗来的时候,一个女人把我推下了马车” 钱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一阵寒冷,额头上沁出冷汗,脸色蓦地变苍白,让人看着觉得很是可怜。 于宁拥着她安慰:“幸好只是梦,你现在也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既然新夫人和如姨娘斗着,你在一边看热闹就是了,管他们是不是来个鱼死网破。” 晴雨却是惊讶不已,钱云梦中的这一切与前世发生的一点也不差,想来是老天爷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有这般决定吧?不过还算好,老天也不曾亏待自己,让她能在六皇子的身后看着那个负心男人从高处堕落到万丈深渊。 钱云要招待于宁小姐在家里用饭,身边暂时不需要她伺候,难得有点空余时间,她一个人到大街上转了转。 来去匆匆的人,在寒风中摆摊卖东西的人都缩着脖子,无望的看着来回行走的过路人。穷人养家糊口太难,没有人驻足,更让他们没了希望。 晴雨走到一处卖可爱首饰的摊子前,她笑着问那店家怎么卖,一口气买了五个,正打算回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多了个人,客气地同她说:“我家公子想见见姑娘,请姑娘与我走一趟。” 晴雨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人,他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一直到二皇子大势不在才转而跟了六皇子,也是在她快死的时候才知道他一直在暗地里为六皇子效命。 人真是最让人看不透的,连身边最重要的人都不一定真心为你,更何况那个见过所有颜色的二皇子?这是人的通病,无法救赎。 晴雨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跟着他走了,既然躲不过去,那又为什么还要躲开?这一次她的心早已经和石头一样硬,再不会被任何人轻而易举的击败。 两人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小院子,晴雨略踌躇一阵走进去,再一间屋子里看到了那个温婉惯会骗人的二皇子。 她福了福身,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二皇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六皇子如今在军营,若是有重要的事不妨与我家小姐说罢。” 朱祥好笑地看着这张粉嫩的容颜,天真又有朝气,让他无法拒绝这种生命力,他走进她,将她拉到一旁坐下说道:“我不找他们,只是想找你来说说话。” 晴雨心中一阵冷笑,专门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说话?骗谁呢?她可清楚的记得,他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说:“我一直惦记你,夜夜不能安睡,如今你终是我的人了,我的心也终于能踏实了。” 想到此,晴雨只觉得这张脸太恶心,当即站起来说道:“小女不过是个奴才,怎么能与殿下说话?您还是莫要折煞小的。” 朱祥摆摆手说道:“当然说的,你不必这般拘束,我不会为难你。不过你怎么不如上次看起来机灵了,可是被我的身份给吓到了?” 晴雨惶惶不安道:“您是贵人,有话还是找我家小姐说的好,小的无知又粗俗怕惹得您不高兴。” 朱祥怔了怔,摇头道:“无妨,你陪我坐一阵也好,我问你话,你且回我就是。” 晴雨为难道:“我只知我家小姐的事,六皇子身边有恒晟侍卫在,我们没资格探听皇子殿下的事。” 饶是朱祥耐心好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良久笑道:“我又不是审问你,你做什么这般严肃?我只是想问你平日里喜欢做什么?” 晴雨笑道:“奴婢喜欢伺候小姐换衣服,小姐生得貌美,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首饰又多,每天都轮着换,大饱眼福。” “那你呢?若是给你许多首饰,你可愿意跟我走?” 晴雨只觉得一阵悲凉,当初她就是被他所谓的甜言蜜语给骗走的,沦落到孤身一人,不比一辈子伺候人的滋味好过多少。她摇了摇头说:“我是钱家的奴才,有卖身契,而且小姐对我很好,我不舍的离开小姐。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晴雨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不过她更知道这个人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时总不会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所以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清澈又惹人怜爱。 朱祥也不好留着她,毕竟她的身份尴尬,所以他只能放她走,心里却是更加抓心挠肺的难受,重重的拍了桌子气道:“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不过一张卖身契,她却这般死心眼。” “殿下莫急,毕竟她如今是六皇子身边的人,伺候主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她要是一直霸着殿下那才可怕。殿下肚子可是饿了?属下让人去备饭吧。” 朱祥哪里吃的下,这一次他离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很快就被母后给抓住,让他逃不过去,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被传了回去。 晴雨却是有几分好笑,她既想这辈子离得他远远的又想在他面前看着他沦落到凄惨境地。 不过让她诧异的是那天以后他在没有出现过,习惯了倒也不觉得遗憾。却不知正是因为她的故意疏远而让她保住了自己的命,皇后是个少有的严厉母亲,但凡有半点会妨碍儿子前程的东西必定要处置,已决他的念头。 朱祥也怕母亲真的因为这件事而伤害到那个胆小的人,便也不敢反抗,只得留在宫里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错误。 倒是让晴雨意外的是,没过几天竟在院子里看到了恒晟,那便说明六皇子也回来了,当即走过去问道:“在军中可是受苦了吧?我让人一并带去的东西你可有看到?” 恒晟嘴角泛起笑,回答道:“多谢你记着我,军营中地处空旷,要比晋州城冷得多,若不是你送来的冬衣,这一阵怕是难熬。” 晴雨被他这般调侃,红着脸笑道:“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可是不忙了?” 恒晟将她带到避风的地方,轻声说道:“外面冷得很,我瞧着你穿着单薄,可要当心给冻着。咱们主子英勇,立了功,魏将军发话让在家好好歇歇,三天后回军营复命。” 晴雨脸上露出不自知的笑,点头道:“这大宅里没人在总归是冷情的很,这样小姐也能安心些了。你肯定累坏了吧?该是要好好歇歇的,我那里有不少助于安神的东西,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些,好睡个饱觉。” 恒晟有些哭笑不得:“主子身边也需要人伺候着,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办差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 晴雨笑道:“你且瞧着吧,今儿定没事做,我方才听下人说殿下将上门来的骆常林骆公子都拦在外面了,这是何意你不明白?你且去睡罢,在这院子里还敢大白天的进贼不是?” 恒晟看着她羞红了一张脸和自己说这些话,他也禁不住有些脸热,确定殿下不会传唤这才回去洗漱后,闻着安神香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来。 终归是年轻力壮的人,一夜便修整过来,再见晴雨时神采奕奕,笑道:“多谢你的安神香,我睡的甚好。” 晴雨微红着脸说:“那便好,我还有事去办,若是今夜不忙,我请恒晟侍卫吃酒如何?放心。是那种不会醉的果子酒,我去外面时偷偷买来的,小姐并不知道。” 恒晟被她这般俏皮的样子给逗乐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去赴约。他向来清冷,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却没想到会与这个小丫头说的上话。 钱云看着还在沉睡的男人无奈地摇头,好不容易回来,看着浑身疲惫,不知歇息,竟是缠着她就是没完没了的,像是不知疲惫般,就在她受不住犯困时,他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句:“可有想着我?如今倒是知晓了当爷们的苦,一时不见你就想的厉害,现在无奈,情不得已,只能忍着,将来若是大业可成,必定要将你天天带在身侧才成。” 钱云不知却觉得好笑不已,轻斥道:“越发没个正经,将来可是做天下至尊的人,也不怕让人家笑话你。” 朱照在她圆润的肩头亲了下,笑道:“闺房之乐,还须别人来指手画脚?好好歇一天,我们去庄子上住去,我喜欢与你在那里玩乐,水中更有情趣。” 钱云却是无力地叹息,她实在是怕了他,要是天天被这么缠着,自己脸色可怎么好?要是有个要见的人,自己这般岂不是要丢大人?可是他鲜少回来,不管怎样也只得忍了。 她终究只是个俗人,不管这个人有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或是她心里带着的那些恨,都不能阻止她再靠近他时被他所吸引,继而放下心防,在这一段时间里安心与他度日。 所以不管这几天谁上门来求见都被她给推了,朱照显然很满意她这般做,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亲密的很。 而阿良自从六皇子回来后便心不定,他看得出那个男人不只生得好看,身上更有威严冷寂之气,自己这般的人压根无法与之相比,他心里生出几分戚戚然,如此看重的一个人竟是属于别人的。 他们两人鲜少出来,便是出来时六皇子将她拥在怀里想来是疼爱的紧,两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意。 他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他未曾碰触过的另一种感情,那就是嫉妒,想而不得生出来的一种心境。 他慌乱却又强让自己镇定,用力将这种感觉从脑海中甩出去,再过几年,等他长大,一切也许会有所不同。(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朱照放纵了两天却也不敢真无法无天,到庄子上享乐也不过是避开有心人的监视而已。 庄子上的人都是经过钱云细细挑选才定的,来历都查的甚是清楚,而且定的都是死契,这里尚且自由些。 恒晟请了骆常林进来,正巧遇到钱云带着晴雨出门去,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脸上一阵微热,那晚在一起喝酒甜甜的果酒便是不会醉人却敌不过男女之间的那点温情,正所谓人自醉。 晴雨看着他笑了笑随着小姐离开了,骆常林见他怔愣在那里看着人家的背影发呆,顿时了然,笑道:“恒晟可是动了心?只是不容易,这个丫头看着地位卑贱,连宫里的那位都中意她。不过好在她还算聪明,不然现在只怕早成了亡魂。” 恒晟皱了皱眉头,收回目光道:“骆公子快里面请,主子等您许久了。” 以往主子谈事情他总在旁边侯着,只是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皇后既然动了杀心,现在不动手并不代表以后不动手,她是一个母亲更渴望着天下间最大的权利,所以她会毫不留情的铲除任何一道阻碍她的力量,晴雨虽微不足道,但是对男人来说,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并不排除二皇子不死心再有动作,那么晴雨这条命怕是再难以保住。 想到此,他腾地站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那座小亭子握紧了拳头,如果要是她 昨夜不经意间与那双骨节分明,白皙小手的触碰,一颦一笑间,软语声声,让他的心在刹那间豁然亮起来。 钱云待进了铺子脱掉外面的大氅才笑道:“这几天与恒晟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不管你,你倒是自在的很,说说看?” 晴雨摇头失笑道:“小姐怎么关心起这种事来了?我与恒晟侍卫不过是聊得来,便多说了两句话并无其他。今儿可有事要我去办?” 这两天小姐最上心的是白夫人的那件衣裳,亏得铺子里请来的都是手艺上等的绣娘,做事麻利又细致,这会儿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成了看样式,这是开门做的第一桩买卖,总要把口碑打出来才行。 钱云很看重所以处处都亲自过目,所以这几天着实忙的连歇脚的功夫。不过这样的日子倒是过得充实,眨眼间就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天刚擦黑,六皇子便差人来催着回,钱云无奈只得将晴雨留下来把剩下的那点事给忙完。 晴雨其实很喜欢和这些绣娘们在一起,不用顾及什么,谈天说地,普通人的日子虽然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奔忙,只是活的自在,不必看谁的脸色,所知道的趣事也不少。 钱云念着这些绣娘辛苦所以每天都让人备了可口的饭菜,晴雨也不急着回,与她们笑闹着一同吃过饭才走出铺子。 月亮高挂在天上,星辰点缀在旁边,她望着前面深呼吸口气,等着铺子里的小二出来送她回去。 却不想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竟是恒晟,有些疑惑,也有些娇羞:“你怎么在这里?” 恒晟站在角落里所以她没有看到,她站在台阶上,就连高个子的恒晟都得抬头看着她:“我听夫人说你还在忙,闲来无事便来接你回去。” 小二从里屋出来,没看到一旁的恒晟,讨好道:“晴雨姑娘,咱们这便走吧。” 恒晟开口说道:“你回去忙就是,我们一同回去。” 晴雨只得冲着小二点头笑道:“你放心就是,这位是殿下身边的人,天儿冷,你快回去吧。” 恒晟带着她一路走回去,寒风吹来,冻得人脸颊生疼,她走在他身边却不好说什么。虽然她是经历过一世情爱的人,却没想到昨天会在谈笑中迷了眼。 “二皇子曾找过你吧?” 晴雨抬起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恒晟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只要想知道,自然有办法。你与他分开不久,他便被皇后娘娘派来的人追回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现在已经成了皇后娘娘眼里的绊脚石,如果二皇子还不死心,那么,她就会想办法取掉你的性命。对于皇后娘娘来说你一个婢女的性命实在用不了多少力气。” 晴雨的神情顿时一凛,黑暗中的眼睛缩了缩,她怎么能忘记这个?当初皇后娘娘容忍她,不过是因为她当时一颗心都在朱祥身上,又没什么野心,所以才不把她放在眼里,而现在二皇子特地来找她,明显与以往不同,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恒晟与她说,她是不是在大仇还未得报前就已经丢了性命? 恒晟看着她呆怔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可是怕死?” 晴雨回过神来,嘴角艰难的扯起一抹笑:“谁不怕死?我这么一个卑微的人居然会惹到天下最有权势的皇宫娘娘,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管的住自己,却管不住二皇子的两条腿。” 两人走到巷子口的大树下,落叶早已经掉完,风吹着枝丫乱摆,在月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眼看着再走几步就能回去了,他却停下来不动了,看着她像是在考虑什么,久得晴雨要出声提醒的时候,他才笑道:“我有帮你解困的法子,只是你可愿意?” 晴雨深深地看着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亮,认真又温柔,忍不住点头道:“只要能留下命,能活着有什么不能做?你说吧,有什么办法?” 恒晟将冻僵的手放在嘴下轻咳一声,说道:“只要你与别人成亲,二皇子自然得死心,即便皇后也不能随便杀害别人家的妻子,这要是被传出去,天下人怎么看她?她还怎么做一代贤后?” 晴雨着实没想到这世再将自己的一辈子交到一个男人手里,而且这个时候让她去找谁?总不能逃出虎口又进狼窝吧?一张脸皱在一起,连冷都顾不得了。 恒晟看着有趣,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嫁给我,你看可好?我自小入宫陪伴六皇子,我的父亲是京中的小官,对未来媳妇也不挑剔身份。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能与我好好过日子就成。” 晴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总归是太委屈你了,我这般身份,实在高攀不起。” 恒晟也不催,只是像平时聊天一样问她:“你自己愿意与我在一起吗?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要和我说实话。” 晴雨觉得这人现在不就是正在逼自己吗?可是她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为难道:“我与你确实有好感,你待人陈恳,我很喜欢你。只是我终究是钱家的一个丫鬟,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我实在” 恒晟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在怀里,轻声说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一切交给我来就是。” 晴雨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两人回到大宅,主子这几天不是在庄子上吗?她不解地问道:“怎么回这边来了?” 恒晟无奈地弯了嘴角,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笑道:“主子觉得不如这边住的痛快,所以改主意了。我回去就与殿下说,夫人既然倚重你,你以后不妨在她身边伺候着,等将来不那么忙了,我们自己置办间宅子,好好过日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灵动活泼,让人无法忘记。” 晴雨看着越来越近的宅子,忍不住开口道:“我虽出生不好,却也想像恩爱之人那般,一生只有彼此,相互疼惜扶持,如果你心里不能做到如此,便不劳你费心为我考虑。” 恒晟将她的手抓的更紧了些,笑道:“我又不是那些富贵老爷,有钱有情多的没处放,家里成天乱糟糟的有什么好?我愿意与你这辈子彼此扶持,快乐安然的过一生,你且放心,没有任何人能来打扰你我的生活。” 晴雨听着他的话,垂头看着脚底下的路,笑道:“我听你的便是。” 两人回去后,钱云与六皇子正坐在炕上讨论诗词,见他们两人一块进来,笑道:“怎得这么晚?这边没什么事,你们也早些歇着吧。” 恒晟看了眼晴雨,对着钱云行礼道:“恒晟有不情之请,还请主子成全。” 六皇子顿时来了兴致,笑道:“我鲜少见你有要求,不妨说一说,若是可以我便应了你。” 恒晟坚毅的脸上浮起一抹红云,沉声道:“恒晟与晴雨彼此间互生情意,求主子成全。” 六皇子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他看向钱云,说道:“这丫头是你的人,按理说该是你说了算,可恒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外人看是主仆,可事实上我们两人打小一块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他瞧上了人,我自然得想尽办法帮他办到。这事我便做了主,应了他。” 钱云却是捂嘴乐:“你还记得我方才说有话同你说?说的就是这事,只是被恒晟给抢了先。晴雨伺候我很是用心,我也不忍心她一个人,在我身边待多少年都不如有个家好。你们两人的事,我也是赞成的,只是晴雨今儿个瞒我却是该打的。” 晴雨顿时羞红了脸,赶紧跪下道:“多谢小姐大恩,要不是您将晴雨带走,只怕奴婢这辈子都得围着燥火转,您的大恩,奴才这辈子都不敢忘。” 钱云赶忙将人拉起来,嗔道:“越发没了样子,你嫁人了还是在我身边的,往后爷们不在了你与我也好作伴。” 晴雨听着这位越发没了正经,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虽然她活过一世却还是个害羞的人,实在禁不起主子的调侃。 钱云捂嘴乐,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们两的事要不要和家里人说一声,女人一辈子的事总要办的体面些,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我会操办好的。” 恒晟拱手笑道:“多谢夫人好意,我与晴雨商量过了,先简单办了就成。等将来回到京城再操办也不迟,我爹也高兴些。” 这种事自然是按照两人的意思来,钱云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劲,不过既然简单办便简单多了,她送了晴雨一套首饰,又备了嫁衣,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府里办喜事。 朱照看她忙的满头大汗却高兴的合不拢嘴,心里也跟着高兴,眼睛定在他身上看着她忙碌,只是不时会把她叫过来帮她擦擦汗,递上水让她歇一歇。 钱云是真的高兴,想当初她真的很想给铜雀一个体面的,可是没想到她竟是那么不争气。 后来是她爹求过来又是一阵哀求,替她求情,字里行间带着想要让铜雀继续回来伺候的意思。她当时笑着摇摇头,一个生出异心的人,哪能继续在她身边待着? 不过这么多年的情分,她还是让人带了些东西过去,也算是她做主子的最后一点情意了。 只是后来听两个丫头说起铜雀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爹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气的打了她一顿,听说连床都下来,她听了觉得惋惜却也没有半点同情。 最后听说匆匆配了人,是钱家庄子上一个护院,本来是高高在上的体面身份,却没想到自己把自己害成那样,任谁听了也不过是感叹一声,谁也无可奈何。 钱云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在意的,所以让人打听了那家人,才知道那护院没什么本事,吃喝嫖赌却是什么都落不下来,婆母又是个眼高手低的,铜雀的日子并不好过。听说那次她爹将她的腿给打瘸了,现在不只走路不方便缺还要做重活。 钱云,终究是会心软,想着明儿朱照就要回军营了,她打算去庄子上看她一眼,毕竟当初她是用了自己的命护着自己的,自己虽然恨她,却也没想让她落到这种地步。 人啊,经历过什么大事后更重情了,嘴里说着恨不得一些人死,却是打心底里放不下的。 晴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归宿,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心里只想着能过快乐简单的生活就好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这几天朱照和钱云就像是寻常的小夫妻一样,除了操持家中的事,平日里时常坐在一起说些平日里见过的有趣的事情。 钱家的事如今在晋州城又重新成为了老少爷们饭桌上的大笑话,钱云倒是想护着钱家的颜面却是无可奈何,听着别人将如姨娘摔倒的事编排的像模像样的,心里更是五味陈杂。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外边的人说个没完没了,自家人在喋喋不休的没完有什么意思? 朱照见她没有了方才的兴致,顿时也明白,握着她的手说道:“别想那些烦心事,横竖离开了钱家,他们是好是坏你紧挂在心里做什么?” 钱云不过无力地笑了笑,心里却想你怎么能懂前世的自己在他们手里遭受了何等的委屈?要不是他们,她又何必沦落到再面对一世苦难? 朱照离开那天,夕阳挂在树梢,寒风凛冽吹动他外面的袍子,他骑着高头大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再不必过这般分离的日子。” 钱云精致地脸被冻得通红,唇瓣微微有些苍白,抿嘴笑着:“嗯,我等着。”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个快字却是最漫长的等待,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境地,只有无限的等待,等待那天在远处的天下至尊可以想起他们,可以心软,这样才有可能结束这样的生活。 可是他们的生活里不能缺失了希望,所以他们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也许不知在哪一天就成真。 钱云只是心疼他,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却要尝尽这般多的艰苦。那时他却只是笑,老天这般锤炼敲打我,岂不是说明我尚且是个有用的人,这般想来也是该高兴些的。 苦中自乐,也倒是为难了他。那两道背影在斜阳的灰烬中消失不见,钱云看着身后同样做了妇人装扮的晴雨笑道:“他待你可好?” 晴雨脸上未曾见半点羞涩,而是像在感慨道:“是个好人,他对我也很好,当初做苦活,很多姐姐说嫁人要养高了嫁才好,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又能被别的女人羡慕,如今我却是觉得能寻得一个肯真心待自己的已经是难得。小姐莫要笑话奴婢,只要他不负我,这一辈子便是过再苦的日子我也甘愿陪伴他。” 钱云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道:“看得出来,恒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吧。明儿随我去趟庄子上,毕竟她也伺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实在看不得她落得这般凄惨境地。” 晴雨对于铜雀的下场也是知道的,想当初她若是能听自己的一两句劝诫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随着小姐一同上了马车,马脖子上的铃铛和哒哒的马蹄声很快消失在暗下来的天色中。 晴雨看得出来,与钱家人的每一次接触,回来后她都变得很疲惫。也是,应付一群自己不喜欢的人,时时陪笑又得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就算复仇再痛快,投入其中的精力却是不少的。 就她自己来说如果不是怀着对朱祥的痛恨,想来也不会得以重生,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会在这样的境遇下能遇到一个这般真心待她的人,想来也是老天可怜她当初的一世痴情吧。 晴雨以前住在东边的一间屋子里,和恒晟在一起后搬去了西边的后院里,比这边要清静舒服很多。看来六皇子待他真的不差,不然将来也不会坐到那般高的位置上,她的地位势必也要跟着水涨船高,倒是比做一个皇帝后宫的妃子要好的多。 夜幽静,她坐在两人一同躺过的床上,抿起嘴角笑了笑,任外面的风吼声呼啸而过,她拥被而眠,自打重生回来,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般香甜。 第二天一早,天际泛起了蒙蒙亮,晴雨洗漱过后,将头发挽了个髻才去伺候钱云。这样的日子对渴求着想要的结果早点到来的人说无非不是一种煎熬,所幸她对前世的事情记得还算清楚,等到过年前六皇子会立一道大功得到皇帝的褒奖,只是就算如此也不过是赏赐的东西可观,却仍是没有机会回到京城。 三年后六皇子才在朱祥的求情下回到京城,正式在朝堂中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两眼如瞎子一样的朱祥却一直没看出来,他相信的弟弟早已经生出了旁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会连老天都帮朱照,朱祥做了短命皇帝,而大好的江山在朱照的手里变的越发耀眼。有些人真是天生的帝王命,不管谁都挡不住。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安稳的跟在钱云身边,等着那天的到来。 她和朱祥在一起那么多年,自然明白他是被宠大的性子,不会因为她现在嫁给了别的男人而放手,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时常惦念。往后的日子想来会更有意思,只是不知道朱祥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还真是让她有几分期待。 她掀起厚实帘子进去,只见钱云已经起来了,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她忍不住笑道:“小姐已经这般貌美,怎么还对着镜子目不转睛?” 钱云也跟着笑,好看的眉梢如柳叶,眼尾扬起,更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轻声说道:“前些天儿,殿下说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我今儿得空就瞅瞅,看着是不是真这么回事。现在看来,这人分明就是逗弄着我玩。” 晴雨捂着嘴乐:“我瞧着小姐这般在意六皇子的话,这心里想来是装满了人家,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钱云拍了她一下,脸上布满红霞,想来是被晴雨说到心坎上了。两人笑闹了一阵,钱云才让晴雨给她梳发,叹息道:“我本来不想到庄子上去,只是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总要亲眼看一回才好安心。她虽对不住我,却是与我一起长大的,我拿她当亲姐妹相待。说来也是怪我,无意中忘了主仆的分寸,让她生成了这般性子,是我害了她。” 晴雨将钱云一头及腰的长发捋顺,一边通发一边说:“怎么能怪在小姐头上呢?都说人要自觉才是,当中的好坏自己琢磨不通,有谁能帮得了她?不瞒小姐,当初我也曾同她说过,如果担心我夺了她的宠爱就要更加用心为小姐办差,而不是一直怪别人,谁想她最后还是让人失望了。” 钱云抿着嘴在镜子里看着晴雨给她梳了好看的发髻,良久才说:“这也许就是命吧,老天爷早已经定好的路,容不得你愿不愿意走,终究还是要把你推到那一步。” 晴雨服侍着钱云用过早饭,一行人这才坐着马车往庄子上走,两边道路空旷又无人来往,曾经茂密的树木在这个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繁华,孤零零地在寒风中摇晃,让人看着更显寒冷孤寂。 钱家人已经许久没来庄子上了,下人们自然也懒散了不少,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还是一扫地的老人看到钱云赶忙迎上来行礼问安,这位小姐在钱家上下都是特别的存在,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的作为,但是对她小小年纪就地位不俗很是赞叹,所以铜雀的爹才会对铜雀这般不争气地作为恨的牙根之痒。铜雀成了家中的弃子,自然也不会在乎她到底嫁给什么样的人,随便挑了个相熟的,得了一笔彩礼钱任她自生自灭去了。 晴雨开口问了铜雀在何处,那老人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也是造孽,跟着小姐养的白白嫩嫩的,现在却是连人样子都没了。天天干重活不说,还得受那没出息男人的打,连婆婆也会对她动手。这庄子上没主子来,所以各家过各家的,听说这几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他男人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银子。” 钱云冷眉皱起,她并不讨厌老人家的聒噪,待他说完吩咐道:“你去和铜雀说,就说她的旧主子过来看她了,让她出来迎一迎。” 铜雀自然不知道大宅会来人,她现在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地活着,她有时候也想不如掉进这未上冻的河水中淹死一了百了。她从来不知道离开小姐后的她一无是处,她爹就这么狠心地把她许给这么个人,当初小姐说过要给她寻一门和心思的亲事,如今看来就像是一场梦,生生地被她自己给作弄完了。 衣裳随着水流而摆动,她费力的拧着,两只手已经冻得麻木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该多好?她就是没脸没皮也要缠在小姐身边,那样自己也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她要站起身时突然觉得一阵眼黑,亏得她往后跌坐在地上才避免掉进水里,挣扎了一会儿抱着木盆往回走,半路居然碰到了她的男人,难得的不高仰着头,居然亲切地喊她的名字,这世上绝不会有轻而易举的好事,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拐一拐的往回走,如果不出她猜测,这个男人很快就要动手了,她怕什么,最好一口气打死她才成。挨打算什么?在这样的日子里苟延残喘才是痛苦。 男人确实想动手,可是想到在庄子里坐着的人,他忍住了,笑着说:“钱云小姐来了,说是要见你。她待你不是和姐妹一样吗?你帮我弄点银子花成不?不然那些要账的找上门来,钱家怕要把咱们撵出去,我好你也好。” 铜雀冷笑一声,她就说她不开口径直往前走,回去放下木盆,将自己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这才往前面去。看着坐在大厅里喝茶的小姐和一身妇人装扮的晴雨,她突然很想笑,原来属于她的东西已经成了别人的了吗?也是自己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一条命还在这里悬着让人看笑话。也是高高在上,突然有一天摔下来了,谁不笑话? 她来见主子,他和他娘神气什么?真是可笑。她瘸着腿却还是挺直腰板进去,跪下来磕头道:“奴婢给小姐请安。” 钱云看着这样狼狈的铜雀怎么能不难过?当即问道:“铜雀,你可是在怪我?” 铜雀的头一直嗑在地面没有抬起来,苍凉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是奴婢犯错,不怪小姐。” 钱云有些厌烦地看着蠢蠢欲动想上来套近乎的婆子,一张脸看着就不像个好人,随即沉声道:“你在这里可有什么难处?你且告诉我,我会尽全力给你办到。” 男人和婆子一听机会来了,当即跑上来跪下道:“小姐真是好人,铜雀跟着我们受委屈了,我们一家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幸亏有小姐惦记” 婆子话说道一半,只听铜雀拒绝道:“铜雀的日子过的很好,劳烦小姐您挂心了。” 婆子忍不住在铜雀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钱云看在眼里,却见铜雀连眼都没眨,像是早已习惯了这般对待,就那般贵在那里。钱云的心刹那间被什么东西给碰撞了一下,疼的难以呼吸,这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啊,如今却被这样的对待。当即起身走过去,一脚把那婆子踹的四脚朝天,冷声道:“当真是不要脸惯了,你个寡妇和这庄子的管事鬼混就能无法无天了?当真以为没人治的了你?也不张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是谁。想敲本小姐的银子,好大的够胆,今儿本小姐就好好的教教你们规矩。” 那管事本来在后面站着,心里正想着这位祖宗什么时候走人,却听到她说出那样的话顿时吓得胆子都颤,赶忙哆嗦着跪下,大气不出一口,心里却是暗骂这个没眼色的婆娘,这次可是把自己都害苦了,眼瞅着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钱云走到管事身边,居高临下地问:“管事的最近可是逍遥的很,这几年没人过问这里的事,你倒是做了这里的土皇帝,可真是好享受啊。”(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管事在这处庄子待了几十年,从小打杂一路爬到这个位置,太过绷紧的艰难终于放开,没有了束缚整个庄子都是他的天下,他只要讨好主子就成,谁知道好端端的日子因为这个扫把星全毁了。 他匍匐在地上,脸上的横肉微颤,两片唇颤抖又苍白,强扯出一抹笑:“小姐说的是哪里话,奴才为钱家办事不敢越距,前不久府里传了话来说府里事多,这边到了冬天也没什么事,所以这才放松了下来,奴才为钱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不敢有半点别的心思。” 钱云笑着摇摇头:“倒是我冤枉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嫁出去的小姐没有资格来管你?我不行,钱秀c如姨娘可行?就我所知,你私下里给如姨娘送来不少好东西,让你坐在这个位置的可是如姨娘?可惜你的靠山倒了,现在只要我去新夫人那里提这么一句,这里就得变天了,要不要试试?” 钱云单手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求人办事,确实显得我没能耐了些,不如把这里变成我钱云的如何?总有办法让你从这里滚远。没人开口,真当这里是你的私有物?” 管事听着小姐这是要来硬招的口气,最后强撑的那点骨气也消失殆尽,连连磕头道:“奴才从不敢轻视小姐,是奴才不会做事,没有善待铜雀,只是虽说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终归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太多,那段时间我也说过他们娘俩了,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媳妇,哪知道他们压根听不进去。” 婆子和男人见这事情大条了,赶忙拉着铜雀压低声音急切地恳求:“铜雀,我以后对你好还不成?以前是我的错,我改,我全改,你快向小姐求求情。” 他们看得出来钱小姐这次怒气足的很,明摆着就是不给他们好过来了,他们的下场怕是不会好看,如今只能求着铜雀开恩,求她念着夫妻情分在小姐面前说两句好话,谁知铜雀淡漠的嘴角只是扯出一抹冷笑,凉凉道:“小姐想做什么哪能是我这个奴婢能左右的?” 男人顿时明白,这个女人从不顾什么夫妻情分,也许心里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了,心里的慌乱变成了滔天的怒火,他扯着铜雀的头发招招下死手,骂骂咧咧地:“你这个臭娘们算盘打的倒好,这么恶毒的心肠,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你个丧门星,自打讨了你这个瘸子过门,老子手气一直不顺,干脆打死你得了。” 虽然下人们很快过来拦住了,但是铜雀的脸还是肿的老高,嘴角流出一抹血,她的脸上却是笑,继而像是疯了一般:“你们也有今天的下场,不得意了?管事给这个恶婆娘多少钱家的银子,让他拿去还赌债,我怕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要你们这些人全部没有好下场。管事的,被个寡妇老婆子拉下马心里滋味如何?倒贴着给这个败家子还赌债,您可真有钱,克扣着庄子里下人的工钱,好日子要到头了,我心里真是畅快。” 钱云看着癫狂的铜雀,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浓浓的哀伤和绝望,铜雀变成这种样子是当初做错了吗?可是如果不让铜雀知道自己的错,她还会帮着如姨娘,她叹了口气,站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 很多下人见管事不会再有什么好下场,纷纷站出来,指着他如何在这个庄子里胡作非为的,跟着这个寡妇一道欺负众人,声音越多,铜雀脸上的笑容越大。 人总是在短短的时间里被迫成熟,这样的长大饱含了血和绝望,让人看着太过心酸。钱云对铜雀也只是同情,却饼不代表她能原谅铜雀过去所做的一切。 钱云闭了闭眼,开口道:“管事的,一会儿与我一同回钱家,看老夫人如何处置你。至于你们母子,心肠太过歹毒,绝不能轻饶了你们,婆子打三十大板。”视线转向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声音陡然转冷:“打五十大板,将他们母子卖到黑煤窑去,这辈子都不得他们翻身,拖下去。” 婆子顿时哭喊着求管事救她,那种地方,她这把老骨头没多久就得交代在那里,只是管事自身难保哪能顾得了她,跪在那里沉默不语,婆子见没了希望,竟是边走边破口大骂,昔日两人的山盟海誓和羞臊的话全都被她给抖出来,惹得人大笑不已。 铜雀看着眼前依旧貌美的小姐,笑着说:“是铜雀以前糊涂,给小姐惹了这么多的事,只是现在为时已晚,铜雀多谢小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奴婢做这个主。” 钱云叹了口气问道:“你往后有什么打算?我请大夫来给你看看腿伤,若是好了,便随我回去吧,铜雀,我虽然恨你不争气,可你我终究是一起长大的,我办法看着你就这么过下去。” 铜雀笑笑道:“家中人只当我是累赘,将我嫁给这样的人任我自生自灭,幸好有您将我救出这般苦难,奴婢心中已经没了想望,只想此后常伴青灯,为小姐祈福。” 钱云知道铜雀有和自己一样的脾气,只要决定了什么事就不会轻易再改动:“佛门孤寂,你可想明白了?如果选择了就没有办法回头。” 铜雀跪着拜了拜:“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当初小姐对我那么好,是我自己不珍惜,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自找的。我只怪我当初傻,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已下定决心后半辈子好好的反思。” 直到坐上回城的马车,钱云却是分外的沉默,刚进城,她让车夫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纷纷嚷嚷的街头走,往事争先恐后的闯入她的脑海中,明明那么真切却又伸手够不到。 尤记得她们第一次悄悄出府,对街头的一切东西都充满了新奇,欢快的笑声响起,不识愁滋味的她们何曾能想到一世惨死一世长伴青灯,往事有多少欢乐,今日就有多深的忧愁,寒风猎猎,将她的眼睛模糊,一层遮不住的水意在眼眶里浮现。她以为只要把愁报了,她的好日子就来了,谁知道一切都还没动,铜雀却是落的这般的结果。 是她的错,可是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都没用,如果这是老天安排的那一步,那么谁都躲不开。 程阙在茶楼喝茶,远远地见钱云走过来,登时来了精神,自从她和六皇子在一起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放在心里的人,怎么能让他不抓心挠肺的惦念,此时二话不说赶忙追了下去,对着神游天外的佳人拱手道:“许久不见,云夫人近来过得可好?” 晴雨上前一步,将钱云挡在身后,客气道:“多谢公子关心,我家小姐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程阙走近后才看到她的眼眶发红,盈盈水意在当中看得甚是清楚,透出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更是勾着他的心,让他放不下。这等尤物,何时他才能拥有呢? 他转身看到和邓远才走在一起的妹妹,登时怒火上心头,瞧她那副丢了魂的样子,俨然像是在看自己相公的眼神,一个姑娘家作出这般丢人的事来,程家如何立足?他大步走过与邓远才皮笑肉不笑的勾来勾唇,将她拉到没人的地方,痛声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大姑娘这般明目张胆地和他走在一起,也不怕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能不能让我们省心些?” 程琴娇羞无限地说:“哥,他答应我会向爹娘提亲,我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不跟着他跟着谁?” 程阙真是一口气憋在心中不好发作,拖着她往家里走,口中念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与那钱秀的作为有何区别?你当初还笑话她,我真是我管不来,你回去亲口向祖母c爹娘交代吧。” 程老太太正和儿子儿媳坐在一起品茶,说起儿子的事更是复杂不已,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摊上这样的儿媳妇,最怄气的是程夫人,她本就注重门第,谁曾想挑来挑去就挑了这么个,还是人家硬塞的,要是给钦州的人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抬头见儿子气急败坏地拉着程琴进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火气这么大。” 程阙将妹妹往前推了一把:“让她和你们说吧,我早说不能让她和那个邓远才来往,如今可倒好,成天的笑话别人,没想到自己的妹子做出这么丢人败兴的事来。” 程夫人皱着眉头问:“你且说说,你做了什么错事让你哥发这么大的火气?” 程琴心里是真的有些怕的,当初她还想让大哥帮自己说,如今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磕磕巴巴地说:“我祖母,爹娘,远才说等过完年就来我家提亲,女儿和他在一起了,我想嫁给他和他过一辈子。” 众人还未明白,只当她是铁了心的就看上邓远才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程阙气急道:“她和邓远才睡过了。” 程夫人登时站起来重重的拍着桌子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阿琴这是真的?我打小教你礼义廉耻,你全学到狗肚子里了?你告诉我,说你和邓远才没关系。” 程琴有些怕自己的母亲,赶忙跑到祖母身边求救,委屈地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说:“祖母,您替孙女做主,孙女这辈子只认邓远才,非他不嫁啊。” 程老太太平日里虽然惯着这两个孙子,如今却是被程琴这般没脑子的做法给气得够呛,沉声数落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大哥,可不就是被钱家人下了套,这才多久,你怎么就这么几吃不记打?咱们和钱家有什么不一样?你要我端着这张老脸去和邓家说,让他家的儿子娶你吗?我一把年纪了,可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外面的人怎么看咱们程家?这件事让你爹娘给你张罗去,我老了,连路都走不动了,我不管。” 程琴提高声音不信道:“祖母,您怎么能不管孙女?咱们程家和邓家结亲,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孙女求您了” 程老爷看出母亲的坚决,心头也是有几分不快,却也只得沉声说:“娘养身子要紧,这事明儿儿子就去邓家探探口气,咱们现在也只能盼着邓家人认了,要是翻脸不认,可真就有苦难言了。” 程琴信誓旦旦地说:“爹放心,他答应过我的话,肯定会来赢取我的。” 程老爷摇摇头:“你知道什么,这世上最听不得的话就是男人的,你这个傻丫头,做事情就不能和我们商量一下吗?如今只求老天爷保佑这件事能顺利办成。” 到了晚上程琴又被母亲没脑子之类的话骂了一通,却半句都没放在心里,在她看来邓远才答应了自己的话一定能够办到,只是将日子提前到这么早,但愿他不要生气才好,往后就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心里像是装了蜜一般甜,就连睡梦中都是一片香软清甜。 程老爷第二天去了邓府,心里也禁不住有些唏嘘,这般气派的府邸,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嫁进来也是好的,在大厅里等了许久才等了邓夫人出来,客气又疏远的与他寒暄,让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话问出口。 邓夫人脸上的神色微变,继而笑道:“我并未曾听过远才说看上谁家的姑娘,正好他今儿在家,去将少爷叫过来。”她心里却是恨自己的儿子这般不争气,不过一个钱云也值当他这般不死不活,现在倒好成天的给她惹祸,若不是自己身上的肉,她恨不得好好敲打他一顿才成。 约莫过了半刻钟,邓远才才睡眼朦胧的走过来,看到坐在那里的程老爷,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有礼地问道:“母亲叫儿子来可有什么事?”(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邓夫人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近来同程家小姐走得很近?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不知道不妥?” 随即邓夫人看向程老爷笑道:“孩子们能说得来也是常事,远才向来知分寸。” 邓远才坐下来开口道:“我与程小姐确实近来多说了几句话,若是程老爷不喜那我便不于她来往,您看可行?” 程老爷着实没想到这个人竟能这般将事情给抹下去,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摆?顿时脸色变了几变,沉声道:“小女说邓公子曾说过要迎娶她的话,当中有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公子心里应该很清楚。” 邓远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泛着热气的杯沿,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摇了摇头:“我从未与程小姐说过这样的话,莫不是她听错了?程老爷,你这般登门入室与我说这种话,我虽是男子却也甚是为难,劳烦您回去与她说,是邓远才莽撞往后还请小姐莫要再来找我。” 程老爷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番竟是落得个这般的境地,登时有气又怒,也不顾什么身份,腾地站起身问道:“这世上岂有这般轻松之事?我女儿既然委身与你,你一句不来寻你便划清界限,可真当我们这般小户人家是随意让人欺负的?” 邓夫人更是不饶人的,当即回嘴:“我们邓家人怎么会应这种未做过的事呢?成老爷还是回去问问清楚,莫要把什么罪名都往我儿子头上按,不说旁的,单说我邓家连钱家都瞧不上,更何况你们钦州的小户人家,想要讹人,这般做法却是不上道的,莫怪我们小瞧了你。” 程老爷的脸面在此刻被折了底朝天,他在晋州没靠山连狠话都不敢说的过多,如今胸膛里积攒了许多怒火却是发不出来,指着邓远才骂道:“做人这般不守信,毁人清白,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邓远才居高临下地看着身段矮小的程老爷,笑着摇头,他这辈子变成什么人也不能入那人的眼,哪怕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来骂他打他,他也不怕,冲着门口的管家点头,管家会意,冲着程老爷拱拳客气道:“我家夫人和少爷还有事情要忙,不便招待程老爷,还请回吧。”话中藏着的那层意思,分明是如果你不走,我们会让家丁请你出去。 程老爷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出邓府,一路上叹气连连。 程夫人心里对这门亲事充满期待,不时在门前望着,程琴坐在屋里一脸笑意,洋洋得意地说:“娘,快别看了,爹谈妥了就会回来的。有那功夫还不如坐下来吃吃茶。” 程夫人叹口气说道:“咱们程家可是走了什么运,竟是遇到钱家那样的人家,早知道还不如不来晋州。钱家就是个祸害,怎么在人家骆家也没出这等事?不过这次你要是能嫁到邓家,我心上的这块石头也能放下来。儿媳妇好拿捏,你要是嫁的不和心思,娘这辈子都不好受。” 程琴捂着嘴直笑,笑道:“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只是我没想到祖母会不同意我与他来往,当初她还是很高兴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了数,等我嫁过去祖母也就放心了。” 程夫人摇头叹息:“你祖母这个人说她重利,她还不全是,说她重情也不见得。这么多年,我伺候在她身边也是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你要是嫁到程家,可要和你婆婆好好学着些,人家毕竟是正儿八经地大小姐出身,不知道比咱们家要气派多少,学的礼仪规矩那是有板有眼的,你要是能从当中学到一半,保管你在外面的大家小姐面前不跌份儿,说不定她们还得高看你呢。” 程琴想到很多平日里不愿意理会自己的小姐们争先恐后地和自己说好话,心里登时高兴起来,钱云钱秀算个什么,她们得不到的东西最终落在自己的手里,让他们羡慕着就是。 程阙昨儿睡得晚,还是娘懂他,将金莲也从钦州带过来给他解闷,这么久没见,当中滋味真是惦念的紧,加之两人确有几分情意,水到渠成的事更让人贪恋舒畅。才进来,听到程琴说的话,嗤笑一声:“娘,您快别捧着她了,不然该更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若是有钱云的一半,上门来求亲的人肯定数不胜数。” 程夫人啐了他一口,笑骂道:“嘴里就没几句好话,等你爹回来,把这门喜事定下来我这心就踏实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等过完年,将你们兄妹两的事情全办了,我和你爹也就能过的舒心些了。” 程阙坐在妹妹身边,下人奉了茶,他刚喝了两口就见程老爷怒气冲冲地回来,他站起身叫了身:“爹。” 程夫人不解地看着老爷的脸色,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可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程老爷坐下来,指着程琴半天却是一句话也骂不出口,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儿和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打了一巴掌有什么不一样?程琴,你可真是我生的好女儿,真给你老子长脸” 程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母亲,小声问:“我怎么了?” 程老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火滔天:“你怎么了?你怎么这般不要脸?人家邓远才可是开口说了,让我转告你,往后还是不要去找人家了。至于你说的什么定终身,人家压根不认,你让我这个当爹的说什么好?我的一张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我们程家好歹也是体面人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兴许人家这会儿正得了便宜还在后面笑话你,你个傻丫头,你被人家给抛弃了,人家压根就没想和你有什么地久天长,你明白吗?” 程琴不可置信地露出虚弱笑容,摇着头说:“不可能的,爹是不是你听错了?当初是他自己亲口和我说的,他是邓远才啊,他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会不认呢?我不信,我得亲口问他去。” 程夫人想要拦着硬是没拦住,让她就这么跑了出去,这原本以为是好端端的一幢亲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现在她的女儿还不如那个钱秀,自己不得不认了这门亲,而人家邓家倒是推得干脆,程家人微言轻就是闹过去也得不到个答复,只是自取其辱罢了,程家好歹也是傲气的人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可能怎么办?别人就算和他们有交情,也没有必要为他们去得罪权贵,刹那间程家的路就这么进了死胡同。 程老爷在一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拍着胸口,良久才站起身回了里屋。 程夫人想要追上去,却看他一身的疏远难过,只得放弃,抓着儿子的胳膊说:“这可怎么办?你妹妹难道就这么白白给他糟蹋了?好端端的姑娘,怎么能由他这么作践?儿子,你说怎么办才好?你爹向来是心高气傲的人,想来邓家的口气该是很重,他心上受不了才会这样。” 程阙叹了口气,无奈道:“娘,现在不是该怎么办,是我们有苦难言,只能打落牙往嘴里咽。如果阿琴的事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咱们家的人不知检点,而邓远才他不会有半点不妥。这一切都是阿琴不自爱才会落到这般境地,我没有办法,唯今也只有赶紧给她定户人家,哪怕就是家门寻常也好过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这事还是您同祖母说罢,她老人家若是知道,想必也是受不得的。” 程夫人垂着头,整个人在片刻间就变得苍老起来,这个女儿她平视娇宠的很,谁知道她生在福中不知福,偏偏要做这么掉价的事儿,以往总怕她嫁得不好,如今倒好,自己酿造的恶果也只能自己吃,往后也只能找那些低户配了去。在晋州丢人,回到钦州更怕是要被人捏着鼻子的嘲笑。 程琴没想到自己的梦会碎的这么快,明明那时在罗塌上他一副深情模样,说这辈子都不会负她,还历历在耳的话怎么这么快就算不得数了,邓远才他怎么会是这样让人失望的人? 她跑到邓府门前就要越过家丁的阻拦闯进去,却不想被两个个头高大的人给拦住,冷脸中像是带着嘲讽般,让她的心沉到谷底:“程小姐还是回去吧,我家少爷说了,往后程小姐莫要再来找他。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闹,与你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家不好。” 程琴虽然算不得上是个好人,可是好在她认得清自己的处境,眼角含着泪,抬起袖子抹去流出来的泪水,水亮的眸子里全是痛恨,她恶声道:“你告诉邓远才,我诅咒他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我不会就这么罢休,总有一天这笔仇我一定要讨回来。” 程琴深深地看了一眼邓府那两个字,眼睛里升腾起来的火焰像是要将它们灼烧成为一片灰烬,好让姓邓的人这辈子都没法再翻身。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命运就此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直到多年后再次相见,除了感慨还有生死之间的较量。 虽说程家的事就这么消停下来,邓夫人却是狠狠训斥了邓远才一通:“没事招惹那些小户人家的姑娘做什么?你便是去喝花酒我也不会拦着你,你以后要是再给我招惹这种事可别怪我这当娘的不给你留情面,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了吗?” 邓远才抿嘴无所谓地笑:“这怎么能怪我?当初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可没逼着她,只要不是钱云我管那么多做什么?花楼的女人,娘不嫌,我还是嫌弃她们脏。得了,往后得费心去找别的乐子,我这边出府去了,娘别等我用饭。” 邓夫人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远,心里更是窝着一肚子气,又是那个钱云,现在忘不掉了?当初做什么去了?要是早点认清楚,大把的银子岂能便宜了别人?到头来这种事谁也别怪,都是自己作的。 邓远瑶一早就听到程家人上门,心里也了然几分,更是恨钱云,要不是她自己好好的哥哥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像是失了魂魄的人,在这世间没有头绪地飘荡,看着自由不羁,其实最是可怜。她在外面看着大哥消瘦的背影离开,走进屋里劝道:“娘,您也别怪他,现在大哥活得比谁都难,我都好久没见他开心快乐地笑过了。就算在家里待着,也时常在书房里盯着钱云送的那幅画发呆,偶尔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长时间下去,我真怕他生了病可怎么办?娘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将大哥从那条歪路上拉回来才成。” 邓夫人叹口气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赶紧给他找合适的人家,成了亲许是就会好了,如今也只能这么盼着了。” 邓远瑶笑道:“我听人说不是送了很多适婚女子的画像来吗?我今儿晚上等哥回来了与他一块看,他总把自己闷起来也不成办法。” “你看着办就是了,只要他能把心收回来拥在正事上就好。看看别人家的儿子都已经身负功名,只有他还这么游手好闲,我这当娘的在外面总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邓远瑶淡笑不语,与邓夫人随口寒暄了两句就去拿了画像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直到最后一张时蓦地顿住,她看了许久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如果给大哥看到他会不会好过些?她抿了抿嘴角,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月亮挂在天上散发出清冷的光,一直到很晚邓远瑶才把人给等回来。 邓远才在外面喝得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却不想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到妹妹,疑惑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邓远瑶笑着说:“大哥,我带了好东西过来,你和我一同看看可好?”说着献宝一样将画卷递过去。 (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邓远才眯着眼笑了一声,不屑地开口:“娘把你打发过来当说客?我没心思,收走,你也别在我房里杵着,我要睡觉。” 邓远瑶鼓着腮帮子不高兴,嘟着嘴抱怨:“我和你又不是仇人,你犯得着这么撵我走?我也不提你的伤心事,可你不能一直这样。娘今儿可说了,你必须得挑一个出来,不然她有的是法子治你。” 邓远才勾起唇角,一脸无所谓:“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用得着我挑?你们自己定了就是,我没心思在这上头浪费时间。” 邓远瑶白了他一眼,“看一看能让你瞎了眼还是怎么的?我瞧着都是些好姑娘,你看这模样,周正的很。这难不成还不比你在花楼里的好?快着些。”说完她将画像打开,将邓远才拉到桌子边,一张一张的给他看。 “这个不只模样讨喜,家里是做玉石买卖的,也是有银子的,要是娘看了肯定喜欢,虽说是商家女,她母亲却是出生大户,不能小看。” 邓远才不耐烦地摆手示意她翻下去,翻动时发出纸张轻响,看得他昏昏欲睡,直到最后一张让他瞬时清醒过来,那张脸明知道不是钱云,可他却觉得那人就是钱云。 邓远瑶真是又气又叹,只得开口道:“她家世不好,想来娘是不会同意的。” 邓远才摇头道:“如果非娶不可,那么只能是她,不然” 如果不是她,也要像她,自己的这颗心才能过下去,不然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赶走自己身上浓浓的孤寂。 想到这里他将邓远瑶拉起来推出去:“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他今儿听从京城回来的友人说三皇子是个亲和有礼的人,最喜欢结交朋友,当今皇子中二皇子若不是因为仗着自己的母亲是中宫娘娘,压根无法与三皇子抗衡,至于其他皇子的母亲出身极低,就连最得宠的宛贵妃对儿子的事无可奈何。 如果将来三皇子登基为帝,那么站在二皇子身边的六皇子势必要受牵连,自己的夺妻之恨便可一并报了。 躺在床上盯着上面,越想越觉得心间火热,隐隐的生出一种渴望,他决定要追随三皇子,他要亲眼看着六皇子成为阶下囚。做了皇帝的人就是对自己的兄弟也不会留情面,到时候他就是使劲手段的去折磨他也不会落人埋怨。 心里打定主意,他明天就去寻好友托他给自己引荐。 而程琴之事对钱云来说,也不过是笑一笑便罢了,虽然没什么好说,可看着自己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小姑子这一世落得这般局面,倒也是大块人心的。 虽说这事不是别人有意为之,完全是她自己作妖变成这个样子,但对于曾经的钱云来说这真得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程琴不是她的大仇人,也是排的上号的,由老天来收拾多好。 晴雨从外面进来,见她抿嘴笑,跟着笑道:“小姐可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钱云摇了摇头:“不过是同情那些将算盘打的精的人,最后却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局面。不过这样的事,我看着是很舒坦的,那些有负于我的人,我都不希望他们好过。” 晴雨脸上的笑蓦地僵硬住,就她所知最近发生这样的事也就程琴小姐了,程家再怎么瞒着都堵不住悠悠众口。这段时间程琴并没有得罪过钱云,所以钱云的话让人听的一头雾水。 要说有纠葛也只是在前一世,钱云嫁到程家后的事,难道钱云也和她一样?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可是越想越觉得像,她没想到这世上能得这种重生机会的还有一个人。可是她不好问出来,就算一样,可是她们还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除非情非得已,不然她不会开这个口。所以对钱云的话,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邓远瑶邀功一样拿着自己大哥中意的画像去找母亲,笑着说:“可算有了个哥哥中意的,他可是说了,只要这一个,如果换了别人,他就不会这么顺从了。” 邓夫人一看那画像顿时唉声叹气起来:“早知道是今儿这样子,当初我就该让他们早点成亲,也好过这么折腾。这个姑娘长的和那钱云一模一样,家世还补不上钱云,这可不是让人家笑话吗!那个混账东西,怎么变得越发没章法了?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我真是算了,就依着他来吧,要是不顺心指不定还要闹什么事出来,也只有你爹能管的住,我竟是说不动他了。” 邓远瑶捂着嘴笑:“哥哥许是成了亲就好了,他向来有大志向,经过这等挫折,他许是能有大出息的。” 邓夫人点头道:“也是,人总是要在经历过些波折后才能开窍。我倒是想他能有你爹那般的出息,这样咱们邓家才能守着富贵。虽说经商花钱顺心,可是去哪里不得打点?点头哈腰的孙子样儿,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只有当官好,去哪儿都能把腰杆挺直了,谁不高看两眼?” 邓远瑶跟在邓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也同样知道母亲绝对不会让一个身世不大好的人占着邓家主母的位子。 果不其然,很快母亲便开口说道:“往后要是有合适的大家小姐,正好你哥也有了功名,咱们再选好的,她那样的小户人家,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事别让你哥知道就是,我找媒人这就去说亲,只是丢死人了,外面的夫人们只怕是捏着鼻子笑话咱们。” 却说这位姑娘姓萧名晚,她本有属意的人,谁知道爹娘生生拆散了他们,和她说邓知府家的夫人看上了她,想娶她过门做儿媳妇,这是天大的好事。 她倒是听说过这位邓公子,却对他将钱家小姐害到那般境地而不愿意,只是不管她怎么拒绝,爹娘是铁了心,更是收下了钱家的聘礼,让她便是哭也没人理会。 她的爹娘嗜钱如命,她却最是看不上,心中郁郁寡欢,扔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人,一天她趁着爹娘没注意,悄悄跑出来,却不想走的匆忙与一个男子撞上,她赶忙赔礼道:“实在对不住我” 却不想头顶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萧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 萧晚抬头看过去,只见眼前是个温润如玉,面貌俊美的男子,看着自己笑莹莹的,她心里有些慌,转开视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何人?我还有事要去忙,你别挡着我的去路。” 那男人眼梢微挑,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我记得你可是定了人家的,不在家里备出嫁的东西,怎么还往外面跑?你想知道我是谁,我是你未来的夫婿,如今可能回去了?” 萧晚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撞到他,登时摇头道:“那是我爹娘的意思,我没有答应过,你走开,别拦着我。”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般让人舍不得移目的人却能做出那般让人心寒的事来,当即脸色更难看。 邓远才只当没看出来,伸出胳膊将人往回带,笑着说:“我先前与你家人打过招呼,说要来看你,所以你家大人才没管着你,没想到你竟然生出这般心思,若不是我拦着,你想要去往何处?可是你的那个小情人?你往后是要与我过一辈子的,若是惹恼了我,我可是会生气,一不小心将他弄得个缺胳膊断腿不成人样了,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所以还是听话些好,你说呢!” 萧晚最近被人逼得疯魔了,当即挣开他,大声道:“你怎么能这么狠?我与你有什么恩怨,你们一个个都这么逼着我?” 她本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有些人甚至粗鄙如市井俗人,所以她现在就不顾着那些规矩,将自己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 邓远才的心突然就这么颤了一下,他也有些难过,被人强压着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就像他那时明明不愿意还是被权利压弯了腰,所以突然就觉得好笑起来,抱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何尝是逼你呢?你那个人他对你好吗?我听说他也不过是吊着你,听闻你爹娘要将你许与我便不再与你往来了,当中用意你应该是明白的吧?你可知道他嗜赌成性?与你说的话中没有三分是真心话,你往日里的银子是不是都被他以各种借口给拿走了?他说考取功名,却连着几年都未中过,你只是被迷了眼睛所以看不清楚。现在我说的这些话都是让人查过后的事实,你还愿意相信他?” 萧晚终于不再挣扎,她垂着头一言不发,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爹娘左右,却不曾想过自己以后一辈子若真跟了他谁知道会过什么样的凄苦日子? 邓远才说的这些事情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安静下来没什么可说的。她乖乖地跟着他进了院子,终于想起娘说的话:“你怎么这么倔强?就算邓家再不好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跟着他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的?你看他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吗?他不过是看中你爹娘手里的这两个钱,想要享受来的,他那么能堵,我们家的家产哪禁得住他这么挥霍?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你能不能懂事些?让我安安心心的过几天好日子?你作践你自己心里痛快,你何尝不是作践我们两口子?我们做爹娘的还能故意害你不成?” 家里并没有人,她将他带到了爹平时用来待客议事的客厅,让下人奉了茶,许久才开口说:“我不指着你能真心对待我,就算嫁过去,我也想你能给我几分体面。我本就出身低微,高攀你们家,城里说闲话的人不会少,你不要让我太难堪。” 邓远才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萧晚的话。 “我娘说你们家规矩多,但是体面人家,与我来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让你从那么多姑娘中选了我。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你就你吧,但是你不能太过分,不然我” 邓远才看着她鼓起腮帮子,一如当初的钱云般,娇憨可爱,让人看了只觉得心头的阴霾都散去。 这分明就是他的钱云,他失神的看着她,良久才柔声说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且放心,我必定会护着你敬着你。” 可那丫头的脸上分明带着不信,他无奈地勾起唇角,不管怎样,他心头空着的那个角落总算给人填满了,哪怕不是钱云,让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这也就够了。 他在家中无聊在街头游荡半天,临时来了这里,却没想到会碰上她。她得容貌其实与钱云只像三分,不像钱云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像个怯弱的小姑娘,只有被逼急了才会发怒,这样看起来要让人觉得舒服更想逗弄她,惹她生气。 萧晚的话不多,得到答复心里也没有好过多少,在她看来,就算这个人比原来那个要好恨多,可她还是觉得不舒坦。 两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饶是萧晚不愿意理会,却架不住这人的风趣,忍不住笑起来,与他的关心不觉中亲近了几分。 这个人既然是要做他相公的人,现在若是说的来,也好过将来抓心挠肺的和他闹。 这世上男人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为自己的见异思迁找理由,她只要他别对自己说谎,凡事让她心里明白,不至于做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就成。至于这个男人的感情,她没有过多的奢望,只想着以后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便可。 虽说天冷了,但是扔挡不住小姐们聚在一起说话品茶,程琴自打与邓远才断了来往后便不再多开口,变得很安静,众人心里鄙夷也不好说什么。 邓远瑶却是毫不掩饰地同众人说起了自家哥哥定亲的事(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邓远瑶的话一说出口,热闹的氛围顿时安静下来,有好事的人看了眼坐在最末位置的钱秀和程琴,赶忙问道:“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邓远瑶笑了笑:“我大哥自己挑中的,是金玉楼萧家的姑娘,我娘也没得法,只能答应,聘礼都送过去了,只等着过完年天气暖和了办事。” 程琴垂着头,嘴角压下来,一张脸上是遮挡不住的阴沉与愤怒。钱秀虽然正襟危坐,可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坦,凉凉地看着前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知道邓远瑶的心思,不就是想看她难过?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无力扭转,倒不如想想以后该如何。 在外人眼中如今这事是越发好看了,邓远才和钱云的亲事作罢,听说钱秀与邓远才有瓜葛,再加上这个将要做钱秀小姑子的程琴,真是乱的一塌糊涂,谁知道人家邓远才最后娶的却是个不相干的人,当真有趣的很。 钱云难得在家里晒太阳看书打发时间,阿良练功回来,从开着的窗户上看到她慵懒侧卧的样子,心间微微一动,话都到了嘴边上却又不得不咽下去,还是再等等,等到他再大些,就能站在她面前,就算那些话不能说出口却也能保护她。 钱云并不知道这个长相颇俊朗的少年心里会有这样的心思,她想的却是过年的时候,朱照能回来吗? 这个气派的家,只有她一个人守着,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孤寂许多。 骆常林偶尔会来与她说几句话,他显然要谨慎很多,更多的时候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只是钱云稍稍越界问几句别的话,他便只是笑着摇摇头,再不肯多说一句话,倒是十足的铁嘴葫芦了。 此后再有多半个月未见过这人,钱云偶尔出去一回听人们说起他来,也不过是骆家少爷又推了家里定的亲事而是在青楼包了位姑娘,日日夜夜宿在此,骆老爷无奈只得撂下句不管了,他这才从青楼中爬出来,又是人模狗样了。 今儿钱云看书看累了正想稍稍躺一躺,晴雨进来回话说骆公子来了,让她不得不起身,穿了鞋子下地,坐在客厅里让下人上了茶来招待客人。 骆常林今儿心情好,大冬天的抖开折扇一个劲的扇来扇去,钱云微微拧起眉,这人还真是和常人不一样,也不怕冻死他,脸上自是带着一片淡笑,轻声道:“骆公子今儿心情好,来我家可是带来什么话来?” 骆常林坐下来,将纸扇合上,抿了口茶笑道:“夫人所言甚是,常林是来给夫人送好消息的。殿下带兵将峰林寨的老窝给端了,这次可是立立大功,魏将军写了折子让人快马送入京城,想来赏赐是少不了,一年到头能有这么好事,想来明年会更顺利些,指不定能被召回京城,要是如此,那可真是大好事。” 钱云心里倒是无所谓,进京也好,可以多照顾外公,只是晋州的这些人她总归是放不下,让他们活得安稳,她自己倒是睡不踏实了。想到这里,当即决定明儿便去钱家转一转。 骆常林坐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茶水依旧冒着热气,人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她透过朱红色的木窗看向远处的萧条,听着晴雨说钱家这两天发生的事。 新夫人终于忍不下,公然斥责如姨娘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随意插手钱家的事,更将钱家弄得一团乱,钱浩处处护着如姨娘,便是老夫人也彻底看不下去了,直骂如姨娘是不死的野草,只要春风一吹必能死灰复燃,更是制止钱浩再去如姨娘院子里,让她一个人静思己过,若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不然连她的吃穿用度都要跟着降一个等级。 钱秀气不过,闯到春堂园当着老夫人的面声泪俱下的控诉,无不是指着张氏仗着自己主母的身份欺负她们母女。张氏沉着脸坐在一边不说话,老夫人却是听不下去,嫌弃地摆摆手道:“你同你的那个娘一样,不学好,成天惹事生非,这是你的母亲,能由着你放肆吗?真是越发没了规矩,看来我就不该心软让孙麽麽放松对你的管教。回去好好想想你那里做错了,哪天想明白了再来见我,要是你眼里没了我这个老婆子,往后别来就是。” 钱秀一脸的委屈,眼睛里满是泪水,倔强的不开口,顿了顿转身离开了,竟是半点规矩都不顾了。 老夫人指着那道背影,沉声训斥道:“真是反了天,瞧瞧这是什么样子?我真是白疼了她,我打小一直疼到这么大,她的心就是像着那个妾,真是白眼狼,早知道我还不如把对她好的那份给了我的云姐儿,我当初怎么就这么糊涂?让这个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这几天都睡不好,以前的事情总在脑海里闪现,我这颗心煎熬啊,要是到了下面见了她娘,我要怎么和她说?” 张氏想起钱云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更是费尽力气把林瑾带到自己面前,她当然是将事情全摸索了一遍才考虑要不要信钱云的话,这当中自然摸索出了如姨娘用毒害钱云的事来,叹息一声说道:“我怕母亲担心,有件事没敢和您说,而且我手里也没证据,不好打草惊蛇。只是关于云姐儿这孩子,我发生件事想要同母亲说一说。” 钱老夫人见她一脸凝重,当即坐直了身子问道:“可有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母亲可还记得云姐儿落水那次险先没来命吗?我最近才知道,为何云姐儿喝了那么多药都没有好转,那是因为有人存心要她死,在当中放了大户人家处置人的药,量重可当场毙命,轻量会让人慢慢死去,这等用心何其险恶,儿媳和老爷说这事,他只骂我是满口胡言,说我善妒,只是容不下如姨娘才找的借口。天地良心,我何曾欺负过这些姨娘?我心里委屈的很,母亲,如姨娘她让人给我下药,生怕我生了钱家的嫡子,老爷这么不分是非的胡乱污蔑人当真让我觉得心寒。” 钱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趁声道:“当真是想造反了,没想到她的心肠这么恶毒,如果不是我身子硬朗,现在这个家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了。你所说的证据可能拿的出来?” 张氏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这事我没敢和外人说,要是被她给发现发了狠可怎么办,人我已经妥善安排了,便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更别说她如今哪也去不了。” 钱老夫人脸上出现了一道让人害怕的光,她咬牙切齿地痛声道:“这女人的手真黑,我这种自小见惯了手段的人都不得不惊叹,暂时不要惊动她,索性过完年她就要生了,等生下孩子,我绝不能让这恶妇好过。” 张氏点了点头,应道:“儿媳明白了,娘放心就是。” 钱老夫人良久才长叹一声:“都怪我当初对云姐儿不上心,也不知道暗地里受过这毒妇多少虐待,怪不得她十分不喜那两母女,就连我也差点被她们骗了过去。” 张氏委屈道:“儿媳如今是什么都不敢想了,只想能在府里安稳过日子就是了,老爷心一直在她身上,我一个后来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钱老夫人拉着儿媳的手安抚道:“你也别怕,她也嚣张不了几天了,等把她的事给处理完,到时候就好了。感情都是慢慢养起来的,别灰心。” 人不是东西说能忘便能轻易忘记的,就算这辈子与钱浩做没情分的夫妻她也不能容这个如姨娘活着,这个家但凡有一个逆骨她就得消平,不然早晚有一天会骑到她头上来。她暂且再忍几个月,到时候自有她的好看。 而钱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知道老夫人和张氏的这番话,只听她们又因为如姨娘动了怒,心里觉得好笑不已。也不知道她们能斗城什么样,等到见了老夫人才知道如姨娘这会的处境更是难了,心里顿觉的畅快,她笑着看着满眼泪水的钱老夫人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不想见我这个孙女了?那我现在可回了。” 钱老夫人见她起身,赶忙拉着她怒骂:“我何曾说过不想见你了?你个混账东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不说?我这个糊涂的老婆子差点让那恶毒的妇人害死你,我现在看着你真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我不配做你的祖母。” 钱云坐好,听着有几分莫名其妙:“您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钱老夫人用力地抓着钱云的胳膊,让她觉得疼,只听老太太说:“那如姨娘那般害你,差点让你没命,你怎么不同我说?” 钱云的脸蓦地沉下来,一脸的淡漠,连声音都冷了几分:“祖母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说有什么用?我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恶人,死了也是活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我让铜雀去请你们,想让你们救我一把,可是呢?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我爹,那么多次都不来,眼里想来是完全没有我这个女儿了罢。所以祖母,你说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爹只会觉得是我污蔑如姨娘,明知讨不了好,我倒不如安静些。不过说起来,也许有很多人盼着我死,我手里拿着那么多的钱,我死了也不知道谁最高兴。祖母,您说是不是我爹?如姨娘肯定高兴,到时候一切都是她的,抢了我娘的位置再抢了我的钱,这世上的好事都给她占了,谁能比她好福气?” 钱老夫人摇摇头心疼道:“你爹不会那么想的,是那个恶女人,你放心,祖母总要给你讨回公道来,她这般谋害嫡女的心思就是死也不足惜。等她生下孩子,当难产死了埋到乱葬岗就是。” 钱云噗嗤一声笑出来:“祖母何故做那损阴德的事?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孤立无援,对风光惯了的人更残忍,让她活着就是。” 老太太看着钱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跟着一颤,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放下对媳妇的偏见,一心站在媳妇身边,任那如姨娘再怎么折腾都不能损害到钱家半分,也不至于将这个孩子害成这样。她也该有人疼爱,也不会养成那般脾气,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她来日到了地下想来也得受老爷的责难。 “苦了你了,孩子,不管怎么说整个家的人都对不起你们母女,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其实是打了我的脸,我当她是个善的,出身不好该是本分的,哪知道人的野心尽是膨胀成这般模样,连我都觉得可怕。这件事,势必得有个了断。” 此后在名门贵女间突然不见钱秀的身影,后来才慢慢传开,说是钱老夫人逼着她学规矩,实则是母女两都被关在院子里不得随便走动,这与如姨娘来说自是不能忍。她安胎在屋子里无可厚非,钱秀正是爱玩闹的年纪,怎么能这般被关着?而门口堵着的婆子小厮不管她怎么训斥,都只是木然地说一句:“这是老夫人的命令,让两位在院子里好好反思己过。” 如姨娘被气笑了:“我有什么过错可反思?看来这位新夫人狠得老夫人的喜欢,胡乱给我扣帽子,我岂能就这般被污蔑?你去把老爷给我找来,我要见他。” 那小厮依旧是那副模样:“老爷这两天忙铺子的事,一年到头了如姨娘该是明白,金珠姨娘在跟前伺候着,您还是回屋里去好好修养才是。” 如姨娘怒火蹭蹭地往上冒,咬着牙回去骂道:这个老婆子居然来狠的,别让我得了自由,看我不要了她的命。“ 而她不知道的是,钱府上下早已设了天大的局等着她,为的不过是将她一举拿下。”(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峰林寨占据着晋州最大地势又极其险峻的山,因为有这道天然屏障,官府一直拿这些匪贼没办法,每到年关将近这些个混账东西就要出来惹事,而后大摇大摆地躲在山里不出来,已然成了朝廷的心头大患。 谁知道这位没什么行军经验的六皇子却是看出了当中路数,绕道后背给寨子里的匪贼会心一击让他们避无可避,只得乖乖地缴械投降。 魏忠向来冷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拍着朱照的肩膀笑着说:“可真是争气,这么个难缠家伙被你给解决了,干的漂亮。你且与我说说,你是怎么绕道山后面的?当初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等法子,奈何山势陡峭,官兵动静大,很容易惊到这些人,所以才没有动手。” 朱照抿嘴笑道:“不知将军可曾留意过总在军帐附近出没的几个平民百姓?看着是砍柴路过的,眼睛却是不转眼地盯着军营里的动静,我便留了个心眼,换了便装只当是过路人与他们攀谈了两句,却不想他们对晋州城中的事并不清楚,含含糊糊的只想躲开,我到过谢佯装走远,待他们不备才转身跟着,我终于发现在山侧一个立着坟包的后面有一座遮挡严实不易被人发现的洞穴,走了大约半刻钟,眼前便豁然大亮。我差身边的人趁着天黑时探访过,摸索清楚才动手。” 魏忠点了点头,笑道:“皇上封赏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想来六皇子在这军营是待不长了。” 朱照脸上不见半点欣喜,依旧是那片淡然无比的表情,像是这些事与他没有半年关系,好一会儿才说:“一切单凭圣上吩咐,朱照奉命办事。” 魏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在说什么,六皇子的举动都看在眼睛,他和在众将士面前都是一副亲和无比的模样,如今又立功了,军里那些兵更是崇拜得很。皇子殿下身份高贵却也能吃得起苦,再大事上不见半点马虎,为人又谦和任谁不敬佩?无形中便将士兵的心给笼络,牵着走的人和心甘情愿跟着走的人自然不能比。 魏忠看着他出去,嘴角露出一抹笑,皇上也许正等着今天吧?就算他不在朝中,也知道看似平和的京城实则风起云涌,各方势力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争权斗势,只为能将自家仰仗的那个人送上高位,自此荣华富贵再无担忧。 皇上便是再有能力又如何应对这些人?想来皇上即便中意这个儿子,想要将他捧上高位也不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掌控各方兵力,即便有什么事也不至于落于下风。想到此他突然怔了怔,前段时间听闻旧友因身体不适,交出了兵权,有些人则是被寻着错处被罢免,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当中竟藏着这般用心,终究是他大意了。因为他一心为皇上办事,能挺直身躯坦然在这世间行走,不惧怕任何势力,所以才 他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与京城中的人来说想必此时正限于猜想中,若是皇上给将来的太子清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因为那些被卸掉兵权的人,各方势力都有,并没有针对哪一路,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们暗自欣喜,等了这么多年,皇上终于有了立太子的心。 至于谁会成为最佳人选,既让他们期待却又惶惶不安,如果不是自己拥护的皇子势必会处处受制于人,虽说一时居于下风,不过只要太子还没有变成皇帝一切都不算完。 朝局中风云变换,没有谁能真正掌控,无上的权利还在那位英明睿智的帝王手中。 年岁尚大的皇子都已经参与政事,明面上一团和气,兄弟情深,暗地里谁都想着治谁与死地,所以彼此下绊子的事常有。 旁的皇子便是闲差都能在皇上面前晃悠两下,只有六皇子天高皇帝远,就算做的再好也没人看得到,自然也更让权利中心的人高兴,巴不得他就此做一辈子的窝囊人才是。 未过多久宫里来了人,却不想竟是姚大将军亲自来送赏赐,而那身后跟着得可不是姚琳琅,她一身男子装扮,眼睛里散发出晃眼的笑。 朱照不过与她点了点头,拱手道:“大将军辛苦了。” 姚大将军看着这个不过几个月就成长起来的六皇子,叹息一声道:“委屈你了,皇上心中计挂着你,让太监传旨不放心。” 朱照跪地接旨后才坐下来与姚大将军叙旧,姚大将军知道他向来话少,多是他开口。却不知道这个人与钱云在一起也时常没个正行,调笑更是时常有的事。 皇上的赏赐很丰厚,只是他在军中用不到,转头吩咐恒晟将这些东西送到家里去。 姚大将军看着他熟练地将当中的一些适合女子佩戴的首饰挑选了一遍,选了最好的叮嘱恒晟亲手交到她手里。 姚琳琅顿时吃味道:“六哥如今竟是连女子佩戴首饰的事也管起来了?” 朱照嘴角勾起一抹笑,温柔道:“她向来喜欢别致些的,我顺手挑出来也省的她费那个力气。” 姚琳琅心中更是一阵气,不死心道:“她倒是好福气能得六哥这般相待,只是六哥也是糊涂,她那般身份,你怎么能请立她为正室呢?这事被京城里的许多人笑话了好一阵。加之贵妃娘娘重新得宠,六哥还是死心的好。” 朱照不恼而是开口问道:“倒是你怎么来了?这种事也不该是你这般姑娘家该操心的,我心中自有分寸。” 姚琳琅心里委屈的很,都怪爹当初拦着她,如果她能早点和六哥定下亲事来,怎么会有那钱云什么事?如今她被狼狈的撵回去了,爹却说答应她和六哥的事,他现在明摆着没什么心思,她再急也不是白搭?说不定他心里早已经讨厌死自己了,见他的母亲重新得宠,他又立了功,混出个人样了就同意?这么看轻人,换了谁不讨厌? 她的一张脸只觉得像是被火给烤着,难受又蛮含期待,横竖这件事还是宫里的皇上和娘娘做主,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违背了上面的意思,所以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姚大将军看了一眼女儿,悠悠道:“琳琅打小喜欢你,这事你该是知晓的。前些时候皇上传我入宫提及你们两的亲事,我觉得甚为妥当,你们一起长大所在一起我也放心。我来也是顺便与你说一声,你这孩子知轻重,又会疼人,我将琳琅托付给你甚是放心。” 琳琅脸上顿时一阵羞涩,看着朱照的眼神躲闪又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 哪知朱照却是不客气地笑出声来,闲闲地问:“姚大将军当真想清楚了?我一个没权势的人怕是会耽误了你的女儿。朱照就这等人,配不上你的女儿,二哥三哥都是将来能许琳琅至尊之位的人,朱照家中已有家人,便不牢挂念了。” 姚琳琅没想到得到皇上的准许他一门心思想的依旧是拒绝,当真让她心寒不已,当即哭道:“她不过一个手握铜臭的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死心踏地的对她?我自小与你长大,难不成还不如她吗?你甘心这样被人压在下面,这辈子再也没达翻身吗!” 朱照冷哼一声,不客气道:“姚大将军这般说难道是觉得我有望继承大统?不然当初怎么不答应将你的女儿嫁给我?想来你也不是不知道,宫中有传言谁取得你的女儿谁就是将来的皇帝。我珍惜我的命,不愿意与你姚家有什么瓜葛。若是无事,我便告辞,军中事务繁多你们请自便。” 要琳琅大喝一声:“你给我站!六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爹?我们又无可奈何,谁敢反驳皇上的旨意?更何况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往后就是到了朝堂位置也不会尴尬。” 朱照没有回头,而是悠悠地说:“我不愿意,姚大将军不必担心,这事我自会像皇上说明,相反,如果你们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可别怪我朱照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姚琳琅看着他就这么大步离开,心里一阵难过,拉着父亲的胳膊连连抱怨:“都怪你,现在可好了?我如今便是倒贴上去人家也不要,当初你为什么不同意?我都说了不要用你的那一套来压我管束我,如果我这辈子不能嫁给朱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就大步跑出去追朱照,将士见她是跟着大将军来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任她闯进了朱照的营帐。 她走进去只见朱照坐在桌案后面正提笔写着什么,她总觉得他是真的要和皇上提退亲的事,她不愿意,好言恳求道:“六哥,你别生气,我和我爹你很清楚啊,我们肯定会帮你的。其他皇子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你不觉得委屈吗?如果是因为钱云,我往后让着她不好吗?六哥,我打小就喜欢你更想嫁给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朱照并不理会,笔下字迹如游龙般,很快就写好,传了外面的侍卫进来,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到京城,不得有误。” 琳琅快步走过去想要将东西夺过来,却被朱照利落的递给侍卫,直到侍卫走出去,他将姚琳琅推开,冷淡地说:“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姚琳琅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我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你怎么能这样?我已经连脸都不要了,就这样跟着你,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没办法放下你,更没办法去嫁给别人,就当我求你行吗?不要这样。” 朱照叹了口气说道:“琳琅,我一早就未想过与你有什么,方才说那种气头上的话是我的错。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事了。” 姚琳琅脸上满是泪水,摇头笑着说:“这和年纪大小有关系吗?我喜欢你,不要脸面的贴着你,这是错吗?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就让我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不好吗?我这么卑微的要求你都不愿意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答应我吗?” 朱照被她给逗笑了,摇头道:“这种事我不愿意将就,我没法违心,你回去吧,孤男寡女给别人看到了说闲话。” 姚琳琅虽然不死心,可看他一脸冷漠地赶人走脸上的泪意更凶,大声道:“”朱照,你别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事还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不止贵妃娘娘,就连皇上也同意的。 而这边那侍卫快马加鞭将信送到了京城,太监呈给皇上,做了皇上这么多年的心腹,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般发自内心的高兴。只是打开信后,未看两行就怒气滔天地甩在地上,沉声斥责道:“”当真是反了天了,什么事都能由着他胡闹?这一次要是真纵着他,往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太监拿起地上的信虚虚看了一眼,陪笑道:“”老奴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对皇上的脾气尚算知晓一二。您此时恼着六殿下,可当初您也不是这个脾气?那时太后娘娘也总是急得上火,咱们六殿下是懂分寸的人,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这般做罢,皇上还是先消消气罢。 皇上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可也不是这么个性子?一门心思的反着来,亏得有母后一路护着自己才让父皇一忍再忍,而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却是自己先忍不住了,不由笑道:“这个混账东西,等他回来可得好好敲打,再纵着怕是更难管教了。确实,这么多孩子里也就他最对我的脾气,罢了,这事暂且先压后。” 而京城中却将这事传了出来,让紧张不已的二皇子朱祥送了口气,笑着同身后的母亲说道:“儿臣都说您多心了,六弟的心是向着我的,放眼看过去,能像他这般痛快拒绝这等好事的有几人?这般怀疑他,连我自己都觉得愧疚,弟弟立立功,我这做哥哥的该是去看看他。”(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却说朱照推开姚家的事,最恼火的只有宛贵妃,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冥顽不灵至此,给他铺现成的路他都不愿意走,难不成真打算和那个没什么身份的钱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他到底明不明白,他们母子一直就是别人眼中的刺,恨不得将他们拆骨扒皮才能解恨,如果别人坐到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又气又恼火,最后也只能躲起来抹眼泪,她这辈子可是造下大孽了?让她这么的受气。就是连皇上来了,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皇上原本心里还不痛快,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这才像是一家人,不听话的孩子,担心的母亲,而他就该好好的安抚这个女人。 “你凡事就是太心急,事事催着他,他怎么能顺着你?先等等再说。” 宛贵妃眼睛微红,哽咽道:“这个混账东西,我说他什么好?半点上进心都没有,把他提到哪个坑他就在那里给你杵着,连动都不带动的。我怎么不急?她是不是非得看着别人捏了权柄来逼死我他才甘心?” 皇上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沉声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谁敢要你的命。” 宛贵妃冷哼一声:“你去看看,你的后妃儿子们谁能容得下我?只要权利更替,当即就会要我们娘两的命,什么帝王家,我本就不愿意进来。” 皇上顿时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这等混账话都开始胡乱说了,笑道:“你睁大眼看清楚,我还没死呢,你就说这种混账话,你还比不得照儿,他尚且知道根基不稳暂避锋芒,你倒好,在这里落起金豆子来了。以往你有你的心思,我不管你,孩子大了更有自己的主意,你不能再把他当孩子对待了。这小子藏得挺深,要不是我仔细想想不对劲,只怕被他瞒过去了。” 宛贵妃追着问怎么回事,他确实闭口不谈,笑着说:“你且看他怎么做吧,定不会让你这个做母亲的失望。” 人虽在低位却能将那些不开口却又硬脾气的大臣拉拢起来,倒是让他意外,这个孩子手中并没什么却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追随,倒也是有趣的很。 他虽反感皇子们私下拉帮结派,有时候却还得感谢他们,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这些儿子一个个让他多么失望。 安抚一阵宛贵妃后他转身离开回去处理政务,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却让自己身边最信赖的侍卫离京将自己心里猜想的事情得以探听证实。 宛贵妃独自坐在软榻上想了许久这才起身让人拧了热帕子来,擦过了眼睛,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一天又这么过去了,索性也不在修饰妆容,而是退了繁复的装扮只着一身里衣坐在那里独自下棋,比起油皇上陪伴她更喜欢一个人,总能在一团纷乱中找出自己一条出路,让自己不再陷入某个胡同中出不来,她更多的时候会想念自己的孩子,就算当初她有多么混账,可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能真的半点不疼惜?她不怕自己将来会落到怎样凄惨的下场,她只是怕自己的儿子,他明明比所有的皇子都优秀,最后却折在别人手下,这是让她最无法忍耐的事情。 姚大将军并没有因为朱照对他的不客气而疏离朱照,相反他倒是很欣赏朱照的这般气度,没有人想做权势争夺中的筹码,他虽然无法左右自己女儿的亲事,可是骨子里却不想女儿卷进去。直至现在他是真的想把女儿嫁给他,只因为这个已经成长为男人的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不愿意依靠女人来完成自己的大业。 姚大将军并没有被朱照所使的障眼法给迷了眼,如此沉的下心来的人,像是一头半眯着眼装睡的猛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清醒过来而后挑起来咬你一口。这样的人最可怕,也最心狠,那个孤独的位置向来是他们这种人才能坐的住的。有才能,能容忍,又杀伐果断。这一次剿匪,听说他将寨子里有影响力的人全部砍了,不管怎么团结的人终究成了一盘散沙。 至于他的女儿琳琅也是个痴人,生生地念着那个人,即便给人这般不体面的对待却依旧保持着一颗真心不变,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是于心不忍,她就将他逼到了那条不得不走的路上,哪怕就是拼劲全身的力气也要为自己的女儿达成所愿。 第二天晋州城纷纷扬扬的下起大雪来,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一片刺眼的白,最大的心头大患已经去除,军营里再度沉寂下来,这会儿早已经过了士兵操练的时辰,朱照看着身姿挺拔如松柏的人掀开厚重的帘帐进来,先是一愣,继而站起身来冲他抱拳客气地叫来声:“大将军。” 不必别人说,就连他自己也明白,皇子的身份不是万能的,它不过听起来好听罢了。如若真遇到什么事,尚不如一个平民百姓自在,这是天下间最让人觉得好笑不已的事情,军中的规矩由不得他一个皇子随意的摆架子,在这里与那一帮将领没有任何区别。 姚大将军摆摆手笑道:“现在又无外人,你我不必拘着这些虚礼,外面大雪下的甚凶,只怕得晚两天回去了。我让人备了两壶热酒,趁着不甚忙想与你好好说说话。恕我摆回长者的架子,你们兄弟几个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的脾气我也清楚的很。你或许不知,我那会儿最喜欢的便是你,你比谁都聪明,勤奋好学,明明年纪最小却像个大人一样,让人看着为之动容。我如今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命交待在战场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琳琅,我当初不愿意他嫁给你是因为不想让她过早的陷入你们的权术争斗中,你明白吗?可是现在她一门心思念着你,我怎么劝都不听,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用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来恳求你,善待我的女儿,届时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二话不说站在你身后,哪怕就是掉脑袋我都甘愿。” 朱照万万没想到这个父皇面前的宠臣会对自己行这样的大礼,赶忙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叹息道:“您在我们小时候指导我们功夫,与我来说也是老师,怎么可行如此大礼?大将军何必如此呢?我活到这般大,许多东西求而不得,让我更加觉得人还是要拼着各自的本事才成,人人眼肿钱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与我来说确是我发自内心想要而求得的人,我答应过她,这辈子都不会亏待她,不管将来是何身份。大将军既然看重我这个人,您可想我变成失信于人的小人?更何况如今情势,我也不便与将军靠的过近,宫里的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都盯着你呢。何必因为这点情事,而将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将军石明白人,你说呢?” 大将军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摸着下巴叹息:“身在朝局中凡事不由己,别人看着甚是气派,却不想是这般可悲可叹。我姚某人居然也能成为左右朝局的人,竟不知是该笑还是哭了。” 在这个国家中,谁手中握着兵权谁才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宫中的娘娘费劲心思想娶他的女儿,为的不过是对以后登大位时多有几分把握。他在当中浸淫多年,又岂是不知道那两家人是何嘴脸?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做过河拆桥的事,当连着利益的那条绳索一段,攀附在上面的他势必要被甩下去,毕竟兵权这种危险的东西哪比得上捏在自己手里最稳妥? 姚大将军了然的笑笑,看着朱照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欣赏,这个看着年岁不算大的人居然有这般长远的眼光,这一切许是老天早已安排好的事,只是人们痴傻陷在自己的认知里出不来而已。 姚大将军未待多久便去了魏将军处,两人是旧友坐在一起更有说不完的话。魏将军稍踌躇片刻,仍是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姚大将军,却不想姚大将军哈哈大笑道:“兄弟眼睛刁钻,竟是看得这么明白,不瞒你,我也有此打算,我想借你的口与几个兄弟打声招呼。皇上的意图已经明确了,别让他们犯糊涂撞在这当头,逆天而为的代价没人能受得起。” 魏将军点点头:“正好最近家中有事,营中又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借此机会和几个兄弟说说话,通通气。” 姚大将军笑道:“我让人备了酒菜,今晚上来喝几杯?这六皇子竟是不愿意我那个闺女,回去少不得又要和我闹,我当真是想起来就觉得头大,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魏将军摇摇头说:“我便算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在营中干这个。丫头年岁尚小重情义,你劝着些,别将人逼得太紧了,得不偿失,总得给人家换口气的功夫,让人慢慢发现好这才行不是?毕竟换了谁被强压着头能高兴?更何况人家好歹是皇子的身份,打小被人捧着长大的。” 姚大将军脸上只是笑,那表情分明是很认同老友的话。 却说恒生快马加鞭回到晋州城,钱云他们正忙着吃腊八粥,晴雨见他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笑,她虽不说,心里早已将这个男人妨在心上了。 恒晟看了眼晴雨,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情意,他对着笑盈盈的钱云笑了笑:“主子立了功,皇上赏赐了许多东西,主子特地让我将妇人喜欢的东西送到您手里,至于旁的东西便直接入了库。” 钱云笑着站起来看着那些个小箱子,里面摆放的都是民间难见的好东西,饶是她做首饰生意也被这些歌晃花了眼,笑道:如今我可是最有福气的人了,爷的恩德,我可是全记在心里了。这几天殿下过得还算好?有什么东西缺的很?“” 恒生笑道:“并不曾短缺什么,夫人放心就是。” 钱云点了点头:“难得回来一趟,你们两口子也有很多话要说,不必管我,你们忙你们的去。” 晴雨虽然脸红却也只是笑着福了福身,随着恒晟出去,两人一道走出去,雪还未消停下来,下人清扫的再快,地上很快又铺了一层,将两人的脚印印在上面,大小相依。 晴雨垂着头不敢看他,两人做了夫妻后她便羞涩起来,直到被拉住了手才抬头,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微红着脸嗔道:“有什么好看的?瞧瞧你胡子拉碴的样子,回去快些洗洗罢,免得吓到人。” 恒晟叹口气:“你我是夫妻,你却半点不想念我?” 晴雨眯着眼笑:“如今你我是这天地间关系最为亲近的人,我家里没什么人了,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我怎么能不想念你?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无时不刻不盼着你在我身边,我们能像寻常夫妻过安稳日子。你先回屋里去,我去叫水,换身衣裳。” 恒晟点了点头,回到属于两人的家里,一切都摆放的整齐,收拾的很干净,淡淡的女子馨香传入鼻间,与以往的清冷比起来显得温暖了很多。 好一会儿她从外面进来,动手给他收拾替换的衣服,很快下人们抬了水进来,待人走后,她帮他脱了外面的衣服,红着脸帮他搓背洗头发,他却问:“今儿可是不去夫人身边伺候了吧?” 晴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点了点头,疑惑地问:“你可有什么事要我帮着去说?” 恒晟笑着摇头,伸手扶着她的腰用力将她拖到水里,只听哗啦一声响,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她皱着眉头道:“你这是胡闹什么?” 恒晟笑着覆在她耳边轻声道:“既然没人管,自是做些你我都爱的事,我明儿就得回去,你且容我一回。”(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恒晟所住的院子是独一处的,并没有人打扰,两人一直闹到很晚这才停下来。 晴雨第一次觉得嫁人的滋味竟是这般好,当初以为跟着朱祥哪怕没有身份也好,只要这个男人心里装着她就好,谁知道她竟犯了天下间所有傻女人会犯的错——亲信男人的话,最后落得那般下场。而此时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烫人的热度,让她觉得舒心又温暖,她第一次觉得有家的好,不必再向以往那般看着别人完美幸福,而自己只能羡慕。 恒晟此时不大困,手掌摸索着她圆润的肩膀,笑着说:“我前些日子给京城的父亲送了信说了你我的事,他很快就差人送了回信来,直念着若是什么时候得空,要赶回去让他见见才是。我娘去的早,他辛苦把我拉扯大,早就盼着我成亲,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身份。” 晴雨低低地应了一声,笑道:“如此我倒也放心了,我虽没什么长处,做饭整理家务倒是会的,你且与我说说父亲喜欢吃什么,我闲下来也可以提前练练手。虽说老人家不嫌弃我的出身,我也不能太拿不得出手不是么?” 恒晟笑着点头,与她说了自己父亲爱吃些什么,彼时夜已经深了,两人都困得厉害了,这才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恒晟起来,晴雨已经衣物吃食都倍好了,毕竟主子身边不能缺了人伺候,所以他还是急着赶回去的,不过能回来住一夜已经很是满足了,又与晴雨说了些情意绵绵的话,这才去钱云哪里辞行。 钱云倒也体谅他们新婚燕尔肯定舍不得离别,便让晴雨送了一程,晴雨与恒晟心里都感激不已。 正是寒风最凶的时候,两人纵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恒晟也不愿意她受冷风,加之这边太过偏僻,所以他催促着晴雨赶紧回去,毕竟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们会免受分别之苦。 晴雨也知道轻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让马车往晋州城去,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好好在一起。 恒晟回到军营时,正巧二皇子朱祥也从京城赶来,许是赶路太急,脸上看起来很是风尘仆仆,他赶忙站在一边向他行礼。 朱祥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下步子问道:“听说恒侍卫近来成亲了,娶得是钱家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六弟也是糊涂,怎么能用个丫鬟来配你?心里可是委屈?若是委屈,你与我说说,我自会敲打六弟。” 恒晟岂能不知道这位爷心理的想法?他不过是恼恨自己夺了他的心头好,想着法子来膈应自己,顿时笑着摇头道:“劳二皇子费心,小的与晴雨乃是彼此爱慕,六皇子这才准许我们两成亲,何来的为难?恒晟感激还来不及。” 恒晟的话音才落,朱祥浓眉皱起来,眼尾上扬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终究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去了大帐里。 恒晟等他从身边走过去,这才安置了马,换了衣裳去复命。二皇子的心思看来与自己想的并无差别,想来是没想到最后让自己抢了先,如今心里不知道怎么看自己不顺眼,不过无妨,他人妇,殿下想来该是没那个颜面去抢。 朱照没想到朱祥会千里迢迢的赶来,尚在疑惑时忍不住问道:“二哥来做什么?这般冷的天,最近一带都下了大雪,路途遥远难走” 朱祥笑着摇摇头道:“无妨,你二哥身子骨壮实,怎么会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什么事都大不过你。”抬眼见姚琳琅气鼓鼓地站在一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很是好笑,到嘴边的话也不好说出来,只是看着她说:“琳琅,哥哥们有事要谈,你且出去行吗?” 姚琳琅已经在这里当了两个时辰的木头人,朱照只顾和属下商量事情,要不拿着书看兵书,她肚子里一肚子的气,可是无奈他不管自己怎么晃来晃去,他都不看一眼。如今二皇子说话了,她只好白了朱照一眼,揉着发酸的腿出去了。 朱祥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坐在朱照身边问道:“这么好的机会,真不动心?” 朱照顿时竖起眉头,沉声问道:“二哥可是在怀疑我?若是如此,我无话可说。” 朱祥触到了六弟的逆鳞,赶忙笑着赔礼道:“也怨不得我,毕竟这事换做别人谁不高兴?也只有你这个傻子,还上书给父皇,害得他发了好大一通火。” 朱照挑眉笑道:“难不成答应了?二哥不会拿我怎么样,其他的兄弟怕是恨不得吃了我,我这点路数还是看得懂的,好端端的我惹这种事做什么?有那种闲工夫,我还不如回家里讨清闲去。” 朱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兄弟,谁都不信你,二哥信你。就冲你这么做,但凡有什么事,二哥都给你兜着。这次,我会在父皇面前提让你回京之事,立了大功,二哥都跟着高兴。” 朱照看着人奉茶,将茶盏推在朱祥面前,摇头道:“不想回去,不牢二哥在这事情上费心思了,父皇既然恼我,你若提起这事来,岂不是跟着一块遭殃?我在这里挺好的,你就让我能在过年的时候跑回家里去陪着我家中人好好过个安生年吧。” 朱祥叹口气问道:“你以前不是想回来吗?” “我母亲既然被放出来,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更何况我的处境二哥你也知道,我母妃并不喜欢我,我回去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说是母子却也尴尬。待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罢。” 朱祥却不认同,坚决道:“你向来就爱口是心非,分明很想念你的母亲却偏偏说不在意,你是你,我有我的心思,这个话哪怕父皇便是将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也说。宫中皇子众多,也未曾见过一个与你这般年岁就被丢在这等苦寒之地的,父皇便是给你一个闲差也好过让你忍受别人的笑话。” 朱照垂着头安静地喝茶,并没有说什么,而在朱祥看来却显得他更加孤寂落寞,只是很快听到他开口说:“二哥,回去后如果有谁想娶琳琅,不管那个人与你有多大的仇恨,你切记不可站出来。” 朱祥不解:“为何?” 朱照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白雾,冷笑一声道:“这未尝不是父皇试验众位皇子忠心的办法,我们都知道谁能娶得琳琅离那个位置便近一步,但是二哥你好好想想,父皇会让我去坐那个位子吗?” 朱祥沉吟一阵,心里有了答案,不会。因为六弟虽然有几分才识,却不见有任何能执掌天下大权的本事,作为一个明君怎么会这般随意的将大位交给这样一个人?他停顿片刻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如我刚才所说,只是个试探而已。他要看谁急不可耐的冒出头,那个人对皇位必定有野心,即便父皇不开口说什么,二哥觉得那个让父皇不快的人他还有机会得父皇疼爱吗?谁亮底牌最早,谁死的越快。” 朱祥向来信任这个弟弟,却不想这番话不过是朱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杰作,任谁都能被他这番乱七八糟的言论给说信服了,当即点头道:“还是六弟想事情通透,不然我可成了箭靶中心的红点。幸亏为兄来了这一趟,不然在京城还不知道怎么慌。不管如何,你一定得回京城才是,没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我心里不安。” 朱照这才将自己写于皇上信上的内容告诉朱祥,就连朱祥也不得不长大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个弟弟,他不只抗旨不尊竟还写反驳父皇的话,更将父皇的用心直写其上,说自己不愿做箭靶子,如果皇上硬要逼迫,他宁肯放弃皇子的身份不做也要得这份自在。他们兄弟中怎么出了这么个痴傻之人? “罢了,你能将人得罪的这般彻底倒也是你的能耐,我有心想帮你说好话也不能了。你呀,还是盼着父皇早些消气,你也好能回京城过你的快活日子,这种地方烧着炭盆都不觉得热,当真是遭罪。” 朱照示意他把茶喝完,再给他续上,咧嘴笑道:“抓贼可是有趣的多,他藏的越深,心里的火也烧的越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被你给找出来,那种感觉简直痛快的很,可比打猎有趣的多。” 朱祥更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弟弟当真是魔怔了,既然劝说不得也只得由着他去了,转了话道:“怕你吃不好穿不暖的,我让人带了些别的好吃食来,都是你爱吃的,在这种地方虽说不容易,可也别亏待了自己,把身子养好,别到时候累垮了吃药,隔的这么远,谁能知道?” 朱照却是嘿嘿一笑道:“二哥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你可忘了,我还有一个会赚钱的夫人,我若饿得凶了,去找她就是。唯一可惜的就是,我不能给她一个正正经经的身份。如此看来,往后还得仰仗二哥帮我这个忙了。” 朱祥没有开口却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显然对他的话很是受用。他并未在军中多待,而是转头去了晋州城,他倒要问问晴雨,他才于她说那些话不久,这女人居然就这么嫁给了别人,当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十足的可恶。 谁知道入了城却是再不见她出门,等了足足三日,直等得他没了耐心,这才见一身妇人装扮的晴雨从那宅子出来。 钱云今儿身子不舒服,晴雨便代她去铺子里看衣裳的最后一道工序,哪知道才出门就被身着一身月白色华服的朱祥给拦了个正着,她作出有些惊恐卑微地神情,恭敬道:“二皇子殿下可是来寻我家主子的?只是我家主子身子近来不爽利,实在不方便招待您。” 朱祥好笑地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傻?我当初于你说的话你全做了耳旁风不是?可是觉得本殿下没本事管束你?” 晴雨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她的头垂的很低,在外人看来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一般,却不知道在没人能看到的眼睛里含着淡淡地笑,只听她轻声说道:“殿下说的可是什么话,这全天下的百姓都得对您恭敬,晴雨不过一个小丫头怎么敢不听您的话?只是不知道殿下为何事发怒?您不妨说出来,晴雨却有得罪之处必定好好与您谢罪。” 晴雨自然是故意这么问的,明明这么冷的天,她却觉得心头一阵热火朝天的期待,这个贵为皇子的人,可能将他的身段放下来?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真的低下他的头,认真地在她耳边说道:“当初于你说随了本殿下的话,你竟是半点没放在心上?不过才过了几天你便于老六身边的恒晟成了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想都不要想,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朱祥得不到的。你该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再也回不到这里。” 晴雨作出惶恐之态,嘴里的话却是冷静不已,微微颤抖着,分明是怕极了的模样:“殿下慎重些才是,奴婢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今却是恒晟正儿八经的内人,如果要是知道我被皇子殿下掳走,他定然不会罢休。更何况,二皇子和我们六殿下兄弟情深,到时候你可要为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而失了兄弟和气,你觉得这样值吗?” 自然不值得,朱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且他实在找不出这样一个事实为他着想的弟弟了,所以因为晴雨而得罪了自己的弟弟实在犯不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倒是有趣的很,你真是越来越合本皇子的心思了,莫急,咱们来日方长,我总有的是机会让你乖乖到我身边来。你说我那好六弟,最后是护着你还是为了我这个哥哥的喜怒做事?你自己也好好想着,别让我等太久了。”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而晴雨却觉得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钱秀自打如姨娘被禁足之后,她就不出门了,一心陪着脸色越发不好看的娘,怀了身子的人心思向来比谁都细腻,即便是一点风吹草动在她的心里都能掀起惊天骇浪,更别说爹已经快半个月没进来看娘一眼了,原本丰腴美丽的妇人此时却是脸色苍白,加上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厉害,让如姨娘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经风,身上充斥着的全是委屈。 钱秀让人炖了补汤亲手端进去要喂如姨娘,她却是摇摇头转开视线道:“我不想吃,算了吧,先放在那里吧。” 钱秀担心不已,一只手拉着她,急急道:“弟弟这么闹着,你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东西,再这么下去身子哪能受得了?不管怎样先吃一点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爹,可是现在老太太发了话,他也不敢违逆,等再过几天我就去找他,你看行吗?” 如姨娘脸上浮起一抹苍凉之色,笑着说:“我倒不是非得记挂着他,只是不甘心我辛苦拿捏在手里的一切东西就这么被他们全给夺走了,那些都倾注了我多少心血。我听人说老夫人将庄子上的管事给处置了?都是钱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耽搁那两天,应该多下点药直接毒死她才对,今天就不会被她处处捉弄。” 钱秀垂着视线,叹口气说:“现在总归是咱们吃亏,要是和她闹怕是讨不了好,老太太近来很是疼爱她,每次来都是拉着她心肝长心肝短的,我瞧着就觉得十分倒霉口,当初是谁骂钱云是个灾星祸害的?要论变脸的本事任谁都抵不过那位老太太,十足的行家老手。” 如姨娘被女儿这般酸涩的话弄得难过又无奈,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露出一道狠戾的光:“总有咱们娘俩翻身的一天,让她们先得意着,早晚我会让她们再也笑不出来。算了,和谁置气闹过来最后还是伤在我自己身上,不值当,为了你爹更不值当,把汤端来吧,我自己喝。” 旁边的白色帷幔将她整个人衬得单薄又瘦弱,像是冬天里的一片雪,随时被融化一般。现在钱家的人再不敢轻视野草的生命力,因为她们不知道这个如姨娘会用怎样的手段得意重生,唯一的办法只能让她心服口服的认下来,然后再对她进行最重的敲打,让她再不敢这般为之,如果还是死不悔改,那么钱家再不会容这样的人。 钱秀看着如姨娘将补汤喝完,伺候着她睡下来,这才出来,走到外间叹了口气,现在她们已经孤立无援,爹最近在金珠姨娘那里,那天她本来想去爹诉说委屈,哪知道才进去院子,只见爹嘴角勾着笑将金珠姨娘拥抱在怀里,颇有耐心的教她写字,而另一个院子里为了他难过的女人想必他早已不知道忘到何处去了。 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受过无边的宠爱,自然接受不了这种变故,此时钱秀的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失望和恨,就她看来这个背弃了她们母女的男人,再无留恋的必要。人的心一旦不在了,所有的祈求都会变成一个笑话,那么最后她们会不会只能被嫌弃?犹如被抛弃的棋子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她的心里升起不安,看着在晋州城中这座尚显得气派的宅子,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道别的念头,如果这里完全成为她们的,那些人是不是只能在她们的手下挣扎求生?这种感觉竟让她莫名的觉得痛快,像一颗生根长牙的种子在刹那间成长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甚至占据了钱秀的全部理智。 就在钱秀发呆的同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一道话,惊得她蓦地睁大眼,思忖片刻道:“这事你不要告诉姨娘,不管她怎么问都不许说,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 这个人是如姨娘的心腹,帮着做了许多事情,听二小姐口气这般强硬当即应下来,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人,只有她们过得好自己的那些事才不会被追究,小姐看起来像是有了应对的法子,他应了声便退下去了。 钱秀看着天上的那片天空,既然林瑾的事已经被他们发现了,那么很快等待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既然这样,她就要开始着手去将钱家的一切都拿在手里。曾经他们父女那般亲近,所以钱家重要的东西她心里都知道的清楚。 只是这种事不管做的多么小心,对一心留意着动静的钱云来说很快就知道了。彼时她正在逗弄笼子里的鸟儿,珍娘端了吃食进来,见她笑的甚是开心,笑道:“小姐今儿怎么这般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钱云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洗过手做下来吃东西,笑着摇头道:“确实有点意思,你去把外面侯着的人叫进来,我有话同他说。” 珍娘现在分得清小姐身边越发不开口沉默,看似地位低的人实则是她的心腹,想来是为了不被人留意到所以才这般做,她既然选择了做她身边的人,不管发现了什么都只是闭嘴看着,将事情压在心里,不说不闻不问,这是自保的最好办法。她点了点头,出去办了。 那人从外面进来冲着钱云行了个礼,钱云吃了块糕点吩咐道:“你让人留意着钱秀的动静,不管她想做什么,一律帮着不要过问就是,且看她想要闹什么事出来。” 钱云将所有的事串起来,也不难想出来钱秀为什么这么做,按理说她巴不得钱秀如姨娘母女将事闹大,然后从高处彻底跌落下来,可是真等到这天了她的心里却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像是在一旁冷眼看外人身上所发出的事。 果然用不了多久,下人就来回话,钱秀暗地里在插手钱家的生意,当中的意图即便不说也让人看的真切。也是她们两人犹如笼子里关着的野兽,既然往后所要面对的一切与她们没有半点好处,她们总要自己想出自救的办法,不能在这个困局中任人宰割。她甚至想让这一天来的快一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钱浩这两天的日子过得甚是舒坦,他本就不喜欢被烦心事所扰,就算心里再怎么喜欢如姨娘遇上这种事他也只剩下满肚子的烦乱,金珠安静又温柔,教她学什么都恨用心,让他看着更加喜爱了。更加不愿意理会外面的事情,听说钱秀曾经过来找过他,几次不见后她再也没来,他心里也当这事没什么关系。 金珠心里却是别扭的恨,她生怕如姨娘哪天重新翻身后来找自己的麻烦,对着钱浩更加小心翼翼,期间说过一次让他去看如姨娘去,谁知道这人不过皱眉而后再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再说这种话。一个人的时候看着眼前许多的精致首饰,心里一阵叹息,这就够了吧?天天过这样的生活,不再因为吃不饱腹而心慌。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停,停了下,各家妇人没什么事做就坐在那里数着过日子,眼看着离过年的日子越发近,府里的下人都开始忙起来,扫去一年积攒的灰尘,府里各处都洒扫干净,有专门的管事大娘来检查。 钱云向来不管这种事,都是晴雨再张罗,给白夫人定制的那套衣裳总算是做好了,想着再过两天,钱云亲自给她送到府上去,想来明年来找自己定制的人不会少,只是不知道朱照什么时候回来,如果要是长久这样的过日子,明年该是要忙着些才好,闲下来总是忍不住想东想西,让自己的心不得太平。 却不想她这边正想着,军营那边朱照派人送来书信回来,熟悉遒劲有力的字迹,让她的那点希望落空。原来皇上命人给他传话了,要他回宫过年去,而自己这等身份也只能在宫门口站一站,他信里有安抚,有愧疚,让她看着笑。其实这本就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是贪恋宫中繁华的人,笑着摇摇头,索性也不回信,他也该知道自己明白了。 闲下来她在街头寻找新奇好玩的物件给京城的老爷子送过去,一年到头不能多陪陪老人家,她心里愧疚的很,也只有将这份心给老爷子,也好让他心爱暖着些,等往后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了就能好好陪赔老人家。 晴雨近来不用跟在钱云身边,她的时间松动不少,将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拿出来数了数,先是买了料子回来,打算给恒晟重新做件里衣,他那件虽也不差,可毕竟穿的久了,肯定不舒服了。她也不知道该给他做些什么,离的那么远也不知道他缺什么,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给他多做些新衣服新鞋子,买来的自是抵不上自己亲手做的,这番情意也能伴着他也是好的。 主仆两人忙得很,心底的那阵子彷徨孤寂倒也顾不上了,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期盼着京城中能不能有点变化,在她们的心里,大仇得报才是最紧要的。 白夫人的新衣裳做成后,钱云上上下下看了两遍没什么失误这才让下人叠好,自己带着去了白府。由下人带着进去,只见白老爷定定地坐在那里眯着眼看钱云,笑着说:“我听说夫人在钱侄女那里定了衣裳,想着瞅瞅是什么样子,夫人一年到头了也是该换件像样的首饰和新衣了。” 白夫人先前撵了这人许多次,奈何抵不过他的厚脸皮,所以只能由得他去了。这会儿自己心心念念的衣裳送来了,早把这个碍眼的忘到脑后了,笑着起身走到钱云身边,温升说到:“没想到会在过年前就做成,也不枉我等了这般久,块些给我看看。” 钱云让晴雨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白夫人身边的丫头,笑着说:“当初答应好的,您不妨进去试试看是否合身?” 白夫人点了点头,两个丫鬟进去伺候着了。 钱云好笑地看着白老爷一直不停往里面张望的样子,其实白夫人生得端庄貌美,便是现在也是风韵犹存,比外面那些涂抹了厚厚一层脂粉的人不知道好多少,谁能想到人就是这般不知足,眼前的宝贝看不到,惦记着竟是外面的庸脂俗粉,如今想回头了,谁会想到家里的人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天天的也没功夫去外面胡来,想着法子哄着这位祖宗原谅自己。 白老爷心里也有些窘迫,不知道该和钱云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那下作的人居然是骗自己的,在晋州城也饿算是一大笑话了,自己这个当爹的年纪闹出这样的事实在无颜面对这些后辈。 约莫过了半刻钟,才见一声华丽又优雅的白夫人从里面出来,连发饰也换了,一身看起来显得年轻了许多,她咧嘴冲着钱云笑道:“还是你这丫头注意大,我瞧着甚是喜欢,明年我可要多做几套才成。” 白老爷赶忙接话,笑着说:“我看着也甚是好看,丫头这就动手做吧,银子我让管家给你送过去。” 白夫人虽然讨厌他,但见他这般给自己面子,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既然不用动我的体己的银子,那正好,我可就受着了。云姐儿,你看还有什么花色再紧着给我做几套,想来这城里的富家太太该是都羡慕着我才是。” 钱云坐在那里也跟着笑,点了点头:“不过我想着还是做两套就是了,做出了着实不划算,待天暖和了,那会儿再做不是正好?也不必像现在穿这么多。虽说白伯父不缺银子,我这个做侄女的也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要您的银子不是?钱云知足呐,您肯照顾我的生意我已经很是感激了。” 钱云这话将白家两口子都说的心里一暖,对她更是亲切了些,几人坐在一起闲聊着,吃着茶,时间倒是不知不觉的酒过去了。 钱云一直到太阳西斜才离开,回到家中却见那再军营中的人却是回来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西斜的太阳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将周边的云彩都染红了,寒风依旧不减,光秃秃的树木也跟随着风四处飘摇,颇有些抵不过去的感觉。 钱云身穿白色大氅,头上带着与镶了狐狸皮毛的帽子,从下马车到屋子的路不算远,即使动着也挡不住身上的冷意,忍不住用力握紧了手里的小暖炉,快步往家里跑。进屋后热浪迎面扑来,她将手炉递给晴雨手中,自己开始脱外面的大氅,笑道:“也不知怎的,觉得今年冬天很是难熬,虽不说天天盼着春来,这会儿倒是想的紧了。衣裳也能少穿两件,瞧这厚实的,包起来倒像个粽子。要是遇个什么事,就连跑都跑不动。” 她这话分明是想到了前世自己被程家人推下马车后,一帮贼匪追着她跑的情景,嘴里说着轻松,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悲凉难过,做弃子的滋味没有谁能受得了。 哪知她的话音才落,只见从内室力走出个人来,他穿着一身里衣,长发披散着,懒懒地靠坐在椅子里,冲她笑得很是欢畅。 钱云忍不住笑起来,也顾不得心里的疑惑,让晴雨取了梳子来亲手帮他梳头,想来是沐浴过了,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照坐直身子,由着她帮自己通发,漫步境地说:“中午那阵儿,听说你去白家送东西了,怎么不打发个人去送。你也不问问我为何回来?当真是无人管束你,你自己无法无天了,连自己的爷们都不记挂了?” 钱云抿嘴笑,也不忙着帮他梳发,身子贴着他宽阔的后背,两只手虚虚环着他的脖子,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当家的,自己家卖出去的头一件东西自然得慎重些,若是把这头一件伺候好了,还愁以后没有买卖来?再说你这话可是愿望我的很,我无时不刻不记得自己已经是有了夫君的人,不过成天闷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所以倒不如自己忙着打发时间了。你不是说要上京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回来了?” 朱照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拥进自己的怀里笑道:“不过是拒绝了父皇的好意,想来少不了要好好训斥我一番了。” 钱云不解道:“听说不是立了大功?还有赏赐,怎么又惹到圣上了?可是要紧?我却是半分都帮不到你。” 朱照见她红润的小嘴嘟起来,心都忍不住跟着化了,笑着在上面轻嘬了一口,摇头道:“父皇让我娶姚大将军的女儿,被我给拒了,这次想来少不得要好好挨一顿骂。” 钱云虽然担心却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并不能帮到什么,所以只能安静地垂眼看着地下,感受着他灼烫的呼吸,听他继续往下说。 朱照虽然与她分别的时间多,但是依旧想的出来她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鼻尖抵着她的,温柔地舔着她的唇,轻声道:“别难过,爷们心里装着你,不舍得做让你不快的事。” 钱云依旧勾着他的脖子,闻言水亮的眼睛抬起来望进朱照深如潭水的眸子里,摇头笑道:“我倒是觉得可惜了,你该应了,有姚大将军这歌大助力,以后做什么事都不用愁。即便那些曾经轻视过你的人也该高看你几分。” 朱照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纤瘦的脊背,低低地笑引得胸膛震动,在钱云的耳侧清晰的很:“傻丫头,借着别人的势力狐假虎威,那不是惹人笑话吗?既然想站在那个位置上就得有自己的能耐,不然就算将来坐在上面也会被人给拉下来,稳当才是要紧的。更何况,谁知道那是不是皇上一时兴起给大家伙设置的陷阱呢?掉进去,只有万劫不复,该当是慎重些。” 这事倒不愿朱照多心,当初皇上没少做过这样的事,就连考验几个皇子功课,连赏赐中都带着考验,朱照一早就注意到皇上的嗜好,所以他才养成不轻易相信的习惯。如今越发大了,江山权利成为众人眼中最渴望的东西,他自己更要站的稳妥,不让任何人拿住他的一星半点错处。 钱云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她所期盼的是看着他坐在那个位置上,隔断钱家c邓家的富贵路,至于其他与她无关,而且这一切本就与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只是抿嘴笑道:“这些事你心里有分寸就成,我也只盼着你好。累不累?我让人早点备饭菜,吃过了早些睡觉,养好精神才好。” 朱照却对她这般体贴温柔的样子很不喜欢,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在她的心里,所以她才能这么平淡的回答自己。他忍不住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凉凉地说:“莫不是你希望我娶了琳琅?怎么这才多久就不想伺候我了?” 钱云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里解救手里,笑着说:“女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希望你只属于我,可是我知道这是天下间最不可能的事情,你有你的报复,你的渴望,我永远不会成为那道牵绊你的力量,我只会看着你走到最高的位置,你的渴求达成,我只会为你高兴。你的身边需要能帮助你的力量,而我除了些微薄的银子再无其他,所以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拦着你。” 朱照冷笑一声:“你倒是真知道分寸,如今看来我应该多夸奖你两句。”说完将钱云从自己怀里推开,转身回了内室。 钱云的确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他不痛快了,看了眼笑着摇头,转身出去吩咐人去准备晚饭,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厨房亲自张罗了。 朱照见她没跟着进来,心里的气蓦地堆的更凶,躺在床上背朝着外面。中午已经睡了一觉,这会儿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就算钱云是为他好,说的再怎么有道理,他也觉得不高兴。别人只当他是喜欢钱云的姿色,与他自己来说却不止如此,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他喜欢的一切东西,能让他像个凡夫俗子一样感受生命,不必绷着一根弦生怕哪天突然锻炼,她大抵就是能缓解那种氛围的存在,所以他在不忙碌的时候很想念她,也会傻傻的想着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谁知道他好不容易回来看她一眼,她竟是这般轻易地就说出这种话来,当真让他气闷不已。 钱云在厨房忙碌了好一阵,让人将饭菜摆好,这才进来喊他吃饭。哪知道这位殿下的脾气竟是不小,就算没走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怒气冲冲,顿时哭笑不得,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弯着腰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殿下该吃饭了。” 这一道声音让朱照不争气的酥了半边身子,心里真是又气又好笑,转身拉着她灵活的换了位置,将她压在身下,对着那张唇就亲了下去,凶狠又霸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怨气梳发干净,只看着那片唇红肿了才罢休。 钱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把他惹怒的,就当让他还回来了。去不想他将她拥抱在怀里,叹口气说:“你怎么这般心狠?我倒宁肯你不这么懂事,和我哭闹才好,这样我的心里还能觉得好过些,让我觉得你心里装着我,哪知你开口就这般痛快的将我推给别的女人,你让我的坚持算什么?” 钱云摸着他的脸颊笑着说:“正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才不愿意让你因为我而委屈,我知道那个位置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自己的不懂事害得你有遗憾。我并没有不在乎你,我愿意为大事让路,等你完成了我们再说这个可以吗?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直到你觉得不需要我为止。” 就连钱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话里面哪句真哪句假,她现在只能随着他的意思说,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了。 两人间的别扭终于消失,一道用了饭菜,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这才睡觉,难得安静的一夜,他摸着她的肚子疑惑地问:“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尚不算短,我又那般使力气,怎么还没有动静?我倒也盼着什么时候能安稳些,等你生了孩子,该是个女儿,要像你多些,我可以看着你们在一起玩耍,这样无忧无愁的日子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钱云只是抿嘴笑,却不开口说一句话,她一直没告诉他的是,每一次在一起后,她都会强忍着困意,在他陷入沉睡后用求来的法子避孕。她觉得既然他们对彼此的未来都没有多大的希望,倒不如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牵绊,这样对谁都好。 朱照在家里待了好几天,而白夫人的新衣裳也让她极其有面子,平日里相处得甚好的夫人们纷纷问她这是何处做得衣裳,白夫人极为得意地说出自钱云之手,眼睛却是看着邓夫人,那分明就是再说邓夫人是如何眼拙,竟把这么个活银子给弄丢了。 邓夫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真的气,如此看来钱云确实好的多,当初是她挑剔了,不管怎样总好过现在这个没什么家世还唯唯诺诺的人强。回到家后坐在那里生闷气,邓远遥从外面回来见娘脸色不快,赶忙问到:“不是与夫人们聊天去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邓夫人张脸张嘴,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当初要是让你哥和钱云早点成亲就好了,也不至于闹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那钱云虽不和我的心,但是那个赚钱的脑子我确实是佩服的。你没见她给白夫人做的那身新衣裳和首饰,今儿可是赚足了面子,就连我都羡慕的很。如果她是我的儿媳,咱们母女两的面子还用愁吗?说到底是你哥没出息,好端端的招惹那个钱秀做什么,我听说她娘已经被禁足,一个小妾成天的兴风作浪,活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活该,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要我说还是这钱秀最不是哥东西,一个姑娘家这么不知廉耻,勾引姐姐的未婚夫婿,这要是真追究起来是要了她的命也不过分,丑人多作怪,我如今想起来就觉得像是看了一桩最恶心的东西一样,往后不要让我们看到她们的才好。” 邓远遥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娘啊,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该说虾了眼的是女儿,明敏被人玩弄在手掌间还把她当朋友可怜她。如今我更是悔得很,总有一天我要将这口气给出了。” 却说钱云与朱照本来好好的,前几天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他还请了大夫来给两人诊脉,大夫都说两人身体好的很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他对那事梗上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很吓人,就像是再看自己的仇人一样。 钱云弯着嘴角笑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用这么吓人的表情看着我?” 朱照低下头抬起手档在下巴处笑,竟是越发大的声音,就在钱云疑惑不解地时候,听他说道:“钱云,这就是你的在意我?如果不是我突然发现,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既然不愿意,你就开口,何必委屈自己?我这个没用的皇子也不必挡着你嫁给别人的路,免得误了你的富贵。” 钱云一脸不懂的表情的看着他,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朱照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不管是眼睛还是脸上再看不到一点温柔的表情,狠戾残忍的像是哥讨命的阎王让人生畏:“你我每夜欢好后,你都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我每次醒来你都不在我身边?” 钱云从没想到自己的这个秘密居然这么早就会暴露,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沉默地跪坐在他身边,这种沉默让他觉得自己头顶的这片天突然变得阴沉。(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烛妆点的夜朦胧又美好,以往正是他们软语温存的时候,此时犹如跌到冰窖里一般,冷的让人发颤。 静谧的内室里暗流涌动,钱云垂着头没有看他,那无话可说的模样让朱照心里的怒气忍不住窜起来,他的脸黑到极致,终究压制不住,抓住她的胳膊逼迫她抬眼看自己,声音冷漠又无情:“怎么不说话?解释给我听,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钱云不敢将自己将自己将来要远离他的心思说出来,眼睛里含着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让人觉得可怜又心软,声音更是细若蚊吟:“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很忙,所以晚些要孩子也好,等我们安定下来也不迟,我们也还年轻”她在他痛心疾首的注视下,那些话再也没能说出来,她到现在才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心的,不然她不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孩子的期待和接踵而来的失望。可是,她就算活过一辈子,心里还是有些畏惧,怕被最后的无情给拖绊住。 朱照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生出全数疼爱的心,恨不得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虽然知道她该是不缺这些东西的,可是在发现她做这么冷漠事情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疼,到底为何她要这般辜负自己?他微微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冷冷地说:“不想要?我朱照的孩子岂是你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往后我会让人看着你,不许你往出走一步,安心给我带在家里,什么时候将孩子生下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钱云又惊又怒,大声宣泄自己的不满:“我有很多事情要打理,不出去怎么能行?我听你的话,不在做哪些事了可成?那些铺子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它们荒废了。” 朱照身上竖起了铜墙铁壁来抵挡她的恳求,霸道的将她压在身下,近乎于咬牙切齿地低吼:“不想生?我偏让你生,没有孩子你哪也别想去。” 钱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是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凶狠地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口力气都下了十分,疼痛中夹杂着熟悉的颤栗感,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委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个用力将没有防备的朱照推开,环着双臂像是一个戒备心极重的人只为保护自己,浓浓的拒绝让朱照一阵愕然,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这般的抵触自己,那么当初为什么答应他? 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在上辈子他们两人就已经有所牵连,钱云将他心底的苦全部勾出来,让他在霎那间失去理智,只知道除了不断的占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心里觉得好过,一片情就这样被推开,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钱云再度被他制住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凄凉,这个男人不讲道理,他只顾着他自己的感受,何曾考虑过自己半分?她害怕成为皇宫中的怨妇,那如同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她的干涩无法容纳他,钻心的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头,抓着他的手臂用力地像是要抠破他的皮肉,委屈不已地低喃:“阿照,不要了,好不好?我疼。” 朱照心里只想她越疼他就越舒坦,她不在乎,那么他就逼着她感受自己,她的恳求与委屈,朱照半分都没有听在心里,像是疯了一般索取无度,不知今夕何夕。 钱云在他所给予的波涛中沉沉浮浮,再没有力气去够到可以保命的河岸。 第二天她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男人的胳膊依旧横在她身上,霸道的拥抱着她,让她眼底再度浮起一抹凄凉,看着身上因为欢好而布满的痕迹,她抓过被扔在一边的衣裳想要下地。才刚挪动一步就被他给拽了回来,将她手里的衣裳一股脑儿的全数扔了出去,两边的床幔被他放下来,内室自此分为两个世界,他的眼睛看不出半点喜怒,唯有无尽的冷漠。 就在沉默要扼断她的喉咙时,他冷冷地让外面的人进来,隔着帘子她知道进来的是恒晟:“将行程押后,到时候多赶两天路去京城,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让下人准备好热水c吃食送进来。” 他说完这些才回过头看向钱云,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语气又恢复到以往的深情与温柔:“我多陪你两天,这几天哪也不要去,我愿意与你一起死在这里。” 钱云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也许这几天都不会停歇了,她就像是被禁锢起来,只能在他的世界里随着他的喜怒而活。她突然有点后悔,为自己投入进去的感情而难过。 两个人洗过身子,吃过东西,他捧着书侧着身子看,钱云眼睛望着外面,今儿要到铺子里去的,他拦着只能让晴雨帮着办了。闹得太凶了,未过多久就困乏不已,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朱照突然讲手里的书合上,书与床碰撞发出一声闷响,他的精力很足,在钱云将要陷入沉睡中时,他突然撞进来,让她猛然惊醒,漂亮的眸子大放异彩,其中有痛苦有无奈还有满满的失望。这个人曾经很疼她,以往就连这种事都是很温柔的,他小心的生怕弄伤她,可是现在像是就怕她不疼一样。 粗重的呼吸充斥在耳边,他声音中带着沙哑与冷漠,厚实有力的手掌探上她的脖子,让钱云在一片迷蒙中以为他会动手掐死她。心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苦过,苦的她连嘴里的口水都难以下咽。 没完没了的欢愉对钱云来说却像是一把刀刺在心口,汩汩的血流出来,难受却又本能的丢不开,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会再对他有半点别的感情,这样自私的逼迫让她浑身上下都压满了无法喘息的重量,只要她想得到的看到,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离开他的身边,不为别的,只是不想与他成为一处让人笑话的悲剧。 这样的的日子整整过了七天,他终于要动身去京城,钱云莫名的松了口气,这样难过的日子终于算是到头了。她一身的狼狈,连日来的放纵让她看起来憔悴很多,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都满是青紫,朱照真是恨死她了,所以才这么下死手的整她。 朱照就算再不受皇宫里人的疼宠,他也是天之骄子,向来什么事都是别人顺从着他,哪有人像她这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他的疼宠全喂进了狗肚子里,这女人就是个白眼狼,生生作践他一直不愿意轻易给人的真心。 因为回京,他换了一身黑色描金花纹的袍子,外面罩着黑色的大氅,俊美的轮廓此时看起来更加让人迷眼,他走到床边,看着只穿着里衣呆坐在那里的钱云,抓起她的一缕头发,轻啄着她的耳垂笑道:“我这几天使尽了全部的力气也该是怀上了,听话些,等我回来,希望有好消息。” 钱云垂着眼不看他,却被他用手抬起下巴,不得不对上他那双冷意满满的眼睛,他的嘴角上扬:“别动歪心思,不然我还有别的法子治你。你不爱我?不爱我也只能在我身边呆着,哪里也别想去。” 他以为她不愿意生孩子,就是不爱他?这个男人真让人觉得好笑。 宅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七天里主子在屋子里做什么,阿良时常在夜深的时候看着那间屋子,他的拳头攥紧了,愤恨地看着窗子,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又有什么。他终究是太年轻了,感情这种事向来就被家世所阻拦,门不当户不对的就是错的,他就是要在错中走出一条路子来,守护着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弃她。 晴雨待六皇子离开才进来伺候,帮着换衣裳的时候,看到钱云身上的痕迹忍不住惊叫一声,心疼地说:“殿下怎么这么对你?真是我去拿药过来,看着真是怎么下的去手?” 钱云弯着嘴角将她拦下来,自己穿衣裳,淡淡地说:“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吧,也能让自己长点记性。也不怪他会生气,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我不想怀孩子,他想要,我一直想办法避着,被他发现了。” 晴雨张脸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她跟在钱云身边这么久,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事,她现在也是嫁了人的女人,恒晟对她很好,所以在一起的时间她也想给他生个孩子。而钱云这样,难道她不爱六皇子,女人只有不爱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钱云看着晴雨脸上的表情,露出笑来,轻声说道:“他走了,以后也太平了,快帮我梳发吧,我今儿总得出去看看了,亏了什么都不能亏了买卖。” 朱照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她出来送,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他竟是不知道钱云的心眼小成这个样子,不过因为不爱,所以这样也不是什么事。 恒晟看着深情落寞的主子,叹了口气,他就在旁边伺候着,主子的心情他最明白,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打者胆子开口:“殿下就算再生气也不能逼着夫人,我看的出来,夫人对主子不是没感情。上次我送回主子特地给夫人挑好的首饰,那模样骗不了人,是不是您太急了,或者夫人有委屈?该是好好的哄着来。” 朱照笑出声来,看着恒晟无奈地说:“我倒希望她能跟我大闹一场,说她有多委屈,她不是那种怕人的人,所以我就等着她,可是她不开,这便是默认,我心里有气,不发我怕憋死我。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遇到这么让我不得不低头的人。她既然不在意,那么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管了吧?” 恒晟听出他声音里的泄气与难过,这位皇子虽然看着坚强,心里却很敏感脆弱,也只有他跟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才看得真切。陷入情中的人才会这般患得患失,才会这般将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 两人一路上虽不在说什么,但是恒晟却看得出来,殿下的心情依旧不好,总是看着外面的枯索无味的景色,神情清冷满是阴鹜。他多少能明白,第一次尝情滋味的人受到此番对待,自然心上不快。 二皇子朱祥回到宫中同皇后说了这些话,皇后难得没有开口,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皇上有这种心思也是最为正常不过,只是她莫名的有些急迫,万贵妃的重新得宠,让她没有办法忽视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说起来万贵妃如今年岁也渐渐大起来,自然不比年轻的小女娃们的好颜色,可是皇上这么多年都未曾亏待过她,让她这个嫡妻心里痛恨不已,她以为皇上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直到万贵妃出现后,让她知道皇上只是不喜欢他们而已,所以才会不在在乎他们怎么争斗,就连当初的嘉妃疯了他也不过是说了句让人好生照顾就是,再也没人问津。 男人是这世上最没心没肺的动物,可是他们一旦深情起来能让你觉得这个世界都变了,只是这份好终究不是属于她的,所以她越发的痛恨,年年夜夜未曾睡过一个好觉,她笑着说:“不管朱照存着什么心思,你都不能完全信任他,明白了吗?夺位之争,往往将你拉下马的全是你信赖的人,总有一天会让你粉身碎骨,你听娘的,以后不要相信朱照,知道吗?” 只是他没有想到是将来的一天,这位中宫的话最终还是成了真,与他争夺天下的人不是三弟而是六弟。那个时候他更加明白,就算他是中宫的儿子,也比不过父皇的偏爱。 父皇只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最爱的女人喝最爱的儿子,至于他们,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并不算什么,只是一群如杂草般摇曳玩闹的人而已,等到了要见分晓的时候,他们通通如尘土一般呗抛弃,再无得宠的可能,其实帝王才是世上最自私的人。(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宛贵妃听说儿子今天就能到京城,整个人都不在病恹恹的,极有精神的让宫女太监把吃的喝的全备好了,寝宫早在知道他回来过年时就让人给重新收拾了,添置了很多贵重的物件,再不像当初那般冷清。 她把以前那些当差的人都敢换了,全都换了新留着这些旧的,看着熟悉的脸总是会情不自禁想起以前的事,不利于他们母子两亲近,实在是她不好越距离,不然她都想给儿子换座寝宫,一切都是新的,再没有人能打扰到他们娘俩。 朱照一路上沉默,脸色阴沉难看,自打进了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汪深潭似的的黑眸里带着些许厌烦,这是恒晟在他脸上从未有见过的表情。看来钱云对他的影响甚大,在路上走了小半个月堵在他心口的那点气还没有消。 天已经黑了,京城比晋州城要繁华漂亮的多,即便天再冷,外面也不会失去热闹,一整条宽敞的街两边亮起的红色灯笼像是绵延的火海将这个夜点亮,饶是如此,朱照心里突然冲上来的念头居然是要带着她一起走完这条路,让她买她想要的任何一切东西,只要他有的都会尽全力给她。 快到宫门口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开启:“停车,走进去。” 朱照无暇顾及宫里人等得如何焦急,夜中泛起的光在他眼底全部碎成一片一片的,幽黑发亮的眸子扫过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卖玉器的铺子c酒楼c当铺皇城脚下,没有靠山都站不稳脚,这里也许有几家和宫里那些抢着当太子的人少不了有点瓜葛。这座威严华美的城,并没有什么东西属于他,可他却要费尽全部的力气成为这里的主宰。在他成为男人的那一刻,便伴随而来,他的两只眼睛将这一切都收进眼底,绘在心里,终有一天他会会带着钱云站在高处共赏一片秀丽山河。 想起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或是娇憨可爱,可是哄骗他,还有受委屈后的满脸倔强,让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又轻又浅。 冬天黑的早,宫门前已经有人等着了,两排太监手里提着散发出光亮的灯笼,打头的是母亲身边的得意公公王绘,远远见了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油头粉面的脸上带着千篇一律讨好的笑。朱照不想看,这帮个笑里藏刀的东西,人前看着和颜悦色,转身比他们这些做主子的还心狠手辣。 “小主子,您回来了,娘娘盼了您好久了。”谁知这位爷连理都没理就这么往里走,宫里大的很,身份低贱的人全凭老条腿走,这些个精贵主子自然有人伺候,只是他这般冷的像冰似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敢劝他。 走了一个时辰才进了贵妃寝宫,烛火曳曳,连皇上都陪着她一块等着,嘴角带着慈爱的笑,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早不像当初仗着自己年轻将天下间的一切都不愿放进眼里,这个孩子是他最得意喜爱的儿子,只是逼不得已,才让父子两疏远了。 宛贵妃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道他身边,红着眼睛说:“瞧瞧这瘦的,竟是比我见你那会儿还瘦了,这一路奔波该市冻坏了罢?快喝点热茶驱驱寒,我和你父皇为了等你还没有用饭呢。咱们一家人总算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起吃顿饭了,刚还说想听你这半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朱照恭敬地给皇上行了礼,称道一声父皇,直接坐下来由着宫女们一样一样的往桌子上摆。他没什么胃口,不管他们问什么都是照着实话回答了,疏离与冷漠让宛贵妃脸上的笑顿时沉了下来,重重地将筷子搁在桌子上,怒气连连道:“你心里不痛快什么我知道,难得回来一趟当着你父皇的面这么给我甩脸色?越大越管不得你了?” 朱照也没想过她会这么不顾得数落自己,他很累也不想听,可是又不能不听,等着她数落完,他才起身跪在地上低声道:“儿子惹母妃生气,儿子有罪。” 皇上知道儿子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叹了口气说道:“他才回来,发什么怒?盼着的是你,到最后你又沉不住气数落。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歇歇。” 朱照应了声是便退下了,宛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笔直的背影哭骂:“可是看清楚了?如今把我这个生他的亲娘当仇人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打小学的礼义孝道全送进狗肚子里去了。” 皇上有心劝慰两句,可是她现在正是失去理智难过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抚摸着她的脊背让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这事倒也怪不得朱照冷淡,当初是这个做娘的将他推的远远的,孩子小怎能经得起这般对待,能得今天的结果是早在意料当中的。 执灯太监在前面带路,他回到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寝宫,看着里里外外变了的样子觉得有些陌生,但是他也向来不在乎这些,将两边碍眼的太监轰了出去,径自躺在床上,疲惫与困倦像是山上的那帮土匪一样冲过来,让他没多久就陷入沉睡中。 他睡觉轻,自打到了晋州后很少做梦,今夜却是不得消停,梦里绮丽诱人的景致让他的身子突然变得燥热起来,那个骗他的女人冲着他笑得风情万种,一身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掩,她的身子上上下下没有一点他不熟悉,她那么可恨,却又被他这么惦念。 梦中的欢好,炙烤着他身体没寸的肌肤,浑浑噩噩,缠缠绵绵的一夜就这么睡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到头顶了。他闭了闭眼,坐起身,感受到身上一阵别扭,暗骂一句。外面候着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他换了衣裳,洗过脸坐在暖阁里去用早饭。 桌子上摆了个插着梅花枝的素雅花瓶,淡淡地梅香扑鼻而来,吃着吃着越发恼怒起来,他就是没出息,什么时候都忘不来了那个白眼狼,隔了筷子,让人撤下去。坐了一阵儿,让宫人伺候着穿上大氅去给宛贵妃请安了。不管心里多么别扭,终归还是他的亲娘,母子两的血总是隔不开的。 朱找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婉贵妃出来,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虽然被脂粉遮挡,但是依旧能看出她眼窝处的青黑,想来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他心里不是不难受,可是他们分开这么久,像是最陌生的母子,实在让他不知道该怎么亲近,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母亲昨夜可是未睡好?” 婉贵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是说起别的事来,沉声问道:“我这做娘的就算再怎么对不住你,现在一门心思的给你铺路,你还不乐意?姚家的事为什么拒绝?琳琅这丫头每一个宫的娘娘都想给自己的儿子娶回去,如今也只有我敢提,你还要犯什么犟?” 朱照笑了笑,无所谓道:“我打小把她当妹妹看,我不喜欢她,成的哪门子亲?就她那般脾气,娶回去有我受的,谁愿意谁要去。” 婉贵妃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成这样,连轻重都不分,当即沉声痛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我的用意吗?我千辛万苦的为你铺路,你就这么对我?早知如此,我怨我当初高看了你,以为能磨炼出你的性子来,能成大事,谁知道居然罢了,这事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得给我应下来,不然晋州那个你放在心尖上的丫头我可不确定我会不会不小心伤了她。” 朱照神色未变,冷笑一声道:“您也就这点能耐,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拿捏我,可真是太简单了。玩够了也就那么回事,随您处置就是。儿子难得回京一趟,还要和各位哥哥们去叙叙旧,就先告退了。” 婉贵妃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待听说他收了二皇子身边的萍喜,这才大为震怒,这个混账东西,他这是用事实来告诉自己这个母亲,钱云在他的心里已经是过去了,天下间的女人千千万,一个女人并不能牵绊住他的脚步。 朱祥有些不懂他,他向来和钱云要好,还想着让她入宗籍,这才多久就变了味了,推着他说:“我这里的这个丫头哪能比得上你家里的那个?可别到时候后悔了,没办法回头。” 朱照嘴角挂着淡笑,不以为意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盖,慵懒无比:“不听话的东西玩久了就腻了,想来还是宫里的丫头好,知道看人的脸色,也不用跟着那些个破事烦。” 朱祥想起晴雨,笑着摇摇头:“这可不对了,外面的够味儿,比这些个有趣多了。用不了多久就你就有体会了。” 朱照淡笑不语,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一抹亮光,快的让人抓不住。 而在晋州的钱云一直忙着打理铺子的事,连轴转了快一个月才松了下来,离过年也就十来天了,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一阵难过,随之而来的是挡不住的疲惫,莫名乏累的很。 晴雨进来同她说钱秀的事,见她这样子像是生病了,赶紧问道:“哪里不舒坦吗?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说着也不管她,径直出去了。 其实家里就有精通医术的下人,是朱照一早就备好的,走两步就来了,给钱云把过脉眯着眼笑道:“夫人这是喜脉,只是近来太过劳累,身子有些亏,吃些药膳调理调理就大好。” 钱云虽然知道自己也许躲不过,却也没想到这个孩子这般贪恋朱照,这么早就来了,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摸着肚子又笑又怨,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可是真当来了的时候心里比谁都高兴。她对朱照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动机不纯又惹得他发怒,这一次他应该高兴了吧? 晴雨捕捉到她嘴角的那抹笑,跟着一起笑道:“瞧着该给皇子殿下报喜才是,让人快马送进城,,才要过年又遇上这等好事,真是大福气。”说着就吩咐人安排了,钱云也不管,由着她去折腾,嘴角的笑却是半分都未停,心里还是期待他能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与她说几句好话的。女人打从心底里认定了一个男人,那真的是想要和他走完这辈子的。邓远才成为她人生中的一道错,而朱照,她希望他能对她久一点,深一点。 晴雨将信写好拿来给她过目,她扭捏一阵叮嘱道:“你再添一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晴雨听罢应了声,捂着嘴去忙了。 此后便是漫长又紧张的等待,更多的是情不自禁的微笑,抚摸着平坦的腹部,深情又暖融融的,也许这一世她能得善终罢。 时间流走,在钱云看来却觉得慢得很,她日夜等,终于听到晴雨欢喜地跑进来的声音:“小姐,来信了。” 钱云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着两行,所有的期待都突然间落空。她竟不知,他在得到想要的东西时是这般的冷漠,当初的那个让她叫他阿照的男人,温柔又多情的像是在梦里出现的人。 “我已知晓,好生安胎,过完年动身去军营,不便回去。过几日,恒晟会将红玉送回晋州,你们好生相处。” 钱云看着突然红了眼眶,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心狠,让她的盼望在这一刻都成了一道笑话。原来什么彼此相惜相爱,全是他说的鬼话,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期待这个孩子,不然怎么会转身短短的时间里就又找了别的女人? 她突然发现自己再被伤害后的恨像是一道狂浪席卷而来,让她再无法保持清醒,手边的所有瓷器全部落到地上粉碎成沫,一如她对他所有的那点情。 阿良刚跟着师傅从外面回来,听旁人说夫人大动肝火,他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看着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又颓废不已的人,又心疼又担心,心里的那道越来越深。(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初的期待变成了灭顶的失望,钱云恍如从云端跌到了深不见底的谷底,寒冷又看不清一切,任由其他人怎么劝她都像是失去了灵魂,麻木地让所有人离开,独自坐在铺了软毛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角落发愣。 其实原本就知道朱照不会为了她一个人而停步,只是当现实走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白天已经转过去,只剩夜的黑,屋子里被烛光填满,包裹着她的身子。 晴雨在外面担心不已,可是却进不去,小姐正是上火的时候,万一把她逼急了可怎么办?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一道健硕的身影闯了进去,一旁的珍娘想要拦住连口都未来得及开。 阿良在她身边站定,却见她的眼眶虽红却没什么眼泪,她抬起头,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带着冷意与疏离,他并没有被她的厉色给吓退一步,尚显稚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温声安抚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阿良,阿良这辈子都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哪里都不会去。” 钱云笑了笑,双眼眯起来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又艰涩:“好啊,去让人备些饭菜来,我饿了。” 她想过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孩子给拿掉,这样她以后的日子就不会有牵绊,可是她要依仗着朱照来达成她的想望就不能惹恼他,所以得等着。前世今生环绕在她身边的总是数之不完的痛苦,没有人愿意给她一条生路,所以这条路她要靠自己走出去。既然不能舍掉,那么就好好地珍惜着,她希望这个孩子是个顶天立地的儿子,她会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他,这样柳钱家的东西不至于被埋没了。 人的想法永远在一念之间发生天与地的变化,她不会为这些事情所牵绊,想通了便也觉得不是什么事了。 阿良很快将饭菜端过来,笨拙地给她布菜,她看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眼前这个人不过短短的功夫就成长了不少,再不是那个怕死抽泣的孩子,身上坚毅坦荡之气越来越浓,其实看惯了世间百态,像阿良的心思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只是费在自己这样的人身上未免太过可惜了,她笑着让他一起坐下。 阿良明知道于理不合却还是坐下来,她身边的这个位子他想了很久,可惜只有那个人才能坐在她左右,让他渴望却又无可奈何。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这一刻他的心异常的平静与满足。烛火照耀下的她更加漂亮,肌肤如玉,轮廓柔和又美艳,举手投足间透出来的优雅让他疯了一般的欢喜与迷恋。 钱云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给逗笑了,放下筷子用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轻声道:“哪有这般盯着主子不放的?阿良,我能容许你待在我左右,但是最好把你的心思给收回去,不然我的宅子里容不下你。” 阿良有些难过,可是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郑重的点头应了。 钱云这一顿饭吃到很晚才让人撤下去,她摸了摸肚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继而抬头对阿良说:“不早了,回去歇着罢,明儿我得去城中转转,你随我同去。” 其实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这座宅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如今看着慢慢熟悉后的所有东西,她突然觉得一阵疲累。记忆太好并没有什么好处,只会让自己在忘却的时候徒增痛苦罢了。 长夜漫漫,她闭着眼睛逼迫自己入睡,许多属于彼此的记忆如走马观灯的走过,快的抓不住从身边经过的尾巴。其实他们之间除了睡在一起,值得回忆的也没有什么。 第二天晴雨进来伺候,见小姐嘴角含笑一如往常的模样,让她更加难受,边伺候着穿衣边说道:“我真怕你想不开,你要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往后还有这么一个亲人伴着你。” 钱云点点头,丫头比她们这些做主子的看的更通透,她们听过看过太多失宠佳人的下场。 梳好发髻,佩戴上首饰,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钱云对着镜子照了照,笑着说:“我今儿还得去铺子忙,你不必跟着了,我有别的事交给你办,去城中看看哪里的空宅子合适,不要太大,精致些就好,价钱不必商量,买了来就是。” 晴雨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钱云环视一周眼前的一切,笑着摇摇头说:“既然他有了别的人,我在这处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搬出去住。虽说我钱云只是个小门户的女子,却也不屑为了一个男人与宫里来的女人斗。这地儿让给她一人就好,我去外面也清净些。” 晴雨张脸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照办。事情很快办妥,晴雨找了处较为僻静的院子,虽然小,可是院子里的布置什分讨喜,等到了炎夏时节必是一片美景,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钱云的动作很快,这个所谓的家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是属于她的,所以她只带了自己身边的人和日常用到的东西便离开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位容貌美艳的女子,不管身份再怎么上不得台面,终归人家还是算得个主子,他们没有资格去拦她。 每一天照旧过,只是不再忙碌了,竟还觉得不大习惯了,等到恒晟从京城将人送回来,看着满院子没生气的样子突然有点不习惯。他在一路上想了很多说辞,也暗怪主子这样做太过分,可直到现在他突然觉得真正可怜的那个人其实是他的主子。如果一个女人不在意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能够轻而易举地从有回忆的地方抽身而去,那么说明她的心里压根没有主子,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将红玉安排妥帖,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警告道:“但愿姑娘像在殿下面前一样乖巧,若是不小心作出什么糊涂事,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红玉进来便听说跟在六皇子身边的那个女人离开了,与她来说能自己占着这间宅院过舒坦日子就成,总归皇子殿下回来第一个看到的也是自己,所以也没想要去找钱云的晦气。只是当她要去正屋的时候却被下人给拦着了,只听那人没什么感情的说道:“这里是殿下的屋子,除非有殿下允许,不然不得随便进入,请您离开。” 不只正屋就连书房都进不去,看似只有她这个主子的院子里她拥有的居然只是一间狭小的屋子,满满的不快刹那间席卷而来。 晴雨私底下见过匆匆赶来的恒晟,说起两人这事全是摇头,彼此叮嘱了一番这才分开。 朱照最近不是看书逗鸟就是喝酒睡觉,浑浑噩噩的没有半点正形,好不容易等到恒晟回来才来了些精神,悠悠问道:“她可有哭闹?那些人伺候的可还尽心?身子如何?这混账就得好好的收拾,等过阵子将那红玉”打发出去还没说出口却被恒晟的话给堵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夫人重新置办了宅子,如今已经搬出去住了。” 朱照的眼底突然涌上一阵如狂风骇浪般的痛色,他将茶杯紧紧地握在手里,恨到极致站起身将眼前的桌子给翻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寝宫里回荡,他咬牙切齿的恨:“真是好,她的手段厉害,知道怎样才能抓我的心窝子,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她?嗯?” 恒晟明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侧身站在一边垂着眼听着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短短的时间里,所有会碎的东西全都没一处完好,待声音消停下来,他才抬眼看过去,那个向来冷静的人犹如失了魂一般,颓败又无力地走进去,倒在床上木然地望着上方。 钱云是他第一次小心翼翼想用心对待的人,他不舍得与她离开,就算相隔甚远心里也惦记的很,她的软语娇笑都能让他的心跟着温暖,可是这个女人却将他当作草芥一般狠狠踩踏着他的心。初情因为太过用心,所以痛也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空荡荡的宫殿里,一如他此刻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机。很久之后,他才听到宫女太监们收拾地上的狼藉,他背过身子不知不觉的陷入熟睡中。 宫中各处都充满眼睛,亲人的c外人的都盯着他,所以他这里发生了什么很快就传入了别人的耳中,宛贵妃再得知他是为了晋州的那个女人动怒时,重重地拍着扶手痛骂道:“真是出息的很,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种死样子,若知道如此,我便该一开始就取了她的性命。”说完径自走到朱照所住的寝宫,对着躺在床上的人,不甚温柔地说:“天下间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你又何必因为一个钱云郁郁不快?琳琅多好的姑娘,趁着在宫里把这事定下来,有了正经的妻子,你的心就不会这么乱了。” 朱照依旧背对着她不开口,他头脑中一片空白,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在这种事上浪费精力,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他的付出收不回来,形成一种执念,他不能让钱云这般轻松的过日子。 这个年与别人来说过得甚是喜庆,钱云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纷纷扬扬的雪花,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随着涌出来,她笑着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这么快,一年就这么到头了,今年我给你们包个大封红。不管好歹,铺子的进账是唯一让我高兴的,还有这个小东西。你们不用在跟前伺候了,都出去吧。” 她转身见阿良木然地在外面站着,摇摇头让晴雨告诉他回去歇着吧,自己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安静下来了,心里空落落的一片,不知道怎的突然觉得凄惶起来。她回到屋里拿出放在枕头下的那个香囊,针脚参差不齐,是她费了大半个月才做好的香囊,一针一线都含着不可与人说的情深。 她打算过两天再去钱家给老太太拜年,心里再厌恶该有的礼数却是不好废的。她坐下来自己倒了杯热茶,想到最近钱秀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举动,她心里一阵复杂,人都是贪婪的,而最终只会败在最相信的人手里,钱家上方的那片阴云也许撑不了多久了。 过年这几天,就连如姨娘也能走动了,只是她挺着大肚子着实不方便,就算有心也不敢在外面走,寒冬腊月的天,地上都冻得硬邦邦的,要是摔一跤可真受不了。 让她难过的是这个家最后的倚靠都找不到了,钱浩已经很久都没来看过她了。她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她总是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再做什么。 今儿倒是难得的陪着她坐在屋子里说话,如姨娘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两天都在做什么?招呼也不打就跑出去了,往后可不要那么晚再回来,要是遇到什么坏人,身边又没人帮着你。” 钱秀脸上泛出一阵得意的笑,拉着如姨娘的手说:“娘,往后咱们都将他们踩在脚下,这个家里只有我们娘两说了算。你知道爹以前从不防着我们,我将他手上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磨了这般久,钱家的一切如今都是我说了算,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如姨娘不信道:“你疯了?说什么胡话?” 钱秀眯着眼笑:“是不是胡话,您很快就知道了,那些个管事都要来拜年的,到时候看他们认谁当主子,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们逼我的,我现在才明白,我真的很羡慕钱云,她手里捏着钱,心里也踏实,便是做什么都不必担惊受怕,直到我现在手里也拿着钱和铺子了,往后再没有人能呵斥我们了,那个王氏算什么东西?我要让她给娘跪下来说好话,还有祖母,她不是看我不顺眼?我这就让她好好看着。”(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钱云选的日子并不大好,她来钱家的时候正巧赶着钱家铺子的各路掌事给钱家老太太和钱浩来拜年,乌泱泱地站了一屋子人,七嘴八舌的应和声,不见喜庆反倒是烦乱的很,钱云走到门槛前顿了顿还是走进来。 钱老太太被一众人恭维,布满沧桑的脸上容颜焕发,想来是高兴的很。见她进来,更是招招手道:“我的好云姐儿,来祖母身边坐坐。” 钱云先是来来回回的打量一遍,不过淡淡地一瞥便投下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她最后看了钱云一眼,笑着上前福了福身说到:“我方才见复兴粮油铺子的掌柜在门口张望却不进来,我当有什么不妥便多嘴问了问,却不想竟是被人拦在外面没法子进来,如今我将他带了进来,他说有话要和祖母说。” 钱老太太也是疑惑不已,看了眼钱浩笑道:“我方才还想问来着,这佟掌柜向来礼数最周到,我当他是被什么事给牵绊住了,本想着让人私下里去询问,好端端的怎么会进不来我钱家的大门?” 钱云让晴雨将人带进来,那佟掌柜立即匍匐在地上哭诉道:“老妇人可要给小的做主,前些天来了个人说是得了吩咐来接替小的掌管铺子,以往这种事向来是老爷亲口叮嘱,小的不信便不认,却不想被人好一顿毒打,这会儿身上的伤还在呢。” 钱老太太登时怒目圆睁,看着钱浩怒问:“这是何时的事?你有什么打算都不告诉我,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可是嫌弃我这老婆子挡着你的路了?” 钱浩只觉得冤枉不已,赶紧说道:“母亲见识远,处事得体,儿子和您学都学不来,怎么会嫌弃您呐?只是这事儿子从未听过,更何何况佟掌柜是咱们钱家的老人了,我怎么能这么对待他?这不是让一帮老人寒心吗?” 钱老太太转头看向佟掌柜,问道:“你可知道那人是何来路?铺子里那么多人,他倒是有何本事能打得了你?” 佟掌柜抬起头来指着钱秀说:“那人口口声声说是得了钱秀小姐的吩咐,还说在座的众位掌柜已经向钱秀小姐低了头。” 钱老太太看着气更不打一处来,恨声道:“我钱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你这混账东西到底是同你那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事可与你有关系?” 钱秀站起来点头道:“如今钱家所有的铺子都在我手,祖母往后的吃穿用度也得经过我的手,你且得对我客气着些,不然我一个不快说不定也拿你对我娘的那套还回去。” 钱老夫人看着其他面色不安,沉默一片的掌事们突然明白过来,当即沉声训斥道:“我钱家可是有亏待你们?这么多年重用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瞧着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糊涂道听从一个小丫头的编排?” 佟掌柜冷哼一声道:“想来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把柄被人给捏在手里了,这才不得不投靠过去罢?” 钱浩看着众人愧疚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升起一阵怒气,看着钱秀道:“枉我疼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瞒着,没想到你却是这般算计你老子,可真是白眼狼。”那个簿子只有他们三人知道,自己不会动,如姨娘这会儿怀着身子不便走动,唯有这个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如今她做出这种事来,让他十足的心寒。 钱秀立时咬牙回击:“你若是真心疼爱我们,岂会由着这些人欺负我们?你有多久没看过我娘了?她吃的好?瘦的好?从未见你过问半句,我心里恨你,你分明是将我们当作弃子了。” 钱云在一旁端坐着,阿良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小声说道:“当心烫。” 钱云笑了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照你这般说,那我岂不是要恨到杀人才成?钱家家事本不论我管,可我今儿回来瞧见这般不痛快的事,总得说一说才成。” 钱秀冷笑一声,脸上满是嘲讽:“你又在这里摆什么高架子?不过是六皇子身边的一条狗,我听说你这位得宠的已经被人给顶替了?那位新来的夫人霸占了整座院子,你只得灰溜溜的搬出来住。你可是个嫡女身份,如今这般下场可是让我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我看着你落到这种境地,我心里真是痛快。” 钱云并不恼怒,而是云淡风轻地说:“我是何过法尚且不必你为我操心,我自有思量,你当是知道的,我什么东西都不会与别人共享,是我的我便好生待着,若不是,我便丢弃又何妨?谁让我钱云,有老天眷顾,不必为那二两银子低声下气呢?倒是你,费尽苦心,自以为聪明,却不想掉入精心为你们母子布好的局当中。当初还想着待如姨娘生了孩子后再好好算也不迟,却不想你竟是半刻都忍不住。这些掌柜在钱家多年,处事深有手段,岂能被你一个小毛丫头给折服?当初你翻出来的,不过是我请你编写的一个话本子,上面的事更是子虚乌有,可笑你不加以查证便拿着这些东西去吓唬人,想来众位掌柜应该忍得很辛苦罢?” 底下神色各异的掌柜齐声行礼道:“为小姐分忧,是小的福气。” 他们没想到老爷真的会将他们各自的短处登记在册,若不是钱云小姐派人将这些告诉他们,他们还被蒙在鼓里,虽说是帮人买名,但是这样对待确实很过分,钱云小姐当着他们的面将那本册子烧毁,他们出于感激,自然愿意配合,不然可没有今儿这般热闹可看。 不说钱秀气得黑了脸,就连钱浩心里也是一阵抵触,重声训斥道:“你一个外嫁的女儿,谁允许你插手府里的事?怎得越发没规矩了?我平日里给你留三分面子,却不想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意料中的只有训斥,自己在钱浩的眼睛里不管做什么都是错,他从不会看到她身上的半点好。阿良在一旁看的心疼,想出声安慰她,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资格在她的家事中说一句话,黑亮的眸子看着她,紧紧地不愿意移动半分。 张氏从外面进来,她身姿娇小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硬,沉声道:“老爷无需和云姐儿动怒,这事是我让她做的,与她无关。老爷如今还不愿意清醒?你所护着的人就是这般用心险恶,你作为父亲怎么能把全部的怨气发在无辜的云姐身上?” 钱老太太对着一众掌柜开口,声音沧桑又带着威严:“都下去罢,这一次绕过你们,若再有异心,看我这老婆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原本开怀的日子突然被阴霾盖下来,莫名的凄凉又无奈,张氏径直走到钱浩身边道:“老爷不喜欢我无妨,我也不图着老爷能多看我一眼,但是我既然做了钱家的正房夫人,我就不能让这些心存坏心思的人欺负了去。我想看到的是一家人和乐开怀的过日子,而不是你争我斗不得休。老爷岂能看不出来,我若是那不容人的,便不会由着老爷疼金珠姨娘,你且扪心自问,我可曾拦过半分?但是如姨娘不行,她们母女两用心何其险恶,让在曹家医院干活的林瑾调配使我不孕的药物不说,更对云姐儿下毒手,想趁她生病卧床不起时将她毒杀。云姐儿也是你的女儿,若是她真的有个好歹,老爷你的心可能安稳?这等险恶之人,我不能再容忍她们留在钱府。” 钱浩静默一阵,突然看向钱秀,钱秀连忙辩解道:“爹,这事我只是气不过才犯了糊涂,可你方才也知道了,我只是着了钱云的道,如果不是她逼我我也不会动这样的念头,爹,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何曾有过什么坏心思?我娘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夺别人性命的事她断然不会做的。这一切定是她们串通好故意来污蔑我们的,爹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钱云坐在那里,垂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辩解,任这种污蔑的话再她脆弱的身体上留下道道伤疤,她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所有人在她的眼睛里就像是天际那抹淡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浮云。 张氏低低笑着:“老爷又何必自欺欺人,你对如姨娘的情意,却成为了人家手中的筹码,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老爷把她们惯的无法无天。如果我的命c云姐儿的命对老爷来说无关紧要,那么老夫人的命呢?钱秀你已经让人在老夫人今儿的饭食里下了东西吧?是你身边那个叫绿扶的丫头行踪鬼祟,被我手下的婆子给抓住了她已经全部招认了,你还不认吗?” 钱秀的脸唰得变苍白,她不是叮嘱过绿扶等自己开口和她说才动手吗?为什么她会这么急?就在她惶惶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如姨娘由人扶着从外面进来,面色如寒霜,唤了声钱秀,待女儿走到自己身边才笑道:“这么多人欺负我女儿一个人未眠太过分了吧?钱秀是因为我的缘故做了些糊涂事,可是她断然没有那么很的心去毒杀她的亲祖母,这可是要遭天谴的。既然夫人这么说,想必该是有证据的吧?不如拿出证据来,不然我这个做娘的不能容忍别人信口雌黄的污蔑我的宝贝女儿。” 张氏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去把林瑾带过来,他对你的事情最为清楚。更何况,你们当初曾是最亲近的人,他应该没什么道理污蔑你吧?” 如姨娘在听到林瑾名字的那刻,忍不住身子颤抖,挺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回头看过去,只见曾经那个俊雅风流的佳公子此时穿着粗布衣衫,手里牵着个小孩子,岁月的蹉跎让他已经不再向以前那样让人过目不忘,他的脊背也弯了,向来傲气的人现在很自然地跪在别人面前,她突然有点失望,当初的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个这般轻易低头的男人? 林瑾深深地看了一眼如姨娘,叹口气将一切都说出口,有配药,有想要整死钱云的念头,还有十几年前如姨娘找过他来时的惊慌失措。那是她第一次害人,良心不安,她过不了自己的那关,好久之后待人下葬后这才好过了许多,直到现在她身上还带着从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不管什么时候都舍不得脱下来,为的不过是怕那个死去的人向她来讨命。 钱浩叹了口气,见事情瞒不下去,只是闭了闭眼睛,颓败地跌坐在椅子里,其实柳氏的死虽和自己无关,却多少也有他的缘故,所以他总觉得自己死后不会有好下场。 钱老夫人完全没想到一个姨娘,居然胆大到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这种恶毒无比的事来,她忍不住哭泣起来,如果当初她对儿媳没有那么大的意见,没有将这个恶毒妇人放进家门,钱家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钱云声音沙哑地问:“你说,你为何要毒杀我的母亲?把你所做的事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不要想和我玩嘴硬那套,不然我可不会顾着你,我会让人折磨的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如姨娘见自己大势已去,眼睛里突然发出愤恨的光芒,她恨林瑾无能,更恨钱浩不过是个什么都做不得主的草包,所有的罪孽别想让她一个人承担,她恶毒地盯着钱浩说:“钱浩,你这辈子都注定要和我捆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逍遥的。当初是你说如果柳氏敢欺负我,你就用药毒死她,还给我拿出来看,无色无味的好东西,我当时就记在心里了,也许与你来说不过是醉酒的话,可是与我不是。我痛恨她高高在上的模样,我恨不得她死”(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钱云猛的抓住旁边的扶手,清亮发出逼人之光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她看着如姨娘恨不得当即就千刀万剐了她。 如姨娘并不惧怕钱云眼中的滔天怒意,大笑道:“你若恨我,这时便来杀了我?我那时就是容不得她,所以连想都没有想,下了药,那位花容月貌的夫人就这般长眠地下。钱浩,你以为你躲的过去吗?我这个念头是你亲自帮我打开的,你与我一样都是害死柳氏的罪魁祸首,哪怕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拖着你一起走。这是你开的头,钱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怪你有负与我。”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与柳氏的死有间接的关系,当即悲痛道:“你个混账东西,我原以为你乖巧听话,我事事由着你,哪曾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便是未作,有这等心思就让人恨不得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对得起云姐儿,对得起地下躺着的那条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你身份卑微便留了你,岂料你这般恶毒,先是毒害我的儿媳,又把心思动到我的孙女身上,你也是作娘的,又是何其忍心?钱浩,这次我再纵着你,不如到地下去向你的父亲告罪去。来人,给我拿家法来。” 钱浩从小到大,除了严厉的父亲对他施以家法外,母亲舍不得动他一下,如今看着怒气像要连房顶都掀去的架势想来这顿打是少不了,只是眼前人众多实在太落他这个当家人的脸了。 谁知道母亲像是下了决心,用着那根拳头粗的棍子往死的打他,他这么多年,年龄虽大却也是细皮嫩肉的,实在是受不得这种苦,不过几下便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哭爹告娘的讨饶。 “你当初做事怎么不动点脑子?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那种损阴德的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如今越发觉得你就是这种下贱命,生来就和这些个尚不得台面的人掺和,我一番苦心全都喂给了狗,我如今总算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能把大半家产都给了云姐儿爷不愿给你,他一早就看出来你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这一次我定要严办你,让你将圣贤书独到狗肚子里去,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钱云听着祖母这番颠三倒四的话,心里的痛却是抓着她的呼吸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蒙起来,其实她明白祖母不过是想用这种法子来给父亲减轻罪孽罢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这般又有何用?他们的心安岂能来得这般轻而易举?她眼睛里的恨与怒火突然平息下来,冷静的声音中带着刻骨的寒意:“祖母打算将此事就这般交代过去?” 钱老夫人无力的手猛的顿住,看向钱云时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罢了。这个贱妇三番两次谋求我与母亲的性命,我岂能让她痛快?至于我的好父亲,既然你有帮人瞒天过海的本事,那也要担得起这包庇歹人的罪过才是。我今天若是不给我的母亲讨回公道,不给差点枉死的我一个交代我这辈子都无法痛快。当初你们所做的一切,如今报应来了。” 钱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癫狂的笑让人听着有些害怕,缓声说道:“他终究是你的父亲!” 钱云双目再度燃起怒火:“他可曾有将我当过女儿?有将我死去的母亲当作妻子?他抱着钱秀在院子里玩雪的时候我分明就在旁边,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长大后对我只有冷漠和数落,我与母亲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你们一个个的盼着我去死?回答我?如果不是我命大,我身上所有的家财最终会全部落在你的手里,父亲,你说是吧?是不是最不想我活在这世上的就是你?” 钱浩狼狈地张脸张嘴,突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隐隐闪过这个念头,所以才会不管钱云和如姨娘怎么斗,他都向着如姨娘,只因为看着钱云每一次落下风他心里也是开怀的,所以是盼着她死的吧?作为自己的女儿,却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不恨? 钱夫人见他没有开口,像是承认了这种心思,手里的棍棒当即又打了下去,哭得更加厉害:“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平日里不在意她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有这等狠毒的心肠。”她转身盯着如姨娘,无比狠而厌恶地说:“肯定是你这个贱人撺掇着我儿子,你诚心不想让我家好过,那我先打死你。” 钱秀大叫一声过来护着,连连求饶道:“祖母,求您放过我娘,她肚子里还有孩子,禁不起打啊。” 钱老夫人闻言笑道,抬起她的下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承了你娘的下贱,给你几分颜色就想在钱府耀武扬威?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我钱家的耻辱。你更不配做我钱家人,从今儿起随便你姓什么,但是不许再冠钱性,给我从这里滚出去,若是给我知道你敢偷拿半分钱财,我便亲自处置了你。” 如姨娘不可置信地喊道:“她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就是,我全部担下来不行吗?她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求您给她个体面罢。” “这等恶毒之人,我钱家尚且消受不了,岂能放她去残害外姓人家?我便做了这恶人,让人与商家商量退了这么亲事,也好过给我钱家丢人现眼去。至于你,府里因为你上上下下不得安宁,我钱家的风气也因为你这等恶妇被你给坏了,怀着孩子又如何?孙麽麽,今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了?” 孙麽麽在一旁回道:“如姨娘好心机,先前一直闭口不言,小腹看似平平已经有三个月之大,如今细细算来已经有八个月大。” 钱老太太唇角泛起一阵笑:“虽不知道你这般费劲心思瞒着是何意,想来你也不敢做那等对不起我儿之事,孩子虽然不大被这般养着也该是差不了,如此就看他的命数如何了。” 钱浩尚且不解,张氏却是明白过来,这位老太太居然想让如姨娘早产,不足月这不只伤害孩子亦伤母体,这等事与夺人性命的事一般恶毒,若是不小心毁了两条命岂不是她当即阻拦道:“母亲,万万不可,这种事太过残忍” 只是她的好心之言在如姨娘看来不过是假慈悲,而钱老夫人的却是当即不耐烦地喊出来:“我一刻也容不得她,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若是生产而死那便便宜了她,若是命大还活着,我便让你生不如死,以此来偿还亏欠钱家的一切。” 钱云本来还想争取什么,如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的最畅快的话来,既然有老太太帮她出这口恶气,她也没必要再这里,当即站起身说道:“孙女亦不想再见这位父亲,祖母也得好好处置才可。” 她就是要逼他们,一如当初他们将她逼到绝境一般,在这个时候她才是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的人,他们只能服从,如果不愿意,那么她便会不顾什么脸面,将这件事给跳起来,哪怕犹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她也甘愿。 钱老夫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她突然笑起来,一切事她到现在才看明白,这大概才是钱云的真正目的。她一早隐忍下局,不过为的就是讨回这个公道,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动声色,让这一帮人像是木偶一般在她的股掌间,她活了几十载,却不想背一个小丫头这般拿捏。 抬起头看着还在地上的儿子,啐了一口骂道:“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也不觉得自己丢人,不争气的东西。”转身看向钱秀,眉目间一片厉色:“还不滚?就这般拖出去,是死是活不得过问,若是被我知道,一并发落。” 钱秀那点胆子这才退下去,见孙麽麽过来拖拽自己赶忙讨好告饶道:“祖母,我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回,不要将我撵出去。我这一次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胡乱生事了,求您。我娘身子不好,求您看在我们母女对您尽心尽力伺候的份上不要这么待我们。爹,你快帮我们说说好话。” 钱家如今像热锅里的水咕咚咕咚的冒起泡来,将原本的平静给打破了,这个家再没有家的样子,就连钱浩此时对钱秀有的也不过是怪罪,只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恨却也不忍心自己一手疼大的孩子就这么被流落街头,确实她已经快要成亲了,挣扎着站起来,龇牙咧嘴地求:“母亲,钱秀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她这回吧。” 钱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她知道错了?我当初教育过她多少次?也未见她有半点悔改,如今你可是亲耳听到了,你的好女儿她想害死我,我没拿她的性命已经算是留情面了,莫要再说了,拖下去。你别以为你如今可以置身事外,钱家的事往后无需你操心了,你安心在院子里静思己过,等什么时候你的儿子成了气候我再将这些东西还给他,至于你,但凡让我知道你有半点不规矩或者同情她们母女,我钱家亦不会留你。” 如姨娘早已经被人掩着口鼻拖下去了,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怕死的厉害,这个孩子她虽然期待不已,可也受不住要用他来结束自己的性命,恳求道:“求你们帮我求求老夫人,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饶过我这一回罢。” 那两妇人当中有一人便是铜雀的亲娘,闻言冷哼一声道:“你撺掇着我女儿背叛了小姐,而后又将她做弃子不管不顾,以至于她往后的日子过的那般悲惨,我岂能饶恕你?老夫人的话没人敢不听,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了,你罪孽太深重,许是先夫人一个人在地下寂寞,让你过去陪伴呢,有什么委屈同她说去罢。” 如姨娘第一次陷入这样的绝望中,眼睛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掉落下来,那个老妇人她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活着,她想用自己闭嘴的方法来规避钱浩可能受到的一切伤害,谁是弃子?自以为是的她才是弃子,这帮人真是她们必定不得好死! 这两个婆子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如今不过是一碗用来催生的汤药,捏着如姨娘的下巴就灌了进去,案板上的肉再无法动,这与昔日不可一世的如姨娘来说像是在梦中一般,让她不敢相信,唯求能让这场噩梦赶紧醒来,让她知道这只是一场错误的梦,好让她能及早改正。可是当一阵疼痛从肚子上传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闪过一阵灭顶的绝望,她觉得要死了,十几年后再尝这种苦楚,她们像是怕她不疼一样,使劲的折腾她。 凄厉地惨叫声在后院不甚宽敞的屋子里充斥,一直持续了许久才消停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微弱的哭声,铜雀的娘冷哼一声,拍了拍昏厥过去的如姨娘说道:“肚皮倒是争气,果真是个男胎,可惜你怕是等不到靠着儿子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了,平日里少造孽,自己也不必得到这样的下场。” 如姨娘有点害怕,她想看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喊不出口来,那些人斗走开了,没人管疲累的她,她苍白着脸坐起来,汗水从额头上滑下来,挣扎着要下地的时候才见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是个陌生的丫头,只见她怯生生地说:“老妇人说若是你还活着,让将你安排到后院柴房去,往后府里的苦差全都由你来做,别想着得什么活命的路子,这会儿管事麽麽在外面等着,让你去把柴给劈了。” 如姨娘头一次觉得这个钱府如同泥潭虎c穴。(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钱秀在钱府外面哭着站了许久,惹得打从门前经过的人们指指点点,全都好奇这位庶出小姐做了什么事居然连钱家家门都进不得,一直到日落西山,钱家也无人出来关照这位庶小姐,路过看热闹的人声音越发大起来。 钱秀现在浑身冷得像冰一样,她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抹去眼角的泪只得往外公住处去,娘当初说私下里用外公的名置办了一处院子,虽不大,里面的东西却都是上等的,有性情彪悍的妇人看守着,让嗜赌的外公不敢打其主意,她跌跌撞撞的找过去果见那妇人是自己相熟的婆子,主仆两寒暄一阵,想起钱府中不知如何的如姨娘又是一阵抽泣,她心中焦躁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如姨娘的老爹自然不知道钱府中发生了何事,成天流连赌坊,近来他手气背的很,刚想找女儿弄点银子花,回家见外甥女在屋里和魏婆子说话,顿时喜上心头,快步跑进来笑道:“外甥女怎么来了?阿秀,外公这些时日急着用钱,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能不能借给我点,等我翻了身双倍的还你,这样可好?” 钱秀听他只知道赌钱,对娘半点不关心,当即怒火冲天,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痛吗道:“你怎么为人父?我娘在钱家不知道受什么苦,你却只知道钱,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是我娘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你怎么就如此花的心安理得?以后别想着把她当你的银库,钱家人容不下我们,我现在连我娘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要再敢让我听到你想着赌钱,我绝不会认这一层关系,你趁早给我滚出去。” 如老爹当即焦急起来:“你爹不是很疼你娘吗?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样了?” 钱秀冷笑道:“钱云和新来的夫人一心看我娘不顺眼,早就想给我们母女下绊子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摔了个脚朝天再无翻身可能。我那时被婆子带了下去,并不知道家里那个老不死要怎么对待我的母亲。如今看来,只有请魏大娘帮帮我了。” 魏婆子自然二话不说就出去打听去了,她向来活络,在钱府中没有人在意她,她找到厨房问自己的好姐妹今儿的事,那厨娘将她拉到角落里小声说:“你也赶紧找你自己的去路吧,免得给老太太知道你一直为如姨娘办事。这一次,我瞧着如姨娘怕事再无法翻身了,她被老太太身边的婆子给灌了催生的汤药,孩子还那么小就这么给生下来了,人现在被撵去柴房去劈柴了,这寒冬腊月的天气,真是要把人往死的整啊。以前看着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这会儿真是狠的吓人。” 魏婆子顿时也急起来,抓着好姐妹的胳膊恳求道:“不管如何,她对我还是有几分恩情的,我不能看着她被人这么对待,如果没人看着你要是方便就帮忙照应着些。女人刚生了孩子怎么能做那种活计?老妇人怎么这么心狠?好歹也得让她出了月子再罚也不迟啊。” 厨娘四处看了看,见厨房里并没有外人在,只有灶上的蒸笼冒着白色的雾气,这才开口说:“听说以前的柳氏,就是她给毒死的,几个月前钱云小姐不是不管怎么吃药都不见好?反倒身体越来越差,听说那是如姨娘给她下了和柳氏一样的毒,要不是京城的那位老爷把人给接走,只怕这位也去地下了。前些儿这如姨娘还不消停,想让现在的夫人不能怀子嗣,二小姐也不知道泛了什么糊涂,居然想要害老夫人。你说说这一家子成天出的可是什么事?要是磕磕碰碰也就算了,闹出人命了,老夫人哪能饶得了?这如姨娘的到这样的对待,全是自己造的孽啊。” 魏婆子叹了口气:“我原先以为她不过是贪了些,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如今真是不管如何,我这事就拜托给你了,让她少受点罪,我真是不忍心。” 厨房里来了人,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厨娘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匆匆的离开了。魏婆子也不好在府里多呆,赶忙出去了,回到院子里见钱秀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迎上去难过道:“小姐还要想开些,姨娘想来过得不太好,她被催生了孩子,身子正是柔弱的时候,却被人打发去了柴房,这种天气想来是受不住的。至于小公子,听说有专门的奶娘喂养,被养在了夫人的屋里。” 钱秀原本焦急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阴沉,眼睛里散发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这些人,心肠如此歹毒,他们都不得好死。我不甘心,你若是有机会给我爹送句话,就说钱秀这个女儿他真的不想要了吗?让他在当中努力周旋,别的我也不求,要是能将我娘放出来就好,一切往后再做筹谋。” 魏婆子有些为难,却还是应下来。老夫人想来就是看在钱秀是钱家骨血的份上,这才放了她一条生路,不然想谋害祖母这种事情,若是闹到府衙上去,她们母女两更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这种话说来也没什么用,在钱秀看来,此时的钱家人都已经是仇敌,那点微薄的亲情早已经被她丢到脑后去了。 如老爹在一旁听的心都跟着颤抖,他的女儿不是富家的夫人吗?怎么会去做下人才做的事?那么往后他岂不是再过不上好日子了?当即抓着外甥女的胳膊说:“阿秀,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过不上以前那样的好日子了?对了这个院子里听说有很多值钱的东西,我们赶紧卖了吧,这样手里才能有钱,要是被人给找上门来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钱秀看着眼前这个胆小怕事却又不干正事的人,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用力将他推开:“当初要不是你欠了赌债,我娘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就是不知足的吸血虫,你不念着自己在里面受罪的女儿,居然惦记着这个家里的银子,你还是人吗?你滚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外公,来人将他给我送走,离晋州城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他。” 如老爹从没想到,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对自己吼一下,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嚣张,当即啐了一口,痛骂道:“你个丫头片子,横什么横?老子是你外公,你娘俩能过上这种好日子也是老子的福气,现在居然敢对老子发脾气?谁给你的教养?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要是没人管,老子就把你打服帖,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你娘俩活在这世上就是给老子赚钱过好日子的,你要再敢说什么不爱听的话,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钱秀看着他只觉得恶心,她和钱云的差别在哪里?钱云有一个疼她的外公,什么好的都不心疼地往过送,而自己只有一个只知道要钱的外公,好像全世上的人都亏欠他,她心里的恨和焦躁缠绕在一起,顿时变的吓人起来。就算再怎么悬殊,他也不过是老者,钱秀没有理会他,示意等候在下面的人将他给绑了,沉声道:“记得,有多远扔多远,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再来晋州城。”突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声音宛若鬼魅一般:“你去死吧!” 如老爹被她这一声怒吼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这混账东西是真的想让他死,他刚想开口,抓着他胳膊的家丁往他嘴里塞了布子,如老爹自此在晋州城永远的消失了。 钱秀突然觉得迷茫起来,她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一个人要怎么才能撑过这可怕的一切,她原本还挑剔的恨,直到现在才发现,若能嫁进程家已经是她最大的荣幸,只是祖母真的与程家断了这门亲吗?她要怎么办?这晋州城的人全都知道程阙将是她的夫,如果不成,她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吗?不行,她一定要去问问,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她不信这个老太太能大方到告诉外人说是儿子和姨娘和起火来杀死了儿媳。那么她还有希望,她一定要把程阙拿在手里才成,这是她翻身的唯一办法。 钱秀合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再也没力气这才睡着,梦里那些可怕的事情缠着她,让她睡不安稳。 而钱云在这一场闹事要结束的时候,她让阿良扶着自己离开了,自己的仇恨怎么能就此打住?死太便宜他们了,要让他们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全部失去后,之后绝望的神情才会让她觉得痛快。 回到家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疲惫的很,让阿良等人出去,她躺在冰冷的床上,慢慢陷入沉睡中。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意外出现的孩子,她都不能有半点差池,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的消息罢。 这一睡竟连晚饭也错过了,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空了一夜的肚子闹的很凶,她坐起身来传人进来伺候梳洗,却不想第一个推门进来的竟然是阿良,毕竟男女有别,她沉声撵他出去,这人倒也不恼,笑着转身离开等候在门外,丫头婆子们进来伺候过了,穿戴整齐,对着笑得没心没肺的阿良道:“往后若是再没规矩,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阿良笑道:“小姐莫恼,阿良只是见小姐昨日甚是疲惫,由没有用晚饭,这才匆匆推门进去。” 钱云从他黑亮带笑的眼睛里看出了十分的担心,只觉得心理一热,这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人没有几个,这会儿她只觉得温暖,越过他去用饭菜。 晴雨在一旁伺候着说:“小姐对如姨娘她们的怨恨这便了了吗?” 钱云刚执起调羹的手顿了顿,笑着说:“怎么能算完?也不过是老太太忙着整顿家务而已,我这笔帐还没好好算呢。如今钱家的买卖,现在老太太亲自掌着了,想来最近该是忙的很,也无心顾及到如姨娘她们。差不多点,寻个油头放她去找钱秀,我等着她卷土重来,这样有野心的人让她这么死了也太过可惜了。” 阿良突然插嘴道:“晴雨姐,小姐正用饭呢,什么话不能晚点再说?若是耽搁了小姐的胃口可怎么好?” 晴雨愕然地看向这个越发俊朗的小年轻人,笑着摇摇头道:“那我便在一旁不说话罢,小姐用饭我还在一旁用事情烦你着实是我的错。” 珍娘看着得意洋洋的弟弟,心里一阵发愁,逮着空隙将他拖了出去,狠狠训斥道:“几天不训斥你,你就忘了天高地厚?你死了这条心吧,要是你胆敢在这么无法无天,我就向小姐求她让我们离开晋州,我不想我的弟弟因为不该有的心思而让我们把姓名丢在这里。你为何不能听我的话?她与我们来说是主子,是我们这辈子都高攀不上的,阿良,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活下去,我求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阿良一张好看的脸绷的紧紧的,珍娘这才看出来,他这个弟弟在不是当初那个怕死的人了,他突然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这样的人她生怕将来有一天惹上祸事,再无法回头,她害怕,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把他的念头打消。 阿良不以为然道:“姐,我只是喜欢她,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待在她身边怎么了?如果你执意要将我带开她身边,那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真的做出过分的事来。姐,你放心就是,我心里虽然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但是我也绝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情。” 姐弟两因为这种事争吵,却不想在不远处钱云何晴雨将一切都看在心里,钱云叹口气道:“我瞧着他甚是机灵,所以才将他带在身边,没想到他会有这般的心思,我先前便层叮嘱过,如今他执迷不悟,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让他走远些了。”(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晴雨看着那少年年纪虽不大,模样却甚是周正,粗犷的眉毛,漂亮的眼,坚毅俊朗的轮廓,身材笔挺健硕,若是再过个几年想必更是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的俊美郎君,只是这小子偏偏看中了自己身边的钱云,不说钱云若失被六皇子给知道了,想必连一条小命都难保,当真是胡闹的紧。 “我明儿就寻个由头将他调开小姐身边,这种事若是处置不当,只怕给小姐招来祸乱。” 钱云没在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回了燃着地龙的屋子里。原先这里本来燃着香的,只是这股味儿钱云却是闻得不大舒坦,便让人给撤下去了,如今屋子里清清冷冷地倒也显得安静。 她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做,毕竟过完年才几天,现在所有的人家都还沉浸在欢乐中,自然也不急着做买卖,想来想去,回屋里拿起自己绘制的花样子给孩子做小衣裳。没有疼,那么她这个做娘的疼就成了,这段时间她也想明白了,不管往后的日子有多难,有个孩子陪她走过这难熬的岁月也是好的。 也许是因为有了期待,所以她就是独自一人也觉得很是开怀,看着布料上的图案渐渐成型,心里更是升上一种奇艺的满足感,这一坐便是一下午,直到脖子酸疼这才放下来,躺在床上歇一歇。 只是钱云并不知道的是,那个说是不会回晋州城的男人,在忙完宫里的事后在荒凉的归途中改变了主意,直接往城中来。大冷天的竟是也不坐马车,任由寒风在那张俊朗的面容上肆虐,就连痛也忘了。她大概不会知道他在宫中是如何抓心挠肺的想她,想的连心都疼了,但是全部的感情在想到那个孩子时,身上的血越发热起来。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是与他最为亲近的人,他的心此刻被填的满满当当,想的越深,归家的心思便越重。 他想回去后定要和钱云好好的,再不闹了,她看着很体面却是过得要比自己差,自己尚且算是有爹娘一门心思的疼爱,而她却像是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让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累。 其实他也是气的失去了理智才会那么对她,她永远不会明白她对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女人不爱自己,一颗心都跌倒谷底里了,他从没有那样愤怒过,甚至想掐死她,自己的所有感情投入进去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好不容易到了晋州城,他的心终于放下来,就算是天色已晚,也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不顾后面的人,他快马赶回到院子,敲开门,也不看一脸惊讶想要开口的下人,大步的走进去,那下人却是高声喊道:“殿下回来了。” 红玉成天的在这个院子里呆的甚是无趣,正准备早些歇着睡了,听外面这一阵叫声,顿时高兴起来,在一起的姐妹们都很羡慕她跟了六殿下,哪怕不得宠也是众位皇子中最遭人待见的,更何况她们地位本来就卑微,其他皇子身边的绝色佳人数不胜数,自然也轮不到自己来得宠,而六皇子身边也就一个夫人,与在皇宫中浸淫多年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朱照焦急地跑到正屋里去,推开那扇紧闭的门,只是屋里光大亮他进去却不见人,里里外外的看一一遍都不见人。压下方才的那股焦躁感,他打量一遍这才发现这座屋子与以前很不一样,稍显冷清,没有人住过的感觉。原先摆放在那里属于她的东西全不见了,这个混账东西,他以为晾她些日子,她能认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却不想她的脾气倒是傲的很,居然连家都补回来。柔软的心再度变得凶狠起来,他将所有的怒气都积聚在手上,一如在自己的寝宫中那般将所有的一切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没有人能懂他此时的心情,犹如第二次被背叛一样,让他失望与难过。 红玉刚笑着走进来,就见一样精美的瓷器在自己的脚边碎裂开来,吓得她忍不住跳起来,捂着胸口直呼好险,看着满室的狼藉惋惜道:“殿下怎么和这些东西置气?瞧着都是上好的东西,怪可惜的。殿下一路奔波想必累的很,妾让人给殿下备了饭食和热水新衣。” 朱照此时的心情算不得好,一点也不愿意应付她这般聒噪的声音,一张俊脸此时满是戾气,怒道:“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这般没规矩。” 红玉顿时委屈地红了眼眶,本想说句什么却在他视线的逼迫下不得不转身离开,原本想着那人怀有身孕,又不在眼前,自己能独霸殿下的宠爱,谁知道才刚进去就被人给撵了出来,迎面走来的下人们虽不说什么却都听到了方才殿下的怒吼声,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让她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阵气,本来快到门口了却也不敢真的什么也不顾直接去睡了,又得转身回去了,站在外间等传唤。 恒生回去后并没有和六皇子说钱云搬离这里的事情,回来后见殿下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才开口说道:“那时怕惹得殿下更加不快,所以没有说” 朱照的眼睛里散发出幽幽火光,像是要将一切东西都焚烧殆尽,那分明是怒极了的表情,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沉声道:“她在哪里?” 恒生犹豫一阵说道:“殿下,天色已晚,兴许夫人已经睡着了,一路奔波您也累了,还是等明天再去罢。” 朱照却固执地很,非得要今儿去不成,恒生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主仆两人骑马赶到钱云所住的小院子。门外挂了两展发出幽幽灯光的灯笼,院子里一片寂静,想来主人已经休息了。 其实钱云没要太多的下人,不过几个看家护院的不受为人所扰就是了,这一夜她困极所以睡的早,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不想管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变得清醒起来。才刚坐起来就听到晴雨推开房门进来,她急匆匆地说:“六皇子从京城回来了,回到家美看到你,这便追到这里来了。方才还与家丁打在了一处,我瞧着他这回甚是不快,怕是要与你来闹。” 钱云慵懒的下地,只在外面披了件厚实的衣裳端坐在那里等人进来。 果然用不了多久就听到一阵沉重稳妥的步伐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笑着示意晴雨先出去,她其实一早就料到朱照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看似平静其实脾气极大,她生怕这人将自己身边的一起怪罪了,只能让她们先出去。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昏黄的烛火将来人照的清楚,他此时风尘仆仆,看样子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心里的委屈像上涨的潮水一样涌起来却又被自己强压下去,她笑着抬头,眉目淡淡地看他,温柔道:“殿下回来怎么不让人带个话儿?翘我这里什么也没准备,做什么都不方便。” 朱照冷笑一声道:“若不是我突然改道回来,怕是不知道你的主意大城这样,竟然从家里搬了出来。与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嗯?看来你还是没看清自己有什么错处。” 钱云知道这场对话势必还是要引回到原先的那件事情上,叹了口气朝着外面吩咐道:“去备些水来,再备些吃食。恒生也疲乏了,快回去收拾着歇息罢。” 软软的声音让他心里的火气突然消下去,冲着横生点点头,径自开始脱外面的衣衫,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钱云,让钱云忍不住笑道:“你从外面送了人进来,我虽然嘴上说不介意,可我心里终究是无法忍受你这般丢下我去喜欢别人,我心里难过,加上又怀了孩子,我不想大意下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害了我的孩子,如果你回来和那人耳鬓厮磨,那不是不让我活吗?所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搬出来,这样耳根子也能清净些,也不那么难受。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待你的情意并不比你对我少,你且扪心自问。我心里很委屈,你这样误解我。” 钱云帮他脱了衣裳,与他一起到浴间里去洗澡,他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桶里,她帮着他搓洗身子,很快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朱照任她伺候着,心里被她撩拨的火气大盛,抓着她柔软的小手说:“这也不是我的错,你当知道我盼望这个孩子盼了许久,你与我在一起那般久,你如何能读不懂我的心思?我生气,我气急了,本想借着红玉好好的让你也气一气,却没想到你倒好,竟然从家里躲了出来,你让我如何想?” 钱云笑着环着他的脖子委屈到:“你怎么知道我没气?我那天知道你对孩子冷漠不上心,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却无能为力,我哭了很久你可知道?你明知道我心眼小,又爱口是心非却还这样来气我,你才是混账。” 朱照心里的火气算是完全的平息下来,他知道自己对她的笑和这番话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所以只能让自己将哪点不痛快忘却,沉声说道:“是我当时气头上,我如今却是没出息的很,落入了你的局中,这辈子怕是难抽身。过往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再不能犯可知道?你这辈子都是我身边的人,一心跟在我身边便是,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钱云低声应了,心里却是一阵难过,如何能不受委屈?一个红玉与她来说就是最痛的打击,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往后要怎么面对他身后的三千佳丽?如果一个一个的气也只能气死了。就在她不开口发呆的时候,他突然说道:“那红玉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当初也是为了气你,我如今早已经为她想好了去处,听闻骆常林身边并没有一个伺候的,我将宫里的人赏给他,如此可算是高看了他罢?” 钱云忍不住笑起来,声音随着心情的转好微微上扬道:“那红玉该得多委屈?殿下生生截取了人家的富贵路,也不怕人家怨恨你。” 朱照泡够了,示意她离开些,自己从浴桶出来,往腰间系了块白色的宽布,身上的水珠随着他精瘦的胸膛一直往下流。 钱云赶紧拿着干帕子给他擦身子,气急道:“快些擦干净穿着衣裳,虽说屋里暖和科也不能着了涼,有个病痛多遭罪?你在家中待几天?” 朱照对她这般随意又关心自己的样子很是受用,笑着说:“只怕过不来多久你我就该去京城了,所以军营中晚去两天也无什么事,你我往后还是不要置气了,家里的东西都得碎不少,虽说那些钱算不得多,但对于那些吃不饱饭的穷人来说未免太奢侈了。” 钱云边给他穿衣裳边故意道:“那些可不是我动的,总不能赖在我头上,殿下往后遇到的事多,想来繁忙的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不要轻易动怒,伤身又容易失去理智,对将来成大事无一点好处。” 朱照笑着点了点头,突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肚子说:“是我做父亲的失职,莫要吓坏了我的孩子才是。” 钱云笑着推了推他,脸上全是笑容。 外面晴雨已经让人备好了吃食,她与恒晟也许久未见自然也是想念的很,瞧着两位主子不像方才那般剑拔弩张这才告退出来去见佷晟了。 钱云看着他吃东西,自己突然也馋了起来,朱照笑着夹着东西喂她,看她吃的连眼睛都眯起来,心里一阵快活。这个女人真是把他拿捏道了手里,现在两人和好,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舒坦了很多,越看越喜欢,轻声道:“不管是何缘由,全是我的错,不该虫你发火,你原谅我吧。” 钱云点了点头道:“我心中亦不好受。”(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两人原先住的宅子是朱照亲自挑选的,虽说里面住了个红玉,但也舍不得就此弃了,只待送走红玉后再稍作收拾改了布局,将这事草草盖过去就是。 钱云亦是舍不得这里的,当时也不过是因为心底的一口气喘不上来,更加不愿意和这种在宫斗中浸淫了多年的女子浪费力气,真真计较起来未必会差半分,不过是自己心里实不想为了个男人将自己的心放得更低罢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么一阵功夫宅子里便变得没有了生机,看起来感触良多。 朱照拥着她回去,才走过月亮门就见红玉十分委屈地站在那里,冲着朱照福身行礼,看着后面的钱云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姐姐,继续说道:“红玉来时不见姐姐,在晋州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没去拜见,还望姐姐莫要怪罪。” 钱云看她垂着头,可是紧抿的嘴角泄露了她的不甘与怨愤,忍不住笑道:“红玉姑娘客气了,我本应该尽地主之谊,却因为旁的事离开,招待不周是我的错。” 朱照此时却有些庆幸,这些个下人倒是机灵的,不许这女人四处乱钻,不然他心头对钱云的愧疚会更深几分,只怪他自己没出息,被这个女人拿捏的紧紧的,分明是她的错,倒最后一切惩罚却落在自己头上,听着红玉的话越发不受用起来,沉声道:“我已为你寻到了合适的去处,往后你随骆家公子去就是,他家中富硕,又是极为俊朗风流之人,你跟了她也不算亏待你。” 红玉不可置信地怔愣在那里,很快她回过神来,哭着恳求道:“可是红玉做错了什么事?求主子莫要这般待我,红玉以后定当用心伺候主子,求主子不要撵红玉走。” 外面寒风冽冽,众人的衣摆被风吹得鼓荡,朱照生怕钱云受了风寒,赶忙拥着人继续往屋里去,声音不停:“非你之过,只是我这地方小,住不了太多人。” 朱照的话音才落,院外伺候的下人匆匆跑进来禀道:“殿下,骆公子来了。” 朱照嘴角的笑更深,点点头道:“让他去花厅,我与夫人这就往过走。” 骆常林并不知道六皇子这般急切地传他来是为何事,只是他心里却有止不住的欢喜,前些日子得来消息若是说与六皇子,他心里相想必也会很高兴。在花厅里候着,只是急切让他有几分坐不稳,他向来是稳妥的人,这会儿只是太高兴了,抿了口下人奉上来的茶水,眼睛不住地往外张望,待看到朱照和钱云赶忙站起来,开口道:“殿下大喜”看到后面跟着苦大仇深的一个陌生女子,要出口的话赶忙收回来。 朱照扶着钱云在一旁坐下,笑道:“你也大喜,你与我交好,过年了也没什么好送你,这个是红玉,先是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甚是乖巧伶俐,我想你成日在花街柳巷的流连不去,实在是不妥,便做主为你讨了来。” 骆常林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红玉虽然恭敬可眼底的不甘心与怨气颇大,浑身收拾的甚是光鲜照人,一张娇俏的脸上透着逼人的气势,想来是个野心不小的人,这般棘手的人向来不是他骆常林待见的,可是殿下说这是过年赏的礼,他也不能不收着,只得道谢客气一番,对着跟随自己同来的小侍说:“你将人送回府里去,好生安排。” 眼看着红玉不甘心地走远了,骆常林才笑道:“殿下想来不知三皇子那边深受倚重的白石先生与之反目吧?” 朱照顿时也来了精神,他这些天一直在外,加之心上被钱云的事压着,实在无心这些,好奇道:“我听说三哥很器重他,诸多大事他便能代三哥做主,二哥明里暗里向他示好,他也不愿意背叛旧主,如今是何缘故?” 骆常林抬眼看了眼钱云,犹豫了片刻,让钱云顿觉莫名其妙,笑着说:“可是我不能听的?要不然我这就告退吧。” 骆常林摇摇头,继续说道:“三皇子身边的宠臣犯了事求过去,被白石先生严加斥责,要他亲自到皇上身边承认过错,这人自然不乐意,他犯的不是什么小事,丢了脑袋上的乌纱帽那算是轻的,三皇子不听白石先生的劝,非要偏袒,两人一怒之下便闹翻了。三皇子当真是心眼太小,他不得用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白石先生打算离开京城另去它处被三皇子派来的杀手给围追,连老天都眷顾我们,正巧被我们派出去的人给撞上。如今白石先生正在来晋州的路上,殿下有了他岂不是如虎添翼?” 朱照心里虽然高兴,心底也有些担忧,现在不是他太过露头的时候,沉吟片刻道:“一定要将白石先生的动向隐去,不能被任何人给发现。我这宅子如今怕是被人盯的紧,暂时不方便前去探望。” 自打传出父皇有意让他娶姚大将军女儿的消息后,他虽斩钉截铁地拒了,可是那些对他不怎么上心的人如今却是防着他了,让他更加得小心些。钱云与他这么一闹,自然也帮着他挡了不少事,让他在外人眼中只是个在意儿女情长胜过一切的人。 他们都在等一个能翻身的契机,在真正能进入朝堂的时候让所有人都不敢在轻视他们。 朱照自己筹谋的这些事向来不避着钱云,这等大事让她知晓,可见朱照对她有多信任。钱云转头看着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在众人的眼中看起来尚小,不管再怎么做出老陈的模样依旧是个年轻无阅历的人。这大抵是为何所有人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缘故,但是他们却低估了这个人潜藏在心底的力量,他看似无害,却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像没有尽头的河水蔓延渗透开来。 朱照又与骆常林说了些别的话,将人送走后,这才抓着钱云的手问:“可觉得累?” 钱云失笑不已:“才怀了不久,与常人无异,你无需大惊小怪,只要平时多注意些就是了。你莫要担心,我心中有分寸,往后我能指望的说不定也只有他了。等你大业得成,少不了有万千佳丽夺了你的眼,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呢?” 她本是调侃的话却不想如针一般扎进了朱照的新房,他没有开口心里却有了决定,承诺做得多了会和纸一样薄,等最后只能烟消云散,一切成空,索性不如放在自己肚子里。年少轻许诺却不能至白头,他见过许多,自然不能让自己也落到这般下场。 钱云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掩饰道:“你莫要生气了,我方才是说笑的,怎么能不禁逗?历代不都是后宫三千,我这般想想也是应当的,你我都知道,将来总是要遇到的。” 朱照却突然露齿一笑:“你倒是想的远,那个位置你真觉得我能坐的上去?历代成王败寇,那些败了的皇子的下场,你可知道?死算是最好的解脱,若是遇上那些心狠手辣的,从不顾及是不是血亲,一定要将人折磨的不成人样才成。我正因为见过,所以才不想让人宰割,哪怕我不贪恋权势,我也要得到。我们生在皇宫中,除了被权势吸引,不过也是为了保命而已。如此想来,确实不如寻常人过得痛快。” 钱云回握住他的手笑着问:“我这话怕是要惹你生气,你想那个位置只为了活命吗?” 朱照并没有半点不快,将人拢在自己的怀里,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想这天下再不以高位压人,让天下苦寒之子都能得入朝堂尽展才华学识,再不像如今结党营私,忘记做官时的初心。就我所知如今这些大臣刚入朝堂时,都是怀着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的心思的,谁知道在污浊中无法让自己不受侵染,沦落成为位高权重者的爪牙,而那些刚正不阿的贤臣能臣却饱受迫害,撞得头破血流也死守着为人的本分。我知道父皇心中很爱惜这些人,可是皇宫中盘综复杂的权势让他没办法不顾及,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会不会连我们老朱家的底也给翻了?父皇所忌惮的一切,若我能位居其上,必将那些毒瘤全部铲除。” 钱云低头笑了笑,在她的眼中所想的只有自己的小日子和爱恨情仇,不像他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在乎和考虑,但是在他往前走的路上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她并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却是知道她现在想对他好,以报他的情意。 朱照是在晚上两人将要入睡时才得知钱家发生的那些事,心中虽然恨及却在她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她不想自己插手那便由她去吧,只要她没有受到伤害就好。 如姨娘遭受了几天绝望的日子,冬天刺骨的寒冷在身体里来回流窜,十几年的好日子让她养成了金贵的人,再无办法忍受,就再她以为自己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厨房的厨娘给她送暖汤热饭,当中有许多滋补的东西,她甚是感激,整个钱家人都恨不得她死,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可怜她。 这些钱家人别让她找到一点可以逃生的机会,她绝对要把这一切全部讨回来,让他们也尝尝当中的滋味。钱浩狠心至此,就这样把她抛弃了,当年那些情深义重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却说钱浩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他平日里也就在金珠这里待着,偶尔过去看看老妇人,至于张氏却是半点好脸都不给,两人本是关系最亲近的人,却变成了剑拔弩张的仇人,当真是天意弄人。 老夫人终究是老了,连日来铺子里的事将她弄得头大,见着钱浩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初孤儿寡母为了过日子,她逼着自己要强,孙子已经出生了,家中的事务依旧是她在打理,那会儿大有天下事都逃不出我手的气势,而现在只想着能过几天松快日子就是老天的恩赐。 “你近来可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钱浩点了点头,恭敬道:“知道错了,母亲。是儿子不孝顺,让您为着家中事劳累至此,您要注意身体。” 钱老夫人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许是老天爷给我们钱家的报应,你爹当初让我守着这个家,却不想在我的手里变成这样。我们母子两的错让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你如今也不小了,真正能仪仗的也只有云姐儿,她虽然与你不亲近,可她会难过,就证明把你这个爹放在心里了。这孩子倔强,但是只要你说两句好听的,她未必不给你当爹的面子。” 钱浩皱了皱眉,为难道:“这么多年的疙瘩哪能是说解开就能解开的?她眼里心里都在恨我,我当时确实做错了事,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就是了,我这么一把年纪也不是轻易低头的时候了。” 钱老夫人脸上的愁绪更深道:“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也不需要人处心积虑的想我死,只是你看清楚了吗?人心不古,孩子你可醒醒吧,我实在不想你再一错再错。我知道你怨恨我那样对待她们母女,可是将心比心,她们做的那些事,哪样不是狠毒非常的?我们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们,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一年到头给她们母女的花销有多少,可是她们还不知足,吃着我们钱家的,再私藏着改头换面变成他们的,她们这是要把咱们钱家给掏空了,你还没看清楚?” 钱浩苦笑不已,他怎么没看清楚?只是一次一次地给她们改过的机会,希望她们可以安稳下来,谁知道无形中助长了她们的气焰,做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他心里惋惜难过又能如何?他自己也何尝不是当中的糊涂人?如姨娘说的一切话,他都听着,最后亲手把自己的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说来也是自作孽而已。(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钱浩不敢多说其他,郑重地应道:“娘的话儿子记在心里了,如姨娘这等恶心如何处置全凭娘吩咐,只是钱秀毕竟是我钱家骨血,若是弃之不顾,儿子心里总觉得空落落少了一块,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同程家公子成亲,与她来说这是最好的姻缘,若是断了可如何是好?” 钱老夫人摇头叹息道:“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和如姨娘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不是非得让她们娘俩害得咱们家破人亡你就舒坦了?你可真是个猪脑子,我费心尽力地养着你宠着你,没想到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不死心?那我告诉你,你最宠爱的钱秀做了什么好事。如姨娘给她爹置办的宅子里,藏着许多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从何处得来的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她们母女俩背着你存了能让她们母女两挥霍一辈子的财产,你可知道?她的外公嗜赌,找她要银子却被她扔到了再也无法回来的偏远之地,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钱浩此时完全怔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被她们娘俩给骗的团团转,他咬着后槽牙,显出憔悴老态的脸部轮廓紧绷阴沉,站了一会儿他快步往柴房走。他好几次曾经来偷偷看她,生怕她太受苦,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到现在都想着是这样的事,眼里脑子里都没自己这个人,他恨的很,看到她费力地劈柴再无半点可怜,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抵在冰凉的墙上,沉声道:“好你个阿茹,这些年都是把我当傻子似的哄骗,你心里是不是得意的很?难不成真打算将我钱家挖空了,和你的旧情人双宿双飞?可是你没想到你的旧情人居然和别的女人了有了孩子,还反过来咬你一口,你成了别人手中的弃子,这种滋味好受吗?” 如姨娘的脸色倏地变白,刚在心里冒头的那点喜悦全部在他狠戾地声音中消散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说:“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样太侮辱人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事,要让你这样数落我?我和林瑾早已经成为过去,我若是对他念念不忘我就不会自甘下贱到给你生孩子,我这么大的年纪受到这样非人的对待,我心里还委屈的很,你不安慰我,反倒数落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钱浩此时怒不可遏,他的手上移紧扣着她的脖子,看着她看起来狼狈不堪的脸变得狰狞,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掐死你,害我钱家至此,你还有脸怪我?终归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这才让你这等恶妇来我家中胡作非为,你以为你想要的一切能实现?别做梦了,我会全部收回来,就是喂了狗也不会让你们得到。” 如姨娘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只是没想要自己掩藏的一切会被这个人给翻出来,她现在自身难保,唯一的办法只能把那些留给女儿,希望能保她们再聚时衣食无忧或者可以东山再起,不管怎样钱秀身上流着的是钱家的血,而且还有自己的儿子,只要等下去,总有一天会拿到,可是没想到 “那是你的女儿,你忍心看他活的不如人?我知道你恨我不愿意再听我说什么,可是我只求你看在钱秀是你女儿的份上,不要让她太惨。” 钱浩咬牙切齿地说:“她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没学到半点好,我如今怎么相信她?她连自己的亲祖母都敢动,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想办法咬毒死我这个做爹的。我真后悔当初惯着你,不然将她送到柳氏那里,如今想来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钱秀终归是毁在你手里,因为你贪得无厌,将她按着你想的来你可是满意了?我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 如姨娘看着钱浩愤怒地转身离开,她绝望地瘫倒在地上,唯一能倚靠的一切都没有了,儿子夺不回来,就算等到他长大成人,还愿意认自己这个落魄的娘吗?老太太和张氏都是人精,她们肯定会把自己的存在彻底抹去,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办?她被关在这种狭小的地方,再无法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就算焦躁又能如何?她唯一能求帮着带话的只有那个厨娘,可是当她想尽办法得到的结果是夫人将厨房里的人全都换了,让她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钱家上下知晓这件事的人都被张氏给想着法子换了,老太太对此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拦。钱家需要将那些脓疮给剜掉,才能重新开始。 钱浩此时更加心灰意冷,一直待在金逸娘的院子哪里也不去,什么事都不管,一大家子只有老太太和张氏忙里忙外。 如姨娘生的那个儿子娶名为善,张氏如今年纪不小,以前不为夫家所喜,也没生了个儿子,如今与钱浩也美什么感情,对这个孩子感情深重起来,照顾的很是用心。 日子好像就这样平静下来,程家人并不清楚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断了与钱家的亲事,程家人内心十分复杂,唯有程阙高兴的很,既然娶不到他想要的女人,而自己也不用娶自己不喜欢的人,让他浑身舒泰。只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见钱秀找上门来,那戾气深重的像是阎王派来的人,十足的吓人,猩红的眼眶里迸发出滔天的怒火,她像是哭了很久,嗓音干涩又沙哑,看着中人说:“程阙毁我清白,与我又有婚约,我的亲事不能只凭钱家人决定。如果程家不愿意迎我入门,那我只有去官老爷那里告状,程阙趁醉奸污与我,你们在晋州城也不见得有多大权势,我钱秀一个人有得是法子和你们闹。” 程老夫人当即发怒道:“钱家老夫人身边的孙麽麽亲子送话来回绝的亲事,你一个小辈在这里牙尖嘴利,何来的教养?你若是不服气找你的祖母哭诉去,我们程家可不能容许一个外人撒野。” 程老太太本就看不上如姨娘和钱秀母子,虽说晋州城的那座铺子是得不到了,可她也不过是惋惜几分并没有太多的不舍。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过才十几岁的丫头居然会追到自己家门上来闹事,顿时觉得好笑与愤怒。 钱秀现在被钱家赶出来,那一处落脚处钱家都狠心收回去了,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为自己寻个依靠。她曾经是爹娘手中的宝,遇到什么事都会有人帮着她解决,从没想像现在这样,一切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她现在只知道,如果她胆小怯懦就会变成无家可归的人,不知道接下来所遭遇的会是什么事。外面人心险恶,她又是柔弱的女子,若失有人想要拖走她,她也挣脱不开,曾经她看不入眼的程家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众人皆知我将清白损在程公子身上,你们既然想在晋州待下去,必然不愿意变成猪狗都不愿意闻的人罢?这与你们有什么好处?不若不是存了留在晋州的打算,你们怎么会在晋州过年?我自小在晋州长大,我可以帮你们,决不生二心。” 程阙听她这般强词夺理的话,提着她的衣领就要把她往出拖,嘴里骂骂咧咧道:“你想的美,不如你和我说说,为什么钱家突然把你撵出来了?按理说你可是正儿八经地钱家孙子,钱家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耶不至于做这种糊涂事。你爹不是最疼爱你吗?怎么不出声?” 钱秀只觉得自己无比难堪,那些事情让她如何能这般无谓的告诉一个外人?那样只会让自己真正的陷入困境,所以她只是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坚定道:“你们此时有多想甩开我,我就有多坚定的心赖着不走。” 程家老太太不耐烦地摆摆手,要人将她撵走,却不想程老爷开口说道:“也是程阙的不是,只是你若想在我程家待着,只能做一个妾室,你的身份本就不能做正妻。如此,也算我们程家仁慈。” 钱秀虽不满自己想要的身份没有得到,却能有个落脚处也算满足,她要沉下身子认真地开始谋划,这些想要将她踹开的人,她早晚要让她们跪着求自己,早晚而已,等着瞧。 程老太太气得咳嗽了几声,指着程老爷怒骂道:“你个糊涂蛋,这是往家里招贼,你是不是要把咱们家变成钱家那样?可长点脑子吧,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程老爷摇头道:“娘,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眼看着没多长时间就到他们成亲的日子了,更何况也只是一个妾,她能翻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您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而程老爷不知道的是,这世上的野草哪怕用火烧都不会就此绝迹,只要给他们半点机会就能重新复活,甚至让你无法控制。钱秀找着了救星,赶忙磕头道:“您放心,钱秀必定好好伺候,钱家虽是我的家,可是他们不顾情分就这般将我撵出来,我实在没有去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对惹着祖母生气了,我心里难过委屈,可是又得不到个答复,我如今连门都进不去,只能这般厚颜来程家求收留,我真的是逼不得已。” 程老爷不乐意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下人将她带下去好生安置,却不想自己家里正因为多了这么个人而闹得天翻地覆,等明白钱秀和如姨娘是一路货色的时候已经晚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程家宛如年久失修的大厦霎那间倾倒,再无崛起的可能。程阙也没想到过这样一个不足为惧的女人,居然将他们一家人都送入了地狱。 钱云从一开始知道钱秀跑到程家并留在成家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叹了口气,重生一世,好像原本让她痛极恨极的事情都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她只需要冷眼看着就是。这种没有经过自己手的报复虽然很省心,却又让她觉得空落落的。就算回来她想亲子动手做什么,可是想到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她又忍不住开始犯难了,都说因果报应,她真怕自己这一世的所作所为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自打从知道有这个小东西存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一门心思只为复仇。老天爷对人向来是随心随欲的,他可以让你从快活的日子里抽出来扑进一潭泥沼中,也可以让你天不怕地不怕最后却变成胆小如鼠的鬼样子。钱云就是这样的,她因为有了牵挂所以不敢做什么。 所以晴雨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听她轻声呢喃出来的自嘲:“人真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了,有时候连仇恨都能在太平日子里被淡化,不管怎么样都只能顾着当下,真是不甘心却又没有办法。” 晴雨听着这话突然感统身受,这么久朱祥没在她的眼前晃悠,她差点就要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安逸的日子就像一把刀将人身上的所有的棱角全都打磨碎了,等发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沉浸在当中无可自拔了。她和钱云其实一样,因为前世的难熬处境,所以现在才这样贪恋温暖。 她笑道:“小姐何必想这些劳神?横竖哪些欺负你的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如此也可以心安了,现在还是先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钱云听着她的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也许目前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再后来,年味散去,街上重新恢复了热闹,一切看似平静无波,只是谁都没想到钱家最受宠爱的如姨娘居然疯了,先是在钱家院子里横冲直撞,疯疯癫癫说些别人听不懂,只有程家人才听的懂的话。有些事情就算钱家想怎么瞒,老天自然会揭开。 钱浩看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并不好受,想要安抚她,却不想被她抓了一下,手背上的血口子流出血液来。(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如姨娘癫狂的样子突然变得正常起来,嘴角流出一抹温暖的笑,她看着钱浩手背上流血的口子,喃喃自语:“我的阿秀,我的儿子,你们别怕,娘护着你们呐,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要把那些害我们的人扒皮拆骨。” 张氏原本在房里带孩子,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那女人疯了,她现是一阵好笑,而后才整理了一番衣裳,却没感觉到那小儿将她的下摆给尿湿了,将裙摆上的大团牡丹花给浸的成了褐色。 她急急走进院子见钱浩两手垂在身侧,左边的那只手还在淌血,赶忙训斥一边的下人道:“一个个都是做什么的,没看到老爷受伤了?还不将这贱婢抓起来?” 如姨娘的脸上依旧带着天真的笑,像是不知道世间疾苦,麻木地将那些心里的不如意说出来,委屈却又绝望。 钱浩摆摆手说:“算了,找个大夫来给她好好看看。”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如姨娘并不领情,在看到张氏的刹那,她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在张氏的脸上乱抓,骂骂咧咧地:“你这恶毒的女人抢我的孩子害我的孩子,老天爷肯定要收拾你的,让你不得好死,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张氏打扮得体的妆容被她抓的乱七八糟,发髻松散,脸上因为抓了个口子又挨了几巴掌而肿的老高,一时间什么气度都不在,身边的麽麽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个疯妇拉开。 如姨娘啐了张氏一口,继续骂:“老天爷等着收拾你们,你们别得意,早晚有报应,老天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们肯定不知道老天爷教教了我什么。” 如姨娘的眼睛盯着钱浩,仔仔细细地打量,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突然她露出诡异的笑容,点头道:“你要死了,你会被饿死,还要被人打,没出息,只会听你娘的话,打死你活该。” 钱浩被她这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盯得发毛,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哄劝道:“我带你去看大夫啊,你乖,吃了药我们就好了。” 如姨娘缺被他口里的药激得一惊,连连摆手摇头,将身子蜷缩起来,喃喃道:“我不喝药,疼,难受,你们想我死,我知道,你们都是骗子,我不会让你得逞。我得找个东西,保护我自己,找什么呢?” 她四处钻着想要找能保护自己的东西,那么多人怎么会制不住一个如姨娘?张氏看着钱浩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大声呵斥的声音让如姨娘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一个个都是死人?不过一个贱婢都治不服,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东西等着被发卖出去吧。” 在一旁看热闹的下人这才往前走,就在将如姨娘逼到角落里的时候,钱浩出声说道:“她已经变成这种样子了,你还与她计较什么?亏得是大家出来的小姐,连这点容忍度都没有?从哪里说来的贤良淑德?” 张氏被他这一番话说的甚是委屈,她心里的苦楚除了春堂园的那位老太太没人看在眼里,她咬着唇骂道:“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她到底有多好值得你这么惦记?你可别忘了你钱家变成这个样子全是她害的,不过说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鼠目寸光,不分轻重,钱家在你这样的废物手里迟早得败。” 满院子的下人全都被张氏的这番话给吓住了,虽然他们也觉得这位老爷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甚至还比不上钱云大小姐,可是谁也不敢议论,没想到这位新夫人 钱浩脸上的肌肉都紧绷,不知挺着忍住了多大的怒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算是这样,这个钱家里我还是天,我说不许人碰,谁敢碰?” 下人们确实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又重新退回了原地,这种时候最为难的其实只有他们这种给人当奴才的,主子指哪儿走哪儿,错了,便全归罪在他们身上,所以身体强健的倒是愿意去做一些别的活计。只是他们这些全是下人的,却也要从当中分出个高低来,然后开始欺负人。人就是这样,不管自己活在什么样的境遇里总要去症个什么,然后用自己那点可笑的权利去压迫别人,不管到哪里,这种烂性永远隔不开。 钱浩将缩在墙角颤颤发抖的人拉出来,刚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如姨娘握紧,他心里的喜悦还没来的时候,痛像是崩塌的山一样在他的身体里乱窜。 张氏冷眼看着钱浩用力地想要将如姨娘的嘴从自己的身上拉开,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她突然笑道:“我不是没用的柳氏,那么好受欺负,既然我嫁进钱家,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有权利管,我不过行使我的本分,老爷再怎么不愿意也挡不住我。” 钱浩好不容易将如姨娘的毒牙给拉开,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中一阵恶寒,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道厚重沧桑的声音给打断。 “这话我爱听,咱们虽是女人,既然家里这门楣男人扛不住了,那么我们自己来扛。钱浩,你真不是个东西,给我滚回后院里好好想想你做的混账事。这个疯子我看她倒是能闹腾的很,打她三十大板扔出去,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 张氏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想到这女人做的那些缺德事心里一阵后怕,由着下人将她拖了下去。钱浩垂着头再无看一眼,任命的走开。 一场闹剧就在如姨娘的鬼哭狼嚎中落下来,一场虚惊却让更多的人对钱家指指点点,这才多长的时间如姨娘和钱秀先后被钱家人赶了出来,有人说新夫人手段狠,爱妒忌容忍不的这个受宠的姨娘,而妇人们却觉得大块人心,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的男人把一个妾侍捧的这么高,这就是报应,贪图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往后要是她们也遇到这样的女人也得下死手狠收拾才行,免得将来骑在自己头上,家里的男人不安分她们也没办法,要是这些个当妾的给脸不要脸那可就别怪她们当主母的心狠了。 许多人指着趴在地上直不起腰来的如姨娘一阵骂一阵笑,直到心里舒坦了才离开。如姨娘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眼前一片空白,她想到唯一的法子想从钱府逃出来,可是这一场赌也许自己就要提早把命送走了,她开始怕,寒风在她的身上肆虐了千百遍,直至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钱云这些日子再没有去过钱家一次,积蓄了太多怨恨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休养,哪怕是最亲的人也不见得会真心为自己好,她们有自己的顾虑,所以再委屈不过的钱云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安抚,这种虚假的话她听够了。 这一天外面的阳光很好,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随风摇摆的枯树枝,转眼见珍娘忧心忡忡的,忍不住笑道:“这是谁得罪你了?自打劲过来伺候就没有个好脸色。” 珍娘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弟弟阿良,原先跟在钱云身边所展现出来的意气风发,这两天全部荡然无存,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夺走了,看起来憔悴不少,让她莫名觉得担心。现在小姐问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不说,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阿良最近身子不大好,我问他什么他也不理我,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担心。” 钱云明白,想来将他从自己身边调离开,让他的心觉得受到了伤害,她明白,可是又不能说什么。他终究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她也是在保全他。 “我近来有个打算,想说与你听一听。晋州这里的人太多,我想让你们姐弟两去蒙城替我打理一个庄子,不用担心,哪里有最疼爱我的老麽麽,她会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珍娘,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即便不说出口,人都有眼睛能猜的出来。收拢不住的贪念会变成一把刀,然后开始杀人,最终只能走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知道你爱护你的弟弟,所以该怎么做你也知道。” 珍娘自然明白,小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把阿良心底的心思都给拿捏住了,这对她来说也许只是困扰,比起高攀不起的感情自己活着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没有什么能打过这件事。 “小姐放心,真娘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最为合适?” 钱云笑道:“劲儿好好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有车在门口等着,比这里的日子好过,去吧。” 珍娘很快回去,原本摆着脸躺在床上的阿良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珍娘叹了口气说:“阿良,我早说过,你是自作多情,你便不信。小姐已经知道你的心思,她和我一样都觉得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所以我们明天去蒙城,那里有处庄子,我们过去帮着打理。” 阿良蓦地从床上坐下来,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她怎么不会的,我不信,我都说过了我会安分守己的,绝不会让她有困扰的。” 珍娘在他身边坐下来,拍着他的脊背安抚道:“你别这样,自作聪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这个家里没有人是瞎子,你想什么别人都看的通透,只是不变说而已。你离开这里,先把自己的情绪练得别人看不出来再说其他。她实则是在保护你,如果被六皇子发现,你的下场只有思路一条。她说了,人都是贪婪的,所以不会纵容你。” 阿良垂着头心里很难过,却又没发不答应,等他可以顶天立地的那天再来找她。就算珍娘再怎么想两人没有希望的那天,却没想到老天爷会和他们开了个玩笑,让自己的弟弟从失望心死中再度苏醒。 第二天天蒙蒙亮,姐弟两就收拾着东西离开了,临走前阿良掀起帘子再看了一眼这个院子,想起那人悠悠然的模样心里一阵柔软。就算是被驱离,也不能将这种念头摆脱。这也许是老天许给他们的缘分,让她救了自己,又让自己喜欢她。 晴雨听到声音从外面进来伺候的时候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小姐现在怀着孩子嗜睡的狠,六皇子如今还没动身去军营,也和小姐赖床。那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好,六皇子除了有事需要外出其他时间都在宅子里陪着小姐,读书谈古今,偶尔还会玩两盘棋,小姐也会俏皮的悔棋,让身边的人都松了口气。如今床上的帷幔还没有打开,想来只是小姐醒的早,也不便多说什么,伺候着洗漱穿衣到了外间才开口说道:“人已经走了,倒是个知分寸的,那般能忍将来说不定也能让人刮目相看。” 钱云笑笑没说话,安静地吃早饭,这事也算是翻过去了,不用再费心思多想了。 钱云这几天虽不忙着铺子里的事,却有一件事是十足的上心,那就是和于宁小姐一块去看院子。好日子将近,周良把自己攒的钱全部交给了于宁,让她决定将家定在哪里,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成亲了,开始过属于两人的小日子。 周良真的很疼于宁,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寸,每一句话都听的认真,眼睛弯着待着笑。 钱云很羡慕他们两人的生活,好像两口子间救应该是这样的,互相喜欢对方,简单又温暖,即使没有什么大富贵也没关系,只要能看到彼此就好。这事她没有和朱照说起过,就算两个人在一起过的很快乐,可是也挡不住最深的地底下掩藏着怎样的腐根,这是他们共有的希望和野心。 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准备动身走的时候,他突然凑到身边来,像是早就知道她腰做什么去,坦然地走在她身边,和她一起上马车,那张脸上的笑突然让她有些看不懂,难道他是想认识她的朋友吗?想更深的了解她的世界?(未完待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街上的摊贩零零散散,大多靠在墙角,将手塞进袖子里,眼睛盯着几个来往的过路人,当中的希冀一点一点如风中摇曳的烛火渐渐消失不见,麻木地继续靠在老地方,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的大户人家的阁楼,气派又孤傲。 因为钱云提前给于宁递了话的缘故,于宁和周良在家里等到钱云身边的下人赶来传话说小姐已经动身了,这才往两人的家去。她们买的院子离铺子近又热闹,于宁回娘家也方便。 两人走到院子前见门口停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于宁快步走过去笑着喊道:“阿云,怎么不进去?外面冷。” 钱云掀起帘子扶着晴雨的胳膊下来,拉着于宁的胳膊冲周良点点头笑道:“也没冷着,穿这么多手里还抱着暖炉怎么回冷?我们进去说吧。” 于宁嘴角的笑在看到朱照掀起帘子一块下马车的时候僵硬在嘴角,冲着钱云是使眼色问这是怎么回事? 钱云冲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奈,那表情分明就是说我也不知道这位爷发什么疯,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所以两人笑了笑,推着门进去了。 住惯了宽敞的宅院一进来只觉得逼仄,小是小了些却胜在干净整洁,进了里屋一阵热浪扑面,再看其中的摆设虽不是什么华贵的东西,却看起来讨喜的很,钱云也不顾自己是客对着装东西的小篮子还是木架子都忍不住发出赞叹声:“真精致。” 于宁得意洋洋到道:“那是自然,这屋里的一些小件全出自我家周良的手艺,即省钱又不差。”说着张罗着众人坐下,丫头门很有眼色的上茶。 两人自小比亲姐妹还亲,一说起话来也不顾身边的人,就算身边人有心想插嘴也找不到缝隙,只得无奈地笑笑。朱照打量了两眼周良却见他只是有礼地点头示意,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显得谄媚恭敬,心里觉得有几分意思。 于宁和钱云说的多是些家中琐碎,与男人来说甚是无聊尴尬,周良见他没什么耐心,笑道:“皇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可与我到后院去看些小东西。” 朱照自然是欣然前往,他一走,于宁赶忙问道:“好端端的这位爷怎么一块来了?我家庙小怕招待不周,我家周良出生乡野,若是得罪了他” 钱云好笑地摇摇头:“你成天胡思乱想什么?他若是敢找你们的麻烦,我与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于宁摸了摸鼻头,轻声道:“你们和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没出息地再我面前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还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的话?我现在看你这张脸半点都不脸红,我瞧着也是个靠不住的。” 钱云将垂在肩膀上的一缕发勾在手里把玩,笑道:“可不就是个没出息的?除了你和我的外公外,他是唯一一个对我有耐心的人,如果没有孩子,我也不会这么低头,可是不管怎样他总归是我孩子的爹,而我自己心里也装着他,所以将来要是走到不能走的那一天,再考虑以后的事吧。” 于宁叹口气说道:“你也是糊涂,在外人眼里他是你头顶的天,将来有个能给你靠的人总好过你自己在外面张罗好。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总是对第一个入眼的女人念念不忘,你该抓着的,怎么好做这种糊涂的事?索性现在和好了,要不是他不端着架子,你现在可不是要后悔死?这些天可吃得好睡得好?怀了孩子,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放一放。” 钱云点头笑着应了,继续打量这间屋子:“这才像是个家,坐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孩子在外面玩闹,没什么能比过一眼看透。” 于宁抓着钱云的手笑道:“往后若是羡慕了就来我家看看,别在那大宅子里给闷坏了,若是你不嫌弃,往后孩子们也来往着吧。” 钱云嗯了声:“你我的情分自然是大过天的,孩子们也要承了去才是。” 于宁顿了顿说道:“你可有回过娘家?外面都在嚷着钱秀大过年的被撵出来,要我说她是活该,前两天又听说如姨娘被打的血肉模糊给丢了出去,没挺过去咽了气。” 钱云长长地叹了口气:“让她就这么解脱了,算是便宜她了,我娘枉死,将我害成那般就是死几十次都不够。若不是顾着我的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尸首呢?” “是钱秀哭着领回去安葬了,在钱家威风了这么多年连个自己的容身处也没挣下,你说争来争去有什么用?要我说倒不如安分守己的好,求富贵,即便求得也不见有什么好。我与周良商量过了,我们也不求什么大富贵,只愿能让家中孩子读书识字饱腹就是。” 钱云摇了摇头:“人心易变,你这般想,你的孩子可不见得这样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免得将来落了埋怨。” 眼看着就到了中午饭的时候,于宁让下人备了饭,桌上的菜都是顾着钱云的口味,毕竟她怀着孩子,她这个娘要是吃不好,肚子里的孩子都跟着不舒坦。钱云觉得愧疚不已,让她们两口子迁就自己的胃口。 饭桌上姐妹两人依旧是停不下来的说说笑笑,像小时候一样,于夫人看着她只是笑,那个时候不知道愁苦是什么滋味,快乐一天就是一天,有些呼之欲出的觉悟让她强压力下去,以为装傻充愣就可以不在意,直到她的母亲被一场病夺了性命,她才猛然发现整个钱家人对她的敌意都那么重,她不懂为什么父亲对她从没有好脸色,她曾经很怕,也试图去讨好他,偶尔听到他一句隐隐夸赞的话她会高兴许久,只是这种快乐在她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多次,他的眼睛里只有钱秀母女,钱秀是他手里的珍宝,而自己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想而不得的感情最终发酵成了刻骨的恨意,接着是他们意欲让自己死的意图,将心里的恨催发让她再无半点渴求,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他们不得好下场。 朱照陪着钱云直到太阳西斜才回去,在路上原先沉默的人,突然开口道:“她倒是一心装着你,没有太大野心的人,过得最快活,我看得出来,你很羡慕他们。” 钱云将自己依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人总是在拥有一切后才回头追念自己当初一无所有时的畅快,可惜身上背负着太多,没睡能允许我们往回走,有些事也只能想想了。索性我还没有不讨喜到极致,能够遇到你。” 朱照总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就见过钱云,不然也不会只不过短短的几面就让他注意到她,毕竟皇宫中比她漂亮的女子多的很。前世钱云被邓家退婚,她像个丢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对他的无数次示好和关怀都不屑一顾,像是疯了一般不是哭就是笑,那个曾经活的张扬的女子在他的眼睛里死去了,他觉的惋惜,甚至痛心疾首。就在他从别地赶回晋州的时候,得到的是她愿意嫁到钦州程家的消息,那个时候他的心空了一片,不过一个邓远才久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既然他一心想要将她拉起来的心被无视了,那么他往后不会再关心有关于她的任何事。 他纳了钱秀为夫人,其实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时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钱秀面前认真地看她的脸,他怕自己忘记了钱云的模样,想要从上面找到熟悉的影子,可是让他失望了。钱云的容貌像极了死去的柳氏,钱秀的五官很像钱浩,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他一直忍着想要把她从钦州拖回来的念头,当中他自然也使了手段,不然程阙怎么会放着这么个如画美娇娘而不动心?终于等到了他扬眉吐气的那天,不顾自己的颜面想要将她带到身边,他知道她身上的戾气都已经磨平了,自己给予她的一切都能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欢天喜地来迎她的时候,听闻钦州的那帮贼人明目张胆地在城里抢劫,程家举家逃难,他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只是没多久,手下的人来报说程家人快被贼人追上的时候将钱云推下了马车,那钱云在诸多无奈下,为了保住自己不被人玷污撞石头而死。 那个时候的朱照心里的一点希望都被人给抢走了,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挺过来的,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当初久不顾什么颜面直接将人抢来才是,天下人如何评断与他无关,可恨他就是犹豫了那一下才让两人天人永隔。他忘不了找到钱云的时候,她憔悴的脸上算不上好看,眼睛大睁着,有恨有绝望以至于她无法瞑目。头上很大的一个口子,血流了一地,像是一朵被风雨虐狠的花,凄楚又美艳。 这一切都怪自己当初优柔寡断,恨钱家那一帮心狠的东西,还有这些不知死活的贼人。他的怒火像是要将整个钦州城都烧了,那些掠夺烧杀的人全部丢了性命,连老窝都被人放火给烧了,那一次不管是妇孺孩童只要与贼人有瓜葛,全部被斩草除根,没留一个活口。 而这位皇帝没有在钦州多停留片刻,让人将从钦州逃离的程家人一并全抓了回去,经过了一番折磨这才悄无声息地处决了。 朱照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将自以为天下太平能享千百年富贵不衰的钱家人抄家充军,钱秀更是被打入冷宫,他不过是看在钱云的面子上才高待他们,而这些人却这般对待他的金疙瘩,他就是失去理智的疯子,那些亏待过钱云的人自此都没有得到好下场。说来钱云的仇朱照早给她报了,可是钱云并不知道,重生一世支撑她活下去的依旧是仇恨,更加不知道从未在她心里留下半点存在感的男人居然是待她最情深的人。 两人回到家用过晚饭,躺在床上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钱云迷迷糊糊地刚要陷入沉睡,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急切地声音,刻板又冷硬想来是找朱照的。朱照起身的时候她也跟着清醒过来,坐起身,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般散开,朱照听到声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去就来,你躺着吧,时候不早了赶紧睡。” 钱云听话的重新躺下,笑着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睡不着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刚才离开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见她还睁着眼睛,笑道:“我今夜怕是要赶去军营,胡人来犯,这是我立功的时候,到时候你便可与我风光的去京城。” 他们都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一次这么漫长的分别,战争中有很多不确定的事情发生,她虽然知道他绝对不会有事,可就是担心舍不得,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挡不住他的脚步,所以只能柔声说道:“不用记挂家中的事,你在外面要当心,要是缺什么东西了,让人送个信来就是。” 朱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情不自禁地在她眼睛上亲吻了下,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好看又勾人,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当中,像是在许诺更像是在安抚:“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场仗一打就打到了入了寒冬,一年最美的春夏秋他都没有陪在自己身边,而她因为有于宁陪伴着所以过得还不错,只是在晚上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他,幸好他时常让人带书信回来,让她的心能踏实些。 她的肚子早已经隆起,看着又尖又大,于宁如今也是妇人了,肚子里怀着孩子,笑着和她说自己听来的花:“都说这样的肯定是生儿子的,你家殿下可是盼儿子?” 钱云勾来勾唇角:“我自己倒是想他是个儿子,往后便是有个什么事也不必担心,生为女儿家太吃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钱老夫人倒是派人来请过钱云好几次,她都以身子不舒服为由给推拒了,她这两天难得心情好,不想被钱家那乌烟瘴气的给破坏了。 她和钱秀倒是在路上碰见一回,再不像住在钱家时穿的那般体面,此时显得素净清瘦的很,看向她时眼睛里充斥着的是吓人的厌恶和痛恨。 钱云知道钱秀在恨什么,她把所有的罪都归在自己头上,想来以后这场怒气少不得要撒在自己身上,钱云一早就做好了这种觉悟,只是没想到的是如姨娘居然这么轻易的就送了性命。 如姨娘是从骨子里要强的人,向来不会轻易认输,想来就是死也死的很不甘心,风光了大半辈子,最后却只能寻了个安静地地方给埋了。钱云想到那时的自己恐怕连一个安葬自己的人都没有吧?灰头土脸的倒在地上,是不是被饥饿地野狼给拖走啃食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见着钱秀在自己身边停下来,她别开视线快步离开。一切有负于她的人,她现在并不想看到。 只是自打天气暖和起来,少不了高门大家的夫人送来帖子要她去赏花踏青,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好拒绝,只得带着晴雨一道去。 自打白夫人在众位夫人跟前抢了一回风头,来找钱云的便多了不少,想着攀关系赶在前头做的也大有人在,让钱云好生为难。不过她心里倒是觉得有趣的很,谁都以为她以后的日子只能靠着六皇子的面子活,有谁能知道她自己也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在这晋州城再无人敢轻视钱家的这位小姐。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是许多旧人都在这里碰面了,那些夫人虽说待她客气的很,但看脸上的表情也知道全然是在看好戏。邓家c程家还有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简直就像场戏,咿咿呀呀地让人觉得好笑。 邓夫人带着自己的新媳妇和女儿过来赴约,谁知道钱云也来了,心里只说晦气,转过头看了眼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心里又是一阵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中的缘由,这可不是给人打脸看吗?自己的儿子还是忘不了钱家的那个丫头,自己这张脸面可往哪里搁?虽说这些人看在自己男人的面上不敢得罪自己,谁知道背后聚在一起说的都是什么话?越想越气,连脸都忍不住拉的老长,还是一边的女儿拉拉她一把,才没有把心里的不痛快表现在脸上。 钱云心里清楚,她嘴角一直挂着淡淡地笑,缓步走到邓夫人身边,笑着叫了声:“等伯母,近来可好?” 邓夫人脸色稍稍有些僵硬,露出一抹不自然地笑,轻声道:“云姐儿,许久未见你了,看着气色想来是过得甚是顺遂,听说你怀了身孕?也是该多走走的。” 钱云点了点头:“劳您记挂,我这身子天天有人紧张着,其实哪来那么多的讲究,我一早就在外面奔波,看寻常人家的妇人便是怀了孩子该做的苦累活照样得做,人啊就是养得娇气了,若是放到那种位置想来也是能熬得住的。” 这时白夫人过来冲着邓夫人笑道:“你们要是说什么话还是晚些说,前些天你们铺子里的人给我送来了春衣,我看着很是喜欢,方才和别的夫人说了,都说要与你说说话,想让你再接她们的买卖。” 钱云无奈地对着邓夫人笑了笑,说了句失陪便离开了。 邓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了才沉声说了句:“瞧这架子摆的,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女人装什么清高。但凡有点能耐还用在外面奔波?抛头露面的,也不怕给自己的男人丢了脸面。”见萧氏的眼睛盯着钱云,训斥道:“看什么看?把我在家里教你的规矩给学好了,别丢人现眼,小家小户出来的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 萧氏一早就听过钱云的事,心底只是同情她的遭遇,却没想到居然被婆母这么的数落,心里委屈可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恭敬道:“儿媳失礼了。” 向他们这种小户人家攀上去的必须听从夫家的话,因为自己家少不了有什么事要指望人家帮忙,便是再难过也得咬牙忍着。想起那个男人,她心里重重的叹口气,她现在看不明白了,他对自己很好,很疼自己,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就连床上那事也很有耐心,可是她总觉得他的眼睛里看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他心里装着的还是这个女人,自己不过是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已。那个男人是她的天,自己正在慢慢的爱上他,可是她却把自己置放在这种境地里,卑微又可笑。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着哪个女人,她看起来耀眼又温柔,纤纤素手置在腹部,与人之间隔着些距离,想来是怕被冒失的人给撞到了,身上有着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的自信,就像是天生该站在万人中央被人仰视的。而自己这个替代品,却显得很可怜,婆婆不顺心就拿她出气,而她自己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承受。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安排她的命运,她想要过的只是平静简单的日子,而不是这样时时刻刻压抑着自己,卑微到尘土里。 她不敢多看,生怕被婆母抓住又得挨数落,她和别的夫人们爷没什么好说的,最多也不过是在哪人说一句:“这是少夫人?长得真漂亮。”的时候冲人家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她其实就是皮影戏中的皮影,被人牵着线给指派,没有半点自由,也不能将自己的心给套进去,麻木地渐渐迷失了自己,这是她自己预料的下场。 她曾经想过,像邓远才这样的男人肯定有很多女子想跟他,他现在不过是顾着自己的颜面没有往家里带人,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房姨太太,若是得宠了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阵。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她的家世显赫,那么没人给踩在她的头顶上,可是谁让她也出生低微?在别人的眼睛里自己比人家也好不了多少,所以将来她没什么资格去管束别人。如果将来她坐到主母的位置上,想来也是管不了人的,兴许私底下早有人拿捏了府中的大权利,而自己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存在吧?反正她也对这门亲事抱多大的希望,将来生出何事也无所谓了。 就在萧氏魂游天外,想些不着调的事情时,却听到身边的邓夫人惊呼一声,而后压低声音,不甚高兴地数落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些女人,你来凑什么热闹?有这等功夫还不如去书房多看几页书,你爹可是说了话了,你在学问这事上可得用心了。” 邓远才闲闲地应了声,却不见这女人抬眼看自己一眼,顿时觉得无趣起来,他说道:“不过瞧着今儿天气好,所以出来散散心,再过几天外要出趟远门,这书怕是不能读。待我从外面回来仔补上就是了,用脑太过当心儿子小小年纪白了发。” 邓远才平时再是如何风度翩翩也比钱云大不了多少,正是肆意潇洒的年纪,说两句语出惊人的话也算不得什么。他不过随意瞥了一眼,竟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却是一下子忘到了脑后。他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这个让他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的女人,只见她不知道在说什么脸颊上露出两个很好看的小酒窝,樱粉好看的唇,身上穿着好看绣着粉桃的衣裳,无不精致动人,如果他不做那等混账事,他们现在想来日子过得甚是和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做寻常友人便是如此也得看她愿不愿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当真是怨不得谁,除了朱照。 萧氏快速抬头看了一下,只一眼便明白了,闭了闭眼睛,不再奢求了,当自己心里想的一切成为现实的时候,所有的希望都已经成了飞速落入深渊的巨石,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邓夫人此时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有几个眼尖的看到这一幕背过身子说了两句什么,偷偷笑着,邓夫人自然将此收入眼底,暗自将这几人记在心里,压低嗓音痛骂着萧氏:“自己的相公眼珠子粘在别人身上都快下不来了,你做妻子的夜不管管?不怕人家看咱们邓家的笑话不是?我先前与你说了那般多的规矩,你这颗脑子到底是做什么使的?还得我样样提点你不成?可长点脑子,别让我到时候罚你。” 萧氏这才抬头看向邓远才,站起身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夫君坐下来罢,这里没有男客,夫君站着怪累的。”她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又是料定的,婆母已有不顺心的事必然会拿着自己出气,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 钱云与几位诚心要定制衣裳的夫人聊过之后才松了口气,买卖之人全是靠着自己的这张三寸不烂之舌才能把银子赚到手,有不少夫人再一旁听着没有动作无非是觉得她要价过高,一件薄料子的春衣还要那么贵,实在太破费了,只有几位真正的大富户才敢这般直接应下来。 就在她刚缓了一口气,却有人像是故意一般,冲着不远处的邓夫人道:“邓夫人,我们都在商量春天的新衣裳,您不做一件?瞧着很是讨喜呢。” 邓夫人才顺了的气又被堵了,当即凉凉道:“我听闻云姐儿这衣裳做的十分不快,等能穿了怕是已经晚春,岂不是放在那里压箱底了?我倒是觉得很不划算,还不如留着这点银子救救穷苦人。” 钱云抬手捂着嘴轻笑道:“等伯母说的是,我这次做春衣收的银子全是用来接济那些穷苦人,半分不入我的腰包。至于衣裳的进度,自然会让众位夫人们尽早穿上的,不过三天就好,邓伯母多虑了。” 钱云想了想笑道:“我家殿下这时正在北疆与胡人拼命,我心中挂念不已,却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将这笔银子换成药材等必备的军需物品押送去前线,杯水车薪也能解解急,也能让那些拼死拼活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改善下伙食,也算是全了我一番担忧之心。” 她这些天也想明白了,既然决定和朱照粘在同一条线上,那她站在他身后就必须做些对他有益的事。为了不给他带来麻烦,通通用自己的名号送出去,她的一片心,便不能算是朱照拉拢人了,他在战场忙着和敌人交战,这种事自然也不像是他授意的,最多也不过是笑话她两句,笑她疼惜自己的男人罢了。 果然有些夫人忍不住说道:“有你这般体贴懂事,怪不得六皇子很疼宠你。” 钱云抿嘴笑道:“常听他说些苦难事,任是谁都会觉得不忍心,尽自己的力量便是。不知道在座的众位夫人可愿意帮一把?” 这些夫人都是出自大家,钱云开了口为的又是这般大的事,自然不能拒绝,只得纷纷应了。 钱云转头看过去正好与邓远才的目光碰上,虽然离的远了些,只是她依然看到他眼睛里所含着的别样情愫,顿时一阵厌恶,只是她不过是冲着他得体的笑笑便于旁边的人说笑了。 萧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垂着的手将帕子拧了几圈这才将心里升起的那点嫉妒和羡慕给压了下去,只有无欲无求才不会被伤害,只有不在将这个男人的一切放在心里才能让自己一心一意地保护自己。 这个时候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暖意,可是却温暖不了自己彷徨无助的心,这个男人所有的目光都粘在了另一个女子身上。她知道回去以后,婆母肯定会将全部的罪责摔在自己头上,怪自己管不住他,只是她要如何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夫人听着彼此聊的话题太过严肃,拐了个弯就将话题带到另一边去,几位夫人也不喜欢女子谈这种与自己无什么关联的事,直到说起金银首饰这才露了笑颜,心里却有些吃味,钱云虽不是什么大户显赫的人家,可是却拿捏着最赚钱的买卖,就算这里坐着做同样生意的人家却也是比不过去的,当中的羡慕嫉妒自是不必说。 钱秀今儿是陪着程夫人和程琴来的,她看着钱云在众位夫人中间侃侃而谈,浑身上下散发着从容优雅,更加衬托的她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她心里的恨再一次冒出头来,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钱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只要不用在看那张让自己生厌的脸就好了。可是她不敢,为了她的弟弟她也不敢将自己送到绝望的境地。 程琴将她的全部表情收在眼底,冷笑一声,转眼看到邓远才和他的新夫人,心里的那点难过也涌了上来,人就是这样,越不想看到以前的东西,它们越发不离开像是噩梦一样缠着自己,直到将人逼疯。可是晋州城就是这样呃呃呃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不管有个什么很容易碰到,让自己以为能从当中抽身出来的觉悟像个笑话一样,左右为难,让她最终发现她自己还是忘不掉这个男人的事实。 程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她渴求他能往自己这个方向看一眼,哪怕只是表露出一点的愧疚也能让她好受些,可是没有,这是她的奢望。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唯唯诺诺的新夫人,心底的恨就这么全部转嫁到她身上去,自己的不痛快,应该让抢了自己位置的这个女人尝尝,在他们一家人离开晋州之前。 钱秀垂着眼,回避着众人投过来的好笑视线,只是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将自己推到众人面前受尽奚落,她心里叹息一声,却还是得抬头笑着看向邓远瑶,这个知府家的千金小姐可真是记仇又小心眼。 “云姐姐,阿秀来了,你们是亲姐妹,怎么弄的这么生疏?我记得钱伯父很疼她的,怎么忍心这么对她?我听说钱家现在主事的人是老夫人,而老夫人将你当做眼珠子似的疼,难道是因为你的缘故?虽说嫡庶有别,可也不能忽视了血缘不是?总归是一家人,有点私心也别闹得太过分了。” 这话听着还是向着钱秀的,可实际上也不过是笑话钱家的这摊子破事,众人也很好奇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没拦着,等着看热闹。 却不想钱云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浅笑道:“我如今已经是外嫁之人,钱家的事哪能是我说了算的?这话给钱府里的人听到想来是要笑掉大牙的。而且,是何缘故,你问我做什么?倒不如去问问邓小姐的好姐妹做了些什么。说起来,以往你们两人好的像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怎么这会儿却是这般生疏了?要我说人难得有个说得来的姐妹,何必就这么断了往来?先前姐妹们大都不愿意同我往来,只有于宁与我天天混做一处,如今我们两人之间也未有什么嫌隙。反倒是你们,让我倒是瞧着纳闷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变得比陌生人还疏远了?” 钱云将问题原封不动的甩了回去,更是暗指当初的邓远瑶和邓远才兄妹两不过是瞎了眼,如今又何必在这里挑事笑话别人? 邓远瑶自然气的火冒三丈,看向钱云的视线里带着滔天的怒火,像是要将钱云化成灰烬一样。只是倒映在她眼波中的钱云依旧带着淡淡地笑,不时与旁边的夫人说两句话,完全不将邓远瑶这个人放在眼里。 她们打小就是不对付的,后来邓远瑶一心帮着钱秀,更让钱云对她厌恶至极。更何况她用心险恶,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出丑,钱云怎么会让她得逞?将话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让她下不来台是最好的报复办法。 钱云见她还盯着自己,笑着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如今我嫁了人才知道女人的难处,远瑶也该适当收敛你的脾气了,在夫家和娘家不一样,没人会随时顺着你的脾气,讨好你。要是一个不痛快,那人出去讨了房妾室回来,兴许你就能想明白钱家的事了。不过若是等不及,你可以同阿秀说说话,她想必愿意同你说。” 钱云眼底的轻蔑深深地伤害了两个人,若不是一旁的邓夫人拦着,邓远瑶只怕要与这人撕破了脸。 晴雨在旁边伺候着,添茶端糕点,嘴角的笑一直未歇,想来小姐的心情今儿应该好的很。 邓夫人再不想看到这个张扬的人,带着女儿和儿媳去了旁处,一时间这一边热闹的氛围变得冷清起来。 钱云露出淡淡地笑,她今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外面总归没有自己家里舒坦,正要起身同白夫人道声告辞,却见邓远才懒懒地挪到自己身边来,他的手撑在椅背上,看起来很无礼,钱云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我男女有别,还是离得远些,我有事要忙。” 邓远才叹了口气,看着远处模糊的身影,轻声说道:“你可看到了?我的夫人?她与你生得有三分像,钱云,我的心,你还不明白?我一直忘不了你,我心里有你。再过些天我去见一个贵人,他答应我了,将来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我的妻只有你。” 钱云皱了皱眉道:“你喝多了?不清醒便赶紧醒酒去,不要说这些惹人讨厌的话,我无意与你来往,你往后离我远些,看在咱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让彼此为难,不然惹怒我,哪怕就是我一人之力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邓远才痴迷地看着她眼睛里因为生气而散发出来的明亮的光,让他后悔又无可自拔,他突然笑起来:“你应该还没忘掉我,你心里有我,所以才会这样做,是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驱赶走了吗?不要想的太好,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来。” 邓远才说着手托起她垂下来的一缕发放在鼻端闻了闻笑道:“到时候那些眼红你我的人,想要分开我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们消失,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钱云看着他像个疯子一样离开,在走到钱秀和程琴身边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钱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连最起码得人模狗样都不顾了,不过她听得出来,他应该要见的那个人想来身份不低,能给他如此许诺的人,又对朱照存有敌意的人,只有争夺皇位的三皇子了。毕竟在所有人看来,朱照是二皇子那条线上的人。 她从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晋州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像他们这种寻常百姓居然有一天会和皇宫中身份尊贵的皇子有牵连。 钱云与白夫人说了自己的去意,白夫人也知道她怀着身子尚是劳累,所以说了几句让她好好养身子的话。 钱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钱秀站在出口的位置,瞧着那阵势是在等自己,不禁笑着走过去,问道:“等我做什么?” 钱秀咬着牙问:“钱云,你是不是很得意?以为将我们撵出去,夺走我的弟弟,害死我娘,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心过你的快活日子?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会诅咒你们,你现在最怕的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我拿他做筹码如何?” 钱云想也不想直接抬手甩了她一巴掌,轻蔑地看着她:“别像疯狗一样,只许你们烂了心一样的伤害别人,轮到自己的时候扮可怜,真恶心。你们会轮到今天的地步,一切都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亲自收拾你们的。钱秀,人在做天再看,你谁也骗不了。不要以为当初贴着点金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管费多少心神,你也只是个庶女,你娘也只能做姨娘。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的位置才是最适合你的?” 钱秀被她最后那一声笑激的疯狂起来,可是就在她想要靠近钱云的时候被晴雨拉开了,那双像是要掉出眼珠子来的眼睛,看起来莫名有些吓人。 钱云尤不让步,恨声说道:“你不是恨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我确实有,就算曾经离我而去的,邓远才的心你不是想要吗?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忘不了我,你看,哪怕是我不想要的只要我勾勾手就能得到。你还想与我拼什么?有本事就来夺,不要让我觉得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一个妾,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想来那个金莲兴许要比你得宠,可不要让自己活的不如别人,二小姐。” 钱秀突然觉得无力,钱云的话像是一把刀扎在自己的心上。确实,她想要的一切,钱云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而自己即便是放低身份得到的也不过是别人的奚落,她不甘心,她觉不能让程阙的心挂在别的女人身上,她要想办法才行,必须得将这个人拿捏在自己的手里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到时候能让娘合眼。那个金莲,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死她。 萧氏跟在邓夫人身后,眼看着她和自己相熟的姐妹说的热火朝天,想来暂时没自己什么事,便径直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站着发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站在自己身边,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让萧氏忍不住皱眉。 就在她开口的时候,程琴抢先一步开口道:“多少女人挤破头想嫁他,最后却被你抢了,你当真是好命。我原先还羡慕来着,可看到你,我只觉得好笑,你不过是一个人的替代品,所以有什么可让我羡慕的?你心里不恨他吗?这么作践你。” 萧氏见这人强作镇定,身上透出一股浓浓的戾气,轻笑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什么人,我只觉得姑娘的这幅嘴角不太好看,分明是在嫉妒我,你若是想给我添堵,我想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我是什么样的活法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而且,我十足不待见你酸成这个样子。不过我倒是想和你说句真心话,家世不好,就不要怪任何人,你若是有个好身份,还用得别人不中意你吗?” 程琴没想到这人也是个牙尖嘴利的,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对,可是我心里有所求,求而不得就得恨着,我觉得你与我该是一样的人,毕竟没谁愿意看着自己的男人心不在自己身上,如果哪天你恨他恨的巴不得他去死,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 萧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摇摇头说:“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他的事也不是我能管着的,你若是实在不满,去与他说说就是。程小姐的事我倒是听过的,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这种事,你若是想要讨公道,怕是找错人了。” 程琴冷笑一声,看着频频看过来的邓夫人,见她脸色越发不好看,笑着说:“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少夫人怕是不好过,你且看看你那要吃人的婆母,想来回去你少不得要受数落。” 萧氏抬眼看过去,确实见婆母脸色不好看,嘴角微动,迈着步子走过去,乖巧地站在她身后。 程琴自打经历过那次的事后,脑子像是被打开变得聪明起来,她虽然不敢与邓家人硬碰硬,可是她看得出来萧氏在邓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再能忍耐的人,终有一天也会承受不住,这样的人如果爆发,后悔想来会好看的很。她有的是耐心等,等萧氏来找自己。 女人说什么不会动心,全是假的,日积月累,终有一天会掉进男人给的假象中,自此无法抽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直到太阳落了西山,这一帮夫人们才从说说笑笑中散了,只剩几个不急着回家的夫人坐在一起说闲话。 也不知怎的又说起了钱家的事,只听一人说:“我听说钱家的那个如姨娘看着眉慈目善的,心可是大的很,在钱老夫人没插手之前,钱家的买卖那钱浩都拿去给她过目,架子比钱浩的都大,要是不管,现在整个钱家怕是都是她说了算了。只是没想到老天不让她活,这事给张氏抖大了,这事抖出来才知道有多吓人。那蛇蝎女人,把原先的夫人柳氏给毒死了,这还不算,竟然还想把钱云也给杀了。为的还不是钱云手里的那点钱?你想钱浩都听她的话,大笔银子最后看似是进了钱浩的口袋,实则是饱了她的口腹,当真是吓人的很。你们回去可得多长点心,说不定这些个下作的存着都是一样的心思,咱们辛苦熬受的家业怎么能便宜了她们?吃一堑长一智,谁知道哪个人就是下一个如姨娘?而且你别看那钱秀,看着柔弱,心眼可是不少呢,钱家把她撵了出来,转眼就扒着程家不放了,我瞧着那钦州的程家有全家大乱的苗头。” 旁的妇人跟着迎合着说:“果真是些野路子,想来打小就被训着怎么抢男人,亏得那钱云争气,要是个懦弱的指不定要受怎样的欺负,真是老天开眼了。” “可不是?只是可惜了那柳氏,生的如花似玉,咱们晋州成就来了这么一个漂亮至此的,要是送到宫里说不定受尽万千宠爱。那钱浩就是个睁眼瞎,那如姨娘到底哪点好了?能活成今天这样也是活该,可惜了那么好的人了,钱云最像她母亲,都是命苦的。” “你们可说的不对,人啊一旦想开什么都不管了,没人能伤的了。我看那钱云不知活的如何舒坦,她现在自己吃穿不愁,六皇子也对她很是宠爱,她后面还有个柳家,钱家有什么?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那不要脸的男人,这门亲说不定还是钱家向人家柳家讨来的,还挑三拣四,这世上的男人全不是个东西。”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心里却是对自己家里的那几个侍妾都上了心,手捏紧了,自然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却说萧氏陪着邓夫人回到家里时,邓远才正在前厅里品茶看书,见一帮人回来,笑着说:“有什么意思,全是一帮嘴碎妇人,既然让自己堵心,下次不如推了,也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邓夫人见他没正经的样子啐了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懂个什么?倒是你,你不知道别人看笑话?与那程家的丫头说什么废话?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我现在不想看你,你给我走远点。” 邓远才原本带笑的脸突然沉下来,不满道:“她好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娘就算再不喜欢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好些。咱们家的那些个规矩算什么?规矩能大过人去?娘,您就给儿子点面子,别这么折腾她了。她本来就是不会说话的人,您又何必逼她?” 萧氏站在那里垂着头没有说一句,恭恭敬敬地无喜无怒,就像是现在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邓夫人看她越发觉得心烦,再加上钱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的面子落了,她没好气地摆摆手:“快些走,别在我跟前杵着。” 邓远瑶看她不吭声地走出去,心里有些不忍,看着自家娘无奈地说:“您干什么呢?她是咱们家的人,你心里不痛快干嘛数落她?当初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大哥看了她的画像,兴许人家就不用嫁到咱们家里来受这种穷气。真是” 邓远瑶说着就转身追出去了,快步追上那个身子单薄的人,见她神色平静,安抚道:“嫂子,你别生气,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和我说。我知道你的难处,娘她没什么恶意,只是她平时是个好面子的人才会这样。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儿,嫁到我们邓家来才是受罪,我真觉得对不住你。” 萧氏摇摇头说:“早晚都是要嫁的,你哥对我挺好的,这就够了。婆婆训诫的话其实都对,我再家里活的随意,所以从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我往后好好学着规矩就是了。倒是你,我就用我嫂子的身份与你说一句话,你往后在外面也少提旧事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总归是抹不去的。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自己心上把,女人其实盼的也不过是过个舒坦无忧的日子。” 邓远瑶以前与钱秀玩在一处,听得最多的是赞美羡慕,可是从未帮她考虑过什么,这是第一个人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要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这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与别的女人争什么,那些虚名最终会在岁月的蹉跎下变成一抔土,随着风远走再也找不到。 邓远瑶突然红了眼眶,抓着萧氏的手说:“嫂子,你放心,我哥心里现在惦记着那个钱云只是因为愧疚和被人算计了,他其实很喜欢你,所以你不要放弃他,也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我会帮你,我们邓家不许纳妾的,你且放心。” 萧氏回她一笑,其实不管怎样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但是她不能用一盆冷水浇灭邓远瑶的好心,只能笑着说:“我知道,我明白,你也不要担心我,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明天想回娘家一趟,不知道娘” 邓远瑶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去和她说。嫂子,你可要坚持住,让娘喜欢上你。她平时嘴上数落你,可对你每天做的那些事却是很喜欢的,那天你不在她还和我夸你,说你手艺好,让我跟着你学呢。” 萧氏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人分别后她回到房里天已经黑下来了,邓远才正坐在桌子边等她吃饭,见她回来,笑着问:“远瑶那丫头也太混账了,拉着你说什么话都不能给我听到?我这哥哥倒像是个外人了。饿了吗?我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东西,快来尝尝。” 萧氏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菜,不时会看他一眼,这个男人真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第二天她去和邓夫人说回娘家的事,果然被应允了,邓远瑶看着她直笑,她也回了个笑,从邓夫人屋里出来她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回了娘家。 娘并不知道她今儿回来,见了她很是欣喜,看她越发消瘦的模样心疼地直抹眼泪:“我现在和你爹想,我们的决定是不是错了,不然,你怎么会越来越瘦的是不是她们欺负你?爹娘软弱就算知道你收了委屈也不敢去给你出这一口气,你有什么不痛快就和爹娘说,你拿我们出气吧?好不好?我们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萧氏原本还一派镇定,突然委屈地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地流出来:“我本来想就这么待在家里就好了,我的爹娘肯定不会嫌弃我,可是没想到我日子过得不好,我婆婆嫌弃我,处处挑我的错处,我现在每走一步都怕自己走错了,怎么办?我很想任性丢下一切不要了,我只想能多喘几口气,可是想到你们我就不敢了,我真的很不高兴,我活的很累,娘,我就怕我什么时候撑不住了。” “姑爷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他怎么不护着你点?” 萧氏摇头笑笑:“他喜欢的只是那个我和她长的有点像的人。好了,我现在想睡觉,娘,你先出去吧。” 她嫁到邓家这么久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占着自己闺房中的枕头就睡着了,梦里的自己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与现实的自己来说像是一道讽刺的慌,让她觉得绝望。 想来没有人能明白,她在娘家不是忙着叙旧情而是睡觉,这一觉直睡到丫头进来喊了才起来,整个人身上的疲惫都不在了,焕发着光彩。 萧家两口子看着沉默吃饭的女儿,心里一阵难过,当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中了邪一样逼着她按照自己的路子走,可是最后却是自己最后悔,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却没想到让她会这般冷淡的对自己。 女儿离开的时候连萧老爷都红了眼眶,轻声说道:“女儿要是有什么短缺的告诉爹,爹给你备着。是爹对不起你,以为这样对你最好,可没想到却是害了你。只是你已经嫁给他了,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爹也就放心了。” 萧氏点了点头,而后坐着马车回去了,又是吃饭的时候,邓远才说等她开饭,她笑着摇摇头说:“我在娘家用过了,你快些吃吧,当心凉了。” 邓远才抿嘴笑了笑,自己拿起筷子夹菜吃,突然开口说道:“你回去一趟就为了睡觉?可是邓家这地让你不能睡个安稳?我可是亏待你了?你哭什么?还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嫁给我?觉得委屈了你?嗯?” 萧氏张了张嘴笑道:“这么久没见我娘,想了而已,这种事有什么好计较的,快些吃饭吧。你什么时候动身走?我先给你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吧,也省得到时候忙的急起来丢三落四。” 邓远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突然积攒了吓人的火苗,他跟很愤怒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本来在家里等着她一块吃饭,她明知道这是自己每天的习惯却不放在心上,当真是个混账东西,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而生气,答案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敢相信,只得强硬的将这种感觉给压了下去,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 萧氏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垂着头忙自己的,就像身边的这个人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想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不被这种无法预料的感情给挟持。 这一夜原本两人相安无事,邓远才越想越觉得心烦,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萧氏对他这般漠然的态度,像是在告诉自己她不喜欢自己,只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他猛地坐起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心里的火气蓦地窜起来,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从她的肩膀摸索着背脊一路向下,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缩了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原来是骗我,睡不着,那么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怎么样?” 萧氏皱起眉头,她心里不大情愿,摇头道:“我不舒服,过几天可以吗?” 却不知道他的怒火瞬间藏不住,像是疯了一般的冲她压下来,亲吻每一寸皮肤,不管她怎么拒绝,他都在上面留下痕迹,像是报复一般,声音粗哑:“你不愿意?既然当我的人,却不愿意让我碰?由不得你。” 萧氏无力地说:“我真的有些不舒服,我没骗你,你” 这种话对于怒火上头的人无疑是最没用的话,他像是疯了一般没轻重的肆虐,让她只能皱眉承受,实在受不了拒绝推搡着他,却把他的怒气给彻底激发了出来,让她委屈的哭泣。 这到底是谁的错?她不过问他的过往,就想平静过日子,到底哪里不对了?为什么他要这样狠心地折磨自己?人怎么可以这般不讲理?她第一次这么后悔嫁到邓家,心里最后的那点火光也消失了。 原来当初那个拦住她的俊雅公子分明是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恨到极致,让她就算明知道胜算,也想将他推选了。 邓远才眼睛里发出迷蒙的光,他看到她的可怜无助,心里有半分柔情,他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可是突然看到她眼睛里的恨意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就算一切都不属于自己,而这个占据了自己心情的女人,却是由得自己来处置的。 没完没了,女子低声的啜泣与恳求都没有让他放弃,像是一只到绝望境地的兽,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心底深处同样含着委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一天外面天气晴好,温暖的光照进屋子里,钱云躺在光下昏昏欲睡,才堪堪入梦,正梦着她带着孩子在花红柳绿的院子里玩耍,被一阵轻轻的摇晃给惊醒了。 晴雨有些无奈地将她扶起来,帮她穿外面的罩衫,笑着说:“这觉今儿怕是睡不成了,钱家老太太来了,正在前院花厅里等着呢。” 钱云揉了揉眼睛,抚着肚子轻声说道:“自打过完年我还没去看望过她老人家,说来也是我的错处,一事归一事,先前是我糊涂了,不该不听你的话。” 晴雨帮她打理好衣裳笑道:“这本是人之常情,便是那些圣贤之人兴许私底下还有小脾气,更何况是我们呢?还是先行过去吧。” 钱老太太看着眼前样样精致的物什,比自己家里不知华贵多少倍,心里一阵叹息,这些个孩子若是能争气些,钱家也不至于是这等模样了。钱家的事明面上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做了那浮不起来的刘阿斗,实质上是自己这个脑袋犯糊涂的老婆子害成这样,如果她当时没有和自己的儿媳妇置气,忍下这一口恶气,怎么会被一个区区姨娘祸乱成这般,一念之差毁了钱家往后的富贵荣华,她也不求什么,只希望钱云能看在自己是钱家女儿的份上,等那个孩子长大好好的帮扶他一把,不至于让她美脸去见地下的老头子。 她在花厅里等了半刻钟才见钱云出来,好似看到当年的自己,也是新嫁妇,老爷和自己十分恩爱,那时的钱家盛极一时,如今想来只剩满满的惆怅和痛悔。她虽没起身,可话里不自觉地带了些讨好:“身子可好些了?怀了身子可得多注意着些,平日里喜欢吃的东西也得好好挑拣,这个孩子金贵,有福气的很呐。” 钱云眼角扬着淡淡地笑,嘴角微抿:“他倒是乖巧的,这么长时间也没折腾过我,也没那些挑三拣四的毛病,想来这个孩子出生后应该很好带。” 钱老太太心里犹豫几分,端着茶盏喝了些茶,而后笑着说:“善哥儿也比他只大一岁,虽说辈份上有差,不过将来念书倒还是能做个伴的,孩子,那些事咱们就让它过去成吗?咱们钱家如今成了绳串上的蚂蚱,没多大精力扑腾了,你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不要同你爹计较了。是他糊涂,我这个当祖母的更糊涂,我也没几年好活了,若是运气好些,能教导善哥儿为人,差些,兴许连那声祖母都听不到了。我瞧着你这日子过得甚是舒坦,那六皇子也是稀罕你的,瞧瞧这地方,这晋州城里也没谁能如此布置的,我知道自己这话着实厚颜无耻了些,可是女子嫁了人也得多为娘家打算不是?” 钱云刚端起茶盏放到唇边,闻言将茶盖合上,笑道:“祖母这话可是说错了,我与六皇子虽是过日子,可是我手里捏着的也不过是安抚内院的银子,他是什么处境想来祖母也清楚,就算这两次皇上赏了些好东西,瞧着值钱可也换不来银子,毕竟没人敢拿着御赐的东西出去换银子。他日子过得甚是艰难,祖母我如何能为娘家人考虑?总不好委屈了他,饱钱家人的腹?更何况,钱家这些年待我如何,我心里甚是清楚,孙女真是没办法心甘情愿地做那等冤大头。” 钱老太太满含期待的脸色顿时变的僵硬起来,她没想到钱云会这般落她的面子,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干笑着说:“祖母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善哥儿总归是你的弟弟,往后所能仰仗的也只有你这么个姐姐了,血亲不断啊。” 钱云扶着自己的肚子,笑着摇摇头:“祖母,善哥儿是从如姨娘肚子里爬出来,就算归在张氏的名下,这个事实是抹不去的,我照拂什么?让他将来反过来咬我一口?我可不喂一头白眼狼,我这边使了力气,认了他的亲姐姐,我可不是里外不是人了?各自的造化罢了,我怕是没那么多功夫去照顾仇人的儿子。祖母最好教导他的时候给他提了个醒,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照样能捏死他。” 钱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竟是这么恨!是不是钱家自此绝了户你才能高兴?你恨我们,你祖父的面子你都不顾吗?他那么疼你,更是将钱家大半的产业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便是你爹要回来也是应当的,它终归是姓钱的。” 话赶话,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更让原本低沉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钱云将手里的茶杯重新放回桌上,手里抓着修着风吹娇柳的绣帕,掩着唇笑道:“难道这才是祖母来找我的真实意图?想找我要回钱家的那几个铺子?” 钱老太太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她并不是这个意思,方才说的急了,现在她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该把孙麽麽留在府里,赶忙说道:“怎么会,我不过就是说说这个理,我没那个意思。你祖父的话,我怎么会去拆他的台。” 钱云脸上的笑淡下来,轻声笑道:“那几个铺子如今都不差,年年的进项也不少,可我记得当初父亲手里的那几个铺子才是钱家真正赚钱的,只是可惜,最后却落得个入不敷出的下场。祖母,您说这能怪我吗?当初该委屈的不是我吗?祖母要是拿我手里的和父亲的换换,说不定现在能赚更多的银子,到时候只怕您又要说是祖父偏心了。祖母,这世上活的好的都是各凭本事,自己没那个本事吃不来这碗饭怪谁呢?钱家真正待我好的只有祖父,我敬重他,至于当中的事,等我了结了这条命再下去向他赔罪。祖母今儿想把事摊开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钱老太太的脸色这时蔡氏真正的难看起来,她当初还真以为钱云变好了,感情是来报复自己了,这等用心真是让人寒心。她还未来得及出口,只听钱云的话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地戳着她的心窝子,鲜血汩汩,几近不能呼吸。 “若说起贪婪,如姨娘之流那又算得上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出生卑微的人,即便仗着父亲的疼爱,她也不敢反了天。我到现在还想得起来,当初她在您面前可是恭敬懂事的很,就连我都看得出来当时您是打心底里喜欢她,惯着她们母女。你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如姨娘不再怕你了吗?因为她摸到了您的性子,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惹怒您而她的野心也可以得以实现。看着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贪,比我我父亲,想必您更痛恨我吧?我不过一个小丫头凭什么能拿走钱家那么的钱,也许您不只一次地痛骂我祖父老糊涂了吧?我亲耳听到的,那个时候我本来想给您送我自己亲手做的吃食,我练了许久才敢端到您面前来,我就在窗户下听到了你的话” “我想想您那天的口气,让我给您学一段:那个老东西,我跟了他这么多年,静心尽力地伺候他,谁知道他死的时候眼睛里装得下的是那个臭丫头,一个小丫头懂什么生意?可别败光了才好,那可真是得心疼死我。要是说起来,这丫头可真是好命,不说咱们钱家的这些家底,单说那柳家,不知道能抵咱们钱家多少倍。若是她听话些,将来这些东西未必不能落在咱们手里,且看她开不开窍了。” 钱云看着钱老太太的笑里含着嘲讽与怨恨,转而提高声音说道:“您好好想想,我该是一句都没落吧?我那年也不过才十三岁,我本来想让您当我的依靠,却吓了我一跳,我怎么敢相信一个惦记我身后钱财至此的人?钱家的那几样也就罢了,您的手还妄想伸到柳家,我当真服您的心。” 老太太的一张脸顿时白了黑,黑了红,她本是想过来缓和,却不想是送上门来让钱云奚落算旧账,当真是 “说远了,还是得说说如姨娘,她可是学了您一身的本事。在我送您铺子首饰之前,想来如姨娘年年送您的东西也该是不差的,您的小金库想来该是填的满满当当了罢?怪不得她做什么您都不拦着,您如果心里有我这个孙女,就不会在我落水生病到快死也不来看我一眼。那个时候想来您正在清点您的宝贝,哪能顾得上我这个快死的孙女就算我死了,我手里的东西可是得名正言顺地吐出来了,虽然拿不到柳家的,可您心里应该已经很满意了。我的死,兴许您心里也正盼望着,可是如姨娘的道行哪有您高?她压根就没看出来您早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心里还在窃窃自喜,却不想您这个渔翁就在后面盯着呢。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我被我外公接到京城留下一条命,想必您比如姨娘还要惋惜我没死成。” 钱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位老太太,嘴里的话却像是啐了毒一样,狠狠地撒在流着血的地方,在要人的性命之前狠狠地折磨一遍人:“大概让您没想到的是,我病了一回却是徒然开窍了,您一早就想要的锦衣坊我居然舍得割爱送给您,这比如姨娘的那些摆件可是宝贝多了,还有我给您做的那几件首饰,哪样拿出去不是金贵的很?您对我好也不过是想有一日我能和您掏心窝子,要是能把我的命拿出来送您岂不是更合您的心思?如姨娘的那些东西,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可是如姨娘这么多年跟着您养出来的贪心却是收不住了,您贪大的,她贪小的,最后她居然开始看不惯您贪图大的,想要从您的嘴里抢东西,您心里当然不乐意,这才想着法子的教训她罢?” “别急着否认,在您这样的人眼里,只有能带来钱财宝贝的才能得您的青睐,可惜我让您失望了。您想将我向傀儡一样捏在手里,这个算盘可是没打通。祖母,您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舍弃了如姨娘,不然她能让您的真面孔再多藏几天。祖母也不必委屈自己在我这里受罪了,您打心底里就没将我当您的孙女看待,现在又何必委屈自己呢?钱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您可是功不可没。我想祖父在地下一定很心疼,您确实该想想将来要是见了他该怎么向他请罪才好。” 钱老太太毕竟是出生大家的小姐,在钱家这么多年没想到临老受孙女的数落,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登时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钱云骂道:“我还当你学好了,没想到竟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你可真让我失望。我是你的长辈,我护着你,居然被你歪解至此。这钱家不是靠我一个老太婆守着的,如果你们要是不乐意要它,那么久让他散了就是了,何必用这些无中生有的话来污蔑我?” 钱云突然觉得疲惫的很,这种话就算知道是事实,但是换做谁都不会轻易地承认,更何况这位老太太一直活在光鲜之下,何曾做过半点不得体的事情,她更不会让自己在这个年岁落得这般坏名声,嗓门自然是大而有力。 钱云只是笑了笑,轻声道:“到底是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就成,我瞧着咱们祖孙俩也说不来什么话,那我不便留您了。” 钱云说完就径自离开了,有什么能让人更绝望?无非就是见死不救了吧?当初若是她能可怜自己一把,自己又何尝会落到那般凄惨死去的境地? 她终归做不来圣人说的那一套,让她如何能忘记不计较?如果人的心怀真能宽大到容纳一切的地步,那么她也不会再重新活一回了。这些人伤她过深,这一切还不算完。 钱老太太就看着她如此得意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气急之下挥袖将那盏茶挥落在地,只听瓷器破裂的声音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钱老太太看着一地残碎,心里的火气止不住地往出冒,她本以为钱云是自己的依靠,却不想这个丫头心机深沉成这样,竟把自己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给骗得团团转。 她直起腰板厌恶地看了眼这布置华丽的地方,大步甩袖走出去回了钱府。 孙麽麽本以为老夫人会在那边多陪陪钱云,却不想老夫人很快就回来了,身后再无旁人,顿时明白过来,人家不愿意来,也不好说什么。见老夫人一脸怒气,挥挥手让那些小丫头退下,等屋子里再无其他人,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出去一趟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钱老太太怒气冲冲道:“钱云当真不是个东西,我贴着老脸过去同她说善哥儿的事,她竟是数落了我一顿,说我在钱家这些年为的都是自己,贪心不足,整个钱家都是因为我才害成这样的,你听听,这是一个晚辈说出来的话吗?我好歹是她的祖母,这家里就没一个省心的。” 张氏自打对钱浩失望后,眼睛里只容得下这个孩子,越带心里越疼爱,她不是没有想过让钱秀跟着如姨娘一块去地下,只是在她要动手的时候,钱秀已经跑到了程家,只得放弃。不过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命人盯着钱秀,稍有半点越线就别怪她不客气。 有乳娘看着,张氏来老太太身边问安,才进门就听到这么一番话,只是又没法子退回去,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轻声唤道:“娘。” 钱老夫人虽气可也没有乱发火的意思,压了那口气,问道:“善哥儿可睡了?” 张氏点了点头说道:“吃过才睡得,这会儿睡得正香。” 钱老夫人叹了口气:“真是造孽,这摊上的都是什么破事,要是早些有个嫡子还用费得这般功夫吗?看来以后云姐儿是指望不上了,也只求这个孩子能争气,把咱们钱家给扭过来,要是能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张氏点点头:“娘放心,我会把善哥儿当亲儿子待,只是云姐儿那里虽说儿媳不知道闹得什么不快,但是儿媳想母亲还是能忍这一回。前些天儿我回娘家去,无意间听到我爹和京中来的人说起朝堂之事,他说六皇子现在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了,就连皇上对这个儿子都开始重视了,加上他的母亲如今重得圣宠,皇上这么多年还未曾立太子,照着当前的境况来看,六皇子若是立了大功也不一定与太子之位无缘。钱云深得他喜爱,若是有朝一日母亲怕是更不好再上门相求了,一人得道之后的好处母亲心里该是清楚的。” 钱老夫人被她这么一点醒,顿时暗恼自己被坏脾气给压的乱了阵脚,脸色当即变得严肃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事我也不能说什么,她现在心里还在怨恨我,我也没办法带着这张老脸上门了。你看你什么时候得空,你去与她说说话,兴许是怀了孩子的脾气都大。” 张氏应了,与钱老夫人说了两句旁的话才退了出去。孙麽麽见新夫人走了,这才说道:“老奴也觉得云姐儿好似对这位夫人倒是好说话的很,也不知是何缘故。” 钱老夫人这会儿正是心烦意乱,摆摆手说:“随她们去,只要能将我们钱家的富贵保住不绝这就行,如果那六皇子真要是出息了,咱们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这钱云看着好摆布,却是比钱秀难拿捏的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扶着钱秀上去。” 孙麽麽得了钱云不少好处,心里对自己主子吃过人家就忘的行径实在是不满,轻笑一声说道:“老夫人您这话可没说对,要知道六皇子可是个精明的人,咱们还能再他眼皮子底下使什么坏吗?他当初指着就要云姐儿的,若是换了钱秀,只怕连这门亲都绝了。云姐儿虽说脾气也大了些,可是她也是钱家翻身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毕竟她还有六皇子的宠爱。那段时间不是说来了个叫红玉的宫女吗?外面不知道嚷成什么样子,就连钱秀都说云姐儿要失宠了,却不想六皇子从京城回来后就直接将人赏给了骆家的公子,和云姐儿过着就像是寻常百姓的日子。” 钱老夫人垂着头愈发深思起来,方才和她抬了几句杠都有些后悔了。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竟是听到孙麽麽说:“云姐儿也不和老夫人说,当初六皇子可是上书给皇上要让云姐儿入皇家宗室的,虽没成,可就是这份心,也够世人高看咱们云姐儿了。老夫人,您还是不要气了,兴许她也只是气头上了呢?” 钱老夫人知道云姐儿绝不能是气头上,可是现在就算有什么,自己也不能开口了,终究是要仰人鼻息过活的,人老了总开始顾及着一些有的没的。就算她没有打心底里待见过这两个孙女,可是这个孙子她哪怕是费劲全身的力气也要将他带好,让他走正道,而不是像他爹一样唯唯诺诺像个无可救药的活死人一样。钱云说她这一辈子全为了自己过活,却不知道钱浩曾经是她的命,可是这个孩子不争气,让她越来越失望。她贪财,为的是什么?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她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她就是放心不下这个钱家,如果她不在了,她留下的那些钱财也能让这个家照样可以体面的撑下去。她怎么能和那下贱的如姨娘一样?鼠目寸光的东西,眼睛里只装着她自己,她早已经盯着如姨娘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除了被钱云收走的那个铺子,其他全落在自己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安心,才能对得起钱家。 张氏在屋子里抱着善哥儿坐了好一阵,两胳膊酸疼了这才将孩子放下来,其实她多少能明白钱云的心思,不说别人,换成自己也不能接受。这个家本来应该是最幸福的地方,可是却害了她母亲的性命,让她时刻活在无助绝望中。只是钱家所有人的希望都系在了她的身上,没有办法划清界限,这就是老夫人明明不愿意却还是得低头让她去讨好钱云。荣华富贵和家族的兴旺比自己的那点薄忘相比完全算不得什么,人的野心和眼睛一样,总是直视着前方,总有一天不再满足于晋州城这个地方。皇亲国戚,住在皇城脚下,那怕是只能做一个匍匐在地给人磕头的奴才也甘愿。 第二天一大早,张氏起来抱着哄过孩子,瞧着外面的天色正好,正犹豫着要不要带着善哥儿一块去看钱云,却见钱浩从外面进来,逗弄着孩子柔软的小手,转头看她:“你既然出去,顺路帮我去看看阿秀过得如何,若是能帮衬就帮衬着些,毕竟是我的女儿,将她撵出去已经过分的很,我不能忍受看着我的孩子像个乞丐一样在外面漂泊。” 张氏心口忍不住升起一股恶气,冷声说道:“与我有何干系?既然撵出去了就不是钱家的人了,她与我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我操着哪门子闲心?若是给母亲知道了我还得背着数落,我又不是那没脑子的,老爷还是去使唤别人吧。” 钱浩被她堵得哑口无言,骂骂咧咧道:“全反了,一个个的连我的话都不听,成啊,有本事一个个的全不依附我给我滚出啊?我钱浩就是孤家寡人过一辈子,也不能让你们这些个牛鬼蛇神来埋汰我。” 他出口的声音太大,惊着来不懂世事的孩子,只听一声清脆嘹亮刺耳的哭声传来,一时间屋子里的声音让张氏有些头大,她扶着额头轻蔑地笑了笑:“我们所依附的向来不是一个没眼光,不分轻重,度量狭小的男人,而是这一个钱家。钱浩,你以为我奔波着是为什么?为了你吗?不是,你是生是死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这个钱家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就好了。当一个女人发现她所嫁的人没有办法依靠的时候,她们就明白自己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这个家不只是你的,同时也是我的,所以我要为了我自己活下去而去拼一把。钱浩,你当初肯定没有细细地看过柳氏,她在对你不包希望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她心里想的肯定不是你,可惜她命不好,就这么死在一个贱人的手里。” 钱浩被她的话带去遥远的岁月里,那个时候的柳氏对他确实没有了期待,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冷冷的。自己为了如姨娘再去找她的时候,她端坐在桌案后面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他记得那是钱家的大帐。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压抑的感觉像他涌来,让他莫名觉得恐慌害怕,就像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即将要被这个人抢走。 那个时候他真的没喜欢过柳氏吗?这样让人倾倒的姿色,像是整个世界最美丽的花,再也不能找到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突然想起来有人骂他眼瞎,他真的眼瞎吗?如姨娘身上唯一能看的也就是那张看起来清秀乖巧的脸,至于其他他全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平常无比的女人却逼死了自己貌美绝色的妻子,为什么?因为这个女人有着胜过他一切的才能,再他看来一切难成的事,她不过动动手指便解决了,这样的内人实在有损他男人的颜面,就算再美他也不想去看她,就像是一次次地提醒自己有多无能。从害怕到厌恶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钱浩只能忍痛割舍这个女人,而后不曾再见面的日子里,他想起来的不再是她的容颜,而是一道满含讽刺的笑,无时不刻地再提醒他自己是多么没用的一个人。 爱没爱过?应该是爱的,不然也不会有了钱云,可是在漫长的落差中,他的心生出了自卑,所以在看到如姨娘的时候会无可自拔地跌落进去,活在被别人抬高恭维的日子里真的很好,让他忘记了一切横在他人生中不得不面对的东西。再后来,他呵斥柳氏,不许她动自己家的生意,而不久后进项便少了,这梗让他觉得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般难过的很。 再后来她病了,他的心软了,隔着窗看着她一个人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咳嗽不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而第二天再看到钱云的时候她却带着笑,脸上没有一点难过,这是一个很会掩藏自己心的女人。 可是后来,她却再也爬不起来了,绝世容颜像是深秋时的枯叶暗淡下去,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其实他一直没敢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在如姨娘面前露出来,他恨如姨娘害死了她,可是他只能将这件事掩藏下去。那个他爱过的人,就这样在他的心里变成了一片黄土,他用更多的憎恨来摸去自己的念念不忘。 他转头看着别的地方,暗恼自己今天想她想了这么久。确实那之后她的眼睛里再没有自己,她只会看着钱云笑,分明是一家却活沉了两家人,这真是天下间最悲哀的事。 直到现在他真正变得一无所有才想起那个女人的好来,如果他能低头对她说一句娘子说的是,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们也许会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儿子,可惜了 钱浩看着绷紧了神经的张氏,突然无力地摆摆手:“随你们去吧,这钱家确实没我什么事,我只要吃喝水到死久好了。你去忙你的正事,钱家好也歹也,随他去吧,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应该受到的报应。” 张氏觉得自己明白他的话却又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对柳氏是真的有过情的吗?那么自己呢?就活该是给钱家收拾烂摊子的人吗?钱老夫人当真是害人不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彼时钱云刚用完一碗热汤,这种天气整个人都像是着了火一样,却有种莫名的舒坦。外面春光正好,绿意浓浓,搭起的木架子上攀爬了嫩绿的绿植,随着和煦的风轻轻摇摆着,钱云躺在摇椅上看着天上的流云暖阳,看着看着就犯了困。 晴雨刚从自己院子里出来过来伺候,见她这样,忍不住说道:“天儿是暖和了,可还是得注意些,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钱云被她给吵得烦了,摆摆了手,侧着身子又睡了,就连有人往她身上搭了条薄被她也懒得理会,不知不觉做起梦来。 她又看到了自己被那些贼人追逐的时候,穷途末路恐慌无比的感觉又在她的心里沸腾起来,她紧抓着胸口,撕心裂肺地绝望像是要把她撕碎一般。 意料中的那一幕在自己的眼前闪现,她看到自己在那双脏手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大叫一声朝着尖锐的石头上撞去,鲜红温热的血从头上流出来,越来越多染就了一方土,看着心酸又凄凉,这就是她上衣世的结局,就这样在天地间华为虚无吗?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弯腰去摸一摸自己变凉的身体,可是她不敢伸出手,就算是自己她也有中无奈的惧怕。 就在她下定决心伸手的刹那间,有一个人越过她快步走过去,先她一步将自己的身体抱起来。她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男人的健硕背影,身后的人走过来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但她知道那个男人也说了什么,她用力地凑过去想要听清楚可是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站不稳了,身子来回晃荡,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才发现推她的人是晴雨,她揉了揉眼睛,无力地说:“怎么了?我睡得正香。” 钱云的话音才落,就听到张氏的笑声传来,温和地说:“不能在这种天下睡,你们也不劝着些,别贪一时舒服,到后面可有你受的。” 钱云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被压褶皱的衣裳,笑着说:“母亲怎么来了?该是让人传个话的,我也好等着。” 张氏笑着摆摆手道:“我就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这般近也不费什么力气。你近来可好?怎么也不上府上坐坐去?” 钱云眯着眼走进屋里,招呼着张氏坐下,下人端了茶上来,她才开口说:“该不会是祖母让您来数落我对她不敬的事吧?若是这样,您也不必开口了,我既然敢做这种事,便想好了与钱家撕破脸了。” 张氏听着拧着帕子红了眼眶,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委屈,我虽不是你的亲娘,但是换个位置来说要是我的女儿被人这么欺负我也不能饶了他,可是云姐儿,你要知道我这么一个人嫁到钱家来,我可以不靠你爹,但是我不能丢下钱家啊?你祖母就是有千万种错,她也是老糊涂了,她在家中还同我说她知道对不住你,心里很愧疚,与你说了重话,她自己比谁都难过。咱们钱家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你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钱云抿嘴笑,脸上的表情也淡的像是天上的流云,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抿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唇,笑道:“母亲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嫁出去的人怎么还能管得了钱家的家事?您也看到了,这宅子虽然不大可是里里外外的事情还得我操心,我守着是六皇子给我的家,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就满足了,哪能分出那么多的心思去管旁的事?要我说,您是钱家的夫人,这里里外外都归您管着,您又何必把自己的身份放得这般低?祖母的心思,我倒是能明白几分的,如您所说她上了年纪,有些事该是您担着了。” 张氏对钱云这般歪解她意思的话也是无奈的很,这说明钱云是下定决心不会帮衬钱家了,难不会帮,富贵就更不必说了,可是世人眼中钱浩总归是她的爹,她还真能做出不管父亲的大逆不道之事?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在外人眼中你和钱家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你将来的身份自是高,不怕让世人说些难听的话来编排你吗?这份血亲可是割不断的。” 钱云突然笑起来,白皙漂亮的脸上宛如盛开的桃花,让人迷了眼:“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当初父亲也未见得顾及我和我母亲半分,我又何须自己送上门去让他在我面前摆架子?外人即便是想说,也不会不分是非黑白的胡乱指责我,要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却是怪不得谁的。” 张氏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心里倒也坦荡,来这里想让两家紧着些,无非是为了钱家以后着想,而钱云的这些委屈,她也能理解,毕竟换做自己也怕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所以她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是我糊涂了,往后不再你跟前提就是了,你可得好好地照顾着自己,可不能再像方才那般胡来了。我这就同老夫人说说,让她想办法。” 图利的事老夫人可是比自己这个媳妇看的更重,她就不掺和进去了,他们祖孙三想怎么闹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就在一旁瞧着就是,横竖这钱家总不能让自己受了短缺。 果然她才回了钱府,一脚才踩进门里就听老夫人身边的人来传了,她收拾了一番,这才过去也没绕什么圈子,无奈地将自己同样被婉拒劝回来的事告诉了钱老夫人。 钱老夫人脸上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这种事急也不是办法,慢也慢不得,思来想去也只有男人们才能说得上话。钱云就算本事再大,也是做不来六皇子的主,老夫人心里有了计较,如今倒是盼着六皇子回来,她想端着自己的身份请他来府上坐一坐。男人们只要几杯酒,一番客套话后就能把该说的说开,什么事也没了。只是那北疆的战事却还没有消停的可能,这可是有的好等。 钱云这几天会去于宁家串门去,她自打和周良成亲后,整个人都变得温婉起来,这些天总是在她面前吹嘘着周良也是有几分经商才能得,铺子里的生意大好,她在家中只要等着他回来就成,彼此的日子过得不可为不舒坦。 姐妹两现在都是怀了身子的人,能说的话自然也多,只是于宁却是同情她,一个人辛苦怀孩子,身边还没有个亲近的亲人在,当真是可怜的很。钱云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生出几分难过来,不过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又是一阵说说笑笑。 钱云唯一高兴的也就是朱照不管多忙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给她写家书,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显出了他对自己和孩子的关心和想念,两人虽然这般久不曾见过,情意却是越发的浓的。 一直到了钱云要生的那天,她也没在收到朱照的信,距离上一封信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她担心害怕不安,可是无从得知她的境况。孩子想要冲破那道阻碍出来的时候,她虽然痛的撕心裂肺,可是心里依旧放不下那个在远处的人,她送出了许多信,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了音信。 直到那一声响亮的哭喊声冲破了她的耳膜,她才回过神来,疲惫的看了一眼,这才沉沉的睡过去。幸好是个儿子,她的一切终于可以留给这个孩子,女子生来柔弱,就算是再强硬也抵不过这个世界的对人对人的摧残,只有儿子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天又开始冷了起来,屋子里已经烧起了地龙,于宁时常过来看孩子,两姐妹说说笑笑的,说起于宁肚子里的孩子,钱云笑道:“要是个闺女就给我儿子当媳妇吧?” 于宁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做个玩伴就成了,你家儿子指不定将来是何等富贵,我们一家子只想过安稳日子,可不愿进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搅和。到时候我给我的女儿找个上进的踏实过日子的就成。” 钱云看着陷入睡梦中的儿子,撇撇嘴说:“儿子,你可听到了?你将来的岳母可是再嫌弃你呢,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就想与你结亲家,你要是不愿意,我便让我的儿子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家闺女,到时候你闺女自己喜欢了,那你可就不能拦着了。” 于宁无奈地笑骂她道:“我竟是没见过像你这般厚脸皮的,我会把我闺女护好,才不让你们母子得逞。” 两人打了一顿嘴仗,心里都高兴的很,只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于宁后来还真生了个女娃,虽小可那模样却是讨人喜欢的很,钱云本就有这等心思,在孩子长大了之后更是教着孩子说娶妻当娶周家女,一次被于宁给听到了,顿时哭笑不得的骂她跟个泼皮无赖一般。 多年以后两个孩子全都长得面目如画,是天下间极为登对的一对,怎奈周家女儿却是不喜欢这位身份尊贵的男子,后来自是一番让人叹息的纠缠,以至于钱云都无法管束,在于宁面前市场叨念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这才害得孩子们变成这个样子,自然也是后话了。 钱云不知道的是朱照和湖人在一次交战中,不小心被阴险之人暗算,肩膀上中了毒箭,整个人都陷入昏迷中,请了无数大夫才寻到了解毒之法,只是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钱云的信,可是身边的人说再未收到过,让刚从阎王那里抢回一条命的他觉得心理一阵空落落的。恒晟被他派出去办别的事情去了,不然也能让他回去一趟看看晋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个时候想来孩子应该出生了吧,可惜他不能守在她身边,这一次他一定要将敌军将领的人头给拿下来,立了功是不是日子就能好过些? 就在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军帐的帘子被人掀开,只见一个瘦弱的小侍端着药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他忍不住窜起眉头问:“哑巴了?来扶我一把。” 小侍将药放在一边,扶着他坐起来,入目的手白皙又光洁怎么看都不像是男子的手,他猛地攥紧,那小侍被吓了一跳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不是姚琳琅是谁? 朱照气急怒斥却不小心牵动自己身上的伤口,急着咳嗽了几声才问:“谁许你来这里?” 琳琅委屈道:“你重伤昏迷不醒的事,下面的人不敢隐瞒,当即便送信到京城,皇上和贵妃娘娘担心却不能亲自前来,我反正是个闲人就跟过来了,我不眠不休的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反倒开始训斥我,真实狼心狗肺。” 朱照将她的手放开,示意她把药碗端过来,就像是喝酒一样连眉头都不皱就全部喝完,只是那张脸却是一直难看的很。 姚琳琅就算不给自己好脸色,可还是高兴能待在他身边,笑着问:“我要不找点甜果子给你吧,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朱照摇头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走吧,男女有别,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皱眉问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动我的东西?” 姚琳琅被他这样的质问而伤心不已,梗着脖子回:“没有。” 可是她忘了,朱照和她一起长大,她总是在说谎话的时候才会摆出这样的样子,他冷笑一声:“你最好别让我查出来,不然我绝不会给你留面子。” 姚琳琅心理难过不已,她确实是把钱云从晋州送来的信给拦了下来,看着她在里面告诉朱照孩子的境况还有哪些同样想念的话,让她恨得发狂,她真想趁着朱照躺在床上的机会将他脑子里关于钱云的一切给全部抹去,这样她就有希望了。可是她不敢,只是如果他们要是把她逼到绝路,她一定不放弃用这个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姚琳琅在朱照这里已经得不到半点好脸色,就连当初那点最为寻常的兄妹之情都像是奔流的水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腔热血被冰封在无边的千年雪山中,再也没有能从当中解救出来的可能,她身体里的绝望明明叫嚣个不停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爱着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羞涩变成了狂热和无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没了他也许没法活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自甘堕落?也许会给他设绊子?这种事不止一次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不知道哪天开始她真的会忍不住这样做。 “朱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不愿意给我那点情分,也好,我不争,我只要能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位置,给我那个我可以帮你一切。” 朱照端坐在简易的床榻上,就算这段时间身上布满了伤疤他也依旧保持着笔挺的坐姿,与以往的慵懒漠不关心相比他宛如变了个人一样,更加的有男人味儿,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他。可是他是一座千年冰山,不管天上的太阳如何照耀炙烤,他都没有消融的样子,让每一个想要靠近他的人都不得不望而却步。 朱照英俊的脸上散发出无所谓的笑,声音平缓如湖水不起一丝波澜:“我会稀罕?男人的事,不要胡乱掺合,自作聪明作掉自己的命未免太不划算,这里不需要你,回去吧,我让人送你走。” 姚琳琅依旧不死心,眼睛里红润一片,装着盈盈发亮的泪水,她倔强的不想走,只想留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是没有任何感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传侯在外面的属下就这么把她拖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勇气,满目愤恨地盯着这个男人,脱口而出:“朱照,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我不会再对你这么好,你等着遭报应吧。” 朱照的目光凉凉的,依旧是那副样子,在她将要被拖出去的刹那,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做事情多动脑子,别只顾着自己的脾气,你的命不值钱,可别拖累了你的父亲。父皇倚重他也不过是看中他的忠心,你若是帮着他战队,到时候不得好下场,你就是死千次也没人救得了你。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说两句,爱听不爱听全看你。” 姚琳琅也明白这个道理,这种话父亲早已经和她说话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她是被人惯坏的孩子,就算爹不赞同她的事情,她只要跑到皇上和娘娘哪里也能成,所以这一次她不顾一切就是想要给朱照添堵。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皇家并不会无缘无故疼爱一个外姓人的,细细算起来他们心狠到能将自己的骨血都能亲手抹杀,梗何况一个外人?所以,姚琳琅势必要成为那扑火而亡的蛾。 朱照很少有耐心去做什么好事,这是他第一次开口用这么严厉地语气去警告姚琳琅也是最后一次,至于她听或是不听全由她自己做决定。这个世上就算你手握再大的权利,也挡不住一个人自找死路。 他独自在营帐中坐了许久,而后抬起手来摸着自己的额头。昏迷不醒的时候就算是担心她也没办法,而现在他精神稍微好了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去,只说前方战事吃紧,实在顾不得给她回信,至于自己受伤的事情半分也不能透露给她。 其实他知道这两天姚琳琅肯定动了什么手脚,他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难看,所以即便心里清楚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当这是最后一次,至于钱云那里他会亲自去安抚,而姚琳琅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和自己有任何瓜葛。 他自打苏醒过来就开始了忙碌,这段时间和敌人僵持不下,幸好后方供给的粮草没有出半点纰漏不然在这种荒山野岭地地方,吃饭就能把他们给熬死。相对来说胡人的日子更显难过,本就是弹丸之地,全族的男人大多都在战场上拼命,水草肥美的时候不能休养生息,拖到寒冬腊月的时节最是难熬,连肚子都吃不饱,这场战事总的来说不过是比耐力,就此看来胡人怕是快要撑不住了。 在座的将士们谁都看出了胡人的焦躁,有人忍不住说:“拖了这么久,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和那帮蛮子打一仗,彻底将他们撵出去才好。” 魏忠坐在上首的位置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待一圈人说的差不多了,他才看向朱照,问道:“六皇子可有什么高见?” 朱照的肩膀还有一阵钻心刺骨地疼,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将这股疼痛表现在脸上,闻言他说:“依我之见倒不如做出外松内紧的样子来让胡人看着,让他们以为我们放松了警惕开始疲软,从里面开始部署防御,耐心等着胡人主动送上门来。他们现在是饿狼但是还有几分理智,巴不得我们主动出战,我就等他理智全失。” 在军营中混迹了多年的人实在是听不得这屁大孩子说的这种怂话,可是瞧着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加之魏将军最终也认可了这位皇子的话,他们虽然不满却也只敢私下里发发牢骚,冷眼看着他们忙碌的奔波,更是扬言这一场仗失去先机肯定必败无疑。 等待是最为磨人的,战争的疲累真的耗尽了很多人的心神,所以一些士兵在听说不会管束他们的时候,让外人能看到的一面自然是无力而又无精打采的,加之私下里谈论的多是消极怠倦的话,被胡人探子探听到回禀给主子,他们都以为这是绝佳的机会。 胡人早就对中原物产丰富而向往不已,而且天天看着那边灶火里煮着肉和菜,自家只能看着吞咽口水,这种憋屈的劲儿早就不想忍了。中原人都是一群草包,这点苦就吃不了,瞧瞧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活该被他们攻打践踏,汉人的江山坐享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换人来做皇帝了,不然等几年以后全都变成了脑子不灵光和没什么斗志的人,胜之不武未免太过无趣了。 胡人的将领坐在一起高谈阔论一番后定在晚上血洗大齐军营,胡人们只当他们终于能饱腹,个个精神抖擞,以前他们时常抢边境汉人的粮食和牲畜,今天晚上的掠夺烧杀与那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们很自信能从汉人手里抢到更多的吃的。 夜幕渐深,大齐军营外面守着的士兵已经打起了瞌睡,像是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重任,压根没有留意到前方有什有响动。 胡人并不蠢,他们没有迎面直上,而是在对方没有发现的时候派了一队精锐从后面绕过去给大齐致命一击,待那一支军队消失在视线里许久之后,那一路直攻的士兵这才动身。 他们就像是夜里的狼,发出贪婪而又噬血的幽光,每靠近大齐军营一步他们的心里就升腾起一阵热血沸腾地叫嚣,厮杀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他们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轻敌还有焦躁,胡人上下都因为缺少粮食而变得没有了耐心,直到现在他们的心踏实了些,虽然同样痛恨战争,可是战争能让他们饱腹,所以他们拼死都要争一次。 这一次他们的一切心里都被人拿捏在了手上,他们要干什么怎么做全都按照朱照的猜想在进行,所以看似瓮中捉鳖的对象其实变了人。 等胡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那支精锐早已经被大齐的大军给团团包围住了,而前面的那支军队虽然转身跑了,可活下来的也不过只有数百人,这一仗赢的太不费力。只是朱照没有按照以往善待这些俘虏,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承诺,朱照通通没有答应,而是将人押到前面,在那些苟延残喘之人的注视下全部坑杀。 原先颇有微词的将士们全都闭上嘴不敢多言,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至此的皇子居然有这么一颗狠毒的心,这事就连魏将军也忍不住皱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能这般做呢?” 朱照却是不以为然:“魏将军也知道这一支军队是胡人的精锐部队,如果不是侥幸抓住了他们,放他们出去将来再打起来要折杀我方多少人?我不会给敌人留一条命好让他们回头再来打我,世上没有这种好事,既然落在我的手里就别想活着回去,我不只杀他的人,我还要让他们恭恭敬敬地上京喊我大齐皇帝爷爷。” 在座的人无不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折服,这种感觉太过冷,让人望而生畏,后来又听闻这位六皇子端土匪老窝的时候也是斑点不留情,放火少了整座山,据说上面还有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自此军中之人见了他皆是恭敬的很。 朱照自然不会管旁人怎么看他,他趁机带兵追赶那些落魄的胡人,直将他们打的无还手之力,乖乖地跪地败叩大齐为尊,甘愿被大齐管制,年年奉上贡品,只求大齐饶他们一命。 这一仗虽然得胜却没有让朱照多高兴,唯一让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收到了钱云的来信,信里说钱云生了个大胖小子,算起来已经有两个月了,他的心这一刻跳的很是厉害,以前时常萦绕在他心头的孤独感终于消失了,他现在有一个很爱的女人,还有一个儿子,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样更让人觉得完满快活了。 大军得胜的消息很快被送到京城,特别是胡人愿意向大齐称臣更让皇帝高兴地合不拢嘴,魏忠在捷报中大加赞赏六皇子的沉稳和运筹帷幄,让皇帝忍不住在众臣面前大加夸赞了六皇子一番。二皇子朱祥自然也跟着高兴,在众人眼中六弟是跟自己一路的,他立了大功,自己这个二哥也觉得脸上备有光,当即向皇上提出该好好嘉赏六弟,皇帝欣然应允,不过这事还是等六皇子回京再好好的赏。 朱照接到圣旨的那天,他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让过来传旨的朱祥看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将人弄醒,宣了旨意,朱祥催促着他回京受嘉赏去,却不想自己这个六弟半句不提这个,而是笑着说:“二哥,阿云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现在心里惦记着他们,我想回去看他们,你路上走得稍微慢些,我到时候追你去可成?” 朱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真的相信自己的这个六弟不会和他抢什么皇位,换做别人恨不得尽早再皇上面前露个脸,六弟倒好像个孩子似的只惦记着府里的那个美娇娘,他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忍心拒绝,只得无奈地叹口气说:“你莫要再家里耽误太长的功夫,不然惹恼了皇上,我可保不了你。” 朱照连连笑着点头说没问题,也顾不上搭理这个二哥,转身开始收拾东西,朱祥看了一眼除了换洗的衣服,只见他的包袱里放着一枚女子用的头钗,不用说肯定是那钱云,他竟不知道六弟和这个女人的情谊居然深厚至此,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其实他打心底里羡慕这个弟弟,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表现的很清楚。 只是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让他放心的弟弟终有一天会让他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朱照收拾好后冲着朱祥笑了笑便骑上马往晋州城赶,他在所经过的驿站换了好几匹上等的好马,赶回家中的时候那玉树临风的模样早已不在,活像个叫花子狼狈的很。以至于钱云见到他的时候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既然抱着孩子笑起来,她往前走了两步说:“殿下还是快些去洗洗身子,出来好抱孩子,您还没给他起名字呢。” 软软娇脆的声音听得他的心都快化了,她变得更漂亮了,抱着孩子的样子都美的像画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朱照深深地望了他们母子一眼这才去了浴室,一身污浊被洗干净,收拾了一番出来又是那等风流模样,只是他比起以往来瘦了不少,却也更强壮有力了。 钱云这才将孩子抱过去,笑着说:“先前还和晴雨说,眼看着又要过年了,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才念着你就回来了。可是打了胜仗了?” 朱照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着钱云怀里的孩子,圆滚滚,白胖胖的,两只黑亮干净第眼睛让人看着忍不住陷进去。他的儿子可不要像他一样被尘世的污浊给染红了双眼,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摸孩子的脸颊。这个孩子与他太过陌生,在感觉到触碰的时候发出一道嘹亮的哭喊声,吓得他缩回了手。 钱云抿着嘴笑,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娇嗔着说:“那是你爹爹,你哭什么呢?这次饶你一回,下次再这样可真要打屁股了。”说着她抬起头看着朱照,将安静下来的孩子往他跟前凑,柔声说道:“你抱抱他,过两天就习惯了。” 朱照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听钱云的话托着孩子的头,眉眼间一片紧张,逗得钱云捂嘴直笑。现在孩子已经长开了,眉眼c鼻梁c嘴唇都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两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将孩子还给钱云,笑着说:“以前盼着,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做了爹,只是苦了你,遭罪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 钱云摇摇头,将孩子递给乳娘,让乳娘带下去照看着,拉着他在桌前坐下,下人们已经将饭菜端了过来,她一边帮着布菜一边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这是当初说好的。你忙完就来看我和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没有将我当一般女子相待我已经知足了。阿照,那时候我心中只是怕,怕你哪天真的坐在高位上,心中不再有我可怎么办?你又将那红玉送了回来,我只当你最是无情,可也不过是因为我心中装了你,便是说我善妒也好无德也罢,我便是这样小心眼的人。” 朱照心中最爱听她这样的话,自己的心更加踏实起来,他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我眼里,你的一切都是这世上最好的,我不可能去看别的女人一眼。你先前派人送的信,我都知道,我全装在心里了,因为有你们所以我都顶的住,你看我还是回来看你们了。在军营里我只想着只有我建功立业,我才能让你们的日子好过,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带着你们母子两回京。” 钱云环抱着他,脸上满是温柔,两人相依偎在一起,这一刻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有这个男人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她叹息一声:“你知道我不在乎的,我只要知道你待我是真的就够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办法丢开,还有阿宁,我最好的姐妹,我舍不得去京城。” 朱照捏着她的鼻子笑:“那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不怕我实在忍不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到时候你可真的没地哭去。” 钱云回望着他问:“你会吗?” 朱照摇头,嗓音低沉又斩钉截铁:“不会,阿云,我的心其实很小,也只装的下一个人,你说怎么办?我这辈子好像就这么落在你手里了,你要对我好,不能离开我知道了吗?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我总觉得我看不透你,你好像又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好奇可又不敢问。” 钱云的额头抵着他的,笑得很温柔:“你看错了,我何曾有骗过你,放心,我不会骗你。”可是她丝毫不敢提那个瞒字,她的那些事她不敢告诉她,生怕吓到他,更怕自己唯一拥有的这点温暖也很快离自己而去。 朱照吃完东西和钱云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两人这才躺在床上相拥着而眠,他赶了这么久的路太累了,累到连自己还要赶往京城都没有来得及和她说就睡着了。 钱云听着他的鼾声,笑了笑,其实六皇子睡觉很稳也很轻,在她身边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但她却觉得莫名的温暖,这个人是她最舍不得的人。他是累得很累,才会这样,她往他身边靠了靠,这才睡觉了。 第二天她才知道朱照还要追上二皇子同去京城,心里有点不舍,只说应该多穿点衣裳,这会儿已经冷了,免得在路上着了涼。她垂着头开始给他收拾东西,这人明天就走,她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只要有儿子陪着就行了,可是现在却觉得留下他们娘俩太过冷清了,这般想着竟是矫情的落起泪来,又怕他看到,缩着身子要出去,却被他从后面给拽住了胳膊。 钱云被他给拉到怀里,可就是不抬头看他,他被逼得没了法子,叹口气说:“你现在才觉得委屈了?我还当你的心是铁打的,离了我依旧能过得潇洒,我还当我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呢。” 钱云垂着他的肩膀,听到他忍不住疼的发出抽泣声,这才赶忙扯开他的衣服:“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怎么这么长的一道口子?难道你不该是坐在后面指挥就成吗?” 朱照好笑地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我这种身份更该打头阵往前冲,要是我吓得退缩,后面的士兵早跑干净了,还打的哪门子仗?你放心,我有分寸,为了你们娘俩我也不能把我的命交代在那里。” 钱云让人拿了药出来,昨天她也没细看,也不知道这人细皮嫩肉的是怎么撑过去的,居然在自己面前半点不露,心里却是一阵疼,没好气地说:“往后不许你往前头跑,我在晋州等着你回家,阿照我不想你去那种吃人的地方,我怕。我可以等,可是我没有办法容忍你把自己置在危险的地方。” 朱照摸着她的头发,笑得很温柔:“没有苦哪来的甜?阿云,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以前我确实没什么能耐,就算站在兄弟间也不起眼,而且我没有像他们一样愿意扶持我的力量,所以我只能自己给自己铺路,你明白吗?争夺那个位置,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我们能够活下去,成王败寇的下场你也应该清楚。我们不能做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会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再忍忍,我和你保证,我很快就能陪伴在你们娘俩身边。” 钱云自然知道他的话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能不能得太平全看皇上的意思,他现在初得战功想在朝堂上站稳脚并不容易,只有继续南征北战将兵权拿捏在手上,才会有人高看他一眼,这一点他自己心里也都清楚。相聚的日子太过短暂,钱云也不好再说这些让彼此都没有办法高兴的话,转了弯说起别的话来,更将自己亲手缝制的孩子小衣拿出来让他看,他向来对女子之物不上心,当爹也是头一遭,什么都看不懂,这是他第一次在钱云面前变得局促起来,俊脸微红让钱云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柔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将他身上最喜爱的玉佩放在熟睡的孩子身边,笑着说:“我的儿子可不能像他爹一样活得这么窝囊,我要拿最好的东西给我儿子看。” 那一天的天气并不好,朱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回屋里还是连连止不住地叹气。 儿子一次一次的立功,让宛贵妃得意不已,不过她也不是那等没有眼见的妇人,她并不催着皇上许给自己儿子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时候还未到。这一次这么大的功劳也不过是说几句夸赞的话,赏些没用的东西罢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皇上在看到捷报的时候明明是高兴的,可是在封赏的时候却不过是寻常物,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心中不喜这个儿子?可是爱屋及乌也不该这般对待啊。 朱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也不求这些自己不在意的玩意儿,心里却在想着皇上下一步会将他打发到哪里,却没想到朱祥比他还气愤,说是父皇这事做的太过有缺考虑,好歹是功臣,当初说的是重赏,最终却这么不痛不痒。兄弟两人坐在一起喝酒谈笑一阵,这才散了去。 朱照未在京城待几天就被派到云南驻守了,得到的也不过是镇压藩王叛乱的苦差事,这种不讨好的指派让别的皇子们私下里笑了许久,朱祥听的火冒三丈,朱照却很平静由着他们说去,到了日子便动身了。临行前他去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母子两人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说着像是外人一般的客套话,索然无味却也舍不得真正丢开。 就在朱照要离开的时候,宛贵妃笑着说:“你安心在云南,只要你平定了那场乱世,得到的远比在京城的好。我和你的父皇一心为了你,你会看到的。” 朱照心里想的却是云南离晋州那么远,他想她了怎么办?可是他又不舍得将她带到危险的地方,只说了句:“母亲心里若是记挂着儿子就替儿子多照顾阿云,她生了个儿子,很像我,我心里放不下。母亲不管再怎么不喜欢她,我想清您看在您孙子的份上对她好一些。当初是我一心想要她陪在我身边,这不怪她。我虽然没什么大的能耐,但是我护着自己妻儿的本事却是有的。” 宛贵妃看着他远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这么快就做祖母了吗?她心里怎么能不高兴?不管出自谁的肚子,那总归还是朱家的骨血,她笑着和陪她用膳的皇帝说了这件事,皇帝心里也高兴,与他来说这不是第一个皇孙了,可是因为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的孩子,他高兴的很,连饭菜都多用了些。 “那混账也不同我这做父亲的说,这是好事,要不将孩子接到京里来吧,他想正了那女人的身份,高的不行,做个侧的还是当得的。” 宛贵妃摇头说道:“他们在晋州城也不惹人注意,私下里照应着些就是了,再来你还是不要乱掺和了,他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倒时候不合他的心思,驳了你的意,你也跟着不高兴。” 皇帝抿嘴想了想笑着说也是,“也不知道是像了谁的脾气,这么倔。” 宛贵妃笑起来:“能像谁,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我以前亏待他太多,他现在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对我说花都那么客气,我心里真是像被人拿把刀子再割。”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庆幸的是他还没想歪,要是真成了败家玩意,我先不饶了他,只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们的一番苦心。” 说来说去两个人都没了话,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能让他们掌控,谁知道现在才发现谁也没办法左右他了,亲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一道雾气什么也看不真切了。 朱照去了云南的事,钱云是在一个月之后才知道的,这些日子她真的很忙,忙孩子,忙家里忙铺子,所有的事都得她拿主意,连个歇脚的时候都没有,听到这话她先是楞了楞,而后笑着说:“听人说那地方一年四季都是春天,也不怕冷了冻着,挺好的,让他别担心家里就是了。” 等人走远了她这才在心里一阵叹息,真是谁知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孩子是不是都记事了?还说靠着他得什么甜头,瞧瞧连人都见不了。这样钱家也别想依仗着谁翻身了,想想只觉得好笑,这大仇也不知道报到什么时候去了。 晴雨反倒坦然的很,其实她只想看着朱祥得不了好,至于这权谋的事轮不到她一个丫头来指手画脚,所以她现在更多的是张罗自己的小日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想要看到自己希望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来支撑,所以晴雨明白急也没用,倒不如暂时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恒晟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她心里惦记,可是为了六皇子的大业,他们这些人不管有怎样的心情都得忍着,没有资格抱怨与惋惜。人世间太过委屈的事情多了去,就像是钱云何尝也不委屈?她一个好端端的小姐,在娘家的时候不受人疼爱,活得甚是艰难,说是跟了将来的帝王,看看眼前这日子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没有边际的等待,她看不透小姐到底过的快乐不快乐,也许像她们这种人,快乐是最为奢侈难得的东西吧。 小姐舍不得孩子,所以铺子里的管事来府上的时候多了起来,一堆需要解决的麻烦事让人真是哭笑不得,晴雨跟着跑来跑去也没个停歇,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倒是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钱云这几天也是被缠得烦了,不得不出去,自己定制衣裳的买卖本来做得极好,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往怀里揣,只是没想到城中突然也开了一家铺子与钱云抢生意,要价比钱云的低,一大批客人为了贪图便宜都去照顾那家的生意了。 王掌柜上门来找她商量解决的法子,钱云不过皱了皱眉头,吩咐王掌柜说不用作什么等着看就是,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人绝不会就这么消停下去。 王掌柜却是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溜走太可惜了,而且在晋州城小姐的生意一直是一家独大,这一次也不知道哪家来的不开眼居然敢这么动心思。 “您别急,这人没有这般块善罢甘休的。” “铺子里一群人等着领工钱,总不能卖不出去还这么养着吧?” 钱云微微一笑,安抚道:“这种事他们是有心来闹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当?秀娘那里该给的钱给就是了,就算不赚钱,我钱云一样养活得起她们,王伯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其他不用担心。” 王伯得了吩咐,叹了口气也只能答应转身回去了。到了铺子里一众绣娘紧张地看着王掌柜,她们都听说了小姐不养闲人,她们的手艺不能赚钱肯定不会让她们白吃白喝的,这种好事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们很惋惜丢了这样一份工,离开这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瞧着王掌柜那头疼不已的样子,想来是成定局了吧?众人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突然王掌柜沧桑的声音响起,让她们的心跟着抽了抽:“你们的事我同小姐说了,小姐让你们安心做工就是,咱们的铺子养活得起你们,你们得更加好好做事才成,别辜负了小姐的心意。” 还有什么比这种话让人听着觉得开心的?她们惴惴不安地心终于放松下来,而在最后站着的绣娘原本犹豫不决的心也平静下来,犹豫几次之后她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忍了下去。 钱云在家里都弄着孩子,母子两玩的很是快乐,就连一边的晴雨也跟着笑,就在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时候,外面的下人来报说是王掌柜带着一个绣娘在外面候着,钱云心中一阵疑惑却还是让人赶紧将人带进来。 只见那绣娘生的很是清秀,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只是合在一起便显得平凡起来,她怯生生地,见到钱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钱云见她吓成这个样子,笑道:“你我年岁差不多大,不必怕我,只当我是寻常人就是,你为何要见我?” 那绣娘名叫灵秀,闻言赶紧开口道:“回您的话,我丈夫近来得了重病,我万般无奈出来做绣活贴补家用,当初听人说小姐不大想用我们了,我心里慌乱不已,正巧新开的那家店说是愿意用我,我便动了心,没想到王掌柜传了小姐的话,我心中难安还是想来知会小姐一声。” 钱云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人分明就是想将她挤兑的不能做下去,自己在后面捡便宜,她轻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他们的算盘怕是打不响,人啊,蒙蔽一时尚可,要想瞒一辈子可得好好掂量了。他们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我开始撵人,或是将工钱压下来,好将你们全都笼络在他那边,真是一群无知之人,我钱云向来不缺钱,自然养得起你们。让她们都静下心来干活就是,无需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相公得的是什么病?王掌柜带大夫过去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灵秀当即明白过来,小姐这是要帮他们一家子啊,当即千恩万谢的道了谢,这才从里面退出来,王掌柜看她高兴的脸颊通红,笑着说:“小姐看着骄纵,其实最是心善,如此也不耽搁了,你快些带我去,早日将你相公的病治好你也能安心忙正事。” 钱云将孩子交代好便出了门,她像是毫无目的一般随意在街上走动,生意上的事并没有给她带来一点麻烦,让人倒是不得不佩服她这种气度。当中自然有些相识的且嘴碎的人上前来幸灾乐祸:“钱小姐,瞧你无精打采的可是为了对面那家在烦?” 钱云表面看似随和,骨子里的刁蛮却是该不了的,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好笑不已道:“不过也是个裁衣裳的,有什么好气?他们既然这么想把我给挤出去,那么就试试看吧。” 那个人被钱云身上的孤傲和自得惊了一下,这个女人如此模样,怪不得钱家老爷都看不惯她,这晋州城也只有一个钱云眼里装不下任何人,让人明明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又敌不过她身后所拥有的力量,老天爷就是这般不公平,将最好的一切给了这般混账的人。 天气已经越发冷,晚秋的风吹起她的衣摆和头发,让纤弱的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和迷离,钱云若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性子在众人眼中都该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只是这人却是个带刺的并不好惹。 钱云缓步走到那家店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她钱云虽然家事情事不顺遂,可是在买卖上却是从未吃过亏的,想要和她斗?她有的是力气。 果然城中想要看好戏的人看到的依旧是一个自信美貌的钱云,她一点都没有被突然而来的压力给击垮,就连躲在暗处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钱云的下一步动作,而她也不过是在外面看了一眼,便回去了。 这种举动让所有人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从铺子传出来的话更让人摸不着头脑,钱云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她的生意被人抢走了,她居然还在往出推最贵的款式,当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可是就在人们私底下谈论钱云糊涂的时候,白家夫人上门订了那一件最贵的,纵使和别人谈论起来也只是说一分价钱一分货,那些图便宜的人细细想了想还真是如此,新开的这家如意店虽说款式瞧着也是喜人的,只是在细微处做得很是粗糙,哪像钱云家的衣裳不管怎么看都挑不出半丝毛病,这话倒还是真有几分道理的,而且钱云要价虽高却说那些成套的首饰便是寻常之处买不到的。 这城中的贵夫人们可是听说了,这钱云这一次狮子大开口要的更狠,除了衣裳外还有一成套红玉首饰,这天下间最贵的东西,却也不是你想买就随时有的,听说只出几套,往后是想买也买不到的,错过了就等着后悔罢。 这么一来动心地夫人们全部跑到了翠玉斋,生怕自己中意的东西全没了货,钱家在晋州城多少年了,生意口碑自是不差的,便是那钱云在经商上颇有手段,让人不得不信服。 钱云这样的举动让那边的钱秀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动程夫人照着钱云的法子在晋州城立足,明明将客人都抢了过来,却不想这才没多久就被钱云重新给夺了回去,当真是让人觉得难堪又痛恨。 程夫人原本带笑的脸此时完全阴了下来,是她鬼迷心窍听了钱秀的话,这才将自己的私房银子拿出来做了这等买卖,却不想最后怕是连本都回不来,更有些好话说了不少的夫人扯了半天不过是来退货了,让程夫人心里更是堆积了不少的恶气,矛头对准了钱秀,好好的出了一通火,那丫头虽委屈却也没开口说什么让她顿时有点尴尬。 回去后程夫人好好合计了一番,其实这一趟并没有亏反而让她赚了不少,虽说大头全被那钱云抢走了,实在是有些可惜。她一晚上辗转反侧许久,第二天将钱秀叫到身边,温和地说道:“好孩子,是我误解了你,我现在知道你是真心为我们程家好,只是你又什么法子能保住现在的这些客人?丢了实在可惜。” 钱秀抿嘴道:“铺子里的生意虽然比不上钱云,不过她的投入大,自然要价高,这城里可没几个人能穿得起她的衣裳,您什么都不要管照着咱们先前说好的法子做就是了,只是这一次在衣裳上得多下点功夫,那些有些小钱的人家也是挑细的狠,莫要让他们挑出毛病来,买卖自然好的很。钱云要是想把这一块吞下来,那么也得做与咱们同样的东西,把银子给降下来,不然这一块始终是咱们的。” 程夫人将钱秀的话听进来心里,处处把的严实,没想到买卖真的是出其不意的好,他们一家子本来想回钦州,可是眼看着晋州城的生意也不差,权衡之下,还是让程阙和钱秀留在晋州城打理生意,程老太太和程大爷夫妇就这么回去了。 程阙对这事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他更多在意的是钱云的反应,钱云这般做法更是让他佩服的很,一颗心被勾得痒痒的,想而不得就是这般的撕心裂肺,若不是那六皇子得罪不起,他恨不得冲到钱云家里去将人抢了回来才好,可是现在他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女人。 有几次他认真地盯着钱秀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相像的地方,可是结果太让他失望了,钱秀的谄媚讨好更让他倒足了胃口,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待在金莲那里,幸亏娘没有狠心到连金莲都一并带走。 钱秀对程阙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就对她存满了敌意,所以她只能想别的办法保住自己在程家的位置,原以为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再博得程家的信任,没想到真是意外,她心里正是得意,对程阙也多了几份耐心,和颜悦色起来。 因为没了程家人,铺子看似是程阙再管其实真正主事的却是钱秀,金莲看不过去在程阙身边吹了许久的耳旁风,谁知道连程阙都不买这个帐,只是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了,让金莲心里像是坠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的很。 谁都知道只有手里拿了钱这日子才算好过,男人的宠爱算不得什么,金莲无法忍受钱秀在自己身边耀武扬威的样子,她很急却也没办法,向来宠爱她的程阙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处处帮着钱秀,让她心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越发弥漫填充了心海。 程阙每天都去铺子里,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不远处的翠玉斋,这两天钱云都会来,她被下人围拢着,就算远远的瞥一眼,也能看得出她过得不差,整个人比以前丰满了很多,风韵不减。他只能靠这点时间去看她,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他身边的下人低声说道:“钱姨娘已经看了您许久了。” 程阙坐起身子,懒懒地说道:“这事你说与我做什么?我做什么还得问她不成?我看你连谁是你的主子也不知道了,真是个混账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钱云并没有留意到在不远处的二楼窗边正有一个男人痴迷地望着自己,她的心其实很小,以前装不了多少人,现在更加装不下,而且孩子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至于那些无关人等她更是不会看他们一眼。铺子里有王掌柜看着,她偶尔过来也不过是坐在内室里品茶看账而已。 这一次是为了铺子里新做的那款红玉首饰,每一步她都费了心思,既然有人想要挑衅她,那她必须在这一仗中站稳了,一股作气将那些心思活络的人的念头都敲碎。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全是程家和钱秀弄出来的事,不过是冷艳看着想看他们能使出什么手段,只是没想到让她高估了这些人,能使出来的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她的心第一次变得这么平静,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她与钱秀的恨自然是大不过如姨娘的,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抢走了她所有的好日子,绵延了两世的痛苦和绝望就算如姨娘死去也没有消失。 钱云指着图纸上的样子笑着说:“这一套倒是别致的很,想来我们翠玉斋的名气果真是不小了,居然连别地的人都引来了,接多少你看着来就是,差不多就行了,这世上的东西一旦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让人眼巴巴地看着却得不到不是挺好的?” 王掌柜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其实小姐的话挺有道理的,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争着抢着要,要是哪天多的数不过来就不怎么稀罕了。 钱云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特地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二楼上的人,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看到钱秀咬牙切齿地样子,她摇了摇头,重新坐上马车离开了,置于那个像是傻子般眼巴巴看着她的程阙,她连理都没有理。 钱秀紧紧抓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一下子给撕碎了,转头看到程阙的样子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看什么看?你就是望穿秋水人家也不会回头多瞅你一眼,程大公子,你有功夫寻思那些倒不如看看自家的买卖如何做,可别到了老爷夫人来查人的时候不好交差。” 程阙难得没有冲她动怒,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有劳你费心了,这家里的买卖你看着就是,不要让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招,不然程家也有的是办法处置你,明白了吗?”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了,既然佳人不在,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虽说天气冷了起来,连阳光都变得单薄起来,但是那层光照在钱云脸颊上的时候将一张脸趁的很是白皙温婉,不过轻轻一瞥便让自己的心也跟着忍不住颤动起来,还有那一笑,勾魂摄魄,让人再无精神去想当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程阙在她那双水亮的柔媚的眸子里再也无法抽身出来,心底的火突然就窜了上来,像是引着了整个一片森林,再也无法停歇下来。 钱秀看着他像是丢了魂一般的匆匆离去,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她也是女人,被邓远才抛弃伤的何止是钱云,还有她,可是没人看到她的难过,只当她是坏道骨子里的人,天知道这纯粹是冤枉。她就是在坏,心里对感情同样有期待,她渴望程阙能变好,给予她一点温暖,不要把她丢在寒冷的雪地里,只是没有人看到她在多么艰难的挣扎,那一点想要摆脱孤单的渴求更是如天空中的一方烟雾很快被风吹散。 程阙走后,钱秀呆坐在那里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一阵冷风吹进来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她虽然换着体面的衣裳可是还是略显单薄了些,当初在程家的时候不被人喜,说是姨娘的身份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丫头的装扮,她从天之宠儿变成了这般落魄的样子,就算她再怎么能耐在这没什么道理好讲的世间真的是无力的很,她挣脱不出来,身上所有的恨让她没有办法放下这一切去找寻过自己的日子,也许她这一辈子都要在这样的日子里过活了,为了争斗为了唯一的弟弟就算是多么难熬她都得挺下来。 而她的心里依然期盼着能有个知冷热的人对她好一些,让她在这段日子里不要太过难熬,这时一道低沉地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她回头一看见是个容貌平凡却莫名让人觉得舒服的男子,他是前些天招来的小二,嘴巧会来事儿,钱秀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收敛起脸上的颓靡,她露出了一份不甚好看的笑容:“有什么事么?” 王廷个头不小看起来却瘦的很,他恭敬地弯腰道:“外面来了位夫人说是要买衣裳,她瞧着摆在那里的都不大好看,想依着自己的心思来做。” 钱秀站起身点了点头,现在有钱什么都能买得来,她下楼将自己找来的最得意的绣娘一并带过去,她虽然没钱云网罗最好绣娘的本事,老天却难得的给了她好运气,让她找了个手艺好脑子也灵活的绣娘回来,说起来这王嫱与王廷是兄妹两个,都是一样的利落人,很合她的心思。 那妇人虽然挑剔,但是王嫱却依旧想了办法能让她满意,让钱秀爷忍不住松了口气,将客人送走之后,她刚准备上楼去,却见邓远才带着他的夫人从门前路过,那风流倜傥的模样依旧未改,让她看着心里跟着一痛,如果当初她没有贪心喜欢上这个男人是不是今天的痛就能少一些?也不必在念念不忘中徘徊,其实她很想过去和他说几句话,哪怕就是听他嫌恶的声音也行,突然想起邓远才曾经答应过自己办事的话,她心里动了动念头,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事还需要好好想想不能太急切了。 就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带着他的妻子走远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这般无情。她垂下头来,嘴角划出一抹淡淡地自嘲,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转身的刹那见那王廷在她身边站着,忍不住好笑道:“还不忙着去?在我身边做什么?我可不会给你多结算工钱。” 谁知那王廷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只有想办法忘记才能让你的心里好过些,或者你也可以重新找一个人来帮你忘记,别愁眉苦脸的,再难的日子也总能过下去的。” 钱秀先是惊讶他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继而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管我的事?我就算落魄,又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相干?你若失不想在我这里待了那便离开吧,我也不想留一个心思不正的人在身边。” 王廷嘴角的笑一直未断,就算她的话很难听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就在钱秀想要转身走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别人说你心思歹毒,我倒不是这么想的,你若失真的那么坏,那年就不会给我们兄妹两买吃的钱。” 钱秀诧异地看着他,想从他身上找出一点记忆中的模样来,却是做了无用功,脑海里虽然有那件事却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姑娘,揣着一颗善心在这世间自由自在的玩耍,那天刚下过雪,天很冷,她在府里待得闷了,便和如姨娘央求了半天才得以出府。寒冷的街头人们总是行色匆匆,只有她不是愁苦滋味,穿着厚衣裳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在街上乱看。 突然她的眼睛被躲在角落里的一对兄妹给吸引,她走过去看着他们,瞧着他们有气无力的样子于心不忍,找丫头拿了一辆银子递过去说,温柔地说:“块拿着买点东西去吧,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生病了更是得不偿失。” 她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兄妹两直到她的身影不见了才离开,她们私下里也打听过她是谁家的小姐,王廷在得知她是钱府小姐的时候心中暗自下决定终有一天他会报答她的恩情。 钱秀忍不住苦笑,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好人,没有人知道她后面为什么会变了样子,把自己善良的本心丢弃,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真是不知足吧,跟在贪婪的娘身边,当一切善信被嘲笑之后唯有的只是不断地附和,将自己心里的良知全部抛弃,如果没有变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举手之劳而已有什么可记挂着的?难不成你们兄妹两就是因为这个而留在这里帮忙?” 王廷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感慨和无奈,像是再怀念那段似流水般流走的时光,他看着心中一紧,轻笑着说:“与你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如果不是你我们兄妹两怕事要饿死在街头了,单就是这份恩情我们就应该好好报答。我我看了你好几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在我的眼里永远是最好的那个人,我愿意留在这里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不撵我走。” 沉浸在过往中的钱秀没有听出他话里所藏着的别的意思,只是笑着摇头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虽然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愿意拉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下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办。你们现在这里呆着,我不会亏待你们,如果哪天有合适的去处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希望你们在我的事情里碍手碍脚,坏了我的事,我绝不会饶恕你们。” 王廷随着钱秀的步伐走到无人经过的过道里,这里很僻静平时没什么人从这里过,所以王廷才敢不管不顾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点也不管她在想什么,只是将焯烫的呼吸埋在她的脖颈中,瓮声瓮气地说:“你如果想推开我,那就叫吧,让所有人知道我轻薄你,不然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最好把你的念头打消。我在你身后看了那么多年,你喜欢上别的男人我也只能忍着,你委屈委身于别的男人我也没办法,现在我就是想做你身边的一个下人这样也不可以吗?我好好地守着你,这样不行吗?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你身边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真意对你好的,我来陪着你,不要推开我。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想的。” 钱秀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震的红了眼眶,她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真的关心疼爱她,这个世上最亲的人都离开她了,她真的很孤独很孤寂,这种温暖让她贪恋不已,所以不管她怎么挣扎她都没有办法推开这个温暖又让人心安的怀抱,她只能随心地抱着他的腰身,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懂我?我从未见过你,心里也不会装下你,你真的愿意就这样呆在我身边吗?你知道吗?这样很委屈你。” 王廷淡淡地笑了:“不怕,你能这样给我回应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哪怕一辈子只能站在你的背后我也愿意。” 钱秀将他抱的紧了些,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我很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很委屈,我不想背负这些东西,可是我又没办法。我已经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可是我不得不咬牙挺着,我的娘还有弟弟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我现在真的很累。” 王廷微笑着拍着她的脊背,温柔地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能靠着的那个人,你有什么不高兴都能告诉我,我对你绝对忠诚,绝不会背叛你。”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活在了我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想你,愿意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你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我也愿意陪你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 钱秀将自己的眼泪晕染在他的衣服上,没有开口说话却是点点头,让王廷脸上的笑容泛得更大,这就是他最大的希望了,就算知道她的心里不装着自己,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是最好的事了,连心都跟着平静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莲越发憋不住,坐在家里生闷气。就算这个院子里程家的大主子们都走了,她也能算得上是个主子,只是总有个钱秀在她心里有些膈应。 她对程阙的感情从一开始到现在,总是有八分真的,只是人不可能只为了情而活,她总得为将来谋划,如果将来哪天她失去了这些宠爱,没有让她依附的力量她该怎么活下去? 这个时候外面是一片萧条,寒风阵阵,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 外面传来丫头称呼公子的声音,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整理了一下衣裳,起身迎上来,微笑着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程阙在钱云那里惹起来的火气还没消下去,见了金莲紧绷的身子终于得以放松下来,他将整个身子都压在金莲身上,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真是想你。” 金莲先是一阵错愕,继而笑着推开压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笑着说:“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金莲十三岁的时候跟了他,对于情事自然不陌生,她虽贪恋彼此亲近时的极致欢愉,但是这个时候她真的没什么心思,推了推他说道:“大白天的别让人笑话,快些放开吧。” 程阙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眼底的情意更浓,呼吸起伏不定,声音也越发深沉:“别扫兴,趁着爷今儿高兴,你要什么我都依着你,别说废话,跟我走。” 金莲为了那点许给她的好东西停止了挣扎,有些无奈地随着他走,这就是身份低微之人的悲哀,因为不曾拥有什么东西所以对主子的赏赐总是抵挡不住。 以前做丫鬟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看着什么精致的东西都想要可是又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直到走了好运气遇到了程阙,那个时候的程阙也不过初尝情滋味,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没完没了。 曾经那些看不起她的姐妹们总是笑话她,后来竟是在她面前讨好起来,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很解气,可是现在她直觉得自己的越发膨胀起来,无法满足,她渴望着自己能得到像正经夫人一样的对待,反正程阙没有娶夫人,她要努力占据着他心里的最大的位置。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僵硬表情突然消失,笑得温婉魅惑:“爷说的话可要算话,不能食言。” 程阙闻言哈哈大笑:“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好好伺候着,不会亏待了你。” 有人说不管是谁对自己拥有的第一个人总是印象深刻无比的,这辈子想要忘记都不大行的,而且金莲从青涩到开窍以至于与他契合无比,与程阙来说都是自己最大的成就。 这么多年他身边也就一个金莲,就算有多少美丽动人的姑娘在他身边,都不能像金莲一样让他舍不得放弃。 直到有了钱秀,他有了对比心里的感觉更甚,再没有什么能撼动金莲在他心里的独特位置。 唯有那个钱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像上辈子亏欠了她一样让他没有办法将这个女人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出去。 金莲这几年养的很好,当初那点胆小羞怯的表情已经消失了,连身子都养的很好。手掌下的肌肤跟缎子一样,手感极好,他一寸一寸的摸下去,感觉到她的瑟缩,他忍不住笑出声。 金莲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知道他的喜好,她知道自己只有把这个人伺候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有可能拿到手。 无尽的欢愉淹没了他们两个,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暗下来他们两人才就此挺歇下来。 金莲浑身酸软无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心里还惦记着刚才他说过的话,硬睁开眼睛,柔柔弱弱地说:“爷,我心里难受。” 程阙吃饱了神情满足,也有的是耐心回金莲的话:“你怎么这么说?发生什么不如意的事了?” 金莲委屈地说:“这不是爷成天和那钱秀在一起,我却只能在家里待着,我心里十分难受。不能陪在爷身边,万一哪天您心里喜欢了别的人,那我算什么呢?我心里一想起来就觉得抓心的难受,生怕哪天要是没什么好下场我可怎么办?” 程阙听着笑得欢快不已,不以为然道:“你和那钱秀较什么劲?我又看不上她,要不是当初她死皮赖脸缠过来,又有一点赚钱的本事,要不然我也不会留着她。你别怕,我心里装着的一直是你,与钱秀无关。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金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您笑话我心眼小,可是我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您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程阙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对钱云的那点绮念终于被暂时的疏解,他笑着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金莲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既然爷说她只是个做生意的,那往后就让她在铺子里罢?万一她把你的心抢走了我可怎么办?我想明白了我就这么狠心一回,当个恶人,这样您就能明白我的心了,更何况铺子里的事多她来回跑也不方便。” 程阙想了想,笑着说:“那就让她在外面住着吧,我只要看到银子就成,量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金莲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虽然没有办法从钱秀的手上拿到铺子,自己也没什么底气能比过她去,只能将这个男人先抓在手心里,不让任何女人抢走,慢慢来就是。 钱秀正要动身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下人来了神色间也不见恭敬,神色淡然地说:“少爷让小的来和您说一声,您在铺子里的事多,来回不方便,往后您就在铺子里住着吧。” 钱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她笑着说:“这是少爷的意思?也好,我也省力些,你回去让人将我常用的东西给收拾出来送到这里,我也不留你,这就去办吧。” 钱秀看着那人匆匆离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里面是浓浓的嘲讽味道。 天色暗下来,满天的星辰,看起来很是漂亮,只是天地这么大她一个人却有些难过,叹了口气,只听后面传来声音:“夜凉,当心着凉,还是快些回去吧。” 钱秀转身看着站在铺子门口的男人,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让人看起来很温暖也很放松,忍不住也勾起唇角,轻声道:“也好,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人这样的日子过得挺自在的。”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王廷兄妹两留下来看着铺子,如今两个人变成三个人,有点莫名的滑稽。 夜晚隔绝了白天的喧嚣,四处寂静,钱秀将屋子里的灯点亮,看着简单的床榻有些无奈。 她如今这算是什么呢?就这样被人从里面丢出来了,像是一块被裁坏的布料没什么用处了,处境很是凄凉。 纤细的剪影投在窗户上,就在她看着摇曳的烛火发呆的时候,王廷端着东西过来伺候了,脸上依旧是淡淡地笑:“虽说简陋了些,却剩在自在,早些洗漱了好进被窝里躺着,今年冷的早,还不到正儿八经地冬天就这么冷了。” 钱秀没有拒绝,嘴角费力地勾了勾,只是没办法当着他的面洗漱,这人有点没眼色偏偏待在这里不动。 钱秀无奈,只得当着他的面清洗过后,整个人也觉得清爽了许多。她示意他退下,可他却径直在桌边坐下来了,看不明白他的表情是何意:“你心里可是难过?想来是里面的那个给灌了汤,不然你也不必沦落到此。” 钱秀不过坐下来安静地喝了杯茶,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出来的习惯,像是就怕自己睡着一样,寡淡无味,可又放不开。 “无妨,我也不过是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如今不受风吹雨淋正好。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这里虽然小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了。至于程阙,我已经不在他那里奢望什么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守着这个铺子,然后走完一辈子,若是能找回我们以前的脸面那是最好不过了,还有我的弟弟。如今老天真是不公平的很,不管你多么恨这个人,可是她总是比你过得好。” 王廷知道她再说什么,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也许是老天爷故意的,让你再人世间走这么一遭。我倒是很高兴老天有这样的安排,让我重新见到你又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我的心也踏实了。” 钱秀美眸微转,看着他笑着说:“你倒是没出息的,守着一个不过让你吃饱饭的人能做什么?有这等闲工夫还不如出去寻个体面的营生,自己富贵了不比寄人篱下的好?我离开钱家后想了很多,想到自己陷在泥沼中这么久,等想要抽身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无能为力,我就算后悔又能怎么样?我已经被逼到这条路上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的事前前后后想一遍,也不全是别人的错,可人都是这样,因为自私所以才不能原谅,我和钱云钱家的仇这辈子都不能消停。每次我想到我娘就那样可怜的躺在钱府门前凄苦的死去,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所有人,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活下去唯一的念头了。” 她的脸上虽然堆着笑,可眼神空洞,让人看着心酸不已,她身上积压了太多的委屈和无奈,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找寻属于自己的机会来搬回这一局面。 王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钱秀心里一阵抽疼,他许是太过大胆了,不过一天的功夫,他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他抓着钱秀的手说:“不要为了仇恨而活,你看外面,哪怕是多冷的天,只要能见到光只会让人觉得快乐。你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还有救,不要自己放弃自己,知道了吗?你还是我心里那个漂亮善良的小姐,所以不要被那些事情带走你的活力,好好活着,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在你面前。” 钱秀嘴角勾着笑,摇摇头:“这种事有什么好盼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没有这点恨我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要怎么过下去。我想清楚了,哪怕这辈子再也无法过得痛快,我也要把我心上的这个担子给解决了,我不能让我底下的母亲不能死不瞑目。” 王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难舍掉这些,我也没什么资格要你妨下仇恨,只是我看不得你心里压着这么重的担子,我看不得你辛苦。” 钱秀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就像是长久被关在寒冰时节的天气,突然有一天一抹火热的阳光照进来为她解冻了,一丝丝的暖在全身上下游荡,她的眼眶蓦地红了,这一年来她受尽了所有的委屈,没有一点值得人高兴的事,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她也需要有人关心自己,也想有一个人能陪伴着自己走完这一生。 她低着头本来想抽出自己的手,突然间放弃了,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都贪恋这份温暖,舍不得让他从自己身边溜走。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可是当中还有一抹别样的滋味在慢慢地发酵,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人有时候顾及太多,却不知道应该只顾着当下放纵一把,让自己暂时好过些。 夜漫长,他们待了很久,钱秀抿嘴笑道:“早些走吧,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人盯着,宅子里的那个人费尽心思的想要把我挤走,我怎么着也得洁身自好,免得招惹上什么麻烦,我这一番苦心可是白费了。” 王廷嘴角上扬也被他给逗乐了,笑着说:“这地方也不过以前以后的门,全给我上了栓给关死了,大罗神仙也飞不进来,你且放心就是,没人能说什么闲言碎语。” 钱秀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将他往外推,就算是叙旧,那些不必要的举动还是免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廷看着眼前被关闭的门嘴角勾出一抹笑来,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高兴,曾经压在他心上的不甘与难过在顷刻间便全部消散了,他感觉出来了,钱秀对他的亲近没有半点反感和抵触,这让他像风一样飘摇的心终于在这个时候平静下来。 他借着屋子里留的那盏灯摸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就在他洗过脸刚躺上床只听自己的门被敲响:“哥,你睡了吗?” 王廷不得不坐起来穿好鞋将熄灭的灯重新点燃,这才开口说:“快进来吧,这么晚不睡觉做什么?” 王敏推门开笑着走进来,坐在桌旁看见哥哥嘴角挂着一抹笑,她轻声问道:“看来哥和她谈的甚好,我以前不能理解哥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现在看到你这么高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我心里也跟着开怀。她也许不知道吧,不过对我们当初的一饭之恩,竟让哥哥为了她赔了自己的一辈子。” 王廷向来和自己的妹子什么话都说,闻言摇摇头道:“这怎么能算赔呢?我心中喜欢她,看她不能得到好好的对待,我心中也难过,若是将来能与她一同生活,能够陪伴在她身边为也就心满意足了。倒是你,你没必要陪着我,若是有中意的人回来告诉哥哥一生,哥哥会给你做主的。” 王敏笑着说:“我如今和你们在一起,我心里也踏实,并不急着找人家,而且这里给的工钱也不算少,我做着还挺好的。只是大哥,就算她答应了你也不可大意,毕竟有人看不得她好,若是被外人发现你们的关系与你们谁都不好,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与王廷来说,他的整个世界里除里相依为命的妹妹,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个女人了,他甘愿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只要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愿意回应她半分就可以了。听到妹妹这般语重心长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你不要担心,好好做自己的事,我心里有分寸的。” 王敏伸手握着哥哥的大掌,哽咽道:“哥哥总是护着我,要不然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我相信她肯定能明白大哥的心意,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在这里待下去,大哥我们就远走关外,找一处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王廷其实一早就有这种心思,他想带着钱秀离开这个地方,程家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加上和邓家也有过节,就算他带钱秀离开也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钱秀的心思。她现在完全被泡在了仇恨中,中毒至深,已经没有办法将她从里面拉出来了,只是就算如此,她变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小姐,王廷也会一直守护着她,直到她自己愿意离开这摊浑水。 他看得出来,这个程阙并不是什么好人,单从他对家里的那个妾侍言听计从便能知道这个人并不会有什么出息,他唯一不舍得亏待钱秀的地方,也不过是因为钱秀有着他所没有的经商能力,长得就是个绣花枕头,没有半点值得人高看的地方。他知道这个铺子现在已经站的很稳,钱秀虽然糊涂做了不少错事,但是她对这个铺子却是下足了心思,让他有些不忍心。 长夜漫漫,夜风刮的有些吓人,在王廷的窗前有一颗高大的树木,上面还挂着枯败的叶子,投在窗户上的枝桠犹如鬼魅一般,偶尔还能听到树叶落地和被风吹走时发出的沙沙声。 兄妹两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好说,很快王敏离开了,王廷坐在那里好一阵的呆才笑了笑,但愿那人给自己的承诺是真的,只要事情一了他就可以带着钱秀和妹妹远远的离开这里。 他承认晋州是个很繁华的地方,虽然比不得京城,可是一样让很多人慕名而来,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觉得自己的家不在这里,总是时刻想着要离开这里。只要他再多忍耐一阵,钱秀自然会和自己一起离开。 王廷是个局外人,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就连钱秀和她的弟弟重新在一起他也知道这是个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这天下的人有哪个不会为自己打算?钱府的那位夫人绝对不可能让钱秀重新出现在钱善眼前,如果被逼得急了说不定会差人来害钱秀爷说不定,至于她想斗败钱云那完全是天方夜谭,不说六皇子在钱云的身后是多大的力量,柳家也暂且不说,单说钱云手中的那几个本来是钱家的铺子就让人轻易不敢去挑衅,钱秀拿着鸡蛋去碰石头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和她说明白,因为她正在气头上,如果自己要是不知死活的和她说,只会把她考过来的心推远,这对王廷来说是这个世上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重新倒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只知道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蒙蒙亮,他应该起了,就算被子再怎么温暖他都不能贪恋,因为自己是个男人,人活着的日子很短,但是要做的事情却很多,也许每流走一个时辰,他要做的事情成功的机会就被拉低一次,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起床叠了被子,洗漱过后,推开窗户让清早的空气流进来,现在外面的街道已经看得清楚,地下一片狼藉,四处都是落叶,让人们不得不正视现在秋天已经要过去了,而冬天就近在眼前了。 王廷站了一会儿把窗户关上,然后下去打开店门,一会儿后来铺子里做饭的厨子缩着身子从外面进来,看着精神抖擞的王廷笑:“小伙子就是好,天天都这么精神,今儿想吃什么?趁着主子们不在我给你们做喜欢吃的。” 昨天钱秀要离开的那会儿,铺子里的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她的吃食还是王敏给备的,他顿了顿说道:“张婶儿,昨天钱姨娘没回去,她往后也在这里住下来方便打理生意,所以你还是照着她的口味来做的好,免得到时候落落埋冤。” 张婶儿赶紧点头道:“我这就赶紧去做去,免得到时候丢了这份好差事。” 钱秀所在的这个铺子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照搬钱云的点子,虽然说这样做有些掉价儿,但是对上工的来说心里却是欢喜的很,都是穷苦人家的人,要不是家里日子难熬谁出来费眼睛给人做这个?吃顿饱饭也是不易的,好在这里管着一顿饭,便是没有大块的肥肉最起码还能看见点肉末,味道也甚好,所以人们还是很愿意留在这里的。 钱秀一直睡到很晚才起,伺候她起身的是铺子里的一个绣娘,程家倒是要送个丫头来伺候的,但是被她给拒绝了,她冷笑着看着传话的人说:“你去给公子带个话儿,他天天来铺子里看账本,上面的东西全都找不出半点错处来,还用费这等心思来找人看着我?让他适可而止,不然别怪我找上门去给彼此个没体面,我脸皮厚也不怕闹什么丢人的事情,他自己掂量着些。” 那个丫头第二天早上没有来,显然程阙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必要,她心头的那重担子终于放下来,她也想要一个清静的地方能让她喘口气。可是真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很孤独,幸好昨天有个人和她说那些话,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也许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摊上人命官司。不过她自己倒是有几分自信自己能挺得住的,为了弟弟,她也不能做什么糊涂事,只是漫长的这十几年的等待,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白天的时候她对王廷依旧很冷淡,只当他是一个干活的伙计,她想了很久总觉得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并不合适,所以她在用午饭的时候让王廷将厨娘张婶儿给叫进来,嘱咐道:“反正铺子里能住的地方不少,你天天的跑也不方便,天又冷了,你老了还是住下来的好,万一我半夜想吃什么夜宵你也好给我做不是?” 张婶儿点点头应道:“钱姨娘说的是,我会照您的吩咐做的。” 钱秀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的安排让她避开了金莲为她设置的局,一开始金莲真存着这等龌龊心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能会没猫腻?只是让她遗憾的事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脚就被来给程阙送消息的人说出来的话给堵了回来。那钱秀自己觉得不妥竟让那厨娘也在铺子里住下来,她又忙着让人去派人查,那婆子是正经人家的人,品行好的很。 程阙听到这话嘴角勾出一抹笑,轻声说道:“倒是个有分寸的,以前我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有这等本事,瞧着天色也不早了,该是时候去铺子里看看了。” 金莲讨好道:“爷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是什么样的,要是能行能不能给我爷缝件冬衣?我来的匆忙,只带了一件来,连替换的都没了。” 程阙摸着下巴,而后冷了脸说道:“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地方可是你能随便指派的?绣娘们忙得脚不沾地,都在不停地赶工,要是到时候交不出东西来,拿你的脑袋去填补?我们为的是赚钱,那里不是你能耍小心眼的地方,你要是再敢存什么坏心思可别怪我不给你好脸,你明白了吗?” 金莲从没见过程阙和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心里顿时委屈起来,连眼眶都红了,可是她不敢落泪,这话确实是她越了规矩,赶忙说道:“是金链错了,爷别生气了,正事要紧,您快些去办吧。” 程阙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转身离开了。在程阙看来他只有有营生的买卖才能再这个地方站稳脚,他才能有偶然看一眼钱云的机会,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坏了他的好事,就算是再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金链爷不行。 程阙的背影消失不见,金莲大步回到卧房里趴在床上哭了好一通,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可是他呢?说翻脸就翻脸,真是一点都不怜惜人,早知道她就应该多去庙里拜佛,让他不要成功来晋州城才是,这样他就不会为了钱云而神魂颠倒,这个铺子说不定也能轮到她来管。哭着哭着自己都觉得没来意思,就这么的把眼泪给止住了,咬牙切齿地想总有一天她会再次把钱秀给撵出去,不能让这个碍眼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得意。她不是没看出来,程阙对这个女人的识相心里是很满意的,只是当初的坏印象将这点好感给盖了过去,不然也不会冷落了钱秀。 钱秀虽然比不上她的姐姐钱云,可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心里变了几遍,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情了,趴在床上又继续睡起觉来,总有一天她会想到好法子。 程阙来到铺子里的时候,钱秀正盯着看绣娘的手艺,偶尔说某一处不甚合心思,那认真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也觉得赏心悦目。程阙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人了,其实她长得真的挺好看的,只是可惜了他实在吃不消她的恶毒,只得作罢,到了旁边的小屋子里去看账本了,上面娟秀的字让他突然间看的很是厌烦,昏昏沉沉的,没多久居然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胳膊麻得厉害了才醒过来,只见自己的胳膊下面摊开了的账本还在,而自己就这么睡了,也没有人来管一管。 他有些气冲冲地走出去,本来想质问钱秀的,只是看到她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和那绣娘商量花样子要怎么改才好,他的气突然就消了下去,抓了抓头,转身又回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钱秀,让他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发现这个女人和钱云比其实也不是差的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白天里王廷只管做好打杂的活,目不斜视,上面交待了什么事就做什么,让人从当中看不出半点不妥。只有到了可以避开所有人视线的时候他才会远远地看一眼那个人,小心翼翼却又满怀爱慕之心,就像是天地间至此只剩她一个人了。 只是钱秀这个人骨子里也是冷情的,她的眼睛里只能装得下那一块块色彩斑斓的料子,女人专心致志地做事时候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让人不小心就被吸引,他看了一阵赶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端着茶壶给程公子奉茶了。这里忙活不停做杂事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这位富家公子觉得委屈也只能使唤自己。 程阙看账本看的脑袋大,见人来奉茶,喝了一杯润了润喉头,眼前这个人生得普通,瞧着唯唯诺诺的想来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想了片刻沉声说道:“我体谅钱姨娘来回奔波太累,所以就让她在这里住下来,你既然拿银子办事就得把人给我伺候好了,要是有什么短缺,受了委屈可别怪我到时候拿你开刀。” 王廷赶忙连连称是,讨好道:“我们兄妹俩在外面漂泊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亏得公子善心让我们在铺子里住下来,您这份大恩德小的正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公子的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办好,您放心便是。” 程阙点了点头,而后又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等内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才松展了下筋骨,靠在椅子里皱着眉沉思。他不是不明白金莲的那点念头,女人的心眼很小但是手段也很毒辣,她想的不过是想让这个胆小的男人和钱秀勾搭在一起,这样她就有理由把钱秀撵出去,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自己怎么会同意呢?他程阙虽然玩世不恭却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这钱秀在经商上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所以他不想丢了这个能给自己赚钱的女人,而且现在他的心情也有几分微妙,明明很讨厌这个算计过自己的女人,可是刚才看到她一本正经,两只眼睛里只能看到活的时候,他居然不小心就陷入里面再,很难抽身。 如果撇开那一切来说,这个女人其实很合他的眼缘,只是人生就是如此,再错误的时间遇上,而后这辈子也很难对一个人改观。想来想去越发烦乱,他将账本合上,快步走到外面看着她和一位夫人再说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和善的笑,让他感觉到像是有一阵春风吹过脸面,抽动了他的心,他用力地摇摇头,强迫自己想起她使手段算计的时候,这才咬着牙转身走了,也没有和钱秀说一声,不过钱秀对他的去向也不会问,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男人没有半点让她牵挂的资格,他甚至比不得这个铺子重要。 同新来的夫人谈了好一阵才将这桩买卖定下来,将人送走后她坐在方才坐过的位置上有些不想动弹,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男人的指骨分明的手,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王廷笑着说:“您辛苦,快些喝杯茶润润嗓子罢,万一再有客人上门可就不好了。” 钱秀也不知道自己再想什么,冲他露出一抹笑来:“有心了,你去忙别的罢,我坐在这里解解乏。” 钱秀刚才看到了程阙像是被驴踢了般坐不住的模样,只是这个男人与自己没什么相关,她也不会去关心他在想什么,可是他给自己的压迫感让她浑身都不舒服,这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些,一杯热茶进了肚子,整个人都觉得活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抬头去搜寻那个人,只见他忙里忙外地帮着绣娘们拿料子拿缠好的丝线,来来回回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不知道怎的居然看的移步开眼。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惊艳欣赏的地方,可是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那种舒服的感觉对疲惫过度的人来说是时世上最好的渴望。 突然他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钱秀的目光依旧坦然地对上他的,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来,她不是什么纯情女儿家,既然看了就大大方方的看,才不会藏着掖着,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让别人察觉到当中的一点不自在与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自打在这里住下来,钱秀倒是连门都少出了,忙完一天的活就在属于自己的那间小房子里待着,不过临上楼前她让厨娘给她做些吃的来,暂时她能想到的也只有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东西是王廷送上来的,一碗小馄饨汤,她看到汤上面飘着葱花和油花顿时胃口大开,拿起瓷制勺子没几下就吃完了,将空碗递给王廷笑着说:“张婶儿手艺不错,我如今倒是有福气了,也不愁没什么好东西吃。” 王廷将碗推到一边,也跟着笑,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露出最为简单满足的笑,心里也是一阵柔软,她笑起来很好看,会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十分可爱,他忍不住抬手往她的脸颊旁边靠,却被她一转头很快的躲过去,他的指腹在她的红唇上擦过,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手指上流经四肢百骸,让他的心里升起一股燥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是以前夜夜想到她的情动,他想而不得只能在夜晚中靠一双手解决,而这时他想念的人近在眼前只会让他心里的火窜的更凶,更没有办法收敛,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做任何糊涂的事情,会将眼前这个他视弱珍宝的人亲手推开,所以他只得想办法用尽所有的力气克制自己心底里不停撞击的邪气。 钱秀眯着眼看他,软舌在唇边舔了舔,像是对刚才王廷的举动半点都没放在心上,笑着说:“你想做什么?嗯?难不成是看我这个被赶出程家的人好欺负,所以就想着法子的占我的便宜?” 王廷被她这样的话给气得笑了,她牙尖嘴利起来真是让人佩服不已,他心底就算真的想要占她的便宜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一贯不是他认可的。他收起空碗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却不想钱秀居然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她的手上使了大力气,两种相抗衡的力道在当中流转,这一次轮到王廷开始压着一股气问她:“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钱秀媚眼上扬,眼睛里带着她不自知的风情,像是故意在挑逗:“你怎么想的?你怎么想的我就是那个意思。” 王廷自制力向来强,就算心里再怎么渴望也不会一时糊涂作出过分的事来,所以他不过是伸手将她的手拿开,笑着说:“您还是不要随便给人希望,这种事真要是不清不楚起来,这辈子也摆不脱了,想来您这会儿该是没什么心思来应对这些麻烦事。张婶儿还在下面等着洗碗,人年纪大了,能早些睡还是让人家早些休息的好。” 钱秀被他这些话给逗笑了,他口口声声与她划清界限,可是实际上他的这些话却有种说教的味道再里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她被他推开后同样笑着说:“原来如此,倒是我会错了你的意思,一厢情愿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过和程阙好好过日子,显然人家也不稀罕我这个人,我不想守活寡所以找你,你还不愿意?” 王廷顿了顿,还是离开了,走出门槛的那刻,他说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等你能给得起我们再说下去,至于程阙,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变卦?如果他回头了,你能守得住自己的心吗?如果能,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如果不能,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钱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忍不住笑出声来,站起来来回走了走,而后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直接睡了,竟是一夜好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也没在脑海里出现过。她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是那王廷的功劳?也许是的吧。 王廷下去给困意连连的张婶儿送了碗,笑着说:“快些歇着去吧,还是我来洗吧。” 张婶儿摆摆手说:“这么一阵的功夫有什么?老婆子觉少了,也睡不了多少时候。钱姨娘用的可香?”见王廷点了点头,她笑着说:“那我也放心了,你也快些去睡吧。” 王廷应了声回了自己的屋里,他被钱秀撩拨起来的火气在冷的牙齿打颤的冷水中才平复下来,离毒越近越会无法自控的贪恋,情字使人欢喜也使人难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没有办法从当中抽身,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尽快的了结,这样他才能带着她远离这个吃人的地方,去辽阔没人的地方去生活。 钱云这几天依旧在家里忙着照顾孩子,一个月才能收到一份朱照送来的信,让她等的很是焦灼难熬,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帝的旨意不可违抗,她见他写的都是云南那些好玩有趣的东西,她想了想也把儿子这些时日学会的本事写信告诉他,在最末处加一句情意浓浓的想念,这让再繁忙中收到这封信的朱照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管再云南的日子有多难熬,他总算还有期待。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云南王生了叛逆之心想要反了他们朱家的江山,如果他要是顺利将这事解决了,这样才能再朝堂上站稳脚,也许会有更上等的奖赏,至于是什么他不敢想。这条路太难走,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所以他从来不允许自己有错,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钱云吧,这个女人贸然闯入了他的心里,让他想要放弃都不能,不过这样也好,只有他门娘俩再身边,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不会变成只知道争夺皇位的活死人,一辈子站在高处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骆常林从去北疆之后就一直被他带在身边,此时见他眉间皱紧,开口道:“殿下是在顾及什么?可是在想皇上为什么让您直接斩杀云南王?” 朱照完了弯嘴角,笑道:“你这人当真快城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骆常林抿嘴说:“殿下有所不知道,三皇子的这条线藏的课真够深的,这云南王虽说占着很大的一块地方,可是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你要他谋反实在是没哪个本事,他这种人好安逸,毫无建树。只是近来有个人时常在他身边游说,他不过是为了三皇子在做准备,却被传成他要谋反,委实冤枉的很,要我说这话怕就是三皇子他们为了推脱罪责而专门放出来的话。我的人跟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和云南网碰过面的人是谁,可见三皇子小心谨慎的很。而皇上让您直接斩杀而不是带回去审问,想来他对其中的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终归是做父亲的,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断送了信命罢,所以才会这样做。” 朱照无所谓地笑了笑,见骆常林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你是怕我想不明白?怎么可能,我从小酒知道哪个男人不只是我的父亲,他还是别人的父亲,所以他疼爱三哥我不会说什么,我也不会羡慕,总有一天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我踩在脚底下。” 骆常林眯着眼说道:“殿下的心情我能明白,这两天天气不好,不利于作战,只怕要稍稍耽搁了些。我听闻这云南王对领兵作战之事一窍不通,若是我们试着在这种时候派兵去攻打,想来该是有几分胜算的。云南王不算什么,他手底下的那支军队却是不能小瞧。” 朱照自然清楚云南王手下的那支力量,所以他才犹豫不决,不过听骆常林这么一说他也有几分动心,少年郎总是想拼一把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得到老天的眷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钱云并不知道此时的朱照在云南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她只能把自己的思念和孩子的成长靠着一纸书信给送过去,每个月能接到他的平安数语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儿子很乖巧,她说什么都能明白,并不回让她觉得困扰,更加上漫长人生中无可避免的寂寞,她把自己的爱全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与孩子玩闹一阵,待他累了睡着了,钱云这才得以片刻喘息,站起身拍打着自己发酸的腰身,走到桌边才举起茶杯,就听到晴雨推门进来。 晴雨看了眼陷入熟睡中的小少爷,低声说:“小姐,那人要见您,看样子很急,想来是不能在外面久待。” 钱云一听这话就知道来人是谁,一口饮下,笑着说:“那我这就去见他。” 夜色寒凉,院子里的灯笼全都亮起来,花厅更是明亮如白昼,有一个人站在正中央看着耐心地等着,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赶忙回头,施了一礼道:“深夜打扰夫人,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钱云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了,快些坐下吧,我听晴雨说你赶着要回去,有什么话这就说吧。” 此人正是王廷,他的脸色严肃的很,与钱秀在一起时的含情脉脉和痴迷早已消失不见,只听他说道:“我此次来只是想问夫人一句实话,你得到你想要的真的肯放过钱秀吗?要多久?” 钱云抿着嘴,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喃喃道:“倒是她的福气,她这样的人都有你这么一心一意的护着她。你放心,我与她总归也是淌着她的血,我不会将那些过往全部都堆在她身上,更加不会要她的命。至于时间,这并不是我说了算的,我要看着程家也倒下来,这样她失去了庇护,身边只有一个你不是很好吗?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帮我办事的事告诉她,一个女人其实得一个真心真意待她的男人很不容易,我虽然痛恨她,可也有些可怜她。好好的人落到这样的下场,她也不过是被她的娘带坏了而已,如果将来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你记得好好待她,当然也要告诉她,她肖想的事情这辈子都不会成功,让她早点死了这份心。我倒时候还会给你们一笔银子,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廷点点头,站起身说道:“夫人是个爽快人,我也不会怀疑您的用心,只希望您能真正给她一条生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会想办法开解她,让她放弃这里的一切。至于程家,小的也有法子,夫人等候佳音就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您,希望您答应我的事,一辈子都不会给她知道。” 钱云看着那道笔直的背影离开,叹了口气说道:“你看像钱秀她坏城这样也有人打心底里记挂着她,老天其事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亏,我也想这件事能快点过去,不要让我再念念不忘,那些有负于我的人都应该得到报应才好。” 她和程家的恩怨并不是因为庇护钱秀这件事,不过老天给了她这个借口,她实在不敢想如果程家丢下钱云从晋州城离开,那她要用什么由头去给程家施压呢?就冲着这个,她也不会过多的为难钱秀,当然不会让她轻易好过就是了。 晴雨看着外面深沉的天色,轻声问道:“小姐打算久这么放过她吗?” 钱云笑道:“你不觉得老天爷已经帮我出了这口气了吗?我娘走的那会儿,我还尚未完全懂事,懵懵懂懂的,没有体会到当下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是后来才想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蠢。而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娘受苦难却没有办法帮忙,又看着如姨娘死去,这样对她来说其实比杀她还要难受,自己年幼无知的弟弟在仇人的身边呆着,而她作为长姐却不能亲近。钱秀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初要不是犯了糊涂,她不会答应自损身价做那种事的,我想就是现在她也未必看得上程阙,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如果程家得到了她想要看到的结局,那么她真的会放过钱秀的,自此晋州和她的眼前再不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她相信王廷能将这一切给处理好,这与她来说是最省事省力的。也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心不再如铁石一般,那些残忍的事还是少做些,为了她的儿子多积德。 那一晚王廷大半夜的重新回了铺子里,安静的没有人听到他离开过。明明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走到钱秀的房间,推开一点门,就着月光看到那个女人好看的侧颜被淡淡的银色光芒笼罩,他的心里一阵暖,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呆着她离开这里,过他们想要过的日子,自此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门被轻轻关上,钱秀睡的迷迷糊糊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掀开了一条缝,正巧看到被关上刹那,嘴角忍不住上扬,莫名的觉得安心,而后又陷入沉睡中,这一觉睡到大天亮。 没有人在守着她,也不用被程家那些找事的人不断的找麻烦她的心都觉得安静起来,长久以来陪伴着她的失眠自此也离开她了,这让她越发的高兴,对着楼下的绣娘们,脸色也变得好看起来,偶尔还会笑一笑,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笑得最多的时候。渐渐的,那些以为她不好相与的绣娘们偶尔也会和她说几句话,说些寻常人家的家里事,其实不过是最为简单的柴米油盐,而她却听得津津有味,这辈子她恐怕是不能过这种纯粹的日子了,那就听听别人的日子想想自己也好了。 这几天程阙没有再来铺子里,让她也乐得自在,偶尔她会和绣娘们说些别的事情,寻常人家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富贵人家的生活,钱秀就像是当中的过客,回味似的给她们讲自己见到的富贵荣华,那些像是一场华丽的梦一样的东西。 只是好过的日子没过多久,程阙再次上门,身后还带着金莲,看那金莲得意洋洋的模样想来是近来没少受滋润,趾高气扬的让人觉得好笑不已,钱秀不想理会他们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这在金莲的眼里更像是挑衅让她气急败坏的恨不得当下就和钱秀大打出手,如果要是有能将钱秀赶出去的本事她会更加高兴,只是少爷舍不得这个会赚钱的器物,所以她不能轻举妄动。 而程阙进来的时候不过是稍稍看了一眼钱秀,却没想到不过几天不见她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温婉柔美,一举一动间再没有当初的做作和剑拔弩张,反而像是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让人移不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开始不高兴,也许是因为钱云在他心里的地位开始动摇,这个原本他最为厌恶的女人居然也能吸引到他,这样的认知更是让他气急败坏。不管金莲在他旁边装木作样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反而觉得很是烦躁,恨不得就此封了她的嘴。只是向来懂事听话的金莲今天却是分外的惹人嫌弃,一直再说着钱秀没规矩,他也是气急了这才吼了她。 “你若失有本事这会儿就下去代她做那些事去,没什么能耐光会在这里说什么废话,能不能让我消停些?要是不乐意在这里伺候着就滚回府里去,我没空听你念叨。看来是我这几天太过宠着你,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金莲没想到程阙会这么愤怒的数落她,一时没忍住开始抽泣起来,本以为能得他良心发现好生安慰,谁知道却把他惹的更加烦了,只见他朝着外面招呼了一声,进来了个大个头的男人:“把她给我送回家里去,哭哭啼啼跟个丧门星似的,也不看是在什么地方,诚心祸害我的生意是吧?快些滚。” 金莲从没想过昨夜还与她说甜言蜜语的人,今天居然变的让她觉得不认识了,可是她没胆子敢忤逆他,只得福身随着那个人走了。经过大堂的时候,她狼狈的快步走出去,可是她知道她这幅样子还是被钱秀看到了,钱秀眼睛里淬了毒一样的讽刺嘲笑让她觉得难堪不已。 钱秀确实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快就从高处掉落下来,程阙果真与她所想的那样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是如今的自己也只能依靠这个人了。没多久程阙就从里面出来了,脸色阴沉的像是夏天风雨将来的天气,看着让人有些厌恶,只是他却在钱秀身边站定,认真地打量了一遍钱秀,这才大步离开了。 钱秀觉得好笑不已,程家要是交在这样的人身上还有什么活头,也许后世的子孙怕事要穷的吃不上饭了。她继续同绣娘们商讨最近要做的花样子,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程阙做什么去了,与钱秀无关。 很快王廷就将哭哭啼啼地金莲送到了程家宅子,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见那金莲拉住了他的衣裳,他顿了顿将她的手拍开,轻声问道:“姨娘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惶恐,还想着吃饭,还望姨娘自重,若是被人看见了,那可是小的的不是了。” 金莲抽出帕子来抹了抹眼睛,她笑着问:“听说你就在铺子里住着?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如果事成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如何?” 王廷觉得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样子真是难看的很,只是她还是低着头笑道:“钱谁不爱,姨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小的做得到。” 金莲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经过这里,阴狠地说:“我要你去勾引钱秀,那怕不是你亲自动手,我只要见到那个姘头,事成之后许你的斑点不会少。” 王廷想了想,眉头皱起,而后才开口说道:“姨娘给我口头许诺,我可不敢全信,万一我要是帮你办成了事,你却不认了我岂不是吃亏吃大了?” 金莲眯着眼看着这个男人,突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倒是个精明的人,也罢,这是我的贴身信物,只要看到这个程家人都知道是我,我把它给你,如何?” 王廷看着眼前的一个玉镯子,笑着点头道:“姨娘且等着好消息就是,我这就去办,只是人还得物色好,还请姨娘多等我两天。” 金莲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去了,在大门关上的那刻,却不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不过是把她当傻子一样的嘲笑。 一天过去,黑夜降临,钱秀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照旧是王廷把小混沌给她送上来,张婶儿倒是很喜欢这个憨厚的年轻人,也明白他的妹妹劳累了半天,这会儿正需要休息,而自己有腿疾实在做不来攀爬上楼的事,所以他主动帮着送,张婶儿很感激他。 钱秀听到推门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客气地说:“你现在倒是越发的没规矩了,连门也不敲就直接进来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王廷并不开口而是将夜宵妨到她面前,将勺子妨在她的手边,站了好一会儿,随后坐在她身边,倒是让钱秀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人是中了什么风。 钱秀吃到一半就见他往过推来了个翠绿的镯子,好笑道:“成色虽好,却也不是什么上等东西,你拿来做什么?以为凭这个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王廷烨跟着笑,对她这样的话并不放在心上:“这个镯子算不得什么,但是它能给我带来很多银子,比如说,我只要找一个男人和你鬼混在一起,这个镯子的主人就能给我一大笔银子,你说我是要不要接受呢?” 钱秀顿时明白过来了,心里却是难得的平静,这样的结果她不是没想过,当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她居然会这样的平静,也许是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过得太久了吧,所以才能这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里烛火昏黄的光随着从缝隙中钻进来的风不停地摇曳生姿,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时而跟着颤动,不知怎的,两人突然像是靠近了一般,两个影子重叠了起来,过分的亲昵与暧昧。 王廷不过是给将她占到嘴边的头发给放了下来,一瞬间他的指腹划过她柔软的唇瓣,阵阵的酥麻感觉沿着血液流进心里,让他原本克制的心突然间变的不安分起来。 明明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亲近,可是他还是不油自主的觉得自己的心颤了颤,也许是因为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不过最为寻常的触碰就觉得心也跟着酥了的感觉吧?他终究是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认栽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从她的手里逃脱。 钱秀的眼睛突然完成月牙状,纤纤玉手顺着他的指尖滑上去,做出有些生涩的妩媚姿态来:“那你看,我要怎么办才好呢?不如顺了她的意?不知道她能大发到给你多少钱,若是能多些,我在程家没有立足之地,我便去寻你吧,我也算是逮了便宜,不比在这里为人家卖命的好?” 王廷迷蒙的眼睛里顿时恢复理智,他笑着说:“可惜,我瞧着那程阙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给他带了绿帽子,你觉得他还能让你活着?我只怕就是有金山银山你也没有命享受,自此之前你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吧,别自作聪明到时候害了自己。” 钱秀坐直身子,很快将碗里的东西吃完,有些无趣地说:“你这人真是没意思的很,算了,我便不逗你了。听你的就是,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你出去吧。” 就在她站起身要往旁边走的时候,腰间突然多出了一双手将她重新捞回去,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上,焯烫的呼吸喷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让人觉得一阵麻痒,她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想要推开他,脸上也散发出淡淡的不快:“你这是做什么?时候不早了,你该出去了。” 王廷突然伸出舌头在她的脖子上舔了一下,湿漉像蛇一样的感觉让她的身子刹那间变得僵硬起来,他抵笑一声,与以往的声音相比此时更显得多情沙哑,他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在钱秀错愕中低头堵住了她的唇,先是沿着唇型描摹再后来试探着想要闯进她紧闭的嘴里,她死死守着不让他进来,手上捶打他的时候不油得使了大力气,可是这个男人就像是巍峨不动的山一样,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她的防线终于被击溃,终于还是让他闯了进来,他很温柔地缠着她的舌与她舞动,让她脑海里的理智渐渐被滔天的大海淹没,直到溢出一声别样妩媚羞涩的嘤咛,她才感觉到他的身子变得异常的滚烫,丢失的理智逐渐回笼,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脸色红润,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王廷抹了把嘴,也跟着微微喘息,笑道:“我自己来勾引你怎么样?往后有我护着你,你跟了我,嗯?” 他的声音此时是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的好听,沙哑中带着勾人的磁性,钱秀就是和邓远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心跳如捶打,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躲闪着不敢看他。 王廷脸上的笑意更盛,他像是故意让她难堪一样:“你不是说你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么?怎么这会儿,我完全看不出来?钱秀,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完全没有像你心中想的那样,你是个坏人,你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而已,这不是你的错,我想你慢慢的就能回归正途了。你心里有程阙吗?” 钱秀猛地抬起头来,先是迷茫不解,而后才看清他眼底里闪现出来的认真,忍不住好笑道:“王廷,你我之间的那点缘分,还不够你这般质问我吧?就算我不喜欢他又如何?我现在只能依仗着他活下去,我无处可去,也没有办法离开,再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容忍我了,你知道吗?算了,你出去吧,这件事你我都忘了吧,记住你的身份,不然别怪我到时候对你不客气。你懂什么呢?你又对我了解几分?我坏的时候你哪里知道?我曾想毒死我的祖母,可惜她命大,没死,我想让钱云活的不如人,可是没想到最后老天丢弃了我成全了她,让她成为笑道最后的人,我天生就是运气不好的人,这一次我要沉下来,好好的与那些对不住我的人斗一斗,让他们知道我钱秀也不是好惹的,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样不少的抢回来,她们再也别想现在笑的那么高兴,到时候我会让他们哭着去死。” 王廷看着这个不肯认输的女人几近扭曲的面容,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世间的荣华富贵才是最毒的毒药,让一个本该远离是非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她像是中毒太深,可是他就是费劲全部的力气也要救她,他不能容忍这个再他的心里住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这样走向万劫不复。 钱秀永远不会知道,他一直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笑,和别的男人笑的那么欢乐,他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只得跟着笑,因为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了这个无法回头的深渊中,他全部的执念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不是没想过自己赚钱,可是时间不等人,他生怕自己的一个不注意这个女人就彻底成了别人的人。她做了程阙的姨娘,他很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听说她帮着程夫人在打理铺子,他二话不说就带着妹子过去了,只想能靠她近一些,让她能看到自己,只是很可惜,这个女人已经完全了她曾经给予自己的恩惠,冷漠的如同高高在上的人。他分明见过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既然她不打算想起他们来,那么他就想办法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往后会在她的生命里一直存在,不管去哪里都会陪伴在她的左右。 王廷看她像只愤怒的小兽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刺,眯着眼看了许久,才笑着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那是以后的事,你先把眼前的这件事情给了了,如何?报仇雪恨从来不实动动嘴皮子就能成的,往后有我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但是我也要让她把那笔银子吐出来,这个金链倒是有几分好手段的,你且等着看热闹就是。”说着他微微低头又在她的唇瓣上嘬了一口,笑得更加心满意足,他以为钱秀会很讨厌他,恨不得掐死他才行,可是这个女人突然把自己全身的刺都受了回来,温顺的很,让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她心底里应该很渴求一个人来用自己的真心去关怀她,而他终于等到了这个女人可以放心的依靠在他的身边,这一辈子以为无缘的人突然就这么靠向他,哪怕心里没有他也没有关系,只要能让他感受到她的温度就好。 钱秀在他的肩膀上靠了靠,而后分开些,她的眼眶微红,有些羞涩地问:“你一个打杂的伙计能有什么本事?但凡能爬上去的,可逗不是蠢的,你也别太自作聪明,万一被人给摸到了把柄可就不好了,实在不行就与那程阙说了,让他略加惩戒就是,我也不乐意他常来铺子里打扰我做生意,我不待见应付他。” 钱秀想起他临走时候五味陈杂的目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变得不舒服起来,浑身只觉得一阵恶寒,她心里装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而那个唯一知情的人早已经被她打发走了,也许这个世上在没有人能找到她的身影。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许她留着她也未必不可,可是人总是在不确定中很容易走上极端的路,毕竟渺茫看不清前路的未来让人太过伤心,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她都必须这样做。对程阙的想法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改,其实钱云确实是最懂她的人,后来她才知道是钱云怂恿老夫人促成了钱程两家的婚事,母亲只看中了程家给的那点好处,而她自己确实是看不上程阙的。至于当时那点复杂的心思被她全部给压了下去,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在没人的地方像是自我提醒一样,一次一次的麻痹自己,显然她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王廷用力拥紧了她,只觉得这个女人像是一味让人上瘾的毒药,只要碰到了就让人不愿意放开,他的理智总在提醒着他应该下去了,如果时间太久会引起张婶儿的怀疑,所以他咬咬牙,让自己放开这个女人,不舍的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而后哑着声音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会帮你办到,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钱秀看着他将门关上,这个时候的天真的很冷了,门不过一开一合,扑过来的冷意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觉得今年冬天这么冷?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合衣躺在床上,想着曾经什么都不懂的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爹娘很恩爱,而她是他们手心里的宝贝,如果不是有钱云在,她差点以为自己就是钱家的大小姐,自己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记得那年那是娘第一次让她自己带钱,她心里高兴这才出去玩了,那两个人的样子,她到现在才慢慢的会想起来。那个男孩命名冻得脸色发青,眼睛里却没有半点认输的劲头,他漠然地盯着来往的人,怀里抱着连连喊饿的妹妹,他没有和人张嘴乞讨,可是钱秀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绝望和浓浓的悲伤,也许是对可能来的死亡的服从和任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将身上仅有的二两银子分了一半给他,她有听娘说过,穷苦人,一两银子能花好久,所以她们肯定能活下去的。 很快她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她本来想和娘说的,可是想到一两银子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她害怕挨骂,所以就什么也没有说,一直到把这件事彻底忘却。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会来找她,不过是为了报答她对他们兄妹两的救命之恩。其实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当初曾经做过一件好事,这才没让自己沦落到太过可悲的境地?就在北所有人抛弃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守在她的身边说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这真的是她在寒冷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后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只是今天她才看的更真切,这个男人也许对她抱着别样的心思,让她因为贪恋他的温暖和气息所以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的拒绝,可是她却又忍不住开始犹豫了,这并不是她的错,挣脱不开,舍不得放开,那么久暂时的沉浸在其中吧。毕竟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和谩骂中,也只有这个人不会在意那些,一颗心只向着她。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本事,能将程阙和金莲玩弄在手中,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说笑,可是她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会不屑地笑出来,也许人被丢到一种绝望的境地,只为了生存,什么都会变吧?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去挑选,更无法站在高处去嘲笑那些不如自己的人。 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痛的撕心裂肺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什么时候睡着。在梦中,爹娘依旧很恩爱,温柔地看着她说她是最漂亮的宝,可是突然变成了娘挨打时候的场景,声嘶力竭的哭喊和哀求竟然没有任何人能帮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个梦太过真切,她站在旁边却什么都不能做,直到看着娘就那么咽了气,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撕心裂肺的痛像要讲她的命夺走。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他有没有半点和她一样的痛苦难熬?在他的心里,可还有自己这个女儿的存在?他不是说最疼爱自己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找自己?真是个心狠的人啊。 难道她们母女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吗?钱秀感觉到自己的泪水不断,朦朦胧胧中醒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抬手抹了抹眼睛和略微难受的脸颊,只觉得果然自己哭过了,往事没有人想要记起来可是却总是在人的生命中存在着,时不时地提醒着自己那段难堪的岁月。外面已经传来了响动声,想来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人们又重新开始忙碌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正在做什么,毕竟也不是什么人像他那样有胆子敢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舒展了下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抬起袖子抹了抹脸,很快熟悉的响动传到耳朵里,来人是王廷的妹妹王敏,就是手艺最好的绣娘,笑起来很好看也很亲和,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兄妹俩的长相都很普通,放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只是对她这样的坏人却是难得的好脾气和亲近。 “外面的人都来了吗?这两天可得紧着些做,咱们虽然比钱云她们落了下风,可在速度上却不能慢了,刚开始就得在这些小事情上多注意些,我们也没办法了,把这些衣裳卖出去了才好。” 王敏没有说什么却是点了点头,说起了别的事情来:“张婶儿带了她家里自己腌制的咸菜来,不知道您爱不爱吃,她让我过来问问您。” 钱秀闻言失笑道:“我不挑拣,什么都吃得下,以前不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挑了,让她不必惧着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张敏也跟着轻松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皱眉开口道:“您我哥哥,还请您不要怪罪他,他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 这种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有些难以启齿,明明是别人的事情她自己却红了脸颊让人哭笑不得。想来是从未尝过情滋味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老天爷其实对谁也是公平的,没有完全的放弃一个人,就算有那也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罢了。 或许是张廷的功劳,让她对张敏也生出几分好感来,曾经那些骄纵的脾气半点也不见了,俨然像是新生一般,分外的随和。 张敏伺候着她洗脸梳头,见她嘴角勾着笑,却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只是昨晚见哥哥回去找她说话的时候一脸得意,想来该是讨了什么好处,本来想问一问,钱云这样子让她也不知道改怎么才好了。 过了很久以后才听到钱秀仿佛在山外的声音,清雅又充满灵气,只是当中还有几分淡淡地让人说不出来的忧伤:“我知道,难得还有个人这么对我好,我怎么会去怪罪他。可是他打发你来问我的?有胆子胡闹倒是没胆子敢认了?你同他说去,可别让他半路后悔了才是。” 张敏的心跟着一跳,突然想找个女人是不是和他哥哥正好有一样的心思?那他哥哥高兴也是有理由的,她不知道怎么的手微微颤起来,抿着嘴,而后很快觉得这样并不合适,又手链了全部的情绪,又是原先那种沉默安分的样子。 钱秀从铜镜里看到了她的表情,嘴边的笑意泛的更深,他们兄妹俩是很聪明的人,都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不能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这样的人值得让人深信和喜爱。 “我昨天晚上吃了东西还是觉得饿得狠,张婶儿可是做好了?还是早点送上来的好,今儿的事也不少着呢,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干活不是?” 她的话音才落,只听房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小心地问道:“钱姨娘可是收拾好了吗?小的送早饭来了。” 中举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头在她的心底里投下了涟漪,让她的心也跟着跳了跳。如果外面没有人在的话,想必他直接推门进来了吧?她没有应,旁边的张敏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急急地走过去给自己的大哥打开门了。 张廷端着吃食进来,摆放整齐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钱秀,这才转身走出去了。 钱云这一天都没见过他,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他居然费了大力气给请了半天假,说是忙家事了,钱秀却是不信的,如今他的家就在这里,身边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能有什么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的这档子事了,她看不明白张廷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这个在自己面前表露真心的男人,厚重的就像一层云雾让她看不真切也弄不明白。 这一天,程阙没有来铺子里,除里进来的客人会说两句话,整个铺子里都很安静,心也跟着放松了,绣娘门在一旁穿针走线,而她自己也坐在一边给自己绣绢帕,选的是雪中红梅的花样,红的像血的线从她的手里变成一朵盛开的梅花。 直到天黑下来,钱秀转了转自己发酸的脖颈,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男人,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和这个男人待了几天,居然就开始留意起他的动向来,便是与邓远才在一起也未曾有过这样快的情感,人当真是说不明白也读不懂的。 心里嘀咕一阵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跑去哪里了,亏的他自觉和程家那边说了,要是自己,可还真担不起他这样胡来。 钱秀吃的夜宵是张敏送过来的,她问张敏那人去了哪里,张敏也只是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哥哥的去向,钱秀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失望,也许是养成了习惯所以才不得不在意这个男人做什么去了。 哪怕躺在床上,她看着外面照进来的淡淡月光,突然想,如果这个铺子里钻进来什么歹人可怎么好?连哥男人都没有,两个年轻女人喝一个婆子能有什么用?刚想到这里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推门的声音,还有人刻意放轻脚步的声音,听着倒是和真正的贼有几分像的,不过钱秀听惯了他的声音,就算当中再怎么小心也有沉稳的力度再里面,所以这个人是王廷。 钱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会下床跑出去,手抓着木质栏杆望着下面的那个人,月光将他包裹起来,显得他的身形修长挺阔。 王廷猛地抬头,本就怕吵醒了她,却不想这个人如今站在上面,两双葡萄珠子一样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依旧放轻脚步,大步的踏上楼,走到她身边,将这个柔软的人儿拥进怀里,嘴里说着:“你是故意的?嗯?” 他的呼吸灼热,声音里有着几分克制,很小却很勾人,钱秀微微扬起嘴角回话:“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以为进来了个贼,这么晚去哪里了?” 王廷脸上的笑意更浓,在她耳边更是说出十分不正经地话来:“哦?现在就开始追查我的去向,若是以后可怎么好?我怎么瞧着我往后的日子怕是好过不了?” 钱秀可没他这么厚的脸皮,脸颊染上一抹如桃花般好看的色彩,让对她生出情意的男人不禁看呆了眼,紧接着软而娇媚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吐出来,当中还含着几分扭捏:“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点走远些,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同样压低的声音将王廷脸上的最后一丝理智给冲破,也许是得了甜头的缘故,他现在越发克制不住了,就像是上了瘾一般,一旦沾上去就不能放开了,只有不停地抓心挠肺和惦念,好像这辈子真的再也不能从她的掌心里逃脱出来了。 钱秀被他用力的拥抱抱得喘不上气来,只得拍打着他让他放开些,这个男人不过轻轻松开了一点,就拥着她往屋里面走。他还没有大度到给别人窥探他情思的爱好,就连外面的那抹月光都不行。 房门很快被关上,外面的风吹得她只着单薄的衣裳的身体,冰凉一片,像是一味在雪地里摆放过一阵的美酒,透心凉又让人欲罢不能。淡淡的馨香传入他的鼻尖,他忍不住在她的脖颈间嗅了嗅,突然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才是天底下最干净无瑕疵的人?” 钱秀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没有人知道王廷的话怎么会戳中她的心,只是王廷见她在自己的言语下变得面红耳赤,心里一阵高兴,程阙又算得上什么呢?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需要依附着他,程阙何尝不过也是个普通的人,犹如昙花在眼前绽放一瞬间,而后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记住他的样子。 安静的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的屋子里,两人的呼吸显得尤为急促,夜晚是个很好的遮挡布,让所有不可能在白天里发生的事情都变做了晚上,这种坏事很容易带起人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却又无可救药的沉溺在这样的刺激中。 王廷对着那张水润的红唇亲了下去,在亲吻中还坏心的啃咬着她,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以为这场戏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卖力的表演,直到眼前这个人在小心翼翼地回应他时,他的心中是一片狂喜,连带着这个冬天都感觉不到寒冷了,愈发的投入进去,两人亲的浑然忘我,很久以后才分开。 钱秀抬起胳膊捂着自己的唇,突然说话:“你在这样,我怕我不小心掉进去,再也爬不出来。王廷,我有我的不如意,你不要让我沉溺在里面,可以吗?我真怕自己是个没有耐心坚持的人,我太缺一个能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所以你一出现对我好,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有双手无力攀爬住旁边的栏杆随着你摔下去,你不能骗我,也不能负我,不然我怕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 王廷摸着她柔软的发,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再等等,我就快了,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为了你我哪怕做了天底下最大的恶人也甘愿。” 钱秀敏感地从他口中听出了一丝别有意味的话,他到底在做什么?她尝试着问了问,可是他却避而不谈,只说不是什么好事,她知道了与她没有什么好处,这个男人克制起来真的让人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挖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两个人分明如此亲密了,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探知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王廷看了眼外面凉薄的月色,又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口,温柔地说道:“这两天不是要交货了吗?肯定忙的很,还是早些睡吧,要是被我怀了你的好事,你不得恨死我?” 钱秀的脾气都被他摸顺了,听他这么准确地说出来,忍不住笑了笑,心放下来,疲惫像是风一样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如水的光:“你快些回去歇着,我希望你不要瞒我太久,我的耐心不多,我保不齐不会因为这个无法得知的事情而和你翻脸。” 王廷眼底的笑意更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去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钱秀爷依然能够知道。 王廷回到自己的屋里,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却是很缺德,可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人这是最无奈的选择。人就是这样,要想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有时候很好拿捏,特别是像金莲这种头脑不是太活络的人,有时候那种爱贪便宜的爱好真的是让人很容易就能抓到她的把柄,也很容易就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几天后难得的一天天气晴好,风也不像以往那么吹的寒气重,像把刀子一样插入人的皮肤中,让人不管怎么笔直的身躯都不得不为此弯腰,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寒碜味道。 钱秀和一众绣娘清点完做好的衣裳,小到连一处小线头都看不出来这才叠好收起来,打算等中午时候天气再暖和些到各位夫人府上给人送过去,想起身边的一个丫头出去帮她到程家拿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起身去外面想在人群中看到这个人。她在铺子里穿的衣裳太过穷酸,毕竟是要出去见人的不好失礼,唯一能穿的也是那次和程夫人一起去会客,程夫人吩咐人给做的,她上次出来的匆忙没有时间带出来,只得让人去取。 刚走出门她就看到对面的铺子里停下一辆华贵的马车,穿着白色奢华白貂绒的钱云从上面下来,妆容精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让女人们羡慕,她们都是钱家的女儿最后却走上不一样的路,钱云高高在上而自己却只能做别人的一个妾侍,就算她如何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可是心底的那道声音完全不听她的指派,疯狂的嫉妒与不甘心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有点吓人也有点不好看。 许是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急切所以钱云在快要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还抬起头看了一眼,很快停下了脚步快步往钱秀身边走过来,脸上的笑很得体却也带着莫名的讽刺让钱秀觉得很厌恶。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钱云第一次站在她的面前同她说话,人有时候真的很怪,不见面的时候就像是这辈子都看不下去的仇人,可是真到见面的时候脑海里却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就连当粗咬牙切齿想要说的话也突然都说不出来了,像个痴傻的人被钱云身上的光环压迫。 “瞧着你这里的生意也不差,我当初就在好奇是谁能这么不要脸面的照着我的路子来走,后来得知是你,我心里就明白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你这样将很多东西都抛弃的彻底,恨不得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才行,你说是吗?我倒是不怪你,毕竟这杯羹不是你也有别人来跟我抢着来,但是唯一的好处便是我能笑话你,你说是也不是?” 钱秀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几分,抿了抿嘴说道:“我也没指望你能和我说什么好话,要脸面的人怎么这个世上活下去?不全都饿死了吗?我只是为了继续能活下去而已,毕竟我的这点苦你大小姐怕是不能明白的。当然,你要是费尽心思想来打压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全晋州成的人都知道你心里有多恨我,所以我们也别说些假惺惺的话,想要做什么直接动手就是了。” 钱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女子,她身上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如果没有发生那么让人痛斥心扉的事情,钱云大抵也只会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命运捉弄人,看不得尘世中的人过得太过安逸,所以才会弄出这种让人发狂的事情来。 “钱秀,你有时候运气真的非常好,就算你变得多么惨也有人在惦记着你,你要是想好好的过日子我也不会为难你。我说的是真话,报仇是很累人的事情,你要是一门心思走下去,只怕最后难过的也只是你自己。过来人的话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至于程家的这个铺子我压根就没看进眼里,我想要让它跨有的是法子,如果换做以前我真的容不下,可是现在倒不会这么想了。报复人最痛快的那一霎那你知道是什么吗?自己站在那里看着别人斗是不是很有趣?最让人觉得讽刺的是那些人很容易自己乱了阵脚,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你是不是觉得也一样很好玩?” 钱秀突然有些听不明白,钱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给谁听的,显然不是自己,因为现在的钱秀犹如过街老鼠一样,没有人看得起她,一朝从高处跌落谷底也就是这样了,她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摸索生存的路,所以从哪里来的挖坑给自己跳?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钱云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钱云什么时候和程阙有了瓜葛?她不懂也不解,她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辛辛苦苦走开的这条路不要毁了就行。 钱云站了好一会儿,风吹起她颈边的绒毛,扑在她的脸颊上,见钱秀没有开口,自己却先笑了笑:“瞧着你也是有事忙的,我也不耽误你的功夫,我这就先进去了。我虽不喜欢你,却也能容得下你,你自己可要争气些,别让我失了耐心。” 钱云转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看钱秀这般木然的表情,想来那王廷瞒的很深,如此也好,也正好能让她看清钱秀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个聪明人。她比自己幸运很多,钱云想到自己落入惨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为她打算,只是不停的剥夺着她身上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最后让她自己在那样的结局里惨死。如果那个时候有个人肯对她好一点,也许她会不顾一切俗世的眼光只为还那人的一世恩情,可惜的是她的生命力没有一个肯对她好的人。突然想起那个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了她一个体面,帮她收尸了,她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老天却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钱秀看着钱云窈窕纤细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嘴角的笑再也露不出来,她知道比应对这样的事情自己远比不上钱云。钱云从小就尝到了被人忽视的滋味,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孩子,很快就习以为常了,自己却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爱护下,只是没想到最后却走到这一步而已。 钱秀正要转身的时候才见到那个小丫头急匆匆地抱着个包袱跑过来,见钱秀在外面等着,心里更加急了,气喘吁吁地说:“小的真的很早就等在外面了,说了来意,那管事说是得问问另一位姨娘,这才单个到现在,还请您别动怒。” 钱秀只是笑了笑,像是自嘲般的笑道:“我也猜到了,这本来就不怪你,你先回去喝水暖暖身子吧。”那个丫头回了屋里,钱秀抬头只见从另一条路上离开铺子半天的王廷回来了,就算是寒风也没能让他瑟缩起身子,他的容颜很普通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顶天立地的男人味。他走近了,先是皱了皱眉,看到旁边没什么人,这才开口斥责道:“怎么穿这么少?这会儿正冷的厉害,快些回去吧,当心感染了风寒,多得不偿失。” 钱秀笑了笑,突然来了兴致逗弄他道:“这会儿就想管我了?你也就敢在背地里说我两句,当着别人的面你敢吗?可别让我小看了你。” 王廷无奈的叹口气,这个女人固执起来真像个孩子,这么混账的话也只有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撩拨自己,他自然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嘴角上扬,眼睛里释放出耀眼的光芒,而后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其实他知道钱秀心里的那点年头一直没有消下去,她还在试探着想要知道他到底再做什么事,这个世上哪怕就是做坏人也还是自己来的好,这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一切都是甘愿的所以他不舍得将她拉下水。 王廷没有告诉钱秀的是他外出并不是盲目的,他和程阙身边的一个管事交好,那管事帮他说了两句好话,加上程阙那几天见王廷伺候的很用心,心里也有些好感,所以府里的一些事情他都放手给王廷去办了。王廷自然很乐意,有些他自己心里的计划也慢慢在其中发酵成型,有时候不得不相信,也许连老天都在帮他所以才会让他将事情办得这么顺遂。 管事说这两天的程阙变得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暗地里想了很久也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实在最近吃的苦头多了这才没法子才和王廷念叨了两句。王廷心里倒是明白的,程阙在铺子里的那两天看得很真切,他看着程阙的眼神在看钱秀的时候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的厌恶不屑变成了淡淡的迷离和挣扎,也许是因为钱秀变得太快,那个时候没有好好的看一眼,所以现在发现的刹那才变得这么难以接受,就像对钱秀生出兴趣是一件天理难饶的事情一眼。 王廷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他更加不希望程阙纠缠着钱秀,所以他想着法子让程阙转移注意力这样才能保住钱秀不受到打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钱秀说起程阙的时候眼底的厌恶和烦心,让他这一颗心变得更加柔软,不管她是不是为了自己,他的心在那一刻觉得很舒服,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舒心得花了。 程阙最近常在赌坊流连不去,王廷也不过是过去帮他搭把手,将他输进去的钱给捞回来而已。程阙对自己好运气得了这么个人,心理更是高兴的很,十分高看王廷,对他也很是客气,就连管事也跟着在程阙面前受了高待,对王廷更是兄弟长兄弟短的念。 王廷并不会过分的和程阙亲近,一是因为看不上眼,二是因为钱秀他也得和这个人划开些距离,免得将来把火引到钱秀身上。这一天程阙生了病,在赌坊待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去歇着了,所以才能回来的这么早,不过刚进了这条街就看到钱秀在门口他心里的那股得意劲儿更是止不住。本来还想着今儿就到李老三那里拿了东西给金莲姨娘送过去,今儿心情好,他也懒得动弹了,看着满屋子的绣娘忙里忙外,又听说钱秀要去给那些夫人们送货,他本来有心想搭把手的,可是想到钱秀的那股性子,想来是不愿意被他看到在别人面前低眉垂目只能卑微的模样,倒不如就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果然钱秀出门的时候只是叮嘱他好生看着铺子,只让两个紫色出挑些的丫头带着东西一块走了。原本热闹的铺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让他有些不习惯。其实铺子里真正的管事就钱秀一个,连他也想不明白程阙对她真的有这么放心吗?居然连个盯着的人都没派过来,想来应该不可能,如果有也必然是在绣娘里,心里一阵了然,也越发谨慎起来,这么多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是别人的眼线。 王廷没了人管束,老神定定地靠在一把木椅子里,脚搭在另一条凳子上,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调,自得的很。外面冷,铺子里燃了炭盆,很舒服有点让人昏昏欲睡。就在他差一点就睡着的时候,只听有道清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没有听过的:“王大哥怎么名目账单的在这里睡?要是给管事的看到了怕是少不了要告你的状。” 这道声音很烦人,王廷不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她,见是个相貌清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女人,无所谓道:“想去就去呗,我看是谁,要是没人你不如去告?” 那女人摇了摇头:“我可舍不得这么害你,王大哥什么时候得空我请你到我家去吃点好的,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一块说道说道。” 王廷上下打量了两眼,眯着眼睛说道:“我瞧着你这样子也该是嫁了人的,我对你这样的可没什么兴趣,你还是另找别人去吧。免得到时候有人赵上来和我闹,我可吃不消。” 拿人见他动了心,脸上的效益更浓:“快别这么说,我家那口子就是个活死人,成天只知道吃睡,连家里人都认不得,必定不会找你麻烦的,大哥要是有心思就和我一块回去,妹子不会亏待你的。” 王廷脸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女人等了许久甚至有些急切了,才听他开口说道:“别论人哥呀,我这会儿事多,还没工夫去外面游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女人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靠近了他一些,媚笑着说:“你有什么好忙的?这会儿哪儿不是捧着你的,听说就连公子对你都很客气,这在别人那里哪来的这种福气?今儿我备了酒菜,你跟我去?恩?” 王廷脸上升起几分厌恶,只是那女人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地挂在他身上,他想过很多次这个人会是谁只是没想到她自己先跳出来胡攀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选的这么个没脑子的,倒真是让人觉得好笑不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正巧外面来了人说是钱姨娘落下了东西让他给送一趟去,他腾地坐起来,拍了拍屁股笑着说:“瞧着是去不成了,来活了,小嫂子还是省省心罢,我不喜欢屁股大的,再小些我说不定还会看你一眼。” 女人被他这样不客气地轻蔑弄得面红耳赤,就算有心想和他闹一闹,求着管事给他点苦头尝尝,可惜现在他自己就是公子眼前的红人,实在不是她能挑拨的动的,没有办法只好跺脚咬牙就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不管是什么人,得不到的总是放在心里惦记着,就算明知道自己得不到这个男人,可她还是忍不住盯着这个男人,直到出现了新的人这才消停下来,而她明明就要发现什么东西却偏偏就这么被放过去了,倒也不怪王廷这么得意,着实是个没什么用的眼线。 王廷将东西送过去的时候,钱秀已经进去了,这样气派的府邸不是他这种人能随意出入的,他靠在一边墙上和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毕竟是后门主子们也不会特地跑出来查,比起前面那些耀武扬威的家丁来说,后门的人很随和也有几分人气。 王廷反正也没什么事却也不想去继续看那绣娘的那张脸,想了想还是等在外面,耐心地等着自己心里的那个女人出来,他是个警惕的人,但是陷入情中的时候哪怕明知道这种关系不能再太阳底下存在还是存着些侥幸,就算一前一后不能亲昵心里也有片刻的满足和欢愉。钱秀今天要去两个地方,他送来的就是去另一个府上要带的。方才与他说闲话的男人回去继续干活,只有他一个人在寒风的敲打下望着天上的那片湛蓝天空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脚都被冻得麻木了这才看到那个人出来。 她今天打扮的很是得体,身上穿着白色的狐衣披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包拢在里面,被寒风吹得眯起眼来,在别人眼中不管她是多么名声狼藉的人,而在他的心里却是天地间最美的景致,这个世上在无人能敌。她抬眼的刹那,眼睫如舞姿翩翩的蝶翼,眼珠里充斥着淡淡的笑意,她哪怕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她的心和自己的贴的有多近。 穿过一条热闹的街市,钱秀在进去的时候,对着身后的人说:“天太冷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用等了。” 王廷只是微微躬身行了礼,垂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嘴角扬得有多高。就因为这一句话哪怕就是冻死也甘愿,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多久钱秀就出来了,他看着她坐进小轿子里,厚重的帘子将两人的视线隔绝,他走在她身边,就像两颗心离得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一样。 就在他嘴角含着笑,两只眼睛看着别的地方的时候,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低声的呢喃:“王廷,我想吃东街街尾那家的猪头肉,你去给我买些来。” 王廷没想到她喜欢吃这种小食,笑着说道:“成,我这就买去,转眼太阳都朝西走了,也该是时候吃晚饭了,听张婶儿说今儿晚饭做白菜馅儿的饺子,虽说不是什么节,人只要高兴做什么都行。” 钱秀听着这句话后那人的声音再没有响起,忍不住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嘴角的笑越来越大,他的背影还是那样直,让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到底是喜欢邓元才什么了?也许是他的那张脸和他的身世,毕竟晋州城的男儿中也只有他不管哪里都让人觉得是最好的,加上那个时候对钱云的嫉妒和厌恶,让她总是把钱云当做最大的对手,钱云所拥有的一切东西她都要抢过来才行,那个时候的心动远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甜蜜与温暖,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笑得最多的时候了。 也许等哪天天气好些了,也该是时候去看看娘了,让她不用再下面还担心自己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她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肯对自己好的人,就算没什么结果,可也总算让灰暗的生活里充满了希望,便是一刻也足以让人满足了。她现在看不到以后的路,也不知道将来这条路要怎么走,也许等到了那一天这一切温暖就自己断了把,这样也好,谁也不用多费力气。 轿子一直往前走,正好与钱云擦肩而过,晴雨待那轿子走远了才和钱云说道:“瞧那王廷是真的对钱秀好的,不然依他的手段现在也混得差不了,我听说他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很亲近,那程阙怕是掉进他设好的套里出不来了。” 钱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有几分感慨,不说如今瞧着这些人是如何的蠢,反倒觉得当年自己也不是什么又出息的,但凡要是有骨气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在那样的境地里出不来,明明她身上有许多财务,便是自己重新出来独立也不会差,她突然有些恨自己当初的痴心,要不是因为心里只装了个邓元才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晴雨就算知道钱云可能也是得以重生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当初她虽然不在那里却也听说了那时的事,程家的作为实在是让人不耻,这一世落在钱云的手里遭受这样的对待也是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 这两天铺子里的生意越发好起来,特别是从北疆运来的那批皮货,搭着新裁制的衣裳更是华贵无比,得了城中贵妇人的喜爱,钱云也乐得多拿银子,她知道钱秀很快也会动这样的念头只是这个时候正是皮货价钱上涨的时候,她想吃的下这口买卖想要来少不得要多掏银子才成,那程阙这些日子沾染上了赌瘾,据说手上的银子已经输的差不多,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心思动在这个铺子上了,钱秀说来也是苦的很,为别人费劲心思,最后还是一场空。 回到家里,夕阳光铺满了整个院子,虽然看起来很是好看,但是钱云心上的孤寂感越来越重,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从无边的仇恨变成了想念一个人,整个人都慢慢变得像是汇聚到大海中的河水再也不掀起一点浪花,平静地恨不得让人忘却了她的存在。明明前天才收到他从云南让人送来的书信,她却恨不得这个人第二天就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们彼此都明白,他们的关系虽然看似亲密,但是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各自的渴望和无可奈何,他们没有能影响彼此的能力,只能就这样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孩子刚巧睡醒,正和乳娘在一起玩,钱云见他玩的高兴,本来转身想去洗手再来抱孩子,只是看到他身上戴着陌生的首饰,柳眉微攒,整张脸都如冬天的寒霜一般,冷声道:“他脖子上带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与你说的话你没听清楚?” 乳娘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变了脸,先是一愣,接着笑道:“不过是个老人家送来的小物件,我瞧着挺讨喜的就给孩子戴上了,保佑孩子康健而已。” “谁来过了?” 那乳娘见钱云的脸色越发沉,笑容顿时垮下来,战战兢兢地回道:“那人说是您的祖母,想来看看孩子,见您不在家,给了个东西就走了。” 晴雨早已经明白了钱云的意思,上前恨声说道:“你个混账东西,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小姐的事你都能做了主?这个院子里的主子是谁你还记得吗?当初说了千遍万遍不许给任何人见小少爷,你的脑子被猪狗给啃了?来人将这人拖下去扔出去,谁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将别人对他的客气当福气可别怪对她不客气。” 那乳娘先前没想到自己能伺候六皇子的孩子,给的钱也多又能吃好的,先前在一块的小姐妹都很羡慕她,家里都觉得很有面子,这位夫人说话柔声软语的,哪怕就是对自己这样的人都很客气,所以他的胆子就慢慢的大起来,一时得意竟把夫人交代过得话忘到脑后去了,现在这样可如何是好?她磕头求了许久那夫人都没眨一下眼,眼看着就要被丢出去的时候她求着管事把工钱给结了,却不想那管事冷笑一声说道:“你先求老天能不能让你活命吧,谁给你的胆子随便让别人见小公子?要是小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人的脖子都洗干净了等着被砍了把。” 乳娘的脸色刷的变白,这富贵人家怎么活得这么麻烦?如果自己真的不小心放了个歹人进去这样确实就是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都还不起,越想越觉得慌,起身拍了拍屁股跑远了。 钱云让院子里的大夫给孩子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事了这才放下心里,她见的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不许任何人碰自己的命根子,至于那些想要上门来的人自此没了半点机会。就连钱老太太也被关在了外面,她只觉得自己没什么脸面再见钱云,只想等到钱云离开的时候自己过来看看孩子,想钱云看在她送孩子东西的份上也能消了气,谁成想这次倒是更好,连大门都进不去了,一张老脸在面色不变的下人面前真是丢干净了,心里所有的怒急在一时间只能化成一声叹息,转身离开回府里去了。 钱浩难得在她的春堂园坐着,见她回来,笑着说:“看娘这模样想来是吃了亏了,要我说那钱云才是养不熟的,我都是她爹也没见她对我有半点客气。咱们家的日子又没穷到需要她救济,娘落这个脸面做什么,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心里笑话咱们。” 钱老夫人见他没个人样子,心里更是一阵烦,沉声骂道:“你晓得个屁,她要是出息了,咱们钱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就算钱云再怎么不懂规矩,咱们总归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管咱们?要我说你这当爹的也别经常待在家里不出门,你去她家里同她说说话,你们是父女,她还能恨死你不成?你与她说两句好话,哄哄她就成了。” 钱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今我钱浩在这晋州城里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还怎么出去?我好歹是读书识字的人,这人我可丢不起,大街上的那些人从来都是好事的,难不成要让他们围着问我家里的这些烂事不成?” 钱老太太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听你这口气想来是恨我收回了你处置铺子的大权,你要是出息些我用操这些闲心吗?你现在就得听我的,我不能让钱家毁在你这个混账手上,你现在没脸见钱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明儿起,你天天必须给我上街去,不然我有的法子让你更丢人。” 钱浩无奈只得叹口气应了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气,当真是讨厌的紧,他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受气,转身又去了金珠的住处,本来想看下那个小子的,现在被磨的没什么心思了,又一年冬天,小路上都是一片萧条看得人的心里也跟着一酸涩,当初那些欢声笑语就和做梦一样,阿如,这辈子竟是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了,也不知道她在下面会不会冷,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陪了自己许多年的女人埋葬在那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犹记得当年阿如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看着哪里都觉得新奇,等到了没人看到的地方才问他:“往后我真的能在这里生活吗?我出生不好,他们会不会小看我?我真怕给你丢人。” 钱浩安抚着她,那一头乌黑华顺的长发被春天的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一丝浅浅的波纹,他的心也看酥了,小巧好看的脸上是紧张又隐隐的激动,那个时候钱浩觉得这一切是只有自己能能给予她,在她的世界里自己才是全部,柳氏和阿如都曾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重的笔墨,第一个太过耀眼让他觉得自己什么时候都在被压迫,只有和阿如在一起的日子太过舒服,所以他放纵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力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就像一个大人看着爱玩闹的孩子长大,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好东西都得了她才好。 他很少想起阿如,因为舍不得,也因为难过,这个女人自己倾注了太多的爱,可是最后她还是让自己失望了。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惯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一步一步的放纵,阿如就不会慢慢生出那么大的野心,最后被整个钱家容不下去。她在下面应该是恨自己的把?可以一味的宠着她,为什么在要她性命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办法让她活下去,阿如虽然越发过分可是心还是在自己身上的。只是这条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回去后他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或许他应该感谢老天没有让他噩梦连连,而是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美好风光中,让他不愿意醒过来。 金珠已经习惯了他,毕竟自己选择了走这条路就没得选了,这个人是自己的天,就算心里多么不愿意为了活下去还有这等荣华富贵也得撑着。看着倒在床上睡熟的人,金珠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最难得事情就是讨得一个男人欢心还要不被他发现其中的不情愿,同样整个人都过得很累,就连在睡觉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因为累积而不小心在睡梦中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只有他离开,整个屋子里只剩了她一个人才能有片刻的放松和自在。 钱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就像个旁观者将一切都看得很透彻,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却沦落到这样的下场也不知道算是谁的错,她心里只是为这些小姐们觉得悲哀,这样的日子对她这种穷怕了的人来说是最渴望的,可是她们却不懂得珍惜,反而为了心里的那点贪念将彼此丢到这样的境地里,特别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少爷,还不曾知晓世事就被拉进了这种可悲的争斗中。这个府里的人全都别有用心,看着和气慈善心里谁知道在想什么呢? 她还是管好自己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了,她如今也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钱家不倒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她向来不是什么贪心的人,这样就够了。 王氏听说钱浩要过来看孩子,心里还是高兴的,坐在梳妆台前好好的收拾了一番自己,她上次虽然说的狠了些,可也是被他逼得。这个世上的女人谁不想让自己的爷们疼惜自己?她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缓和下彼此的关系,这个府里她才是当家主母,便是怀里的这个孩子归到自己的名下养,可总归还是不如自己亲生的好,她想着两个人若是能亲近些,让她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便好了,可是她精心打扮了这么久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去了金姨娘那里,这让她的一张脸往哪儿放?钱浩真的太过分,一次又一次地欺负着她,真当她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吗? 一旁伺候的下人看着她用力将桌子上的胭脂水粉盒全部推到地上,瓷器破裂的声响在屋子里炸裂开来,惊到了熟睡中的孩子,一声嘹亮的哭喊声在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惹得她更觉得烦乱,沉声数落着同样从哈欠连连中回过神来的乳娘:“哭什么?吵死了,要你做什么?还不赶紧哄着?要是还这么闹腾看我怎么收拾你?” 乳娘心里委屈却也不敢说什么,当即抱着孩子使劲浑身的力气哄着,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才终于消停下来,乳娘也跟着松了口气,心里却想着这位夫人对孩子的耐心也不过才几天,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心疼,什么难听的话私底下都能骂出来,原先什么疼爱孩子的都是做出来的样子,真是让人心里跟着一颤。亏得这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这般长久下去,孩子怎么能好?钱家就这么一个小少爷,连老妇人都宝贝的很,可是夫人私下里却这么对待,真是太让人心寒。大户人家的人一个一个都和疯子一样,长此以往下去谁能受得了?她出生小户人家,如今看着这些个贵主子们就跟台上的戏子一样,变脸变得飞快,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乳娘弯着腰将孩子抱到另一间屋子里,可算是消停了,这孩子的亲娘听人说是府里的姨娘,先前仗着宠爱无法无天,虽说恶人得了该有的报应,可是留下个孩子被人这么的对待也是够可怜的。她抬起头看了眼,见没人在外面才小声地说:“你个小子,命怎么这么苦?你放心,乳娘会好好的照顾你,你要争气些,别被那些人给欺负了,好好的长大。我家里也有一个孩子,可惜日子过不成,这给人家当下人。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好好的活下去,将来可是这个家的主人呢。” 王氏的怒气一直到晚上还没有消,她这会儿懒得看孩子,乳娘也不怎么放心,直接带着孩子睡在外间了,倒是谁也不干扰谁,还算太平。王氏便是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不痛快,这一晚上没睡好,连带着第二天都没什么精神。 却说王廷给钱秀买了吃的回来,刚走进屋里见原先满屋子的人都不见了,正疑惑,只听王敏笑着说:“这次赚了不少钱,夫人高兴就提前让绣娘们回家了,每个人都给了赏钱,还不少呢。哥,你这买的都是些什么?闻着好香。” 王廷嘴角勾着笑,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买了很多,一会儿有你吃的。”说着抬了抬下巴继续道:“她想吃我就买了,去给哥拿点酒来,好久没喝馋的厉害了。” 钱秀不大喜欢这样繁复的衣裳,回到铺子里就换了平日穿的,只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很多,看了眼放在窗台上的那盆吊兰,见叶子发了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确实不适合养这些东西,正打算叫人进来将这盆花给扔掉,却听房门被人推开,竟是那王廷,大白天的就这么闯了进来,让她又羞又怒,气急败坏道:“要是给别人看到了,我就是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你这人” 王廷有些无辜地说:“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没事也被你这样子给弄出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盆花,笑着说:“我向来喜欢倒弄这些个东西,我带回去养吧。倒是你现在可是饿了?如果饿了,我这就吩咐张婶儿给你做饭吃,免得饿坏了身子。” 钱秀知道这个人明白了自己刚才想什么,有点好笑地说:“你带走就是了,顺便告诉张婶儿让她开始张罗把,也不知怎的,今儿肚子饿的这般早。” 虽说张罗的早可等到吃饭的那会儿天还是黑了,往常王廷总是在下面吃了才上楼这会儿却是赖在她屋子里了,急的钱秀不停地撵他走:“要是给张婶儿看到了,乱说可怎么办?你不要颜面,我还得再这晋州城活下去,你别害我成吗?” 王廷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就是害你呢?那张婶儿好吃酒水,我不过给了她一坛酒劲大的,又往里面加了些东西,你放心,没到第二天早上他起不来的。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怕这样怕那样,以后怎么过?虽然这是你不得已才选的法子可也别太委屈自己了,知道吗?我看不过去,我心里一直装着你,往后也是要让你过富贵日子的,你且看着吧。” 王廷说着给她倒上酒,笑着道:“今儿难得无人打扰,你我不如共饮一杯,也别浪费了这等下酒菜。你也逼得自己太久了,是该好好的缓一缓了,亏待了自己的身子得不偿失,别为难自己。” 钱秀确实如他所说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现在她的身份这样尴尬,不小心点怎么好?可是心里却也难过的,以前张扬惯了,现在要忍受别人的冷眼和嘲笑,这次去送东西,就算人家没明着说,话里的意思还是有几分让人心情复杂的,而她明明不高兴听却还得陪着笑,想想都觉得窝囊不已。人啊都是这样,有什么办法?是她自己命不好落到这样的境地,便是再难也得熬着,不然谁知道这个世上会不会有新的希望出现?这样她就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以为自己的娘讨回公道,还有自己的弟弟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又没有受到委屈。 越想心越乱,王廷给她的酒她一口就闷了下去,辛辣沿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被这一种陌生的感觉给激得清醒了,她其实不大会喝酒,闻着虽然香入口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只是一口就让让人想撂下走人,谁成想她居然喝了一杯。先前还清醒,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开始晕乎起来,看着眼前的人都觉得有了两道重影,抓不准王廷的每一寸神情。她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软了,诱惑的人心痒痒:“这酒怎么这么大的劲?王廷,不会是你耍赖往我这个里也添东西了把?” 王廷顿时哭笑不得,她的眼睛里一片朦胧水意,很是勾人,那言语分明是有些醉了,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极有耐心地哄着这个小醉鬼:“什么也没加,我怎么敢算计你?我算计谁也不敢算计你。” 钱秀听得吃吃的笑起来:“你不骗我,我就会对你好,我发誓。我最讨厌骗我的人了,当初就算是我的错,可是邓元才用那样的理由甩开我,他就是个骗子,其实不止钱云很他,我也恨,这个人把我害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知道吗?六皇子的夫人就是我了,也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不像现在我居然沦落到在不喜欢的人手下苟延残喘,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能行,我真的好想离开这里,背负着这些东西我连起都快喘不上来了。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我的力量太小只能保证自己活着,然后找合适的机会去对付他们,但是老天爷没有给我眷顾,你看我现在连个头都开了。” 紧接着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和你说个秘密,那天和程阙不清不楚的是我身边的一个丫鬟,我怎么舍得让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毁了我的清白?听说有一位贵人要来晋州城,你说我拿自己去求他,他会不会帮我?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是要看到他们死也甘心。不管能不能行,我都要去试试,你看我长得不丑不是吗?” 王廷被她的这些话给激得皱起眉头,冷笑道:“你想的倒是美,你招惹了我还好意思去找别的男人?你当我傻吗?钱秀,我虽说为了报你当初对我们兄妹俩的恩德才在这里,可是那是因为我对你有所图谋,我怎么可能让到了我嘴边的东西转头进了别人的肚子?我告诉你不要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钱秀眯着眼睛摇摇晕乎的头,伏在桌子上笑起来,她侧着脸媚眼浓浓:“怎么?我要是真去做了你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毁了我的清白不成?” 王廷脸黑的更加厉害,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敏伺候着她净了脸用过早饭看着她躺下来这才出去了,她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大哥和她在一起会有结果吗?只是这几年大哥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想要靠近她,直到现在才得偿所愿,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她心里也是跟着松了口气,只要哥哥心里高兴就好。 钱秀听到关门声传入耳中,心头的尴尬也跟着淡了下来,羞涩地给自己上了药,抹完之后果然舒服了很多,她微微的吐出了口气,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这混乱的一辈子注定没有办法做个正正经经的人了,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再度陷入沉睡中,再度睁眼时只见程阙坐在凳子上远远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透出复杂,钱秀醒过神来蓦地坐起身,“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都到喉咙了却还是咽下去了,她不能让自己在他的面前露出半点破绽,理了理自己微微散乱的头发,笑道:“怎么不叫醒我?” 程阙被她含羞带怯地样子给晃了眼,她看起来面色虽然不是很好看,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情,他换了个坐姿,抿嘴说道:“我看你一个人倒是过得挺自在,想来是把程家给忘到脑后了。” 钱秀对他这么污蔑自己可是半点都不认,无奈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当初我可是听你的话安心留在这里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我自己的错了?” 程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地说:“你倒是把心放的宽,我让你少吃两碗饭也未见得你听我的话去做不是?钱秀,我近来总觉得让你在外面一个人我心难安,收拾东西随我回去罢,也得你在外面无人照顾。” 钱秀脸上的笑容消失,抿嘴笑道:“你也知道我放不下这里,月月送到府上的银子还不够你用?”钱秀不知道怎么说完这句话后程阙的表情明显变得古怪起来,让人捉摸不透。 程阙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前两天王廷与我说金莲想着法子害你,我后来知道了已经处置过她了,她也是一时糊涂,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钱秀心里跟明镜似得,脸上却做出一副莫名的样子,疑惑地问道:“她做什么害我的事了么?我怎么不晓得?我与她没什么仇怨,她作何要害我?难不成是因为这个铺子?若是她做得来,那不如交给她做就是,我也不必舍着这张脸给别家夫人当笑话看,你说是么?” 程阙倒也知道钱秀在晋州城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想来最近该是没少受人笑话,叹口气说道:“金莲眼皮子浅没什么见识,她想买通王廷来整你,那王廷是个正经人不敢应下只得告诉我,你跟了我便是我程家的人了,她做这种事确实过分的很,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现在知道了也消消气罢。我今儿来听王廷说你病了睡到这会儿还没醒,我让人找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这两天就回去歇着,你若是垮了,我可怎么回去见我爹娘?” 钱秀心里不乐意,嘴上却还是问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向来不待见我,连多说两句话都不乐意,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转了性?你别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现在倒是觉得这里清静自在,也不需要什么人伺候,早不是当初那种千金小姐的命了,我这样的人能有个地方收留活下去已经知足了。虽说我不该这般与你说话,万一你一个不高兴将我撵了出去,我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可是你我心知肚明,你也不过是想靠着我帮你打点这个铺子的生意,我也只想在这里好好的活下,细细说起来你我互不亏欠,至于内宅里的事也不是我能多嘴的,不过你既然能给我一个公道,我心里甚是感激。” 程阙很不喜欢她话中的疏离与客套,只是如今也不好说什么,他和钱秀的关系确实只是相互利用,他的心里到现在还装着一个钱云,只是最近他霉运缠身,倒霉的事情接踵而来,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王廷有两下子将他输出去的家财迎了大半回来,只怕如今真的要卖房子卖妾侍了。如果换做以前他倒是真看不上钱秀的,这段时间每每进入梦中脑海中总是闪现出这个女人的样子,或是与看不清模样的绣娘小声地说着什么,或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认真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一针一线的穿梭和她偶尔动一动姿势的样子让人不觉中看迷了眼,细细想来竟是那般的好看诱人。 “你终究还是我的姨娘,你在外面住着成什么样子?你今儿便于我回去吧,往后我与你一同来铺子做事。” 钱秀觉得自己躺着与他说话,莫名的气势便弱了几分,撑着还有些酸乏的身子坐起来,摇头道:“我近来再想新法子,瞧着那边的衣裳样式新买的人也多,我也得赶紧动手才成,免得将来被她给挤得没办法在这地方落脚。大头华贵的我们比不上她,却不能在中等货色上被她给比了下去,不然往后这买卖怕是不好做的很。” 程阙突然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女人,她的心好像确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相较于别人只想坐着吃现成的,她有些太过勤劳了,前前后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人看不透。只是这样像是生了层云雾的模样更加撩拨的人心里更加犯痒,越发的放不开。 “做买卖又不急在一时,又不是吃了这顿就没了下顿,慢些来就是。你与我回去吧,你不会再看到金珠,她往后也不会再想着法子害你了。”他只是突然觉得无趣,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尝尽繁华之后什么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连心里都觉空落落的,突然间就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赌上瘾,但是能让他暂时变得有事可做。很快钱秀的话将他打回了现实:“若是被老爷和夫人给知道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收拾东西回钦州了,好不容易有个能让自己扬眉吐气的铺子就这样放弃了不觉得可惜?” 程阙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抛却一空,不管如何在这里没人管束,他自己很多事都能做得了主,若是回到钦州紧接着就是给他选媳妇让他成家,他到现在还是个少年郎的心性,也不知道自己往后要怎么撑起整个家,只是但凡是男人心里总有傲气的,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总想着要手握大权让人恭维着才爽快。他在钦州城的那帮狐朋狗友面前,若是狼狈的回去指不定会被笑话城什么样子,想来还是得留在晋州才是。 如此倒真是不能为难她了,明明应该是靠近的两个人,如今他反倒成了有求于人的那个,她这么卖力的为自己筹谋,他怎么能在半路上掉链子?当即起身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为难你了,过会儿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不要把小病拖成大病。” 钱秀好不容易将他送走,又仔细回味了一番他那关心的话,越发觉得别扭,不过不必回去对着他就好了。隐隐中她总觉得程阙像是有什么花要说,明明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在床上躺了一天,大夫只说她是劳累过度还是多歇息的好,如此便离开了。王廷打着给她送东西的幌子进来,见左右没人才笑着说:“倒是我的不是了,可还难过的厉害?我让王敏送来的药你有用过了吗?可是管用?这是我特地从一个熟识的人那里讨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居然弄了这么个玩意儿,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也算是没白费力气。” 钱秀被他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不快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别开口就是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程阙走得这般近,近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听罢。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无精打采的。” 王廷攒眉深思一阵说道:“我也不便在你这里久待,等晚些了我再来看你。听你叫他这般热切,可是今儿见了一面觉得不忍心了?你可记着如今你是我的人,别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然我对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钱秀这才肯定王廷为了她显然把程阙也算计了进去,其实她对程家并没有那么的厌恶,毕竟当初是他们一心想要攀人家的,而且最后也不算是落井下石,毕竟给了自己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向来算不得上什么,那些开疆拓土的人手底下有多少冤死的人不也没处说理的么?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哪能把所有人的事情都放在心上?人世间就是如此顾得了自己就股不了别人,如果因为怀着这股愧疚而放弃了自己,那么也是活该自己一辈子窝囊。昨天她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么?那她还顾着什么善恶? 白天楼下或多或少会发出响动,街市上还有响亮的叫卖声,天气虽冷听着倒还是有几分活力的,她睡得够久也睡不着了,屋子里很暖和她起身穿了件厚实的外袍坐在窗边翻看起书来。说起这书倒是有些年代了,那时还是她跟着邓元才在街市上玩耍,听那叫卖的书贩讲得甚是羞人动听,这才让丫鬟悄悄的去买了本回来,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邓元才哪有什么功夫去读书,不过匆匆翻了两页便扔到一边了,这一次出来又在街上碰到这个书贩还在用一样的调调叫卖,只觉得很是有意思便又买了一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怀念那个时候天真无忧的自己,如果不曾发生这些事情,想必她现在应该过得很是快活。 只可惜这些事情也不过是想想就罢了,她命里的好运气想来也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无休无止的劳碌,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外面照进来的夕阳余光,明明看着很暖,其实吹在身上的却是刺骨的冷。 她枯燥无味地坐在那里听着楼下的声音渐渐消失,连街市上也不复方才的热闹,冬天的黑夜来得很早,让你还未看够外面灿烂的光,老天爷就狠心地收回去了。等到天色暗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外面大堂里点燃了烛火,她借着外面的光将屋子的蜡烛点燃,昏黄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将她的身影包裹在其中。没过多久,她的房门被打开,只是这次送饭的是那个叫张婶儿的厨娘,她有些拘谨地说道:“王廷那小子有事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老妇给您送吃的来,趁热您快些吃吧。” 钱秀想换做以前她是不会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的,她十分不喜欢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衰老气息,她怕自己过不了多久也变成这个样子,可是现在她却很有兴致地同这妇人说些寻常的话,细细问过才知道这妇人居然和如意娘是一般年岁的,只是在时间的摧残下她看起来苍老的很,没有半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她这么想着稍不留神居然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尴尬地低着头吃东西。 张婶儿倒是大大咧咧地毫不放在心上,笑着说:“大户人家都养得细皮嫩肉,不愁吃穿,我们这些穷苦人能有个活干就不容易了,也是您心好,让我过来伺候着,不然一家老小光靠着老头子一个人给人做苦力连肚子都吃不饱,您可是我们的恩人呐。” 这话自然是说的浮夸了些,但是钱秀却觉得很受用,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什么都不懂得年纪,只想遵从着自己的心做事,她其实很喜欢看到那些遇到困难的人眼睛里因为看到自己而浮现出希望的光,唯一可惜的是她自己把路给走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打将那个乳娘撵走之后,钱云减少了外出的次数,成天里忙着带孩子。 距离朱照回来已经过了这般久的时间,那天虽然匆匆忙忙,他还是给孩子取了名字叫朱曦,那一天烛火摇曳,他苍劲有力的大字落在白纸上,一如他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则却如寒冰,如若在平时别人只当他是个翩然公子,满身书生气,又有谁能想到他这副瘦弱的身子居然能领兵打仗? 这几天她总是不小心想起来就会呆,感觉到身上一片湿漉漉的时候才醒过神来,果然孩子将铺子里新送来的衣裳给浇了个通透,她顿时哭笑不得,刚好晴雨从外面进来,赶忙招手说道:“你来找看会儿孩子,我进去换身衣裳。” 晴雨如今也十分喜爱孩子,恒晟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虽然守着一个冷冰冰的房子但她心里却是分外的踏实。至于朱祥倒未曾来找过她,想来是京城中有事牵绊,亦或许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那个男人打心底里已经把她给遗忘了。不管是如何,她如今都沉得住气,这般安静祥和的日子才值得人渴望,哪怕没有人伺候与荣华富贵无缘,也舍不得丢弃这份踏实和满足。 钱云很快换好衣裳,丫头接过拿下去,她出来见晴雨两只眼睛都盯着孩子,满满的都是羡慕,忍不住笑道:“说起来还是殿下的不是了,也不顾及你们小两口也是新婚,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面,我过两天再写封信同他说说,让恒晟回来陪你两天。” 晴雨听得羞臊不已,赶忙摇头道:“主子的大事要紧,待把事情定下来往后不用愁不能在一起,更何况如今看着小公子长大也是件快事。” 钱云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温柔慈爱,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心中虽然惦念他,只是因为有孩子相伴倒是能捱的过去,兴许很快就能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你多帮我跑跑腿。” 其实那些过往她们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有戳开那层窗户纸,但却是一样贪念过去所未曾得到的安逸。虽说不能忘记过去生的事情,却再不必被仇恨时刻压制着倒也是舒爽了很多。 晴雨将小少爷重新交还到钱云手中,看着母子合乐得场面,她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她们当初所遇到的并不是什么良人,而今因为有前世之鉴才这般小心翼翼,可惜她们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重新爱人。 “明儿是您和于小姐商定好去看她的日子了,要带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要过目?” 钱云对她很放心,闻言只是摇摇头说:“你办事我放心,于宁也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这么多年唯一一心待我的也只有她了,她生了女儿倒是极合我心思。明儿带着咱们家阿曦去认认未来媳妇去。” 晴雨本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小姐一门心思地想和人家结亲家,于小姐倒是没这个心。许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关系,彼此之间也没什么顾忌,于小姐又是个爽快人,只说若是他们一家子纵身一跃换了身份,自己这等小民却是高攀不上的,还是做兄妹的好。奈何钱云热衷的很,半句话也听不进去。 钱云总认为自己那辈子过得不好,是因为对邓元才不是真正的知根知底,女子向来柔弱,能见到的东西也不多,而她自己的儿子她一定能教养得出类拔萃,对待家室更是一心一意,于宁打小和自己玩在一处,两口子品行也是没得说,教出来的女儿必然差不多了,这般天作之合的缘分她怎么能放过? 第二天的天气甚好,天空湛蓝如洗,虽说有风却让人看着心境明朗,钱云抱着孩子出来深深吸了口气笑道:“难得的好天气,也不知道于宁他们这会儿忙活成什么样子了。” 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马车里燃着暖炉倒不觉得冷,马蹄哒哒声和马脖铃响传入耳中,未过多久街上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若是换做以前她早下去买些小玩物了,如今年岁渐长,嫁了人之后连想法都跟着变了,九分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给予朱照的只有一分真情,如果将来有个什么她也不至于太过难过。 一行人到了周家,周良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向来少有表情的脸上满是笑容,倒是难得一见的。见钱云来了赶忙迎上去说道:“阿宁念着你许久了,周良心中对夫人也甚是感激,若不是夫人将茶庄借于我们,只怕也没有如今的好日子。” 钱云摇摇头笑道:“我与阿宁是多年的好友,我们之间不必讲这些,只是她甚是不愿意将你的女儿许给我儿子,我心中急得很,还劳烦周大哥替我多说几句话。” 周良与这事上向来坦诚,也未思量,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说,我家的事都是阿宁说了算的,我倒不好和她说什么,她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听着就是了。” 钱云倒没想到他会这般痛快地说出自己做不了主的话,听着有些好笑:“想不到阿宁竟是这般厉害的妇人,想来我今儿倒是讨不了什么好。”说着已经走进了院子里,冬天将精心布置过得小院子侵袭得一片萧条冷寂,倒是来来往往的几个忙碌下人将这般景象中和了些。 周家没什么要紧的亲人,忙着张罗的也只有于宁娘家的人,都是惯熟的很,彼此见了也不说那些客套的话,倒像是亲人一般自在。钱云抱着孩子进了于宁住着的那屋,才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响亮的哭声,于宁正手忙脚乱地哄着,钱云刚想开口打趣,哪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也像是得了鼓舞竟是跟着哭闹起来,一时整个屋子里都乱做了一团,一众大人都忙着乱了手脚,好一阵儿才将孩子给安抚下来。待乳娘把孩子抱走了两个人才跟着松了口气。 于宁整理好衣裳见钱云还在炕沿坐着,笑着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快些脱了鞋子上来,我奶水不足只得请了乳娘来,我倒是想自己喂养,实在是有心无力,对了,上次听说你将一个婆子给撵了出来,这是为什么?” 钱云一想起来就来气,冷哼一声说道:“我最不喜欢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仗着我对她的信任竟是做起了我家里的主,谁许她把孩子带出去随便见人?若是有人没存好心思想要害我的孩子,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我摘了她的脑袋都不能解气,就算是钱家人都不行,以前吃的亏忍了就是,往后谁给我逮到我就收拾谁,不信咱们等着瞧就是。” 于宁自从做了娘越能明白钱云的心,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宝贝着,钱云也是被那些歹人给欺负怕了才会这般小心。她那会儿差点被人给毒死,如果有个人能为她做主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怪她不愿相信人。 “钱老夫人现在也应该看明白了,往后你们钱家能仰仗的也只有你了,她就算再能干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身子就垮了,你当真忍心看着钱家就这么衰败下去?就算那个家里的人都对你不好,可是你的祖父对你不薄,那个时候他也卧病在床,要不然也不会给你那么多田产铺子做补偿了,你总得多想想他。” 钱云沉默了片刻,无奈地叹口气:“如今我自己都不知道往后会遇到什么事,哪有功夫顾着钱家?”就算明知道朱照将来会登基为帝,她也不能因为此就十拿九稳的肯定自己会跟着沾光,如果他半路上遇到了别的女人,她又能如何?而她就是不愿意让钱家的人借此机会走得更高,想来也只能愧对祖父了。 现在的她当真是小气到极点的人,当初程家人将她丢下车害得她没了性命,虽说那个时候也许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可是她也不容许别人来给她做决定,现在她就先拿程家人来动刀,要将一个不思进取的纨绔拉下深潭其实并不需要多费脑筋,只要让他沾染上一切能使人堕落的东西便可。她倒是真的好奇程阙有没有骨气不为之心动,可惜终究是高看了他,不过招招手这人就轻易上钩了,那么之后的一切也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什么人。 于宁也知道钱云骨子里是个倔强的人,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转口说道:“你们分开这么久,你可真是放心,换做别的女人就算是再苦也要跟在身边,你竟是这般识趣。” 钱云好笑不已:“我们时常写信往来,他对我依旧,我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得出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云南找他?我手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哪能放得开?我这几天现王叔也老了,写字的时候手都跟着颤,他为了我们母女俩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我也该让他好好的歇一歇了。该来的事情,你多也躲不过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只说明我和他缘分不够,不说这些事了,难得见一回,我瞧着你女儿同我儿子还是有缘分的,不如重新考虑考虑?” 于宁依旧摇头拒绝:“按理说你我这么亲近的关系便是结个儿女亲家也没什么,如果你嫁的是咱们晋州城的富硕人家我就是厚颜高攀也没什么。可是你家那位是天家的儿子,我就是再有心也不能将我的女儿送到那种是非之地。阿云,你能保证你的儿子永远不会陷入权力之争?只会做一个寻常百姓?你不要异想天开以为你的儿子会永远听你的话,男人更享受手握权力坐在最高处的感觉,你不能代替他做决定,更何况孩子还小,我们说这些有些太早了。当娘的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过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事记恨我我才与你说这样的话。” 钱云只是撇撇嘴,依旧贼心不死,既然于宁这里难攻陷,周良又是只听于宁话的人,那她便耐心等到孩子长大,往后两家人更是来往密切,她就不信不能帮儿子将媳妇拐到家里来。她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将来儿子若是贪恋皇位该怎么办,只是她左思右想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必定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深陷进去,而且那个时候谁知道朱照会不会陷在别人的温香软玉中无法抽身?更何况从开国皇帝开始就不遵循那套古旧规矩了,选得多是有能力受众人拥戴的皇子为下一任皇帝,虽然他不是众望所归,却还是站在了那个位置上,而她自己的私心也不想儿子在那样的地方生存,有权又如何?总是活在尔虞我诈中,过得甚至劳累不堪,倒不如做个商人,手里有花不尽的银子,便是谁见了也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当中所有的快感也不见得比当皇帝差。 于宁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不愿和她说这些,只想着到时候她也法子挡着这人,她反正不乐意让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这话揭过去不说,姐妹两坐在一起看着躺在一块的孩子,脸上都露出笑来,抓着孩子软软的小手,整颗心都跟着酥了。 窗外的光招进来,照在孩子们身上,将小小的一团包裹起来,莫名的柔和和温暖,女人真的生了孩子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为了孩子哪怕将心理的事情搁置都愿意,只要看着他们健康长大,不管受什么样的苦都愿意。钱云自从重生之后,一直没有向谁低过头也没怕过谁,如今有了一个要她守护的生命更加不会退缩,不管哪个人是谁,只要危机孩子,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他们较出个高低。 两个孩子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两只园溜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看来看去,逗一逗还会冲你露出天真的笑,让人觉得这个世间因为有他们而变得更加温暖,让人更加舍不得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钱云在于宁家的这天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所有的烦心事都随着寒风飘走了,两人都不再是只知道伤春悲秋的年少之人,不过短短的时间就经历了一场蜕变,钱云见于宁和周良之间极有默契的温馨场景,心里还是有点泛酸,两人感情极好,都是过来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看得出温情脉脉。 朱照虽然对她很好,不过在外人面前却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动作,也许是长年受宫中规矩教导的缘故不像寻常人那般放得开。钱云向来也不喜欢他在谈正事的时候进去打扰,毕竟朱照他并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生活的人,他渴望权利,渴望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注定他不能像周良一样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这个家里。 于宁想来是顾着他们孤儿寡母的,很快就将周良赶出去了,让他做活去,虽说今儿热闹铺子里难免有个什么事还得处理着,于家人也没在这个时候她们姐俩说话,都在另一处屋子里谈笑。 “听说钱云被那程阙撵到铺子里住着了?不说别的,她倒真是你们钱家人,能在你的盘剥下分一杯羹想来也是有能耐的。” 钱云笑着说:“这个倒是,可惜聪明劲儿从没有用到正经地方,她何尝不想和我抢大头?不过是程家给的那点钱撑不住她花而已,不然依照她的性子肯定要和我一较高下,在她看来是我害死了她娘,说起来倒也不怪她,任谁做事不都看一眼对面的人是谁?自己做得的,可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她早忘了是谁把我娘害死的。” 于宁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作孽,冤冤相报何时了。也是那当娘的太过自私,给自己的子女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连个好归宿都没,一辈子给人做小受尽别人的眼色和笑话,可是图的什么?钱秀这一辈子过程这样倒也怨不得谁,她娘种的因,她自己得的果,老天算得最清楚明白。你呢?非要把她赶到绝境?” 钱云抿嘴看着已经睡着的两个孩子,摸摸儿子圆润的脸颊,笑道:“谁知道呢?她若是规矩些,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我现在也有了孩子,就当是为他积福。前些天,白夫人曾开解我说人上了年纪心里的所有仇恨都算不得什么,与我来说还放不开,兴许等我到了那个年纪就能不爱不恨了罢。往后的事全看自己的造化了。” 她当初既然答应了王廷的话自然不会食言,说来她与王廷相识是她随老太太到寺庙中的那次,闲暇时她独自一人在外面赏景,刚走到一处破旧的屋舍附近,尚未回过神自己被一道很大的力气推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摔倒在地,紧接着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她赶忙回过头,只见方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从何处落下了一截断木,被断木砸到的男人白着脸,额头上满是因为强忍着痛意渗出的冷汗,想来是砸的不轻。 钱云因为被推开的及时,就是方才跌倒在地上的时候觉得疼了一下,手掌被磨破了皮,她赶紧跑过去帮他将压在身上的断木搬开,担忧地问道:“你还能动吗?我这就去喊人来,你在这里等我一阵可好?” 男人明明痛极了,却还是冲着她露出一抹笑来,虽然笑得很是难堪,却见他咬紧牙说道:“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没事,回去歇两天就成,就不劳烦小姐挂心了,只是怕得小姐帮我传个话给寺里的师傅,我把他们要的东西都带来了,我下次上山来再来找他们拿银子。” 钱云还想说什么那人很快就离开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就这般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赶忙去寻寺里的师傅,说起这事那和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想来是熟识之人,她多和师傅攀谈了几句才得知他的姓名,家住何处。回到府中她差人给王廷送去了答谢的银两和补品,却不想被全数退了回来,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觉得这天下间还有这般不计报酬的好人,直到现在她才看清了这人心底可真是好谋算,他要的不是钱财而是让自己时时记得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他提出让她不要为难钱秀的时候,自己竟是没有办法拒绝。 接触过几次她才觉得这个男人远没有外表看到的那么朴实简单,让人私下一查,果然不容人小觑,他虽不是什么恶人却常年和一帮不是什么好人的人来往,怪不得他说起让钱秀摆脱程家时的口气是那么信誓旦旦,好像那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没过多久,她就听到程阙在赌坊中显先将自己的裤子都输了,还是他出马给救了些回来,自此程阙对他更是信任无比。 像程阙这种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自然不会明白人心险恶,中了别人的套不说还招了头狼回去,真是蠢不可及,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程阙灰溜溜跑回钦州的样子,她可以不动钱秀,但是她不会让钱秀身边留有任何可以翻身的可能。王廷既然恋慕了钱秀这么多年,该是清楚她们之间的恩怨,不然也不会这般沉默了。她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王廷倒是个懂分寸的人。 于宁说着说着见她发起愣来,推了她一把笑道:“发什么呆呢?也怪我,没事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让你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儿,是我的错。我闲来无事给孩子做了几件衣裳,当时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就做了两套,正好给阿曦穿,只是你别嫌弃才成。” 钱云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笑骂道:“你说什么混账话呢?我怎么会嫌弃?孩子出生到现在,我外公让人从京城送了些玩物过来,得等到孩子大了些才能用得上,钱家那边我也没什么指望倒是不说也罢,如今也就你送得最有人情味儿了,等他睡醒了就给他换上罢。” 于宁忍不住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急的娘,得了,随你就是。”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钱云同于家人也熟识,倒也不显得生分,热热闹闹的送走了一天,只是这顿饭吃的有些匆忙,冬天黑夜来得快,再加上年岁尚小的孩子不宜走夜路,所以钱云在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告辞离开。 却说钱秀到了晚上整个人才有了些力气,刚想下地去,王廷端着吃食进来,笑道:“还是在床上躺着罢,地下冷,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钱秀本来快要挨地的脚又收了回去,看着他将小几搬上床,用了几口饭菜,状似无意中想起,问道:“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是要告诉我实话么?现在正好都有功夫,不如说一说?” 王廷在她旁边坐下来,脸上的笑容温柔多情和满足,柔声说道:“你我之间的事不比他重要?晚些在说也无妨。”只是他低谷了钱秀的执着只得无奈叹气说道:“罢了,我如今也就全部告诉你罢。程阙近来去赌坊去的凶,十赌九输的理儿你也知道,不过人就是越输越想赌,前段日子差点把整个铺子都搭了进去,不过我好心让他多喘两口气。你以为在这里你就能得自在?那些个绣娘里可有他的眼线,如今我深得他的信任,不然往后说不定我和你的事还真给人捅了出去。钱秀,如果他要回钦州,你会和他一道回去么?” 钱秀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笑着说道:“谁不知道我是他程家的人,不和他回去,难不成我留在这里和你长相守么?你别多想了,不可能的事,我不会离开晋州的,我的仇还在这里未得报,我不能离乡背井。每年清明我还得给我娘烧两柱香,让她知道我和弟弟不用她记挂。” 王廷深思片刻问道:“如果钱家倒了,你愿意离开这里吗?带着你弟弟。” 钱秀突然间沉默下来,她愿意吗?应该是不愿意的,哪怕是所有人嘲讽她,但是晋州才是生养她的地方,一切记忆都在这里,不管是爱还是恨,她都没有办法离开,想到此她抬起头定定地说:“哪怕是钱夹倒了,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我要用我自己的这双手将钱夹重新扶起来,于任何人无关,只属于我们姐弟两。这一切都跟着风一起散了就好,我再也不想记起来。” 王廷皱了皱眉,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呢?嗯?瞧着怎么我也像是你不想记住的?过河拆桥?你想得倒是美,以前我喜欢你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如今你已然是我的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打消的好,别妄想着甩脱我,我告诉你你那是做梦。钱秀,我为了你费了多大的劲你知道吗?我罢了,往后我再同你说,但是我要你记着,你不能负我更不能生出半点要将我驱离的心思,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惹怒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钱秀突然抿嘴嘲笑道:“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善茬,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别装着,我心里最看不上装模作样的人,这么多年早看烦了。程阙那事是你做的吧?你不答应我便当作你是默认了,我早该想到的,我不管你要对他做什么,别动这个铺子的念头,虽然她不属于我却是我费了大力气给撑起来的。” 王廷嘴角的笑意越深,摇头拒绝道:“这怕是不能随你的心,我既然要把他逼到绝境,为什么要留下它?难道是今天他来和你说了什么动心的话?我不是瞎子,我知道他后悔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更不会让他好过,你也死了这条心吧。” 钱秀重重的将筷子搁在晚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她也是怒极:“你一个外人自然不知道我在这里费了多大的心血,王廷,不要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你就觉得我非得要仰仗你,别做梦。我失去了哪么多东西不照样活过来了?不过一个男人,我闭上眼便能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所以不要太过自己以为是,你做不了我的主,随你和程阙怎么斗去,波及到我,我照样也会往狠了的咬人。不信,你等着瞧。” 王廷僵硬的脸颊突然软了下来,这么多年他也知道钱秀是什么脾气,他就是气不过她把自己撇开,为了她让他做什么都行,谁知道这个没良心的人最后还是没把他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执着到底算什么?其实她只要服个软说几句好话他也不会拿着这些话来激她,谁知道她就是硬碰硬的人,非得要让彼此都头破血流了才甘心,只得无奈地说道:“算了,我也是气头上,往后这种话不许你在说了,我们没必要因为别的人而吵闹,快些吃饭吧,当心凉了。我葱外面还带了些别的小吃食回来,明儿再给你。” 钱秀也明白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当下低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这么剑拔弩张,有时候就是话赶话不然也不会发脾气,只是现在他先低了头,钱秀也不想再说什么,让她解释不可能,她自从离开钱家后整个人都变了,她虽然会在别人面前做出卑微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忍着很大的一口气,她总是告诉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活下去和自己的弟弟,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她卑躬屈膝,所以王廷来威胁她的时候她的脾气才会这么大。 王廷看着她一口一口将饭菜吃完,只是全程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让他的心里酸涩不已,吃过饭看着她坐在一边喝茶,他忍不住说道:“我这就给你打水来,早点洗完好上床歇着。” 钱秀却淡淡地说:“不比麻烦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王廷想过很多却没想到昨夜还情意浓厚的人,今儿竟是这般冷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王廷在她的房门外站了许久,听到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紧接着烛火也就此熄灭下去,他心里的不甘心刹那间又重新涌上来,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就这么听话?她说出来自己就出来,往后越发没了爷们颜面,越想越觉得不能惯着,转身又推门进去。 钱秀睡了一天并不觉得困,看着这人一直在外面杵着十足的闹心这才熄灯睡觉,哪知就是如此他还是不死心,只是她装在心里的脾气好像在他进来的那刻消失不见了。 这一夜两人背对而眠未曾多说一句话,只是彼此的呼吸在安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清晰,钱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模模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了,夜里很冷她忍不住往后面靠了靠身子,追着那股热意来驱赶夜的寒气,王廷的眼睛蓦地睁开笑着将她拥进怀里,她就是看不通透,人世间哪有那么多非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的事?便是报了仇又能如何?这世上还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多看看身边的人?让自己的日子过得顺遂,让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看着便是离开钱家,自己终究能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让他们后悔当初这般亏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做些越发让人看不起的事情,这世上最不容易赢的人就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对付你。 钱秀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不大能撑得住气,也不怪钱云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若他是局外人必定会笑话她,如今他既然喜欢上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又能如何? 钱云这一夜睡得最为舒坦,朱曦安睡了一整夜也未曾哭闹,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才因为饥饿哭起来,钱云很快醒过神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喂奶,用力睁了睁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这才清醒起来。孩子正是吃饱喝足靠睡觉长身体的时候,很快又睡着了,钱云倒是没了睡意,靠在床沿看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发呆。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回神坐起身来,一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直接进来打扰,除非是出了什么急事,听着熟悉的脚步,她开口问道:“晴雨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晴雨在钱云能听得到自己声音的地方停住,看了眼睡着的小少爷,生怕把寒气给带过去,压低声音道:“昨儿恒晟回来了,带了六殿下的消息来,六殿下如今怕是不大好,交战中受了敌人的埋伏受了重伤,直到现在还躺着美元醒过来。” 钱云的身子颤了颤,匆匆忙忙下地却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了下,晴雨一声低呼她已经摔倒在地上,那模样虽说尴尬却因为美人而透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晴雨赶忙将人拉起来,关心道:“您小心点,先别急,恒晟说六殿下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为何昏睡不醒。他回来已经是半夜,城门紧闭再怎么急也出不去,我便自作主张给瞒了下来,您要是怪就怪罢。” 钱云摔了一跤倒是清醒起来,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去云南陪在他身边才好,很快作了决定,当即吩咐晴雨安排人去收拾东西,将家里放在库里的那些名贵药材不管派不派得上用场一并带上,让人快马加鞭到信州去请外公熟识的名医周大夫同去,他医术高超,虽然隐世多年,不过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想来不会拒绝才是,不管如何多个人也能多出分力。很快丫头们全都忙活起来帮着夫人收拾东西,她亲自将前两天晾晒过得衣裳拿出来,她知道朱照最喜欢这套黑纹衣袍,这一次全都带上,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到底吃了多少苦,他肯定不会有事的,这也许是老天爷给他出的难题,成大事者必须要先经历诸多磨难才成。 宅子里的丫鬟都是手脚利索的,很快就将钱云吩咐的事情办妥了,她坐在床边看着还在睡梦中露出笑容的儿子,心里也跟着柔软一片,忍不住笑道:“我们这就去看你爹,你许久未见过他了,该不会忘了他把?” 不管钱云说什么朱曦依旧睡觉,她捏了把他肉嘟嘟的小脸,越发的怜爱,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渴望和朱照见面的,他忙着属于他的大事自己不能进去说什么让他为难的话,借着这样的机会能多陪伴他几天也好。她现在才发现不管自己嘴上说什么,心里想什么,而自己整个人都不由自主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在偶尔难以入眠的深夜里常出现的人总是他。这个人像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存在,点亮了她灰暗的人生,像是一道温暖的春风将她枯燥荒凉的生命吹出了一片繁花硕景,女人在不爱的时候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但是一旦跌入爱的漩涡中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热切与欢喜,毕竟对一个对爱失去希望的人来说宛如得到了一次新生,让她重新对这个男人倾注了她最后的一抹真心。 在太阳刚冒出头来的时候,朱曦安心底靠在钱云的怀里跟着他最重要的人一起上了马车,清晨太过寒冷,就算是车厢里安置着暖炉依旧让人觉得很冷,钱云担心怕冻着孩子又怕自己抱得太紧弄伤了他,十分为难,亏得晴雨在旁边劝慰着说道:“小姐尽管放心,小少爷身上用的是最保暖的毛皮,不会冻着的。外面有恒晟护着,您起的也太早了还是也跟着稍稍躺一会儿吧。” 钱云摇摇头说:“不必了,我不困,倒是你昨夜可是没少忙活,想来是没睡醒,你我虽是主仆,关系却是亲近的很,在我面前就不必拘束了,我方才让人放了床小被子进来,你盖着躺躺,路途远了,总不能一直熬着,可不要等到了地方把自己给熬跨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和恒晟交代” 晴雨跟着笑起来,既然小姐发了话她也就不客气了,这两年的相处不只是同病相怜,晴雨对她还有一种莫名的珍护感觉,在这大千世界中他们是有别于其他人的存在,所以没有人能明白她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个时代立足和生存的。因为她懂钱云,而且钱云比自己的生活更加艰难所以她忍不住地同情这个女子,更加希望钱云能过得好。 此时街上不过三三两两的行人,随着苍白的景色连人看起来也变得单薄很多,瑟缩着脖子艰难地承受着寒风的侵袭,春天太难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花红柳绿,暖风吹来的那天,自然更加不会在意从身旁经过的这两华贵马车为何如此匆匆,若不是那车夫及时的调转马头怕是要擦着他的身子过去了,真是过分的很了,他暗自骂了几句,然后看着那辆马车已经走远了,眨了眨眼才看清那是钱家小姐钱云的马车,只得暗叹,自己怎么能和这样的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自认倒霉就是了。这倒也怪人人得钱云的马车,只是这人向来张狂,所乘坐的马车均绘制着一朵吉祥云,全晋州成的人无人不晓,你说在外面也不怕人抢了?她外公不只是富得流油的人,更与各地的官府暗道的人都有几分交情,这也是为何钱云外出从来不受亏待的原因,只是没人想到这样强势的女儿家最后居然会落到任人欺凌的境地。 王廷这一次起的略晚,天泛白时他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地,走出去将门关上长长的吁了口气,这个时候张婶儿也快醒了,他得赶紧回自己屋里去,洗过脸换了衣裳浑身神清气爽,他这才下楼打开店门做生意,刚出门却见在暗处蹲着个不修边幅的小后生,见他出来作揖笑道:“王哥,兄弟在这儿等了快小半个时辰了,这天儿真他娘的冷,这次来是给哥穿个话儿,那钱家的大姐儿有事离了晋州,暂时也顾不得这边儿的事了,直说让王哥看着办,猫捏耗子似得逗逗那程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日子,也不能让王哥太闲了。” 王廷从身上掏出些钱来,隔空抛给他笑着说:“买点酒喝去罢,这大早儿的天还真是冷的让人受不住,辛苦你了。” 那人接过钱来,笑着点头说:“多谢王哥赏。”虽说那钱家的管家也给了钱,可是有谁会嫌弃钱多?只是若是再多些就好了,他也能买样像样的衣服穿,也不必因为这一身破烂去哪儿都被人嫌弃着,单就说这最让人馋的酒馆,便是举着钱往里面走都能被人给撵了出来,十足的狗眼看人低,嘴里骂骂咧咧地嚷着说怕污了人家的地方。 一阵寒风吹过来,他猛吸了口气突然被呛到了,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阵才恢复过来,既然钱云不在他也不需要那么急切,倒是可以好好看程阙这个公子能做出些什么事来,既然开始后悔了,那他就让程阙连想都不敢想。这世上哪有什么讲理的地方,无冤无仇而生出来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是那些被骗的人,何尝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最后还不是被骗的血本无归?老天爷也不曾眷顾过这样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上绝路,就像是他的父亲,也曾是一个小有出息的商人,谁曾想居然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骗了个精光,看着那人花着自己的钱在自己面前招摇撞骗,憨厚要强的父亲就这样一口气没喘上来去了,留下两个没爹娘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甚至差一点就跟着去了。 说起来倒也不怪钱云钱秀放不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大仇得报才觉得那些事情想起来,一时的痛快之后也不能换得父亲从地下复生,人都是自私的,他当时将那个人住的宅子转手给卖了出去,那些本该是躺在乡野之地的祖宗牌位全数被他搬出去放了把火烧了,这样猪狗不如的人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他是看着这个害死自己父亲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那时带着对这个世间的眷恋还有对自己的愤恨就这样死了,曾经的一切仇怨突然没了可以安放的地方,只剩满满的空虚和寂寥,如果不是钱云,他差点就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没什么可以眷恋的了,一切也许到这个时候就是终结了,如今想来倒是得感谢自己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人,不然也不会这样了。 钱秀醒过来时王敏已经在房子里等着了,脸上挂着笑,一点都不见外的说:“昨儿可是睡得好?我哥陪着东家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巧的是张婶儿身子有点不爽李,她的腰疼毛病犯了,我怕你吃惯她做的饭菜吃不惯我做的,若是给她惹了事就不好了。” 钱秀笑着说:“不碍事,我吃得下去,你吃过了么?我瞧着你倒是实在,装着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去,你陪我一起用吧。” 王敏犹豫一阵还是摇头拒绝了,笑着说:“不合规矩,您起来洗漱过后再吃罢。今儿都开始动手做新的衣裳了,一个个的都是拼着力气再忙碌呢,至于花样选什么的好还是得你拿主意呢。” 钱秀嘴角抿着,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应了一声,收拾好了,往脸上抹了香膏这才去吃饭了,这一天她坐在大堂里难得的走神了,只是忙着干湖的绣娘们都没有发现她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会这样的烦乱,明知道王廷就是再算计程阙,她对自己真正撑得上是自己男人的人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来,也许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不然也不会再他要掉进神坑里爬不出来的时候还不愿意开口提醒他一句,为的是什么呢?也许是当初程阙层那般刻薄的奚落过自己把,她总是这么小心眼,其实这点她和钱云是一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廷和程阙说金莲预谋害钱秀的那天是在程家宅子里的,程阙听了原先是隐忍不发,直到金莲风情款款的进来送吃食,他这才翻了脸,毕竟是从很早以前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她虽不是什么上的台面的人却也听话乖巧,只是这个女人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么多年富贵的生活将她养得再没有半点当初的样子,本就是相貌灵秀的人如今更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只是程阙却看得直皱眉,这个女人越发让他看不明白了,也许现在的她已经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 金莲做了银耳羹端过来,她是故意的,听说王廷来了以为是有好消息了,心里还暗暗埋怨他怎么不提前和自己打声招呼,也好想好说辞怎样才能让钱秀就此一败涂地,再也没办法翻身。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心里依旧很相信钱秀的苦日子已经到了,什么都比不上这件事带给她的快乐。 “今儿早上爷什么都没吃,当心饿坏了肚子,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可是与在钦州那个时候相比有什么不同?” 程阙看着她那张精致施了淡淡脂粉的脸,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和人谈事情?” 金莲原本带笑的脸上顿时表现出委屈不已的表情,喃喃道:“爷好端端的怎么发脾气?可是金莲哪里做错了?金莲会改的。” 程阙如今更不喜欢她这幅模样,索性也不准备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情,当即冷着脸开口说道:“钱秀同别的男人有染,你可知道?” 金莲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一脸惊讶地问道:“她和什么人有来往我又怎么能知道?爷这么问我倒是让人难过了,我平时和她本就不亲近,她心里也指不定怎么恨着我呢,我好端端地招惹她做什么?不过她居然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未免太过分了,爷还是留心点,免得她和外人来骗爷的钱。这样的女人心思真是歹毒的很,爷一定要重重的处罚她才行。” 王廷冷眼看着这个女人一脸欣喜的埋汰着钱秀,其实但凡是局外人,没有谁不能看得出其中暗藏着什么意思?自作聪明的女人不管外表是怎样的,脸上闪现出来的表情却是那般的狰狞和让人厌恶。 金莲察觉到王廷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向一旁的王廷,错愕中顿时明白过来,赶忙拉着程阙的衣摆恳求道:“爷,我们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信外人不信我啊,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啊,我没有别的心思,您要信我呀。我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自大跟了您我一直安分守己从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您的事情,这个您是知道的呀。我就是觉得那钱秀不是个本分的,她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您怎么是质问我呢?” 程阙咬着后槽牙失望又愤恨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所以我一直冷着她亲近你,我这么久何尝是亏待过你半点?你为什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你的妒忌心把你心底的本信都暴露出来了,竟是这般的凶恶难道以前是我看错了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为了自己的野心让王廷去陷害钱秀,不管我对钱秀是什么样的,那也轮不到你在当中来指手画脚你明白了?这一次若是轻饶了你,指不定你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瞪什么瞪?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 金莲咬了咬牙才狠狠地瞪着王廷说:“你倒是衷心的好狗,难不成是收了钱秀的什么好处?也对,毕竟每天朝夕相对,要说没生出什么私情不是骗鬼么?你们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了,怪不得把这些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来,我告诉你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不信等着吧,老天爷在看着你们。爷,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要你这样的对我?你当初也说过女人嫉妒的时候才能显出对你有真心,为什么到了现在你却不承认了?爷,我求您信信我,他们都没存什么正经的心思,他和钱秀在一起为的就是骗你,爷信我。” 程阙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身边人对自己的期盼中,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重新相信这个女人了,更是对她故意将所有问题推脱到别人身上的行径深恶痛绝,沉声道:“你如今更是让我没办法相信你,我从没有想到金莲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把任何人都拖下水,你的良心可安?我告诉你,我不会再接受你,不过看在你服饰我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以后再你的屋子里不得去往任何地方,若是再胡作非为,别怪我将你发卖出去。” 金莲绝望的又哭又笑,她不过做了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程阙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记得以前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只会满眼含情的看着自己,纵容而又充满怜爱,男人莫不是都是这样?满嘴甜言蜜语没个真话,只有翻脸无情的时候才是真的,自从来了晋州城之后,程阙的魂都被钱家姐妹俩给勾走了,她曾天真的以为钱秀永远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没想到程阙会因为她又几分关铺子的本事就对她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让她如何接受?正因为自己离了这个男人不能活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惜,没想到自己面对的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永世不得翻身,她到最后也只能深深地看着程阙,脸上再无恳求而是漠然:“程阙,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就是落进别人的圈套里了,你等着你的报应很快就会来的,到时候你就是哭破天也没用。” 程阙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看得出金莲的眼睛里满是爱恋绝望和痛恨,他心里微微一震可还是让下人将他待下去了。原先还乱纷纷的地方,此时只剩一片寂静。突然他开口问身边的王廷:“你会骗我?王廷别让我看到你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我程家虽不是什么极富贵的人家但也是能站得住脚的,你不过是个下人,我有的是法子来收拾你。” 王廷恭敬地低头不语,心里却是忍不住暗笑道这个世上哪有人会说自己是骗子的?他从当中看出来钱云想整的并不是钱秀而是程阙,也不知道这个没眼色的人是怎么惹到了钱云,不然钱云也不会费尽心思想着让他来整程阙了。 那一天之后程阙对王廷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再不是以往那般什么都说也不避讳,而今总是用若有所思的表情打量着他,王廷倒也不惧,依旧陪着他入赌坊喝花酒,看着程阙沉浸在声色中,他心中平静一片。他没有悲天悯人的心,他所认定的也不过是心中所求,哪怕为了她做什么事情都甘愿,当初是恩情现在是两个人已经成为一个共同体,谁也离不开谁。 程阙虽然怀疑王廷和钱秀之间到底有没有瓜葛,可是再玩乐上倒还是十足的信任王廷,只是没过多久连害得他输了两次后,诚惶诚恐地说再不敢帮少爷了,只怕自己害得少爷输的更多。程阙只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输个一两次也不算的什么大事,只管押就是,这一次之后程阙次次输,让他原本闲适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从一旁站起来,抓着王廷的领口痛骂道:“当爷不怪罪你,你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若是给我赢不了,你就从程家给我滚出去,你可想好了。” 王廷冷汗涔涔直冒,程阙看他的样子是把话听进心里了,果然接下来连赢了几把,心里也跟着放心了,只是后面几次他让王廷陪着,王廷染了风寒神情低迷就是程阙心再大也不敢用他来赌。而且这两天玩的都是些城中的大富,动不动就将宅子妻妾抵押出去了,他可得分外慎重才行。 王廷站在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听着骰子的动静,程阙并没有能让他高看一眼,果然压在了注定要输的那一头,心里只得叹息一声,自己没那个本事还要为了充大头去和这些花钱如流水的正经富家子弟比,钦州小小地方的富户如何玩得起?果然没过多久便将身上所带的银票和贵重首饰都陪了进去,王廷不忍心再一旁劝道:“少爷,咱们先回去去去晦气,明儿再来吧。” 程阙早已经输红了眼,输的越多想要讨回来的就越发多,他如今只当生病的王廷才是个晦气,冷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就是个晦气,滚出去,这一次我一定要全部赢回来。” 王廷无奈只得转身出去了,木然地走过为了那几个骗人的东西而疯魔的人们,他们显然早忘了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更加忘了身后也许为了省钱而过苦巴日子的家人,他痛恨这样的地方,可是却又不得不依附这样的地方,这里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更改变了他的人生,他就是依托着这种被任何人追着骂的地方报了自己的大仇,每一次来他的心里其实都很不舒服,可是一直得强忍着,现在倒是好了,他站在寒冷的天地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体里的浊气也跟着被吐了出来,宛如得了一次新生。 注定的血本无归,程阙在宅子和侍妾那里犹豫了,因为心里怀着对钱秀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他发现自己不忍心把那个对自己分外冷漠的女人推进这样的火坑中,所以他收手了。颓靡着走出了赌坊,走到缩在外面冻得发抖的王廷身边,低声说了句:“这便回吧。” 王廷以为他要回程家的宅子,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不开口直接去了铺子,那时的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浓浓的暮色让人看着越发显得凄凉和无奈。 程阙走到里面的时候看到钱秀正和王敏忙着收拾大堂里,虽说是个庶出的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今倒是什么都能做得了,也是何其的无奈。他走过去轻咳了一声,果然那人很快回过头来,见是他也不见意外,反应甚为平淡:“你怎么来了?这个月的银子前半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了,只是没见到人,管家也做不了主所以又退了回来,趁着这会儿你便拿上吧。” 钱秀还想说什么,却见程阙竟是快步的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环着她拥进怀里,喃喃地说:“不要动,让我抱抱你吧,我今儿心情不爽快,宅子里也就我一个人,你若是不想回去那我便于你一起住在这里吧?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信谁了,转来转去也只有你踏踏实实的给我赚银子,什么也不问,这样的情分如今对我来说分外难得。钱秀,我往后再不惦记那些别的东西了,以后和你一起好好的经营铺子可好?” 钱秀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个人会说这样的话,失笑一声道:“这里的地方太过窄了,实在是你这种富家公子住不惯的,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程阙却只是对着身后的人说:“让厨房准备饭菜,再备些酒,往后爷便住在这里了,我程家的地方怎么我这当主子的反倒是待不得?” 王敏看着脸色有些僵硬的哥哥,心里一阵叹息,不管怎样钱秀名正言顺的男人是叫程阙而不是王廷,哪怕就算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再众人的眼中便是如此,是无法更改的,她看了眼哥哥,很快应道:“少爷稍等,小的这就去与张婶儿说。” 王廷看着钱秀和他走上了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想要回头就能回头?他偏偏不让程阙如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王敏很快从厨房出来,看着还站在大堂里的哥哥,叹气道:“都上去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当初就同你说过,不管怎么说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你做什么非要掺和进去?” 王廷的嘴角上扬勾出自信得意的弧度,不过淡淡地说了一句:“往饭菜里加点东西,我的人怎么能让他碰到,他要是规矩些我就多留他几天,不然别怪我不给他好果子吃。” 王敏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哥,这种表情她只在他为父亲报仇的那几年见到过,这几年他好像把浑身的戾气都收敛了,给人看起来温和又沉稳,他们兄妹两若不是因为有钱秀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了,转身回了厨房趁着张婶儿不注意的时候蓝花纹的碗里放了药。 却说钱云一行人行程颇赶,只带了两辆马车和一队随从,只是在他们看来的低调与寻常人眼中依旧太过显眼,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寒冬腊月的天气,有些地方的雪刚消,再加上冷风一吹很快结成了光滑的冰面,就算车夫手艺再好走在上面也得小心翼翼的,让本就焦急的钱云心里更是燃起了一团火,恨不得自己能生就了鸟儿的翅膀直接飞到他身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是再怎么焦躁也只闹得自己上了火,这一路马车行进的速度依旧缓慢如牛,到最后也只得消了脾气,闭着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该想什么。 朱曦许是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这一路上时不时哭闹不止,钱云愈发头疼不已,除了喂奶之外大多时候是晴雨照看着,她自己倒是偷得了些闲,却也更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不过走了小半个月整个人都变得憔悴消瘦了,面色苍白,更显柔弱娇美。 晴雨也跟着担心,劝慰道:“六殿下还等着您过去照顾,您可不能先愁垮了身子,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兴许您和小少爷刚到殿下就清醒过来了,这不是好事吗?” 钱云点头应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等到了云南的时候刚巧到了过年的时候,军营里的几位将帅对她倒是客气的很,不过寒暄了几句吩咐手下的人精心安排一行人的住宿便离开了,前方战事吃景,敌人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如此气焰很是嚣张,他们不能再这里耗费更多的时间。 钱云将人送走这才快步走到床榻边,看着横躺在床上的朱照心里一阵难过,看得出这些日子他过得十分不好,看起来瘦了也沧桑了不少,待醒过来可得好好养养才好,她抬头看着晴雨道:“你差人去留意下周大夫到哪里了,若是接到了务必要加快脚程将他带到这里来。” 很快营帐里没了人,她将熟睡的儿子抱到他身边喃喃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快醒过来吧,我带孩子来看你了,他都长这么大了,你也没好好陪他玩过,再这么睡下去儿子都要不认你了。我让人请了有名的大夫来帮你看病,你很快就能好的,都这么久了也该睡够了吧?这两年你就在这样的地方待着么?倒是委屈你了,我给你带了许多好东西来,醒过来可得好好补补。” 从日落西山到天黑了大半,不管她说什么,床上的那个人没有半分动静,朱照虽然话不多可是安静成这样让她很不习惯,英俊的脸上一片苍白,像是风中的枯叶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钱云将孩子放在他身边,看着睡着的父子俩忍了这么久的眼泪这才哗啦啦如雨落下来,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脆弱,她在外人面前强势的就像是怎么都不会被打倒的铁人,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会疲倦也会觉得累,她逼不得已才让自己独当一面,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能当着最亲近的人放任自己哭泣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惜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醒过来,她呆坐在那里好一阵才醒过神来,刚要给他倒杯水蘸着润润嘴唇,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容貌俊秀的姑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瓶瓶罐罐还有绷带,想来这段时间朱照都是她在照看,不过这姑娘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让钱云微微地眯起眼,静谧的空气里浮现出几许尴尬。 那姑娘倒是镇定,冲着钱云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夫人了罢?常听军中的人说起,小女百草来给六殿下换药。”说着便径自走到床边,熟练地伸手就要退下朱照的衣裳,钱云哪里肯让,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只听帘子被人掀起,风随着灌了进来,那道声音越过她显得分外气急败坏,不过却是冲着自己来的:“钱云,亏得你是他的夫人,怎么让别的女人随便碰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 钱云看着那叫百草的女子将手收了回来,转身冲着姚琳琅行了一礼道:“姚小姐这话说的可就伤人了,我方才听百草姑娘的口气该是与整个军中的人都熟识,更何况医者父母心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来办事,除非心思不正对自己的病患有什么别的念头不过我看百草姑娘行事稳重,姚小姐莫要将人想的太坏了。孩子睡着了,还是小声些为好。” 晴雨也从外面回来,她弯腰福了福身,径自走到钱云身边低声道:“周大夫明天一早就能到,小姐暂且先忍忍。” 姚琳琅将两人的话听进耳中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野路子,这次本小姐带了宫中的太医来,都待一边去,别耽误的救治的最佳时机。” 她自然不会说这一次是她闹着非要来的,亏得宛贵妃待见她,帮她再一旁说话,只是没想到这个碍眼的钱云也会在这里,这就算了又多了个百草,女人的感觉向来灵敏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暗藏的用心,这个女大夫要是没对朱照生出别的心思她姚琳琅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哪怕朱照就是再不待见她,她也不能再听到他受伤后还无动于衷,这种时候担心他的除了自己还有谁?那个钱云?方才她一脸漠然,从她脸上半点都看不出担心难过的痕迹,就算跟了朱照心里也不知图谋的是什么。想做未来的王妃?只要有她姚琳琅在,谁也别想从朱照这里得到半点好,哪怕将来她和朱照只能彼此怨恨地过一辈子,她也一定要占着最重要的位置。既然没办法相爱那就相互憎恨把,只要她能在他的生命力存在就好。 跟着姚琳琅进来的太医无视女人之间的火药味,快步走过去给六皇子号脉,这段时间一直是百草照顾,问了许多症状,与自己诊断出来的分毫不差,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眼里多了几分赏识,开口说道:“我方才听你开出的方子倒是不差,六皇子迟迟不醒其中必定有什么遗漏,我再细细查看一番,众位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下官和小徒在,大可放心。” 钱云怀里抱着孩子,赶了这么久的路正是疲累的很,既然是宫里来的人便是谁都比自己有能耐,她在这里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未多思量便带着晴雨到不远处的营帐歇息下来。丫头们早已经把她带来的东西规整好了,累极了什么也顾不上想就睡着了。 这是近两个月来她第一次做梦,又接上了那次的梦境,她站在抱着自己尸体的男人身后,听到他发出像是兽一般的低吼声,她被定住的身体居然可以移动了,她有些颤抖地从一边走过去,只见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坚硬的盔甲,身上散发出冷厉森寒的气息,那时的他已经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了,想来当了皇帝后日子过得甚是滋润,比起自己这般狼狈沧桑,他一如当初相见那般,只是褪去了少年郎的青涩,浑身透出顶天立地男人的气势。 钱云从没想到想着为她收尸,一直惦记着她,把她放在心上的原来是朱照!他俊脸冷凝又满是悲伤,两只眼睛紧闭,可在他的面颊上流淌的居然是泪水。他当初对她的情意都是真的! “我当初不过是恨你不知道好歹,我已经将身份放低到那般了你还想怎样?邓元才算个什么东西?那种混账玩意儿也值得你惦记那么久?他最后还不是被我斩与刀下,那些挡我路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他何德何能我以为你会一直那么有骨气,你爹为你寻了别的人家你也能拒绝,哪知却是我高看你了,你张牙舞爪的本事都去哪儿了?为什么要答应嫁到这种地方来?你若是能再耐心的等等我,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你真傻,为什么能相信任何人就不愿意相信我?” 钱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颊上也满是泪水,她也在心里问自己:“谁都可以,为什么不是他?”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转到了一起,难道是老天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看清这个多情的男人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吗?这个梦,这个场景将她心里的那些恍惚全都驱赶走了。 钱云呆呆地站在那里想要和他说什么可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风吹过来撩动着彼此的衣摆,却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一世的他们只能错过。 “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我全都不会放过他们,阿云,你若是在天有灵且看着我是如何替你讨回这个公道的。”他抱着她站起来翻身上马,顺着风向快马离开了。 钱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是不受控制地自己像远方飘去,虽然看不真切但也能看得出来她一直是跟着朱照,那道背影以前觉得陌生无比现在却觉得很熟悉。他并没有走到太远的地方,还在钦州城内,只是她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动,这个地方分明是程家,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大的苦难之地,她本该繁华耀眼的人生在这里陨落,只有满满的无奈和凄苦。可是她又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咬着牙腿上像是装了千块一样费力的挪了进去,熟悉的一切景物,只是被土匪洗劫之后变得分外破败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钦州的大富户。 大门走没家丁了,她畅通无阻的走进去,穿过一条游廊,转进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她虽是程家的少夫人,却没走过几次程家的正门,她只能和这个家里的丫鬟一样做些粗使活计,至于程家平日里和什么人往来她一概不知,细细说起来倒是连卑微的金莲都比不得,堂堂的嫡家小姐就被程家人这么对待。 前面是一个空旷的院子,只见里面纷纷杂杂地有许多人,有士兵还有程家逃出去的那一帮人,士兵满面威严,她看到程阙面如土灰的跪在那里一直磕头讨饶,而正面坐着的正是朱照,他的怀里依旧抱着自己,先前悲恸的面颊上一片冰寒,让人看着生畏,天子威严,谁不惧怕?她曾经的婆母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恍如死了一回一般。也许他们也没想到被他们视如草芥的钱云居然能够躺在天下至尊的怀里闭着眼睛向他们讨公道。 朱照身边站着的是恒晟,如山一般伟岸的男子冷声问道:“钱云嫁到你程家这么多年不见半分善待,如今倒要问问你们,为何将她推下车只顾自己逃命?可真当这个世上没人给她做主了不成?” 只听那怀了身子的金莲不知天高地厚道:“这本就是程家的家事,贵人们怎么会问这些事情?还是莫让这等事坏了主子们的心情才好。” 恒晟啐了一口道:“你懂个屁,不好好回答我的话,今儿你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活命。谁是主事的谁来说。” 钱云这才看到程阙抬起头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又看了一眼给自己怀着孩子的金莲,平静地回道:“她不过是钱家的一颗弃子,钱家人把她嫁到程家来也不过是找个由头,我们程家岂是傻子任人捉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百五十一章 程阙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可是钱云还是从当中看到了满满的不甘心和愤恨,现在的她才突然明白如今的人是现实到何等地步。 程家想来是想与成为皇亲国戚的钱家攀些交情好讨得大富贵,这才同意娶了脾气骄纵的钱云,只是没想到钱云不过是钱家打发出来的一块破布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除了那点嫁妆能带给程家的好处没有半点,任谁心里不气?往后对钱云自然美什么好脸色,要说她的相貌确实是其他女人不能比及的,男人皆好美色,可是程阙只要一想起自家受的窝囊气就下不去口,时间一长便也不放在心上了,由着娘和金莲去指派她,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成亲头一年去晋州拜访岳父大人,本以为多少能得点好处,谁成想她在娘家不过是人人喊打的鼠,让我程家颜面尽失。我那好岳父眼睛里装着的只有入宫做了皇妃的女儿,我们这等俗人如何能看得入眼?看尽了人家的一团和气,我们在钱府受尽冷落,只得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等气让我如何消得下去?既然斗不过钱家去,往后也没了往来,她钱云又算得什么?也不过是我程家买来的一个丫头罢了。” 朱照抚着钱云冰冷脸颊的手蓦地顿珠,他带她进了钦州城后就让人备了水来将她身上的灰尘和血迹给擦掉露出一张苍白又让人惊艳的容颜,哪怕她永远也不会苏醒过来,在他的眼中这个女子一直是最漂亮的女人,当初他要是不生她的气,哪怕就是招她记恨也将她带在身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了,那时他恨钱云的冥顽不灵,如今只觉得错处全部都在自己身上,都怪自己把她放在了脑后,都怪自己要和她置气,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遗憾。 所以他听到程阙将钱云说的一无是处的时候,压在腹中的火陡然升高,威严的脸上是一片肃穆和冰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自己没什么能耐反倒把罪过全都推在女人身上,怪不得也就这等德行。钱家算得上什么皇亲国戚,没有钱云他们什么都不是,这笔账我自然要一一为她讨回来,当年那些苛待过她的人,我全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程阙被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给吓得浑身发抖,赶忙趴在地上连连告饶道:“皇上饶命,小民与钱云只是挂名夫妻,并无其他关联,我心中的虽然厌烦她却没有想害她性命,实在是马车上太过拥挤这才让她不小心被甩了下去,皇上不信可以问小民的家眷。” 钱云抬头望着这片湛蓝的天空,眼睛里涌出丝丝泪意,不管多少年,她都不会进入程家人的眼,她被推下马车的时候,是程阙和一个婆子合力的,任她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那时她的心只有绝望,她看着惧怕又得意洋洋的金莲,除了对程家的恨再无其他,那个时候亏欠她的人太多人,到死都忘不了。 只听朱照重重拍着扶手怒骂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钱云骨子里多怕死当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让自己摔下去?”说着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那样子分明是再也不想见这些人,一旁的随从都漠然地看着程家人,接到示下便将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全都拖走了。 钱云看着那些人声泪俱下地恳求,还有眼底里迸发出来的惧怕,让她的心觉得莫名的顺畅,她的嘴角勾出淡淡地嘲讽的笑容,就在她回头的刹那感觉到朱照往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紧了一下,以为他看到自己了,直到他抱着自己的尸体站起来,她才松了口气。 “你也该想你的亲人了罢?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不会为难你跟在我身边,就留在晋州罢,毕竟那是生养你的地方,在熟悉的地方才能忘记这些苦愁。” 钱云听过他的话顿时泪如雨下,怎么都没想到,到头来最懂她的居然是这个男人,泪眼朦胧模糊了她的眼,让她只得用力地睁大眼睛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只见一队人抬了座冰棺来,在蓝天下冒着丝丝寒气,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去,怜爱地摩挲了半晌这才让人将棺盖盖上。那道棺盖像是一道光划开了这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们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从钦州到晋州城中间有那么长的距离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钱云见他木然地看着上等棺木落入土中,而后直等到土夯实之后,才闭了闭眼睛,坚毅挺拔的人此时看起来无力憔悴,抬步离开的时候竟然踉跄着站不稳,钱云忍不住抬手去扶,可是隔了时空的人他看不到自己,伸出的手最后只得无力的垂下来。 朱照却在微微的风中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温暖,他左右看了看却没见到她的踪影,喃喃道:“阿云,莫不是你在附近?你如今可以放心了,那些对你有亏欠的人,我绝不会放他们好过。你还惦记着邓元才么?我已经把他砍了,他伙同三哥造了二哥的反,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我都不会让他活下去。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有什么值得让你记挂不忘的?你真是个傻丫头,我想要拉你一把你为什么不会答应我?如果你要是答应我,我哪怕就是拼着这口气也要把你牢牢地护在我身边,不是这样,应该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把你栓在我身边,就当了这个恶人又如何?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继续强硬下去,这样哪怕是你恨死我,我也不用像今时今日这般难以忘怀,时时刻刻牵挂着。” 钱云很想过去拥抱他,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却成了他唯一的遗憾,这等殊荣与此时的她来说何尝不是一道萦绕在心头难以忘却的恩情?前世她所错过的一切都在眼前呈现出来,而朱照从她的丈夫变成了她的恩人,更让她没有办法走得心安。也许这是老天故意安排好的,让她在重生后与朱照有所牵连来还他的这一世情深。命中注定的牵扯,她也许会放任自己在他身边待到他不再需要自己的那天吧。 毕竟就今天所见喜欢他的女人就不少,将来位极至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威严之下,不较真心里难过,若是真较真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和一个将来会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置气有什么用?那个时候他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显然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朝臣权力的牵制会用到联姻的办法,也不愁他的后宫填不满,她也许到时候只是淹没在人海里的一颗浮尘,也可有可无了。 一切且看岁月流逝后能给她的是何种结果,她本想继续跟着往前走,却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耳边焦急地说什么,还不时地推着自己的身子,她这才睁开眼,那层朦胧的白光消退后只剩晴雨急急忙忙的脸,往外面看了一眼,厚重的帘子挡住了光,如今里面还点着油灯,她揉了揉酸乏的额头问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可是有什么事?” 晴雨急忙点头道:“是啊,周大夫刚到这会儿被那些人拦在门外进不来,小姐快与那些人说说罢。” 钱云昨儿累得很,怕有什么急事自己穿衣裳费工夫便穿衣而睡,如今听到这件事赶忙坐起身在外面披了件厚实的外衣就跑出去了。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一切都隐在薄薄的晨雾里看不真切,待走近了只见周大夫站在外面神色淡然,不急不缓,与那些气势凶恶的士兵比起来,宛如超脱俗世之人,钱云赶忙恭敬道:“是钱云大意了,昨天匆忙竟是忘了与他们打好招呼,还望周大夫见谅。” 周大夫捋着银白胡须笑道:“不妨事,老夫早已经看惯了,无什么,这便带我去见病人罢,免得耽误了。” 那些士兵见到是钱云的友人这才放人进来,上面的将军有吩咐对六皇子的这位要分外客气才好,六皇子骁勇待下属好,便是不得吩咐他们也会敬重他的家眷,看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离开继续目视前方守着营地,以免敌军探子混进来。 朱照所在的营帐里只有那位太医和他的小徒弟守着,显然是一夜未睡,那小徒弟已经困到极致,这会儿正倚靠着床沿睡得正是香甜,听到响动这才坐起身来,揉揉眼睛赶忙退到师傅身后,生怕自己睡着这事被贵人怪罪了。却不想进来的几个人都忙着照料床榻上的六皇子,让他松了口气。 太医见进来了个江湖术士,心里有几分不快道:“六殿下金贵之体,夫人怎可胡乱请人来诊治?若是伤了殿下的尊贵之体可怎么好?” 钱云此时极其厌恶这些依着自己的那点官名就耀武扬威的人,真想说一句你倒是御医不照样把不准病症?叫得是哪门子的御医? 姚琳琅虽说赶路也是极累却仍是放心不下,昨儿待到很晚才回去,这会儿听说钱云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夫要给朱照治病,气急败坏地赶过来阻拦道:“皇宫中的御医技艺高超,皆是人才,岂是你们这等乡野人士所能比的?我与六哥自小长大,情谊深厚,我不许外人随便碰他。” 姚琳琅走到床边想要推开周大夫的时候,钱云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甩到几步外,看得身边人目瞪口呆,只听她分外不客气地说:“钱云可没听殿下说过与姚小姐情谊深厚,人命关天的事姚小姐还是别忙着攀关系。更何况御医大人若是有能耐早该查出病因,殿下这会儿该醒了才是,周大夫在隐世前就连宫中贵人都未必能请得动,不过十几年功夫在尔等嘴里竟成了乡野人?当真是有眼无珠,快些走远些,害了我孩子的父亲我可不管你们是何等身份,我照样与你们拼命。” 那太医看着周大夫不是按照寻常规矩先号脉而是皱着眉头不停地在六皇子身上翻找着,原本穿的严实的衣裳被他给扒了,就连上药的绷带都给抽了出来,动作甚为野蛮。 百草最后从外面走进来,正是疑惑只听前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沉声痛骂:“这是习得哪门子医术?药不对症不说,竟连这般浅显的症状都看不出来,当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御医中有几个能人带出来的就是这般的徒弟?” 百草闻言只觉尴尬无比,她师从宫中颇有名望的太医王树林,便是师傅都说她天赋极高,昨天所用的药都是她调制的,就算是女子也是年轻气盛的,往前走了两步说道:“老先生这话着实过分了,小女师从名医王树林,学习时不敢有半点懈怠,老先生将我等这么多年的所学贬到土里,百草不服。” 周大夫拿出随身所带的银针在朱照身上几处大穴扎下去,待扎好针这才冷笑一声道:“谁管你师承何处,医不了人救不了命就是庸医。亏得六皇子所重的是慢性毒药,潜伏期长,不然照你们这么治下去,等着掉脑袋罢。云丫头,他所中的毒叫僵分,但凡中了此毒人必然陷入沉睡,由下到上慢慢麻痹,直到夺去人的性命,亏得它游走过慢,若是再晚一步毒入脑中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六殿下如今腿部僵硬,我已施针让他的血流通畅,待会照着老夫写的方子去抓药即可。” 钱云顿时大喜,方才听到差点就要失去他的话,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听到周大夫的话这才放松下来,抬头见方才得意的几人都变了脸色,只觉得甚是解气,这一帮人不过头上冠了个虚名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在高人面前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百草当初只听师傅说过这个僵分,不是说已经失传了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还是出现在她喜欢的男人身上连师傅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解,没想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钱云来时带的那些珍贵药草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这一次随行来的下人里有几个略懂岐黄之术,加上又是自己身边值得信赖的人,所以煎药这种事倒不用她放心。而且准备这些东西的营帐离这里并不远,即便有什么事也能及时沟通,倒不如生出那些别的吓人的事来。 却说姚琳琅在钱云这里受了奚落,连带着自己带来的太医都被她请来的一个江湖术士给堵的哑口无言,朱照对她的疏离,好几次不体面的训斥,让这种愤怒在她的心里萦绕不去,甚至越发壮大起来,都在今天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全部爆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人,凭什么摆出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来?若不是她的父辈们打下这个江山,不过一个做点小买卖的人如何能安稳生财?当真是气焰嚣张,忘了本了。 两个都是容貌出挑,气势压人的女子,在沉默的营帐中对峙让人觉得连身边流动的空气里都充满了肃穆和紧张,还有一种争锋相对的感觉。那钱云虽说是晋州小地方来的,却是一身的灼傲之气,半点都没被比下去,既耀眼又让人觉得分外迷人妖娆。 “别得意的太早,但凡六哥有半点不对,我告诉你,你们一个个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后才响起姚琳琅这一声满含愤恨戾气的话,让人不敢相信一个看似柔弱的大家小姐,身份尊贵无比,没想到会说出这样让人觉得心寒的话,真是人不可貌相。 钱云低笑一声,将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拂到耳后,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抿,那样子淡然的像是再谈一件最为寻常不过的事,她的声音清雅悠然:“他是我钱云的相公,不管外人的眼中我们身份悬殊多大,说我们有多不相配,我却把他当做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他对我三分真心,我便拿命相待,即便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钱云决不会苟且偷生。姚小姐的心思我一直明白,只是这世间之事可尽如你的意,唯独情不可。小姐身份尊贵又何须委屈自己做这般不讨人喜又惹人生厌的事呢?” 姚琳琅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甩了绣摆往出走,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会放弃?钱云,若真论起身份来,我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扭断你的脖子,可我不会。我跟在六哥身边这么多年,我懂他,我知道他想要什么,而我也能帮他。你呢?光靠那些金银玉石?不要太天真,这世上只要拿到权利,很快就能让你一无所有。钱云,早晚有一天你会失去别人对你的庇护,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向来对顶撞我的无理之人不讲情面,对付她的法子也有许多,你若是想试试,大可继续这么嚣张。” 钱云连脸上的一点笑都抹去,在外人看来她去得罪大将军家的千金小姐,而且还是皇帝皇后贵妃眼中的玉人儿纯粹是找死,可是她就是要以居高临下的样子回望着这个女人,哪怕将来姚琳琅真的成了皇后,她也不怕,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有错,担心自己的相公被人抢走做错了吗?担心自己的儿子突然哪天没了父亲有错吗?在这段也许太平美满不了多久的生活里,她不求别的,只想能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对待这个男人。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初的自己信誓旦旦的想要远离他,而现在却明白过来,就在她发现亏欠这个男人良多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没有资格也没有当初那般孤注一掷的勇气了,更多的是牵挂和爱怜。 她只求这个男人能够活得好,哪怕他们的缘分,这一次是他先叫停她也甘愿承受,他对自己的万般柔情和最后的落叶之恩让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他。 “只要他需要我一天我就哪里也不会去,即便没有如姚小姐那般权势又如何?你仰仗的不过是令尊的威名,如果单单你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没有令尊的庇护,你看天下人有多少人能恭恭敬敬地称道你一声姚小姐?我与你不同,我哪怕站在最低的位置,我手里所捏着的都是我自己打拼来的,我知道怎么活下去,姚小姐习惯了站在高处吆喝指示人,至于其他又懂多少呢?” 钱云的话很不客气,声音中又透着严厉和讽刺,让姚琳琅大为光火,这是第一次,她被除了朱照以外的人明朝暗讽没什么本事只懂如何仗势欺人。她才不是这样的,她有自己的办法,就算什么都没有,她可以把自己送上去,她可以逼迫自己的父亲,只要这个男人肯多看她一眼,能够让她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那次再度被他撵回京城后,她便闭门不出了,对于别家小姐送来的帖子全部谢绝,只坐在自己的房间,正对着开了的窗户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她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更是在期盼什么,她知道自己不孝,让本就为难的父亲因为自己而变得难过起来,这都是她的错,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对朱照的那种非他不可的爱,直到那天晚上她才发现了自己像什么。 在灼烫火光中,明知道自己要死还要冲上去的飞蛾,只为了自己对光的渴望和追求,那么她何尝也不是这样?朱照从她小的时候就驻扎在心里,一直到情窦初开的认定及到现在的非他不可。 其实父亲不是没有劝过她,如果六皇子不愿意就放弃吧,可是她怎么能放弃?她觉得他是天下间最耀眼的男人,他比所有的皇子都适合当皇帝,既然他在渴望这个位置,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帮他坐上去,他的心里眼里就能装的下一个渺小的她?是不是再不会对她刻薄了?她确实是疯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见过了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是没办法再去将就别人的,哪怕那个人比朱照好千倍万倍,只要不是朱照她就不会心动。 钱云宣告朱照是她的所有物的时候,姚琳琅终于生气了,她水亮的眼睛里迸发出有些吓人的光,只见她抿紧唇,漂亮的脸上略显僵硬,怒气冲冲道:“也只有得不到的人才会觉得别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过错,你若是觉得我不应该有这样的身份,那你倒是露出你的能耐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我的身份给摘走的。还有不要自以为是,六哥可不是你这等身份低贱的女子能够随意编排的。能称他相公的人只有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身份礼仪都得配得上他才行,你自己倒是好好看你自己,一身穷酸气有什么好得意的?人该要懂得低调做人才是,你这会儿和我横,若是哪天不小心落到我手里,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毕竟,只有拥有能配的上他身份的人才能永远将他留在身边,至于你们这些和尘土的女子,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时的消遣,有谁会对家中和下人差不多的妾好呢?你没有资格入宗室,所以打消你的念头,以为他与你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便是要与你天涯海角永相伴?我倒不知晓,这种幼女才信的话,你竟然会记在心上。” 钱秀闻言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柔声无所谓道:“我也是第一知道,姚小姐胡乱污蔑人的本事好的很。可我也不想你以为我有多稀罕这个位置,入宗室是他自己许诺给我的,我并不在意这个,我只想能在市井中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再如小姐所说,我虽然出身低可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可不管什么别人,我只知道自己向来小心眼容不得别人,既然你这般说那我更得撺掇着他多做些与我有好处的事,到时候让姚小姐看看是谁舍不下谁。” 两人的这场较量早无人敢站在这里听个热闹,全在两人间火药味浓郁的时候悄悄的退了出去。而她们两人倒是来了劲,一直在那里压低声音嘴上过招,倒是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到最后还是钱云先放弃了,方才就是脑子里进了水这才和她吵闹不休,竟是把朱照给忘到了脑后,亏得他还没有醒,若是听到自己这般和姚琳琅闹想来会好好笑话她一番。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当即不客气地撵人:“姚小姐若是觉得不过瘾,我改天再陪你抖一抖,如今时候不早了,殿下需要静养,还是请小姐先回去罢。就算有我这个人作证,姚小姐毕竟云英未嫁,传出去了便不好听了,而且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不能落了大将军的面子不是?请吧。” 姚琳琅也被她逼得狠了,整个人倦怠下来,略有些疲惫不堪:“可当所有人都与你一般洗好嘴上功夫,看着我是如何将你压垮。” 晴雨直到姚小姐离开才进来,轻声交代道:“小少爷这两天也是累的狠了,自己就睡着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殿下一同玩乐学本事。” 钱云的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她抓着朱照的手放在自己的廉价上,有些俏皮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暖和了些?你什么时候才能醒?你看连晴雨都感慨朱曦没爹陪着狠辛苦,而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们丢下,只顾着自己?我现在我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了,哪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家子平安喜乐的好?” 晴雨看着笑得有些苍白的小姐,脸上也是无奈,也许不管有没有重生,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条过不去的坎儿,总是会出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人无奈却也不得不重视起来,生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造成太大的过错。也只能希望周神医的药能管用罢。 如今军中能做得朱照的主的也只有钱云一个人了,不管姚琳琅在她的耳边或是气急败坏或是好声恳求,她都没有放任何一个人倒军帐中来,脆弱的朱照需要一个人来帮他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能收到半点伤害。 她索性把床被褥都搬了进来与他躺着的床并排而放,有时候她睡的太过熟会忍不住靠到他的身边,他温暖滚烫的温度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睡的很是舒服。不过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中规中矩的睡着,也睡的浅,只希望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自己。她到那个时候一定要好好的与他吵闹一番,不是说要保护自己的吗?怎么却让他们母子俩担心了这么久?这个世上最大的恶人就是让自己陷入困境中的朱照,如果不是那些想起来的过往,她也许就不会这么担心。 有时候人不敢往前走一步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立场,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了,因为怕爱的太多最后让自己受伤,现在她只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弥补这个人就好了,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 姚琳琅曾私下里与太医抱怨,皇上明明是下旨意让他们好生照顾六皇子的,如今倒好竟是被人给关在外面连什么都不知道,她越想越觉得窝囊,如果朱照被钱云使了什么阴险的毒招可怎么办?只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恳求,太医只是摇头说道:“小姐还是耐心等等的好,六殿下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便能醒,这位大夫虽然口气狂妄了些,不过看病精准而且老到,他用一些寻常的药便能治病,可比只知道用名贵药材的太医们厉害许多。” 姚琳琅听他这样说,更是气得很,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朱照,只是钱云每次都会冷嘲热讽一句:“惦记着别人的男人总归是不好,姚小姐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早放弃的好,你也不想你的所有一切东西都变得臭不可闻罢?” 绕是被这样的话刺耳甚至吵两句嘴,她还是放不下朱照,不能就这样不安地启程回京,她要等朱照醒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几天百草寸步不离的跟在周大夫身后,看着他用最为寻常不过的法子给军中受伤的士兵医治,她先前觉得此法虽常用却治不得什么大病,如今倒是让她觉得惊奇不已。 她心中的羞愧越发重起来,大多时候站在周大夫身后,她很想说什么只是人家无意理会她,让她脸上挂不住,随后的几天她更加敬佩这位老者,趁着他不忙的时候笑着说:“老先生果然是神医,是晚辈唐突了,求您原谅。” 周大夫摆摆手道:“与我赔罪做什么?你该是去找那些被你耽误了救治活命机会的病患去说,看他们能不能绕过你。若是觉得良心不安,还是把自己的功夫练扎实的好,人命虽不值几个钱,却也不是让你们这些为医者这般作践的。” 百草如今是心服口服的,哪怕是周大夫走远了她还是看着人家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别人的称赞来到这样艰苦的地方,她的父亲本来不同意,她自小出生在富贵家中,什么也不缺,更不曾受过半点苦楚,可是怎奈敌不过她的坚决只得送她来。为此甚至到相熟的大人家中拜访,拜托了几番待人家答应了好生照顾她的女儿这才放心下来,千不舍万不舍的才将人送到这种地方来。 百草自幼聪慧,很小就随着名医学习,就连她的师父也多次赞扬过她的天分极高,是个学医的好料子,此后他们家的人在京城中甚是能抬得起头,更有不少人恭维道:“想来用不了多少年天下还会出个女神医,到时候你们百家的门想来是要被人给踏破的。” 百草那个时候虽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受用无比的,来到这种地方虽然很不适应,可是她一直被将士们客气地称作好人善人,毕竟这种地方没有几个人愿意来,更何况是她这种主动来的更是让人钦佩不已,所以哪怕再难她也努力撑下去,毕竟什么也敌不过心头的满足,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离开,也许很快也许还想再等一两年吧,她要的是世人的高看。就在她被枯燥生活打败后想要离开的时候,她遇到了这辈子让她如何都不能移开眼的男人。六皇子是个很耀眼的人,先前的威名她也听过,只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男子,儒雅风度翩翩,一点都不像个征战沙场的人,能文能武的人更容易让她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子折服。她也是在熬制汤药的时候听到底下的士兵说六皇子身边有个很会赚钱的夫人,曾向皇上上书为她正名分,只是被皇上拒绝了,那女子有这等多情的男人守着倒是好福气。 百草听得心头微动,她明知道不该觊觎别人的男人,可是她此时心里满是遗憾,如果能早些遇到这个男人是不是受宠爱的就会是自己了。人一旦动了情沉沦只不过是刹那的事,正因为那个男人太过优秀所以才让她哪怕就是委屈自己也愿意跟在他身边。 这段时间里她总是想着法子接近他,只为了能让他多看自己两眼,若是偶尔能说得两句话就让她欣喜不已,只是可惜,六皇子身边的那位叫恒晟的侍卫太过警惕,头两次还好,再后来她寻着借口想要去见六皇子却被他拦在外面,一张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冷冷道:“殿下军务繁忙,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不妨与我直说我会代为转达。而且殿下不喜欢心思不单纯之人,姑娘若是有别的惦念,我倒是奉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百草那天的脸色从一开始到太阳落山都没好看过,这般惹人讨厌的男人竟是半点不顾她女儿家的脸面,就这般将她的心事说出来,这让打从身边路过听到的人该怎么想?她愤怒,气急败坏,可是对那个人的心却是越发收拢不住,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一见钟情,装在心里便是怎么都放不开了,只渴望着有一天能够站在他身边,不管到哪里都追随着,只希望能与他一起看尽天下最漂亮的风景。可惜想象总是太美好,一次一次的靠近之后得到的全是挫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好。 也许是上天怜惜她的这份情,所以让她得到了接近他的机会,她没想到这个俊美无涛的人有一天会躺在这里再不能笑再不能用好听的声音说话,这让她觉得遗憾,可是心里却还有些窃喜,那个恒晟在没有办法阻拦她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为他上药,可以很长时间的看着他,让她可以悄悄的以为这个男人可以属于她。只是他很久都没有醒过来,那个恒晟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便是不说她也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医术很不相信,交代了一番连夜便离开了。百草不知道这个人去做什么了,又去往何处,她心里却是希望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她就是这么伺候着他也成。可是没想到的是她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恒晟并没有让她如意,而是派了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六皇子,她只有在给六皇子上药的时候能近六皇子的身。 如此倒是变得比以往还艰难了,她忍不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更多的时候是痴迷而又贪婪地看着他俊美苍白的容颜,越看渴望越多,恨不得能够天天看到他才好,这样她就不用再一个人的时候不断的思念。当初听娘说过,喜欢一个人便是恨不得年年岁岁与他长相厮守,这世间的一切烦忧都就此离开,只有他们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就好,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大多不会轻易让你如愿只会一次一次的打击你,让你突然觉得自己中意的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陪伴着你就已经不错了,而年少时想的那些东西真心算不上什么了。百草知道,娘说的其实是自己,年轻的时候爹娘是很恩爱的眷侣,可是自从爹看上了别的女人后和娘的关系越发不亲近起来,夫妻俩之间唯一能连载一起的也只有她了。 爹其实很想要个儿子,更想自己的子女多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宠爱的姨娘却是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让他只能宠着自己。就在她学成的时候爹也求着她给姨娘看过,她不过是平静地为她把过脉,轻声说天生无法生育子嗣还是消停些好好过日子,别妄想什么,免得苛求过多伤及了自己的福气可就不好了。 爹一直以为她是个听话懂事能理解他的女儿,却不知道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小心眼,不能容忍自己的世界里存在半点瑕疵,如果有那么只能消除。她如何能不恨父亲这般凉薄绝情?所以她把全部的过错都算在了姨娘的头上,一个天生无法生育的女人在别人看来是前世犯下了滔天大罪的人,所以老天单单剥夺了她为人母的权利,是为不详。不过这话自然是假的,那个姨娘身体没有半点不好,是她使了法子让那个女人这辈子都没办法生育,这就是她的报应。她又指派人在府里府外传二姨娘是不详人的话,果然没过多久就被父亲冷落了,如今父亲处处讨好母亲,可是母亲被伤了心实在是无法放下心中的结,哪怕父亲再多么用心的对待。 其实这种事怨不得人,女人像是天生就适合争斗一样,不管当初多么天真,多么愚笨的人,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受到别人争夺的时候都能迅速的强大起来,而胜利的那一方总是飘然的很,不知不觉中输的一塌糊涂,这样的人活该只能失败。此刻她的行径与那个姨娘无异,可是她不会洋洋得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会从钱云的手里夺下这个人,不管怎样只要拥有过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百草自从那一次之后对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她在乎的并不是永远拥有,而是她想要的时候这个人是属于她的就好了。直到她见到了从晋州城赶来的钱云,她才发现自己在这个钱云面前显得太过卑微渺小,钱云的身份虽然算不得上尊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人一种天生的咄咄逼人的感觉,棱角分明,对任何人都不客气。她不曾认输只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占有心太重,自己想要从她手里抢人怕是得费一阵工夫,而后那个大将军的女儿也跟着掺和了进来,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百草那天虽然出去了,可是她一直站在营帐外面,她听到了钱云和姚琳琅所说的话,钱云不惧对姚琳琅冷嘲热讽让她甚是佩服,不过这样的女子太过强势了将来该是要很吃亏的。毕竟想要张扬身后就得有让人急单的权势,钱云有什么呢?所以她觉得钱云的傲气早晚有一天会被折断,到时候也许会落个更为凄惨的下场,钱财虽然重要,可是只要有权,她可以用所有办法来夺取你的一切。 自此百草对姚琳琅甚为客气,不经意中将自己的心思也收敛了不少,那姚琳琅原本敌意满满的样子这才好转,让她也跟着松了口气。再后来她想进六皇子的营帐更是难如登天,钱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霸道的只容许自己带来的大夫和下人伺候,无论是谁都近不得身。就连姚琳琅想要去看看,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人往出轰。就连军中的其他将军们都有些错愕,私下里说这个钱云果真是有几分个性的,竟是将这地当成她自己的了,无法无天。有人不乐意想要进去却被人给拦住了,沉声训斥道:“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进去掺和了,若是有什么,六皇子身子的恒晟是吃素的吗?怎么这般莽撞?我听说六皇子对这个丫头甚是疼宠,你们仔细自己的皮。六皇子早已今非昔比,你们没看出来皇上对他的态度都大为转变?更何况这几次处事谁不服气?不管将来是什么样的局势,这位六皇子可是得罪不得的,你们别糊涂惹了祸事上身。” 百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其实六皇子身上不光他的皮相讨喜,还有他身上蕴藏着的巨大潜力,更是让她沉迷的无可自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男人将来许是身份不凡,到了那天哪怕不曾有情可言了,可是他身后所拥有的权势依旧让她馋不已,所以这个男人她总要想尽办法靠近。 钱云这两天边带孩子边照顾着朱照,虽然疲惫的很,可是看着两个最重要的人都陪伴在她身边倒不觉得有什么了,心里只觉得分外满足。晴雨时常在一边陪着,这两天她也与恒晟在一起,整个人都有了活力,可见女人在情字滋润下过的有多好,此时她笑得无奈道:“小姐这两天将所有人都挡在外面,这般做法怕是将外面那些有身份的人都得罪了个遍,这可如何是好?” 钱云叹息着摇头说道:“我倒也不求什么了,只希望他能好过来,哪怕到时候他们来处置我我也不怕。这个时候他在我眼睛里并不是什么皇子c将军,他也只是我可以依赖的一个人而已,我所能顾及的只有我的私心,什么大道义在我眼睛里狗屁都不是,他们也别和我说,我不会认的。” 晴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应,小姐却是不需要担心什么,外面的那些声音都被恒晟给挡下去了,恒晟毕竟是六皇子身边最亲近的人,所有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躺在朱照身边的朱曦伸出小手胡乱挥舞着拳头,不小心碰到了朱照的大手,那躺了好几个月的男人的眉头微微的动了动,很快又平静下去。这一幕没有人发现。 日子又过了两天,姚琳琅又在外面和恒晟抬嘴仗,钱云原本正在发呆听到突然忍不住笑起来,和晴雨说道:“我就是要急死她,这会儿朱照就是我的人,和我抢人要她好看,我管他是什么身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晴雨想起姚琳琅气得跳脚,脸色憋得通红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想想未来母仪天下的国母也曾有这样的过往怎能让人不觉得好笑?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自己当初吃过的苦头现在很快钱云也要跟着固定的路走,她心里很不忍心。 做帝王三宫六院是少不了的,从没有听过有一个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废除后宫,就连当今的皇上最为宠爱宛贵妃却也没有为了这个女人冷落了别的后妃,不照样是很多子嗣公主?当初她就是太过计较放不下才让自己落到那样的结局,若是钱云也放不下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女人最终的下场会比自己好多少。帝王的爱太过淡薄和冷漠,喜欢喝厌恶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当中的意乱情迷和真心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 晴雨踌躇一阵开口说道:“我有些话就算小姐不愿意听我也要说一说,我心里比谁都盼着你好,可是瞧着今儿的场面,小姐往后遇到的贵女们怕是不少,总不能每一个都这般靠耍嘴皮子不是?那些女人天生就是泡在阴谋争斗的缸子里的,我真担心若是将来没个依靠怕是要吃亏的,小姐还是要提早做好打算才行。” 钱云嘴角的笑淡了下去,良久才开口说道:“我们能顾好的也就是当前了,若是将来他对我没了耐心,我也不怨不怪,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我们也躲不过去不是?成了,还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这会儿说着这些做什么?你去看看她们熬好汤药了吗?周大夫说他这两天就该醒了,我心里反倒焦躁不安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晴雨宽慰道:“您不要太记挂着,反倒拖垮了自己的身体,小少爷和殿下都等着你照顾呢,再说外面还有几个抢着进来伺候的,到时候可不是” 钱云忍不住笑出声来,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温声说道:“我晓得了,哪能让她们如愿,你去忙吧。” 营帐里此时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朱照陷入沉睡中什么也听不到她才敢这般不作遮掩的说出来:“就算咱们两人将来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不怪你,单凭你对我的恩情我就不能先说离开,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平安。” 她太过伤怀,就连嘴角的那抹笑都显得苍白无力当中蕴藏着浓浓的忧伤,并没有看到眼前有什么不一样,只以为是自说自话罢了。 钱云更多的时间都用来看书,这样才能让她保持安静,烛火随着从缝隙中钻进来的风摇曳,让她觉得自己眼前的字都跟着跳动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开始犯困径自躺在旁边的那张床上,看着依旧熟睡的朱照轻声说道:“但愿明天睁开眼就能看到你醒过来,周大夫说你体内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不要让我等太久。” 夜深沉,她说完这句话就睡着了,虽然这几天并没有做什么重活,可是连日来的紧张让她只觉得疲惫不堪,夜晚的时间让她能得片刻的安静。只是这一夜好久不出现的梦又在脑海里交织,钱云这一次所在的地方给予她的是满满的陌生,她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心中好奇不已,往前走了许久才看到了人影,那些穿着盔甲手握兵器,整齐有序地走来走去,像是在巡逻更像是在保护对面那间屋子里的重要人物,再看到那一群迎面走来的宫女太监时她才明白过来,这里原来是皇宫,而这里是朱照的家,宽广气派威严却也让人觉得冰冷,他就住在这样一座孤寂的皇城里,不过争夺帝位的人早已经做好了孤独一辈子的准备。 只听那为首穿着华丽的公公担忧地说道:“皇上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御膳房不管做什么都吃不下,稍微多劝几句就开始发脾气,真是急死人了。自打从钦州回来了,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什么法子都使了也不知道怎样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娇脆温婉的声音传来:“秦公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知本宫可否为公公解忧?” 钱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道声音的主人——钱秀,她略微僵硬的身子转身看过去,来人穿着华丽的绛红色绣牡丹宫装,头上佩戴着成套红玉首饰,没想到这个时候红玉依旧是最受欢迎的玉石,钱秀看起来过得很好,愈发的唇红齿白,雍容华贵,早不像当初那个什么都要抢的庶女那般让人觉得厌恶了,真没想到最后会是钱秀笑道了最后。 那秦公公笑着客气道:“奴才给娘娘请安,皇上这两天胃口不大好,奴才正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向来宠爱您,还忘娘娘帮着劝劝,奴才们真是感激不尽。” 钱秀正是求之不得,她这些天去找皇上总被太监们拦在外面,秦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人,放自己进去也不过是张张嘴的功夫,如今弟弟也年岁大了,也是该学些真本事了,她想和皇上求个恩典,好给弟弟安排个像样的差事,爹娘脸上也好看些。这边两人说好后,钱秀回到自己的寝宫亲手做了些皇上爱吃的点心,把自己收拾好了,这才提着食盒去拜见皇上了。果然得了秦公公的提前授意,这次御前太监没有拦着她,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得意。在这个皇宫中,没有人不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为了她皇上都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就算当初她的一颗心都给了邓元才,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错,不过是阴差阳错的决定却让她得到了一个队自己死心塌地的帝王。这两天会这样,她想也许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和皇上的心思,他这是和自己使小脾气呢。 走进寝宫内,她一眼就看到皇上正靠坐在床榻上看书,听到响动冷声道:“都聋了?不是说过没有朕的传召不许进来吗?”说着怒气重重地合起书摔在桌子上,抬眼看到钱秀,转开视线闷声闷气道:“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面的人没与你说往后不许你再出现在朕面前?” 钱秀娇羞不已,将食盒放在一边,柔弱地拜下行礼道:“皇上这般说可让臣妾心疼的厉害,若是臣妾哪里做的不是求皇上指点,莫不要这般给臣妾定了罪。臣妾在这宫里只有皇上一个亲人,您这样让臣妾很不踏实。” 钱云原本站在外面,再她发现不管她如何对站在那里的太监做各种动作都不会被发现的时候,她就快步走了进来。寝宫里燃了安神的香,味道很淡,她缓步走到离朱照不远的地方,正好看到钱秀是如何在朱照面前哭泣撒娇。而后她听到朱照问钱秀:“说吧,你见朕有什么事?” 钱秀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笑道:“听秦公公说皇上这两天没胃口,臣妾心里急切,想起皇上说臣妾做的糕点好吃就做了些送过来,皇上日理万机,心系天下,可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才是万民的福祉。” 钱云忍不住抬头,却惊讶的发现朱照的目光竟是看向自己所在的这个方向,难道他能看到自己?心慌意乱后才发现朱照的眼神没有焦距,他整个人都呈现出游离状态,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只听他笑了一声道:“爱妃有心了,这次来想来还有别的事吧?一并说了罢。” 钱秀顿时大喜,高兴道:“这本是臣妾的娘家事不该惊扰皇上,可是臣妾的弟弟今年也不小了,不能总待在家中也该长长见识,臣妾想求皇上给个恩典赏他个差事,也好为皇上排忧解难,臣妾知道他大事不成,不过给皇上跑跑腿的活计还是做得的,求皇上了。” 钱云看着钱秀成竹在胸的样子只觉得分外刺眼,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一次倒要看看朱照是怎么答应的,也是,现在的钱家可是真正的富贵人家,女儿受尽皇上的宠爱,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们拿不到的?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朱照并没有答应,而是说了句调侃的话:“给朕跑腿不办大事的都是太监,爱妃可要想好了。” 钱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继而笑着说:“皇上说笑了。” 朱照一本正经地说:“朕不是说笑,而是警告。钱秀,你们钱家从朕这里讨的恩典已经不少了,凡事都该有个度,若是太过分了,几遍朕不说什么,底下的大臣岂是吃素的?这点你倒是该好好的和皇后学一学,毕竟不是出身大家,竟是这般贪得无厌,时间长了就连朕也护不住你。你便是不说,就以为朕不知道你私下里做了什么事?仗势欺人将生意的对头投入大牢侵吞人家的财产可有此事?好吧,如今咱们也不说别的事,单说柳家,若不是你们父女俩使手段想那柳老爷子也不会连他外孙女一面都没见上就这么去了罢?钱秀,人若是太不知天高地厚,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说呢?” 钱秀顿时慌张起来,赶忙便捷道:“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钱云好歹是臣妾的姐姐,就算不是同母生,我也范不着去害她的外公啊。而且钱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一家又随着皇上搬到京城,对钱云是否和柳老爷子有所往来半点不知情,兴许是他们自己闹了矛盾呢?” 朱照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而后转身走到桌案旁,叹口气说道:“这倒是不是朕愿意这么想,而是柳老爷子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他这些年一直忙着告状,正巧遇到了赵青赵大人,他是什么人想来你也该听过,他从不认什么身份,这点朕也没有办法,他既然接下了自然是要还柳家一个公道的,朕也只得准了,孰是孰非如今也只能看最后的结果,有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朕做错事也逃不过去的。这几天还是待在自己寝宫里,等待传召罢。” 钱秀从他的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冷漠的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自打从钦州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人,让她着实无头绪。心里却是忍不住发起愁来,对于柳家的事做和没做他们的心里自己清楚,只是一旦认罪这罪过就轻不了,所以她心里有些担忧,听皇上的口气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想来是要按着规矩来判的。宫中上下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可是就在她想求情的时候,皇上只是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这让她到了唇边的话也没有办法说下去,只得转身离开了。 钱云看着她离开,这才走到朱照的身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伸手想要触碰他一下,本以为她自己是一道没有实体的虚无,可是她却拉动了他的衣袍,让他转身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只是他没有看到什么,只得长长的吐出口气,喃喃低语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到,这些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何尝又是什么好人?我若是好人就不会放任他们那般欺负你,丢掉的是人命,老天用这样的法子来给我报应,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如今忏悔又能如何?总归你还是不能陪伴在我身边了,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好笑,你若是能听得到是不是会在心里嘲笑我?也罢,你若是能听到愿意听到我的话就好了。你在下面该是没有碰到邓元才把?那个把你害到这般境地的人,我早已经将他大卸八块喂了野狗,这样他这辈子都不能重新投生,他若是有本事便来找我算账,我正等着他。” 钱云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人为什么还以为她放不下邓元才呢?邓元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张 其实邓元才对她的背叛和戏弄早在伤心过后便成了过往,因为自傲如她,她自己心底都不能重新接受邓元才,哪怕那时的她有多喜欢多想嫁给他为妻,但是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在一起的一切可能,也许与邓元才来说钱云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个笑话,也许是闲来无事时候的谈资,毕竟钱家在晋州成早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可言,即便现在钱家成了皇亲国戚却依旧堵不住市井小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谈笑的嘴。 在离开晋州城的时候她的心里对邓元才只有漫无边际的恨,再也没什么想忘,而真正到了钦州城却是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程家的人从不把她当人,每天不干活就要饿肚子和遭受打骂,她能有什么法子,为了活下去她哪来的功夫想邓元才?而她唯一抱过期望的父亲,在听到她声泪俱下诉说在钦州城受到的非人对待时他连连摇头说他胡言乱语,程家也是有名望的人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事实是父亲对她是死是活从不在意,他的眼睛里只有越发争气的钱秀,她的绝望在这一刻没顶,她不是没想过逃离,可是浑身的家当都被人给抢走了,她现在身无分文,又能去的了哪里?她也曾想过只要有人愿意拉她一把,这一辈子不管是苦还是乐她都甘愿陪着那人共度,可惜 从来没有什么救命恶人,那些曾在话本子里看到的情景都不过是假的,也许骗的就是那些待字闺中,对往后的一切只是充满了期待的小姐,如今想起来倒觉得当时的自己甚为可怜,将邓元才带入进去,只以为自己遇到了这辈子可以依靠的人,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凄惨。 而此刻她站在朱照的身后忍不住想,如果朱照早点将她救出来该多好,这样她也不必带着满满的绝望重生,也许在那一世她就能把自己所亏欠的一切给找回来,而不是像个怪物一样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这一生都被过去的怨恨所包拢,她有时候也在想如果那些害过自己的人有一天全部从这个世界上离开,她失去了活着的方向,那么她要怎么办才好? 原来冥冥之中老天早已经给她做了决定,也许除了复仇接下来的就是偿还朱照的恩情了罢? 朱照开了窗子,外面的光从窗户上照进来,她觉得暖洋洋的,人身上的慵懒和疲惫都在这一刻全部都放了出来,它们肆意地占据着自己的身体和神识,就在快要离开的刹那,她看到朱照重新回到床榻边,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块血红色的玉佩,她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那分明是自己在钦州当掉的身上所剩的唯一物件,本来她想带着银子远远的逃开,却没想到遇到贼匪。 这块玉佩能重新回到她手里,是有一天她到程夫人房中帮忙收拾东西,而这块玉佩随意地躺在首饰匣子里,想来吞下她嫁妆的程家还未能全部消化了那些财务,却不知道这块玉却是最宝贵最受她宠爱的。那时候身边没有别的下人,所以她便拿了回来,她自己觉得不过是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在别人看来她也早已是个偷儿。兴许是她运气好,身无分文的她突然又有了一块玉佩可以傍身,这等喜悦没有存在多久便变成了一道青烟再也找不到。 原来钦州城一早就有他安排的耳目,既然对她有着那么浓的情,为什么不能再知道她受尽折磨的时候出现来救她?她知道这并不能完全的怪朱照,可是心里还是为失去的可能翻身的机会而觉得惋惜,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放纵而造成的,也怨不得谁。 朱照的脸上浮现出饱含深情的温柔,他像是对着玉佩就能看到往昔的自己一样,嘴角勾着淡淡而又伤害的笑,让她看着十分不忍。就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动了,也不知道是为何。她只能再朱照的身边来回走动,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挺拔而又健硕的背微微弯曲着,此时的他半点没有掩藏自己的脆弱,他门是一样的人,再谁看来都坚强的人,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才敢露出最为真实的表情,而这样的变化完全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让人惊讶又不可置信。 这里低沉凝重的氛围让钱云觉得喘不上气来,她不想陪着朱照沉浸在这种伤怀的感情里无可自拔,她急切而又暴躁,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邓元才对着她笑得样子,风流倜傥,儒雅俊秀,所有的记忆都如潮水般涌过来。而她居然从皇宫中飘向了另一个地方,记忆中熟悉的一切,原来是幼时的晋州城。 晋州四通八达,与做买卖的人来说晋州城是必经之地,所以自然比旁的地方繁华一些,那会儿祖父已经去了几年,而她早已失去了庇护一个人艰难的为了活下去而四处奔波,她带着自己的傲气与钱家的人撕破了脸,她想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邓元才,也许她会变得无坚不摧,她心中的那块柔软之地因为将邓元才放了进去,所以她才没有办法狠得下心来。 她与邓元才之间并不是没有尝过分别滋味的,邓元才十三岁那年离开晋州去了通州的外祖父家,再那里待了两年才回来。再次相见,他们都已经换了模样,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像是春天里抽条发芽的绿树,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娇俏女儿家,而他是风度翩翩的贵家公子,在外人瞧来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两年未见,她不知道邓元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和那边的兄弟们到底又学了些什么,天真地以为这个人还是当初那个说要对自己好,一辈子保护她不被人欺负的少年郎。 钱云看到记忆中的邓元才手里握着摇扇悠闲自得地在钱府中游走,正直温暖的三月春,万物复苏,生机浓浓。她记起来了,今儿是她和邓元才约好要去城郊放纸鸢的,没想到他来的这般早,可是为何她在屋子里等到他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没想到那时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会给自己这么大的一道惊喜,只见邓元才在小花园处停下来,看着前面的欢声笑语嘴角也跟着扬起来,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都不动,还是那边玩耍的丫头看到了有外男往过看,这才示意着笑得最大声的人收敛了些。 穿着翠色衣衫玩耍的女子正是钱秀,她手里举着团扇扑落在花上的蝴蝶,嘴角的笑像是天上流荡的浮光十分的耀眼动人,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纪,如果换成自己是个男子想来也是会动心的,钱云看着邓元才怔怔地楞在那里,眼底里流淌出来的分明是欣赏和眼前一亮,原来那个时候邓元才已经变了心,可怜的自己还待在屋子里和铜雀说些羞涩的话,总想着等将来成了亲要怎么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如今看来却也是一场笑话。 园子里的钱秀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脸上有恼怒还有羞涩,眼睛却也时不时地偷看着邓元才,以前钱秀很少有机会能见到邓元才,加上他又去了两年通州,只想着这个人是谁家的公子怎么生得这般俊朗让人看着甚是动心。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撞,彼此间的情愫已经昭然,而邓元才快步迎上去赔罪道:“无意打扰小姐游玩嬉戏,只是不绝种看迷了眼这才多站了一会儿,还请小姐原谅莫要怪罪。” 有眼尖的丫头认出了此人,小心贴在钱秀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只见钱秀先是一惊,而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深意的笑,摇摇头道:“无妨,只是突然被惊到了,公子既燃来府中有事那便去忙吧,男女有别还是莫要在内院逗留太久。” 而就在这时一只蜜蜂飞到钱秀的身上,惊得她大叫一声,甩着袖子想要将身边嗡嗡叫不停的蜜蜂给赶走,只是她越心急却越发不成,还是邓元才挥袖将蜜蜂赶跑了,笑着说道:“兴许它是瞧着小姐和花一样鲜美这才流连不去,我瞧着那边也有不少,小姐还是稍歇片刻再玩耍也不迟。” 动了心的人自然不会就此分道扬镳,邓元才在通州和那些哥弟们时常去青楼之地玩耍,对于哄女子欢心自然是有一套手段,不过寥寥数语就与钱秀攀谈许久,只想这般清纯动人的姑娘牵扯着他的心神,让他放不下,说话中听闻她和自己的妹妹邓远瑶私教甚好,心里更是一阵欢喜,两人越谈越觉得高兴,竟是把钱云抛在了脑后,只等到他身边的近侍追过来这才作罢。而钱云清楚的看到邓远才的脸上闪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连连低骂钱云坏自己的好事。 自此钱云总是在找邓元才的时候被告知说公子正在忙着温习功课不便见人,实则是待在家中,求着妹妹邀请钱秀过府玩耍,好借机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任凭钱云在外面急得如何抓心挠肺,他自是安稳的坐在家里享受着,至于当初那些说给钱云听的情真意切早变作了一纸空言,也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当初给钱云做过怎么样的许诺。 钱云冷冷地看着有关于他和钱秀的欢笑在自己眼前不断的闪现,不过短短的片刻,他们之间过去的十几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重新再自己的脑海里出现,如今再不爱的她冷眼看着当初痴傻的自己,心中出现了厌烦,像是有感应一般,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远离了这片欢笑过多的场景,接踵而来的是一片狼藉和硝烟弥漫的地方,遍地的尸体和红色的血让人作呕。 在阴沉的天底下一个站姿笔挺,而另一个人被士兵押着跪在地上,是朱照和邓元才。 朱照说他把邓元才给杀了,看来是真的。邓元才身上穿着一身铠甲,落败被俘虏的狼狈让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他地垂着眼什么也没有说,心灰意冷之下等待的是预料之中的死亡。 “既然钱云忘记不掉你,我也不能留着你,只有你死了她才能安心接受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时邓元才突然笑了一声:“六皇子想来还是不了解钱云,她这个人只要别人对不起她半分,哪怕她心里再怎么喜欢也不会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我与她也算是一起长大,她的脾气我最为清楚不过。失去她其实我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惋惜,我看不起她,除了嚣张跋扈,刁钻野蛮,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高看她?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钱云远没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她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亏欠她,却不知道是她自己把她害成这样的。你怕是不知道吧给你做了夫人的钱秀她喜欢的也是我,就算我今儿个死在你的手底下,可我总归是站在高处的,我所拥有的都是你渴望的,你身份尊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笑话?你就算杀了我,钱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我说当初你费尽心机的算计我是为了什么,原来你看上钱云了。可是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插手钱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局面,我爹说过虽然我们邓家图的是钱家的那点家底,可钱云毕竟是在眼跟前看着长大的孩子,若是成了亲之后我不能亏待委屈了她,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得清理干净,我答应了。就算钱云又千般万般不好,我心里也是记挂着她的,可惜是你亲手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你现在代她来报仇不觉得找错人了吗?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你,如果不是你在当中胡乱掺和,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你满意了?” 朱照的眼睛里迸发出滔天的怒火,显然他从不认为钱云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缘故,钱云站在一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发颤的手紧握成拳头,强忍着要爆发的嗜血欲。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钱云睁大眼看着他们两人,不过想象中的鲜血喷溅并没有发生。 朱照不过冷笑一声抛下句:“随你怎么给自己找脱身的借口,事到如今你不还是落在我的手里被我拿去性命?我的好三哥可是许了你什么承诺,枉你这么拼命的为他效力。我不妨告诉你,在他的眼里你们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是弃子,曾经的话都通通做不得数,他的眼里只有皇位和他自己,我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如何瞎了眼会以为他是明君。撇开阿云的事不谈,我对这样的你只觉得好笑,连分辨人好坏的能耐都没有,拖累家人陪你遭这份罪,心里可觉得过意得去?” 此时的朱照并不像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他也有自己的情绪,更有满腹的难堪悲伤在心里窜行,他只想将搅乱他心神的一切东西都赶出去,以求得片刻的安静。邓元才像是一根刺横在他的心上消失不去,而且他发现最近想起钱云的日子越发多起来,使得他的心更加烦躁,隐隐中有渴望却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先低了头,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一个大男人的颜面再某些事情上异常的重要。 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明知道对方不爱他,所以他不敢贸然的将自己的真心放在她面前,生怕遭受到她不客气的嘲讽。与情爱上,身份权贵并不能让他得到一个女子的爱,而且心高气傲的他更加不愿意勉强钱云,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心肝星愿,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感情中首先出错的便是他,他没有再钱云面前表现出半点恋慕的迹象,而像是个闷嘴葫芦一样让人猜,不说钱云那个时候没有这个心思,即便有也该是男子主动,让一个女儿家去摸索他的心思,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朱照心里的那种思念更像是潮水一般涌动,明明派人盯着她,知晓有关于她的一切,每次在听到她受了偌大委屈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冲出去救她,但是他太过理智,总是将心里的那点急迫给压制着,好几次都将那点情不自禁当成自己的敌人,明明舍不得痛的喘不上气来可还是让自己在这般水生火热中苦苦挣扎,最难熬的时候也不过是到钦州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偷偷的看她一眼,在心底里暗暗地告诉自己再忍忍,只要熬过去,也许很快他就能带她回到那片繁华中,此后再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她。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信誓旦旦在钱云的不领情下被击溃,那时的钱云不信任何人,她匆匆忙忙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抓着她想和她说两句话,为的是带她离开这里,谁知道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恶人般只知道捶打咒骂,什么小姐活像个街头泼妇,当真让他有些吃不消。加上更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他不好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颜面,只得另做打算,想在等等挑着人少的时候同她说自己的安排,哪知当晚就收到了二皇兄的亲信送来的消息,三皇子这回可真是半点也不收敛,派兵围住了宫城。 朱照二话不说只得赶紧赶回去,二哥对他的恩情他这辈子都不能忘怀,再最难的时候只有二哥从没有生出过别的心思,一味的护着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能重得该有的身份和体面,而至于他的母亲,从被赶出宫廷在世间流转这么多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期待和盼望。那些该忘的哪怕是忘不掉,他便是用刀也要将那段痛苦的记忆剜出来,只有钱云这个本应该与他算不得多重要的人却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钱云站在朱照的身后看着他略微弯下来的背影,他心里想到的那些事情竟然会如此清晰如走马观灯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回放,那些不曾在意过的事情像是一道倏然闯进来的光将她紧绷的那根线给挣断了,过往如流水,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当初的她早已经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初但凡她只要停下来好好的想一想看一看就能发现当中的端倪,可是她没有,不管朱照在那里气得有跳脚,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肯往前走一步。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想笑,这般想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似梦非梦,竟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不知道的是在燃着烛火的大帐里,温暖的淡黄色光芒将她着一张脸衬的非常温暖迷人,对于许久未见他的人来说,所有的思念和渴望都在这一刻叫嚣着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朱照醒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他觉得整个人都发软无力,可是当他从黑暗中挣脱出来能见到光亮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不对劲,在黑暗的世界里无论他怎么喊叫怎么挣扎,可是这个躯体像是被人捆绑一样,他没有办法动弹一下,一度绝望和不安让他变得憔悴而苍白。后来他清楚的听到了钱云在他耳边喃喃说话的声音,还有他们的孩子不管他这个爹能不能守得住放开嗓子大声哭喊,这样鲜活的力量在他的身边,让他疯狂的想要苏醒过来,那个世界里的他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重新张开眼和他们母子俩在一起。 终于,在这个略显寒冷的夜里他苏醒过来,看着心心念念的人,他的心异常的满足。他们其实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只要能看到他们听到母子俩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可以重新站起来。突然睡梦中的钱云突然发出一声笑,他的嘴角跟着扬起来,温柔的问道:“梦到了什么好事?当中可有我?能看到你在身边真好,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缓不过这口气了。” 钱云这会儿睡得正熟,她晚上很少起来,睡得很是安稳,他不知道自己盯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看了多久这才回过头去看旁边的小儿子。这么久不见,小家伙的日子显然过得不差,长得白白胖胖,两只小手放在头两侧,与他的母亲一样睡得很香甜。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儿子说,可是觉得孩子暂时还听不懂多少深奥的话,所以又忍住,说了两句让孩子多听母亲的话,说完了心里又觉得有阵好笑。此时他肚子里有些饿,不忍心吵醒钱云,他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外面,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很。 外面的士兵看到他醒过来都是一阵惊喜,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六皇子给拦下来,只是低声吩咐他们去准备些饭食去。那士兵赶忙应了,不过在交代好伙夫后直接去找了夫人带来的周大夫那里,同他说了这件事,周大夫赶紧起身过来,到另一个营帐中给他诊过脉才笑着说道:“这下可放心了,阿云那丫头也不用担心的吃不下饭了。她嘴上倔强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是心里却上上火的很,她以为不开口,老头子我就不知道了?六皇子身体刚好,还是不要太过操劳,等身体好了再忙那些俗事罢。” 朱照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让很多人不得安宁,对于钱云费那么大的劲从外地请来的周大夫他十分客气,赶忙应道:“老先生说的事,这一次多亏有老先生出手搭救,不然只怕朱照这辈子就和妻儿无缘再见了,您的大恩,来日朱照必定还之。” 周大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摆摆手说道:“我也不过是看在云丫头的面子上,我周某人从不和这俗世外的人打交道,你也无需谢我,这是最后一次。” 朱照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世上能被称得上神医的人自然有几分独特的脾气,当即点头答应:“这么晚还打扰老先生,让您受累了,请回去歇息罢。” 周大夫再临走前左右看了两眼,捋着胡子笑道:“这是阿云丫头第一次求我周某,她珍视的人我自然得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救。虽说你身份金贵,可在我周某人的眼里只有合眼缘的才能算得上金贵人,这般痴心的傻丫头,你可得好生相待,别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这种话按理也不该我来说,只是这几天我瞧她夹在中间受了不少气,要是给柳老头子瞧见了指不定怎么心疼。你们年轻还看不开,人活一辈子求的也不过是个遇到个能真心相待的人,不图你什么,一心一意只期盼着你好。世人痴傻看不透,来来去去误了最真的那个。罢了,老头子说笑的,一切全看你们怎么想了。有劳六皇子代老夫向云丫头转达一声,出来太久了,家人该担心了,我得快些回去才是。” 朱照跟着出去,看着周大夫走远了,站在寒冷的夜风下面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中点缀的点点星辰,十分的耀眼,让人不觉中沉溺在其中,也许是因为太过渺小所以才总是注视着最耀眼的一切,只为了能让人看到自己,小时候所承受的忽视太过伤人,而现在却只想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女子能够看到自己,至于其他人心里的是是非非与自己无关。 兴许是因为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才让外人觉得他并不随和,总是目中无人的径直从所有人身边走过,手下的人多数都有些惧怕他这种不露山水的表情,因为不好琢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人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去改了,哪怕就是朱照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他们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有半点出格。倒是让所有怕生事的将领们松了口气,紧接着与云南敌军的对峙陷入了僵局。 这些人日日不得安歇,听到前面有人传来说是六皇子醒了,满满的喜悦充满心头,本打算这就过去看,还是下面的人提点了两句这才安奈下来,等到第二天早上在过去,人不管在正事上有多么的意见不合,可是长时间的相处总能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意来,更何况这个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草包,谁知道真到了拼命的时候半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命精贵,为了死去的将士们在如炼狱的战场上拼劲全部的力气厮杀,让人感觉那时的他就像是猛虎附身一样,恨不得咬死所有想要与大齐国作对的一切敌人。他们这种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看似看淡了生死,其实对生得渴求更加大,生怕那一天再不能醒来,奋勇杀敌为的不止是守护这个国家更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这大千世界太过美让他们如何舍得下这一切?每一次得胜和活下去都让他们窃喜,而直到看到他不顾自己的生死只为救一个差点被敌军杀死的普通小兵时而中了别人的暗算,让他们如何能不动容? 这一次所有人都服他,为君者自当该将黎民百姓的福祉放在心上,哪怕最后只能舍弃自己的性命也是甘愿的,不管真假他们在这个年轻的皇子身上看到了别的皇子没有的品质,这样的人更加值得人追寻。 恒晟陪着晴雨将东西收拾整齐,心里还是放心不爱,这都好几天了主子还没醒过来,他必须得到跟前守着才行,晴雨倒也没拦着他,恒晟和六皇子的关系她能明白,虽然在别人眼中他们只是主仆,可是私下里他们却比最亲的亲人还要亲近,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能彼此依靠着互相安慰和鼓励,才能走出那片阴霾中。晴雨没有任何理由去组织他,只得笑道:“这般冷的天,你还是多穿几件衣裳的好,可不要等皇子殿下身体好了,你反倒不能再跟前伺候着了。” 恒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似是感慨一般说道:“我当初就觉得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没想到成亲后我才越发知晓你的好,真是老天给我的福气让我娶到你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晴雨,这辈子我若是有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必定提头来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晴雨笑着捶了他一下,娇嗔道:“谁知道你这话信得不信得,又能做数多久?光会哄人高兴,嘴上抹了蜜的甜,谁都知道你们这种话其实是不能信的。” 恒晟以往从不和女子往来,如今情到深处这才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却不想被她这般误解,心里一阵哭笑不得,无奈地摸着她的头说:“真是怕了你,我先过去了,等我回来再和你算一算。” 晴雨看着他出去了,坐在床上发起呆来,本以为朱祥会就此放弃,却不想他竟安排了人不断的来递话,着实让她气恼,心里却也有些得意,朱祥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管她是多么卑微的身份,只因为不曾得到就能在他心中留存很久的时间,念念不忘。人向来如此,得不到的永远记挂,一旦得到失去了兴趣便丢弃,谁让他有将天下女子玩弄在股掌中的本事呢? 朱祥是个温和多情的人,他只要心中有你必然能给予他全部的温柔,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很快跌入他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再朱祥看来冷落一个人并不是他的错,最后让晴雨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就是他最好的补偿,毕竟如果不是他,晴雨依旧不过是个卑微的下人丫头罢了。 殊不知晴雨最恨的就是这般,她将全部的情都安放在他的身上,哪怕就算两人的身份不对等,可是她珍视这个人如自己的生命,为什么到最后吃尽苦头的却只有自己? 她恨朱祥的负心,更恨自己的放不下,也许那个时候她所期盼的也不过是他能回心转意让一切都回到当初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恒晟给予她的真心和爱护,还有六皇子对钱云的百般疼爱,更因为钱云的一点不交心而气急败坏,心伤不已,这才是爱,这才是男女之间最为真实的感情,朱祥不过是尘世中一抹缥缈不真实的存在,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活得有多么的悲哀因为他从不知道真正的男女情是什么样的。 因为不懂,所以只能在众多女人中间流连不去,晴雨只要亲眼看到他的悲惨下场就满足了,未来的生活因为有了恒晟而重新让她期待起来,至于那些恨早变成了过往浮云,等待和期盼不过成为了对过去的一个交代罢了。 她知道朱祥对朱照很是信任,后来登基为帝,唯一受他重用的只有朱照,所以朱照但凡有个病痛他都会亲自过去探望,只是这次却有些反常。六皇子受了这么大的伤,朝廷也不过只派了个御医过来,莫非皇上和贵妃娘娘心里真的没有这个儿子?哪怕是就此再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都不觉得遗憾?这样真让人琢磨不透,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即便心里再有所偏爱也不至于狠心至此,毕竟六皇子是为了守护皇上所拥有的疆土而拼命。更何况先前还对他大加封赏,为什么变脸如此之快? 越想越觉得可疑,可惜这些话哪怕她心里转了千百遍也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她身份摆在那里,这等事情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万事终有结果,相信有一天总会得到答案的。 却说伙夫做了几样清淡的菜,艰苦之地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山珍海味来,幸好先前大夫有交待说六皇子醒来也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朱照自然无心顾及这些了,他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什么都是香的。就在他狼吞虎咽的时候,钱云翻了个身,眼睛先是眨了眨,还未回过神来,甚至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这会儿什么时辰了?孩子可有哭闹过?“ 随即所有的神识全部回位,她不可置信地坐起来喃喃道:“你你好了?“ 紧接她将身上的被子轻轻的掀开,怕带出来的凉风吹到孩子,却是连鞋都忘了穿急急地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欣喜地笑道:“太好了,我真怕老天爷听不到我的祈求,你终于醒过来了,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我这就让人去请周大夫来。“ 朱照见她眼底的欣喜和担忧并存,心里一阵暖,又生怕她真的去打扰了周老先生赶忙抓住要离开的她,摇头笑道:“他已经帮我看过了,说我现在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将养两天就好了。阿云,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娘俩了。周老先生的威名我倒是听过的,他隐世这么多年,不少达官显贵都想请他出山治病都被他给推拒了,就连父皇说起来也是惋惜的很,却没想到我竟是有这般福气,能得到他的救治。阿云,我知道我最大的福气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老天竟是这般厚待我,让我得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女子,却也正是因为有你在而得以活命,你当真是我命中贵人,我有你便好。“ 钱云无暇想他的话里到底存了多少的情意,她只知道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能够重新说话,可以重新微笑,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满足的了。 “你若还有什么不妥可一定要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心这般险恶,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你,想来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经人。“ 谁知道朱照不过是笑了笑,稍稍犹豫了一阵才开口说道:“这人你也是认识的,你们之间的渊源还不浅,若不是骆常林我只怕还不知道敌军那边到底是谁在帮忙。“ 钱云依旧不解,有些无奈地问道:“我可不记得我认识的人里有谁和你有如此大的仇,恨不得要你死。“ 朱照苍白的嘴角抿起,虽说苍白瘦弱了,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俊朗,他笑着回道:“除了邓远才还有谁?他总觉得是我断了你们两人之间的来往,想来他心里很是记挂你所以才不惜想法子要我的命,说来倒是深情的很,既然老天让我活下来,那么我可不会手软让他活太久了。“ 突然朱照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像是想问什么却又不好开口,钱云隐约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她安静地等待着他问出来。果然没过多久,朱照还是放下自己的脸面,脸色略黑的问:“你对他可还有眷恋?你若是放不下“ 钱云心中微恼,这个男人真是越发的过分,孩子都生了还怕她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索性面色不变,幽幽地问道:“若是放不下,你又怎么?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 朱照的脸色果然彻底的变了,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做梦,你心里若是还放不下他,我只会让他死的更惨,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 钱云捂嘴笑起来,话里还有几分无奈:“怎么这般小心眼,我若心中记挂着他,便不会答应与你在一起了。总归是过去的人,更何况他又将我害成那般样子,让我如何能再原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陪着你,你我之间,我不想因为那些无缘由的猜忌而走的越发远,你可能信我?” 朱照脸色稍微转好,这才不情愿地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话,我信你便是,阿云,我的心不比你的大多少,能装下的也就你和孩子,所以不要让我对你失望。我想你待我更真更专注,我们往后也不再说起这些事了好吗?这一次,多陪陪我,我如今需要人照顾,你可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什么规矩,都比不得你们重要。” 钱云笑道:“你这般做,可让那些追随你的将士怎么想?还是正事为重,你我不缺这一两天的相聚,往后等你定下来我们便可朝夕相处。” 朱照却是铁了心的不许,这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恐慌和对她的牵挂越来越深,恨不得能将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好,不管钱云说了什么大道理,他却半点不听,由着自己的心,直到钱云无可奈何的应下来。 这会儿离天亮还早的很,朱照看到钱云眼窝下面一片黑青,也知道这些日子她也过得不好,拥着她走到床边,看着被两床被子夹在中间的孩子,忍不住抿嘴笑道:“看他养得白白胖胖,我心里高兴却也愧疚,想来是累坏你了,真是对不住你。” 钱云却是弯着嘴角乐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他很懂事,平时也很少哭闹,让人省心。想来是随了你罢?这般安静的孩子,天天守着他,就像看到你再身边一样,也能让我觉得心安。” 朱照在她的额上留下一吻,温声道:“你累了这么久,还是早点歇息吧,苦了你了,什么事都要你操持,还要跟着我担惊受怕。” 钱云倒不觉得有什么,心里虽然渴望可以拥有于宁那样的生活,可是朱照的身份摆在那里注定只是想一想罢了。她想这一次如果朱照评定了云南之乱,皇上所给的封赏肯定少不了,其中自然也还会给他定一位王妃,那个时候也许他们都身不由己了,才越发觉得不能想太多,谁知道过完今天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她依着他的话躺下来,他靠在她的后面,单手撑着头摸索着她的头发,这样难得的舒适与惬意的生活,等评定了云南之乱就可以天天享受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她出声说道:“这次事了了后,如果皇上要给殿下指婚,殿下还是不要推拒的好。钱云明白殿下的心思,更加懂你想要什么,我如果成了前面路上的绊脚石,我自己都心中难安。” 朱照这一次没有动怒,嘴角却是抿紧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何必说这么言不由衷的话,那天是谁在我面前说我是你的,不能被任何人抢走?怎么短短的几天功夫就不认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有办法让他们接纳你。” 钱云摇摇头说道:“这会儿你立了功,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想着法子想要挫你的锐气,你又何必自己撞上去找不痛快呢?只要能帮你成事,这一点让步又有什么?难道说是你自己心里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有了别人,就会把我给忘了?若是如此” 朱照冷哼一声:“胡说八道,这种事不是你说了算得,没有人能够逼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既然我心里有了决定,那就不会更改,谁劝也没用。你也趁早打消了委屈你自己的念头,到时候别怪我和你置气。” 钱云一阵叹息却不能忽略的是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甜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钱云就靠着他温暖的胸膛睡着了,本来还想与他说说百草的事,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必要,倒是看看朱照的态度如何。 朱照本来要告诉她周大夫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上路的消息,却不想被她一打岔给忘到了脑后,再想要说她已经睡着了,只得哭笑不得的等着明天再说了。 睡梦中的她很安静,眼睛闭起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安然与甜美,让他看着越发柔了眼神,心间化成了一片水,这个女人是他生命里的一片亮光,将所有的黑暗都照亮了,再一片荒芜的世界里,开出了繁花长出了绿草,装点的甚是美丽。他清冷的世界里因为有了这个女人而变得温暖起来,他想来这辈子都不能离开她了,哪怕世界上的权势再怎么值得贪恋,他也觉得钱云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存在,他丢不开,也舍不得放开,不管将来是富贵还是贫穷,他都会拖着她一起走,这大好河山他一定会带着她一起看。 夜幕深深,他却很久都没睡着,她和儿子的呼吸都很轻,他乐此不疲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完全看不够,恨不得就这么地老天荒的看下去,直到走完这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恒晟走到营帐前见守着的士兵眉眼间都是喜色,他已然猜出了个大概,心里也跟着高兴,却是拉下脸来问道:“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那士兵抓了抓头,看着恒晟咧开嘴笑道:“恒侍卫,六皇子殿下醒过来了,方才要了吃食,这会儿想必应该重新歇息了。” 恒晟眼底的喜悦再也掩藏不住,但还是做着数落的样子,嘴角泛起笑容说道:“当初不是嘱咐过你,六皇子一醒来就告诉我?这一次暂且绕了你,要是再这般私瞒可别怪我依照军规处置你。” 那士兵讪讪一笑赶忙点头,直到恒晟转身离开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营帐中现在还住着夫人和小少爷恒晟不敢贸然进去,只得再旁边的营帐里坐着等着,向来鲜少有表情的脸上此时挂着淡淡的笑意,六皇子身体康健让他真心高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这个小主子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那个时候的六皇子并不像现在这样清冷,他就像人家的孩子一样对第一次见到的孩子十分友善,脸上总是带着笑,哪怕自小待在规矩颇多的皇宫里都没有将他的天真浪漫抹去。 恒晟第一次离开家人进宫陪伴六皇子,虽然对着巍峨的宫殿心生向往,却也听过很多关于宫中的传言,很多人说在这个地方是杀人不见血的,只要不小心走错一步或者做了什么惹怒主子的事情就会被取走性命,所以他在家中时就被父亲百般叮嘱说要听宫里主子的话,千万不要擅作主张。他郑重的点头应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可以陪伴在爹娘身边最重要,至于伺候皇子殿下在别人看来这是无边的荣耀,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这份荣耀并不渴望,他只是被推到那一部分不走不可。 可惜不管他再怎么忍耐,对于宫中那些好玩的东西总是移不开眼睛,其实他也不过是孩子而已。大抵他是个很有理智的人,所以他能压制中心底的那些渴望,垂着头看着地面,将眼睛里的欣喜全部压下去,自己在心里繁复叮嘱,如果不小心走错一步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对生得本能让他不敢胡作非为,乖巧的像是没有神识的木偶,主子指哪儿去哪儿。可是六皇子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喜欢摆架子,他总是带着恒晟将他喜欢的那些宝贝东西拿出来和恒晟一起玩,他说他们两个年级相仿,做主仆太委屈恒晟了,私下里就当关系极好的兄弟罢了,说真话谁也不骗谁,一辈子忠诚。 恒晟把他带着稚气说的那些话全都听进了心里去,心在那一刻放松了下来,像是终于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回到了普通人的世界里,可以敞开心扉地对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开心的笑,说自己的心里话,甚至在别的宫人面前他们也可以不必过多的避讳。恒晟好歹是朝廷命官的儿子,比从民间选进来专门伺候人的宫女太监身份不知道要高多少,所以那些人也不敢刁难他,说话也很客气,生怕得罪了他被他到六殿下那里去告状。 恒晟那个时候不过是冷笑一声,他才不会做那等龌龊掉身价的事,生为男儿是要大事的,而不是在皇宫中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计较,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路走,眼睛看的有多远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他不曾甘于平淡,而他发现这个时时带着笑得小主子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心思也很沉重,脑海里不知道装着些什么东西,安静又沉默地坐在那里,不让任何人打扰,就连恒晟也不可以。 直到有一天恒晟从宫外探亲回来,他居然没有看到六皇子向往常一样在书房中温习功课,而是躺在寝宫中,帷幔也全部放下来,只能看到里面映出来个蜷缩成一团的影子,恒晟心里担心先是问了伺候的太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恒晟出宫之后,六皇子便被宛贵妃给传了过去,好几位娘娘和小皇子都在那里陪着皇上说笑,六皇子依次见礼请安本无半点错处,皇上照旧考察了一番皇子们的功课这才让他们自己去玩去。当中最数六皇子拔尖,不管多难的题目都能倒背如流,还得了皇上的夸赞,本来是好事一桩,却也不知哪里惹得贵妃娘娘不快,当着众人的面竟是狠狠的罚了六皇子,对他的所有聪明全都否定,只骂他不知道沉稳儿子如何写,光知道卖弄自己的那点小聪明,瞧着将来是难有大气候的,往后不许在外面胡闹,好好回寝宫学习功课。 “就连皇上都觉得贵妃娘娘数落的狠了,说六皇子不过是个孩子,小儿喜欢人们夸赞这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个大人和小孩子计较也太不成样子了,还亲自送了殿下回寝宫,不过待了片刻就离开了,六皇子便将自己缩在床上谁也不见了。” 那太监说的很小声,毕竟这皇宫里议论主子们的事被人抓住了怕是要掉脑袋的,会告诉恒晟也不过是因为他和六皇子殿下关系亲近,这样他们也少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哄着小祖宗高兴了。亏待了皇子殿下,那更是不知死活的重罪,所以恒晟再询问时他们很乐意将事实告诉他,为的也不过是将这个烫手的麻烦丢给他而已。 恒晟望着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天色,突然叹了口气,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很小,怎么能明白皇宫中那些娘娘的争斗有多凶残,更加不能明白宛贵妃对六皇子的训斥只是为了保护儿子。他知道直到现在六皇子对宛贵妃的漠视不能原谅,那个时候的六皇子极度渴望着母亲的疼爱,希望贵妃娘娘能像别的娘娘那样多对自己笑笑,更能摸着自己的头说你真聪明。恒晟陪伴在六皇子身边那么多年没有看到过一次宛贵妃对六皇子和颜悦色,人的心都是会从炽热转为冰冷的,长年累月下来,宛贵妃从一开始的漠然对待再到后来的闭门不见,恒晟亲眼看着六皇子嘴角的笑和眼底的渴望像是融化的冰山刹那间崩塌,变作了冷漠不近人情的人。 别人都当六皇子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废物,也许就连宛贵妃也是这么想的吧,却没想到这个表面平静如水的人,他早已开始寻求属于自己的路子,恒晟懂他理解他,知道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还有更是为了出那口气吧,要做给所有的人看,特别是宛贵妃,她从不看好的儿子终有一天坐在那个位置上。 恒晟不太能理解六皇子赌的这一口气有什么用,就算看到了宛贵妃后悔的模样,可是最后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如果看到宛贵妃因为他成为大位的继承者脸上而又了别的表情才更伤人吧?那次在晋州军营中宛贵妃来见六皇子,他在外面守着,不知道他们娘俩说了什么,他只看到六皇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想来他们俩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其实也很正常,本来就是有了心结的两个人,哪怕再怎么坐下来说话,以前的那些过往总会忍不住在脑海里浮现,说话时自然少不了要剑拔弩张,彼此呛着连话都不能好好说,所以还求什么呢?恒晟看得明白也不过是个外人,六皇子并不喜欢别人在他的耳边说这些话,所以他一直恪守着自己的本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营帐中的烛火被钻进来的风吹得火苗乱摆,人影也跟着晃动,他突然想起来六皇子和宛贵妃的唯一一次争吵是在六皇子即将离宫的那天。宛贵妃彼时还在自己的寝宫中,恒晟虽然没没有进去,可还是把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听进了耳中。 那时的六皇子像是一只近乎于狂暴的兽,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就像是露出獠牙逼问敌人的口气:“母妃,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既然这般容不下我,当初又何必费着千辛万苦的劲儿把我生下来?宫妃中摔倒流产这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说不定当时您也可以随意嫁祸一个对你有威胁的妃子,用这样的手段把她出掉岂不是更好?也能让你这个没用的儿子帮你做点事情,好全了你我母子情分。” 宛贵妃那时候也不过凉凉地呵斥了一句:“混账东西,你知道什么?我将你生下来就是让你来顶撞我的?去了晋州安心待着,别想着回来,这里对你没什么好。我无权无势,能倚仗的也不过是你父皇的一点宠爱,谁知道过几年我容颜衰老之后是个什么下场?我自身难保如何能为你打算?去晋州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法子,这里的权势之争轮不到你我,有这等闲工夫在这里和我吼叫,倒不如想别的办法让你在那里站稳脚,到时候别拖累我才是。” 六皇子显然是气头上了,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您可真是我的好娘,如此说来我还得谢您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得以保命?您从来只顾着你自己,我在你的眼里算什么呢?我虽说不奢求什么,可我也想问问你,看到别人为自己儿子谋算的时候,你眼巴巴地看着是何感受?你将我拦在宫门外,听着幼小的我在外面声嘶力竭几近哭喊的声音时你又是有什么样的心思?觉得好笑?觉得烦躁?我真情愿从未有过你这样的母亲,哪怕有的选择我便是和市井间的穷苦人吃糠也好过再这偌大的皇宫里被人不闻不问。事到如今,你我的母子情分便再这里止步罢。我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会再来求你,你往后可以放心了,再不会有人没脸没皮的过来烦你。” 恒晟垂着头听着只能连连叹气,他知道李皇子说出口的话不过都是气话,天知道他有多放心不下宛贵妃,不然也不会去求二皇子对宛贵妃多加照拂,更不会将自己放到那般卑微的境地,说什么一辈子愿听二皇子的差遣。幸好,现在的六皇子有了自己的谋算,恒晟真怕他就此委屈了自己。 到了晋州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宛贵妃的消息,六皇子嘴上不说,可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看着窗外发呆,眉头紧皱分明是心里有事的样子,恒晟即便知晓也不好说什么让他难过。罗大人反倒比六皇子还要气愤,也不顾着身份之别,直说往后自己没这个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罗湾分明就是个没有心的白眼狼,不管费什么心都喂不熟,饶是如此,六皇子的心还是悬在那里久久没有落下来。 皇宫中的情字总是显得冷清又凉薄,任何人之间都只认得利益,而最纯粹的东西却是全部抛弃了,每一次走在里面都觉得莫名的寒冷,让人忍不住心颤。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里面挣扎徘徊,只因为敌不过权力所给予的诱惑,只想着只要自己再拼一把也许就能换得无限的荣华富贵,尝一尝万人之上的滋味,却不知道最大的阻碍便是那至尊皇权的拥有者,他不会让你太过嚣张,毕竟没有一个帝王能忍受你将来的野心膨胀到要觊觎他的天下,所以每一个帝王对于拔尖者只会无边的打压,即便是最为衷心的人,他们尚且还存着半分疑虑,不会真心的去相信,只为不会有一天被失望所侵扰。 恒晟看着别人的结局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自己把自己置身在权力中心是不是个错误,他对权势没有多大的渴望,自从成亲过后,他所期盼的也不过是和晴雨朝夕相对,简单过日子而已。因为他知道等身份转变的那天,视他如兄弟的六皇子只会是天下的王,越来越远的距离甚至会让他们之间的那点情分也随着流逝,他心里已然有了决断,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晴雨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全数涌退,天亮了起来,整个人都宛如经历了一次新生,潜伏在黑夜中的颓唐快速的隐去,再也看不见。 外面依旧冷,恒晟站起来,整个人因为长时间坐在那里不活动而显得僵硬,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这个营帐原先是夫人住过的,不过再她搬到六皇子营帐中就空闲下来。他快步走出去,心里有些雀跃和激动,像个愣小子一样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醒过来。 这么多年的情分总不是假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担心六皇子,只想着见到他真的全好了这就放心了。一直等到太阳挂在天上才听到里面传来响动,匆匆赶过来的晴雨无奈地冲他笑了笑,这才进去伺候着了,许是晴雨进去说了罢,很快里面传出了六皇子略沙哑的声音:“恒晟快进来罢。” 恒晟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他的眼睛忍不住发酸,等了这么几个月终于盼到他醒过来,让他在战场上受那么重的伤本就是自己的失职,如果皇上追究起来,就是要拿自己的命去抵也是应当的。恒晟自认为自己是个知晓分寸的人,只是这么多年里也时常做些糊涂任性的事,若不是有他拦着,自己的这颗脑袋怕是早保不住了。其实他知道六皇子他们有很多话要说,自己只是想看一眼,让这颗心能放下来就成。 掀开厚重的帘子,里面热意滚滚,钱云和朱照都已经穿戴收拾好了,正坐在那里笑盈盈地逗弄着醒过来的孩子,一家子看起来分外的温情脉脉,恒晟这辈子所求的也不过是能过这样的日子,再不必被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所惊扰。 朱照见恒晟红了眼眶,忍不住笑道:“大男人的掉什么眼泪珠子?你自己的媳妇还在跟前站着也不怕她笑话你。” 晴雨随之笑着附和说道:“他也是记挂着王爷,这些日子也没睡了一个好觉,昨儿更是大晚上的就要出来守着就怕您醒了跟前需要人,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了还在外面站着。我也不笑话他,这都是人之常情,谁没个放不下的人?” 钱云将孩子递给她,也跟着笑:“殿下也真是的,我们谁不知道你和恒晟打小一块长大,才醒来就捉弄人家。要不是恒晟没日没夜的赶到晋州,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如果再没有办法掌控,我又该如何是好?” 朱照不避讳的像是摸孩子一般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得柔和又温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嘴角上扬:“老天不是眷顾你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昨儿忘了同你说,周大夫这就回去了,让我与你说一声。昨天我一时忘了,他的恩情待我忙完后你我一同到府上去拜访罢。” 钱云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平日里我们都不会打扰周大夫的清净,这一次实在是逼不得已,他不喜欢外人上门,还是不去了。他平日里喜欢喝两盅酒,到时候我让送几坛上等美酒过去就是。” 朱照没说什么却将这事记在心上,待钱云离开去忙别的这才悄声嘱咐恒晟让他将皇上赏赐的几坛美酒送过去,他不能一直站在钱云的身后,毕竟承了人家情的是自己。 “战事怎么样了?” 恒晟抿唇顿了顿才摇头说道:“两军虽有过几次交战,不过是小打小闹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想来那次恶战后敌军已经不值得我们高看。想来唯一能让他们嚣张的也不过是以为殿下您的伤无药可医,要是给他们看到您重新站起来,想必比带着军队去攻打他们还要让其丧胆。” 朱照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就算有心想要将那些人全部诛杀,可是无奈此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这副身子还得好好养养,他没办法给自己过多的时间去调养,而且想来京城也不会容许在这场战事上有过多的耽搁,毕竟那边早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要质问他的办事不利。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那边围着孩子忙碌的钱云,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天知道他有么不想她离开自己回去晋州,可是将她留在这里与规矩不和,也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刁难,让他每一次马上要拥有他所渴望的一切的时候,用现实的残酷将他给打醒,不管多难,总得要把这件事给彻底解决了才能有别人谈条件的机会。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想和钱云好好温存说说话的时候总有几个十分扫兴的人进来坏他的好事,而钱云反倒觉得有趣的很,不光姚琳琅来了,就连那百草也迫不及待地跟了进来,为的是什么即便不说她也能猜得到。这一次她再不会多嘴说什么,她倒是要好好地看着她们会用什么样的嘴脸将这场戏唱下去,也好看看朱照他心里对这些女人到底作何感想,如果他对其中一个有心思,她便是将心掏出来对他怕也难得什么好下场。 人总是这样,才刚下定决心要好好对他,这边就会出现很多事情来捣乱,也许这就是两个人命里的缘分罢,只因为缘分不够深,所以才在相遇c相知之后无法长相守。她不知道这一世谁才是朱照命里的那个人,更不知道要如何安放自己对他的情意,一切都是强求不得。 钱云也懒得与姚琳琅行礼,不过只是点头示意,待她和朱照说话的时候坐在离他们有几分远的地方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的笑容。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莫过于再自己面前不管如何张扬跋扈的人到了正主面前一个个都成了哑巴,只知道卖弄自己的风情,却不想那人只不过是客套的应付着,而百草以为自己是个大夫便要上前去查看朱照的身体,没想到却被朱照不给情面的躲开了,直说了一句:“周大夫已经帮我看过了,百草姑娘往后不用再我这里费心了,军中将士伤患众多还是先救治他们罢。” 百草原本通红的脸因为朱照的这句话而变得苍白起来,她对朱照醒过来比任何人都高兴,她只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她真的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而已,却没想到竟会遭受到驱赶,心里的委屈顿时窜上来,眼眶都跟着红了。若是遇到朱祥那般体贴人的皇子,或许会解释一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谁让她运气不好遇到的是朱照,这个容貌俊朗心却比磐石还硬的人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话,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心思,更不会为了照顾别人的心思而想该怎么说这句话,也只能让人看的清他对一切并没有别的心思,他相当的平静,在说完后就将视线转到了姚琳琅身上。 百草站在他的身边待了好一会儿,她所希望苛求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能狼狈又难过的推出去,可就是她忍不住往旁边看过去的那一眼让她心里的火气突然窜上来,坐在朱照身后的那个钱云居然看着她在笑,是笑话她吗?笑话她不自量力?不过是一个商家女,身份连自己都比不上,将来还不知道谁是赢家。如果等到她翻身的那天,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嘲笑过自己的女人又好日子过。她虽是医者可也不过是最为寻常不过的女人,是女人必定有争斗之心,这种事与她们来说就是本性罢,只有这样她们的生命才能活的绚烂多彩。 女人之间的交战不过是一个眼神就开始的,钱云自然看清了百草眼睛里的那一抹意味深长,脸上的笑更加深起来,她冲着百草的背影点了点头,暗自笑道便是未来的皇宫她都敢出言呛她,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在宫中有几分地位的人,这世上无缘无故的恩怨,若是真计较起来,她钱云什么都不怕,反正她所在意的人除了外公就是这个亲儿子,她相信朱照也不会看着他自己的儿子这般小就陷入这种荒谬的恩怨中罢? 没有人知道朱照此时此刻的心里再想些什么,他看着姚琳琅的眼睛有些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让姚琳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得劲。 钱云将视线从晃动的帘子上收回来,而此时脸上的表情再无半点遮掩,她是光明正大的嘲笑着这个女人,果然,与朱照比沉默最先忍不住的只有姚琳琅。 “六哥,我听人说你昨儿晚上就醒过来了,怎么不差人和我说一声呢?看见你这样子,我心里比谁都难过,你打小没吃过苦头,这次伤的这么重,就连皇上和娘娘都担心不已。六哥,这次回去还是喝皇上请命不要来这种艰险之地了,我实在看不得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朱照心里冷笑一声,他是身体上没受过这么重的罪,可是从他懂事起他心里担负的东西就比别人多的多,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装在心里的,没有人能够看得明白当中到底藏了些什么,只有那道道伤痕扣在自己的心上提示着他过去发生了什么,当初那些事哪怕就是他最亲近的母亲都不能原谅。姚琳琅知道什么?她有所有人的疼爱,怎么能明白他所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你三番两次将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以为我当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我想姚大将军他会更有资格来管教你。琳琅,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心里明明知道,所以还是不要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然我们两这么多年的交情只怕也做不得什么数了。” 姚琳琅这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奚落了,如果换做以前她早已经红着眼眶掉金豆子了,这一次却是任他怎么说都是笑,待他停下来才笑着说:“六哥,不管你怎么赶我我都会等着你,皇上和娘娘也说了这一次你回京之后就将咱们两人的亲事给定下来,你再也别想推开我。至于你心里的那些事情我从不放在心上,我要的就是陪伴在你身边,哪怕所有人都笑话我我也不怕。我当初铁了心思要做你的王妃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顾了,我爹也曾经拦着我,可是你看,现在不照样还是顺着我的意思来吗?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一切事情,哪怕你就是要整个天下,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虎符偷出来给你调兵遣将,六哥,我可以为了你拼了性命,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接纳我吗?我从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怎到底是为什么总是这般咄咄逼人的对待我?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我不是你的仇人啊?” 朱照只是摇摇头,转头看了眼离自己不远处的钱云笑道:“倒不是我与你有仇,只是你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呢?你样貌家世都是好的,宫中其他皇兄才是你的良配,我心中有了人实在装不下过多的人,至于其他的话我想你还是点到为止,免得给我招惹来是非,这与你我都不好,你说呢?” 姚琳琅更加气急败坏,若是换做平时她断然不会将矛头指向钱云,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太急了,所以才口不择言,等到发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她触碰了朱照那点最不愿意让人触碰的底线,那就是当着他的面数落他看人的眼光,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是覆水难收,让她想要和朱照说什么便辩解的话她自己却先是开不了口,只得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怯生生地等着朱照和她发脾气。 只是这一次朱照却异常的沉默,他最后只是冲着姚琳琅笑了笑,而后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如你所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不能相信当初的那个妹妹会变成这样恶毒的人,只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我的耐心很少,再我真的容不下你之前你还是快点走吧,不然我怕真对你不客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朱照看着姚琳琅心有不甘的走远了,抬起胳膊撑在额头上只觉得伤神不已。他心里对姚琳琅并没有什么别的感情,唯一能谈起的也不过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缠在自己后面说说笑笑来吸引自己的注意,而他跟多的时候是花费大把的时间去做些不能被人轻易发现的事情。再没有人愿意真心对他,没有人站在他身边为他的将来做打算的时候,他只能靠自己才能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 初时没有人愿意理会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皇子,他必须要在不会把自己暴露的前提下才能动手,看着自己想要的那股势力慢慢的滑入自己的手中,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一切全由他的心腹在其中操作,他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底牌露的太早,这件事就连骆长林都不知道,而在他身边朝夕相对,是他想要用真心守护的女人同样也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还是不过多的把她牵扯进来为好,自古权势的争夺向来是腥风血雨,没有谁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下一步的路会从哪里走,但是他唯一能知道的是,这一次他的崭露头角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威胁,想来在暗地里想要想着法子害他的人该是不少。 就算是如此,他也无所畏惧,他只等着那些人再也忍耐不住从暗处走出来,在太阳光下面让他们随着灼热的火永远的消失。 钱云的脸上如一开始一样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坐在那个地方看着朱照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两个人并排而坐,一阵沉默之后,朱照叹了口气,手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这个女人比先前瘦了很多,摸着骨头都出来扎人了,虽说睡了很久可是眼窝下面的黑青还是看着让人心疼,外面的风吹动着帘子,光从缝隙中钻进来,他忍不住柔声开口道:“我真想去哪儿都把你带着,可是终究是心里想想的好,却又不敢真这样不顾一切的作,这样在别人的嘴里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样子,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人盯着我,看不得我的好,可是我怕他们会找你的麻烦。晋州毕竟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做的都是正经的营生,并不怕他们来找事,所以我想了想你还是回晋州罢。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回去看你们娘俩。咱们两个也有许久没在一起了,我也想好好的和你说说话。” 钱云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声音温柔动人:“可是我不想走怎么办?暂时我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我要看着你大胜仗回来。我不说你当真不懂吗?阿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因为想着法子想要靠近你的女人太多了,我不想也容不得他们动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我才不会管她们是谁家的女儿,除非有正儿八经的旨意下来,我才会退让,不然我不能收敛我的自私。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哪怕是为了我的儿子能有个完整的家我也必须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将你留在我的身边。阿照,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要求你,你哪怕将来喜欢上别的女人也是应当的,可是再这段时间里我只希望你能全身心的对我好,对我的孩子好,也许只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再我想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遗憾,你答应我好吗?” 朱照伸出胳膊将她整个人都环拢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忍不住在她的眉眼间,鼻梁,嘴唇上来回的亲吻,像是遇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只有这般对待才能表现出自己的虔诚和珍爱,他的声音中依旧有几分沙哑,但是更加是如水般的温柔:“这不是一码事,你回去了我才能安心的应对这里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不要呼吸乱想,我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的,不管是谁都不能逼着我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你明白了吗?我一直就很喜欢你,不然当初也就不会冒着丢面子的危险去和你说这回事了。说起来是我对你的亏欠良多,如果不是我想来你也不会卷入这些复杂的争斗中,以后难免不会有人会因为我的缘故而找你的麻烦,所以往后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得和我说知道了吗?我会费劲全身的力气保护你们母子安然无恙。自从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的那天一切都不一样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喜新厌旧抛弃你,我正是因为心里在乎你所以才不能看着你嫁给别人,这是我的私心。” 钱云抬起手摸了摸他脸颊上长出来的硬胡茬,抿嘴笑道:“我知道,我明白,以前见惯了你风度翩翩的样子,如此不修边幅还真是让人觉得不适应。阿照,你要记住你的话,我的世界里除了外公和孩子外,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总是想着如果你要是个寻常的人就好了,哪怕没有钱也成,能好好过日子就成,可是没想到你的身份这样让人无可奈何,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比谁都清楚,和你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将来会遇到很多的无可奈何,可是谁让我自己中意你呢?如果不喜欢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委屈自己,哪怕得罪你。” 一开始的决定和渴望最终变了卦,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知所措起来,当初和朱照在一起图的不过是他将来会成为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人,她只是渴求着他念着当初的旧情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进行打压而已,如今却是全然变了样,好像当初的那点念头也算不得什么,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重要了,她终于明白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和这个对自己有恩情,却让自己承担更多身不由己的男人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只要有他的爱和真心相待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朱照顺着她的话点头笑道:“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脾气,我当时也怕你不同意,这个世上除了你所真心在意的人,你不缺任何东西,我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皇子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让你能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当初无法给予你的那些东西,不论是名声还有富贵荣华,将来我都会加倍的补上,直到你和我一起看这世上的繁华,我们共享这片江山。当初刚见到你只觉得你很有趣,那般张狂又坏的明目张胆,也不怕惹恼了钱秀他们一家子合起火来收拾你?莫名觉得你和我有些像,我以为你会是那种生性骄纵不服管教的人,倒是没想到你会在我面前那般乖巧,你讨好的样子差点让我以为你对我有别的心思,哪知道不过是随便的看看,想要逗一逗你却是把自己给搭了进来,所以看你和邓元才愈发的不顺眼。只不过老天终究没有亏待我,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你说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珍惜你?所以你往后不要胡思乱想了,安心在家好好陪着孩子,我很快就会回去和你们在一起。至于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我会让他们吃尽苦头,让他们知道我朱照可不是轻易能惹的,他们在我身上加注多少痛苦,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朱照身上的伤病没有完全好,此时他白色的里衣下面依旧缠着白色的绷带,这些日子清洗身子还是换药她都没有假手他人,全是她自己在做,所以朱照身上的伤口有多深,她比谁都清楚。不过一眼看到,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这个用自己的生命再博那个至尊之位的男人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钱云不知道也猜不出来。不过老天对一个能忍的人向来很仁慈,在尝尽千般万般的痛苦之后,他最终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钱云现在什么也不求,家里的那些事情她现在自己一个人也能处理的来,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个人能够平安康健,愿这些伤痕和苦痛全部都远离他,一家人可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钱云更加明白的是这个男子身上所承受的苦难与伤痛要比自己多,正因为是身份的不一样所以连都能变得不一样,他的梦是整个天下,而她自己所求的也只是让当初那些对她不好的人得到他们应该有的报应。算过来,她离开晋州城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前世的朱照为自己讨回来公道,可她心理的怨恨并不能因此而消下去,她依旧想要看到那些人在自己面前变得狼狈不堪,只能哭泣着求饶的模样。 就像当初她被逼到绝境,放下所有的自尊恳求,只求他们可以放自己一条生路,那时的她又多凄惨,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那些人只是冷眼看着,还不时的会说几句奚落粉刺的话让她难堪,钱云是高傲的人最后却落到这样的境地,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么久,其实她心里最放不下的是钱浩到底对她有没有半点愧疚?如果她的梦可以让她看到钱家人最后的下场该多好? 越想越多,脸上的表情都跟着越发的凝重苍白,好端端的本该高兴的好日子不应该被这些烦心的过往所牵绊,所以她想了想笑道:“当初的那些苦头并不会白吃的,你看先在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不是以前我们不能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吗?老天总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他不会让我们永远都活在被人欺凌的日子里,早晚有一天那些报应会报应在那些人身上。阿照,我真的比谁都想看到那些害死我娘的人,曾经对我很不好的人的下场。如意娘的死,也只是个开始罢了。” 朱照对于钱云所做的事情虽说不是全部知道,可是大致还是明白的,可他又不能告诉她说自己知道她的一切事情,大抵两口子之间所能谈的愿意谈的都是彼此最好的一面,而不是这种难堪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最后更是对这个女子的同情和怜爱,再知晓她在钱家所遭受的刻薄对待后他恨不得亲自给她讨回公道来,只是被时机所迫让他不能这么做,总有一天他会给予那些人刻骨难忘的一切。 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再没有说什么,可是心却贴的很近,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到的距离,没有任何多事的人打扰,这片刻的安静让两个人都觉得很是舒爽。 只是朱照却是忽视了钱云使起小心眼来会是怎样的让人觉得哭笑不得,姚琳琅已然算不得什么,她的剑指向了那个医女百草,这让朱照更是莫名其妙,一脸愕然的说:“不过是一个医女,军中大夫向来缺的很,活命重要哪能顾得上男女之别,你好端端的怎么扯着这么个人不放了?你且放心,要是有什么,军中成亲的人那般多,家里人都追了过来,不乱套了?你多心了,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些事,乖,快别胡思乱想了。” 钱云依旧抿着嘴不依道:“你没那个心思算什么?抵不住人家姑娘家对你动了春心,虽说爷们家的事情轻易管不得,而且若是论起身份来,我确实没法子管你,可是你既然说了心里稀罕着我,想和我好好的过,这事咱们总得了了,我可不能放一下时时想拐人的姑娘放在跟前,要是你一个不留神给领回了家,到时候我找你闹吗?到时候搞得跟仇人一样,与我有什么好处?不管,我在的这几天你总得给我把她的念头给打消了。阿照,我不想因为这些外人伤了你我之间的情分,你明白吗?” 朱照叹息一声摸着她的头发说:“你想怎么做就去做罢,我总归是个男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顶多我倒最后提点她一声,让她断了这个念头就是了,男人和女人计较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钱云破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你的面子护住了,我这里却给闹得鸡飞狗跳,你也别想着做好人,这事你总得给我办了我才能安心的走。我可记着你的这番话,若是你最后让我失望了我,我又能如何呢?” 朱照如今是怕了她这般示弱的口气,就好似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让自己陷入险境是错,不亲自出面去解决未来日子里埋下的隐患还是错,这个女人就是仗着他失去理智似的疼她宠她,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拿捏到他的软肋,而这也不过是自己给予她的权利罢了。 朱照捏了捏她瘦弱白皙的面颊,轻声说道:“可得吃些好的将脸上的肉给补回来,都能摸着骨头了,近来等着我去处理的公务不少,这种事也急不得,总不能人家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出个什么事,我就自己撞上去给人说教吧?这不是人都出毛病了?这事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钱云这才露出笑容来,在他胳膊上拍了下笑道:“如此说来确实是我糊涂了,我也不过是敲打你几下。你身子还虚着,多躺躺罢,我让晴雨去备你喜欢的吃食了。” 朱照摇头道:“好不容易醒过来不想睡了,我倒是想出去晒晒太阳,你陪我去罢。这里虽说比晋州城暖和不少,却也是冷的很,只是外面的景色好看些。瞧着外面今儿有太阳,正是出去的好时候。”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周边有什么全都摸清了,只是心里依旧自己长大的地方是其他地方没有办法与之比拟的。多少个日夜里总觉得自己不过是这个地方的一个过客,虽然欣赏这里的湖光山色,却没有半点想要留在这里的。 钱云站起身,孩子已经被奶娘抱去另一个营帐中拍打着睡着了,方才那样她生怕有什么大的动静惊扰到了孩子,都是自己经过多重精心挑选之后选出来的奶娘,每一个人都有东西被她拿捏在手上,所以不怕她们不忠心。她心里厌烦这种方式,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却又不得不这样做,那些居心叵测,擅作主张的人,她不会让这种人靠近她的孩子半步。 “那也得先把肚子填饱,我可是早就饿得狠了。” 正巧晴雨带着两个丫头送进东西来,笑盈盈地说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全,这军营中的伙夫真做不出几道对主子们胃口的饭菜,也怕惹得旁人不快,做得都是些寻常的菜色,若是给主子们招来说辞可就不好了。” 两人走道桌子前坐下来,果然菜盘里装的不过是寻常见的菜色,只是因为动手做菜的厨子不同吃起来倒也不像以前那般有些难以下咽。活在富贵当中的人自是尝尽了世界全部的美味,朱照倒是尝惯了,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该吃的苦头也吃了不少,越发明白能吃饱肚子就应该知足了,只是钱云未曾尝过这样的苦头,受不住这般清苦也是应当的。 一种最为寻常不过的味道却让两人都吃得甚是开怀,钱云虽说现在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是总觉得舌头上少了些什么东西,直到这会儿她才明白,不过是有个能陪着自己同吃的人,她早已经不是当除那个吃不得苦的人,人好像对那种环境只是陌生而已,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可以应对,只有亲自尝试过后才发现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富贵生活里享受惯了的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失去双手双脚的人,完全不知所错,就连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偷窃——还是自己的东西都不能理直气壮的拿走,回头想起来也不过是天大的讽刺而已。这些菜虽然可口了些,可是原本所拥有的那种味道却是遮掩不住的,就像钱云永远都忘不了曾经连这等最为寻常不过的菜都吃不上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突然想把自己曾经的那些难过的苦日子都告诉他,也许为的只是让自己能轻松一点,她很想知道在他听到当初的那些事情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听着那些他做过的事情会不会也很惊讶?只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说的太透彻,万一隔墙有耳呢? 朱照见她抿嘴看着自己发笑,夹菜的手微微顿了顿,笑道:“看你这样子可是再打什么坏主意?快些吃完,我带你到集市上去逛逛,这里该是有一些你喜欢的新奇小东西。” 钱云却是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说道:“这些日子我时常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明明与我们过的日子不一样,可是又跟真的一样,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我梦到很多关于你的场景,倒让我觉得意外却也有些欣喜。” 朱照顿时来了兴致也不忙着出门了,而是慢悠悠地问道:“既然这样那倒不妨说说,让我听听,你梦里的我做了什么惹得你高兴的事情?” 晴雨刚好从外面进来,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色,不过她很快就压了下去,接着径直走到钱云身边为他们盛好汤,笑道:“不管是什么事,先尝尝这汤的味道,这可是厨娘特地跑远处从农家人那里买来的野味,人家都是留着过冬不肯卖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们手里收过来,虽说是些干货,可也是最新鲜的时候采摘晒制的。” 钱云也不恼火晴雨打断了她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而是笑着说:“那我就先尝一口,味道不错,很鲜香,该是很合你的胃口。” 朱照尝了一口,也不过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更多的赞赏和惊艳,显然他已经被钱云所说的梦给勾住了,迫不及待地催促着钱云赶紧说她的那个梦境。 晴雨本打算离开,那些过往的事情像是一条吐出芯子的蛇,她真的不愿意回望过去的那些事情,她如今唯一渴望的只有往后的日子和看着那个曾经负了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她摇摇头说道:“不了,小少爷那里还等着我去照顾呢。” 钱云也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晴雨是她最熟悉的人,这点小秘密被她知道也无伤大雅,而且对于别人来说会很自然的将这当成是一个梦,而不是去探究这个梦境的真是,所以她嘴角的笑越发浓:“有奶娘在,无妨,待一会儿你再过去就是。” 晴雨便是再不想却还是得听着,熟悉的感觉像是如潮水一般向她奔涌而来,让她觉得自己恍如置身在一座常年不见阳光的冰岛上,除了寒冷再无其他。好不容易靠理智撑着才没有做出莫名其妙的动作和表情来,只是她有些看不明白的是钱云比自己还要悲惨与难过,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的曾经,她到底怀着是怎样的心思?不会难过和绝望吗?不会伤心在困难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救助吗?为什么还能笑着说这些话? “我梦到你刚到我们家的那段日子,你显然很不喜欢我,即便看见我也是冷冰冰的,我想同你说两句话却还要被你瞪。你别不信,那里你就是这般对待我的。后来出了邓元才要和我接触婚约的事,你肯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朱照不置可否的动了动嘴角,他确实想不出能发生什么事情,钱云跟了自己这个有什么好猜的? 钱云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他虽然偶尔自卑的时候,可是更多的却是他身上散发出让人无法理解的自信和稳重,而现在让钱云觉得有一丝成就感:“那个时候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同,钱秀成了你的夫人,受尽你的宠爱,穿金戴银可是十足的气派,而我这个给钱家丢了人的大小姐被我爹匆匆指给了别人,嫁到了一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嫁妆被人抢走,就连所嫁的人也不曾见过几面,成天里像个丫鬟似得伺候着那家人。婆母带我十分不好,就连那人的姨娘日子都过得比我好。我曾和我爹说过,可是他的眼睛里早已装不下我,只是没耐心地将我打发了,他说我不懂事做了惹婆家人不高兴的事情了,婆家人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搓搓我身上的锐气。” “我当时不服气,同他闹得不可开交,将他惹得大怒,连年都没过完就被撵了回去。更是惹得夫家大怒,自此往后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了。你大概想不到,梦里的我居然也偷过东西,偷的是我陪嫁过去的一桩首饰,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想我那时就是一个人也能衣食无忧过一辈子,谁知道会沦落到那步境地。那时的我本想着换成银子远远地躲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命不好,正巧碰上了山贼下山抢劫,许多大户都被洗劫了,而得了信的夫家人都忙着收拾东西离开,幸好他们没有丢下我,我心里有些感激,可还是打算趁着乱中离开。只是没想到半路上会被那些山贼给追上,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为着马车能跑的更快些,所以他们把我推下了马车,我不堪受辱,所以自己撞死在石头了上。” 朱照原本带笑的脸突然冷凝下来,沉声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许是你这几天劳累的狠了,这才胡思乱想。只要有我在,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吧。”他不想听到钱云受任何委屈,因为他太过在乎,哪怕只是个梦境,听到她遭受的一切心理都会升起止不住的怒火,就像是在干枯的林子里补过轻轻一点就能烧毁了整片树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让钱云遇到这样的事情。 钱云的话却没有就此打住,她自己反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个不停,摆摆手说道:“你不好奇你做了什么吗?那个梦还不算完,我看到了很多年后的你已经变了样,和刚来我家时候大不一样,还是那张脸可是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我撞死后没多久你就赶过来了,若不是看着你抱着我那般痛苦的样子,我尽不知道你心中那么在意我。” 朱照俊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红,可是却还是强做镇定,出声让晴雨先去忙别的,他便是再脸皮厚也不能让外人看着笑话他,待人出去了才瞪着钱云说道:“你可真是,也不给我留几分颜面,不管梦里如何,我这时待你百般真情实意,你可倒好,当着晴雨的面便说出来了。” 钱云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分外的认真,眼眶略微酸涩泛红:“我不管什么现实还是梦境,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会暴尸荒野,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绝望多害怕,可是是你给了我体面,让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待我好。你把那些人全都抓起来处置了,说要还我一个公道。你知道么?那会儿连我自己的亲爹都不曾在意我的生死,你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却还记挂着我这个算不得什么的人。如果早知道这样,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应该不要脸面的死死地赖在你身边。” 朱照不知道为何她的神情如此激动,但是他听得这些话很是受用,钱云虽然跟了他可是骨子里却是傲气的很,以前不管两人亲近缠绵多少次她都不会开口说一句勾人的话,他那时连连惋惜自己的情谊得不到她的回应,却没想到会在这一天听到他想要听的话,脸上的狂喜越发明显,他在钱云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用力将她拽进了怀里,眼前的一片狼藉早已经顾不上了,他咬着牙呼吸急促地在她耳边说道:“这会儿暂且先绕你一回,待我身子好的差不多再来好好的收拾你。往后多说些好听的话,我爱听,别跟个闷嘴葫芦似得,我的心向着谁你嘴清楚,不管发生事我都在你身后陪着你,所以你怕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与朱照来说钱云所说的不过是一场虚无,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既然两个人的一辈子就此栓起来了他对这个心心念念许久才得到的女子自然不会亏待,在整个皇族中,看似每一句话都是绝对,但是只有他们这种浸淫在当中多年的人才能明白其中有多少真假。 也许是因为有天下最尊贵的人护着的关系,更是打小就看透了人世间的千姿百态,从当中更是学到了不少甜言蜜语,将那些女子哄骗入罗帐,最后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丢掉,他的那些哥哥们深谙此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这么多年不知道玩弄过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子,便是有人数落两句,他们也是无所谓的说,这世间的女子有哪个不是看中了他们的身份地位这才贴过来的?妄想着当王妃,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不过也没有亏待他们就是,所以要说这张还真不应该算在他们头上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不是?就是遇到那些不好打发的,他们也有的是手段对付,只是可惜了那些女子还未盛开多久便成了别人手中的弃子。 正是因为看不惯这些,所以朱照在那么多年里未曾动过半点心思,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能安静地听自己说说话的人,这个人可以与他共携手,不管将来所要遭受什么样的困难和痛苦他们都能一起互相依偎着走下去。他的心其实很小,除了这天下至尊的权利,心底最深处唯一能放下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的喜怒哀乐与他来说很是重要在意。所以他怎么舍得让钱云落到那样的境地中?他会自责更是比她痛千倍万倍。 钱云脸上温柔的笑将他心底升起的冷厉压下去,他站起来从一旁取了披风给她披上,笑着说:“往后不要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若是有违我今日之言,大可让老天与我清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这里着实让人烦闷的很,我们出去走走罢,战事没有波及到附近的百姓,他们还是照常做买卖,集市也是热闹的很。那段时间,事务不紧我时常去闲逛,瞧着那些寻常百姓的日子突然也觉得很羡慕。若不是身不由己,这辈子就这样过也未尝不可,只是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退缩一步就是输,所面对的结局也只有死。现在为了你和孩子我更不能退缩,我必须得放手一搏,所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多留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就算是为了我也要保护好你们,不要让我担心。” 钱云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家里养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白饭的,有什么事情我都是交代他们去办,除了铺子里的生意我向来不会亲自去过问,即便有人想要拿捏我的把柄也难。你放心,自打我做了你府上的人就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事情,我无时不刻地不在告诫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莽撞而给你带来麻烦。” 朱照揽过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着说:“该是我的错处,害得你不能自在过日子,你且放心,我会想法子尽快将这种局面给扭转的,这样与你我都好。若是这一次事了了了,我会向父皇请命再外面置一处府邸,将你们母子接到我身边来,这样你也可以与外公多来往。以前羽翼未丰,不管做什么事都得缩手缩脚,生怕有些人出来添乱,如今手中拿捏了什么东西便不怕他们来刁难,说来倒是该感谢这些年的苦难,不然也怕是向别人那般只知道玩物丧志了。我先带你去一处安静的庄子上赏风景去,这边天气暖,便是冷水也不会上冻,冬天更有种别样的味道,有位老人家泡得一手好茶,也无人打扰我们。” 钱云懂他的意思,虽说这里是自己的营帐,可是当中不排除有别人安排的耳目,与亲近的人在一起便是再小心也少不了不注意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像他这样怀着野心的人更是得小心。朱照身边除了恒晟并没有别的人,他这般做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掩藏自己背后所拥有的力量,总得到了正事上才能动用这支让他骄傲不已的力量。 两人收拾好出了营帐,恒晟早已经得了吩咐备好了马车,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六皇子向来固执,做的决定甚少有所改变,谁都觉得这会儿他该是躺着养养神,谁知道这人却是想着往外面跑,既然知道劝不住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不过还是换了辆马车,主子顾及钱云必定不会推拒。车夫拉紧缰绳正打算驱车离开,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快步走过来,急急地拦下马车,恒晟微微皱眉道:“百草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坐在车厢里的钱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照,朱照一脸无奈,只得掀起帘子沉声问道:“什么事?若是正事这会儿去找能管事的人,这些天我得歇着养身子。” 百草被他这般冷淡地声音一堵,脸色微变很快又变成温柔而雅地模样,只见她微微福身道:“六皇子这会儿身体正虚弱,外面风大,还是不要出去了,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只怕有碍身体康复。百草也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还忘殿下能听得百草的一句劝。” 朱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脸上依旧是严肃的神情,毫不在意道:“我又不是那等娇滴滴的大小姐,受不得风吹雨打,不过这般小病将养两天便好了,何来这般大动干戈。百草姑娘还是快些给那些伤患士兵去诊治吧,都是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人更是耽搁不得。” 钱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和朱照坐着马车从众人眼中离开十分的不合适,想来方才就不该答应他的,那些人都是拼命在守他们朱家的江山,而自己怎么能这般想着就问出来,若是那些人对他的映像不好可怎么办? 朱照闻言不过是抿嘴笑笑:“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可顾及的?正事上不含糊就可,他们都是跟我一起上过战场的,我是什么人他们心里现在应该很清楚,所以不要担心,有些事不需要刻意去做,同样有些人也不要刻意去讨好,他们心里有一杆属于自己的称,往那边倾斜全看他们自己,并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改变主意的,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就是。” 钱云坐正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这个男人伸出手将她拉到身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道:“这种事你不需要操心,等到了庄子上我有样好东西给你看,当初看到就觉得你应该喜欢,便留在庄子上请老人家代为保管。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再军中我总觉得不合适。当初以为得等到这边的事完了,才能给你带回去,倒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钱云听得越发好奇不已,他到底留了个什么东西还藏得这么深?其实她向来不在乎东西是否贵重,她缺少的一直是这种带着在意关心的怜爱,所以在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的时候她的心里立刻变得复杂和欣喜起来,这个男人已经变得让她越来越离不开了,她所缺失的那些东西好像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慰藉和希望,让她的心从此可以踏实下来,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伺候她也是有人真心爱护的人了。 马车哒哒地穿过一处树林,在山环水绕中矗立着一座气派的宅子,大门紧闭,有几株大树从墙上伸出了叶子,像是再和外面的人招手诉说着这里的风光有多好。马车停在外面,朱照带着她走到门前,径直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响在这鲜少有人来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走到里面许久才听到传来扫地的声音,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个下人装扮的人正扫地,见到来人唇角含着淡淡地笑说道:“六皇子稍等,小的这便去和我家主子传话去。” 钱云心想这是什么还能在朱照身边摆这么大的架子,只是她不好问出来,朱照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笑着说:“这里住着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父皇的几个兄弟中唯一活到现在的王爷,他不爱权贵,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即便是父皇说要在京城给他安置他都给拒绝了。只是这世间最真的也就只有这些花草了,云南人杰地灵,正是他这种人的好去处。当初我什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唯一想自己最好的结局也是像皇叔这样找个无人惊扰的地方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并不能留我在这个世上,我只能想法子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住我自己的性命,皇权的争斗是你没法想象的可怕,当初和你说笑的兄弟转身就能拿着刀子来捅你,那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完全的相信。我曾经和父皇说过自己的念头,不出所料被训斥了一番,说我堂堂男儿竟是想着避世,当真是给他丢脸。” 冷风吹着院子里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朱照的话匣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全部打开了,那些钱云从不曾听说过的过往都在今天被他亲口说出来,他明明脸上带着笑,可是脸上的神情让人看起来有几分难过和悲伤,只听他说道:“我以前并不是和二哥交好,与我玩的最好的是我的五哥,我们两个当初都是一样的境遇,年纪又相仿,能玩闹在一块。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只是因为他的母亲破例被父皇传了两回,就将所有的怒气都发作在他的身上。我那个时候身体不舒服就没找他去玩,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堂堂的皇子就这样被那些用心险恶的人给吓得疯癫了,他本来就胆小父皇当时震怒,派人彻查此事,想来他也觉得五哥是个耻辱罢,所以让他搬到了常年无人踏足的寝宫,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钱云开口问道:“那抓到了凶手吗?” 朱照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一些宫人说他那段时间总念叨着说自己看见鬼了,所以只是处置了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而至于真正的凶手没有人知道是谁,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钱云对这个五皇子朱文却是知道的,等朱照登基为帝后他才从冷宫中被放了出来,原来他不是真疯只是装的而已,因为那时候想要他死的居然会是妒心极重的皇后娘娘,他是偶然听到这个能吓破人胆的秘密,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来保自己的命。所以朱照曾经只想却没成的事,他的五哥却当了最逍遥自在的王爷,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曾经装疯卖傻,他只管自己过得肆意潇洒。可是人们也越发的明白,皇宫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地方,就连皇上的亲儿子都没有办法躲过暗中的残害,怪不得民间送去宫里的闺女们有些就没了音讯,原来是早在这吃人的地方呗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啊。 很快方才那个下人身后跟着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他并没有朱照说的那般冷,相反相貌很是英俊,若是走在大街上还是能牵动不少姑娘家心的人,怎能用老字来说他呢?只是这位王爷看起来太过冷淡了些,像是对世间的俗物没有半点兴趣,见着朱照也不过是点点头,声音淡而低:“来拿东西?就在你平常待的那屋放着,送人却这般寒碜也不怕被人家笑话。” 朱照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位王爷的冷淡,笑着说:“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她也不是在乎贵重与否的人,皇叔,这是钱云,她来看我,我顺便带她来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给她正名分的那个?倒是好眼光,只是这身上的戾气未免太过重了些。” 王爷的声音清冷透着让人拘谨的严肃,这句话更是让钱云的心微微震动了一下,这般毒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钱云,让她觉得分外的不舒服,脸上的浅笑犹在可是却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感觉。 朱照抿嘴笑道:“皇叔别说这样的话,吓坏她,虽是出生低了些却是这么多年我唯一遇到的和心思的人,听话又懂事。” 却听那老王爷冷笑一声,半点都不客气道:“自欺欺人,我的话听不听随你去,克别到时候给自己身边招个大麻烦。”说着又转身离开了。 钱云满脸的尴尬,看着朱照连笑都扯的很勉强,摇摇头说:“没事,我又不会因为这些话胡思乱想什么,他也是为了你好。” 钱云并不会因为被人看破而心生不满,这位王爷看似避世在此地不见人,因为长时间远离浑浊这才能看的清人世间的这些纠葛,比任何人都要透彻。但是她也看得出来,这位王爷对朱照很是疼爱。 朱照笑着点头说道:“我皇叔鲜少回京,不过每次回去都要给我带很多好吃好玩的,我都会带过去和五哥一起玩,虽然宫门冷漠,可是盼着他回来成了我每年最大的期待。皇叔虽然话不多,可是心里却是记挂我们很紧的。每年例行与父皇寒暄过后就带着我们躲在御花园里给我们讲那些年他在外面遇到的很多事,很有趣,也很舒服。别的皇兄打心里看不起皇叔,也只有我和五哥和他最亲近。” 朱照没有说完,不过钱云也猜到了,这位王爷本也是天下间的贵人,可是因为自己闲散惯了,竟然在从小长大的宫廷中变得这般不讨喜。 那些孩子不管亲近与否都是他的侄子,他本是一碗水端平对待的,可是没有想到也只有老五和老六见了他才像是亲人的感觉。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他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风景,天有些凉,只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再加上他自己闲适淡雅倒也不看重这些身体上的不适,这样只能让他更加清醒。 老六是这帮孩子里沉稳又聪明的,他一早就很赏识,只是没想到这个小鬼竟是那般能忍的,哪怕是要离开权利中心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就这么答应了,他远在云南听到的时候心里也跟着叹息一声。不管多么安静不开口,这个孩子是个极为傲气的人,想来不曾预料到自己会走上这样的路,不过幸好老天愿意给这个孩子机会,他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那个叫钱云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像她的外表那么简单,虽说他没有什么证据能像阿照证实,可是他的感觉不会出错的。瞧阿照待她十分体贴温柔的样子,想来这小子怕是栽了进去。用情太深,是为君大祭,他不能让这个女人害了他最疼爱的侄子。 所以朱照带着钱云进来的时候,他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让一旁讨好的朱照看起来很是尴尬,就像是捧着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来可是人家还不领情。 钱云倒是第一次见朱照这般窘迫的样子,心里的柔意万千,看着他的目光也越发温暖起来。 却不知道这一眼被老王爷给看了进去,脸上的不快也稍稍压下去半分,他说道:“难得来一回,我可不能把你给吓的连我这个皇叔都不认了,我方才吩咐人去做些你爱吃的菜色了,靠山的地方就是好,要什么都有,想吃野味出去摘了来就是。我闲来无事倒也做这些事,你心里有牵挂,不然我倒是能教你些本事的。” 朱照笑着应下来,笑道:“待这边的事完了,我好好赔皇叔一起在这里转转,向您讨教点手艺。” 老王爷听着倒是笑起来,摆摆手道:“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心里惦记着什么我能不清楚?可别让我这老头子拦了你的路,我也不多管你的事,只是唯一一点那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的这条小命,后面的一切才有可能。说起来,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不与我说一声?我半个月前才知晓,军营那种污气重的地方,我不待去,我便让人去请周神医了,不曾想他竟是出了远门,正想着该如何是好,你自己活蹦乱跳的进门了。” 朱照瞅准时机,将钱云往前推了一把,笑道:“皇叔有所不知,那周神医被阿云邀来了云南,我的病就是他治好的,今儿早上周神医已经离开回家了。” 老王爷摸着下巴,眼睛里全是惊讶,良久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倒是小看了你这个丫头,这普天之下能请动他出门远诊的人可没几个,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钱云对着看似慵懒实则严肃地老王爷福了福身道:“是小女的外公与周先生熟识,以前时常见他,故有几分交情,所以这才去请了他来。” 老王爷眯着眼点点头说道:“你外公是何人?周神医可是个怪脾气,没几个人能吃得消他,我与他相识也是拼了三天三夜的酒这才亲近起来。” 钱云抿了抿嘴,笑道:“外公在京城做些买卖,姓柳,平时也喜欢结识些朋友,偶然和周神医相识,这么多年关系倒是好的很。” 这么一说老王爷当然明白了,忍不住抬眼看了眼自己的这个侄子,心里隐隐有些佩服他,谋算的倒是好,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能一口咬准地方就是了不得。这天下便是皇帝出去还得自己备着银子,成事更不必说,柳家是出了名的富硕,据说只有一个女儿,可惜红颜薄命早早的就去了,只留下一个外甥女,柳老爷子对其很是疼爱,想起方才阿照的话,原来她就是。只是出身这般好,怎么身上却有那么多让人看了不舒服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你既然和阿照在一起,就对他多上点心,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是放在心里也没什么用,人都该往前看,别让过去蒙了心到时候追悔莫及。” 钱云对他的这番指教虽然不大喜欢,可是听到他的口气温和了许多,想来是不再把她当什么莫名其妙的人了,没有一个嫁了人的女子不希望他家中的亲人可惜接纳自己,这让钱云高兴的很,当即点头笑道:“您放心,钱云明白您的意思,六殿下是我能依靠的人,更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一颗心全都为他打算。” 老王爷脸上的笑意更胜,他要的就是能全心都放在自己侄子身上的人。阿照打小活的太过孤独,老五成了那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这个孩子,如今看他有了相伴的人心里也跟着高兴。 他就是这样矛盾,许是在皇宫中待的太久了,见人的第一面实在做不到温和,只有怀疑,分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到现在他还是有些放不下,也许是成了习惯,老毛病很难改掉。 朱照和老王爷之间也没什么话说,很快两人坐在棋盘面前下棋,钱云闲来无事,便出去走走看看。 这么大的宅子,伺候的人却没有几个,不过那些下人倒是比这位主子好说话的很,不管问什么都很客气地回答。原来他们都是附近的农家人,王爷给他们的钱不少,便留在这里安心地伺候着主子。 钱云只见有个穿着不俗的白衣女子怀里抱着个木盆匆匆去了另一处,钱云忍不住问出了声,正巧那人也是个嘴碎的,小声道:“她啊跟在主子身边快三年了,是个温和勤恳的好姑娘,心里装着主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一直不动心思,可我看着主子也是喜欢她的。真是弄不明白。” 钱云心里了然,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人的感情就是这般,每天腻在一起便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长久分离才能知道当中的可贵与不舍。兴许老王爷和这位姑娘只是习惯了理所当然,却不曾想过女人的等待有时候很短暂,她一旦放弃,便是你抓破头都不能挽回的,可悲可叹。 钱云笑着继续往前走,再临近山的地方有一处小阁楼,不远处水声哗哗的响,走近了才发现是处天然瀑布,如白炼般的水从天而降,让她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她虽然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可却是没有正儿八经赏过景色的,对这等所见心里只觉得装了蜜一般的甜。 钱云刚想走过去掬起一捧水玩耍一阵,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会儿天冷,水中寒气重,姑娘还是不要贪玩了。” 钱云转回头一看,赫然是刚才从她眼前过去的女子,她笑着站起来走过来,轻声说道:“实在是太漂亮,忍不住就想多谢姑娘。” 那人也跟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瞧着年纪也不过和自己差不多,生得貌美如花,她突然能明白为何老王爷明明心里装着她却久久未动,想来是爱极了她的娇美动人,却又害怕,她年华正好,而他虽然依旧风流倜傥却已经是能做她爹年纪的人了,天天相对,万一哪天后悔了,痛苦的便是彼此。 世间情意最是艰难,她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年年在这样的地方住着才是享受,不用想人生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子低低笑道:“我叫绘娘,是这附近大山里的农女,为了讨生活才来伺候人的。夫人可是要回去了?我与你一同走吧。” 钱云出来有一会儿了,也怕朱照有事找她,所以点了点头和绘娘一起回去。女子之间能说的话很多,说说笑笑一阵就回去了。 再走进屋里她看到绘娘的脸色变了变,幽怨又多情,而老王爷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同朱照说话了。这样更像是欲盖弥彰,外人看在眼里更加表现出彼此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不过兜兜转转一阵就已经是午饭的时候了,下人将准备好的菜端过来,一道一道摆上桌,看着都是些素菜,唯一的荤菜是一条鱼。只是没想到味道却是意外的好,老王爷这会儿兴致不高,想来心里想着别的什么事罢,这才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朱照自然也看出来了,而且他来这里的时候更久,皇叔心里想什么瞒不过他,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皇叔,你身边也该有个知冷暖的人陪着你了,有些事情为什么非要放在心上为难自己呢?要我说,还是听着心的安排,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老王爷没想到侄子会说这件事,一张老脸涨红,粗声粗气地说:“管好你自己的事罢,别想着我,我心里有分寸。” 朱照叹了口气说道:“别说你有分寸,就你这般犹豫不决,只怕到时候黄花菜也凉了。” 老王爷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懂什么?我现今这年纪也不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两眼一闭就不在这世上了,她还年轻,正是最好的年纪,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想明白了,等过两天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回去嫁人罢,眼不见为净,对谁都好。” 朱照看了眼钱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皇叔是个固执倔强的人,既然他做了决定那就没人能更改,这个人看似看淡了世间一切,可是心里却不知道遭受着怎样的煎熬,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当初如果没有看腻皇宫里的争斗,今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又会是谁呢? 也许整个朝代的命运都就此改写了,不过这世上幸好没有什么如果,不然人们所面对的事情想来只会是更加的复杂。不过他们唯一能明白的是,就是因为是真心在乎,所以才不得不让那个人远离自己身边,这样的感情未免太过凄苦了。 朱照还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良久只化作一道低低的叹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过中午饭,朱照和老王爷坐在一起说了两句话,方才的凝重已经消退。老王爷有午睡的习惯,面颊上已经浮现出几许倦怠和困意,朱照和钱云也不好再打扰他。 “皇叔快些去睡罢,不用管我们,一会儿消食我带着阿云去街市上逛逛,军营那边也不能离开时间太长,误了事若是被人给抓住把柄想来有的闹。” 老王爷点点头笑道:“是这个理儿,咱们皇家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唯有这勾心斗角不用交都会,还使的极为顺手。你也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还是早些回去歇着为好。等什么时候你真的不必这么忙碌了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庄子的大门一直给你敞开。孩子,不管将来面对什么,要知晓守好自己才是根本啊。” 朱照恭恭敬敬地应下来,看着皇叔回了屋子,这才带着钱云到了他平日里住着的客房,笑道:“我来云南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但凡过来都是要陪我皇叔住一阵子的。他倒大方的很,将这里最好的一间屋子让给了我。” 钱云跟着他穿过一道月亮门,再走过一道回廊眼前豁然敞亮,那间屋子正对着最好的景致,全是自然的馈赠并没有人插手,看起来更加自然清新,水声潺潺,叮咚清脆悦耳的很,钱云忍不住笑道:“当真是个好地方,老王爷倒是很疼爱你,我瞧着他并不老为何要叫老王爷?” 朱照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是为何,他来到云南之后就让人们这么叫他,当初父皇也曾笑过他,说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要把自己给叫老了,他只是笑。” 钱云心想既然朱照都不知道缘由,自己便是再好奇也得不到答案,不过方才她不小心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王爷才进了屋子,从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个人影快步跟了进去,就她见过的人也只有绘娘了。其实她倒是佩服绘娘的,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身份悬殊,只是一味地依照自己的心去跟着那个男人,哪怕是被人家嫌弃唯一庆幸的是老王爷心中也有她,大概只是因为不能给她该有的身份让她跟着自己受委屈于心不忍。 想到这里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朱照这样,自己尚且过得风雨飘摇,心里的那点念头都不曾打消,倒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两人拾阶而上,推开门,里面想来常年有人打扫,干净的一尘不染,而朱照要交给她的东西就端端正正地躺在桌子上,是个精致的黑木盒子,也不过一掌宽,钱云抿嘴笑道:“到底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么费劲思量”顿了顿她笑着说道:“那我开就打开瞧了。” 朱照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纤纤素手摸上盒子上的按扣,碰了一下便听到咔哒一声,抬眼看过去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玉佩,不大,玉质也不大好,很像是庙会时候路边摊子上卖的小玩意。 玉上面雕着弥勒佛,隐隐能看出眉开眼笑的样子,这些保佑平安富贵的东西再晋州城有讲究,男戴观音女戴佛。 “是在洪龙寺开过光的,能保你平安无忧,我听人说很灵验就给你求了来,就当花钱买个平安。” 钱云心中一动,忍不住咧嘴笑出声来,当着他的面将这块玉佩戴在身上,与她来说什么都比不得一个人的真心相待,这些东西光值钱有什么用,倒不如得一个知冷暖会想着关怀自己的人才好。 朱照当初也怕她会觉得这东西不贵重而不愿意带,见她高兴自己心里也跟着乐,却听她问道:“你倒也不嫌费力气,这般小物件随身带着不是更好?还得特地跑到这里一趟。” 朱照但笑不语,这种两口子之间的温馨事在那种不解风情的地儿未免太过破坏气氛,接着柔声问道:“你可困?若是困乏就歇会儿再走。” 钱云摇摇头说:“我倒没什么,你还能受得住吗?身子还虚着,这么乱跑哪成?要不咱们就不去集市了,在这里歇会儿回去罢。” 朱照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轻嘬着她的额头笑道:“别担心我,我身子骨硬朗着呢,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再过两天怕是顾不上你了,趁着这会儿得空我就陪你转转,咱们已经许久未曾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了。我记得还是那个时候你带我去那个老婆婆那里吃小吃,你同我说了许多话,帮我挡过了一截,我当时只觉得我中意的人是我命里的福星,所以我更加想要得到你,老天眷顾我,让我得偿所愿,便是给他们多烧两炷香添点香火钱也是应当的。” 钱云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笑道:“难不成你每去一处都要拜拜佛去?我不过是侥幸帮了你一会儿,何至于你惦记至此?如此说来该是我的福气才是,如果不是你,我只怕现在都过不得太平日子,我家里的那些人八成还想着怎样才能从我手上把钱财抢回去。我虽不喜欢这两样东西,可是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两样一样都不能缺,必须要紧抓在自己手里才行。如今全是势利眼,但凡你落得半点下风他们就会对你下狠手,哪怕是再亲的人亦是如此。所以,我现在不相信钱家的任何一个人,那点情分早被他们给亲手斩断了。所以你对我很重要,你是我这辈子的唯一依靠,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你,我会变成什么样。” 朱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直到现在都不能明白钱云心底到底再害怕什么,他都说自己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可她好像依旧还在彷徨不安,只是那些羞人的话他到底是说不出口的,唯一能做的只有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钱云的脊背,看似是安抚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许诺。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集市上,因为战火没有波及到此处,所以人们的生活依旧和乐快活,打扮艳丽精致地妇人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连眼睛里都透着慵懒自得,集市上热闹的很,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有几道牲畜的叫唤声传来。这种远离了战事和荣华富贵的寻常日子,更让人羡慕,钱云忍不住想,如果哪天自己也能在这样的地方过这种普通日子未尝不是好的享受,这里的冬天比起晋州压根算不得什么。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让自己的儿子打理晋州的生意,她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完自己的后半辈子,到了那个时候只要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就够了。 她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曾经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难道邓元才已经把她吓到不敢再相信人了?她陷入一种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局里,分明认定了这个人可是又对将来未知的一切有些惧怕,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很快就要醒过来,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夺走。 朱照拉着她的手本想问她笑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有时候他觉得钱云离自己很近,可是有些时候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条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的鸿沟,哪怕是他使完全部的力气钱云就像是浑然不觉,哪怕是他有心试探都不愿意将他想知道的那件事说出来。他不知道她到底再藏什么,让他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可又不好开口。 集市有很多小玩意儿,拨浪鼓,老虎鞋,样样都瞧着可爱讨喜,钱云的眼睛完全不够用,不时地跑去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朱照瞧着无奈,只得说:“若是有中意的买个回去就是了,何至于这般拧着眉头苦大仇深的。” 钱云摇摇头笑道:“孩子还小,我寻思着再过些日子给他玩这个,更何况家里还有些巧手丫头们做的玩物,也够他看了。等再大一些,我就时常带着他去于宁家串门子去,让两个孩子一块玩,这样才有意思,我那会儿就是一个人玩着下人给的小拨浪鼓长大的,我可不想我的儿子一个人长大。我晚些让丫头们出来买些讨喜的带回去,想来正好过年,就当送给我未来儿媳的礼物。” 朱照笑道:“咱们的孩子将来定是人中龙凤,自然有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来配,别寻思着胡乱定亲。” 钱云趁势抓住了朱照不小心露出来的话头,凉凉地笑道:“倒是委屈你了,陪在你身边的只有我我这样的身份。” 朱照眼尖瞧着一处卖首饰的铺子,赶忙笑着赔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等他长大必然有他自己的心思,咱们过早的给他做决定要是将来落了埋怨可怎么好?更何况于家的脸面往哪里搁?顺其自然的好,谁能知道将来的事情会不会随着你想的那般走?若是他是真心喜欢我自然没什么好说,万一他不喜欢呢?两个孩子勉强在一起结不了亲反倒结了仇可怎么好?远的不说,就说我和琳琅,当初我真把她当亲妹妹,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有些话说的狠了不成,说的浅了她压根就不往心里去,我如今也是头疼不已,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钱云难得的与他一同叹息,想起当初的自己,自嘲地笑道:“这种事倒也怪不得她,女子向来动情都是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成,更是因为不得而时时惦念着,此时只怕姚小姐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到底是如何了。” 朱照用力地将她的手攥紧,直捏得钱云忍不住低呼一声,暗暗恼怒,这人可是什么怪脾气,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过来,这人原来是吃味了。他此时想的只怕自己也是对邓元才因为想而不得才念念不忘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当即瞪着他说道:“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你心眼怎么这般小?” 朱照平静地看着前方,眼看着人越发多生怕挤到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护着,紧接着不痛不痒地说道:“不待见从你嘴里听到那些闲杂人等的事,我不过是劝着你多想想在做决定。如今姚琳琅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在眼里,随她去就是,只是她若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触到我的底线我照样翻脸不认人。阿云,你知道我的脾气,所以永远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钱云撇撇嘴,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一路上对他恨声冷淡。朱照虽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却没有想过与她说两句软话哄哄她。一切和邓元才有关的话他都不会允许钱云说起,因为他会变得烦躁不堪,他不希望这个男人永远横在他和钱云之间,他更加不允许钱云某一天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和自己生了嫌隙。 钱云同样没想到的是这一世有些东西和上一世是有一些不同的,就像这一次邓元才并没有死在朱照的手上,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因为方才这些不愉快,所以再没有看下去的兴致,朱照固执地给钱云买了两样比较讨喜的首饰这才转身回去。钱云反而觉得好笑不已,这个男人真是让她看不明白,跟个孩子一样,他看起来并不是爱计较的人,可是对于她和邓元才的过去他就像是一只死缠烂打的野兽,总要看到鲜血淋漓的场景才愿意离去。这对钱云来说真的有点吃不消,心底里除了气愤更多的还有一些喜悦和甜蜜,只有越发在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而且平日里如此沉稳的一个男人居然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与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钱云还有什么不知足? 想通了这些,钱云上马车后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压着声音说道:“瞧瞧你小心眼的样子,哪有未来皇帝的样子,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朱照抿着唇,脸上的表情依旧僵硬不已:“外人能管得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王爷听到身边亲近的下人回话说朱照他们走了,这才叹了口气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哪怕面临生死选择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这么烦乱过,这两年因为有绘娘整个人变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才好了。 做皇子的时候身边不是没有绝色佳人,父皇也曾亲自给他张罗过亲事,可是自从王妃过世后他便看淡了南女情分,迎来一个可以一同过日子的人初时真的很欢喜,以为两人可以不问世事地久天长,却不想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就算他们有人世间最为尊崇的身份,可是照样躲不过病痛的折磨,王妃故去的时候正值春暖花开,就像是她的容颜一样美的不可方物,但是陨落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他们最后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天地相隔。 后来他想也许不触碰就永远不会有伤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个人时而缅怀着和王妃在一起弹琴诵诗,或是一起赏花逗鸟的欢快日子,再没有人能伤害他半分,直到活泼的绘娘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不怕孤独的侵袭,他甚至有些开始贪恋绘娘身上的一切美好。愈来愈多的相处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放纵自己沉浸在当中没有办法抽身离开,他恼恨更是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离去的王妃。 人心里的欲念一旦被激起来真的很难消停下去,在不注意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完全的走近了他的心里,将他那点情意全部抽走,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两人之间的年龄悬殊,将来也许只会伤害到她,也许是时候让她离开自己了。 心里越发烦乱,老王爷自嘲地想如今也只有闭上眼才不用被这些事打扰了罢?才堪堪进入梦乡,只听门被吱呀一声被推开,轻而熟悉地脚步声让他很快清醒过来,其实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也只有她才有这个胆子,不管不顾地闯进自己的屋子里来。这也是怪他自己的纵容,将她养成这个样子,要是换做以往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不传唤的时候进来,他虽然不轻易发脾气可是发起脾气来向来是收敛不住的。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绘娘出现在他身边后,他的所有暴脾气全都被收敛起来,耐心好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而此时绘娘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床边,让他整个人的气息都乱了,实在没有办法安静地睡下去,只得有些无奈地坐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问道:“怎么了?绘娘,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这样贸然的闯进来了,这样对你不好。” 绘娘倔强的脸上挂着一抹哀伤,眼睛里涌现出更多的泪水,眼眶通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的声音很软很轻柔,像是春暖时候站在枝头高唱的清脆鸟鸣声,一下一下撞进他的心里,泛起了圈圈涟漪:“我知道你想撵我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喜欢你?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像个木头一样不动半点情分?我看中的也不过是你这个人罢了,我又不图你的身份你的钱财,若是细细说起来我又何必找你?外头不知有多少富贵人家想要迎我去做妾,是不是我真应了人家离你远远的你就满意了?” 老王爷见她越哭越凶,顿时无措起来,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她,可是又怕自己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感情表现出来,此后更加没有办法分开,只得温声安抚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看不明白,我不希望等你明白的时候面对着我只剩痛苦。你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该嫁个年纪相仿的好后生好好过日子,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成亲的贺礼,这样可好?你和我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朱照就是认不清楚,他们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远离了皇室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远在皇城的帝王早已经将他所有的一切掌握在手中。什么你情我愿,他们都不会看在眼里,只会拿着胶条来约束你,皇家儿郎和普通老百姓没有办法真正的在一起,因为皇家的脸面大过天,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家族中出现一个身份卑微的王妃。 老王爷正是因为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不愿意和绘娘在一起,而且皇家规矩众多,并不是她这种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姑娘能够承受的住的。到时候两个人都只有痛苦,何必呢?倒不如早些结束这个错误,两个人所承受的伤害也小一些。这样对谁都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绘娘跟在他身边这几年早摸出了他的脾性,知道他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当即摇头道:“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就是瞧中你这个人了,我就是想跟在你身边伺候你,这有什么错?你不要用你的思量来决定我的事,我不会听从你的,今儿个我非得要和你要个说法,要么咱们在一起好好过,要么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我不想在你的府上当一辈子奴才。” 老王爷的心忍不住紧抽起来,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拿她当奴才看了?明面上这是自己的庄子,可是她平日里的做派哪点不是这个庄子的主子?连他这个王爷都被她吆五喝六的呼来喝去,这能是什么?可是瞧着她脸上又委屈又愤怒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垂着头犹豫了许久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让管家给你备些银钱,你也好给你家人买些像样的东西。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不能让别人以为我这个王爷当得抠门,你说是吧?” 绘娘漂亮温柔的脸上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如纸般苍白,她当即嚎啕大哭起来,抬起袖子不停地抹眼泪:“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一个女子在你面前连脸面都不要了,只想跟在你身边,没想到你居然狠心到撵我走。朱廷文,你别后悔,以后就是你求我我都不会跟你。” 绘娘哭嚷起来的声音很大,老王爷闭了闭眼,八成现在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可是有什么法子?他心里就是往出流血他也得让她离开,因为再留下去就是他的错了。 他的声音中再没以前的温柔,清冷而凉薄,王爷的架子终于摆起来了,让人觉得陌生的可怕:“你进府的时候管事嬷嬷没有交过你规矩?大吵大嚷的成什么样子?明儿我会让人送你回去,退下罢。” 绘娘眼底的伤心被泪水盖住,朦朦胧胧的连他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她只觉得绝望,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转身踉踉跄跄的往出走,既然她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他都不愿意要,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呢?倒不如坦坦荡荡地过自己的日子,找村子里老实巴交的男人成亲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以后再也不想这个男人,只把他当做自己人生中的一道梦,再也没有办法拥有可又没办法挥之而去。 他以为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没眼光吗?这个世界上喜欢她的人多了去,又不是非他不可。她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六皇子殿下可以为了一个身份同样不高的人做到那等地步,而且对那个叫钱云的女子也是极尽宠爱,为什么他就有所顾虑?罢了罢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心伤的她步伐忍不住加快,让想要将她面容记在心里的老王爷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就离开了,一阵凉风吹过来,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头处,久久都不曾散去,门开着,可是他连那阵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也好,这个女子从此以后和自己再没什么纠葛,他注定是要一个人走完这辈子的,没有权势只是个闲散王爷,谁都能做得了他的主,既然永远没有办法摆脱,那么他还拖累她做什么?两个人在这围城似的地方生存早晚有一天会一起疯了,所以这样也挺好的,免得将来互相生出了埋怨。 他挣扎着起身下地,将开着的门关上,连彼此的最后一点可能都隔绝了,明明觉得应该放心了,可是为什么里头最深的那个地方却觉得空落落的?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缺了个洞,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填补上了,漫漫长路中他唯一期盼的也只有她能过得好,将这座宅子里的一切都忘记了才成。 这一睡一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近身的管家站在外面等着,听到响动赶紧进来,将身后的小厮去厨房端饭去。进来之后先伺候着主子洗漱过后,才试探着说道:“今儿奴才从外面回来,瞧着绘姑娘哭着跑回去了,本想问她两句来着,可是想了想奴才也知道个大概了。奴才瞧着她是真心待您好,让她留下来不成么?这么多年了您的身边需要个知冷热的人,这姑娘又实在,与王爷您配的很。奴才是从王府随着您来的,知道您心里顾虑着什么,可是您不要嫌弃奴才多嘴,既然六皇子殿下能做得的事情,您怎么就做不得?” 老王爷这辈子也就对着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管家发不出什么脾气来,经历过变故之后更是什么都觉得珍贵起来,值钱的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能够和你坐在一起说心里话的人,他的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便是不愿意听的也得忍着听着,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苦笑。 “得了,快成宫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妃了,成天念叨个没完,能有什么用?我心里就是不乐意你能怎么着,你还能硬逼着我去不成?往后再也不要说起她了,就当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全都忘了罢。” 管家倒是不给他面子,当即回驳道:“若是主子能放得下,今儿也就不会这般没精神了。您就听老奴的一句劝,对绘娘低个头说两句好话也不会有什么事不是?您在这靠山的庄子里住了这么多年,老奴从没有见到您笑得像最近这么开心,既然放不下她为何要勉强自己呢?老奴这辈子什么也不求,只希望您能活得快乐一些,所以老奴这次要越了规矩,要将她留下来。” 老王爷闻言顿时大怒道:“当真是反了天了,我竟是连你们这些下人都管不得了吗?你要是诚心给我反着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摘了你的脑袋。” 管家微微弯着腰,骨子里的倔强依旧看得清楚,毕竟是老王爷一手带出来的人,当初看中的就是他这股子劲:“王爷就是砍了奴才,奴才也不会放弃,要是王爷打心底里不愿意再见到绘娘,那奴才就让毒了她,既然和您有所牵扯,那么这辈子也该守着您一个人才是,不能生出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 老王爷怎么能忘记了,这个管家的心向来要比自己狠千倍万倍,当初很多事情都是这个管家去办的,是管家的不管不顾让他远离了世界上那些必须要沾满鲜血才能做成的事,他为了现今的安稳日子牺牲了多少,他不知道,可是唯一让他放在心里的就是这个中心老仆的真诚对待,他也不过是口头说说,他那里舍得这个老东西死,可是他知道这个下人是真的能做出让绘娘死的事情。 “胡闹什么?去备些银子送她上路,你要是敢伤她分毫,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管家沉默着,良久才叹息一声,这又是何苦呢?他断然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就这样孤独终老,他总有法子让王爷心软,只是怕是要委屈一番绘娘了,那个姑娘也是个死心眼,不久前哭诉着说既然朱廷文不要她,那么她只能去死了,这辈子她只认定朱廷文了。这样的女子既惹人同情却又无可奈何,她是倔脾气,不能随了自己的心意就能做出吓人举动的女子,他真的看不懂王爷,这样死心塌地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王爷心里既然惦记着人家,却又不能接受,这样的折磨有什么意思呢?既然他犹豫不决,那么自己就多事帮王爷一把。 下人将饭菜端了进来,带进了一阵风,吹动着桌子上的烛火不停地跳跃,连人的面容都跟着看不真切起来,屋子里除了轻微的碗筷碰撞声再无其他,王爷显然没什么胃口动了几筷子就搁在一边了,摆摆手说道:“撤下去罢,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突然那下人像是不经意地说了句:“绘娘今儿也胃口不好,连晚饭都没出来吃,以前她总是张罗得紧。” 管家忍不住低头轻咳一声,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抬眼看过去果然老王爷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没表现出担忧和在意,人啊,何必这么死鸭子嘴硬呢?分明放不下却还要这样的勉强自己,若是真到了后悔的那天可又该如何是好? 只是让管家失望的是王爷的克制力太过厉害,饶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动身去看一眼绘娘,长夜漫漫,他重新躺倒在床上,管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睡着了,烛火亮了一夜,跳动的烛影也许和王爷的心一样不得安宁罢? 绘娘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夜未眠,她很委屈又气氛不已,更恨朱廷文的不解风情,可是最后还是因为真心的爱他而不肯苛责他。她真的什么都不求,她唯一渴望的是这个男人能像六皇子一样好好的对待自己,什么名分,什么身份,她都不在乎。只是没想到的是不管她怎么向他解释,他固执地听不进去,自从回来之后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两只眼睛哭得红肿不堪,一直到很晚她都没有睡着,直到再也哭不出来,眼睛连睁都睁不开,直到累极了才疲惫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睡到很晚才起来,想着误了时间匆匆站起身来就要往出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昨天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神情恹恹地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来,忍不住唉声叹气。她突然变得迷茫起来,昨天朱廷文的神情分明是下定决心再无转圜的余地,她留在这里又能怎样?昨天不过是一时冲动,她想着得不到这个人就为了他去死,可是经过一晚上她改变了念头。寻死觅活是最可笑的解决办法,就算得不到他,她也要活得好好的给他看,可是心里的依恋让他舍不得离开这里,要不再等两天,万一他后悔了呢?这样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彼此都不遗憾,如果他还是不肯回头,那么想来两个人这辈子真的是有缘无分,想来也只能放手了。 她忍不住自嘲地想,如果朱廷文是六皇子那样的人该多好,让她可以不用想任何事情只要去依靠他就好。那位钱云真的是好福气,就算身份卑微也能遇到这样的痴心人。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也许管家很快就要带着他的话过来撵人了,很有可能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可能给她实现,这个男人真是凉薄的让人绝望又忍不住想要恨他。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管家虽然上门来,但是却是像个亲人一样开解着她,话里甚至带着些恳求,像是怕她离开一般:“绘姑娘,我知道你是真心对咱们王爷的,他只是没有想明白,他心里其实放不下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因为他的那些话而和他计较好吗?我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子失魂落魄。我知道你既然愿意陪着他就不曾嫌弃他年纪大,虽说不服老可是年纪还是一天一天大起来,让人没办法不在意。王爷的身子骨虽然硬朗,可是独自一人也过了十几年,也该享享福了,我只求你不要将他那些违心的话放在心上,其实他的心很软,只要你耐着性子等等他,再和他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他,他就能向你敞开心扉。” 绘娘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苍白惨淡地笑容,无奈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要等多久,如果他这辈子都不愿意接纳我,我也要在这里耗着让别人笑话我不知廉耻吗?我的心其实很小,我只能装得下一个他,而且我也只希望能装得下他。可是心再热的人也敌不过这样的对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没有结果的等待太让人绝望。” 管家抬起手来良久还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一声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呢?你没来的那几年也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想要亲近王爷,大多都是我帮着拦下来,她们看中的无非是那个王妃的位置,眼睛里从没装下过王爷,我看不过去自作主张将那些女子打发了去,所以现在这个庄子才看起来冷清的很,而你不一样,我知道你的心,所以我想帮你,也当事帮王爷。你心里不要有什么顾虑,把这个庄子当做你的家,没有人会赶你走。” 绘娘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在她看来,有朱廷文的地方才是值得她流连不去,哪怕不能相见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她也觉得心里温暖,如果让她离开,她打心底里是舍不得的。既然管家都这般说了,那她就厚着脸皮再在这个庄子上待一段时间。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描绘了眉眼,上了淡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匆匆忙忙去他跟前伺候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出来,他不过是顿了顿就转身往前走,看样子像是要外出。 “王爷这是要去往何处?” 老王爷斜眼看了她一眼,十分冷漠无情地问道:“不是说了送你回家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绘娘忍不住又是一阵委屈,眼眶泛红,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他已经快步上了马车,让她只能望着马车渐渐走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管家远远地看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王爷当真是糊涂,便是将绘娘拒之门外也不该远远的避走,这让绘娘作何感想?他也是看怕了绘娘的泪水,不管什么事情还是等王爷从外面回来才好说,这会儿他也先回去歇口气,往后还有的闹。 绘娘直到那辆马车再也看不到这才挪动像是灌了铅一般的身体,这会儿太阳正好,洒在人身上只觉得暖和,她慢慢地走到附近的山头上就这么大咧咧地坐下来,双臂环在一起头埋在里面,看起来颓唐又无助。 许是阳光太暖了,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木了,忍不住泛起困,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双手推了推她,绘娘抬起头,缓了一会儿才朦胧地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樵夫,他见她醒过来尴尬地摸着头,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声音低沉又爽朗:“姑娘怎么在这地方睡着了?附近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凶兽,万一要是遇上心怀不轨的人可怎么好?还是早些回去罢。” 绘娘笑着站起身,是啊,她怎么糊涂成这样子?如果真碰上居心叵测之人可怎么好?她一个弱女子即便再怎么挣扎也敌不过别人的力气,当即开口道谢:“我方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竟忘了这茬,多谢大哥提点,我这便回去了。” 男子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继续上山去砍柴了,却不知道身后的绘娘并没有当即离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身子骨壮实的男人,好一阵儿嘴角扯出一抹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要说老王爷平日里只爱在自家庄子上待着,来到云南这么久也没个能说得到一块的人,在大街上转来转去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酒肆茶楼那些地方太过热闹,他是个喜静的人,听不得闹哄哄的声音,左右想了想还是让车夫驱车去往军营,如今也只能去看自己的侄子了。 去军营的路上越发少了人气,路也不甚好走,与他庄子上的清净悠悠,能看到的山清水秀相比,这里萧条的才有几分冬天的味道,让原本不甚高兴的心变得更加阴郁起来,最后化成一道长长的叹息,即便是出来了也依旧放不下在府里的那个人。想她离开,却又怕自己回去她真的离开了,一颗心抓心挠肺地不得消停。 以至于朱照听到皇叔来看他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闪过一抹错愕,不是昨日才见过么?怎么今天又来了?钱云正坐在一边逗弄着孩子,转了转眼便明白过来,好笑地说:“还能为什么,想来是为了那位绘娘,两人怕是闹得不大好看,王爷心里放不下可又不想在屋子里待着,没什么去处也只能来找你说说话儿了。憋在心里说不出来的事堆积的时间太长了,可是要出事了。要我说你还是劝着些,难得两个人都看对眼,就这么错过了多可惜呀,要是不成,你就说我想与绘娘结识,让老王爷给咱们牵牵线。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搬到柳家宅子上去,做正事的地方,我在这些人们眼前晃来晃去,迟早得招人嫉恨,我可不能因着自己的私心给你一个劲的找麻烦。” 朱照顿时听明白她说的是谁,无奈之下只能露出一抹笑,当真是怕了这小心眼的丫头了,不过是昨儿回来后正巧与那百草对视了一眼,却不想她净放在心上不理不饶了。要是换成旁人只怕是要怒了,而他心里却是高兴的很,就怕她不吃味,只有她醋的越深才能说明她的心里真的装着自己。 老王爷进来后钱云笑着行了个礼,这才抱着孩子到旁边的帐子里去了,晴雨彼时正坐在角落里打瞌睡,让钱云看着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两天我瞧着你好像乏得厉害,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可不要一时大意而耽搁了。” 晴雨揉着反酸的眼睛,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尴尬地说:“许是这两天没睡好的缘故罢,小姐不要担心我,我向来身子骨康健,不至于要去瞧大夫。” 钱云总不能押着她去,只得说:“可别硬撑着,要是哪里有什么不舒坦就说,我又不是那等恶主子,非得你们把命都卖给我,早些看大夫把身子养好了我心里也跟着放心。” 晴雨笑着连连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泛起更大的笑容说道:“小姐可还记得珍娘和阿良姐弟?他们姐弟俩被派去了蒙城这么久,前些日子送了书信过来,说他们在蒙城过得甚好,这一切福泽都是小姐赏给他们的,阿良跟着那边铺子的掌柜在学做事,如今也是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人了,还问说什么时候方便,他们姐弟俩想回晋州城给小姐送些那边的特产。” 钱云瞬间想到的是阿良对她那不单纯的心思,沉思一阵还是摇头道:“你回信告诉他们这会儿晋州城里忙得很,他们安心在蒙城待着就是,他们过得好我心里也就跟着放心了,让他们好好做事。至晴雨,你也许不知道,我总是觉得不踏实,万一给阿照知道阿良的心思,我怕他会丢了性命。我救下来的命,我不希望他糊涂到再把自己给整死。无关其他,只是看不过去他这般作弄而已,你私下里让人叮嘱他若是再敢胡作妄为,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晴雨想到那个长相俊逸的阿良也是忍不住一阵叹息,自从跟在主子身边后就不再像以前那般胆小怕事,像是长歪了似得,胆子肥的很,竟然敢对小姐生出那般的心思甚至还不遮掩,就连晴雨都看不过去私下也提点过珍娘许多次,最后实在是逼不得已这才让他们姐弟俩去了蒙城,为的也不过是想隔绝阿良脑海里不该有的念头。 先不说现在阿良的心思有没有变,不管怎样他都不适合出现在晋州城,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给小姐招惹来别的祸事。现在眼看着小姐和六殿下的情谊甚笃,她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之间生出嫌隙来,所以她犹豫片刻说道:“依我看来,倒不如让蒙城的管事做主帮阿良定一门亲,许是成了亲便知道分寸了,小姐也可以放心了。想必珍娘心里该是高兴的很,小姐对他们姐弟俩的恩德真的大过天了。” 钱云点点头道:“如此也好,这件事情你去张罗就成了。人呢,就是看不开,明知道是错却还要一头栽下去,这又是何必呢?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为别人伤怀多不值,还不如让自己过得更开怀。” 钱云此后再没有提起过珍娘姐弟俩的事,她虽然欣赏阿良的胆大包天,可是却不喜欢他像个疯子一样把所有的心思都耗费在自己身上,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装不下更多的东西,一个朱照和一个儿子更或者还有她自己已经足够了,她希望阿良有一天能够想明白,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这一场错误终结。 而对于在蒙城寒冷的冬天里,穿得单薄的阿良来说,他唯一期盼的就是收到晋州送来的答复。他自从来了蒙城之后就很喜欢这个能坐下来看着远方风景的地方,他遥望着晋州所在的方向,哪怕受尽思念的煎熬他也不怕,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可以好好的陪伴她。 寒风虽然刮得猛烈,像刀子一样在脸上刮,可是他依旧嘴角含着笑,淡淡地看着被阳光侵染得艳红的云霞,将他的心也包裹在其中,因为惦念心里最爱的那个人而绽放出炫目的光彩。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焦急而又急迫地等待了多久,直到看到从晋州回来的人,他才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嘴角泛起不自知的狂喜,他滕地站起来,大步地跑过去,这段时间里,他的个头像是抽条一样疯长,原先稚嫩的脸已经变得坚硬深邃起来。 “王叔,可有小姐让人送来的书信?” 那王叔摸着冻得发红的鼻头,咧开嘴笑道:“有呢,怎么没有。方才掌柜的看过信了,你的好日子到了。” 阿良脸上的喜悦再也遮掩不住,他期盼的事情终于成真了吗?虽然分开的时间不长,可是他还使想让她看到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脆弱只会哭的少年郎,他现在已经可以守护在她身边,好好地陪伴着他。 灼灼呼吸因为被冷风一吹化成了浓浓的白雾,他笑着跟着王叔走进了屋里,兴高采烈地冲着在屋里忙活的珍娘喊道:“阿姐,晋州来信了。” 阿良师个很聪明的孩子,他只要稍稍一点拨就能明白很多东西,这一年的功夫他已经认得了很多字,很多事情都能独当一面了。刚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来看,展开信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男人笔锋,他的心头涌出一阵淡淡地失望,不是她的字,她的字很秀美很温柔,一如她的人一样好看让人忘不掉。 阿良强压下心头的委屈,一字一行的看下去,心也跟着越发的凉,读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让一旁的珍娘看得直愁。 珍娘坐在一边和王叔说了两句客套话,将人送走了这才担忧地问道:“阿良,信上写什么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阿良猛吸了一口气,脸上勾出一抹脆弱的笑,喃喃地说道:“阿姐,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准备了自以为好的东西,只为着想回去看她一眼,好陪伴在她身边,可是她却只让我好好待在蒙城,她不想见我,我知道。可是我心里真难受,就像给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珍娘在一旁无奈地叹息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和她的身份悬殊,而且她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皇上的儿子多么尊贵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她很为难。不说她对你怎么样,如果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想过吗?阿良,我们不能自私,你更不能忘了她是救过你性命的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姐弟俩的今天,难道你真要为了你自己让她因为这件事而被人怪罪吗?皇宫里的人从来不问缘由,一遇到事情就是喊打喊杀的,你想看她死吗?如果真要这样,我们姐弟俩真的是忘恩负义的人,全天下的人都来唾骂我们都是应该的,你知道吗?就当姐求你,我们好好的在蒙城过日子,只要吃喝不愁,忘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不好吗?” 阿良的心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有人拿捏着他的心跳一般,让他此刻完全不像是自己,良久他睁大的眼睛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谁都比我看得明白,我居然没有为她考虑过,所以我会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的,如果没有我她能活得更好,那就这样把。既然她想让掌柜的帮我选门亲事,那我便如了她的愿罢。” 珍娘看到他神情低落地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这才放心下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弟弟骨子里竟是这样倔强的人,只要再遭受到这般大的打击后才能明白好坏,他们虽然出身不好,可也不能做狼心狗肺的人,钱小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们应该是想尽办法报答,而不是连累着她去承受那些本不该承受的事情。 阿良忍不住看向外面,那片他最喜欢的夕阳,瑰丽的天空此时已经变得暗沉下来了,就像是他的心一般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前一刻那般,所有的希望期待都变成了一片空白,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心,就算是别人骂他什么,他只是因为真心喜爱那个女人罢了。人心动的那一刻与年龄和身份无关,能左右彼此的只是心底最深的牵挂,只是盼了这么久这么久,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失望的答复罢了。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阿姐房间的,回到自己屋子里后,全身强撑的那点力气最终也跟着塌陷下来,什么都没有了,他疲惫地倒在炕上。是他太贪心了,是他不知足,心里惦记着还不行,非要得到她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就算她嫁的人不是皇子也轮不到他来觊觎。人总是在遭受到挫折后才能像明白自己到底做什么糊涂事情了。 这样也好,他的美梦终于结束了,他明白了门当户对是什么意思,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听从她的话娶一个差不多的女子就这样安安心心的过完自己这辈子。疲惫带着困乏向他涌过来,连晚饭都没吃他就这样陷入无边的沉睡中。 到底有谁能明白他的心,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喜欢喝渴望这个女人,如果让她拿东西来换,他也是甘愿的。 珍娘担心不已,端着晚饭过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醒,忍不住进来叫他,这才发现他的额头滚烫,混混沌沌中竟然说起了胡话,除了担忧紧张更多的是无奈。情字真是如砒霜一般,让人没有办法躲避,如果不能拥有就像是毒药能将人摧垮。阿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当初是她糊涂,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求只想着两个人能好好的生活下去。那些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只要远远地敬重着就好了,这个傻小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如今把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去了,心里难受又生了病,真是造孽。 珍娘伺候在钱云身边的时候看的比谁都清楚,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能够惦记的,因为她发现钱云是个狠心的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人她照样下得去手。而能让她放在心里的也只有六皇子了罢?因为她不只一次的发现,钱云总会在没人在身边的时候捧着六皇子送给她的东西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那种神情分明是爱极了,只有自己的这个傻弟弟看不明白。 她先打了谁进来拧了帕子放在他的额头上,而后才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大夫了,他要死要活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还不是自己这个姐姐?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从没有想过自己?天天跟在他身边担惊受怕不说,还得伺候着,这辈子她到底是亏欠谁了? 大夫看过之后给开了药方,珍娘煎好药这才坐在他身边看着脸色涨红的人,皱眉开口:“我听说六皇子心里也记挂着紧,他们两个是彼此心里都放不下彼此的,你又何必进去瞎掺和呢?你现在长大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知道我得多难过?你如果因为这个事有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和死去的爹娘交代?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能体谅我的难处。” 阿良依旧沉睡着,此刻他在一个梦境里不停地挣扎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再不断地警告着要他放弃,他心中越发的绝望难过,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他和阿姐他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可是他总感觉到有人在不停地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还不停地给他盖被子,那种熟悉的味道让他知道除了自己的阿姐再没有别人了。而他心里惦念的那个女人,哪怕他想的肝肠寸断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面色憔悴的阿姐,眼窝处泛着黑青,看到他醒过来没有怪罪而是说了一句:“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好再你终于醒过来了。先好好歇两天养好身子,掌柜的那边穿过话来了,谁是等你养好身子后陪他去谈买卖。阿良,我们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好好过日子罢。难道你还想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吗?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们总归还是得感谢小姐的恩情,是她给了我们这样的好日子,所以我们更应该知足惜福。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们就此忘记了吧,好吗?” 阿良虚弱地坐起来,扯出一抹淡然的笑:“阿姐,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了,看你这面色憔悴的是不是好些天没睡好了?我好像睡了好久。” 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在睡梦中那样阻止他,他自嘲地笑了笑,外面的太阳依旧亮得耀眼,不管经历了什么事情,总归还是站起来抬高头好好过日子,别人已经给了你过好日子的路,你怎么能因为别的事情而放弃了呢? 珍娘见他面色虽然苍白,却再也没提起钱云的事,也知道他终于懂事想明白了,脸上的笑意也深起来,点点头道:“你睡了三天三夜,我还想着要是你还醒不过来我就去找大夫想别的法子救你,往后你也别这样了怪吓人的。我给你端过饭菜来,你吃完了再好好躺躺,我也回去补个觉,幸亏庄子上不忙,因为小姐的缘故这里的人也高看我们几分,不然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刁难。阿良,这人都是这样的,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不会有人低看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助你,当然像她那种钱多的大小姐不一样。” 阿良笑着应道:“我知道了,阿姐你快点回去歇着吧,看你这么憔悴我心里也不好受,都怪我。” 珍娘知道他是嫌弃自己啰嗦,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成,我不在你身边碍你的眼,记得把药吃了,多喝些水,病才能好的更快些。” 阿良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等珍娘出去后,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他望着外面的光发呆,他的心里很乱,很多事情都是一个开始却又纠缠在一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理清楚了。 阿良在炕上躺了三天才起来,外面依旧很冷,珍娘逼着他在外面穿上厚实的毛皮外衣才许他出门。他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哪怕是寒风刺骨也让他觉得分外亲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已经好几天没去铺子看过了,阿良胡闹过后才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正事,钱云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佟掌柜却是他的恩师,如果不是他赏识自己,也许自己倒现在也不过是这个庄子上做苦力活的小伙计,在钱云身边的那些优待早已经恍如昨日了。 佟掌柜是个个头小人却精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爱精打细算,有一次他从外面办完事回来正巧碰见佟掌柜的女儿佟梦笑着在一旁撒娇道:“小姐向来不管蒙城的买卖,爹在这里说话的嗓门比谁都大,你看别家的掌柜的都忙着中饱私囊,只有您这么老实地帮着小姐守着铺子。她的眼睛里压根看不到您的苦劳,女儿真替您抱屈。” 佟掌柜笑着摇头说道:“你个死妮子知道什么,谁说小姐什么都不知道?这山南海北的买卖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柳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将来都要经她的手,若是没有几分能耐你以为柳老爷会这般放心的任她插手生意事?她与你可不同,虽说生在富贵人家里,担负的东西却是重的多,往后不许再说这种混账的话了,知道了吗?你爹在蒙城待了一辈子,这一辈子的好日子都是柳家和小姐给的,生意上的事小姐不插手还不是信得过你爹的为人,咱们得知恩图报,不能做对不起小姐的事。” 佟梦撇撇嘴,转身就要走,看到从外面进来的阿良,嘴角顿时泛出一抹笑意,柔声问道:“你回来了?” 阿良点点头却是没做停留直接向佟掌柜回话去了,其实当中的意思便是不说佟梦也懂,可是一头栽了进去又能怪得了谁呢?谁也怪不得,唯一能怪的只有自己管不住的心。 阿良再次站在铺子外面,站了片刻后才走进去,佟掌柜正在那里算账,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看到他笑着问道:“身子可是好利索了?你这小子也是不争气,我这里新得了些好东西,是小姐托人给送来的,我本想送给你,你倒好躺在床上竟是爬不起来了。往后可得注意着些,蒙城的冬天比晋州城不知道冷多少,早就说你穿的太过单薄了,你偏偏不听。” 阿良笑着点头应道:“掌柜说的是,我记住了。”眼睛再看到从晋州城送来的东西时,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痛,那个狠心的女人就这样断了他的念头,她既然想让他成亲好甩开他,那他便如她的愿,他就看着钱云的富贵日子能过多久,将来要是恩宠不在,她又该如何? 阿良本想过去帮着干活,佟掌柜摆摆手说道:“你身子才刚好,不忙着使力气了,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先坐过来。” 阿良依言坐在佟掌柜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阵胸闷连喘气都觉得难过起来,也许心底深处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负气是一回事,到真正做决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和伤怀,这么多年他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也许只是把她当做负担和拖累,他委屈,他心里的喜爱依旧抑制不住,猜测到佟掌柜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心只觉得痛的更厉害,毕竟佟掌柜要说什么,他都已经猜到了。 果然佟掌柜叹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姐在信中说是让我帮你张罗一门亲事,你这年纪虽然也不算大,可是既然是主子的安排我也得照办不是?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的很,人生大事总不能马马虎虎的办了,你看阿梦虽然比你大两岁,却是我最宝贝的女儿,我寻思着想把我的女儿许给你,你看可成?我这次就是先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答应我这就和你姐去说这事。你也不必顾着我的身份,我图的也不过是我的女儿将来能过个顺遂日子,也不强求。” 阿良攒着眉头,转头往别处看了一眼,正巧对上一双充满殷切期盼的双眸,水汪汪的,将所有的情绪都包裹在里面,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却也不见半分羞涩,倒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阿良突然身上的力气全部散开,抿嘴笑道:“听掌柜的就是。” 他想明白了,既然自己喜爱的人这辈子都没法子得到,倒不如寻个眼里装着自己的,爱人既然太累了,那么他就安心等着别人来爱他就好。他知道这样的自己绝对算不上是个好人,如果将来有一天什么都暴露出来,他少不得要受人唾沫,可是他也不会后悔。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这辈子无论想什么办法都撵不走的人,她的身影像是一粒种子一样,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经过心头血的滋润长得越发茂盛,只要不去想,只要不去触碰就应该不会觉得痛。那是这辈子里,他唯一呵护着却又不敢触碰的地方。 佟掌柜其实心里也没谱,这个年轻人看着好说话其实心里的注意很大,不是轻易能左右的人,谁让自己欣赏这个年轻人,而自己那没出息的女儿更是喜欢人家的很,私下里在他耳边念叨了很多遍说非阿良不嫁,他没法子,却没想到远在晋州的小姐竟给了他这么个机会,如今将这事给落实下来,他的心也能安稳些了,当即笑着说:“我只想看着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什么也不求,我老了,也许用不了多少就得退下来了,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学着,将来蒙城的摊子怕是得你接着,不要让我失望,如果有一天小姐过来蒙城查看生意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独当一面,也不枉费我用心提携你一把。” 阿良重重点头说道:“您放心,我会帮您好好守着这里的一切的。”也是为她守着,不管将来是否有机会再见到她,他对她的心永远不会变,如果将来发生了变故,哪怕隔着千里万里,他都会是她身后的一座可靠的存在。 佟梦原本在后面紧张地偷看,她生怕阿良不答应,如今听到答复顿时喜不自胜地跑出来,娇羞不已地看着阿良,话却是对佟掌柜说的:“爹,既然阿良身子不好又不能帮你干活,我有些话想和他说,我把他带走了啊?” 佟掌柜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要数落她不知害臊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咽了下去,真是女儿不中留,苦笑着摆摆手,让他们离开自己眼前,免得影响了他做事。 佟梦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在屋子里走动,直接伸手拉着阿良拉着他跑到后院去,全然没有看到佟掌柜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不管什么时候用情深的人总是会吃亏的,他虽然很看重阿良,可是他是过来人,不知道为什么阿良整个人表现的都非常淡漠,像是有心事一般,连他都看不明白。他什么都不求,哪怕将这掌柜的位置让出来给阿良做,他求的也不过是他能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佟梦这孩子,完全是个死心眼,如今早已认定了阿良,用情这般深,他真怕若是将来两个人要是有什么口角之争,自己的女儿必然会吃大亏的,因为太在乎所以痛的比谁都厉害,到时候他这当爹的更是心疼。娘子走得早,他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很多时候哪怕自己遭罪都不能看着女儿受了委屈。心里越想越乱,罢罢罢,还是顺其自然罢,但愿自己没有看走眼。 阿良感觉到佟梦的手心里一阵黏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原来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姐也会羞,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平静如水的心,看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一片苍白,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两个人在一处没人的屋子里停下,燃着炭盆子所以屋子里并不觉得冷,佟梦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袖摆,明明想说什么,脸却涨的通红,看起来像个可口的粉桃子。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若是给别人看到了与你十分不好,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走了。” 佟梦顿时急了,张开双臂拦着他,整个人都被照进来的光给围拢起来,白皙的脸上因为光的照耀而显得朦胧,碎光在她颤动的睫毛上轻轻晃动,让他不觉中看得入了神,佟梦越发羞涩起来,喃喃道:“你急着走做什么?便是给外人看到了又如何?往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没有人会说什么。我是想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香囊,我想送给你,瞧你身上什么都没有,看着怪不好看的,我将来的夫君可是要打扮贵气才行。” 阿良咧开嘴笑道:“那你找我做什么?该是找个富家公子配你才好。” 佟梦被他这么说,脸上一阵热,恼怒地抬起头怒瞪着他说道:“我若是没瞧上你这个穷酸的还好,谁让我看上你了呢?既然打定主意要跟着你了,那些个都早被我给甩出去了,别留在中间膈应着我们。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这都是我爹管出来的毛病,不过以后我会改的,你放心。” 阿良的心只觉的一阵热,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唯一能给予她的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说道:“我会对你好,你放心。”这话看似是说给她听,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更是对他自己说的,如果不想伤害一个人,那么他只能努力将心里的那个人给忘记。 只有这样,对谁都好。 佟掌柜特地空出了一天去了珍娘和阿良住的地方,珍娘原本以为是阿良没个规矩做了什么错事,劳累佟掌柜特地跑一趟,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给人家赔礼说好话,却不想佟掌柜只是摆摆手说道:“珍娘怎么这般想你的弟弟?他很懂事干活也有颜色很勤快,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别的事。” 珍娘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笑着将垂落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温声道:“不瞒佟掌柜,我这个弟弟脾气倔,我就怕他在外面惹下什么乱子这才总是担心着,您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佟掌柜将方才珍娘放在手边的茶盏往前面推了推,笑道:“小姐的信中不是说要给阿良寻一门亲事么?我心里很中意这个孩子,有心将我的女儿佟梦许给他,我问过他了,他自己也同意。你是他的长姐,很多事情都得你来做主,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声,不知道你怎么看?” 珍娘从没想到自家能攀上这么好的亲事,脸上的欣喜是怎么遮掩也挡不住的,当即点头笑道:“承蒙佟掌柜看得起我家阿良,佟小姐天真浪漫我心里也很喜欢,只是当初碍着身份有别所以不敢多亲近,如今倒好,我自然是愿意的。” 佟掌柜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加深,点点头道:“如此就好,既然这样咱们不妨将亲事早些定下来,选个暖和的天儿将这事办了罢,如此也算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给搬开了,只盼着他们好好过日子就成。” 珍娘连连应和着,能高攀上佟家是他们的造化,说起来着还是钱小姐的功劳,他们家亏欠这位小姐良多,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偿还玩她的这份恩情。也许只有将阿良的心思压制下来,永远不要去给小姐添麻烦这样才能报答小姐的情分了罢?想到此,珍娘暗自发誓,如果阿良往后糊涂敢做半点对不起钱小姐的事情,她这个做姐姐的势必要亲手办了阿良,好让钱小姐知道他们虽然清贫却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人。 两家就这么把事情定下来,珍娘高兴不已,阿良却显得兴致缺缺,闲暇时候大多是待在屋子里哪也不去,倒是佟梦一个姑娘家总是红着脸上门来看他,珍娘越发看不下去,趁着佟梦还没来,进屋子里看着自己的弟弟恨声数落道:“阿良,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定了亲,佟小姐往后就是你的娘子,她一个姑娘家总是抢着过来找你,让外人知道了该怎么看她?你差不多点也该收敛了,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就别惦记着了,将来要是万一哪一天藏不住了怎么办?到时候得有多少人跟着受累?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差点就活不下去,你有什么资格惦记着人家?在钱小姐身边待了那么久,你还没看明白吗?人家生来就该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而我们这种在泥地里长大的人不该想忘那样的人,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垂着头发楞的阿良这才抬起头看着珍娘虚弱地一笑,声音里有几分无奈:“阿姐,如果我要是还放不下我就不会答应佟掌柜了,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成吗?我现在什么都明白,她不是我能惦记的人,我现在很明白,所以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再让佟梦这么尴尬了。” 珍娘心里何尝不难过,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陷入一场僵局里出不来,强忍着不舍与心乱,只是老天待人们向来公平,如今这般日子已经是他们的造化了,苛求更多注定只会失去更多。珍娘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就这样消失了,能听到阿良这样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而佟掌柜在亲事定下来后,给钱云寄过去的信中除了铺子的日常运转还有自己女儿和阿良成亲的喜事,信在一个多月后才送到钱云的手上,那时的她已经搬到了宅子里去,看过信后脸上的笑也变得更深,冲着晴雨无奈地说道:“阿良是个聪明的人,只是在感情这种事上却显得木那了,谁都有身不由己,我那时也不是没想过,如果没有这么多的是非曲折,能和一个一门心思对自己好的人也不是坏事,造化弄人,却是逼着我去承担这种痛苦。” 晴雨出言安慰道:“这是小姐对他们的恩德,老天会看明白的,还是看着我们眼前的日子罢,六皇子和您好好的晴雨心里也跟着高兴。只是小姐就这样离开六殿下身边,万一那位百草姑娘还不死心可怎么办?” 钱云微抿着唇笑道:“她要是诚心地想和我对着干,我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什么招式狠毒怎么对付她了,当然做坏事我也无需愧疚,谁让我身边还有一哥六皇子给我撑腰呢?哦,对了,这位百草姑娘是什么来路可是查清楚了?” 晴雨应道:“倒是家世不俗的,他的父亲百里是当今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在朝中甚是能吃的开,便是那些高权贵待他也是客气的很,这位百草姑娘能拜在名医门下倒也不稀奇了。” 钱云了然道:“虽说在这军营中受苦,不过瞧着她那气度也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怪不得人家看不上我这等身份的人,铁了心要和我抢男人,只是她可忘了,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晴雨想起不久前小姐和这位百草姑娘争锋相对时的情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当时气度全无,看起来是钱云嚣张跋扈了些,怎奈却是敌不过六皇子的偏护,那位百草姑娘差点将鼻子都气歪了。 朱照的伤势本来是钱云带来的人照顾的,只是军中人多眼杂,更何况堂堂的太医都在一边干杵着未免太损颜面了,正好有姚琳琅这为身份尊贵的大小姐撑腰,这位太医也是溜须拍马的主儿,早在宫里就知道皇上和宛贵妃十分喜欢她,万一这位六皇子真成了天下之尊,那么他讨好姚琳琅必然不会吃亏,为了以后着相,他自然对这位小姐很是客气。连番损了面子,太医忍不住和姚琳琅抱怨了两句,姚琳琅也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更何况她早就不满钱云了,如果不是怕朱照更加掀起自己,她此时早让那个钱云从这世上消失了。 姚琳琅这回学聪明了些,没有自己出面,而是让这位太医趁着换药的时候带着百草进去,照料朱照的身体自然有朝廷派来的人看护,民间的一些人谁知道用的是哪门的野路子万一要是伤到了六皇子的尊体可怎么办?对于这样的话就连朱照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挥挥手示意身边伺候的人离开,笑道:“横竖我这身子都没什么大毛病了,不过是简单的换药便是钱云也成的,你们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 太医一本正经道:“臣是奉命来为皇子殿下诊治的,若是皇上追究起来,臣也不好交代,还请殿下莫要为难臣。” 此后不管做什么百草都跟在太医身后,看向朱照的眼睛越发嚣张无度起来,而朱照却像是故意让钱云吃醋一般,当着钱云的面夸赞百草做事细心,钱云果然恨急了,连朱照怎么向她示好都不理会了。 彻底将钱云激怒的是,朱照难得不忙正事正在写午觉,钱云忙着安抚哭闹的孩子便离开了一阵,等回来的时候看到那百草竟是胆大到跪坐在床榻边手抚着朱照的脸颊,脸上的痴迷和恋慕让钱云顿时炸开,也不顾什么径直快步走过去抓着百草的胳膊重重地将她甩开,听到身体磕在地上的声音钱云只觉得痛快,居高临下地看着百草道:“我竟不知道你是这般不本分的人,亏得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不知检点。” 百草看了眼尚在睡梦中未被惊动的人,轻笑着说道:“像六皇子这般俊朗的男子,你跟了他的时候就该知道喜欢他的人不会少,更何况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妾而已,正经夫人作的事只怕你还没那个资格罢?你也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我不过是恋慕六皇子罢了,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你想就此把我撵出去,只怕还得费好大一番功夫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钱云只觉得好笑不已,这些名门大家的女子总是笑话自己身份低微管不得朱照的私事,将礼义廉耻摆的不知道有多高,等到了自己身上这些东西半点都不重要了,倒是十足的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对待法子。 钱云很快收敛起了表情,淡漠地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死心地惦记着别人的男人,这可是贵府上所教的?要真是这般只怕还比不得我们这等小户人家,最起码的连义廉耻却也懂的。” 百草在京城中被人娇惯着长大,何时受过这等闲气?一张清秀的脸因为钱云的话而涨红起来,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钱云道:“竟没想到居然是这等牙尖嘴利的人,我也不愿意与你打嘴仗,如今我是这军营中的大夫,既然殿下生病了我帮他看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何故拦着我?如果要是误了病情,你可担的起责任?” 钱云冷笑一声道:“倒是个好大夫,借着给人看病的名头对人家上下其手,我倒是想问问带你的那位老先生,他教你东西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这个营帐中不欢迎你,别拿鸡毛当令箭,若是有什么我自然能请的来比你医术高超千百倍的人。这会儿慢走不送。” 百草脸上的神情蓦地变得苍白无比,医术不如人,是她得意许久之后被打脸的一道跨不过去的难堪,这曾经是她引以为傲的本事,没想到最后却被一个人这样不屑一顾的评断,她心里堆积了满腹的委屈和布满,可是她知道就算是再不痛快也不能当着六殿下的面和这个女人再长时间的吵,别人不会数落钱云的不是,因为六皇子宠爱她所以她可以为所欲为,而自己的第一个身份是整个军营中的大夫,不谋正事为了儿女情长生事,若是给那些向来对自己客气几分的将士们看到了,自己的这张颜面还要不要了? 百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钱云的眼睛里布满了不屑和厌恶,最后深情不移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尚在熟睡的男人,转身出去了。 钱云被宽袖遮掩的手此时紧紧地攥紧,看着那个女人离开,她咬着下唇转过身,半蹲在床边看着分明已经清醒过来却还在装睡的人,心里更是气愤不已,捏着小拳头在他身上不停地捶打,气急败坏地指责他:“说了多少次了,你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如今可是亲耳听到了,心里痛快了?站着不动都有女子愿意倒贴着你,你是不是受用的很?既然我在这里这么碍眼,那我还是趁早走的好,六皇子哪怕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我们母子也无妨,横竖我只要有自己的儿子陪着就好,我往后就当没你这个人。” 朱照这会儿事再也不敢睡下去了,无奈地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温柔地说道:“胡闹什么?好好的人发脾气都变丑了,我也才醒不久,当时本想躲开哪知道你跟着就进来了,若我要是清醒着你扪心自问,这会儿是不是得翻了天?罢了,她既然这么碍你的眼,我让恒晟差人去吩咐一声,往后不许她靠近我的营帐,这样总成了吧?” 朱照嘴上一副无奈,可脸上眉眼飞扬,分明是高兴的很,谁让他这辈子就甘愿被这个人能吃死了,再没有一个人能将他里里外外都占据,容不下任何一个人。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将半蹲着的女子拉进自己的怀里,笑着说:“不累吗?这几天堆积了太多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能缓口气,实在是困极了,这几天都没好好陪过你们母子俩,陪我躺一会儿罢。” 钱云知道自己完全是仗着他的宠爱才敢这么的嚣张跋扈,人总是在拥有太多的时候生出不安的心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变得这样霸道和独占欲重,属于自己的就不能让任何人染指,不管谁只要表现出半点图谋不轨她会忍不住竖起浑身的刺去扎那个人,她想也许自己这样也是一种病,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朱照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再也受不了自己,到时候会忍不住离开自己。 前世所经历的一切都让她成了受了惊的鸟儿,内心深处想的和自己嘴上说的话时完全不一样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去想只相信这个人了。 钱云低笑一声站起来,径直走到水盆边,这般长的时间放置在里面的水已经变凉了,手伸进去只感觉到刺骨的冰冷,可她还是忍着哆嗦利落地拧出帕子来,回到床边,认真地在百草触碰过的地方擦拭着。朱照的眼底突然升起一股狂风海浪,心里是忍不住地气,可是因为太在意又不好出言指责她。 她哪怕不开口也是再嫌弃自己,没有哪个人能受得了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对待。他的两颗眸子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就是忍不住。 冰凉刺骨的寒意一下一下地浸入他的皮肤,终于受不住他发出嘶地一声,微微恼怒道:“够了。” 钱云随手将帕子扔在桌子上,依旧带着冷意的两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们两人之间离的很近,钱云只要低头就能碰到他的唇,淡淡的馨香钻入他的鼻尖,他不自知地吞咽着口水,喉结颤动,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莹润漂亮的唇,在她张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探上去深深的品尝,像是恨不得要将她全部的气息都夺过来一样,直到钱云用力将他推开,他的脸上才恢复了最初时的柔情万千,他的手低着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钱云待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才瞪着他说道:“往后不能随便让人碰你,听到了吗?你方才也听到了,我就是这般不讲理的人,你若是受不了,我们也好把话说开了,免得你和我都不自在。” 朱照无奈地说道:“瞧瞧小脾气又上来了,你就是故意捡着我最不喜欢的话说,是不是非得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能高兴?以往不曾多看别人一眼,今后也不会,我一颗心只为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乖,别闹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我一不小心忍不住就这么办了你。这都多久没在一起了,浑身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不信你来摸。” 他说完拉着钱云的手向下,不管钱云怎么挣扎都抵不过他的力气,只得随着他的手碰到那处火热,脸颊上顿时如火烧似得通红,低低骂了一句:“怎么这般不要脸,你睡吧,我要走了。” 朱照原本只是想吓一下她,却没想到真把自己的火气给掀了起来,这一点就着的火势大有燎原的迹象,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压了下去,就在她抽身离开的刹那,他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他知道钱云脸皮薄,白天做些过分的事会让她更恨自己,唯一能消火的法子也只有这样。 钱云摇头拒绝,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这人俨然是个无赖,他手上的劲越发大也不顾已经将她弄疼了,沙哑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丝恳求:“你你帮我一把,难受” 钱云此时却只觉的有些好笑,这人便是有求与人还这般强硬的态度,若不是看他可怜,如果换做别人只怕不会看他一眼。 那一天想要进帐子里的人都被拦在了外面,只说六皇子还在歇觉。 而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伙变成了旺盛的大火,分别之后的思念在这一天得以全数爆发,也不知道是谁失去了理智,外面的一切都比不过两人的需索重要。这种思念像是蛇一般缠着彼此,让他们只有在不停地拥有中才能心安,这一刻是他们的心离得最近的一刻。 压抑的轻吟,营帐里的旖旎风光和被推到地上的衣裳,让人只觉得脸红耳热。 一直到夜幕降落,那积攒了漫长时间的火气这才得以消散,而钱云早已软成了一滩水,一点都不像动,清朝的余韵犹在,让她的皮肤显得更加剔透有光泽,漂亮的脸犹如盛开的桃花一般让朱照流连不去。 他将钱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大掌温柔地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五官,一如初见时那般清丽动人,时间流逝飞快,转眼的功夫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也已经做了爹娘,而她却是更加漂亮,让他沉浸在其中无可自拔。 钱云困乏地很,这会儿懒得动,只想好好睡一觉,却不想这人却是得寸进尺,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着先前的残存温热又闯了进去,她拼着一口气抬起粉拳,声音不稳地砸在他的肩头,低哑着声音拒绝:“方才你不是说最后一回了,怎么这般说话不算数?你放开,我要回去。” 朱照哪里有够,先前只能说是浅尝刚将渴望给压了下去,而这会儿却是真正的感受当中的绵软,他早已沉浸在当中,那种感觉像是会上瘾一样,心里像是钻了一条虫子进去,没有得到它就一直作乱,所以他只能顺从着自己的本能卖力地索取着。 “你还有力气和我闹,想来是受得住的,乖,不要乱动。” 从清醒陷入混沌不过是一刹那,明知道拒绝不了,只能随着他给予的欢愉上上下下地沉沦着,也许她自己也是需要一场放纵的,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得以松缓一些。至于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的那些事情也终于得意暂时的放下了。 让钱云没有想到的是,人都是有了再一再二便会有再三再四的,所以看着动了歪心思的朱照,钱云再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她前两次心不忍答应了他,反倒让自己遭受了没完没了痛苦,所以她学聪明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他。而她自己也意识到在在这里待下去已经不合适了,毕竟朱照的病已经好了,有些事情便是不说谁都是明眼人,钱云本就是脸皮薄的实在受不住别人的指指点点。 朱照虽然不舍,可是心里也有和钱云一样的顾忌,只得答应了她搬到柳家庄子上去,等他得了空便去看她。 上一次老王爷来这里和朱照喝酒的时候,朱照依言将钱云想让绘娘多来陪她的话给说了,老王爷叹息一声终是没有拒绝,他的心里也是不舍得绘娘离开的,人就是这样前后矛盾又言不由衷。 却说老王爷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厨房得知老王爷是用过反才回来的,又喝了不少酒,就给他备了醒酒汤,而以前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等在门口的人却再没有出现,老王爷的心里不可谓不难过,可是这有什么法子?话已经说出口了,要再收回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可是也有自己的傲气。 他回房间的脚步放得很慢,饶是如此心里还是满怀期盼,很想她能突然出现给他一个脸面,让他能继续和她说话,可是这个丫头绝情的很,直到他走到门口都没看见她的窈窕身姿。 门关上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响,连他的心都忍不住跟着颤抖了,他站在门边许久,心里有道声音再怂恿着他去见绘娘,告诉她自己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让她不要相信,酒劲越发沸腾,可是他的脚却留存着最后一道理智,不管他在怎么想见她都不挪动一步,直到下人将醒酒汤端过来,推门的时候用了些力气,看到杵在对面的王爷忍不住吓一跳,放下东西就赶紧告退了。 一阵冷风吹进来,将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都吹没了,让他脸上只剩一道苦笑,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最终命运,再没有办法转圜了罢。 他没有喝醒酒汤,因为清醒后的痛苦太过折磨人,倒不如活在梦里,还能回忆当初她所给予他的一切欢乐和幸福,这样也好,就算分开多少年他也能凭着这份记忆过完自己的一辈子。 太过疲惫了,让他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就连屋子里突然钻进一阵冷风,让他未盖被子的身体跟着颤抖都没有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只是萦绕在鼻头的那抹熟悉的香味让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他梦到了绘娘带着他去山上采果子,满树红艳艳的果子就像是她的脸颊一样漂亮,她娇羞不已,对着他露出最柔美的笑,让他的心都跟着酥麻了。 梦里没有冷意只有温暖,他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要汲取更多的热意,那里面的他们是一对情意相投的男女,再没有过多的事情需要记挂,他可以再动情的时候亲吻她,然后彼此相视一笑,这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道亮光,让他舍不得放不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绘娘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现实太过残酷,他宁肯永远沉浸在睡梦中再也不醒来,这样就能留住她了把?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伴着月光而来,看他像个孩子似得睡得安详,嘴角也跟着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喃喃地说:“你梦到什么了,怎么笑得这么高兴?里面可曾有我?难道是因为我要走,所以你觉得摆脱了我这个麻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也应该去找自己的去处了,你说的也对,我们之间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不管我怎么一厢情愿都是很难走到你身边的,是我当初痴傻,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心里能够有我的位置着就够了。” 就着摇曳的烛火,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坚毅君庭的轮廓,也许是身份的缘故,又是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沧桑的痕迹,依旧是那么的俊朗,当年她刚来庄子上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了,干活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只为多看他两眼,就算管事的嬷嬷抓住了训斥她一顿,她也不觉得后悔。 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的眼睛里会有她的存在,为此她偷偷地高兴了许久,这与她来说比多发一倆银子的工钱都值得高兴,那时候的她羞涩不已,却更是忍不住想要看他,她不知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的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过这人世间的繁华。这不过是她的奢望,可是这个男人让她的奢望变成了真,他当着众人的面宠着她,将她所不知道脾气都挖掘了出来,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她居然不会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可以骄纵放肆的,她在高兴的时候会忍不住有些害怕,如果这个男人将她惯的再也回不到最初,最终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时候可怎么办? 那个时候她的这种念头不过是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很快又被他给予的所有温暖的欣喜所掩埋,那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不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有他包容着,让她几度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谁。 如今可好,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被他收回了,连她最舍不得的那点爱都不属于她了,其实她要的东西很少,无非只是想陪伴在他身边好好地伺候他,可是他竟然狠心到连这点小希望都不愿给她,而今唯一让她做的就是远远的离开他。 长夜漫漫,她却无心睡眠,坐在他的身边不断的哭泣,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眼睛又再度变得红肿不堪,她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诉说着自己的情意,为的只是想让他听到,想让他坚硬如磐石的心可以为了当初那些开心的过往而心软好让她留下来。 哭着哭着突然笑起来,如果她要是渴求他心软,做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过来呢?他睡得一塌糊涂想来什么都听不到的,这一切最终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越发多的悲哀和可笑浮现在她的脸颊上,她要怎么办才好? 厚着脸皮求他不要撵自己走吗?前两次所经受的一切还没明白吗?当初是他和自己说女儿家不要总觉得自己只是伺候人的,也应当活得骄傲些,可是他教会了自己要傲气却没告诉她,将来有一天她学到的东西时要对着他才能用的。这种感觉太让人绝望心伤了,她的眼泪不小心落到他的脸颊上,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动了动身子,绘娘吓得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直到他又重新进入梦乡,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绘娘就这样苍白着脸,在他身边坐了许久才离开,从黑暗中来在黑暗中离开,让他一点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踪迹。 第二天老王爷扶着疼痛不已的头坐起来,四处环顾自己心里期盼的那个人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你到底再盼什么呢?当初的斩钉截铁变成了现在的犹豫不舍,自己种下的苦果能怪得了谁呢? 昨天的一切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梦,熟悉的馨香还有恍惚中落在脸上的泪这一切都是假的,浑浑噩噩地坐起身让下人进来伺候着,还是没有她,心里残存的那点希望最终还是消失殆尽了。 麻木地穿衣洗漱用早饭,管家安静地站在一边垂着头,老王爷看了许多次也没得到一点回应,顿时火气涌上心头,重重地搁下筷子,管家这才抬头看向他,一脸茫然。 老王爷心里一阵涩然,怒骂了一句:“真是个老糊涂。” 管家顿时明白过来,心里却也觉得委屈,这怎么能怪他呢?老王爷心里放不下人家又何必这么嘴硬?害着他也跟着倒霉,清清嗓子回道:“昨儿绘娘去了外面一阵子,接着就待在府里哪儿也没去,今儿早上才见她出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我多嘴问了一句还落了个多管闲事的名。说起来,绘娘可真是被您惯的越发无法无天了,要是换做以往哪里敢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老王爷先前还阴沉着的脸顿时变得舒展开来,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这丫头长本事了,得了,你这么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和个小丫头去计较?说起来也全赖我,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不该去招惹她,如今倒是好,真是自造孽,到头来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管家跟着叹了口气,也没在说什么,他和王爷从小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王爷骨子里其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其他皇子在外面品美酒赏美人的时候,只有自家王爷在府里看书弹琴,那个时候,京城里有谁不知道自家王爷是个很温雅的人,一度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小姐想嫁给他做王妃。只是皇子有时候很身不由己,他的亲事是皇上给定的,幸亏两人能说到一块,倒是让人意外。王妃离开后王爷也是一个人,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他倒是希望王爷能多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像一个初尝情意的人,和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让旁人也跟着肝肠寸断,抓心挠肺。要他说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既然舍不得放手,又不能看着她嫁给别人,那不如咬咬牙切断了自己的后路就好,这样谁也没有回头路,到时候只能再一起好好过日子,何必瞻前顾后的想这么多倒是还是得不到人。 不过这话管家倒是不好在他面前说的,王爷看似温雅其实脾气大的很,这种事还得他自己想明白想透彻了才能成。他犹豫片刻,才说道:“要不奴才这就派人去找绘娘回来?” 老王爷抿嘴叹息道:“你去就是了,劝着她早些回去罢。” 管家垂着头叹息,得了,还是言不由衷,想让人家回来嘴上也还是固执的不肯承认,扭扭捏捏的样子反倒像个小媳妇似得,当真让人觉得好笑不已,他恭敬地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 管家离开后,老王爷看着眼前的食物顿时没了心思,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坐到书桌后面去看书了。 管家里里外外的找了许多遍才在庄子不远处的山头上看到绘娘,大清早的光温和地包裹在她身上像是镀了层金一样,她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平静地望着前方,双手环抱着肩膀,直到管家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才微微动了动。 绘娘今儿早上也是气糊涂了才会这样对他,此时脸上浮现出一抹红霞,有些尴尬地说:“管家,我早上气得狠了这才说了那样的话,您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惜是我自己不争气,愧对了您的好意。” 管家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王爷也许只是过不了他心中的那道坎,毕竟你们差的年纪大了,他又不能给你应得的体面,他在的时候尚且能护着你安稳,若是将来有一天护不住你了,你往后的日子该是得多难熬?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比谁都苦,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已经很难了,看似身份尊贵,一切都得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过活,有时候他们并没有咱们想象中过得好。你也不要只顾着和他耍脾气,昨儿他盼了你一晚上,今儿早上没见到你,那脸上的神情表现的很是失望,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绘娘垂着头,虚弱地说:“管家,我原先也想着不管他怎么赶我,我都要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让他这辈子都甩不开我,可是我现在突然觉得累。当初是他和我说在这个庄子里不必再卑微,在某些时候人还是有骨气更讨人喜欢,这一切都是他交给我的,而我却在面对他的时候不愿意委屈自己了,明知道结果为什么非要去落个不体面?如果他的心里没有我呢?我为什么还要死缠着他?我知道我这么说您会对我失望,认为我对他不认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很乱,如果可以我真想当初没有来到这里,也许我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和煎熬了。” 管家看着面前耀眼的太阳,忍不住咧嘴笑道:“傻丫头,再说什么傻话呢?这该是人世间最好的事,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而且比起旁人想而不得,他心里最起码还是装着你的。只要你能忍住,再咬牙撑一阵子他一定会说软话的。我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我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听我的准不会错。” 绘娘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眯起眼来,感受着太阳光温热的热度,打在身上很舒坦,睁开眼的刹那她看到昨天遇到的那个樵夫已经从山上下来了,身上背着一捆干柴,看到绘娘先是一阵意外,继而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绘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突然想也许她应该嫁给这样的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富贵人家的男人不该是她能惦念的,到最后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别人不给她留脸面,她自己总该护着自己这张脸,有些东西也许往后再也不见就能慢慢地忘记了,这样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了。 管家看着绘娘脸上突然绽放出耀眼又轻松舒心的笑,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忍不住同情自己家的王爷,他还在那边抓心挠肺的放不下,而眼前这个丫头却打算放下这一切了,他倒是想再劝劝,这丫头如今油盐不入,倒是麻烦了。 绘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管家笑道:“管家,您快回去罢,今儿我和您告个假歇一天,您从工钱里扣就是了,我今儿想出去走走。这几年光待在庄子上了,也没好好的去看看。” 绘娘说完就沿着方才樵夫走过的路走下去了,她看出了樵夫欲言又止地模样,想来以为她有什么事,本想打招呼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你看,这样的人其实也挺好的,多实在,他们都是眼界不开阔的人,能看得到的也不过是眼前的小日子。 她就像是再给自己下蛊惑一样,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说着要放开这一切的话,也许只要听得多了说的多了就能够清醒过来,人不该有什么痴心妄念,不然将会为自己的冲动和不自量力付出应有的代价。她所能拥有的也只是一份平淡和安然。 管家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站起来叹了口气,冲着她远去的方向大声喊道:“王爷说,钱夫人想让人得空去陪她两天,她对这里不熟悉,缺个和她说话的人。” 绘娘听了只是淡淡的笑,都是与她的身份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她何德何能能入他们的眼呢?看多了只会让自己觉得卑微和难过,倒不如往后再也不见,也许就能死心了。所以她没有回头,依旧大步的往前走。 其实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在那个樵夫身后,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像个好人吧,跟在朱廷文身边她发现自己的眼睛也变得刁钻起来,很容易能看到别人的内心,可是对于自己爱的那个人她却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中,不管她多么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可是迷雾总是挥不开,一点一滴的将她的耐心全部耗尽。 她没走多久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凉亭里看到那个樵夫,他将身上的柴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帕子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转头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先是一阵惊讶而后咧开嘴笑道:“我与姑娘倒是有缘分,只是你这样子瞧着像是来找我的?可是有什么事吗?” 绘娘大步走到他身边,在他旁边坐下来抿嘴笑道:“不过是想知道你的名字罢了,我瞧你这样可还没娶亲?你砍这么多柴是要拿去卖么?” 樵夫没想到这个长相漂亮的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羞红,别开视线点头道:“闲来无事便向着法子做点买卖,家里也能过得松动些,这条路上鲜少有人走,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罢。” 绘娘自从和朱廷文说开后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笑得欢快舒心了,这个人是真心关心自己,她摇摇头说:“我也是闲来无事,没地方可去,瞧着你是个好人,便想着倒不如和你一块下山去,看看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来这里给人当丫鬟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山下是个什么情景,你若是不忙的话可以带我去玩吗?” 樵夫面皮薄,看年纪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光景,比绘娘大步了多少,听到绘娘这么说脸上忍不住泛起一阵红霞,点了点头说道:“将柴给人送去便没什么事了,集市上说不得有多好玩,只是热闹些罢了,比起这山上的幽静更显得有人气。” 绘娘听着忍不住笑起来,可不是,她在这山上待得倒像个要得到成仙的,现在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她贪恋人世间的情,所以没有办法和朱廷文耗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动了别的念头。 樵夫歇够了,重新背起柴火带着绘娘往下面走,口中说道:“等你什么时候玩够了,我再送你回来,反正我家离着这里不远,不过多走三两步路。不过得早些回,天晚了,免得你家里的人担心。” 绘娘抿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她在这里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有谁会担心她的死活?以前家里穷,即便是离家近的地方有集市她也不敢去,怕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忍不住和娘开口要,但是家里是个什么样子,他们都清楚,家里穷的连吃饭都难,哪有别的闲钱让他们花销?后来来了这里日子才好过了些,只是因为爱慕者朱廷文所以也学了他那股不喜外出的劲儿,怀里揣着银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花才好。这次倒是好了,不愁花不去了。 集市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小贩叫卖吆喝,妇人们讲价,所经之处都闹哄哄的,可是绘娘却不觉得吵,她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热闹,这才该是人应该过的日子啊。 好吃的好玩的数不胜数,她见着什么都新奇不已,都想买,樵夫送完柴跟在她身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他看出她眼底的渴望却也不会胡乱花钱,买的都是讨喜的小东西,他犹豫了几分还是从怀里拿出卖柴赚到的钱请她吃豆浆,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合他的眼缘。 绘娘看着他羞红的脸颊,心里微微一顿,突然心里冒出一道声音说:“就他了把,如果没有朱廷文就他了把?”人的感觉很奇怪,虽然这个人不是她会放在心里的人,可是却让她觉得莫名的舒心和安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自己要来凑热闹的,怎么能麻烦你付钱?你赚钱也不容易,还是我来付罢。”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男人固执起来总是让你无可奈何,他们都以为不能逮女人的便宜,不过是一分心意,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自己颜面丢了却是这辈子都难以挽回。当然他不会把这种大实话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些事情不过是一句话一眨眼的功夫就定下来了。 樵夫带着她去看戏看杂耍,欢喜的笑声被沸沸扬扬的人声给遮掩住了,所以可以不用有所顾忌的放声笑欢乐,而身后那个在家中焦灼等待又渴盼的人早被她丢到了脑后。 没有人不喜欢快乐,所以本能的将让自己痛快的一切全部抛在脑后,只有这样才能喘口气,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在这样无忧无虑中生活着,那些烦恼苦痛通通远离她,包括朱廷文,她再也不想记起这个曾经给予她太多欢乐最后却全数收走的男人。 绘娘一直玩到太阳快下山才恋恋不舍地随着樵夫原路返回,那些暂时被搁置在脑海的记忆又重新在自己的脑海里肆虐,新一轮的痛苦压下来将她脸上的欢喜都剥夺了。樵夫虽然看清楚了,知道她又心事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沉默地将她送到发现她的地方,看着她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地走上去,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这般好,可是不可言说的吸引勾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也许他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让他欣喜让他不知所措,他唯一希望的是自己能不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可看着她那样字分明是心里装了人了,而且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都是好的,寻常人家的丫鬟能穿的也不过是粗布衫,这样的女子能轮到他来拥有吗?他突然心乱了,没有把握没有底气。 夕阳的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身上,她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走得随意,可是心上却是被巨石给压倒了连喘息都变得痛苦起来,越靠近越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犹如一场刑罚在她的心上凌迟,最终也不过是化成了一道凉凉的叹息,也许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待着了,该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放朱廷文一条生路更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们从来没有站在同一个位置过,一切欢喜到最后变成了讽刺,也许快点忘记才是正确的,这样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在心里做了决定,她才觉得好受了些,她快步地往自己的住处走,想着要收拾东西出来,然后明天就寻个别的去处住着,往后再无往来。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推开房门的刹那,看到那依旧神采奕奕,丰神俊朗的男人靠坐在她的床上捧着一本书读书,如果不是她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他都没有翻动书页,她差点就以为这个男人看书看的很入迷。 终于他把书放下来,像是扔一件不需要的东西一样用力甩在一边,绘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本书就像是自己一样,没有存在价值了,亲笑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老王爷做直了身子,冷着脸问:“去哪儿了?”他的手用力地攥着自己的衣摆,克制着涌上心头的浓浓失望和愤怒,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转眼就能和别的男人一起去逛集市?听说他们在一起过的很快乐,他懊恼不已的心刹那间被愤怒包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不去找她的,更不知道自己在满是她气息的屋子里如何克制着不去杂碎属于她的一切。 原来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绘娘在他的心里早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下人存在,而是刻在了骨子里,她只要微微动一动他就能疼得撕心裂肺,终究是他输了,他低估了绘娘在他心里的地位,所以会受到这样的报应。怎么办?越来越没办法离开了,要怎么样才好?自己说出去不就的话,就这样作废收回吗? 原来在她面前他全身的傲骨都已经算不得上什么了,注定这辈子就这样被她拿捏在手里了,他的心里闪现过一抹苦涩,他真的没想到不过才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就能为了她而变卦。可是他等到的并不是他想到的话,而是更加将他体内的怒火给激起来,刹那间燎原,像是要将他的理智都全部焚灼。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是我自己不自量力,不应该这般缠着王爷的。您拒绝我是对的,我答应您,明儿我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这么多年多谢王爷照顾了。从没有把绘娘当成下人对待,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的恩情才好。绘娘只希望您往后能过得顺遂,而不是被烦恼侵扰。这两天,我觉得人总该找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在一起,倒是我运气好,这会儿还真让我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虽说还没说通,不过我觉得他心里也该是装着我的,明儿我就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娶我,若是愿意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将家定在这里了。” 老王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无比,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抽身就抽身离开,半点都不犹豫,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被她给迷惑这样就不会变成一个人的痛苦。此时没有觉得解脱反而觉得更加痛苦,他的眼睛里弥漫着愤恨的火光像是要将她烧尽。 绘娘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阴寒吓人,在她要张口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给牵制了,那股力道像是恨不得要将她的胳膊给卸下来,让她忍不住低呼着痛。 老王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样没良心的人居然还会觉得疼?” 绘娘被他眼底的恨意给惊到了,顿时又怒又气,顶撞道:“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人?我那么恳求你你都不松扣,我现在按照你希望的走这样有什么不对吗?你不就是希望我赶紧嫁人吗?我做到了,你怎么不想着恭喜我反而是在这里刁难我?朱廷文,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吗?” 老王爷脑袋里的全部理智都被她的顶撞给烧没了,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他对她那么好,如今她的伶牙俐齿只对着自己,他又伤心又气氛,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低下头也是第一次这般压在她的唇上重重地亲吻着,像是恨不得要将她体内的空气全部夺走才甘心。 不曾越距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这般的甜美,有些人真的是一旦沾染就停不下来了,他开始苛求更多,在她捶打推举下都没放开。 一遍一遍的纠缠只为了更多一点的品尝属于她的美味,他像是吃不够,明明看到她已经受不住了却还是霸道的掠夺着,直到她脸色涨红呼吸困难才发善心的放开她,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此时她的眼睛里水意朦胧让他看着更是欲罢不能。 就在他得寸进尺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绘娘摇摇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看我因为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很高兴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王爷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也跟着一颤,紧绷的面颊上再没有一丝血色,天地间最后的一抹颜色都不能挥去他身上的浓浓哀愁。 他低笑一声,最后用手压着唇扶着头低笑起来:“我要你怎么样?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会这么痛苦,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你总以为是我辜负你,却丝毫看不到我为你做的打算,你不是没良心是什么?我的苦心你但凡能明白半分,就不会短短的几天就做出这种拿刀子戳我心的事情,我这么多年只对你一个人动心,怕你受委屈所以什么都不敢,什么都忍着,你” 绘娘用力地将他推开,冷笑连连地盯着错愕地人,恨声道:“我跟着你是为了让你给我荣华富贵吗?我虽说爱钱却也不忍为难你,我一早就说过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从不在乎以后会怎样,你不明白吗?谁管得了死了会怎么样,我能看到的只是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的日子。” 绘娘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倒像是自嘲,而其中充满了浓浓的哀伤,为他的不能明白也为自己的死心眼,突然疲惫如海水一般向她席卷而来,让她变得无力,也许这一切都是个错误,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头放弃,他们应该走各自该走的路,这样对谁都好。 老王爷看着她突然垮下去的表情,心头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慌和难过,好像这个人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让他再也抓不住。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和难过,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舍不得她。他的心跟着乱了,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会动了想要她离开的念头。 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他焦急地想要上前去拉她的手,却只见她摇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和他此时心情一样惨淡的笑容:“不要这样了,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是我当时看不明白。我们之间横着那么深的沟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越过去的,也许就算一时在一起了将来也不知道回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所以我们放过彼此吧,我会永远记着你对我的好。” 老王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突然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冰冷吓人的寒意,嘴唇颤抖着问道:“你真的这么想?丢下这里的所有,包括我?难道就是为了那个樵夫?他有什么好?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做?你既然非要这样,那我只能” 绘娘蓦地睁大眼,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吓人的狠厉,朝夕相对这么多年,他在想什么只要一眼便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原来他并不是她心中想的那般无害温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他也会有想要将一切毁灭的心思,只因为挡着他的路也许那个樵夫就要被他伤害。 “你不能这样做,他并没有什么错,他只是帮我带路而已。朱廷文,你讲讲理好不好?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希望的,我由着你想的去做有什么不对?你不能伤及无辜,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注意,你全都算在我头上好了,你听到了吗?” 绘娘焦灼又急迫的样子刺痛了老王爷的眼,他心里何尝不知道与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他不甘心而已,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绘娘明知道会惹怒他还是认真地说道:“管家是个好人,他为了帮我能重新留在你身边想了很多法子,他说你只是看不清,陷入了自己的僵局中,我当时想着拼一把,可是我在山上想了很久之后正好遇到他,很老实的一个人,最起码还会告诉我,一个姑娘家不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朱廷文,你有管过我的死活吗?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想要的是你能多关心关心我,可以好好的快乐的把这辈子过完。我家中早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亲人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为了跟在你身边,可惜你什么都看不到。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这种普通的日子其实挺好的,我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就这样平静地把日子就好,被人爱远比爱人要轻松很多,你说呢?” 老王爷走近她身边,趁着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抓着她的胳膊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爱我了?我们就这样断了?不管我怎么恳求你,我后悔了,你也要这样吗?难道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绘娘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无力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需要好好的想想,可是朱廷文,你伤我颇深,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你。我现在想的是,比起我自己的私心,我更不愿意看到你为难,如果将一切回到最初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么我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听从老天的安排吧。时候不早了,王爷还是先回去罢,这两天我会离开这里。” 老王爷看着她伸出手将自己的大掌挥落,利落又不留情,像是一把刀将自己想要的一切全部都斩断,也许自此以后真的是各自元天涯,在没有人能牵动他的心,再没有欢乐的笑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难道就这样重新回归到孤寂中吗?一直独自一人直到再无力欣赏这片属于别人的山河吗?他突然发现当初自己远离了纷争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当时他费力去角逐整个江山,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哪怕是成为阶下囚被赐死,也好过一个人像抹幽魂在这个世间漫无目的的游荡。 绘娘转身往里面走,两个人之间隔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他能料到很多年后他们因为这样的距离而渐行渐远,也许到时候只有他一个恋恋不舍,而她早已经有了别的人,早把他这个苍老孤单的人忘到脑后了。这样的认知太过可怕,让他快步上前将她环到自己的怀里,喃喃道:“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就当可怜我一回,我知道我犯了错,我向你认错还不成吗?我只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想要的你却还要远离我,着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绘娘,绘娘,不要这么对我。” 绘娘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因为他的这番话再度肆虐,她闭了闭眼无力地摇头:“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彼此都安静一会儿,也许明天你就像明白了,再不会这么冲动了。时候不早了,王爷快些回去罢,你我这样着实不好。” 老王爷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逼迫她了,她比自己还要疲惫不堪,可是她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放她走,想起那天朱照说的话,他抿紧唇,低声道:“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的想,但是再这段时间里你去陪朱照的夫人罢,我希望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打消了现在这样的念头。绘娘,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不能忘怀我对你的疏离和不在意,从今以后我会加倍的补偿你。有时候不是我在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是你,你何苦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还要拖累他呢?绘娘,动了情的人会失去理智,现今在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坏善恶之分了,我只知道看着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是我绝不能容忍的。你可以未我先前做的错事指责我,甚至打我,但是不能再有离开的念头。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回来,至于那个人如果想要他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就不要去找他,你应该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绘娘没有再说什么,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是钻心刺骨的冷,俨然是再看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这样的目光太让人伤心,让他觉得自己心上像是破了道口气再也没有办法痊愈,哪怕就是这种疼痛会伴随他一辈子,他都甘愿承受。 绘娘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躺在床上,送客的意思很明朗,他只好转身离开。等那道门重新关上,她低低低笑出声来,这个人真是个疯子,以前总是搞搞在上的样子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再想什么,可是现在却把自己的身份放的这么低,早知道如今会这般痛苦,当初又何苦去开那个头呢?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人总是在经历过种种磨难后才会愈发珍惜得来的不容易的拥有。 绘娘长长的叹口气转身闭上眼睛,她现在很累,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不管即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等睡醒再说罢吗,她现在只想给自己可以喘口气的时间。 她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那些烦心伤人的过往最终还是走远了,他看着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随和,一如当初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有耐心,差点让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已经深深的喜欢上自己了。他们彼此相爱,在彼此中间没有那么多现实的东西阻拦,他们相守白头,幸福的过完一辈子。 她不知道的是梦总是相反的,他们在这里相互挣扎苦痛,而对于京城中的皇帝来说,他终于有时间关心一下自己这个被自己忘到脑后许久的弟弟,想到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身边还没有个知冷热的人,与皇后商量一番,还是决定给他物色个温柔乖巧的人儿过去伺候他,大抵这就是人不如天算,就在老王爷费尽心力想要将人挽回的时候,远在京城的皇帝居然也不忘给他找麻烦。 皇帝最近真的是忧思深重,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儿子都到了该定下来的年纪,却一个个的都推辞不已,他怎么能由着他们胡闹,待朱照回京述职的时候他得好好敲打一下这个糊涂的儿子,好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忍耐度已经到极致了,再这么过分下去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就等在外面,看着精神稍微好看的绘娘忍不住叹口气说:“你可说说,一个一个的这么倔强做什么?你也是,他已经服软了,你还想让他怎么办?孩子,差不多点就得了,闹得太僵硬了对你有什么好?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不成?那你还留在这里图什么?这两天听话些就先在钱夫人家待着,到时候回来和他好好地说说,他疼你,你当初想做什么他不由着你?所以不要再胡来了,也别无端端的牵累别人。” 绘娘无奈地叹息,如今也只能点头答应,收拾好东西走出这个庄子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几年进进出出从没有离开太久的时间,真的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连骨子里充斥的都是不舍,被晨曦照耀的整个庄子像是一个才醒过来的少女,绽放出诱人的风姿,妖娆又妩媚,但是她却看不懂绘娘的哀愁和别离。 就在她转身上马车的时候,竟然看到那个樵夫提着柴向绘娘走过来,脸上有几分欣喜,笑道:“姑娘这是有事要出门吗?” 绘娘淡淡地笑了笑:“是啊,要去别处住几天,这两天多谢大哥开解,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后面管家催促让她不得不赶紧进马车,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了,就算绘娘和他的感情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可是那个时候想要将他当做自己救命稻草的心情让她觉得愧疚又无奈。 樵夫看着马车从自己的视线里离开,越走越远,突然笑起来,其实当时就明白,这个女子终究是不会属于他的,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装着别人,不然也不会有那样凄哀婉转的表情,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有些人天生就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让人想要疼爱想要靠近,可是等到自己不管不顾的赏钱了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悬殊有多大。他虽然中意这个姑娘,可是他也看得透彻,知道那姑娘跟着自己只会受委屈,而且人家想来也不愿意跟自己的,所以他很快从里面抽身出来,微笑地看着他们走远了。 管家拍拍他的肩膀,沉声嘱咐道:“我们家的丫头心情不畅快,多谢你这个后生了,只是往后还是少来往的好,不要带给她不必要的麻烦。她有了中意的人,那个人也不会希望你在这条路上挡着的。” 樵夫民进唇转身离开了,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当初两人在一起说过话,这也就够了。 绘娘到了钱云所在的别院中,看着能和王爷的庄子相比拟,心里也是一阵佩服和羡慕,怪不得是人都追求荣华富贵,瞧着这满院子的下人都对这个女人恭恭敬敬的,这种感觉该是多满足。她没敢多看,这是到了庄子上之后嬷嬷教给她的规矩,说是主子们都不喜欢心眼太多的人,她很快就低下头跟着晴雨去钱云锁住的屋子。 钱云倒没有将她当下人对待,而是客气的很,就像自己是她府上的一个客人,周到而有礼的招待着。直到屋子里只剩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绘娘才略显局促地说:“夫人对绘娘太客气了,绘娘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人,您这样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钱云忍不住捂嘴笑道:“你不要有负担,我不过是觉得你随我的眼缘,而我在这里又没什么能说得来的人,所以才让六皇子提了让你来陪我段时间。其实不怕你笑话,我们俩人的处境还有些相像,我虽说跟在六皇子身边,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侍妾罢了。当初不管他多么坚决的想要为我求个名分,最后也是败兴而归。看到你和王爷这般,我心里也有些难过,有情人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在一起,还要顾及着那些身份。我瞧你气色不好,这两天可是没睡好?” 绘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想来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委屈,自嘲地一笑,说道:“不瞒夫人,我同王爷发生些口角,若不是他让人将我送到这里来,我怕是就要离开了。” 钱云端着茶杯的手放下来,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会?王爷想来不会允许你离开的,男人多是自私的人,他们做什么都可以,而对于咱们这些女人却只能依附着他们,将他们给供起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他也是在乎你了所以做了些惹你不高兴的事情。” 绘娘摩挲着杯沿摇摇头道:“当初是他想要我离开的,只是我想明白了准备走了,他却反悔了。这般反复的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来是走不掉了,可是我心里却总是觉得不自在,夫人可又什么好法子?” 钱云突然想起什么,抿嘴笑着摇头:“不要想着离开了,没有用的,不管你怎么心狠,你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爱他,不去在意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说来不怕你笑话,当初我也有我的私心,不想过早的生孩子,却不想这事被他给发现了,你该是知道他当时有多恨,甚至还找了个女人过来气我,我都打算往后再也不理他了,可是老天总是作弄人,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来了,越往后面走,你会越发觉得,有些人一旦爱上了就放不下了。彼此之间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不是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要么就是这一辈子就这么算了,靠着恨来走完余生。你和我不一样,你很单纯,可以放开一切去爱一个人,不像我身上担负的东西很多,有些时候完全身不由己。我想王爷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所以还是先别难过了。” 绘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垂下来的发丝扶到耳后,柔声说道:“瞧我,一来就和你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夫人可别恼我。只是听过你的话,我心里也终于好受了些,刚才来的路上我可是怪他的,一切全看往后怎么走吧,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分开,那么久这样把。我不想和他吵闹,每说一句重话我的心都跟着颤抖,就像是开了道口子疼的厉害,可是他却不知道总是用那些伤人的话逼着我,也怪我自己没出息,总是忍不住跟着难过,也许这辈子就是非他不可了。” 钱云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你们之间算什么事呢?只要两个人好好的,一起游山玩水多好的日子。如果可以我真情缘我是个寻常人,过普通的小日子就好,富贵人家家里的那些事永远与我不会有任何关联,那该多好。可是老天待人总是公平的,不会让你事事如意,所以就得知足些,既要享受那些属于自己的好,同时又要承受那些痛苦,所以我才说我很羡慕你可以这样什么都不顾,一心一意地看着自己喜爱的人,所以还是要看得明白些,有些事情如果没到没办法原谅的那一天,为了那人可以适当的退后一步,适当的去包容一下,对所有人都好,你说呢?” 绘娘的心结全部解开,笑着点点头:“说的在理,我明白,多亏你,我今儿的心情终于舒坦些了。先前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倒霉这么严重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停,头顶的阴云自此消失不见了,也许是因为相差不多的处境所以才让两个人的心贴得这么近。 而朱照的伤还未彻底好就要继续和敌军进行面对面的较量,差点再也醒不过来的恶气这一次他全部都要还回去,不管对方多难缠,他绝不会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至于那个隐藏在暗处出阴招的人,这一次他也要揪出来好好的让他看看,当初不过是给他留了几分颜面,这一次既然敢这么对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报当初的仇,那他也会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场战事一直持续了半个月,没有人不稀自己的性命,但是再生死和权势面前,没有人能够退缩,每个人都有彼此的顾及,所以在争锋相对的时候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成者王败者寇,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敌首知道自己再无转圜的可能,在他们杀到主账里的时候他早已经喝了毒酒自杀了。 也不过是正当壮年的年纪,可朱照的看到的却是一个头发发白的男人,并不是偷梁换柱,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是没想到自己就这样送掉性命,毕竟一次又一次的败绩传到耳中,将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都粉碎了,人崩溃无助了也只有选择这样的法子才能保护住身后的家人。 但是朱照并不会让他如愿,没有谁能让自己的敌人活着,以求下一次伺机而动来继续窃取自己的江山。这个人不过程了别人的弃子,在后面指使他的人早已经撤离了。 朱照大笔一挥,厉声道:“给我去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藏着的人全部找出来,不留一个活口。” 既然决定走这条路手上势必要沾染无数的鲜血,害怕吗?曾经也是害怕的,他第一次杀人是一个宫人听从别人的吩咐把自己当成软柿子,胆敢明目张胆的在他的膳食中下毒,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人绑起来活活打死,哪怕哀嚎声震破天他都没有动容一下。他就是要给那些人看清楚,就算这个世上他没有任何的庇护也不要以为他好欺负,谁胆敢动他一下,他哪怕拼劲全部的力气也要与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人的手上一旦沾染了杀戮,曾经在心里的惧怕已经算不得什么,有时候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嗜血的感觉,自从动了角逐天下的念头之后,他变得尤为坚强,杀的人多了,人也跟着麻木了。在晋州剿匪时满山的男女老少,他眼睛眨也没眨,人一旦站在不同的位置除了做敌人再也没有别的法子,怜悯苍生,也得他们没有别的念头才行。 硝烟弥漫,你争我夺之后剩下的只有一片疮痍,朱照从里面出来看着外面迷蒙阴沉的天色,嘴角泛起一抹凉薄的笑,吩咐身后的人道:“将他的尸首挂在城门上,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能忍多久。” 恒晟看着眼前陌生的六皇子,心里忍不住颤了颤,他跟在六皇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冷漠的样子,也许要想做一个帝王必须得冷得下心肠,只有更狠才能在满是争斗的世界里脱颖而出,这样才不至于被人拿捏住成为阶下囚,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此时只让他觉得越发的陌生和看不懂。同时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对的,伴君如伴虎,等到他拿下这天下至尊的位子,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朱照像是明白他心中的顾虑,冷笑一声:“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难不成你觉得这样做很残忍?是啊,将心比心,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落到这样的下场,我也许也会觉得天道不公,可是有什么办法?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我知道以后的敌人不会少,可我不能放纵这些人在我往前走的路上一次一次地给我使绊子坏我好事。唯一的法子只有斩草除根,可以解除后顾之忧。” 恒晟锤头应了声,他明白,跟在六皇子身边这么多年,看透了多少险恶,所以知道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只有比那些人更狠才行,他感叹的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生活在权贵中心的人为什么不能活的自在些。就像老王爷,如果不是当今圣上仁慈,换做别人就算他没有争夺天下的心思照样也不会容许他活在这个世上。在皇宫里压根没有什么兄弟之情,因为云南的乱子不正是另一个皇子挑出来的事情? 云南的百姓并没有收到战火的波及,突然看到城门上悬挂着的尸体,只觉得惊悚无比,却又觉得太过残忍了些。人这一辈子已经走到了头,不管多少过错和业障都应该化作一团烟雾就此作罢了,很多人家都不让孩子出门了,生怕吓到了孩子。而且原本热闹的城中突然变得压抑起来,渐渐的一些流言在市井中流传,六皇子自然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恶魔,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果将来真要这样的人当了帝王,他们这些没什么能力的平头老百姓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一时间全都为了以后的日子而担忧起来。 这种话自然传入了钱云的耳中,彼时她正坐在花厅里品普洱茶,闻言不过淡淡地一笑:“倒是杞人忧天,这种话还是等他当了皇帝再说罢,空选来风的话不用想也能猜得到是那些看不得他好的人传出来专门害他的。只要坐在高唐上的那个人不信,一切不过是屁话,不必理会。” 晴雨捂嘴笑着,看了眼亭子外面的光,忍不住笑道:“瞧着用不了多久咱们殿下就该回来了,好歹也能多歇歇了,再不用这么劳累着了,也能多陪陪你们娘俩了。” 钱云连连笑着应了,突然转了话题说道:“如此恒晟也能早些回来好好陪着你了,要说他也该是做爹的年纪了,趁着空儿赶紧把孩子给生了,免得让人说我这人霸道又不体贴人,没玩没了的使唤你。” 晴雨一张脸顿时涨红,微微恼地说:“小姐这会儿怎么是越发的不正经了?说的都是什么不着调的话儿?” 而一旁的绘娘一脸羡慕地看着她们,想起自己遇上的事心里一阵难过,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离开越久才觉得自己惦念最深的还是那个人,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里了,一时的气愤所以能忘记,可是真要是时间长了却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一天天再独自一人的时候只剩下煎熬和无奈,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接自己回去,莫不是他又陷入了一遍遍的纠结和彷徨中? 绘娘想到此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这个人真是越发的过分了,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离不了他,所以他才能无所顾忌的做这些让她焦灼的事情,是不是看着她难过痛苦他心里就好受了?越想心里的痛苦越深,可是她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朱照是在三天之后回来的,云南当地官员倒是给他准备了上好的宅院落脚,他却是摇头拒绝了,径直回了钱云缩在的庄子上。在外面他是一个人,而到了钱云和孩子面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外面的那些事情自动的被屏蔽在外。至于外面的百姓是如何看待他这个人的,他不过是笑笑罢了。 就在钱云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叹口气说道:“这条路走得那么难,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谁还能顾得上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会觉得我不是好人,也许将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许转变这个念头,倒不如不要放在心上随着他们去。” 钱云抿紧唇角,也跟着笑起来,其实朱照说的对,他的身份很尴尬,而且也不适合做出太过亲民的样子,这样不知道有多少人就会抓到他想收拢人心的把柄,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漠然对待,将自己练就成刀枪不入的人,所有的伤害都不过是擦着肩膀而过的力道算不得什么。 两个人在没有人打扰的日子里时常坐在一起看书弹琴,哪怕不说一句话都要腻歪在一起,淡淡的温馨和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城门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那些逃走的人终于还是看不得自己的父亲被悬挂在城门上受尽屈辱,明知是死路还是站在敌人面前,一身白色的衣裳,面上带着哀婉悲戚之色。朱照亲自到城门上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和他得到的消息有些不相符,看来那位小姐藏得倒是深,不过他不急,有多少砍多少就够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斗。 云南之地的事情解决后,朱照本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却是没想到皇叔竟会找上们来,瞧着那面色凝重的样子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朱照好笑不已:“皇叔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老王爷看着他带笑的脸顿时没好气道:“亏得你还笑得出来,你父皇在京城中等着你回去受赏呢,你赖在这里做什么?说来都是你这个混小子害得,要不然我也不会受到牵累,这回倒好,我向来不喜欢京城那地,却也不得不去了。” 朱照脸上闪现出一抹凝重,他突然明白过来皇叔的意思,这一次怕是躲不过了,父皇要逼着他定人了。良久之后他站起身来,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皇叔可是要认输?虽然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我很想在他的面前讨他的欢心,可是我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能逼着我,哪怕就是得罪了他又如何?我这一辈子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在我长大后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我不稀罕了,而我珍视的人不管是谁要动她,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其实我知道,这一切想来是我母妃的注意,我真是看不懂她,她心里不是没有我这个儿子?难不成是怕自己以后的日子难过,这才想起来扶持我?她以为这样我就会领她的情吗?” 老王爷看着一脸冷然的侄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皇家的事有时候真是说不得,有些再平常人看起来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在皇家却是最为难得的。就连亲生母亲和亲儿子之间都会生出这样的嫌隙,可不是天下间最为滑稽的事情么?他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无奈道:“你也别太气了,万一她也想明白了,是真的想挽回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呢?毕竟是至亲的骨血,没有谁能狠得下手去害自己的亲儿子。先回去看看,好好说说,兴许这中间的疙瘩就解开了。说起来可笑不已,我这个做皇叔的还比不得你,这一次你父皇对我也是下了狠手,眼看着绘娘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确实连见都不敢见她一面。这么几天,真的是什么苦痛都尝遍了,去京城也成,我要带着她一同去,只是少不得要将她安排在你身边了,有些事毕竟是说不准的。” 朱照微微勾了勾唇角,无奈地点点头。 果然没多久传旨的太监便登门了,瞧见老王爷也没什么意外,毕竟是皇上身边得意的公公,对朱照和老王爷的亲近的关系也见多了,尚且还敢打趣两句道:“奴才一路紧赶慢赶本想着还要跑一趟老王爷的庄子,却没想到两位主子在一块,如此倒是让奴才方便了些。皇上已经知道六皇子打了胜仗的消息,只是许久不见皇子殿下回京,心里担心不已,便让奴才来传旨好让殿下回去。老王爷也要大喜了,皇上让皇后娘娘给老王爷寻了门亲事,圣上说了,忙了这么多年竟是把您这个亲弟弟给忘了,您身边还缺个知冷热的人呢。” 老王爷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心里再不乐意还能对着公公笑出来,而朱照眉眼深沉,竟是不客气地说:“怎么不说传我回去有什么事?是不是我那好母妃也在父皇耳边还念着那阵子经?哼。” 传旨公公赶忙赔笑道:“殿下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她是您的母妃呐,哪个当娘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您回去该是和贵妃娘娘好好说说话,将彼此间的心结解开了就好了。皇上在京城等的很心急,让奴才一道云南就带着主子们动身,您看” 老王爷和朱照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负责传话的个公公,这云南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倒是没什么好逗留的,可心里却是不那么畅快,想了想还是打算在云南多待两天的,传智公公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连连称是。 朱照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越想越气,其实他知道这一次回去,那些旧事想必又要重新提起,到时只能闹得不愉快。他烦了争吵和一味的言不由衷,起身想找钱云说话,这才想起来她今儿带着丫头出去玩耍了,说是天天紧张地盼着,这会儿心放下来了,难得来一次云南不好好地逛一逛回去了只会觉得惋惜。朱照本来想陪着她的,可是想到自己在外面的名声算不得上好,免得坏了她的兴致,所以只好留在家中,只是不忘叮嘱她在外面要小心些,玩的腻了就回来,他还等着她一起吃中午饭。 钱云其实对外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那次朱照带着她逛过的缘故,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不像那时欣喜了,走到最后实在是累得很,便让那些丫头自己玩,而她躲在茶楼里喝茶,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脑海中一片空白。 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她以为是进来续茶的小二,没有回头开口说道:“已经够了,不必再添了。” 可是那人却没有动静,反倒是径直走在她面前坐下来,等钱云回头才笑道:“阿云,许久没见了,近来过得可好?” 钱云转过头先是一惊,而后笑着摇头道:“你怎么会在云南?你看我这般悠哉自然是过得好,难不成是来游山玩水的?” 邓元才笑着摇摇头,眉眼间充斥着重重的哀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人真是没良心的很,枉费我记挂着你这么久都忘不掉,难道再你的心里我已经连记忆中的人都算不上了?阿云,我知道你明白一切,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装傻充愣呢?” 钱云轻呷一口茶,眯着眼笑道:“那些事情难不成你还想全数和我说出来?你我如今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应该明白,我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对你割舍不下的人了,当心我把你的事捅出去,就像当初你对我一样,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眷恋。” 邓元才脸上闪现出一抹苦涩,他其实从来没指望过钱云能够原谅他,只是觉得不甘心罢了,为什么她能接纳一个将他们害成这样的人却不能原谅他对她的一片真心?他做什么都不会瞒着她,笑着说道:“说起来,来云南还是我自己请命的,是我想法子干扰了六殿下,就连他中毒也是我害的,你听了是不是想杀了我?我告诉你钱云,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得的,如果不是他耍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在这里。可惜老天爷让他拥有你,如果不是你出现,他早就死了,这是我在云南最惋惜的一件事。” 钱云无奈地摇头:“你真是疯了,何必卷进这样的争斗中来呢?也对,你心里渴望着权势,你想要当比你爹更大的官,这到也怪不得谁了。不过我和你不一样,他已经是我头顶的那片天了,我这辈子都只能向着他,就算再不济他也是我孩子的父亲。而你呢?你是什么人?你说是么?我只是替你家中的那位夫人不值,听说你娘并不喜欢她,想来这会儿在你家该是过不了什么好日子吧?邓元才,别把自己当情圣,说的你有多舍不得我一样,你的心早已经变了,你心里装着的是你的那位夫人,不要再把我拉扯进去了,我对你的这些破事并不感兴趣,你应该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话,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邓元才的脸上闪现过一抹痛色,他想伸手抓住钱云,可是他在面对钱云冷厉的眼神时突然变得胆怯,他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只能放低姿态恳求道:“阿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重新在一起,我并不会介意你给他生了孩子,我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养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帮我就好。三皇子说了,只要我帮他成事,他就会放过你,让我们重新在一起。” 钱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不可自已,等笑够了才说道:“邓元才,现在后悔当初你做什么去了?恩?当初我一颗心里只装着你的时候,你是用什么态度对我的?现在你不觉得可笑吗?绕了个大圈子只为了和我在一起,我告诉你,就算我将来沦为阶下囚,我也不会委屈自己。既然我这辈子跟了他,不管富贵还是穷苦我都会跟着他。不想死,就早点离开这里,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将你待到他面前去。” 邓元才只觉得苦涩不已,不管她和自己说什么难听的话,他都没有办法放在心上,只因为在自己的心里装着这个人,所以哪怕她就是用刀子在自己的新口子上戳,他也不怪她,因为当初是他没有预料到有人会用这般险恶的用心对付他,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是现在他必须要将自己的全部委屈重新告诉她,让她知道她现在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有多么的无耻。 可是就在他要开口说的时候,钱云的一句话讲他堵了回来,她的脸上分明带着笑,可在他看来却像是一道阴鹜的云,让他的心刹那间落到谷底:“邓元才,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忘不掉我,那么你就不应该成亲,你应该孤身一人,心里只能装着我一个人。可你呢?怎么还想享受齐人之福?不能忍受孤独,也不能守身如玉,你还谈什么全心全意的只爱着我一个人?其实你连他的一丁点都比不上,我不管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是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所以哪怕我什么都不要我也愿意跟在他身边,你明白吗?你连最起码的做人都搞不明白,你还想妄想什么呢?邓元才,这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活路,至于以后,你自求多福罢。” 邓元才笑得凄苦,转而眼睛里迸发出痛苦的恨意:“钱云,你等着,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知道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钱云看着这个曾经在自己心里大过天的男人,曾经他是自己的依靠,也曾想着这辈子再也什么都不求,只能好好的过日子就成。她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可以抛到脑后,只要他能对自己好。 可是最后却是一巴掌将她钩织出来的全部美好梦境打了个粉碎,让她彻底陷入绝望,人一旦对一个人心存得全是怨恨,往后再也难说什么爱不爱,也许只有看到他这辈子活得甚为凄惨才能平复心里的恨。 邓元才看到钱云的眼睛里满是凉薄,像是冬天苍茫的雪美却没有任何温度,让他还藏着期盼的心变得荒凉难过起来,虽然先前已经承受过多次类似于这样的指责和刁难,但是他都怀抱着希望,以为只要她的怒气消下去就能挽回,他以为横在当中的困难算不得上是什么,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可是钱云的冷漠让他将心底里残存的渴望也不得不断了。 他们曾经的情是深到骨子里的,是他的错,是他不该招惹钱秀,可是他又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她要这么狠心的不能给他一点改正的机会?难不成是她早已经变心,爱上了有权势的六皇子?心里不过是起了个念头,突然这种想法像是一场燎原大火就这么在他的心里肆虐起来,越发有再也控制不住的气势,这种妒忌怨恨的情绪让他更加恨朱照,很不得看他在这张夺位之战中落到一败涂地的下场。 饶是如此,他说出狠厉的话之后钱云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自得,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再唱着独角戏一般,让人深深地挫败,在他们面前摆放的热茶散发出袅袅香气,曾经温馨的气氛早已经成了彼此间的奢望,良久他忍不住泛出一抹苦笑:“难道再你的心里,我已经变成了只是耍耍嘴皮子的人吗?别忘了,当初我可是差点拿走他的性命,下一次我只会使出更毒的招数,到那个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真正较量。说起来,你该在意的应该是柳家和钱家是否能安然无恙,如果你不出现的话三殿下也不会看到朱照身后到底藏着怎么样的力量,如今倒是好,你自己送上门的,别怪到时候他想法子刁难你。阿云,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能护着的也不过是一个你罢了,至于你所在乎的那些东西,我也顾不得。” 钱云放在腿上的拳头攥紧,冷笑一声:“听着你效忠的这位三殿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实打实的斗不过就只能用这些阴损的小手段来欺负弱小。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争斗,我只知道我占着理,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向你们这些人讨个公道。我想天下这么大,圣上是个有德明君,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这般残害平民百姓罢?我还是那句话,邓元才,随便你们想怎么做,我都静候着等你们来,只是到时候闹得太过狼狈的是你们可就太难看了。” 邓元才怎么忘了,钱云向来就是这么牙尖嘴利的人,她吃不得任何亏,从别人那里受到半分委屈就要加倍的还回去。可是皇权之间的争斗不是她想的那样,到时候就算真的站里那又如何?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如蝼蚁一般存在的人而伤害自己的儿子,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压根看不到他们这种小人物的人身上,是多么的讽刺,更是天下间最不切实际的梦。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盼着你有个好的运气。你的外祖父已经那么大的年龄了,手下的产业众多,如果真要是计较起来,到时候要牵连多少人,你有想过吗?那些无辜的人都是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而丢了自己的性命的,到时候被满满负罪感包拢的人只有你,你才是他们之间的罪人。” 钱云站起身将半开的窗子拉大,抿着嘴唇笑道:“你也别拿这种话来给我添堵,你忘了,我早已经不是那个经不起吓的人了。这种不动脑子骗小孩子的话我才不会怕,竟管来就是,到时候打了你自己的嘴巴子模样可不要太难看。邓元才,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让我觉得你很恶心。” 邓元才的脸倏地变白,他从没想到会在钱云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一阵抽痛,低低地笑起来:“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现在就从你的视线里消失,我们就等着看吧,看谁最后会后悔。阿云,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选择是错的。也别忘了,我是因为你才进来这吃人的地方,不管是成还是败,我都要让你再也脱不开干系,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活得安心,哪怕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站起身快步离开这间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包间,茶香依旧在,只是被他带起的风给打乱了,很快又合拢在一起,像是这里再没有别人存在过一样。 良久钱云的嘴角才扬起一抹笑,更多的是嘲讽和淡然,如果换做以前两人情谊祥和的时候她或许真的会因为他的性命而心生不安,可是现在呵,他亏欠自己良多,将她的命运害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记住他?那些不能说出口的话,如今就像是一道冷冷的剑光划过她的眸子,让人觉得凌厉又害怕。 这个女人此时不像是在朱照面前那般柔弱,她有着有异于常人的凶狠和恶毒。她透过窗子没有看到邓元才离开,也许是走了后门罢?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只是不知为何面色绷紧了,再不似以往那般笑得开怀快意,无忧无虑地像是这世间的烦忧从未曾在他们的心里停驻过片刻。 不管邓元才将话说的多么凶狠,她也不会惧怕,因为没有谁比她清楚最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会是谁,而此时她更加相信这个男人会护着他们周全,不会让柳家发生一点意外。 晴雨不过是奉了小姐的命令这才带着随着来的小丫头们在街市上逛,都是年轻的丫头,看到很多稀奇好玩的东西整个人的魂都被勾走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她心里有几分厌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陪着钱云的,倒不是怕她会发生什么事,只是莫名的有些担心。 女儿家最喜欢的无非是首饰和胭脂水粉,哪怕就是没人看也想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自己装扮一回,也不枉自己活了一回像花一样的年纪,在那里待了许久都舍不得离开,挑选着花色,叽叽喳喳的。晴雨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未曾经历过那些烦心的事情,想来也该是这样的罢?找个普通的人安安生生的人过日子,权势富贵是毒药,一旦沾染上连自己的本性都容易迷失了,当初说是一心一意的只为了朱祥的宠爱,现在想起来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动了别的念头?比如说也想长久的陪伴在他身边,做梦都想靠近那些与她来说是梦一样的身份。 因为爱所以才想用能用身份来配的上他,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可是朱祥发现了她的意图,自此开始疏远她。其实他真的过分了,她从没有想过凭借权势做什么,但是他就是不相信她,将她一直关在无人问津的地方,直到最后现在清醒过来才觉得,也许那个时候朱祥的做法也是对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控制的就是人的,谁知道会不会再得到什么的时候,转头就苛求更多的东西? 帝王虽然拥有世间最珍贵的一切的东西,但是他不一定是大方的,也许在他的心里有一杆衡量人分量的称,与她来说可能连上秤盘的资格都没有。她的恨虽没有完全的消散,可是因为遇到她人生中最为意外的人,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并没有当初那般戾气重了,她更多的时候开始谋算着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样过才能更加快乐温馨。她私心里想远远的离开这种是非极多的权贵,只要做个寻常妇人就好。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恒晟说,她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断了他想要光耀门楣的心。能站在他身边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要是干预了他的路,想来老天爷应该也不会原谅她的把? 转身间她一眼看到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僻静角落里有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眼曾经温润如水,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可是现在里面充斥着满满的复杂和隐忍。她突然有些想笑,这算不算的上是风水轮流转呢?那个人前世把她的痴心当做草芥,而现在他却做这样的事情,多大的讽刺,多大的笑话。 她不过是冲着他露出淡淡地一笑,又回转身和丫头们说:“主子施恩让你们玩了这么久,这会儿也该回去伺候着了,太过分了可就太不像样了。” 那帮丫头们赶紧收敛了几分,将自己看中的东西全都付钱买了,摊主乐的合不拢嘴,他也是第一回一天卖出去这么多东西,今儿可算是能给孩子们多添几道菜了,嘴上的话说的更是客气不已。 晴雨不经意地转头看到那人还满眼阴鹜地盯着自己,心间觉得有些不快,如果他要是再大街上拦着自己可怎么好?虽说清者自清,但是跟前都是些小丫头们,谁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地成为别人口中的话题,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身旁一个小丫头一脸娇俏地推了推晴雨,羡慕地笑着说:“您真是好福气啊,不过出来玩乐,恒晟侍卫都这么不放心,可把我们给羡慕坏了。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这个福气,也有人能这么待我可就好了。” 旁边的丫头忍不住打趣道:“可了不得,这丫头感情是思春了。” 晴雨也跟着笑,看着那个丫头跟着红了脸羞涩地拍打着身边的女孩子们,她突然有些怀念,若是自己也能用最真最纯的感情面对恒晟该多好?可是老天待人总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又夺走什么,让你总是在遗憾中无法抽身。 恒晟再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厉难说话的模样,平日里这些丫头只敢远远的看一眼,而后再看到那张冷漠的脸时赶紧躲远了,而此时也不过是垂着头和晴雨笑道:“那我们先去找小姐了。” 晴雨点点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问到:“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恒晟将握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柔声说道:“难得得空,以前总是匆匆忙忙的,也没有多陪你在外面转转,殿下身边不需要人伺候,我便追来了。我方才见过夫人才找过来的,他们现行回去了,我们好好的看一看。这一次离开,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来这里了,晴雨,你喜欢这里吗?” 晴雨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得那些乱七八遭的东西,唯一能装得下的也只有一个他,点点头道:“若是这里太平些,倒是个让人不想走的地方,可惜你身上承受的重担太重,不然我们再这里安安稳稳地过我们的小日子该多好。不过说起来,爹该是盼着你光耀门楣的,瞧我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恒晟的眼睛里突然霞光大盛,他脸上的笑比哪一次都要开心快活,他笑着说:“我怕你不愿意过这种平淡的日子,一直没敢和你提,至于父亲他也不会强逼着我做什么事。人都是隔得远了,他才开始惦记我,许是觉得我在皇宫中活得艰难罢,上一次我见他的时候他和我说,若是受不住就回家,哪怕清清苦苦的也能活下去。可是人一旦走进了哪个圈子里想要出来就是难如登天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要想着法子慢慢脱身出来。” 晴雨双眼望着前面熙攘的人群,浅笑着说:“我当时只怕是我自己的私心会惹得你不快,其实我对荣华富贵也不是非要不可,眼前的那些你争我斗,就算你想要避开那些人却还是要追上来不让你好过,这样的日子我便是个闲人都觉得累,如果将来真的要遇到可怎么办?我心里渴望的就是再一个清净舒适的小镇子上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以后不管你打算去哪儿做什么我都会跟在你身边,只有我们两个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说呢?” 恒晟一片眸子里温柔款款,若不是眼前的人太多,他真的会忍不住将晴雨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他心上是满满的喜悦,老天是多么眷顾他?让他得到一个如此能懂他的娘子,他拉着她的双手郑重地说:“待这片天定下来,我就想办法放开身上的这一切累赘,我们来这里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不需要富硕只要衣食无忧,更多的时候我们可以游山玩水,做一对自在的闲人。” 晴雨突然明白过来,他会这么想也许是看腻了这世间无休无止地争斗,还有不断的流血牺牲罢,越靠近权力所接触的情非得已的事情就会越发多,唯一的办法就是远远的离开才能保住自己的日子。 “成啊,那我等着,等你带我离开那些让人不快的一切,此后再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这片街市上的每一处景致晴雨都看过了,而此时因为有恒晟的陪伴所以才变得让人快乐起来,她像个孩子一样指着讨喜的东西给恒晟看,恒晟除了点头外会给她买下来,她不许可是却抵不过他的固执,只得无奈的接下来,没多久她的手里就已经是满满的东西了。时间走的飞快,他看着晴雨嘴角的笑容一直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是他第一次在乎一个人,更是第一次体会到完全拥有一个人的感觉。像是一场大梦,这样的梦太过甜又暖,让人舍不得清醒过来,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永远的就这么地拥着她走遍地老天荒。 就算二皇子对她存有不轨的心思那又如何,他才不怕,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够抢走,如果谁要是来冒犯,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太阳西斜的光打在她的眉眼上,看着更加柔和多情,让人的心也跟着软了,这是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过得最快乐的一天。而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却咬牙切齿地盯着,人就是这样的贱骨头,晴雨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人,只因为入了他的眼,所以不管哪里看起来都合他的心思,更有句话说的好,正因为求之不得所以才越发显得重要起来。 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这么欢快,朱祥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其实这一次他本来是跟着传旨公公一道来的,就算母后怎么叮嘱他还是没出息地过来想要看她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不过一个属于别人的女人有什么好惦念的?他也很多次在自己的心里这么问自己,可是人就是管不住自己,只要一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忍不住开始搜寻,这个女子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他也很想就此舍弃下,可是她的身姿总是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因为想而不得,越来越多的惦念总是会变成一种别样的力量,就像是他无论如何都搞不明白,自己分明比恒晟不知道强多少倍,可是最后为什么她甘愿跟着恒晟也不选择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他一直想不明白,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冲上去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睛,看着别人快乐,而自己只能痛快,这种滋味真是很不好受。 晴雨并不知道恒晟正是因为掌握了朱祥的踪迹所以才匆忙赶出来,他对晴雨的感情是真的,但是他更加不能忍受自己的夫人被别的人觊觎。 玩的尽兴了,他们两口子回到了庄子上,终于将那道碍眼的视线隔绝在外面,两人心里都是忍不住松了口气。恒晟甚至有些担忧,如果自己不再了这个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该怎么好?他想了许久还是叮嘱道:“往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外出了,跟着夫人才行,乖,别让我担心。” 晴雨也有些忌惮着朱祥那狠厉的眼神,赶紧点头道:“我听你的,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这一次分开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你若是得空就来晋州来看我,我也能开心些。” 恒晟笑着摸着她的头发,叹口气说道:“这一次我们全都回京城,顺便也去看看父亲,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要是见到你心里也该是很高兴的。” 晴雨还未见到公公心里就有些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的身份会遭人家的嫌弃。 而朱照却发现钱云从外面回来后脸色不甚好看,想到探子传来的话,他的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现在什么也不计较,他只等着钱云会不会和他说实话,他们之间的情分不管什么时候都容不得外人的介入,他不求别的,只希望他能把一切和自己说明白,好让他放心。 可是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她一直紧闭着扣什么也不说,不管他怎么暗示她就像是个失去魂魄的人。他会这样只说明她的心里还是装着那个人的,他心里再怎么气急败坏和难过却难以启齿,他不怕让她看到自己醋味大,而是不想让自己陷入狼狈中不可自拔,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心里到底是多在乎这个人,而且还是经不得半点风水雨打,他害怕寄托了自己所有惦念的人有一天会离他远去。 就在他煎熬并做了最坏打算的时候,他听到钱云说:“阿照,你往后可得小心着邓元才,这一次的毒手就是他下的,说不好他也许还会找机会害你,所有你为了我们也得保护好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钱云见他攒着眉头一片木然的神情,先是微不可查地皱眉,而后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捂嘴笑,不给他半分面子:“瞧瞧你这人,我先前当你是在想什么大事,原来又是翻了老陈醋,真是也不怕被人家笑话。说来说去都是些老掉牙的话了,我还是那句话,要是铁了心断不了旧情我就不会给你机会,哪怕你是多么尊贵的身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钱云唯一不敢和他说的就是自己最初是怀着别有用心靠近他的,如今更加不敢说什么,句句也不过是出自肺腑所以才看起来坦然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朱照的一颗心这才稳定下来,他和钱云之间从来就不是身份的问题,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她。唯一苛求的不过是他自小从未得到过的爱护和陪伴,他患得患失,不是不相信而是怕自己的全新付出抵不过她和邓元才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什么都可以补救,唯独这个没有办法。那段时间他们彼此互不相识,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最中意的人在这里,他说什么也要提前将她拥在自己的羽翼下面。 他脸上的狂喜和激动让钱云忍不住叹息,这个人小时候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不安?他虽然在外面狠厉,威风堂堂,可是私底下却没有半点皇子该有的样子,什么眼高于顶,骄奢淫逸,在他的身上不见半点。他很寻常,寻常的就像是个普通人家的男子。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往后还是不要见他的好,我虽说心眼不大,但也怕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 钱云抿嘴笑道:“这怕是不成了,你如今风头正劲,想来那些人早已经看不惯你了,想着挑你的错处。大抵是要在我和柳家身上动刀的,就算千防万防,我也不好说完全不会有任何的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照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不要怕,一切都放在我身上,你和柳家我都会尽全部的力量护着,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得从我身上跨过去。我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今天,哪怕以后的路走的更加艰难,我也会撑下去,不为自己只为了你们。” 钱云对他的大事知晓的并不多,她也不是很在意,因为她已经知道这场争夺之后的最后胜者是谁,甜果子总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所以会受怎样的艰难她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只是让外公跟着受牵连她实在于心不忍,如今唯一能帮她的也只有朱照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叹口气说道:“我自己倒无妨,只是不要牵连无辜便可,我外公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这些产业上了,如果要是有个好歹我真的没有颜面面对他老人家,所以少不得你得帮着在当中周旋,我真的感激不尽。” 朱照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而后又将她柔软的小手包在手心里,笑道:“一家人做什么说这般客气的话?便是你不说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动于衷不是?你是为了我受牵连的,要是不能护着你们周全,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你?我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被逼到绝境,那我再也不会忍着。其实这种事情早晚会被人发觉的,不过是掩藏的深一点好给自己胜算。” 朱照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说甘愿委屈在二哥之下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他终是要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彼此站在个自的阵营中谁都有说不出口的委屈,但是只要心里一旦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便是做一个自己不屑的人又如何?强者生弱者亡,上天早已经定好的生存规则,不管多少年经过多少个朝代,大多都是躲不过这样的一个结局。 钱云也知道他身上所担负的一切有多么辛苦和重要,那些甘愿跟在他身边的人更是投诸了很大的希望,或是荣华富贵或是为了权势,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成就这条路上所需要的力量,他看似高高在上,但是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一个人的决策下往前推进,他不能让任何人失望,却还要顾及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心突然就疼起来,这个男人明明活的这么累却还要在自己的面前做出轻松带笑的表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或者看不清他表情的夜里,他是不是也是揉着眉心,不管怎么样都抚不平上面的褶皱呢?她像个孩子一样将他拥抱的更紧,更是在他的脸上亲吻着想要将身上的温度传给他,她只知道这种无声的安抚他能明白的,他应该能明白她怜惜他的心情。 他们在一起虽说是聚少离多,但是因为每一次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所以他们的情分比谁都要浓烈。每一次靠近都是心贴心,他觉得自己早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中,只要不是她刻意隐瞒的东西,他都能明白。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了邓远才会见她,他本来想拦着的,可是为了心里那点恍惚的决定所以他纵容了,还有什么比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更让人欣喜若狂?就是因为她的贴心,所以为了她做任何事情他都是甘愿的。 就好比姚琳琅和百草,姚琳琅自作聪明以为她只要不出面,自己就不会将这种事情算到她的头上,这世界的事只要他想知道的就没有藏得住的,更何况对于姚琳琅他什么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所以他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就让她离开了。对这种本来聪明却装傻的千金大小姐,有时候说什么没用的话却不如什么都不说更能让她心里难受。 他们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姚琳琅比谁都清楚,可是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他的底线,让他无法再容忍。 而那个百草,显然自作聪明的过头,她的感情在他的眼睛里不值半分,有什么资格让自己顾及她在想什么?如果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对他怀有情愫,那他还要全部带回来不成?当真是可笑不已,这种事自然用不到他亲自出马,手底下随便一个人就能让她死心。有时候他不得不感激自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让他对自己要什么都知道的很明确,而不是像别的皇兄一样,因为拥有的太多而迷了眼,来者不拒,随便什么人都能接受,想必他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就在回城的那天,那个百草依旧纠缠不休地冲在马车面前,被一众将士盯着惨白着脸,不管不顾地盯着他说想要陪伴在他身边的话,朱照那个时候只觉得讽刺不已,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他眯着眼对她说:“我也知道你是哪家出来的姑娘,只是做千金小姐就该有千金小姐的样子,当初我本来也佩服你,一个女儿家不顾外人的眼光来军营中救死扶伤,我都想在皇上面前夸赞你一番,可是你后面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小出生在那样的家室里就应该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你所为的,家族的脸面你不顾,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勇气可嘉还是糊涂,相信不必我多言,你家人对你自会有处置。往后我不希望在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功夫去应付你的这些芝麻绿豆的事,若是你还不放弃,我倒是要让人去你家府上拜访了。” 百草从没有想到这个对着另一个女人能够温言软语多情的男子对自己却是这么的无情不讲情面,当时她不信那个传话的人,她不相信他在听到自己对他的情意的时候会不动心,而且她爹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是有几分颜面的,将来就算有个什么事情自然也是能帮的伤忙的,她以为他能认清楚当中的利害关系,谁知道他竟是这么不解风情,让她又急又怒,只想讨个公道。 而这一次只为了证实自己所听到的并不是真的,却没想到现实竟是这样的残酷,她的心伤难过和绝望他竟是半点都不放在眼里。整个人都像是缺了灵魂一般,只能麻木地看着他离开,越走越远,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她身边的丫鬟和她说:“小姐,云南的战事已经了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您也不要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我想向六皇子这样的人,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阴损的事情来的。” 百草抹去眼角的泪水,凄惨地笑道:“我自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可是我就是不能甘心他这么对我。我的身份,我娘说过我是配的起他们这些皇子的,想让我死心,绝不可能。这普天之下,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不得不娶我。那个姚琳琅算什么?不过是个将军的女儿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有那个钱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身边的婢女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她从没有想到向来温婉的小姐居然会做出这种险恶的表情,原来一个人的变化竟是这么快的么?因为心里有了想而不得的东西,就能练本性都扭转了?她虽说是个下人管不得许多,可是再看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难安,生怕小姐到最后将满腔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钱云见朱照发呆,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得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朱照想了想还是没有瞒着钱云,将这件事告诉了她,钱云听罢只是低着头,良久才说道:“说来这种事倒是怨不得她的,不过是喜欢你,而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所以逼着你选我们。你现在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在朝中的地位显然也变得举足轻重起来,害你想要拉拢你的人必然不会少,也许等回到京城会有很多人踏破你的门槛。谁让我只是一个侍妾身份的存在?这倒是真的怪不得谁了。” 朱照将她抬起来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笑着说:“犯什么糊涂呢?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信谁都不愿意相信我么?虽然这么说你,我自己也有错,不然也不会让你觉得惶惶不安。不过你放心,这一次回京城我定要能父皇说个清楚,不会让你一直陷入这种难堪境地里。” 先前没有顾得上,这会儿才告诉钱云说:“父皇派人传旨,要我速速回京,皇叔也要一同回京。这一次你先别忙着回晋州了,随我去京城,虽然知道你对那个地方并不陌生,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多待一阵子,只是委屈了你一直这么尴尬的跟在我身边。” 钱云摇头小小:“说起来我也有好久都没见外公了,就连我生了孩子也不过是让人送了信过去。他一个人待了那么久,肯定盼的狠了,这么久也是我的错。” 朱照摸着她的头发,像是这辈子都摸不够似得,温柔地说:“放心,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他,说到底还是我对不住他老人家,所以该是我上门去和老人家赔礼的。” 钱云跟着笑并没有说什么,他能有这份心已经很是难得了。他感念着那位虽然来往不是很多的老人,可他却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了。心里越发想念的厉害,更加期待着再度相见的日子,如今恨不得能快点赶往京城。不管京城将要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难过和失望,可是她依旧还是决定回到京城,只为了在那位老人面前尽孝。 有些事情因为十分在意,所以不管隔着有多远,对于在晋州城的人来说还是能打听到的。钱浩被老夫人数落了一气不得不去找钱云,其实这么多年父女俩并不亲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可是不管在路上想了什么,到了钱云家的时候依旧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是当下人告诉他钱云出远门并不在家的时候他却是忍不住松了口气,面对钱云要比他自己想象的难得多。 回去的路上他四处张望着,感觉很久没有出门了,好多地方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让他觉得怀念无比,终得自由的日子真是让人觉得温暖不已,就在抬眼的刹那,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阿秀,那时他最疼爱的女儿,此时她已经换上了妇人的装扮,不知道在忙碌什么,使唤着丫头婆子们来回搬东西。他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对着并没有看到他的女儿,颤抖着声音说道:“阿秀。” 钱秀突然听到这道声音先是一愣,眼眶里忍不住涌起泪水,但是他很快抹去了,转回头看着来人,神情冷漠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笑话的吗?如你所愿,我活的不算差也不算好,就像条狗一样,不自己动着就要饿死自己,所以前老爷你和我想要说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值得说,你还是快些离开吧,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钱浩喉头酸涩,微微哽咽着说:“阿秀,我知道你心里恨爹,可是当时爹也是被气得狠了所以才会那样,如果你们母女俩想什么早点告诉我,我们家何尝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知道和你说这些没什么用,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是爹真的很记挂你,你娘她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趁着我这会儿能自己走动,你告诉我,我去看看她去,这么多年的情分,我连句话都没喝她说,她心里会更恨我的。其实也不怪你恨我,这一切都是我糊涂,是我把你娘害成这样的,如果当初我没有纵容她贪心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钱秀冷笑一声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你知道她死的时候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吗?她是被人从府里扔出来的,那个时候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外面的很多人都在骂她,说她死的好,我是她的亲女儿你知道我在旁边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吗?我从没有想过,自己好好的家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可怕,我更加不知道的事我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还有我的弟弟难道他一直要生活在那个恶毒女人的手下吗?你知道什么呢?你有为我们想过吗?你说你只是气头上,可是你的气头上不出声害死了我娘的命,你倒是还我娘啊?只要你把我娘和我弟弟还给我,哪怕这辈子就是过再怎么辛苦的日子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我现在才明白,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人就是你,我们能有今天这样的下场确实都是你害得。” 钱浩艰难地开口说:“阿秀,你不要再说了,我心里并不曾比你好过半分,所以不要再说了好吗?爹会想办法的,把那些丢失的一切我们都拿回来好不好?没有你们我的心都跟着空了,我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怎么样生活下去了,不要丢下爹,不要再恨爹可以吗?爹会想进一切办法的,好吗?” 钱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沧桑的脸颊,连两鬓的发抖变得白了,心里生出一抹难过,不管当初闹得有多凶残,可到这个时候看到他颓废的模样,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可是难过又能怎样?在他殷切的注视下,钱秀低下头,抿着嘴像是不在意的说道:“成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补救的,我这一段时间难过的日子你又知道多少?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你身边不是还有个十分贴心的姨娘吗?到时候你真的舍得下她吗?你做给我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哦,对了,钱云依靠的人越发厉害了,你不会觉得惋惜吗?其实说起来,我自己都挺惋惜的,如果当初要是我嫁给他兴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可是你看现实多残酷?更残酷的是人一旦失去了说话的权利会落得如何凄惨的下场?就像是我们,智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不能有所期待,更没有人会发善心将我们解救与水火,那个时候我们是多么的绝望。” 钱浩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颤抖着从自己的衣裳里拿出了一张银票,惨笑道:“我出来的时候想着你可能需要,所以就带了点出来,虽然不大,但是我会努力地将钱家的一切拿回来,到时候你又可以过好日子了,再不用这么委屈了,我所该承受的惩罚,我不会躲开,我都会承认的,这样可以吗?” 钱秀冷然地看向别处,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钱浩知道现在自己再也没办法能让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和颜悦色了,只有努力偿还他所亏欠他们的一切才能让她变得好受些,饶是如此他心里也能舒坦些,终归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虽说只是个庶女的身份,可是洋洋都是照着大小姐来对待的,看她过得这么委屈没有谁比自己这个当爹的更难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我都愿意听着,要是没有我就来看你两眼,只希望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先回去了。”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终究还是老了,人都说做父母的偏心,他倒是真的偏心的,就算自己的女儿做了天大的坏事,他还是依旧舍不得苛待她,就是因为偏爱。如果换成钱云,确实他不会给半点好脸色,可是这个女儿并不明白他的苦心,着让他十分的难过。 钱秀听着那道沉重的步伐越走越远,忍着泪水的眼睛终究是红了,泪如雨下,迷蒙地看着那道背影再也看不见,她才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起来,她虽然恨可是却又放不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他到底睡的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有谁是天生的恶人,更没有谁能真的狠心到不管自己的父母,哪怕他曾经做了有多么让她伤心绝望的事情。 钱秀这个时候才明白那时候的钱云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就算那个时候拥有让很多人羡慕又嫉妒的钱财可是自己却拥有着她最渴望的东西,哪怕到现在那个做父亲的人心里记挂着的还是自己这个女儿,所以她到现在还是赢家。 钱云又如何能和她比?可是只要想要自己从此散了的家全是拜钱云所赐,她心里的怒火顿时滔天的燃烧起来,手用力地攥成拳头,寒风烈烈中,她就站在那里没了动静。 王廷一直在她不曾留意的地方靠着墙站着,漠然地看着钱秀,他或多或少能明白她的难过,可是再听到她的那句活的像条狗一样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痛心,自己对她掏心掏肺的对待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她的话里永远没有一句能稍微暖一点的东西? 钱秀转身要走进去的时候抬演就看到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顿时也明白过来方才自己的话他已经听到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看着身边没什么旁于的人,笑着:“看够热闹了?可惜并不是什么精彩的东西,你该是很失望吧?曾经最宠爱我的爹害死了我的娘,然后现在又来和我忏悔,这种事情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吗?我自己倒是过不了这关的,不管他以后会怎么对我,我失去的那些东西终究是找不回来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容忍度。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只能别人对我好不能有半点对不起我,所以你要想好了,以后你要是做出什么让我觉得痛苦难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廷这才笑起来,嘴角上扬看起来带着些许慵懒,依旧懒懒地:“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看热闹?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可是我看着你的时间比你想的还要长,你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不要私自将我拦在你的世界外面,我和你才是最亲近的人,你知道吗?这两天那个程阙要是再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如果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不准自己会不会一直拿药对付他,到时候要了他的性命可也别怪我。钱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看起来心狠,要是真让你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你胆子的很。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沾染任何你觉得害怕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惹怒我,不然我可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钱秀抿唇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能什么呢?如你所我现在就是你身边的人,我想什么事情都得拖你一起来,所以我们早已经是一条线上的人,你想做什么活着怎么做我都不会什么。但我不想闹出人命来,就当是为了我的弟弟,就当是我怕死,为了以后的日子自己给自己多积福。” 王廷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些可爱,谁不怕死?可是只要自己的心里舒坦了这些事情还能算得上什么?身后的那些事等以后再,谁能知道会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人要往长远看,可是对他们这种人来眼下的日子都顾不来了,哪能以后?王廷从没有想过让自己做个好人,自从父亲被人陷害之后,他的世界里已经不大能容得下什么善恶是非了,他只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一门心思的努力去追寻。 就在无人来往的时候,他靠近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口,只属于彼此两人的亲昵,让他的心间像是装满了蜜一样甜,以前的他是一方深沉的潭水,没有活力,只能潜伏在暗处看着人世间的百态,直到现在和钱秀生活在一起才现他的世界里突然进来了阳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这才是生命的力量。 “随你去,你只要知道不管生什么事你的身后都有我存在就是了,我会一直护着你的。以前为了还你的恩情,而现在你早已经是我王家的人了,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离开程家,光明正大的和我生活在一起。” 钱秀没有再什么,转身进了里面,自从钱云离开之后,她的生意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却觉得稍微能喘几口气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被逼的没有任何活路了。原来钱云的那些铺子没有了她就转不起来,起来倒也是讽刺的很。至于程阙,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情,就算现在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当初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如果再她艰难的时候他能给予半分同情,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谁也怪不得。人的机会有时候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再无可能,这世上后悔的人那么多,有谁能真的放下当初的偏见真的接纳你? 钱秀见绣娘都做的差不多了就让她们提前回家,都是有家室的人,家里还堆着一堆的事情等着去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话了,如果换做一切她肯定要到天晚了才能放她们回家。如今倒不知道是变成善人了还是变成恶人了。 很快热闹的大堂里变得冷清不已,她坐在自己原先坐着的位置,冷冷地看着原先的一切东西,王廷像是一个幽魂一样从这边进来从那边出去,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她不过看了一眼再也不关心,随他去就是。果然没多久,一脸肃然的程阙又再度来了,他并不关心铺子里的生意,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亏得钱秀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不然她真的怕是不觉中就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若是闹得大了也不能怪谁。 王廷从厨房里端了厨娘做好的炸肉丸子出来,却不想看到的竟是程阙,眼睛微微地眯起来,嘴角的笑容降下去换上了冷厉,眼看着程阙直直地走到他的人身边,不知道了什么让钱秀笑得乐不可支。 钱秀抬眼看向王廷,果然是自己意料中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绽放的越大,看着程阙笑道:“怎么又来了呢?这几次送回去的银子不够花么?我的本事不够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程阙脸上闪现过一阵燥热,他烦乱地摆摆手道:“这几天闲着无事,所以过来看你,什么时候搬回去去住吧,在这里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呢?这边有王廷照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钱秀摇摇头道:“终归是我自己一手打理起来的,别人不能明白它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看着它出一店纰漏,所以我只有守着他才能安心。你我是什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既然当初就知道不能在一起那又何必委屈自己不是吗?倒不如就这样把,对谁都好,你呢?我经历了这世上最难熬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我也不是想要你来同情我,不过是所遇到的事实而已。我们之间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少话好,在这里只能互相讨厌,你呢?” 程阙无奈地笑道:“不要把我当敌人一样,以前我本就有选择的资格,毕竟量相比起来你真的不值得我多看你一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既然做了程家的人你却想与程家划清界限,你觉得这事可能吗?我只是劝你趁早醒过来,不要异想天开明白了吗?” 钱秀难得没有再什么,依旧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思早已经到了钱浩身上,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得自由,明天还能见到他吗?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弟弟最近怎么样?还没有足月就被逼着来到这世界上,还未见自己的娘亲一面就经历了永远的天人永隔,这世界上最残忍恶毒的事情怎么会生在自己的身上?老天爷真是不公平,那个时候她真的不过只是想活得比钱云好一点,这不是女儿家之间时常生的事情吗?为什么别人没事,而她自己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她知道这是没处理的,所以她放弃了,连口都懒得开。 程阙被她冷落在一边,心里一阵别样的复杂,看着她这张越红润秀丽的脸只觉得当初是瞎了眼,她就像是一颗蒙尘的珠子因为没有被人现,所以藏在土里,直到偶然间他才现自己的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个上等的尤物。 不过幸好,还不算晚,只要他在她的身边认真的过好每一天的日子想来就应该没事的把?女人其实是世界上最容易动情的人,不管怎样只要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就能重新开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早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捷足先登,他这个本来应该最先得到的人却是落了下风,也许这一辈都活在后悔与不得之中了。 这一天程阙在楼下大堂里坐到很晚,他和钱秀一道用的晚饭,看着钱秀上了楼却是无动于衷,就连帮着收拾的王敏都有些好奇不已,今儿这位主子可是怎么了?居然不跟着上去了,很快她就看到程阙站起身转身离开了,也没有让人陪着,那神情落寞低沉的让人唏嘘。在她的记忆里但凡是这种不缺钱花的大少爷,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觉得悲伤的事情,一直潇洒地挥霍着自家的家底,也许还能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这一回这位程公子怎么就这么认输了呢?难道他对钱秀是真的动了心思? 钱秀其实一直站在窗前,她对程阙会不会上来并不关心,反正自有人对付他,她想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与那些恨意来一个程阙确实算不得上什么。 这一夜很安静,就连王廷像是也知道她心里的烦乱不堪,并没有来找她,让她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曾经生过的那些近似于噩梦一样的东西像是离她远去了,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可饶是如此第二天她还是起的晚了,醒来的时候听到楼下嘈杂一片,想来是那帮绣娘们已经来做活了,她自己起身穿衣裳,听到门推开的声音,不用猜都是王敏,忍不住笑道:“怎么也不进来喊我一声?” 王敏笑道:“我哥哥了让您多睡儿,这两天铺子里的事情不多,哪怕您不下去,他一个人都能帮您盯着。不过程府那边来人是爷传他过去,我这才上来想要叫醒你,没想到你自己醒来了。” 钱秀没有什么,而是往外面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自己的心里还是惦记的很,也不知道他昨天的话到底算不算数,会不会真的来看她这个坏了心永远不会原谅他的女儿。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吃过早饭后下去没多久,一眼就看到他站在外面冲着她乐呵呵的笑着,她突然觉得今天比昨天还明显的觉得他更显苍老了。他突然伸手冲她招招手,就算她多么狠心想不理会他,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快步出去了,跟着问道:“你怎么又来了,现在出府自由了?谁知道你的话里有没有真话?” 钱浩难得的好脾气,也不见恼火,只是笑着摇头道:“他们也不见得能拦得住我了,瞧着起色很好看,想来昨儿应该睡的好。早上没吃东西,有没有功夫?要是有功夫的话陪我去吃店东西罢。” 钱秀对着他这张带笑的脸,莫名的生不起气来,明明自己已经吃过了却还是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去了附近的摊点吃最为寻常的豆腐脑和油条,犹记得当初的时候,她对街头的东西很好奇,每次都是忍不住指着要喝豆腐脑,娘阻拦着要想吃让家里的人做,可是只有钱浩却是什么都不直接带她去吃,看她喝得香,笑着道:“好吃的东西可不只咱们家里有,这街头有很多东西让你吃过就忘不掉了,我时候时常在饭点的时候跑的不见人影,你祖母让人来寻我,却不想我早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熟悉的地方,做早点的还是那个人,还是那样的味道,只是这一切却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不一样了,只有曾经的记忆让她怀念,而对于未来的日子却没有了期盼,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了。就算当初的记忆再怎么美好,而对于她来只是变成了一道甜蜜的砒霜,想要靠近想要去回忆但是却不敢过多的接触,因为生怕自己只会变得更加悲伤。 钱浩走在前面,钱秀跟在他身后,听到他熟练的和那摊主着什么,然后又是一阵寒暄,两个人坐下来,很快一大碗豆腐脑就上桌了,明明不想吃,可是却贪恋两个人难得在一起的时间,慢慢地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第二天钱秀没有吃早饭等着和他一起吃,虽然心里恨,但是还是舍不得对他太过刻薄,人生就是这样,那点骨血之间的联系让她没有办法真的狠下心来对他。 连着好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话,虽然安静却让人贪恋惦念,要是就此划清界限也是舍不得的。 王廷被程阙叫过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入赌坊,不过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着,也并没有嘱咐他办什么事。王廷向来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在程阙面前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能让他变得紧张起来。 程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总觉得这个王廷有点古怪,可是却不上来哪点不对劲,这世上的人都是贪婪的,所以表现的无欲无求未免太过假了。 一直从清晨到太阳西斜,程阙才从集市上掏来的话本子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不开口的男人惊讶道:“倒是我的错了,只怪这书写的太过好看了,让我看得入迷了,你就一直伺候在我身边?” 王廷看着书面上写的春宫图三哥字,闻言笑道:“的家中清贫实在是没有念书的机会,大了却是没了那个心思,人们都书中有美人也有金银财宝,如果我要是识得字就好了,这样兴许我也能做个财的美梦。” 程阙闻言只是笑道:“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我自被领去学堂读书识字,到现在也未见有半分美人和半分金银,要我不识字倒也是好的,只盯着自己的日子就成,知晓别人的事情有何用?王廷有什么打算,打算一直在程家铺子里待下去吗?” 王廷笑着点头道:“程主子给的银钱也多,姨娘对我们这些人也客气,常嘱咐厨娘给做些好吃的菜,来都是这辈子难得的,我们心中知足的很,所以只要主子不嫌弃我打算在这里长待下去的。” 让人跳不出错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程阙暗自笑话自己,想来应该是想的太多了,可是不管怎样他听到金莲在房子里成天嚷着钱秀和王廷有一腿,让他不得不怀疑。 这几天他派人私底下去查了,并未查到有半分不妥,他们都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自然是忠诚的,但是心里的那根刺还是不能消除,总是看到王廷心里就跟着难受。他私底下差人去问厨娘,厨娘也是个实在人,就是起王廷来多是夸赞的话,是个极其热心的伙子,平日里还会帮忙干活,是个难得的好人。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能再铺子里待着了。 “有没有心思跟在我身边?往后不用去铺子里了,那边我会找个人帮忙照看着。” 王廷嘴角泛起一抹笑,笑得极为温和:“多谢爷的好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的妹妹从与我在一起没有分开过,我都是看着她睡着了才能回去睡。这真是” 程阙倒是从探子那里听过这个话,倒也不好在口气强硬的要求他,只得笑着叹了口气,如今却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钱秀以后搬回府里来住。以前不在意就算她在外面活的怎样,他都不会关心,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他都由着她的,可是现在既然放在心上了,那么他就要切断可能出现的胡言乱语。 “我也不勉强你,这些时候钱姨娘总和我闹脾气,既然你妹子与她的来,倒不妨多劝劝她,总归是程家的人怎么好一直在外面待着,让旁人看了笑话可怎么好。以往是我糊涂,但是不管多大的气这么久也该消了不是?女人总是这样,稍有半点惹到她们就跟你翻脸。” 王廷或多或少能听得出来程阙此时不过是在试探他,但是这种不动脑子的富家公子想与他斗尚且嫩了些,他转而道:“来,的一直有话想和爷,只怕爷还在气头上所以恼了。这档口的也不遮掩着了,金莲姨娘虽做事过分了些,可是她一颗心还是向着爷的,当初她也是气疯了头才那些糊涂的话。先前偶然经过钱姨娘跟前的时候,听到她和我妹子爷对金莲姨娘的处置太狠了,女人一旦有了中意的人全心全意的都是为了爷的。我倒是觉得钱姨娘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的,她待爷的心倒是好的。” 程阙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耐烦,他这样为金莲开解更让他觉得金莲身上曾经让他喜欢的缺点变得很凸显,心头闪过一阵浓浓的厌恶。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算了,不她了,只会让人心烦。往后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至于怎么做我心里有分寸,罢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罢,今儿就不留你了。” 王廷转身离开,眼底闪过一抹阴鹜,他知道程阙心里再猜疑什么,但是妄想就这样隔开他和钱秀的距离真是异想天开,他绝不会让程阙得逞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廷回到铺子的时候天擦黑,外面的灯笼已经点亮,照在地上散发出悠悠黄光,一层迷蒙朦胧感将那块挂着的牌匾凸现出来。 冷漠冰凉的字早已经同外面的寒风混为一体,不过是个指着方向的东西,让人在漫无目的或者暂时忘记叫什么时候的能够看到它就记忆起来。钱秀对它很是在意,可惜饶是钱云不在晋州,多数人还是冲着她家的口碑去了,钱秀每每只能看着愁眉紧锁。 做买卖的大多还是拼着几分运气在当中的,并不是只要你用心了就能有个好的收成,就像外面卖早点的摊贩一样,别人不会因为你干净不邋遢就来买你做的不好吃的东西,反而那些脏兮兮看起来很寒碜的人却总能做出味道好的东西来,没有人能说清楚这是为什么,兴许只是老天让他们做这份买卖,在天上保佑着他们的财路罢了。 他不知道钱秀能不能想的开,这铺子不是自己的,他也没什么资格操心,再加上他本也没什么心思掺和着,他在这里为的只是自己放不下的那个人罢了。他巴不得尽早将这里的事给了了,好带着他心心念念的人远远的离开这里,伤心之处长时间的待着做什么?更何况年岁越大,有时候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能狠得下心肠来了,一个人的时候开始伤春悲秋不停,既矫情又可笑。 推门进去后落了栓,这会儿该是没人来了,转身走到后面,见张婶正在忙着做饭,一碟素炒三鲜才出锅,瞧见他进去,笑着说:“你这小子可是出息的紧,听说那边的主子都赏识你了,吃过了么?要是没吃,婶儿给上头的做好,再给你下碗面,就着腌好的酱黄瓜味道正好。” 王廷笑着摇头说:“婶子不必麻烦了,我有点事要和姨娘禀报,正好帮你送上去。说起来,我倒是不怕跑腿,不过这男女有别要是给人说起闲话来,我可不是有成千上百张的嘴都说不清楚了。” 张婶捂嘴笑道:“你这么费心的帮我,要是说出去了,那边的主子不久把账算在我头上来了么?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有这么蠢的?得了,赶紧去忙着罢,我这老婆子可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能不清楚?” 王廷端起已经摆放在托盘里的菜,闻言笑着摇头:“倒真是难为婶子了,这里还是人少的好,人也亲近的很。” 张婶一边撵他一边笑着应:“可不是?我做完饭今儿就回去了,明儿早些过来,你可得帮我开后门,免得给人瞧着了可就不好了。” 王廷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端着东西上楼了,这般也好,省得将来生了别的嫌隙,狗咬狗一嘴毛的样子太过难看。 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来到她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只见钱秀坐在桌子前支着下巴定定地看着某处发呆,听到动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笑着说:“你来了?程阙怎么将你放回来了?我瞧着以为他要将你留在身边。他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大家伙骨子里都是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他以为能瞒得过我?外面那些眼睛盯着也不嫌累,他要是能揪住我的辫子算他能耐。” 王廷叹了口气,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温声说道:“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担着,现在还是赶紧吃饭,吃完了睡个好觉。” 钱秀看着面前摆着的都是自己平日里喜欢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想吃但还是拿起筷子,安静的吃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张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的口服倒是不错,就是落到这种境地也能有好吃食供着,也不该奢求什么了。你怎么干坐着不动筷子?快些吃罢,我猜得到程阙既然生出了怀疑的心思,定然不会那般大度管你一顿饭,我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没法子,谁让我娘疯了似得想让我嫁给他好做正室的夫人?许是我们太过贪心的缘故,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和程家沾染上关系,我和我娘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得到了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所以人的心才会变得大了,不官不顾的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在手上,最后却还是一场空。” 王廷神色淡淡地看着她,突然勾唇笑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太过分的,我会满足的。这个时候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早些吃完早些休息,这几天我都没陪过你了,明儿还得早起给张婶子开门去,要是露了馅儿可就不好看了。” 钱秀知道他在说什么,脸色蓦地一僵,很快又放松起来,点头道:“看来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你划清界限了,也好,总好过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太过无趣了。” 红烛摇曳,外面钻进来的寒风吹了一阵,将光差点压灭,但是过去后很快又直立起来,因为是铺子里早已没有别人在,所以他们才能这般自在,旖旎软语回荡一室,浓情蜜意自是化不开。 钱秀的所有思绪早已经不知道丢到九霄云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随他一起沉沦,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烦忧都忘却,那些在梦中不愿意放过她的东西也终于离开了,她终于不再受折磨了。 王廷一直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看到她微攒的眉头,眼神朦胧却又没什么焦点的地方,心头闪过一阵闷痛,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却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回到过去的样子,无忧无虑,却又每天开心,也许只有她将全部的过去都忘掉才能行吧?人生就是这么悲惨,老天作弄着世人,让你在欣喜自己可以做人的时候却又得承受很多本不想在意的东西,有人说转生为人其实是来还自己上辈子的业障。 一轮一轮的战栗过去,两个人早已经没了力气,相互拥在一起,王廷怜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今儿去见你爹了?打算往后也要一直来往着了么?” 钱秀浑身疲惫不堪,连话都不想说了,可是最后还是点头笑道:“毕竟是我爹,我心里不管再怎么恨他可还是没法狠下心来,人大概就是这样把,一直口是心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能对他做什么。虽然我娘是在他的漠视下丢了性命的,可我也做不出那种杀了他的举动。他和我祖母不一样,是我最亲的人,其实他们都不信我,那个时候我压根没想过要毒死我祖母,我只是想让这一切都能在我们母女手里多留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在钱云和那个女人的联手下,我被扣上了要毒杀祖母的罪名,我哪有那么狠的心?就算我现在对所有人说我没做过,只怕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无妨,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我现在还怕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怕了,我要让那个府里的人为了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我和钱云是仇人,但是就目前看来,我们都是不希望那个家变好的人。也不知道要是给我躺在地下的祖父知道了,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竟然没多久就子孙作践成这个样子,心里不知道该是怎么想。其实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对它的感情并不比钱云少,可是为什么再别人看来不管钱云做什么都理所应当,而我却是什么都不行?我从小到大一直反感别人低看我的眼光,我不甘心,明明都是钱家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我要被人这么对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对钱云的恨意越来越深,直到最后变得我也收敛不住,她拥有的一切东西我全都要抢过来,这样我的心才是满足的。你觉得匪夷所思是吗?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生出这样嫉妒的心思,等到我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里一样很害怕一样绝望,因为这并不是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但是最后我却还是做了我最不想成为的那类人,人就是这样一不小心顺着自己的邪念走就越发过分了,成了真正的坏人,其实我也不愿意,我也不想,可是我还是走了那一步。当初我从没想到过,我娘会想害死钱云,我以为她只是想要教训不听话的钱云,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同谋,我压根没得选,我当初也不甘心,我的母亲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人。到现在我才明白,这谁也不能怪,谁让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你不去害别人不去争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也许很可能失宠,到时候让人们拿捏着,也许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你丢了性命。就像金莲那样对我,我和她无仇无怨,可是她照样想至于我于死地,人活着好像只是为了争斗,不死不休。” 王廷不停地在她的脸颊上亲吻着,更多的是安抚,最终声音沙哑地说出口:“很晚了,你也很累了,还是早点睡吧,乖。我知道你的难过,这并不全是你的错,被逼迫至那个境地,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不需要太过愧疚。” 钱秀转身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闷声低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愧疚?我向来不愿意认输,更不愿意和钱云说什么话,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但是我们之间对立的身份不能让我说一句别的话,不过现在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没必要再费心说什么,做一个这辈子都不能消停的敌人就是了。好了,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长夜漫漫,很快她就陷入沉睡中,王廷贴近她感受着她鼻尖呼吸出来的气息,能够就这么睡在她身边,是他最为满足的事情,只有这样他们的关系才能变得越发亲近,而她也不会生出想要放弃的心思。 肌肤相亲是最容易拉近两人关系的,所以他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不会放弃,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只能属于自己。 烛火燃尽,他将钱秀拥在自己的怀里,转眼看着外面的一切,既然程阙这两天太过闲了,都能有功夫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来了,那他就给他找点事情做,也好让他涨点记性。 而程家这边,程阙最终还是没忍住,让人将金莲带到了自己的面前,沉声问道:“关了你这么久,可想明白了?你这么随心所欲的污蔑人,若是被我误伤了人,你心里难道真的不会有半点愧疚?” 金莲此时披头散发,样子甚为狼狈,听到程阙的话只是放生大笑:“我的好爷,您怎么还想不明白呢?我金莲到现在都会骂她们是狗男女,就算您将我重新关进去我还是这样的话。爷,您要相信我,我自进府就跟在您的身边,我对您是什么样的情谊您应该明白的。更何况我自己多少斤俩我心里比谁清楚,我污蔑她让您记恨我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会对您说实话,我从来不会骗您的,您若是不信,现在倒铺子里去看看,那躺在床上的不是那对狗男女会是谁?爷,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是不想看着您被他们给骗了,你要是被捉弄了,将来可怎么向夫人交代啊。” 程阙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咬牙思忖许久,站起身道:“让人带你回去梳洗下,瞧瞧你的样子真是难看的紧,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你往后都不许在掺和明白了吗?不要唯恐天下不乱,要是你再胡闹可别怪我半点情分都不和你讲。” 金莲早已经怕了没了他宠爱的日子,心里虽然很是不甘心,可还是忍了下来,只要自己忍得住早晚有一天能好好的收拾钱秀,她倒要看看她能得意的日子还有多久。向这种富贵公子最受不得的就是头上被人给带绿帽子,除非她钱秀真的和那个人没什么,不然只怕将来有的是好果子吃。 这一次自己要沉住气,暂且等着看热闹就是了,她心里不管再怎么爱程阙可是经过此次的对待,最终还是有些难过和惋惜,她从没有想到曾经将她疼到骨子里的人说翻脸就翻脸,这换做谁能受的了?一冷一热,这么大的察觉,她就是再蠢也不敢再对他掏心掏肺了,男人的心里一旦装了别人就变得再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所以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倒不如就此打住罢,她现在也该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听下人说程阙最近沉醉在赌坊里不消停,程家虽说有不少家业,可是再晋州城来说也不过是寻常的很,实在拍不上什么名号,要是他一个收不住手将晋州城的东西输干净了,到时候穷途末路会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她不能像只待宰的猪一样任由着人收拾。回去钦州?这种事少不得要受连累,如果老太太想拿他们这些人抵账,她到时候更是欲哭无泪,唯一的法子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到时候再让人给钦州的相好去个信,好让他早些来晋州城,他们带着钱财也好远走高飞。 这个程阙他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她愿意跟他也不过是看中了他的这张皮相,既然他能心狠成这样,自己又何尝不能够?当初本想着让自己的相好也跟着沾光享受荣华富贵,怎奈这个人实在靠不住,她没法子只觉得还是自己的老相好靠得住,虽说没什么本事,可是无怨无悔的等了自己这么多年,她就是丢下什么不要,也不能不要他。女人其实是最长情的人,求的也不过是个一心对自己好的人,其实程阙差点就要做到了,可是最后却还是让自己失望了,这也不能怪她了。 “那金莲先退下了,爷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才好,天晚了,外面凉的很,也早些休息吧。” 程阙觉得一阵暖心,却不想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变了脸了,他早已成了一个失败者。他坐在大厅里踌躇犹豫许久,最后还是站起来,冲着下人吩咐道:“去被车,随我去趟铺子,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没有和钱姨娘说清楚。” 他的心中有些不可置信,却也有些惶惶不安,他生怕金莲说的话是真的,如果自己即将看到的一切是真的,他该怎么办?他想就算是掐死钱秀都不能解除自己心头的恨,他这辈子最恨背叛。马车在凄凉安静的夜里声音显得分外突兀,很快马车就在铺子前停下来,他让人用力敲门,屋里好一阵才见亮起了灯,出来开门的人身上披着厚实的外衣,就是到了程阙面前还是止不住浓浓的困意,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用力地睁开眼,意外地看着来人说道:“大晚上的,爷怎么来了?对不住实在是太困了,这会儿忍不住,还请爷不要怪罪。” 程阙真的没想到会来给他开门的竟然是王廷,他想了许久这个本该是和钱秀躺在一起的人,这会儿不管怎么瞧都不像是那样的人,脸上的困意和睡着之后因为长时间未动压出来的印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和钱秀有什么关联。难道是因为有别的男人在? 程阙微抿着唇说:“你去继续睡你的,我找钱姨娘有两句话说。”说完就大步的上楼去了,用力将门推开,果然床上躺着的是两个人,他很很不平地想要上前算账,却不想将床上的人惊醒过后才后悔不已。 就在他张开嘴想要赔礼的刹那,只听一道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甚为刺耳,这一回程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谁能想到钱秀床上躺着的竟是平日里帮忙干活的王敏,王廷的妹妹。 王廷快步跑上来,也不敢进里面,贴着门小声地说道:“主子上来的匆忙,小的本想和您说两句的,可是您也不听。今儿钱姨娘说是一个人不好睡觉,就让小妹过来陪着我妹子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爷您这么闯进来,我妹子该是多委屈。” 程阙也意识到不妥,赶忙出去,刚想转身离开,却见钱秀已经睁开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吵醒她好梦的程阙,眼睛里是一片凉薄森冷的光,像是恨不得要将他刮了一样。他只得悻悻地说:“是我脑子不清醒,你莫要怪罪我,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你继续好好睡着罢。” 程阙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如今竟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敢了,心里升起一抹苦涩,当初还说想好好的和她在一起,谁知道还没过多久自己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来肯定只能被她更加看低了去,往后自己说的那些话想来她更不会放心眼里,可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钱秀坐起身来,冷笑着说:“爷别忙着走,还是先带着你身后的这些人去外面等一等,这一次钱秀有话想和您说。” 程阙已经猜测到她想说的是什么话,心里一阵不安却还是不好落荒而逃,只得无奈地下楼去坐在冰冷的大堂里等着。 王廷看着他低垂着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再看向钱秀的时候冲她露出一抹自得的笑,紧跟着下去了。 钱秀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看着坐在身边一脸紧张的王敏,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你真该和你哥哥好好的学学,他那般厚脸皮虽然难看了些却还是有用的,亏得那程阙也是做贼心虚,不然这一回怕是躲不过去的。” 王敏脸红地垂下头,抿嘴笑了笑,她的心道现在还一直不停的跳动着,都怪哥哥,要不是他这么大胆,自己也不必跟着他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又羞又怒,看着钱秀出去了,她才起身穿上外衣回自己的屋子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钱秀一头乌黑滑顺的长发随意的挽起来,身上穿着厚实的外衣,在不甚能看清楚的夜里更显得她单薄瘦弱,一步一摇中更显风情万种,妩媚动人,只是那双清冷含水的眸子里却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光,让程阙在迷失中又忍不住浑身发颤,为自己的贸然动而觉得难堪。 屋子里站着的都是程阙身边的心腹,这么多年程家的事情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所以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能做到目视前方并不在意当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程阙也不在意自己的丑事被人给看到,毕竟再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反倒是在一旁站着的王廷,他脸上的好奇与探究让程阙心底闪过一丝不悦,平日里向来有眼色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反倒变得木讷了,杵在这里让程阙不好开口撵人。 钱秀径自在程阙身边坐下来,脸上一片淡然冷漠,悠悠地问道:“爷这么晚大动干戈的找来,为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最聪明的我也不是什么傻的,这一次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得往后又因为这些个事闹得不好看。我看爷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胡话过来抓奸了罢?以为我在外面养了野男人,也对,只有这个时候来最好,爷现在可满意看到自己看到的?如果今儿我钱秀真的和别的男人有什么苟且也就罢了,可是爷看到了,我只不过是今夜睡不好所以才让王敏陪我,您这样对我可觉得公平吗?我就算再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能让你这么来糟践,今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王廷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接着钱秀的话说道:“听钱姨娘的意思难不成?这铺子里也就我这么一个男人,莫不是以为那狗男女里的男人是我?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就是给我这个胆子我也不能做这种事啊,爷您可得给小的做主,这是哪个烂了舌根子的这么编排我的不是?难不成近来瞧着我受赏识,嫉恨于我?” 钱秀和王廷的这一番话让程阙连半分脸面都没了,如今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是闪烁着光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而将视线全部放在他身上的两个人,心里所怀着的都是浓浓的嘲讽。 “我并无这等意思,不过是醉酒糊涂了想来见见你罢了。你不过是误解了,只是发生了今儿这种事往后还是回去府里住着罢,免得外人说闲话。金莲虽说错处多,可毕竟是一家人,就算你心里再不痛快还是将这件事忍了罢,往后好好相处,我会给你多分疼宠。王廷不是说偶然听到你还曾和别人说我的处置过重了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真的坏了心的人,所以各自退后一步,往后我也会多加敲打她的。” 钱秀淡淡地看了王廷一眼,出口却是数落:“不过是个铺子里打杂的伙计,谁许你多管闲事?我以前说过这样的话又如何?就能抹去这事不是她撺掇的?以前或许有几分可能,如今想都不要想,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我好欺负还是怎么的?这笔账我早晚要讨回来,再者我当爷是真心待我,本动了回去的念头,可是这会儿瞧着我还是在外面住着为好,不然就像是我自己都不干净了。不管往后金莲姨娘在爷身边说有关于我的什么坏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清者自清,随尔等怎么想。” 这算是将程阙的脸面全给驳了,而程阙如今也是有几分羞惭,更何况被王廷给看到了,他脸上一阵燥热,沉声说道:“这种负气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今儿是我莽撞了,你要怪我怨恨我也是应当的,我全都担了就是,只是你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却是不能够了。没有谁家姨娘一直在外面住着,闹得差不多就行了,时间长了我的颜面也难看。” 钱秀冷哼一声:“我也不过是奉了程夫人的命帮着照看这个铺子的,至于爷的颜面我实在是顾不得,这么久我也早已经想明白了,我甘愿做程家的雇工,不怀旁的心思,只求爷能给我这份自在。” 程阙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发耀眼越发让他移不开目光,因为不能得到而疯狂的想再度拥有,这种感觉已经变成了一道可怕的执念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能拿捏掌握的煮,转头看到目光来回转动的王廷顿时冷下脸来:“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回去睡你的觉去?要是明儿误了事,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王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赶紧笑着点头道:“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回屋里去。”走之前看了眼钱秀,见她神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这才放心,安心地回去了。就算如此,他也必定要程阙脱一层皮。 很快大堂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程阙见她依旧是那副油盐不入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和你动手逼着你做什么,但是你也不要太让我为难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钱秀当着他的面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而后抱歉地说:“实在对不住,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实在困乏的很,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爷也不想自己的铺子生意更加不好吧?能不能让我回去歇着?” 程阙就是再怎么怒气冲冲也不能让她就这么陪着自己耗着,所有的话都在这个时候说不出来,眼看着她没得到自己的答复就这样离开了,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发作都不是,只得站起身来用力地揣着凳子,在这黑暗的天里显得有些吓人,而那个上楼的人却没有回一下头,半点都没放在心里,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地方没有一处能容得下他,虽说是自己的,可是却让他觉得陌生无比,这又有什么办法,他只能重重地推开门离开。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这样烦乱的心思,更是为了一个从来不被他放进眼里的人而肝肠寸断,而此时却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浓重的凄凉感压在自己的身上,空荡荡的街头没有一个人,只有各家的铺子前的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光,给他照亮前行的道路。他这一次并不想回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转来转去唯有赌坊这会儿还开着,他站在门前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进去了。那种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压在上面的感觉太过刺激,更能让他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只拥在乎是赢的刹那的喜悦和输的时候的挫败和绝望感,这种犹如从云端掉到沟底的感觉经历多了只会让人变得麻木起来。 里面开大开小的人的声音一直此起彼伏,是整个夜中唯一的一道声音,他才进去只见那管事的迎上来笑着说:“诶呦,程公子已经好几天没来过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晚?可是要玩个通宵?” 程阙看着眼前那个个斗红了眼的人,身上散发出颓败的气息,却强撑着精神盯着人手里的骰子,只为了这一次能够回本。他好像看到了这样的自己,这个样子真是丑的很,可是他却又没办法拒绝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因为在这个时候这是他唯一能够解决心理难过的办法。 这一夜的沉迷,不管输赢,只管顺着自己的心走,让他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幅字画给输了出去,那是价值不菲的宝贝,他向来舍不得动它的半点念头,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也许是麻木了。 而在铺子里的三个人却是没有了困意,听到楼下没有人了都出来,坐在一起看着摇曳的烛火发呆,良久王敏才拍着胸脯说道:“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大哥,我真的不想这样了,我宁肯你们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这样不可以吗?我知道大哥你不怕他,可是如果以后他再这么半夜三更的闯进来,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这人是疯了吗?” 钱秀只是看着王廷大笑不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摇头笑道:“你看我说你不如你哥吧,不过这点小事情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往后要是遇到更大的事情可怎么好?往后还是多和你大哥学学的好,你是被他保护的太好了。” 王敏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十分亲近,就像是自己的嫂子一样,让人觉得她的话觉得很是温暖,就像是三月的春风一样,整个人都很舒服。 王廷只是笑着摸摸自己妹妹的头,轻声说道:“往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不会再和这些事情有关联,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这一次是大哥不好,让腻受委屈了。” 王敏摇摇头,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来:“我不怪大哥,如果没有大哥只怕我现在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我胆小又怕事,要不是大哥一直护着我让我不必理会外面那些烦心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才能好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只要为了大哥,不管多难的事情我都会帮大哥,我想你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样就不用让嫂子受委屈了。” 王廷嘴角的笑容更深,看着钱秀的目光越发柔和:“你是我的亲妹子,爹娘都不在了,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再等等,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不用再这样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睡觉吧,不要胡思乱想,明天还要用眼睛,可别因为睡不够而误了事。” 王廷知道大哥和钱秀有话要说,自己赶忙站起身来回房间里去了,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和大哥他们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没有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王廷看着妹妹走远了,嘴角的笑容才变得淡下来,暗含着三分怒气道:“我还当他是什么聪明人,谁知道却真是这么没脑子的,我不过在他面前说了句金莲的好话他竟将人给放出来了,真是半点都让人高看不得。” 钱秀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只是声音却沉了两分:“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内,合着你今儿是故意整我的?” 王廷摇摇头:“这话说的过分了,可不要将我当做故意戏耍你,实在是我自己忍不住想你的很,这才不过想来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犹豫了很久,不然应该在你我欢好的时候来才是正好,这不抓了个正着也省着我们往后去辩解了?” 钱秀脸上的寒意更甚:“你当我真是这么不要脸?能由着你这么胡闹?王廷,我虽说现在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你要是再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王廷赶紧点头,连连说道:“自然是不敢在这么胡闹了,您就大人有大量绕我一回罢,不过为了以后不在有这种烦心事,只能一劳永逸了,总比他没玩没了的追过来要好。如果不出我所料,他这会儿该是去了赌坊,毕竟大公子的面子被人给这么落了实在是难看的很,也省得我费心去收拾他,自己送上门来可就怪不得我了。” 钱秀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一旦做下了某个决定必然是要牵连到与这件事没什么关联的无辜人,她虽说恨当初程阙对自己的不客气,可是就是现在来说他也没什么错处不是?毕竟当初是她的娘一厢情愿的想要自己跟着程阙,人家不愿意推拒也不是什么错,是他们娘俩使了手段才逼迫着他应下来,接下来是自己落魄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她,也是程家的老爷发话同意她留下来,不然他有什么资本能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越想越觉得愧对程阙,犹豫半分说道:“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若是细细说起来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全部归罪到他头上对他并不公平,不管如何,将来我只希望你能给他一条活路,不要让他太难看了,就当我求你成吗?” 王廷心里也跟着犯难,这件事从一开始到结束,钱秀在里面压根没有一点说话的权利,全盘都是由钱云操纵的。他虽然并不知道钱云和程家人有什么仇怨,非要将程家置于死地,可是他为了自己什么也不能多问不能多说,更不能放水让程阙好过。人就是这么无奈,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一次一次地去伤害别人,不管他们自己的心里有多煎熬,哪怕就是闭着眼睛都得去做。 他想了想说道:“这事我不能答应你,我只能说如果他自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就不会有什么,如果他自己活腻歪了自找死路,那可真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钱秀也明白这个道理,听罢只是笑笑:“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他多,当初本就是我们强加给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我们又什么关系,虽说我不喜欢他,可是毕竟他们一家收留了我,让我没有只能睡在大街上,所以说到底我心里是还感激他几分的。” 王廷点点头道:“我只能尽力,其他的我也不能答应你,我不能因为他对你的半点好就将他那些作死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时间不早了快些去睡吧,以防他继续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今就不上去了。明天想来有的忙。” 钱秀看着他转身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坐了许久才慢慢地上楼,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心软,如果真的追究起来钱家的事情钱云并不是错的,如果当初自己的娘没有害死她的母亲,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可是到现在这些是非缘由并不能算什么,没有人还会计较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任是谁在意的只有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她要让他们这些人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每一步她都踩的很轻,可是那微弱的声音还是在自己的心头出现,像是让她及时制止此时的心烦意乱和胡思乱想,只要坚定着原本的想法走下去就好,只要将这事情做好,往后再没有人能够伤害她,而她也终于能有个喘息的机会了。 长夜虽漫长却是有尽头的,不过是睡了短短的一觉第二天就已经来了,不需要人们去迎接去期待,它总会在应该出现的时刻出现,没有人能在当中产生任何一点别的作用。 而输红了眼的程阙在外面的光照进来的时候嘴角绽放出一抹近似于哭的笑容,这一夜终究是输了他最喜欢的一副画,也许有些东西本就不能永远的属于他,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离开他。被他派去取画的人很快带着东西来了,他看了最后一眼,只能叹息地看了最后一眼,将它递给别人的手里。 他走到赌坊外面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太阳刺眼的厉害,让人不管怎么遮挡都挡不住,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很刺耳,那些说笑的人更是让他恨不得让他们全部消失。可是到最后也不过变成了长长的一道叹息,只得颓败无比的回程府,人已经到了铺子面前,心里分明想念着钱秀想进去看一眼可是不敢,只得远远地在外面看着她来来回回的忙碌,只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看起来不是很精神,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害得。 他程阙在外面待了一晚上,输掉一副名贵字画的消息被金莲知道后,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靠不住了,那副画明明是他最喜欢的,就连它都能舍弃了还有什么事她不能做的?自己还没一副字画值钱,所以她就得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只是她想要离开只怕还是难得的很,她只希望自己的相好能早点过来,好给她出个完全的法子,免得到时候成了天涯海北追逐的逃犯。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过去伺候,咬了咬牙还是过去了,才刚到房门前辈管家拦着说爷这会儿需要休息,她顿时松了口气,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她得想想有什么好法子才能将自己这个曾经喜欢的人摆脱。 她刚走到花坛前,突然想到上一次遇到一个人,说是有个好玩意能让人放松心情,活得就像是神仙,从此再不知道世间的愁苦,只记得这种感觉。她的心思转了转,那人说是唯一的一点害处就是这辈子都会上瘾,没有办法戒掉。 想到此,她停驻了脚步,转身向外面走去,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自来做才好,要是给别人察觉到被他知道了只怕自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为了以后的好日子说什么也不能被人给发现了,那个男人在隐蔽的巷子里开着一间很小的铺子,来往的人并不多,但是金莲进去之后他像是知道她需要什么,当即笑着说:“看来是有需求,需要多少?” 金莲点点头:“能让人上瘾就好,多久能成?我这边急着用。” 那人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轻声说道:“这个倒是简单,只需要加大用量就好,不愁他不能染上。只是夫人还需要慎重啊,这种东西虽说是一时痛快,但是到了以后后悔的时候可是谁也救不了你,这种东西的威力可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啊,到一点程度只怕是连人样子都没有了。” 金莲咬咬牙道:“你给我就是了,我往后都会亲自跟你来拿,但是不管是谁问你你都不能将我给供出来,你知道吗?不然可就是和钱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让你开不起这个买卖。”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点头道:“你放心就是,我怎么可能会随便和人说这种事,没人和钱过不去的。” 金莲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拿着男人给她包好的东西离开了,不知道身后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时候想要毁掉一个人,不过只需要一个念头而后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成,在大千世界中充满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人能明白老天为什么会造出这种居心险恶的人来,可是多数时候往往是这种坏了心的人每一天都过得多姿多彩,而那些时刻告诫自己要紧守本分的好人却只能看着长长的叹息。 金莲心怀忐忑地将东西拿回去,直到站在厨房给程阙备好的吃食面前才发现自己的手是颤抖着,彼此当初的那点情意不时的在脑海里回荡,她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心狠,她对这个男人不是没有爱的,如果能把当初的那些吓人的事情全部抹掉,不曾来晋州,不曾遇到钱家姐妹,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谁说女子不爱美色,程阙除了纨绔外,是个地地道道的俊美之人,有一段时间她颇为自己能跟着这样的俊朗公子而洋洋得意。 而如今,她就要这样毁掉他吗?那个时候,她才跟了他不久,来了葵水疼的满床打滚,他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站在那里慌的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快醒过神来,转身出去请来大夫。她那时疼的太过急切,实在是匀不出力气去叫住他,这种女儿家羞人的私事哪用劳烦大夫,若是被上头的主子给知道了,只怕自己是要没好果子吃的。她越想越觉得害怕,让疼痛更加厉害起来了,整个人只能蜷缩在床上,将头闷在枕头里咬牙轻轻啜泣着。 很快她听到程阙喘着粗气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我知道你疼的厉害,你先忍忍,我让人去请大夫了,想来很快就来了,这一次若是可以就调理好罢,省得月月遭受这种罪。” 金莲那个时候想自己这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有福气了,哪怕自此负了心里的那个人也甘愿。她一直知道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向来都是玩乐的心思,别家那些当她们这种身份的女子当衣服似得,玩的腻了就扔,她那时候真怕自己也落得那样的境地,如果没有善终,倒不如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丫头。但是她想了多少都没料到,他竟会这样对自己,把自己当一个人样对待,她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 程阙担忧地在一旁看着她,只见她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更显得乖巧可爱,忍不住摸着她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温声说道:“不要怕,很快就来了,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呢。以前受苦了,往后再不能让你受这种难过了。” 金莲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温暖填满了,喉头一阵酸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天知道她有多感激这个人,在她缺少人关心的时候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段这般用心地安抚着她,她虚弱地摇摇头说道:“方才公子走得急,像金莲这种卑贱的丫头怎么能劳烦大夫来看这种事呢?而且我向来结实,只要忍过这两天就好了,万一要是夫人数落公子不懂事怎么办?” 程阙却是笑,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话又什么好怕的,淡淡地说:“这有什么?我爹娘向来不管我的,而且你跟在我身边,我本就应该好好对待你,你心安理得的受着就好,有这等担忧还是早些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才成,看着你疼得,我都跟着心颤。”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是个老先生,好似见惯了这种从麻雀变凤凰的戏码,人都是这样不管低到泥土里最后还是能以让人惊讶的速度爬到最高的位置,虽然对她们这种成为主子的路不屑一顾,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些人总是能使唤得动他的。 “小夫人只要好好的调理就能好,并不妨碍以后怀子嗣,程公子放心就是。” 从那之后程阙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往她这里送,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些人都羡慕不已,都说她这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气,这府里上上下下相貌好过她的不知道有多少,却没有一个能像她这样得到主子的赏识,真是人的命还是老天爷决定的不管你怎么想要挣脱改变,没有给你搭那条路怎么都是白日做梦。 她的好日子说起来都是程阙给予的,如果真的要这样,她的心莫名的觉得有几分不安,更多的是不舍,如果曾经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因为自己而毁掉了,她的良心这辈子都难安,看着眼前都是程阙最爱的饭菜,她用力地闭了闭眼,捏紧了手里的粉包转身离开了。 她真的下不了这个狠手,在人来之前赶紧离开了,回去之后躺在床上,脑海里闪现过错综复杂的事情,慢慢的困了起来,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前面来了人说,站在不远处回禀::“金姨娘,公子请您过去一头用午饭,说您这些天受苦了,可得好好补补身体才好。“ 金莲这才坐起身来,整理一番自己随口问道:“公子前两天没有歇好,这会儿怎么还惦记着我,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感念他的恩德才好。”心里的不忍又越发多起来,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如果做了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只能后悔了? 去往前院的路上,看着阴沉的天气,金莲叹了口气问道:“自从上次回来之后爷没有出府也不见人,这会儿瞧着心情可好?我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挨着数落可就不好了。” 来传话的人忍不住笑道:“金姨娘说的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其实爷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那钱姨娘不过是有几分用处又清冷了些这才上了爷的心,可是用热脸贴上去不得回应,但凡是谁都会厌倦的,所以还是您这样的最得爷的心。” 金莲没说什么,而是跟在她身后继续往前走,这种事情有谁能说得明白,说他不好,可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全是他的好,浓情蜜意,款款深情,就像是再他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自己了,可是惦念着这些好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漠视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在脑海里游荡,整个人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次,直到走到门口了这才消停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进入眼中的程阙此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风采决然反倒像是被谁给敲打过看起来苍白又狼狈,只是美男如此柔弱多少让女子只会觉得他们更加让人心生不忍,所以金莲快步走上前去问道:“爷这是怎么了,可有请大夫过来看看?” 程阙无力地笑笑:“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是受了风寒,过两天就好了,说起来这几天倒是没让你过来,也不过是怕你被传染上,一个人遭罪就是了,做什么还要牵累你。这两天看着又胖了些,缺什么同下头的人说就是,那阵子受了的委屈总得要全部补回来才是。” 金莲的眼睛微微酸涩,曾经他也是这样,将什么好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往她住处般,当时惹得老夫人很不快,不过她就是感念着他对自己的这份恩情,所以不管在老太太和夫人那里受到多少刁难,她什么也不说,都能咬牙忍下来。因为她只得自己如果只是个奴才,主子们对她的苛责绝对要比现在难过的多,自己能有这样的生活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她的脑海中再度被过往占据,眼眶竟是忍不住的发红了。 程阙看到了顿时好笑不已:“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要吃饭了,怎么开始掉金豆子了?我又不是要去死了,你哭什么呐,不过我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了,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活了这么久现在才明白过来,人真是傻的可以,那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怎么偏偏就是看不明白呢?” 金莲心里的愧疚越发深,她怎么能说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她也生出了想要远远离开他的心思?她抽泣着说:“只是想起以前的日子了,那会儿您对我可是真的好,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生怕我被人小瞧了去,可我自己不过是个丫头的身份,就是再多的金银首饰堆着也改不过身上的那股穷酸劲,要是换成别人早将我攆到一边去了,只有您处处护着我,还帮我担老夫人和太太的责罚,您对我这么好,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报您。” 程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抱着她笑道:“傻丫头,我给你的东西何曾想要要让你回报我?都是我自己甘愿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别人看我日子过得好眼红不已,我难过的时候有谁知道,这几年多亏你在我身边陪着,不管好坏都跟着,没一句怨言,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先前是我对不住你,你心里怨恨我也该是应当的,亏待了你,我总得补回来,我已经丢不起了,身边只有你这么个人了。” 金莲心里头摇摇晃晃不停歇的心思终于还是压下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舍不得,而且他还是这么温柔的人,她更加值得自己一旦心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离开了,即便如此她也管不得了,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曾真的亏待过自己,只要自己安分的待在他的身边就好。那么那个人呢难道也要让他一直继续等着吗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他已经不想再等了,如果这一次再不能一起离开,他也许会真的放弃她重新开始了。她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对于这两个男人的感情到底如何了? “好了,不说这些闹心的话了,现在我们开始吃饭了。前两天嘴里寡淡无味,什么都不想吃,今儿我们都得多吃些。” 金莲低低地应了声,低头开始认真的吃饭,眼睛里因为含着泪水看起来水意朦胧的,她只觉得自己分外的委屈,轻声说道:“爷,您可要信我,我真的没做那些混账事。” 程阙想起那个人,突然抿嘴笑道:“我知道了,咱们不说她了,不过是半路上进来的人,抬举她就是人,不识相的话就当她的奴才就是了,谁有那闲工夫哄着她。” 金莲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听到他这样依旧放不下的话,或多或少依旧觉得自己有几分莫名其妙,明明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然后用不了多久就自己推翻,连她自己都想嘲讽自己,只是动摇了的心已经容不得她再更改了,所以只能接受。 钱秀此后再没有见过程阙,心里越发觉得舒坦,她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终于松了口气,终于不再提心吊胆赚不了银子了,往后即便是程阙豪赌想来能应付上些了,不过最近倒是听说程阙在家中整日的看书赏画,反倒是金莲曾经来过两回,虽说不想当初那般趾高气昂,眼底里的不屑一顾和轻视还是让钱秀看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钱秀对她的底数早已经知道了,这也是从王廷那里听来的,她突然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真的有些好笑,全是清一色的没一个好人却还要互相看不起,要是单独拎出来没一个是干净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不过她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个女人想要置自己与死地,听说程阙又重新对她宠爱起来,为了以后的太平日子也没必要和她大吵大闹,更何况她也有把柄在自己的手里拿捏着,但凡要是敢做半点过分的事情,钱秀可不会给她留半分颜面,必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不可。 钱浩依旧每天都会过来和她说说话,父女两虽然不详以前那么热络,但是却也告诉她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原来钱云匆匆离开去往云南是因为朱照在战场上受伤,如果不慎重只怕有性命之忧,临行前更是让人去请了神医一并前往,这个消息还是他从爱喝酒的小厮那里听来的。 钱秀那时候忍不住冷笑道:“倒不是我说,等钱云回来了知道了,势必不会轻饶了这个嘴不严实的人。她现在最恨人在她的背后胡乱嚼舌根,要说那人也是糊涂,钱云财大气粗,好好伺候着不是能过好日子吗?真想不明白,因为一两杯酒害了自己的好日子,可真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说完她又看向钱浩,挑眉问道:“万一你的大女儿守了寡,你心里不担心吗?你对她的娘也有亏欠更是对她不住,如果真要沦落到这种境地,到时候可别怪我笑。” 钱浩只是皱着眉头深思一阵,什么也没说,良久才叹息道:“你知道什么呢?这种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同她这么多年就像是仇人一样,早没有了父女间该有的情分,就算是到了那一步也不过适当的安慰就成了,若是弄的太过认真了不用她来看我自己都觉得假了。从闹到不能看的那一天起,我的眼里就再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各有各的活法谁也管不得谁,当初我的话她没有听过,想来将来也不一定会听,所以这又是何必呢?” 钱秀只是抿嘴笑了笑没说什么,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不说她心里有多恨钱云,她当然看不得他们好,更是恨不得她就此一蹶不振才好,这样自己心里的仇怨也能消散一些。没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有多累,自己的无可奈何和别人的高高在上,如此大的反差,就算是她刻意地不去看那又能如何,总归是横在彼此间的一条大长梁。 钱浩也不好再说什么,自此和钱秀在一起也说的多是小时候的事情,自顾自的欢乐,就算钱秀再怎么对他冷淡,他总是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哪怕她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是自己有愧与她们母女,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当初他强硬一些,不被自己的娘拿捏住,自己的一家人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这样的教训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了,如果可以他宁肯选择重新开始,这样的苦难就能摆脱了。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能明白,说那些过往的曾经更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越甜蜜痛苦就越深,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女儿会想那想刻骨铭心的记忆,只会让她更加怨恨厌恶自己,正因为如此,他才铤而走险,仍旧想着能靠这些记忆调动起女儿心底的柔软,想让她能就此原谅自己。可惜他想的太过简单了,女儿的针对点从没有变过,她一直关心的只有自己的那个小儿子,问弟弟是否生得好,吃的可好?他虽无奈却也得认真地回答,总比两人之间真的无话可说了好,他曾经是整个钱家说话最算话的人,如今倒好,变成了最不值得相信的人,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是一阵难过的苦涩。 他从不知道钱秀是个很记仇的孩子,每一次问起她的祖母和张氏总是一脸愤慨,就像是这辈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她们害得。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她说,虽然张氏不得他的欢心,但是母亲却是他唯一一个不能拒绝的人,更何况自己一直在她的陪伴教育下长大,从未学过什么是拒绝,不过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会尝试如此的。 漫长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人们的日子好似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一点惊喜。 突然有一天,钱秀看到钱浩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道怎么也跟着沉下脸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钱浩笑着说:“可不是?六皇子平定了云南之乱,这一次皇上想来会大家封赏,钱云的好日子不远了。” 钱秀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好事?往后你也可以跟着飞黄腾达了,总归是你的亲女儿,六皇子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就是几分脸面也要顾及的,到时候你可以沾光自此好日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钱浩无奈地摇摇头:“当初我就觉得那六皇子不是什么凡人,我真想让你嫁过去,可是却抵不过人家主意大,就看中了钱云,错失去了这个机会,如今就算能耐了又如何?钱云的眼睛里可装不下我这个老子,我也不指望着沾什么光,所以又有什么好高兴好难过的?不过是照旧吃我的反喝我的酒罢了。我现在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更何况哪有什么身份到人家眼前去求什么好处。不过有个出息的人将来总是有所依靠的,就连六皇子的外公也跟着调到了好位置上去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往后还是看着钱云有没有良心,如果她恨我这个做爹的致死不休,那么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倒不如盼着你好,我能拿到的东西给了你就是,以后就是下去去见你娘,我也不至于连个嘴都张不开。” 钱秀冷冷地一笑,转头看向别处,他们这一家子早已经将彼此当成敌人了就连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吃一顿饭都是奢望了,更何况去追过去想要图人家的好?可惜,像她这样的身份难道真的对钱云无可奈何了吗?那么她的满腔仇恨要怎么办?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让她就此放弃这个念头,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这一天是他们父女俩坐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天,只是越发的冷漠让彼此间的氛围更显得冷凝,各自若有所思罢了。 钱浩想起母亲那张欣喜若狂的脸,心里头的愁绪一阵一阵地涌上来,钱云曾经给予她的难堪都不放在心上了,开口闭口就是我的好孙女,我的出息儿,钱浩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才能不将这一盆冷水浇到她的头上,当真是太过为难了。 犹记得母亲开口说的话,他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息,钱云恨死自己这个做爹的了,让他怎么上门去和她说好话?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推开,让母亲另请高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钱家经过这么一场折腾,闹得他妻离子散,更让他的一张脸面再晋州城丢的半点不剩,如今虽然每天出来,但是相熟的人在看向他时的窘迫样子让他知道他们心里定然是笑话在自己的,放眼看过去整个晋州城也只出了自己这么一家人。 以往总是笑话旁家人,却没想到人家比起自己家这些烦心事可真是差得远了,自己想来是全晋州城独有一份的人,不管有多少心酸无奈都得自己往自己肚子里咽。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活的如此失败,这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如果将来有一天要面对下面的人,自己该怎么和他们说?在父亲面前,他无疑是不孝顺的儿子,将好好的钱家弄成这个样子,更是把他的心血毁之一旦,面对柳氏他要如何和她说自己对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无心的,他并没有想到最终会伤害到她的性命,那个时候是他糊涂,如果可能他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会更加的管束好阿如,不让她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而对阿如呢?他其实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女子是靠着自己的宠爱存活下来的,给了她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可是最后却没有告诉她要怎么样把自己的心收敛好,不要随便动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然他们现在不是过着人世间最快乐的生活吗? 这种念头总是不停歇的从他的脑海里涌现出来,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为什么那个时候就不能想到呢明知道这一切在他稍有不慎的时候就会冲过来,可他还是视而不见,如果那个时候能多留意两分 看着眼前的钱秀,他的心里更是一阵钝痛,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了,至于钱云,两人之间的隔阂太大,已经走到谁也没办法回头来说和的境地了,所以有和没有没什么相差,也许是他们之间的父女缘分并没有像老天期盼的那么深厚,所以才让他们之间那一点浅淡的联系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这两天风大,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紧门窗,若是得了伤寒之症这种天气该是难受的厉害了。” 钱秀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个时候他们心里都五味陈杂,至于什么缘由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一时间他们之间只剩沉默,到最后不过是彼此分开。各自到属于自己的牢笼中过自己的日子。 而在云南,绘娘在见到老王爷的时候先是一阵惊讶,心里稍微有那么点喜悦,可是想起之前两人闹出的不愉快,又不敢上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明明自己喜欢中意的人就在眼前,可是那道距离的鸿沟一直将他们之间拉开了那么远。 老王爷见她并不愿意看自己,知道她心里还有几分膈应,只得陪着笑说:“皇上差人送了圣旨过来,宣我进宫。你愿不愿意同我一道去?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京城的繁华,比云南要繁华富硕的多。” 绘娘垂下眼帘,将心底的那抹痛心压下来,是不是他这一次去京城后就再也不会来了?应该是这样把,这个地方哪能是他这种身份尊贵的人待的。走了也好,自己的念想就能放下来了,这辈子都不用再惦念了,其实这样挺好的,不同身份的人牵扯在一起本就不会好,也许这是老天的安排,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该待的世界里去,而这只是一个错误。 “京城本就是王爷该在的地方,向绘娘这种小人物实在不该去,王爷若是能的皇上重用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知道王爷可需要带什么东西?好歹做了一回主仆,还是该送爷一趟的。” 老王爷顿时变得急切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难看,声音里更是带着满满的自嘲:“是不是就连皇上给我指别的女人也没有关系是吗?在你的心里,我如今已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是吗?你是不是就是盼着我赶紧离开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如你的愿。我真的没想到本来是想你在这里能够想明白,早点回转心意和我回去,却不想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既然如此那我也顾不得太多了。” 绘娘心里的难过如山河之水奔涌而来,很快就将她淹没在当中,她不舍得这个人走,可是她没有胆量再往前一步。就连钱夫人那般家世不知道比自己号多少的女子都被他们这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家族排挤在外,这辈子都可能不会被容纳,她这种平民小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呢?太过紧追着,只会被人们说吃相太过难看,想要荣华富贵的日子想疯了,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却要因为喝这个人在一起而担负上这样的名声,这对自己何尝公平呢?不管在这里住多久,两人之间的悬殊无不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王爷不必与我说这个,绘娘何德何能得王爷这般记挂,心中已经满足了,绘娘比谁都希望王爷能过得好,这么多年您总是一个人,让人看着难过,往后有个门当户对的王妃陪着您,也不必像现在这么枯燥乏味了。至于绘娘,绘娘能得您的好感已经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实在不敢再期望其他了。你我也当如此好聚好散才是,王爷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好歹我也伺候了您这么多年,什么东西在哪里我比谁都清楚。” 老王爷冷笑着摇头:“不必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他心里自有思量,怎么能容着她这般大方?今儿暂且在柳家庄子上住下来,明儿一道去京城,走在路上她便是再不愿意也不成了。云南到京城太过遥远了,她便是有心想闹什么事她也离不开这里。 绘娘待他走后才忍不住扶案哭泣,嘴上的话总是说的分外轻巧,可是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却觉得太过艰难了,她的全部念想都放在这个人身上了,他一离开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就算是老天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她再也没有了想要随便找一个与自己身份对等的人成亲麻木过日子的打算了。自此以后所有的苦痛都得自己尝着,直到再也不会想起来的那天。 老王爷径直去了钱云和朱照所住的屋子,坐下来叹口气说道:“竟不知道她是这么个冥顽不灵的人,以往什么事情都能想得通透,怎么这会儿反倒犟脾气,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今儿劳烦钱云帮我个忙,让她睡到第二天上路,这一回总不能由着她了,若是听了她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得多后悔。人就是这般,没什么好计较的,可是真想起来却又肝肠寸断没什么好日子过,倒不如咬牙,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拖着她一起走,就算生死也在一起。” 朱照看了钱云一眼,点头应道:“皇叔放心,这事我心里自有分寸。” 绘娘哭够了这才想起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待着了,总归是他侄子的地头,彼此划清了界限往后就没什么往来了,她应该早点离开才好,免得讨人嫌弃。 只是刚准备出门就看到钱云身边的丫头进来,惊讶道:“外面天色已经晚了,绘娘这是准备去哪儿去?小姐怕你在这里不习惯,所以让我将吃食给你送到屋里来,你来看看合不合胃口。” 绘娘没有隐瞒自己的去意,先是恭敬地道了谢,而后说道:“我在这里叨扰许久,明儿你们就要上路了,我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回去自家自在些。本来不打算与小姐道谢了,如今只托付你帮我传一声了。” 晴雨拦着不让,直说:“天儿这么晚了,我要是让你一个人走了,被我家小姐知道我可坏了,别想有好果子吃,我自己心里也不安呐,你还是听我的,明儿再走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是?” 绘娘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压压的了,回去路上要是碰到什么污糟人岂不是亏得很,便说道:“那我便听晴雨的,如此厚颜再叨扰一晚上,还是麻烦你帮我同钱夫人说一声,就说绘娘多谢她的好意了。” 晴雨将托盘里的菜都摆上桌,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呢?说来你和我们小姐有几分境遇相同,都是难过的人互相帮一把也没什么没关系。快些吃吧,吃完再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不是什么事了。” 绘娘点了点头坐下来安心地吃饭,晴雨看了一眼,这才出去了,都是苦难的人,在这个世界人不容易,就连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份情也要的这么卑微凄苦,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想到她即将要面对的世界,忍不住摇摇头,关上门叹了口气和小姐回话去了。 钱云本来在屋子里看着孩子玩耍,见晴雨从外面进来,笑着说道:“可是拦住了?如果明儿要是知道咱们这么帮着老王爷糊弄她,怕是要使不小的脾气。这丫头看着好说话,骨子里可是倔强的,要是一个弄不好,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明儿可得帮着安抚好了。其实这也是她的造化,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这么做已经很难得了,但愿她不要固执地拧着一条筋,让谁都跟着伤心。” 晴雨看了眼玩闹的小少爷,眼睛里满满的羡慕,她和恒晟还没好好的待两天又得在路上奔波行走了,也不知道到了京城能不能稳定下来,不必像现在这样没个定下来的时候。其实她现在真的很盼望着能和这个人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横档在他们两人中间,但愿能罢。 “我倒是觉得绘娘是放不下的,方才我瞧着她眼睛都是红的,想来哭了不久呢。女子就是这样一旦栽进去了,怎么抽身都难,放不下又斩不断的,到头来怎么着都是自己难过,能有什么法子呢?如果不想一直痛下去只有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路,我想她也明白,所以才想离开吧。不过如果被逼到没法选择的境地,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我吩咐了丫头留意着她的动静,这会儿应该是睡着了,我怕她生了别的心思,所以下的量大了些,吃到半分饱药效就发作了,但愿她到时候不要怪我才好。” 钱云看着孩子嘟囔着嘴,听了晴雨的话,忍不住笑道:“你也别愁,就算将来有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就是了,如果将来有什么好的结果,兴许她想感谢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晴雨也跟着乐:“那我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连我自己睡觉都要笑醒的。时候不早了,小姐把孩子给我罢,早些歇着去,不然明儿又得受不住了。” 钱云倒是无妨的,也许是因为这几年跑惯了,身上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都不觉得累的。不过晴雨也是为了她好,她摸了摸孩子的鼻梁,笑着说道:“乖儿子早些睡,等我们去京城看过了娘的外公,咱们就回晋州城去见你的小娘子。甭管于宁怎么想,我呀,非得让她家的闺女配我的儿子,什么狗屁家世身份,要是我连自己的儿子的主意都拿不了,往后还有什么意思?” 晴雨对这事倒是没办法了,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小姐总是惦记着于家的女儿不放,也不知道多招人家的嫌弃,不过在她看来倒是觉得于小姐的想法也不差,也该是这样的,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不管多么的诱惑人,最终还是比不过寻常人的生活来的自在。只是人一旦有了执念,却是很难消除下去的,就算你多么的想要放弃,但是一看到就会想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晴雨吩咐的丫头未在外面等多久就透着窗子的缝隙看到绘娘倒在桌子上,刚要推门进去,却被身后的人给拦了下来,原来竟是老王爷,她恭敬地行过礼退下了。 朱廷文看着那眼眶通红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最没想到的结果,他以为这个人会在听到皇上给他指婚的时候能够变得紧张起来,甚至能出声拒绝自己,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是这么平静的就要退出离开,到底自己在她的心里算什么?怎么能这么快的就放弃?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因为没有谁能比得过她在自己的心里的分量,既然这一天就要来了,那么倒不如一起面对,她也许不会知道她是他所有的力量和勇气,因为只有在一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这几天看起来更消瘦了,抱着都没有分量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最为难过的只有自己,这个没良心的姑娘怎么丝毫不能体谅一下自己的苦心和为难?她以为自己能有多好过吗如果自己能狠得下心里当真是要好好收拾她一番的,也好让她张长记性,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连想都不行。 这几年,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情牵动情绪了,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最大的敌人和眷恋就是这个女人,没有谁能明白,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陷进去了。如果可以他愿意抛下这份虚名,只和她自在的生活。 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看着她安静美好的睡颜,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来,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得以解开,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下来,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吻着,心间更是流淌着汩汩的深情。 这一次漫漫长夜,是他第一次拥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一起陷入沉睡中,这种安心不用顾忌太多的睡眠对他来说是最为舒适安稳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一觉睡到了外面传来了管家叫起的声音,他睁开朦胧的眼睛,见绘娘还睡得香甜,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欢心的弧度。也不知道钱云身边的丫头下了多少药,怎么到这会儿还没醒来的迹象?不过这样也很好,如果清醒过来只怕这会儿没什么好,少不得要生一堆闲气,等到了路上随她怎么吵闹自己都有好耐心的和她耗着。 想到此他起身让人伺候着洗漱了,因为有些匆忙,所以他们动身的早,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直到坐在马车上他才开始担心,钱云的那个丫头也没什么度怎么乱下药,这会儿还不醒,都一晚上了这会儿也该饿了吧。 就在他焦急地想要情大夫进来看的时候才看到绘娘悠悠转醒,先是一阵楞,而后很快就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问:“你们不是动身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在动?朱廷文你怎么能做这么过分的事情?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快点放我下去,不然我真的和你翻脸。” 朱廷文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怒火冲天,而是笑着说:“不怕,你想怎么和我闹就怎么闹,我知道你心里很不高兴,这也不怪你,可是我不能允许你就这么离开我,我宁肯你恨我,但是我不能忍受再也看不到你的日子,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生活下去,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绘娘觉得自己陷入无法言说的恐惧中,京城就算是再怎么繁华,但是那里不是自己能够沾染的,只会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存在着,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待在他的身边,如果那个地方有人逼迫着自己离开她,而且是那种无法拒绝的力量,她要怎么办才好?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她从云南边陲而来,举目无亲,就算是想离开也隔着这么远,如果遇到哪些坏心的人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可是要这样面对朱廷文,她实在做不到让自己就这么接受。京城里的富贵,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她压死,如果注定要在京城里连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回来,那要怎么办? 横在外面的是一道让她觉得恐慌无比的路,她觉得自己压根不是什么能享受富贵的人,而且眼前的人到时候能护得自己周全吗?她都不敢相信,所以那个地方一定不能去。既然朱廷文什么都不许自己离开,那么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她坐起身,躲开他伸过来要拉自己的手,掀起帘子就像往下跳,让朱廷文的脸色再刹那间变成惨白色,像是这一瞬间经历了天与地的变化。 他眼疾手快的将人从外面扯进来,冷声呵斥道:“你不想活l外面的天气很冷,要是真摔下去被车马碾压,你以为是儿戏?你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绘娘,我可以纵着你,宠着你,却不允许你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你知道惹怒我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所以不要试探我的底线。”看她缩着身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安抚着说道:“好了,我这次带你去京城,为的也是给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这样对你我都好。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我做了这一切都与我自己没什么关系,我为的只有你。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既然不能离开你,那么我只能给你一个和我站在一起的身份,若是不能行,那我们就一同做一个寻常人,一起再天地间做你我想做的事情,这样不好吗?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过这样的日子,以前只是想不明白,所以没有办法实现,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没什么给改变我的这个决心,所以你现在能相信我的诚意了吗?” 绘娘望进他的眼睛里,那里面一片真情,让她看着自己的心都跟着柔了,可是没办法她不能就这样放任自己掉进他给予的漩涡里,这样只会让她自己失去自我,一辈子都只能跟在他的身边,任何人都能安排她的生活,这并不是她希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钱云坐在马车里逗弄着孩子,听到自己儿子发出好听清脆的笑声,她的心也跟着柔了起来,在一旁的朱照更是探过身子来拥抱着他们母子两,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来的满足于欢心。 此前攀附在他心头的那些过往对他来说再也不能撼动他半分,现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有了他最珍视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为了像那个人证明自己,而是为了能让他们娘俩过上最好的日子,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计较什么兄弟情分,看中的那样的东西势必要抢到自己的手中才能成,这一场成者王败者寇的争斗,他一定会打起精神来应对。 钱云拨弄着孩子手上的银铃,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声音,孩子像是很喜欢这道声音,听着笑得很欢,她抿嘴想了想,说道:“也不知道绘娘醒过来了没有,老王爷那儿该不会是闹得不可开交罢?” 朱照嘴角上扬,笑着摇摇头:“我瞧着那绘娘是横竖过不了我那皇叔那关的,他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个人,我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他也不容易,一味的避嫌生怕被我父皇以为他有反心,这么多年活的清心寡欲,就跟那道观里的道士一样。帝王也没有人们想的那么风光,自己的卧榻岂能容他人酣睡?不光是亲兄弟,就连自己的亲儿子有时候都防备着,你争我斗没个消停的时候,生在这样的人家倒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钱云握着他的手笑着说:“这种事哪里都有,无非是大与小罢了,你看我家虽小,谁的心眼不多?就连我娘都被他们给害死了,说到底还是看人的恶心有多大罢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 朱照对着她白嫩柔软的脸颊嘬了一口,笑着埋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香气,发出满足的叹息声,这辈子拥有她已经足够了,至于皇上想要强赛给他的人,他绝对不会答应,以前无功无过没什么可以说话的立场,这一次他甘愿用自己的功劳为钱云换一份体面。没有人能明白,他当初求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最怕的也无非是怕她拒绝,心里只能装得下那个邓元才,知道她选择自己的时候,他就暗自发誓要尽自己的全力对她好。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碍和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搬开,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哪怕是他的母亲也不成。 离开云南境内沿途越来越冷,车厢里燃气了暖炉,衣裳也多加了几件,整个车厢里都暖融融的,孩子玩闹的累了,早已经陷入熟睡中。两人安静的享受着这份安静的甜蜜,钱云将头靠在朱照的肩膀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发出铿锵有力的跳跃声。 “如果能这样一直走到你我老去,孩子平安长大那该多好,不用担心那些不该有的事情,这样改多好,日子过得也简单些。” 朱照伸手摸着她下巴处的滑腻肌肤,闻言轻笑一声:“外面的事情都有我来给你挡着,你还怕什么?你照样可以过你喜欢过的日子,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在。要是谁胆敢动你们母子,我必定不会轻饶了他,哪怕就是我的兄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起来他身后的那些幕僚近来在谈事的时候说了件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二哥,他们俩的关系向来亲近,只是涉及到大位之争必定要反目,但是二哥又是横档在自己路上不得不去除的拦路石。他倒是赞同众位先生说的,正因为二哥的身份尊贵所以更为轻易被搬到。在父皇的眼睛里,有些儿子可以是天生溺爱的,而对于有些孩子却是必须用最为严厉的教育方式来对待的,二哥就是后一种。他的母亲是皇后,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世人看着,若无差错尚好,但凡有半点不得体,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上面,不留情面的鞭笞讨伐,并不会因为是皇帝和皇后的儿子而给半点通融,是最为艰难的皇子了。 朱照从没有想过自己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二哥,心里着实五味陈杂,他一直没有给那些人答复,迟迟拿不定主意。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有半点犹豫,因为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因为在这场争夺中半点迟疑就足以致命。 也许,他真的应该快点做决定了,他不能让自己对过去的那点惦念,将身后这么多人的性命都跟着搭进去。众人都说他残忍,看着那么多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死去都不眨下眼,心冷硬到何种境地才能将人命当做草芥对待?却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不允许自己存着半点怜悯之心,因为如果这样只会给自己留存更多的隐患,人世间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凡你有点半心软那么将来总会有一个比你心狠的人出现来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他只能暂时的忘却仁慈,可是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亲兄弟的时候,他的心里何尝不难过,只是这种苦楚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才能让自己好受点。 钱云感受着马车的摇晃和颠簸,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耳边响起朱照略显犹豫的声音:“你觉得我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次在晋州城待了那么久,你心里也该有数的。” 钱云觉得自己真聪明,不过是个话头她顿时就明白过来,朱照想来应该是有搬到他二哥的想法,却是犹豫不决拿不定注意,她不希望自己要等朱祥坐上皇位的几年之后才能看到朱照登基,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虽不至于表露出来,却早已经在她的心底打下了坚固无比的基石,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变更。 她认真的想了几分,笑道:“我若是说了旁的不好听的话,殿下不会恼我把?毕竟我是个外人,这种话也轮不到我来说,要是给别的人听到只当我有意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我可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朱照看着她微笑的摇摇头:“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我的话并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你暂且放心就是。” 钱云笑道:“二皇子表面是个儒雅公子,可我瞧着却不像什么正经人,逼着丫头算什么本事?当初你不在晋州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转了回来,再路上拦住了晴雨,硬是将人家吓得再也不敢一个人上街了,如今晴雨和恒晟在一起了,他还不知道收敛,纠缠着人家这算是什么道理?亏得恒晟没说什么,要是换做旁的人早冲上去理论了,我想他也是顾着你们兄弟间的情分,生怕让你们两人闹得不快了,心里自责罢。” 朱照嘴角微抿,心里却又了一番思量,嘴上却说着:“原来是这样,倒是因为我害得下面的人跟着受委屈,是我对不住他们。恒晟打小跟在我身边,我们看似是主仆,其实关系胜过亲兄弟,这么多年他为我跑前跑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是我对不起他,亏欠他的我早晚有一天会补偿给他,不能让他跟着我白受委屈。” 钱云却是乐了,连声笑道:“我瞧着你能让他们两口子多待些日子便是最好的补偿了,晴雨虽不将那些话挂在嘴上,可是每次看着孩子都一脸的羡慕,若是能成这次就给他放个假,也好让他们两个人多亲近亲近,也省得隔着这么远,连在一起都是奢念。” 朱照也跟着笑了,点头应道:“还是你心细,我这大老爷们还真没想到,得了,等回去了我就让他好好的歇一歇,不说别的,我真怕到时候他爹也追进宫里来找我的麻烦,事再多总不能让人家没孙子抱。” 钱云笑得乐不可支,想起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晴雨想来盼这样的日子盼了许久了罢。跟在自己身边这么精心照顾自己的人,一心为她着想,是个聪明活泛的人,这对她曾经单调枯乏的人生因为有了她在身边而变得不再那么孤独,不管是好是坏,她总是站在自己身边帮着出谋划策,好像当初的那点缘由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往后晴雨也有了个好的归宿,这是件好事,这辈子与二皇子朱祥的牵扯应该就这样终结了,往后想来也不会受难过了。其实她以前以为晴雨跟着二皇子是过好日子的,某一天在梦中才回想起来,晴雨的荣宠过后最后不过是成为了一道旧了的风情,在充满各色美人的皇宫中实在算不得什么,到最后只能被抛弃,日子过得也甚是清苦,自己算是救了她一把。恒晟是朱照身边最红的宠臣之一,将来肯定少不了荣华富贵,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连后宫都进不去的女人不知道要光鲜多少倍,这一世都是老天照顾他们,才让他们能过上这种有盼头的日子,时间漫漫,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能得此已经很是知足了。 钱云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亏待过自己的人她都会和他们一笔一笔的清算,直到讨回自己应该得的一切,而对自己好的人,她也会拿最好的东西去补偿她们,感谢她们不管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心都未曾变过,像于宁,像晴雨。她固执地想要和于宁结亲家为的也是彼此之间这份难得的友情,就算她不愿意,可是再她看来,她既然做了娘就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任何人的欺负,哪怕最后朱照拥有了其他的女人,她也不会让那些人将坏心思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来,所以于宁担心的那些事并不会发生,毕竟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她这个当娘的顶着,而且她身上所拥有的钱柳两家的财富都是留给自己的儿子的,她不想让类似如意娘那样的人妄图染指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着的东西,只有于宁家的女儿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予,所以于宁这个亲家她是非结不可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于宁却是固执到极致了,小小的孩子还在吃奶就被她灌输了嫁人不嫁钱云儿的思绪,以至于后来她的女儿并不曾见过钱云的儿子就将他当做洪水猛兽,唯避之不及,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从小就知道是自己媳妇的朱曦更加紧追不舍,两人痴缠一世,不管是爱是恨,都是那般惊心动魄,让人看着唏嘘不已,而更后悔的也唯有钱云,当初是她的执念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万分无奈。 而那一边的绘娘不管心里存着什么样的念头都被老王爷制止后,心里越发委屈起来,更加知道自己怕是难逃开了,她身上没有半点银子,唯一值钱的也不过是他去年在她生辰时候送的一副耳坠,只听说皇家御用之物,就是当铺那种地方却也是不敢轻易收的,所以她就算逃开了没有银子也不知道在陌生的地方能活多久,而且这个人总是睁着眼盯着她,就像是不眠不休一样,每一次睁眼他的两只眼睛就像锐利的刀子一样狠狠地盯着她,就像是能看到她的心里再想什么,让她没有半点办法能够躲开。 就算找到一处落脚的客栈,他也不离身的守着她,更不怕被人看到,在六皇子他们面前也表现的这般自然,让她的心上像是吊了一个秤砣那么重,连喘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不已。所以在知道自己没办法逃离之后,她就让自己冷静下来,该吃该睡半点不误,悠哉的很,倒是让老王爷心里有几分难过起来,这丫头倒真是想的明白了,依旧半点不把他放在心里眼里了。 绘娘憋了那么久,整天面对的只有老王爷,只有在到客栈住下来歇脚的时候才能见到钱云和晴雨,无奈地同他们说两句话,也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些,不至于让自己总是将心思憋在自己的世界里憋闷坏自己。 钱云和晴雨每次都是哄劝着自己,说这个人能够放弃一切带着她去面对自己身后的任何人,这份情已经很是难得了,更何况她的心里还是装着这样的人,所以又何必放在心头耿耿于怀,让谁都不好过呢?就当是放过自己,放过所有人,坦然的接受把,至于往后会发生的那些变数,还是等发生后再想办法吧。 绘娘的心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对未来的生活不管老王爷给她多少保证,她都只是觉得越发没有底数,只有浓浓的害怕和恐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总是存着这样那样的思绪,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似最后给自己面对的只有最为凄惨的结果。女人的预感有时候很准,准的连自己都觉得是个梦。 老王爷心里也明白绘娘的担忧,看她一直这么折磨着自己变得越发消瘦,不过短短的几天就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心里真是又急又恼却又无可奈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消除绘娘的顾虑,怎么才能让她知道自己想要和她共同进退的决心,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自己在前面挡着,她的那些顾虑是没有必要的,可是她却像是陷入了魔怔,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不出来,也不能和以前的过往做个了断。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遗余力地拿着每一道所经之处的新奇小玩物来让她高兴,说些从旁出听来的好笑故事,只是往往她不过是看一眼就放在一边连看都不看了,对他说的那些故事更是不敢兴趣,连笑都吝啬的没有露出半分来,实在是让他挫败不已,他这辈子全部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了,可是她却没有半分动容。但是接受不接受是她的事情,做不做是他自己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力气用到了总有一天他是能明白的。 绘娘的心里怎么可能不动容?她现在已经麻木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更多的表情都不能表现出来。 而恒晟和晴雨却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小姐和六皇子都不怎么传唤他们过去伺候了,心里正纳闷着,恒晟还特地过去问了两句,却不想六皇子不过是看着他笑着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竟然忘了你如今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也该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你爹在家中想来也该是盼着你早些成家立业的,我这般牵制着你倒是我的过错了,你不要恼我才成,这段时间我便放你大假,你好也好好的陪陪晴雨,钱云已经数落过我好几回了,我如今也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十分欠妥,你安心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这边没什么旁的事,你不用费心了。” 恒晟顿时明白过来六皇子说的是什么,心里一阵羞窘,本还想说两句什么,却被六皇子拿话给堵了:“你我这么多年也是兄弟了,不必在意那些客套虚礼,我比谁都盼着你的日子能好过,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却有加回不得,等回到京城了你带些东西就当是我给恒大人赔礼了。” 恒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谢后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看着一脸好奇的晴雨无奈地笑道:“原来是夫人和六皇子说了,要给你我多多相处的时间,待回了京城让我们在家中多待些日子,你我也可以安心地过日子,我也到了该当爹的年纪了,趁着这段时间” 晴雨顿时红了脸,轻轻地拍打了他一下,眉眼间全是笑意。说来奇怪,她倒是怕二皇子动了旁的念头,却不想那一天相安无事,让她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再想些什么,她并不想和他再有什么往来,唯一想看的只有他落到悲惨境地。 这段时间是两人在一起相处最久的日子,彼此之间有很多的话没说完,晴雨也不用再去小姐身边伺候着,有多余的功夫也能做些自己拿手的小东西给他吃,而恒晟却没想到晴雨会很多自己以前所不曾发现的东西,甜蜜又觉得温暖,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女子,让自己的日子变得如此幸福。 晴雨见他吃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吃的很香,还忍不住地连连夸赞着味道,心里顿时跟吃了蜜一样甜,也许女人所求的也不过是如此了,这是她上辈子所未曾尝到过的感觉,让她心底的戾气都消失不见了,这个时候只有满满的柔情,她终于变得和别的女人一样,能够感受这种最单纯的感情。 这一世自己期盼着的结果能够看到,她从此以后会安心地陪伴在这个男人身边,什么也不求,只想守护着这种亲近的感觉,一直走到这辈子终结,老天爷既然有待了她一次应该不会吝啬再给她一个长长久久。 越往京城方向天气越发的寒冷,不过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行色匆匆的在路上奔忙,可以看到山河壮阔和雪色苍茫,自然中所包含的一切东西都让人觉得惊心动魄,钱云喜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心境不同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经受过天地间最为干净的灵气所洗涤,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无比。 更多的是因为和自己相亲相爱的人在一起才领略到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钱云用最眷恋无比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将来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大多时候她身上的所有力量都是来自于这个男人,让她依恋牵挂无法放弃,这个世界这么美,当初的她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为什么要将最多的时间和经历全都放在一个不值得她桃心对待的男人身上,还有那些不管她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走近她们的亲人当中。 人的顿悟有时候只需一念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时间是最好的能将人改变的良药,不管当初多么意志坚定的人,在漫长的奔波行走中从一开始的闹腾变作了平静温婉的人,就像从高山上奔流下来的水流汇入了平静深邃的湖水中,能看到的也不过是那一抹淡淡的涟漪,如果没有大的震动将湖底的泥沙搅拌起来那些尘封在地底下的东西就不会暴露在众人眼中。 只是就算在怎么掩藏最后还是暴露出来,客栈里面的小二看着天南海北来往不断的行客,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每个人的形色他都看得透彻,只是这次住店的几位看着就非富即贵的人实在是有意思的紧,前头那个女子好似心里憋着极大的火气,上楼的时候什么也不说,而身后的男人却是一脸紧张追在身后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处有些好玩的他让人给找来,那小心翼翼地口气活像是个奴才一样。而那个女子虽说是涨的好看些,但是并不见得有什么别的长处,如今看来只能说是这个女子好命,能得这样精贵的人掏心掏肺的对待。 这世间的女子没有几个能有什么好下场的,一天到晚不是围着家里的锅台转,要不就是再外面受着委屈到大户人家做些活来贴补家用,饶是如此还得要挨家中男人的打骂,这一辈活的可真的是赖还债的,压根没什么盼头。 所以这女子能得人好心相待还摆着脸色,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心里一阵鄙夷,趁着男人不再的时候,他进去送茶水见她看着窗子上摆放的花瓶发呆,忍不住开口劝慰道:“你这姑娘拿什么架子呢?有这个这么真心待你的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知道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人渴望着有你这样的福气,整条街上挨打骂的女人家多了去了,你就当我是白操心说瞎话,也别和我计较,是我多嘴说些有的没的,您忙着,我这就退下去了。” 绘娘听到小二转身走出去关门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眼睛定定地看着门上,心里的朦胧之雾突然散开来,她怎么能忘了呢?当初确实是这样,她的娘过着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在临故去的时候告诫她能远离就远离把,不要被这个家中的男人像是东西一样卖出去,所以她跑到云南甘愿给人当奴才只想求一个平安幸福的日子,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一辈子里唯一放不下的孽缘。 老王爷本来与朱照商量着想在这里多待两天,听说这里的菩萨灵验的很,绘娘以前很信这个总想着多拜拜菩萨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以前难得的几次同行,她仗着自己的宠爱总要去拜一拜的。 钱云倒是无所谓,牵挂的人就在眼前,哪怕是刀山火海都甘愿陪伴着他一同去,朱照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倒不是他不乐意答应皇叔的这个请求,而是除了那个传旨公公之外不知道二哥是从哪里而来,做什么去的,现在也同他们相伴着一同回京,话里话外都是带着匆匆忙忙的催促。 朱照虽然此后与他是敌对的阵营,但是目前没有扯开,所以两人的兄弟情分犹在。这些话还是听得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当。 老王爷有些失望,但是也明白这个世上唯有皇命不可违,就算心里有再多的话再圣旨面前必须得服从,不然皇上要你何时何地死都是连个停顿都没有的。而且在他看来刀剑还是要用在正经的事情上,暂时不能因为这些风花雪月而误了时机。 从外面回来见绘娘盯着门口发呆,再看到他推门进来的刹那,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尴尬地将视线转移开来,微微的咳嗽一声,泄露了此时的情绪,着对他来说已经很是难得了,足以让他跟着高兴。两人这么久虽未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却也是同吃同眠,关系极为亲昵,现在即便不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缘故了。 “方才在想什么?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和我说,我让人去备着,你也能舒坦些。”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股轻揉的水流跌进她的心田里,让她的心在这种攻势下不得不变得温和平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回应他:“并没有,只是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 老王爷脸上的欣喜更胜了几分,坐在她身旁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笑着问道:“你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过得不好吗?” 绘娘淡笑着摇摇头:“很不好,那个时候我时常看着我娘被我爹打骂,女人家活成那个样子着实是可悲了些。方才那个进来的小二一句话点醒了我,说现在的女人家过的难,没有人能像我这样有福气,我倒是真的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这么高待我,连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你委屈的他都看不下去了。” 老王爷意外地大笑起来:“你能对我有这般好脸色,没想到是那个小二的功劳,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倒是要好好的赏的。爷今儿高兴,给他的赏赐必不能少了。” 绘娘脸上的笑依旧很淡,不过抿了抿嘴,外面的天色已经瞧着很晚了,她站起身离开他的身边打算去睡觉。 老王爷的心又是一阵挫败,强颜欢笑道:“听说这里的菩萨很灵验,我本来想带你一块去拜拜的,你向来信这个,可惜行程太急了,等从京城回来我们好好的去拜一拜。” 绘娘忍不住勾起嘴角,当初想要去拜一拜,不过是因为怀着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和他在一起,以为老天会听到她的声音能够保佑她一番,所以不管不顾地拜了那么久,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是那么的难以让人接受。现在却是没这个心思了,有时候连老天都抵不过人的千变万化,倒不如顺着事情的发展生活下去。 那个小二说的很对,人有时候应该知足,追逐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有什么用呢?只会累极到自己罢了,如果自己有扭转局势的可能那也就罢了,而自己没那个本事所以强求什么呢?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凭借着这个男人的宠爱才能有今儿的体面,如果自此和这个男人断了往来,在别人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而已,也许不能受到半点礼遇,面对的只有寻常女人都会遇到的那些事情。她依稀记得当初娘也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听说也有个男人很是宠爱她,可是那时的外公外婆不同意,逼着娘嫁给了她爹,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每天遭受的都是无止尽的打骂和侮辱,每每想到这个娘的脸上闪现出来的总是说不完的哀愁和苦涩,更多的是委屈,那一双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泪水,一个女人最为光鲜的年华就这样凄惨的落下去,谁能不委屈? 娘说起自己爱的那个男人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说他有多爱护自己,总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只有在那个时候才变得明亮起来,也许老天对他太过吝啬了,所以才让她说得上幸福的日子那么短的就失去了,给予她的是无休无止的痛苦和折磨,她曾在无人发现的夜里哭泣哀叹,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给她这么难过让人绝望的命格?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所以在爹和大哥看不到的时候,娘总是小声地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找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在一起,如果他也正好喜欢你,那是天底下最为美好的事情,如果那个人并不爱你,心里并不能装下你,就不要委屈自己。 这世间的人并不是因为你的一句真心相待就能回头看你的,天晓得当初娘自己也想过和爹就这么将就的过日子吧,可是到最后得到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的笑话和更加狠厉的打骂,他以为娘只是别有用心,因为他知道娘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从嫁给自己的那天起就没有对自己动过半点真心,所以这种虚情假意的对待他并不需要。 绘娘清楚的记得,就在娘因为抑郁过度望着年华正好的时候,心里爱的那个男人等着自己的方向露出最后一抹苍白的笑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的爹只不过站在外面抽了旱烟,因为面子才厚葬了娘,没过多久他就娶了同村早捣鼓在一起的寡妇,还生了个小儿子,不知道有宠爱,自此之后她再没有见过半句骂人的话,打人的举动,娘好像就此消失在了他的心底,如一缕烟雾一般不曾有过半点痕迹。那个时候她就想,既然明明不爱为何非要放在心里互相折磨?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情,这样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她离家更多的原因就是看不过自己的爹和另一个女人过着这么快乐的日子,而自己凄苦的娘,早知道当初为何不能挣脱了家人所给与的枷锁,这样自己的日子是不是能过得幸福快乐了? 那年她去给娘上香祭拜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男人站在娘的墓前,见到她过来扯出一抹凄凉的笑,自说自话:“你和她长得真像,是她的女儿吧?当初我要是能狠下心来带她一起走,也许她也不会这么早的就去了另一个地方,我心里真是悔恨却也晚矣,我本来想和她说我们终于不用再顾着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了。为了她,我这么多年,山南海北的走,只想着赚钱的路子,却不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有了花不完的钱,可是她却不能和我一起富贵,这是多可笑的事情,为了她,我一辈子都没有娶妻,只想着她能答应我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原来已经太迟了。” 绘娘想娘如果知道她心里一直惦念的那个人从没有一天忘记她,心里应该会觉得很满足吧?自己这一辈子受了这么多的苦,总还有一个人一直惦记着自己,也许来世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老天总不能亏待好人几辈子罢。 不知道怎的她沉浸在过去的思绪中无法抽身,浓浓的哀伤环绕在她身上,这种难过的感情像是水一样装满了她的心房,让她无法承受,急需要一个缺口来倾斜出来。房间里早已经沉浸在黑暗中,她转过身以为这个人已经睡着了,可是却望进一方黑亮深邃的眸子里,让人看着竟不自觉的沉溺进去,太过温暖了,更是太过温柔了,这些东西都是她此刻最为需要的,让她将心里背负的这一切东西不自觉的倒了出来。 老王爷的手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肩膀,像是无声的安抚,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更像是对她母亲遭遇的同情和惋惜,因为他想这个女人该是遭遇了怎么样的难过让自己的女儿要勇敢地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便有所退缩,可是却还是很坚强的一个人,虽然和宫廷中的斗阵有所不同,可是却也是极为让人同情和心疼的,她不过也只是个很寻常的人,除了每天面对满怀优思的母亲,之后见到的应该是对她不上心的父亲,所以这般小的年纪一个人跑到这样的地方老讨生活,当中有多少无奈和孤苦一直是自己承受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其实他应该早点去了解她的过往的,那个时候就不会再她最为脆弱和忐忑的时候,还一直吊着她让她担惊受怕又自己觉得尴尬无比了。 他将身边的人更加拥紧在自己的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要是能想想你的难处,你也就不会难过了。我真不是个好人,明明喜欢你却更加在意的还是自己,我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不然也不会让你我的关系变成今天这般。只是不管我怎么和你忏悔认错,你是不是都不愿意为了我能够接受我身后存在的那一切东西了?绘娘,既然我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就不会改变,不管前面充满着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都不会退缩的,你相信我,就算是死我也会和你在一起,既然说了这种话我这辈子就不会负你。” 此时的绘娘热泪盈眶,她现在的心情是分外的激动和忧郁,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只是她现在因为依偎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这些话而觉得暖心,更加的想依赖着他。 在这条去往京城的路上奔波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他们的心贴着这么近,近到不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听到彼此的心跳,就像是两个人都成为一体了,没有人能撼动彼此在彼此心目中的分量。也许这一夜过后,老王爷在面对皇上的责难时连底气也足了些。 而另一屋的钱云也长久的睡不着,眼看着离京城越发的近了,将要面对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躲开了,而她的心却越发没有底了。她抱着朱照的胳膊低声说道:“如果皇上的态度很强硬,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委屈,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我不想自己成为你的绊脚石,所以你可以不顾我的,真的,我不会怪你。” 朱照原本已经朦朦胧胧的快睡着了,听她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心里一阵抽痛,沉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委屈了你呢?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一切有我,你往后再说这种撼人心的话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来。我希望你明白大业和你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互相影响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这么不管不顾地对待的,所以不要再这样了,这种明知会让我难过的话,你没有说腻我也不想听了,太伤人了。” 钱云只是叹了口气:“只是想起来觉得万分不值得,如果将来有人拿这件事来寻你的麻烦,到时候你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一切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你要怎么办?我知道你虽然不说出口,可是也是争强好胜的,被别人压制了这么久,再这么下去,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好运气在等着你?一旦失去了机会,只怕这辈子都再难翻身,我真的觉得没必要这样。” 朱照沉默地听着她说话,这些东西他早在心里想了许久了,如果没有把握他也不会坚决的要这么做,她看似看过了人世间形形色色的事情,却是依旧不能明白当中所蕴藏的别的东西。 “我觉得这一次你要面对的事情并不会轻松,就算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却总有人要大费周章来给你不痛快的,我怎么会不想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可是也要量力而为才是,让你过得困难,我更加不甘愿。” 朱照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温柔多情,他知道自己压根没有看错人,他自己选的这个女人眼底里只有自己,凡事都为自己考虑,这样的情分已经让他欣喜不已了,所以他还在期盼什么呢?又怎么能不对她好呢?京城里的事情与他来说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值得在意了,就算有千般万般的困难在等着打到他,他也不会惧怕和恐慌。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跟在别人身后苟延残喘的人了,他现在的野心足以吞噬掉那座皇城,的亏与他手下的那些个有才能的幕僚,已将皇城中诸多没有战队的权势拉拢过来,其他的皇兄想要和自己较量,只怕也要好好的点亮一下才能成,毕竟一不小心用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可就太过难看了。如果要是执意看不通透,还是想当他如往常人一样对待的话那就别怪他也下手狠了,到时候可顾不得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还是仇敌,必然会毫不客气地给予打压,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有点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好让他自己看一看自己到底会怎样进行一个反扑。 钱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到时候就带着孩子住在我外公家吧,你若是得空就来看我们一眼,若是忙得很也不用担心我们住的不安全,好歹是柳家自己的地方,我就不信再不讲理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什么错事都不曾做过的平头老百姓罢?” 朱照笑着摇摇头:“我父皇虽说在意你的身份,却也不会无缘无故那般对待你的,毕竟他经历过于兄弟间权位的争夺,心里最为难过的也正是自己儿子之间的争锋相对,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为难过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做这种事,更不会用自己一国之尊的身份来对付你一个小丫头,倒是我的母妃想来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过你也不必讲这是放在心上,一切有我在,必然不会让她得逞的。” 其实钱云或多或少能感觉出来朱照对他的母亲有极为大的敌意,但是她也没什么立场说些劝慰的话,钱浩可是她的亲老子不照样能做出各种让她觉得不可置信的事情?人不能光看表面的,也许表面多好的人,心里总是装着那些肮脏不已的东西,只会让你从一开始的期盼和渴望变成再也不愿意踏足,因为现实太过残酷。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天下都是他们家的皇族,原本就有挑人的能耐,自己的身份不够格,倒也不怪人家就这么把你撵下去不愿意你进人家的家门,这倒是怪不得谁的。 钱云还是比较喜欢待在晋州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无忧无虑,不必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更不必放低自己的身份去讨好别人,谁也别想从她的手里得到什么好处。可是在这里也只能遵循人家的规矩,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而让整个家都落入了别人的手中,成为了别人收拾自己的借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朱祥自从和朱照一行人汇合之后变得异常沉默,大多时候都是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屋子里若有所思,即便偶尔和朱照坐在一起也不什么旁的话,让一旁的人都觉得分外尴尬。 还是朱照憋不住了,将他从屋里拽出来,沉声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这一次见面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可是生什么事情了,若是我能帮得上忙你不妨同我一。” 朱祥浅笑着摇头,有些话分明到了嘴边却什么都不出来,并不是将朱照当外人,只是那些话不管换什么样的方式来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他们虽然都是最会玩乐的人,但是六弟是个本分保守的人,对待什么事情都认真的很,朱祥虽什么都不可是在朱照面前总有一种不出口的愧疚感,那种自惭形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也许正是因为觉得自己比不上朱照的深情,所以才只能一直站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那个人。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此时更加近,只要抬眼就能看到在自己心头缠绕了许久的人,真的是挥不去忘不掉,总在不经意间那个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就这样措不及防的从脑海里闪现出来,这样不能被人轻易掌控的感觉真是备受煎熬和折磨,像是一条沉重的皮鞭勒着他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这种感觉要怎么和朱照?他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最后却一头栽在了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身上,这种话要是给母后知道,自己少不了会讨得好一顿痛打,而晴雨这个丫头想来也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的顾虑向来多,难得讨得一个可以让自己付出全心的人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因为在母后看来,男人可以再世间肆意玩耍,但是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动真情,在她看来一个男人必须是要有野心的,特别是他这种出生在帝王之家的,更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有半点仁慈,这样只会害了他自己,还有身后整个家族的性命,她不能允许自己的所有希望因为他的不成熟和无法无天而毁掉,她绝不能允许。 朱祥正是因为明白这些东西所以他才强压着自己自己心中的渴望,不敢越距,不敢冲动,生怕自己的一念之差将所有人推入无法翻身的境地。只是一直让他不能甘心的是,在众人眼中的他是完美优秀的,可是再晴雨看来却不是如此,她竟然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居然会嫁给朱照的侍卫,那个人的身份能比得过自己吗?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就不能多犹豫一下,只要她能跟着自己,他愿意给予她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更是会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给予无边无尽的宠爱。他只是恨她为什么就看不明白,看不通透呢? 思绪回到现在,朱祥良久才道:“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瞒着你,二哥如今也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被一个女子给勾了心魂,只是在我就要动手的时候她却已经抢先一步嫁给别人了,从此以后她就在我的身上心里像是一道挥不去的存在,一直惦记着放不下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明知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现在整个人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朱照攒眉深思一阵,分外郑重的:“二哥,你可要慎重,做弟弟的真心劝你一句,你别犯糊涂,人家既然成亲了那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浅薄,你不该再点击着了,你听我的一句劝罢,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想找你的麻烦,你不要让自己给别人留下把柄。二哥,你不要糊涂了。” 朱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笑着:“亏得有你这么个弟弟,我真怕哪天我就忍不住做出糊涂的事情来,原来人失去理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一次我见过她,看到她和那个人生活的那么幸福,我心里的嫉妒更加重了,明明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她就不能跟着我?” 朱照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叹息:“兴许是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家活得太过痛苦了罢,身份不同,就算在一起要面对的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难,并不是谁都能在没有希望中一直坚持下来。而且皇后娘娘对你的要求向来严厉,二哥,你要是做出糊涂的事情指不定她要怎么怒呢。而且我觉得,那个女子向来也是想自己活的自在些罢。” 朱祥点头应了声:“你的在理,也对,看着她过得好就该知足了。我这两天好好的想一想,眼看着离京城不远了,你想好怎么跟父皇和你的母妃这件事了吗?你这么固执地要护着那个钱云,将来要面对的事情向来要难的多,我真怕你” 朱照摇摇头:“多谢二哥担心,不过我已经做好打算了,我这次绝对不会妥协,如果一旦开了个口子,那个缺口将来就算我怎么填补都是没用的,人最伤心的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把,我不能这么对待钱云,她本来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可是现在却为了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我怎么能不对她好?我自己都觉得良心不安,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没有几个,所以我不能让真心对我好的人伤心。二哥,如果将来我做了什么错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兄弟情分永远不会改变,你是在那座皇城中,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一直将你对我的好记在心里。” 朱祥只觉的自己的眼眶都跟着酸胀,他的时候是个很温和的人,并不觉得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坏人,所以他对自己所有的弟弟门都很好,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些当着他的面喊他哥哥亲热的人,道最后却是一个个的全都翻了脸,陌生又现实功力的可怕,自己的真心原来在他们看来并不值一提,而他们心里想的是想推翻害死自己,就像五弟那样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最后只能在漫长的冷宫里无人问津,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能再将他当做威胁,他的一辈子就这样葬送了。其实他从没喝任何人过,他又多么的厌恶皇宫中的一切,若不是身上担负着母后的希望,他真的很想就这样将这一切丢下,带着那个印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人一起走遍天地间,游览大好河山,就算不能拥有江山又如何?辽阔的江山一直在他的心里存在着,没有任何人能从他的心里抢走。 可是他就算不管怎么想都不敢将这种话告诉母后,他知道如果母后知道会恨不得想杀了自己,因为母后当初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登上后卫的,而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已经成了他的一道执念,这个江山总要落在他们的手里才能让人安心,没有谁能破坏这条路,就是她的亲儿子都不行。 “其实你最让我佩服的就是这点,认定了什么就不改变自己的念头,钱云能得你这么对待真是她的福气。” 朱照垂着头,眼睛里漾动着温柔的光:“她值得我这么对她,众位皇兄中都没有孩子,这点倒是我跑在前面了,能拥有这些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之后两人之间最多的交谈不过是些琐碎的话,朱祥却依旧没什么想要话的,慢慢的陷入沉默中。 眼看着快到京城了,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真的很多,从宁静的荒原上而来,进入到最为繁华热闹的京城,所有人都五味陈杂。老王爷指着街头很多新奇的玩物,冲着绘娘道:“云南虽然繁华,但是比起京城来也太过穷酸了,待回到住处,面见过皇上,我带你好好的转一转,想要什么都能搬回府里。” 绘娘虽然看着马车外的东西很新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在这座自己并不熟识的城却有种不知道该怎么亲近的感觉,人的心思真是最难克制的东西,不管在多么快乐的地方那些让人难过的东西总是横在自己的心里让人不痛快,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没心没肺。 老王爷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没什么好的,只能放下帘子木然地望着前面,这座自长大的城,现在看起来感触最深的其实是怀念和那不能遮掩的熟悉之感,这里才是他的家,可是他为了活下去只能离开这里,到哪虽然舒服可是总是让他觉得空落落的地方,皇兄看似对他大度,其实何尝不是逼迫着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人都是这样,自己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怕别人觊觎,为了能长久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恨不得将所有可能存在异心的人全部配到边疆去。 其实这没有错,只是毕竟两人是亲兄弟,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薄情,让人太过心寒了,成者王败者寇,又能如何?一切只能保持沉默,不能一句布满的话,所谓的衷心就是如此了。 因为身边的人是皇上眼前最为器重的公公,况且皇宫中向来不缺他们这些皇子亲王的住处,所以不敢有半点犹豫,他们都是要直接进宫面圣的,所以必须和身后的家眷们分开了。朱照让恒晟留下来安顿钱云他们,深深地看了眼钱云这才和老王爷他们一同进宫去了。 钱云一行人换过马车这才去往柳家,钱云见绘娘脸上的神情很凝重,顿时明白过来,安抚道:“别担心,那里毕竟是他们的家,他们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皇上也是他们的亲人必定舍不得为难他们的。先去我外公家,我外公是个很随和的老人家,肯定很欢迎你的。” 绘娘抿嘴笑道:“我是担心他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人,何德何能能得你们这些人高待我?我知道自己心里应该感恩,可是我就觉得自己所受的这一切好像是偷来的一样,心里总是惶惶然不踏实的很。” 钱云或多或少还是能明白这种心情的,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叹了口气,笑道:“我相信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不然老天爷不会这么安排我们相识,更不会让你们两个彼此相爱。所以你不要轻视自己的身份,有时候身份并不能代表什么,人就算有傲惹的身份,不存正经心思又能如何,早晚是要到地底下去进油锅的。” 绘娘饶是再怎么克制,听到这种话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他们只是活得太过安逸,并不懂像她们这些寻常人所遭受了怎么样的难过。这个世上的好人很少,没有谁的心不存着私心,他们只是没有办法放大自己的野心,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本而已,不敢放开手去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朱照和老王爷在走进皇宫的刹那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与朱照来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的功劳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东西,他所在意的是这一次到底是谁先低头,宫里主座上的那两个人能不能因为看在以往亏待自己的份上不要太过刁难自己?他的心底其实是很脆弱的,不管他的话的多么的倔强,心底总是存在着期盼,那些渴望的东西其实并不会真的消失,他也不可能不在意。这么多年,因为不管怎么惦念都得不到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人对别人笑得一场亲和,而对自己只有一片冰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学会了掩藏自己的真实心思,唯一不变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离那座宫殿越近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不由的颤抖起来,因为是一个大男人所以想念不能,心底的话不能随便的告诉别人,心情分明激动的很,可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在走近那座宫殿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皇叔,却见他脸上的神情也不见得有多好看,两个人忍不住相视一笑,为的同样的目的,遇到的刁难都是一样的,有时候真的觉得很是讽刺,他们叔侄两个以前就能得来,曾想到到最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倒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老王爷在朱照的背上拍了两下,莫名的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竟是那么的相像,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时候他们真是一对苦难人,当初所不曾想过会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今得好生应对着。 倒是稀奇的很,皇上是个最喜欢干净的人,以往从外面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人都是先行沐浴过之后才能面见圣颜的,这一次却是这般的让人意外,虽他们在路上不至于不清晰身子,可是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才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扑上来紧紧地拥抱着朱照,精致的脸上泪水横流,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喃喃道:“我的乖儿,听你在云南受伤差点丢了性命,当真是快急死我这个做娘的了。琳琅带着太医去了,怎么却是先比你回来?我传她进宫来陪我,她都自己身体不舒适不敢来看我,你同我,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了?孩子,你怎么就不听劝告呢?琳琅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什么都不管不顾,一个姑娘家就那么跑到战场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朱照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皱着眉头道:“我才回来,母亲确定要用这些话来找不痛快吗?” 宛贵妃脸上的笑容蓦地僵硬住,暗恼自己平日里也没怎么着,这会儿怎么忍不住这么快的就将自己的底给透出来了?当真是糊涂的很了。眼见着儿子脸上的表情越难看了,赶紧笑道:“是我的错,你也别恼,我不该这些,这会儿你的身子好全了吗?瞧着都瘦了,该是好好的补补身体了,可得把缺了的给补回来。” 朱照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看着十分疏离与客套,而其中还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嘲讽,他盼了多久,这样的期盼,终于盼到了,却现自己并不能用最单纯的喜悦来面对了,因为他现自己心里的那道沟壑并不能填满,每一次他只要想将它遗忘在脑后就要经历一道痛苦的折磨,这真是最为难过的事情了。有时候原谅和亲近倒不如一直痛恨来的痛快和让人心里没有负罪感,这种感情,早在宛贵妃放弃他的那刻就已经损坏了,两人之间最为亲近的母子情是被她自己给一手毁去的,谁也不能怪更不能怨恨。 皇帝看着宛贵妃在那里尴尬不已的样子,心里一阵疼惜,到底还是他们做父母的没做好,亲手将孩子必成这个样子,也怪不得现在他不愿意拿心面对他们,这种事急不来的,更不能逼着孩子去接受,这不是自找着要将彼此之间的干系退的更远吗?他笑着出声道:“贵妃又什么话不要堆在这个时候,你让孩子先缓口气,不过起来你们叔侄两个可真是缘分深得很,只是怎么瞧着脸色都严肃的很,可是生了什么事情?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会儿不讲究什么君臣规矩,你们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这个大哥和爹,我若是能帮你们办到必定不会犹豫的。” 老王爷和朱照哪能这会儿就把自己的底数给露出来,纷纷低着头并没有什么,可是皇上是什么,他坐在朝堂上这么多年底下的群臣心里再想什么没一个能逃出他的眼睛的,但是都是从外面奔波着回来的,他也不好让他们太过紧张了。 至于为的是什么事情,他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几分,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得等一切都摊开了再细细追究。 见两个人都不开口,皇上笑着看向老王爷道:“廷文还是过年那会儿回来京城,你一个人远在云南,我心里真是不踏实,惦记的很,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处王府,京城热闹繁华,云南就是再清净漂亮也太过冷清了,好好的人跟蹲大牢似的。先前是我这个哥哥有欠考虑,真是委屈你了,往后你常进宫来陪陪我,这么多年咱们年纪都不了,还记得以前兄弟几个在一起玩的多开怀,谁知道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有时候想想,人都是图什么呢?最后变成这个样子罢了,不这些让人难过的话了,倒是你最近在云南怎么样?过得可还好?” 老王爷这才笑道:“多亏皇上惦记,臣弟在云南过得挺好,身体养的很壮实,倒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生病了,其实住在清净的地方对很多事情都能想得通透,当初没有放在心上的东西这会儿更加觉得不过是一场浮梦,倒不如好好的转一转看一看,自由自在的过消遣日子。” 皇帝怎么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即笑道:“你这话我倒是十分认同的,若不是被这些事情所累,我也要像你一般带着阿宛四处走走转转,放松放松,整个人都快被这没玩没了的公事给弄的头大。可惜躲不开,没办法,谁让当初选了这一步。”皇帝着却是将视线转过来看着朱照,眼底里深沉的光让人看不明白,真正的意思也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宛贵妃一直盯着垂着头的朱照,眼底浓浓的忧伤而那个混账却是半点都不看,自己这个当娘的又多想念他想和她亲近,他知道吗?她早已经不像当初年轻的时候可以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她现在需要儿子和自己温言软语,和自己几句好听的话来暖心,毕竟年纪不了,当初想的东西都变了样子了,可是她的儿子比她想到额还要冷清,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怎样才能将儿子的心给重新挽救回来。 朱照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两人之间的陌生让他不愿意抬起头去看她一眼,虽然这是她的亲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一路奔波想来是劳累的狠了,我心中记挂所以想先见见你们,一回回去好好歇着,御膳房准备了你们爱吃的,晚些时候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家宴。” 朱廷文和朱照弯腰之后应了,这才随着候在外面的太监出来,走到外面才松了口气,分明是关系亲近的亲人,也不知道为何在面对的时候却是让人觉得这么疲惫不堪,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个时候都用干净了。 这座皇宫再没有谁能比他们更熟悉了,因为提前已经打点好了,所以他们问清楚了去处,朱照却是摇摇头:“皇叔还是住在我的寝宫罢,虽冷清了些,但也方便我们话。” 朱廷文点点头笑道:“这宫里的人看着不变,却总是陌生的很,这里也就你让我觉得自在了。京城虽繁华富硕,可是有些东西对我来总是不想看到的,曾经的那些记忆算不得美好,想起来总是会难过不已。就像你父皇的,曾经我们兄弟们是那么好,可惜到最后却全都成了上一辈们用来争夺权势的工具,生在这里的人没有谁能逃得过这一步路,看似比别人拥有更多,其实拥有的比谁都少。” 朱照何尝不明白这个理,笑着摇摇头:“皇叔的这些我怎么能不明白?有些东西也许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了,在漫长的时间里自己就能看得懂当中存在的一切不能明的东西,有些事情还得看自己怎么想,想不想要,要怎么做,只有把这些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也能明白该怎么做了。” 朱廷文知晓这个侄子的野心,只是抿嘴笑了笑,冬天的日子不管在哪里都显得难熬无奈,,看着眼前的灰白景物,望着头顶的这片天,心理突然闪现出一抹翠绿色的身影来,让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轻声道:“我早已经看透了这些功名,有些东西想来是天生就不属于自己的,所以我没有生过去抢的念头,而如此我更希望的是能够随心过日子,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讨得个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结果,哪怕就是与这富贵生活脱离开,我也甘愿。” 而柳老爷子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女会来京城,下人来传话的时候,他亲自到门口去迎接了,看着这个孩子比以前更瘦了些,一阵心疼,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更是一阵激动,赶紧让他们进屋:“这天这么冷,这么的孩子可别冻着了,赶紧进屋里去吧。” 钱云看着头白了许多的老人家,心里一阵难受,眼眶都忍不住变得酸涩起来,笑着道:“这些日子您过得可还好?这一次我会陪在您身边多待阵子,我过很多次了,想接您同我去晋州城住阵子,可是您就不同意,要不然咱们也不必分开这么久。” 柳老爷子笑着摇头:“没办法,人老了就更加舍不得离开了,我一辈子从落魄到今天都是在这里开始的,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完全放不下。倒是你,晋州有什么好,还是来外公身边把,这里的所有的东西早晚一天全都是你的,交给你外公也就放心了。” 钱云摇摇头:“外公,我在那里有我不能放下的执念,也许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置好我就会来京城陪您的。我娘她终究还是钱家的人,我在那里才能时常的去看看她。” 柳老爷子脸上的哀伤越浓重起来,叹息一声道:“那孩子当初我就不该由着她,就是太宠她了,太把前家人当好人了,谁知道就这么害了我闺女的性命,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病故了,我看到的是个再不能动的女儿,我真是悔不当初,我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要怎么下去和夫人交代。” 这座富贵气派的宅子里里外外都没有过变化,时候的记忆犹在,让她觉得分外亲切,外公很疼母亲和自己,如果没有生这样的事情,她该是能拥有一个多么让人欣喜高兴的家,可是这一切全被钱浩给毁掉了,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每一次只要想到这些她对钱浩的恨意就更加深,恨不得能拆碎了他的骨,咬碎了他的肉,便是如此自己的这口恶气也不能出的下去。这种恨意,一直萦绕在自己的骨子里,让人饱受着煎熬,更让人绝望,这种恨曾经是支撑着她往前走的全部力量。 “您别这么想,我娘也已经不了,当初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承受着这些想来也不会后悔的。”她本想将实情告诉外公的,可是他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让他知道这个想来是受不住的,还是忍下去罢。如果外公要是知道他旧友的儿子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想来更是恨不得要摧毁钱家罢? 柳老爷子强扯出一抹笑来,拍了拍钱云的肩膀道:“快些回去歇着罢,你看孩子都困得睁不开眼睛,等你们歇好了,让我好好的看看这个家伙,长的真像你,要是再京城长大,咱们这家的院子就跟着热闹起来了,就像你时候一样,很能闹腾,我真怀念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子看着这座空荡荡的宅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完这辈子了,整个人都没了盼头。” 钱云明白外公的期盼,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答应他,自己不可能待在京城的,除非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从此都变得凄惨起来,她才能够放心的离开,这一辈子,这才是对她最为重要的事情,没有什么能够左右她的决心。 “外公不要想太多,您是我在这世上最为牵挂的人,等他大一些,我就让他跟在您身边长大,和您学经商的事,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会有盼头的,我们都会陪伴着您。” 柳老爷子有几分暗恼自己怎么没忍住出这些糊涂的话,当即催促着:“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罢。” 至于以后的日子会生事谁能知道,这个外孙女其实最为贴心,她总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以往每次过生辰的时候总会让人送些好玩的东西来逗他高兴,她若是有空也要亲自过来陪着自己,就冲着她这份心,怎么能让他补充爱?可是钱家那些个没眼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看人的,自己好好的外甥不疼着,却要疼个妾生的,老钱的眼神得多不好才能遇到这样的母子,更是害得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也跟着受委屈。 钱云回到娘曾经住过的闺房,很精致的布置,在她看来娘的气息好像还在身边飘荡着,让她觉得温暖又舒服,将孩子放在床上,她坐下来轻声道:“你外祖母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生活着,是不是很漂亮?你以后来这里住着好不好?娘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我们只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快快长大罢。” 钱云顿了顿才笑着:“也不知道你爹现在在忙什么,皇宫中时什么样的呢?他会不会受到刁难,不求别的,只希望他能好好的陪着我们就好。他想做什么,我们都在他的身后陪着他。可是儿子,我不知道将来能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我更不知道让你到充满争斗的宫廷中是好还是坏,我真怕如果你我母字没有得到善待,我只希望你能靠着娘给你的这些东西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娘也能放心。只是我希望你将来不要怪娘,因为娘的私心将你带到这样的地方。你要坚强,但愿他不会对我们太过残忍。” 钱云本来想拍打着孩子,多多地看看他,谁知道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一起睡着了,晃晃悠悠中不知道怎么的又梦到了朱照,那个时候的他依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窗前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却让人觉得此刻的他应该是怒火中烧,那双眼睛里宛如一方寒潭,让人觉得只要和他对视一眼就可能被吸进去再也没有办法抽身,既折磨人又残忍。 就在沉默的让她觉得受不了的时候,一个太监从外面进来,轻声道:“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站在那里的人脸上这才闪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让人看着有些心寒,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如果方才的那个算得上是要将人斩杀的可怕,而现在脸上的柔情蜜意让人看着甜美却像是一朵有毒的花更加显得可怕。 很快钱秀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跪在地上抓着朱照的衣摆哭得满脸泪水,连声哀求道:“皇上,臣妾求您不要治我父亲的罪,他只是糊涂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求您看在以往的份上绕过他这次罢,他愿意把赚到的银子全部上缴给国库,求皇上绕过他这一回。爹对臣妾很是疼爱,这么多年在臣妾身上所耗费的心血真是数不清楚,臣妾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他才能陪伴在皇上身边,臣妾只求皇上求您了。” 朱照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不变,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转身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无奈地叹口气道:“要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底下的老百姓最恨权贵欺凌,就算朕有心将你父亲做的错事全数抹去,可是老百姓的两只眼睛却是毒辣的很,朕总不能违背了民意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江山,现在需要的是修养身系,而不是进入又一次的大动荡,千古罪人朕尚且不敢去触碰,更不能为了你父亲的糊涂去做这种让老百姓寒心的事情。爱妃也当知道,人的贪心最是要不得的,当初你们钱家在晋州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生意买卖自是不差的,什么好的没见过,怎么还要惦记京城的这些东西?哦,对了,我记得你们从你姐姐那里拿来的财产也该是不少的罢?还有柳家的家财我怎么好端端的有人来状告你们的不是?要我你们家人的胃口真是太可怕了,如今敢这么往肚子里吞银子,到了往后是不是该不停地膨胀,到最后主意就该打到这把龙椅上来了,你我敢放过你们吗?” 钱秀的脸色顿时变得刷白,赶紧跪下连连磕头,那声音就连钱云听得都觉得痛心不已,果然没多久那洁白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红痕,钱云忍不住看向朱照,心向着他总该是会于心不忍的把?谁知道他的面上一片平静,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更多的像是眼前生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如果不是在钦州看到他为了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她真的会以为朱照的心里其实是爱钱秀的,不然为什么会给他们这么高的地位。 就到现在她也没有看明白,为什么他在明知道他们做的那么恶毒的事情后还要这般的抬举他们,他不是口口声声的爱自己吗?曾经的那些苦痛就像是一把匕一直抵在她的喉咙上,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将之放下来。 在前世钱秀的脸上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她就想是个天之骄女一样,不管到哪里都是高高在上的,自从成了皇妃想来不知道有多少巴结恭维着,更是嚣张跋扈,如今想来没想到自己会落得个这个下场,瞧着那张惨白的脸,让钱云看得想笑。 钱云其实更想哭,她以为自己上一世的委屈就那样随着自己的故去化成了一团烟雾,而伤害过自己的人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过着好日子活下去。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身边的男人帮着自己讨回来的,心里冰冷的血像是不知道怎么居然变得沸腾起来,火热如水流传遍全身上下,让她觉得自己脸颊都忍不住变得通红。 “皇上这是愿望臣妾了,给臣妾家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想,求皇上明察,臣妾自知家人做的过分,为的也不过是全了臣妾的一片感恩之情,只求皇上不要怪罪,此后臣妾的家人重新回晋州城,再不会动旁的念头,求皇上了。皇上要是非要惩罚,就请罚臣妾罢。” 朱照冷哼一声:“这一次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当初若是没有你授意,你爹何曾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无法无天至此,真当朕是好糊弄的?钱秀,你应该知道这一次是为什么,不要讲朕对你的客气当成事纵容,朕已经忍你很久了。不别的,咱们就来你们设计夺走钱云手里家产的事,再你们是如何将柳老爷子气死,将柳家易姓的?,不出个让朕信服的话来,今儿朕要让你们都没命。” 钱秀一直觉得皇上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有时候好想是想从自己身上看出谁的影子来一样,偶尔还会两句:“可惜了,终究是不像。”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事为什么,只是庆幸的是她不是个糊涂的人,有些事情只要多想想就能明白过来。皇上心里惦记的压根不是自己,他中意的难道是钱云?这个疑惑一直装在自己的心里,她不敢和任何人,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过来,皇上心里放不下的人原来是钱云,既然如此,为何要将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所有的宠爱都像是一场骗局一样,他从没有在自己的寝宫里留宿,更没有用多余的时间陪陪自己,更多的时候只是像一场在别人面前做出来的恩爱,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东西,好几次都想亲近他,可是他却不给自己半点机会,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只是因为自己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一切都没有可能。 她挫败地跪坐在那里,笑着道:“皇上到底将臣妾当做什么?为何要给臣妾希望,最后却又这么残忍的将臣妾放在半路上受煎熬?” 朱照这才平静地看着前方,出神地看着外面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地笑:“如果当初她答应我,你以为会有你什么事?当初不过是想让她知道难,知道悔改罢了,可惜她真是冥顽不灵,不然你们的日子会像今天这么好过?呵,是你们自己不惜福,这一次我要替她将她丢失的一切都讨回来。就算天下人容得下你们,但是只要我不同意你们又能算什么?如果你们没有做那些过分的事情,我是不会将你们怎么样的,可是你们偏偏不长心,我曾多少次让她回来,你却对着我阳奉阴违,她不愿意回来,那么往后你也不要再我面前出现了,如何?” 钱秀脸上的泪水如今更是收拢不住,压低声音哭泣着:“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到她,那么我对你做的一切你就看不到吗?怎么能这么过分?我一门心思只为了你,天天都向着讨好你,你也感觉不到吗?您虽是帝王,可是之前的日子一直是我陪着您过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朱照冷笑地看着她:“我为何要在意?你的心思在我的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我对你们钱府对钱云的态度早就忍不住了,现在她也不再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这几天就在想,钱云一直不肯理会我,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疏远我?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就更该死,如果不是你们我就不会变成这样,帝王又如何?也不过是个活生生的人罢了,我那么珍视的人被你们这群人活生生地给逼死了,你们又什么资格再这个世界上活的好好的?钱秀,也该是时候还债了。不管她会不会知道,这份仇我会替她报了,凄苦了一辈子,只希望下辈子我们能不这么难。” 钱秀此时像是疯魔了一般,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朱照笑得大声:“这真是报应啊,我一心带你,你的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才是最后的胜者,她当初再怎么嚣张最后还不是死了?有什么可得意的?老天都看不过他所以才会这么的收拾她。随便你怎么对付我们,钱云就是你心上的一根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得到,我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就算是死也满足了,我还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是要杀头?随你啊,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在一起。” 朱照抬起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定定地看着他,最后抿唇笑道:“不过是被逼急了的狗,随你怎么都成,你照样逃不过要去死的命运。不过也许我不会对你真的这么狠,你心里想什么没有谁比我清楚,你忘不掉的还是那个邓元才罢?可惜他早已经被我杀了,正好你们可以下去作伴,也省得他一个人孤单。” 钱秀的脸色蓦地僵硬,她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响起过这个男人了,也许是因为他负了自己,实话还爱吗?应该是爱的,因为这个时候想起来心里还是有几分恋恋不舍,也许只是被这些好日子给蒙蔽了双眼罢。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在这个皇宫里站稳脚,让自己的家人过好日子就能成了,谁知道到头来得到的却只是这样的罢了,就算眼前这个人想怎么处置自己,从来都是一句话而已,没有谁能拒绝帝王的话。她一点都没有忘记,这个朱照看着温和,心里却是非常的狠毒,所以自己仰仗他鼻息活着,又能讨得了什么好? 朱照见她突然沉默下来,冷声道:“让你爹好好的想想,这么多年自己的良心有没有觉得不安,如果有就好好的想想哪里不对,不然死了到地府阎王都不会放过他。朕给你们一家子一些时间好,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动别的念头,不然连唯一的活命机会都没有了,你也可以回去和你的亲人们待在一起,去吧,让你帮你收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钱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那个人,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疯狂嗜血的弧度,看着有些吓人,更多的却是让人看着难过的深情和脆弱。 钱云倒是清楚的,这一世的朱照虽然坐在了那个天下之尊的位置上,但是他的身边依旧没有什么亲近的人,甚是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有。他的母亲宛贵妃在先皇病逝后就一直郁郁寡欢,而今贵为太后身子却是不大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对朱照也爱理不理,每天望着门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来,那双眸子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儿子,她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只是那个人不来将她眼睛里的光亮和生气都一并带走了,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朱照总是在难过的时候会来到太后的寝宫,在这里他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说自己想说的话,那些不能和任何人启齿的,那些藏在心里的决定,他总是倒豆子的全部倒给太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只是因为明白母亲现在已经没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听自己过得这么艰难,会不会发善心多看一眼自己这个儿子?他真的太孤单了,那个时候他压根不在乎什么皇位和皇权,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爹娘能够多看看自己多喝自己说说话,只要像个寻常人家一家三口就成,他一直觉得这个愿望真是小的如针孔,却不想这一辈子都未实现过,当真是讽刺的紧,更深的却是让人绝望。 钱云看着钱秀被太监给带了下去,她本来想跟着出去,可是看到这样颓败的朱照心里一阵难过,既然认定了他,哪怕只是前世的一些记忆都变得和她有关起来。她走到他身后,想要拥着他,可是不过是她的妄想,她们之间隔了那么远的时间,一切都再无可能。 只是他的喉头滚动,好一阵才开口说道:“阿云,是你在我身边吗?为什么我好像能感觉到你的气息?你现在应该过得好把?远离了那个被欺压的地方,睡在你娘的身边,这一辈子你太难,是我的错,嘴里说着爱你却因为那些没用的脾气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如果可以我真想时间能够倒流,这样你就不用遭受那样的罪了,我也不用陷入对你的思念中,哪怕那个时候你依旧不爱我,眼睛里依然没有我的身影我也甘愿,我只想你能在我的身边。如果这一切都能够重新来过该多好?我真的悔不当初。罢了,我真是糊涂了,你现在应该是去重新投胎为人了,我一个人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已经很久没去看过母亲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好点没。” 他站起身,快步走出寝宫,心腹太监要跟着,被他给挥手拦下了,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他的心里最好受的时候,他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自己,这唯一的清净之地,其实他们母子俩的心中间隔着千二百版的远,也许已经变得不亲了,可是毕竟骨子里流着一样的骨血,哪怕就是再旁边坐一会儿都能觉得心安。 透着贵气的慈宁宫里没有半点人气,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药味,曾经父皇最为宠爱的宛贵妃如今像是个药罐子一般,只能躺在床上,也许她只是等着她最爱的那个人来接她走,自己这个儿子在她的眼里向来算不得什么,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是他自己看得重放不下,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两个人更像是被老天报复了的一堆母子,最为亲近的关系,谁曾想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钱云看着他坐在床边抓着太后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母后,您好些了吗?外面的天色正好,您不能整天都躺在床上,也该出去晒晒太阳,您现在是后宫里最为尊贵的人,怎么能避而不见呢?” 朱照其实没指望母亲能理自己一句,这么久了,她一直是这样,让他觉得挫败又无奈,而此时片刻的安静后,他地笑一声,开口说道:“您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钱云吗?我总觉得她就在我的身边,我这一辈子总是渴望着你们能用真心待我,可是一个一个的全都将我推开,就连我最喜欢的女人也是这么对我。在晋州城的那年,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好不容易有了正经的理由可以让她永远的待在我身边,明明可以强取豪夺,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将她迁过来就成,可是我居然没有,我心里那点可笑的自尊想让她自己求过来,可惜,我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她,更加明白的是她的眼里不会有我,更不会来求我,更何谈将我放在心上呢?我这么做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一直等到现在,我终于决定放下自己的脸面,亲自去找她,可是我等到的是什么呢?我等到的不过是她被钦州的程家给逼死了,我那么珍视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别人给害死了,我心里的难过,母后您能懂吗?我觉得整片天都要塌了,这么多年,我拿夺天下来麻痹我自己,终于不再想她了,可是现在我就像在还债一样,什么都没有拥有过,哪怕只有一时半刻都没有,可是却要遭受这样的罪,这到底是什么道理?为什么我还是不能理直气壮的就这么放下?” 太后的眼睛眨了眨,却什么都没有说,在她的心里自己就算知道亏欠这个孩子良多,可是早已经没有力气去补偿他,因为她的全部力气都给了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了,爱人是最为耗损精力的事情,而她却连自己身上的这块肉都没有办法好好的对待,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顾及他的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了。 这段时间他的所有为何抱怨她都听在心里,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自己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他的这些难过就算是自己想要补救也早已经来不及。也许这样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一定全部是坏处,能让他更加坚强,不会被任何事情打败这也是最好的了,只是人们都是看不通透的,因为得不到所以更加苛求,她这一辈子就希望他变成这个样子,也许这也是随了她的心愿了。 她转头的时候看到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一脸哀伤地看着儿子,她先是一惊,继而又忍不住高兴起来,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下去去见自己想念了许久的人了。她的这一生亏欠了很多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也许是因为她从骨子里就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只能先顾得了自己,而身后的那些人她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在意了。 朱照见母亲依旧不搭理自己,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对我好,可是谁让我是你的儿子呢?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当你是我最亲的人,所以你不要多想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就当是可怜我多陪陪我这个从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安稳的儿子把。” 钱云见朱照要离开,她也想去看看现在的钱家到底是何等的气派,刚准备走,只听到身后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声音响起,软弱无力却又带着些欣喜:“你不是人,你能告诉我皇上在哪里吗?他在下面过的好吗?我很想他,他说过到时候会来接我走的,我等到现在了为什么他还不来?他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当初说好的事情?他不能这样,我不能接受,你既然能在宫廷里来去自如,你肯定也能见到他,你帮我去问问他,他什么时候能来找我,好不好?” 钱云蓦地僵硬住,她没想到这位太后娘娘居然能看到自己,她转身的刹那间心底里用起来的是一阵一阵对朱照的同情和可怜,这是一个多么失败的母亲,活了一辈子到最后惦念的不是眼前的儿子而是一个死去的人,就算再怎么深的感情也不能不顾啊。 钱云踌躇一会儿,硬声说道:“你的儿子方才就站在你的身边,你知道他又渴望你能关心一下他吗?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的看他两眼,你能看得到我,但是我不过是一抹暂时出现在这里的幽魂,我并不是鬼,我不知道你的皇上现在在哪里。你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个死人身上,对活着的人却不闻不问,你这样的母亲不觉得自己狠残忍吗?他就是被你硬生生逼成这样的,你毁了他一辈子。” 太后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又哭又笑道:“你知道什么?谁说我心里没装着他?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用了,我注定对他要有所亏欠,并不是我能挽回来的,所以就这样把,让他一直恨着我,这样才能更有力气去面对将来不可预料的事情。我当初和他的父皇说,他适合做帝王,他的父亲也这样说,可是最后这个皇位还是落在了别人的手上。他的父皇本来是想把皇位传给他的,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羽翼未丰满,所以只能压下来,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成功了。我们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多深,你是不会明白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用两只眼睛就能看明白的,拥有什么失去什么,都得从自己的心上来看,这样才能看的最透彻,你所见到的不过是表面的东西,所以孩子你没有什么资格来在这里为他鸣不平,我们的儿子,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疼爱他。我们只是错失了能够好好坐下来说话的机会,等我意识到错误的时候,整个事情已经变得没有办法掌控了。” 钱云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也许是这样,她真的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就像现在就能看出来,那一世的宛贵妃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眼光更多的像是在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赎罪,她在这里说什么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于未来再无可能改变什么,所以说到不如不说。 “谁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其实在看来很没什么意思,没人看得出你在里面有多么的委屈,我看到的只是你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竟然残忍到这个地步。对不住我还有别的事去忙,你想要的答案不如自己去找,我并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也与我无关。” 太后看着钱云就这样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她垂着头低低地笑起来,连一个外人的偶知道她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她确实是个失败的母亲,换做旁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争气心里早跟着乐开花了,可是现在呢?她对他好不容易换来的成功只有漠然,甚至连一句最为暖心的劝慰和称赞的话都没有,她这样的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就算心里悔悟也已经为时已晚了啊,能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上最为残忍的事情就是等你想明白的时候,你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不会给你任何的准备,只能麻木茫然的接受,因为除了这样做,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连伸出手去拥抱一下对面的人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拉近这么多年疏远后的距离。 其实从她自己心里都觉得不大可能了,也许是人老了,身体太过不好之后就能发现自己所能承受的东西越发稀少起来,她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可是对于死亡这种东西,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能够预料到的感觉,也许很快,也许还能在这个世上缠绵一阵。这一辈子,她活的看似舒适张扬,可是再她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活得很累,不能想一个寻常的女人只守着心里装着自己的男人,不管有多少感情,都不得不忍痛看着他去别的女人那里。 后宫生活中,这一点对于女人来说虽说是本该如此,可是再她看来还是有那么点失落,毕竟自己从小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找个爹一样的男人,心里只装得下娘,一起过快活的日子。 可是不管想的再怎么美好,总是敌不过现实的可怕,她爱上的男人终究是一个无法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她何尝不曾动摇委屈过?可是终是敌不过自己对他的情深,人一旦有了不舍就只能妥协,所以妥协之后应该承担的东西就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下去,不管多么的难过,都只能是这样了,因为一切都抵不过一个爱字。谁让她的心里装着这个人,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再无更改的可能。 他们大抵都是有执念的人,太过深刻以至于看不到身边的人,等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既然那个女子不愿意告诉自己,那么她就继续躺在床上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还是回来的,他曾经说过这辈子最丢不下的人就是自己,所以她知道他会来,只是希望他能再快一点,因为没有他的日子她活得真的很煎熬。 钱云快步走出慈宁宫,看着外面的蓝天悠悠地吐了口气,四处环顾一圈后,心里不过想了下钱秀她很快就出现在钱家新的府邸中,这一切想来都是从自己和外公身上搜刮来的东西,不然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皇亲国戚哪里来的底气能住着这般奢侈的宅子。 此时整座院子黯然无光,就像是失去了生机,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偶尔路过两个下人,脸上的神色紧绷,好像有人在追着他们要命似得,这座院子里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径直往前面走,脚下的路上都雕刻着花纹,让人怎么能看不出这里的人家是多么的富硕,只是不管再怎么富贵也终究是从别人的腰包里偷来的,现在也是时候该吐出来了。越往里面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紧张和痛快就更深几分,她的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地上扬,连脚下的步伐都显得轻快起来。 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钱家人日子过得是如何的舒坦,借着这些没了良心拿来的银子老天怎么也没让他们经受个什么枯病折磨?虽说现在更为痛快,但是人总是愿意多看几分他们受折磨的样子。 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惊慌失措又哭泣,听着是钱秀的声音,还有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用说也知道这个道声音是来自钱浩的。踏过门槛,走进宽敞奢华的屋子里,钱家的人都在,坐在上首的是面容威严,攒着眉头的钱老太太,钱浩在一旁站着两手紧攥成拳,咬牙切齿又气急败坏。 “我真是没想到,那个死丫头死了还不消停,她是非得让咱们钱家毁了才甘心吗?我可说将她打发出去,着天下倒是太平了,谁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真恨不得” 钱老太太皱眉说道:“得了,你现在说这些又什么用?还是想想法子该怎么应对把。皇上这一次想来是铁了心的要办咱们家了,若是落得个丢财产尚算好,总有机会东山再起,若是要我们这一家老小的命怕是难熬了。阿秀从宫里回来,皇上的意思是什么?” 钱秀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抽抽噎噎的哭泣个不停,她心里委屈的很,钱家这辈子的富贵荣华都是自己拼回来的,而家里的人却不能看在她这么委屈的份上帮她讨个公道,人生就是这样,想要在别人的权势下讨得生存简直难如登天。 “皇上说让爹爹好好想想这几年自己做的事情,还让他想着对钱云到底有没有愧疚,也和我说别让咱们家的人动什么歪念头,不然怕是连活命都难了。” 钱老太太的眉头皱得越发深,看着眼前的一片富贵,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报应,这一切看着都是自己的,却拥有不了多场时间就得给人家还回去,终归不是属于自己的。当初我就和你们说过,就算钱云再怎么不讨喜她总归是钱家的孩子,没什么道理去那么对待他,可是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看不进去,好像是我在费尽心思害你们一样,如今可是吃到苦头了,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谁也别怨,只能等着看老天是怎么安排的罢。” 如意娘站起身不满道:“您这是让我们坐着等死?阿秀,你从皇上那里真的听到的是再无更改的可能吗?就算我们将所有的家财都上缴都不成吗?” 钱秀此时更加委屈不已:“他明摆着就是要给钱云讨一个公道,肯定看不得我们好,就算将这些东西全都交上去也消不掉他心里的火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眼睛里根本容不下我这个人,娘,我也好委屈,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敌不过一个死人,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钱浩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无奈地摇摇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想着怎么才能活下来最为要紧。前段时间我从一个从钦州来的人那里听说,程家人全都被杀了没一个活口,当中的缘由,现在我才想明白了。皇上这一次并不是吓唬我们,他收拾程家的手段,想来是要原封不动的用在我们身上的,所以这一次可能真的是我们钱家的气数尽了。这里是京城,想来你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在盯着我们了,皇上要我想,那我也只能去向那些我并不想记起来的东西罢。” 他知道,这不过是皇上想要将他们彻底除掉的一个借口而已。生死多么可贵,也只在那个人的一念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如姨娘这辈子可谓是顺风顺水,从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戏子成了钱家的姨娘,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这一辈子老天可真是偏爱她偏爱的紧,不止让她有了个这么争气的女儿,还让她有了个听话的儿子,如今这整座府里的大事务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连外面的那些正儿八经的贵夫人都对她客气的很,这让她得意了许久,只是这种感觉还没有存在多久就要像山崩一样消失不见,她对富贵渴求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怎么能救这么失去? 如姨娘抓住一旁的钱浩的手焦急问道:“我们总不能着着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罢?当初我就让人将所有不听话的人都处置了,你们非得心软,如今可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秀,皇上的话的很决吗?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儿子这才找了份好差事,往后的仕途这才开始走,这不是要毁了他吗?快想想法子啊,皇上最信任谁,我们去求他帮我们好话。” 钱浩无奈地叹口气:“你到底明不明白,他这次就是冲着咱们家来的,阿秀他是为了钱云来报仇,别荣华富贵,稍有不慎连我们的性命都保不住。现在所有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还是想着怎么能讨好皇上保住自己的命罢,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条了,你我这种借着光爬上来的皇亲国戚如今更算不得什么。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讲钱云嫁到钦州去,好歹看在她的份上,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么惨的境地。” 钱老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责道:“其实起来这错应该是我造成的,是我这个当祖母的不能一视同仁所以才让家里生这样的事情。她本就没娘,又缺少疼爱,落到那样的境地已经很惨了,当初我应该护着他的,错都在我,咱们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我这个当家人做得欠妥,如果可以,我真想弥补这个过失,当初真是被迷了眼所以才什么都看不到。阿浩,你在外面结实那么多的权贵,没有人能求一求吗?好歹这一家人也光耀了钱家的门楣,你父亲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这么冷眼看着整个钱家自此绝了户罢?你们都各自想法子去,我去祠堂给你爹好好的烧两炷香,再给柳氏也烧些,让她在地底下见了钱云代我们给她陪个不是,若是能成也请她帮帮咱们钱家,这一关若是能过,我老婆子做什么都甘愿。” 靠在桌边站着的钱云听到这话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真是一家子无耻之人,这种话都能得出来,就算她能做到凭什么要帮这些像吸血虫一样吞噬了自己所有的人?她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能把主意动到自己的外公头上去,他们有什么资格?以为抢别人的东西就不用还么,这就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报应,老天给了他们那么多的厚待,却禁不住他们这么没玩没了的浪费,不知珍惜,也算是老天有眼,在最后一刻现了他们的贪婪无耻。 至于以前他们过着怎么样的繁华日子,钱云并不知道,但是只靠想也不会太差了,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也该是到头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浓眉紧皱的钱浩,嘴角划出一抹冷然的弧度,转身跟在老太太身后去了新祠堂。 瞧着比在晋州城不知道富贵多少倍,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会把自己娘的牌位也带过来,可是就算如此也别妄想就这么算了,这世界上的仇恨哪有那么轻易就能化解的,不止现在要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就连以后也同样遭受痛苦的折磨,她的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也要让他们都尝尝。 这座祠堂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也许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过顺心,她的容颜保养的还挺好的,半点不显老。只见她跪在蒲团上冲着祖父的牌位连连磕头,有几分为难地:“老爷,我知道你怨恨我,是我没有将这个家给带好,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也知道错了,可是咱们钱家不能这么倒下去啊,你的心血,你的希望都成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这一次,你一定要保佑我们顺利度过这个难关啊,到时候我下去给你赔罪,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成。你若是能见到好儿媳,你帮我好话,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住她,当时要是我没纵着儿子做这种事,咱们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阿云也不会恨我,打她就不同我亲近,以至于后面竟是越管不住,我也没法子,只得由着她,却没想到祖孙两的关系也跟着越来越远,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钱浩亏待了阿云,这会儿皇上要找我们算账了,为了阿云,如果她要是再的话肯定也不愿意看着我们钱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钱云缓步走到她面前,看着这个满脸泪水的老太太,心里只觉得一阵倒胃口,这种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假情假意的样子?她和钱浩他们一起收拾自己的时候眼睛可是连眨都没眨的,如今掉几滴眼泪有谁能相信她是真心悔过?人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其实是不能轻易改掉的,当初她就不曾相信祖母是个好人,如今更加不会相信。她还有什么脸面提起自己的娘,如果不是她一味的纵容钱浩,看自己的母亲不顺眼,自己的母亲怎么会被如姨娘那种人给害死?她才是罪魁祸,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钱云恨不得将她的骨肉都撕碎了才能稍稍解气。 “我也不求别的,钱浩和阿如做的那些事,确实是过分的厉害了,该还的东西我们都会还回去的,可是柳老爷自己都入了土了,这些东西又能给谁呢?他本就子嗣单薄,如今已经没什么人在了,他的女儿和外孙女都是咱们钱家的人,这些东西留在咱们钱家也是应当的。你若是能见到柳老爷子便同他个好话把,咱们钱家亏欠他这么多,都是我这个不懂事的老婆子做的,往后他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来找我就是了,我都会一力承担的,绝不会让自家人受半点牵连,我只是希望老爷能保佑我们过了这一关,以后我们肯定会收敛的,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命虽然重要,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老爷,钱浩虽然不争气可到底将我们钱家从晋州城弄到了京城,这也算是光耀了我们钱家的门楣,有谁能有今天这般的成绩?就连您经营有方也没有这般能耐,所以老爷您看在这个份上也不能原谅我们吗?如果你能为了钱家的将来着想,你就帮帮我们,显显灵,你走的早,整个钱家都是我在撑着,您不看功劳也看苦劳啊,我真的不想死啊,还有着偌大的家业我怎么能” 钱云当即气愤不已,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要什么,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祖父竟然从暗处走出来了,那个曾经对她极为宠爱的人,是她对钱家唯一留恋不舍的人,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能看到他。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变得越苍老,眼窝深陷,极没精神。 钱老太太虽念叨着前老爷出现帮他们,可她知道老爷绝对不会出现自己面前的,但是等到出现的时候才现自己并不是十分想念自己的丈夫,看到了只有浓浓的害怕,她真觉得自己的胆子都被吓破了,呜呜嚷嚷着:“老爷,你是人还是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再梦里告诉我就可以了,何必出现在这里,你也不怕吓死我吗?我拜托你,快点走好吗?我真的很怕。” 钱老爷笑的时候脸上露出森然的笑意,而脸上流淌着的却是浓浓的哀伤,一旁的钱云看得清清楚楚,祖父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里散出一片清冷更多的是委屈的水意,听到眼前的老婆子出可怜的哀求声,他用沙哑不已的嗓音开口道:“枉我对你那么好,你竟是把我好好的钱家整弄成这个样子,柳家那么好的女儿因为你们母子的糊涂被害死,到现在还是一抹咽不下去的亡魂一直在地府里游荡,你以为你在这里这些话,那些事情就能被抹去了吗?你做梦。我在下面过的是更加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一直在为你们还债,没想到你们还不死心,非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可怜的云姐儿竟然被你们这些和畜生没什么两样的人给害成这个样子,你,当初我死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是不是会好好的照顾云姐儿?可是现在呢?我在地府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将她随意指给了程家那个混账东西,让她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还不闻不问,最后让她死在异乡,你们居然还能在京城里无动于衷,你可是她的亲祖母,你还是人吗?我以前只当你只是有点脾气,知晓是非黑白,没想到骨子里竟是这么的恶毒,我真是后悔,我当初瞎了眼,怎么能答应娶你过家门,我好端端的钱家就毁在你这个女人手里。” 钱老太太对钱老爷是有情分的,当初那个玉树临风的俊朗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时候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没想到老爷会这么早的去了,留下她一个人,而现在亲耳听到他这样的话,整个人都跟着绝望起来,她就算有再多的过错,可是对他的感情却是一心一意的,两个人一起走过这么久的日子,到头来他居然后悔娶自己的话,有哪个女人能接受?她顿时也不管祠堂里的其他祖先,像个疯妇人一般坐在地上哭骂:“你能拍着你的良心,我真的有那么差吗?我就是亏待了点柳氏,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居然为了这么点事情念叨着我的不是,我头长见识短,你能把所有的事放在我的头上指望着吗?你太过分了,我都快入土了你居然这样的话,我将来可是要和你宿在一处的,难不成你能让我挪去别的地儿吗?” 钱老爷更是气愤不已,恨声道:“钱浩就是跟着你才会变得这么没出息的,以前的时候经常惯着,现在可好,越无法无天了,你们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这是老天给你们的报应,想要就这么算了,你压根不用想,我有算得个什么人呢?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把主意打到柳家头上去,就算柳老爷子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他的东西怎么能轮到你们来碰?你们的脸皮可真是厚的可以,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柳老弟,我好端端的家就被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给毁了,我告诉你们,怎么吞的人家的东西怎么给我吐回去,如果你不怕我会让柳老弟亲自来和你们讨要。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能出来么?是因为连地府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该来的报应都不会少的。” 钱云很想张开口和自己的祖父两句话,可是却没有成功,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当中的那条隔阂,她伸出双手想要拉住他,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从眼底,脸上涌现出来的只有绝望和不舍,她脆弱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祖父了,因为他是唯一肯对自己好的人,钱家上下谁都不敢得罪她,因为祖父会不高兴,在祖父庇佑下的那段日子是她过得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只是祖父病逝后一切都变了样,她像是突然被关入冷窖中,身边的一切都不再鲜活,飞的落入衰败之中,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都跟着枯萎了,就像是和祖父一起走远了,去到了那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地方。 他们之间的对话就这么停歇下来,而祖父就那样重新隐入黑暗中,钱云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流,她突然把视线转向钱老太太,她呆怔地坐在那里,喃喃地:“怎么办?没有人会来帮我们吗?要怎么才好?难道真的要全部去死吗?老爷,你不能不管我们啊,这一家子何尝不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就算钱浩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孩子们又何其无辜?你的孙子才刚入官场,如果他的仕途走的顺了,很可能会官拜高位的,你脸上有光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他帮帮我们?我求老天求土地都不灵验,我能求的也只有你了,因为没有人能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亲近,我们才是亲人啊,你为什么可以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这么的苛责数落我?” 钱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方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可是自从祖父离开之后,她的一切又重新恢复过来,她轻咳一声,没想到祖母竟然从低着头的样子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她:“钱云?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怎么了?来讨债数落我吗?我做什么错事了吗?你们谁都没资格我,你们又什么资格?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啊,反正现在也是将死之人,有什么可期盼的?没想到唯一能让我依靠的老爷也对我这么残忍,我还有什么活头。” 钱云忘了自己有多少年和祖母分开没见面没过话了,他们都怀着前世的记忆和怨恨,直接面对面的将一切清楚,她冷哼一声道:“祖母,你现在辩解这些还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的版点错都没有,如果不是你如姨娘压根不会进了钱家大门,我的娘就不会被这个恶毒的女人下药给毒死。你我不听话,我在没了希望和依靠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缠着你想和你亲近,可是你的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有钱秀,见了我的最多的话也不过是我年纪太管不来铺子,让我交给你,你真是个太过贪婪的妇人,你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和你有血缘关系?我极为赞同我祖父的话,他当初的选择真是个错误,你口口声声地是为了钱家考虑,其实你心里装着的只有你自己,还有你那让人觉得害怕的野心。你什么时候都不会知足,不过是因为我不愿意将手里的铺子交给你,你就连载吃饭的时候都给我使脸色,满桌子都是钱秀爱吃的菜,张罗着她快些吃,对我却不闻不问,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却没想到竟是那么的和你的心思。其实白了,我现在才明白了,因为你们是一路货色,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抱有非分之想,你们这样的人凭什么要别人原谅你?什么资格,先看看你们自己是不是有资格罢。” 钱老太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不出来,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难道真的是气数已尽吗?她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可是就是这样,她对眼前这个本该受尽她宠爱的孩子依旧喜欢不起来,人有时候就是不明白,无缘无故的不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照样能做得出不关注的心思来。 钱云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咬牙道:“你们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仗着自己靠往宫里送女人的法子得来的权势,居然还敢觊觎我外公的产业,也不怕胃口太大撑死你们?其实我真的很想笑,你看你的选择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你要是选我的话,也许到现在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能让整个钱家不倒,可是现在能怪得了谁呢?你是不是?我倒是很感激皇上,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也怕是要变成一抹孤魂野鬼了,我那怨气怕是要冲天了,到时候不定还会化成厉鬼来找你们索命呢!别怕呀,这有什么好怕的?人早晚都是会死的,所以我只是比你们早走了一步而已,而且我得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不得不死是什么感觉,那种滋味需要我出来给你听吗?我保证你会很难忘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从钱秀手里抢走皇上,让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我,到时候你们再想要富贵也得跪着求我赏给你们。” 钱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是再也挡不住的奔流之下,这些话里面的心酸到底有谁能听得明白呢?她为什么要生在这样凉薄狠心的家中?如果可以,她宁愿去做个穷人,这辈子只要围着灶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这些伤人心的勾心斗角和伤害,从此离她远去该多好。 钱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忍不住开口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成了一个死人?不要怪我们,是你的命不好,如果你要是嫁给程家之后能好好的拉拢住你相公的心,我想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到底是你自己看不明白,你还当你是被人捧着的千金大姐?从你踏入钦州境内的时候,你就和钱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想的那些东西完全不可能实现。你这不是一直抱怨你爹对你不好吗?你觉得有了阿秀这么出色的女儿,他的眼里还会装下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吗?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孩子,你时候已经把你这辈子的福气都享受完了,所以还是安心到你该去的地方把,别怪我到时候找道士来收了你。” 钱云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为可笑的笑话般,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紧接着:“既然我在你们的眼睛里算不得上是亲人,你们能这样对待我,那么我今儿就和你一句:你去死吧。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瓜葛,不管现在还是以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钱老太太没想到能从自己的孙女嘴里听到要自己去死的话,当即伸手指着她,怒目圆睁,张开嘴半天后才吐出一句话:“你这个混账丫头,竟然咒我死,事情没到最后谁也不能下定论,如果皇上收回圣命,到时候我绝对不会顾及你是我的孙女就手下留情,我定让道士收了你这恶毒的鬼魂。” 钱云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人,眼底里的怜悯和嘲讽生生刺痛了钱老太太的眼睛,她只见钱云的嘴角划出一抹弧度,而后是极为不客气地话:“祖母总喜欢将事情归置到自己死后再去赔罪,殊不知报应往往来的很早,也许等不到你闭眼就要来找你算账了。而且我倒是觉得祖父的话说的是对的,但愿他转世投胎后能找个真心待他的娘子,总好过像你这般,看着让人觉得害怕。” 钱老太太被戳到痛处,心里一阵难过,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冷笑一声道:“随你怎么说罢,既然钱家的人都不愿意庇护还活在世上的人,那么看来也只能借助外人的力量了。”她说着从蒲团上站起来,冷冷地看了一眼钱云,仰起头来,方才的狼狈半点不见,又是初时的华贵模样。 钱云看着她的背影从祠堂里走出去,而她站在这里定定地望着这里的人,其实钱家的先祖与她来说关系最亲近的也只有祖父和母亲,曾经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却远远的离开自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见到,这样的分别,比人生还要漫长,彻底隔绝了可能,唯一存在的只有当初的记忆。 钱老太太走到外面后,回头看了眼祠堂,眼底满是愤慨,一个鬼毛丫头居然还敢和自己叫嚣,但凡有了这种心思怕是要不规矩来害自己的,可是钱府如今被皇上派来的人围起来了,别说人就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这样可是如何事好?为了防止这丫头作乱,她必须得想法子让人请个道士进来,将她给收了才成。 想到此,她快步去往钱浩的院子,曾经欢乐无比的地方,如今却是一片沉寂,像是被厚重的浓云给遮挡了,就连她都感觉到当中的阴沉和沉闷。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还是快步走进屋里去,钱浩他们几个彼此坐着却是什么话都不说,脸色难看的紧,倒像是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的,让人看着也跟着一阵难过,但是她还是严肃地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这个宅子里不干净了,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去寻个道士来捉鬼,一定要将他们收走,想害我的性命没有那么简单。” 钱浩不解地问:“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您不是去祠堂里去求祖宗保佑了吗?” 钱老太太身躯微微佝偻,神色布满忧伤:“我看到你父亲了,还有钱云。你父亲说这一切是我们自己做下的打错,我们犯了错所以活该承受这些,他不会帮我们的。” 钱浩不解地问:“娘,您真的见到我爹了吗?怎么会这样?那么钱云又是怎么回事?她” 钱老太太整个人都绷紧了,脸上更是一派严肃,气急败坏道:“可不是你的好女儿,她说她诅咒我去死,真是连个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她变成那样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怨得了谁?我真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心思这般恶毒的人,亏得我当初还觉得她可怜,想要好好的对她,谁曾想” 一旁的如姨娘顿时脸色变得刷白,钱云心里最恨的也无非是自己了,老太太这话断然不会是编造出来的,想来是真的见过了,那么是不是说明钱云接下来就要找自己的麻烦了?她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紧张,和人斗可以光明正大也可以使阴险手段,可是和鬼她能怎么办?注定是要输的,就算吓也要被吓死的,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下场,也许是好日子过的多了,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抛到脑后,可是等问题来了的时候,她却是慌的不知所以,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觉得自己此时唯一能够避开这种麻烦的法子就是赞同老太太的说法,赶紧请个道士来捉鬼,所以抓着钱浩的袖子连连哀求道:“老夫人说的是,你快些去请罢,钱云身上不知道集聚着多少怨气,说不定她想我们全家人都死,我们不管多难都不能让她如愿,这种坏了心肝的恶鬼,可得让人早点收了才成,不然我们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老爷,你快些想法子啊。” 钱云站在外面的窗户边,好笑地听着这一幕,当真是好笑的很,她不过是借着梦境四处游荡,只想为了当初的自己讨个公道而已,谁能知道他们居然相处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她等着就是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钱浩踌躇许久,看着满屋子都紧盯着他的人,她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紧张,而钱秀更是大惊失色,她紧张地望着娘说:“她会不会真的来找我们索命啊?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做出来的,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也许她现在就在窗子外面听我们说话。爹,说真的,您想想法子赶紧找个道士来吧,这一家子的性命总不能落在钱云手上把?她现在就是个恶鬼,肯定是巴不得我们都死的,我们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如愿啊。” 钱浩顿了顿,站起身,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只能派个小厮出去了,咱们现在都是人家眼里的钉子,半点不能暴露,倒是钱云,如果她要是恨我,想咱们死,那么让她先来找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说来可笑,我钱浩这辈子居然会结仇,这个人还是我的亲女儿,这要是给外人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了。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当初她要是听话些,我这个做爹的又何至于这么对她?就算不亲近,她身上流着的还是我的骨血,我怎么能真的厚此薄彼?是她太过分,不懂天高地厚,她做的太绝,如今反倒犟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在我的头上来。她想怎么随她去,我这就让人去请道士,亏得我当初置办宅子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有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洞,如果实在逼不得已,那么我们就从这里逃出去罢,隐姓埋名。” 钱老太太看了眼这满屋子的宝贝,只得唉声叹气:“这才多久,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眼前的这些东西就不属于自己了,想想真是让人觉得伤心难过,人怎么能这样?说到底是我们自己想法子才弄来的富贵,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抢走,真是” 钱浩知道娘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可是什么都抵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只得无奈叹息道:“娘回去后选两样自己喜欢的东西带走吧,不能带多了,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人总是要有所舍得的,往后怕是只能过山野间的小日子了,你们都得尽早适应,把不该有的念头都绝了才行。这么最后的办法了,能不能活下去,都得看我们自己争不争气了。” 可是这个时候再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没了底气,自己伺候的主子好像犯了事,会不会连累到自己?他们都是些讨生活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让自己低贱成这样子来给人使唤,若是要真是没了活路,着可怎么办? 钱浩自然也知道府里的人心更加不稳,他派出去的是自己最为相信的心腹,从心腹离开后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就等着道士进来,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那管家回来,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紧闭的房门轻悠悠的被人推开,并未看到人进来,钱浩疑惑的站起来,嘟囔道:“今儿的风怎么这么大?” 而一旁的钱老太太却是大惊失色,伸手指着眼前的钱云大声叫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道士马上就来了,你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真的会有人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钱浩c如姨娘c钱秀还有钱善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生了什么,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钱浩走到老太太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问道:“娘,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要不先回去歇着罢,这儿我们等着就是了。” 钱老太太像是被人给踩了尾巴似得,当即转头看着钱浩大叫道:“你说什么?我这会儿怎么能睡得着?你看不到吗?站在那里,开门进来的是你的女儿钱云,她来找我们讨命来了,你是想我死吗?让我回去睡着,我要是醒不过来,你心里是不是高兴了?” 钱浩登时哭笑不得,无奈地说:“您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是您多想了,不过一阵风吹开了门,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钱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分外欢快的钱云,绝望地瘫倒进椅子里,摇摇头道:“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你只是选择来折磨我这个老婆子?你这样不觉得过分吗?”c 钱云看着脸色灰败的祖母笑着说道:“也许这是老天的安排,谁也怪不得。对了,我来是想和您说,你们派出去的那个人他自己带着钱财逃命了,你们想要请来的道士,怕是来不成了。来呀,快来收了我呀?我倒是还想见识一下厉害呢。哦,对了,还有你们爷别想着出去了,我帮你们干了件好事,我往外面守着的人那里丢了个纸团,所以你们的那条逃命的路被封了,想来皇宫里应该也知道了,你们想要逃跑的心思。要我说,有些事情不要光说不做,不然你看机会就这样错失了,多可惜,你们说是吗?说到底这还是得怪你们自己不注意,要是多张个心眼,也就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毕竟鬼可是来去自如的。倒是那个人可是有福气的,老天不决他的命,你们呀,还是耐心地瞪皇宫里的旨意罢。” 老太太哆嗦地咬牙骂她:“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不管我们怎样对不住你,你也是钱家的人,难道你想看着自此绝了户吗?你心里高兴?你觉得你对的起你死去的祖父吗?” 钱浩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娘,怎么了?” 钱老太太掩面哭着说:“儿子,你这个女儿诚心要断咱们的活路啊,真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把你白天说的那条救命的路桶给外面把手的人知道了,还有你的心腹,他自己逃命去了,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了。看你的好女儿,她是贴了心的要我们死啊。” 钱浩虽然看不到钱云在那里,可是他脸上的恨意此时清晰万分,他咬牙切齿道:“你真不是个东西,钱家到底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害死一大家子的人?有什么委屈你找我来就是,放了你无辜的弟弟妹妹罢,咱们钱家在这个世上待了这么多年,不能毁在我的手里,不然我要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你是不是就想要逼死我?钱云,我当初可曾真的不好?我不过是气你不争气,不听话,如果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睡也不能怪,要怪就怪你自己太不知道分寸,像是讨人厌的惹事精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是一家之主,而你一次一次地驳斥我的面子,还妄想我对你好?你自己把路邹城这样,我怎么对你好?我要是对你好,我往后在晋州城还怎么落脚?我本来没打算将你许到钦州,可是你自己做的是什么事,你自己说说,哪能怪我吗?我那个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你该去哪里去哪里这辈子我都不像看到你。还有第一年回门的时候,我本想着你经历过那些事情,想来应该能收敛些了,应该知道日子难过,该懂事些了,可是你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在我面前说那些威胁我的话?讽刺我的话?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让我怎么能对你好?也许这是老天做错了选择,你和我本就不适合做父女,如今也好,彻底断了往来也好,省得我也心里也跟着有疙瘩。” 钱云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难过,她觉得钱浩亏欠她和母亲,可是再钱浩的眼里,自己是个累赘,是个让他厌烦的女儿,所以他们之间压根不会有缓和的可能。就算是亲父女又能如何?两个人注定只能做仇人。 突然她笑了笑,看着钱老太太说道:“劳烦祖母帮我同他说一声,如此倒也好,既然划清了界限,那么我心里也不需要什么顾虑了,看着你们倒霉,我心里可是无比的畅快。想来用不了多久,你们的报应就要来了,我娘的,我外祖父的,还有我自己的仇,在今天一并清算了。我们都是这样,谁也不需要同情谁,只要恨就可以了。其实我无比庆幸,皇宫里住着的那个人,他的心是偏向我的,倒是钱秀睁着抢着又抢到了什么呢?真是好笑的很,你看我过的也不差,最起码还有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惦念着我,而你们呢?谁最可怜呢?” 钱老太太已经无力说什么了,她歪倒在椅子里面,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麻木地看着眼前的奢华摆件,她这辈子曾经最爱的是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离开自己很久以后,她空荡荡的心也只有用这些华贵的东西才能填满了,自从闹的不可开交后,她的眼里连最后的亲情都算不得什么了,什么都比不得银子会对自己绝对的忠诚,而且没有什么纠葛和过往,所以这么多年,她爱护的也只有自己的心罢了,可是今天这一切东西都要从她身边夺走,她只觉得自己满满当当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座被掏空的城,也许在最后一点东西都被人拿走之后,就就此坍塌,什么都没有了,她唯一的执念也从此消失了,那么她往后还有什么活头?也许本就是该死了,正如钱云所说的,那个皇宫里住着的是天下间最为尊贵的人,想要拿走他们的小命确实是轻而易举,所以说到头来,一切都是空,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她珍惜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带走,所以什么也不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吧。坐着等死吧。 如果换个人来说会觉得皇上这闲事管得太宽了,其实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闲事管的真是太宽了,可是冷静下来倒是也明白,一个帝王也有将全部真情交给一个女人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是钱云,与他们来说犹如一场天大的灾难般,将他们全部的富贵都夺走了,说到头当初应该是供着这个奶奶才好的,可惜为时已晚,说什么都是假的了。 钱云看着整个屋子里惨白的脸色,像是阎王来索命般,脸上所有的生气都没了。其实她以前一直觉得,也许他们会这样长长久久的富贵下去,因为有句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嘛,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有人将她的委屈放在心上,这样的对待,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偿还才好。也许只有对他用自己全部的真情来对待才能行吧。 钱浩看着沉默颓败的母亲,自己有满肚子的怨气,突然也说不出来了,也许真的是钱家的祖宗和老天太过嫌弃他们的贪婪了,所以要放弃他们。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心里还是恨钱云的,如果不是他,他们现在应该都安安稳稳的在京城过着富贵日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让她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上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钱云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所有人是真正的活在两个世界,没什么能说在一起的话,看着曾经张牙舞爪的钱秀,现在像是刹那间变得苍老起来,不过小小年纪,也许是因为拥有太多了,所以才会觉得失去对他们来说更加的舍不下,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会这么承受不住。 人都是这样,用不好的手段得到的东西,早晚都是要还回去的,所以这种事谁也怪不得的,只能看你的命了,你的命是什么样的,就决定你能拥有多久的富贵,显然钱秀的命里没有这么多的好运气。而且现在的钱秀一点也不讨人喜,倒是重生之后的钱秀让她居然心软能够放她一马,其实也不过是觉得人还是大大方方的仇视别人比背地里耍暗招让人能够消消气,她也会下手轻些,不然这会儿的钱秀日子想来是难过万分的。 这个陌生的地方从来没有过属于她的气息,这是不属于她的世界,甚至还没有晋州城让她觉得怀念万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一阵光亮冲着这边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响亮。 很快她听到外面传来太监尖锐难听的嗓音:“里面的人是摆着什么架子?皇上驾到都不出来迎么?” 他们这才匆匆地出去了跪在地上,钱云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穿着明黄色龙袍脸色淡然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多亏了他,以前不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居然有这样大的情分,也算好,老天终究没有让她做忘恩负义的人,给了她可以补救的机会,这样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钱秀,朕和你说的话想来你应该忘了,一天都还没过去就这么忍不住了?真是让朕高看你们了,你倒是说说看,朕要怎么处置你们才好?不然朕的脸面怕是没处放了。” 钱秀跪着恳求道:“求皇上饶命,钱云就在这里,求皇上绕我们一命。姐姐,我求你了,我不想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朱照原本一片冷寒之气的面容在听到钱秀唤出的那声姐姐之后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但是那双散发出咄咄逼人之光的眼睛里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钱秀头磕在地上并没有看到朱照脸上的表情,既然注定和荣华富贵的日子再无瓜葛,那么现在她能渴望的也不过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再没有什么能比活着更好了,只要留着命,失去的一切都有可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怪不得有句话说的好,叫做东山再起,人不能被一时的挫败而击溃,只有把当下最要紧的事情给做到了,以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钱秀磕头越发的用力,哭诉的声音越发显得凄惨可怜,她声泪俱下地说:“姐姐,我们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们流着一样骨血的份上绕过我们这一回罢,钱家是祖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不能再我们的手里毁于一旦,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祖父肯定会难过的,他那么宠爱你,你忍心让他不好受吗?” 钱云冷笑地看着钱秀,果然,在生死面前,人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当初的她一样,她就想着有谁能够救她一命,让她当牛做马也成的,只是她期望的那个人并没有来,只能一个人凄冷的死去,所以每次想到这里,她对这些人的恨就深十分,凭什么他们将她害到这个境地,而自己却要原谅他们?这一切想这么逃过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照冷哼一声,沙哑富满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他冷笑道:“你莫非是疯傻了不成?死去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钱秀,原来你是这么怕死,甚至不惜说些不着调的话,朕当真觉得你十分可怜,人一旦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朕原本真的以为,你们又这样的胆子想来应该是有几分骨气的,啧啧,瞧瞧你们这一帮人看到的是什么?” 钱浩赶忙叩头跪拜:“阿秀还是个孩子,她胆小还请皇上莫要动怒,钱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小的害得,是小的贪心,不该觊觎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小的愿意将一切东西都交给皇上,求皇上看在小的一家人诚心悔过的份上消消气,绕过这一家子罢。” 钱秀顿时急道:“方才姐姐真的在这里,祖母能看到她,祖母您快说句话啊,姐姐她是不是还在这里?祖母,您求求姐姐,让她救咱们这一回罢,我往后定当在佛前给她祈福,让她有个好归宿。” 钱老太太再度将视线转向钱云所在的地方,幽幽月下,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钱云就站在那道门后面,显得更加清冷,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戾气太重,脸上的表情太过凶狠,她会真的以为这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钱云的姿色随了她的娘,生得美貌艳丽,不管在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钱老太太看着不远处的人满脸的痛恨,但是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再她的眼睛里,他们这些人像是一条求着活下去的狗,让她看低,可是不管是谁对生死都存着敬畏,哪怕就是她这种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所求的也是如此,无力地抬起手指着钱云所在的方向,哆嗦着说:“她就在那里站着,你们说什么她都看在眼里,她都知道。” 钱秀跪着爬到钱老太太身边,哭着说:“祖母,您快球球她啊,求她让皇上放了我们。我们是亲人啊,总不能真的如此见死不救罢?” 钱老太太看了眼旁边这个哭得早已看不出什么美艳的钱秀,心底里闪过一丝厌恶,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只见钱云抬步往她身边走过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抵在唇瓣上,而后笑着说:“去让皇上身后的这些人都退开,我有话想同他亲口说。” 钱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她有几分紧张,更加有几分不情愿,钱云是想他们都死的,想来是因为这里活人太多,阳气太重的缘故,所以她才不敢胡作非为,如果这里的危险一解除,是不是他们都没什么好日子过?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钱云,任凭钱秀不管在自己身边怎么推着,她都紧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说,良久才开口平静地说道:“皇上,她说并不怪钱家对她做出的糊涂事,只要钱家人知道错了能改过就是了,求皇上放过钱家。” 钱云已经走到她身边,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只有一指,嘴角散发出阴测测地笑,她怎么能不怕?可是为全家人都能活下去,不被这个死丫头牵着鼻子走,哪怕最后要她的命也甘愿,若能将这次的危机解除,她的付出也就值得了。不为了自己哪怕就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她也必须这样做,不管她对底下的这些小辈如何,但是对她的儿子她是打心底里疼爱的,说到底这一切是她开了这个头,由她来结尾也算不得什么。 钱云等她说完,在她的耳边笑道:“祖母这说胡话的本事倒是练就的炉火纯青了,只是你当我能让你如愿吗?你还真把我当鬼了?真是可笑的很。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你说这些假话到头来能得到的是什么样的报应。” 钱老太太惊愕地望着她,她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要这个时候就这样要了自己的命?心里的恐慌越发泛滥,钱老太太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发白,就连嘴唇都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想做什么?” 钱云抿嘴笑笑:“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谋算到头来只会落空,你不是以为他们看不到我吗?这一次,我就亲口和他说,我打心底里希望他怎么处置你们。”c 钱云方才发现了如何能让对方怎么样才能看到自己,只要屏气凝神心里想着自己想要做什么,这个愿望就能实现,所以她这一次不过闭了闭眼睛,等睁开眼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底下跪着的人,还有站在那里的明黄色身影,而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欣喜和喜悦,他的喉头微动,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朱照不敢相信自己想念了这么久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满是遗憾的日子好像就这么过去了,眼前这个人的脸色红润,能说话能笑,如果不是看起来太过缥缈,真的与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在激动之后,心里又生出一阵悲戚来,如果他当时能够早一些,将心底的那些固执的情绪都放下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而她可以与自己一起共享万里河山,一起走完这辈子。 钱云觉得老天对她真的很好,不止给了她一次重新活过来的机会,还能让她看到前世的自己,而这个男人,不管是前世还是在重生之后都在她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早知道这样的话该是多好?他们彼此就不用受这么久的折磨,让自己变成这般凄惨的境地。 她的眼眶里有些酸涩,还是费力地冲着朱照露出一个欢心的笑容,轻声说道:“虽说皇上身边的人看不到我,但是皇上还是让他们退下去罢,这样对谁都好。说到底这种事是我们钱家的家事,您说呢?” 朱照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他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心腹太监生怕这里发生什么变故,担心地说:“皇上三思啊,要是这些人心存不轨,万一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好啊。” 朱照沉下脸来,看了他一眼,那太监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顿时变得安静清冷起来,连天上的那轮月都散发出苍凉的光,像是看着这样的人间闹剧不得不叹息。 那些人离开后,朱照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她,可是此时的钱云只是一道虚浮的影子,他想要自己温热的体温去温暖她,可是却连触及到她都成了一种奢望,真是让人觉得心酸不已,他凄冷地笑了笑:“真没想到还有能在见到你的一天,我盼了这么久,你活着的时候我只想你能有受不住的一天,到时候来求我,可是没想到老天竟然和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直到现在我的心里都满是懊悔,天知道我有多想老天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这一切的时间都重新退回去,这样我就能为我当初做的一切好好的弥补你了。” 钱云笑着说道:“那怎么能怪您呢?是我当时糊涂,我以为我死之后会暴尸荒野,可是再我游荡了那么久之后,我看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对待我,您不会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暖,多么的惊喜。我从没想过,到最后真正关心我的人是您。如果能够回到最初,我真希望这一切能够重来。我也真恨我当初怎么就没能明白您话里的意思,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成天肝肠寸断,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会二话不说跟在您的身边,不管您怎么对待我,我都会中心相待,只为还您的恩情。” 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想要亲近却不能在一起,哪怕就是挨的再近,这样才更是折磨。朱照垂头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长叹一声问道:“你当真愿意放过他们吗?” 钱云冷笑一声,同样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笑着说道:“我怎么能原谅他们?更何谈放过?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曾经拥有的一切都被他们使着计谋给抢走了,想当初什么都不缺的我,谁层想到我会在钦州城连自己都养不活?我真的觉得讽刺,而那些坏心将我害成这样的人却用着我的东西过着好日子,换成谁谁能甘愿呢?我在钦州的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经受了太过了事情,让我终于明白,孤立无援是什么意思。我那个时候把一切都忍在心里,好不容易回到钱家,我和他说的时候,他说的是什么?说这是夫妻两人之间的小事,要磨合,是我脾气太暴躁了,凡事应该以夫家为先,要好好的和程阙过日子,一句都不问我在程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就活该被人当下人使唤吗?在程家就是一个下人眼里都放不下我,想着法子的欺负我,我一个人不管想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逃过去,我的心思不得不消除,我也知道是我自己窝囊,不然也不该活成这样的,可是我在最狼狈的时候求过来,你们的眼里没有半点我的存在,我真是心寒的很,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活该我最后落的那样的下场。” 朱照抬手想要安抚她,可是到半空中才发现他压根触碰不到她,只能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哭泣,他的心也跟着难过,只能安抚着说:“如今他们落到这样的境地也是活该,你放心,你所受到的一切委屈我都会给你讨回来,程家的人我已经全数处置了,钦州城再无程家,你心里可好受吗?” 钱云两只眼睛里含着盈盈的泪光,羞涩地说:“这怎么好,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怎么好能因为我这点私事而毁了名声?这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啊。” 朱照摇摇头笑道:“以前的时候总是想着要往上爬,可是等真正的爬上去了才发现这个位置并没有当初想的那么有意思,重复枯燥的公务一直忙个没完,身边连陪伴的人都没有。”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瞳孔微缩,冷笑一声说道:“这些话,便宜这些无关的人听了,当初若是他们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会多留他们些日子的,谁让他们这么没眼色,倒是谁也不能怪了。” 钱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俊朗年轻的男子,他由着天底下最为尊贵的身份却没想到对自己最不宠爱的一个女儿也有这样的心思,当真是让他觉得不可置信,他一度以为六皇子最为喜爱的是自己的阿秀,却不想原来他的所有目光都在钱云身上,这真是天下间最为滑稽的讽刺,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真的应该将钱云推到那个位置上,也许一切仇恨都能够化解了,更加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沦落到整个钱家都要为此付出大代价的境地,他心里虽然谁都可以不在意,可是他却是真的没什么胆量能够让整个钱家因为他而断送了这么多年打造下来的一切。 钱浩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见过钱云了,自从那次被他数落过之后,程家再没有上过门,而他的眼睛里也容不下程家,早把他们一并的忘到脑后了,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钱云在程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至于这些也不再他的关心范围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有一个很让他觉得争气的女儿了,每天都生活在富贵快乐的日子里,所以钱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是死是活靠的全是她自己的造化,和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有半点关系。 倒是有次,在城外面听到钦州来的两个商人,他忍不住问了一声程家的事,听到程家如今早不如当前了,现在只是啃着老底过日子:“说来这钱家和程家可真是一样的缺德,我刚来晋州城就听说了,钱家人抢了人家大小姐拥有的一切,将大小姐轰赶到那么远的地方,而程家人却将人家钱大小姐的嫁妆都给抢了个干净,还真是一路货色,怪不得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看连不要脸都这么一样。你看着罢,这报应用不了多久就来,别以为自己就能躲过去。” 另一个人附和道:“可不是,好歹是自己的骨血,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枉为人父,要我说这个钱浩想来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居然这么宠一个妾侍,我倒是想看他最后能到什么,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我见过几个这样的,还真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那人赶忙摇头笑道:“人家这位钱老爷可比你想的出息多了,人家现在是皇亲国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京城去了,你可羡慕着罢。人跟人不能比,要是这么细细的计较起来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咱们啊可是踏踏实实地对着自己的婆娘和孩子罢,闹腾来闹腾去,早晚老天要找来算账的,任他多能耐的人最后还不是落的个凄惨的下场。” 说着两人将目光转向钱浩,笑道:“老兄看着像个明白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钱浩当时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他的心里只觉得一阵不痛快,可是最后却还是觉得认同,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的话最后还是应征了,他的尊贵身份并没有拥有多久就得给人家还回去,而且现在竟是这样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境地,不管他怎么地难过后悔,可是眼前两个人的眼睛里恍然自己就是个陌生人一样,一点都曾将他的痛苦放在眼里,反倒有几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样子。皇上更是毫不避讳的在众人眼前说着他的相思和难过,当中为的是什么,其实只要多想想就能知道,因为在他的眼睛里他们这些人早已同死人无疑了,所以不管说什么到最后都是要将这一切给忘记的,所以还有什么意思呢? 钱浩重新抬头看着这个很陌生的女儿,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女儿依旧有着让人赞叹的美貌,没忍能够超越,他忍了好久才说道:“钱云,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以前我也不曾亏待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冷漠的看着我死?就算我做了多少错事,在你的心里都不能原谅吗?你的祖母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你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钱云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如去问她自己啊?毕竟是见过祖父的人了,不过想来祖母也是不愿意说的,那么我就代劳罢。祖父说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这么个夫人生了你这个儿子,他到现在还在地府代你们受过呢,你做儿子的心里可是觉得有几分难过?他已经是那么老迈的年纪,却要为了你门的过错在下面受尽煎熬,你于心何忍?” 钱浩的脸色一片苍白,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的报应真是这样的,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居然让自己的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混账事在下面受过,他真的是于心南安。他颤抖着唇:“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真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做这些事。阿云,你原谅爹把,给我自己这一次机会,我真的改邪归正,我求你了。” 钱云抬头看着这片天空,天上繁星点点,是很美的夜空,可是她的心情却是再度落到谷底,笑着说:“我没办法做委屈自己的事情,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能够重新来过吗?你以为你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将这些东西全都抹去吗?是你天真还是我太好说话了?我告诉你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你死了这条心罢。毕竟你们方才还想请道士来捉了我,怎么这种话才说过不久你们就开始变卦了?人要是做成这样,未免太让人没法高看你们了。” 钱浩的脸色刷地变得更白:“当时只是气急了才说的这种话,我们没有人想对你怎么样,你妹妹和你弟弟半点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怎么能狠心到连他们的性命也要夺走?钱云,你这样太过分了。” 钱云看着朱照脸上的笑满满的,笑着说道:“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从我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可不认,更何况他们的娘害死了我的母亲,你让我怎么原谅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如姨娘脸上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她并不是怕死的人,如果钱云能够善心让自己的孩子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满足了,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们才是天生的仇人,钱云压根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放下这道恨,哪怕钱秀和钱善身上流淌着和她一样的血液,照旧得不到她的半点同情。 她抬头看着哭泣连连的钱秀,这个孩子被自己宠的不成样子,从来没有受过半点苦头,如今想来是吓得厉害了罢?所以才会这么不知所措,而钱善虽然是个男子,可看他颤抖着双肩咬着牙的样子,想来也是怕的。也是,他们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生死这种事情换做谁都会害怕的,可是没办法人的生命中总归是会遇到这种事情的。 钱云恨所有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不住她,所以如姨娘知道自己去求钱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可是没有法子,她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够活下去,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做的,哪怕就是下跪磕头,只要让自己的孩子们有条活路,她就死而无憾了。所以她往前跪行两步,膝盖碰着地面出的声音让人听着只觉得牙酸,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钱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伏在地上哀声痛哭道:“云姐儿,我们都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我不求你放过我们,但是钱秀和钱善是无辜的,而且他们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啊,难道你真想看着钱家自此真的绝后吗?我自己更清楚,我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是这会儿活刮了我,我也认了,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孩子,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云姐儿,我这辈子恶事做的太多,所以有这样的结果是我活该,只要你能消气,你想怎么惩治我都行,求你了云姐儿,求你看在钱家祖宗的份上善心绕过我的两个孩子罢。善哥儿刚到了说亲的年纪,他的好日子还有那么长没有过,你忍心让他去那种没有希望的地方去受苦吗?” 钱云笑着摇摇头,冷声道:“如姨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觉得我是个会心软的人,既然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就不能这么指望我能放过你,你一个人完全偿还不了你所做的一切,需要有两个人来帮你分担才是。” 沉默许久的钱老太太打起精神来问道:“其他的事都是爷们张罗的,她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使出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为的也不过是不让别人抢走自己的宠爱,你有什么必要用这种话来激人吗?” 钱云突然想起来,原来如姨娘所做的事情钱老太太是不知情的,包括柳氏的真正死因,所以才会觉得钱云这么迁怒有些过分了,钱云冷冷地笑了笑:“祖母太容易轻信于人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的母亲是那么的敬重你,你是何其忍心那般让她难堪下不来台?说起来是你们钱家高攀了柳家,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打肿脸冲胖子的感觉,你们觉得好受吗?我娘一辈子知书达理,是个极为温婉的人,却不想被你们这些恶毒之人逼到那种境地,你们想让我将这一切全都一笔勾销,实在是痴人说梦。既然你们不知道这位善良胆小的姨娘做了什么事情,那么久让我来告诉你们罢。我的娘本来不过得的只是一场小病,只需将养两日便能好,却不想这等狠心恶毒的妇人居然买通了丫鬟,将慢性能致人死地的毒药下到了我母亲的汤药里,硬生生地将我母亲给毒死了,这种人我杀你千次万次都不解恨,你一个人就像将这种罪责担揽下来?你当你自己值几斤几两?可别把自己的脸摆的太大了,不然闹出笑话来。我的好祖母,你现在还觉得我的恨不过是小玩意儿?不值一提吗?这样的人,我不杀她,难消我心头的恨,还有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她的帮凶,你们更应该死,更应该为你们所犯下的过错付出你们应有的代价。” 钱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异常温顺的女人,良久才问出来:“阿如,你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告诉我,事到如今再隐瞒又有什么用?只会让我们很快去见阎王而已。” 如姨娘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突然她露出一抹笑,忍不住开口道:“是啊,确实是我做的,我恨她那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的样子,永远的高高在上,就连钱浩偶尔说起她来对她的绒毛也甚是夸赞,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我嫉妒我痛恨,所以在我知道有种法子不会让人现端倪的时候,我没有犹豫,趁着她生病的时候买通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可惜啊,再怎么温柔大方的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将人心永远的收拢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她很不幸地被她相信的丫头给下药毒死了。我心里痛快,以后这个碍眼的石头终于远远的离开了,不会再我的面前挡路了,如果你不说我早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我那个时候真不应该图省事就把你给放在一边不管不问。我应该把你也毒死,这样就不会生今天的事情了,我的女儿可以继续做高贵的皇妃,我的儿子可以做官,可以娶一个高门第人家的女儿,好好的日子偏偏被你这个丧门星给毁了,我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毒死你,我真是恨。” 钱云啧啧地撇撇嘴,笑着看向钱老太太,一脸轻松地问:“可是听到了?一个无辜的人她都能这样对待,如果祖母要是做了什么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你说你会不会连这个晚上都活不过去啊?我想着这几年祖母也应该没少训诫她把?想来她心里应该也是骂你这个老不死怎么还活着呢?这样的人真是可怕的紧啊,祖母其实你应该感谢今天生这样的事情,不然万一哪天她要是瞧着你真不顺眼了,你说你不得早早的到下面去见我祖父了?可怜我一心为你好,你却照样将我当做恶人,更是把我赶离晋州城,试想一下有这样的娘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孩子来?我说句难听的话皇上可不要在意才好,如果这样的人做了皇子的母亲,想来皇上的后宫应该也安宁不了了,钱云感念皇上对钱云的恩德,如今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还请皇上往后呐妃的时候要多加注意才成,免得害了小皇子。” 钱云也不过是随口说出这种调侃的话,可是再面对朱照充满温柔目光的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底里突然涌现出一抹神情的光芒,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的很,笑着说:“我的后宫与我来说不过是摆设而已,里面的女人别想一个人能拥有皇子,阿云,这是我对你的亏欠,所以我会弥补你,至于子嗣我打算将无皇兄的儿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让他做个能承担起社稷大业的人。当初费劲心里争来的东西,到现在现却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本来想带你一同看这片万里山河的,可惜的是,没有可能了。” 钱云转头看着眼前这些本应该是她亲人的人,现在却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有着相同骨血的人都不能像他这般真的将自己放在心里小心的呵护着,所以还挣扎什么?还渴求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这个男人所给与的。不管是现在还是重生之后的世界,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底地占据了她的所有神识,再没有人能够从当中挤进来,更是没有人能够撼动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往后的生生世世她都只认这个男人了,她甘愿用全部的自己来报答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世深情。 钱云笑着说道:“我真的没想到,您一个堂堂的帝王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对我的好,下一世我绝对不会让您再这么累了,我愿意陪伴在您的身边,生生世世,这是我对您的许诺,如果有违背,任您处置。” 他大概不会知道重生的那一世他已经是自己的夫君,那个可以亲近到叫他阿照的男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却是不得不用最为尊敬的称呼来称呼他,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早已经尊贵无比,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他不敬重。 朱照抿嘴笑道:“真的吗?你可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才好,如果说话不算话哪怕上天入地我都会将你抓到我身边好好的整治你,你可知道了?阿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你能活过来,就这样陪伴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走过这段漫长的岁月,看遍人世间的各种风景,我想我要面对的事情就不会如此难熬,更不会觉得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身边连个可以与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钱云抿抿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说什么。她只是借助梦境才能来到这歌与她来说早已经是过去式的时代,看着这些熟悉的人,不过是完成自己尚未完成的遗憾罢了。却是没想到体会到朱照这般深情的时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有沉默才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让它跳得没了章法。 朱照见她不开口,叹息一声紧接着笑道:“这样把,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太过过分了,如果我今天没有见到你我想我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但是也许是老天锤炼我,所以才让我看到你,而让我更加不能放得开。我其实是个贪婪的人,当初只想着见你一面,我就能私心了,可是现在我想你能陪我度过每一天,所以你不要走,陪着我可以吗?我和你一同经历轮回,这样我们的下一世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钱云在面对这双充满苛求的眼睛时,心不由的疼了一下,她从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朱照,哪怕就是再她沉浸在邓元才给予她的伤害时,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属于皇子殿下的威严,让她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是难以亲近,可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冷漠,而是这个男人太过会伪装,不会轻易让人看出他潜藏在心底的脆弱,这样一个故作坚强的男人,真的很让人觉得可怜和同情,如果那个时候她能一眼看破这个男人的伪装该多好,这样他们就不需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经受这么多的煎熬,可是这种事情向来不是谁能猜得出来的,更不是谁都能有那么独到的眼光。 而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男人,她不能允许自己为了一时的念头而轻易答应他什么,如果他需要的是长久的陪伴,自己怎么能永远沉浸在睡梦中?她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等着她去爱,她去在意,可是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她真的没有办法将他拒之门外。如果不那么细细计较的话,这个男人也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因为存在的时空不一样,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她不能放下他不管。 她犹豫了片刻,而他眼底希冀的光亮在她没有给予答复的时候变得暗沉下来,甚至像是要熄灭一样,更是让她的心一阵疼痛,所以她说道:“我并不能随我的意愿自由行走在这世间,我只能找到合适的时间才可以,这样你能接受吗?我不想给你希望,而让你在苦等中变得失望和绝望起来,这样对你不公平。” 谁知道朱照不过是笑了笑,只听他说道:“这又有什么呢?没有关系,总好过我一个人在寝宫里胡思乱想,我只希望我能看到你,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等你就是了。” 钱云看着这个男人脸上所透露出来的温暖的笑,忍不住红了眼眶,眼前的这些个让她痛恨的人像是片刻间失去了踪迹,她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这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阿照,你这是何必呢?你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日子,何必为了我做这样的决定收这样的苦楚,你能撑得下去,可是我心里不忍心,我不想你这样,我更舍不得你” 朱照笑着摇摇头:“你哭什么呢?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给你亲手抹去你的泪水,可是老天爷不会给予我们太多的东西,便是这样我也算是知足了,不求什么了。能看着你在我身边,我的心都不像以往那样空空的,好像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丢掉了,我难过也没办法。现在你就是我心里的那味药,看到你我心里的病全都好了,我什么都不怕,就算要我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我也甘愿。” 钱云抿嘴垂着头:“不必说这么重的话,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努力的办到的,不让你有半点的失望。刚才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看到是你解决了我的身后事,没有让我变成孤魂野鬼,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会做很多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恶可恨的事情吧,我真的无比庆幸老天给了我可以重新看着这个世界的机会,更让我能看到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我会看着你走完这条路,重新开始属于我们的日子。” 而跪在地上早已腿脚酸麻的钱秀看不下去了,如果换做以前她压根不爱朱照,哪怕他和别的女人之间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宠妃,而且他现在变得更加迷人俊朗,想要伺候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现在曾经属于自己的殊荣都被那个可恨的钱云抢走了,让她怎么能不恼怒?不记恨?其实女人变心的度快的很,只需要时间的磨练,这种平静又充满煎熬的一切,只要淡淡的感动和欣喜并存,女人完全就能倒戈相向爱上一个再谁看来都不可能的人。是的,她现在把朱照,这个皇帝当成了自己的专属拥有,在皇宫中因为她很受宠爱,所以她将一切对皇上别有用心的女人全部收拾了一遍,好让他完全成为自己的,可是谁成想,她所想的一切都成了空了,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相伴他却半点不能记在心里,而对一个从未拥有过的女人却这么的死心塌地,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她到底再他的心里算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替代品吗?或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做样子给众人看,实际的目的,只不过是逼着钱云回来向他告饶,然后永远的陪伴在他的身边,自己和后宫里的其他妃子的命运原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她自己太过高看自己了,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不知道收敛的局面,而现在一切都好像是被推翻了,她挨了自己打自己的一巴掌,真的很痛,连心都像是要崩塌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钱秀麻木地抬头看着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她定定地望着那个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的俊朗帝王,轻声问道:“在皇上的眼里我终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陪了您这么多年,为何您从没有在意过我的半点感受?您看着我的时候想的是钱云吗?您觉得您这样做合适吗?我虽然没有资格要求您来爱我,可是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您的心里和眼里都是智能容纳下我这个人的,谁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太让人心寒了,我从没想到皇上您居然也是这样的人,我要怎么看您?”c 朱照冷冷地看着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钱秀,好笑地说道:“我从来没觉得你会是什么人,我留着你正如你自己说的那样,所以不要把不该有的心思放我的身上,对你自己不好,所以不要怪我没有劝告你。一早我就提醒过你们,你们的富贵荣华我都可以给,但是你们要帮我保护好我最珍视的东西,我以为你们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却不想你们竟是这般糊涂的人,若是你们不曾对她又半点不好,我也不至于要这样的大动干戈,我可能会放过你们让你们继续享受该有的荣华富贵,可是你们偏偏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所以我不会原谅你们所做的这一切,所以你们现在可以死心了,既然阿云不能原谅你们,那么这一切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一切都该到结束的时候了,所以你们想要怎么死不妨说一说,兴许我还可以按照你们的意思帮你们做一个很合适的选择。” 当生死的话题重新谈起来的时候,这些明知道自己会死的人都是忍不住先是一阵恐慌,而后绝望地说道:“皇上您不是说对天下的万民都是爱护的吗?不是不愿意看到流血吗?为什么对我们这些人却可以如此的残忍,就像是程家的人,果真掉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吗?要知道这世上所有的错都不是我们一人造成的,钱云怎么会半点错都没有,怎么能让她看着我们陷入这样的境地?皇上要是清清楚楚的算账,那么钱云也应该酸劲来,没道理让她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朱照忍不住冷笑道:“说你们傻还真不聪明,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恩?朕就是偏心阿云你们能如何?不要自讨没趣,只要她高兴,朕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更何况你们这些想着法子想要将她置之死地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既然当初朕说过不想再看到流血的话,那么这一次就便宜你们了,不让你们见血,不如尝尝少吃食的滋味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其实这世界上最为惨痛的折磨并不是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在富贵生活里浸楹过多年的人,从出生时就含着金汤匙,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帮着做了,什么都不需要动手动脑子,真正到了自己动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不会做,而那些曾经在身边陪伴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的劣根性在这个时候展露无遗,不管当初多么深的爱都是建立在荣华富贵上面的,而当有了利益冲突什么都算不上了,当初的那些你侬我侬在这个时候就像个笑话一样,没有谁知道在这段艰难的生活过后皇上会不会发善心放过他们,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生活再也回不到曾经那般和乐了。人的私语一旦被揭露出来,也许真的会变得翻脸不认人,其实与其这样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钱云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当初的我也是这样,什么都不会,可是再钦州城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一切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沾染的东西,有时候人生真的很讽刺,就算你拥有再多的东西,如果老天决定要收回,那么你什么都别想要。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可以修复的,可是我不管多么努力他们的眼里都没有我的存在,真是可悲。我每次想到当初那个想要妥协的自己都忍不住笑话自己,你看你所付出的一切别人都不会放在眼里,所以做这些何必呢?直到我发现了我母亲的真正死因,我才死心了,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成为别人身后讨好的可怜人,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厌恶自己。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不让人心里的恨变得摇摆,因为他们的缘故,而我却要活在永远都逃不出来的悔恨和痛苦当中,这真是人世间不公平的事。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就能坐享别人的荣华富贵?这就是你们的报应,自己酿造的苦果自己吃吧。” 朱照看着她脸上虽然散发出很高兴的表情,但是眼里涌出来的却是一片水光,真是个嘴倔的丫头,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多在意,可还是这样强逼着自己欢笑,看得他心里一片疼痛。有时候他觉得很无力,不管什么时候,错过钱云成为他心里一道不管怎样都抹不去的伤痕,他记挂着这个女人,看她心痛自己比她更加难受千倍百倍,可是再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能放低身份,却偏偏要和她拼这种可笑的脾气? “他们已经得到他们该有的报应,这里的一切都不在属于他们,我会让人将他们带到他们该去的地方,现在心里可舒坦些了?这里的宅子我会让人卖出,好端端的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想来这处宅子该是好卖的很。贪了这么多,也是时候该偿还了。” 先前还激动的想要争出一口气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顿时瘫软在地上,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争执和愤慨在权力下面什么都算不上,看着其实给他们活路,实则像是给了他们一条怎么都走不到尽头的死路,这一条路上的艰难困苦太多了,更是充满了人生最为恶毒真实的丑陋。以前曾经听过,人在饥饿不已的时候,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唯一在脑海里闪现的只有要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要活下去,在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活下去这三个字重要。 钱老太太绝望的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指着钱云冷笑道:“你的心态狠毒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人都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你怎么能看着我们落入这样的境地而不闻不问呢?就冲你这样恶毒,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该遭受天打雷劈的,你看着罢,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钱云没有开口,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这里的人有种淡淡的熟悉感而更多的却是入陌生人一般的无所谓,她冷眼看着朱照将人叫进来再把人带走,许久之后看着这片夜空低低地笑起来c 这里是多么的富贵气派,里面住着的人被自己给赶跑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觉得半点高兴和欣喜?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在心里反倒会升起淡淡的惆怅感? 朱照身边的贴身太监恭敬地问道:“天色这么晚了,皇上可是要回寝宫?您劳累了这么久也该回去歇着了,明儿还有军政大事等着您处理,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啊。” 钱云抿嘴笑了笑,看着朱照说:“他说的是,你应该要好好休息,我见你的脸色不好看,长时间怎么受得了?听我的话不要再熬夜了,这样对谁都不好,你若是生病了,只会让人牵挂,而我在一边只能看着,什么都帮不上忙。” 朱照唇角上扬,一股喜悦在他的胸腔里升腾起来,他笑着点头道:“那么这便回宫罢,你先去安排,朕马上就来。” 待那个心腹太监离开了,朱照才笑着说:“这里没什么值得你流连的,要是说景致哪里比得过御花园的景色?你同我回宫罢,我也能好好地陪陪你。这一切就像梦一样让人不可置信,可是我心里却是无比的欢心,这么多年,哪怕是夺得了天下我都没有这么高兴过,阿云,我真的很感激你能陪在我的身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视而不见。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才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傻,其实说到底最为贪恋挂怀的也不过是能和你长久相伴的日子。如果能早些看透这些,我就不会孩子气的因为你不喜欢我而生闷气,还只能将这些事情装在心里折磨自己,这会儿想来是多么的好笑。” 钱云回想着那个时候他的气急败坏,虽然他是个很少将表情暴露在外面的人,但是有一两次他的脸色却是难看的很,当时的她半点没放在心上,想来那个时候倒是自己的错了,让他那么煎熬难过。人有时候做的很多错误的事情,总有一天都是会还给对方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夜幕深深,这个时候饶是热闹的京城大街上都没有人了,只有这两马车发出的声音在夜色中尤为响亮。马蹄大大声敲打在她的心上,更像是人生中的一道时间钟声,就这样过去流走了。她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满足和欣喜,就像重新获得的宝贝一样,让她的心也跟着软了,原来被人放在内心深处疼爱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很满足很幸福,上一世的遗憾永远留在她的心里,不管怎样都挥之不去。 也许老天真的很善待她,让她用这样的办法去弥补一个对自己情深意切的人,如果这样的一个人长久的沉浸在孤独中,该是多么的难过。快到宫门口,通亮的火把散发出的光照进了马车里,她轻声问了一句:“如果这辈子没有像今天这样见到我,你打算久一直这么过下去吗?你这样让我只觉得自己是个大罪人,是我对不住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 朱照望着前方,他的眼睛像是外面天际的那片天空,里面广阔无垠,更是容易将人的所有全都吸附在里面,让人没有办法挣扎解脱出来,原来她的心里不是不欣赏这个男人的,也许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太过倔强和不甘心所以才会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忘却邓元才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痛苦,从而忽视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最为真实的感情。 朱照笑着说:“我从没有想过要你回报我,哪怕是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我亏欠你太多,如果没有你在身边陪伴,也许光靠着想念你我也能活下去,直到我老到再也想不起你的模样。” 钱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是两人之间横着的那道距离让她不管想什么办法都不能握住他的手,这真是人生中最为遗憾的地方,只能看得到却摸不到,可是他们却还是得对着这样的境遇感激老天给他们的这一次机会。 与朱照来说能够这样和她说话就已经很知足了,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他的人生竟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或失落或欣喜,天下间比她好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他的眼里却独独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能说得出来的理由,大概他是一个天生的痴情人,只在乎的是一眼看到的,能够进入他心里的那个女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她或许不是自己希望的一个好人,可是一旦进入了他的心里,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将她放出来。他所有的执念和情绪都放在她身上了,因为她快乐而快乐,因为她而悲伤,有一度他浑浑噩噩到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除了麻木地处理政事,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是个活着的人,没有谁能够侵扰他的思绪。 马车入了宫门,在他的寝宫前停下来,夜真的很深了甚至还有些凉,他站在一边笑着看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两人已经说好了再外人面前不说多余的话,免得暴露了她的踪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到现在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边可能站着一个鬼魂,朱照摆摆手他们便下去了,这偌大寝殿外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是难得的舒服,就连打在身上的这阵冷风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钱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走在朱照身边一起往里面走,可是当他们走上台阶,在护栏边却看到了一抹单薄的身影,那个人消瘦了很多,分明疲惫的很,可是再看到朱照的时候还是扯出一抹动人的笑,款步迎上来,柔声道:“听闻皇上大晚上的出宫了,臣妾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皇上在外面待了这么久,真是让人挂心。” 朱照下意识地看向钱云,姚琳琅不解地往朱照身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有些好奇道:“皇上这是看什么呢?” 钱云看着眼前憔悴消瘦的姚琳琅心里也是一阵叹息,这个女子虽然嚣张跋扈了些,可是对朱照的心却是从未变过,只可惜老天没有给她一个号的命格,所以才让她遭受这样的苦难。她如今同守活寡有什么两样?一个女人虽然站在了自己心爱男人的身边,陪他共享这万里河山,可是又能如何呢?在所有人的眼里,人们在乎的并不是她的身份,而是是不是真的得皇上的宠爱,因为这个拥有天下至尊权力的男人,他可以扶持你也可以剥夺你拥有的一切,什么都比不过皇上的真正宠爱。可是对于姚琳琅来说,她曾经想哪怕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爱,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就是好的,可是她想错了,虽然能够在很多事情上来见他,但是他对自己的冷淡,让她觉得疲惫和难过,这真是人世间最为讽刺的事情了,她一头热的扑上去,而对这个男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朱照叹了口气,难得的对她和颜悦色道:“时候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寝宫歇着罢,这么凉的天,你穿的单薄当心惹上了风寒。” 姚琳琅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样贴心的话,内心的喜悦顿时如翻腾的潮水一般升腾起来,没有人能够明白她此时是多么的欣喜和激动,但是这样人很容易会不知足,她想离得他进一步,从成亲以后他从没有碰过自己,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一个子嗣,就连朝堂的重臣都有了说辞,可是皇上却不为所动,但是她的内心里却是渴望的,就算哪天他不会记起自己这个皇后,但是她能够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也足够她坚强的过完这辈子了。 朱照本想抬脚往往寝宫里走,却见她还站在身边,笑着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朕吩咐人送你回去罢。” 姚琳琅连连摇头,拒绝道:“皇上,臣妾今儿想伺候皇上,求皇上给臣妾个恩典,不要让臣妾再孤身一个人了好吗?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寝宫里,真的很煎熬,求皇上了。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要让皇上这般无视臣妾的存在,如果臣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求皇上指点出来,臣妾会努力盖改过的。外面的人都再说臣妾失宠了,再找个位置上也怕是坐不长久了,可是臣妾心里不愿意相信,皇上不是如此狠心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您对我向来照顾。臣妾今儿就不要这张脸面了,只想着皇上能允了臣妾。” 而朱照此时却觉得尴尬无比,他只想和钱云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而姚琳琅的出现多少让他心里不痛快的很,就算是哭得再怎么梨花带雨他都不能接受,所以他没有加以抚慰,只是沉声道:“不成,今儿我还有别的事情,我也很疲惫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你这会儿先回去罢,改日我在去看望你。” 姚琳琅没想到他所给与自己的只有片刻的关怀,而说到正经事情上的时候只有无边的严肃和清冷,她能怎么办呢?她自己都很绝望,父亲每次见到她这个样子都是气得直叹气,总是说,如果早知道你进宫过的就是这样的苦日子,我就是让你这辈子都恨死我,我也不能答应你嫁给他。这到底是谁作孽,将你害成今天这个样子? 其实她知道所有的错都是自己一个人造成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她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她,爹也不会跟着自己难受,她其实是个罪人,她害着自己最重要的人跟着自己受难过,她真是个大不孝顺的女儿。 姚琳琅一脸羞涩难堪道:“皇上,臣妾想要的真的不多,求您圆了臣妾的这点小心愿罢。” 可是她不知道是他的这番话让朱照在钱云面前丢尽了颜面,嘴里说着爱,可是却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对朱照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他的脸色更加的寒意深重,沉声道:“不要再这里说胡话了,去你该去的地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当初答应了你,给你一个皇后该有的体面,你也答应了我不会所求更多,现在真是越发过分了。走,不然我会让人将你送走。” 朱照的脸色越发阴沉,大步地走向寝殿,一眼都没有看向身后的那个人,任她哭得再怎么凄惨都不理会,其实他真的无心伤害任何人,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够由他掌控的,所以他被迫的接受了一个人,但是却忘了自己所要承受的一切,这个时候才觉得残忍又无奈,可是事情已经发展成为这个样子,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 姚琳琅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冷的冻得麻木了,身边的管事嬷嬷过来才只能放弃了回去。 走到屋子里,一阵热意迎面扑来,钱云笑着说:“我居然能感觉到这里是暖和的,倒真是神奇的很,其实皇上对皇后未免太过严厉了些,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你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这么冷的天都在这里等着你。” 寝殿里的光有些耀眼,将他的影子投放在窗户上,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原来也不过是他自己想的太好了,世人都说鬼是没影子的是见不得光的,为何她可以?他倒是挺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样有影子,这样她就有希望能够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可惜这一切终究不可能成为现实。 人都是太过贪心的人,从一开始的只想要见一面到最后成为想她能够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些困了,可是他却舍不得睡觉,生怕自己一觉醒来她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钱云突然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一阵心酸又一阵好笑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可能会离开但也不过是片刻而已。你要好好的歇息,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让人看着担心不已。” 朱照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当初娶她也是没办法,那个时候需要她父亲的兵权,但是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一直知道,我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起就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再花心一点,这样我就不必对不起别人了,可是我的心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这偌大的后宫就像个牢笼一样,将那些我从未放在心上的女人关在里面,而我自己也走不出来,这纯碎是摆设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 钱云叹息一声:“这种事情按理说不容我多嘴,只是我觉得这样对他们也有些不公平,我虽然不希望你的眼睛里容下别的女人,可是看她们过的日子其实和皇上一样,都是一个人在孤独里,我终归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就算皇上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她生子,我都不会怎样,因为你能对我如此,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不尽了,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所以不需要什么事都为我打算。其实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是我辜负了你的这一番心意,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其实也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如果当时我能够聪明些,能够看穿他们的手段,更有骨气舍弃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不会把自己害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朱照看着她这张仍旧美艳像是不曾被岁越侵蚀过的面颊,心里一阵难过:“说到底还是他们先招惹出来的,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其实当初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人的境遇相似,我看着你反抗,觉得很肺佩服你。而我和我母妃之间,最终还是从一开始的势不两立变成了平淡如水的存在,到了这个年纪好像能把很多事情都看淡,一切都不值得在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能陪伴在我身边多久呢?不离开可以吗?我直到现在才现,原来我付出了那么多的东西,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不想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想你能一直陪着我说话陪着我过日子,哪怕我们只能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钱云伸出手想要抚摸他一下,可是自己虚无缥缈的身子就那样从他的脸颊上穿过去了,无奈地笑道:“我们不能太贪心,就这样吧,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朱照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确实这样已经就很好了,总比不曾拥有过的好,而如今总算是完成了心里的一道执念,原来自己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并不是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现在她的心里也是装着自己的,已经比自己所预想的好很多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时间随着烛火摇曳悄无声息地流走,朱照的心终于得以放轻松,再不用像别的时候只能靠繁忙的政务来麻痹自己,想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自己挥霍着自己的生命,从今以后他会放慢自己的脚步,只为陪伴着她看遍这世间的一切繁华,想到此嘴边的笑也越深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道:“阿云,我好累好困,我想睡觉了,可是会不会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往后是不是只能靠着记忆想念你了?” 钱云的心蓦地抽了一下,这种疼痛的感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刺痛人心,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极为不易,笑着说道:“你不要担心,就算明天我不在,但是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来看你的。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朱照明显不大相信,英俊的脸上散出凝重的气息,只听他开口道:“你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要忘记了你答应了我什么,我会等你。阿云,你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了把?那我只想和你说,不要辜负我可以吗?” 钱云的眼眶里一阵反酸,眼底含着盈盈的泪光,她郑重无比的点头回答:“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办到的,绝对不会让你再一次等我这么久,但是我们说好,你得有耐心可以吗?因为我不能时常出现在你身边,但是我会出现,我保证。” 朱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只想睡觉,困顿的竟是连眼睛都睁不开,良久才说道:“恩,我信你。” 不管再怎么不舍得闭眼但是仍旧是敌不过困意的侵袭很快陷入沉睡中,钱云看到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整个人都睡踏实了,才刚想开口却感觉一道力量将她给拉回去了,原来是晴雨在推她,有几分担忧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太过疲累了吗?老太爷让你过去吃饭呐,怎么睡着这么熟?” 钱云回归神来,无奈地摸着额头笑了笑说道:“没事,我这就去,孩子也睡了不短的时间,想来也该是要醒了,你让奶娘多上点心,别饿着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做了那么久的梦身体应该会很累的,可是她现在却觉得自己没有半点影响,依旧是睡饱之后的神清气爽,想来两边的世界并不曾有任何的影响。 临出门前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小小的人儿这会儿睡得正是香甜,虽然还很小但是已经长出了很像朱照的轮廓,长大了定是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能让人移不开眼的俊朗男子。只是分明是同一个人,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同情和可怜那个等待着自己陪伴的朱照,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外公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记得以前来的时候,她还在路上,外公就已经让下人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她来的时候正好全数做给她吃。外公已经将对母亲全部的爱都给了她,生怕她受半点委屈,可惜虽然沪的紧,可是最后还是让别人伤害了,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心酸不已。 外公张罗着她赶紧吃饭,在路上奔波了这么久早已经该饿了,想来受了不少的亏待,要不然也不能瘦成这个样子,钱云只是笑了笑,只说外公对自己太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直享受荣华富贵反而半点委屈都受不得呢?要是给别人见了指不定说外公不会教孩子,把自己的外甥女养的那么娇贵,幸亏这会儿也是有了家的人了,要是再早些时候只怕是也没睡敢娶柳家的外甥。 柳老爷听得大声笑道:“你这孩子嘴里就没几句正经的话,我们柳家缺什么?还愁不好家人吗?只是这年头的人实在的没几个了,就连知根知底的都靠不住,更别说那些不知底细的了,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也不知道改怎么才好,外公就算有心也不能一辈子都陪伴在你身边啊,外公的心每想到这个就是一阵难过,恨不得一直将你护在身边才好。我已经打点过各地的掌柜了,往后若是我不在了,这柳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要是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听我的话,想生了异心欺负你,我要他的狗命。” 钱云这会儿可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劝慰道:“外公,您说这话未免太重了些,都是跟着您闯荡了这么久的老人了,总有往日的感情在里面,怎么会刁难我呢?更何况您也别忘了,我自己也是有铺子,知晓买卖事的人,他们想要诓骗我还没那么容易。而且您也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知道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往后您要是再说这种故意让我伤心的话,可别怪外甥女跟你翻脸了。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除了他们父子,最重要的就是您了,如果要做出选择,我定然是要在您身边伺候的,谁都没您重要。” 柳老爷子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心花怒放,撸着胡须笑道:“就你这丫头嘴甜会哄人,我呀当然盼着你能好,你要是什么时候愿意留在京城,外公的这心才舒坦。你好好考虑考虑,京城比那些地方不知道要繁华多少倍,所见到的世面也宽广,而且这里也有不少的能人汇聚,你随便解除一两个都能有不少的收货,所以外公希望你能来这里稳定下来,我不管你将来是什么身份,但是你既然要做这一大家子人的主,你该学会的东西半点半点都不能拉下,我就是再怎么疼爱你,也不能将这上上下下几百条的人命放着不管。这些人都是年轻时候跟着我闯天下的人,现在他们都老了,我更要给他们安稳的日子,不能让他们最后流离失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荣华富贵不是只用来享受的,而是要想办法维护着的,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离你远去了。” 钱云也很无奈,听得出这一次外公的话里带着坚决和不容商量,并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所以她不管在晋州城有多少没有解决的事情,必须得将京城这一块所有的事情给学会解决了才成,她不忍心让外公伤心,所以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反正也不知道朱照什么时候才能得闲陪伴他们母子,离得他近一些总归是无措的。 而这个时候,朱照和老王爷沐浴换过衣服后已经离皇上为两人设的家宴时间不远了,再家中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先过去,虽说是至亲的人,但是再规矩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君是君臣是臣,这是他们当中的那条线,没有谁能够轻易跨越过去的,所以只有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等待皇上,却没有皇上等他们的道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挂着灯笼,将地面照亮,宫女在前面掌灯引路,其实各个宫的样子都差不多,就连风景布置都相差不了多少,也许是因为从小在这座皇宫里奔跑玩耍,所以才显得不那么陌生。可是当中所有的却是说不上来的冷清和孤独,这里犹如人间炼狱,看着十分温暖,可是潜伏在下面的许多肮脏会让你觉得这里并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是谁曾想他们却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两人到了地方时大殿里并没人,宫女太监们像他们行过礼便退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头涌起一阵心寒,老王爷抿嘴笑道:“先前听人说下面的臣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来宫中赴宴,看着是皇家高待,但是其中的艰苦也只有自己知道,许多人饿着肚子就像好好的吃顿饱饭,也不说可不可口了,可是再这里规矩多,总是三跪九叩个不停,好不容易拜完了,饭菜也凉了,而肚子里的那阵饥饿也已经过去了,吃不下喝不下的,别提有多难受了。你别看宫里一有事,他们附和的紧,可是要真是到了这日子,心里还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朱照舒展了下身子,点头应道:“可不是?我坐在这里每次都没什么人搭理我,就算没人看我,我也不能随便乱动,所以我好不容易偷个懒还要被人给现,宫里的规矩太累了,连喘气都觉得重的不行,相对来说还是外面的世界让人觉得松快,没人管,哪怕你就是扯开嗓子骂两句也没人理会你。” “自在惯了,往后怕是不成了,什么事都有人盯着,半点做的不和人心思就等着挨数落把。人啊,真是难,幸亏我这年纪一大把了,除了皇上意外都是些辈分比我小的,尚且管不到我头上来,不然我这个闲散王爷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朱照听皇叔这么自嘲的口气,想着往后出来对他指手画脚的人确实多了去,顿时忍不住笑道:“也是,就我这种脾气,想来是要惹不少人的,不过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他们能拿捏的主我,我光明磊落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他们不成?最多也不过是我做的事情侵犯到他们的里利益了,所以才会这样的跳脚。” 叔侄两人仗着这会儿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都是肆无忌惮的很,直到传来一声咳嗽,两个人才稍微收敛了些,这道熟悉的声音只需一听便知道是谁了,两人赶忙站起来行礼。 而那个在一众宫女太监簇拥下而来的皇上,他坐下后只是摆摆手笑道:“敢这么不顾场合胡说八道的也就你们两个了,也不知道是从哪来学来的坏毛病,知道这皇宫里不是乱说话的地方,怎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朕虽说对你们颇有照顾,要是人家找上门来要收拾你们,朕也不能轻易放过不是?可要记得谨言慎行,朕虽是帝王,可也不是什么事都是朕说了算的。” 宛贵妃在一旁笑着说道:“他们叔侄俩以前就能说得到一起,彼此之间随意惯了,这才口无遮拦,当谁都和他们一样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往后可不能这样了,今儿都是咱们自家人便不计较,改天要是给旁的宫的娘娘或是大臣听到了只怕是不能轻饶了你们。” 朱照看了眼皇叔,眯着眼笑道:“母妃说的是,往后我和皇叔定当谨言慎行,免得被罚到祖宗面前跪着去,到时候还得惊扰祖宗安宁可就不好了。” 皇上看了眼这一天笑得最为欢畅的女人,自己的心里都跟着高兴,他知道这个嘴硬的女人心里其实很记挂这个儿子,只是这么长久以来的倔强让她从不亲近自己的儿子,直到人上了年纪才越觉得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会醒悟过来,想尽一切办法来加以补救。可是孩子脆弱的心早已经变得坚强起来,再不是任何人能左右他的年纪了,他有了自己的心思和打算,如今更已经长得不需要任何人来认可他的存在,他早已凭借他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站稳了脚,更是让所有人仰视他这个儿子,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对他存着很大的期待,他和阿宛都以为他会让他们失望,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变得如此出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心也能放下来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个孩子太争气了,他身上所有的功劳足以让那些不停在他面前说六皇子难堪重任的人闭嘴,更能狠狠地打自己的脸一巴掌,就连他这个不能表露太多表情的父亲,心里都觉得很解气。 “这么晚了,肚子应该饿得狠了,今儿咱们也不讲什么规矩,边吃边说就是,让人传膳罢。” 御膳房早已经将吃食做好了,听到里面传来皇上的声音,赶忙让宫女们一个一个的将备好的菜品端进去,道道精致丰富,那些伺候的人刚要退出来的时候,只听皇上说了句极为亲和的话:“今儿不必顾着什么,就说把盘子里的菜全都吃完了,也没人会说你什么,可别委屈了自己的肚子才是。” 老王爷忍不住笑道:“这宫里样样珍奇,只怕也不能勾住他的心魂,阿照心里还惦记着他那个小儿子,生得很是像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小的娃儿,什么都不懂却是听话的很,真是十分讨喜。” 朱照没好气地瞪了皇叔一眼,他虽然在宫中走动,可没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卷进来,他的儿子只需要他这个父亲和阿云那个母亲在身边陪伴着就好,至于旁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也不愿意费什么心思去应付。以前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也不需要去卑微的得到,虽然他一早觉得宫里的人早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但是只要没人提起就不会有什么,可是没想到这个皇叔多嘴,让他小心藏好的孩子暴露在众人面前,如今也不得不说清楚了c “是我离开家中去北疆那年出生的,取名为朱曦,一直跟在他娘身边,如今长的很是乖巧可人,很好带的。” 宛贵妃心头升起一阵难过,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愿意和自己这个做娘的说,他心里该是有多恨她啊,不然也不能这样做啊。可是心里的喜悦终归还是大过这点悲伤的,所以她脸上很快又出现了欢心无比的笑意:“这可好,我如今是做皇祖母了啊,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得什么模样,我可是记得阿照小时候生得很好看,我得见见这个孩子。现在天色已晚了,老辈人都有讲究,孩子大晚上的不能出来,赶明儿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去看我这个孙子去。” 朱照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确实不太愿意让母亲去看自己的孩子,而且钱云从没有见过她,这般兴师动众的,免得吓坏了人,当即拒绝道:“不过一个小孩子,听闻母亲进来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让孩子的吵闹声打扰了您养身子,不如算了罢。更何况阿云他们的身份不好,见了母亲畏手畏脚的,免得伤了母亲的眼,毕竟您不待见她这事我还是知道的。” 宛贵妃怒骂道:“混账东西,你成日里就不想着我能好是把?我是你娘,看我自己的孙子是理当应分的事情,成,你要是不想我去找她们,那么把他们接近宫里来。” 朱照沉默一阵,才开口:“皇宫不是平民能进来的,而且像他们那般身份低微的,从到宫门口就得一直靠走着,他们娘俩吃不消这么远的路,我心里也舍不得他们这么遭罪,还请母后暂时别见了,等孩子长大了会叫人了再说罢,这样也烧了很多麻烦,您看着也能高兴些。” 宛贵妃何尝不明白这个儿子的用意,他还是怨怪自己挡了他的好事,不能让他为他心里中意的那个女人正身份,当即笑道:“我不在乎孩子的娘是什么人,我只在乎的是我的小孙子,他是你的骨血我就能见得的,你若是不乐意,我就让人给我送进宫里来,我带在身边亲自养着。孩子就得从小教着,跟着他只知道做买卖,一身统铜臭味的娘能学到什么好?我们的小孙子可是身份尊贵的人,不能同那些人比。” 朱照心里的怒火越重,当即回道:“他再怎么招人喜欢也不过是个庶子的身份,按母妃的打算我将来是要娶个家世不差的女子的,到时候有了嫡子,母妃打算将他扔到一边不管不顾吗?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母妃能给他什么?如果给不了什么,我劝您还是不要见他了。孩子经不得逗,别给了他一时的希望,到最后却是要将一切都夺走,这样太过残忍,我也舍不得让我的孩子遭受这种罪。他跟着她娘学经商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柳家的财势让宫中都忌惮的很,就我所知很多位皇兄都想拉拢外公,只是没想到老人家骨气硬谁都不愿意帮。我运气好的很,得了他最宝贝的外甥女,却不想连个身份都给不了人家,让她跟着我吃苦受罪,还得让我的母亲视作下等人,我的良心真是过意不去。” 原本好好的一次相聚,因为这样尴尬的对话而变得不是滋味起来,虽说这种事情是宛贵妃这个做母亲的跳起来的,可是她此时依旧很大声地质问着朱照:“别在这里摆出个怨妇的嘴脸,也不嫌难看,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你没了这个女人就活不下去了?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就是不明说我也明白,我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拦着,绝不会妥协,你要是有底气就和我来硬的试试。” 朱照不过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他的母亲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不知道为什么对别人可以和颜悦色,而对他总是争锋相对,像是很怕他能过得好一样,他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上眼看着他们娘俩又要收拢不住吵得天翻地覆,当即出声制止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知道的人晓得你们两人是母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两个人都少说几句话,别把好好的氛围给打扰了。” 朱照垂着头什么也没说,眼睛盯着前面的菜食,虽说没什么胃口,他还是强迫着自己多吃些,这一天也累得很,他不想等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让下人去准备什么吃食,只想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皇上看了眼自己这个倔强的儿子,笑道:“我印象中只当你还是个孩子,谁成想时间过得这么快,这才几天的功夫,你也当爹了,我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心里记挂着也不是什么错事,宫里规矩多,他们都是在外面待惯了的人,怕是少不得要受什么委屈,你就让你的母亲随你去柳家看一眼。若不是政务繁忙,朕也要自己同你们一道去看看才是,可是朕的头一个小皇孙啊。” 皇上虽然儿子多,可是一个一个的都没什么动静,就算成了亲的几个也成天背地里闹得家犬不宁,要不是惧着他这个父亲,这会儿只怕是已经闹得不能看,早把皇家的颜面都得丢尽了,寻常百姓家的家事难念,自己这个皇帝的家事何尝又好得到哪里去呢?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一想脑袋都大。人有时候总在得到什么的时候,经过时间的洗礼才会现自己当初想要的这些东西并不见得有多好,如果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栽在身边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断然不会去呐那么多的后宫妃子,只会成为彼此情意中,一道抹不去的难堪和后悔。人一旦动了情就很在意对方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他虽是帝王,很多人想要说什么都得抛却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些恭维的话,可是这样的假话听的多了,只会觉得很好笑,所以他不想听,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从没有在自己的眼前说过一句奉承的话,她很真,真的让他觉得是整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肯用真心对自己的女人了,所以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个女人所给与他的一切美好中,固执地不愿意离开,哪里也不愿意去。恨不得这个天下间就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人能打扰到他们彼此的情意。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能将全部的自己给予她,所以这么多年给予她很多的宠爱,事事都由着她,只要她说出来的话,他从没有不应过的,甚至在儿子的教养上面他都随着她了。但是同样的是他现在很后悔,因为他们给予最疼爱的这个孩子的东西太少了,只有不少的挫折和失望伴随着他,如果这个儿子变成了他失望的那个样子可怎么好?他心里想着想要将自己的这个位子传给他,要是他不为正事,屠害百姓,他必然成为了全天下的罪人。他一直怕自己等到死都不能挽回这个错误,所以他焦急又无奈地看着,索性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最为争气的,就算是经历了这么多艰苦,他还是成为了一个人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人才,此刻他的威名早已经远扬,就算自己到时候将这个位置传给他,那些人也不能说些旁的话。 朱照在父皇的注视下,只得将自己的不悦收敛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母亲成为这样子,也许是为了钱云罢,他不能忍受他最心爱珍视的人被自己的亲人这般轻视,这与打他的脸又有什么不同呢? 钱云是他人生在世的这辈子不能被任何人触碰的底线,哪怕是自己的亲人都不行,只是坐上的那个男人,他没有办法去反驳他,因为朱照笑的时候最佩服的人其实就是父皇。他小的时候是皇叔告诉他,很多别人斗不知道的事情,让他知道如果想要得到天下就必须要有傲人的本事,不然在别人的眼里只会是个付不起的阿斗,如果能将这个天下治理好,没有人会说你的不是,可是你要变成了那种昏庸无道的,只怕是连老天爷都容不下你,更何况全天下的老百姓,他们会变成淘淘江水将你全部湮灭,让你这辈子再无翻身的可能,让全天下大乱,这是身为帝王做的最受谴责和诟病的事情。 而他的父皇不只受人敬重,更有治世的才能,他登基为帝的时候又很多人心怀不满,想要一举推翻父皇立自己中意的皇子为皇帝,只是他们失败了,败在了父皇的先见之明之下,那个时候他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想着将来如果有一天他也要去争夺这个位置,那个时候所有的兄弟都反目了,自己要怎么做?如果父皇心底的未来的皇帝不是自己怎么办?他要公然违抗自己最为敬重的父皇的旨意,与他定下的储君来争夺这个位置,父皇会不会对自己有所失望?不过这养也没什么,毕竟这个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对他拥有过任何的希望,这真是人世间最为悲惨的事情,这又让他如何不自私不为自己着想呢? 因为没有人会选择他,所以他要对得住的人很少,他只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并不是他们眼中的没有存在感的窝囊废,还有最深的是让钱云看到,她是全天底下最有眼光的女人,因为她的男人将会是整个世界上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没有任何人再能轻视她,他要让她站在整个世界上最为尊贵耀眼的位置上看着那些曾经将他们踩入脚底的人,给予他们最为惨痛的一击,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隐忍不,什么才是翻身为龙。 可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低头应着:“儿子知道了。” 皇上看他低眉顺目极为乖顺的样子,知道他骨子里是极为逆反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让他这样听话,而且看这情形便可知道他心里的执念还未消除,那个叫钱云的女人为他生了儿子,想来这会儿该是更加疼爱的紧,如果和他说要他领取他人的话想来只会换来一阵挣扎,到时候闹得太过分了,那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了,所以他需要沉住气,最起码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让他更为担忧的是这个儿子和他那个不着调的皇叔是一个德行,这次回来两个人都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定一样,该不会是为的是一样的事情吧?一个闹心的还不够,这会儿还要再添一个,他这个做皇兄又做父皇的人可真是糟心的很,如果两个人都冲着他难,那么他盖怎么应对才好?这些个混账一个一个的全都反了天了,让他们出去历练长本事,他们倒好,一个一个的全都变成了这样的德行,可真是让他憋了满肚子的气。 横竖忍过今天,待再过两天让他们将心里的防备退下来,他可得好好的敲打他们不可,让他们知道自己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不同意,他们就不能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太过分了,惹怒了他可别怪他拿他们两个开刀。c 大殿内的气愤一度冷了下来,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最后以皇上身子乏了结束了,叔侄两个人走在路上眉头都皱得紧紧的,总归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且皇上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们很多讯息,他们想要实现的事情,这一次只怕是不容易的很,好似踢到铁板那么难。 以至于朱祥看到两人的时候,原本藏在心里的难受突然一笑而逝,忍不住笑道:“皇叔和六弟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皱着眉头?不是父皇设宴招待你们吗?可是吃的不甚畅快?” 朱照摆摆手道:“二哥快别提了,我倒是觉得父皇是想找着时候好好数落一顿才是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那么严肃,看得人只觉得瘆得慌。这一路奔波,我先回去睡了,明儿还得瞧我儿子去,什么都是假的,我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张口喊我一声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先回了。” 朱祥因为朱照的缘故和这歌皇叔关系也稍微亲近些,看着朱照离开的背影笑道:“我本还以为父皇会嘉尚他呢,瞧这模样我都跟着愁,可别到时候闹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咱们这些个兄弟也得跟着受气。” 老王爷难得有兴致,笑着说:“放心,是你的你也别想跑,这两天可得好好做人,可别到时候被你六弟给波及到,到时候可没人有那胆子给你求情。皇叔我也身子乏得厉害,我也先回去歇着了,你也早点睡,养好精神好听你父皇的训斥。” 朱祥总觉得皇叔拍打他肩膀有几分深意,他这几天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想了想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没什么意思,耸耸肩离开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早已经为他设好的局,此时犹如张开口的狮子一般,让人看着吓人却又阴森森的。他更加不会知道母后的全部希望就这样切断了,而他无缘无故地成了别人眼中最为凄惨又好笑的那个人,此后这天下大位的争夺与他再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像是站在危险的丝线上,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摔得粉身碎骨,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做的也不过是些小事情,所有的皇子里除了六弟谁又是干净的?可惜这一次把他从高处退下来的正是这种平日里不曾放在心上的小事情。 朱照想自己也许是太过疲惫了把,所以倒在床上很快就陷入沉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从窗户上钻进来,坐起来好一会儿这才起身,他今儿什么都不用想,要去见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了,虽然他对母妃并不抱什么希望,却也有些怕她万一真的生出什么心思,想要把孩子从钱云身边抢走,他不管说成什么样都是不能答应的。钱云是他放在手心里疼宠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琴声母亲都不能欺负她。 外面的太监宫女已经等候许久了,听到屋子里传来响动,赶忙推门进来伺候,一个伺候了朱照很多年的宫女说道:“六皇子今儿起的晚了些,宛贵妃已经差人来问过很多回了,想问殿下什么时候动身,奴婢只好如实的回禀了。” 朱照待她给自己束好之后,笑道:“无妨,照实说就是,本殿下虽没什么大的本事,保护你们这些下面的人不受牵连的能耐还是有的。这会儿肚子饿的紧,先把早饭呈上来,如果那边还差人来问,你就说让他们提前备着把,待我吃好了就能动身。老人家醒的早,耐心好肯定能多等一会儿。” 宫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珉珉嘴角,索性沉默下来,伺候着将饭菜端上桌才笑道:“殿下慢用,奴婢现在外面候着,您要是有什么吩咐传努力一声就好了。”六皇子和宛贵妃不和的事情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平日里没人敢将这件事情放在嘴上说,因为皇上最宠爱宛贵妃了要是被人听到了,传到贵妃娘娘耳朵后,不说贵妃娘娘会怎么处置他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就会将他们塞进那口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的枯井中,所以在这个皇宫里要多做事少说话,那些不该自己关心知道的事情就不要怀着好奇心去打听了,因为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你听了一句墙角就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是从那个方向升起来的。 所以六殿下居然说宛贵妃娘娘已经老了,她只当做自己压根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做奴才的这双耳朵有时候就得和顺风耳一样灵,有时候只能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聋子才好,没办法,谁让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自己的性命,为了能够活下去,这个世上所有最难吞咽的东西都得张开嘴全部咽下去,这就是他们这种身份卑微的宫女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法宝。 朱照慢慢悠悠的吃完早饭又饮了一盏茶,这才站起身弹了弹身上未见的灰尘,这是宫女新送来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哪能有什么别的东西,说到底也不过是这位皇子殿下故意刁难人的动作罢了。他就是要让那个人好好的等一等,他就是小心眼,让她也尝尝当初的自己冒着寒冬的天气,站在她这个亲娘的寝宫外独自等候着。那个时候冷的厉害,只是不管再怎么冷都敌不过在他心中构建起来的冰山,永远都不化,将他的心都冻得麻木了,如果不是钱云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样的世界中生活多久,这样的感觉太过让人难过了,所以他觉得很有必要让那个人也尝一尝。 从昨天开始他给恒晟放了个大假,所以现在身边也没有什么人陪侍,他也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跟在自己身边碍眼,所以他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到马车旁,伺候宛贵妃的太监一直着急的跳脚,好不容易见到朱照,赶紧喊道:“哎呦,奴才的祖宗,您可来了,贵妃娘娘已经等您很久了,这会儿可就动身罢。” 这是个很有眼色的太监,也怪不得母妃会重用他,瞧他找的这两最为寻常不过的马车就恨得他的心思。柳家在京城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背地里留意着他们动静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他不想因为一些人的私心而给柳家带来什么麻烦,所以他难得称赞了那太监一句:“真是个聪明有眼色的,若不是母妃用惯了你伺候,我倒是真要厚颜将你套过来,帮着办些差事倒是好的。” 那太监受宠若惊道:“谢祖宗殿下夸赞,娘娘等您许久了,可先动身罢,往后您又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就是,奴才就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甘愿。” 朱照好笑地摇摇头,真是个会表忠心的奴才,他掀起帘子轻轻一跃便进了马车,冲着手肘支着头,闭目养神的女人恭敬道:“给母妃请安,可是昨儿没歇好?儿子该是要在京城多待镇子的,往后又的是机会见,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倒是不要亏了自己的身子才好,要是给父皇知道看了,可又得担心了。” 宛贵妃连眼皮都没抬,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嘴里的话没有几分情意,听听便罢,你要是真和他当真的计较,也说不出什么理来,只会让你自个儿难受就是了。这么多年,本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对不住他,如今倒是也不能苛求什么了,只想着在她活着的时候他们母子能重新和好,这样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愿,哪怕就是现在让她去死她也甘愿。很多事情都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才认识到的,如果能让她早点现,她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这个儿子。那个男人是她的依靠不错,可是将来漫长的岁月中她真正能依靠的还是这个儿子,所以她现在后悔的厉害,可是后悔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用,只有她这娘的能把事做进他的心坎里才有可能得到原谅。 朱照心头的事是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是要她接受一个没什么身份没什么背景的人当朱照的正室夫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也有属于她的傲气,她可以不在乎后宫中的那些人,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取得媳妇出身家世比他们低了,这完全不能忍,她的儿子将来是要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如果让这样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当未来的国母这不是开玩笑吗?她绝对不能允许,他儿子必须一致高高在上才行,他的父皇没能做到的事情,他必须要做到。 而且她终于看明白,一个女人最大的错并不是她贪图荣华富贵,而是走近了一个想要成大事的男人的心里,她成为了这个男人的软肋和割舍不下去的东西,让敌人很容易的就能找到他的要害,抢走属于他的东西,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的人,所以不管朱照是怎么恨她这个做娘的,她都要找一个完美的女人来配他。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你也不需要做这种事来提醒我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我也不强求。可是孩子,娘是过来人,你往后所要经历的事情并不是靠爱就能办成的,而且这个女人什么都给不了你,所以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全天下有这么多的女人值得你去选,你又何必紧抓这她不妨呢?除了给她身份这一点外,不管你想要什么娘都能满足你,我说出来的话你可以相信,因为这是我对你的诚心,我不想等我快死的时候我的儿子还不愿意原谅我,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我不想孤单单的一个人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上。我答应你,只要你听娘的话,我保证不会动她一下,她可以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没有谁能够撼动她在你心里的位置,这个我知道。有些话你非要娘亲口和你说出来才行吗?孩子你要顾全大局,你明白了吗?” 朱照听着她这般语重心长的话,如果换做以前他真的二话不说就将身边的女人赶离自己的身边,可是现在却不行,他不能为了什么所谓的大局就去牺牲自己对一个女人的郑重承诺,所以娘的这个算盘没有打响,而且在他看来,这世界上的男人如果不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争夺这个江山,那就说明这个江山与你没什么缘分,所以还是不要执着的好。 朱照没有开口,他现在觉得和母亲说这种话题得到的唯一结果只能是不断的争吵,这样最是伤感情却也更加的让人心累,他不想让任何事情打扰到自己要见到儿子和心爱女人时的喜悦心情,谁都不能谁也不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宛贵妃等了许久却没等到朱照的回应,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质问道:“我同你说话,你不能给个回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那个女人,我才是你的亲娘,我还能亏待你不成?你怎么能这般无视长辈的问话?你的礼仪孝廉到底放到哪里去了?” 朱照逼不得已叹息一声说道:“母妃,您想让儿子说什么?这么多年儿子是什么脾气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正因为我是个男人,我做出的许诺就必须为她办到,不然我还算是个什么男人?连我自己心里的那道关都过不去,更何况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个什么人?只会让人捏着鼻子笑话,只说我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连为女人的许诺都做不到,更何况以后但凡有个什么事,谁愿意跟在我身后效力?远的不说,只说眼前的事情,我打了几次胜仗,想来父皇往后还是会派遣我去继续带兵,如果手底下的人不听我的号令,这仗还有什么好打的?只剩我一个人哪来的胜仗?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母妃是想我去死吗?” 宛贵妃银牙紧咬着唇瓣,她心里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朱照能看到的只不过是眼前的东西,时间还很漫长,而且他的眼光不应该只在带兵打仗上面,而是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继承大统,怎样去治理生有异心的群臣,这才应该是他要去做的。女子向来不过是皇权的附属,他还是太过年轻,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里只有这一个女人,却并不知道其实将来他所要拥有的人更多,皇上就算对她一片真心,可是充实后宫从没有停过。这种事情就算计较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惹一场争吵罢了,人生本就短暂的很,如果将有限的时间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到了闭眼的那刻只会有无止尽的遗憾罢。如果等他到了皇上这个年纪,他还能说出一辈子只拥有这一个人的话吗?他到时候再来想自己的话只会觉得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在害你,是有心离间你们两人的关系,可是这种话我必须要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位置,你的身边有许多怀有异心的臣子,如果你一天天的想要处置他们,到最后朝廷里将会无人可用,这样的结果你会觉得满意吗?你别无选择,因为最好的法子从来不是拿自己的权势强压人,而是去包容他们,将他们全部收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样才能不动一丝干戈就能将权势全部收在自己的手里。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聪明的很,没想到你却是连这个也没有看明白,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恩?” 朱照看着怒气冲冲的母亲,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她就打算这样去见自己的儿子吗?如果她把自己的怒气迁怒到自己的儿子上应该不会,虽然她对自己狠淡漠,但是想来对自己的孩子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是他把他想的太坏了。可是憋在心里的话却是不吐不快,他冷笑一声说道:“我怎么会看不明白?但是一个人一个想法,我不想让自己脑子里想什么都被这种东西固定住,别的帝王只能靠着这样的法子来巩固自己的权势,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在我看来,这反倒是一种懦弱低头的表现,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所以才会想到这样做,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耻,反而却将这样的做法当成是一门学问来做,当真是可笑的紧。” 宛贵妃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好气,他说的都是什么歪理?这是多少个王朝,多少个帝王流传下来的收权之法,在他这里反倒成了懦弱,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道:“你这话要是给别人听到,可是大不敬的罪过,我看没人管束你,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只是一场交易而已,用一个女人的高位换得一个家族的归顺,再没什么能比这样的买卖更为划算了。现在说什么,你当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等你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由不得你怎么去想,想要怎么做。” 朱照抿唇笑道:“那就等将来遇到再说罢,母妃总是喜欢拿那些离我们很遥远的事情来要求我,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这样您心里会觉得很好过吗?其实我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您能像别的母亲那样关心我今儿吃的什么,睡得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可您呢?我和您之间隔着连我自己看着都有些怕的千山万里,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们这辈子都注定无法迈过那条长河,会怎么样?我们母子是不是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了?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失去了唯一一次可以彼此谈心的机会。我真的很想问问您,在您的心里可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吗?如果真的有一天变成这样了,您会怎么办?我有时候真的十分厌恶您说的大局,我们连最开始的日子都过不好,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想那些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呢?是您自己活的不现实,想的也许是这辈子都无法实现的事情,您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好笑。” 宛贵妃的脸上升起一抹大大的无力,再这个孩子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她就是一个只知道看重权势的人吗?她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孩子,你错了,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将来肯定会站在那个位置上,你会把他们所有人都踩在你的脚下。他们现在想什么其实很好猜,他们肯定以为只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很听话很乖巧的样子就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一早就为你占了那个位置,我为了你哪怕吃再多的苦也甘愿,你知道吗?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就不能明白我这个做娘的苦心呢?我为了你什么都能付出,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更加争气些,往前多走两步,让他们那些人再没有办法追赶上你,到现在你什么都做的很好,我和你父皇都很高兴,我们真的没想到你会成长成这个样子,虽然对你更多的是亏欠,但是看你变得这么好,我这个当娘的心里真的很满足。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好,到时候让那些心怀一心的人无话可说。” 朱照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所要求的东西都是太过过分了,让他从心底开始抵触,而且今天这歌时候不适合说这些事情,毕竟两人之间看似语重心长,其实更多的也不过是沉默和沉重,他顿了顿开口说道:“今儿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可成?孩子还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们这一辈人之间的这些复杂的事情,所以不要再说了,就到此为止罢。” 宛贵妃纵使有心再说什么,可是面对这样的话还能说什么呢?她虽然不喜欢那个钱云的身份,但是对自己的小孙子怎么能忍心让他受到伤害呢?她很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喜欢她这个皇祖母,这样她的心也能圆满踏实一些,因为对自己的儿子太过苛刻,以至于母子两人之间变成这样的局面,没有谁比她更难过,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缺失更多的东西其实是对自己这个儿子的陪伴,她强逼着自己没有去参与他的成长,而这个小皇孙,她很想将他带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养,将自己所有的爱全都给予他。 可是看着朱照目前冷厉的表情,和对自己的抵触,想来她是带不走这个孩子的,这真是让她惋惜的事情,就算头上顶着什么贵妃的头衔,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算,她只是一个渴望儿子和孙子,渴望团圆的一个母亲。可惜,老天对她居然这么狠心,让她现在只能看自己的孙子一眼,饶是如此也许该是满足了罢? 天虽然冷的厉害,外面的街道上依旧是人声鼎沸,摊贩吆喝声不绝,还有几声嗓音尖锐的妇人讨价的声音,市井气息迎面扑来,而对于在皇宫中待久了的人来说对这样的声音并不会觉得吵闹和刺耳,只会觉得新奇,其实在那座皇城里住久了就会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好像是假的,并不像这里有蓬勃的生气,如果不是顾及着那个让她舍不下的人,其实她更愿意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最起码自由自在,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人总是对别人严肃对自己宽容的,同样的事情朱照却是不能做,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贪恋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他注定是要生活在那个位置上的,面对的不是市井小民,而是辽阔的疆土和政务。 马车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加上母子两人的声音那些不能被旁人知晓的话,并没有被谁给听去,在宫里生存的人都警惕心很重,不会让人轻易知晓自己的秘密,更不会将自己的把柄亲手送到别人手中,人的命总是珍贵的,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马车很快在柳府前停下来,时常来往于柳府的人多了去,所以这等最为普通不过的马车没有人会主意,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半点都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随侍的公公上去扣响了房门,门很快打开,柳家是大户人家,每日上门来的非富即贵,看着身后人的衣着不凡,倒很像是宫里的,想到自家的小姐顿时明白过来,赶忙将人请进来,又匆匆差人去通禀老爷了,府里来了贵客,可不能慢待了。 宛贵妃看着这般机灵的人,嗤笑一声道:“这柳老爷子倒是会训练家奴,瞧着很是识趣呢。你直接带我去看我的小皇孙罢,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没必要见了。” 朱照不悦地皱着眉头,不客气地说:“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来了别人家就是客,母妃也不愿让人家主人家当咱们没什么教养罢?而且您今儿既然是带着父皇的嘱托来看我儿子的,还请您别太端着架子了,今儿您是皇妃受人尊敬,若是改天失了宠,关进冷宫里的时候,谁还会去巴结看您?上一次的教训这才过了多久,您就给忘了?” 宛贵妃见自己的儿子这般护着这一家人,心头涌上一阵不快,可是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冷笑一声,应道:“果真是心尖尖上的人,半点委屈都受不得,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值得你用这副几口气来和我说话,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朱照垂着头没有接话,可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将宛贵妃说的那些给映证了,看到行色匆匆的人出来,他的嘴角才挂上一抹笑意,见柳老爷子要行礼,他赶忙拦着笑道:“外公何必这么多礼?都是一家人就不行这套了。” 柳老爷虽然平日里和各种权贵来往,可是对皇宫里的人却是很少来往的,更何况这个贵妃可是自己外甥女的婆母,生怕自己做不好给自己的外甥女招来祸事。听到六皇子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孩子刚睡醒,这会儿吵闹得厉害,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宛贵妃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罢了,就给他这个脸面,笑道:“阿照说的对,给咱们老六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是很大的功劳,都是做母亲的,能明白她的难处。都说今儿不讲那些身份了,你也别拘着,这就带我去看看我的小孙子罢。” 柳老爷点点头道:“娘娘这边请。” 钱云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这位婆母,而且是皇宫里的贵妃,她也很紧张,她不是不知道这位皇贵妃很不待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今儿闹得特别厉害,传话的人都走了,她还没办法安抚着孩子不要哭,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都跟着大了。 她也没想到朱照会带着他的母亲这个时候来,她还抱着孩子满地的哄,那边已经传来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心里顿时又是一阵紧张。她此时的模样也有几分狼狈,虽然依旧换了衣裳,可是一头如瀑的青丝还未来得及打理,在面对众人的时候分外的尴尬,她抱着孩子微微福身行礼,奇怪的是方才还闹腾不已的儿子见着他的祖母竟是不闹了,还冲着她笑,可把宛贵妃给高兴坏了,难得的冲着钱云笑道:“你抱的姿势不对,孩子不舒服,你这里的婆子也不教教你怎么抱孩子么?”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钱云的痛处,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就眼前这几个,都是没带过孩子的,一切都是自己瞎摸索出来的,这会儿被说也只得赔笑。 宛贵妃将孩子抱进自己的怀里,怜爱地逗弄着,看着这张和朱照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说道:“真和阿照是一个模子里咳出来的,瞧着眼睛,鼻子,嘴巴可真是像的厉害。这么乖巧讨人喜欢,皇祖母可真是喜欢你。” 朱照的眼睛却是盯着那个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女人,不过是一晚上没见,他就觉得自己分外想念她,此时长发未束的样子更显得慵懒,风情万种,撩拨的他心痒难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女子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在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能够这样明目张胆地占据着他的心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想让他守护者她,哪怕和整个世界为敌都不怕。 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边,他的肩膀紧贴着她的,感受到她惊讶的注视,他也不过是笑着点点头:“母妃听说曦儿就想来看看,我们别打扰她了,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钱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被他霸道的拉了出去,在没有旁人的地方,她娇嗔道:“这样多没规矩啊,贵妃娘娘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再这样私自离开,只怕往后再难让她对我改观了,你可真是要害死我了。” 朱照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经过,用力将她推向一旁,却还是伸出胳膊户在她身后,生怕她真的磕碰到哪里,他很快低头压下去,两人的呼吸离得如此之近,他笑着说:“怕什么,别人怎么看算什么?你只要在我的心里,无忧的生活着就好了,所有的一切艰难困苦都有我给你挡着,你不要在意这些,就算是我的母亲也没有关系,她不能左右我的事情。我既然将你待在身边,我就必须得能保证你是平安无忧的,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的你的眼前?我是你身边的力量,你本就该依靠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记得不管谁在你身边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不要理会,没有谁能有资格否定你,在我的眼睛里你是最好的,是最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如果我的母亲借着这个机会,同你提什么要求,你要记住千万不能答应,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就是了,你记住了吗?” 钱云深深地王进这双充满怜爱和爱意的眸子里,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从始至终都会相信你,没有谁能够说动我,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要我了,不然我会永远地站在你的身边,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样的难过,我会一直记得你给予我的好。” 朱照笑着抚摸着她的脸颊,好听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将她的脸颊和耳廓染成一片通红:“真乖。” 钱云有些羞恼地瞪着他,这人怎么这般不正经?要是给旁人看到了可怎么好?岂不是丢死人?他的声音时两人亲近时才有的慵懒和魅惑,本该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她生怕被别人给听了去,恼怒地捶打着他:“你今儿还要回宫里去吗?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晚上说,非得要整个时候说,万一人家有什么事来找你可怎么办?你快起来,别压着我,重死了。” 朱照低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他看着钱云只觉得自己越发偏爱整个女人了,当即做出几分无赖的样子,笑着说:“我骗不,分开这么久难道你都不想我的吗?我心里可是惦记着你,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和你亲近过了,趁着这会儿有阵功夫,给我亲个。” 钱云怎么能答应?当即摇头拒绝,可是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是没办法抵抗过他,只得让他得逞了,他的手里握着她未梳好的头发,像是一股清流从他的手心里流走,看着让人有些羞涩不已。 他的唇很软,他霸道的勾着她的软舌肆意的亲吻着,像是恨不得要将她体内的所有气息都给抽走才罢休,但是如此却还是不能将他此时的全部心情都传给她。 钱云整个人都变得酥软起来,甚至脸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她忍不住地开始往下滑,要不是朱照拢着她的身体,她这会儿怕是要躺倒低下去了,这人亲吻了很久才放开她,而后再她的耳边说出让她脸红不已的话:“阿云,我真是爱你爱的紧,真想每天都不必这种烦心的事情惊扰,我可以与你这般天天过着逍遥自由的日子,这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能打扰我们的亲近。” 钱云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她很少主动地和他亲近,所以每次钱云只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朱照就会从心底里变得很高兴,他体内的那种本能也很容易被激发出来,就像此时,钱云只觉得抵着自己身体的那个东西已经变得生龙活虎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并不少,就算生了一个孩子,可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羞涩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钱云生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不知羞耻地事情来,这个人看着温文儒雅,可是胆子却是比什么都大,什么事情都敢做,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惊险刺激的事情。这一次,她怕了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狂魅表情,她只觉得很害怕,所以只能出手推阻他。 朱照本来也只是起了个头,其实他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她做什么事情,可是自己却禁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推搡,他的那个兄弟早已经承受不住,动起了歪念头,这个死丫头也不堪他忍的又多辛苦,当即斥责道:“别乱动,当心我真在这里办了你。” 钱云这才安分下来,也算是吃了一剂定心药,她羞红着脸,想要离他远些,谁知道这个男人却是更加霸道的将她拥抱在怀里,紧的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可是没办法她真的舍不得推开他。而他的呼吸此时有些粗重,连嗓音都带着让忍不由自主能酥了的诱惑:“让我缓缓,我现在有些不大好,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钱云有些好笑,自打两人在一起之后,她深刻的知道他的需求着实大的惊人,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总是缠着她往死里的弄,以至于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更是连地都下不来。虽说都是嫁了人的,可是晴雨进来伺候的时候,她总是不由自主的觉得脸红,总觉得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一样,满心的尴尬和羞涩,不过晴雨在她身边待的久了,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的人,哪怕心里再清楚也不说什么。 “你快别这个样子了,要是真给人看到了可怎么好?要不你今晚上别走了。”这种话她说的真是十分的艰难,可是因为面对他,这个可以让自己放心的男人,所以她才可以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却不知道这种羞涩紧张的话对于朱照来说更加是雪上加霜,直将他勾得连魂都没有了。 而这边宛贵妃抱了孩子好一阵,因为孩子饿着了哭闹,所以不得不将孩子递给乳娘,这才现朱照和钱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眼前了,顿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怒,这个混账东西,自己的儿子哪怕就是不说什么也明白他这会儿事做什么去了。 柳老爷因为自己总归不方便陪着,只说了两句话就告退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忙别的了。他心里其实真的有些担心钱云,因为这位贵妃娘娘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相与,要是故意是手段刁难自己的这个独苗苗可怎么好。心中越想越觉得愁闷不已,唉声叹气不停。 钱云在朱照耳边说了许多宽慰的话,想要他放开自己,谁知道这人居然无赖的任她说什么都没有动静,实在受不了,只得掐了他的腰身,逼迫的他出一声低吟,这才不情愿地放开,嘟嘟囔囔地说:“真是几天不收拾就无法无天了不成?今儿我听你的,就不回去了,回去了指不定又是没完没了了的数落,如果可以真想在这里待他个把月,谁也别来找我,我也不想理会他们。” 钱云摸了摸他的鼻子,笑话道:“听听你这口气,就像是小孩子得不到糖一样,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快别出洋相了,要我说有个人在你旁边提点你这是好事,一个人想怎么做就做什么,这才是很危险的事情。成了,你也别难受了,晚上要是确定不走了,我亲手给你熬汤喝,这是新学会的,就连我外公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可真是便宜你了。” 朱照最喜欢听她的软语呢喃,而且此时的她撒娇中带着让人不忍忽视的风情,只觉得整片心都跟着酥麻了,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笑着应道:“那我就等你的汤,今儿晚上可得乖着些,再不能说什么不成的话了。” 钱云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失,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们的人,顿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这位贵妃娘娘看了多少,想来是把方才朱照亲她的那一幕收入眼底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是她就是明白,这位娘娘大心里不喜欢她,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让她就此离开朱照身边才能顺心。 而此刻,宛贵妃的眼睛里像是布满了寒霜一般,冷然地看着两个情意正深的人。朱照察觉到钱云的不对劲,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自己那扫兴的母妃,只得无奈地说道:“怎么不陪着孩子了?我同阿云有几句话说,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府里的下人去办就是,何须亲自跑来跑去。” 钱云伸手拉了拉他的袖摆,示意他这好歹是他的母亲,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呢?这样只会让她的日子更不好过而已。 谁知道宛贵妃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朱照的这几句话而出现半点怒火,只是笑着说:“孩子饿了,乳娘正在喂奶,我倒是听说柳家可是京城的大富户,据说修葺的园子都是十分漂亮的,完全可以成为京城能赏的一景,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想四处看看,就老钱云带我去吧。” 钱云虽然担心眼前的这位娘娘不喜欢自己,但是现在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从宛贵妃的眼睛里没有看到自己半点影子,虽说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眼睛看着的却是朱照。钱云想这也许是他们这种人该有的脾气把,虽然嘴上说着万民才是根本,可是真正遇到的时候眼睛里却是半点都看不上,连一个温和的笑都不愿意给予。也许他们的各种同情和温和,只有在皇上面前才能表现的真实一点,而私下里,早已经将人分成了好几等,显然他们这种小地方来的人更是不入流的。 如果说早晚是要面对这样的一天的,其实退缩并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坦然地去直视他,就算拼不过去,也不能再气势上输了,得让这位身份尊贵的娘娘知道,自己就算出生再怎么不入眼,可是她也是有骨气的。所以在朱照连声拒绝的时候,她却是笑着福身道:“娘娘轻点让钱云陪同,是钱云的福气,只是今日外面着实冷的很,还请娘娘再多加件衣裳才成。钱云这模样着实有失体统,娘娘见谅。” 宛贵妃以为她要回屋子里去梳妆打扮,脸上的讽刺的笑容还没扯起来,只见她不过是就近折了树枝将自己的长就这样挽起来,自然而又随性,将一张巴掌大的娇嫩的小脸露出来。其实也不怪阿照喜欢她,她是个很漂亮,生得很精致的女人,比起以前安排着去伺候阿照的宫女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体态婀娜多姿,如果她要是个男人少不来也要被勾了魂。可是这样的女人,如果懂得利用人的心思,就会变得很可怕,甚至让人觉得这个人很是恐怖残忍。所以她更加不能容忍她左右这自己的儿子。 朱照还想说什么,可是再看到钱云冲着他摇头的时候,只得强压在肚子里,到最后也不过变成闷闷地叮嘱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好精致可以赏,母妃看一会儿便回来就是,免得儿子担心。” 宛贵妃何尝不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只不过是自己看不入眼的一个丫头,居然也值当的他这么担心,真是让人觉得好笑不已,她能吃了这个人不成?可是自己当娘的心里总有些难过,自己生养的儿子,到头来不和自己亲近,却对着一个女人嘘寒问暖,真是讽刺的很。 “你有这功夫想来也不是担心我这个做娘的,你放心就是,我也不会让你的心头肉受半点委屈。你我母子的关系本就禁不起这么折腾了,我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得了,就这样吧。也不见得是什么精贵人,还值当你放在心里头这么的宝贝着。” 钱云被贵妃说的一阵面红耳热,冲着朱照摇摇头,这可真是一对跟仇人一样的母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要结下这么大的仇怨,笑道:“你也没见曦儿了,快去陪着他罢。” 朱照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执着地看着钱云,担心地看着她,只会让母妃心里更加的难受,想来是要好好的整治钱云的,他沪得紧却更像是在给钱云招惹麻烦,女人之间的事情要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有时候你压根猜不透他们的心思,哪怕就是朝夕相对也不能理解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再想什么。 钱云跟着宛贵妃出去了,这个优雅华贵的女人,身上散着好闻的香味,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在自己小的时候经常闻到这种味道,走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怎么能忘记了,这分明是母亲身上的味道,让人惦念又没办法拒绝的味道。 钱云抿嘴笑了笑,自己的母亲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都能包容着自己,可是这个女人却是打心底里的厌恶自己,这就是亲和疏的区别罢。 走到一半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打在人的脆弱的脸颊上真的很疼,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起来,让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钱云刚抬起手来想要揉一揉涌出泪意的眼睛,没想到前面的那个人突然停下来,让她也不好做这个动作,只得放下手来,满脸带笑地看着眼前地这个女人。 “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看的出来我并不喜欢你,其实不是因为你这个人的缘故,而是你的身份问题。你长的确实很漂亮,怪不得我那个不会对任何女子上心的儿子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这不是你的错,毕竟男人嘛,都是喜欢好姿色的。我想说什么,大概这会儿你心里已经有底数了。” 钱云只是笑了笑,恭敬地垂下头,看着脚底那片清灰色的路,看起来也有几分萧条和冷涩。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再这个人看来,自己只是因为想要获得荣华富贵而给自己辩解,既然这样到不如安静些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听着就好。 果然,她在宛贵妃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只听她继续说道:“既然你和我的儿子关系已经亲近至此,想来他是什么事都不瞒着你的,你凭心而论你对他成大事能有什么帮助?你可以说我这个当娘的对你太过苛刻,其实我原本对你可以不用这么苛刻的,因为你完全部会进入我的视线里,你自己应制定你的身份是什么样的,不需要多说。可是你现在阻挡了我儿子往前的路,这口气我就不能这么咽下去,所以这就是我找你的用意。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把?” 钱云点点头道:“您的意思我明白,钱云并没有想阻拦他什么,一如您所见,我现在做的都只是我的本分而已。殿下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我从来没想过要从当中阻拦,因为那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在天之骄子面前,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人,我知道自己在一些大事上不能帮到他,所以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一旁听着,我绝对不会多嘴说什么。我只是想跟在他的身边,至于其他我也不在乎。” 宛贵妃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声说道:“你既然这么明白,那你更应该知道你现在在他的心里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把你从他的心里完全的剔除掉,这样他的心里就不会有牵挂了,他就不会为了给你一个本不属于你的身份而费尽心思的想要得罪那些他完全不应该得罪的人。这全都是你自己的错,可是你现在居然说的这么轻巧,把一切因为你而生出来的问题全都推的远远的,你不觉得你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吗?你真是不配我儿子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识相一点,自己离他远一些,如果让我知道以后再因为你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皇室里的争斗,向来不是你们以为的小打小闹,是关乎生死的,你知道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毁在你的手里,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随时做好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觉悟。” 钱云觉得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能说什么呢?这一切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可是这位贵妃娘娘却要固执地将一切问题都算在自己的头上,她何德何能承受这样大的一个罪名?虽然她知道朱照是未来的帝王,可是在他成为帝王的这段时间,谁知道会生什么样的变故,如果这一切都算在自己的头上,只怕自己还没有将自己想要办成的事情实现就要到下面重新见阎王了。 更为悲惨的是,这些委屈她并不能告诉朱照,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凉薄至此,如果她在这么做,只会激化了两人之间的矛盾,那么她就是真的罪人了,她的良心难安,而且就冲着朱照对自己的恩情,她也不能做这种事。她暗自决定,要将今儿所遭受的委屈全都烟道自己的肚子里,不让朱照知道。 宛贵妃听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窝火,只得继续冷声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的话你最好听到你心里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还有曦儿我打算带进皇宫里去照看,你一会儿让身边的嬷嬷们将东西收拾好,他今儿跟我回宫。” 钱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妇人,她自己都是当娘的人,与自己的孩子分开时何等撕心裂肺的痛苦?她怎么能如此不动声色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以忍得下去所有的委屈,但是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所以她坚决地说道:“我知道娘娘会对曦儿很好,但是我并不像让他进宫,我知道殿下在那里面遭受了很多的委屈,那是个吞噬人的地方,我不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有多么的出息,但是我希望他能自由自在的成长,可以接触知晓什么是真正的人生百态,我打算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留给他,这是我当娘的能给他的最好的东西了。” 宛贵妃听过,也不过是冷笑一声:“堂堂的小皇子,身份尊贵,居然让他沾染了满身铜臭味?这个就是你这当娘的对他的好吗?真是让人觉得好笑。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择最平凡的一个?他可以成龙成凤的,就因为你这个愚昧的娘,到时候他后悔了,你要怎么给他一个交待?” 钱云的心里也不好受,她说自己的时候理直气壮,但是怎么就想不到当初的自己又是怎么对待朱照的?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活的简单些,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沉浸在只有争斗的世界里。 朱照已经是个惨痛的例子了,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也走他父亲的老路子?还没等到她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严肃中带着满满的愤怒:“我儿子的事情就不劳烦母妃操心了,我说过了她们是我的底线,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日子。母妃,如果您继续做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所以您不要逼我。还有我记得来的时候我就和您说过,我有我的打算,也警告过您不要动乱七八糟的心思,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和您说的话,您半点都没放在心上,您真是让我失望的很。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您。”说着他已经走到钱云身边,幸亏他不放心跟着来了,如果他不在后面,自己中意的这个女人将要承受怎样的难过和痛苦?他不敢想。当初他费劲心机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可不是让她来受气的,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不知道钱云对自己的包容有多久,他害怕失去,所以需要更加用心地将她呵护在自己的心里,这样不只自己能够心安,更多的还是觉得幸福有满足感。他抓着钱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掌心以示自己对她的安慰。 钱云真的很感激他的出现,他把自己从这个越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境地里解救出来。其实她很想说,不管这位贵妃娘娘说什么,将自己贬低到何等境地,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更加不会就此离开他,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早已经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如此亲近的关系联系,所以她更加放不开,舍不掉。 钱云越见母子两人之间的氛围僵硬起来,赶忙笑道:“殿下,这不是您应该说的话,我想娘娘是没有恶意的,她不过是担心你罢了。快消消气罢。” 宛贵妃总算是再一次证实,自己的这个儿子想来为了这个女人非得要和她和他的父皇对抗到底了。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谁能给她一个好法子让她知道怎么样才能和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交谈和相处,最为要紧的是打消他心底里存在的念头,那对一个要继承王位的人来说是不被允许的。为了要让那个位置坐的更稳当一些,所以他必须要在这么多的势力中选一道能护得他周全的力量,这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看自己就像看仇人一样,让她无奶地叹息道:“孩子,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你怎么能如此曲解我这个当娘的心?我不是害你,等你坐稳了,你想宠谁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做干涉。我和你的父皇都已经很累了,所以这一次如果你能争气些,他会后面的话也不需要我再说了,你应该是明白的。” 朱照不敢相信地看着母妃,原来父皇竟是生出这样的心思了吗?而钱云心里更是一阵错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钱云原本以为自己重生后会按照原先的时间轨迹展,朱照想要当皇帝还要等待许久,那个时候自己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了罢?可是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这是打算禅位吗? 一个站在高处享受惯了权势和受万人敬仰滋味的人,真的愿意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拼搏才到手的皇位吗?为什么会这样呢? 朱照定定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他低笑一声,几不可闻地叹息道:“母妃这是说什么呢?我没听说父皇的身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往后这种话还是莫要说了,要是被有些人听到,这天下怕是不得安稳。 ”远处暂且不提,单说这京城里,不知道盘踞着多少势力,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势必要掀起一番吓人的腥风血雨,很多人哪怕身子真的有什么不适也不会让别人知道,生怕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江山就这样重新陷入风雨飘摇中,若不能传到自己儿子的手上,与打下天下的列祖列宗来说,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罪人。 宛贵妃听儿子的口气便知道他想歪了,叹了口气说道:“这种话就算在皇宫里我都不敢轻易地告诉你,反倒在外面是安全的,所以我才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阿照,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可是不容置疑的是我是你的亲娘,以前我对你有所亏欠,但是我想办法弥补你,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为了将你送上那个位置。当初我以为只要我能陪伴在你父皇身边就好了,别人争抢的东西我都不屑一顾,等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你已经变得不亲近我了,没办法,我只能试图去补救,只想你最后能看到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只是也许怕是不能了。我们都累了,荣华富贵与我们这种大半辈子都在当中投入了诸多心血的人来说像是一道累赘,只想狠狠的甩开,等你能担起大任的那天,我们会离开这里四处去游山玩水,把我们所缺失的一切东西都补回来。这样,谁都不会遗憾了。” 朱照没有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几经筹划想要夺过来的位置居然就在那里等着自己,而给予自己这个有待的,只是因为父皇对他的偏爱,当初为什么要对他不闻不问,为的就是怕他变成付不起的阿斗吗?其实他们说到底还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没有绝对的相信,因为但凡一个有自制力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那种境地,可是费尽心力做的一切到现在都像是变成了没用功一样。 他笑着摇头说:“有些东西,因为偏爱给的,总有别的兄弟会因为看不过眼而过来抢走,我想靠自己的能耐来,将所有想要和我抢夺东西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这种感觉才是我想要的。您和父皇的心思我很感激,倒不如看着我是怎样将这些人给甩开的,岂不是比游山玩水有趣的多?” 宛贵妃其实心里已经想过自己会听到类似的答案,没想到还真是被自己给猜中了,这个儿子有时候倔强固执的让人有些害怕,她算是明白了想要改变他的心思想来是难的很,但是自己这个做娘的不成他的父皇总能治得了他把? 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此刻又陷入了僵局中,她甚是都没来得及说琳琅就这样子,想来还是不用说了,免得又得惹一顿气。 “旁的不说,我的小皇孙我是要带到宫里去的,你让人收拾一下,这就走。” 朱照寒着脸,不悦道:“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打小就没有父母疼爱,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我的儿子离开他的娘身边,母妃往后也不要说这件事了。若是娘觉得在这里厌了,那么我让人送您回宫罢。” 宛贵妃饶是再怎么强硬也不敢在说什么了,现在的自己竟然是不管怎样都站不住理了,看自己的小孙子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因为有这个儿子的缘故让她居然生出了片刻的畏惧之心。最先选定朱照的其实是皇上,他说这个孩子是个沉稳的,宫里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所有的皇子表现出了各种姿态,唯有朱照的表现最为冷静让他很是欣赏。不过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就能有这种临危不乱的觉悟,这真是最为难得的,那个时候她才开始注重自己的儿子,听到这样的夸赞,她只觉得自己这个做娘的真是满满的骄傲,谁都比不得她的儿子。 “罢罢,我不便常时间出宫,你若得空就将孩子带进宫里给我看看,总归我是他的亲祖母,你不能等孩子长大了还不知道他的祖母是谁把?而且你父皇心里也盼着呢,总不好让他也跟着失望罢?” 朱照皱了皱眉应道:“儿子知道了。” 宛贵妃其实哪舍得走,孙子小小的人儿极得她的眼缘,如果要是给皇上看到了肯定要给不少的赏赐。不过这种最为亲近的疼爱,看在别人眼里很容易成为一种把柄,她这个做祖母的疼爱宠爱没什么,可是皇上但凡表现出半点出常理的宠爱,倒像是给很多人敲响了警钟,这样太平的日子想来也是难得很。 她方才就是太过莽撞和气恼了,因为这个女人竟是连自己的理智都扔到一边去了,在皇宫里做人真是艰难的很,更多的是厌恶,让人恨不得当即从那个牢笼里解脱出来。她的心里其实一直在盼着,盼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更快的成长,这样他的父皇就能去做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了,纵情游山水,再也不管这朝堂上的纷纷扰扰。 他说他这辈子对她有所亏欠,为了牵制各方的权势不能一门心思的对她好,让她为了自己忍受那么多的女人,虽然他其实过的比谁都要痛苦,每一次背叛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像是如刀割一般,他比谁都想要解脱,他更是比谁都期盼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能够接过这个重担。在旁人看来他这个父亲做的很是不称职,但是他自己知道其实这个儿子比自己要适合当皇帝特别是这几次他的所作所为,干脆果决,这就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只可惜他犯了和自己一样的错,太过深情,生命中像是缺了这个女人就再也没办法活下去了。 这大概是所有痴情人的通病把?自己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别人面前,到时候要承受的是刻骨的疼痛,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退路,而自己的儿子呢?朱照拥有的时间还很漫长,也许在岁月流逝中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办法,能够平衡这种关系。而自己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他比阿宛大了那么多岁,如果不在珍惜这稍纵即逝的时间,他怕他会遗憾。在生命走到尽头的那刻,他希望拥有的是自己和心爱女人的记忆,而不是繁忙无尽头的政务。 也许,人只要在遇到那个对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变了,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这个江山连自己的命都奉上,而现在却是花费一点时间都觉得吝啬不已,所以他对廷文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什么宽慰客气的话,而是他心里的真实感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卸下自己肩头的这个重担,耗能让自己活得痛快无忧。 自然知晓他又这种心思的人也没有多少,除了他最爱的那个人,因为这是他对她的许诺,哪怕拼尽所有的力气都得实现,那么他对朱照只能抓的更紧,要让他接触更多这个王朝最为核心的东西,如果他能掌握,那么他也能放心了。 钱云回去之后将自己收拾了一遍,其实她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难过的,不管是谁,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是希望能得到他身边人的认可的,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母妃,所以她还是在心底里期盼着她能喜欢自己,可是显然她的路要难走的多。宛贵妃说朱照多么的固执倔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总归是母子之间的关系,有些东西任是谁都是无法撼动的,所以只能去接受去包容,而那点失望与她所遭受的更大的难过和失望来说一点都算不得上什么,所以她很快就想通了,嘴角勾出一抹笑,就这样将这件事情翻过去了。时间还长的很,也许有一天这位娘娘会对自己改观也说不定,最坏也不过是将来她就守在自己的位置上那里也不去,就这么待着就好了。 宛贵妃一直和朱曦玩过他犯困睡着,这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还是将自己提前带来的礼物给孩子戴在脖子上,恋恋不舍的叹口气,不管她在怎么不待见钱云,但是这个孩子可真是乖巧讨喜的很,让她这个做祖母的实在是放不下,真恨不得带回皇宫里时时刻刻的抱着宠着。人终究是老了,所以对于更小的一辈总是忍不住的想给与更多的爱护,让他们能够不识愁滋味的幸福快乐长大,这样她这个祖母也能跟着高兴。 朱照看着母亲这样,何尝又不心酸呢?可是他们之间所有的那条隔阂让他不敢为了满足她的需要而伤害了这个对自己一颗真心的女人。人就是这样,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总是在你的一念之间,想要把什么都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宛如痴人说梦般,人生中总是有缺憾存在的。 就和人一样总是活在矛盾中,他和母亲在面对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肯妥协,那些过去不想记起来的事情都像疯了一般窜进脑海里,而等分开的时候只会不停的想念和怀念,他知道,如果父皇和母妃真的离开,他会拥有的是无边无际的遗憾,可是这样又能如何?他们都沉浸在那个怪异的圈子里没有办法抽身出来,也许真的要等到再也没有办法挽回的时候才会知道当初错过了什么把? 钱云看到他将自己的手用力地攥成拳头,心里闪过一抹心疼,他在想什么她都知道,其实人生真的很短暂,因为总是没有办法预料下一刻会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这世界上才有那么多后悔的人,念着如果当初我要是怎么做就好了,可是老天爷根本不会听到,也许他所能给予你的也不过是一个天大的嘲讽和轻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所以你活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脸面有时候在爹娘面前压根不值钱的,你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怨呢?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这么做实在不值得,你听我的把,不要让自己后悔,谁让咱们事小辈,但凡受了什么委屈自己咬牙撑着就是了,千万不要去顶撞他们,让他们伤心了。毕竟他们比还要难受,不说别的,方才我看到宛贵妃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后悔和不舍,做娘的心最软,不管生什么事情,她都会给你承担下来,只为让你平安,因为没办法谁让你是她的命呢。这些东西以前我也是不懂的,直到我也做了娘,我现在才能懂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也行。所以不管她是否喜欢我,能看的上我,但是她对你的心完全是不用怀疑的,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能好。” 朱照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泛着温柔光芒的女人,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有她在自己身边这么劝慰着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苦了她了,受到这样的对待还得和颜悦色的为了自己的母亲辩解什么,这样好的人,他不管使什么法子都得帮她讨到应该得的东西。他紧紧地将她涌入自己怀里,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跟着我吃苦头了,我的母妃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一阵烟雾就这么散了。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你受到的委屈,耐心的等等,我想要给你的一切我都会努力争取到。” 钱云怎么会不知道他要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那种东西虽然虚无,但是却让很多人喜爱,因为人总是讲究个名分,在旁人眼中不管你是多么的受宠爱,但是没名分你就只是个玩物罢了,伤人觉得难过,却也只能强忍着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去。朱照真的是个好人,他只是看不得自己因为他受到这样的委屈,所以才会急切的想要给她什么,这个身份能让彼此都安心。可是后面要付出的东西也真的太大了。 “我知道你的心,但是别勉强自己,我也不在乎那些东西,只要你好了,我想要的一切都会随之而来的,所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的身份应该是你给予的,你要是心里有我,将来便不会亏待了我,如果你的心变了,那么就算我占据着高位又能如何?最后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外人眼中的东西向来当不得真,所以我们还是要放轻松些,你别把这件事压在你的头上当大山似得,我不忍心,我也看不过去。我并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如果这样,我觉得我在你身边反倒是个坏事了。” 朱照赶忙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身笑道:“别说这种胡话,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不管什么时候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如果将来哪天有所违逆,那么让老天一天雷劈了我。” 钱云赶忙伸手去捂他的嘴,气急败坏到:“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快别说这种混账话了,我也只是想你能够好好的而已,这么多人指望着你呢。我是真心的,你不要去做惹皇上生气的事情了好吗?” 朱照将她拥着回到屋里,只说了句这种事不需要他来操心,自己心里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不是个会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这种事情哪怕再难他都要去尝试,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办到,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大事?这不是给人笑话吗?钱云的担心他会好好的收藏放进自己的心里,她所给予自己的一切欢快了和温暖,他都小心的安放着,总是在不能见面的时候一点一滴的回想着,通常会忍不住笑出来,他的人生中因为有了她而变得光亮耀眼起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柳老爷听到贵妃娘娘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宫里的达官贵人真是难伺候的很,瞧着那模样就是满身的戾气,谁能吃得消啊。他本来想叮嘱钱云两句的,转念想到他们两口子该是有不少的话要说,当即就又坐下来,年轻真是好,情意这种东西,就像是一坛甘甜的果酒,不易醉人,可是人总是沉浸在当中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灌醉了。儿孙自有各自的命数,只要他们能过得好就好了,老人们操心太过也不能改变什么。 朱照看着钱云守在儿子的身边,一脸的温柔慈爱,让他看着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他不知道自己砍了多久,只觉得这样看着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等孩子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钱云为着孩子忙得手忙脚乱的娇憨模样,更是让人觉得怜爱不已。 钱云想来是弄不定孩子,急得满头大汗,见他看过来,漂亮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和羞涩,听到动静,在外面候着的乳娘赶紧跑进来将孩子抱走了,原本热闹的屋子里此时变得一片安静,到还真有几分让人觉得不自在的感觉。 朱照径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垂落下来的头拂在耳后,温柔地笑道:“这小家伙真是折腾你,可是辛苦了。等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我就能在你身边躲陪陪你了。我真不舍得和你分开,不管去哪里都想把你带在身边,就这样长长久久地过下去。我明白父皇和母妃的心思,他们该是厌倦了朝堂上的争斗,江山的风景再美却也不是能这么简单坐上去的。他们向来是看透了,不知道我倒了那个年纪是不是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不过说这个为时尚早,毕竟还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钱云紧紧地环抱着他,叹息一声道:“别担心,我知道你肯定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你只是需要时间罢了。晴雨不在跟前伺候着,我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做什么都不顺手。你若是坐上那个位置,恒晟想来也是个大官,到时候成了官太太就更没多少工夫来看我了。本应该是好事的,为什么我就觉得这么难过呢?” 朱照好笑地看着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到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她就能过来陪着你了。你说的都对,恒晟再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闲下来让他们好好的待在一起罢,也算是补偿吧。” 而恒晟和晴雨此时却是满心欢喜,他们没想到主子会让他们张罗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两人商量过后想着还是得回去看看爹才是,一直在外面奔波,也不知道有多场时间没见过了,更不知道他近来过的好不好。 晴雨不知道恒晟是为什么被送进宫里的,因为眼前的这座府邸并不气派,看起来甚至有些穷酸,不过恒晟的脸上却满是激动和欢喜,游子归家的心,晴雨觉得自己体会的甚是深刻,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起来,笑道:“你怎么只顾着你高兴,我心里还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老人家,我真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丢脸的事。” 恒晟摸着她的头笑道:“别胡思乱想,我爹不是那么刻薄的人,而且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之间注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所以你早晚是要见他的,别担心,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他只会高兴。毕竟把我送进宫里的时候,他就说自己的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他闭眼的那天还能不能当上祖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冬天不管是哪里都不会好看很多,自然也将这座府邸衬托的更加惨白萧瑟,偌大的院子中间没有一点点缀,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一片空白的心,大敞着肆意地让人走进又离开,而这个人却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就像是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期盼。 两人往里面走,半路上遇到了从正屋出来的下人,见到恒晟,先是惊讶而后欣喜道:“少爷回来啦,老爷盼了这么久,如今可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您快些进去罢,这两天老爷的身子染了风寒,已经告了假,要在家中多休养两天。”而后将目光放在他身后的晴雨身上,惊讶地问道:“这位是?” 恒晟笑了笑,开口道:“你先去备茶,过会儿自然便知晓了,快去。” 恒晟说完就拉着晴雨进了屋子,里面燃着淡淡的清香,不时传来一阵咳嗽声,他听得心上一阵抽疼,赶忙进去道:“爹,怎么这么不当心?当初不是说好要好好的养身子,别让我担心?” 恒大人听到声音先是一阵高兴,刚想说什么又是一阵咳嗽,自然也没看到恒晟身后的人,他摆摆手笑道:“还不能有个感染风寒?是我那天不注意的缘故,不过是个小毛病不成大碍,你也别一惊一乍的,跟外面那些伺候的一样,真是能叨念个没完。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六殿下身边不需要你伺候着了?诶呦,这位是” 他看了一会儿,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你书信中提到的晴雨罢?生得真是标致,跟着你吃了不少苦头罢?孩子,别怕,往后有什么短缺不顺心的都和爹说,爹想着法子帮你给办。这一路上可还习惯?瞧我这年纪大了的,先前还念叨着要给新媳妇过门礼,交代下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做好了没有,你们回来也不给我来个信,你看这真是” 恒晟笑着看了晴雨一眼,开口说道:“爹,晴雨不是在乎那些的人,您的心意我们知道,今儿是我们得先给您和娘奉茶,让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这日子该是不好熬的罢?六殿下说要在京城多待一阵子,身边也不需要我伺候着了,所以能在府里多陪你一段时间。咱们父子有好几年没好好喝两盅了,等您把身子养好了我们可得好好的拼一回。” 恒大人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笑过之后才感慨地说:“我这辈子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娶妻生子,你的人生大事定下来,我也好和你地下的娘交代。如果当初我要是不将你送入宫里该多好,你也不需要过得这般艰难,是爹对不住你。” 晴雨真的很好奇恒晟到底是怎么被选入宫中的,所以她的耳朵竖起来,听得甚是认真。 恒晟垂着头说:“小的时候怨恨您,以为您是在恨我,那会子胆子太小,觉得皇宫里阴森森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而且那么久都见不了您一面,我以为自己被丢弃了,可是等长大之后才明白过来,您也是无奈之下才这么做的。朝廷让那个年纪的懂几分武艺的孩子全都必须进宫接受挑选,您又不能抗旨,我那时候不懂事,想来爹也难过了许久罢。” 恒大人笑着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羞,当即说道:“可不是?你娘生下你不久就去了,我一把把你拉扯大,朝中的事还不能给拉下,不然咱父子两要喝西北风去?谁知道你这个小白眼狼,心居然这么狠,不管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愿意搭理我,我那会儿真觉得完了,我的儿子没了,也不知道要恨到我什么时候,我真怕到死你都不能原谅我,幸亏你这小子明事理,知道当爹的难处,不然我这辈子可怎么活哟。我之地你在皇宫里受了不少苦,不过在那样艰难的地方,你都能长成这个样子,爹的心里很是欣慰。毕竟那阵子,我看着一个一个被抬出来的孩子,我揪心的很,我生怕你不懂规矩惹了乱子出来,也变成这样。虽说皇家没有大惩,可是瞧着小小年纪被打成那个样子,我做爹的也看不下去啊。” 下人很快端了茶进来,恒晟跪在地上,晴雨也紧跟着跪下来,只听他说道:“儿子最庆幸的就是遇到了六皇子,他是个很好的人,处处照顾着儿子,爹说的事情,儿子也知道,只能说儿子的命大。爹,我们能有今儿也是托了六皇子的福,将来不管六皇子想要做什么,儿子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支持他,您喝茶。” 恒大人听罢之后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这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连他们这些臣子有时候都不得不被逼着站队,权势的争夺向来是上面的那个人决策,而这些小官只得苦不堪言地跟着,要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只怕这辈子的安稳日子也是过到头了,他厌烦,可是为了生计却又不得不做着。不过所幸他是个芝麻大的官,平日里安分守己,不多说也不多看,自然就成了衙门里没人看的见的人,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这些烦心的事情暂且找不到他的头上来。如今儿子说的,除了六皇子角逐皇位,还能有什么?自己怕什么,老天就给他来什么,他就这么个独苗苗,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将儿子儿媳的茶饮了,包了个大封红,可是一喜一忧,让整个屋子里方才的喜悦都不见了。 整座府里也就只有一个做饭的婆子和管家的老头子,都是从年轻时候就伺候在老爷身边的人,这么多年可谓忠心耿耿,这府里没什么事是他们不知晓的,但是他们总是识相的退出去,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们会闭紧嘴巴,因为稍有不慎会给老爷带来麻烦,更甚至会让他们的性命也跟着丢了,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保住老爷就能保住自己,外面那些出卖主子的奴才都是看不明白而已,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再不用当别人门前的那条狗,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人能飞黄腾达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而已,更多的不过是因为知道的更多而被灭口了。 有些时候人的命运早已经被老天给安排好,那层束缚并不是你想挣脱就能挣脱的,冲撞的越狠越容易被撞的头破血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像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好?老爷待他们完全不是对待下人,而像是对朋友一样,若有什么好的东西也记挂着他们这些下人,再别忍那里谁能得到这样的对待? 当初他们诚惶诚恐地问这是为什么,却不想老爷只是笑着说:“如今在我身边陪着的也就你们两个了,这么多年,不管多难你们都没有生出令择主子的心思,我真的是感激不尽,我唯一的儿子还在外面,这些东西又留不住。说来说去,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为了吃饱肚子而伺候人的人,所以说你们和我有什么尊贵不尊贵?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你们待我的心我都明白,往后也不要再说这种糊涂的话了,别人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他们能够遇到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也许是老天给他们最大的恩德了,人应该懂得知足,不能太过贪心了,不然得到的只有随之而来的惩罚。 恒大人让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起来坐着,笑着对晴雨说:“咱们家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你和恒晟好好的,我也就知足了。” 晴雨羞涩地应道:“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恒晟的,您往后有什么事也可吩咐儿媳去做,儿媳虽不是熟读诗书的人,一些粗活却是做的来的。” 恒大人更是笑声连连:“傻丫头,恒晟娶你回来又不是让你做这些粗活的。” 父子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好一阵话,而后他才带着晴雨回他自己的屋子了,推门进去,想来有人每天给打扫着,屋子里一尘不染,就连床上也放着两床喜被,想来是在收到他的回信后,爹让人给准备好的。 想到此恒晟的心里泛起一阵暖,这么多年真是辛苦爹了,为了自己这个儿子操碎了心,那些娘该做的事情都是他张罗的,可真是让人不已。爹给予他的东西看似不起眼,可是细细想起来,真是比山还要重,这些他都记在心里,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能给予父亲最大的安慰,不是做大官而是让他看着自己能够平安快乐的过日子就行了。 看着眼前的晴雨,他忍不住笑道:“怎么还红着脸?我爹是个很随和的人,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他对人都很随和的。” 晴雨点点头,环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虽然很简单却看得出每一处都用了心,她回头笑着说:“爹对你真好,其实我只是心里感动的说不出来话。我身份低微,他都不看轻我,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那会儿只记得我家中的姐妹多,我爹娘实在是养活不过来,所以才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被卖到钱府去做丫鬟,一开始什么重活都做不了,可还是被撵去了柴房劈柴,后来幸亏遇到小姐,我才有了这份体面,吃穿都比别人不知道好多少倍,所以不管去哪里我都不能辜负了她对我的这分心,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回报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与什么身份没关系,我是打心底里想要伺候她的。” 恒晟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笑着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这份心情,其实六皇子看似身份尊贵,他对我一样很照拂,我那个时候比他年纪还大,却还是得他处处照顾着我。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有很多一样的地方,这一辈子也许注定为自己生活的时候很少,这些对我们有恩情的人不管怎样都得回报他们。等到六皇子的大业成了,不再需要我,我们就找个清净的地方不问世事,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你觉得怎么样?去深山中当猎户,或者在相对富硕的地方开一个铺子,这样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我们把爹也一起带上,远离这座看着繁华,其实是非诸多的京城。” “这里的一切虽然好,但是时间长了就会让人无端端的生出厌烦之感,人和人之间的想法不同,别人恋恋不舍的东西,在我的眼里却是什么都算不上。” 晴雨眼底突然涌起一抹悲凉,其实他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样的,像她曾经在这个一样的世界上多活了一世,她知道他们不知道的很多事情,而且她接下来也许会做一件让她觉得心里畅快,可是却不能让恒晟知道的事情。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世的六皇子再不会像曾经那样一心扶持着朱祥上位了,他现在又了自己的野心,他要将朱祥踢下去,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与她来说自己的仇怨能够尽早的得到解决,这样她才能更好的为她和恒晟以后的日子付出自己全部的精力。 不过没想到的是六皇子居然也会知道朱祥对她的心思,这种手段在她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不过人都是这样的,如果要是一直光明正大的争斗,也许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晴雨靠在他的身上笑着说道:“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这辈子都是跟着你走的,我也不强求什么,我只希望我们能活得快乐些,不要让我们的孩子遭受我们经理的这些难过,这样我就满足了。” 恒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回答道:“我们只要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不管谁先出声我们都要教导他们要相互友爱,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家训,谁要是敢违背,自有家法惩治。” 晴雨笑得一脸温柔,放空的双眼像是告诉人,她已经沉浸在那片世界里了,这一辈子就这样也好,放弃自己曾经的那些执念,就这样平静快乐地过完这辈子就满足了。 而皇宫中,皇后看着最近越魂不守舍的儿子,不悦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自从从云南回来了就更加不对劲了?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被母后威严的声音给换回神的朱祥,低着头,尴尬地笑笑:“没有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只是想着这次父皇会赏赐给六弟什么好东西?现在六弟越争气了,若是能拿捏在自己的手里,将来会是一道很有利的力量。母后当初拦着我不让我同他来往,连您都没想到把,六弟的潜力竟是如此的巨大,这也许是老天给我的厚待,不然也不会让我再众人的蔑视中一直不放弃亲近这六弟。” 皇后的眉头皱得越紧,沉声说道:“我不反对你和他亲近,但是有一点,该有的防备心一点也不能少,不要太相信一个人,因为你说不准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不小心被他抓到你的把柄,到时候连神仙都难救你,你可是明白了?” 朱祥赶紧点头应道:“母后放心,儿子记住了,这个人哪怕是自己最爱的弟弟,只要对自己的大业有影响,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剔除掉他。”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一切都变了,他和母后的许诺简直像一场笑话一样。因为他先前才说了这些,很快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去做什么,因为他的所有深思都被那个女人给占据着,他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做出让他收拢不住更加无法掌控的事情来,但是人就是这样,越不能做什么心里就越惦记着,一直在他的心里折磨牵挂着,也许在哪天浑浑噩噩中就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c 天快要黑的时候,他忍不住喝了酒,而后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才好,像是一抹幽魂一样在京城里游荡,而让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掉进别人为他设的圈套里,而这个人是他一直以为不会背叛他的好弟弟。 在走过热闹的铺子,而后他转入了一条看起来很清净的街巷,四处没人,他想自己需要在这个地方好好的醒醒酒才能将自己心里的渴望给压制下来,天气很冷,可是他心里的渴求和火焰却一直在叫嚣着,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要将他完全吞噬了一样,这种让人不舒服却又无法掌控的力量再度向他涌来。他恨自己的没出息,这世间有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他偏偏非要放不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也许真的是应了别人的那句,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这样的感觉很让人抓狂,他将自己的头重重的在墙上磕了几下,他逼着自己要清醒一点,不要在挂念她了。只是老天爷总是在和人开各种各样的玩笑,就在他艰难的想要放下那个人的时候,他却看到她窈窕多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终于无法控制,他的心里此时叫嚣着一道声音,那就是不管怎样都要得到她,这个女人只能属于自己,再没有人能和他抢,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东西,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她说出来,自己都会尽可能的满足她,这样可以吗?她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时真的特别渴望着那道天下唯我独大的权利,只要他拥有了,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再他的希望之下改变,没有谁能够质疑他所做的一切决定。这种感觉,在此时得到了最大的扩散,让他像是疯了一般追上去,抓着她的袖子,哀声恳求道:“当初为什么不答应我?为什么要在我的心里占据这么久的时间,你知道我很痛苦吗?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我真是恨死你的目中无人,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我告诉你,别想着躲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你的天,只有我能决定左右你的命运,知道了吗?我好想你,不要拒绝我,跟我在一起,我为了你愿意和你不见光的来往着,直到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将关系曝光在这片天下。只要我成了皇帝,到时候我就可以无所顾忌,那些知道你来路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去死,这样没有任何人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到时候会给予你更风光的一切,这是一个侍卫无法给予你的荣耀。听到了吗?跟我走,跟我在一起。你不愿意?” 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他想的有多好,可是敌不过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她像是对他所说的一切并不关心更加的不在意,让他觉得自己的体内升腾着一道深深地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忽视这道力量的存在,他的脆弱在这一刻倾塌,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在意她的心情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掠夺,这个女人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也许只有自己彻底拥有了她,他就能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了。如果是这样,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去选择别的人,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过的这么辛苦,说来说去还是他的心软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月光照耀下的这张唇泛出莹亮的光泽,让人不过看一眼就想要好好的尝一口,他低头想要靠近,没想到的是,得到的竟然是她的拒绝,他心里的火焰越快的升起来,他恨不得要将她撕碎,可是因为她已经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心而舍不得,因为他自己也会跟着疼。 她应该不知道吧?他为了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身份和脸面都不顾了,为的只是能看到她,这样自己的心才能得到半点安宁,她的笑容或者是做事时候的专心致志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哪怕是和下人说笑时露出情不自禁的笑,自然而又明媚,他都将这一切全都收入眼底,整颗心都随着她的笑变得更加温柔多情起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是活起来的,再不像当初那样浑浑噩噩地没个方向,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是一个玩笑,肆意利用自己的身份戏弄着这世上贪图富贵的女人。 可是谁能想到,人一旦玩的久了是很容易掉入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的,没有谁能够帮得了他,想起当初那些姿色上佳的女人在他的身旁费力讨好的时候,他是不屑一顾,将这些都当成是理所应当,也许当中有几个人是真的对自己有情的,只是可惜那个时候的他不曾想过要为任何一个人稳定下来,更不愿意让自己的生命被一个女人给锁住。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他爱上了一个与他的身份不匹配的女人,原本可以养在自己的私宅里好生宠爱,可是谁想到这个丫头居然这么不懂眼色,竟然敢在自己向她示好之后转身就嫁给六弟身边的侍卫,这口气让他怎么能咽的下去?他活到这么大,没有人敢在知道他的心思后还生出这样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只有她敢可是自己偏生就被这样的她越吸引。 如此只能说明人都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总是惦念着自己惦念的东西,却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否还能再拥有,所以他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疯了一般,再没有谁能撼动他的决心,今天他一定要得到她,待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就在他对着那张唇要亲下去的时候,晴雨别过头,躲开他压下来的唇,他亲了个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里的暴戾和愤怒一起窜上来,他紧紧地掐着她的下巴,双眼迸出醉酒后的红,而此时看起来更像是恨不得要将晴雨给掐死一样,直到她失去神识,挣扎的手变得无力起来,他才突然回过神来,松开手,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就这样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倒在地上,他赶紧跟着蹲下来,惊慌失措地恳求道:“晴雨,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你知道我心里很喜欢你的,我怎么敢这样对你,我糊涂了,我只是太气了,你不要恨我好吗?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我和你保证。我只是想你能多看我两眼,我真的很喜欢你,已经恨不得将你什么时候都装在我的心里,我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看我?” 晴雨的气息平复过来之后,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让人心惊的表情,再度让朱祥陷入心伤难过中。她的心是铁石心肠不成?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他?如果他狠心将恒晟杀掉,是不是她就不会再用这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如果真的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她的心里只存在着自己,那么他即便得罪六弟都会去做。可是他私心里还是想用对彼此都好的选择,这样就不会落人把柄。 “为什么不开口?是不是要我把恒晟杀了你才甘心?” 突然他在晴雨的身上闻到一种淡淡的馨香,虽说不是什么惊艳的香却让人觉得舒爽很多,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他觉得自己的醉意又重新恢复过来,心里躁动的念头越重,竟有几分迫不及待,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想要的是整个女人的顺从,而不是强取,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作为要是太过分了只会让她这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影子有点模糊?他确实喝的太多了,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因为如果这一次没有得到,那么只会招来她的戒备,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和机会了,所以他不管生什么,今天一定要得到。怀里的人已经开始挣扎了,而且颇有种他控制不住的感觉,他低笑一声,到手的美人他怎么能让他逃走了? 男女之间悬殊的力气,让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恶兽一般,吓人的很。晴雨不管怎么挣扎,最后还是绝望的被他给拖走了,她闭了闭眼,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全部,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当初的自己眼光是何等的差,他这样不尊重人的做法是多么的遭人鄙视。嘴里说着爱,而手上所做的一切反倒是在侮辱她,这样的人又什么颜面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遇到了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人,为了恒晟她愿意更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被这样的男人纠缠着。 他是只披着人皮的禽兽,用花言巧语将单纯的姑娘们骗到手里,而后再残忍的抛弃,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人为他哭为他牵挂?重生一世,感谢老天让她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和自己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所以做这样的决定,她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只会为了自己往后能够解脱而高兴,自己往后再不会与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了,以前的那些痛恨和难过,都将随着他应该得到的报应而高兴。她半推半就的随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里,想来应该是属于他的产业,看门的是一个年岁大头白的老人,见他来了先是惊讶,再看那个女子虽说看不清模样,却是哭得梨花带雨不情愿的样子,心里顿时有几分膈应,亏得还是个皇子,怎么做这种不上道的事情,将来的天下要是给这样的色胚给掌管了,黎民百姓可还有什么好过的日子么?这座宅子本来是朱祥想要废弃的,所以只有一个老头负责清扫收拾,如今倒是正好重新派上用场,正好来做他和晴雨私会的好地方。想到此,心中更加得意,搂紧了怀里的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到门前一脚踹开了门,将人拖过来扔到了床上,见她紧闭着眼睛一脸的紧张,顿时笑道:“后面有个热池子,是我让人将温泉引过来的,本该拉你同我一起泡的,我心中怜惜你,不愿意这么强逼着你,所以我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好好的想清楚,我的耐心有限,不然别怪我让你吃苦头。” 说着转身就要进去,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吗,笑得更加无耻道:“我虽然不会绑你,但你也不要动别的念头,这里有天罗地网,你别想着逃出去,不然我可不会保证自己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对你了。” 看到晴雨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他心里一阵难过,可是很快还是被喜悦给淹没了,他要的就是这样乖巧听话的,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情来。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他总要逼着她接受今天可能生的一切事情,所以她最好提前打消了脑海里的念头。可惜的是他太低估了晴雨背后那个人的力量,比起他的自负,身后的那个人显然要缜密很多,将一切能够该要注意的事情都想到了。 在他进入后面温泉中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因为用了巧劲没有出半点声音,晴雨已经坐起来了,她看到进来的人先是惊讶不已,而后止不住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滑落下来,他却只是笑笑,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用口型说了句:“别哭了,跟我走。” 而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快步进来,身上背着的是一个穿着与她一样衣着的女子,她不忍心地看了一眼,男人们的争斗间,女人算什么呢?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用和舍弃的筹码。她知道这样做很过分,可是她现在谁也顾不得,她唯一能顾及的只有自己,她好不容易才盼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绝对不能让朱祥给毁了,更不能让他伤害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明白,如果自己心软,将来受伤害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热爱的人,所以不能妥协。 她闭了闭眼,快步和恒晟出去了,随着他灵活的一跃便跳出了那道墙,很快那个人也出来了,他看了晴雨一眼,恭敬地行礼道:“殿下有话要小的带给恒侍卫,他说让你们卷入这间事并不是他所愿,但是到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能这么做。往后他必定不会让你们遇上同样的事情,回去之后要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忘掉才好。” 恒晟只是笑了笑:“殿下何尝不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与他自小相识的情分,他就是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的,所以我不会怪殿下,我和晴雨的好日子都是托殿下才有的,我一直把他对我的大恩记在心里,你回去复命罢。” 那人很快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恒晟和晴雨相视而笑,也快步离开了,有什么还是回到家中说最为妥当,就算是黑暗的夜中谁知道旁边有没有盯着他们的眼睛?还是好好地避开才好。 朱照这一夜坐在柳家的大厅里,平静地喝着茶,钱云和孩子睡得很熟,他陪了他们一会儿,这才重新出来。外面的月色苍白又凉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谁能明白他的心情呢?曾经是最好的兄弟,只因为彼此所占的立场不同,他要去做伤害自己兄弟的事情,着让他完全不能原谅自己。越想心中的痛越多,他紧紧地捏着茶碗,看着前面的目光森冷又深沉。 直到有人闪身进来,他手里的茶碗这才放下来,他问道:“可是办妥了?恒晟可有怨怪我?不与他说一声,便擅自安排晴雨帮我办事,想来他的脸色不会很好看。” “不曾如此,恒晟侍卫只说他与您是从小到大的情分,您就是有什么事他都会二话不说就去办,他和夫人能够在一起也是您的功劳,所以他不曾怨怪您。依属下之见,您这是帮他们解决了麻烦,他们感激您还来不及。” 朱照挥挥手让他退下,其实他真的没想到二哥真的会这样轻易地栽在女人身上,原本他本该是一个完美的人,谁都比不得他,他温文儒雅,出现在别人面前都是随和的态度,人缘向来很好,所以那些想要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哪怕最后是被他抛弃,也不曾怨怪他。谁知道,他居然会这样栽在晴雨的身上。正因为拿自己手上的筹码来害对自己甚好的兄弟,他的心里像是自己犯下滔天大祸一样的难过,如果当真相全部暴露在二哥面前的时候,他这个弟弟要怎么面对他?二哥在他艰难的时候给了他那么多的帮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转念想起自己身后需要保护守候的人,他的心又一阵抽紧,为了他们,自己即便做个小人也无妨。 而钱云和孩子睡得正是香甜,她并不知道这一晚上朱照彻夜难眠,而且第二天早上不过陪着他用了早饭就匆匆忙忙的回宫了。钱云很想问他脸色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可是他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缠身,整张脸都皱起来,让她不敢多嘴问。 朱照离开之后,他就开始逗弄着孩子,他现在睡得时间越来越少了,每次醒过来都精神的很,总是想着玩闹,嘴里也开始咿咿呀呀说些听不懂的话。这是她上辈子所未曾经历过的惊喜,她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陪孩子。就算外公给她那么多的事情,她都不肯委屈了孩子,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也尝到自己当初遭受的滋味,那种被人忽视,自己迫切想要被关注的心情,她一直明白。只要她有,她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自己的儿子。 孩子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一醒过来就要她抱,更让她这个做娘的心里满足,竟是连半刻都不愿意离开。人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也挺好的,也挺让人知足的。 而这边晴雨和恒晟回到家中后就变得沉默起来,坐在床上连话也不说,垂着头,倒真是做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错事的模样,让恒晟看着哭笑不得。 他耐心地等了等,见她还是固执地不开口,忍不住说道:“难不成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抬起头来看我了?连话也不想和我说了?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要得你这么对待?” 晴雨便是再心里难过,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叹口气说道:“我以为你会不高兴,所以一直没敢和你说。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我和那个二皇子有什么瓜葛,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怕他真的哪天疯了找你的麻烦。他是皇子,不是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能够惹得起的。就算六皇子肯为你出面,但是我也不想因为我们的这点事情,而让他为难。我想你和他一起长大,肯定更不愿意。我一直放在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我听到六皇子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因为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好好的日子里,有这么个人一直出现来捣乱,我不想让你跟着难受。虽然我无意惹他,可是谁能说准这人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念头给打消?” 恒晟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笑着说:“好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不会生了,如果我不能将你保护好,我还算什么男人?你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你也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东西,明白了吗?天色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歇着罢。” 晴雨站起来,有些无力地说道:“我要去洗一洗,我觉得恶心。” 恒晟二话不说亲自出去给她打热水了,再这个家里很多事情其实是他自己动手做的,因为他也不忍心让上了年纪的人伺候自己,而这一幕被站在窗前赏月的恒大人给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现在什么也不担心,只想着能抱个孙子就好了。 晴雨看着他出去,一桶一桶的往回提热水,健壮的身体散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算长,可是这个人却是这样就走进她的心里,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移开眼。 恒晟准备好热水,环身抱了包她:“不要多想,洗完好早些睡。” 晴雨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却不放,藏在当中不可言说的东西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这个坏丫头。而后也没拒绝,跟在她身后一同进去了,很快里面传来水声落地的响动 月朦胧,情旖旎,自是人间好景致。 这一夜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朱祥从浴池里出来,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气越重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来,这丫头真是听话的很,说不让她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果然乖乖地躺在这里等着他,真是让他高兴的很。 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人世间最为精致的宝贝,整个胸腔都被填满了,而感受也跟着变得最为强烈,每一次进入都像是尝到了人世间最为甜美的果子,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去,一遍一遍像是永远不知足,而身下女子小声的啜泣和呼痛的声音更是让他的心都被填满了,让他只想沉浸在当中永远不醒来。真好,他所渴望的人终于得到了,这一夜睡了醒,醒了睡,而身下的这个人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怜爱,早已经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宿醉后的疼痛让朱祥扶着头坐起来,昨夜的欢愉让他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只是等他满足地看向身边的人时,却见她已经醒过来了,正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小声地抽泣着。 他无奈地叹口气,安抚道:“别哭了,我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和你保证,我会把你放在心窝子里疼,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晴雨,你不要哭了,往后安心地陪在我身边,等我将来做上那个位置,我会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就在眼前这个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朱祥所有的声音全都卡在喉咙里不出来了,昨天晚上他看到的分明就是晴雨,为什么第二天早上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当中有人使了手段,可是不该啊,这里虽然不曾有别的人在,但是他身边的暗卫没道理会不能察觉到半点动静。难不成真的是他在路上认错了人?可是他分明看到的就是晴雨,怎么会认错人呢?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异常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沉声问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最好从事招来,否则别怪我扭断你的脖子。” 那女子眼底果然闪现出一道恐慌,十分委屈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昨天我正好路过,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好一番捶打你仍是不松手,将我带到这样的地方来,还对我做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我失了清白身子,你不予我说好话让我绕过你,却还反过来质问我,你当真我是好惹的?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吏部尚书,你这般对他的女儿,他定不能轻饶了你这等混账。” 朱祥此时只能扶着额头叹息,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喝酒,也不会借着酒劲认错了人,可是事已至此,也不能说什么,他堂堂的一个皇子,难不成和一个大臣的女儿求情?这真是天下间最为滑稽之事。 他扶着额头起身,良久才问道:“我会让你给你送过铺子田产金银饰当做补偿,这件事你就此忘了罢,对你我都好,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子冷哼一声,这会儿也不哭了:“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的清白怎么办?往后我还怎么嫁人?要是给未来的夫家知道,我们一家子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这个坏人居然想赖了,看我让我爹怎么收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把十八章 朱祥此时心烦意乱,眼前女子虽然长相艳丽,换做平时他不会吝啬去打量两眼,也许还会夸赞两句,但是她此时的咄咄逼人让人觉得分外厌恶。他微微恼怒道:“你这是想要威胁我?该不会这是你专门使的手段罢?昨儿我醉成那般样子,你若有心怎么会推不开我?” 那女子不可置信地盯着朱祥,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再遇到事情的时候居然会用这样的口气来污蔑自己,当即哭哭啼啼道:“你这毁人清白的混账东西,分明是你自己胁迫人,我抵挡不过这才你居然信口雌黄的污蔑我,我一夜未归,我爹肯定会来找我的,你可等着瞧罢。” 朱祥自己倒是真的觉得自己有几分理会,他对晴雨的渴望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的境地,所以这个女子压根抵抗不过自己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他不想被这样的事情缠身,如果被母后知道自己醉酒惹出这样的乱子来,肯定会大雷霆。他私心里不想母后过问这件事情,如果知道他是醉酒认错人,想来少不得要往下挖的,到时候知道他是把别的女人当成心中惦念的那个女人,肯定会迁怒的,他着实舍不得让晴雨受到母后的报复和打压。 他难耐地扶着额头,不耐烦地问道:“说到底你想要什么?如果想要把事情闹大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如果你能好好的坐下来谈,我给你的补偿不会少,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也说不定自己会不会用别的手段来对付你。” 那女子显然也不是不通事理的,虽不知道眼前男子的身份,可是看他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间的气度,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可能并不好惹,因为这京城中,比她爹身份高贵许多的皇子王爷实在是多的多了,如果稍有不慎真的得罪了可怎么好?可是她也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将这口气给咽下去,明明吃亏的是自己,什么才能弥补?她的抽噎声依旧一起一伏的响起,做出的是委屈不已的姿态,久久没有说话。 朱祥懒得等她,径自去洗漱过后,丢下一句:“你若是想明白了,就把你的心思告诉外面的那个仆人,他自会传话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向来不好,停明白了吗?” 他说完就离开了,这座宅子当初就是恨得紧,如今更让自己摊上这样的事情,让他更加的厌恶,待这件事了了,定要将它给卖了。 匆匆忙忙的走上街头,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了,原本该是心情淑快的一天,谁知道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让他如喉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真是分外的难过,整个人的脸色都像是被阴云覆盖,戾气极重。 可是老天爷好像是嫌他所经受的这一切还不够,在他刚转入主街上,迎面而来的谈笑正欢的两人生生刺痛了他的眼,他一个人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愧疚而耿耿于怀,而他心里装着的这个人却是笑得极为欢快,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更是满目的怜爱,恒晟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将她逗得捂嘴直笑。他真的要被逼疯,他对她的渴望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而这一次本以为自己拥有了她谁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让他更加的愤怒,看着两人的眼睛里散出阵阵寒气。 恒晟抬头看到对面的朱祥,抬手拉了拉晴雨,两人赶忙上前行礼。恒晟抱拳道:“不想在这里遇到二皇子,二皇子可是要回宫?” 朱祥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里透着浓浓的酸味,而是答非所问道:“恒侍卫和令夫人的感情倒是深厚的很,让我看着很是羡慕不已。” 恒晟回头怜爱地看了一眼晴雨,笑道:“皇子高大俊朗,才学渊博,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高门第的女子思慕您,我和晴雨不过都是世间凡人,求的也不过是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罢了。” 朱祥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昨儿确定是看错了吗?她今天换了别的样式的髻,身上穿着显得俏丽的粉色,俨然是个新妇人般,更是一下子撞进他的心里,可是这样的女子终究没能属于他,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成拳,他觉得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一句:“你们忙去罢。” 她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真是个十足混账的人,他对她的感情在此刻变得更加复杂,越贪恋越渴望却又恨她的不解风情,真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自己对她这般真,而她却做出一副畏惧自己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寒不已。 晴雨待他离开走远了,这才抬起头看过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倒是有种是我害了他的感觉,不过人就是这样为了自己不能够心软,因为谁知道最后会生什么样的事情?这种人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六皇子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也是好的,省得将来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今儿见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激怒他,不过看他的样子想来那个女子也该是不好应付的。” 恒晟拥着她笑道:“不要在意那么多,横竖事情已经生了,就是你说的那句话,我们只是为了将我们的小日子过好而已,他自己要来找不痛快,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得到我们头上?总不能因为我们身份低微就被人欺负着罢?好了,你不是想吃林记的面?我们这就去吧,晚了可就没你喜欢吃的小菜了。” 晴雨冲着他笑了笑,心底却是一阵满足,能看到朱祥有一天为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些,当初那些过往,再没有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候,与她来说日日夜夜都是折磨。有些仇恨,每天放在心里她生怕自己变得不正常了。幸亏她遇到了恒晟,幸亏嫁给了这个人,不然说不定哪天她自己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而现在恒晟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让她知道自己可以被这样的珍视对待,让她的感情可以安心的放在他身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成为她心底最深的眷念,而那些过去的怨恨终于离开了她,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夫君,等哪天你有空,带我去玩好吗?虽然天很冷,但是终归是来了一回京城,若是再过阵子回去晋州城,下面的那些丫头问我京城有什么我也回答不上来,这样真是尴尬的很。我也想去拜拜佛,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动静,我也想做母亲了。我要求菩萨保佑,让我们有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以后能够平安无忧。” 恒晟嘴角抿着笑,愉快地摸着她的头,温柔的应道:“明儿咱们就去可成?” 晴雨连连点头,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儿子自小就喜欢跟在小少爷身后,好的没见学会,坏的却是比主子学的都快,将于小姐的宝贝女儿逼到那种境地,与自己的儿子在当中周旋也拖不了什么干系,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朱照回到宫里人又变得沉默起来,老王爷从御花园里转了一圈回来后,看到他在正屋里坐着,笑着说道:“按着规矩,我该是去宫中安排的地方住着,幸好皇上对我这个弟弟向来宽容,由着我四处游玩,纵使那些有话说的人都没法子太过计较。你昨儿怎么没回来?绘娘还好吗?我一直想去找她,可是我觉得她应该不乐意见我,我现在心里也是一片烦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朱照抿嘴回道:“这个皇叔放心就是,钱云会帮你照顾好的,而且柳家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家,老爷子对我这个不讨喜的外孙女婿都能放下成见,更何况绘娘是个正经姑娘,没人会刁难她的。要我说,皇叔得空还是去看看的好,也好安抚她一下,你这样不闻不问,保不齐她会胡思乱想。有些话外人说了她不会信的,倒不如皇叔亲口和她说,让她心里也好有个底。” 老王爷点点头:“还是你说的对,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怎么看到你闷闷不乐的,生了什么事情吗?” 朱照叹口气说道:“皇叔,我心里有些难受,他们动手了,如不出意外,现在事已经成了。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才好,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他心里肯定会恨死我这个弟弟的。” 朱廷文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情也怪不得你,谁让你们出身在帝王家呢?但凡你们要是出生在寻常人家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会比现在还要亲近。这座皇城,外人看着富贵繁华,一个一个的全都撞破了头都想进来,可是却不知道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进来了就永远没有机会出去了,不管你多么后悔,求谁都没有用的。我现在看明白了,所以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也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能比别人活的长久。你觉得匪夷所思的一切,在这座城里都是理所应当的,没有谁能够撼动老祖宗们流传下来的东西。你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那就不要后悔,就这样走下去罢,皇叔相信你,你肯定能做的比你父皇还要更好。既然这是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一步,所以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一直走下去罢。你要记住,既然你选择了去争夺,那么久不能有半点心软,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私心而害了那么跟随你的人,可明白了?” 朱照虚弱地扯起一抹笑:“和皇叔说说话,我的心里就好受些了,这种事情不管怎样说到底是家丑,我私心里不愿意和钱云说这个事,这不该是她该操心的事情。虽然有些东西告诉她了,但是我还是想她能活得无忧无虑些。” 朱廷文在他旁边坐下来,叹息道:“你们都是痴人,倒不如我这种闲散人过得自在些,如果不是遇到绘娘,想来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思。可惜,有些事情最终还是不由我自己做主的,如果皇上这一次答应我的请求,我便带她去往各处游山玩水,再也不回来这是非之地,太让人觉得害怕了。等你将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说不定我也已经做父亲了,将来还请你代我照顾他们娘几个。” 朱照脸上闪过一抹忧伤:“我也不愿意看到兄弟之间因为这个位置闹的不可开交,当初虽然关系不甚亲和,但是总归是兄弟,在一起玩的日子长久了,就是再不对,也会觉得亲切。可是现在的我们就像是仇人一般,也许一直到死都不能改变了罢?真有那么一天,如果他们能够听话些,我并不会制造那么多的杀戮。” 朱廷文脸上的笑渐渐变得更深起来,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按照你想的来展的,他们的贪念将他们逼到了绝境,因为总是想着要放手一搏,也许这些东西全都属于自己了呢?人都是这样的,不撞南墙不会回头,哪怕就是一时的臣服,到以后如果还有机会他们还是会选择站起来推翻你,阿照,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心软,因为那样你会把自己放到别人的刀尖下,别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夺走你珍视的一切。” 朱照这一次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他知道皇叔说的很有道理,他的心里也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因为二哥的事让他开始变得犹豫起来,他心里的不忍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辈子都不能让自己心安。 朱廷文想了许久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你不妨想想你的五哥,他和你一般的年纪,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他?要将他逼成那个样子?他还小,这种事情说起来,他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威胁,可是那些恶毒的人还是就这样下手了,他要到何处说理去?同是你父亲的儿子,为何他要过那种比你们所有人都不如的日子?” 朱照心间微动,他怎么忘了?当初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为的就是替五哥报仇,那个害了五哥的人他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到现在他怎么因为另一个兄弟而忘记了可怜凄楚的五哥呢? “皇叔,我们小的时候最喜欢你回来,因为只有你是真心对我们好的。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最有的记忆,就是因为有你。自从长大后,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们都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也没有去看我五哥。趁着这两天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不如去看五哥吧?” 朱廷文慈爱地摸着侄子的头,笑着说:“好,这一次要带上他最爱吃的栗子糕,也不知道你安排给他的宫女太监有没有苛待他。这个孩子的命怎么那么惨?” 两人沉默一阵,吩咐宫女太监去准备,待收拾妥当了才往皇宫中向来无人过问的那一角走去。而这个时候宛贵妃派来的人正巧与他们擦肩而过,自是无功而返。 这个冬天就算是集聚了天下间珍贵花木的皇宫里都是一片萧瑟,每一处都透着凄凉,而这个不曾被人注意的地方,显得更加阴森颓然,像是一座炼狱之城,吞噬着人的全部。朱照离五哥越近越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是酸涩,他每一次想起五哥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让五哥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有时候真的很厌恶皇城里的规矩,将他们兄弟之间隔开,哪怕是最为亲近的关系,也在这样的刻意疏远后变得陌生起来,毕竟再皇宫里最亲的好兄弟翻脸不认人的比比皆是。 五哥住的院子看起来很是干净整洁,只是缺少了些许人味,就在他们快要走进正屋的时候,听到太监刺耳的声音传来:“芩连,你这个死丫头交代你的活干完了吗?一天到晚收拾那个傻子,就算是再干净又能如何?他能许你什么?让你当王妃吗?就是做梦也不该挑这样的地方,这里可是冷宫,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还不赶紧干你的活去?” 朱照的眉头皱得越深,他怎么能忘了这道声音?当初他指派人的时候,这个奴才跟他说会好好伺候五哥的,可是现在呢?他狗胆包天居然敢称自己的皇兄是傻子,看来他宫中每次让人送来的东西都进了这个畜生的腰包里。走到里面一看,可不是?原先尖嘴猴腮的脸此时早已经圆润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只见他大腿压小腿的坐在那里,看着好不悠闲自在,倒是比他们这些正经皇子的派头都大,再看一旁,他的五哥坐在一个残破不堪的小木凳子上,咧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分明是英俊不已的面容,此时让人看着分外的心酸。 哪个宫女惨白着脸站在五哥的身后帮他束,听到太监的声音,赶忙讨好道:“公公,五殿下爱干净,就差两下这头就束好了,我一会儿就去干活。您别气了,成吗?” 那太监顿时跳起来,抓着鞭子走过去狠狠地抽打着宫女,还时不时的有一辆鞭子落在五哥的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顶嘴?爷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废话这么多,当心爷将你指派给对门的太监,可别怪爷不给你留情面。” 那宫女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却是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五哥身上,咬牙一下一下地承受着,眼睛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嘴里喃喃地说道:“别打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也只是个太监,五皇子这么尊贵的身份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你是六皇子指派来照顾五皇子的,若是让六皇子知道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太监不以为意地大笑一声:“别说笑话了,六皇子眼里早就没他这个五哥了,在外面过着吃香喝辣的日子,听说还娶了个美娇娘,那么美的日子还能想起他这个傻子?当初说好的要是伺候好了,就提拔重用我,全都是他娘的狗屁,就他宫里送来的那点东西算什么?还不够给我塞牙缝。” 那宫女的声音明显变得小了,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没有希望,但她还是倔强的说道:“那也是六皇子给五皇子的,不是给你这个奴才的,你有什么资格克扣主子的东西?” 那太监突然露出淫笑:“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爱上这个傻皇子了?他老子都不把当儿子,你却拿着当宝贝,跟着他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过得挺好?那么今儿都一天别吃饭了,要是能早点饿死倒好,我也省得被关在这破地方再也出不去,伺候一个残废出去了要是能够到三皇子身边伺候那就好了你六六殿下” 朱照的脸上散出滔天的怒气,他一脚揣在太监的心口上,人随之跟着飞了出去:“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自称爷?不过是个净了身不齐全的奴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了?拿你的一条贱命和皇子比,你配吗?瞧瞧你这吃的肥头大耳的,应该把你放到屠夫那里好好的比划比划。我朱照今儿不惩治了你,枉为人。” 说着他快步走到五哥面前,哽咽道:“五哥是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他们会用心照顾你,却不想竟是找了这种狗东西,你放心,我总会给你出了这口气,这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我全都要一并给处理了。五哥,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再不让你再这样的鬼地方受苦。” 五皇子像是有感应一般,盯着朱照细细的打量一番后,小心又带着笑说:“弟弟弟弟” 看着像个正常人一般,可是那双无神的眸子让人知道,他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真是让人心酸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朱照将自己的皇兄抱在怀中:“五哥,你信我,我绝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你等我,这一次哪怕我不为了自己我也要将你带出去,这种鬼地方早该住够了。 那些混账东西,我会让他付出应该得到的代价。这是你喜欢吃的栗子糕,我和皇叔特地带来给你吃的,你看看味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我们那会儿尝吃的那个厨子已经过世了,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做的,我觉得味道没什么相差,还是你的嘴刁钻,你肯定能尝出来的。” 朱照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我让人送了不少吃的进来,看来全进了这个东西的嘴里,我和皇叔今儿在这里好好的陪陪你,你先忍忍,这两天我就带你出去,这个混账东西,我要让全部的人都看着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那胸口疼的到现在都直不起身子来的太监听到这样的话赶忙求饶道:“六皇子饶命,奴才不敢亏待五皇子,更不敢妄自撑大,实在是这院子里的事情太多,让人忙不过来,奴才也是心急怕耽搁了事情这才急得口不择言,求殿下看在以往奴才尽心尽力伺候的份上,绕过奴才这一回罢。” 朱照冷笑道:“你要是真忙也不至于吃的这么肥胖,事实证明你纯粹是放屁,这冷宫里连个鬼都没有,你忙?忙得过再前面日记碗里的皇上去?你这种不实诚,不忠心的奴才,我这做主子的要是姑息你,枉做人。” 那叫岑莲的宫女站在一旁抽抽噎噎,此时哭诉道:“禀殿下,他在这院子里这么久时常抽打五皇子,这身上就没处好的,奴婢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不管主子如何处置奴婢,奴婢都认,是奴婢没照顾保护好主子。” 谁知道这时候五皇子突然转头看向她,笑道:“好人,不许你们欺负她。” 岑莲听到此,脸上的笑意越多起来,她什么也不求,只知道自己是个卑微的宫女,这辈子能够伺候在五皇子身边已经是她的福德,她很怕五皇子要离开她,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应该的,他是堂堂的皇子殿下,实在没必要将自己的人生交代在这样的地方,所以该是离开的,她也替五皇子高兴。她的那道不为人知的情愫就这样深埋在自己的心里,在没有人能够得知,一直到自己从这个世界上离开。可惜这位皇子并不能明白她对他的情意,她多想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同他说,她这个卑微的宫女一直喜欢着他,很想能配在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她不敢,就算他是傻子听不懂,她也不敢。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在他熟睡后,走到他的身后环抱着他的轻声地在他耳边呢喃着自己的满腔情意。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他:“我喜欢你啊,为了你我什么苦都可以吃,你要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时常从这个死太监那里偷些好吃的东西来给五皇子吃,只要看着他高兴她就很知足了,最让她感动的是,他每次都会掰开一般分给她,那一次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 而五皇子只是伸出手摸去她脸颊的泪水,让她以为这个男人是清醒的,并没有半点痴傻,他说:“你哭什么呢?这东西不好吃吗?还是快点吃罢,当心他看到又要打人了。” 如果他真的是完整的人,也许眼里根本装不下自己把?所以她应该庆幸自己能够在他脆弱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也许等以后他会有身份尊贵的女子来相配,生儿育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而她会在这冷寂的宫廷里为他祈祷,求老天保佑,她爱的男人以后再不会受到痛苦和折磨,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朱照叹息一声说道:“这段时间有劳你照顾我皇兄,你想离开这里的话,我可以帮你,你先好好的想想你想去哪里当值。” 岑莲转头看了一眼五皇子,而后低头笑着说:“多谢殿下记挂,奴婢在这里就挺好的,往后没人欺负,日子更加好过些。”她在这里陪了他六年,从还小的时候对情意懵懂,她就陪伴在他身边,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初心心念念的想有个人能看到她的踏实本分,好把她带出这个苦海,可是自从爱上这个男人后,她彻底斩断了这个念头。她从心底里渴望着,如果五皇子那天想起来这里有个人陪伴了他那么久,会不会回来看她一眼。其实她要的真的不多,她也不奢望五皇子能够喜欢她,只要她自己爱着他就好。但是漫漫人生中,她总希望在他的记忆里能够记住自己这个人,这样她才能更有力气的活下去。 主子们没有猜测她的心思,很快就让她推下忙活别的去,其实冷宫里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她不想让五皇子像别的人一样,在这里缺失了应该有的希望,所以不管受多么大的苦,挨多少打,她都会固执地把这些事情做完,只为了他能活得干净快活些。 外面的寒风吹在身上,真的冷的很,那个太监确实该死,他只给一点炭火,只要不将皇子冻死就好,皇子每天都只能冻得蜷缩起来,她看的很是心疼,幸好有人来接他走了,往后在不用受这些苦了,真的很好,她也能安心了。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哭,可是却没有眼泪能流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所以她只能望着天上温柔无比的阳光笑,以后他们会在一片天空下看着同样的太阳,只要想到他过得好,自己就能笑得出来。 一遍一遍地清扫着院子里的尘土,可是心却不能做到宁静,一道陌生的声音再叫嚣着让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记住自己,只要自己能够拥有他一回就够了。她被自己这样的念头给震了一下,如果拥有了他的孩子,自己被关在这样的冷宫里,迟早躲不过死路一条的,只会害了孩子。可是她却又贪恋他的体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好,因为对她来说,两个人相处的机会已经没有多少,如果不珍惜,后悔的只能是自己。 里面传来李皇子和老王爷的声音,而五皇子却显得有些沉默,只是安静的听着。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离自己真的很远,是她妄想了。 那个太监还一直趴在那里不敢动,她走过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听到他的一声闷哼,整个郁闷的心都变得松快起来。而她其实只能到另一边的冷房子里等着他们说完话,她一直搓着手,想起这六年的点点滴滴,竟是也不觉得冷了,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一直痴迷到里面的人要离开,这才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腿,赶忙追出来相送,只见六皇子提着那个太监的领口就这么把人给提了出去,那个人像是终于明白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整个人都变得如同四尸一般,再无了生机,就这样被拖着走,看起来让人越的痛快。 直到人离开了,她才急忙跑回去,半蹲在五皇子身边,抓着他的袖子说:“真是太好了,往后你就不必再这里吃苦了。虽说你出去了之后没人敢亏待你,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些,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我怕他们会欺负你。我配在你身边六年,也算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看着你有好日子过,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我心里有些舍不得你。可是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去留你,更何况这种鬼地方只要能出去,谁还愿意进来。所以你往后不要再来了,如果可能我只想你能把我放在心里,偶尔能够想一想我就好了,毕竟这么久,人又不是草木,怎么能无情,你说是吗?” 五皇子的脸上依旧带着以往那般痴傻的笑,让她能够安心地嘱咐他:“往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打你了,其实每一次他会鞭子,我真怕会打到你身上,我从来不敢告诉你,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命根子。我在这座宫里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趁着现在还能多看看你,你就让我多看你一眼把。”她说着扑过去将他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泪水掉落在他的衣服里,一阵一阵的冰凉,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岑莲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将手放在自己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倒像是再安慰,让她心里压抑的感情爆了,埋在他的颈间低声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啊,我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她忘了时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睛有些肿,将油灯点亮,她开始动手做吃的,现在终于不用再担心做的多一些会被人给抽鞭子了,就在她刚往锅里下好米之后,外面进来一个神色极为客气的太监,站在门口说道:“岑莲姐姐,这是六皇子吩咐小的送来的吃食。” 岑莲笑着接过来,连连笑道:“多谢公公了,天色这么晚了,主子这会儿还在饿肚子,就不同你多说什么了。” 那公公应了句晓得就转身离开了。 岑莲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菜全部端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笑着招呼坐在床上的人说道:“快来吃饭罢,瞧着丰盛的很,幸好我没有多做菜要不然太多了就浪费了。”见他坐着不动,她走过去将人拉到桌子旁坐下来,将筷子递给他,笑着说:“快吃罢。” 方才她已经用银针试过了,并没有毒。因为珍惜,所以更加不能看到有任何纰漏是在自己手上放过去的,她很谨慎。 她要去看灶上的米饭,刚要走却被他拉住胳膊问道:“你呢?” 岑莲笑着说:“我还有活要忙,全在那边,你快吃罢,吃完了洗个热水脸再泡个脚正好睡觉,快去罢。” 她很喜欢被他拉住的感觉,可是越不想放开就越留恋不舍,因为最终是要分开的,所以她不得不要呀睁开他的束缚,明确没有看到身后人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这里的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心里也不想着,慢慢的也就不馋了,不管什么时候身份是人这辈子都没办法不去在意的事情。有些不适合自己拥有的,就应该尽早绝了自己的念头,不然到最后难过的只有自己。老天已经给没个人都安排好了命格,有些东西就像是禁忌一样,你一旦沾染了,也许等候你的是无法承受的惩罚。像她这样的人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应该是的,所以只要心怀着希望就好了,这样就没人能够伤害到自己了,因为她放在心里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已经代替她去过好日子了。 她把灶上的米饭端下来,其实现在只能说是米汤,但是比起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了,就这些她也已经很知足了。其实就算有灶火,她也觉得很冷,她端着碗一口一口地抿着汤,只觉得香而暖,自己被冻得麻木的身子也开始慢慢回暖起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让人看得很是心酸与难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五皇子站在自己的身边,她先是惊讶,而后忍不住笑道:“不去吃饭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冷,当心着凉,你快坐回去罢。一会儿我给你烧水,听话。” 五皇子却是固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被逼的没办法只得站起身端着自己手里的米汤,和他在桌子上坐下来,依旧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吃着。可是五皇子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她,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五皇子指着面前的菜说道:“吃。” 一个字当中饱含的意思太多了,也只有岑莲能听得明白他在说什么,当即无奈地笑道:“你自己吃就好,我碗里还有很多呢,你快些吃罢,吃过了我好去收拾,要是明儿那公公过来收东西,我们总不好就这样给人家不是?快别犟了,你身上肯定又伤,我还得给你上药,往后去了别处你不只得自己聪明些,不要让别人骗了你,还有就是还是得让人照顾你,只希望她能好好的照顾你,我心里也能跟着放心。” 可惜五皇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固执,没办反,她只得答应,可是这些东西得到过一次就会还要想以后,所以不如远远的抛开,什么都不想,只要努力地做好自己就可以了。这些东西因为是离别的菜肴,所以对于岑莲说,不管多么的美味在她的心里都算不得上什么。 她吃的不多,只是就着眼前的菜加了几筷子,更多的还是吃自己碗里的米粥,只是五皇子却不想让她得逞,举起盘子就要往她碗里倒,她生怕他真的一盘子都扣下来,只得拦着说自己会吃。这一顿饭吃的无为复杂,但更多的是味同嚼蜡,实在没有心情去品尝食物的美味。 终于将手里的事情忙完,外面的月亮已经挂在枯败的树梢上,浅浅的音色光芒照进来,她甩去手上的水珠定定地看了一眼。他在里面洗脸,一会儿她在进去帮着他收拾。只是她才站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响,她只得赶紧进去,见他退下了外衫,赶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啊,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都说了往后不要让我担心我,你这样让我怎么能够放心就算不放心又能如何?快穿上吧。” 银色的光打在他略显苍白病态的肌肤上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心酸,他从小到大在这样的地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连低贱的宫里人都会随意的欺负他,让她怎么能不心疼?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都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才可以。 他的脊背上有几道伤痕,不过很浅,她的心这才放下来,幸好她挡的快,不然这些伤全都要落在他身上了,到时候心疼的也只有自己了。真是幸好啊。 替他擦好药,看着他穿好衣裳,她这一天的紧张才得以送松懈下来,其实这一天真的很累,但是因为是他所以也算不上什么了,她的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弧度,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只觉得很是疯狂,可是再她自己看来却是她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记忆,因为什么都比不过对自己爱的人的照顾,看着他,只要他好,自己就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看着五皇子在床上睡着了,才转身去收拾自己,她忍了许久了,肩膀背上的伤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一般,钻心的疼痛,她咬着牙伸开胳膊,将自己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她的胳膊并不能随意的转动,每一次都得死命的咬着牙才能够到背后的伤,随意的沫沫药就行了。她不敢出一点声音,生怕自己吵醒了他,但是就是再小心,嘴里还是忍不住溢出一声痛呼来。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姑娘,要是放在宫外面是十足的好年华,但是现在却只能被淹没在深冷孤寂的冷宫中,而她心中爱的那个人甚至不明白自己的这份心。 她的声音并没有将他惊醒,她有些庆幸却还是有些失望,她心中的那道念头闹腾的越厉害,让她忍不住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良久还是叹息一声,只是靠近他,将自己的身体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呢喃着说:“我真的放不下你,可是我又希望他们能尽快把你带离这里,我不舍但是也能放心,终于离开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再也没太监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就在她叹息连连的时候,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转过身来,两只黑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直看得岑莲心里一阵慌乱,良久才听他说:“你压住我的衣服了。” 岑莲一阵脸红还有涌上心头的是失望,她往后退了退,两个人之间重新隔开了那么远的距离,以前他们并不住在一起,岑莲是在外间的那个小塌上睡觉的,但是相聚的日子越来越短,所以她才大着胆子上来。其实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羞涩和难堪了,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而已。 这个夜还是冷的很,也不知道等他离开后自己会被安排去伺候什么人,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到一个好的主子,人生就是这样把,什么都由不得自己来做主,时好时坏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其实她比谁都想挣脱这个牢笼,可是没有办法,她找不到能让自己出去的法子,即便是出去了如果遇上对自己不好的主子,她的命运又能比这里号多少呢?所以就在这里把,就像她想的那样,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有一天能够想起自己来,这么多年的陪伴也不算是白费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第二天醒过来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现自己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想来是半夜太冷的缘故,他的被子半点都不暖活,而自己的也不过是一层薄布,这人生活的太过艰难了,更让人觉得难熬。 有时候真的不如死了痛快,往后就再也不用再这个世上遭罪了,但是谁让她的心里装着这个男人呢?她觉得不管再难的日子,只要自己的心里能够想起他就知足了,谁也没办法撼动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原来这就是他的体温,灼热又舒服让她不愿意离开,放纵自己多躺了一会儿,她很快清醒过来,一切该是时候到头了。就这样吧,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老天给予他们的缘分,在这个时候画上圆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这种彼此贴近的感觉虽然好,但是她还是忍着痛让自己远离他,也许很快六皇子就要派人来接走了,她得给他做些好的吃食,让他往后还能念着这种味道,但是她才收拾好自己,昨儿那个小太监又来了,拿走了那个食盒又重新留下了一个,嘴里更是说道:“劳烦姐姐这两天多用心伺候着,过不了几天六皇子就会将人给带走,往后姐姐也不需要这么累了。” 岑莲笑着应了,可是她的心里却为何是那么的苦涩难过呢?果然,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她站在门口站了会儿,而后提着食盒进去,笑着推了推还在睡的人,轻声说道:“快些起来罢,别在睡了,不然这些好吃的可就冷了。” 五皇子睁开眼,那双深入墨潭的眸子让人看不明白,更像是一道索命的存在,让她忍不住顿了顿,很快他的眼睛里又是一片混沌,吓得她以为五皇子已经恢复成了健康的人了。 看着他洗漱吃过早饭之后,岑莲转身离开了屋子里,不管外面多么冷,也好过再里面看着他折磨自己,她就是个没出息的人,一想到往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就要分别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难过。不过胜在他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放在心上,所以她哪怕就是再他的面前表现出多么的不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毕竟她都在他面前直言不讳的说爱他的话了,可他还是那副样子,时间长了也就什么都不盼着了。 有些感情只是适合装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一个人知道,而不是告诉所有的人,自然她就算想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只得将这些话放在心里憋着,这深宫冷院的,各有各家的窝,总不能和鬼说罢? 而朱照那天满脸厌憎地拖着那个太监一直走到宫中最为醒目的地方,让人去拿绳子将他吊起来,众人不解地时候说:“这等狗奴才敢在皇宫里自称爷,肆意鞭打五皇子,私自克扣五皇子的吃穿用度,瞧瞧这张脸吃的多圆润?我指派过去的这等恶奴我就得管起来,要是放纵下去,指不定将来还得骑在我这个主子头上耀武扬威,可真当我是吃素的不成?也给那些心理对你们主子有二心的人看着,这就是你们这等刁奴该有的下场,全都把自己的尾巴给夹紧了,可别到时候等要丢小命的时候才知道忏悔。往后你就在这里挂着,每天喂他点水,千万别饿死了,这多年吃下肚子的东西全都养了这身肥膘,总得给我全部还回来才成,免得他以为本皇子在宫中是个活死人,连处置他的这点权力都没有。” 现在谁还敢将六皇子将当做可有可无的人,如今更是见识到他在皇宫中就这样明晃晃的将人给吊起来了,当即全都额头直冒冷汗,如今六皇子和曾经那个沉默不已的人已经不一样了,现在谁都不能拿捏住他,而且他现在的手段变得更加狠厉残忍,谁要是触犯了他的眉头,可不是自己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顿时全都垂着头唯唯诺诺的跑远了,心里想的是往后都得离六皇子远些,免得自己也被挂上去,这般冷的天气,用不了几天人就会冻死的。 可是显然六皇子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去,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会让人在下面燃气大堆的篝火,反正想着法子拖着他的命,任是谁都觉得害怕,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只给喝水,不给吃东西,这谁能熬得住啊,还不如直接咬舌自尽了。可是谁知道,六皇子早已经想到会这样,更多的时候让人往她的嘴里塞了块布子,只有喂水的时候才会拿下来,所以说就算自己想死,六皇子不给你这个恩典,想都别想。 宫里的人谁都没想到向来不动声色的六皇子骨子里居然是这种凶狠的人,就算有人将这事告到皇上那里,说六皇子罔顾人命,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实在让人觉得寒心,可是皇上不过皱皱眉头,什么都没说,反倒由着他在那里折腾着。 不过惩治这种欺凌主子的奴才,在后宫中大多数品级低的妃子和宫女来看确实大快人心的,他们不知道吃过多少这等混账奴才的亏了,恨不得宫中所有这等奴才全都被这样对待才好。有聪明的妃子看到这是件讨人敬重的好事,赶忙站出来给六皇子求情,说是皇宫中的奴才太多了,主子娘娘们向来政务繁忙,实在没那么多的心思去一个一个的管教,所以后宫中少不了混进几棵老鼠屎,将宫里的风气都搅弄的乌烟瘴气,私底下宫里那些胆小的人都是受了委屈也不敢说什么,生怕被报复回来,这等混账奴才却是越发嚣张起来。不管五皇子如何,总归是皇上的骨血,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五皇子?六皇子和五皇子两兄弟向来亲近,自然看不过去,这是人之常情,这般做没什么不对。而且这些都是皇家的家奴,主子训诫奴才,还需要问过别人? 这一番话自然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口上,当即让人给了赏,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朱照叫到身边来大为夸赞他的做法,可是朱照却只是摇摇头说:“儿子求父皇给个恩典,容许儿子将五哥接到我的宫里来照顾,往后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将他带在我的身边,以前我人小言微,所以没有办法帮五哥,他是对我最好的人,和我最亲的人,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照顾他,所以求父皇恩准。” 而坐在一旁的老王爷也感慨道:“想当年臣弟从外面回来,照儿和旭儿总是在宫门口等着臣弟,那会子只有他们对臣弟甚是亲近,让臣弟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回家了。看到旭儿受到那样的对待,我这个做皇叔的心里的痛不比照儿少。他已经变得那般凄惨了,皇上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可以安稳过日子的家?他那时也不过只是个孩子而已,他能有什么办法?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他这么多年里居然忍受这这些狗奴才的亏待,这让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皇上这个父亲难道不会觉得心痛吗?都是您的骨血,怎么唯独他要受这样的对待?一家人,难道非要变成老死不相往来,各怀鬼胎才能罢休吗?皇宫是个严肃的地方,所有的国家大事都要在这里敲定,但是除此之外,它更是我们的家啊,怎么能受到这样的对待呢?这样太让人寒心了。臣弟恳求皇上,将这样的奴才要全部予以惩治,绝不能姑息,哪怕旭儿不能明白,也算是给他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一个安慰。” 皇帝的眉头紧皱,他的心头也是一阵酸涩,但是作为帝王需要打理的事情有很多,而且妃子众多,子嗣也很多,哪能一个个的全都顾得过来,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想起过自己的这个五儿子了。他只比照儿大一点,他们兄弟俩那时候好的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本以为他们会相互扶持着长大,谁知道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这其实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过是,如果他那个时候能认真对待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有今天的境遇,是他错了,当初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而如今他年纪也大了,可是亏欠五儿子的这十几年该是要如何偿还?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如果换成当初的他,什么都捍不动他冷硬的心,而现在 他难过的闭了闭眼睛,用沉重无比的声音说道:“你们去将旭儿带过来,我来看看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怕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他的失误将他害成这样,他活着还能补救,可以照拂他,如果自己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那么谁能照顾这个儿子能够安然无恙的过完这辈子?谁能?其他的儿子都是自私的很,所以压根不能指望,唯有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个六儿子了。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做错,在自己有能耐的时候不是想着拉帮结派的要壮大自己而是要给自己的哥哥一个公道,这样的儿子真是让他心安,却也让自己更加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他可以将天下间的正事处理妥当,却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这真是人世间最大的讽刺。不论爱还是不爱,他都觉得自己对不住旭儿早去的亲娘。 朱旭很快跟着前面的太监走进大殿里,身后跟着的是个看起来同样瘦弱的丫鬟,看起来有几分惴惴不安和害怕,眼睛里却还是闪过一抹坚定。而反观自己的那个儿子,此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虽然消瘦了些,但依旧是个俊朗的男儿,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只是他站住的时候,太监让他跪下,他不过歪着头,极为天真地问了一句:“是要挨打了吗?我不跪,我要走,岑莲,我要走。” 他像个孩子一样,英俊的脸皱起来,在大殿里找寻着那个叫岑莲的女子,发现了她在那里赶忙拉着她的手一副戒备的样子,这副样子真的是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那些个奴才竟然把他的儿子逼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忍?他用力地抓着扶手,而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极道:“先前伺候过五皇子的那些人,不管是谁全都给我抓起来,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想着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真当朕是吃素的不成,不听辩解一律处死。” 朱照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父皇还是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给他们这个痛快罢。”走到朱旭身边,他一把拉开朱旭已经洗得泛白的衫子,同样是皇子他穿的却是连市井百姓都不如,上面还有一道道的补丁,谁看着不难过,可是再那道衫子被掀开之后,女眷们全都避嫌地看像旁处,可是皇上看着儿子身上那些交错的新旧伤害,那双手直接颤抖起来,他不是一个没有心的父亲,可是他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整个人突然变得沧桑起来,他成天治理天下,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的都治理不好,不过是些奴才居然就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他咬牙切齿道:“与五皇子接触过的奴才,不管他现在在哪处当差,全都给朕抓起来一遍一遍的审,朕定要让他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现在朕也不放心别人接触旭儿,阿照,便依你所言将你五哥带到你身边照顾罢。等他好些了,再来看为父。这个丫头,既然旭儿离不开,就让她跟着伺候罢。” 皇上的旨意一出,整座皇宫全都跟着颤了颤,那些曾经伺候过五皇子的宫女太监全都被抓了起来,有一个已然成为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大太监,却还是被抓了进去,任他怎么呼救求饶都无济于事。当时觉得痛快的事情,现在就像是还债一样半点都躲不过去,吃了多少全都给吐出来,这才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报应。 而这两天朱祥的心情明显滴落的很,就连母后说什么都没听进心里,他的心中还挂念着那件事,也不知道那个没眼色的女人要怎么样才能打发走。皇后早就布满了,这会儿才发作道:“你成天到底再做什么?你不是说和朱照是好兄弟吗?为什么去看五皇子这事他就想不到你?恩?如果你要是跟着去,你在你父皇眼里的位置就能更高上两分,你到底明不明白?” 朱祥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母后的问话,这两天他心烦意乱,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哪里也不去,若不是这次是母后派人传他,他压根不知道武皇帝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补救,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没有半点法子。 “是儿子大意了,儿子知道错了,这两天就去六弟寝宫里去看看。” 皇宫登时拍着桌子大声吼道:“对这种大事你往后给我多上点心,他现在恨得你父皇器重,要是将来有一天把你这个二哥给挤走,我看你到哪里哭诉委屈你。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要是被我知道你还在做些不着调的事情,可别怪母后我不给你颜面,倒时候将你贪恋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毁了。” 朱祥赶忙应道:“是儿子的错,儿子不敢做什么别的影响大爷的事情,求母亲原谅儿子。” 皇后总觉得今儿的朱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儿子心里到底再想什么,现在面对的敌人越发多了,他确实这么萎靡不振,要是将来有个什么不妥不成,她一定要想办法得知他最近的动向,要是做些让她不快的事情,看她如何收拾他。 皇后明面上没在说什么,可是得朱祥离开后,她直接派人去查了,谁知不查不知道,下人将结果回报上来的时候,皇后的脸上顿时闪现过一抹狠厉,这个混账东西,自己娘家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而他确实不争气地为了个女人做出这等糊涂事情。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儿子醒悟过来,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的伤皇位重要,一旦错失,将来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全部的人都得因为他的失误去陪葬,这个混账东西,枉费他教了他这么多年,谁知道却是这样不争气的东西。 “来人,给我把二皇子叫回来。” 朱祥才刚到六弟寝宫前却见母后身边的太监焦急不已的追过来,疑惑道:“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这么匆匆忙忙的做什么?” 那太监穿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尖锐难听:“二殿下快和奴才回去罢,皇后娘娘要见您呢,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好大的脾气,就连最为心爱的那套瓷杯都给摔碎了,二皇子一会儿可得当心些,莫要再惹娘娘生气了,不然这火气怕是难消的很。” 朱祥心头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想过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他自以为自己瞒的很好。他回到皇后寝宫,才刚开口说道:“母后”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后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顿时政冷在那里,不知为何。 皇后真的是气急了,登时破口大骂道:“朱祥,你真是越发的出息了,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这会儿居然和我玩花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朵寒人的心?恩?我养你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对我阳奉阴违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从京城一直跟到云南,然后像个贼一样跟在人家身后,你不觉得丢人吗?恩?你亏得还是个皇子,为了一个那种身份的女人,你这么委屈自己,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居然生出你这么个儿子,实在是给祖宗们丢脸。” 朱祥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千防万防,没想到母后不过动动手指就知道了,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却是也觉得疯狂,但是他从没有觉得后悔,所以他抿紧嘴低着头看着地面什么话也不说。 皇后的怒气更盛,大声质问道:“没听到问你话吗?你哑巴了不成?你就和我说说,你这样做对的起一门心思扶持你的外公吗?这么多年没有他们为你铺路,你的好名声是从哪里来的?恩?我以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谁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狼心狗肺。我这被子的脾气全都耗损在你身上了,你真是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吧?你现在知错了吗?往后不许再动这种心思了,听明白了吗?如果你要是再敢胡来,别怪我不给颜面,我可不会管她背后是什么人,我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不见。说话,听明白了吗?” 朱祥不敢说什么,只得连连点头道:“儿子知道错,儿子保证不再犯了,往后会绝了那个念头,求母亲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儿子真是罪该万死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自以为没什么事,却不想最后还是被人给闹大发了,生生将辛苦在父皇眼前树立的形象都给崩塌了,他整个人都懵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任何人,更是对不起自己的母后。 那天他去六弟寝宫去看五弟,他向来和五弟不亲厚,如今五弟跟在一个宫女身后来来去去的走个不停,让他看着一阵烦乱。正想转身离开,谁知道才刚出门就碰到从外面进来的朱照,只见朱照先是一惊,而后惊讶道:“皇兄,你怎么这会儿在这里?吏部尚书带着他女儿到父皇面前告状了,说是你玷污了他的女儿,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这是不是当中有什么误会?你还是快些去同他们说清楚,免得受到无妄之灾,听说父皇现在很生气,连皇后娘娘都过去了。” 朱祥没想到事情居然真的会发展成这样,父皇震怒,母后必定也要跟着挨数落,被扣上管教无方的帽子,自己这么糊涂做出来的事情,连累母亲都跟着受累,这可怎么办?关键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外公做梦都想让自己坐上皇位,可是现在自己居然做出这样失德的事情,父皇最为痛恨的就是被骗被蒙蔽,自己这样的做法何尝又不是呢? 他真的开始怕了,这一切该怎么挽回?他曾经还想着想要借助权势让自己想要的那个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可是现在他却成为了一个笑话,这真是 吏部尚书正好是三弟的人,三弟一直想要把自己推下去,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别人给得逞了,他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明明很短的距离,他却像是走了很多年一样,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消失不见了,他到底该怎么办?有谁能救他一次? 而经历过五皇子被下人亏待,二皇子又这般胡作非为的皇上,此时真是恨得牙根都痒,这不争气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因为有了比较一切事情才变得不一样,朱祥虽然并不是自己偏爱的儿子,但是胜在听话懂事,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办得中规中矩也不曾惹出什么乱子,加之又看在皇后的颜面上自是多宠爱几分的。谁知道这些出息的都学会在自己面前做一套,背后又是耍着另一套花招,着实是可恨的很。 想自己的五儿子受了那么多的亏待,若是能一直放在身边好好的带着也能保护他不受别人欺负,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这般的亏欠自己的儿子。眼看着面前的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其他的皇子虽说本分,暗地里做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此看来也自己挑选朱照是对的,这江山大业必须由一个干脆果决的人来守着才成。 皇后的面色铁青,自己的儿子犯了错,这会儿也无脸面坐在皇上身侧的位置,只得恭敬地站着。心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一切就这样付诸东流吗?她该怎么办?不管生什么事情,她必须保住朱祥,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哪怕这个儿子再怎么不争气她都不能失去,因为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他了 未多久朱祥诚惶诚恐的来了,原先意气风的人此刻颓败的很,俨然像是遭受了什么大难般,面色惨白,什么话也未说先跪在皇上面前,颤声道:“父皇恕罪,儿子已经知道错了。” 皇帝一脸怒其不争地说:“我原本当你是个懂事省心的,本想着让你的母妃为你张罗一门婚事,也该是为人父的时候了,我想着你肯定能做好这个位置,更能把自己的家打理好,才想着夸赞你,谁知道你转头就给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竟不知道你私下里竟是这样混账的人。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就被你这么给毁了清白,什么也不必说了,让你的母后为你张罗大婚罢,如今也省得挑人了。”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一脸的精明和算计,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人,更加不愿意让她来做自己的儿媳,当即辩驳道:“朱祥做了错事,臣妾当母亲的也不会为他多说什么,毕竟错就是错了,不管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但是我听宫里的人说朱祥那晚上是喝的酩酊大醉出去的,宫人见他喝的多,连路都走不好,本想跟着,可是他不许。既然喝成那样子,想来是连力气都没几分的,你说朱祥一直抓着你走,若是你能用些力气何尝会让事情变得这么难看?再我看来,你该是一早就知道了朱祥的身份,若是换成旁的地痞无赖,你还能让他这么的欺负你?我做母亲的也该为我的儿子说两句话,当中的事情如何你这个清醒的人该是明白的。” 吏部尚书李冲心里有些怨怒,虽说眼前这个人是皇后,可是无端端的竟然污蔑自己的女儿的人品,即便是刁钻蛮横了些,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乐意惯着,可是她说的是什么?惊叹这样不辨是非的一国之母,为的也不过是给自己的儿子开脱,可是他能说什么呢?总不至于当着皇上的面和皇后吵架把?而且他也没那个本事,皇后身后的娘家势力有多厉害,他不是不知道的,所以更加不能与之抗衡,而此时也只得咬牙忍下去。 自己的女儿却是受不得这等污蔑的,楚楚可怜道:“娘娘明鉴,小女当时不管多用力都推不开,进了那座院子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二殿下还说这屋子里布满机关,要是走出去会死的,小女就算是有千般错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性命交代了,我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这样做有错吗?我实在是不懂。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是皇子殿下,我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我,看到我受了屈辱愤愤不平,想尽一切办法才知道那间宅子的主人是当今的二皇子,今日一见果然是那天的人。小女也不求什么,只是为自己的清白叫屈。” 皇后满肚子的布满全都压在肚子里,她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己费心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就这样毁了吗?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眼底的恨意让人知道她早已经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放在心里了。就算将来做了她的儿媳妇,她也会给予她无尽的折磨,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她的儿子继承大统,这个女人如果识相的话就不应该闹到这里来,而是私下里解决。 既然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个李冲也是个脑子缺根弦儿的,一时出了气,为的还不是嫁进她的家门?既然这么不识相,那么久别怪她对他的女儿不客气了。 朱祥闭了闭眼,开口说道:“是儿子错了,不该那般喝酒,母后也是担心儿子,儿子犯的错,儿子会一力承担。求父皇别生气,也别生母后的气。” 皇上也懒得看这种烂摊子,既然朱祥已经认了错了,也没多说,丢下句:“认错就成,是男人就该一力承担起来,这才是朕的好儿子。”至于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好儿子,没有人知道,皇上的话听起来不咸不淡地:“接下来的事情就由皇后代朕决定把,务必把这事给处理妥当,可别寒了做臣子的心。” 皇后也不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了,所有的笑容等皇上离开后垮下来,她坐在方才皇上做过的位置,看着站起来的父女俩,脸上的寒意顿时越深邃,沉声说道:“李大人,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有什么事情为何去惊扰日里万极的皇上?这样做臣子的未免也太过不懂事了。你直接来找本宫,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不是?亏得你在朝堂中待了这么多年,竟是如此的不开窍,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但是你可得记住,二皇子的日子不好过,你闺女的日子也不见得能好过多少,将来都是要仰仗二皇子的。你们现在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谁知道皇上的心里如今是怎么想二皇子的?将来的事情都变得难办了,往后还是多尽心才是,免得将来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我们的日子都别想太好过。” 吏部尚书赶忙诚惶诚恐地应道:“娘娘放心,臣明白,往后二皇子要是有什么事情,臣必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其实皇后对李冲这个人并没有多信任,毕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就算投靠在这里当中应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他不说,那就往后慢慢的等着,早晚有一天会全部知道的。不过有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在,倒是能方便些,往后不知道能安排多少自己的人进去,就算将来皇上的心里有了别的人,她也可以操纵群臣将那个皇帝赶下去换自己的儿子来做。人生有很多事情只要没有进入到死胡同,一切都有改变的可能,这一次进入僵局,也不见的完全是坏事。 既然往后是同一条船上面的人,也不能做的太过过分,而是要将这个人彻底的拉拢在身边,让他不生二心,这才是胜者的姿态,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也不过是咬咬牙就过去了,倒也没那么重要了,所以皇后的脸色也变得好看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分外的温和起来,在分开的时候,她还让二皇子去送了送人。 这让李冲着实惊讶不已,心中却想着不愧是皇后,脑子竟是转的这般快,就算当初是仇人可是到现在还是很快就能拉拢人,真是想不让人佩服都难。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李冲叹息一声说道:“你可惜了,委屈你受这样的委屈,但是为了你的姐姐你就忍着罢。其实你要是有机会坐上皇后的话,你就要想法子多和这位皇后学一学,她这种人可是极为聪明的,能够很快的掌握实情展的风向。” 李欢的脸上没有半点抱怨,闻言笑道:“我能赖上这么个傻皇子也是我的福气,我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是谁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最多是一个每天都能看到的陌生人罢。爹为什么会觉得六皇子会当皇帝?当初不是站在三皇子那边吗?” 李冲摸着下巴笑道:“这一切都是皇上对待六皇子的态度让我觉的,如果皇上只是单纯的欣赏六皇子只会越的赞赏,而不是像趁着这个关口继续不停的磨练他。这宫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皇上私下里已经对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将军要拥护六皇子的话了,往后谁能和六皇子抢夺大位?都是痴人说梦罢了,那些人看着表面风光,其实手里正儿八经地东西一样都没有,而只有六皇子看似身份低微,可是他身后的力量确实大的惊人。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你看着罢,这次爹的眼光绝对没有看错人。对了,爹和六皇子说过了让他到时候别太为难二皇子,不管你是不是心中有他,但是他往后总归是你身后名正言顺的夫君,这一辈子,我也不想要求你怎么,爹只想你能赶紧从过去中走出来,别让我们担心好吗?” 李欢笑着点点头说道:“爹放心吧,他一直住在我的心里,所以为了他我也不会想不开的,他肯定更不希望我会生出追随他的心思。” 她爱的人是个在众人眼中不知名的将军,他生得丰神俊朗,是她眼中最为好看的男人,他对自己非常宠爱,可是就在他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时候,他患了重病,英俊的人很快消瘦下去,不管他变得多么的艰难和虚弱,她都一直陪伴在身边,可是这个怀着家国天下的男人最终是没有打败病痛,等待他们的却是天人相隔,这个男人是她最爱的人,占据了她大半的人生,既然他离开了,可是她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不管她的心里有多么的艰难。只是人生最难过的不是别的,而是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直到听到父亲在畅谈这些皇子的争斗,她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如帮着自己的姐姐坐上最尊贵的位置才好。 父亲对三皇子的很多行为越看不惯,但是碍于脸面和家人的安全不好撕破脸,但是他还是想办法的接近可能拥有无上权力的那个人,所以这才探听到六皇子心思的时候,自己送上门做了这一出。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害人不好,可是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就必须要想进一切手段将那个人给踹下去,这样自己的胜算才能够大一些。 父女两的背影很快离开,消失在皇宫中,这个地方的一砖一瓦都是全天下的人都想拥有的,没有谁不曾在无人的时候私心想着如果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会是什么样子。男人如此,而女人何尝又不是?她的姐姐向来喜欢弄这些权势,父亲的很多决定她都有参与在其中,可是现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她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可能,她为的不是别的,她只是想做太后,而后扶持着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这天下全都落在她的手中,她还有什么好忧愁的?对于权势的,同样能让一个女人变得如此疯狂。 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朱祥和皇后,母子两谁都没有开口,气愤一度沉默的可怕,就在朱祥以为他们母子之间会永远这样的沉默下去的时候,母后悠悠的叹息一声道:“我真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可真是让我失望的很,你作为男人的骨气呢?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拥有了这天下,才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吗?” 朱祥听到这番话重新跪下来,哭诉道:“是儿子不争气,儿子知道错了,让母后今日收到这样的难过,是儿子不孝顺,儿子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了,儿子会想办法在父皇那里挽回他对儿子的信任,将来不管付出什么儿子都会想进办法将这个位置收在自己的手中,不会让外公和母后的心血白费,求母后相信儿子。” 皇后这个时候这也恨疲惫,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心中不管怎么气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他难过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心也不会好受。她怎么不明白,他现在比自己想的还要难过,看他难过消沉,她的心很快就软了下来。 无奈地说道:“傻孩子,母后只是一时气而已,我们现在也不能将心思放在这种情绪上,我们得努力的往前看,自己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我这几天现你父皇的心思全都在宛贵妃的那个儿子身上了,就算你将他当兄弟,你也得多注意些,可别让自己掉进难堪的境地,到时候真的成了看着别人吃好的,而自己只能干看着,这种滋味不该是你尝着。母后只是想你能明白,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义,别的不说就看你父皇,当初他又多少兄弟,可是最后还不是全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有的被处死,又的被配边疆,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朱廷文,可你看他手里有什么?还不是一个废物王爷?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会允许有任何的变故,所以不管怎样你都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因为再没有比这样更为名正言顺的,而不是等他做在那个位置上抢,这样你就理亏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朱祥声泪俱下地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了,往后再不会轻易的相信人了。只有等自己手中握有权势的时候才能有资格去看别的东西。” 皇后叹息一声道:“如此便好。” 而这边朱照回到寝宫里看着五哥坐在桌子上眯着眼吃糕点,他像是从未吃过这么多的好东西,整张嘴总是不停地动着,不过好在也没有往死里的吃,不然可就让朱照担忧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五哥,我有时间带你去见阿云,她是对我最重要的女人,还有我的孩子,他也长大些了,等能走动路了,往后你和他一起玩,好吗?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苛待你了,我会一直护着你,阿云和阿曦都会的,你别怕。” 朱照垂着眼,脸上的神情是莫名的伤心难过,所以他没有看到五哥的手顿了顿,而后快的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继续挑拣着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朱廷文这两天也是闲来无事,四处溜达着,虽说朱照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还是没有去找绘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听到宫里传的事,回来后叹息一声:“这事终究还是捅到皇上面前去了,你所在意的事情往后也解决了。你也不要太将这事放在心上,人生中总会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的,其实你五哥这样也未尝不好,谁也不会将他当做敌人来对待,不管到什么时候,除非丧尽天良的人,不然应该不会害他性命的。” 朱照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确实五哥这样最安全不过,可是就算不要他的性命,那些混账东西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我看不过去,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对待五哥,所以为了我身边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这个位置,想都不要想,我要好好的守住他们,不然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补偿五哥,还有为我忍辱负重的阿云,还有不想让他走我走过的路的儿子,皇叔,我绝对不能失败。” 朱廷文的眼睛一直盯着五皇子,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吃自己的东西,而身边的很多事情他好似完全看不到听不懂,更像是不愿意听懂一般,任谁都看得唏嘘不已,分明是个极为俊朗的年轻人,谁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对待,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在这个皇宫里被逼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感慨。 “也算是他的造化,都说是先苦后甜,谁知道往后他的日子会过程什么样子,不过想来该是不会太差的。我捉摸着皇上应该会给他寻个可以照顾他的王妃,你也不会管他太久,但是想想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做他的王妃,哎,我们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处处艰难,如果早知道这样,应该在投胎的时候给阎王小鬼们说说好话,让我们生得平凡些该多好。旭儿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在了帝王家,也许换个地方想来是个号的生活。” 朱照也顺着视线看过去,闻言笑道:“那个人得真心对我五哥好才成,不然我不会同意。我不能再让我五哥受委屈了,不然我的良心很难安。我执意与此,哪怕是父皇出面阻拦,我也不会放手。” 朱廷文站起身拍了拍朱照的肩膀笑道:“能的你这个弟弟,我想如果旭儿清醒的话,心里应该是非常高兴的,在这座皇城里的兄弟情义,能这般真是多难得。就像我当初和你父皇,我们之间虽然差着些年龄,但是我们却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他当初做什么我都跟在身后从不拒绝,哪怕是做可能会让我们丢掉性命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因为我当初恳求你父皇说不要讲我c扯入这些烦心事中,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安然无恙?没有一个帝王是本该怜惜弱着的,你知道吗?只是如此,我依旧不能活得事事如我的意,我知道皇兄是怕我收到伤害,可是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需要她在庇护着我了。” “我们本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说,可是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许正因为所在的位置不一样了所以需要在意的东西也不一样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想我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顺心就好,不必理会这朝堂中的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朱照和朱廷文说了一阵话,正巧宛贵妃身边的人又来了,朱照即便再不想过去也不好在太监面前驳了她的面子,可是只要一想到等待彼此的也许是又一次吵闹,顿时觉得头痛无比。 他摆摆手,冲着朱廷文无奈地说道:“皇叔陪五哥说说话罢,万一他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呢?我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他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真想他多少能记得以前的事情,这样我们也可以多说说话,也不必这么尴尬了,我急的很,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兴许皇叔有法子。” 朱廷文看着朱照的背影离开,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其实说起来,我还比不得你们兄弟俩在一起的时间多,旭儿对我能有多深的印象。” 想着他转头看着吃累了的朱旭,笑着柔声说道:“旭儿,你还记得我么?以往我从外面回来总给你们兄弟两个带些好玩的东西,有印象吗?你说过整座皇宫里最喜欢我这个皇叔。如果早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我就应该将你带走,这样救或许能避免受这样的苦痛了。都怪皇叔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你们,你们兄弟两在皇宫中这么艰难,哎。阿照看似有母亲,可是他的母亲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这小子哭着哭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不哭了,眨眼间的功夫就长大了。如果你要是健健康康的话该多好,这样你们兄弟俩相互扶持,何愁什么事情不成呢?这些话也只有你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才能说,毕竟如果你要是好好的,说不定你们两个也会因为这些东西而生出了嫌隙。这里的一切真实越看越让人觉得乏味,先是我的皇兄们,再是你们这些半大不大的小孩子。这种东西真的是无师自通的吗?” 朱旭静静地听着,乍一眼看过去只让人觉得他是听得懂的,只是随之而来他孩子气的笑将这一切全部打乱,让人的想法在这一刻落空,他依旧是什么都不懂的一个人罢了,也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朱廷文叹口气,皱着眉头笑道:“你这样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皇叔没什么本事什么都不能给你,唯一的还是像以前那样给你代写好玩的东西,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欢不喜欢。将来,也许我们都得仰仗你弟弟护得我们周全,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孩子,他现在也长大了能够承担起事情来了。什么时候这片天能够安静下来,再不用想这些东西就好了。” 岑莲方才在后面忙着整理东西,才忙完出来,见老王爷在旁边和五皇子说话,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将凉了的茶换成新的。她从没有见过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所以看起来还是很拘束,换完茶她就要匆匆忙忙的离开,却不想被老王爷给叫住了,她有些犹豫地转身,而后看了眼五皇子。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那一眼,也许是觉得这样比较安全罢? 朱廷文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神色,看起来威严又严肃,声音淡淡地:“一直是你在阿旭身边照顾着?他一直都是这样吗?可有同你说过什么话?” 岑莲连连摇头道:“不曾说过什么,五皇子很多时候都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笑。” 朱廷文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点点头:“下去罢,往后伺候着得更加用心些,不然这些主子们可不会绕过你。” 岑莲赶忙弯腰行礼道:“奴婢知道了。”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五皇子朝着这边看过来,心头一软,本想扯出一抹笑,可是最后还是作罢了,她的心思只属于她,万一给别人现了她不能继续伺候在这里可怎么好?这已经是她最为意外的事情了,她真的觉得那天之后他们再无在一起的可能,而今这样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她是冷宫里的人,从未见过这么华贵的宫殿,很多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好的,甚至在那些姐姐们面前出了不少洋相,有些人压根是看不起她来的,不过兴许是忌惮与这次皇上惩治宫人的手段,生怕自己做什么被人给抓到把柄,所以暂且忍下来了,等过了这阵子风头再说,不过私底下里还是给岑莲添了不少的麻烦。岑莲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条贱命真是顽强的很,不管别人怎么欺负她都能咬牙撑下来,而且五皇子每次见他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她的脸上带着笑,压根不能猜到在主子们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女子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其实无法推却的是,他们依旧看不起这个傻皇子,一个傻子被打了骂了反正也不会说,也怨不得冷宫里的太监会欺负。他们在这座皇城里待的太过压抑和绝望了,而这一切全都是这些人造成的,所以有知凤凰掉落下来了自然得想着法子欺负。 六皇子就算再怎么防其实都是防不住的,人都是捡着好欺负的人不停的折磨,不过也不是有万无一失的时候,这些人丑恶的行径最终还是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那天岑莲去给五皇子取熬好的粥,才刚走进门就被一个年长的宫女给绊了一脚,她没收住劲自然就那么直直地躺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人得意洋洋的眼神,岑莲只是爬起来什么都没有说,有什么好说的呢?正因为惹不起,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只能躲着以免生出更大的乱子,这样对五皇子也不好。毕竟是在别人的宫殿里,总得按照这别人的规矩来,不过也许换一个地方,五皇子有了自己的寝宫兴许就不需要她这般没见识的宫女伺候着了,所以她现在很知足,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什么事都是亲自办,心里的喜悦总归是大过一切的。 虽然她站起来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方才拿一下还是磕的狠了,手腕好痛,端着粥都有些难受,可是她还是咬牙撑下来,后面的人看着她就这样狼狈的出去了,出了一声刺耳的大笑。 五皇子彼时在屋子里坐着呆,看到推门进来的岑莲,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欣喜,而是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岑莲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只是手势依旧有些不自然,她却还是笑着说:“着粥这会儿温度正好,殿下快些吃罢,免得凉了吃了闹肚子。” 而这一次他却是没动汤匙,而是分外认真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岑莲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些,笑着摇头说:“没什么啊,好好的。” 可是五皇子此时的脸色却是难堪的很,半点没有是个傻子的模样,两只眼睛里的光很逼人,其实这样的他更显得丰神俊朗,让岑莲不知不觉中再度沉浸在当中。这样就真的很好了,如果他是个正常的人,也许给她是个胆子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他。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低估了五皇子的执着,岑莲的应付并没有成功,他像是有天大的怒气,竟然连平日里最爱吃的粥都没动,拉着她往前面走。 岑莲一直往后拖着不想走,她恳求道:“殿下,这不是什么事,就这样算了罢?好吗?奴婢不想离开您,给您添麻烦。” 可是朱旭对她的每一句话都不闻不问,一直拉着她去找朱照。 那个时候朱照和朱廷文正在谈事情,见五皇子扯着他身边伺候的丫头过来,以为这丫头烦什么事了,笑道:“五哥,这是怎么了?这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你了吗?你消消气,她许是还堆这里陌生,再过两天就好了,我看的出来她伺候你很用心。” 谁知道朱旭脸上的愤怒未消,他抓着岑莲的手让他们看眼前这个女子胳膊上出来的淤青,不高兴地嚷:“欺负人,欺负人,他们欺负人。岑莲,痛。” 朱照原本带笑的脸顿时变得阴沉起来,这些个作死的宫女太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前头那个人还在外面吊着没死呢,这会儿又开始兴奋座狼了,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这点胆子?当即站起身道:“五哥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的人吃半点亏。” 朱照这会儿事真的怒的很了,寝宫里有专门的小厨房,一帮嘴碎宫女们这会儿正围在一起嗑瓜子,他们这辈子都没想到尊贵的六皇子殿下回亲自来这里,有宫女看到要开口却被朱照给拦下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堆大放厥词的混账东西。 只见为的那个人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五皇子带来的那个丫头,没什么见识,瞧瞧那做事的样子,哪像伺候主子的?要是我是主子也不见得会用这样的下人。五皇子说到底不是咱们的正经主子,不过是在这里沾着六皇子的光罢了,给他吃喝就不错了还想怎么着?这人啊,到底是要看哪位娘娘生的,像五皇子这样的若不是咱们六殿下惦记着,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随即有人附和:“姐姐,说来六殿下怎么也不忘宫里添人啊,生的那般好看,要是能看咱们一眼该多好。姐姐生得这么好看,若是得了空要在主子面前多晃晃,说不定哪天飞黄腾达就成了殿下跟前伺候的人,到时候还望姐姐多提点咱们这些人。” 那宫女被人抬的正事好不得意,娇羞道:“若是真有这等福气还真是天大的造化了,那会子自然不能忘了姐妹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一回殿下,咱们这种什么时候都躲在后面的真不知道怎么才能道前面伺候着去,连人都见不到。” 她的话音才落,却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偌大的力道给推了出去,惊呼出声,还未得及说什么,忍着痛费力地转头看着来人全部的想要骂人的话全部堆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六殿下可是听到她们那些胡言乱语的话了?她真是 而那些在一旁缩着身子的宫女太监们心里随着那一声响,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他们从没有见过六殿下这么愤怒的样子,他方才抬脚就将那个向来嚣张的宫女给踹了出去,这可真是妥妥的打脸啊。这辈子还想着跟在六皇子身边伺候的梦怕是得碎了。 旁的那些宫女们也赶紧跪下,生怕自己受了连累,谁曾想六皇子居然会动手大女人,真是这般暴脾气,谁能在他的手底下活得长寿?罢了,往后还是绝了这等念头罢,竟是还不如在这个小厨房里只要围着灶台转就是了。c 朱照这会儿真是的气急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往往会生出嫌隙,都是这些个嘴碎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给害的。她晓得个屁?一味的大放厥词,实在是看着让人反胃,开口道:“谁给你的胆子随便一轮主子的是非?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要不要去给你掂量一下?在我的地方你到自称起大来了,谁给你的能耐?恩?来人去把她的舌头给拔了,往后看她还怎么说三道四。既然你想去见人,那边的那个太监还没死,你过去正好给他做个伴,来来往往的人少不了,应该够给你看了。让别人看看你这张脸,记住你是个怎么做奴才的,也正好让他们也长点记性,免得以为爷多宽容。” 朱旭看着眼前的女子爬都爬不起来,径直走过去,看着她笑道:“活该,让你欺负人,现在可好了。” 朱照看了朱旭一眼:“往后要是再敢让我听到什么不顺耳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当主子的不顾及你们伺候了我这么久的情分。” 看得出来六皇子是因为这个女人说五皇子的不是才落到这样的下场的,他们暗自决定往后要对五皇子和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客气些才好。 岑莲看着那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心里的气也消了些,说真的,她被人欺负心里哪能好受?可是这会儿却觉得浑身都舒坦了,瞧瞧那灰白枯败吓的丢了魂的模样,真是 很快外面的人进来将她给拖走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小厨房里像是狂风过境般只剩下一片吓人的沉默,人生无常,人的命就像是纸片一样,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没了,而他们也越的现,眼前的这个主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伺候,如今更像是索命阎王一般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往后只怕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肆意了,都得夹着尾巴好好的做人了,不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皇子,只怕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朱廷文看着眼前的一切叹口气,朱照这样的脾气,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会在众人面前失了仁德,只能说他残暴不仁,老百姓要的是太平的日子,而不是要一个脾气这么大的人来整治他们。 朱照让人给岑莲上药,而自己径直走到朱旭身边,将他拥着一起往外面走,无奈道:“往后又什么不顺心的就和我说,我不在皇叔也成啊,我不想你受这种闷声的哑巴亏了。” 朱旭像是听懂了却又是没听懂的样子,冲着朱照笑得很欢,良久才说道:“六弟。”紧接着又是一阵痴痴傻傻的笑声,让人听着甚是心酸无奈。 朱照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将五哥的痴傻治好,想来是要去通州去见见那位神医了,顺便将那次他救助自己的人情给还上。他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些日子没什么旁的事情的话,我会和父皇说一声,我们去通州看神医把,万一你的这病能治好呢?我不忍心看你一辈子就这样过。” 朱旭的脸皮动了动,含笑的眼睛里却是带着点点的泪意,也许他挣扎着活在这个世界上为的就是能够听到这样一句窝心的话。 朱廷文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侄子叹口气说道:“如此也好,他一直在这皇宫里待着,都未曾见过外面的好风景,兴许看的多了也许就能放开心间的那点东西,这样对他也好。” 而朱旭这一天难得的没有闹腾,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朱照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笑着说:“五哥兴许今儿很不高兴,这会儿都没缓过劲来。这么多年,在那样的地方待着,就算是正常人向来也能被逼的真疯了,能有什么法子呢?” 朱旭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大睁着看着头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扯出一抹笑,眼前闪现过很多昔日的场景,他们在一起玩乐,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用心惦记他的只有六弟了,所以他知道跟在六弟身边是最安全的,再不用像当初那样不管受了多大的苦都只能憋在心里忍着,那样的痛苦和难过,真是让人觉得生不如死。他曾经想过,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走出那个地方,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如果真到了那个境地,他想法子逃出去,可是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岑莲他又犹豫了。 除了六弟和皇叔之外,她是唯一一个肯对自己好的人,她说的那些话其实他心里都明白,但是他不能给予半点回应,因为他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连自己都可能养不活,更何况她呢? 人生要时候就是让人这般的绝望,可是有时候居然会给人柳暗花明,这才人生中的意外之喜,让他的人生里的阴暗中透进了一抹阳光,温暖又灼眼。听皇叔的口气,他能明白朱照想来是对那个位置动了心思的。 他早在被人叮嘱装疯卖傻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和整个位置没有一点关系,他现在说到底虽然有个人人羡慕的身份,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罢了。那些别的皇兄的事情,他或多或少有听说,所以他还是想让自己的六弟做皇帝,自己现在能求的也只是活下来。 这个对于男人无意是最大的耻辱了,苟且偷生,一生没有一样能挑得出来的事情是自己做过的,将来留在史官本子上的也只有自己那寥寥几笔的人生,想来不需要动什么脑子的,对他们来说该是最简单的了。 他的心很乱,最亲近的人就在跟前了,可是他却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没疯傻的事实告诉朱照,每一次看到六弟眼睛里的自责和难过,他的心都跟着一阵难受,虽然这是无奈的事,如果可能他宁可离开这个皇宫,做一个寻常的人。他或许是个没出息的人,有的人在遭受道巨打的伤害后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一定要翻身将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全部给予应该有的惩罚,可是他却只想找一个地方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像皇叔那样,可以四处游玩,什么都不用想,自由自在的。 天气暖和的时候,他总是看着天上飞来飞去的鸟羡慕不已,恨不得让自己也能长一双翅膀,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岑莲曾经好奇的问他在看什么,他抿嘴笑着没说什么,心里却是疯狂的想要将自己内心里的想法告诉她。 毕竟眼前能和他说话的也只有这个小宫女了,她从一开始来的怯懦,到现在张罗了他全部的生活,更让他觉得自己离了这个女子也许就不能把日子过好了。所以即便朱照不开口,他也是要将这个人带走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岑莲很意外他这会儿居然躺在床上,笑道:“天还早着呢,殿下怎么不起来出去玩?六皇子他们在外面品茶呐,您便是听不懂,人多也热闹些嘛。” 她是来送五皇子洗干净的衣裳的,一边说一边将衣裳叠好整齐的放进衣柜里,现在压在心上的石头不见了,她觉得自己的日子总算是太平了,能够好好的过了。而且外面的那些人对自己十分的客气,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对待,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她不等朱旭开口,像是献宝似的说:“外面的人对我很客气呐,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朱旭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嘴角,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多做的不过是重活,还有挨那些太监的打,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咬着牙受着,自己身上的伤从来不顾及,却生怕被打伤了自己这个没用的主子。 其实他总归是个男人,这点疼痛咬牙总能撑过去的,而她却是个柔弱的女子,刚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般的护着自己。那天夜里他并没有睡着,他的心狠不安宁,想要挣脱这种牢笼,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很轻也很熟悉,听着就是岑莲。 只听她在自己的身后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那混账的鞭子有没有打到你身上,我想帮你上药可是不过我能替你受过,我心中已经很是高兴了。” 为的是什么其实并不需要明说便能知道,而那时他的心中何尝不是五味陈杂,他在这冰冷的地方同样渴望着被人放在心里疼爱着,而现在有了这个人,可他却不敢往前靠一步。因为在这变幻莫测的皇宫里一切都是有可能变化的,最不能相信的最不牢靠的不过是人心。 他等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六年,其实已经改到头,他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在这一年里岑莲在他耳边说爱他的话,多了很多,让他刚刚冒出头来的亲近暂时压了下去,为什么其实他自己都不能明白。 也许现在是时候和她说清楚了罢,这个女子将她最好的年华全都给了自己,就算身份卑微又如何?在冷宫中无人问津的的自己何尝又高贵到哪里去呢?这里的人给予自己的是太多的失望和难堪,所以只要有半点机会他就想要离开。 不是六弟说要带他去看病吗?那么那也许是个很好的机会,他想带着她一起走,去一个再没有谁认识他们,又不会被任何人找到的地方,他们就用这样的身份在这个世上安稳的生活下去。 其实她跟在自己身边受了很多苦,所以在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他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就这样自然的问出口道:“他们不欺负你,你也不要亲近他们,这座宫里的人你这辈子都不会看明白的。他们可以为了权势害人,甚至杀人,也可以让你过得生不如死,所以离他们远一些,不要和任何你自以为是好人的人亲近。” 岑莲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不可置信,皇子的病好了吗?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像正常人的话?可是她又怕这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也许只是他偶然想明白说出来的最为正常的一句话罢了。随即笑道:“皇子殿下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本正经?其实这里与我来说和冷宫里不过是一个地方,我只要能够陪伴在您的身边我就很高兴了。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能够遇到你,伺候你,所以不管在那里我都能撑得下去,只要您不将我赶走。” 朱旭原本在床上平躺这,听到她这么说顿时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丫头只怕还将他当做疯疯傻傻的人,没有办法无奈地坐起身来,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看到她眼底里的惊恐越深,他轻笑道:“有这么难以相信吗?我变正常,你不是更应该高兴吗?” 岑莲捂着嘴又哭又笑,突然红了脸颊,笑着说:“奴婢确实很高兴,你能变好,这样往后就不会被人欺负了,这样奴婢就算离开也能放心了。” 朱旭脸上的笑凝了凝,冷声说道:“说的都是些什么言不由衷的话?如果这个时候我真让你离开,你岂不是要恨死我?” 岑莲低头脸上的红晕越深,眼睛躲闪,突然气急败坏道:“你这人难不成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你让我” 朱旭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她招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拥进怀中,这才笑道:“真的委屈你了,是我没有提早想明白,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完全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冷眼看着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你的心里会怎么想我,所以我越不敢和你说。这几年苦了你。” 岑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天,能够听到他说自己做的并不是没用功已经很高兴了,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单相思,他肯这样对待自己那就说明他对自己也是有情意的,她这一辈子能得这样的对待让她受宠若惊。 朱旭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别担心,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从你护我周全而受尽辛苦的时候,我就想着只要我能逃离这里,我一定要将你一并带走。” 岑莲抿嘴笑道:“无论能不能走得出这里,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就算原本在无人问津的冷宫待着,可是宫中名册上依旧有我的名字,万一查起来岂不是麻烦的很?我只要能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些,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用管我,如果有机会,你只管你自己离开就好,你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对待,所以不要将我放在心上。” 朱旭却是一脸不快,在他的头上重重的敲了几下,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你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全都看在眼里,没有人能够将你我分开。现在的我早已经看透了这世界的一切虚假,唯有你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六弟小时候和我好的穿一条裤子,其实我不怪他不能将我救出去,因为那个时候他过的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虽然不缺吃少穿,但是他的母妃却半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想不明白,正值盛宠的宠妃,为何对她自己的亲儿子却是这么的残忍?他时常让人往进送东西,这么多年未曾间断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虽然最后那些东西全都进了别人的肚子里。我的皇叔也对我很好,可是他更是有心无力,因为怕父皇忌惮,怕他生出想要夺权的心思,他一早就做了个闲散王爷,更是远远的躲开京城,当中的心酸半点也不比我少。这个地方我不曾有半分的留恋,我真的厌恶狠了,所以想要离开,你和我一起走,我们找个没人能够现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一辈子。” 岑莲看着自己被他紧握着的手,抿嘴点点头,脸上全是一片欢心:“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不会怕,我哪里都愿意和你去。” 朱旭紧紧地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脸上一片满足的笑,既然决定这样了,那么他这些日子就要动手准备起来。父皇想来是因为对他又诸多亏欠,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送些珍奇的东西给他,他捡小物件装上,而旁的东西都让岑莲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换成了容易携带的银票全部缝在了两人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内衫里,积攒的越多,心也变得越紧张起来,他希望那天能够快点到来。 而朱照自然不会知道他的五哥生出这样的心思,哪怕有他郑重其事的说要护他一声周全,还是要远离这个地方,更是半点口风都未曾路过,让他觉得万分的无力和无奈,自然这是后话了。他去了宛贵妃的寝宫,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神色凝重的姚琳琅,也是,如果自己真能坐上那个位置,只有姚琳琅的身份能够配得上他,拥有了兵权这个天下就得到了三分之二。 朱照脸上的表情很不好,姚琳琅见他依旧是这副模样,心里的绝望更深,她虽然喜欢他很久了,可是不管有多少热情都禁不住被这样的漠视对待,她的心一次一次的冷了下去,也许她固执地想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本就是个错误,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没有清醒过来。现在却幡然醒悟,她觉得自己将全部的精力花费在这个人身上完全是耗费自己的生命,她现再虽然依旧爱他,可是却是完全爱不起了。 就算有诸多的心思,她还是露出一抹笑:“六哥,你来了,许久未见,你还好吗?这一路可是辛苦了,外面天这般冷,该是多穿厚实些。” 朱照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看着宛贵妃说道:“不知道母妃传儿子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宛贵妃看着越俊朗的儿子,只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极为的般配,让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嘴角的笑容也越深了,感叹道:“你回来之后也没见过琳琅,好几天了,你不惦记着,琳琅也不惦记着,你们两个是打算往后再也不来往了不成。你们可不是让我伤心吗?以前我虽不和琳琅怎么亲近,其实我心里一直很赏识她的,如今你们总算能光明正大的来往了,我心里很是高兴。难得这会儿你们都在,我寻思着和大将军将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朱照眉头蓦地紧锁,他实在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很多事情都是事不过三的,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的说,母妃却是怎么都听不懂他的话,一次一次的让彼此间的关系降到冰点?这样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谁都没办法知道他们母子间的下一条路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人的耐心总是很容易告罄的,也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会对自己的琴声母亲有什么脸色了。 但是宛贵妃却是半点没有将儿子的不快放进眼里,她显然依旧固执地将自己希望的一切强加在朱照身上,她以为不过这一次,以后他想做什么自己都能由着他,可是为什么这个儿子就不能明白她这个做母亲的苦心呢? 所以她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不管在自己的儿子心里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要努力地促成这件事,这是她能给儿子的一份大礼,只要让他的皇位坐的更加稳当,做什么都可以。也许将来到他真的坐到那个位置上才能明白自己这个做娘的苦心把。 “琳琅别站着,搞得生疏了似的,快坐下罢。” 琳琅这一次没有看朱照,坐下来笑道:“娘娘喜欢琳琅,这是琳琅的造化,只是琳琅这次怕是要辜负娘娘了。这段时间琳琅想了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我和六哥这事也不能是我一门心思追着就能成的。六哥不愿意,我喜欢他就更不应该逼他,这样对谁都不是好事,以往我们还是兄妹间的情分,如今却因为这件事情快要闹的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不想看到我们变成这样,所以贵妃娘娘,琳琅只想和他做兄妹,往后再不要提这种事了,但是六哥的是便是我的事,不管将来有什么,只要六哥说一声,我会想进一切办法让我爹站在六哥这边。就是不知道六哥还愿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认我这个妹妹。” 宛贵妃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阵心疼,抓着她的手问道:“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有什么想要的总要争取才是,你忍心让别人就这样从你的手里抢走吗?有我在,哪能由着他,我有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要怕。” 琳琅还是脸色惨白地摇摇头,看着朱照的眼神越的眷恋。 朱照的脸色依旧不见好看,而是看着这个眼前的女子,却是他们很小就熟悉了,他想把彼此最好的关系定格在兄妹轻易上,是她不愿意,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她的示好,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相信,里面到底有没有存在着别有用心的东西?他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所以这样只会让他反感和痛恨,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信,也不要急着落人家的人情。 朱照笑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不再生事就好,不然我平日里事情很忙,还要抽时间来应付你真的很累,我也没有那个耐心。看在以往的份上,我们都彼此放彼此一条生路罢。” 琳琅的脸色越的不好看,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这一切都是她的执着造成这样的,谁也不会同情她,不过她也不需要同情,如果做不成夫妻,那么她甘愿一辈子在旁边看着他,只要他活的开心快乐就好了,这样她的心里也能觉得完满一些。她一早也就知道六哥不会再相信她了,心里何尝能不难过,看着他英俊清冷的面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做才能换得六哥的信任,哪怕将来不能在一起,她也希望能做回到那个得他善待的妹妹。其实人都是很容易贪心的,一旦进入到那种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局面里,这一切都像是魔怔一样。 等幡然醒悟的时候,突然现连最初那些单纯的关系都回不去了,也许当初他离开京城去晋州城就是个错误,那个时候只要她想进一切办法将他留在京城该多好,也许他就不会和那个钱云又什么瓜葛,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变得这么难过,一切都得归罪与那场不该生出来的宫中乱事,生生的把他们彼此的命运都做成了这样的结果。 宛贵妃心里不高兴道:“你们以前就是很好的关系,现在怎么能委屈了琳琅?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琳琅是什么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阿照你不能太让人伤心了,这种糊涂话往后也不许说。我这次也是看过了那个钱云,她身上哪有半点皇家人的气质?不管你说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认的,所以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朱照凉凉地看了一眼母亲,心里有点好笑,她总是怕自己好似的,一直不停地想要用各种理由来威胁自己,可是这种东西早在他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的时候就已经忘在脑后了,谁也不能让他怎么样,更别想他能轻易的妥协。早几年前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存在了,所以随她去罢。 “母妃想做什么就去做罢,儿子也不会多嘴说什么,只是也请您想想,往后都要这样地要求我吗?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早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没办法自己做主的人了,所以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罢。” 宛贵妃眼看着这个儿子就这样从自己身边离开,她又急又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才气急败坏地冲着姚琳琅说:“这个小子,怎么就不能听我的话?我这个母亲是要害他还是怎么的?那个钱云,满身的铜臭味,我在她的身上没有看到半点值得让我高看的东西,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了那个人什么,怎么就是怎么说都说不通呢?” 姚琳琅如今也真的不好说什么,闻言只是笑道:“兴许她就是有什么让六哥高看的地方把?这种事情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说的,就像我喜欢六哥,为什么喜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栽进来,可是等我明白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这样做其实是错的,只会让喜欢的那个人讨厌我而已。只是我现在明白了,可是六哥却不能再相信我了。娘娘,如果您心里还有琳琅,就不要强逼着六哥娶我了,我不想让他怨恨我一辈子。” 宛贵妃就算有心再坚持什么,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惋惜,什么都比不得眼前这个女子真的当了自己的儿媳妇的好,这样往后又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连在一起的,因为她会随着皇上离开京城,这里的一切都会属于自己的儿子,所以没有什么比这种关系更为牢靠的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总不能不顾着你的心思强逼着你。我心里只是惋惜而已,朱照实在是看不明白,我真怕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管孩子长得多大,在我的眼睛里他就是个孩子,什么事情都需要看着,生怕他一不小心给走错了,我这心真不知道得操到什么时候,可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在里面使了多大的力气,他也不会认我的好,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事欠着他了,这辈子就要这样的来补偿他。” 姚琳琅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开口,以后这是非满满的宫廷,她以后不会再想着进来了,因为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并不希望能够见到自己,所以她又何必找这种不同快呢?那段过去只能成为他这辈子的执念,哪怕到地老天荒,她什么都不会在乎,她想要的唯独是看着他好好的,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朱照这一次并没有在皇宫里停留,就连他记挂在心间的五哥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他不管别人说什么,他现在疯狂的想见到自己的妻儿,他们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牵挂,谁都不能撼动他们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就算是自己的母妃,他也不愿意再听到她说钱云的不是。 钱云彼时白天和柳家的各处掌柜的学东西,想来她是适合做这个的,很多东西不过一点就通透,白天忙碌过后,晚上陪着自己的女儿,而心里却开始变得迟疑起来,总是想着那个男人,可是突然却觉得心里像是住了两个人,两个都是自己爱的人,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愧疚起来,她尚在出神,听到外面的丫头说了一声六皇子,她忍不住笑道:“宫里不忙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真是不巧,孩子这会儿正睡得香甜,怕是今儿晚上很晚才能醒过来。” 朱照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温柔不已地说:“无妨,就是想你们了而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事情能够消停下来,我也能安安心心的痛你们多待阵子。” 钱云只是笑了笑:“我和孩子一直会在这里等着你,你只管忙你的大事便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朱照叹息一声,亲吻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扰乱了彼此的呼吸,但是其中却没有那种味道,两人彼此都享受着这种静谧而又温馨的氛围。 他的脸上依旧充满了淡淡的忧伤,钱云顿时明白过来,本该得意的他,能让他如此伤神的,也唯有自己身份的事情。从宫里出来,想来是贵妃娘娘又说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了。这般竟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了,这种事情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这个男人的心比自己的还要重,总是固执的想要许她一个地老天荒。 她的心里一片感动,抱着他的胳膊说着这两天的趣事:“我这几天教着曦儿说话,虽说这会儿还显得早些,不过想来他听多了等往后开口的时候就会变得简单些了。” 朱照摸摸她的头发,一脸温柔:“有你照顾着他,我心里放心的很,等他将来大些了,我们给他找这世间最有学识的人来教习他的功夫,让他知晓天下事,更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钱云低低地应了一声:“我也可以让他学经商之事,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他也可以有个可以让自己安生立命的本事,我这做母亲的也就可以心安了。你和他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珍视的人,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盼着你们能好,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受得住。” 朱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登时脸上的神情变得冷淡又难堪起来,他沉声说道:“你当我是什么?我不是那种会移情别恋的人,所以你想的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听我的话,往后不要把这种事情放在心间,这样只会让我们变得疏远起来,我如果要是那种会轻易变心的人,就不会想进一切办法给予你能够站在我身边,你和我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差别,在我的眼里你一直和我是相等的身份,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记得相信我就是。如果将来我要是真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我朱照必然遭五雷轰顶。” 钱云这个时候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呵斥他胡说八道,而是笑着说:“我一直相信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空,我们出去玩玩把。瞧着这两天会下雪,我们去我外公的庄子上看雪赏梅品酒,做些文人雅士做的事情。不过谈什么诗词就算了罢,我实在吃不消,在晋州城陪你读书的日子实在让人难熬,我向来喜欢多睡一会儿,为了怕在你眼前丢了面子,每次醒过来都很费劲,那个时候,铜雀总在我旁边求爷爷告奶奶的一阵求,我才能爬得起来。那好像是昨天的事情,铜雀也不曾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情。我一直将她当妹妹一样的护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很多复杂险恶的事情我都从没有让她插手过,现在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把很多丑陋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事情的时候将什么都想的很简单,也就不会轻易受到别人的蛊惑。我总觉得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错在我生在这样的家里,我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亲人。” “其实我现在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难受的很,现在的铜雀也许心里真的平静如水,那些事情就像是一道烟雾从她的人生中褪去了,也不知道她有时候会不会想起我这个小姐,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对她很过分。你看当初不管多么亲近的两个人,也会有翻脸的一天,这种事情真是让人绝望。人都不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能顾及到的只有现在。” 朱照抱着她,轻轻的恩了一声,说道:“过去在你我生命里出现的人那么多,并不是谁都值得我们去记住的,就像是细沙沉淀下来之后,留下来的石头也不过是那么几个,我们去在意太多的人只会让自己变得不好过,所以你的眼里放着值得你这般对待的人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也许是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必放在心上,来往随他。可惜,我的母亲并不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能够忽视的人,她对我很重要,但是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钱云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之间又起冲突了吗?如果是为了我,我跟你说过几次了,没有必要的。” 朱照笑着说道:“无妨,不过是遇到了姚琳琅,我一直将她当成我的亲妹妹疼爱,可惜谁能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子。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都不听话,哪怕是将难听的话都说尽了,她还是要一意孤行,现在她终于想明白了,可是当初的那种心情却是回不去了。我心里真的比她还要难过,当初我在众位皇子面前总是被冷落的那个,在五哥出事后我更是长久的一个人,恒晟虽然陪伴在我身边,但是我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是她总是从共外面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进来,那个时候两人之间都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就是单纯的觉得可以一起玩耍,再不用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再书桌后面读书了。”c 原来不管是谁是什么身份,都有让人听着心酸的过去,钱云将他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她轻声安抚着:“都过去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这世间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也许你们之间的缘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往后有我们陪伴在你身边呢,所以这个时候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我看你现在疲惫的很,不如先好好的睡一觉,也许明儿一切都变得好了呢?” 朱照看着映照在窗户上两人的影子,忍不住笑道:“也好,对了,我要和你说个事,改天我带着我的五哥来见你,他虽然身体不太好,在皇宫里待久了,这等天气,我也想着让他出来透透气。不如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正好带着他一块罢。” 钱云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意见,她现在没什么牵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道:“就听你的罢。” 两人相拥着好眠,只是钱云的梦中突然又出现了前世朱照孤零零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面景色的样子,那份浓浓的孤独让她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前的心情,顿了顿,才笑道:“今儿不忙么?怎么在这里待着?” 朱照笑着回过头来,整个人身上都绽放出耀眼的光彩,笑着看向她:“你来了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都在处理政务,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很快就忙完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外面的一切胡思乱想。你呢,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这两天可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你说下一世我和你在一起了是吗?虽然那个人依旧是我,可是我还是羡慕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不像我只能这样看着你,却连亲近都不能亲近你。” 钱云跟着他在凳子上坐下来,笑道:“我倒觉得这是老天对我们的善待了,如果不是偶然做梦,我竟然不知道我的身后事会是你帮着打理的,我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居然是你。你和他都是一个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不要说这种话,你要开心快乐些,不要再往自己的心里装那些事情了,我会担心的。” 朱照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一直盼着来生能和你在一起,那个人和我没有什么不同,也算是老天同情我,让我的心愿成真了,我应该高兴,不该这么的泄气。你们有了儿子吗?他待你好吗?” 钱云觉得这样小心翼翼地朱照有几分让人心疼,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从相遇那刻就开始了,无不叹息这说:“如果当初我能把这一切看的通透些,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人生的轨迹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罢?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你这两天可有好好的用饭吗?我那天听太监们说你常常忙得忘了吃饭,时间长了身子哪能受得住?你不要这样亏待自己的身子,我心里的愧疚感会更深,我也会放不下,只会觉得难过。” 朱照现在的心简直像一汪温柔的水,听她这样说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弯起来,赶忙摆手说道:“这是我的错,往后我再也不说这些会让你难过的话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每天都在期待着我们之间的见面,所以往后我们都该快乐些。如果我能看到孩子长什么样该多好,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我也渴望着当父亲,可是那个人不是你,我就没办法动那样的念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人果然是不能贪心的,可是现在却又不能不贪心,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想着能和你更亲近点。如果到我死的那天,我能够抱抱你该多好。” 钱云摇摇头说道:“那我宁肯这辈子都让你触碰不到我,我希望你能活的长久些,这世间有很多美的东西,你应该要好好的看看才行。等有机会,我会和你一同去赏雪煮茶,这样可好。” 朱照的心情明显好转,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浓厚,像是献宝似的说:“最近我时常去看母后,她现在对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冷淡了,虽然话不多,却也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有时候这些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自己求了那么久的东西,有一天竟然全部得到了。心突然就被填满了,只觉得连外面的景色都变得漂亮起来了。” 钱云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这一世的朱照真的很可怜,不过也许没有这一世他的善待,就不会再她重生后继续和他有所瓜葛,这便是人们说的因果罢? 梦中的时间明显和真正的生活中的时间不一样,过得十分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黑夜,他明明已经疲惫起来,却还是强逼着自己睁眼,那副样子看起来让人心酸不已,他像是知道钱云要说什么话,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要说让我好好的睡?可是我不想睡着,上一次我醒来之后你已经离开了,我难过了好久,这一次我想不睡,一直看着你,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 钱云抿嘴摇头道:“别说胡话,也许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忙,你好好的睡觉把。这一次,我保证,你睁开眼的时候我还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朱照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疯了,他居然真的听话的睡着了,平躺着身子,嘴角挂着温柔的笑。钱云忍不住在想,他的睡梦中是不是会有自己的存在? 漫漫的长夜,她不过轻点一下就能翻过去,可是她现在想去看看钱浩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失去了一切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当初她所承受的所有怨恨和难过,这些人也尝一遍,忘了过去多久了,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们活得痛苦的表情了,偷来抢来的东西总是用不踏实的把? 思绪一动,整个人很快就走远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关押他们几个人的院子里,即便是到了晚上也能听到看守侍卫的打骂,还有淫邪的笑声。 走近了只见那几个面目猥琐的侍卫对着如姨娘和钱秀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而钱浩怔楞在那里不闻不问,像是已经习惯了,他先前也曾心高气傲的想要理论,可是换来的不过是一阵不客气的毒打,他一把年纪了实在受不得,只等忍气吞声,到现在就算听到母女两人的哭喊也无动于衷,而那个长大成人的少年郎,此时躺在地上,一身的狼狈,上上下下都是伤痕,想来是年轻气盛顶撞那些人不过所以被打的爬不起来,看着真是惨。 钱秀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对着钱浩哭喊道:“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看着他们这些对我们?你说过要护着我们周全的,可你看到我们被人欺负,就这么看着,你的话还能听吗?你真是让我们失望,我弟弟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你看着心里都不觉得难过的吗?” 钱浩依旧是那副样子,嘴角的笑阴狠而惨白,他喃喃地念叨:“这一切都是钱云那个该下地狱的死丫头害的,如果不是她,我好好的家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恨死她了。可是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钱云看着梨花带雨的两个人,神色平静,这些侍卫都不过是沾沾嘴上的便宜,倒是不敢碰钱秀母子的,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万一皇上哪天后悔了想起这个人来,把他们做的这些事情给说出来到时候他们又几条命都不够被砍的。可是实在是忍不住嘴贱,就算得不到也想着撩拨两下,这些大户人家的女人都是好颜面的,不过说两句污言秽语就要死要活,可是真要他们死却又舍不得,真是口是心非的很。 哭哭啼啼的听久了只会觉得烦,这些人今儿吃够了好处自然很快散开了,也不待见听这些听了又听的指责和怒骂,真是一家子麻烦人,破事多的很。 如姨娘这会儿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脸不停地哭泣着,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是她看中的,再加上以前她做的那些亏心事,所以来报应是必然的,她现在也不愿意去争什么了,毕竟没什么用。现在一家人连顿饱饭都吃不到,她只是心疼地跑到儿子身边抱起发着微弱声音的儿子,哭着说道:“我的善儿,你现在还好吗?为什么不能给我找个大夫来,我的善儿在这么耽搁下去,我的善儿可怎么好?钱云,如果能听到,我求你救救我的儿子罢,我来生给你当牛做马我也甘愿,只求你能放我儿子一条生路,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子了。有什么错处你都找我来,可以吗?就当我求你了。” 钱云看着她哭的一脸凄楚,想当初自己呢?自己要找谁才好?她无视了如姨娘的恳求,径直往屋里去,原先那个指着她鼻子骂的祖母,此时躺在床上,像是油尽灯枯一样。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她的时候变得晶亮起来,虚弱的笑道:“你说这是报应,我也觉得是。我是不是因为快要死了,所以才能看到你?我到时候要和那么多的人赔罪,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原谅我,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个恶人,也许往后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钱云,看到我现在变成这样,你的心里是不是好受些了?其实我真的想说,我不喜欢你,你的性子比你娘还要不讨喜,她是个任人指着走的废物,只有你自己注意大,什么都敢做,这世上就像是没有你害怕的东西一样,我拿捏不住,所以只能想着办法让你远离。” 钱云却只是笑着说:“你既然知道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那么为什么还不能说这么难听的话?不怕到了底下他们找你算账吗?你到时候不知道会承受怎么样的对待。” 钱老太太抿嘴笑道:“横竖就是这条贱命,有什么怕的?他们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我不怕。那些人我已经对不住他们了,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老爷不要真的将我推开,我这辈子是真的拿真心对待他的。我下去了会好好的和他认罪,求他看在我守着这个家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赶我走。” 钱云冷笑一声道:“祖母,您想的未免太好,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您心里不是不知道。你把好好的一个家害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他要怎么原谅你?自古做婆母的应该是事事劝解儿子往正道上走,告诉他们如何做人,而你却是生怕他便好,不停地将他往外门邪道上引。这天下间,不管多少人说我没有人性,唯有你们说不得,我缺失的这种东西,是你们一手给毁掉的,所有的错全都应该归咎在你们的身上,特别是你祖母,如果没有你的允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钱老太太眼底的光突然暗下来,良久长长的叹口气,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我记得以前的姐妹在弥留之际,说看到她的相公来接她了,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下去了,不知道我的相公会不会也来接我呢?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他能看到我的诚意,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阿云啊,你说你祖父会不会来?我真的好怕,他真的会不要我了。我求你,帮我在他面前说两句好话,我真的好怕,我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你太过不听话了,所以我才会不管你,你母亲死去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我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些事情,说你的母亲不过是意外死去的,如姨娘会哄人高兴,所以我就心安理得的受着这一切,谁知道梦原来都是会醒的,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来生还想和他当夫妻啊,我保证在也不会这样做了。” 钱云抿嘴摇摇头:“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所以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要离开,就不要带着这一世的那么多事情了,这一条路得走得多么沉重艰难?” 钱老太太这才看了钱云一眼,摇头笑道:“哪能不想,其实快死的人在弥留之际更多的是悔悟这一生的痛苦,我知道错了,但是老天却不愿意再给我这个机会了,遗憾太多了。他终究还是没来,看来不会原谅我了。” 之后再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话,钱云看着她的眼睛就这样合上了,可是头却歪着,一直向着门的方向,原来还是期盼着的,可惜祖父没有来,想来是不愿意再原谅她了。 她在祖母面前站了许久,其实都是嘴硬的人,一切都随着人的离去变得不再重要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直接面对死亡的时候,自己心底的惧怕没有让她来得及好好的想这世间的一切,却在面对别人生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清,她看着眼前没了气息的祖母,心头五味陈杂,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慌乱。 外面的钱浩像是有感应一般,他颓然无奈地从外面进来,但是再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眼睛蓦地睁大,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表情紧绷,随后看向站在一边的钱云,失控地大声喊道:“你做了什么?就算你心里有再多的恨,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害死她?你真让人觉得害怕,你被心中的怨念已经催化成厉鬼了吗?你这辈子都不能入轮回,我曾经还想着等这里的情况好转后,请人超度你,可是没有想到你尽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终究会得到你应有的报应的。” 钱云心里又气又想笑,可是最后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能让人看透的表情,沉声说道:“父亲大人难不成觉得我只要站在这里就是来害人的吗?祖母的情况想来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这怎么能怪我?人向来是有生老病死的,不要总是把一切都归罪在别人的头上。” 钱浩跪在钱老夫人的身边,这么多年家中但凡遇到麻烦的事情都是母亲在身后帮着他解决的,他从没有想过母亲竟然会这样狠心的离开他,他原先心里的沉重此时越发深,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改变这样的局面?他当初想了很多的法子谁知母亲却没等到那天,他心中的悲痛全部化为对钱云的仇恨,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恨意的光像是变成了一把利剑想要穿透钱云的身体,冷笑一声说道:“别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要不是你在当中作乱,我们一家人能变成这个样子?你祖母的身体向来康健,怎么好端端的居然会这么过世?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这件事同你没关系?你这种话谁相信,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答应娶你的娘亲,更不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悔不当初,你毁了我们全部的生活,你不是想要报复吗?我就在这里站着,你想要我死那就来啊?全家的人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迟早要被天打雷劈的,我恨不得你被永远关在地府,生生世世保守烈火折磨,在不能让你在整个世界上做乱。” 钱云的心一阵钝痛,嘴角这才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冷冷地说:“我何尝不希望自己和你没有任何的关联,我更不愿意做你的女儿。只怪当初我娘太痴傻,以为你是个良人,却不想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竟然残忍到害她的性命。这是老天给予你们的报应,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钱浩的嘴唇颤了颤,他看着母亲安详的脸,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也顾不得和钱云说什么,而是跪在床边说些忏悔的话:“是儿子不孝顺,将您害到这部境地,如果要是有大夫来给您看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真是罪该万死。娘,您醒过来啊,没有您,我不知道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走,您总说担心我,可是现在您能舍得下儿子吗?” 屋里钱浩的哀嚎声将外面的人给唤了进来,钱善拖着疲惫酸痛的身子进来,看着祖母已经闭上了眼睛,难过地忍不住跟着掉眼泪,这个家不管有多么不好,可是在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将他滕进骨子里的,他一度觉得能能够出生在钱家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是疼爱自己的祖母没了,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贪玩,父亲和母亲都数落自己,只有祖母一脸慈爱的看着他说:“我们的善儿是个懂分寸的孩子,你们别拿你们的那套说教来吓孩子,快来祖母身边,有祖母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的心狠难过,跪在地上爬到祖母身边,扯着老人家的袖子嚎啕大哭,想到什么转过身看着钱云,痛斥道:“祖母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害死她?就算当初发生了多少事情,你已经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为什么不能重新投胎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这样做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祖母这么好的人,你忍心吗?” 钱云眼里的笑突然变得冷凝起来,她低头看着这个长相俊美的人,凉凉地说道:“她的好从来不曾有半分给过我,你当我向这样做吗?我没你那么好命,我是钱家的嫡女,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宠爱,而你们这些分明是身份低下的庶子庶女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荣华富贵,好么好,是吧?你们拿走了我全部的东西,怎么不说你们的心思恶毒?居然还在我的面前指责我的不是,你们有什么脸面?说到底是你们抢了我的东西,怎么,我说的不对?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娘压根不是什么夫人吗?她不过是个妾侍,别人称道你一声就当自己真是那般身份的人了?可笑。我何尝不想被人照顾,如果她能护着我一些,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生死有命,谁也怪不得。只是因为你身边这些爱着的人,做了太多的亏心事了,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你别瞪着我,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也该享受够了,一个一个的该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钱善绝望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垂下头,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什么苦,家里的人对他十分宠爱,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而且他也不想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一直没在意过,谁知道有一天这些他不曾操心的东西居然就这样撞在他的身上,更是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摧毁,他闭了闭眼,垂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钱秀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理只有恐慌,她们是用另一种心情讨好老太太这才得意在钱家站稳位置,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并不简单,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想下一次钱云想害的人会不会变成自己?她不想死,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荣华富贵,她也不愿意死去,她想活下去,因为只要有这条命,所有的一切都可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她一直这么相信着。 越来越重的害怕让她忍不住往如姨娘的身后躲了躲,此时钱云的表情狠厉的就像是要吃人一样,钱云说她自己有那么多的不甘,她的愤怒因为他们的抢夺而生成,所以要让她消除痛恨,只能让他们付出彼此应有的代价。 如姨娘感觉到女儿身子的颤抖,无奈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这世间的事也许真的是有因果报应的,她当初也曾慌张,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大半辈子过了别人羡慕却得不到的好日子,好像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就这样把,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生与死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她唯一遗憾的是不能护着两个孩子,他们是自己这辈子最深的牵挂,不管到哪里都舍不下去的。c 钱云看着他们,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其实他们才是一家人,整个钱家与她和母亲来说,她们不过是钱家的一道注定被遗忘的风景,走得很快,更是让人抓不住。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她这又是何必呢?本来是想过来看热闹的,谁知道最后还是给自己添了堵,这种感觉真是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显然这里并不曾欢迎过她,那么现在她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讨人嫌弃了,她看着这些人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她想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这里的人和事务都同自己没有关系了。很多报应,倒不如换到下一世去看。 那些人并没有留意到她离开,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眉头紧皱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像是睡的十分不稳,脸色虽然好看了些,但是还是有些让人心疼的苍白,这个男人何苦这么低作践自己呢?她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是一次一次的失败,最终变成一道无力的苦笑。 只是没想到朱照的眉头却是满满的松开了,难不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努力吗?钱云也忍不住笑起来,时间安静,却是很快就流走了,她看着晨光照进来,照耀在他英俊挺拔的脸上,淡淡的光将他整个人都包起来,让人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副美的很的画,他的睡颜真的很好看。 而后她看到他的眼睫颤了颤,像是被太阳光给欺负醒的,眼睛里先是朦胧一片,而在看到含笑的钱云的时候,他猛然坐起身来,无比惊喜地笑道:“原来你真的没骗我,你没走,我还能看到你。” 钱云有些好笑他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当即笑着说:“我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不能食言,如果要是不能做到这样,我就不会答应你了。昨天睡得好吗?我看到你皱着眉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朱照难得的点头承认:“确实不大好,以前的很多人都来找我,做什么的都有,不过后来感觉到一阵暖风全将他们给挥走了,睡得还算好。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如果还能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那该是多好。” 钱云抿嘴笑道:“你还是心里装着事,现在我才算是想明白了,人还是得想开些,何必和自己的日子过不去呢?不过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才能让自己好受些,你说呢?往后我不会再看他们了,随便他们将来变成什么样。” 未过多久就有人来回报朱照说钱家老太太过是的消息,他也不过是叹了口气,也许是这辈子造的杀孽太多,他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无奈,摆摆手道:“罢了,也没必要再揪着了,将她送回去和钱老爷合葬在一起罢。” 其实都是命里的冤家,不管她多么的坏和对钱云的不上心,在钱云看来祖母最为真实的感情也就是对祖父的爱了罢。她甚为惋惜祖父不能原谅她,不过这个时候能躺在心爱的人身边也是一件好事了。 那人很快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两人,只是气氛有些沉默,良久钱云笑道:“有时候明知道仇恨随着生死而过,可是最后还是让人觉得唏嘘不已,人的执念过深,终究是没有办法完全放下和不在意的。” 朱照也跟着笑了笑道:“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我的执念让你来到我身边的,想来应该是这样的,不管怎样,我觉得很好,这么多年一个人的滋味真的让人吃不消,这座皇宫像是一个牢笼,一旦进来就逃不出去了,不管是喜还是悲都能在这里,自己看着自己咽下去。当初得不到,拼命的想要要,要了反倒却是困住了自己,不是别人不给活路,而是自己断了自己的活路。” 钱云看了眼外面的鸟语花香,笑着说道:“这里有这等美景可赏,我们还是不要念着过去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了,不管怎样都已经过去了,人还是要往前面看。就算这一世我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但是我依旧庆幸老天能让我知道过去的一切,而且让我的新生命中拥有一个爱我的男人,这种感觉是我上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但是他真的很好,很让人享受这种感觉。” 朱照也跟着站起来,他身上还只穿着里衣,一头青丝就这样垂落下来,一派怡然自得,更是慵懒的让人觉得嫉妒,他站在她的身后点头应道:“我住在这皇宫里这么多年,从没有好好看过这里面的景,如果不是你说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在意他们到底是何等模样,人有时候真的是让人搞不明白,如果换做旁人来说我也不见得能看在眼里,如今倒是好的很,你不过开个头,我却也觉得今天的太阳都晃眼的很,这么久了确实应该去外面看看了,在屋子里可不至于发了霉。你要同我一起去吗?如果你要是累了,明儿我们再去?” 钱云对着他满脸的渴望,却是没办法应承他,无奈叹息道:“我不敢答应你明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既然近在眼前了,还是不要让这些美景就这样从眼中流走,也许等到了明天,它们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美了。” 朱照脸上闪过一抹遗憾,听闻这样的话心里也跟着高兴,笑道:“你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那就这样把,我听你的。你且稍等一会儿。” 朱照并不怕她在旁边看着,他径自脱了衣裳换了新的,这才让外面伺候的人进来,他也说不来自己是什么习惯,那些不相干的人并不能触碰和窥探到他的身体,他在这件事上向来严厉,他早已经将钱云当做自己的人,如果她能够像常人一般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定然会将许多私密事都交给她,自己的婆娘照顾自己的爷们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可惜他自己却是没这个福气的,也只能让人咂舌,索性这一世的遗憾在下一世得到了弥补,心中倒也是稍稍痛快些的。他如今也不得不认,下一世的人是和自己一样的,所以就算自己不能拥有她最起码心里有了这样的安慰也能跟着好受些。 宫中的规矩繁复的多,钱云站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个男人以前看不出来,而现在却觉得他又天生的帝王气,不管做什么都独有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就变得紧张起来。 钱云想自己也许是因为重生后和朱照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并不曾将这位已经做了皇帝的人身上所有的一切放进眼里,自然而又随意,她有时候也在想就算把他给惹怒了他又能如何?不管怎样自己都是个让人抓不住没的人,顶多也是看着他在那里气急败坏罢了。 伺候的人显然很紧张,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钱云也就仗着那些人看不到自己,笑着说道:“看你那严肃的脸指不定得吓死多少人呢,你看看你身边的小太监,一个一个的就像是把自己的脑袋拎在手里了,瞧着可真是让人觉得可怜。这皇宫也未见得有什么好,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在你的面前自称什么奴才,但凡不小心做个什么错处都得怕这,生怕到时候挨了板子,你说人怎么就这般想不开?但凡有骨气的自己怎么不是能活下去的,为何偏要在你们这里放低身份。” 朱照难得的咧嘴笑,看着眼前的这帮勤恳照顾自己的太监,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你们伺候的好,下去领赏罢。往后若是用心不犯错,自然还有赏的时候。”说完他转头看向钱云缩在的方向,笑得很是得意,在钱云看来倒像是个想要讨夸赞的孩子一般。 钱云忍不住捂着嘴笑:“你也不看看你,可把人家门给吓着了,想来你平日里也不常给人好脸色,这才弄成今天这样子,罢了,你们皇家的事也不是我这种外人能说道的。” 朱照穿戴好衣裳就将人给打发了出去,径自走到她身边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当我照着你的话做了,却倒还是我的不是,当真是过分的很。你当我乐意这么多人围着我?也不过是宫中的规矩罢了,想来只有到死才能脱了这皇宫的框框调调,不然只怕是得一直守在里面,任是谁都没得办法就是了。你也别总说这种里外人的话来气我,我本就心中难过,你这般说更是拿刀子扎我的心。罢了,不说这些话了,我们这就去赏景儿去。你这般被太阳晒着可能受的了?若是不成我让人拿把伞来。” 钱云捂着嘴偷笑:“你帮我撑伞还是我自己撑着?要是给外面的人看到了其不得吓死?更何况我不想别人当你中了邪,要是传出写让人糟心的话来可怎么好,别让我这人害了你的正经事,而且我倒是不怕晒的,外面暖暖的,多舒服。” 朱照听她这么说也就由着她了,脸上的笑异常的耀眼明媚,像是一道漩涡能将人吸进去。他点点头说道:“难得得空,还是早些去罢。” 钱云看得出来朱照是真的高兴,他的嘴角上扬,整张俊彦都像是吃了蜜之后一般的享受,让人看着也忍不住心情好起来,皇家的御花园是收拢了全天下的珍宝的,那些从没见过的艳丽的花卉开的甚是美艳,钱云忍不住说道:“活人羡慕着皇宫里的华贵,却不想我有一天也能看到这里这么美的景致,倒是也不亏的。” 朱照嘴角的笑一直未断过,他向来对这种东西没有过多的感觉,心里也不惦记的,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笑,趁着没人在意的时候,低声说道:“往后只要你喜欢,我时常陪着你来看看,也省得你惦记。” 钱云嘴硬道:“有什么好惦记的?看过也不就是那么回事?倒是觉得还不如山野间的野花看着精神,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如今也算是长了见识,这样像倒是真的不亏的。” 朱照的脸上一派柔情,其实他能感觉出来,今天的钱云好像有些不高兴,因为她平日里并没有这么多的话,想来也是因为她的祖母过世的缘故,人就是这样,嘴里说着不惦记不难过,可是却是比谁都要想不开的,只是和这样的家人有了牵扯,能怪的了谁呢这都是命,谁也怪不得的,往后这种感觉只会越发的深刻。 只是让朱照没想到的是,难得一次宁静,却是被前面的娇笑声给引得不快,她怎么能把这些人给忘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朱照的脸色再看到前面那些人的时候蓦地冷下来,眉头紧皱,嘴唇微抿,那分明是极大的不悦和愤怒。 他难得有这般好的心情,却不想被这些人给搅乱,这是他第一次能和钱云这般悠闲自在的欣赏风景,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钱云看着那些人高兴疯了一样的凑过来,心底一阵叹息,说到底这些人才是他名正言顺的身边人,而自己虽然得以住在他的心里,可也不过是一抹缥缈的存在。 朱照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看着那些人越来越靠近,他用力咬着后槽牙。 钱云本来想说什么,可是那些人像是飞奔一样跑过来,让她有些被惊到了。其实也不怪她们,做了皇帝的女人就得要承受无边漫长的寂寞,没什么道理可说,成天的盼着,就算不能做正经的两口子可还是将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没有谁能想象到如果没有他的疼宠,这漫长孤寂的一辈子要怎么过下去?她们努力的将自己的委屈和难过藏在身后,将最好的一面表露在他眼前,为的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他的几分怜爱。 钱云越发觉得悲凉,是不是以后自己也将要承受这样的等待和煎熬?越看越觉得心头一片酸涩,索性撇开头看向别处了。 朱照没有来得及看她的表情,他虽然不喜欢这些女人,却也不能像对待奴才那样的训斥她们,冷眼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卖弄风骚,其实他的心很小,也只能装的下一个人而已,当初逼不得已,没有办法拒绝规矩,所以才将这些人纳进宫里来,充满利益和交换,这些人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好处,自然他也不会觉得愧疚。 “姐妹们陪着大病初愈的惠姐姐在花园里玩耍,却不想能遇到皇上,政事虽重,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才好。” 朱照头疼地看着弯腰行礼的这些人,摆摆手道:“今天天气好,闷了许久连喘气都觉得难受,这才出来了。惠妃身子可是大安了?” 惠妃是个极为精致柔弱的人,此时看起来皮肤透亮,脸上却显得苍白,任谁看了都觉得楚楚可怜,怜爱万分,只是可惜了这般好颜色,她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早已经住了一个人,不论是何等姿色都难以进入他的心中。 若是细细论起来,惠妃生得要比钱云更好看些,但是人就是这样,只要动了情不管这个人是何等模样,只要在自己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就成,旁的人再没办法多看一眼,所以这等好相貌再这样没有盼头的宫廷里当真是委屈了,若是到了寻常百姓家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稀罕。 钱云原本眼睛全都放在花上的,她并不想看这些人,谁知道自己往后会不会还要遭遇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听到惠妃娇柔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这等干净温柔的声音,就连她都忍不住动心,朱照怎么能放得下呢?她看过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色的宫装,听说是大病初愈,如今看着更显羸弱,隐隐透着风情万种,浑身上下透着大家气度,就她看来,这样的女子才是值得圣上眷顾受尽万千宠爱的。 惠妃轻笑道:“劳皇上惦念,臣妾不过是染了风寒,吃了太医开的药,如今已经好多了。” 虽然看的出来和那些女人怀着一样想要得到宠爱的心思,但是这种事情在她做来却和别人不一样,让人只觉得喜欢和赏心悦目,钱云忍不住双手环臂淡淡地看着她。这一世她和朱照的缘分不深,但是现在她心底却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的感觉,实在让人没有办法高兴。 朱照点了点头,望着眼前的这些人,虽说不喜欢,可是看着她们殷切期盼的目光还是有些悲凉,这些女子将自己大好的生命再这冰冷无情的皇宫里消耗掉,真的是最为痛心不已的事情,他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很快一闪而过,但是却让他抓住了尾巴。 “朕这些日子忙的厉害,也没好好陪你们,这几天让人备些你们爱吃的饭菜,就在这御花园里,就当是朕给你们的赔礼了。” 众人全都忍不住喜上眉梢,就连惠妃的嘴角都勾出了弧度,看着是高兴道骨子里的。她还想说什么,却听皇上说道:“朕心里还有几分事情未曾解决,需要好好的想想,你们自己玩去罢。” 惠妃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最终还是福身告退。她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不是没听说过再皇上的心里住着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为了她直到现在谁也没能走进他的心里,更没有人能得到他的传召,更遑论能够怀有子嗣?她自以为自己花容月貌,谁知道却还是敌不过他心里的那个人,他从没有来过自己的宫里,听说就连大臣上本劝解都无济于事。人大抵都是固执的,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了,可是心里还是存着这样的念想,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把,就能够突破重围走近他,她其实很明白,这样的男人最深情,一旦将你放进心里,这辈子眼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了。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自己放弃。 “臣妾告退。” 钱云清楚地看到了惠妃眼睛里的不甘和无奈,还有深深的眷恋,明显她是将这个男人放在心里的,若是朱照能够多看她两眼,兴许如今也不会过得这般孤独无依。但凡能在宫里待着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善的,她们比谁都能更好地适应宫廷的争斗,这样的女人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是比平民百姓都要可悲。 等她们走远了,朱照走到她身边有些尴尬地说:“没有办法,他们都是照着祖制选进来的,就算我对她们无心,却也不能不应付,我会想办法给她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大好的年华留在这深宫里太过可惜了。谁都羡慕帝王可以三宫六院,却不知道于我来说却是这世上最为难过的事情,人被放在火加上烤着,着实很艰难。朝堂中还有大臣逼迫,那些风言风语,说起来都是让人头疼的东西。先前还有钱秀帮着拦着,如今倒是成了风口子上的人,什么都是直接往我身上指着,连避都避不开。” 钱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说不出那些违心的话,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这个男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她实在不能忍受看着自己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亲近,这对向来小心眼的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你心里这般想,却不能明白她们的心思,我是女人,所以我瞧的明白,她们心里都有你,都是将你当做自己的夫君的,只怕是难打发的。若真是打发走了,这皇宫里得多冷清,萧条又难过。” 朱照笑着摇摇头:“我何尝能顾得那么许多?我只想着能全心全意地陪着你,一直到我死去的时候,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压在我的肩膀上太重,太累了,除了朝廷大事,旁的我再不想管。” 这几年他将一切很可能冒头的敌对势力全部铲除,如今的天下再没有那些怀着异心的人,不管是谁都不想遇到打仗,能够安然的享受荣华富贵,这才是他们追求的。再过两天五哥的儿子就会入宫,他会让他跟着自己学习如何处置朝中大事,若是能等到他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这一辈子尚算过的圆满,遗憾也没有那么多。 钱云看着头顶的日头,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是不是个错误?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兴许他的心还是能被人融化的,就像那个惠妃那般精致的人儿,与他配倒是顶顶好的。不过这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没可能收回去了。 环走一圈花开的甚是娇艳,姹紫嫣红,所有的好颜色都聚集在此刻了,空气中花香流淌,让人觉得身心舒坦,她忍不住笑着回头,却看到他皱着眉头,定定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这么好的景致,可别辜负了才成啊。” 朱照揉着眉头叹息一声说道:“我以为你不高兴了,我如今可算是遇着克星了,你一阵沉默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生怕你记挂在心上,往后不愿意再来看我,那个时候我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你这等坏丫头。” 钱云忍不住捂嘴笑道:“你可真是傻,这里的一切又不是你能决定的,老规矩拿刀逼着你,不答应不行,更何况还有各方的势力要平衡,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不怪你。你不要觉得对不住我,心里总是压着事,说到底其实是我的错处罢了,将你害成这个样子,却也把自己给耽误了。幸好老天给了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们也应该知足了,你说呢?” 朱照脸上依旧一副凝重,不过脸色却是比方才好看多了,当即笑道:“你说的倒是在理的,人总是越在意什么就越放不下什么,我心里装着都是你,你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忽视。可要去前面的那个亭子坐坐?太阳这般晒人,会不会对你有害处?我会让伺候的人离开,这样咱们也能自在些。” 钱云倒是不怕的,她甚至有几分喜欢这样的天气,看着这样灿烂的时节,只觉得那里都透着勃勃的生机,让人的心都跟着亮堂起来。其实到现在,看过钱家人最后的下场,又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相待,心里的怨气并不像当初那般厚重了,当心理的执念能够稍稍放下来,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些,能够好好的喘一口气了。 不过她还是随着朱照走到那个凉亭里,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正好将阳光给遮挡住,唯有几许浅碎的光从重重叠叠的树叶缝隙间露出来,照在石桌上,倒也有趣的很。 宫女太监很快送上来果子糕点和茶水,朱照看着眼前的东西,忍不住苦笑道:“真是可惜了,我想你应该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去哪里都让人照着这个备着,如今你就坐在我身边,我却也没办法,你也只能看着,老天真是作弄人,别说吃的胃口了,倒是觉得有些难过起来。” 钱云摇头笑笑:“都说了你不必顾及着我,我与你隔着一世,能同你说说话我就很高兴了,这些东西你应该多吃点才是,瞧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还是憔悴消瘦的很,往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不然我放心不下。快吃罢。” 钱云对他的喜好并不了解,还是那段时间在云南才更为清楚地知道了他喜欢什么,心里还曾笑话过,一个大男人,看着什么都不挑,其实计较的尤其多,当真是难伺候的紧,钱云曾说过他两次,却被他收拾的话也说不出来,这种事情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朱照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也明白她想的该不是自己,因为他们除了再晋州城的那段记忆再无其他,与她拥有共同记忆的是另一个自己,他占据了最为真实的她,真实让人羡慕又嫉妒,如果自己能够拥有她该是多么好?他很想走近她的人生中,让一切都变成可能,他盼了一辈子的事情,到死那天能不能实现? 他有些吃醋,却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和未来的自己争风吃醋,听着实在有些好笑。 眼前的这些东西都是在晋州的时候他打听来的,他并不喜欢这些甜的牙疼的东西,可是现在却是一块一块的吃下去,当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能够同她一起呼吸,想把自己身边的所有都变成她的喜好,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是贴近这个男人的,他们之间没有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这种自己欺骗自己的法子虽然在安静下来成为一个人的时候更加难过和孤寂,但是即便只是有一时的欢乐那也已经足够了。 钱云见他出神,眼眸里闪现出一抹淡淡的哀伤,想来是自己方才不小心伤到他了,尴尬地将垂落的发丝拂到脑后,轻声说道:“若是得空不妨出去赏赏山水,这皇宫里瞧着太过冰冷了,你在云南那阵可有在那处玩了一阵?当真是山清水秀的好景致,我曾经想如果将来无处可去,便再那里定下来也好。” 朱照的眼睛里突然绽放出一道霞光,他抿紧的嘴角泛出一抹笑来,点头道:“那个时候哪有兴致想那么多,你不在身边,整个人都觉得麻木了,办完差就回来了。不过途径的山水却是让人喜欢的,但愿我能等到那天,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终老。” 他不是不知道其实老去的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罢了,不过就算将来自己变得如何苍老丑陋,若能有她在身边陪伴就已经知足了。 钱云看着他脸上的羡慕和憧憬,心也跟着软了软,其实她很想抱一抱他,啦一拉他的手,可是这道让人无可奈何的力量将他们给隔绝在外,遗憾也许成为他们彼此之间永远无法翻过去的一章。 再后来两人之间再没有旁的话说,她看着不远处阳光下的花,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定在她的身上再没有移动,就像是这辈子就这样就已经够了。 钱云突然觉得在这里的身体变得飘忽起来,顿时明白过来,离开的时间到了,也该醒过来了。 朱照比她的反应大的很多,就连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不舍地说:“你这就要回去了吗?我真是十分不舍得你,我嫉妒他能拥有你那么长的时间,而我只能在这里等着。你什么时候还会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钱云笑着点头,嘱咐道:“还是要好好用膳,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别亏待了他,往后我也能来多看你几回,不然可别怪我食言。” 她最后看到的也不过是朱照急切的点头,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只是可惜,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掌控的,以至于欢喜之后是更加浓重的失望和不甘。 钱云睁开双眼,看着横在自己胸上的胳膊,忍不住笑了笑,外面的天泛出淡淡的光,冬天真是天亮的迟,黑的早,这样的时候最是折磨人,让人觉得日子难过的很。她转头看了一眼尚在熟睡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有时候在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能够知道一切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没有办法接受,只当她是个怪物? 好几次想要把一切真想都告诉他,可是总是一次一次的退缩,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是就是觉得怕,怕他当自己是个怪物,一切美好都随着远离自己,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罢了,还是再缓缓罢,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也不迟。她不知道这个期限会是多久,也许是等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罢?那样就算发生什么让人失望的事情,她的儿子能够护着自己的安全了,他也能更加放心些。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彼此的缘分能走多远,她忍不住靠近他,环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淡淡地说道:“朱照,我真爱你,但愿我们之间再不会有哪些让人痛断肠的事情发生,我只想和你好好的过完这辈子,我就没有遗憾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朱照在她靠上来的那刻就已经醒过来,迷迷蒙蒙中听到她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心里更加高兴,那些横在他心上的那些事情此时此刻又算得上什么呢? 钱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大亮,伸展懒腰,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也没有起,反而是嘴角噙着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笑道:“真是比曦儿还能睡,方才下人在外面通报说曦儿醒过来了,我让她们先看着孩子,等你醒过来了再说。” 钱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坐起身来开始穿衣裳,待洗过脸用过早饭,走到外面才发现竟然下雪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晃得人的眼睛。 朱照跟在她身后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就去外面赏雪罢?” 钱云自是欣喜地点头,想着自己今儿还未见儿子,笑道:“还是先看过我的宝贝疙瘩才成,真想让他快些长,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能一块去赏景了,说说笑笑的多热闹。只是不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这个当爹的眼睛里还能不能装得下我们了,罢了,还是不说这些让人难过的事了,十几年后的事情,谁能猜得准呢?” 朱照的脸上并没有不悦,他也没急着向她保证什么,而是敲着他的头说:“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这样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到时候你且看着就是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会明白。” 说起让儿子陪伴在两人身侧一起赏雪,他倒也是打心里期盼着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天能够实现了。 乳娘将孩子抱过来,钱云逗弄着他,他倒是很给面子,见了钱云就咧嘴笑,见了朱照却是神色平静,倒是比他爹还能沉得住气,惹得朱照也忍不住笑。这个儿子看着长相随了钱云,可是脾气倒是和他又几分像的。 不过在两人要走的时候孩子却是哭闹了一阵,谁也不要只缠着钱云,真是让钱云好一阵无奈,只是外面的天色冷,实在不能带着孩子走,万一要是惹了风寒可怎么好? 自然是好一番哄,两人这才得以出门,倒是十分不易的,朱照忍不住笑着说:“着等小滑头,往后怕是难治的很,他只听你的话,往后我若是训他两句,只怕要闹个没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钱云听他这么说也是但笑不语,下人早已经提前备好了马车,待两位主子上了车这才驾车离开。 柳家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少房产,虽说几年都不会去看一眼,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心里尚且也觉得快意,而在京城赏景最好的要属靠近坪山的宅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好景可赏。冬天抬头便是满眼皑皑白雪,夏天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看雪落,听雨声都是人间最美的享受。因为近山的地方阴冷,所以特地命人修了地龙便是最难熬的时节也依旧温暖如春。 柳老爷最喜欢的地方莫过于这处了,年轻的时候时常陪着夫人来这里长住,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实在没那个力气来回跑了,这才闲置下来。 马车里放了暖炉,钱云手中还抱着一个鎏金小手炉,一张俏丽的脸蛋红润布满风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让人看了很是赏心悦目。朝廷中的人虽然觊觎商人的家产,心底却是看不起这些能言巧辩的商人的,朱照倒不会觉得商人有什么低贱之处,毕竟说起来一个朝代除了耕种的农人,出力最多的也就是这些商人了,没有买卖,这朝代也就倒退回去了,自然那些黑了心肝的人是得好好收拾的。 朱照想当初自己说过再不济也得指望着她来养活自己,现在瞧这样子还真有几分味道,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云不明所以,开口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发生什么让你觉得好笑的事情了?” 朱照摇摇头说道:“我最落魄的时候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人在乎我,若是这辈子与这个地方无缘,往后怕是真要跟在你身后讨生活了。” 钱云也跟着笑起来:“这倒是记得的,我当时想要是这样也好,反正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与那些不相干的人没什么关系,指不定他们还不如我们过得顺遂,只是没想到,你却是个骗子,心里藏着的事情足能让我惊讶,如今倒好,横竖是和你绑在一起跑不了。” 马车转上山路的时候又几分颠簸,钱云一个没坐稳,话音才落就撞进了他的怀里,靠近他的胸膛听到一阵好听悦耳的笑声,脸也不争气地红起来。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的,毕竟她当初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他最终会坐上皇帝的宝座,这才想进办法的想要靠近他,本以为自己在得到一切之后就能够心安理得的离开,也许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也不会有自己的存在,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爱一个人的感觉,来的措不及防,甚至差点让她乱了阵脚,但是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让她宁肯就这样不顾一切地钻进他的心里再也不出来。 两人没有在说话,等到了庄子上的时候,朱照先下了马车,而后伸出手将钱云扶下来,笑道:“咱们快些进去罢,瞧着这雪下的有些大。” 钱云头上戴着镶嵌了白色狐狸毛的帽子,更趁得她的脸娇小可爱,面颊绯红,呼出来的白雾遮挡了她的容颜,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笑颜如花,跟在他身后往前面走。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很难剔除,情愿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只想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天涯海角。 庄子上的人并不知道有主子来,顿时匆匆忙忙的准备东西,不过他们倒是高兴的,这里虽然自在,可终归在主子眼前伺候着让主子发现自己的好更让人高兴,柳家不缺钱,伺候的下人每月的月钱都能得不少,不过总没人嫌钱多,能得更多家里人也能跟着松动些,所以他们都很勤快。 管家何尝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只是柳家向来将一切事情都安顿好了,想要更改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来的还是小小姐和六皇子,人家怎么有心思顾着这些事?人总是对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抱着很莫名其妙的心思,以为只要自己不放弃不动摇总有一天能够实现,却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定下来的一道难以触碰的梦罢了。 他想了想还是赶紧跟上去,小小姐很少来这里,连京城都很少来,自然得用心伺候好,就连吃用都不能亏待了,必须得用最好的来伺候才成。 钱云和朱照倒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他们也不是刻薄的人,成天抓着别人的痛处,刁难别人做什么,所以只要过得去就成,自然也不会将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更是对那些人的心思不从了解,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这些下人存着这等心思倒是会觉得有趣的。 进了屋子里,将身上穿着的披风褪下来,而后坐在那里对着窗外看外面的雪,钱云笑道:“还是先缓一缓吧,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觉得累。许是这阵子坐马车坐的太久了,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劲。” 朱照在她的头顶上摸了摸,笑道:“时间还早,你若是困乏了就不妨多睡一会儿,我到时候叫你就是了。” 钱云抿嘴笑道:“那你做什么去?” 朱照回答道:“我就暂且在书房里看看书罢,这阵子时常接触的都是武将该懂的东西,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上的诗书气少了很多,总得好好的补回来才成。京城中的那些人都是重文武的,免不了要出去见几个人。若是被他们给挑着痛处,哪怕我这个皇子照样也别想听到什么好听的话。” 钱云撇撇嘴说道:“你堂堂一个皇子还需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吗?” 朱照抿嘴道:“早晚是要面对他们的,这些人大多是那种脑子一根筋的,也别指望他们能说些爱听的话,往后这些人若是入了仕途胆敢在朝堂上指着人的鼻子骂,不过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拥护,那倒是好的,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有这些人在你身边帮着说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什么都不在乎的楞个子,你要是真和他闹只怕还闹不过他们去。这样的人最是忠心。” 钱云才不管他的这些个事,被屋子里的暖风鼓动的只觉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身往屋子里走,笑着说:“你这些大事我可没什么心思去听,我这会儿实在困的厉害,我先去睡一觉,等睡饱了正好赏雪去。” 朱照冲着她笑笑,一直坐在原来的地方,好想方才说的要看书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忍不住又想起二哥,这两天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就算是最后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可是在父皇那里的印象却是救不回来了。获得信任本就不容易,更何况如今让人失望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想要恢复到最初,只怕是这辈子都难了,人心间的那条裂缝一旦断开怎么还能链接起来? 他很想去看他的,可是想到二哥是个很重脸面的人,怕是这段时间不会见任何人,还是等过几天再去罢。他的心里有愧疚还有无奈,他没指望二哥会原谅他,不过将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他的,不管二哥会不会接受。 窗户开着,一阵风夹杂着雪从外面进来,吹的人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砖头看过去,竟是比方才还要大了。 他虽说是自小在皇城里长大的人,可是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去处他却是不怎么清楚的,就像是个外客一样。这个宅子的视野很开阔,对面山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此时山上一片苍茫,入眼的是一片白,让人觉得很是气势磅礴,这天地间最为壮观的不是能工巧匠的雕刻,而是自然给与的惊心动魄,是由外二内所生出来的感觉,让人没有办法忽视。 朱照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放纵自己干脆在世间自由自在的行走,自此世界上在没有什么六皇子,可是浓浓的不甘心让他讲这个念头给打消了,他不能放任自己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要站在最高处,将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全部讨回来。 实在忍不住他站起身要往出走,正好遇到一个下人奉茶进来,见他要出去,赶忙说道:“殿下先用些东西吧,这会儿外面冷的很,这一身怕是不成。” 朱照想想也是,自己何苦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还是和她在一起看这些景色才更有看头。 他让下人取了些书过来,斜倚在软榻上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许是看得太过入迷了,竟是没有察觉到时间溜走的动静,钱云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吃食。 朱照看着他一脸惺忪的出来,娇媚的脸上透出让人心动不已的风情,他忍不住勾起唇角,走过去将她拉在怀里,笑道:“睡好了?可是饿了?别人都是吃饱了睡觉,你倒好,不过也好,吃完饭我们正好出去赏雪。只是来回这一趟,回去了怕是又睡个昏天黑地。” 钱云忍不住跟着笑道:“如此倒好,我也能避开外公给我安排的那些人,成天围在我身边跟我说些生意上的事情,时间长了谁受得住?我也正好偷偷懒。” 朱照摸摸她的头发,其实他们都一样,承担着他们必须承担的东西,没有办法躲开,他们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和这些东西有所牵绊,就算身份不一样,他们的日子都过得不轻松。 柳家如家也有她这么个宝贝疙瘩,这一切都是留给她的,所以才会更加迫切的希望她把一切尽快的学会。 “偶尔一半次到是可以,要是过分了可就不成了,我多少能明白外公的意思,他对你存有很大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他。” 钱云点点头,叹息道:“外公这辈子看着风光,其实过得比谁都清苦,我娘走后更是让老人家伤心不已,这辈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这片家业了,我怎么能不顾及他的心思呢?我一定得为他守好,也不枉费他这般疼我。” 朱照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羡慕她了,可是想起两人相同的经历,他总是想他们两人在一起就像是互相取暖和彼此安慰,不至于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 下人听到主子们要赏雪品茶,一早就将亭子给收拾出来,白幔横飞,白色苍茫,将人的眼睛里都变成了一片白。 茶香袅袅,白雾茫茫,除了轻轻的落雪声,天地间清净的没有旁的声响。 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如此只要彼此看一眼就能明白各自的情意。他们之间的情意已经不需要再靠着语言来表现出来了。 时间走得很快,快的都没有感觉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真是人生最无奈的事情。 两人在归途中,钱云靠着他的肩膀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他说:“也许父皇的耐心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想来该是这两天就会提出来了。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要争取一下,总不能放弃一点机会。” 钱云知道多说无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不管如何这是他的一番心意,她收着就是了。至于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再怎么难,她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苍白的世界里,这辆马车成为一个小点再路上走着,很快渐渐隐入其中,再无踪影。 这片苍凉,再无人能打扰。 回去之后,朱曦也是才睡醒,两只眼睛泛着水雾,看起来十分的可爱,钱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赶紧跑过去将孩子抱紧,温柔地说道:“我的乖儿子今天有没有听话?真是乖的很,娘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往后娘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你。” 朱照在后面看得失笑不已,还未开口,只听外面来了个人,行色匆匆的,一身太监的装束,让他看着很是不高兴,当即冷声问道:“有何事?” 那太监恭恭敬敬道:“是二皇子殿下差人来寻您,说是要同您喝酒说话,先前您不在府中请六殿下赎罪。” 朱照倒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的二哥居然转了性子,看着钱云无奈地笑道:“实在没法子陪你们娘俩了,我先进宫一趟,等忙完事情我再回来好好的陪你们。” 钱云抿嘴笑笑,安抚道:“家里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不要牵挂,还是忙要紧的事情重要。” 那太监听着这道声音很是温柔动听,在听她这般体贴的话,顿时想六皇子喜欢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什么时候都把男人家的事情摆放在第一位,不想有些不懂事的不分青红皂白总是缠着男人们不能动,却不想自己的男人若是失了势,你还能这么胡闹的陪着他?想来早该去寻找别的男人了罢。 只是六皇子的眼神未免太吓人了,所以他只看了那相貌美丽的女子一眼就赶紧别开视线,转身跟在六皇子身后离开了柳家。 钱云对朱照很是放心,他做事向来有分寸,而且自己就算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安静地陪在一边,他要是累了就给他自己的肩膀靠,要是烦了就开解开解她,这人生就是彼此迁就着过下来的。他太过劳累,她又不忍心让他心里不高兴,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些。毕竟他所面对的是生死的大事,半点都马虎不得,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轻则失去角逐的资格,重则也许能丢掉性命,她知道朱照身上的压力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重,她现在越发怜惜和心疼他。 柳老爷子进来,瞧她站在那里发呆,笑了笑,先是逗弄了一番曾外孙,这个孩子身上很有灵气,他一逗便笑得很是欢乐,让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快乐起来,只是钱云还未回过神来,无奈地笑道:“你这是怎么了?瞧瞧你这样子,真是魂都被人给勾走了,这么离不开,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你可怎么办?” 钱云听到外公的声音顿时忍不住笑道:“外公,您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的,那些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不好听我也不爱听。” 柳老爷子也只是笑笑,叹口气说道:“宫中二皇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说到底也不过是自作虐不可活,沉不住气的人也不见得是个明主,这样也好,就算他将来当上皇帝就凭他那等将自己的私欲放在前面,天下的百姓也不可能过上好日子。他心里难受,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兄弟,这些我都看得出来,这人虽说是善良些好,可也不能一直做好人,你不会怀疑别人,但是你能相信你身边的这个人不会再别的地方背叛你吗?他还是得多经历些事情才能变得更强大,你看他脸上的愧疚,我真是不想看下去了。” 钱云笑道:“外公,我相信他自己心里是有分寸的,这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慢慢消化罢,咱们也不能说什么,说到底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可能是我们看不明白把。毕竟再那种吃人的地方,物以稀为贵,可能是因为太过难得所以才更加难以割舍。我相信他,他是个懂得厉害关系的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在他后面。” 柳老爷子摇摇头说道:“其实你和你娘真的很像,她也是为了那个人什么都愿意做的人,不管我当初怎么拦怎么不认可她都固执的很,我不知道你将来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过完这辈子,那些烦忧的事情远离你,你明白吗?我失去了你的母亲,我不想你也走上她的老路子。你答应外公,凡事长个心眼,别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的去相信一个人。” 钱云知道外公是为了自己好,只能点头,只是心里却是感慨不已,这世上真没谁不在感情面前落于下风,就像他已经是自己的天了,如果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这些话她不敢和外公说,生怕他会担心。 而朱照快步回到自己的寝宫,本想换个衫子再去见二哥的,这一身风尘仆仆着实不大好看了些,可是等他走近殿里的时候,他看到二哥正坐在那里举着个被子来回的看,而五哥双手搭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神贯注的。 朱祥看到他进来笑道:“等了你这么久,我也没什么立场催你,毕竟你和我不一样,身边陪着的是你的心上人和你的儿子。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我要是也有这等福气该多好?如今倒是来了,却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我心里真是很,这个害了我的女人。” 朱照看着他叹了口气,眼睛里划过一抹痛心和不忍,却不想这道快的让人抓不住的感情全数落入了朱旭的眼睛里。他忍不住有些想笑,你看这么久的时间,六弟也变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了,他开始对自己的亲兄弟下狠手,其实明知道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那个时候他们兄弟相互扶持,一起玩耍,就是遭遇再难过的事情都能笑着彼此安慰。可是没想到,他们曾经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被遗忘在了角落里。 当初说要一起逃开这座宫廷的话,不知道重新提起,朱照的脸上会闪现出什么样的表情,这种小时候将一切事情都想的简单无比的让人听了发笑的话,想来也不过是一道风,早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他的眼睛里只有神色焦急和愧疚的朱照,自嘲的抿嘴笑了笑,其实他们兄弟之间也是会互相妒忌和吃醋的,水喝谁玩的来就会将别的人隔绝在外,现在他其实也算是个外人把? 二哥已经抢了他在朱照心中的地位,他们哥俩个终究还是疏远了,人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就算在心里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发生了,让人真是难以接受。 “二哥,你也别借酒浇愁,父皇心里肯定有思量,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不亲近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朱祥无奈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弧度,难过道:“父皇只怕是难改观,不过这一次也是我自找的,自己赶着往上面撞,谁能拦得住?我其实谁也不怨,只是母后对我寄存了那么大的希望我却一次一次的让她失望。其实我有些羡慕你,如果她要是能在我的身边,我这样做也是值得的,可是她的眼睛里压根没我这个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作多情白费功夫罢了。” 朱照脸上闪过几抹不解,疑惑道:“二哥向来什么事都和我说,我这么怎么觉得没什么印象?难不成是我忘了?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要不我同她说去?” 朱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踌躇一阵自嘲的笑道:“说来惭愧,我又怎么敢和你说呢?我瞧中的那个人你若是知道了,只怕是会大吃一惊的。我也布满你了,就是你家夫人身边的那个晴雨,在你和钱云办好日子的时候我见过她两回,心中很是喜欢,本想让她留在我身边伺候着,谁知道她转头就嫁给了你的侍卫恒晟,许是真应了那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不管告诉自己多少次都难以放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本以为时间一长就能忘记了,谁知道却让自己做出这等事。” 朱照一阵错愕,停顿了许久才叹息道:“这真是恒晟虽然是跟在我身边的人,我从没将他当下人,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谁知道” 朱祥赶忙摆摆手,扶着额头苦笑道:“这原本就和你无关,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世间唯有情说不出什么理由,我来找你是因为心里的话不知道和谁说才好,其实说到底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当个好弟弟,不像其他的人想必这会儿正在心里笑话我,想着我应该是和那个位置无缘分了,今儿碰到三弟,你没有看到他得意的神色。其实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就算我将来没机会,却也不会便宜了他,我会想进一切办法将你送上去,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将来全都匍匐在我们的脚下求饶。” 朱照对这样满脸狠厉的二哥只觉得陌生,却又感慨不已,这才是他们兄弟间的本来面目,没有谁是个善人,等遇到事情的时候所有人的真面目都在此刻展露出来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都觉得惊讶,他们这样的人都善于隐藏。 “咱们这样的人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找不到,说起来真是比一般人都不如,如果是个大假小姐这事情倒是好办的多,你看有时候这些事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却是那么难得到。罢了,还是不说了,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喝一杯,今儿就大醉一次,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就将这些事情全部忘掉,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得到自己想用有的一切。” 朱照犹豫片刻说道:“二哥真打算娶李大人的女儿吗?” “为何不?自己犯得错,总得承担,但是至于怎么对待她我可说不好,我总觉得这事当中有猫腻,好端端的怎么就只能找上我呢?如果确实是偶然我就认了,如果是有人想要害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不管哪个人是谁要是被我揪出来我哪怕拼尽权力都要让他尝到他该的道的代价。” 朱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并没有因为他的狠话而被吓到半分,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胆子不是被吓大的,就算是自己做了坏人也能心安理得地面对这个人,其实也得亏这些年所遇到的这些事情,让他很快的成长,再不是那个想要逃避的人。 他让宫人将自己存的几坛好酒给搬过来,抬头看到在不远处木然发呆的五哥,嘴角的笑意更大:“五哥在冷宫里受了很多苦,如果要是一直受善待,其实他过得比谁都要好,以前我和他说如果可以,我们就远远地逃离这里,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活着,各自娶一个简单的女人,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是谁知道才说完第二天,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好可怕,我们又没害谁,在哪位皇兄的眼中我们不是最没用的人?可惜那些人不会因为我们服软而放过我们,五哥还不是被害成这样?他如果清醒过来肯定会怨恨的,我没有帮他,更没有保护好他,那年他还那么小,肯定心里只有惧怕,他能信任的也只有我了。如果早知道,我就应该将他留在我身边,这一切” 朱旭的眼睛垂下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来他的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啊?他以为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如此那也知足了,心底空落落的感觉瞬间被填满了,能在离开之前听到自己最在乎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值得了。 朱照并不知道五哥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更未曾主意到朱旭眼眶变得通红,甚至还充满了水意。宫人很快将酒搬过来,怕伤了他们的身子,特地配了几样小菜,他笑着招呼着五哥道:“五哥也过来拿着筷子吃菜罢?你应该不会喝酒,算了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朱旭其实很想坐过去和他痛饮一场,可是他的身上藏着秘密,他不能让自己不能告诉别人秘密暴露出来,谁知道哪些想要害他的人会不会再听到他变得清醒后再下杀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自己重新陷入艰难的境地,过去那些苦痛的滋味,只此一次已经足够了。 朱照的脸上满是柔和,这种表情只有在面对钱云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朱祥看了一眼笑道:“五弟和你家的夫人一样重要啊,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和五弟的情分,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没有变过,这么说倒是应该庆幸我那个时候没有和他们一样欺负你们。在皇宫里,我们看似是兄弟,却是比任何人都活得孤独,话不能随便说,饭也不能乱吃,就连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身边还有那么的声音反对,如果想要反抗,就有可能面临彻底失去的结局。实不瞒你,母后已经知道了晴雨的存在,好几次她都要除掉她,是我答应会改掉好好的做人这才保住她的性命,可是谁知道,直到现在,还是被我自己给毁掉了。” 朱照叹了口气,抱起酒坛子往他的酒杯中倒满酒,安抚道:“这些都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二哥还是要想开些,不要讲这些事情记挂在心上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就算天天惦记着,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想来这个时候那些针对你的人暂且能消停下来了,毕竟父皇已经做出了安排,他们要敢质疑咬住不放,那不是和父皇过不去吗?我想他们都是聪明人,没人敢在父皇头上动心思。” 朱祥自嘲地笑笑:“你说的倒是对的,我如今也能过几天松快的日子了,再不用战战兢兢地怕别人抓着我的同脚,人总是紧绷着很容易疲累的,今儿放纵一回,往后要好好的寻思寻思,怎么样才能搬回这一局。” 朱照但笑不语,他抬头看向五哥,却见那个方向已经没有人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五哥从冷宫出来之后就和他们疏远起来,便是一句话都很难听到,人真的是无可奈何,他摇头笑笑,五哥受了这么大的罪,他不能再逼着他了。 兄弟两人一直喝到后半夜,这才困乏地睡着了,全都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睡的正香,在外面等着传唤的奴才,一不小心也睡着了,就让两个主子就这样睡在那里。等醒过神来的时候,才觉得事情大发了,只是两位殿下身上的衣裳是谁给披的?既然能做到这一步,为何不能将人给叫醒到床上去睡。但愿不会被人给发现自己偷懒才好,越想越觉得害怕,头上一直冒冷汗,直到第二天了还未来人找他的麻烦,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么好的当口居然不抓住机会来折腾自己,他可真是碰上菩萨显灵,遇上好人了,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福气,若是下次还得机会能出宫,他一定去好好的烧香拜佛。 大半夜不被人发现,会这样做的只有岑莲,她是得了五皇子的吩咐才这样做的,她知道五皇子的心里有看重这个将他解救出来的六殿下,其实她心里也很感激,如果不是他,他们两个人的日子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难过,所以五皇子一说,她二话不说就抱着厚毯子出来给他们盖上。虽说皇宫里温暖如春,可是大晚上的这么睡也是吃不消的,要是不小心得个病可真是遭罪了。 而朱照只是朦朦胧胧中感觉到有一个人影从自己的眼前晃过,并没有看真切那个人是谁,不过转眼见就忘到脑后去了,整个人都觉得困的受不住,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太监在外面焦急地喊他该起来上朝了,这才忍着头疼爬起来,收拾完还未醒过神来。 一旁的太监无不但有地说:“殿下样子瞧着很是憔悴,若是被皇上看到了,只怕是少不得要挨一阵数落的,这可怎么好?您是大功臣,在朝堂上应该受夸赞的,要是被数落了,那些想看您笑话的只怕是要揪着您的错处大做文章的。” 朱照走到桌子边吃早饭,闻言笑道:“他们尽管来就是,我又不怕他们,说起来二哥呢?” 这边话音才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只见二哥揉着头进来,无奈地叹口气:“昨天光顾着喝酒,忘了今儿还要去面见圣上,我反正已经挨了回数落也不怕父皇在训斥,倒是你本该是风风光光受赏的,跟着我,怕是也要遭罪了,真是对不住你,这酒可真是烈,我到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歇着。” 朱照虽然也难受的很,可是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笑道:“昨天那个太监是个糊涂,我竟然没注意到,他给咱们报过来的那坛酒是最烈的,罢了,也没什么,兄弟里私下里谈谈心而已,父皇想来也没什么好说。” 朱祥跟着坐下随意吃了两口东西,腹中的灼痛感也少了些,没过多久就到了时候,两人的装束都是跟前最贴身的人伺候的,所以瞧着脸色有些苍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都是芝兰玉树的人,一身华贵的衣衫穿在身上更显得人挺拔高贵,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果然两人前后脚进了大殿,就被眼尖的三皇子给瞧出了端倪,他向来嘴不好,哪怕就是再皇上面前那些混账话也是说的出来的,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两人堪堪站定,他的话就追着过来了,当中更有几分幸灾乐祸,群臣见惯了,只是垂着头什么也不敢说,恨不得钻道地底下,毕竟这是皇上自己家的家事,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看着,心里指不定怎么的不痛快呢。他们只得夹着尾巴做人,要是被抓着错处了,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瞧瞧你们两个昨儿晚上做什么去了?这一两个跟见了鬼一样的模样,怎么闻着有股子酒味?难不成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好歹要注意点,要是伤到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好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其实我倒是羡慕二哥和六弟,两个人的关系能这般亲近。只是六弟还小,我这做哥哥的还是忍不住想要提点一下,你跟着二哥要捡好的学,前两天二哥做的那事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你可得长点脑子,别因为一时爽快而害了自己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竖立起来的好形象。” 朱照神色淡淡懒得理会他,这样跟疯狗似的人理了也只会降低自己的身家,何必呢?倒不入安静的等待着父皇的训斥,横竖是要遭受这一场数落的,要是想着法子的辩驳,只怕是会让父皇更反感。只是他想的明白,可不代表这两天连连受挫的二哥能够撑得住气。 朱祥本来就已经很窝火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赖上自己,而自己的母妃和身后的家族因为自己的莽撞承受着本不该有的艰难,可是现在这一切难过却给一个旁观者毫不留情的笑话,任是谁这口恶气都难以咽下去,所以他沉声道:“你我好歹是兄弟,这般幸灾乐祸是为哪般?三弟还是先别忙着高兴,你难道忘了你自己也有很多的事情?只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像你这样,听说你手下的很多人都争相离开你,我记得有位先生可是连父皇都夸赞不已的,哪般睿智的人听说在路上遭遇了伏击还是三弟下的杀手,你这样做事可真让人觉得寒心,想来也跟在你身后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这般行径,往后还有谁敢在你手底下办事?有些话别人不说,只是给你这个面子,不让你太难看罢了,可是三弟偏偏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真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觉得唏嘘不已。六弟打小和我玩在一处,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让人羡慕?我比他大了好些岁,我做的错事自然不能让他跟我学者来,就算我没出息了,六弟如今可是朝廷的栋梁,将来咱们上下还指望着他保家卫国呢?三弟若是心里不服气,不妨也试着领兵杀敌,看看你自己可又这般能耐?我自己倒是承认的,我这点比不得六弟。” 三皇子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坐上的皇上出声给打断了,他脸上一派严肃,分明是不喜欢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不务正业,不说和善友爱,成天的勾心斗角,半点气都撑不住,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适合做这天下的帝王。若真让他们得逞,只怕老朱家的江山势必是要不保了,但是朱祥说的话却是说道点子上了,让他龙心大悦:“文武百官都看着你们,你们两个就给朕在这里吵?也不觉得丢人?两个不成体统的混账东西,当你们是市井上的泼妇不成?这次暂且绕过你们,要是给朕看到还有下次,看朕怎么收拾你们?” 天威不可冒犯,皇上既然已经说了话,两人也只得消停下来,狠狠地瞪视了彼此一眼,恭敬道:“儿臣不孝,求父皇恕罪。” 皇上抿着唇继续说道:“老二和老六也太过不懂事了,凡事都该有个节制,怎么这么胡来?早朝之上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活像是去哪里熬了一晚上的眼,像是什么样子?若是外面战鼓擂雷雷,朕看你们还能不能这般潇洒。都给朕收敛住,这件事暂且朕不追究你们的过错。还有廷文,昨天朕命人传你去说话,你倒好直接跑的没了人影,你在外面闲散朕不管你,在皇宫里好歹要有个做王爷的样子吧?朕给你寻的那位小姐本就觉得委屈,你又这般不上进,连你的这些个侄子们都比你强,你得朕看顾你到什么时候?” 朱廷文原本以为自己安静些,不随着这几个小的开口自己就不会被寻麻烦,正暗自庆幸这报应就来了,如果早知道,他就不挑在昨儿出去看绘娘了,谁知道外面得意,回来就得受数落,这么多人瞧着他也只得配笑着说道:“皇上恕罪,臣弟只是很久不回京城来,对京城中那些个小吃是甚是惦念,一时没忍住就出去了再者说侄儿们勤奋向上这是好事啊,年轻人有魄力,能为皇上分忧最是再好不过。臣弟您就别惦记着了,这么多年光看个文书就得头疼好几天,实在受不住这些个东西,若是换成旁的话本子,臣弟一天不动不吃不喝也能看的下去,求皇上明鉴。” 绘娘自是不会知道在朝堂上的老王爷竟会是这样的调调,谁见了他都觉得是个活宝,让人看着心情很快就能转好,以往朝堂上不管皇上动多大的怒气,总是在他三言两语之下就好转,可惜没有权势的王爷想来很少有人去巴结,就连他的这些歌侄子们暗地里也是瞧不起他的。 皇上被他给气笑了,当即冷声道:“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跟着他们这帮小崽子闹,不能闹出个什么结果来?不成,你再这么游来摆去,朕头一个不舒坦,这样,给你寻个轻便的差事,往后和他在一个衙门的大臣都给朕好好的盯着他,他要是有那一天跑的没了踪影,直接报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他。” 朱廷文脸上顿时变得讪讪的,看着自己还不如这些个侄儿们自在,苦着脸委屈道:“臣弟的好皇上,您费这个劲做什么?臣弟给您找根绳子,您把我给绑咯,您去哪儿我跟您去哪儿,不乱跑还不成吗?” 皇上这会儿真是忍不住了,脸上的严肃顿时如乌云散去一般明朗起来,指着朱廷文连声笑骂道:“好你个朱廷文,咱们老朱家这么些年就出了你这么个活宝,朕今儿就跟你明说,你也别打什么鬼主意,没那个可能,见天儿的给朕好好的当差去,别人做本分的事又赏,你要是哪点做的不合朕心思,直接罚。若是臣子们上报你的错处,照样当罚。” 朱廷文无奈地问道:“罚啥呀?” “罚俸禄,让你没那等功夫出去费时间去,好好的给朕当差,就不信治不了你。” 朱廷文眼看着自己怕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有气无力地说:“皇上可给臣弟留几个啊,臣弟还指望着这些俸禄娶媳妇儿,还有各位大人,看在以往本王未曾得罪过各位的份上,还请放本王一马,真是感激不尽。” 朱照跟着忍不住列靠嘴,在他身边小声说道:“要是给绘娘瞧见你这副样子,指不定下巴都得惊得掉下来,您那,咱们这全上下,还真是难寻您这么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朱廷文但笑不语,这是他这么多年所得的经验,人只有装傻充楞才能让人对你的防备心降低,不然四处树敌,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没有谁能真正的不在意,可是在能够安然无恙的生存下去之前,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那些争夺的念头是真的不存在的,他从来没有什么别的奢望,只想安然的活玩这辈子,可是现在他有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念头,那就是能够将绘娘这个女人一直带在身边,不管去哪里都在一起,就算相视无言,只要给予对方一个温暖的笑就是好的,他也就知足了。可是听皇上方才的意思,他的心思还是打算将一个富贵人家的姑娘许配给自己,他的心顿时称道谷底,就算是方才那些玩笑话,依旧不能制止他的心底里涌出一阵阵的苦涩。 朱照从皇叔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苍凉和无奈,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大抵是他们做为皇家人所面对的最为无奈的事情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皇家人为了自己的爱情而奋不顾身,可是到最后依旧还是没有躲过命运的安排,只能落得个惨淡收场。 他们无疑是在继续走前人的老路子,他们的前面依旧是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迷雾,至于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没谁能知道,无奈彷徨这些情绪全部堆在心头,给人一种沉重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皇上的注意力未在这件事上停留多久,很快就说起来云南的战事,对云南王造反更是痛心不已,当初正是因为对他们的绝对信任所以才将那块地方交给他们代为治理,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让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为他们已经可以和天抗争,真是天下间最为滑稽的事情,他大力的夸赞了一众将士,那眼睛里对朱照的赏识生生地刺得众人觉得生疼。这种对他们原先固定好的势力造成了很打的波动,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会开始分割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不管是谁都不能接受,更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生,所以现在他们对待朱照嘴上说着恭喜,年轻有为的话,而暗地里却是想着如何才能更好的打压他,让他这股才堪堪冒头的势力就这样销往。 其实在整个朝堂的人都明白其中的东西,就连坐在高唐上的那位皇帝更是明白,这种在暗处浮动并没有办法搬到台面上来说的东西,连他也是无可奈何。但是要做一个帝王,这些东西都是他必须要克服的难关,没有谁能帮得了他,毕竟如果要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下去的话,那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就算在怎么想和相爱的人双宿双飞,也不能拿着整个天下来开玩笑,这是对列祖列宗的不敬重,更是拿黎民百姓当儿戏。 正因为要磨练他,所以皇帝在众人的布满中对六皇子朱照大加封赏,这几次大功劳足以让他手握重权。你可曾见过一个人从最为低微的境地翻身一跃成为整个朝堂中最为有权势的人吗?这种人虽然值得人羡慕,但是同时也是帝王最为防备的人,所有的臣子不过迟疑片刻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皇上这样做的用途是为未来的帝王培养一道可以靠得住的城墙,六皇子并不是争夺皇权的人选,他只能作为臣子,为未来的帝王的所驱使,不然为何竟会答应六皇子一直渴求的事情?不过一个商户女子,对他的将来能有什么帮助?不过这也是众人所乐意看到的结果,所以他门方才的紧张已经全部放在了脑后,对朱照的态度也客气起来。 一旁的朱廷文心里却是有几分急迫的,既然阿照的事都成,那么他的想来也是可以的,当即站出来道:“皇上,臣弟有事要奏。皇上关心臣弟,为臣弟选妻子,臣弟满心感动,只是这几年在云南,有位姑娘一直陪伴在臣弟身边,臣弟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和次女子长相厮守,没有别人来打搅,那位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来相配,臣弟怕是要对不住人家了。” 皇上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他没想到廷文和朱照一个一个的都存了这种心思,感情都是在今天来给他找不痛快来了?沉吟一阵,摇头道:“不成,你好歹是地位尊崇的王爷,岂是那些寻常的民间女子所能相配的?这话往后不要再说了,朕不会答应的。” 朱廷文不放弃,咬牙跪下道:“臣弟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曾求过皇兄什么,求皇兄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答应臣弟的这个请求把。臣弟一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要长相守的人,这辈子臣弟愿与她远离京城,再也补回来。” 皇上腾地站起身,怒道:“好你个朱廷文,你当朕是吃人的猛兽容不得你?朕为的还不是你?你这等性子,将来你的子孙没落了,你心里可是痛快?你是朕的亲兄弟,朕比谁都想你能过的好,可是你多少也得挣点气啊,朕活着的时候还能庇佑你,若是罢了,朝堂之上不是谈论你我家事的地方,如果你执意,那么朕往后再也不会管你的事,你想怎么做都由你去。只是一旦选择了,就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你可想好了?” 朱廷文顿时欣喜若狂,连连叩拜道:“多谢皇上,臣弟永远记得皇上的大恩。” 皇上本来还想着给他安排的差事,瞧他眼里已经没有自己这个兄长了,顿时一阵失落,连心都拴不住了,还强留他做不喜欢的事情有什么用?他这个皇兄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让他在外面不受苦累,只要是在他的疆土之下,就不能有任何人欺负他。 其实皇上心里明白,欺负得廷文最深的就是他这个皇兄,初初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对谁都不信,哪怕就是廷文也被他赶到了离京城遥远又无法盘结势力的地方,两三年换个地方,可是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让兄弟两人之间的情分变得更加单薄起来,这是很让人伤心的事情,看着他对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人付出了全部的感情,而自己只能被驱赶在外面。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促成的,现在这般干预着廷文,想来廷文心里应该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很是冷情,不将他的感受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的隔阂终究是无法修补了,后来两人坐在一处偏殿里,一边品茗,状似不经意地问出:“廷文,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这个做哥哥的?你还小就把你丢到很远的地方,你那时候分明还小,对宫里还很依恋,我这个做哥哥的” 朱廷文低着头小口的喝茶,听到这样的话,抬起头笑道:“既然皇兄与我之间只是兄弟的谈话,那么我便也不遮掩着了。我不恨你,而是无法理解,那个时候我对整个宫廷只有厌恶,所以你让我离开我觉得反而是救赎。我年纪最小,你待我很亲,我什么时候都粘着你,可是有一天我现我最喜欢的哥哥怀着很大的野心,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怕,但是那样我也没有生出半点对不住你的心。可我在看到曾经在一起读书的哥哥们相继离开后,我真的绝望,这个宫廷太可怕了,一直那样开开心心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闹到这样的境地?不累吗?人生本有很多别的东西可以让人去喜欢,为什么就非得抢它呢?我直到大了以后才明白过来,权力对人的诱惑有多大,我想如果我那个时候也是哥哥的年纪,我会不会也生出争夺天下的心思,我在云南想了那么多年,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不会,因为哥哥你喜欢,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去和你抢。他们都打我骂我笑话我,只有你对我很好,是打心里疼着我的。只是你将我丢到外面,不闻不问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有点难过。我曾经想过,我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我看到了,不管当初多么好的情分,到了今天终究还是被淡化了,就像是一抹烟雾,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和你之间的距离也许有从京城道云南那么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最初。哥,你知道吗?我一个人的时候太久了,我觉得很累,幸好有了另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力,我不想辜负了她,我想和她好好的在一起。” 皇帝嘴角泛出一抹苦笑,其实道最后可怜卑微的是自己这个皇帝,曾经在身边的亲人都离开了他,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的也不过是自己坐着的这个位置,皇室家的人都是生来悲苦的,像是在偿还前世所积攒下来的孽债,一直到死才能解脱。可是人们都不能明白权势的滋味,一旦握上就不愿意放开了,而到最后,他才明白那些相忘不过是一场虚梦,他只希望以后再没有争夺,能像寻常人家一样,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这个地方再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那该有多好?他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真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要继承自己位置的儿子身上。 “如果哥要是真的不同意,我只怕这次是会真的恨你的,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你就是剥夺了我的生机,你觉得这样我怎么可能能原谅你?没可能的,真的,人都是有底线的,谁不会再别人触碰到自己底线的时候能够平静罢?” 皇帝听着笑了笑,无奈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想来你就不打算认我这个哥哥了。年纪大了才觉得忙忙碌碌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得到,各种苦滋味只有自己往下吞,你别看我这会儿过得舒坦,压在肩膀上的这个担子真是要把人压垮了,什么时候等我把这点东西交给他们,我也就放松了。” 朱廷文想到朱照,踌躇片刻,还是开口说出来:“皇上何必作践阿照那孩子呢?看似给了他很大的权势,这一辈子只能做个下臣,臣弟看来他比任何人都能胜任大任,皇上太埋汰他了。” 皇帝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叹口气说道:“他又你这个皇叔真心疼户他,我心里就放心了。这么多子嗣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老五和老六,真是愧对他们,我看着我好端端的儿子被他们害成那个样子,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老五在冷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我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只要我有什么动作,那些人的枪头就会直接对准那个孩子,我看不过去,可我又没什么办法,帝王并不是万能的,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安全,我这个做父亲的最为不称职。我只有冷落遗忘他,才能保他,可是我知道朱照他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他心里肯定也在怨恨我,不然也不会虽然对我这个父亲敬重,但其实疏离的很。人都是这样,等很多事情生了才知道后悔,我知道赶不上弥补,只是想他们能够少怨怪我一点,我这个做父亲的是真的很想弥补他们。” 朱廷文叹口气道:“那段时间,跟着朱照的那个钱云丫头请动了周神医出山,他医术了得,阿照想带着老五去给他看看,要是有机会能治好,也能消去你们父子之间的隔阂。我觉得该是让阿照去一趟的,正好我和绘娘也想南下,可以与他们一路同去,阿照并不比你好过多少,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放得下?阿照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决断。有时候真的怀念那个时候,两个半大的孩子缠着我要一起玩,那是我在外面很久没有听过的欢笑声,曾经有段时间,我真的很喜欢回来的日子,这两个孩子会陪在我身边,缠着我讲外面的事情,皇兄绝对不会知道他们那个时候说的是什么,你想听吗?我们从小不被父皇母妃喜欢,没有关系,因为遇到了皇叔才让我们知道外面的世界要比皇宫好的多,我们没有野心,我们不屑什么帝王之位,我们只想好好的过完这辈子。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出去找个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娶妻生子,和那座皇城再无瓜葛。你知道当时我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多难过吗?那么小的孩子,他们在这里感受不到半点情意,这是他们的错吗?不是,变得强大不是这样的,不是要这样被冷漠对待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想将他们带离这里。我现在知道错了,如果知道老五会变成这样,哪怕那个时候就是得罪你,我也要把这两个孩子带走,我真后悔。” “皇兄,你现在听到这些高兴了吗?你的亲儿子从不敢奢望亲近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唯一想的是逃离这里,宁肯不要你们爷要远离这里,我听着真是心酸不已,人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那么小的孩子,却要受到这样残酷的对待。我正因为自己经历过,我所以我才更加的同情他们。” 皇上颤抖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整颗心都跟着颤抖起来。他从没有想过那两个孩子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动了这样的念头,让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很是失败。 “我真不知道,原来阿照的心里是这么怨恨我的,如果老五现在清醒了,他对我这个父亲肯定也是满腹的失望罢?我真的不知道我总想着要对的起全天下人,没想到最后亏待了的,却是我自己的儿子,我真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也不知道他们将来远不远原谅我。” 朱廷文轻笑着摇摇头:“你是他们的父亲,哪用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你也有属于你自己的情非得已,很多事情都让你自己都背负了过多的委屈,其实这也不怪你,而且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多么过分的事情,毕竟你看阿照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的成长度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能独挡一面了。我知道当初哥哥是被迫进入皇位争夺的,因为这里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你不去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为了生存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其实我有些庆幸哥哥做了皇帝,不然哪有我的好日子可过?其实阿照是最像你的儿子,他看着很冷,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做事情有分寸,不优柔寡断,干脆果决。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也请皇兄多多的照拂他,毕竟将来那条路会走得很难,没有人扶持,他会很难过。如果我这个皇叔能有什么本事,必定是要帮帮他的,可惜我现在也是个保不住自己的人,什么都不能想了,也许这样就好了。我什么都不求,这辈子和我喜欢的人好好过完这辈子,我心里也就满足了,至于我的孩子,在我死之后,我会托福给阿照帮我照看,许他们一个好前程。” 皇帝有些心酸更有些苦笑不得,指着他骂道:“别说这种话,就跟安排身后事一样。其实,最懂我的还是你这个弟弟,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外面的大臣开口闭口都想我赶紧将太子定下来,我现在左右为难,我不能给我心里最中意的那个人招来横祸,让他成为所有人的箭靶子,可是立一个无德无能的人,我真是怕耽误了他往后的路,这个位置从坐上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让人过过一天痛快的日子,很多事情都像是噩梦一样缠着你不妨,可是你却没办法躲开。我听到你的话,心里开始担忧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我自己的的决定是不是最后会害了他,如果他要是不愿意,我又该如何面对他?” 朱廷文顿时明白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皇兄,难不成你心里中意的是阿照?他不会觉得不愿意的,因为他又自己要守护的人,就像是当初的皇兄一样,一旦进入了角逐再无法可能推开。我知道你很难过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为了这个位置挣得你死我活,正因为你是过来人,所以才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难以接受。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就算是明面上答应你在不会闹了,那么暗地里呢?一直不断地较劲,谁知道将来会生什么样的事情,如果真到了没办法收手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次云南王之乱,想来你心里应该有了底数,这样的人若是留下来,将来会生什么样的事情,皇兄可又想过?做坏事可是会上瘾的,当着你的面都敢鼓动云南王造反,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试探你?只怕是相看你对这件事情是什么反应把,然后摸着你的脾气动手。我不瞒你,我对你这个三儿子真是不喜欢的紧,小小年纪就心眼多的很,说话总是带刺,要是将来让这样的人得势,券商下的人都等着被挑刺罢。” 皇上虽然忍不住想笑,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怎么都笑不出来,只得点头道:“我心里有分寸,总不能让他翻过天去,他若是太过分,我给了的东西总是能收回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横着一道没法说明白的感觉,明明一切都在嘴边了却不能说的通透,也许这就是皇宫里独特的人生,习惯了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没有人知道,皇上和王爷说了什么,只知道王爷出来的时候脸色显得有几分凝重,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轻松的很,人们虽然很是好奇却是无处得知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只得作罢。倒是对六皇子朱照却是难得的拉拢起来,以至于他有心想去看看孩子都被这些人给挡着了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朱照没想到父皇竟会答应自己几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事情,就算是当初他的态度如何强硬,但是提的场合不对就完全有可能自此彻底没了希望,如今倒是剩下很多的力气,这个好消息还是要早些告诉钱云才好。 下朝之后,他因为被这些向来不怎么熟识的人给绊住了脚步,没法子,这才差了个太监替他去柳家跑一趟,说是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回去了。只是这种事情向来由不得他,哪怕如今他手握大权,可是对这些打着为他庆贺名义的人,他照样不能拒绝。有句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要想在朝堂上吃的开,如今正是认人的时候,即便心里再有什么别的心思也得忍下来,在脸上扯出笑去应酬这些人。 人的目的都不单纯,其中打着什么念头只要细细的想一想就能知道,只是人总是这样,哪怕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只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也许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会有用到对方的时候,多一个人多一条道罢。 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三皇子也难得的对他和颜悦色,想来是顾及着身边的二哥,所以才开口道:“六弟得父皇重用,这是天大的好事,不知不觉以前的小鬼也长这么大了。今儿为你庆贺的人这么多,三哥就先不凑这个热闹了,等哪天你空了,三哥请你和你的夫人好好聚聚,咱们兄弟间可不能就这么生疏了。” 朱祥狠狠地看着他走远了,怒道:“这个混账东西,以前眼高于顶,现在知道来安抚你了。父皇也是,怎么让你在这么个尴尬的位置。” 朱照摆摆手笑道:“二哥还是慎言的好,在皇宫里耳目众多,你才受了惩罚,要是再来个大不敬之罪,只怕是既然人家情,咱们就去吃一顿好的,以前我可是嘴馋京城天香居的吃食了,无奈实在没什么银钱,这两天本想借着钱云的光去吃一顿,如今倒是给自家人省下了。” 朱祥听着脸上的怒气全消,看着这个弟弟,忍不住笑道:“可把你给出息的,不久一顿饭?以后想吃二哥天天请你,虽说二哥现在没什么本事了,这点闲钱我还是有的。” 朱照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怎么没见着皇叔啊?他以前也向来爱凑这热闹的,只是可惜那会儿我都身份窘迫也是在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在宫里自己支个小炉子让太监去搬些肉菜来一锅煮了,倒也吃的美滋滋。” 朱祥听得心酸,同样的兄弟,可是任何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如果自己不是有一个当皇后的娘,只怕这辈子也活得甚是艰难,叹息一声道:“许是有事忙罢,听说父皇把他给叫走了,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嘱咐。你们关系好,若是这次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我真没有想到皇叔会有这样的勇气,为了一个平民能够放弃这京城的繁华。” 朱照笑了笑说道:“二哥这就不懂了,自在逍遥也有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乐趣,无忧无虑地走在天地间,只要跟在意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苦累也是甘愿的。更何况皇叔是父皇的弟弟,下面的人肯定会加以照顾的。我虽然不舍得,但是只要他过的开心我也跟着高兴。在这座皇宫里待久了,多少回闷锄病来的,人就是这样,别人想要的,与另一种人来说也不过是一种负累。还是不要计较太多了,能忘就忘记吧,那些苦痛。” 朱祥垂下头,自嘲地点头笑道:“你说的也是对的,好了,这么好的日子,这会儿就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其中冷暖,也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自己想法子去解决就是了。” 众臣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待见着两人从里面出来,赶紧抱拳恭维,自是一派和乐的氛围。 而钱云对于宫里来人并不觉得有什么,谁知道又是不是宛贵妃让人给孩子送来的东西?这个贵妃娘娘从来不把她当人,所以她也懒得去凑热闹,她看中的也是儿子和朱照这个人罢了,至于其他的人与自己有何关系?他们愿意做什么怎么做,都随他们去就是了。她这会儿手里对着很多账本要看,实在是头大的很,不过抬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拨拉算盘子了。 谁知道外公竟然从外面进来,看着还在忙活的外孙女,笑道:“我的好孩子,你如今算是苦尽甘来,方才六皇子身边的太监来传话,说是皇上准了你和六皇子的事情了,往后你就是他正儿八经地身边人,在不用受别人的冷眼相待了。我知道你嘴硬,看着不在意,可是别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的把?往后你就是正经贵人了,再没有人能这样对你了,往后管她是谁家的小姐,你比谁都有资格管六皇子后宅的事情了。” 钱云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平静如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本该高兴的事情上却能表现得这么冷静,实在没什么道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心里头嬴荡着的感动刹那间变成了滔天的火焰,在人的身体里翻滚沸腾,让人无法不在意。 柳老爷子有些不明白地问:“丫头,这等好事,你怎么也没个表情?这会儿可让晋州的人看看,他们是如何的瞎了狗眼,当初我看在老一辈子的份上将我宝贝的闺女嫁过去,小门小户还不知道感恩,居然这么的对待我的女儿和外孙女,其实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他们不会对你娘好。孩子,你是个争气的,往后让他们后悔去罢。” 钱云点点头,这才笑道:“外公,过去的事我们还是不说了,徒惹伤悲罢了。但愿娘现在过得好就是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运气,我就受着就是了,但是我不会就这么将过去的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错,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以为那个女人死了就没事了?” 柳老爷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虽然是钱云的长辈,但这总归是钱家的事情,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重重地叹口气说道:“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如今也是大人了,你觉得怎么做合适就怎么做罢,但是外公还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些,没必要因为这些人而让自己活在痛苦中。不管什么时候外公就是你的靠,你想要什么,外公都会想进办法给你。” 钱云笑着说道:“我知道,外公会把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所以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委屈,因为您在我身后,就是我的主心骨。其实也不大好,往后只怕是不得自由了,我本来就喜欢四处跑动,如今可怎么好?晋州城的买卖断然是不能丢掉的,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回去打理的。只是我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意做的顺还是不顺。” 钱云虽然人不在晋州城,但是王掌柜每次在出新衣的时候都会让人快马加鞭地将图纸送来,等她修改过后这才定下来,所以生意半点没落下,更受城中人的待见。不过程家的铺子因为有钱秀在,虽然比不得钱云,但是却也在晋州城站稳了脚跟,这两姐妹一时间在城中成了被人私下讨论的人,加上他们父母在年轻时候的那些事,一顿饭功夫都说不完。 虽然钱云的身份定下来,却没有再办一次婚礼的打算,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宛贵妃不答应。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宛贵妃生这么大的气,以至于连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干净了,待他来看着满地狼藉的时候,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息:“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把整个宫殿都给拆了吗?” 宛贵妃冷笑一声,有些歇斯底里地喊:“当初说好要挑选最好的姑娘给我们照儿的,你给了他大权,却让他娶个那般没身份的,她凭什么?恩?我的儿子是堂堂的皇子,是她那种低贱身份能配得上的吗?我不答应,我不会认这个儿媳的,你想都不要想。”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这么倔强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是你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阿照,你确定不是想给他招来祸患吗?人的用心一旦表现的太明显,就很容易成了箭靶子,你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我只是在保护他,你知道吗?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我是做父亲的,我需要考虑的事情比你多的多,所以你不要这样,我在朝堂上平衡两边的关系已经很累了,你让我消停会儿成不成?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 宛贵妃瞬时眼眶里的泪珠子刷刷地落下来,她的心怎么就没人能够明白体谅呢?阿照不接受她这个母亲,到现在皇上也跟着这样数落她,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一个母亲爱自己的孩子,一心一意地盼着他好,这样也是错吗?这样不觉得过分吗?这些人,怎么能这样?恩? 皇上最看不得她掉眼泪,赶忙从瓷器渣子里走出来,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对不住,我不该凶你,我只是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阿宛,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现在就在为以前我的所作所为还债。今儿和弟弟说起当初的事情,真是唏嘘不已。当初我本无意与皇位之争,可是当我发现我的皇兄们私下里都想那我的性命的时候,我不得不想办法保护自己,人这一辈子,自己的亲兄弟互相残杀,这是人世间最可怕撼人心的事情了。我为了保住性命,只得想法子在当中搏斗,哪怕就是杀人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你知道吗?我不止要顾着我自己的性命,更要顾着廷文的,他是我在皇宫里唯一一个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输。可是我现在知道,那些当初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重新出现在眼前。到现在,我的儿子也要经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能好受吗?不管我当初是用什么样的事情和他们的母妃在一起的,可是这些孩子都是我的骨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我的儿子想造他老子的反,你让我说什么?” 宛贵妃脸上尤带着泪痕,喃喃地说道:“我,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比我更难,可是我是我的错,你先消消气,什么事情总是能解决的,我们先坐下来。瞧瞧这地方来人,将这里收拾收拾,真是” 皇上看着她满脸赔笑,笑道:“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处,是我自己撑不住气。以前什么事情都能装在心里,现在但凡有点小事就想和人说,也许就是上了年纪了。” 宫里人早看透了皇上对宛贵妃是最为宠爱的,皇宫里的其他妃子没有一个是他们主子这样的,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哪怕就是和皇上动手,也能被原谅,这种事情不管给谁听了都是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的把。 宫里的人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异地的狼藉给收拾干净了,宫女上了茶,宛贵妃亲手端过去,陪笑道:“皇上快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您别这样,你想怎么着解气怎么来罢。” 皇上那次不是很的她咬牙切齿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因为这个女人已经进了他的骨子里,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再无法转开视线,为了这个女人他做什么都甘愿。正是因为她不想再在宫廷里带着,所以他生出了两人离宫纵游山水的念头。为了这个女人他已经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他的冷厉狠毒呢?大概都在岁月的流逝和她情意的浸泡中全部被驱赶走了罢? 皇上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沉声道:“真是个刁蛮不讲理的,年轻那会儿就是半点都不饶人,如今更是越发的过分了,也只有我能受着你这股脾气,要是换做旁的人,我看你怎么办。好了别闹了,这事情你就随着孩子去罢,那姑娘就是出生不好,也没什么不好的,又给阿照生了个儿子,你不是说那孩子生得很是漂亮可爱吗?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子上,你也不能接受她吗?你听我的劝告把,如果你要是执意给他一个好家世的姑娘,只怕连现在这点平静都没有了,不只是你,就是阿照只怕一家子都不能太平,难道你想看着小皇孙刚出生不久就经历这些事情吗?那你做皇祖母的心是得有多狠?你这样做不觉得过分吗?” 宛贵妃闷闷说道:“我也说不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你也知道女人的另一种感觉很怪却很准,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宁肯让他恨我,我也不想让他将来置身在别的危险中,这是我当娘的保护自己孩子的手段,就算所有人都骂我,我也会这样做。你和阿照都是我的命,一个出现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皇帝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放心吧,咱们的儿子都已经变得强大起来了,你还怕什么呢?我也不会让你们有一点危险,你相信我,至于那个丫头,但凡她又半点不规矩,不用你们说我直接让她见阎王。你难道不相信咱儿子的眼光?他是个男人,他想的东西能知道的东西未必就比你少,就我所知,他现在手下几集聚的都是些能人,做什么该做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的,你知道吗?相信他把,他已经变得让你我刮目相看了。” 宛贵妃心里虽然很不高兴,可是现在她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被动的答应了。就算他们父子俩全都答应,但是她自己会派人盯着她的,只要她敢胡来,那么久别怪她用自己手里的权利让那个钱云得到该的的报应。 皇上笑道:“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也让他们一家三口来宫里坐坐把,老六这会儿还在宫里住着,既然是名正言顺的了,让那孩子住在外面也是不好看,你也收敛下你的脾气,别把人家给吓坏了。这柳家我倒是知道的,做的一手好买卖,歧视我觉得你是多虑了,如果他要是人品不好,你说他能将买卖做的那么大?这不是开玩笑吗?听说那孩子是柳家的独苗,往后能帮到朱照的地方不少,所以咱儿子娶她也不亏。将来很多事情都是要用到钱的,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柳家的财产,有阿照护着也好,免得便宜了别人。” 宛贵妃脸上的笑容这才多起来,既然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儿子有帮助,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已经到吃饭的时候了,方才的事情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老爷子因为这件好事情特地让教钱云的几位老师傅们先回去了,笑道:“我让人给备着些好酒好菜,等他从外面回来,咱们好好的坐一下,往后咱们小曦儿就是正儿八经地嫡子了,真是什么都不用愁了,我也就放心了。孩子,这是你的造化啊,外公真替你高兴。” 钱云今儿确实有点无心生意上的东西,听到外公说也跟着笑道:“他这会儿正是得意的时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好的等着,外公做那么多也不见得能吃完,浪费了多不好。” 柳老爷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泛得更深,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就是意思一下也成啊。咱们吃咱们的就是,今儿全府上下的人我都安排了,同庆。等过些天儿,我让全地的掌柜都来热闹热闹,一年都没见这些老伙计了,正好让他们认认主子,往后你就是他们的新主子了,柳家的生意你全管着就是了。虽说你这会儿好了,但是你总得有东西傍身才行,这样就算将来生出什么变数,你也能保得住自己,外公什么也不求,只想盼着你好,你的这辈子能把日子过好,我就放心了。” 钱云点点头,哽咽地说:“外公,我知道的,您别将这事放在心上了,我们总得往前面看才行啊,要是一直记着过去的事情,想来娘他们也会不高兴的。” 两人说了好一阵话,刚准备去看孩子,听到外面的人说六皇子回来了,钱云瞧见他满面温和并未见半点醉容,当即疑惑道:“那些人怎的这般好心?竟是不灌你酒的?倒是难得的很。” 朱照无奈地笑道:“若不是我昨儿陪着二哥喝多了,这会儿只怕是得真的横着回来了,不过幸好,我今儿才躲过这一劫难。”说着有些感慨道:“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这么成了,真是觉得松了口气,往后你我总算名正言顺了,在没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纠缠我们了。你所担心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惦记着曦儿的境地,生怕他将来受了委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的一切都是他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股抢的走。” 钱云羞涩地垂头,无奈地笑:“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让人听了笑话,好了,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去看孩子罢,这会儿应该睡醒了,等开春了就好,他也能出来玩了。真是一晃眼的功夫,他也这么大了,快的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朱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切与他来说何尝不是梦一样?这个女人给自己带了太多的好运气来,所以能够娶到她也是自己的福气,能的她相伴他已经很高兴了。 柳老爷子看着相处的甚为随和的两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柳老爷到屋里逗弄了一阵醒过来的增外孙转身回了屋里,让管家将让各家掌柜入京的帖子快马送出去,务必在下个月十五准时到。 不管什么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总是真理,管家照着柳老爷子的吩咐将事情办妥,本该是一个月才能到达各地的信使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赶,不过用了小半个月就将信送到。而蒙城尤为远,在收到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佟掌柜在收到的信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紧锁,阿良本来在一旁忙碌,,见佟掌柜有些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是京城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小姐有什么交代?” 佟掌柜笑着摇头道:“是柳老爷让各地的掌柜在下个月十五前到京城,说是要正式将生意交给钱云小姐,往后这偌大的家业就是钱小姐的了,果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只是所剩时间不多,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料理,我本想交给你来做,可是那些东西你从未经手过,怕是做不来,如今可真是愁的很。” 阿良心头微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关于她的消息了,她现在过得好吗?想来应该是不差的,能继承这么有分量的位置,他心里也未她高兴。这个女子是占据了他所有心魂的人,哪怕现在他按照她的意思娶了别的女人,可是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可是他往后要怎么办?只要能站在她旁边好好的当下人就好了吗?他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想要更多,可是有些东西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她是皇子的人,现在头上又压着这么重的胆子,并不可能丢下一切过隐姓埋名的日子。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的没用,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为什么老天不给他一个先遇到她的机会? 佟英从外面进来,下意识地看了眼阿良,见他依旧是低垂着眉眼不咸不淡的表情,心里一阵难过,调整一番笑道:“爹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佟掌柜将方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佟英笑道:“可以让阿良代爹去啊,反正铺子里的事情他也知道,而且到时候人多了去,没谁会主意到爹不在,就算知道,上头的主子也能明白爹的苦心,您勤勤恳恳为柳家做了这么多年,想来主子开明是不会为难的。” 佟掌柜顿时笑起来,拍着女儿的肩膀笑道:“不亏是爹的好闺女,真是句句话都说在点子上了。成,阿良你就代爹跑这一趟京城罢,时候不早了,今晚上好好的收拾收拾,明天就动身上路罢,免得误了时间,可就不好了。” 阿良心底涌起一阵狂喜,真的要见到她了吗?真是太好了,他深邃平静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波澜,散发出让人痛心的光芒。他的声音沉稳清冽:“岳父放心,女婿定将这件事情办妥当。” 佟掌柜笑着点点头:“你们两个先说说话,我这就去忙别的事情去。” 佟英看着父亲走远,眼底露出浓浓的哀伤,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她的喜欢和看中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她就像个挑梁小丑一样,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神魂颠倒,失魂落魄。钱云小姐向来是他生命中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一道光亮了罢?自从成亲后,他脸上就不曾效笑过,对她也不过是不冷不淡的,不管她怎么示好怎么亲近,他都是那副样子,只会给她深深的挫败感。 她终于明白他会答应娶自己不过是因为钱云小姐的希望,如果不是这样,想来这辈子他宁肯孤身一人也不会理会自己半分。事实总是这么的伤人心,又让人绝望,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将这个男人的心给留下来,他是她的全部,如果注定要失去他,将来的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她其实有点庆幸,钱云小姐将他留在这样的地方,其实就是变相的拒绝了罢?他向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然也不会自来到蒙城之后就郁郁寡欢。 你还苛求什么呢?只要他在你的身边这已经足够了,还是不要奢望太多的东西,不然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她费力地抬起一道笑容,等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吃饭罢。阿姐已经做好了,正等你呢。” 阿良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好一会儿见她站在身后只是看着自己,却不动,疑惑地抬起眉眼问道:“你罢了,那你好好陪陪岳父大人把。”说着竟是就这么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半点没看见身后的女人哭的泪如雨下。 他到底知不知道,其实只要他说一句我们一起走罢,她就会欢快的跟上去,不管他心里的人是谁,她都会无怨言的跟在他的身后,可是现在他很自然的就将自己拒绝在门外,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他这样做真的很让人伤心,这日子还要怎么继续下去? 佟英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待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转身回到屋里,不让父亲看出自己的不快。很多事情她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生怕父亲跟着自己受委屈,自己选的路,哪怕是再难过都得走下去,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他最希望自己能过得好,可是现在看来,她这辈子怕是都难以便好了,她的全部都被这个男人给夺走了,他太过心狠,更是冷清的可怕,连半点可能都不给予她。难道他们往后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继续在一起吗?这样的结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不会一头撞进来的,这样的日子太过痛苦了,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佟掌柜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留下来陪我来了?你也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阿良一个人回去呢?他是男人,这样脸上多不好看?男人的面子总该顾及着些,听爹的,下次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知道了吗?如果被别的人看到,阿良只怕是会抬不起头的。” 佟英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爹,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我们快点吃饭罢。” 阿良回到家里,珍娘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往后面望了望问道:“阿英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阿良无所谓地回道:“她留在娘家陪他爹吃饭了,我这就回来了,阿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我肚子饿了,今儿能吃满满的两碗饭。” 珍娘脸色顿时变得难得起来,沉声问道:“有你这样的人吗?她亲手做了你爱吃的菜,说是你这两天忙需要好好的补补身子,我看的出来她是想和你好好吃顿饭的,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将她一个人留在娘家?阿良,你这样做太寒人的心了,她是你的娘子,你怎么能做这种过分的事情?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是我的弟弟吗?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阿良脸色变了变,而后笑道:“那又怎样?如果她想回来,她就应该跟在我身后走,可是她没有,那就是不想回家了,我又何必强求她?我从来不干涉她的事情,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妥?阿姐,吃完饭我要收拾东西去京城,怕是要走一个月,家里的事情,你张罗着就好,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说别的了。你也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咱们还是不要说破的好,没什么意思。”说着他径直坐在那里吃饭,气得珍娘站在那里身子发颤。 珍娘依旧咽不下去这口气,恨声说道:“阿良,人不能这么狼心狗肺,阿英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好的姑娘就在你的眼前陪伴着你,你为什么非要够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人呢?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而钱云小姐又是什么身份?就算你在怎么喜欢她,她哪怕不是跟着六皇子,也不可能是你这种人,你明白了吗?我对你真是失望,到底为什么会让你生出这样的念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又何必拖累人家钱小姐?我就不该带你离开,这样你的心还能安稳地知道什么才是属于你的,什么才是你该得到的。当初我们两个要是全都死了该多好?这样你就不能再这个世上害人了,你说是把?” 阿良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有些愤怒道:“阿姐,你非得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吗?往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心里有分寸,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都会好好的去做,佟英,我不会亏待她的,但是想要再近一步那是不可能的。阿姐,你爱过一个人吗?我从没有想到我会就这样撞进去,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的人了,所以你别逼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她。” 珍娘只觉得浓重的无力感蹿上自己的心头,她很同情阿英,什么样的人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喜欢这样的白眼狼,她有爱的人吗?她突然冷笑一声,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阿良道:“喜欢人?阿良,你觉得这样的我要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我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拉扯你长大了,可是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满满的失望和伤心?我一心一意拉扯大的弟弟,到最后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的,你真是让我挫败,我的努力是不是一个错误?” 阿良再没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自我麻痹的想只要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可是现在他真的顾不上别人在想什么在意什么,他陷入了疯狂的执念中,他以为只要自己成亲就能不想那个人,就可以彻底的放下了,可是到头来呢?只会让自己越发的想,以至于不能放弃,他也很想有人能救他出来,可是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奢望,因为能救他的只有那个放在他心里的女子。 这世间的人不管怎么嘲笑他,痛骂他,他都不愿意清醒。吃过饭,他就回屋里去了,这一次的行程让他分外的期待,就连穿的衣裳带的东西他都自己收拾,这里有不少他攒下来的小玩意,想来她该是会喜欢的。 佟英有气无力地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心里的难过又忍不住冒出头来。爹方才还指责她,相公要很久才能回来,怎么也不回去多陪陪,夫妻两人就是相守才能得长久,不然你梗着脾气,我也不放松,只会让彼此越来越远。 她有点害怕,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到了再也不能走下去的那天,她不得不放手,那样的她舍得吗?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一切都没了可能?人怎么能这样呢?不是一旦在一起就是天长地久的守候吗?为何要这样?她肯定舍不得的,她喜欢他的心情,总是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的看他,这样的羞涩和悸动,永远都没有办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如果离开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佟英突然鼓足了力气,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拥抱着这个男人,喃喃道:“阿良,你从京城回来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罢,将过去的那一切都忘掉,就只有我们好不好?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那也不是你的错,我们不应该是要往前看的吗?念着过去的一切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很难过,我那么的喜欢你,如果有一天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该怎么办呢?” 阿良的身体微微变得僵硬起来,他一直以为佟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自己的秘密被更多的人探知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给吊着不得不跟着沉下去,他强忍着自己心底的难堪,笑道:“阿英,原来你知道啊,那你是不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我?所有人,包括阿姐都以为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可能,可是我还是一头撞了进去。我当初不想告诉你这些,为的也不过是不想你难过,我知道你会比我更难过。可是心一旦交付出去,会很难收回来的,不由自主的想,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我甚至觉得连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没有办法死心,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好,如果你有办法,你教教我好吗?” 佟英用力地环住他的腰身,哽咽地说:“阿良,我很嫉妒,很讨厌她,可是我又没办法,我明白你的心情,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和你一模一样,我渴望着你能好好的看我一眼,能够发现我的好,会觉得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可惜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次你能留在她的身边,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我们两人之间的夫妻缘分也就此打住罢,确实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何必让彼此都过得这么痛苦呢?阿良,我不求别的,我只想你偶尔能想起来,这样的我一直在等待你回头,如果没有希望,那么久回来罢,可以吗?我们虽然不能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可也是吃喝不愁的,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她无比渴望着他不要苛求太多的东西,这样自己才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人总是这样,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己置于卑微可怜的境地,她只是希望这个人能够留在自己身边,仅此而已。可惜,身边的这个人沉默的让人觉得心慌,原来还是不能够吗?就算是不被那个人喜欢,没有希望,也不能接纳自己吗?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为什么?他是这么的可恨,可自己却还是忘不掉他? 阿良良久之后将她推开,笑道:“阿英,我们先不要说那么远,因为将来的事情我们都是说不准的,所以先不要强逼自己给自己定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不要这么的为难自己好吗?如果你的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让你高兴开心,用心呵护你的人,我想你可以选择他的。爱人太累,不如找个爱自己的,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点。而且你也没有对不起他,所以他肯定会更加的对你好。” 阿英控制不住自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声泪俱下道:“阿良,你真是个混账,你太让人寒心了,你总是要拿着刀扎我的心,这样你就能高兴了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要受到你这样的对待?你觉得你这样做,我们之间有名无实,我就会感激你吗?你走罢,结果我们都知道,你自己不甘心要自取其辱,谁能拉的主呢?你说是吗?到时候可别怪我看你的笑话。” 阿良神色定定的,什么也没有说,他能明白阿英的怒气,但是却不能给她任何的成怒,因为不顾后果的许诺只会加重彼此之间的难过,怀有希望而后面临绝望的痛苦,他不想让她跟着自己承受。一切结果都在他从京城回来之后再说,如果自己再无回来的可能呢?他愿意留在钱云身边伺候着,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只能看着她,他也心甘情愿。 佟英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复,转身离开了,她出去收拾了外间的床榻,就在那里睡着了,整个人蜷缩起来,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很。阿良终究还是不忍心,拿了块毯子给她盖上,其实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彼此的立场不同,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处境,如果可以的话,也许这一切不要开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 珍娘自然不放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偷听的事情,可是再听到自己预料到的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失望不已,这就是她的弟弟,让自己饿肚子都要让他吃饱的弟弟,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是东西,佟掌柜对他们照顾颇多,可是到头来,这个人却是这样的伤害人家的姑娘,不管是谁都不能原谅吧?她虽然恨,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没办法,他一旦想要做的事情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也只能希望他碰个钉子之后就能回转了。 第二天天一大早他就离开了,两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全是五味陈杂,而阿英终于忍不住,哭诉道:“阿姐,我觉得我撑不住了,他再这样,我真的受不了。我知道小姐是个精致的人儿,那年我和爹去晋州城的时候见过她一回,她年纪很却是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这样的人怎么会没人喜欢?我也知道自己不过她,可是我不忍心看着阿良去撞的头破血流,这样对他又什么好处呢?只会让人觉得笑话。我听说小姐嫁的是位皇子,这不是自己去找死路吗?为什么呢?这样有什么用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珍娘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抚道:“他就是个死脑筋,等吃了亏就知道了回头了,阿英,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觉得阿良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我别的也不求,只想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他早晚会知道错的,我也会在旁边敲打他,相信我好吗?” 阿英泪眼朦胧的看着珍娘,哭泣地说:“阿姐,我真的能等到那天吗?我真的怕要等几十年,如果不可能,我觉得自己的这辈子太过委屈了,我没办法原谅自己的。我不能对不起我爹,让他成为整个蒙城的笑话,我真的好很,他当初若是拒绝了也好过让我这么受煎熬。” 珍娘将她拥在怀里,叹息一声,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知道是我们家亏欠了你,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阿姐会给你做主的,听阿姐的好吗?就当阿姐求你这一回了。” 阿英终究还是不舍,只得点头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那年离开的时候天知道他又多么的不情愿,就算难过绝望可还是不得不离开,其实分别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还是觉得他们之间过了像是有一辈子那样的长,那个时候他甚至开始担心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如果真的就这样,各自远天涯,他的人生得多么的黯淡无光? 风声雪声,哪怕是寒冷都不能将他心里的火热给击碎,他觉得自己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告诉他即将要去往何处,满满的兴奋和激动,像是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变成了灶上烧开的水咕咚咕咚的响着。 什么疲惫,什么难过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不算,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只是离她越近了一步,只要他在努力点跑快点就能见到她了。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过的好吗?再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那么疏远和冷漠?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的表情了,他用最卑微的自己全部的心爱着她,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六皇子那天没有回来,而是他们就此疏远了,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就有可能会在一起了?如果真能到那个时候,这一切该多么好? 他此时早已经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将全部的希望和感情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可是盼来的只是这般冷清的对待,这种事情其实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就像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深情对别人来说只会是一种负担,可还是会忍不住地投入进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能给予她最深的爱,可是到最后不过是弄巧成拙而已。 这一段距离虽然煎熬却也让人期待,因为怀着渴望和思念在终于到达的那天,他突然开始有些胆怯。他先去了住处,而后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遍,才换了一身长衫,头用白色带束着,显得清俊挺拔,任谁见了都以为是翩翩佳公子。 钱云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晴雨,她二话不说就回来伺候,钱云已经有阵子没见过她了,瞧着她这两天面色好看莹润看着胖了不少,忍不住说道:“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家了,我也不想再拴着你了,恒晟好歹是个有头脸的人,别让他为难。凡事都要顾着他一些。” 晴雨瞬时明白她在说什么,垂着头由些感动道:“小姐,多谢您顾着我们,老天肯定会眷顾您这样的人的,你看好运气这不就来了吗?” 钱云忍不住跟着笑道:“就你会说话,说真的,我真的把你当姐妹的,这几年也只有你一心为着我,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希望你也能过得舒心快活些。” 两人在一起说着这几天生的事情,而这时外面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有人要见小姐,晴雨径直说道:“我去看看。”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会是阿良,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又长高了,人也越俊朗,那眉眼间的急切让人觉得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晴雨其实很不喜欢他这样的人,总是存着目的性还有别有用心,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和无奈。 但是总不好让他一直在外面站着,晴雨道了声让他在外面候着,转身回到屋里,神色有些凝重道:“这人是阿良,我总觉得他心里装着别的念头,让人看了不舒坦,小姐,你看。” 钱云无所谓地笑道:“不妨,好歹是铺子里的人,不见总是不合适的,在加上他的这个念头想来还是得我亲自断了才好。人啊,真是这种事也说不得什么对错,但总归是让人觉得别扭罢了。就这样罢,往后也许就收敛了,我也只能做回恶人了。” 晴雨将人从外面带进来,那人脸上带着笑,自有风雅,恭敬地喊道:“小姐。” 钱云抿着嘴角说道:“这两年不见倒是长大了,这次怎么是你过来了?佟英我是见过一次的,是个活泼灵动的人,你们在一起还好吗?可是有好消息了?” 阿良嘴角的笑顿时垮塌下来,顿了顿才开口道:“谢小姐挂念,我们一切都好,岳父大人铺子里还有事暂时离不开,所以才派了小的来。” 钱云点点头道:“这一次来的都是各家的大掌柜,想来你在蒙城也学了不少东西,不过各家都有所长,趁着这几天好好的和人家学习学习,蒙城虽然离京城遥远,对柳家来说却也是个重要的地方,你们翁婿两人可要好好的帮着守着,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阿良知道她就要接掌整个柳家了,她的眼界更加开阔,所以自己更加没有办法跟在她的身后了吧?他这一辈子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站在她身边?但是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她不需要自己,她只是希望自己能远远的离开,守着那座没有温度的城。怎么能不觉得打击,还未过多久,他就被打到了谷底,一切都没有说,可再他的心里他就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这辈子也许这就是他最后一面见她了。 钱云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佟英是个好姑娘,你们两口子好好的过日子罢,等将来有个大胖小子,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样大封红,在我这里也只有晴雨有这等资格。” 晴雨跟着笑道:“还不快些谢小姐?说来你阿姐过的可好?她可寻到了合适的人家?她操心了你那么久,这会儿也该为自己多做打算了,可别蹉跎了自己的好年华,你现在也长大了也该为她考虑考虑了。” 阿良的眼眶微微的泛酸,他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了一记闷棍子,不知道改如何才好,只能沉默地点头应了,他的喜悦在人家的眼睛里压根都不算的什么,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想的太美罢了。希望不管多好,但是在看到这样让人绝望的场景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脱光了衣服被驱赶到寒冷的天气里一样。 晴雨皱眉道:“你心里还念着小姐的恩情,小姐心里很高兴,当初既然救了你们,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现在知道你们过的好,心里也就放心了。小姐还有些事情要忙,来了京城就四处看看,给你娘子带些讨喜的东西回去,见了保准高兴。” 阿良有些艰难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钱云,这张脸依旧是当初自己见到的那般绝美精致,让人不忍心移开目光,可惜他的忠诚之心不管有多么的真,她都看不进眼里,待他也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这时候听到外面的人说六皇子来了,他的心上更是疼的厉害,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只得难过道:“那小的先行告退。” 钱云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屋子之后,摇摇头道:“他的心总是用不到正经地方,其实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我也听说了蒙城的把部分事情都是他帮着解决的,如果不是存着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我真的会考虑放在身边差遣。可惜啊,这种野心终究是不能助长,不然将来只怕是会更加难以收场,那个时候真的是让人惋惜悲哀了。但愿他能像的明白,将来能够沉下心来好好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让我失望才好c” 晴雨没有开口,却还是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其实喜欢一个人本就没有错,更没有身份的高低,旁人说话刻薄,都说是痴心妄想,其实说到头看得还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够不够罢了。小姐是阿良的救命恩人,这般大的恩德,却没有轻易的缘分,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也是应当的,但愿他也能想明白把。年轻的人总是好冲动,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如果被堵住了去往前面的路要如何解决呢?一味的凭着自己的喜好胡闹,谁有那等闲工夫?不说旁的,但就说人总该有几分自知之名的,很多不是自己能触碰的东西还是不要费心思去惦念才好。 阿良出去刚走几步远就看到有个穿着华服英俊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其实并不陌生,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就是那立下大功的六皇子,此时真的是天差之别了,他心底无奈又悲哀,也许从出生就注定了他只能被永远的隔绝在外面,再也没什么希望了,自嘲地勾勾唇角颓败的离开了。 如果佟英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这样的结果,想来应该会很高兴把?他忍不住抬手遮掩住自己的面颊,兴冲冲的不忘却,却不想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如今谁也不能怪,就这样罢。 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他看着眼前的繁华,突然想如果那年自己和阿姐就那么丢了性命,想来这一切的繁华美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到了,谁曾想,老天居然眷顾他至此,也应该知足了不是吗?明明为什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就是不愿意去听去接受呢?也许心里存着别样的念头,真的是难以说不在意的,哪怕就是催眠自己都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哪怕就是吃到挫败,钱云在他心里的位置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回去后要如何面对佟英呢?也许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应该有了打算了罢?跟着心里装着别人的自己有什么意思呢?好端端的人何故要这般的埋汰作践子呢?往后重新走到只有一个阿姐的日子,他不想再在蒙城待着了,他想试着去旁处,也许这样才能忘记心里的那个人。幸好当时小姐仁慈没有让他们签下卖身契。 往后的几天更是没了精神,浑浑噩噩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下去的。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还是强大着精神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傲视一切的时候,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子,别人不知道要奋斗几辈子才能拥有这些东西,而对她来说却是这般的轻易,在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只要有银字什么能做不成?虽然让人不高兴,但是世道就是如此。不知平民百姓渴望钱财,就连那些皇家人同样都渴望着钱财,权势和钱财只有全捏在手心里才是真的,才能让人踏实。 而这一次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居然也跟着出现在众人眼前,让所有的掌柜的都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高待,对柳老爷和新主子更是奉承不已,毕竟举国上下也没见过哪个能得到这般的有待。 阿良暗暗嗤笑一声,人的命都是天给的,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好家世,想来现在也不能过程今天这个样子吧?那些小看他们的人,全都匍匐在地上苛求这自己的恩待,这样的日子想想就觉得过瘾的很,怪不得人们要想进一切办法得到这些艰难的东西,不管费多么大的力气都要得到。 而此时在外面的茶楼上有一个满脸忧郁的男子望着柳家的方向,他们曾经是关系最为亲密的人,却在云南见过一次后再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她。他现在才觉得爹说的对,一个人也不见得非要当官,哪怕就是当个商人也好,在别人面前照样很有面子,如果能娶到钱云,到时候柳家和钱家的银钱全都会成为邓家的,将来害怕没什么好日子过?可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其实就算没有钱,钱云已经是他心上再也跨不过去的一道鸿沟,没有谁能够不在乎这个疙瘩,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在别人的手下讨生存了,而她显然过得很风光,现在不照旧是做了皇上的儿媳妇?将来王妃,这等尊崇的身份,想来也没有几个女人能得他这样的运气吧?听说那个六皇子很是宠爱她,两个人的关系好的很,可是想想,从他手上抢走的人怎么能不好好对待?万一哪天要是惹得钱云不高兴了重新要回到自己身边来,这位皇子殿下的脸面可往哪里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能看着他嚣张,总有一天他会将属于他的一切抢夺回来,哪怕此后远远的离开这样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也好。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甚至都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待看到摆放在眼前的家书才想起来,他已经快要大半年没有回过家一次了,那人抱拳笑道:“夫人让小的给您带句话,少夫人生了位小公子,若是您得空还是要回去看看才好。” 邓元才的脸色僵硬起来,他差点忘了家中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那个人长的和她很相像,可是终究不是她。其实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喜欢她的把?她在自己家里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自己却不愿意在看到她,因为总是透过她想起另一个人是件让人很绝望的事情,没有谁能够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拿着一把刀想要在你的胸口上不停的刺一样,就算你痛的厉害连连告饶,可是他就是不会饶恕你,让你终于承受不住只能远远的躲开。离家这么久,他已经将家里的一切事情全都忘记了,在外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他一点都不像回去,可是爹娘和她向来都不能明白他的难过的。 信上说元瑶也要成亲了,好日子将近,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再在外面待着了,不管怎么胡闹都得露个面,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妹子,而且正好赶上孩子的满月酒,当父亲了就是大人了,怎么能时时刻刻的都随着自己的心在外面乱跑呢?他的父亲有很多话要和他说,邓元才看完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嘱咐道:“备车把,再不回去只怕是人都要追到京城来了,到时候这张脸可就真不好看了。”而后他又看了柳家的方向一眼,冷笑一声,暂且让你们先得意着,早晚有一天这一切他都会抢回来的,到时候他一定要看着朱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情,让他知道当初陷害设计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谁会就这么放过他,就算是有个做皇帝的爹那又如何?照样还不是得在如恶兽般的争斗求生存?想来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柳家这会儿确实是热闹的很,钱云没想到自己得到了两样让她高兴的东西,最让她觉得满足的依旧是自己的儿子终于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这天地间,不会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而受到别人的冷眼和嘲笑,一旦做了母亲,自己的眼睛里最先看到的还是孩子,只要能够为了他好,自己哪怕做什么都甘愿,她却是不太能明白朱照的母亲为什么能狠下心来做那样伤人的事情?有皇上的宠爱不应该是更加的疼宠这自己的孩子,好让他将来走的更高吗? 说起来突然想到那阵子去皇宫的场景,她抱着孩子走在对她来说不算陌生的地方,这种实打实的感觉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而一旁的朱照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抬手将她拢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抚道:“别紧张,一切都有我在呢,跟着我就好,一切都有我在前面帮你挡着,你只要和孩子随便看这里的东西就好了。横竖咱们不再这里住着,就当游山玩水了。” 身边的太监突然有些无奈起来,六皇子就是这样像皇宫的,真是全天底下也就只有他敢如此了罢?这位夫人可真是漂亮的很,一身艳红色的衣裳穿着不显得俗气,却是越的妖娆美艳,真是让人感叹,这等绝色也不难怪六皇子不喜得罪皇上和贵妃娘娘也要为她求得地位,瞧着抱着孩子的姿势,哪有市井的粗野之气?那些笑话六皇子的人这会儿想必该是狠狠的被打脸了罢?如此美人,不管谁都会对她生出好感的。 钱云安静地跟在他的身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更显得温柔娴静,走在一起可真是男才女貌相配的很,谁瞧着不觉得赏心悦目?入如今宛贵妃脸上想来该是有光的很。这会儿正巧遇上三皇子陪着他的母妃打从前头经过,看到钱云先是一惊讶,心底有些惋惜,若是早知道天下最有钱的柳家竟有这么个极美的人儿,他说什么都不能便宜了朱照,瞧着可是比他宫里的那些漂亮多了,如今也只能看着叹息了,当即笑道:“六弟六弟妹可是来拜见父皇的?如此登对的一对,真是让人羡慕,这等佳人怪不得让六弟拼劲全力也要让你入宗籍,罢了,不耽搁你们了,先去见正经主子要紧,若是得空六弟还是要来三哥这里来坐坐,咱们兄弟俩也好好好的聊聊。”说着就走开了,只是刚走到一半这才想起来,他手底下有个叫邓元才的说是老六抢了他的未婚妻,原来就是这个女人,那等姿色,若是自己先遇到只怕也是要抢的,真是好笑的很,他以为有什么本事和皇家人争夺?就是个眼皮浅的,再过阵子要是无用就撵走把,反正自己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至于云南之事一切都被扫荡干净了,如果他敢胡来,得到的也不过是被押解与菜市口,不会和自己沾染上半点关系,一句污蔑重罚就能盖哦过去的事情,看他如何能闹腾的来。 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如果将来他若是能坐在那个位置上,怕是不能轻易放过这么个美娇娘的,不怕,来日方长。 钱云对那人打量的目光很是厌恶,待走远了才贴近朱照耳边说道:“那人真是十分讨厌,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你同他很是亲近吗?” “不怎么来往,这次不过是想拉拢我。” 太监眼中的人两人很是登对,两人头爱着头说话的亲近模样让人看着更加赏心悦目,真是让人不忍一开视线,不过显然六皇子很不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宫中但凡见过六皇子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冷的让人不敢多看他两眼的人,生怕被冻伤了自己,而稀奇的是,今天的六皇子脸上全是笑,满足的像个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让人看着跟着松了一口气,毕竟像他们这种做奴才的,生怕自己不小心就得罪了主子,要是得被拖到菜市场去砍头去,那可真是一辈子真的就交代出去了。 没谁乐意不活着去死,所以他们伺候主子的时候更加的胆战心惊,若是不能抬头恨不得将脖子缩到底下才能甘心,如果要是不能低头,这眼睛恨不得望着天上,只要不去看那些不是自己能看的东西,为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一行宫女太监打跟前过,见到主子,恭敬地福身行礼,待主子们离开,这才匆匆地赶到另一个地方去当差。 越到地方,牵连的脸色变得越凝重起来,让人看着很是楚楚可怜心疼,朱照看着觉得好笑不已,不管他怎么安抚,她的身子一直都僵硬的很,真是让他觉得无奈又挫败,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最爱的人,不管前面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挡在前面为她承受,不让他受到半点委屈。 威严的宫殿中,宫女太监安分地站在自己的该在的地方,垂着头等待主子的吩咐,钱云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心跳快得越厉害,俨然面前就是一场能要人性命的刑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守护者不再是朱照而是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也许是他们娘俩心离得很近的缘故,所以才能给予彼此难得的安全感,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不由自主地将孩子王自己怀里又抱了抱。 朱照一直虚揽着钱云的腰身,等到了皇帝面前,这才不得不放开,行礼道:“父皇,母妃,儿子带钱云娘俩来向你们行礼。” 钱云跪在地上,强稳着声音颤抖道:“钱云给皇上娘娘请安。” 皇上摆摆手让他们起身,笑道:“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用端着这么多的礼数,没必要因为这些个远了咱们一家人之间的关系。就将我们当做是寻常的父母就是了。” 而宛贵妃不过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睛全部转在朱曦的身上,也不用别人代劳,站起来快步走到钱云身边将孩子抱进怀里,许是因为先前进过的缘故,朱曦并没有哭闹而是眨巴着两只可爱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度华贵卓然的妇人,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下可宛贵妃乐得很,转身走到皇上身边,笑道:“你看咱们的曦儿多乖巧啊,还看着咱们笑呢,诶哟,我的小皇孙,你要快快长,等你长大了,你皇爷爷和皇祖母会好好的疼你的,你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就能给你。” 皇上也忍不住摸着小孩子的手,脸上的笑也比平时多的很,笑道:“瞧瞧你这个皇祖母真是没个正经,咱们家曦儿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才不会像你想的那么没分寸。” 钱云见两个尊贵的人都将主意力转到孩子身上,顿时忍不住松了口气,转过头见朱照一脸笑的看着自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不过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而这一幕让正好转过头来的皇上看到,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和阿宛,他们也是这样彼此爱慕,只要看着对方就像是拥有了整个天下。他推了推还在逗弄孩子的阿宛,示意看那个被阳光包裹着的如画卷一样的男女。 宛贵妃看着也微微动容,就算她在怎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这幅画很美,让人看着甚是赏心悦目。她看了一会儿撇开头,声音依旧淡淡的:“你带着你媳妇去皇宫各处转转把,就算是你们往后很少住在宫廷里,但是该知道的东西还是不能拉下的,特别是宫廷中的规矩,这个更是不能忽略的,不为你,也为了你的夫君和孩子,你不能让他们因为你而忍受你不懂规矩这样的流言。” 钱云将手放在腰侧,福了福身道:“娘娘的话,钱云都记在心里了。” 朱照其实本想出声纠正她没必要随时将这些挂在嘴上,可是想到自己还不是和母妃不亲近,就这样疏远着也好,而且他也有些心疼,让她为了自己而经受着这种对待,在这样的氛围里摸爬滚打,既然得了话,他笑着说道:“那儿子和阿云就先告退了。” 两人走到没有人在的御花园,钱云当着他的面拍着胸脯说道:“真是吓人啊,怪不得谁都尊皇上为天下至尊,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气势,让人不敢放肆,若是再待下去,我怕是真的会紧张死的。奇怪的是,我每次做梦梦到你当皇帝就没有这么让人害怕。” 朱照四处看看见没人经过,笑着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嗤笑道:“真是个小混蛋,你也不怕被人给听到,到时候要是惹来祸事可怎么好?真是个小滑头,皇宫可不比咱们家的后花园什么话都能说,还得当心隔墙有耳,要是那个时候别人给咱们扣什么帽子,咱们都百口莫辩,那可不是把自己推进火坑里了?” 钱云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意,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皇宫里虽然好,可是处处都透着威严,让人觉得不像个可以生活的地方,若是是我我宁肯住在我那小宅子里,也不想在这里盼天明又盼日落的,多无。若是在外面我可以看顾家中的生意,只要等你忙完回家去陪我们就成了,这样多好,我喜欢这样盼着你过日子,而不是无所事事的在这里等着你什么时候记起我来,然后再来看我一眼,我不想成你生命中的一道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管有多么深的情意,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去维护,倒最后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疏远起来,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事情,我不想我们之间变成这样。当初我以为你会做一个自在逍遥的人,所以我跟着你尚且是自有的,可是现在我们要这样被束缚起来,我总觉得自己不能甘愿就这样。” 朱照摸摸她的长,外面其实很冷,但是两人相以为在一起取暖,而朱照还给她遮挡着吹过来的寒风,所以并不觉得有多难过,两人之间想是被一种莫名的氛围给围拢起来了,在家中的放纵和随意在这里半点不见,像是不能允许存在的东西一样,让人感觉莫名的压抑。 朱照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其实很委屈你,如果将来真的要到了那一步,我们会在这里生活很长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以为了我去妥协一些事情吗?我保证我会用最深的感情回应你,绝对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让你们母子俩伤心和失望。” 钱云就算在梦中曾在整个皇宫里四处游走过,可是那个时候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所以身上没有半点压迫感,可以自由自在的跟在朱照身后四处去看,而真当自己置身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却是觉得比现在的天气还要让人心慌和难受。相爱的人都是这样的,会因为爱情而为彼此妥协,钱云知道自己将来真的会因为他对自己的情而将自己关在这个地方,大抵这就是彼此的执念。 钱云用力环住他的身体,笑道:“我以前就说过,我会跟在你的身后,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的身边,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要我了,觉得我是个累赘,那么我会二话不说远远的离开这里,去一个你永远不会现我的地方去,不过想来那个时候你的眼睛也容不得我了。所以你看,我们之间是我一直在你的身后等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天好冷,我们寻个别的地方去带着好吗?” 朱照将她拥的更紧些,两个人在冷地立站着肯定会冷,倒不如来时因为走动所以身上还散着热气:“走吧,去我的寝宫,正好我有个人一直想让你见一见。” 钱云抿嘴笑道:“是你的五哥吗?他一直在你的住处住着吗?其实我倒是觉得身边有个兄弟姐妹挺好的,哪怕他不能明白你的难过和痛处,但是最起码你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会觉得充实和满当,再不用像一个人的时候,孤苦无依,那种想要将人逼疯的感觉真是让人承受不住。” 两个人迎着风往前走,朱照跟着笑道:“那种感觉早在你陪伴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我的生命力有了你和曦儿,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像,唯一的遗憾就是我的五哥,若是五哥的病能够被治好,我觉得这世上除了你们再没有什么能够左右我的心神,我会守着这一颗心,一直去找寻我想要的那一切。” 两人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回到了朱照的寝宫,一阵热意迎面扑来,老王爷自从得了皇上的恩准之后自己在外面置办了宅子再不必留在宫里,所以其实这座寝宫里只有五皇子在这里住着,朱照偶尔会去柳家,所以逗留的时间也不算长。刚进去看到五皇子坐在凳子上,头枕着胳膊在睡觉,听到声音睁开迷蒙的双眼,见到来人,又转了个头继续睡着了。 朱照好笑不已,看着钱云笑道:“他现在倒是自在的很,也不用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父皇见了他也是疼爱的很,并不会因为什么小差错而去数落他。其实我或多或少能明白父皇的心思,因为愧疚想要更多的补偿,人都是这样,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多注意些呢,这样也许就能避免这些事情的生。其实我总是在想,如果五哥要是清醒的话,他是不是会怨恨?我觉得应该会的,换成我我也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能忍受。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去在意你的苦不堪言,人就是弱肉强食的,他们欺负人的时候往往不需要什么理由,捧高踩低,而那时无助的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任由其他的皇兄欺负我们。” 朱照蹲在朱旭的身边,笑道:“五哥,我曾经说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就是她,她是我在晋州城遇到的人,那个时候那么委屈的跟着我,现在父皇终于肯给她一个在宗室中立足的身份了,我们进来谢恩。你不要小看她,她如今可是咱们大齐国最富有的人,就连我往后若是穷困潦倒了,也只能靠着她过日子了。” 朱旭依旧用后脑勺对着他,朱照忍不住笑道:“不管什么时候,谁放弃,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如今你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我生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暗地里来伤害你,所以还是不急,等我们请神医帮你看过病,若是好了再张罗这件事是最好不过了。” 钱云耐心地听着朱照和他的五哥说话,她心底里或多或少能明白这种痛,毕竟没有谁能看到自己的亲兄弟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心里会好受,其实最难受的还是他本人,因为当初背负承受的一切都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将他锁在当中出不来,就像是一只被围困已久的巨兽,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就算是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是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 如今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那样,他走不出来而别人也走不进去罢?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觉得不可怜呢?她跟着站在朱照的身边,看着朱照好看的侧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哀伤,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才好,看着他难过其实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朱照将眼底的难过给抹去,而后笑道:“来,阿云,叫声五哥,可惜曦儿在母妃那边,不然也好让五哥抱抱,他从小就好奇人家的小娃娃是长什么样的。以前有别的弟弟出生,五哥都会眼巴巴地跑到人家门口等着,其实他只是想抱抱,想看看,并没有别的心思,但是那些人却将我防的厉害,生怕会伤害到他们的孩子,其实人的心是多么的残酷和冷漠?不过才那么大的孩子哪能存什么坏心思?那个时候只不过真的是期待地想看弟弟一眼。那些人,现在又有什么好下场?还不是守着冰冷的寝宫,这辈子都没什么出头之日,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在看到他们落到这种境地的时候,心里还是高兴,那些伤害过五哥的人,他们会有今天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报应。” 钱云越的可怜这两个人,听到朱照的话,还是轻声叫了声:“五哥。” 而这个时候从里面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个宫女,在看到朱旭的时候脸上明显送了一口气,看到朱照赶忙行礼,又对着钱云笑道:“娘娘吉祥。” 钱云听不惯,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摆摆手。 朱照沉声问道:“宫里那么多伺候的人,怎么这会儿一个也不见?难不成平日里的衷心都是摆给我看的?”说着转身往宫女太监常去的几个地方追过去。 岑莲看着朱照凶狠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起上一次看见的场景,忍不住颤抖起来。 钱云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很吓人吗?” 岑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有些犹豫。 钱云笑道:“不妨事,你同我说就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有给我你担着,这样可好?” 岑莲这才小声地说:“六殿下脾气很不好,前些天有些宫女不规矩,被六殿下一脚从这边踹到那边,如果这次要是被捉住,那些人只怕还是要给收拾的。不过他们也是自作自受,虽说明里不敢欺负我们殿下,可是暗地里还是偶尔会刁难我们殿下,让人看着生气。” 钱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宫女是跟在五皇子身边伺候的,倒是可爱的紧,听人说五皇子在冷宫里受了很大的委屈,那么眼前这个宫女想来日子也不好过。 钱云对朱照怎么去处置那些下人没兴,毕竟说到底这些事情都是总管负责的,既然会变成这样,那就应该是管理内务的总管领着银子却不办正经事,放任下面的这些人胡闹,这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她反而比较对眼前的这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子有几分好奇,忍不住说道:“便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若是下人犯了事儿尚且要好好的敲打敲打的,更何况这是皇宫。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低你的意思,只是想说这事最为寻常不过的事情,我想这宫里的人谁手上或多或少都沾染着几条人命罢?说来,你是伺候在五皇子身边的人啊?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头罢?” 岑莲抿嘴笑道:“不都过来了吗?幸好我命大,不光能活下来,而且还能过上这么舒坦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钱云似是感慨道:“这就是皇宫的可怕之处把,在看不到的地方总有恃强凌弱,我不明白为什么又那么多的人想要进来,哪怕是磕碰的头破血流都要来这里遭罪,其实又是何必呢?在外面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岑莲低垂着头,笑道:“人总有不可言说的委屈罢,就像当初我也不想入宫,可还不是被塞进来了,因为家里人打点不上,没嬷嬷愿意收留,就被配到冷宫去了,不过我也不觉后悔,其实除了那些被打骂的日子,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皇宫是很繁华的地方,可是冷清的地方照旧很冷清,可是很安静,想做什么都没人管,活的自由自在,如果没有那些不好的事情,我更愿意在冷宫里待着。因为没有任何人会记得我,我也不用像别人那样把自己好不容易赚的银子全部孝敬给上面的公公,然后自己饿肚子,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提拔自己。” 岑莲意识到自己话太多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五皇子的方向,而后还是看着钱云有些尴尬,她想既然是六皇子最中意的女人,那应该是个很好的人罢?应该不会将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的把? 钱云怎么会读不懂她的担忧,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别害怕,我从来不是宫里的人,也不过是在这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平日里和算盘珠子打了很久的交道,等到今天了才现我自己一天不碰竟然会觉得难受。你说皇宫里的这种日子是我能待得住的吗?我自己倒是觉得我怕是不成的,所以这里会生什么我也不过是听听看看就成了,并不会完全的放在心上,毕竟我在乎的那个人只有一个他罢了。” 岑莲为自己多心而感觉到羞涩,忍不住笑道:“是我糊涂了,您别方在心上。其实我能感觉到您是好人,以前都听说大家的小姐会脾气不好,没想到您是这么温柔的人,怪不得六殿下很是宠爱您。” 钱云但笑不语,其实以前的她哪能算得上是什么温雅?照样嚣张跋扈到处惹人,只是年轻了一辈子,吃亏了一辈子,不敢再走老路罢了,充其量也只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那种好名声与她还真是沾不上什么关系的。 朱照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钱云看着他满脸阴沉的样子,身后跟了像是一串尾巴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稀奇的很,这些事情都要你亲自张罗,殿下还是不要怒了,你看你的眉头皱得多深?” 宫里人都知道六皇子身边的女人出身极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绝色,毕竟是未来的主子,就算他们先前私底下嘲笑着,可现在还是对这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弯腰行礼,没办法人家出身低但人家是将来的王妃,他们倒是宫里的,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岑莲有些尴尬地站在五皇子身边,方才不知不觉的说了那么多,还希望他不要觉得自己聒噪才行,不时有些忐忑的看他一眼。 朱旭心里不由一阵好笑,却得将这种感觉憋在心里,只得将头埋进双臂里,一直等到他们因为宛贵妃的传召离开,更将那些碍眼的太监宫女赶开,整座宫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才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有什么好不自在的?我知道你在皇宫中也没个说话的人,这么多年也只会和我自言自语,这不是你的错。我看的出来,那个钱云也没什么恶意,所以不用放在心上。就算离开冷宫,这里一样让人觉得无趣和冷清啊,这个皇宫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如果我们能早些逃离这里该多好。想必外面的风景和天大地大,很容易就能让我们忘记这里的一切把。可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外面的人接触过了,这世间居心叵测的人太多,如果一不小心上了别人的道可怎么好?不管在哪里都有划不去的烦忧。” 岑莲顿时来了精神,抓着五皇子的手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以前很小就自己养活自己了,虽然最后还是被爹娘给卖了,但是过日子生火做饭这些我都能成的,你不用担心,到了外面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其实外面真的很漂亮,等到了春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山上摘果子挖野菜,你知道柳树上发出来的嫩芽只要用水焯过也是一道很好吃的菜吗?还有柳芽也可以用来泡茶,只是这皇宫里管束太严厉,咱们在的冷宫也没个能看的见的柳树,若是有的话我可以给你弄来吃的。真是没办法,我也很想出去,被关的久了,更加期待外面可以自由自在的日子。” 朱旭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抱了抱她,说道:“真是委屈你了,我真是感谢老天爷让我在最难过的时候可以遇到你,往后的日子我可能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但是我会努力的和你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那些不能做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我会全部学会。其实我也很期待以后的日子,这个冰冷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了牵挂,我也能安心的离开了。” 岑莲看着他眼底浓浓的哀伤,其实有些明白他的心里还是痛苦的,因为对那些人的失望和对环境的无奈,所以才甘愿切断这一切,只有这样菜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岑莲觉得自己虽然出身不好,可是相比与这里的一切莫名其妙和盘根错节,她的生活简单的厉害,不过就是自小对自己的爹娘布包希望,所以在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多难过,能够接受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一切事情,不会像他这样,明明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就在眼前可是却还是不能过上让心变暖的好日子。 岑莲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安抚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身份低微,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也没有什么牵挂,我的爹娘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想来他们的心里压根没我的存在,如果有我的话就不会狠心将我推入道这个地方,你看,有时候人的生活里离不了银子,可是也是银子让人变得这么冷漠,就连亲情都可以不要。所以这样的我们,一起扶持着活下去,这样不好吗?” 朱旭脸上的温柔越发多,点点头道:“好,我们两个寻一处你说的那种靠近山的,人又少的村庄,我们安安稳稳的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若今儿还能见着六皇子,你便同他说我心上不舒坦,夜里睡不好,不让宫里的太医看病,说是他们是恶鬼,这样想来就能让他快些带我们离开这里。” 岑莲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想来五皇子的心里也应该不好受的把?没什么比算计自己的兄弟更让人觉得难过的了,但是在生存面前没谁能够选择,哪怕就是对不起任何人,他只是想要生存下去而已,这样是错吗?逼不得已的选择,哪怕被任何人唾骂,他依旧也会这样做的把?岑莲想,不光他会这样做,如果自己在这个位置,自己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 朱旭脸上闪现出一抹疲惫,他揉着眉心,叹息道:“我们这就回去罢,我想好好的睡一觉,这样能暂时把这些不快的事情给忘记了。我也不过是个懦弱的人罢了,只能一直躲避,没有直接面对他们的本事。” 人世间谁都有很多没法言说的无奈,而他们也只能彼此相互包容,相互体谅,幸好他们还有未来可以期待,这样就很好了。 宛贵妃让人准备了很丰盛的菜肴,饶是钱云吃遍天南海北珍馐美食的人对宫中这些精致的吃食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民间的小食物与之比起来真心算不得什么,不过终归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脸上没有表现出不妥,而且和皇帝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东西,想来很少有人能如此罢? 她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喜欢宛贵妃的,即便再他们这些小辈面前,也没有摆出皇上的架子,用的也是我字,平和的就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可惜这一切不过是刹那间罢了,因为他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冷厉帝王的位置上去的,没有谁能够翻出他的掌心,更没有谁能够和这天下作对。 朱照先前也有些克制,往常他们都是互相夹菜,还要说些小话的,如今一桌子除了皇上和宛贵妃,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没了嘴的葫芦,安静沉默的可怕。他突然在她的耳边说:“别只吃眼前的东西,宫中的吃食很精致,往后我时常给你往家里带。” 钱云脸腾的一下就变得如晚霞般红的耀眼,心里一阵羞恼,这人怎么当着那两位的面这么说?可真是让人尴尬的很。她无奈只能小心地点点头,可是哪能真的伸长胳膊去乱够?这不是诚心给他丢人现眼吗? 朱照亲自动手给她夹菜,全然不顾已经冷下脸的宛贵妃,接着笑道:“既然是家宴,儿子认为就不能再抓着什么规矩不放。难得能在这里吃顿好的,总要吃饱了才成,大晚上的让小厨房去做夜宵多麻烦人呢?父皇说是把?” 皇帝忍不住笑起来,点头道:“你小子,今儿无需多礼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两口子就该这样,相互扶持才成。阿照往后要面对的事情会更多,也许会顾不上家里的事情,所以就得你多费心张罗着了,不要让他在外面还记挂着家里的事情。” 钱云赶忙应了声是,她在心里一边一遍的想着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了,可是脸上却还是得保持着得体的笑,恭敬又落落大方,整张脸上就像是带了面具一样,让她觉得很痛苦很难过,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坐在这里就得坚持到底,为了自己,为了朱照,在走近宫廷的时候她就知道,往后自己的每一步都将走得小心翼翼,不能出一点差错,因为只要一步错,就很有可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里可以将你捧起来,也可以将你摔下去,让你好好的感受一朝一夕之间风云变幻的感觉。可是真的太累了,如果这里有一块大靠枕,想来她就会立马瘫软下去,靠在上面连坐都坐不起来。 她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她但凡有半点失误,就会给自己的儿子脸上蒙羞,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照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怎么比方才还要显得僵硬一本正经呢?让他真是头疼的很,往后还是少带着她来皇宫的好,可是这些繁复的规矩可不会绕过她,往后宫中但凡有个什么事,她这个做媳妇的,哪怕就是干坐在那里也得一直坐着,可真是遭罪的很。他突然又有些不忍心了,自己执念下何尝不是给她套了个枷锁?只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命里注定的事情,谁也躲不过去。 等得以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宛贵妃恋恋不舍的抱着朱曦不愿松手,让等在一边抱孩子的钱云分外的尴尬。 皇上看着无奈道:“天气这么晚了,抱着孩子走夜路不好,你还是让他们快些回去罢?” 宛贵妃撇嘴说:“正好今儿就留在这里和我睡罢,也省得来回折腾。” 皇上更是哭笑不得:“你呀,怎么也跟个孩子似得,你又不会带孩子,万一孩子醒来要是吃奶还是怎么的,你要怎么办?可别让咱们的小皇孙受了委屈,让他们回去罢。” 宛贵妃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孩子抱给钱云,一脸的委屈不舍道:“明儿你可得一早就把孩子给我送过来。” 钱云只觉得身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而那种要命的压迫感又升腾起来,真是让人分外难受,随着朱照告退出来后,她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朱照摸了摸她的头发,将母子俩全都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笑道:“真是委屈你了,今天很累把?往后还要面临这样的时候多了去,对不起将你推在这个位置上才想起来你可能不喜欢这样的应酬” 钱云摇摇头,笑道:“刚开始,咬咬牙就撑过去了,往后总是习惯了的。你费心为我博来的,我怎么能这般不识好歹的拒绝呢?更何况为了这个小家伙我也不能让自己落了下风,成了让人笑话的人,这样我可真是没脸面对儿子了。” 朱照笑着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如果他在的时候还是让钱云在外面的好,这宫里的一切琐事,若是他能撑得下去就不必她又这般紧张地在这里难过了。 两人才刚回到寝宫,就见岑莲急急地跑出来说:“六皇子,娘娘,我家主子这会儿不好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说浑身上下疼的厉害,请了太医来却说太医全是魔鬼,不管怎样都不给人看,真是愁煞人了。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朱照叮嘱钱云先和孩子进去歇着,而自己却跟着岑莲赶到五哥缩在的院子里,看着人躺在床上疼的打滚,连脸色都跟着变了,他顿时急了,安抚道:“五哥,你病成这样不看太医怎么成?趁着这会儿天色不算晚,我这就让人去传太医,也许吃一贴药就好了呢?” 朱旭却像是疯魔了一般,没有半点迟疑,痛的往朱照身上招呼,下下都是下了重手,朱照看着这样的五哥只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疼痛了,这才多场的时间五哥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明明自己已经训斥过那些宫女太监了,难不成他们又备着自己做什么刁难五哥的事情了?这帮可恶的混账东西,转头看着岑莲嘱咐道:“你出去传话,让管事的太监宫女带着他们下面的那些狗腿子去管他们的地方去,让那些人安排他们干活去,我这个主子已经用不动他们了,既然使唤不动了,我这宫里也是个小庙,供不起他们这些个架子大的奴才,我这人最看不得他们过好日子,什么样的活累重全部推给他们就是。” 岑莲心里有些害怕,六皇子怕是真的怒了,可是那些人这次都是无辜的,这一次,真是但是为了能够出宫去,也只能这样做了,谁让这些人以前确实做过欺负他们的事情呢?这一次总算是相互不亏欠了。匆匆忙忙的出去传话了。 朱照声音里的焦急和担心让朱旭的心也跟着缩了缩,可是他还是咬牙痛骂:“不要太医,我不要太医,要是让我看到太医,我就让他们死。” 朱照见他反应这么大,没办法只得安抚道:“可你身上这么疼,怎么受得了这种难过呢?五哥你好了,不见太医了,你现在还疼的厉害吗?我去想办法给你缓解疼痛怎么样?” 朱旭摇摇头,脸色苍白地说:“不用了,我只要不见太医,我的病就好了。” 朱照并没有听出当中有什么不妥,心里只是一阵焦急,无奈道:“五哥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生病了就得治啊,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罢了,我本来想你要是过几天出去玩玩透透气会不会好点,如今怕是等不得了,明儿我就同父皇说带你去拜访神医去,若是你的病好了,我们都可以放心了,我比谁都想要你过上正常安稳的日子。” 朱旭的两只眼睛里布满了一片水雾,他从小到大藏了这么多年,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个中的好手,他自信没有谁能够看得出来他藏在表面下面的真实是什么样的。先前他有些害怕,怕因为六弟对自己太过熟悉而发现了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不过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发现。朱旭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失望,毕竟他们两人之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时间是可以摧毁人一切的东西。 他很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他马上就能永远的离开这里了,在没有谁能够束缚住他的双脚了,他再也不用承受那些一次一次像是针扎一般的事情了,他什么都不求,只是想能放自己一条生路罢了,再也没谁能够轻易的就将自己给击败了。 朱旭到最后还是捏着手掌心将身边的朱照赶开,手边能砸过去的东西全都没什么犹豫的砸了过去,因为他不这样做,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就把自己费力想要遮掩的东西暴露出来,等朱照被砸了几下,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离开,叮嘱从外面传话回来的岑莲:“你好好照顾五皇子,什么时候若是得空就将他穿的衣裳收拾好,过阵子,我会带他去看大夫。” 岑莲恭恭敬敬地应了,将人送走,确定周边没人了才看着朱旭笑道:“太好了,殿下,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往后就像外面的风一样自由自在,等这个冬天过去了,春天的日子会更加的又盼头,我从没想到过我居然能这样离开,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快乐的事情。殿下,你真是我生命里最为重要的福星,我的人生都因为你而变得不一样了。” 朱旭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他的心上也是一阵感叹,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这个女子就一直安静无怨言地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从不曾说什么委屈和难过,不管他什么时候看过去,她的脸上总是带着能让人觉得舒服心安的笑。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黯淡无光的世界里突然因为有了这个人的出现而变得闪亮明媚起来,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死去多年的心,突然有一天开始生根发芽,变得生机勃勃,一直到现在茁壮成长,他知道她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虽然在自己的身边一直这么不起眼,可是他知道,他的生命力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 不管将来去哪里,他都必须将她待在自己的身边,因为他心里的那棵树少不了听的精心呵护。他紧紧地拥抱着她,笑着说:“傻丫头,你知道吗?你才是我命里的福星,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会过成什么样子,我更加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撑下去,找寻自己的未来,可是现在我知道我无时不刻不想着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再忍忍,把该带好的东西全部装好,我们往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岑莲点点头笑道:“你放心,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银票之类的我都缝在衣裳的夹层里了,我带的都是咱们在冷宫里穿的那些粗布衣衫,这样没有谁能够发现我们的秘密。” 长夜漫漫,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这边的朱照却显得狼狈的很,脸上挨了好几下,连眼尾处都散发出了淤青,以至于刚哄好朱曦睡觉的钱云在看到他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事怎么了?怎么短短的一阵工夫,脸上就带了伤?不是去请太医吗?怎么看着倒像是去打架了?” 朱照也跟着笑起来,叹口气,无奈地说:“五哥的病真是让我担心的很,我现在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只想着赶紧带他去看大夫,如果能治好,我的这颗心也就能放心下来了,不然可真是外面瞧着好好的,怎么里头却变成那样了?你说好端端的又怎么开始怕太医了?真是让人想不明白。明儿我就去向父皇请求,准许我们离开京城。阿云,只是委屈了你,你还得一个人在京城里待着,等我回来。” 钱云摇头笑笑:“我已经习惯了,你做的都是正经事,我没什么理由要求你不这么做,所以只要你心里想着我们娘俩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们就能放心了,你知道了吗?可不要让我失望。” 朱照点头笑道:“你放心,我知道了,不要担心,这一段路并不算远,沿途也没什么危险,多赶赶路,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钱云点点头:“如果皇上准了的话,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动身?太过匆忙了,现在先早些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你去面见皇上的时候,我就着手给你收拾东西,提早把东西收拾好,到时候你带着就可以走,不耽误功夫。” 皇上心里对五皇子的愧疚想来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消除了,所以他很痛快的答应了,并派了几个得力的侍卫一路护送皇子们。都说相守艰难,分别不过是睁眼闭眼的时间,钱云看着他们离开,而自己也动身回柳府。 宛贵妃依旧不想放开孩子,还是朱照在旁边说了些重话这才放开,钱云只觉得将来两边的关系想来更是艰难,罢了,还是等候以后再说罢,至于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没办法避开的,好坏都只能接受,没有反抗的余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朱照一行人走的匆忙,因为先前与钱云交代过事情,所以临走的时候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次连老王爷也特地从外面赶过来,扶着朱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五,你要赶紧好起来才行啊,别让这么多人跟着你担心,如果你到时候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身边这么多人为你做主呢,到时候看谁敢再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除非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朱旭脸上的神情依旧木木的,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清,让老王爷再一次挫败不已,真是心酸的很,最宠爱的两个孩子一个终于成长强大起来了,而一个却变成这样,但愿老天能够厚爱这个孩子几分,能让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罢。 朱旭心里虽然翻起一阵很大的狂风骤浪,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消他远远离开这里的决心,所以他在朱廷文和他说话的时候不过是眨了眨眼睛,笑了笑,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 老王爷依旧难过的很,将人拥着,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说:“等你小子回来,也许皇叔就已经离开了,也不能看你恢复记忆后叫我一声皇叔,我心里真是不过没事,往后我还会回京城来的,到时候咱们三个好好的喝一杯。” 朱旭心里的酸涩更甚,良久还是喃喃地吐出了一句:“皇叔。” 也许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他们选择的路看似一样,可是却是最没有瓜葛联系的一条路,两个不同的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撞上,而且他也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和过去的一切来往了,所以能有今天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在今天全都见到了,至于那个生他的人,也许从他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了父子情分,因为这几年,他从没有动过想起过他的念头。他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朱照看了眼天色说道:“我们还是先加紧时间动身了,天黑的快,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众人自是不敢再耽搁,一行人车马共行,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让人感慨唏嘘。钱云定定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这对和朱照守在一起的日子真像是一场梦,她还在云雾中,这一切已经划上了句号,也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罢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习惯了等待,更比较期待相见时候的日子,满满的情意在那个时候爆,觉得世界上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和他见面,拥有了他就是拥有了真个世界。 钱云回去之后,朱廷文依旧站在那里站了很久,他握着手里被人塞进来的东西,久久不能回神。他心底其实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可是总觉得无法接受,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那个孩子这几年承受了多难的一切?明明可以反抗却不能咬牙撑着不能,这对于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自小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再没有什么比这让人觉得更加心酸的了。 他回到和绘娘的家中,坐在书桌前,这才将手中的那张纸条打开,上面的字很有劲也很好看,他不知道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个可怜的孩子是怎么学会的读书识字,那个时候的他吃的是怎么样的苦头?越想越难过,他的心忍不住缩了缩。 还望皇叔体谅我的难处,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所以请皇叔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一直感激在这世上还有你和阿照能这么真心的待我。可是这个宫廷太让人厌恶和害怕了,所以我更加不想在这里待了。六弟要待我出去治病,我只有一个办法和机会了,我不想放弃,请皇叔在以后代我向他说声抱歉,我心中一直惦记他的好。将来若是有兄弟缘分的话,我们再见。 皇宫太可怕了吗?是啊,遭受过那样的对待后,不管多少荣华富贵都拉不住人心里的去意把?其实这样都挺好的,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有阿照一个人在这深而不见底的深潭里臣服,他也不想别的,不管将来朱照是否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他只希望自己的两个侄子能够好好的,这样他这个做皇叔的心里才能放心,更能高兴些。 绘娘端着茶水进来,看到他将手抵在唇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快河口热茶暖暖身子罢,你也真是,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天气还开着窗,这一阵冷风吹进来,人多遭罪啊。你当这里是云南?又得你瞎胡闹。” 朱廷文将信收好放在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页里,笑着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叹息一声道:“你可真是什么事都不放过,什么都要管,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放任自己胡闹。” 绘娘忍不住笑着捶打他的肩膀:“你要是被冻得着了风寒,你看我还会不会管你,真是过分,随你去,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出去了。” 朱廷文赶忙将她拉住,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喃喃道:“真是感激老天还能让我在这一辈子里遇到你这样贴心的人,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感谢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以后不管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永远的不分开。” 绘娘点点头,有些羞涩地说:“我的心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去的呀,不管再怎么样,我们往后都是一块的,心连着心的,除非你先变了挂我就我又能怎么样呢?横竖我还是会输的那个人。” 朱廷文瞧见他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抱着她安抚道:“我哪有你想的那么混账?你且看着罢,我这一辈子所有的心思都会用在你身上的,更何况我们天南地北的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在乎别人的事情。一不小心,天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朱照他们又没有到了落脚的地方,有些事情就算知道早晚是会伤人心的,可是还是怕在乎的人知道了会难过。老五,这一回真是下了大的力气,看来是真的打算再也补回来了。” 绘娘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其实与她来说,能够守在他身边对她来说已经是最为难得的事情了,毕竟刚开始听到他要娶家世相当的大小姐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那么痛苦又不舍,毕竟有些事情心里想着是一回事,可是当真的变成真的时候更是让人觉得绝望和难过。 她曾经想过,如果两个人在没有机会的时候,她会真的不管前面到底充满了什么艰险,她都会咬牙硬着头皮走下去,只为了自己最后的那点体面能够让自己从地下捡起来。她一直知道自己的一切傲气,在遇到他的时候已经全数消失不见了,但是理智依旧不能制止她去爱上一个不该自己去看的男人。索性,老天爷对她总是仁慈的,让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这已经足够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了,因为一旦过分了,很可能会触犯老天的威严,将她手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收回去。跟在他身边一起去看天下间的山山水水,这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她很期待又觉得感动,比起那些华衣美食,再没有什么能比亲自带着她看遍天下间最漂亮的一切风景来的让人感动了。 “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再难过什么,但是我想世界那么大,时间那么长,也许用不了多久,你放在心头的事情就能够解开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也许只是因为时间不够罢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时间洗刷过后才能看得到结果的。就算人分开,总有一天是能够再次相见的,所以你不要伤心,我们应该怀着期待的心情盼着那天来临。” 朱廷文点了点头,将头靠在她的脖子里,一股馨香传入鼻尖,让整个人身上的悲伤难过都跟着消失不见了,其实这样就很好了,她说的对,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在没有让人绝望伤悲的事情,只会让人觉得这一辈子里好像只有让人高兴的事情了,至于当初的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都变成了一阵风远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钱云从宫里回到柳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想在街上走走的念头,也许是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待的久了,反倒是很怀念这种能够自由自在的日子,市井中的人虽然很卑微渺小,但是却让人觉得舒服和真是,只有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生活,那些被架空起来摆在供桌上欣赏的,虽然光鲜,但是却让人觉得可悲。 也许他们当中的有些人,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活在被人捧高虚幻的世界里,其实有什么意思呢? 穿过人群在快要到柳府的时候,她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待细细看过了才看清原来是邓元才,他只是看着她笑了笑,两个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连过多的对话都没有了,只有这种沉默能够将过往全部抛开,让彼此都安静一些。 邓元才站在那里足足有半刻钟,他才起身抬步离开,只是恋恋不舍的表情让钱云看得很是厌恶。人是多么怪异的?分明当初自己为了这个人可以把一切都给予,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天,可是现在呢?却觉得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了,谁都没有办法将这种生根的感觉从心底里完全的提出出去。 她终于明白,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心变了,再不是当初那个人,她只愿意将全部的感情投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所以不管邓元才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的难过落寞,她都没有办法再感同身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回到家里时,柳老爷还有几分惊讶,看着身后也没见人,疑惑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曦儿呢?” 钱云知道外公心里很是惦念这个孩子,可是没办法,他们总归是拗不过宫里的人去,不管有什么委屈都得自己受着,不过好歹是曦儿的亲祖母,也不能真的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她也放心。只得笑着说:“他祖母喜欢他的很,让他留下来多陪几天,没办法的事情,总归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再怎么着也拗不过人家去啊,只能随着她了。” 柳老爷子皱着眉头,良久也只是叹了口气:“这婆媳的事真是没法子说,确实能怎么办?咱们还能拦着不让人家见自己的孙子?可是这么理直气壮,有力跋扈的人还真是不讨人喜,真是也只能盼着孩子没什么事情就行了。你这做娘的心里头更难受把?既然你选择了做皇家的儿媳妇,这多难都得撑下去,阿云啊,如果当初你能听外公的话也不会让自己过得这么艰难。你以前总是把什么事情都堆在自己的心里,什么话都不和我说,如果你早些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他一个钱家还能怎么着?我不荡平了他我就不信这个柳字,你现在忍啊忍,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高兴了?我当初不愿意你和六皇子往来,就是因为这个,他门这种人不是咱们这些平民小百姓能够招惹的,你知道吗?他门总是拿着自己的信命在赌那个位置,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真正的冲突就生了,到时候所有都得跟着他赔进去。如果是赢家那还好,那如果这个人输了呢?你要怎么办?我走的路比你要长的多,所以前面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我都帮你想到了,但是孩子你太固执了,我说什么你压根听不进去。富贵和永远的失去只有一线之隔。” 钱云笑着安抚道:“就算她不喜欢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就是在些小事情上面刁难我吗?外公,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了,我也可以努力的保护我自己不被任何人欺负。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向他们讨回来。” 柳老爷子没办法,只得叹气说道:“也只有等六皇子回来,你才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终于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马车里只坐着朱旭和岑莲,他们两个人的手紧握着,不时地相视一笑,他们都怀着激动和忐忑还有止不住地高兴,就算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表现出来,那也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再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纵情在天地间,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所束缚了。 待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将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依旧是那副木然的样子,朱旭更是什么事情都不理会,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色,其实也不怨他的,因为他真的没有见过外面的风景,所以真的很好奇。 朱照看着他这样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抽紧,赶忙迎上来笑道:“外面天冷,五哥还是赶紧进客栈里罢。外面的吃食虽没有宫里的精致,但是味道还是很特别的,等你病号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带着家眷一起吃遍天下,你觉得怎样?” 明知他不会理会自己,可是朱照还是不知疲倦地跟他说着话,其实不被接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五哥,所以不管得用多场的时间,他都会努力的让五哥再不会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个人,可是让他没想到的事情是,他的五哥有很重的心思,甚至是让他无可奈何又猜不到的。 这件事情虽不会影响到彼此间的兄弟情义,可还是让他觉得一阵受伤,因为本该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又一天那个人不在相信你,其实这些话他只要说出来,朱照就会想进一切办法帮他实现,而且绝不会让他这般狼狈的,可是这么多年的隔阂,让他们不能将自己心底深处最深的秘密告诉彼此,至于原因,他们自己明明知道可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岑莲是五皇子的贴身婢女,为了方便她照顾,所以要了一间有小榻的屋子,让人将吃食送进屋里去并嘱咐他们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朱旭完全没有吃过外面的吃食,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刚开始有些不乐意,只是后来尝出美味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只说着好吃,让一旁的岑莲看得好笑不已。直说等往后自在了这人世间有很多和皇宫里不一样的味道再等着他们呢,只是在外面过日子很不容易,所以这等好滋味的是要花费不少钱的,而且还很醒目,容易被人看出来,所以就算再怎么馋嘴,为了大事也只得忍着。 越到了要跑离这里的时候越觉得紧张起来,饶是岑莲没心没肺的已经睡着了,朱旭还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一切,他想总归小心些才能不露出破绽来,万一暗处要是有别人的眼睛盯着他可就不成了。还有当初那些想将他压死的人,因为他变得痴傻了所以才对他盯的不那么严重,漫长的深宫岁月里更是觉得他对他们没什么威胁,所以才放了他一条生路。他告诉皇叔自己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能恳求六弟到时候对他多加照拂能够切断了那些人对他的穷追不舍,其实他要的很简单,也不过是能安稳地过个日子,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也许真要将他逼到死路上才能高兴。 一个男人已经被逼的这样没了血性,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这样还不够吗?还要怎么样才能行?无数次他恨,可是又没办法,自己的身后没有一个得宠的母妃,更没有能够让他仰仗的外族,就算他有翻天的本事又能如何?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办法,他当初那么小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现实也证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岑莲已经在旁边等着他起身了,有些为难地说:“六皇子再外面等您很久了,你还是快些起来,吃完早饭也好上路。” 岑莲正伺候着朱旭穿衣服,却见朱照快步走进来轻轻地将她推开,利落地帮朱旭穿衣服,一边说道:“外面准备了很好吃的早饭,五哥怎么这么磨蹭,也不想要吃好吃的了吗?快些起洗漱,我们吃完也好早点赶路。” 朱旭脸上还有才睡醒之后的惺忪,突然笑了笑,让朱照以为他有一瞬间的情形,赶忙追着他问:“五哥,你还认的我吗?现在可还有印象吗?” 朱旭摇摇头,朱照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路上阵没什么好风景,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也只有天下落下来的雪花,将一切都装点的白白的,一片银装素裹,十分的耀眼。 朱旭透过岑莲掀起来的帘子往外面看,良久长须一口气:“还是外面的冬天让人觉得才是真正的冬天,不像是皇宫里那样的,一块狭小的地方,什么也看不真切。” 岑莲不开口,却还是跟着点点头,外面的世界让人觉得整个人呼吸都跟着顺畅起来了。再宫里的那几年,如果不是因为有朱旭,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会过程什么样子,也许真的和行尸走肉差不多吧。 朱照看着眼前的景象,还有不断飘落的雪花,突然想起那天他和钱云一起再庄子上赏雪的情景,也许等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再雪地里玩耍,那样的日子更加值得人期待,突然就更加来了精神,不管怎么样往后的日子总是值得人高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因为大雪纷然而至,将原本就很急切的行程给拖慢了,这等天气地上容易结冰,就连马走在上面都很容易打滑,所以他们走的很慢。 虽然不曾说过什么,但是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情——急切。朱因为朱旭的病,而朱旭则因为不能更快的逃离这里,所以他们都望着面前纷然飘落的大雪,拧紧了眉头,就连眼睛里都是布满了此等心情,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呢?他们总归是没什么本事去命令天做什么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着,把心放下来才能行,时间才不会显得那么难熬。 原本半个月就该到的行程一直被拖延道了一个月,等到了神医家门前,朱照紧绷的脸色这才显得放松了些。他没有急着贸贸然前去拜访,而是让人将自己带来的几坛上等好久送上府去,并递了拜帖,他心里其实有点紧张,因为周神医脾气古怪,以前是看在钱云的份上这才为自己治伤的,自己就算是个皇子,在他那里也不过是个不知名的人而已。这样的人浑身傲气,什么功名利禄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不算,一切都但凭他的喜好,虽然任性了,但是朱照却是很欣赏这样的气度的,这世上在没有什么能让他折腰,其实这样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很成功了。 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宰,别人又算得什么呢?朱照神色紧张地等了一天,就连朱旭在他的旁边,他都没工夫和他说什么,只是冒出一句:“五哥先去一边玩,我在想事情,但愿周神医不会拒绝,若是能将你的病给治好,我心里最深的那道牵挂就能放下来了。” 朱旭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皱着眉头,一副急迫却又故作淡定的模样,心里一阵叹息,这个六弟,他是何必呢?有些事情太过强求反而很难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不如顺其自然,他心里并不希望遇见这个神医,因为他不想过早的将自己的秘密戳穿,可是他现在还没有更好的机会逃走。 其实在知道他们要来通州的时候,他让岑莲将地图拿过来,两人研究了好一阵,岑莲说她家亲戚在通州,以前曾经去过一次,只是在脑海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过只要凭着记忆想来能找回去的,那里很僻静的,一个村庄也没几户人家,有能耐的都搬走了,官府更加不会在意这样的地方,所以很安全。 朱旭回到屋里看着紧张不已的岑莲,好笑地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别想太多,脸上更不要表现出来,这样要是给人看到了可怎么好?还是自然些,记得要藏的深,我们的胜算才大。岑莲,只差最后一步了,不要功亏一篑了。如果那个神医答应为我医治,那么我们的胜率还是会大大增加的。” 岑莲并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要跟在他身后就什么都不怕,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打了一盆冷水,忍着刺骨的冰冷将脸给埋了进去,为的是能让自己更好的适应,朱旭说的对,她不能让自己的忐忑不安将这件事情露出破绽。 只要逃出去,这天地间以后再没有朱旭和岑莲,有的只是两个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互相扶着要好好的重新活一遍,让自己每天努力开心快活的人。 所以就是这样把,她冲着朱旭露出一阵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是莫名的平静,再没有什么能比得过这样的人让她觉得满足。 朱照艰难的等待终于在来人说周神医愿意给五皇子看病的时候结束,他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满足,等五哥好了就好了。他二话不说快步地追到朱旭的房间里,笑的像个孩子:“五个,我们现在就去周神医家拜访,我也盼着你能早点好,这样我就能放心了。收拾收拾,我们这就过去罢。” 朱旭和岑莲已经商量好了,等看的差不多他们包袱里带的东西就不要了,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就算是要,也得想别的法子,毕竟放在身上太显眼了。 周神医的屋子里布置的很清雅,让人走进去就觉得舒服,朱照看着眼前坐着喝茶的老人,笑道:“周神医,当初在云南一别,您过的可好?” 周神医抬眼看着他,笑道:“你对我无需这么客气,能让钱云丫头挂在心上的人,我可得好好的待着,要是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夫君不好,将来指不定怎么恼我呢。还有,就冲你肯给我们云丫头那样的身份,我这里的大门就得开着,不能罢你关在门外。” 朱照抿着唇笑,赶紧将自己的哥哥推过来,笑道:“周神医帮我哥哥看一看,他五岁以前还是清醒的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端端的说见鬼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再没好过,恳求神医帮我哥哥治好这病,朱照感激不尽。” 医者的眼睛向来狠厉毒辣,不过看了朱旭一眼,却是笑着说:“只是自己不愿意走出来罢了。”他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脸色不变,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他看着觉得有,可是突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他的喉头动了动,很快笑道:“六皇子先别急,先让他留在我这里罢,我同他说说话,也好掌握下病情。” 朱照不疑有他,赶忙应道:“那就麻烦周神医了,将五哥留在您这里我放心,他身边的这个人是一直照顾他的人,那我先告辞。” 周神医淡淡地笑了笑,等人离开之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悠悠地问道:“你可认得顾三娘?我知道你清醒的很,所以不要瞒着我了,告诉我。你也不想你的弟弟知道你欺骗他的事情吧” 朱旭抿嘴笑了笑,淡淡地说:“是我娘,我四岁那年就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神医难过地摇摇头:“他终归还是怨恨我,她一直跟着你外祖母的姓,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却不想她进了皇宫,我一直希望能够再见到她,可是没想到的是我们父女还未曾好好的亲近过,就这么天人永隔,当初是我的执着害了她们母女俩,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原谅自己。我就说怎么会从你的身上看出熟悉的影子,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不管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我是你的外公。孩子,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怎么会瘦弱成这样?” 朱旭冷冷笑道:“没什么庇护的皇子,被关进冷宫里,还能强求什么?我苟延残喘才让自己活下来,所以还强求什么?能够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奢侈的事情了,如果给人知道我想来也活不到现在,外公,你说呢?” 周神医的神情立马变得激动起来,他虽然对女儿的逝去感到遗憾,这个女儿十足的叛逆,总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偏要不回头的去做,他真的没想到最后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在如深海般的皇宫里,可是唯一庆幸的是,他居然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外孙,也许这是老天对他的一个恩待,让他在快要死的时候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值得自己牵挂的人。 他忍不住眼眶红,沧桑的脸上布满无奈:“如果早知道你在皇宫里受苦受难,我不管想什么办法都会去救你。” 朱旭自嘲地笑道:“当初我曾天真的想要给宫外面的你送信,可是那会儿我的鬼画符全被宫里的太监宫女给收走了,我才明白,我想的太简单了,后来我被关进冷宫就彻底的绝了这个念头。我听我娘说起过你,她说她为他的莽撞后悔了,如果当初没有固执地按照自己的倔脾气行事,自己就不会变成这样。当时她爱的莽撞不顾一切,却不想最后却犹如一件珍贵的饰不过是不被人喜欢了,所以被丢在角落里了。” 周神医脸上的凄苦越浓重,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固执地将他拦下来,不然这一家人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他现在还能说什么,这个孩子是他最亲的人了,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过靠着几分手艺才能在整个世上立足,可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他如何为这个孩子谋求前途?他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已经赶不上趟了,现在京城中的有力的位置全都被人给抢了,这个孩子还能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心头再次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奈。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朱旭脸上的笑从未收敛,点头道:“我想离开这里,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我只想安静地过完这辈子,其他的如过眼浮云在不能再我的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了。我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您,所以请您帮我。” 周神医咬牙:“成,那就听你的,我会帮你安排,你我的关系在这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只要不能怀疑到我头上来,这一切都不会被人给现。” 朱旭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往后只怕是再难相见,所以就到此为止罢。我们本就是第一次见面,说什么情深义重,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虚假,所以你能帮我我就很高兴了,我无疑打扰你的生活,只是被逼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办法,对你造成的困扰我也很无奈,只希望你能忘记这件事,还是做你的逍遥神医,这样我也不用对我的母亲怀有愧疚。” 周神医难过地笑了笑,其实这个孩子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道理却是很明白的,在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够见一面自己最亲近的人已经很让人高兴了,只要看着他过得好,就当是对自己的夫人和女儿的最好的补偿了。其实他心里是恨的,只是恨当初的命不好,老天给了他让众人羡慕的东西,却偏偏将人最基本的伦理欢心给收走了,凭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 事情安排起来很简单,通州毕竟是他待了很多年的地方,对什么清楚,所以这种事堆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暗地里布置起来也没用了多长时间,都是聪明人,更加知道不露破绽的重要性,而且还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不露破绽。 朱旭和岑莲住的房子在最靠外面的地方,虽然门前有人看守这,但是好在不被人主意的地方有一个暗窗,因为没人知道,所以也让周家的人更为方便操作,朱旭顺着投下去的绳子下去,又将岑莲给接下来,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所以他们马不停蹄地往没人的山里跑。 终于从复杂的世界里冲出了一条生路,这种感觉让人太激动了,那些枷锁和痛苦都已经消失了,往后的日子他只是为了自己而过,更不用去担心那些烦乱的事情。一辈子都能这么躲下去,该多好。 岑莲激动地抓着朱旭的手说:“我总觉得往后的人会说是我将你给拐走了,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怕,阿旭,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我从没有想到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光明正大的过日子,这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如果真的是一场梦,我只想我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才好。” 朱旭怜爱地摸着她的头笑道:“我的傻丫头,你知道吗?我从没有想过你一个弱小的人会为我去遮挡那些伤害,从没有人像你这样的爱护过我,我那个时候就像明白,因为是你所以我不管想什么办法,只要能离开,我一定要带着你一起走。幸好老天爷听到了我的恳求,这样,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太高兴了,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能和你一直到老就好了。” 外面能听到的只有叫嚣的夜风声,有些凄厉和让人害怕,但是他们两人的心却紧贴在一起,并没有受到半分的打扰。好像这天地间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这样的亲近感彼此的心之间靠得不再有半分缝隙。 一夜马车未停,直等到走到一处相对僻静地地方才停下来,那管家模样的人开口说:“小公子,这是我家老爷让留给你的东西,如果将来有什么难处一定不要憋在心里不说,这世上只有他是不会害您的,是真心将您放在心里疼着的。不要擅自行动,因为很有可能会招来别人,被现了只怕” 朱旭点点头说道:“这种话他不说我也明白,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别担心,尽量的活得长久些,等分头过去了,我会回去看他的。” 管家笑着点点头:“没有枉费老爷待您的爱护之心,这里都是必须的吃食喝日常用的东西,等过了这阵再下山来卖东西。上面的那座院子曾经是老爷以前想要清净才修葺的,没多少人知道,旁边也没什么人,那里还有一对老夫妻正好可以照顾你们的生活。” 朱旭应了一声:“你们快些回去罢,别让人看到,有什么我会让人往山下递话的。” 自此世间的一切还有朝堂中的那些事,更是彻底不会在于他又什么瓜葛了,就连皇城里的那些个本该是最亲的人,也已经变成了一道抓不住的烟雾,淡的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不被人在意,更是习惯了独孤,所以在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别的感情。其实有时候他觉得朱照要比自己的日子好过的多,最起码他的母亲在父皇的心里占据着一个重要的地位,不管是什么表情什么小病痛他都能急挂着,而自己那可怜的母亲,不管哪个时候病的多么严重都没见到皇上过来看一样。他那个时候不能明白母亲说父皇是这世上最为凉薄的人,直到现在才明白,母亲也许难过的事情是她爱着这个男人,可是却不能走到他的心里面去,因为不在意,所以自己的期盼和渴望的心情才不能传达到他的身边,以至于最后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朱旭知道她只是不想活了,因为她是个医者,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病并不是没药可医,而是她把那个人放在自己的心里在乎的太深了,所以在长久的期盼中都等不到来人,心情一度阴郁,不顾他的哭喊还是狠心地将他丢下来。她得宠的时候曾经惹了不少人,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无情帝王心中最爱的人,可不想自从朱照的娘出现后他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那个女人得到了她盼望已久的感情,她嫉妒悔恨,种种心情都在心里流窜,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他的千般万般恳求都没能让那个狠心的女人为了自己而活下去,最后他能依靠的也不过是朱照而已。 同样都是被母亲给抛弃的孩子,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曾经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可是那些人见他没了庇护,竟是恨到要让他也死去,这些人很恶毒,可是他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那个时候的绝望和心伤,没有任何人能明白。 他想了很久,却突然现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能求救的,他相信朱照,可是他比自己还小,更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他选择一个人咬牙撑下来,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对他来说也是不差的结局,总比人折磨致死要强很多,他不能接受的却是未什么别人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他却要面临这样的命运?老天为什么要这样的对他?为什么非得要让他落到如此卑微的境地?那一段时间他蜷缩着身子,看着害怕,可是心里怀着的全是恨,是对那个男人的恨,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就连他也不能对自己有几分同情可怜的心?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帝王就是这样冷血的吗?他的心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给扎过一样,痛的连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离开就好了,再不必觉得痛苦和难过了,这样就好了,往后这里就是一个新的开始,这里只有属于他和岑莲的一切欢乐和欣喜,也许将来还有他的孩子,他不希望他接触过多的金钱和权势,就这样平静地活着就很好了。 岑莲看着他的脸上随心的笑容自己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这样真好,看着自己的爱的人能够高兴,她的心也跟着暖了欢乐了。 而照常来叫朱旭起床的朱照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和大敞开的窗户时,整个人顿时惊得僵在那里,五哥难不成是被人给抓走了?不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些人在五皇子的眼刀扫过来的时候顿时吓得不敢动了,他们昨夜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谁曾想好好的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皇上叮嘱他们要保护好两位皇子的安全,如今犯下这样的打错,这次回去只怕是少不了要被责罚,他们赶紧跪在地上痛声道:“求殿下赎罪,奴才这就赶紧去找。” 朱照真是没想到好好的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五哥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他唯一的办法将是让人四处找,哪怕就是将整座通州成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人。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管他怎么用尽力气的去找寻,人像是蒸了不管怎么找都不找不到一点踪迹,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心情,他从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竟是这样脆弱,就在他怀着期待五哥能重新记起他的时候,他却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件事注定要成为他心上的一道挥之不去的遗憾吗? 一波一波的人来人去,告诉他的都是没有五皇子的踪迹,短短的时间人能跑到哪里去呢? 难不成已经出了城了? 不管他怎么想怎么猜测,花费了所有的力气,都不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朱照在通州待了将近半个月,通州城内c郊外,甚至连周边的小城镇都没有放过,但是都没有现朱旭的踪迹。等焦急过后,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呆,这才想明白,如果一个人不想让你找到,那么你就是掘地三尺也不见得能找到这个人。 他们撒这么大的网却难找出朱旭的踪迹,不正是说明朱旭不想被人找到吗?他这才想起来五哥想要的是什么,当初他们说好的,等有能力离开的那天再不会回头,五哥大抵是不希望自己在找他了罢?他想要的清净已经得到了,唯一希望的是再不要有人来打扰,这样就已经够了。 朱照腾地站起身,抚摸着额头,冲着外面的人吩咐下去:“都回来罢,不用找了,收拾收拾,准备回京。” 他们兄弟两他终于得到自由,而自己却像一个掉入漩涡难以出来的人,只有不停地争斗下去等一切都见分晓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会不会累?会不会痛苦?怎么不会,就算他和那些兄弟并不亲近,可是真当到了硬碰硬的时候,谁都不会心软,你死我活是最后的结局。 朱旭自从住进周神医的别院里之后,总是让人留意外面的动静,直到听到六皇子的人全部撤出回京,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六弟会懂他的。但愿往后再不会有人能记起他,让他能够在这安静的山野中过自己的日子,不被任何人打扰。 岑莲换了妇人样式的装束,他们全是穿着最为普通不过的粗布衣衫,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就算是他不能给自己一个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婚礼,她也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享受着属于两人的亲近和温暖。 岑莲将手里的茶放到他手边,笑着说道:“瞧你这眉头皱得,自从来了这里就没见舒展过,你自己都说六皇子能明白你的苦处,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呢?” 朱旭笑着拍拍她的手,摇摇头:“大概还是舍不得把,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兄弟,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一面。也许他成为君临天下的皇帝,也或许败了他身处的位置并不是我们能轻易靠近的,也许会给我们招来祸患,大抵我们兄弟两人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我昨儿见后院子里有块空地,等开了春,我们和老伯一起学着怎么种地吧,总不能光指望着这些东西过活,人还是得有一门能活下去的手艺。” 岑莲虽说出身穷苦,但是农活倒是没怎么做过的,也许是在冷宫里待得时间久了,还有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所以对于人们躲之不及的事情却也觉得极为有意思,等春暖花开的时候,眼前的青山上一片青葱翠绿,天气也暖和起来,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过得更加好。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未来的生活是如此的期待,在这样的环境里让一切都显得有盼头起来。 朱照策马急赶往京城,将五哥失踪,全城遍寻不果的消息告诉皇上,皇上沉思一阵,良久只是摆摆手道:“罢了,想来他是故意的,他的心里也许还是恨朕的。其实他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和我说一声,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给?不能成拳他?可他偏偏用这样决绝的手段来敲我的心,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要让他这么的躲开?我自知亏欠他良多,可是这个孩子算了,如果现踪迹派人暗中保护,如果让朕知道谁敢私底下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到时候不管是谁,可别怪朕不留情面,要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朱照想朱旭这样也算有个完美的结局了,最起码躲开了权势的争夺和那些明争暗斗。他如今能安然无恙,无非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抓住谁才是他的人,如果他身后的势力一旦暴露出来,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想必很快就会有所作为。 也许是柳家太过醒目的缘故,但凡有人要动柳家,只会让人很快就看出其中的不妥,再加上朱照目前又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人,所以柳家目前的处境相对来说很是安全。 朱照从里面退出来,就算这个人是他最亲的人,他也不会有半点同情,做人父母,不管什么时候都得爱护着自己的子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说来很奇妙,能够在大千世界中做一家人已经很是难得了,可是谁曾想,吗,没有疼爱和友善,将要面对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相互残杀和算计。 不光是因为他也做了父亲,他从小时候起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将来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势必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遭受这样的苦难,绝对不会。 钱云并不知道朱照回来的消息,彼时她正坐在书房里,拨弄着算盘珠子核对着去年的账目,真是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再怎么喜欢银子,可是对着这些算不完的账目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不已。 钱云抚摸着额头叹了口气,听到门被人推开,以为是进来添茶的丫头,也没在意,但是感觉到来人在她对面坐下来,这才抬头,看清来人,忍不住笑道:“你回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五哥的病怎么样?能治好吗?” 朱照有些难过地将两只手合拢起来支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喃喃道:“没什么,他压根没疯,不过是瞒着我们,想离开皇宫而已,现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只要说一声我会帮他。而且就算是不想过宫廷中的生活,只要和父皇实话实说就好,能有什么麻烦吗?五哥怎么这么糊涂?” 钱云倒是能明白五皇子的心思的,只是笑了笑:“活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人盯着的感觉怎么能好?日子总归是自己再过,为什么有一些人要出来指手画脚?他大概不喜欢的是这样的罢?只有离开了,剩下自己一个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朱照摆摆手:“随他去罢,毕竟他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这辈子只要无忧无愁,我也就放心了。其实这本是当初我们两个人的约定,没想到最后遵守的也只有他而已。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变过,变了的人是我。” 钱云更是忍不住笑,抓着他的手说:“你啊,人都是会变的,身边的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既然选择了,我们都不能回头了。有得有失,他得到了自由和安宁,舍弃了荣华富贵,其实我倒是佩服他的,毕竟现在不管是谁都舍不得丢掉手里的荣华富贵,甚至还会觉得少,贪心的人往往最后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也是个贪心的人,将来会不会得到什么报应呢?” 朱照脸上这才泛起一抹笑,拍着她的脑袋说道:“瞎说什么,你那里贪心了?我反倒觉得你这样挺好,就算家里有多不顺心,你好像都看得很开。更何况这些东西本就是老天给予你的,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钱云心中一阵暗想,那时因为他提前已经将该想的事情都想完了,她用了漫长的几十年,这样的教训真的已经够了。 之后老王爷虽然将朱旭写的书信给送过来,但是朱照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让人能看到的难过,良久只是说了句,他既然不想别人打扰,那么久不打扰了罢。 人终归是复杂无比的,不管当初说的多么理解多么不在意,可是心里还是又快地方觉得被人给掏空了,没有办法在填满,不能和别人说,只能装在自己的心里去消化去遗忘,等待着能够放下的那天,那不管对谁都是放过。 此后朱照再没有说起过朱旭的事情,他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不管是皇上交代的差事还是各位皇子的宴请,一度让他忙的连回来看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但是在柳家各个铺子的掌柜赶来道贺的时候,他还是出现了,因为这对钱云来说是个大日子,毕竟她很快就要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人,而自己是她的丈夫,当然比谁都高兴。 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天,一切又重新回归于平静,朱照照旧忙得不见踪影,而钱云在忙碌的同时,突然听到阿良再度上门来拜访的消息,她先是楞了一愣,而后还是让人将他请进来,其实她的心里也很复杂,这个人真的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相比于那日的意气风,此时的他看着有些没精神,垂着眼也不看她,她顿了顿,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可是有什么事吗?” 阿良的手攥紧握成拳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次来唐突了,不管小姐心里怎么想我这个人,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出口,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就算将来再没什么相见的可能,所以我今天必须要说。小姐,我的身份卑微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想只要我能够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就好了,哪怕一辈子都这样我也满足。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人的会无限的扩张,再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人的贪心,我要是站在你的身边,我会忍不住想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你。你不要觉得害怕,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虽然这样,但是我不会纠缠你,我很快就会离开。我只是觉得这么久的感情,我很有必要告诉你,让你知道罢了。在我的心里你不只是我们姐弟俩的救命恩人,更是我阿良心中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我感激你的恩情,又将你奉若神明,我知道这样只会招来你的反感和厌恶,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才好。今天我就会回北疆,往后再不会踏足京城一步,可是我还是想小姐不要讨厌我。” 钱云叹了口气,笑着说:“阿良,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喜欢人本就不是错,可是我也有我的考量,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已经有了爱的人,而且我们所要面对的事情是不一样的,这种事强求不来。你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值得更好的姑娘来对待你,这正是我让佟掌柜帮你张罗亲事的原因,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既然这样,你们已经成亲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呢?其实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等你道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明白,一个人能够拥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已经很是难得了,所以还是不要过分的在意别的东西,而丢掉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为也许你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已经生出了别的念头,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理会而已,这样委屈自己很好。对佟英好一点,她打小被佟掌柜放在手心里疼着,从没有受过委屈,你也别让她伤心好吗?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希望她能得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良点点头,笑道:“其实我也没想怎么样,得到了答案,我心里已经很踏实了,我会在回去的路上好好的想想,为了佟英也未了自己。小姐要万般珍重,这些话就当是阿良喝醉了的胡话罢,我如今已经死心了,心中也没什么遗憾。” 钱云点点头:“你能想明白最好。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有些事情禁不住你慢慢的想,因为也许等你想明白的时候,你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原本拥有的都不在了,更何况你所未拥有的呢?你说你怕后悔,我觉得这才是你应该去在意的事情。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抓住现在才能让自己不后悔,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上路罢,早些回去,在蒙城等你回家的人才能安心。” 阿良笑着出去了,其实现在他心里的那些说不上来的情绪这才消失不见,他心里的乌云一下子散尽了,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不管回去后他和佟英会怎么样,那个时候和京城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能够纯粹的做自己,按照自己的心去选择,有时候他想,他到底是喜欢钱云什么?漂亮优雅大方?还是她身上不管在面对什么事情都能表现出来的坚强和镇定?也许这个女人只是他在心中一片空白时候的所有的情感寄托,所以在放开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么的难以割舍。 其实回去的脚步就拖慢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有很多事情要想的缘故,在加上天上下起了雪,等他回到蒙城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总觉得冷了很久也该是春天来临的时候了。 回到家,姐姐正坐在那里唉声叹息,他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 珍娘叹息道:“佟英生病了,佟掌柜那里比咱们家好些,所以带回去养身体了。大夫说是没什么大碍,可我知道她那是心病,所以才会道现在还没好,已经拖了好些日子了。阿良,我想了这么久,其实也想明白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佟英,那么你就和她做个了断罢,就当是你们两人真没这个缘分,放彼此一条活路。我真看不得那么好的姑娘,为了你什么都不要就惦记着你这个人,而你却要这么的糟蹋人家,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你们就这样散了罢,对谁都好。” 阿良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了,突然有一瞬间竟像是不会跳动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她怎么会生病呢?他离开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会他什么都顾不上,也没有将姐姐的话放在心里,而是快步转身离开,跑到铺子里,拜过了岳父大人就去屋子里去看佟英了。她躺在那里脸色白,看得让人觉得心疼不已,他到现在才现,有些人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人的心里,如果真的在意起来会让人突然现她的存在竟是比自己原先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存在感还要足,真是很神奇的事情。 她睡得很熟,显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是个混账,一直让她伤心。 佟掌柜在外面看着阿良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的事情佟英已经和自己说了,她说她不想在等阿良放下心里的那个人了,她觉得等待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自己喜欢的人却永远看不到自己,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所以她打算放过自己,更是恳求佟掌柜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刁难记恨阿良。这个傻丫头,心里分明是记挂着这个男人的,却要逼着自己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真是让他这个当爹的心里难过又心伤。那个混账小子,佟英到底有什么不好,怎么就不能得到他好好的对待?他很想进去质问,可是再看到阿良明明担心不已的样子的时候,他突然又开不了口,也许只是因为年少尚不能明白情到底是何种滋味,所以才会这么胡来,也许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佟英对于他来说是什么人,是不是能让他回心转意的人。 女儿的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人的,所以这一切还是要他们自己来说清楚才好,他不会在里面掺和,最终还是挪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阿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他才十分愧疚不已地说:“阿英,对不起,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其实小姐说的话很对,人的一辈子其实很短,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让我们将事情好好的想清楚,如果不想后悔就得快刀斩乱麻,尽快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当初对小姐的那种情不过是执念作祟罢了,什么都不是,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这些话才好,我真的没什么脸面和你说这些话,你心里会不会想要笑话我?我当初将话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可是没多久就自己回来大自己的脸,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和你说,我真的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了好吗?不管你将来要我怎么补偿你,我都十分的甘愿。” 佟英其实并没有睡熟,不成想被他吵醒后会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满足?可是却也很生他的气,为什么自己这么一门心思的爱他,而他的心里却是一直装着别的女人?这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就算她也承认小姐真的张的漂亮,就算他是个男人的话肯定也会喜欢小姐的,可是对于这个人是自己爱的人她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其实女人的心真的很小,也装不下多少东西,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爱他,不过不能让他觉得日子太好过就是了。 她睁开眼将他推开些,认真地问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想了这么久也不想在想了,我终于考虑清楚了,我们之间存在那么多的问题,我们甚至连好好说话都不能,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委屈彼此了,你去追你想要的生活和喜欢的人,而我找一个不嫌弃我的人,我们重新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罢,不要这样互相折磨了,没什么意义的,太伤害感情了。我虽然知道不能和你继续走下去,我会有多么的难过,但是我也不想为了你而委屈自己,这段时间我已经隐忍了很多,直到我撑不下去了,所以我想我应该等别人来爱我,而不是我主动去爱人,那样救不会觉得累和痛苦。” 阿良从没想过佟英会真的动这样的心思,先是怔楞在那里,而后失笑道:“阿英,别这样好吗?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可是你给我一次更改的机会好吗?我并不是因为在京城受了什么刺激,而是我觉得,我真的现我差点就错过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佟英无力地摇摇头,嘴角泛出一抹苍白的笑,她转头看向别处,眼睛里再不愿容纳阿良,她的声音很淡却也很沉重,就像这个决定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做下来的。 “阿良,你说你不是这样的心思,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没有你的位置,所以你伤心了难过了,你回来了,是想在我这里寻求道安慰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你到底再把我当什么?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阿良,我佟英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我也是从小被我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凭什么你就能这样来伤害我的心?你这样真的是太过分了,我没有办法去相信你,更没有办法去原谅你。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我们趁着现在还没有闹出太大的遗憾,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我找疼惜爱护我的人,你也可以没有人管束随便去想谁爱谁,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阿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可是他就是知道此刻自己不能答应了佟英,因为他终于体悟到小姐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自己不曾主意过的才是自己想要的,他知道自己走错了路,他想回头,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了。果真是他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世上没有谁会等着你回头的,更没有谁能够什么都不计较只是一心一的去爱你,而他分明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可是自己作死的将她给弄丢了。 佟英见他呆怔在那里,心里一阵心疼,她就是没出息,会心软,明知道这个男人伤害的自己伤痕累累,却不想最后还是因为他的表情而动摇,她要紧呀说道:“阿良,以前的你年纪小,我比你大,我可以让着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个男人了,曾经你是我的天,我只想着靠在你的身后受你的庇护。这一次,我再不会让着你了。” 阿良也明白他这样的后悔和醒悟已经晚了,他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个坏人,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自己丢失掉的东西给找回来,良久,他才用沙哑地声音说:“我知道是我的过错,你也不可能会原谅我,既然你我的缘分这么浅薄” 佟英脸上的悲伤和自我嘲讽越来越重,你看,他就是这么痛快的说出了分开的话,再一次拿起那把锤子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心,她还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佟英,你爱的就是这样一个冷心的人,你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你这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罢了,让这一切就这样过去罢,再也不要后悔犹豫了,这个男人不值得。 所以她没等阿良将最后的话说完,就神情激动的坐起来,推着他往外走,脸色很是难看,声音中甚至带着受伤绝望的嘶吼:“够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就这样吧,我们之间就这样到此为止罢,明儿你将休书送过来就成,往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再无什么瓜葛。我要休息了,你走罢。” 阿良看到她伤心道骨子里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会让她这样的绝情和难过,既然她现在不想看到自己,那么明天再来看她把。他大概是脑子里缺根弦,就这样离开了,有时候在别的地方聪明的男人并不一定对感情事也那么的聪明,他就像是老天爷故意派来气你的一样,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佟英在他彻底的离开后,这才放声的大哭起来,他这个人,说让他走,他竟是半分都不留恋的,这样冷心薄情的人还有什么好惦念的?明儿她就要把两人的关系给斩断,再不能让自己做这可笑的人了。 佟掌柜刚准备回房里,看见阿良大步从屋里出来,脸上的神色也有几分古怪,看着竟是失望的很,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怎么出来了?不多陪陪阿英吗?” 阿良恭敬地向佟掌柜行了一礼道:“岳父,阿英今儿不想看见我,明儿我再来看她罢,告辞。” 佟掌柜快步回到屋里,看着站在地上哭着梨花带雨的宝贝女儿,赶忙让她去床上躺着去,连连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非得要这么的折腾自己,你这是诚心让爹不好过啊,爹这辈子的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这么的作践自己,可真是寒我的心。那个混账他做了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难过?” 佟英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掉落下来,她绝望不已地说:“爹,我说的气话他都当成真话听了,我和他已经完了,往后我们之间再无什么瓜葛,明儿他会带着休书来。其实这样也好,当初本就是我喜欢他,我放不下而已,他也没什么错,所以以后你不要因为女儿的事情刁难他成吗?一个错误结束了,其实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地走出来,去迎接新的一天。时间还长的很,我不会因为他而放弃了自己往后的好日子,所以您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过日子的,也许老天会可怜我,然后给我一个专心对我的人。” 佟掌柜看着强颜欢笑的女儿,心上也是一阵抽疼,难过道:“这个混账东西,我打小不舍得你受半点委屈,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也好,让他远远的滚开也好,你放心,爹照样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让他张大狗眼看清楚,我的女儿不是非他不可。” 人们都是说气话罢了,情字最为伤人,如果人要是像草木那样无情,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该多好,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了。佟英这一晚上没有睡觉,睁大眼睛看着外面拿模糊照进来的月光,嘴角的凄冷的笑一直都没有落下来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躲避什么,不敢面对明天发生的事情,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一样,痛苦又绝望。天快大亮的时候,她才忍不住谁去。其实她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样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该来的终归还是回来的,没有谁能够挡得住。 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这样才能有力气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就算是痛彻心扉的难过,她也不能再落一滴眼泪,她必须笑着接受这件事情的发生,不然她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为一个男人变得这么没骨气是最让人嗤笑的事情吧。 而阿良其实也没睡着,他合衣靠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一处发呆,这真的是报应,在他终于想明白的时候,他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再不受他的控制,反而让他自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他等天快亮的时候换了一身天蓝色的袍子,等阿姐做好早饭,这才放在篮子里快步往铺子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什么铺子里的伙计看他的目光变得有几分幸灾乐祸呢?还有的人居然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他不动声色的走进去,压根没讲这些人放进眼里,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注意和算盘,这件事情总不会在他们的期待下结束的,属于他的没有任何人能从他的手里抢走,不然他这辈子就枉为一个男人。 今天的佟掌柜在看到他的时候彻底没了好脸色,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瞪他:“你还有脸来?我不想自己一辈子看人无数,却不想到头来将我的女儿的一辈子葬送在你这种人的手里,我真的恨,今天之后你去前面做活就是了,我们佟家不想再喝你有任何的瓜葛。” 阿良听得出往后的日子他将不会好过,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佟英的,所以他厚着脸皮恳求道:“岳父大人,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恳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佟掌柜听出他不想和离,这才往旁边侧了侧,沉声说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情自己商量着办,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也别委屈勉强自己,耽搁的越久只会害得两个人都没好日子过,进去罢。” 阿良其实听得多少有些心酸,佟掌柜很赏识他,对他就像是亲儿子一样,是自己没出息辜负了人家的期待,这样的自己就算是被这样数落,哪怕就是挨一顿打也怪不了谁。得到准许去见阿英的话,他笑着提着篮子快步走到阿英屋子前,在门口犹豫一阵,才推开门进去了。她还在睡,所以他没开口,只是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一边看着她,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她才醒过来。 阿良笑着说道:“我给你带了早饭,没想到你现在才起,想来应该是冷了,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就起来吃?我让人给你暖着去。” 佟英还在一片迷雾中,昨天哭得太厉害,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连睁开都费力地很,好久才看清来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让你拿来的东西呢?我不迟你的东西,咱们早点把事情办完,谁也跟着清净,往后咱们都避开些,谁也不见到谁才好。” 阿良脸上的笑撑不住变得难看起来,他甚至有几分气急败坏,他抓着她的手,不过力度却是小的很生怕把她给抓伤,沉声道:“我不识字也不会写字,所以你想要休书门都没有,你如果要是贴了心的不愿意和我过,那么你就把我打死算了,这样你想嫁谁就嫁谁去,但是我活着的时候你就不要给我动这种念头,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想都不要想。以前我犯下的罪过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偿还,如果你还是不解气打骂都随你,但是我就不能放过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往后就像是在人世间飘荡的一抹幽魂,你忍心看我变成这样吗?一辈子孤苦无依?你总是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初的妄想让我现在清醒过来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当时她出手相救,只怕我早已经被淹死了,你还能看到现在的我吗?” 佟英脸上一派倔强,可心里的冰山却在他说出那些霸道不容更改的话的时候就已经融化开来,她也搞不动自己了,分明生气的很,可是再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心里一暖,好像所有的过往都算不得什么了。她其实真的怕他贴了心要和自己和离,如今心踏实下来,可是心里的那口恶气却是依旧消不下去,当即开口道:“我不敢再相信你了,万一你将来又看上别的女人了怎么办?是人都有再一再二再三的,趁着现在我们都还年轻,不愁娶不愁嫁的,谁也别耽搁了谁的好日子。” 阿良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这样冥顽不灵的,当即沉下联来,离开凳子坐在床沿,将她从床上捞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很大,所以就算佟英挣扎也抵抗不过他的力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就这般的压下来,一边一边的不停地,像是要夺走她体内的全部气息一样,他很霸道也是个无赖,每一次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放开她,而他同样喘息,却问道:“这种话往后不会再说了,你答应我?” 佟英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能答应,所以她想也不想的连连摇头,却不想迎来的又是他的一阵掠夺,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时间长久,她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而身边的这个男人就这样冷眼看着她要死要活,最后问出口的还是那句话。 如此反复好几次,她终于承受不住,连连告饶,本就通红的眼睛里更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等气息恢复过来,才痛声道:“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无赖了?你真的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我最后还是不答应,你能拿我怎么样?” 阿良恶狠狠地说:“不怎么样,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不停地亲昵,直到你答应我。佟英,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从没有想过我要亏待你。真的,我以前糊涂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伤你心,可是现在老天爷已经帮你报复回来了不是吗?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我要是敢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就让我不得好死,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用我的生命发誓。” 佟英的心这个时候已经动摇了,她觉得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因为再不小心就要腻毙在他给予的一切承诺和温柔中。 阿良定定地看着她却是连眼睛都不眨动的,像是这样就能够看进她的心里去,让她不能在躲避。事实上佟英真的没有办法去躲藏,她的那些悲观绝望的心情就像是阴暗处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而他就像是一道火热灼烫的阳光将那些东西全部融化,充斥在她的世界里的,只有一个他而已。 佟英顿了很久这才回过神来,她抿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除非你能做什么事情将我给打动,我才考虑重新接纳你,如果你要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你答应吗?” 阿良赶忙点点头道:“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就是,我一定努力做到。” 佟英想了想说道:“不许和别的女子说话,不管在哪里有谁找你,你都必须告诉我,不能有所隐瞒,更不能将什么事情藏在心里,不然你这辈子就一个人守着空房子过把。” 阿良笑了笑,这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这辈子在心里藏着的也只有两个女人而已,而哪一个说道只是他的恩人罢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这一个却不一样,她往后是要陪伴着他度过一辈子的人,也许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所以选谁他很清楚。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地说:“不要说这个,你就是让我为你去死,我都甘愿。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现在我就做给你看,让你知道我并不是说嘴。” 佟英依旧试图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他像是只螃蟹一样,连动都不动的,让人觉得甚是讨厌。 “都说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放开,要是有人进来看到多尴尬?” 阿良只是低头看了她片刻,而后问道:“我看着你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老待在屋子里也不好,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把,这样心情也能好点。来,我帮你穿衣裳。”说完,不由分说地拿过放在凳子上的衣服就开始给佟英往身上套,只是他的动作未免显得太过笨拙了些,让人看着恨好笑。不管是系扣子,还是将腰带在腹部打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对他来说都是很难的事情。 佟英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好的耐心,由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来过,她突然忍不住自己先笑出来,迎上他同样含笑的眼睛,她布满地嘟囔道:“你这人完全就是个无赖,就这样缠着人家也不显得害臊,我以为你昨天就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阿良继续和手中的腰带斗争,闻言笑道:“你这个傻丫头,你听话怎么就不能全听完了再撵我走?昨天我心里也很委屈的,就那样给我定了罪,如果我要是真的一怒之下随了你的心,你心里是不是会更加的恨死我?我就是知道你口是心非,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佟英见他不管怎样都弄不好腰带,自己站起身来轻松的打了个结笑道:“真是笨手笨脚的,往后哪敢劳烦你做这种事情?” 阿良见她穿戴好了,想着要给她挽发,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得站在一旁脸红地看着她自己梳妆打扮好,脸上原先的病态早已经消失不见,很是漂亮动人。他忍不住夸赞道:“以往真是我瞎了眼,身边就有这般绝色的美娇娘,我竟然没看出来,如今你要是和我出去,指不定让外面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要嫉妒的发狂。” 佟英原先并没有听出当中的门道,待出去看到那些人眼底的惋惜,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居然还藏着这般的小心眼,真是让她哭笑不得,他还有心思做给外面的人看,让他们知道他们依旧不要动那些歪心杂念才好,佟英终究还是他的人,谁也不能从他的手里把人给抢走。 佟英虽然有些抱怨他这样做,可是却是受用的很,他这样霸道的想要她困在他的身边,换做哪个女人不会动心?她想起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要和他划清界限,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热,自己都觉得好笑不已,她就是这样的没出息,只要他给予自己一点好就高兴的找不到北了,这个男人真的已经入了她的骨子里,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剔除了,所以在他向她道歉恳求原谅的时候,她的心已经给她做了决定。 佟掌柜刚从前院出来,瞧见两个和好的人,忍不住颤了颤,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手,半点不由自己,你看这才多长时间?先前还将人骂个半死的,说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转眼他这个当爹的看到了什么?真是谁的话能听谁的话不能听,一眼就看出来。生个女儿胳膊肘往外面拐的甚是欢实,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皱眉看着两个人,而后也没理他们径自又去忙了,而佟英却是羞愧地低下头,抱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都怪你,全是你这个混账害的。” 阿良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晚些时候我就向岳父大人去赔罪,然后给你好好的赔罪。” 佟英心里受用的很,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只能装的下自己的男人,她叹息道,其实她是个很傻的人,就算是他骗自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栽下去,没办法谁让她就爱上他了呢?她满足地看着他,这真是个俊朗貌美的郎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待阿良忙正事的时候,佟英回到脸色铁青的父亲身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爹,您还在生我的气啊,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我来给您赔罪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往后女儿必定不会再用这种事来返您了。 ” 佟掌柜不客气地戳着她的脑门怒骂:“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人家不过是跟你笑笑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真是我的好女儿,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在我跟前说那些话做什么?也就我是你爹能给你把这话藏下去,要是换做旁人,你这张脸这会儿可得往哪儿搁?真是个不知羞臊的姑娘,我看你注定是被他给吃死了,这辈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乌七八糟的心思,我瞅着你就跟着受气罢。” 佟英扯着父亲的袖子撒娇道:“这不是您也中意才成亲的吗?如果您要是不中意他,我还能如愿嫁给他?爹,就算将来有什么,您在当中也有一半的责任,您别想躲过去。这不是好了吗?您还是别方在心上了,女儿这就给您赔罪,您想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实在是舍不下他,而且他说了以后会好好的过日子,再不会想别的乱七八糟的心思了,这样您可放心了?反正家中的大权最终还是要拿捏在我手心里的,我倒要看看他又什么能耐能从我的手心里翻出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势必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佟掌柜嗤笑一声,话里满是浓浓的不信,开口道:“说的倒是轻巧,我倒时候可是看着你们谁能治着谁,你别落在人家后面到时候给我哭鼻子,我可没有你这么丢人的女儿。” 佟英尴尬地扯开话题,笑道:“爹,您今儿想吃什么?正巧我身体也养好了,我给您做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把?要我说咱们家也不缺那个钱,为什么你总是想着法子的省着,可别亏待了身子,您这个年纪正是什么毛病都往出冒的年纪,所以还得注意着些。” 佟掌柜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说到底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高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挂念的?其实她难受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心里一阵抽,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闺女被女婿欺负,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的事情最为悲哀的了。就这么一个心头肉万幸他们两人都想明白了,如果阿良还敢这样,那么他必定不会饶了他。 “那就做罢,我也不盼着你们能有什么大出息,我只想你们能够争气点好好的把这日子给过下去就成了。都说荣华富贵好,其实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娘俩的日子好过些,我也不会在这里一待就是一辈子。可惜啊,你娘没有那个福气,如果她要是能多活几年该多好?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的,管他外面是什么大风大浪,你说是吗?” 佟英点了点头:“您放心,往后我会和阿良好好的配在你身边的。我知道您肯定嫌弃我没出息,说的出来却是做不出来,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法子,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咱们蒙城的人都生得那般粗犷,我一个也瞧不上,我就看着阿良好,不管做什么都成,我都想要和他在一起。爹,您别恼了,阿良都不敢和您说话了。” 佟掌柜没好气地说:“他还有不敢的?我的掌上明珠都让他给气得病了,我这回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如果他要是在这么不知道好歹,可别怪我这当爹的真的不给情面,好好的收拾他一顿。” 佟英连连点头应是,这才笑着出去张罗吃食了,和自己中意的人把话说开,连自己的心情都能跟着变好,而她的病好像喝了什么珍贵的汤药一般,此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让她高兴的很。 阿良再前头忙活了大半天,该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众人的视线全都在他身上瞟着,大抵是想看笑话,如果要是被岳父大人从里面给撵出来,那场面很是好看,他站在那里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里屋,其实他自觉理亏的,毕竟将人家的姑娘让人家这么伤心,给谁能不难过?要是脾气粗暴点的,估计怕是要拿着刀要来招呼他了。所以他站在佟掌柜身边的时候有些紧张,垂着头,恭敬地称道了声:“爹。” 佟掌柜瞧着自己的女儿连连给自己使眼色,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女生向外,你看可不是?生怕自己刁难了她的小相公,自己这个当爹的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好不容易将她拉扯道这么大,他的一门心思都在一个男人身上,可真是他的好闺女,心里越想越气,口气也不甚好起来,沉声道:“坐下吃饭罢。” 阿良忙了一早上肚子真的是很饿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才吃了一口,却不想岳父大人还不愿意放过他,他只得坐直身子认真地听着训诫:“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欺负阿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个混账小子,亏得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以给我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恩?再这里都是我这个老丈人说了算,你要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看我不敲断你的腿。” 阿良笑着连连应是:“爹的话女婿都记住了,这回本就是我心思不清,这才做了糊涂事,爹想怎么处置我都成,我只瞧着阿英的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佟英不满道:“爹,您总是在翻桌子上摆一堆大道理,都快比饭都多了,您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吃饭了啊?您这样真是” 佟掌柜难过地摇头:“可真是女大真是什么都不由着爹了,我是能害了你还是怎么?你用得着这么低护着他吗?那我这个做爹的多难啊,连教训女婿给女儿出气的权利都没了,得了,嫁了人心就不是跟着我这个当爹的一路了,成罢,就这么着罢。” 佟英这会儿真是哭笑不得,爹好端端的怎么像个孩子似得?总归不是以前胡作非为的傻丫头了,这会儿也能明白爹心里其实是吃味了,毕竟这么多年自己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可是现在自己的心却偏着外人,换做谁想来心里都很难好受罢?自从娘走后,爹总是一个人,什么苦累也不说,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心里真的有些难过,忍不住说道:“爹,要不您也重新找个伴罢,娘肯定也不希望您孤身一个人,她会同意的。” 佟掌柜顿时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当即恨声说道:“吃你的饭,怎么着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和你娘那么深的感情,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能够插脚进来的?不管是谁,要是胆敢做什么事,你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给你面子,照样收拾你。你娘以前跟着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什么好日子都没过上,我这辈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记着她的好,我宁肯自己早点死下去陪她,也不想找个麻烦回来。你不怕那种里外不一样的人到时候过来刁难你?你个傻丫头。” 佟英心里一阵感动,这世上又几个像爹这样的男人?娘活着的时候对娘很是疼爱,不管自己多么的忙,家里的事情都是爹张罗着,可是娘总是心里过意不去,偷偷地找些活干,却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累出了病,等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治了,当时好脾气的爹头一回冲着娘生了那么大的气。 娘却只能抹着眼泪一直哭,直说不忍心看着爹太辛苦,如果要是把他累出个好歹来,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自己只要能帮上他一点就是不要了这条命又何妨?所以就算是落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她也半点都不后悔,只要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能够过好日子就成了,她也能安心了。 其实说的全都是气话罢了,可是等冷静下来的时候,佟英看到爹抱着娘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止不住,而娘呢?早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强横了,同样哭泣着:“老爷,我为什么这么命不好?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只想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些,可是老天却要这样对待我,让我得了这个治不好的病,我好害怕啊,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死啊,我还想看着阿英嫁人。” “别怕别怕,有我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你治病,你肯定会好的。” 可惜病情耽搁地过久,早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所以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了,这样的结果让一家人头顶上笼罩了阴云,全都没有了希望,可是父亲明明最难受却还是强撑着安慰娘,说没事,这个病很快就会好的。 结果谁都知道,可是一直哭哭啼啼的娘自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哭过,而是强打着精神站起来,给他们父女两做他们最喜欢吃的东西,还不时的摸着阿英的头教她这些菜要怎么做才好吃,以后嫁人的话要嫁个像爹这样的人。娘说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她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选择就是不顾家人的阻拦执意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她很高兴,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不能陪着他终老,如果早知道这样她会让自己自私点,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这样就不会让谁都跟着伤心了。 佟英那个时候还小,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娘那个时候眼睛里满是温柔和不舍,看着爹的目光是那么的神情温柔,让她觉得女人最美的样子就是那样了罢? 后来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总是惨白的可怕,还经常咳嗽,她虽然藏的深,可是爹和她还是看到了,她在咳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终于明白娘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了,这是最为要人命的,他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即便心里再害怕,他们还是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们要让母亲知道她的病早晚有一天是会好的,他们努力的笑,努力地逗她开心,眼睛里就算充满了再多的泪水也不能让它给流下来。 可是不管他们多么的努力,最后他们还是没又感动了老天,老天终究还是将娘给带走了。 也许人对自己的死总是有感应的,一直躺在床上的娘突然坐起来了,她闹着要穿那年的嫁妆,这么长时间病痛的折磨让她的容颜消瘦,但是还能看得出她秀美的轮廓,娘年轻的时候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稍稍装扮一下还是美的很。 娘笑着问爹:“你看时间过得真快啊,想起我嫁你那会儿我们都还很年轻,眨眼间我们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而我却要离开你们了,想想都觉得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罢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处,我们就不说了。我最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总是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情,你说你爱我,想和我成亲,我那会子虽然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忤逆我娘,所以对你一直不冷不热的,你当时急得那样子我倒现在都能想起来,也就是那次我才明白你是真的对我好,心里真的有我的存在,我回去后试探的和我娘说,我娘当即不同意。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不同意,我就越不能忘记你,我想自己那会儿可能是疯了,所以才会生出这辈子非你不可的心思。” 爹也跟着笑:“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却不能嫁给我,我怎么能够不急?我真的是急疯了啊,我天天站在你家墙角上想着能见你一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娘总是将你关在家里,总是防着我,原来是你和你娘说了啊,真是坏死了。就在我绝望的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能的时候,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说你心里也有我,想和我过一辈子,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情有多畅快,我觉得这辈子再没什么事情能让我如此高兴了。你娘不同意没有关系,我可以一直厚着脸皮去求取,哪怕再多的刁难我什么也不怕,只要我和你能够永远的在一起就行,我一定要想进一切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在众人的议论指点中嫁给我,却没想到的是,我倒现在依旧不能让你过好日子,这么多年还让你跟着受累,落下来这么多的毛病,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很想一巴掌拍死我自己,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偿还你,更加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阿欢,我求你,你多陪陪我好吗?你要是丢下我和阿英,我们父女俩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娘那个时候脸上的泪水就像是夏天的雨一样滂沱,可是她却笑得很欢快,开口笑道:“你还记得我那年穿着嫁衣的样子吗?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美不美?我知道比不得当初了,可是我还是想在离开的时候能够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个最好的自己,相公,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快活的很,再没有谁能给我这样的快乐了。我知道我的时候不长了,以前总听人们说回光返照,现在我也感觉到这种感觉了,真是不好受啊,不过能够回想着过去的快乐就这样离开,我也满足了。你一定要和阿英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我在地下也能安心啊。” 老天最是无情,不管当时的他们哭成什么样子,老天最终没有给他们一点希望,还是将人给带走了,她清楚的记得,那天爹什么也没有做,就那样抱着娘的尸体坐在那里,小声地呢喃着诉说他们的过往,说到伤心处还会流泪,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说到欢喜的地方,自己先笑一阵,而后笑着问:“阿欢,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的日子真是过得美,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宁肯我们永远长不大一直留在那个时候,这样就很好了。” 那一天爹就像个疯子一样,哭哭笑笑,一天都没有出门,就在她担心不已的时候,却没想到第二天爹就变好了,他摸着自己的头说:“阿英啊,你娘就这么走了,我们也该开始准备她的身后事了,这世上真是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人们都觉得拥有荣华富贵是好事,却不知道连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都护不住的时候,其实这是最无力的事情。我这辈子,怕是永远都忘不了你娘了。” 佟英明白爹的意思,他打算一辈子只守着娘,一直到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不然永远不会罢休。 阿良看着父女两人一起陷入沉默中,他知道岳父对岳母的感情很是深,想了想还是推了推佟英说道:“你别给爹乱出主意,日子还是照着自己想的过才能过的痛快,既然爹不愿意,你就不要再这里瞎说了。爹,这两天我都忘了将东西给带过来了,明儿我将从京城给您带回来的好酒给您送过来,你最好这口我一直记得。” 父女两人这才从满满的忧伤中抽出思绪来,笑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这一次的事情就勉强原谅你罢,不过你也不要觉得万事大吉了,要是以后还敢做什么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着又一脸凝重叹息道:“你们都年轻,不知道能够守在一起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如果我和阿英她娘能够一直相守道老该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可是老天爷偏偏就是这么捉弄人,不给人半点机会,我想补偿因为忙于铺子的事而疏忽她,但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好后悔。所以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喜欢阿英,和她过一辈子,就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如果你只是还没找到你心底最想珍视的那个人,就请你斩断和阿英的来往,我不想我和她娘最珍视的女儿就这样毁在你的手上。我只希望你能够想明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阿良这一次脸色凝重,像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的认真,他点点头说道:“岳父放心,我想明白了,我会好好的和阿英过完这辈子的,如果这辈子因为什么别的人而伤害她就让我遭受该有的报应。” 佟掌柜点点头道:“你自己记得你说的话就好,我也不强求你什么,也不希望你有什么大的出息,只要好好的和阿英过日子就好了。” 佟英的眼眶突然就这么酸涩起来,微微哽咽道:“爹,你不要担心我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反倒是你,这么长的时间您一直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不再身边,我很担心你。我想明白了,我就不回去了,和阿良留在铺子里一直陪着您,这样您也能热闹点。” 佟掌柜连连摆手道:“阿良又不是上门女婿,怎么能让他在这样住着?别胡闹,而且他姐姐一个人多难。” 阿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阿英说的对,我成天在铺子里带着,来来回回的跑着也不方便,我阿姐也该是成亲的年纪了,媒人说过好几个也没什么中意的人,成天看着我们两个亲亲我我的,我怕她也觉得烦,倒不如让她安安静静的住一段时间,大不了我和阿英时常回去看她就是了。” 佟掌柜听阿良没有嫌弃的意思,心里也跟着放心下来,笑道:“既然这样,那也成,有我这个老泰山坐镇,我看你敢不敢对我女儿不好,要是再敢胡来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我可是头一个绕不了你。” 阿良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谁都有一段过往,而他的那段过往对他来说是不可能,所以他也该想明白了,好好的守着眼前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阿良和佟英虽说是决定在铺子里住下来,不过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还是先回了家一趟,阿姐一直在家里担心,生怕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大好的姻缘要是这么散了可就真的不好了,他们这样做也好让阿姐安心。 佟掌柜这一天是悲与喜重叠,听到他们要回去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摆手。此时夕阳的光辉遍布人世间,就像当初他和阿欢所看到的那样很美让人置身于其中,连思绪都凝固在过去的那段时间不动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阿欢娇俏的欢笑声还在耳边,她戳着他的脸颊笑说:“这等美景还绷着一张脸,当真是谁欠了你似的,成了,差不点就是了,在这样可真没人待见你了。成与败都是老天决定的,哪轮得到我们做主?你也不要太折磨自己了,就算是苦日子我也过的很开心,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就好。” 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其实是自己的要强不放弃将阿欢给害死的,如果他的步伐能慢一点,阿欢就不必去接活,心中的自责此时更是难以消解,他脸上的笑终于再也撑不住,变得伤心又难过起来。方才因为有女儿在身边,所以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而现在这里就他一个人,哪怕就是嚎啕大哭一场也是没人知道的。 一个人的时间越久了就很容易想东想西,也许阿英他们过来陪伴自己也好,这样他想活下去的念头还能更深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萌生出去地下陪伴阿欢的心思,他一个人真的太累了,没有办法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回想过去的点滴,可是他突然现想的越多越容易磨掉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大抵真的是人生最为无奈的事情了。 珍娘这两天的浓眉紧锁,蒙城有名的媒婆上门帮着说了两门亲,她都没有心思去细想。自己的这个弟弟让自己操不完的心,他的日子过得不好让她怎么安心嫁人?她既然答应了爹娘要好好的照顾他,就不能看着他做糊涂事。眼看着他这两天去铺子里,想来该是和人家佟家人赔罪了罢?这等混账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说话,不要惹恼了人家才好。只是到了这会儿还不见人回来,难不成是在铺子里留下吃饭了?还是事情彻底黄了?没脸回家来?她这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的不消停,眼睛急巴巴地往外望着。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了,还当是她的眼睛花了,用力地揉了揉,这才看清确定是那两个人,脸上的笑顿时更是止不住,赶忙跑上去迎着笑道:“你们这是这就好,快点进屋罢,你们补回来我都没什么心思做饭,今儿咱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我也有力气了,这就给你们做你们最爱吃的饭菜。要我说,就该是这样的,你们两口子好好的过日子,将来就算遇到什么样的难关能过不去?可别吵吵闹闹的了,多伤和气啊,你说是不是” 阿良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羞红的阿英,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阿姐,过去的事情都别说了,谁没个傻的不懂事的时候?我这都知道错了,你要是再没玩没了的说,我这张脸可真是臊得慌。说起来,阿姐,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我的缘故你也不必耽搁到现在都没定下人家,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已经不用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该要好好的想想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可别耽误了,要是有好的也别错过了。这两天我和佟英打算住到铺子里去,你也能有时间好好的想想自己的事情。” 珍娘张了张嘴,低着头笑笑,也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她也该放心了,这个孩子终归是长大了,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他们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算过来,这么多年他的心思都在弟弟的身上,却将自己的事情忽略了,可是到现在她才现了,自己的那些事情不管怎么动心思搭理都不能让她很快的改变这个习惯。她自嘲地笑笑道:“这样就好,你们两人好好的过日子,我也能跟着放心。时间过的真是快,这才多久的功夫,你也已经成家立业了。什么时候,咱们家有个小孩子,我这辈子也算是对得起爹娘了,能给爹娘交代了。” 阿良看了眼羞涩地垂下头的阿英,抿嘴笑道:“早晚的事不用急,阿姐,我寻思着要不让岳父大人帮你相看个人罢,我总觉得拿媒人不靠谱,她们都是拿人钱财办事的,肯定说的天花乱坠,净是捡着好的说,反倒是坏的,却被他们给藏下去了,过一辈子要是不能现,到时候也只能哭着说自己瞎了眼,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做什么呢?你说是吗?岳父大人总是识人无数的,想来定能选个实在的。” 佟英也连连点头道:“阿良说的是,阿姐,我爹看人很准的,不妨让他先帮你挑选两个,若是你不中意了我们再说旁的成吗?” 珍娘一张脸红了红,这会儿她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点头应道,不管多么大的惊涛骇浪,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归于平淡的,所以这就是人本该过的日子,安安静静地等待守护着就是。 却说邓元才不得不回到晋州城,看着自己离开许久还未曾变过的地方,心头涌上一阵叹息,城还是那座城,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里面的人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的烦乱该是多好。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情愿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不出来,这样自己就能和心中的那道执念和遗憾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只能勾起心头满满的伤怀。 府里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也没什么法子只能跟着往回去,随口问道:“府里可还好?” 那下人倒是实诚,也没瞒着开口说道:“回少爷的话,家里尚算好,只是少夫人这两天身体不好,已经喝了几天药了还不见好,夫人怕耽误了小公子所以就将孩子抱走了,少夫人更是成日里以泪洗面。” 邓元才的心头微动,想起那张和钱云想象的脸,心头闪过一抹复杂的思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女人才好,其实对她也不见得不喜爱,只是因为心里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让他没有办法抽出更多的时间去在意另一个人,而现在听到她病了,心里的愧疚越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有多么的匆忙,想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一定受了不少母亲的刁难把?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病情加重。 等真的回到家,他二话不说直接赶往了两人的院子,人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刚想抬步进去,只听丫头的一阵惊呼传来:“小姐,您要想开些,就算没有姑爷在,您也不能这般作践你的身体啊,您还有小公子啊,他也不能离开你的身边啊,为什么您都咳血了还不说呢?我知道您这是心病,您心里惦记着姑爷” 邓元才的脸色顿时变得焦急难堪起来,他刚想进去,却听到她自嘲地笑道:“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个替身,更是个没什么用的人,罢了,谁还惦记这些呢?连我自己都不想想了,太伤人心了。你说的对,我当初就是自己想不开,才把自己的身体作践成这样子。我现在后悔了,但是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让大夫再来一趟罢,为了我的孩子我都得咬着牙活下去。再不能耽搁了,至于那个人往后我再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邓元才的心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疼得没有办法抽回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待那看到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帕子上还有刺目猩红的血迹,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出声了。可是再面对他的目光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颤抖地缩了缩,良久才找出自己的声音:“还不去请大夫?在这里愣着做什么?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还有你,为什么生了这么重的病还让自己忍着?为什么不去看大夫,你这样做是想让谁不高兴?你就是想让我跟着你愧疚吗?” 她闭了闭眼,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这一场咳嗽让她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她不想说话可又不得不应付他,只得说道:“你别这样,我在你的眼睛里又算得上是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是,所以我是不是生病,又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应该来我这里,该是先去看夫人他们才是,他们正忙着张罗事情,我这个废人就不去凑热闹了。既然你回来,我想求你和夫人说说,让我见见我的儿子,我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他了,我不想让他忘了我这个娘。” 邓元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奈地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有什么话和他们说就是了。” 她脸上嘲讽的笑容更加盛,可是她一动就牵动了喉头的难过,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压根不在家里待着,什么话都说的这么轻巧,我本就不得你母亲的喜欢,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求,我想你家也不想要我这个出身低微的小户人家的女儿,我别的也不求,我只想待着我的儿子一块走,你还年轻,想嫁给你的人那么多,瞧你也不是子嗣艰难的,所以你就好心,让我们离开罢。就当是你可怜我,能让我多活两年,我真的感激不尽。” 邓元才抚摸着额头,难过道:“这就是你想要说的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疏忽冷落了你,可是我不想你离开,你说我自私还是无耻都好,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所以我只能将你困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我不想再孤单一个人了,更不想再失去,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别人,就这样好好的可以吗?就当我求你了。” 她突然然不住大笑起来,脸上突然泪水横流,她绝望地笑:“这就是你的原因?你真是实在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确实很自私也很无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邓元才,我这辈子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样的对待?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我从没有想过要插在你和钱小姐身边,因为这对我没什么好处,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委屈的很,如果早知是这样,我当初就算是死也不会到你身边来的,我保证。你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你让我爱上你,可是却又这样的戏弄与我,还想我对你死心塌地,你觉得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实现的。你如果良心上过不去,就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保证带着他离你远远的,再不会打扰你,这样可以吗?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一个孩子了,我只求你能够给我们一条生路,我感激你的恩德。” 邓元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咬着牙说道:“不成,你别在说这些话了,我说成什么也不能由着你这样做,我不会有任何动摇的,所以到此为止罢。” 萧晚摇摇头,转身躺下来,不看他,无力地说道:“那就这样把,你出去把,我不想和你说话。” 邓元才看着她瘦弱萧条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抽疼道:“那你先好好的养着,我去看过父亲和母亲之后就回来陪着你,我会把孩子带过来的。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入骨,可是请你为了这个孩子也不要和自己的身体作对,更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要活着给我看,让我知道我的选择是个错误,让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是会后悔的。” 却不想一语成真,他的心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这个女人给占据了,是他自己麻痹着自己不承认,等到最后却要承受着更加大的痛苦,有时候他想这就是他的报应,老天是故意来作弄他的,让他不过享受了几年的无忧生活而后全是让他痛苦的直不起腰的对待。 邓元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看着外面萧条的景色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样,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觉得连整片天都变得灰暗了,有时候他也在问自己,这样做有什么用吗?就算那个女人最终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心都不是自己的了,所以还有什么用呢?放着这样的人在身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这事多么大的笑话? 邓夫人再听到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跟着精神起来,她看着女儿说:“这一次绝不对不能让这个混账东西在随心所欲的跑了,他必须得给我好好的留在家里,我也不求他又什么出息了,就算被别人看清又如何?总好过在那些争斗里做了别人的箭靶子和替死鬼强,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儿子的命就不值钱了吗?我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对待,所以这一次就算是拿铁链子拴也要拴住他,看他往哪儿跑。都是做爹的人了,还成天没个正经的,以后还指望着他能把孩子给教好?” 邓元瑶听着娘的话,只是无奈地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这才过了多久,她也终于要嫁人了,曾经所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让人活在云里雾里,她一心所为的朋友,道最后却不过是把她当傻子似的玩弄,可是再伤害过她之后,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这是什么道理?她终于明白了,她心里还是不能忘却钱秀这个朋友的,不是没去看过她,想着以前是多好的两个人,而钱秀如今却做了一个妾,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这些话她终究是说不出口的,因为没有谁能够明白,现在就算是钱秀也不会相信她是真的同情她了罢?如果这一切都没生,能够回到最初那样该是多好?有时候她真的太害怕长大了,因为每长大一岁就觉得自己的记忆都跟着疲惫起来了,这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大哥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其实她终归还是怨恨大哥的,在那般艰难的境地下,如果大哥能够最终和钱秀在一起,也许事情就不会变的这般难以收拾,更加不会让她和钱秀之间变得老死不相往来。其实人世间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和自己曾经的好姐妹反目了。 邓夫人再看到邓元才摇摇晃晃进来的时候,一脸不解,赶紧走上来扶着他的肩膀说道:“这是怎么了吗?好端端的,怎么没精神成这个样子?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都说你好好的在家里带着就好了,为什么不听话呢?” 邓元才摇摇头问道:“娘,为什么你不让她见孩子?她明明在生病,您还这么不顾着她的心情,害得她的病情加重。” 等夫人一脸布满道:“你这是在质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在你跟前嚼舌头根子了?可真是小瞧了她,我当她是个温顺识大体的,可不巧也是个爱搬弄是非的。谁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万一连累到我的小孙子可怎么好?你难得回来一趟就不要和我说她了,真是扫兴。来给娘好好的说说,你在外面这么久过得可好?我瞧着你瘦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不要瞒着我,我方才还和元瑶说,这次你回来,我说成什么也不让你走了,什么都比不得家里好,我看不得你在外面受委屈。” 邓元才摇摇头道:“娘,你对她好点把,跟着我这么久,我已经愧对她很多了,您在这么对她,她心里肯定难受的很。” 邓夫人两眼瞪起来,满满的都是怒气:“你这混账,我在和你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吗?为什么非得要提起她?你非得要让我和脾气你才甘心是吗?” 邓元才低着头虽不开口,可是那样子分明就是再为他的妻子委屈,直逼得邓夫人无话可说,不得不摆摆手道:“罢了,你先看看你儿子去罢,这么久你也没见过他一面,也无妨,以后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谁都高兴。” 邓元才没有多停留转身去看儿子了,他走进去,正好孩子睡醒了,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露出笑来,这个孩子看似像自己多些,其实更随了他娘的好处,将来指不定是个让多少女子神魂颠倒的美男子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触动了一下,软软地一团紧贴着自己的心,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低下头亲了下儿子的额头,轻声说道:“走罢,咱们去看你娘去,她这会儿牵肠挂肚的想你,如今都病得狠了,你过去了兴许她的病就好些了。你娘生你受了那么大的难过,你将来可是要孝顺些,要不然你爹我可饶不了你。”说着就要抱着孩子走,可是那嬷嬷不让,他一怒登时踹了一脚过去,疼的老嬷嬷倒在地上直撕心裂肺地抽搐着。 邓夫人听到响动,从外面进来,瞧着眼前这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沉声道:“不许,我不许你把孩子报过去,万一要是过了病气可怎么好?你别胡闹没个章法,你怎么这么混账呢?” 邓元才沉声道:“娘,这回儿子真是对不住您了,不管您怎么想儿子,可是这孩子必须得到他娘跟前带着去,我不在您身边你还这么想着,更何况他呢?您也别为难他了,都是不容易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张 邓夫人怒道:“什么不容易?她爹娘受咱们家的照拂生意越做越红火,成天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算什么?不过是拿来换荣华富贵的罢了,她还委屈?给你相看了那么多好家世的姑娘,你可到好偏偏看中了一个这样的人,行啊,我也同意了,人也进门了,你倒好这般护着,家里往后什么事都由着她,我们的日子还有什么好过的?他们是永远不知道知足的人,你越发惯着,他们只会越发恬不知耻地上门来要东西,你怎么这么糊涂?” 邓元才叹息道:“娘若不想给,不给便是,有谁能做的了您的主不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娘不要逼着我,我先回去了。” 邓夫人指着他的背影怒骂道:“你看这个混账东西,真是他真是想要气死我吗?我早就说当初就不应该随了他的心意,如今倒好,事事由着他,越发没章法了。” 邓远瑶安抚着母亲道:“您先别急,大哥毕竟才回来,嫂子也只是想念孩子了,其实大哥说的也没错,都是为人父母的,没有谁不惦记自己的孩子。而且嫂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要是真这么垮下去了,往后能照拂孩子的机会也没多少了,所以娘还是顺着大哥把,难不成您想他又出去不再回来吗?” 邓夫人这才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说了,她自然不想远才在出去了,年纪越大越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帮衬的伤,外面的人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并不是谁都能应付过来的。而且皇位的争夺,向来是踩着很多人的尸体上去的,且不说这位三皇子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如果自己的儿子万一成了众人眼中的箭靶子那可怎么好?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人的踏脚石,所以这一次哪怕是敲断他的腿也不能让他在乱跑。 其实她这个做母亲的何尝不明白儿子的心里再想什么,他向来还是忘不掉那个钱云,所以总是在有钱云的地方逗留不去,可是这个傻孩子,既然不是自己的人了,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不可能是你的,他这样执着下去的结果也许会失去更多的东西,那样他就高兴了吗?都说是当局者迷看不通透,他此时就是如此。 她也愁得很,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能够打小那个念头,更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给斩断。她看了眼女儿元瑶,叹口气说道:“以前我总盼着他能有出息,甚至还做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梦,到时候咱们邓家可真的是光宗耀祖了,可是最后呢?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什么都比不得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活,钱够花日子过得顺遂就成了,还图什么呢?可是这混小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气,非得要出去,那些黄家人玩的东西是咱们这种小户人家能够陪伴的起的吗?” 邓远瑶安抚道:“娘还是和大哥好好地说说罢,您这样一开口就是训斥人,他哪能听得进去不是?娘,要我说,您也别和嫂子置气,当初哥为什么要娶她,您心里也是清楚的,就算把她打发了,万一哥的心思要到了别处,更让您收不住,到时候您可怎么办?嫂子是个体面人,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她待我很和气,在怀孕的时候教过我很多东西,我希望她和大哥能够好好的。大哥有句话说的很对,嫂子是个苦命人,谁嫁人不图自己的相公稀罕自己?可是她呢?大哥出去这么久,对她不管不顾,就连生孩子那么难的时候,大哥也不再旁边陪着,谁心里不难过?” 邓夫人攒着眉头并没有再说话,好像是将元瑶的话给听了进去。 这边邓元才将孩子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生怕外面的寒气将孩子给冻着了,他的脚步也急促的很,倒像是小跑着了。而屋子里大夫正在为她诊治,攒着眉头看了许久,这才叹气悠悠说道:“少夫人凡事都要想得开才成,不要将什么愁苦的事情都堆积在心上,白白消耗自己的生命,这样最是亏待人了,用不了多久身子就跟着垮了,还请少夫人自己注意养着,光靠药确实是治不好的。” 邓元才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紧缩,看着大夫笑道:“劳烦大夫好好的帮我家娘子诊治,若是身子养好了,我邓家必定不会亏待了大夫。” 而原本没什么精神的萧晚在看到邓元才怀里抱着的孩子时,脸上突然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竟是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嘴角上扬,软软地说:“我的儿子,快来给我抱抱,我已经好久没见你了,娘好想你。”说着又是哭又是笑,看得大夫都在一旁说:“既然少夫人喜欢合孩子待在一起,那么就让她多亲近亲近孩子,只要保持心情畅快,这病也就能好的快些。” 邓元才心里的愧疚越发重起来,赶紧说道:“大夫说的是,往后我会主意着,只盼她能早些养好身子。” 大夫又交代了些平日里该注意的事情,只说还是需要精心养着,这才告辞了,邓元才看着抱着孩子整个人都散发出光彩的萧晚,心里一阵叹息,瞧瞧他的娘到底把好好的一个人逼成什么样子?也怨不得她说她不想和他过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邓元才都不能放她走。他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将她和孩子拢在怀里,像是自我劝解一般:“在外面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可是现在却不能这样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开始想,我所追逐的那哥可能这辈子都追不回来的东西是不是一个大大的错误?阿晚,你说我要怎么办?我在看到你们的刹那我才发现我已经懒得再挪动一步了,往后我会在你们身边陪着你们,什么都不想,努力将心里的那些东西都忘记了,这样好不好?就当给我们自己一条生路。” 萧晚垂眼看着自己长得越发漂亮的儿子,嘴角露出一抹恬淡温柔的笑,听到他的话也不过是手颤了颤,良久才说道:“你的事情岂是我能管得来的?我如今不敢奢求我们母子俩在你心里的地位,我只想往后能和孩子永远在一起,过属于我们两的好日子就成了。岂是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来永远都不会明白知足是什么意思。现在孩子陪伴在我身边,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什么都不求,往后你但凡有什么决定还是不要同我说了,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横竖在你的心里不会有我的存在,至于以前我对你的那些情还是就此忘掉罢,这样对我们都好,我不会阻拦你离开的脚步,你放心。如果哪天,你的眼睛里再也容纳不下我们的存在,那么请你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会离开,绝对不会挡你的路。” 邓元才突然发现比起钱云所给予他的难过,萧晚让他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痛斥心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他紧紧地拥着她的肩膀,喃喃道:“我需要时间,你好歹给我能缓口气的时间好吗?不要就这般直接的拒绝我。她和我自小一起长大,如果不是那个人有心的陷害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并不是说这话想让你不痛快,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只是需要时间来遗忘。我在外面看到了她活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痛快,也许在她的心里我和她的那段过往早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更不能让她从记忆深处想起来。其实这样也好,看到她日子过得快乐,我觉得我的不甘心也能停歇下来了。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那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我没有办法将他们彻底的抹去。我保证我会努力地抛开过去,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这样不成吗?往后又我在你的身边,娘再不会刁难你了,孩子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生活,再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从你的身边夺走,你再也不必成日忧愁以泪洗面,所以这样,能不能让你不要那么的恨我,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一开始就没有爱,这是我们两人之间最大的悲哀,现在我们将这片空白给填补起来,这样好吗?” 萧晚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手一下一下在自己儿子的脸上滑动,笑道:“成啊,我耐心足的很,我就等着看,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其实说什么失望不失望,已经经历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失望的?我身边有这个孩子陪着,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邓远瑶从家里离开,按理说家人已经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更何况对方的家世比自己家的还要好,嫁过去便是让人羡慕的大太太,但他的心里总像是缺了一块那么的难受。在街头漫无目的走,冬天连走动的人都变得少了,突然她看到钱秀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站在外面指挥者那些人搬东西,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鬼使神差的走上去,将当初说的老死不和她往来的话丢在了脑后。 钱秀一转身看到邓远瑶,嘴角颤了颤,而后客气地笑道:“邓小姐,可是要选件衣裳?不过我们铺子开的怕您看不上,要不您说个样式,我们照着您的吩咐来做,这样可成?没办法被隔壁家压着,生意不好做,也没人家有钱,做买卖的最怕的就是钱转不开,到时候就算有把天补起来的本事还不是得吃亏?你说是把?” 邓远瑶皱着眉头道:“你用的着和我这么身分吗?毕竟当初也是姐妹,我虽然恨你将我猴子一样的耍,可是现在我却还是觉得怀念我们当初一起玩耍的日子,你呢?最近过的可还好?” 钱秀抿嘴笑道:“你看我过的好吗?寄人篱下,天天像条狗一样给人家打理生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哪有你们这些正经的小姐活得滋润,不用担心任何事。我有时候真的好恨,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孩子,但凡我要是能耐些,我娘就不会死,而我的弟弟也不会落入别人的手里,我自己又得了什么好?我的心气比谁都高,可你看我还不是给人做妾?好笑吗?我觉得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我可不敢和你多说什么了,里头还有好多的事情都等着我张罗呢,若是要衣裳你给我说就是,价钱给你算得便宜些,没办法小本买卖,实在是送不起这个人情。” 邓远瑶看着她就要走进铺子里去,想了想说道:“你知道钱云现在过的怎么样吗?听说连皇上都承认她做媳妇了,那可是这么多年头一份的尊荣,如果当初要是你跟了六皇子,想来今天的这份荣宠就是你的了,你后悔吗?” 钱秀的脚步顿住,转过头冷冷地笑道:“就算是那样又如何?总归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我又能如何呢?这可不是我哭一哭就能还回来的。所有人都在跟我抢,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抢?我没办法啊,谁让我自己没本事呢?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人,所以活该有这样的下场。任何人是好是坏我都顾不得了,我只想我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将来能把我的弟弟待在身边亲自教养,这就足够了。你说姐弟之间是不是有感应?我总觉得我的弟弟过的病不好,可是我急也没办法,我在这个地方寄人篱下,有时候连我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更何况我弟弟的呢?我又如何能护得他平安无忧?元瑶,你知道吗?其实我更多的是羡慕你,你拥有很多我不曾拥有的东西,注定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会有好运气的,听说你要嫁的人很有身份,我先恭喜你了,往后我们还是当做不曾认识过把,这样将来你也不会想起认识一个这样卑微穷酸的人,而我也能和过去的那段记忆彻底的告别,等到这里的事情全部结束,我就永远的离开,再不会留在这里了。” 却不想她的话音才落,就听到钱浩气急败坏地声音传来,他质问道:“你个混账东西,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连你爹都不管了吗?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怎么生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对的起我吗?” 父女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氛围再度变得紧张起来,而今天钱秀也再难将心里的怨气给压下去,看着钱浩当即质问道:“你是我爹,可是我们母女俩受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站出来给我们出这口气?不然我娘也不会落的那样的下场,你口口声声说是最为疼爱我,可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给人做妾室,你看到了说什么了吗?你有想过我不想要这样的日子,我想离开这里吗?不,你压根提都不会提起来,所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最烦面对你这张可恶的脸,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两之间的父女缘分就此断了,两项都太平。我唯一恳求的是,你能好好的善待我的弟弟,别让他被人给欺负了,我知道我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钱浩张了张嘴,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咬着牙说道:“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这些东西全都补偿给你,我会让你回到钱家,再不用再这里受别人的闲气。” 钱秀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不是钱家的当家人吗?你看你现在,居然连让我回家都做不到,你还说那些让人觉得好笑的搭话做什么?你不脸红,我看着都觉得脸红的不行,我和你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如果你要是能行行好,就让我见见我的弟弟把。让我之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好,没有受那个女人的欺负。” 说完她就大步回去了,没有谁能比她更觉得这日子伤心难过的了,她看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有时候甚至忍不住开始想,如果她能狠心咬牙将这里的一切恩怨情仇全都丢下,好好的去过自己的日子该多好?可是横在心上的仇恨,让她不能将这些东西忽略,哪怕过得再艰难,她都得咬牙撑着。 此时里面的人都没有看到她身上的不对劲,唯有王廷看在眼睛里,他担心不已,眼看着她跌跌撞撞地去了后面,他赶紧追上去,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抚道:“我知道你难过,好了,有我在你身边,所以别气了,你受的那些委屈,将来有一天老天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所以凡事还要想开些,别在这个时候让自己难过。” 在他的安抚下,钱秀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说这可怎么好?我突然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一直在我的身后站着,我不由自己的就想去依靠你,你说我是不是种了毒?” 王廷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巴不得你一直依靠着我,这样我才能更加放心,你不会再哪一天突然抛弃我,所以我们就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钱秀抿嘴笑了笑,却没在多说什么。 钱浩在外面站了许久,久到很多认识他的人从他身边经过都忍不住叹一口气,可不是自己作孽吗?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做的那些没皮没脸的事情,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境地?不人不鬼的就是给人家看笑话。 邓远瑶叹了口气,转身走远了,她惋惜的也不过是和钱秀的姐妹情,现在看样子怕是难以修复,这也许会成为一道永远解不开的疙瘩,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没办法了,所以就这样罢,也许将来再见面的时候,他们彼此的心思都发生了变化,也许能重新来往也说不定。有句话说的很好,人不如新衣不如故,但愿能有那么一天,他们可以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话,看着彼此的孩子嬉闹,就像当初那样无忧无虑,快活的很。如果时间没有过的那么快该多好? 钱家人自然听到了钱云成了正儿八经皇上媳妇的消息,老太太更是激动的很,直说祖上给的庇护,不然家里怕是出不来这么一个身份显赫的,往后钱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这等好事要尽早的告知那些逝去的人才是。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母亲有些让他觉得厌恶,人怎么能这样的无耻呢?当初他们都是怎么对待钱云的?还指望着她能顾及他们这些人?不是天方夜谭吗?她从没指望过,所以更加不会惦念钱云所得到的那点福气。 他回到府中,看着母亲的眼睛说道:“我想将秀姐儿给接回来,她在外面收人家的气,我看不过去,我不能让她过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对不起她的母亲,要是他们姐弟俩又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不能安宁。娘也知道,我一直很疼秀姐儿的,看着她委身做别人的妾侍,我心里已经痛的如刀绞一般,这会儿再不能让她受委屈了,往后善哥儿我自己带,再不用别人指手画脚,嘴上说的好听,私底下还不知道是怎么亏待这个孩子的,不管娘答不答应,我都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好歹我是个大男人,既然娘不给我这个脸面,那我就自己去挣,总碍不得别人什么事把?” 王氏顿时来了脾气,他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她私下里有亏待过善哥儿,那也是他不听话,不然她好端端的会那般对他?钱浩不肯给她作为一个夫人该有的体面,她往后也只能指望着这个孩子过活,谁曾想他竟是要把这个孩子给带走,她怎么能允许?当即怒道:“不成,如果你要是执意这样做,可别怪我和你翻脸。母亲说过的,这个孩子让我教养,金珠姨娘已经怀有身孕了,你受着一个还不够吗?凭什么来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钱浩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她不说还好一说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地窜起来,当即开口:“你瞧瞧你那样子可是做人母亲的?你当我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私底下是怎么对待这个孩子的?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没想到你却是那般的心狠,成天骂个没玩没了,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撒,别拿孩子撒气。 你这副妒妇的嘴脸真是难看的很,来人,去把少爷给我报过来,往后我亲自带着,再不用夫人操心了。” 王氏登时冷了脸,看着老太太哀求道:“母亲,您看看,这是诚心逼得我不能活啊,我在家里整天的乐就是逗弄善哥儿了,和他在一起玩耍,我们好好的。就算是偶尔有训斥,话我也不能说的太重,不过是想他能早点开窍,不要做那些不着调的混账事,可您看,这可好,他要从我身边将孩子带走,往后我的日子可怎么活啊。我不受老爷待见,我心里就认了,哪怕就是一辈子一个人我也没什么怨言,可是不能罢善哥儿从我身边抢走啊。不说别的,如果老爷这样做,可不是让我老了之后没有依靠吗?母亲,您得给我做主啊。” 钱老太太皱眉道:“你这样做事却是太过分了,钱浩,我不管你对钱秀如今是同情还是可怜,但是我绝不可能让她进我钱家的门。云姐儿和她们母女的瓜葛想来你也该比谁都清楚,现在云姐儿的身份已经比不得从前了,再不能让这些烦心的事情来打扰到她。你媳妇儿将善哥儿照顾的好好的,你半路帮孩子抱走算什么事情?我不同意,随你心里怎么埋怨去,但是这事我反正不能顺着你。” 钱浩的手攥紧成拳头,一脸愤恨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钱云是您的孙女儿,难道阿秀就不是了吗?母亲,说到底咱们家会变成今天这样,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您的缘故。如果你心里真的疼爱钱云,那么久不该让钱秀也尝到被疼爱的滋味,如今你不过是看着钱云出息了,就像将她拉拢道您身边,你觉得她是傻子吗?她会看不出您的心思吗?我劝您还是不要讲事情想的太好,钱云是个很记仇的人,所以她只会找我们这些对不起她的人算账,绝不会让我们好过,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钱老太太摇摇头道:“我不信钱云会这么做,我们钱家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以大局为重,为了我们钱家的脸面她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她不怕所有的人都指着她的脊梁骨骂?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了,更是要注意脸面的时候,不然皇宫里的那些个主子也会嫌弃的。她断然不能将我们撇的远远的,这就是你多虑了,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抽个时辰去趟京城。想来她往后也是不会回来晋州城了,这对她来说已经只是个娘家地了,往后她就要在繁华的京城还有皇宫里过日子了。” 钱浩坚定地说道:“这等富贵,娘要是喜欢,只管自己去拿就是,儿子绝对不会阻拦,但是儿子也不会认同你们的做法。如果钱云收留还好,那要是摆着架子将我们撵出来可怎么好?这脸可不是丢到京城去了?我反正不会去的,她的眼睛里也没我这个爹,我也不强求,我会将阿秀接回来,让她离开程家光明正大的继续做我钱家的小姐,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了。” 王氏此时更加怒火中烧,不说别的,如姨娘的死自己虽然没有直接插手,但总归里面有一分是自己跑不掉的,再加上善哥儿的事,还指不定怎么的恨自己呢。所以要是钱秀回来了,只怕这座宅子永远没什么安宁的时候了,她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生,就算她必须得跟着母亲去京城,那也不能让府里住着这个随时想要报复她的人在,当即说道:“既然当初是将人撵出去了,就不能有往回接心思,她是犯了规矩才被撵出去的,老爷难不成忘了?她可是要毒杀母亲性命的,这般可怕的人,放在府里,难道你不怕她哪天要为她的娘报仇,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不要装大度,没有谁不怕死,所以钱秀想要重新回到钱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命不值钱,但我也不能让母亲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跟着不得安宁,这是我作为当家夫人应该做的事情。我知道老爷从来就不喜欢我,我一点也不怨恨,因为这是我自己没什么本事,可是该是我管的事情,我一步也不能退让。” 钱老太太看着自己选的这个儿媳妇满满地感动,当即说道:“好儿媳,你放心,有娘在你身边,我看谁敢把钱秀给我带进府里来。就算是钱浩你都不行,你知道了吗?趁早给我将你的这等念头给打消了,如果她钱秀要是再这么阴魂不散,可别怪我这做祖母的不念旧情,倒时候要好好的和她论道论道了。” 钱浩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母亲真的有些吓人,钱秀好歹是他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凤凰腾达的不是钱云而是自己的阿秀,母亲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他心里的怒气越盛,当即摇头道:“母亲,在您的眼睛里当真是只能装得下富贵和融化吗?人身上所有的那点好,您半点都看不到吗?真是让人心寒,既然这样当初您又为何不喜欢柳氏?若是你那个时候就将我的念头给断了,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活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是晋州城人嘴里的笑话。您真当我没脸没皮不会羞?这一切都是您纵容的,可是到了现在您却撒手不管了,这样让我怎么办?一切因果都已经摆在面前了,岂是因为不合心思就能被抛弃的?” 钱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难看的很,她布满红血色的眼睛里,满是怒气和不以为然:“如果当初老爷没有擅作主张,将柳家的女儿指给你,而是让我选,我决定不能让钱家人的日子变成这样,可是这世上向来没有什么如果,更不能事事随着我的心思走。如果如姨娘要是听话写,我也很乐意抬举她,让她继续在府里兴风作浪,我都不会管。可是她的野心未免太大了,我很讨厌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把我的不开口当做是看不到听不到,还妄想着将我剔除出去,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够容忍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所以你也不要想这些有的,安分点,跟我去京城,你是她的父亲你不出面怎么成?至于钱秀,想来那就是老天爷给她安排的命格,她的身份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想不是她能想的东西。” 钱浩突然觉得一阵深深地无力,这就是他的娘吗?她很贪恋富贵和权势,家中的事情总是要拿捏在手上,自己过目了心里有了底数才让他去做,但凡有半点不合心思就会出手干预,所以他的一辈子都是活在被母亲的压制下,甚至连喘息都不能了,所以有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像,只是想挣脱娘的束缚,可是没想到到现在他依旧走不出来,可是这一次,他不管将来会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了,他要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所以这一次不管母亲怎么反对,阿秀必须要回到这个家,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人唯一能够为自己的女儿所做的事情了。 钱秀既然惦念着善哥儿,那么他就会努力的让她的这个愿望实现,再没有谁能够横加阻拦。 钱老太太只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多说,她现在觉得很累,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其实她活了这么一辈子,总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出息,可是谁曾想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没能让整个钱家壮大起来,反而倒是让自己这个老婆子力挽狂澜,当真是讽刺的很,只是就算是如此那个人依旧是她的儿子,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所以她只能咬牙忍下来。 索性钱家终归还是出了一个能光耀门楣的人,她这辈子也算是对得起钱家的列祖列宗了,往后成了皇亲国戚,自然更是无上的荣耀,如果将来六皇子当了皇帝,钱家更是纵身一跃成为京城中最为尊贵的家族,毕竟阿云如今是正儿八经的人,将来皇后的位置只能是她的,如何能让她不得意? 这世上总有这么些人,你落魄的时候只当你是满大街流窜的野狗,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可是当你出息的时候,还能忘记过去笑着站在你的面前,和众人说着你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你的小时候,她连参与都没有,不过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端着是你长辈的架子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若是脸皮薄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拆穿,所以这就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往后你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她可以将你给完全的代替。只有遇到比她还强的人才能压制住。 钱老太太从那天之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起来,她和王氏在一起商量着虽然是钱云的娘家人,可是两手空空的去未免有些不好看,所以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带点讨喜的东西。 钱浩冷眼看着,他还是在王氏不知道的时候将善哥儿带在了自己身边,平日里由着金珠姨娘照拂着,为此王氏不顾夫人身份和他大吵了一架,两人就像是仇人一样,挣得面红耳赤,不过最后王氏还是妥协了,因为她这几天要和婆母去京城,实在没办法将心思花在孩子身上,她不是没动过要将孩子带走的念头,可是想钱云恨得如姨娘母女俩两个不成,也只得将孩子放在府里,所以和钱浩扮了两句嘴也没怎么就还是让他将孩子抱走了。 所有的一切等她从京城回来之后再好好的算,她还没尝过这等难过的日子,如果他要是太过分,也别怪她到时候心狠手辣。其实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嫁给这个人,原本以为可以好好的过几天安稳日子,谁成想,最后还是会变成这样子?就像是从一个深潭掉到了另一个深潭,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厌恶勾心斗角,就算是赢了也不过是伤了自己的元气,以为是好的,却没想到终归还是没有跳出这个框子,让自己的一辈子过得这么艰难。难道是她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这辈子老天爷就让她一直在这样的生活里流转。 她回娘家的时候和母亲说起这事,母亲也是唏嘘不已,自己好端端的女儿被生活逼成这样子,谁不心疼?没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变得精明有心计,因为那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在夫家过得并不如意,想来想去都是一件让人头疼无比的事情,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的女儿,不要让自己吃亏,这也不是她的错,是钱家对不起她。 其实王氏到底是能想得明白的,因为她和钱浩的感情并不深,她要保证的只是自己在钱家的地位,还有自己老迈之后能不能过安稳舒心的日子,如果钱浩想要一只和自己这么吵闹下去那么久别怪她会想着法子,将这一切全都拿捏到自己的手里。就像前夫家,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儿子的,将来还得看自己的心情好不好,能不能让她不忍心将钱家也吞入自己的腹中。 钱家人自是不会知道,这位夫人的野心比起如姨娘还更要可怕,他们都是在迷雾中失去了方向的人,寻求生存成为了他们之间最为渴望迫切的需要,以至于到了最后不得不争夺和残忍的伤害。 将钱家撑起来的那个稳固根基早已经轰然坍塌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察觉到摇摇欲坠的感觉,麻木的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钱浩在老太太离开之后不久,就大步走到钱秀所在的地方,那个时候程阙也在一旁,看着钱秀认真的算账,眼神和话中都带着讨好,看着有几分不正经,而钱秀漠然地在那里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但是看在钱浩眼睛里却是莫名的刺眼和难过,这本该是他最为疼爱的女儿,可是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却让她遭受了这样的苦楚。 “阿秀。” 钱秀抬头看向外面,见到来人还是不大情愿地喊了声:“爹,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儿正有事忙着。” 钱浩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要走,口中骂骂咧咧道:“咱们自家的铺子还缺人张罗,哪有这等闲工夫给别人张罗,我们回去,往后爹再不让你受这种苦。什么狗屁姨娘,你是做大夫人的命,就算将来遇不到和心思的人,大不了爹养你一辈子。” 钱秀听着说不敢动那是假话,可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能早些说?为什么不能当着娘和自己的面说?这样他们还能怀抱着希望,不管多难都能撑下去,可是现在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唯有怀着满腔遗憾和愤恨的自己了,这样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些人?回去了,只会激出自己体内更多的恨意,如果远远地看着她尚且能克制住,如果要是近在眼前,她真的会拿着刀去杀了他们。所以她唯有的办法就是拒绝,只是没想到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程阙声音沙哑地说:“不成,她是我程家的人,和你回去了算什么事情?而且我这边的铺子一直是她在打理,所以更加不可能放她走。” 钱浩冷笑一声:“在你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个身份卑微的姨娘,所以你可以对她不闻不问,让她受尽委屈,可是她是我的女儿,以前是我糊涂,我很感激你们程家最后还是愿意收留她,我会给你们银子当做这么久照顾我女儿的报答,但是我的女儿我不许她再给人做妾,我不想让她走她娘的老路子,若是真心喜欢她就娶她,若是不愿意,那么就到此为止罢,这样对谁都好。” 钱秀突然来了兴致,一脸好笑地看着程阙,她总觉得像程阙这样的人肯定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压根不会答应爹的要求,而且,如果真的有这份心的话当初就更加不会那么反对和自己成亲,人都是这样,别看嘴上说的好听可等到了做的时候就什么都能被抛到脑后了,其实何必呢?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不止他们说的人累,就连自己砍的人都觉得疲惫的很。她刚要开口,让这一场艰难的抉择结束的时候,没想到程阙竟然会说出让她惊讶不已的话。 “成啊,我就是想娶她,以前是我自己糊涂,分不清楚,总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后来等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就算我想怎么的补偿可是都没有办法回到当初那个最好的时机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但是现在既然说出来了,那我就不会让自己躲下去,所以这就是我的答案。” 钱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只见他依靠在墙上,眉眼深深地看着自己。里面的狂风海浪,让她觉得心酸和无奈,大抵这是人世间最为艰难的事情吧。其实如果他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候,就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想来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那个时候的自己会多么的感激这个人?可惜这终究是禁不起细细寻思的事情,越想越难过,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陪着自己走下来的也只有那个人,所以不管这个时候程阙给予什么样的保证她都不会动摇,因为她再没有什么心思和力气去相信一个人了。 钱浩摇摇头道:“若是当初你们程家没有落井下石,我或许会真的愿意将女儿嫁给你的,当初说好娶我闺女做夫人的,可是如今是什么?一个妾侍?你不要把什么都想的那么简单,这世界在没有什么后悔药,所以死心罢。” 程阙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口,他心里确实不好受,如果人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必定不会做那么伤人心的事情。他费力地扯着嘴角笑道:“人总不能一直是那样的,我现在已经知错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往后我会对你好好的,这样还不行吗?” 钱秀没等父亲开口,无奈地笑道:“这里的日子,实在是算不得上好,我更渴望着以前的家,可是我知道很难在拥有了。程阙,如果那个时候你能对我好点,也许这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很有骨气地说愿意跟着你,可是现在不能够,我想和我的父亲在一起,人生苦短,我没办法给我娘尽孝,如今也不能不管我爹还有我的弟弟,所以就这样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要自由。其实你的金莲姨娘对你真的很好,你应该好好的对待他。” 程阙无奈地笑笑:“她?你不要再喝我说她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下定决定要离开了吗?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你是我的妾就是我家的人了,只有我能做主,谁也不能从我手里夺走你。钱老爷,您也算是我的岳父,赎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她在我家,往后我会好好的对待她的,您放心就是了。” 钱浩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冷声拒绝道:“不成,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受委屈,你别说了,你就是说什么我也不能答应,我亏待她许多,我看不得她受你这样的人糟践,今儿我就要将人带走,我的女儿又没签卖身契,你说罢,要什么就当我对你的补偿。” 程阙这个时候真的很是没办法,他既然是真的相对人家的姑娘好,就不能对这个岳父不尊敬,所以他只能好好地恳求,只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这样就满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两方坚持不下,眼看着钱浩的耐心已经告罄,抓着钱秀的胳膊就要走,程阙心里急却也没法子,只得无奈地说:“我知道在身份上委屈了钱秀,可是我会想办法改变的,更何况这是在晋州城所以没有办法遮掩,等回到钦州再没有人能知道,所以她的身份可以改变的,还请您不要这样做。z ” 钱浩也是犟脾气上头,看着钱秀问道:“你怎么说?难不成你就想跟着他这么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守着这间铺子?” 钱秀摇摇头,叹息道:“当初是无奈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我现在才觉得人活着真的太累了,我想好好的休息,更想陪在爹的身边。我知道对不起你,也没什么资格和你说什么话,但是我还是想离开这里,人世间有那么多绝色的女子,你我本就没什么情意在,这会儿委屈自己做什么呢?何必为难自己呢?不如潇洒点,你我分开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程阙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更何况她自己都是铁了心的想离开这里,再加上虎视眈眈的钱老爷,他孤身一人真没什么好法子,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钱秀,认真到:“您不信我也是应当的,不过我会想办法让您看到我对钱秀是真的好。” 钱浩冷着脸不悦道:“你去收拾东西,算了,我让下人过来给你收拾。”二话不说就拉着钱秀离开了。 钱秀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王廷,心里一阵五味陈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突然舍不下这个人来,也许是在她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这个人出现了。其实他是个平凡无奇的人,放在人群中让人没有办法记得住的人,但是这会儿,他就像是自己心上的一处高塔,不管她怎么仰望都没有办法登顶,甚至成为了她人生中一道执念,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却。 王廷一直双手抱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离开,他才转身走开。她能回头看那一眼,让他心里舒坦万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陪伴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样已经很值得满足了,如果眼前这个程阙还不死心,那么他怕是等不到钱云回来,就要将他远远的打走了。 程阙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心里忍不住涌上一阵凄凉感,他这才觉得也许离开钦州城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不然他也不会过程今天这个样子。在这里他知道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也明白了一些人所看重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他身后所拥有的好家世,这真是让人无奈的事情,最后他什么也没得到,枉费他对一个人那么好,可是最后回报给他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谁知道这种心上的折磨还未曾消失,最后迎来的却是更深重的抛弃,他真的没想到钱秀也会从他的身边离开,让他彻底的成为了孤身的一个人,再没有人能来关心他的喜怒哀乐,这个座城太过伤人心了,让人觉得满满的疲惫。 他看到王廷往身后走,出声拦下来道:“别忙着走,这会儿没什么人,你去让人备些酒菜去,陪我好好的喝一杯。突然觉得好久没有好好的说说话,也没有这么放纵过了,以前总是活在醉生梦死的世界里,谁曾想这个时候居然什么都没有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王廷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和张婶子说了,张婶原本还坐在那里打瞌睡,听到说东家要菜和酒,赶紧急急忙忙地张罗开了,这铺子里一直是那位姨娘在打理着,虽然她向来看不上这些做妾的人,可是瞧着她这么精心的干活心里还是喜欢的,不过少了一个人却是觉得好像某一块都跟着空了,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她趁着王廷进来的空档,小声地抱怨道:“你说这么好的人,往后不再这里了,也不知道来个什么样的人帮着打理,想来也没人家那么好脾气了,我真是觉得舍不得。你说这位爷也真是的,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好身份?这么的折腾人家算是什么事?说起来钱家的事情我也听过点,不过这种事情向来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没什么关联,我也就当着热闹听了,都说这位小姐心眼毒辣,但是谁也没见过,我这会儿瞧见也不是那么个人啊,可见人们听来的都不是什么真话。” 王廷难得的问了一句:“那张婶是想让她回来吗?” 张婶连连摇头:“回来做什么?”说着往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嗓音极为小声地说:“这位爷别看瞧着俊朗,我活了这么多年,看得出来其实就是有个好家世的草包,你当他是能有什么能耐的人?我都觉得不像。她既然有亲生父亲疼着,而且自己家世也不差,何苦跟着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将来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你说是不是?要我觉得还不如找个人品不差的人好好过日子,管他富贵还是穷呢?只要人家稀罕自己,愿意待自己好,所以我觉得她还是算了你说呢?” 王廷嘴角露出笑,点头笑道:“张婶说的在理,我也觉得是这样,人啊不能太过分了,什么都得有个度,安安稳稳地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成了,命里能享受富贵的,哪怕你不追着都跟着来,要是命里没有的,不管怎么追着都是白搭。张婶先忙着,我这出去看看他,咱们这些伺候人的,可真是一刻都不能的消闲。” 张婶点点头,连连说:“可不就是这样?罢了,咱们也管不得那么多,只要把咱们自己的日子给过了就是了,你快点出去把,别在这里了。” 厨房里还剩着一坛张婶用来做菜的酒,王廷就这么给拎了出去,见程阙呆坐在那里呆,忍不住笑道:“还请您见谅,钱姨娘在的时候不喝酒,这儿也就有做菜的酒,还请您别嫌弃。” 程阙淡淡地笑了笑:“她在这里倒是过的自在,怪不得没什么心思回去了,往后这里少了人,只怕是很多事情都得我自己来了。你跟在她身边久,想来这里的事情你应该懂的多,往后你就在这里帮着打理罢,直到她肯愿意回来。” 王廷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当真是傻吗?自己的铺子却要让别人给管着,这真是果真是个没什么能指望的,与这样的人争简直自掉身家,更加不愿意将他放在眼里,而此时更像是看傻子玩闹一般。 待真正的喝起酒来,更显得痴傻可笑,果真是好久未说过话了,好不容易找着个能泄的地方,一个劲地往出倒,喋喋不休地像个嘴碎的娘们一样。 程阙想起金莲心头就一阵难过,他以前终归是用心对待她的,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做出了让自己失望不已的事情。原来她还在跟着自己的时候还和另一个男人有瓜葛,如果不是自己现了,他竟然不知道原来她已经打定主意和那个男人远远的走开。 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放他们离开,就算金莲犹豫不已,他还是催促着她离开了。他在感情上放纵这么多年,从没有想过要定下来,可是直到现在他终于有了这个念头,为了那个他曾经伤害过她多次的那个人。其实他不是看不出来,钱秀的心里压根装不下他,可是人就是奇怪的很,一旦掉进去就再难以爬出来了,所以很多事情有时候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明知道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可是奋不顾身地撞进去。 王廷抿了口酒,问道:“为什么不拦下他们,金莲姨娘可是带了你不少钱啊。” 程阙摇头笑笑:“罢了,对一个不喜欢的人就算她拿走什么都不重要,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你肯定会觉得我很傻是把?我只是觉得这样太累,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日子真是艰难,罢了,你不会明白的。像你们这样只要哪里给钱就去哪儿的,没法安定下来,肯定不知道当中的艰难,算了,喝酒,好好睡一觉,明儿就精神了,也该做两件像样的事情了,不然人才两空,回了钦州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趁着这会儿那边的人还没觉,我还是好好的做点事,免得到时候真的下不来台。不过的亏是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让我终于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要是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这辈子也确实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出息,指不定还成了人们眼中彻头彻尾地败家子。” 王廷对他的决心半点都不感兴,甚至有些厌恶他这样的觉悟。他以前虽然做出过很狠毒的事情,可那人和自己有血海深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个男人和自己没有半点的瓜葛,却不得不为了自己心里最喜欢的女人而成为敌人。人和人之间的敌意,看起来有些不能理解,但是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而拉扯起来的。 钱秀重新回到那个显得冷清不已的家,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得意见到自己的弟弟,小小的人儿不知忧愁,正在床上睡得安稳,可是这样安静的氛围,却让她心底的悲伤扩大,竟是一个收拢不住,哭天抢地哭泣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娘,还有自己所遭受的那些苦,等重新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家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像是被推翻了,物是人非,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唯有的是满满的孤寂与难过。 钱秀抬手捂着嘴,生怕因为自己的哭声而把弟弟给惊醒,这一幕看得钱浩心里头怪难受的,一切都像是转眼的功夫,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让人没有办法去接受。阿如带笑温柔乖巧的样子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拥着钱秀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心里很厌恶狠恨我我,但是爹不能看着你在外面受人的欺负了,你安心地住在家里,我看谁还敢来找你的麻烦,哪怕是你的祖母也不成。我趁着你祖母不再的功夫,早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拿捏在我的手里,你放心,你和善哥儿不会受到半点委屈的。” 钱秀看到他眼底里的坚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再难泛起一抹涟漪,其实她现在能够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就好了,往后她会好好的照顾弟弟,让他知道他们的娘是被这些人给害死的,不管日子过得多么艰难都不能认仇人为亲人。至于这个父亲寒透了他们的心,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他才好,只能看着往后的日子里,他能多护着自己姐弟俩吧。 钱秀一直在旁边等着,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醒过来,眨巴这两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陌生的自己,就在她紧张不已,以为他会哭的时候,他确实冲着钱秀露出一抹笑,可爱的样子让钱秀忍不住再次热泪盈眶,如果娘要是在的话,想来会更加疼爱这个弟弟的。 多可怜,多悲惨的对待?才生了孩子不久,就被那样折磨,连月子都没出就这么葬送了信命,这些恶毒的人最终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哪怕老天不收拾他们,就是她自己也要想办法将他们该得到的报应给做到,不然她心里的很如何能消得下去? 钱秀小心翼翼地将善哥儿抱在怀里,笑道:“善哥儿,我是你的姐姐,我们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你就对我笑,我突然觉得受了这么多的苦也算不得上是什么。往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你放心,有姐姐护着你,谁也别想对你不好。” 孩子只知道打量着她,看着她笑,将她心里的伤痕给磨平了。 钱秀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去京城给钱云道喜去了,她嘲笑道:“爹怎么不跟着去?说不来还能沾光得点什么好处,将来钱家说不定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了。不过说真的,祖母的脸怎么那么厚?这都能做得出来?当初她是怎么对钱云的?也不觉得脸红,要是换成我是钱云,不把他们打出来已经算是善待她们了,当真是佩服的很。” 钱浩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其实都是半斤八两的人,说谁把一片都捎带上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想着阻拦钱秀,这孩子心里有很多的委屈没有泄出来,所以才会说出这般的话,他这个做父亲的明白女儿的难处,所以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给她泼冷水。 钱秀觉得和弟弟在一起时间过的很快,并不像在铺子里,虽然忙碌,哪怕就是晚上有人陪伴,和她说话还是如何,都不能阻挡住心里那空白无靠的感觉,水曾想,不过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能有这般大的本事,让她变得安静下来,心上也像是被填满了,这种又亲人陪伴的感觉真的是让人觉得欢喜无比。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程阙没有来却反而将王廷打过来说铺子里的事情,说是铺子的事情只有她最清楚,她这般随手撂下摊子,没人能接得来。其实钱秀本想拒绝的,可是那会子身边没什么人,王廷又是霸道的很,桎梏着她的腰身,像是威胁一般:“你必须答应,你想这辈子就躲在这里不出去了吗?那么我又算什么?我王廷把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却要这般残忍的对待我?我不会认的,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知道了吗?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如果你要是动了这个念头,我会拼劲全部的力气来阻断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心狠。” 钱秀忍不住笑了笑,趁着这会儿没人,伸手在他紧绷的脸上捏了捏,而后又靠近他,用唇划过他的唇,脸上散出诱人的风情。 “胡思乱想什么?我可曾和你说过什么旁的话?这么紧张,还脾气,真是出息的很。以前我或许不曾正视你我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你在我的心里是个很重要的人,我不能离开你,可是我们目前的处境了也没有办法能够在一起。” 王廷的脸上这才出现了笑意,顺势将她拥抱在怀里,笑道:“我真的怕我怕你的心里没有我,本来这一切都是我逼着你的,所以我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生怕你一个反悔,你不知道我在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高兴。一切都不要你操心,凡事都有我,知道了吗?更不要为了其他的东西而委屈自己,都有我在,我会在你的身后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程阙也不会再来找你,我会想办法让他永远的离开晋州城,再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的人,不能让任何人觊觎。” 钱秀叹息一声说道:“我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很感激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如今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也唯有一个你能让我觉得安心又快乐,我在这世上总算不是孤独一个人。现在我还可以陪伴着我的弟弟,我真的很知足了。你不用担心,我对程阙没有别的感情,谁在受过那样的对待后还能接受他?我如今只想着以后再和程家没什么瓜葛,在那里所经受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比在自己家里还让人难熬。” 王廷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释放出浓浓的疼爱,能听到她这样的一番话,他的心里已经很高兴了,情不自禁地将她拥的更紧,有积分不正经道:“现在不能天天的剪刀你,总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我要是想你想的狠了可怎么办?” 钱秀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只觉得羞涩不已,红着脸笑骂:“从你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真是讨厌。我如今可顾不得那么多,你自己想办法去,我时常在家中带着可不能跟着你胡闹。” 王廷有些不满道:“你又不是被绑在里面了,得空出来就是,你总不能不管我罢?” 钱秀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就算是她心里装着这个人,可是却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她曾想渴望的好日子是能够风风光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给他做夫人的,可是现在呢?就像个偷鸡摸狗的贼一样,别说什么风光,什么体面,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都不可能。她忍不住叹息一声:“难道我这辈子只能和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我也想有一天我们能够站在太阳光底下,好好的走,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了,等我将钱家的东西全部拿捏在手里,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我觉得太累了,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好好的睡一觉,等缓过神来,我才能继续生活下去,因为我怕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等我将我弟弟将来的路安排好,我也想好好的为了我自己活一次,而不是在继续这样委屈自己。我还年轻的很,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不想再这样浪费了。” 王廷微笑着说:“虽然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将来,你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定能给你一个富贵生活。” 钱秀惊讶地看着他,她虽然知道他应该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却十分摸不着头绪,等将来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众人眼中的大恶的时候,心里只有一阵叹息,就算是如此,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再不是能轻易舍弃的人,所以不管生什么她都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相聚的时间短暂,在听到外面传来响动的时候,两人不得不分开,王廷看着她笑得异常的温暖和灿烂:“别担心,我还会寻着法子来看你的,咱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钱秀恍然觉得这些天的安静和平和像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让她觉得满足却又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给重新拿走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习惯与变得提心吊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本能的先往坏处想,其实细细想来,这样也不见得全是坏处,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了,她开始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日子了,不在那么固执,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大德过活下去这件事情。 府里的下人们虽然也时常聚在一起说小话,对她这位重新回到府里来的小姐很是不屑,那轻狂得意的模样,好像她们的身份该换一下,不然这样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不锅她们没想到的事是钱秀就站在她们的身后笑盈盈地看着她们,让她们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正往出说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 钱秀脸上的笑异常的明艳,她笑着说:“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听着正是有趣呢,把我吊在半路上当真不厚道的紧,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罢。哦,说不出来了啊,那么我来代替你们说?我啊,在最难的时候为了活下去所以到了程家,当初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脸没皮,只要能够活下去不管什么样的苦都能受着,就在我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的时候,突然程夫人要开铺子,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帮我?然后我从程家的宅子里搬出去,一直在外面住到现在,不过显然我运气比较好,没想到还能回到从小住的地方,不过才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能怪谁呢?无非还是得怪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你们说的也对,谁让我是庶女呢?庶女就不能太张狂,不能得宠,所以你们这是在替钱云惋惜?看看你们的眼光多好?人家都是皇上的儿媳妇了,将来的身份,啧啧,那可真是贵不可言呐。所以呢?你们在这里说她的好话,她就能听到提拔你们?恩?这样的想法未免太不现实了,我听着都想笑,如果是她听到了,你们觉得她会怎么做?感念你们的恩德?别逗人笑了。” 下人们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铁青起来,背后议论主子那是要拔舌头发卖的,就算钱秀再怎么不堪,她好歹也是个小姐,是主子,确实是她们这些人不能去谈论的人,可是到现在了她们赶紧跪下磕头恳求:“求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钱秀脸上的笑意更深,捂着嘴说道:“啊呀,你们终于想明白了?不管说钱云多少好话,她人都在京城是听不到的,虽然我身份不怎么样,可是我却是在你们面前,照样能拿了你们的性命,往后可别不识趣,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你们这些乱嚼舌根的人。”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什么都不敢说,待听到那轻盈的脚步声离开了,这才抬起头松了口气,互相推搡着彼此说:“快走开罢,往后咱们都得好好地管着这张嘴了,免得连怎么丢的性命都不知道。” 钱秀此时的心狠平静,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学会了隐忍,藏在心里总比挂在嘴上强,想起以前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半点都算不得上聪明,甚至还有些蠢,那时的自己一味地只想着讨大人的欢心,却没想到自己那时候的嘴脸是多的丑陋。 人总是有悔不当初的时候,却是没想到会在自己经历过很多事情才逐渐醒悟过来,当真是人世间最为不易的事情。 钱秀站在钱云曾经住的院子前,曾经她很喜欢这个地方,更是深深地嫉妒着钱云,凭什么她的住处就能这么的富贵奢华?而自己的屋子却是朴实的很,在嫉妒心泛滥的时候,她时常追着母亲问,为什么钱云能够拥有的东西,自己却不能拥有?这样太过分了,可是心里的贪婪和渴望确实不管怎么遮掩都藏不住,人都是这般的无奈。她抬步走进去,原先伺候过钱云的下人在看到钱秀来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行礼推出去了。她们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和小姐由着仇的庶小姐会出现在这里。 钱秀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奢华的,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有钱云这样钱财,谁让她没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外公?就算人不在这里住了,可是上面依旧贴着钱云的标签,让人知道这是属于钱云的,没有任何人都够占有。 钱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就算这里没有人,但是这些属于钱云的东西像是无声地散发出拒绝她欣赏的味道,就像是再说,我们不欢迎你来我们家,请你出去,当然如果钱云在,想来还没有这般好的待遇,指不定会被不客气地撵出去。 钱秀在钱云的床上坐下来,看着垂挂的流苏璎珞,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钱云能够这般好运,得到任何人所羡慕嫉妒的一切?这样太过分了,可是她却还是将心里的酸涩压了下去,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其实抢过来也没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和伤心罢了,人又何必这样的作践自己呢?当真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 老人们时常说一句话,都说人两只眼睛里只能看到叫花子过年却看不到叫花子挨打受气的时候,她想自己或许也是两眼浑浊的人,哪怕钱云受到的亏待就在眼前发生,她也看不到,因为这本就是与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所以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关心。 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以前的她其实很喜欢钱云的,因为钱云长得很漂亮,人都是虚荣的,都是爱和漂亮的人在一起,可是谁能想到最后有一天她会对自己喜欢的人生出这样的厌弃心思,嫉妒并行,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让人没办法控制。 回到屋子里善哥儿已经醒过来,由着乳娘在喂奶,看着巴掌大的小脸,心底又是忍不住一阵酸涩,在乳娘疑惑的注视中,她突然泪如雨下,半点都不遮掩,就这样哭泣着。 乳娘想了想还是不忍心道:“奴婢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说什么,但是我自己也是有孩子的,看着您这样的疼爱小少爷,有些话我还是想出来,这样我的良心上才能好受些。往后小姐还是要强求着照看小少爷罢,总归不是自己生的,心里又能多看重呢?稍有什么不痛快就是骂,一个小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呢?看着孩子哭就仍在那里不管不顾,等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发现孩子哭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样心狠的人到底是怎么当母亲的?既然小姐是小少爷最为亲近的人,您还是要好好的对待他啊,这孩子可怜啊,总是哭两声就被训,我都怀疑,这孩子的胆子都被吓到了。” 钱秀听着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居然受到这样的对待,心底的委屈更加挡不住,更加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弟弟到底有什么错?那个狠毒的女人,她怎么能让他好过?他们从自己这里拿走的一切她都会让他们加倍的奉还。 钱秀摸着弟弟的额头,喃喃道:“多谢乳娘,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得您这样的提醒,这么长时间,多亏您善待我弟弟了,您的好我永远不会忘的。” 乳娘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小姐这么客气做什么?着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而且都是当人父母的,这么好的孩子谁不疼着?小少爷很懂事很讨喜的。” 却说钱云在京城的日子里每天要忙的事情更多了,宛贵妃想来是不愿意看到她,所以也不说什么规矩,由着她住在外公家里,让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再没有什么能比应付这位贵妃娘娘让人觉得痛苦和难受了,她有时候甚至想自己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辛苦,以前邓元才的母亲不喜欢她,而现在朱照的母亲不喜欢她,想来她是个不受待见的人,婆媳关系想来这辈子都不大可能会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低头看账本。 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抬头看过去,没想到竟然是朱照亲自端着茶水过来,他的嘴角挂着蛊惑人的笑容:“在门外就听到你叹气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不能办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和我说说,现在毕竟身份不一样了,帮着别人徇私倒不如便宜了我们自己人,你说呢?” 钱云忍不住被他给逗得笑出来,无奈地摇头:“你这人成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东西?要是给别人抓到把柄,我看你可怎么办,到时候失了皇上的信任,你可要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到时候被收走了,这样多让人难过。” 朱照抿嘴摸摸她的头发,摇摇头说:“傻丫头,这就不懂了罢?人就是要给别人留有破绽的,这样他们才会放松对你的警惕心,往后的路才不会难走,不然太过完美,让人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去发现你的错处,到时候往下来的路可就没那么好走了。所以,做个俗人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钱云也懒得和他抬这种嘴仗,端着茶喝下去,看着外面的天,难过道:“这冬天真是好难熬,让人觉得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堆在这里了,真恨不得一眨眼的功夫就让这股天气离开,换成明媚喜人的春天。” 朱照好笑地摸着她的头发说:“冬天嫌冷,春天又要说困,夏天又要说不想动,你想动的时候难不成只有秋天?” 钱云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用你最聪明最懂我的表情说:“因为秋天是和你相遇的季节,在遇到你之后,我好像好运气就来了,所以你是我的福气,我怎么可能不感激给我和你相遇机会的秋天?那时我最爱的季节,都说收获,其实想想感觉也挺好的。” 朱照看着她这般娇俏讨人喜欢的模样,顿时心都跟着柔软成水,也不管她这会儿是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将人直接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对着那张点了口脂的唇就亲了下去,一下一下,从最开始的轻轻触碰,到最后的疯狂掠夺,霸道的都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今儿别忙了?好好的陪我几天?难得闲下来的功夫,我想把你栓在身边那里也不去,就在床上醉死方休。” 钱云的脸顿时烧起来怒骂他没正经,可是却还是由着他在自己的手背上游走,那一阵酥麻蹿遍全身,让她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她心中暗怪,都是这屋里烧得地龙害的,她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坏女人?不然为什么不觉得羞涩,反而还是很喜欢他的触碰,她是疯了吗?呼吸急促起来的时候,她羞得想要打自己一巴掌,暗恼自己竟然真的被他撩拨的起了反应。 朱照十分满意她现在的样子,亏得他聪明了一把叮嘱外面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人来打扰,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所以他现在要占用她很长的时间,若是能让她再为自己怀一个孩子,人生也就圆满了。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能告诉钱云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存着这样的心思,一时耍起小性子来,指不得又得浪费很多时间来置气,他才不会这么傻,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钱云隐隐觉得他又越来越过分的征兆,当即摇头拒绝道:“不成,今儿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这么胡闹,憋到晚上再说。乖,听话。” 可是朱照显然不愿意听她的话,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加过分,让钱云又好气又无奈,她有些为难,心底却是有道声音再告诉她让她接受这样的给予,就在两个人的感情都上升到让人无法言说的境地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火烧火燎的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朱照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剧烈地喘息,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最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真的憋不住抹了他的脖子。” 钱云无奈地安抚着他,难道那求布满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她稍稍平复了一阵,看着他说:“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有些可怕,要是不行,你先进去躺躺。” 朱照咬牙拒绝道:“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我今儿还就不信了,我非得要等到你不忙的时候,睡了这一觉才成。” 钱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这人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这么低闹腾有什么意思呢?可惜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忍着笑:“那你就在这里用眼神杀人罢。”说着对着外面的人说道:“什么事?” 那下人没进来,而是在外面说道:“回小姐的话,晋州城的钱老太太和夫人来了,这会儿正在大堂里坐着呢,老爷的脸色不甚好看,您要不要去看看?” 钱云倒是没想到她们会追到京城来,果然人的身份一变,很多人都跟着追上来了,以为套近乎就能好了?当初他们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倒是为难了外公,想来他对着那些人是没有好脸色的。 钱云站起身无奈地看着朱照,笑道:“我娘家的人来,这会儿得过去陪着了,你在这里待着?” 朱照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当即跟着站起身道:“我们是两口子,不在一起像什么话,我和你一块过去。” 没想到两人走到门口却被下人给拦住了,那人恭敬地说:“老爷说小姐不急着进去,他有些话要和秦家说,让小姐在外面等等。” 钱云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笑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以前的那些事情?有些事情在心里是一回事,放在台面上来说又是一回事,都是不怎么让人高兴,今儿她们只怕是会落个没脸了。” 朱照心里只疼惜她,对于那些无关的人却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她们以前那样亏待钱云,他怎么能看着他们沾光享受富贵?不管怎样,从他自己这里就要切断这一切,该出的气都要讨回来,就算钱云不放在心上,但是他心疼,不能容忍他们继续再欺负钱云,半点都不能。 柳老爷子确实横眉冷对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亲家母,不说旁的,她那么纵着他的儿子亏待自己的女儿,到头来又欺负自己的外孙女,什么损阴德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出息了又赶着来讨好,这世上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亲家母怎么想到来京城了?这等天气路上可是不好走罢?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有什么话让下面的人递个信就成,何必劳心劳力地专门跑这一趟,多遭罪呢?” 钱老太太的脸上顿时一阵火烧火燎地尴尬,这话说的好听可是里面嘲讽的味道任是谁都听得出来,却还是赔笑道:“秦家这话说的,云姐儿和小哥儿都在京城这么久了,我们也是惦记的很。以前在云南,那么远的地方实在是脱不开身,京城和晋州城也不过隔着这么点距离怎么能不来一趟?我倒是想念小孩子了,这会儿可是醒着吗?能宝来给我看看吗?” 柳老爷笑道:“天气这么冷,不能让他乱跑,除了进宫去见见他的皇祖母,哪都不去的。这会儿正是睡觉的时候,还是不吵他了。要说我这外孙女可真是得了她母亲的庇佑,才能有今儿这般体面的身份,我也不说旁的了,亲家母来是为了见阿云的罢?不过有些事情,我倒想和你好好的说道说道,毕竟咱们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也不是想给自己留遗憾的人,所以今天咱们就得把事情说清楚了。” 钱老太太虽然早就料到来这里会被刁难,可也没想到这位柳老爷竟是半个弯都不拐就这么直直地找她的麻烦。 “我的女儿在钱家受了什么苦,我原先不清楚,那孩子将什么事情都记在心里不说出来,就算我每次问,她也不过是回我一句说在钱家过的很好,让我不要担心,我可真就相信了,所以我想也没想,只当我女儿过的是快活的日子。谁知道你这当婆母的倒好,知道我女儿心气高,居然帮着你的儿子纳妾,硬生生地将我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给害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柳家?要不是钱老鬼死的早,我还真想好好的问问他,这就是他说的兄弟情,会把我的女儿当亲生女儿对待?恩亲家母,你给我好好的说道说道,我女儿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这个婆母?还有我的外送女,要不是我让人留意着,只怕也被你这一家子吸血鬼给害死了罢?你说是不是?生那么重的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要不是我让人将这孩子接到京城来诊治,只怕又一条命就丢在你们手上了,你们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家?恩?当初不是不可一世的很?我们柳家算什么?哪能比的过你钱老太太眼里的人,现在看着我外孙女有了身份了就赶着来讨好处了?人该是要点脸的,不然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这就尴尬的很了,亲家母你说呢?” 钱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当即说道:“亲家这话说的倒是难听了些,也没什么道理,钱云她毕竟姓钱,我是她的祖母来看她又什么不对吗?她光耀的也是我钱家的门楣,与柳家还真没什么瓜葛,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了,所以我现在也不说什么了,我来也是看看钱云,让她别忘了本,她是钱家的人,这点就是死也不能改变。我一把年纪也不是来受你数落的,你把人叫出来,我们便是去外面见也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柳老爷子从没想到当初钱兄口中所谓的贤良淑德就是如此,这般牙尖嘴利,自己本就做了亏心的事情却还这般理直气壮,当真是世上难找出来的人,冷哼一声,心里却是气得肝肠寸断,她暂且和一个外人也能这般不客气,想当初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和钱云的? 在她的眼里自己的孩子们都是她手中的工具,只要富贵了就是她的功劳,若是有什么不妥便是自己担负着一切与她这个祖母没什么关联。钱云虽然在吃喝花销上不受委屈,可是年纪还小的孩子想要的不过是有人能对她好,而不是无止境地无视,这样对孩子脆弱的心造成了何等的亏待?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亏得钱云还是她嫡亲孙女,她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一个冷漠又冷血的人。 “这种话亏得你能说得出来,若是有本事,你便直接同钱云说,看她是如何作答?大家有了姻亲关系本该是和善友爱,没想到你却是这般咄咄逼人的人,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是如何给孩子们做榜样的?” 钱老太太被他激起了满身的火气当即冷笑道:“这种事情就不必你操心了,既然我们互相看彼此不顺眼,那就不用再勉强自己了,我来也只是为了见钱云,她在外面待了好些日子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晋州城很多事情都得安排。如果她要是长时间留在京城,晋州城的生意可不能给落下了,总得有人搭理才成。” 林老爷听到她的话眉头越发皱得紧,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就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盯着的不过是钱云手里的这几个铺子,当真是贪心的很,既然话都是说不通的,孩子们的公道讨不回来,那么他也就不强求了。钱云是个好孩子,她心里知道分寸,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站起身离开了,看着身边的管家说道:“你去让小姐过来罢,就说是她的祖母想见她。”说完自己就转身离开了,真的是老了,不过一点波动就承受不住了,真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办才好。不过自己的身体总归还是争气的,不至于给钱云他们添堵,可是人不服老不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两眼一闭离开了,可是家里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全都丢给钱云他心里又不放心,只希望能尽快地让她掌握了家中的生意,将一切可能存在的居心叵测全部挡下来,这样他才能走的安心些。 钱云和朱照自然是听到了两位老人家的谈话,钱云听到外公被她气得说不上话来,脸上的寒意更甚,心里也是气得直发颤,可是她尚且还不能与钱老太太面对面的将一切事情说明白,更不能用更加直白的话去追究过往的事情。 朱照有几分担忧地看着钱云,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道:“不要担心,外公受得委屈我都会帮着讨回来的,我看我在你身边谁还会这么没眼色地乱开口c” 钱云无奈地点点头,她心里真是恨透了钱老太太的无耻,在面对事实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她知道自己这样说一个长辈很不对,她以前不是没想过要尊重她,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一切就到这里为止罢,她在不会对这些人有半分的同情,再加上曾经发生的那一切更加不可能。 “我知道了,我们进去罢,早点将人打发走了,我们也能清净点。你刚才可听到了?祖母的胃口大的很,还没怎么着已经将主意动到我在晋州城的几座铺子上了,不服气怎么能成呢?如果我要是没什么出息,想来这会子早已经成为了人家手上的鱼肉随意用刀砍砸。这种人,用亲情是感化不了他们的,她的眼睛里能看到的也只有银子和风光了,如果今儿我要是没得到这等殊荣,你觉得她能看到我吗?不能的,其实我知道,要是认真论起来,她还是喜欢钱秀多一些的,因为钱秀能够哄得她高兴,就像是当初他们是想让钱秀跟了你的,要不是你半路不同意,而我又和他们反着来,也不知道我的日子会过程什么样子。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和钱秀说的话,她说我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是个十足的可怜人。那个时候我虽然开口讽刺反击她,可是事实上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狠可怜,我确实也是穷的就剩下钱了,所以我用钱买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虽然不过是假的而已。你看也没经得住考验,有段时间因为我没有像当初那样孝敬,更不是事事听她的话,所以有一段时间对我的脸色很难看。愿意高看我,也不过是看在你这个立下功劳的皇子身上,是不是觉得不可置信?” 朱照怜爱地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道:“以后都不要讲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了,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而这时在屋里的张氏小声地劝告着老夫人说道:“云姐儿本就对钱家有意见,这位柳老爷对钱云很是宠爱,而钱云也很敬重他,万一要是他们说起这件事情,将钱云给惹怒了可怎么好?娘往后还是慎重些的好,一时的意气很有可能害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钱云的态度,如果她的眼睛里容不下我们,那么我们钱家只怕是要过得很艰难。我知道她在钱家受了很多的委屈,有些人都会选择在飞黄腾达的时候去报复人,我真怕” 钱老太太脸上闪现出一抹狠厉,沉声说道:“我并不相信她敢这么做,我也不需要她孝顺我敬重我,我就看她敢对不起向来疼着她的祖父?如果她要是能做出这种不是人的事情来,我就服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说什么。罢了,你也不要多想,她应该没有那么重的心思,要想着法子将她手里的那几个铺子给拿到手才是正经事情。她其实和她的祖父很像,头脑聪明,不管做什么只要啃下功夫肯定能做出一番样子来,可是就是不听话,总有自己的注意,让人觉得很难拿捏,我也没法子,所以才能这么对她。如果早知道她会变成今天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张氏打心底里是看不起钱老太太这种做法的,哪有人家凤凰腾达的时候贴着脸上去套近乎的?换做她也是不能答应的啊,不过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也没什么好说,只希望钱云的贵气能够带着他们一起富贵。娘在她回娘家的时候,听到钱家的丫头竟然有这么大出息,笑着说这是她的福气到,将来肯定是天大的荣华富贵再等着她,让她不管怎样都得好好地哄好了这个未来的金贵主子,说不定将来还能帮着自己家的兄弟某个一官半职。 张氏就把娘的话听进去了,今天毕竟钱老太太才是钱云正经的家人,而自己不过是个继夫人,人家若是眼睛里能装得下便是自己的造化,如果人家要是装不下自己,还不是得照样灰溜溜地等着听人家的安排和传唤?所以她现在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她总觉得钱云肯定不喜欢钱老太太说的那些话。 果然等钱云进来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这位穿戴都很华丽,更显得她贵气逼人的美艳人脸上浮现出了薄薄的怒意,她心中忍不住一叹息。都说这位老太太是个聪明的,谁知道最后自己竟是先犯了错,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兴许就是老了的缘故,所以才会这样逞能罢。 没想到连六皇子也跟着来,他们不得不站起身来迎接,不过就算六皇子不过来,对着身份已经不同往日的钱云,她们也不能马虎了,所以该有的规矩是半点都不能少的。 钱云强压下心头的布满,笑道:“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罢?风寒刺骨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王掌柜每个月都会往我这里送一封书信,你们将事情告诉他变成,千里迢迢的在路上遭罪何必呢?” 钱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在她看来自己来京城的目的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可钱云却是这么不咸不淡地就将他们的好意给抹掉了,未免太过分了,心里满是气,可又没办法,还是强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道:“你这孩子,你的好日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能不来?难不成还能摆着架子等你回来吗?那可真是真正的不懂的规矩了,我们断然是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的。”c 钱云抿嘴笑道:“就算有了正儿八经地身份,我能做的还是六皇子夫人的本分,并没有什么别的能耐,而且最近外公将家里的生意交给我了,我这天天忙的叫不着地也是在是没什么办法能抽出身来回去。大概还是等天气暖和了些我再回去罢,说来好久都没见于宁他们了,开始有些想念了。” 钱老太太点点头道:“还是暖和些,外面的风刮得可真是猛,这一路上真是不容易,我都好几十年没去过远地方了,没想到在快要走不动路的时候还能来一趟京城,倒是让我意外的很。我们来除了给你道喜之外,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在晋州城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交代,那些个铺子总不能由着下面的人胡闹罢?万一要是闹出个亏空来,这可怎么好?” 钱云抿嘴笑道:“难为祖母还记着我的那些个铺子,说来便是我走了也不会有事。柳家在全国各地都有铺子,若是处处都得我惦记着,我可真是要累死了。王掌柜是我娘那会儿就提拔起来的得力人手,所以铺子里的事情有他管着我很放心,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从没有出过半点差错,祖母就不必担心了。” 钱老太太的意图得不到,心里一阵焦急,像个孩子似得喃喃道:“这怎么能成呢?就算是在怎么劳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生出别的心思?要我说还是得用自己信得过的人才成,咱们钱家人虽说少了些,但是看着几个铺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要不你” 按理说这种事情本不该朱照插手,可是他偏偏听不下去,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位老太太果真有这般大的胆色,真的敢把自己那不要脸面的话给说出来,实在是让人佩服不已,他歪着身子靠坐在椅子里散发出慵懒和随性,好听醇厚地声音响起:“钱家人确实不多,你觉得派谁去管着比较好?我看没一个能成的罢?都是心大的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情来看阿云,未免让本皇子怀疑你们的用心。钱云的铺子就算没人看着,本皇子这边有的是能拿得出手的来管着,所以无需你们操心,这种话就此打住罢,往后我再也不想听到这种话,要是在敢说可别怪我不给留情面。” 张氏紧张地看了眼婆母,顿时明白过来六皇子的意思,其实这种说法也是可行的,毕竟没有谁能够放弃这大把的银子,就连皇家都觊觎着,随时准备插手,要是细细地说起来哪还轮得到她们?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她们只不过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若是真的敢提前动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难保不会惹怒六皇子,到时候只怕没有半点好果子吃,所以唯一的法子只能闭嘴再不说这样的话。看到婆母还在那里细细思索不死心,她赶忙笑着开口道:“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云姐儿了,您是身份高贵的,家里人来也是放心不下,还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所以还是多说说家里的事情罢,你祖母也是担心你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钱云好笑不已,真难为了这位继夫人费劲心思说了这么个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开口笑道:“我也知道祖母和母亲的好心,不过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多插手,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有自己的思量,我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些天不知道祖母和母亲过得可还好?瞧着天色都不早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让人张罗备着去,肚子应该饿得很了罢?” 钱老太太本想说什么,可是耐不住肚子里真的空空的,只得由着钱云去安排,她实在有些后悔没听张氏的话,早些吃点东西也不至于再半路上掉链子。其实她更希望的是六皇子能够离开,无形的压迫感从这个年轻人身上发出来,真的让人有些吃不消,如果他要是能离开,自己也就不怕什么了,她一定会想进一切办法让钱云将晋州城的几个铺子给吐出来。 饶是钱老太太见过大世面的,但是在看到柳家的一切时只觉得自己像是从没有到过京城,没有见过什么是荣华富贵的人一样,眼前所摆放的道道菜精致不已,甚至就连用饭的餐具都锃亮地晃眼,她所羡慕的富贵生活就是这样的。 来者便是客,但是柳老爷却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用饭了,当中的意思再是清楚不过了,钱老太太心里一阵不痛快,要说就算有矛盾但是待客之道不能费不是?他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真是让人失望的很,六皇子有事情离开了一阵,她赶忙对着钱云不悦道:“你外公怎么能这般对待我们?好歹我们从大老远的地方来” 钱云脸上的漠然更加明显,她当即不客气地回击道:“就我所知上门是客的人不能和人家主人家闹什么不愉快罢?这样未免太是身份了,如果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人,怕是连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直接将人给打出去了。祖母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跑到别人家来兴师问罪,还这般不知收敛,当真是” 钱老太太自然不敢反驳钱云说的话,不过还是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一个大男人还同我这等老妇人计较长短这气度未见得宽广到哪里去。我当时也是被他的话给逼得及了,这才不过脑子的说了些连我自己都后悔的话,云姐儿还是不要在意了,成吗?” 钱云自然是懒得理会她的,不过还是将那些话给指了出来:“祖母难得来一趟京城,我会派人带你在京城里好好的转转,到时候再带些土特产带回去。至于旁的事情就不需要祖母操心了,您还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最为重要,您说呢?有些话并不是别人不给你面子非得要给你不痛快,反而是祖母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分寸,总是惹人不高兴,倒不如好好的再家中反省下自己的过错才是好的。至于我在晋州成的生意自然也不需要祖母多加费心,铺子里的人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谁会生出别的心思来,你放心就是了,哪怕将来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也会亲自出发到晋州城去解决的,所以你们两位只要在京城好好的玩一玩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有我在安排。” 张氏听出了人话里的驱赶的意味,心头一震叹息,她自从嫁到钱家,真是什么没见过的现在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呢?她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人和人之间只剩下虚假还坐什么一家人?就她来看这一家人也许早已经散了,不过是因为端着钱姓,这才没什么法子,只能就这样接受,可是等将来能撇清关系的时候半点都不会犹豫的。 钱老太太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当中还有钱家的东西,你现在是身份尊贵的人,想来往后更加不会缺银子花,而且我还挺说你外公已经将整个家业都传给你,你如今可是这正的富甲一方,帮帮家里也本是应当的,晋州成的那几个铺子对你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你还放在心上做什么?你爹近来也没什么事情做,倒不如让王掌柜将事情交接给他,自己一家人看着更加放心些,也不至于被人给私藏了银子去。” 钱云冷笑道:“祖母这是什么道理?因为我有,所以我就必须让出来?必须把我的东西给别人?这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放弃晋州城的打算,而且我还准备在那里再多开两家店,但是您还是私心罢,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钱家的人进我的铺子里,我可抵不住悄无声息地被搬空,要不是就将我的东西理所应当地纳入到你们的腰包里,凭什么呢?不管你们说的如何天花乱坠,给我表什么太,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我有自己相信的人,不需要劳动你们。” 钱老太太直恨得咬牙切齿,不死心到:“外人哪能敌得过自己家人放心?别人总想着从你身上偷走什么,可是自家人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祖母会帮你好好地看着的,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傻丫头,不过是白帮你看铺子这么好的事情你都不能答应吗?” 钱云这次更是直接不留情面道:“祖母的话我可不可轻易相信,谁知道你会不会看着给我变了姓,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铺子都不是我的了,我和祖母生活了这么就的时间,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地说了,因为我们太过熟悉,所以你想做什么说什么只要一眼我就能看出来,所以你不要多想,我决定不会让你的心思得逞的。快点吃饭罢,当心饭菜凉了,六皇子还很喜欢这个厨子的手艺,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是去哪里忙了,不管他了,我们先吃罢,他向来不计较这些。” 张氏有些羡慕,一个女人最成功的地方大抵就是成为最尊贵的人,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着,而钱云却是好命的很,她什么都得到了,谁还能向她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一顿饭自是吃的谁也不痛快,老太太心心念念着钱云留在晋州城的那盘子肥肉,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会在钱云这里碰了这么大的钉子,换做谁能高兴的起来? 吃过饭,钱云还想留老人家坐坐品品茶,谁知道人家竟是半点情不领,臭着脸说自己累了,直接回到柳家安排的客房去休息了。 钱云抿嘴笑了笑,张氏无奈地叹息,帮着婆母说好话道:“你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祖孙,想来也应该明白她的脾气,人越年纪大越跟孩子似的,想什么做什么,她也没什么坏心,就是想着能帮你一把,所以你也别放在心上,计较这些个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钱云抿了口茶,看着自己指甲上染着的红豆蔻,朱照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最喜欢她的这双修长白皙的手,她放下茶盏后掩唇笑道:“我怎么会和祖母计较,如果真要好好的计较,以前那么多事情如何能算得过来,您说不是吗?” 张氏抽出帕子压了压嘴角,脸上的笑容虽在却也含着淡淡的轻愁,她为难道:“有些事情倒真是轮不到我来说什么的,只是都是一家人,就算当初不管有怎样的过节,往后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能忘却还是忘却的好,毕竟人都是朝前看的您说是吗?” 钱云想也没想地应道:“母亲这话说的对,不过人啊,总会是有小心眼的,没谁在最渴望着被人好好对待的时候却被人忽视还能笑得出来,怨不得有人总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您说是罢。我觉得我这辈子活的也够艰难了,我母亲好端端的人儿就在人家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害死了,我当初什么都不懂,等到现在一切都知道了,可是我突然发现我不能将这种事情告诉外公,她向来心思重,只要稍稍露一点口风就能猜到,您说他年纪也这般大了,若是被他知道这种事,我真怕他受不住。您也知道,我外公就我母亲这么一个闺女,那可是放到心坎儿上疼着的,当初要不是纵着也不能由她嫁到晋州城去,年纪轻轻地就丢了性命,搁哪个当爹娘的不心疼?钱家亏欠我们母女俩这么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想将这一切抹去当成没有发生过,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杀人偿命呐,这句话可是说着来玩的?” 张氏听着也觉得心酸,都是做夫人的人,不说感情如何,单是和妾侍之间争宠这种事情就够让人头疼的,能在深宅大院里把日子过好,没有心机和手段怎么能成?其实那个时候说爱真的是很累人的事情,说是爱其实哪有功夫真的爱?所有的力气全都搁在和那帮妾侍身上勾心斗角去了。自己本想着嫁人是过好日子的,谁成想到最后却摊上这样糟心的事情,你若是强些,那么日子自然是过得风生水起,若是柔弱,虽然死是最为窝囊的,可是被人压在头顶上踩着,这种事情更是让觉得痛彻心扉。 张氏抹了抹眼睛,说道:“我能明白这种心情,谁当初不是图着和那个人好好过日子的?可是咱们女人家总是这么容易被辜负,你说能有什么法子?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家的天,真的来事的时候,只有咱们这些女人在前面挡着,为的什么,还不是保全这个能做主的人吗?我知道你不认同我的说话,可你看看这历朝历代哪个女人不是跟衣服似得?都是这样的,你不认能成吗?” 钱云抿嘴笑了笑,对这话她到还是真不认同的,想也没想直接开口说道:“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给惯的,要是你不把他当回事,只顾过你的日子还会变成这样吗?肯定不会的,所以我们还是要自己顾着自己,这样才成,有些时候,人只要寻着门道了,不愁自己过不上好日子。拥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就算没了人在身边,只要有大把的银子再,还有什么好愁的呢?” 话说的太过痛快了,竟是忘了门口随时可能有人在,而那个人还是心眼极为小的朱照,所以钱云在说完看着脸色铁青的朱照时,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她就像是犯下了什么大错一样心虚不已,可还是冲着朱照调皮地吐吐舌,希望他能将这件事情给遗忘。 张氏看到六皇子的脸色不好看,觉得自己不能长时间在这里待着了,说了几句客气地话便起身离开。她出门的时候,用余光瞥到,六皇子径直走到钱云身边,霸道的将人用到自己怀里,咬牙切齿低低私语的样子,虽然带着愤怒,可还是让人觉得当中充斥着浓浓的爱意,不管多大的年纪,女人所奢求的也不过是这样,可是这样的好男人当真是少之又少了。 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朱照待屋子里亮起了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他才说出了第一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难看的很,让钱云心头一阵紧缩,看来今儿是别指望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得罪了这么个祖宗,接下来还不知道得怎么哄才能成。 “我听你的意思是,但凡我有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就能把我丢下直接走人?恩?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枉费我这么低疼你,把你放在我心尖上疼着,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钱云难得撒娇,顺势依靠在他的怀里求饶道:“你怎么光逮着这些话听?我这不是被赶得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你何至于动这么大的怒气?好了,我知道你今儿不高兴,什么都依你还不成吗?” 朱照更是被他这样云淡风轻的话给气笑了,要是真是这么简单,他还发这种怒气做什么?手抚摸着她的脖子,悠悠说道:“你也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种事情,钱云我这人向来自私小心眼,你最好别犯在我的手上,不管我多么喜欢你,但是你只要你存着别的心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跟在我身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人,哪里也不许去,更别说想要把我丢下。” 钱云抚摸着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小心地说:“怎么这么一本正经?我又没说什么,你犯的着这样吗?是我的错还不成?朱照,我也不是个大度的人,你在意的事情,我同样在意,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将来做了什么要把我们娘俩丢下的事情,我还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寻我的办法,去我该去的地方,这话也不是错的是把?我只是给我自己一个可以依靠的保障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也不用时常放到心上来。” 朱照脸上的僵硬还没有完全的消下去,但是说话的口气却是微微的软了下来,他用力地将人拢到自己的怀里,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好。 朱照最后才开口说道:“你总是知道拿什么话来气我,非得要将我折磨的体无完肤你才高兴是吗?到底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非得让你这么的欺负我?” 钱云抿嘴笑笑,心里一阵暖,当即傲慢的开口:“我就是要欺负着你,不然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停我的话了,这样你总是被我压在下面,你才能一直正式我的存在,我就是不让那些人从我的身边把你抢走,不管是谁,都不行。” 朱照的脸色这才如雨后的彩虹一般明亮起来,他抿着嘴偷笑,看着钱云的眼睛说道:“这样才乖,我心里听着很是受用,至于那种话你往后再不要说,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才好,真是什么都不求了。” 钱云抿嘴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我也对我祖母那样的人很厌恶,可是有什么办法?现在更加不能对她们如何,只会落了人话柄,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连累,将她们打发回去就是了,就是骂我也在晋州城骂就是了,横竖我也听不到。” 朱照摸摸她的头发:“傻丫头,怕什么,你只需要把你想要出的气给出了就成了,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在,就算是外面的人骂的狗血淋头也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了。” 两人相依偎在一起,没多久钱云明显感觉他身上的滚烫有些吓人顿时明白过来,红着脸捶打着他:“你可真” 两人如今越发情谊深厚,不过一个淡淡地眼神便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虽然这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他们因为身上所压负的担子让他们不能放轻松地享受难得的静谧。而这一次,她感觉到朱照身上浓烈的不安和渴望,一次又一次地不停歇地所求,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心里的那道别样的感情。 钱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懂这个人了,所以她可以无限地接受她的给予,两个人的心只有在这个时候中间什么都不隔着,如此近的贴合着。 而钱老太太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她辗转反侧许久,想起钱浩一脸嘲笑的表情,她心里的挫败和怒火交杂着,她不能忍受柳老爷子的这般不客气的对待,更不能忍受钱云就这样落了她的面子,毕竟是自家的生意自己心里最清楚,因为钱浩的经营不当,此时已然亏下了很多,如果要是想铺子重新和起来就必须得想法子亏空的钱给补起来不然真没办法撑下去。她虽然怨恨自己的儿子,可是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能有什么法子呢?不管怎样都得咬着牙,所以她现在只想着要是能把钱云的那几个赚钱的铺子收入自己的手里就好了,可是谁曾想,这个钱云,自己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家产,不过是区区九牛一毛的东西还不愿意给她,是自家的人又不是外人,这是何必呢? 越想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她皱眉坐起身来,先是一阵长吁短叹,瞧着时候还不算晚,披着衣裳下地去了,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推开门出去了,到了张氏房门口将人给叫醒了,张氏哈欠连天,可还是得咬着牙陪着这位老太太说话。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没什么可能的事情,谁曾想这位老太太还念念不忘着。更何况人家都已经说了不可能了,怎么还能也真是想不明白了。 “我越想越寻思着不对,你说钱云她心里真的恨我们恨的要死吗?不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些铺子对她来说本就不算什么,而我们却是正缺着这些东西,她怎么能这么不体谅人的难处呢?我都在想我这次是不是来错了,半点好处都得不到,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让人家笑话死。我倒是觉得不能白来这一趟,如果我要是说不通,只怕是得你和钱云好好的说道说道了,不管想什么法子都得让她给我答应,我偏不能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 张氏平日里最是听她的话,但是这次确实不能了直接开口道:“母亲,您还没看得出来吗?钱云和六皇子的心是靠在一起的,咱们这么没眼色地凑上去,只会招来人家的恼怒,依我看六皇子是做大事的人,将来要用到银子的地方肯定很多。当初在钱家的时候他不愿意钱秀反而愿意钱云想来或多或少还有这个的缘故在里面,不然也不能这样,您说呢?我也看得出来六皇子是打心底里喜欢钱云的,因为喜欢所以对她的事情很是上心,我觉得母亲还是不要去找不痛快才好,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要是真把人给得罪了,只怕是我们会被人家给撵出去的,所以还是回到晋州城再好好的想办法罢。” “钱云暂时还不能完全的将晋州城的生意丢下不管,她总归会回去的,到时候在咱们自家,什么话都是家人之间的对话,和旁人也没什么关系,所以这种事情也就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了。我真的只是怕,若是触及到六皇子的底线,怕是要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老太太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叹息道:“我还能说什么?现在也只能按照你的意思来了,我只是担心家里的铺子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若是一家倒下来,只怕是其他的也就跟着来了,真是闹心的很。如果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任着钱浩养成大家公子那种只想着享乐的性子,如今可倒是好,立马就要我们的好看,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他要是争气些,我也不必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还在这种事情上操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 张氏并没有接话,其实与她来说,她唯一所期盼的便是钱家能再富贵些,这样往后对她也是有好处的,横竖她才是钱家的当家太太。但是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却是不会去做的,明知道钱云并不喜欢这些人自己却赶着上前去给人家说好话,自己这是何必呢?她又不傻,所以她也不过是模棱两可地应着,并不会真的去趟这趟浑水。 钱老太太虽然被张氏泼了一盆冷水,可是心里却还是不愿意放弃的,明儿她还得再去试试,就算钱云不愿意将铺子锅给钱家,那她也必须得多带些银子回去,好将那块窟窿给填补起来。 张氏何尝能不知道老太太的固执?她不过陪着说了几句闲话,将人送走才松了口气,可真是自己闲的美事做,嫁到这样的人家来别说什么享福了,成天帮着整理这些个烂摊子就耗费了她好大的精神,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吗?她希望钱云能够放下过往,就算放不下也不要波及到钱家的其他无辜人才成,冤有头债有主,她们这些无关的人,若是能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也就不会答应嫁到钱家了。 本来十分的困顿,可是被这么一折腾倒是不困了,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精神,在床上打了个滚,她真是没想到老太太会在这个时候来扰人的好梦,心里虽然咬牙切齿的恨,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终归是等着继承她的位置的,只有做到让她相信自己,钱家将来的一切才可能落到自己的手上,而不是半路上被别的人给抢了去。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钱浩的,不过她终究是过来人,就算再怎么喜欢,也敌不过自己往后多年的生存重要,所以她什么都没希望也没苛求,既然没那个缘分就算勉强在一起能有什么意思? 谁都没有比她想的更加明白了罢?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人就是男人,她虽然嘴上和钱云说着自己认了命,可是事实上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认命,既然那个男人不愿意给予,那么她就自己想办法去争取,等到哪天她的手中掌握了钱家一切的时候,她会让那个男人后悔当初所做的选择。最靠得住的也不过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她会安静地等着钱家母子将钱家给重新撑起来,到那个时候她再插手钱家。 想着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欢快的笑来,压在心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跟着消停下来了,她这才陷入沉睡中,一夜无梦,直睡到第二天才醒。洗漱过后她去见钱云,佯装不经意地问钱老太太可有找过她?钱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曾,我今儿情祖母用膳,本说要过去陪她的,却不想自己竟是被嫌弃了,我能有什么法子,所以我让人将饭菜都端了过去了,等她什么时候想出来吃再说罢。不过您是定了什么时候的规程?毕竟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可别误了。” 张氏对钱云话里的撵人的意思并不觉得恼,她不是什么刻薄的过分的人,她或多或少能够明白钱云的难处,毕竟没有谁乐意看着别人给自己添堵,而自己还得供着她。要说起来,也是这位老太太不把自己的脸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如今倒是更加谁也怪不得了,只能回晋州城再想别的办法了。 毕竟全天底下也没这么个人了,追到人家门上来找事惹主人家的不痛快,这给谁能受得了?柳老爷亏得是耐心好,换做旁人只怕是拽着衣领就这么把人提着给扔出去了。还有找钱云要人家的铺子,换成自己也不能答应啊,没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和铺子多的,就算嫌弃给予馈赠的那个人也不会姓钱。 她打听过钱云将自己的一家铺子让给了她的好姐妹,说是借给人家其实也不过是变相的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送出去了,她对一个朋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的家人,如果不是这些人当初做的太过分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家里的事情却是是离不了人的,对了,你爹有心思将钱秀接回家里住,我估摸着这会儿应该住在家里了,真是天天都不能让人消停,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钱秀分明已经是程家的姨娘了,可他想的倒好,想要将那件事给抹过去,只要能把钱秀带回家,他做什么都愿意,还听说要配人家银子。” 钱云低笑一声说道:“听着父亲多大方啊,家里想来应该也不缺什么,倒是难为了祖母一直在我跟前哭穷哭弱,都是好不容易赚来的血汗钱,怎么能禁得起这么花销?我就是把全部的银子搬出来也不够人家门这么折腾的,往后钱家的事情我不会管,也不要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什么,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老太太固执,我看她如今是恨上我了,不管我说什么想来都不会听的,只得辛苦您帮着劝劝了,什么事情都有定数的,不能轻易更改,更何况我要面对的不只是我自己的私欲,更是众多在铺子里干活的掌柜和小二,我总不能因为满足了祖母的私欲而将他们推入道水深火热之中罢。” 张氏心里一阵苦笑,得了这可好,说到底还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老太太的心思不得解,满肚子气无处发泄,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了,就算有再多的好东西也不能让她在这地方多逗留,对着钱云更加没什么好脸色,任她怎么挽留也不过是冷巴巴地应了一句,让众人都尴尬的很。 不过这等脾气也不过只敢在钱云面前发发而已,若是有六皇子再她是断然不敢如此过分的,典型的欺软怕硬,倒让人觉得十足的好笑。 柳老爷子自那次之后却是连面都未露过,可见心里装着多大的不痛快,钱老太太本就不高兴如今更是像喉咙里压了什么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几天可是把这一辈子的脾气都发完了,她若是再来京城便是那缩进壳子里的王八。 钱云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地挽留,她心里倒是比谁还想让这位祖母离开的,祖母就像是横刻在心上的疤痕一样,总是提醒着她想起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算不可避免,可她也不想在最忙碌,快乐最多的时候用过去的事情来糟蹋自己的好心情。 钱老太太感受到钱云的口气里没几分真情,离去的念头更加深重,再不想在这里手窝囊气,直到坐上马车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半眼没看钱云。 张氏看着叹了口气,小心地叮嘱道:“母亲,这样做不合适罢?终归将来还是要打交道的,咱们是一家人,将来就是借着她的名头也好办事,这一次闹得这么僵硬可怎么好?” 钱老太太这会儿可没想什么顾全大局之类的话,她心中的那口气疏解不开,只得说:“我算是瞧出来了,这个死妮子怕是诚心的给我们添堵,看来钱浩说的很有道理,她心里怕是装不下我们这些人了,到头来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回去了我们想自己的法子去,暂时什么也别想,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张氏的心比谁放得都稳,横竖这种麻烦事情是追不到自己头上来的,只要钱家在,她是钱家未来主母的身份就没得泡,这话自然也是听听便罢。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灰蒙蒙地,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不知道为什么冬天真是个难熬的季节,除了冷,连着人的心情都跟着阴郁起来,就像是前面的路被烟雾围拢弥漫,什么都看不到,每一步都必须胆战心惊,一步一步踩在别人留下的脚印上面,虽然前面还有可能出现的是一道深沟,所以要更加小心才成。 钱云这才抽出时间走到外公面前,叹口气,好生地安抚道:“外公,您这是何必呢?好端端地怎么和她置气?她就是那样的人,您不愿理会就不理了,现在将气全都堆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跟着不痛快,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柳老爷子看着眼前日渐胖了些的外孙,笑道:“我只是气不过,你才是钱家的嫡女凭什么就得受那么多的苦?要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你们母女俩给接回来,也不会有这么多让人难过的事情发生。罢了,以前的事情再怎么想也没什么用,往后我不会再认有这么个亲家,多年前钱家撑不下去的时候曾经在我这里借了一笔钱,我本想着既然成了亲戚,也没必要把什么都算得那么清楚,可瞧着今儿怕是不成了,我要是不要回来,我心里这口气难咽下。如今家里的生意都由着你管了,所以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办,你跟我到书房来。” 钱云倒是没想到两家之间还有这么一回事,跟在外公身后去了书房,看到他拿着一张借据出来,下面的落款清清楚楚地写着祖父的名字,而所借的银子竟有十万两之多,先是怔了怔,而后笑着说:“您放心,这道理我懂的,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会徇私情,而且他们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如果我要是就这样没出息,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外公,我想好了,虽然京城繁华,但是我怕是在京城待不了多长时间,我在晋州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办完,我打算回去,皇宫里,我会想办法说的,再不济还有阿照帮着我。孩子我也要带走。” 柳老爷子心里虽然不舍,可还是开口说道:“我比谁都不愿意让你们离开,人老了,总是想着儿女陪伴在身边,你娘走的那么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容易才热闹起来了,你们却要走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就是这么念叨着两句,我知道你有别的心思,所以我也不会拦你,这一辈子我明白了,如果你要是太好说话,只会让人家当成软柿子捏,只怕这辈子都难以扭转,去吧,把你受到的委屈全部讨回来,这样才能为你的过去讨个说法,也算是个交代,不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有外公给你担着。再外公的眼里,在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了,你娘没有做到的事情,外公来做。” 钱云抿嘴笑道:“我知道了,我的心一直很稳,因为我知道有外公在我后面坐镇,所以我什么事情都不怕,也不慌。外公说的没错,我虽然姓钱,可是我对钱家的人的失望和愤恨真的是一点也不减,我很希望它就此一蹶不振,虽然对不起祖父,可是如果不看到那样的一天,我的心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安稳。” 钱云将这事情说给从外面回来的朱照的时候,他的脸色果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知道,往后又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必须留在京城,而你却要回晋州城去,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又要经历分别,我心里很不愿意,不过也没办法,我也只能答应你。不过你在那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告诉我,我会二话不说过去帮你的,知道了吗?别一个人硬扛着,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我也舍不得,但我还是让你将孩子带走,母妃那里我会去说。” 钱云叹息一声说道:“只怕是没那么简单了,虽然皇贵妃不喜欢我,可是对咱们的曦儿却是疼到骨子里的,要不是因为天气凉怕把孩子给冻着了,不然怕是要天天见的。老人家就这么点要求,我也很满足他的希望,可是曦儿也是我的命根子,我没办法放他在京城,闲下来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所以阿照,道最后还是得委屈你,我和你在一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你成天本就忙得很,到现在还得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挨皇贵妃的数落,我真是” 朱照好笑地摸着她的头发说:“哪有那么严重,真是个傻丫头,我和母妃吵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数落,不过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什么好怕的。她念的烦,我听的更烦,我虽然敬重她,但是谁也比不过你们母子俩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放心,只要你安心地待在我身边,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办妥,你和孩子才是我的命根子啊。” 钱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挂着幸福温暖的笑容,朱照虽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但是就是这般认真不做作的话,比情话还要让人心动,这个男人将她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瓦解掉了,让她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他的存在。 朱照突然想起来邓元才此时也在晋州城,眉梢微挑,嘱咐道:“我可以让你回去,但是不该见的人还是不要见了,不要让我知道,不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当即从京城赶过去,将你捉回来困在身边,那里也不许你去。” 钱云顿时明白他的担忧是什么,笑着说道:“我知道了,真是个醋缸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都不忘这事挂在心上,也不怕酸死你。” 朱照也跟着笑,将人更紧地拥抱在怀里,喃喃道:“真是舍不得,像现在这样,每次从外面回来看到你在旁边陪着我,我就觉得一辈子这样过也让我很开心。分别真是太折磨人了,你尽快将晋州城的事情处置妥善,我要你快点回到我的身边来,一刻也等不得。” 钱云摸着他高挺的鼻梁,手指顺着弧度一路滑到他的唇上,她柔声安抚道:“你放心,这一次我也不想再拖着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不想让他们打扰到我们之间的好日子,尽快的放弃才能过的好,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不该做的事情,连碰都不会碰,我不会辜负对你的心。” 朱照和钱云将这件事情在进宫给宛贵妃请安的时候说出来,果然宛贵妃脸色顿时变得更加不好看,冷眼看着钱云说道:“你真是胡闹,你见过哪家的女主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寻常的小百姓,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没什么人拦着你,你现在是皇家的儿媳妇,你知道吗?皇家的颜面你得顾着,不过几间小铺子难道你家就找不出一个能代你做那些事的?” 钱云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眼朱照,眼底里的哀求让朱照看着很是怜爱。他知道钱云为他隐忍着什么,所以也甘愿为她出这个头,当即开口说道:“母妃,阿云本就同一般的女子不同,她自小就和生意上的事情打交道,管着急个铺子的事有什么不对?晋州城是她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舍不下的东西,就是回去也看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您为什么总是要抓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放呢?儿子今儿来入宫就是只会您一声,这事情没得改,所以您就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道了那天我会亲自送她回晋州城。” 宛贵妃顿时气急不已,当即怒道:“好你个混账,你成天想着就是怎么气我才好?你父皇那般赏识你,你不为正经事操劳,反倒是抓着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计较,在你的眼里到底能不能分得清,什么才是重要的?” 朱照沉声道:“儿子心里有分寸,绝不会耽误一点正事,但是我也不能将我在意的人放在一边不管不顾。他们很快就会回来陪我的,这件事您就不要再插手了。家中还有东西没有收拾,我们这就回了,还有这是阿云新近得的宝贝,全世上只此一块,我们都觉得很配您,所以就想着拿来送您,若是您喜欢就留着,若是不中意,还请您差人说一声,我好留着给我的女儿戴。” 钱云在心里强憋着笑,但是在正经贵人面前不能失仪,一直憋到宫外这才笑出来:“你呀,哪有那么和母亲说话的?这不是诚心给人家添堵吗?就算东西在珍贵也比不上人珍贵,没有了将来还会得到的,可是人不成,你往后还是不要再气母亲了,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嘴上严厉了些,可是心里却是惦念你的,你扪心自问不是吗?不管方法多么的失当,可是全是为了你好,把你也该知足了,可不能再胡闹了上人家的心呢。” 朱照没好气地说:“那她那么对你,你就不觉得伤心吗?你也不过是个娇滴滴地小娘子,哪能受得了这些?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么多难过的事情,为了我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而宛贵妃却一直把玩着那块美玉,看得出来确实是世间难找的宝贝,就算皇宫里的宝贝再多,可是世间这么大,能工巧匠又多,能进入宫廷的却没多少,想来这东西该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而此刻她的嘴角上洋溢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 皇帝进来见她喜滋滋地看着手中的东西,有心逗弄道:“可别什么东西都收,要是让外臣拿捏到你的把柄,到时候我都难救你。” 宛贵妃不以为然道:“谁稀罕他们的东西,这是阿照今儿带着她媳妇送来的,不愧是咱们大齐国最有钱的人家,这等东西随手就能送人,要是换成我,只怕这辈子都没什么见到的机会。其实哪钱云看着还挺好的,我也不是故意去针对她,但是就是觉得那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世人都说能入宫享受皇上的卷爱,这是人世间最为奢华羡慕的事情了,要我说啊,我最羡慕的还是钱云这等家世,要什么宠爱,只要能拿捏着银子,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祖祖辈辈过快活日子。” 皇帝忍不住笑话她胡思乱想:“你以为这世界上的事情是这么简单的?别想的太单纯了让人笑话,他就算在怎么有钱还是得靠着朝廷的庇护,不然他的家这会儿只怕是被人吞的连渣子都不剩了。不过说起来,商人最为聪明,能够在众人中间游刃有余。你也对那孩子好些罢,其实说到底也总归是阿照沾了人家的便宜,我可是听说了,当初人家本来是有婚约在身的,是你的宝贝好儿子愣是给人家搅黄了,现在可倒好,你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人家身上了,这事情可真是不公平,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本来是大户人家的正儿八经地夫人,却跟着咱儿子当了个没名没分的,人家多么委屈啊,好不容易现在又了名分了,又被你这般地挑三拣四,说实话,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这种脾气,平换了人谁乐意受着?你说是不是?要我说,你还是对人家孩子好些罢,听说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了,在家里也不受宠爱,自己一个人长到那么大,受了多少委屈,这会儿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了,又得受你的气。” 宛贵妃垂着头,喃喃道:“我说阿照为什么非她不可,原来是两人的处境相同,相互扶着过日子。说到底,我并不想对她怎么样,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不是没看见,阿照为了她把我当仇人似的,我就是再怎么不待见也得顾着,我不能不要我的儿子啊。成了,我也不求什么了,但求他们能把日子过的舒坦了就成了,说起来,他们这么一走我倒是见不得我的小孙子了,我心里好一阵抓心挠肺的难受,越长越讨人喜欢了。我瞧着将来肯定是个漂亮的小皇子,他爹会将更好的东西都留给他。皇上,我感激你,谢谢你将最好的东西留给了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我还是逼着你这么做,谢谢你原谅我的自私。” 皇上笑道:“你这样倒是说的我像个无道昏君一样,如果这几个孩子里不是只有他这一个有出息,瞧着是个正经的人,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江山社稷向来容不得我们村私心,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前朝的那些帝王,你看最后还不是覆灭在自己的私心里?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能让我们当成儿戏,所以现在我很高兴,到时候我们可以再天下间自由的行走,到处看看,在阿照治理下的江山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我希望他能比我这个老子做的好,这样我到了下面也好给列祖列宗交代,你说呢?” 宛贵妃洋洋得意地说:“我的儿子定然能担负得起大任,皇上只管看着就是了。只是我怕将来还是会遇到不得不正视的事情,钱云的身份低微,想要坐稳后宫的位置只怕是难上加难,不过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操心罢,看着我的儿子能够开心,我也满足了。以后,他和钱云的事情我再不会管,但是我的小孙子还是要时常来宫里陪我才是。” 皇上将她拥道怀里笑着说:“你这脑子可算是转过弯来了,我都想着要是你一直这么僵着我该怎么好,我总不能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罢?往后咱们也能过几天安安稳稳地好日子了。” 宛贵妃感叹道:“的亏你的偏爱,才让我这么多年活的无忧无虑,后宫里的人只怕不知有多少想着我死,好能从我身边将你抢走,可是他们想的倒美,我不会放弃的,你要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才好。” 皇上看着外面照进来的光,幽幽道:“再等等,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你放心。” 而朱照和钱云回到家之后,他看着钱云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收拾,她喃喃地说:“晋州城什么都不缺,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大多都是孩子的东西,还有一些不得不看的账本,没办法将来看这些东西的日子还不在少,在路上没什么事就好好地看看罢,也省得将来手忙脚乱。你要是不想回宫就在这里住着罢,顺便还能帮我照顾外公,对了,我想晴雨就留在京城罢,她也难得和恒晟再一起,我这会儿子拆散了小两口怪不厚道的。” 朱照点点头:“听你的就是,你在晋州凡事要小心些,心中没什么把握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别看我现在是人人讨好的香饽饽,谁知道私底下还有谁看不惯我,想找我的麻烦,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但是我怕这些没眼色地东西将心思动在你娘俩身上。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一定要将你送到家门口,好好地赖着你几天才行。我们回去了,去庄子上罢,也好好好地疏散疏散筋骨。” 钱云知道他又是惦记着那些不正经地事了,当即无奈道:“你压,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朱照抿嘴笑了笑,他图着什么当然不能告诉她,如果再那几天里她能再怀一个他也就不惋惜两人离得那么远了。他其实很渴望过这样的日子,一家人安安稳稳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若是活在寻常人家就好了。可惜,谁让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呢? 在这个地方,就连一心在一起的人都是难遇到的,他们之间最不缺的就是权势的互相利用和合作,让两个本就没什么感情的人牵扯在一起,就像是二皇兄,不管多恨,那个人他终归还是得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王爷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带着绘娘悄无声息地从京城离开,谁也没告诉,就像是一道风一样,就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般,等人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朱照原先问钱云说:“你是不是也想和他们一样好好的在世间游荡?” 钱云却是笑着摇头,回答道:“才不是呢,如果我要是和他们一样这么想,那么家里的生意还有那么多人要怎么办?我不能抛下他们,所以这辈子也不可能有那样的事情生了。” 朱照那个时候只是抱着她笑:“既然我们都注定不能舍下身边的这些东西,倒不如就安心地待在这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我在身边陪着你。其实想想,如果不能和你一起看遍这天下间的山水,倒不如不堪的好。” 最近一直是这样的天气,天空阴沉地很,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太阳了,走在路上连人的心情都变得阴沉起来。 钱云和朱照坐在马车里逗弄着恨精神的朱曦,咿咿呀呀地说个没完没了,钱云有些难过地说:“我觉得孩子长大了很可能是个很爱说话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可真是” 但是钱云没想到的是,她的孩子长大之后却是个喜怒不露于外的人,就连她这个母亲都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朱照抿嘴笑道:“可别胡说,当心将来孩子怪你这般做。” 两人之间的对话其实都是不痛不痒地,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在两人中间的那种氛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与甜蜜。 京城到晋州城所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心情畅快的人来说,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而对于心情郁愤的人来说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像是在要人的命一般。 钱云和钱老太太到晋州城的时间不过才差了两三天,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他们今非昔比的身份让整个晋州城都变得翻天覆地,不管是官员还是富商都早已经在城门外面守着了,也不顾着天气的寒冷,让钱云没想到自己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曾经熟悉的面容,有些是鄙夷和眼高于顶的,可是没想到此时脸上都带着讨好和恭敬,让钱云心头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她看着朱照地眼睛说道:“我不想见那些人,看中的不过是他们渴望的权利,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虽然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也许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所以才会更加反感。” 朱照摸摸她的头笑道:“那么你就在里面待着吧,先回去府里,我很快就会回去。” 钱云点点头,看着他从马车上跃下去,心里疼惜不已,她知道他其实比谁都累,更想能好好地歇一歇,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应付这些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回去给他备些吃食,让他回来也不至于饿肚子。 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晋州城这么久了,她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可是现在却觉得有几分陌生了,大抵是因为她的心跟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远走了,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感情罢,不过再看到熟悉地一切东西时,她的心情还是很高兴。 王叔得了消息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看到她从外面进来,笑道:“这一路上可是劳累的很罢,本该按照皇家的规矩称呼您,可是这么多年还是习惯了叫你小姐,还望不要怪罪。” 钱云摆摆手笑道:“王叔着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诚心和我见外吗?虽然不过才离开短短的几天,可是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生了变化,好像一切都是很陌生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说这些伤春悲秋的话了,倒是王叔这段时间过的可还好?这里的生意可还成?” 王叔点点头道:“小姐的眼光独到,一直没别的人家能吵过我们的生意,所以你放心就是,照样是大把的银子入账,不过还是小姐在,铺子里看起来才觉得有生气啊,往后就不走了罢?” 钱云笑着摇摇头说道:“哪能说不走了啊,往后怕是六皇子再那里我就得跟着去哪里了,这里的生意自然还是得王叔帮着张罗的,对了王叔手底下有靠得住的人吗?若是可以的话,可以把他提拔起来重用,咱们家的生意实在是需要很多有能耐的人来打理啊。” 王叔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初你一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就跑到铺子里火,现在可倒是好,往后怕是难见你一面了,我答应了小姐要帮着你好好的照顾生意,可是现在我才现,虽然我身份卑微,可是孤身一人的我还是将你当成了我的亲人,你可真是让我” 王叔看似是钱家的一个掌柜,可是再钱云看来,他却是比父亲还要亲近的人,她一直缺失的东西很大一部分就是从这里得到的,他从不嫌弃自己是个小丫头,就像是父亲一样安慰着她要站起来,不要让自己倒下去,所以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感激王叔的鼓励,不然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好像当初就是因为他给予了自己勇气和希望,所以她才能一直昂挺胸地走到现在,所以她笑着说:“您这么多年一直像是亲人一样照顾着我,我们之间没什么规矩,我很敬重您,您为了我们家的生意一直鞠躬尽瘁费了很多的心思,这点我真的很感谢您。我在京城也没有什么能拥的顺手的人,所以我想王叔还是得赶紧找一个能接你的人,往后您可是得跟我到京城里去馆生意的,您可是记账的好手,我的身边有您坐镇我才能放心。” 钱云的这番话可是将王掌柜逗的高兴不已,连连摆手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给别人听到了只怕是要笑话的。对了,你不在的时候老夫人倒是找我说过几次话,听着口气,心思不单纯啊。” 钱云嗤笑一声道:“这不还是追去京城了吗?死活要我将晋州城的生意交给她,我怎么能够答应?不管怎样这可是我一手拉扯起来的生意,她倒好,说两句好听的话,说我是享受荣华富贵的面就要我把手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教出来,这世上那里能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对我这个祖母,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她也不过比我们早回来几天而已。我寻思着,我也没必要去拜访,到时候赶着上门来的贵夫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我大概是不会有时间去顾及她的事情的,所以不来不枉也挺好,免得将来到时候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不愉快,我每天要操心的事情真的是多的很,只怕是连喘气的功夫都很紧张,更加没什么力气去应付这位老太太。如果她要是再找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您大可不必理会,往后也无需再往钱家送什么饰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外公说的钱家还欠着柳家大的银子,那张结局如今在她的手里,虽然看起来很荒诞,但是到最后她还是答应外公的请求,因为这种事情本就该是她来做,谁让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她身上担负着整个柳家的生意,自然得凡事想着柳家才成,看来不管多么不愿意,等过两天还是得去一趟钱府,顺便看看她的父亲大人,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了,想来她的父亲大人这会儿的日子应该过得很是滋润。 自己毕竟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儿罢了,就算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很不一样了,但是横档在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纠葛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消除,他的眼睛里不会有自己这个女儿,而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想要努力地靠近他了,他们终究是要做陌生人的,所以那些虚假的情意还有什么必要挂在脸上说?他们甚是连寒暄的那道线都已经省下来了,只要坐在一起好好的将该解决的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朱曦这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钱云没什么事情就坐在窗前看书,天色晚了,多少有点伤眼睛,她也觉得一阵疲惫起来,歪倒在靠塌上缓了缓,这一躺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暗如墨,而横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让她觉得莫名的温暖和熟悉。 朱照见她睡眼惺忪,嘴角忍不住弯下来笑道:“是我吵醒了你吗?现在肚子饿吗?陪着我吃点东西吗?虽然很讨厌,但是没有办法,别人敬的酒总是得喝,连垫补肚子的功夫都没有,看来往后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过个轻轻松松的日子只怕是难得很啊。” 钱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无奈地皱皱眉:“身子是自己的,往后还是注意些,能推就退罢,要是喝坏了身子难过的还不是我和曦儿?外面的人知道什么?都是些假模假样的人,他们一张嘴我就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这样的人真是不要脸。” 朱照好笑地摸着她的头,而后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将她放在桌子边开始替她布菜,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为了等他肯定还没吃饭,瞧着她接过饭碗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他看着真是无奈又心酸,开口道:“你也真是的,早点吃晚饭睡觉歇着就是了,干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等我?你这不是让我难过吗?不过你方才说的那话倒是有些不对的,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逼迫着自己去见心里也许并不愿意打交道的人,都是被逼的没有办法。” 钱云笑着摇摇头说:“我才懒得管他们想什么,他们又多为难,我只知道的是,你比我想的还要不容易,你是我和儿子的天,我不能让你有任何的差池,所以我就讨厌这些缠着你的人。你别光傻看着我,快点吃呀,当心又难受。对了,过两天我大概得去趟钱家找我的祖母讨比债,所以你就在家里留着看孩子罢。朱曦现在是越来越可爱了,你好好地陪着他,毕竟这阵子怕是见不到了,可别到时候在京城想的很了。” 朱照长长地叹口气说道:“我只是舍不得你而已,如果想念孩子的话,我可以随时从京城过来探望,但是你却是不成,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钱云微微仰着头看他,眼睛里满是询问,他笑道:“因为想你是会上瘾的,我生怕自己一旦来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你说如果要是误了正事该怎么办?你和它们一样重要的,在我心里你是排在最前面的人,所以我不管舍弃了什么都不能舍下你。我真想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去哪儿我跟在那里,我们永远不分开,也许只有等到我们渴盼的事情成功了,才能想这些罢。” 钱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嗓音娇娇媚媚的让人听着很是动人:“你呀,瞧你这点出息,你成天想着这些事情做什么?要我说这样确实挺好的,你不必来见我,等我想你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去看你的,毕竟我和你不一样,我好歹还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只是我不想来回折腾孩子,他还小,我怕他受不住,所以将来还是得你多勤快地跑一跑了。” 朱照有些哭笑不得,在她光洁地额头上弹了一下:“真是鬼灵精,说的好听,没想到心里还是想着压榨我,罢了,为了你们母子两人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倒是你,我离开的日子里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至于晋州城的那些夫人若是前来摆放,或是有什么事情恳求你,你通通不要答应就是了,这些闹心的事情只要来找我就是了,我不想她们打扰你。因为有我在你的身边,所以你需要想太多的东西,知道了吗?哪怕就是得罪人也有我在。我的女人我愿意娇惯着,他们要是有怨言那就让他们都憋在肚子里。” 钱云倒是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为了别的事情来找自己的,那些人应该也知道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妇人,朱照的事情她是没有什么资格过问的,他们只会在朱照在晋州城的这段时间里一次又一次地找朱照。 不过钱云的想法倒是对的,那些人都是鬼精的很,谁才是最直接有用的人,他们会想办法去攻陷谁,而不是委屈自己去转个圈子然后在花些冤枉钱。钱云倒是不在意这些的,她也从没想过要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身份,其实别人说的很正确,她不过是稍稍运气好了些而已,所以才能有今天这样的收货。正好遇到朱照,正好朱照爱她,正好朱照愿意为她做所有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自己,她不需要去和任何人证明自己,她想要拿捏住的也不过是这个自己爱的男人罢了。 两人虽然在一起,可是朱照每次才吃完早饭就开始忙得热火朝天,上门来拜访的人真是数不胜数,本来钱云都不曾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可是再看到邓元才的父亲时先是一怔,而后笑着点点头,你看人都是这样,为了自己的以后不管对方是多么讨厌的人都能够接受,也真是不容易了。 反正也见不上面,两个人都是个忙各的,她想着自己还是早些见过钱家的人为好,往后的日子里也能省点心,不喜欢的人何必委屈自己一直去见他们? 钱家的人此时头顶上都盯着浓浓的阴云,张氏没想到的是钱浩真的将钱秀接到家里了,连孩子都抱走了,当下脸色真的难看到极致,看着钱老太太哭诉道:“娘,您看您儿子这是诚心不想让我活啊,往后我怎么管这个家?” 钱浩淡然地坐在那里,两只眼睛只盯着钱老太太笑着说道:“看到母亲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想来是我猜对了,您在钱云那里结结实实地碰了个钉子是把?我早就和您说了,是您自己不听劝告,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既然说起阿秀的事情了,那我也就多说两句,我的宝贝女儿我不能让她在外面受人的欺负,所以不要在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了,不管你们想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曾经让这个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而现在我会把一切都补偿给她,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对我来说没什么重要,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母亲,我也只是通知您一声,免得您将来总是找阿秀的麻烦。至于善哥儿,我想好了,还是让他跟着她的姐姐最好,我也不必担心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受到了虐待,我的儿子可不能被那些有心的人胡乱的看顾,最后毁了孩子可怎么好?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的。” 钱老太太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嫌这个家太安宁了,所以总要找些不痛快回来,随你啊。我告诉你钱浩,要不是你这么没本事,咱们钱家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所以你和我在这里说这些事情做什么?你要是有本事的话,你把那几个让你弄的不死不活的铺子给活过来,这样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真的是个男人吗?我觉得你真是个没什么担当的男人。” 钱浩现在早已经练就了厚脸皮,不管她说什么也都不会放在心上,他所求的东西只要能够得到实现就可以了,而其他的事情他全然不会放在眼里和心上,毕竟自己无法扭转的一些事情,何必非得放在心上不放不是吗?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忍了这么多天才说的事情,偏生还有人赶着上门来凑热闹,就算他们心里再不高兴,可是对着进来的钱云还是得恭敬地行礼,不为别的,谁让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 钱云看着原本坐着紧张谈话的人全都站起来,笑着摆摆手道:“都快坐下罢,一家人何必讲究着这些虚礼?真是太见外了。其实我来也是为了一件事,办完我就离开,也不会耽误你们太多的时间。” 钱云见他们一脸木然地看着自己,笑道:“我是代我外公来的,我外公年纪大了不方便来回走动,加之现在我接掌了柳家的家业,所以很多事情都得我来做了。祖母看一下这个东西,想来您应该印象深刻。” 钱老太太看着她从怀里抽出一张字据,拿过来一看,脸上的神色顿时僵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说:“这是亲家还惦记着这件事吗?都过了这么多年的旧事现在再说,就有些见外了罢?” 钱云笑道:“祖母此言差矣,话不能这么说,这本该是你们主动归还,而不是让人家逼着你们来还是罢?外公在我回来的时候特地嘱咐说,要让我将这钱拿回去,毕竟铺子里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呐。” 钱浩一脸茫然地接过那张字据,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咱们什么时候竟然欠了人家这么多的钱?而且还是签字画押,这” 当初只想着把这些人当傻子似的捉弄,以为可以无休无止地拿下去,谁知道有一天突然烖了跟头,人家秋后算账,先前的火爆脾气竟然一瞬间不知道消失道那里去了。钱老太太也顾不得恨钱云了,而是笑道:“这家里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啊,你现在不是柳家的当家了?这点钱你肯定不会却,而且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要惦记这些了,放过我们吧。你说还了,秦家肯定会相信你的,云姐儿,你看?” 钱云摇摇头笑道:“祖母这事我不能随便答应你啊,外公可是说过了,他要亲眼看到银子才能放心。当时祖母如果能收着些脾气,外公也不会气成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办法啊,您看?您也别让我为难成吗?我看着是柳家的当家,但是很多事情还没有学会,所以其实大权还是在外公手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钱老太太脸上的笑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若是换成以前拿出这些银子并算不得什么事,可是现在钱家真的是被抽干净了,也就是能勉强支撑着门楣的脸面,能够唬人而已,现在让她去哪儿变这么多的银子去?这不是诚心要把她这个老婆子往死路上逼吗? “实话和你说罢,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他想要,我也只有一句拿不出来。当初我一直以为他这是把这笔银子送给我们钱家了,谁知道隔了那么多年来个秋后算账,不是不给,真没有。” 钱云看着满屋子神色凝重的人,轻笑一声:“我也不能难为你们,毕竟是自家人,可是我怕那边的人不能绕过我,所以没法子,这回不管多难都得撑下来才行。” 钱老太太顿时冷声道:“难不成你想让整个钱家都散了你才高兴吗?就算钱家怎么对不住你,但是你总归是在钱家长大的,你不能忘本。是啊,你现在的身份真是了不得,哪还能看得见我们这些人?但是不管如何,这点银子就该是你出的,就当是还钱府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和养育罢。” 钱云抿嘴点了点头:“这笔银子数额太大,我可承受不来,再加上我往我送给祖母的东西都是上等,也不少银子了,祖母还是自己好好想想,若是不行,那我只能拿铺子宅子相抵押了,祖母要是有心闹上一闹,咱们也可以到衙门去说理去,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您说呢?” 钱老太太这才慌了起来,她知道这事情定然是不能闹到衙门去的,不说他们本就不占理,再加上钱云如今的身份真要闹起来别人可不是说他们不懂事?这种香饽饽应该放在家里供着才行,那些当官的肯定冲着六皇子再晋州城也不会向着自己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输,她无奶地看着钱浩,问道:“你说罢,你有什么想法?总归是你的女儿,还是你说比较好,我现在老了说话不管用了,就是再怎么费尽力气也没什么人听了,你想怎么做都随着你,哪怕就是将整个钱家赔进去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们当钱家子孙的心,什么时候向着过钱家?一个一个的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念,只图着自己过好日子,要是老爷子知道想来在底下也十分不好受的。” 钱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她本不想提祖父的事情,可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祖母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过分了,祖父就算伤心,也是伤心没想到好好的一家人会在您的手里变成这个样子,都说家和睦才好,可是现在呢?我们都将彼此当做最大的敌人,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该愧疚的还是您呐,您也别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了,对您没什么好处。我钱云就是你想的那种不是什么好人的,您完全可以把我当成恶人,这笔账,我不一下就向您收齐,先给我一半总成罢?您总得让我和外公交代。其实我还是想说这种乱子还是您给惹来的,若是你在柳家不那么耀武扬威,兴许我外公还真记不起这回事来。” “成了,话送到了我也就先走了,不在这里惹您的眼了,这几天还是抓紧时间张罗着,我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钱浩看着她走远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家里最近这是招上鬼了吗?成天的不让人过太平日子,娘也是,平日里那般镇定的人怎么好端端地去惹柳老爷子了?就咱们这几条小胳膊小腿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柳家平起平坐,您倒好,还在柳老爷子面前摆架子,现在可是好了,您可是看清楚了?人家来催债了,我也没什么法子,还得母亲想办法,毕竟阿如的事情之后,我对钱家的生意已经不知晓了,所以您还是别指望我什么了,倒是我想求您个事儿,能让我过几天好日子。” 钱老夫人对着这样的儿子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底还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一大家子的嘴都等着花银子,现在每个铺子都十分的不景气,让人真是愁得很。唯一的部分也只有家里的东西变卖了,这样也许才能凑足那个数。 不过倒那个时候家里可就真的变成一穷二白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估计在这晋州城又是一个笑柄,这一切好像都是自从自己答应儿子将如姨娘接回府里发生的事情,自此钱家的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如今在最难的时候,却是柳家人狠狠地插了他们一刀,到头来这一切真是像是报应一样,从她开始然后从她结束。 钱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怒极了拿起来扔了下去。 钱秀原本在府里乱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钱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她快步迎上去,微微福身道:“姐姐来府里怎么也不让人和妹妹说一声?你一离开就这么久,我心里可是想念的很,你看你一不打压我就和墙头的草一样又活过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其实我也挺很自己的,你说死了多省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都能从我的脑海里褪去,但是老天就是专门的折磨的我,它就是要让我活下来来碍姐姐的眼,你说我能怎么办?瞧着姐姐这样子想来是要在晋州城多留一阵的,我往后能不能到你府上去转转?虽说我现在重新回到这里来,可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总是忍不住的很,很所有人,包括姐姐,我其实恨不得有一天你能从这世界上永远的消失,这样我心里的恨可能也会少一点。不过可惜了,我这心思也只敢和你说说,要是被六皇子知道了,我只怕是更加难以活下去了,你说什么时候我的心思才能实现?我和你站在同一片天下,都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脏的,所以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你死。” 钱云听了也不恼怒,只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道:“你这心思倒是恶毒的很,不过我不喜欢和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的人打交道,你这样的倒是正和我的胃口,想要什么都不藏着掖着,我也乐意和你玩。不过你想进我的家门倒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让你靠近我的家人,就像你肯定不想我靠近你的弟弟一样,我们都是有底线的人,别随意触碰你不该动的东西,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在意的东西我都会毫不留情的给你毁了,你现在心里最深的执念应该是你的弟弟把?如果我让你永远都看不到他,我想你现在就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了罢?你别忘了,老天已经把我们的命运注定了,你斗不过我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钱秀看着她一脸得意地从自己的身边离开,恨得抓心挠肺却又不能如何,这就是她的软肋,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弟弟受到任何的伤害。她一直在钱云面前处于下风,永远都没有办法翻身,不管她多么的渴望和努力,她恨自己没用,而现在她又和钱云之间落下了那么长的距离,想要翻身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她现在唯有忍气吞声才成,这样的窝囊,她向来不喜欢,而现在只能安静地吞下去。 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没有见过祖母,和钱云分开之后她调整了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挂着淡淡地笑往前走,走进春堂园正好看到祖母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奋力砸到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有些刺耳,她看着只觉得莫名的痛快,笑盈盈道:“祖母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摔东西呢?难道是十分不喜欢我这个孙女?那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气罢,这真是让我该如何是好?” 钱浩微微周紧眉头,训斥道:“别胡闹,钱秀好好的和你祖母的说话,你要在这么过分,可别怪我这个父亲和你翻脸,在外面还不知道守规矩吗?” 钱秀赶忙低下头恭敬道:“祖母,方才是钱秀没规矩,还请祖母见谅,不管发生什么事祖母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好,也让父亲能够放心些。” 钱老夫人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怒道:“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可以不追究你爹擅作主张将你带回来,但是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我可不会保证会重新将你撵出去,听明白了吗?”说着突然笑起来:“你和钱云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听你爹的鬼忽悠把好好的一个家弄成这样,如果不想从这座府里搬出去,那么你们就想你们的办法去。钱浩,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初你的私心而起,我不会再管这件事,如果实在拿不出来就去好好的求求你的宝贝女儿,让她网开一面,不要和我们追究这笔钱,不然善哥儿可就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哥儿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只怕也得过着寻常百姓的日子。” 钱秀倒是没想到钱云来一回居然能将整座钱府都吓成这个样子,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钱老太太都能气急败坏成这样,可见钱云的道行越发的高啊。 钱老夫人冷漠地看着众人,然后站起身来撵人道:“全都走,要是想不出法子来你们都别来见我,别惹我生气,就这样,该去哪儿就去哪儿罢。” 几人从屋里出来,张氏满脸不快地看着钱浩说道:“老爷真是好定性啊,这么大的事情都快家破人亡了居然还不动声色,看来是早已经有什么主意了?” 钱浩摇摇头说道:“我最近倒是觉得富贵日子过得多了,过过清苦日子也好,免得将来整个家里的人都是四肢不亲五谷不分的,要是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好?你们要是想我去求钱云的话,我是不会去的,这世上还没有当老子的给女儿说好话的,所以你们绝了这个念头罢。” 钱秀抿嘴想了想,笑道:“爹还是去看看姐姐罢,这个府里所有人的生死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善哥儿不能受到这样的委屈,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要让他在富贵的家里长大,爹,这是你亏欠我娘的所以必须实现,你知道了吗?” 钱浩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细细思索一阵,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笑道:“你总是能找到我的软肋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也罢了,为了你娘我可以去做这件事情,但是我不能保证她会买我的张,你们知道她对我就跟仇人似的,我知道她的心里恨不得想要杀了我才好。” 钱秀淡淡地抿嘴笑道:“就算是这样,为了您唯一的儿子去做点牺牲不是应该的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善哥儿这会儿也应该咬醒过来了,我不能离开太久,这小孩子,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不为他张罗还有谁能顾及到他呢?” 张氏的脸色立马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她看着钱秀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转头怒瞪着钱浩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再你的眼睛里我们都不是人吗?一个妾所出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脸面,我倒是惊讶的很,你要知道我要是不承认他,他什么都不算,他也只是一个庶出的孩子,想要继承钱家的一切,那纯粹是痴人说梦,这辈子都别想我能同意。我就让你们好好的张罗着,看看谁能赢得过谁去。” 钱浩冷笑一声说道:“有本事你生个嫡子出来?若是你生出来,这钱家就是你的,可你别把别人当傻子,你要是好好的这钱家还能容得下你,如果你成天想的都是些不该想的事情,那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个钱家还容不容的你这还是另一说。” 张氏气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听这口气想来是如果自己非要在这个钱家站住脚,就必须要乖乖的听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不要过问,自己只要当个在他们眼里没有存在感的人就行了,她只觉得好笑不已,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居然要让自己退让?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怕就是整个天都变了,她一定要拿住自己该拿住的东西,想要让她退让?让给一个梳子庶女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脸上突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柔声说道:“成啊,咱们走着瞧就是了,我也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添什么乱,毕竟保住这个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我劝你还是不要吃人说梦了,在这个家里我的身份只次与你而已,她们两个想越过我去?我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又怎么样?只要你能生就成,你的儿子不管是谁的,我都会抓过来给我做儿子,这样你觉得呢?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要关注自己,到时候咱们走着瞧就是了,看谁能笑道最后,道了那个时候,钱浩,你可别哭鼻子才好。” 钱浩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不见,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深,他倒是没想到娘的眼光竟然是这样的好,这般好斗的女人家里谁能斗得过她去?怪不得有人说这个张氏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前夫家里的那些个侍妾最后全都败在她的手里,现在看来他的家也难逃被她掌控的命运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靠着自己一个将两个家的家产都争在自己的手中,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将来会让她的亲儿子来接管自己的家产,而孩子们更是被她丢到外面去,正儿八经地钱家人却受到这样的对待,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怎么可能由着她做这么美的梦?想都不要想,钱家的一切哪怕是放一把火烧了,也不能便宜她这样的人。 他当即对身边的管家说道:“以后不许夫人随意走动,更不许她插手钱家的任何事物,如果要是让我知道她私下里碰了不该她碰的东西,可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管家应了,他也知道老爷这话也不是随便的说说,他们这些下人真没什么必要去考虑各个主子在想什么,不然那样他们还不得累死?其实在这个府里面,真是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他们这些下人都跟着受气。 钱浩在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颓靡起来,他或许真的是个很失败的人,堂堂的大男人将自己的家管成这个样子,也怪不得外面的人都想着笑话自己,年轻的时候胡作非为,而老了,现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觉得悲哀。 也许这就是老天想要惩罚他,所以才会让他经历这么多尴尬又痛苦的事情,可是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家业也变得这么不死不活,到底还想怎么样?他到底有多么可恶?为什么一件一件让他无奈的事情接踵而来。 钱云回到家里的时候,朱照正坐在屋子里摆弄放在窗台上的那盆兰花,忍不住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喜欢花草了?这些东西都精贵的很,我可是摆弄不来,所以我都让丫头们收拾着,瞧着这些丫头们倒是上心的伺候了,我走的时候病恹恹的,而现在长得这么精神,倒是该好好的赏了。” 朱照笑道:“你做这种不讨人待见的事情,是不是吃了一肚子的气?快跟我来说说,有没有受了委屈?” 钱云笑道:“我祖母那人向来是爱钱如命的,你给她往家里送可以,要是想让她往出吐可是一大难事,我早就想到会这样,所以我什么都不想,成还是不成,我过去说明我的来意看着他们的表情也是有意思的。人啊,总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将最难看的那面给表现出来,我想这真是人世间最为无奈的事情了,我的祖母居然能说出来我不缺银子,所以这笔钱就应该是我来还我的话,我当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钱云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也跟着笑道:“这个老太太倒是有些意思的,若是想不开的人,只怕是要给她气得吐了血。你暂且先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慢慢来,再过段时间再提这个事情,毕竟也是你的亲人,太锅冷漠了也不好,好歹是生养你的人。” 钱云无奈道:“这个道理我怎么能不明白?可是这些人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你且看着罢,想来用不了多久我爹就会找上门来了,那可是和我有至亲血缘关系的人,你说他和我说让我算了,我要答应吗?毕竟我应该讲孝心。” 朱照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不过是提醒你,不管做什么凡事都应该有个度,不要太过分了,但是至于这个人是如何对待你的,你想怎么还回去就怎么还,我没什么道理阻拦你,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心都是向着你的。说起来,能空出几天来吗?我们好好地去庄子上玩一阵罢?都好久” 钱云啐了他一口,脸上绯红,可还是答应了,他们两人之间是最为契合的,能让彼此感受到最真最美的情意,也许这就是他们一直在一起的缘故罢?好像对彼此都不会厌烦,只要分开一天就会十分的想念,连钱云自己都不知道她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成天都不能见到他,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他传来的字迹,一边一遍的看,直到将纸都抓的皱了,生怕会破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人一旦将对方装进了心里,好像真的这辈子就非他不可了,索性让她高兴的事情,她眼睛里的那个人同样也将她放在心上,甚至比她用的情还要深,她到底是多么好的运气才遇到这一个人。 “成啊,我可不敢多耽搁你,若是到时候皇上来找我的麻烦,我可怎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众人在知道六皇子要去庄子上顿时急得不行,他们有很多事情想要拜托六皇子,但是六皇子这样做无疑是将他们挡在门外面,不管多么十万火急地想要巴结都是难得很,毕竟没有谁能够左右六皇子的决定。 不过他们总算明白了,再这位六皇子眼睛里,最为重要的只有钱家那个嫡女,也许他们接下来得换个方向,多在钱云面前说说好话,也许他们的事情就能办成了。只是总是难免会想起这个钱云和邓家的渊源,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不识趣竟敢将主意打到邓大人身上,说些让两方尴尬的话。虽然别的人会不动声色地装作看别的东西,但是耳朵却是竖起来,动也不动地盯着,想看看邓大人到底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 邓大人心里怎么不是憋了一口恶气?可毕竟都是时常打交道的人,也不好撕破脸皮,但是要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只能在心底里重重的叹口气,暗自责怪这个儿子不争气罢了。他的耳目更是灵敏,京城的事情虽然与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但是时常打听着总是对自己的前途不会有什么坏处,这下倒好,旁的没打听到,反而知道了钱云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家媳妇,就连柳老爷子也将自己的全部生意都交给了这个外孙女,听到这个的时候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远才这个付不起来的混账东西,要是他能争气点,现在柳家的一切就该姓邓了,到时候仗着大笔的钱,想当什么官当不了?何至于像现在还是跟个孙子似的在这里守着,京城的官场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现在这些人摆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还当他是傻子听不出来?他好歹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却不想竟是被这些混账不着调的人给取笑,这口恶气怎么能咽的下去? 好不容易撑过去,他回到家里就是一阵大雷霆,指着坐在那里品茶的邓元才怒骂道:“你真是个不争气的,瞧瞧你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事无成,你当初哪来的能耐四处胡闹?我真是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那个时候和你说了多少事情,你有一件记在心上了吗?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现在倒好全都毁在你手上了,要是那钱云离开你活得落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可是好,人家飞黄腾达了,你现在就等着人家指着你的鼻子笑话你罢。我真是要气死了,事情都是按着我的谋划走的,偏偏你这个不争气的全给我毁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外面的人笑话我也是活该,谁让我儿子眼瞎,分不清楚破石头和玉呢?我现在真是觉得你和那个钱秀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能给你们一点颜色,不然很快就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邓元才先前还无所谓,但是听到爹拿他和钱秀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说道:“爹这么说话可就过分了,当初是我大意做了错事,我不是没想过挽救,但是谁让我没人家六皇子的能耐,但凡我要是有人家的能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未婚妻被人给抢走?我比谁都难受,被人在后面指着说我不是个男人,不是个东西,可是那又怎样?日子不是还得照样过吗?我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我动了心思,可是敌不过人家,这个人终究还是回不到我身边来。”说着突然自嘲地笑道:“您看,在她的眼里现在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惦记着做什么呢?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人了,我不过是个能给她带来耻辱的人,所以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还是放开罢,要是惦记的太久了会让人家笑话咱们邓家的。我现在也有媳妇,也有儿子,挺好的,我想放弃了,我何必跟着一个心理已经没有我的人而折磨我自己呢?日子终究还是要过的,人的生命力离了谁不是过?抓着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邓大人被他这么事不关己的话给逗得乐了,忍不住笑道:“看来你现在是想明白了?好一个什么都不强求了,那么你能告诉我,难道你就打算在晋州城待着混吃混喝混到死?你说我养你这么一个废物做什么?难道给我添堵吗?啊?你这样不思上进的儿子,我留着做什么?你该去哪儿给我去哪儿去,我可养活不起你,就当你好心饶了我,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在这个位置上一代就是这么多年,看来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的出息了,想要往上更进一步只怕是痴人说梦了,指不定那天了,人家不让我干了,到时候咱们还得从这里搬出去,到时候让人家看笑话就是了。” 邓夫人从外面进来,听到老爷的话登时瞪大眼没好气地说:“老爷,当初是你中意钱家的女儿的,我可没同意,是你和我好说歹说我才同意的,落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怎么反倒说起是我儿子的不是了?要我说就算有问题也肯定是她钱云又问题,好端端的六皇子怎么会找咱们远才的麻烦?而且六皇子来晋州城才多久,看中一个人哪有那么快?说不定当初是她使了手段将六皇子给骗了,然后又欺负咱们远才,要我说这样的女人能早点离开也是好事一桩,谁知道跟着她将来还会造什么罪?女人一旦动了别的心思,你就是怎么好,在她的眼里都是不对,没了心光留着人做什么?难道你们没听说吗?她多能耐,居然能让六皇子冒着得罪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危险,一直要给她一个身份,这样的女人要是来了咱们家,还不知道这会儿我能不能有个完整的骨头,真是吓人的很。不过说过来,萧晚这个孩子倒是让人省心的,罢了,你儿子一颗心思都是向着人家的,我现在是什么话都不能说,要是得罪了人家门,到时候我老的不能动了还指不定没人来给我养老送终,所以趁着这会儿还早,我只能提前想着法子,好让自己往后的日子好过些。” 邓元才无奈地说:“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管您?您这真是诚心想让我难过,我要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就真的是猪狗不如了。” 邓夫人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嘴里说着什么出去求功名,其实都是骗人的,你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看着钱云?要我说你当初倒是做什么了?现在这么恋恋不舍的有什么好处?就算你心里还想着这个女人,但是你也别暴露在外面,无端端的招来人的话柄,她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要是被人给揪住了,我不说她会落得什么下场,但是我不想你也跟着倒霉,这个女人已经害得咱们邓家连脸面都没了,要是再跟着摊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还让不让你娘活了?啊?往后给我端了念头,就算同在晋州城,你也把你那不该有的念头给我赶紧掐断,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将你撵到外面去。” 邓元才这会儿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在娘看来他说的话不过是随口之言,可是这一次他确实是想打心底里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身上,因为能够光明正大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他们娘俩了,而钱云也许真的成为了一道过去的记忆,什么都不是了。她也许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在活在那段痛苦的过往中。 邓大人无奈地叹口气,摆摆手说:“罢了,咱们也不说这些事情了,我不管你们两个人之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想的只有我往后在晋州城想来得好长一段时间被人给笑话了。” 邓元才站起身笑道:“这还真是儿子的不是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让您好受些,但是毕竟是过去曾经生过的事情,谁也不能抹去,也许等再过一段时间想必就没人知道了罢。这会儿小鬼也该醒了,我得去看他了,现在萧晚的身子还没养好,我不能一直劳累,就像娘说的,将来等我老了我还指望着她照顾我呢。” 其实这话里满是笑容,但是还是有人听出了难过的味道,记忆总是在想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伤心无比,不管怎么想,当初那段过去是不管谁都没有办法挥去的,所以很多人总是担心,生怕自己身边的人走不出来,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身陷在回忆中的人其实比谁都要痛苦,那是既让人觉得甜蜜却又鲜血淋漓的存在,他就要做一个胆小的人,所以要将这件事情永远的遗忘,只有这样他才能站直身子活下去。 只是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想的那样简单,你越怕什么什么事情就会跟着过来,不停地只是想要折磨你,让你觉得这辈子都没办法走出去了。 邓元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果然已经醒过来了,而原本跟着一起睡的萧晚也跟着起来了,抱着孩子一脸温柔地笑,其实这样的日子已经很让人满足了,还有什么苛求呢? “怎么不多睡会儿?都说让乳娘帮着看着就行了,你身子还没好,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萧晚嘴角的笑未消,笑盈盈地说:“这有什么啊,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你不要担心了。孩子还小,我做母亲的就应该什么都管着才成,这样将来我也不会有遗憾,你也不要再说了,儿子都要嫌你烦了。” 她现自己终究还是爱这个男人的,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将他赶离自己的身边,既然他说想要和她一起好好的过日子,那么她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他一次,为了她也是为了孩子,她不想让孩子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冷漠和疏离。其实她的心很小,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够好好的在一起过最为平凡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争吵和烦忧,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就知足了。天晓得,在她听到邓元才那番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么的高兴。 萧晚见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什么呆呢?快过来帮我抱抱孩子,我现在好累啊,这才多场时间啊,他已经胖了很多了。” 邓元才笑着应了一声,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这张和她的模样尤为想象的脸,脸上忍不住露出更为温柔的笑容,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到了他一般:“这双眼睛生的最为像你,将来长大了指不定是个漂亮的小公子,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姑娘喜欢咱们的儿子呢。” 萧晚没好气地瞪他:“哪有像你这样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真是不觉得丢人。”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之后,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时,又是好一番闹腾,大抵是缘分罢,他的儿子竟会和钱云的儿子同看上一个姑娘,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再见面的时候竟是相互笑了笑。至于想要多说一句话,却已经没了那个资格,她是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平民百姓,那些曾经已经彻底的成为了曾经,再岁月的流逝中消失了踪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心上的一道永远无法消失的疤痕,如果说还爱吗?大抵还是爱的,因为在没有人在的时候,他不只一次的想过当初的那点点滴,还有如果当初他能守着初心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 朱照等到了庄子上才叹息一声说道:“总算是能得半点清净了,天天地被那些人给堵着,这日子可真是难过的很。有时候真是想后悔,现在尚且如此,要是等到了以后,指不定怕是更加没什么好日子过。” 钱云忍不住跟着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这么走下去,谁也没办法救你。不过往后难得有消停的时候,现在还是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两天,说起来,你也得早点回京才好,万一生什么难解决的事情,还是你在身后他们才好解决啊。” 朱照突然笑得不怀好意起来,当即笑道:“我们两个人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总得想办法把属于我的权利多讨些回来才好,这几天你就受点累,别想我能放过你了。” 钱云抿嘴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别没正经。” 可是没过多久还没到晚上,她对他的胡作非为也是听之任之,半点都没拒绝。其实他们都明白思念的痛苦,所以不管对方想要什么他们都能在这一段时间里互相满足。 在一起的日子总是不小心就日夜颠倒,任外面的人如何焦急地想要进来讨好,想要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送上来,朱照不过对外面一句不得任何人任何事情打扰就将这一切烦心的事情隔绝在外面。 钱云真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给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不管她怎么恳求啜泣,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一次一次的强索,霸道又决绝,分明看到她已经累得狠了,他还是坚决的要把全套给做完,在极致中颤抖和满足。 钱云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在经历一种酷刑,而在分别的时候却觉得只要他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酷刑她也甘愿受着,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而已,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永远的在一起,只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想象而已。 而朱照却没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感觉,他这次可算是把自己的心思给实现了,他给了她那么多的宝贝,想来第二个孩子该是已经在里面了吧?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模样很像她的女儿,到时候自己会给这个宝贝女儿找一个极为疼爱她的男人让她过天下最为幸福的日子。 钱云哪能知道他心里再想什么,不舍地将人送走之后,她便开始忙活手里堆积下来的事情,当初多么狂放肆意,今儿就觉得人生是多么的无奈,心里暗骂着朱照,她已经缓了好几天了依旧觉得浑身难受,这个混账。 只是铺子里的生意也就算了,偏偏天天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上门来,她都依身体不适给推了出去,本打算去铺子里看的,可是想到那边很可能有人再盯着,当真是无奈的很,只好让王掌柜有什么事过来请示就成了。这种借口,一时还能撑过去,往后漫长的时间里一直借着这个由头怕是不成的。 钱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晋州城的香饽饽,这些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攀附上自己好让她在朱照耳边吹风,这些人真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乐意动脑子的,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朱照的麻烦,她怎么可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而害到朱照?朱照不能得罪的人,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得罪了就是,这个黑脸她来唱就是了。 可是那些人却像是半点都没读懂她的意思一样,固执地守在外面,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当真是让人苦笑不得,无奈之下,她让下人将那些所带来的东西全部都留在府外面,只让人进来,跟着寒暄几句话,待送走人的时候嘱咐他们将各自的东西全部带走,自己府里小,这些东西太占地方了,而且还说府里的奴才绝对不会接受这些东西,所以让他们别动不改动的念头,如果一旦让她现,那么往后就别想登她的门。 所以在外面的人看来,不知道为什么,从六皇子府上出来的人都是紧锁着眉头,也不知道生事情了。而钱云才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关心的不过是上面的人怎么看朱照,她不能让朱照因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而受到麻烦。 不过因为身份的不同,确实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晋州城,所以就算钱云想要藏着什么都是难如登天的,她倒也想的明白,一切都随那些人去就是了,更不会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而在京城里,宛贵妃和皇上坐在一起听着从晋州城传来的信,直说钱云将一切送礼想要攀附的人都挡在外面,不管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一个都不收,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让那些人找不到半点能够打开的口子,每一次不管等多久都得灰溜溜的抬着自己的东西往回走。 听到这个就连宛贵妃脸上都忍不住笑道:“她现在有的是钱,怎么会稀罕他们的那些东西?可不就是碰个钉子,不过她这样做倒是对照儿好,也让那些人看看,别想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想将咱们的照儿给拉下马,他们完全是痴人说梦。” 皇上也是笑着点点头:“不说东西好坏,现在的人谁怕自己的多啊?既然有人给,那就是恨不得赶紧多收点,她倒好,将那些东西当在外面,这也表明谁也别想在朱照身上找破绽,你说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我倒是觉得朱照的眼光可真是刁钻狠辣的很,他给自己挑的这个媳妇,可真是胜过一切有身份的姑娘,就冲她有这么长远的眼光,做事这般谨慎,我就得答应阿照的任何要求。你可不知道朝廷里的很多官员都是因为自己窝里的娘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让他们的腰给弄弯的,这个孩子真的不错,身份低微怎么了?现在有谁能比得过她?满朝文武大朝里的官员家的闺女有谁能有她这么让人省心?要我说你往后也别跳人家孩子的刺了。就凭着她这么做,将来阿照坐上这个位置,我都会让她做皇后,为后宫至尊的人应当是大贤啊。” 宛贵妃这会儿却是没什么话好说,心里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争气的很,连连点头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朱照回到京城后整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少了,让人觉得分外的难以接近,除却忙正事,其他时候总是一个人待在自己该在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二皇子朱祥近来很是无趣,一有时间就赶着过来凑热闹,看着他一脸沉思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是想什么呢?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想?你二哥我现在是个闲人,你若是能行就不妨和我说说,总归是旁观者清,什么事情都看得透彻些。” 朱照这两天能想的事情也不过是钱云,离开晋州城已经半个多月了,他想着自己那么勤快肯定应该有好消息了,再迟也该等满月了之后说不定就来了,朱祥这么一问,他下意识地就说出来:“我琢磨着想要个女儿,一直没敢和钱云说,她成天里也挺忙的,我怕被她拒了不能亲近,所以就使了点法子,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事,我心里可真是紧张的很。” 朱祥听他这么说话,顿时哭笑不得,这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拿着大好的时间想想朝廷里各势力之间的争斗也成啊,他倒好半点都不掩藏,惦记的还是家里那个小娇妻,摇摇头说道:“你说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成天里想的都是这种事,要是给外面的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你。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这天下间的女人能有几个不想着给你惹事生非的?眼皮子浅只能看得到手边的东西,至于后面有怎样的狂风海浪,却是连管都不管的,就是今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自己家的娘们吃了朝廷的罚。” 朱照就爱听夸赞钱云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多起来,笑着说道:“二哥说话我爱听,我也觉得自己眼光好,谁都不比我娶了这么个识大体又懂事的媳妇,我现在更是深到骨子里的疼爱她,这世上什么事都没她更重要了。” 朱祥好笑地拍了他一巴掌,笑道:“瞧你这点出息,你干脆回去抱着你的媳妇好好的过日子罢,还惦记什么朝堂的事?” 朱照无奈地点点头:“要是她能一直留在京城,我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能够安心,可是现在,你看我一个人待着,真是天天过的抓心挠肺,也不知道这次她在晋州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办完,等她办完了我的好日子也就来了,终于不再成天的想了。” 朱祥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淡淡地,无奈道:“我要是能像你这样想着简单的事情过着简单的日子,就好了。现在我天天只能在皇宫里游来荡去,就算是不高兴可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当真是难过的很,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让人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倒是像搬去外面去住着,只是母后现在对我的事情真的是紧张到极致了,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我本就让她失望和伤心了,现在更加不敢再用这事来和她顶撞了。你在外面待得时间久,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二哥带些进来,不过你做事的时候可得防着老三他们,免得不小心上了他们的道,知道了吗?” 朱照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二哥要是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发现三哥总是喜欢结交些来路不明的人,时常在一起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也不敢和他走的过近,可是毕竟是亲兄弟,他让我坐在一起吃个饭,我要是不答应,可不是让他有了话柄?也就这两天,我总得过去坐一坐的,不然在人家那里真的落下话柄可就麻烦了。” 朱祥叹口气看着外面的景色,忍不住笑道:“我也就和你说说,你在外面总得多注意着些,咱们之间看着是兄弟,可是再最大的权利面前,谁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能看得清谁?我现在站在外面看着还在里面前仆后继的人,实在是感慨万分,明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却还是不能免俗的想要撞进去。说到底终归还是一个贪字在里面作祟,能有什么办法呢?谁都在抢,只有你在那里想着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到时候又怕着人家过来收拾自己,没办法那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也抢啊,你说这人活着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朱照好笑地看着朱祥说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话来了?照着你这么说往后儿子也得少生几个才行啊,不过你想这朱家的祖宗们能饶的了你?” 朱祥听着也跟着笑:“那是自然不能的,说不定还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咱们,真是不容易,我听说晴雨没跟着钱云去晋州城?” 朱照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不满意地说:“难不成哥你还惦记着?你可别糊涂了啊,人家好歹也是有了家的人,我听钱云说她已经怀了孩子了,这会儿日子过的甚是和乐,既然你心里装着她,把你就该看着她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吗?如果她要是没成亲,那就随你怎么做,可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她和钱云的感情深厚,现在更是将她当姐妹似的的看待,现在只想着她和恒晟能好好的过日子,所以往后都不会让她在跟前伺候着。” 朱祥脸色上闪过一抹无奈,惨白着脸说道:“这话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人总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闲来无事,心里装的这个人不管怎么样我都放不开,你说我要怎么办?我也想着能让自己忘掉她,可是不管我使什么样的法子都是无事于补,我有时候想干脆离开这个地方得了,可是一旦离开了就是真的什么没有了,想来将来肯定是会后悔的。” 朱照沉默地看着不远处地那盆花景,当初五哥总是看着那处,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是想着怎样才能从这皇宫里逃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舒坦日子,良久他才笑道:“其实我们都没五哥聪明,也许他一早就想明白了这个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落到那样的境地了,更不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最是尴尬,就算有那个心思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机会,所以现在我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你看我现在走出去多威风?想当初那些人的眼睛都往上长的,就算我是个皇子,可不是还是照样看不到我,不将我放在眼里?现在可倒是好了,他们对我都客气的很,有时候真觉得是扬眉吐气了。” 朱祥好笑地看着他:“你呀,真的是够没出息的,这点小客气就能让你觉得心满意足?罢了,往后的事情还得你来做,你什么时候得空,陪着二哥出去转转看看,要是再这么闷下去只怕是人都要出问题了,要是真的脑子不好使了,让人家那位小姐跟着我受委屈你说多不好?我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啊,不然外面指不定有多少人想在我身上挑刺,人们都是现实的很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朱照就算心里再怎么愧对二哥,也知道现在完全不是心软的时候,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不小心露出破绽,在一切事情还没明郎化的时候他不想让兄弟两人之间这点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兄弟情分给消失了,撕破脸只会让彼此都受到伤害,这是最为得不偿失的结果。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越想隐瞒,出变故的机会就会大很多,纸包不住火,所以能撑多久就撑多久罢。 外面的人知道朱照心里装着他的二哥,所以在外面见到朱祥的时候也是分外的客气,就像是那间事情从未发生一样。朱祥更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人是借着自己讨好朱照,他的心里其实又舒坦又难过,自己当初帮助了一个人的阿照,而现在得到这样的回报,好像真的应了那句做好事能够集福,可是难过的事,自己落于忍下却无能为力。 没过几天就到了朱照和三皇子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在三皇子的一座私宅里,只是站在那里伺候的人还有准备的一些东西实在是不对朱照的胃口,他看着三哥说:“三哥这是准备做什么?你这不是诚心让我犯错吗?要是给我媳妇儿知道,只怕我是再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要我说你的这些歌姑娘们还是打发走罢,给我一条活路。” 三皇子顿时觉得好笑不已,摆摆手道:“不过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让你怕成这样?女人的好运气都是男人给的,她要是再这么蹬鼻子上脸,你可得好好的治治,女人不能宠的无法五天了,不然到时候可有你头疼的时候。” 朱照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三哥这话说的,我可不敢这么对她,她是我的命根子,她受半点委屈我都难过的很,要是训斥了她让她记恨我不再理我,难受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没法子,我瞧着这辈子都得活在她手里了,她说不能往东我就不敢往东。三哥别笑话我才是。” 三皇子摩挲着下巴想起那抹绝色,笑道:“那回见过弟妹一次,倒是生得天香国色,任是谁看了都觉得心动不已,你能这样倒也不稀奇,只是该硬起来的时候还是得硬起来,不能总被一个女人压在手下,要是将来站在你头顶上造你的反你可怎么办?还是差不多点得了啊,听哥的。她现在好像不在京城,你身边也没个陪着的人,所以我想着你这日子过得也艰难,我这里有几个漂亮的姑娘,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你挑一个,回去给你暖暖被窝也是好的。当哥哥的,看着你受到这样的委屈实在是于心不忍,只要哥哥帮你瞒着,放心弟妹那边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你安心就是了。” 朱照本想直接开口拒绝的,可是突然觉得现在也不好和他撕破脸,当即做出犹豫的样子来,最后还是笑着摇头,搓着双手说道:“三哥别看我在别人面前风光威风的很,可是私底下什么事都得听着我家阿云的,阿云不喜欢我和别的女人走的近,你这不是害我吗?现在什么事情只要用不了多久就不知道传到哪里去了,要是被她给知道了我可真的没什么好日子能过了,三哥你就可怜可怜我罢,别给我出难题了。” 三皇子见他吓得脸色都白了,忍不住笑道:“六弟,我在皇宫那天见到你们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你这样真是让三哥说你什么好啊?堂堂的大老爷们竟然能将一个女人吓成这样?这可不行,你要是舍不得,往后有机会三哥替你敲打敲打去,再怎么也不能折腾个我的弟弟啊。也怪你,你也不能太宠着她了,也得适当的凉一凉,这样才能让她知道她的天是谁,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折腾你了。” 朱照点了点头,想了一阵咬牙说道:“三哥说的话很是有道理,我现在倒是明白了,拿我就从里面挑个顺眼的了?” 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他搓着手的动作不停,最终选了最末处的那个姑娘,比起旁的姑娘的妖娆艳丽,她看起来有些朴素的很,但是他不得不佩服三哥,知道在细节处下功夫,明知道他不爱那些心思重,又爱浓妆艳抹的,所以才选了这么个丫头过来伺候自己,他要是不受着怎么才能将三哥的破绽给挖出来?想要那道真正的东西,就得忍得住一切风险,将这么个碍眼的丫头带在身边。 越单纯干净的往往心里藏着的东西越多,更让你拿捏不透,这对朱照来说无疑不是一个挑战,更是一场较量,看谁藏的更深而已。 这一顿饭吃的甚是高兴,三皇子和朱照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还是恒晟赶过来将人给带回去的,顺便还有这个心眼不少的女子。 三皇子看着人走远了,才从桌子上爬起来,脸上哪还有半点醉态?他笑着和站在身边的丫头说:“当初我就说他会选若初,你们还不相信,现在可是知道了我猜的没错了罢?我这个六弟向来喜欢那些干净的东西,所以你想拉拢他,最好顺着他的心思来,这样成功的可能才大。当初他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你们看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巴结着他,这种事情我们也是没法子,最为难看的法子却是最好用的。他娘子在晋州城给他守着,我在这里偏要给他破了这个口子,让别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收,只是看收谁的,也让外面的人知道,我这个三哥的话可是听的的,到时候那些人就会将东西送到我这里来,让我代为转交,我要的不是那些东西,我想要的只是那些源源不断的人脉,他们全都在我的手里我才能高兴,你们说不是吗?” 那个若初的女子跟着朱照上了马车,可是她惊讶的发现这位表现出来很是喜欢美人样子的皇子,在马车上却是规矩的很,他一直靠着马车假寐,就算她想做些什么,可是三皇子先前也曾叮嘱过,说是不得胡来,她犹豫了好一阵踩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六皇子,夜里凉,您还是等回到家中再睡罢,免得着了凉。” 朱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笑笑说:“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早不是当初在皇宫里那样柔弱的人了,这么久了,是人都该有个变化,。倒是你,你是如何到我皇兄府上的?瞧着这般沉稳的样子,想来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罢?” 若初闻言低头难过道:“六皇子好眼光,我父亲原先是个犯了事的官员,后来病死了,留着我们孤儿寡母没法过日子,我又懂几分音律,听说三皇子府上缺歌姬,我便来了,为了我娘他们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所以顾不得想太多了,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的为难和事不由己,可是那也只是在自己没有遇到这般为难的事情的时候才能感慨这些,像我这样的只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想,很多事情都做的麻木了,连笑都没法再真起来了。多谢您将我解救出来,若初真是感激不尽,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才好。” 朱照手抵在下巴上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模样,脸上闪现出几分同情,可是心里却是漠然一片,这些人总被人教养的心思不单纯了,很多时候这些假话都是张口就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能绘声绘色的讲的就跟真的一样。 若初见六皇子没有开口,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无奈地笑道:“您放心,我不是三皇子派来的探子,在您面前坐着的人本该是那个身份的人,可是您选择了我,我就不会坑害您。想来六皇子已经急不得了,我小时候在皇宫里玩耍,不甚迷了路是您带着我找到了出处,我一直很想感谢您的恩德,可是等我在想要找您道谢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您的踪迹了,而且我是官员的女儿,想要见您一面简直是痴人说梦,谁曾想,我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天,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在那里看着您,心里无比地希望您能看上我,将我带离那个地方,也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才让您听到了我的恳求,所以我现在真的是感激不已。” 朱照细细回想了一遍,在他小的时候确实是经历过这样的一件事情的,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女孩与眼前的这个人相重叠,他忍不住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缘分,真是稀奇的很。那个时候,我记得你说你爹是吏部尚书,真是” 若初忍不住哽咽起来,哭泣道:“六皇子有所不知,我爹是被人给诬陷的,他从没有收过什么贿赂,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朝堂上的事情他半句都不给我们说的,现在可倒是成了无头的冤枉案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去年我娘没了,我家中只有一个小弟弟。您以前就是我的恩人,现在我也不会瞒着您,三皇子是让我盯着您的,说是不管您做什么,每天的行程都得记下来让人带给他,我不会做这种对您不利的事情,您放心。” 朱照抿抿嘴,笑道:“不妨事,你和他说就是,他既然会让你跟着我,想来手里肯定拿捏着你的把柄,你的弟弟现在肯定不得自由了,你只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这样才能消除他心里的担忧。不过,你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心里还是感激你的,就冲着你这样做,我到时候会让人保护好你的弟弟,你放心就是。等事情办完了,你就去和你弟弟过你们的日子去罢。说到底,我身上并没有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你就是如实的告诉他,我也不怕。” 若初却是没想到三皇子的手里总是牵着一根线的,生怕她们这些人跑的找不到北了难以收场,她怎么就那么傻呢?折换成谁能想不到? 朱照之后更是闭着眼睛,他真的有些困了,等马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径直回去屋里,看着只有一个人的床心头一阵难耐,这个混账丫头,总是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去,难不成真的想要让他难过而死吗?她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身边?这样自己就不用受到这样的折磨了,可是想归想,他也不忍心因为自己而阻隔了她往前走的脚步。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因为相爱所以一直为彼此隐忍,这真的是世上最为无奈的事情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心沉下来,安心等着她回来陪着自己过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朱照这边思念不已,而钱云那边却一直忙碌于生意上的事情,好不容易将那些终于识趣不再来叨扰的人给送走了,她这才能安心地来往于家和铺子之间,外人看似风光,可是当中的苦涩和艰难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任是谁都没办法能够代替她。 其实钱云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地里说什么,无非是说她一只鸡展翅做了凤凰就连自己镇上的人都不认识了当真是忘恩负义的人,好歹晋州城的山水养育大了她,不然她如何能在晋州城站稳脚,而且还将日子过得这般舒坦。 钱云听了下人传回来的话不过是好笑地抿抿嘴,这种话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愚人自是这辈子都不会懂当中的用意,而聪明的人更是什么都不需要说他便能明白,进而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若是细细的计较起来,就算上头的人真给了她这个权利,她自然要选最为识相的人,而不是什么都让这些个嘴上闲的慌的人给占据了。要知道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前说好话,背过身捅你一刀,就算你放了满桌子山珍海味让他吃,却还是喂不熟的这种人。虽然让人挫败,但是细细的论起来这种人半点都不能同情和迁就,要是一不小心纵容下去,只怕自己在外面可真就成了没什么出息的软柿子,谁都能够随意的拿捏,她才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让她如何能高兴? 钱云对这种事只听了一回便不让人再说了,她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何必用自己的精力去做这种让她厌恶的事情?不过外面的人倒是不知道为何先前还曾对他们有说有笑的人,突然之间就冷了下来,连说话都是应付敷衍的,让那些人真是又怒又恨,可又没办法。其他的权贵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攀附上的,唯有眼前的这位才是他们离的最近的,能不能沾上光也只有这一次了。他们知道钱云并不会在晋州城多待,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去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们变得更加热切起来,能想的办法全都想过了,有些人到钱府上求着老夫人帮忙说说好话,钱老夫人虽然喜欢那些人送来的东西,可是无一例外地却是不敢收下,她现在完全掌控不了这个孙女,万一自己大招大揽了,到最后却是什么也做不成,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她这张老脸可是丢不起了,所以上门的人都是一味的赔笑拒绝。 而之后钱老夫人就会追着数落钱浩一顿,严肃地质问他为什么道现在还不去找钱云?她又多眼热钱云的身份,如果他们一家人和睦,那么他就可以放开胆子将那些东西全部收入自己的小库房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过过眼瘾,但是却不能拿到手里把玩,这对她来说是最深的折磨,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钱浩的态度也越发恶劣起来。 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变得更加紧张起来,钱浩对母亲的敬重像是如流水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更多的却是厌恶,此刻的他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说道:“母亲的胃口未免太贪婪了,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您始终只顾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多看看我,看看你儿子的为难之处?” 钱老太太现在真的是半点耐心都没有,更别说听钱浩这些说了重头说的废话,当即摆手道:“别给我说那些没用的大道理,我也不乐意听,你要是想好好的过日子现在就给我去找钱云,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去缓和你们父女俩之间的关系,但是你要记住如果能缓和一定要缓和,钱云身上有很多能为我们所用的东西,还有柳家的那笔账,我想了很久,总觉得柳老爷子并不是真的想要找我们要这笔银子,是钱云心里不痛快专门来找我们的麻烦的。现在家里的人除了你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现在只能试试看你了,你一定要耐心地好好地和她说,不然咱们钱家往后在晋州城要如何立足?” 钱浩被母亲的话给逼得无奈,他猛地站起身,歇斯底里道:“娘,既然你想要那些东西,就得您努力去争取,不要把那些我不渴望的东西都加注在我的身上好吗?这么多年,我说过很多次,我和钱云之间的父女情分已经完了,就算我过去求她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我所能得到的不过只是一次嘲讽而已。就算我和她并不亲,可是我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我被自己的亲女儿像一条狗一样的数落,您明白了吗?到此为止罢,我真的很累,我这辈子什么时候是为了自己活着的?我全部的生命和时间都是为了您活着的,你说往哪儿走我就往哪儿走,也不拒绝,你看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更听话的了?就算是这样是应该的,可以你觉得我活得很痛快吗?我的痛苦您到底知道多少呢?我对您真的很失望。说句难听的话,我当初会和钱云的娘变得生疏起来,说到底还不是您的错?您知道我孝顺,只听您的话,可是您确实一次一次地挑拨着我和柳氏的关系,让我们从恩爱的夫妻变成了隔阂很深的两口子,她也是倔强的人,命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可是确实什么都不说,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后来我在外面遇到了阿如,您竟然鼓动这我去纳妾说是好好的气气柳氏,我当时糊涂按着您的意思做了,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我本可以将她撵出去,可是再银子面前我没办法这么做,我心里真是恨死自己的,怎么就这么的没出息?如果当初我选择拒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今天我再不会为您说的那些过往而动摇了,你扪心自问,我们那么亏待着柳氏,柳老爷子怎么能不同很我们?我现在想的很明白,什么都不像什么都不要,随着他走就是了,有本事他就让我们钱家灭了。” 钱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深:“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自己心里有多么的贪心,你比谁都清楚,当初是谁想着要将云姐儿随便打发了,好借机将云姐儿手里的生意收到自己手里?你说是不是你?现在就想撇开了?我告诉绝对不可能。就算你不为了我这个娘,你也得为了你两个宝贝疙瘩罢?” 钱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娘总是有办法拿捏他的软肋,他现在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一的法子就是人命地去做娘想要看到的事情,只是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娘真的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私语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儿子也没什么能耐,只得尽力试一试,若是不成,还请娘不要计较。” 钱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离开,心情一片复杂,她的心里何尝不难过?只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没了别的办法而已,谁不渴望着富贵荣华?明明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凭什么要白白的放炮便宜了别人?这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吗?所以哪怕就是将自己的儿子逼到绝境,只要有一点机会她就不能放过,更不能让钱云自以为这天底下在没有谁能够制得住她。 钱浩出来的时候看到钱秀,见钱秀看过来无奈地说:“你好好照顾你的弟弟,我这就出府去找钱云,让她高抬贵手放咱们一马,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我这个老子的都得贴着脸过去给人家说好话去了,你说这世上的事情不是可笑的很吗?八成钱云心里肯定很得意,但是我就让她得意一阵,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钱秀倒是觉得爹的心思未免太重了,是他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因为在钱云看来,他们这些人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了,更别提什么父亲还是姐妹的,在她那里通通都不是事,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亲人了,她要守护的只是那些人而已,所以爹过去只会是自取欺负,就算是这样,可她还是不能把这话说出来,为了自己的弟弟只能让父亲受点委屈罢,就当是偿还亏欠他们的一切。 钱浩见钱秀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情,他去了钱云的家那下人说主子出去了不在家,然后他又网铺子里赶,等到了的时候那些人说小姐不在这里,然后他又去了庄子上,同样不见人,这样来来回回的几次,钱浩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在赶到最后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当即坐在那里生气闷气来,这个混账东西难不成真的想在他这个当老子的面前显摆她的身份?这般不孝顺的东西怎么能指望她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真是想让他继续在晋州城里丢的半点脸面都不留啊。 而倩云此时就在铺子里,钱浩照过来的时候只不过是她不想见这个人而已,所以就让身边的下人说谎,可是她的脸上却是看不到半点的愧疚,她笑着看向王掌柜说:“没法子,这几天上门来找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更何况他们求我的也不是什么好事,索性就不看着那些事情了。” 王掌柜也不会不识相的说些她不乐意听的话,所以笑道:“听说这两天很多人都去钱家去送礼了,不过难得老太太居然没有瘦下来,时间一长那边也没什么人去了,反倒是跑到我这里了,真是吵得人不得消停,你说我不过是个看铺子的奴才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偏偏要挤在这里竟然连赶都赶不走,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钱云笑得意味深长道:“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其实不是银子,而手里的权利,它就像是一颗从来不会枯败的树木一直站在最高处等着人们去拿,谁能拿到就给谁驱使,可是却是渐渐地将这个人吞噬,然后变成他的傀儡,人们明明知道那是最不应该触碰的东西却是偏偏的不死心,总是觉得自己能够克制住心里的渴望,却不想再拿到的时候已经全部栽了下去,连半点生机都拿不到了,所以还有什么意思呢?说到底都是那些人看不清楚当中的利害关系。不过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如果换成我自己说不定也会一头栽进去,毕竟人算不如天算,你又能如何是吗?” 王掌柜笑着说:“这话私下里说说就是了,可别胡说八道,要是外面那些等着抓你把柄的人听到了,到时候又得好一阵麻烦。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不是以前那样能够胡来的孩子了,知道了吗?不为你自己,你也要想想身边的人,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钱云吐吐舌笑道:“我当然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不会胡作非为热邪不该惹的乱子,我也毕竟像好好的活下去,而且是快乐平安的生活,不让任何人破坏我的好日子,谁要是不识相的撞上来,我肯定不会让他又好日子过。铺子里的事情,这些日子就等王叔好好的管着了,我也好偷偷懒。罢了,我今儿真的是没什么心思去见他,就让他四处找罢,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急的发疯了,更可能找了个美人的地方正在怒骂我呢。我那个爹也只能看看表面的样子,要是细细的看肚子里还真的装不下什么好东西,看了怪让人笑话的。” 王掌柜摇摇头,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过是个奴才还是不要随便说什么了。 钱云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突然笑道::“王叔还是那么的谨慎,这边有你看着我放心,我现在去于宁家里看看去,这都好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我的小儿媳妇张的可还好。” 王掌柜的脸上这才闪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来,这事他倒是知道的,人家于小姐压根不愿意和小姐的孩子有所牵扯,偏偏这位小姐总是不放松,一直拉着要和人家结亲家,这回可真是好,竟是受到人家的奚落都不像放手了,其实现在不用猜,过去了肯定还是要讨人嫌弃的。不过他这个老人家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也许她们姐妹之间说不定有别样的情意,那些话也只有和彼此说才成,外人还是不要随意接触的好。 让钱云没想到的是,她会在走出铺子的时候遇到有些时间未见的邓元才,见他看过来,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的好,到了最后却还是变成了一道最为漠然的表情,就这样彼此看了一眼,而后一切就这么翻过去了。那段过往真的是过去了,就算邓元才眼底的热切是多么的灼烫和充满渴望,但她还是倔强的拒绝了,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话好讲,所以就这样到底为止罢,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她不愿意看到,更不想让朱照因为这个而伤神,这是做人妻子应该注意并杜绝发生的事情。 邓元才道最后只能失望地看着她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无奈地叹口气继续往前走,他这次出来本来是给萧晚买她爱吃的糕点的,谁只能回遇到她,让他的心道最后还是跟着乱了,这对他来说是最为尴尬不过的事情,自己还在念念不忘,而那个人的眼睛里早已经容纳不下他的存在了,一厢情愿就是这样的,让人觉得狼狈不堪,道最后只能灰溜溜的逃走,在心里自我安慰说,就是这样了,其实是自己的错,所以他就应该承受当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不能怪她,不能怨她,更不能没玩没了的纠缠她。 他就像是在给自己是咒语一样,就这样麻木地回了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人看着很是同情,但是他在快到自己屋子钱的时候还是将这种颓败的表情给收敛了,只为让萧晚看到最好的自己,而不是让自己沉浸在当中连当前最为平稳的生活都给毁了,这样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萧晚一心只顾着逗弄自己的孩子,也不曾发现邓元才脸上闪现出来的那点不自在和别扭,她总是会笑盈盈地和自己的孩子说些天真的话,这道声音就像是安抚一样,能够让邓元才剧烈跳动的心变得安静下来,更让他觉得自己真正的责任是什么,而不是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每次想到这个他总能逼迫着自己回归正途,不在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而钱云坐在马车上闭眼假寐,等马车在于家停下来,她才睁开眼,笑着走进去,看着十分意外的于宁笑道:“这是怎么?这么多年的姐妹可是认不得了?瞧瞧你这副人生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自己好可怜,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你就这么冷淡的对我。” 于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说道:“好了,别贫嘴了跟我进来罢,家里的乳娘出去有事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孩子。不是听说你往后都要住在京城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回来?难不成是人太没出息?” 钱云真是被她这么一句话给激的哭笑不得,无奈道:“说的你好像很不想见我一样,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你还是得跟我好好的说说,又什么得罪的地方你记得跟我说,我就是为了我的儿媳也得听着。” 于宁一听这话就顿时来了脾气:“我可是说过了,反正我家女儿不会和你结亲家,你们是身份尊贵的人家,可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能够攀附的,你要是再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我可真的撵人了。” 周良从屋里出来,听到于宁的话,无奈地摇摇头,赶忙说道:“阿宁,你别胡说八道,她别谁都惦记你,不过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钱云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相信的,你放心我现在练就了很强的本事,哪怕她就是过来打我两巴掌我也不会记恨她,谁让我最难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好姐妹呢?我这辈子遇到的最真的人就是于宁。” 于宁脸上这才笑出来,戳着钱云的额头笑道:“这话我还待见听,我还以为你身份尊贵了,就连我们都不认了呢?要真是那样,我可就真的伤心难过了,往后也不愿意理会你了,所幸你还是以前的那个钱云。” 钱云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将来不管怎么变,我都不会将你隔绝在我的世界外,我不会管任何人的事情,只要你找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 于宁笑着摇摇头:“我和阿良才不会给你添那种乱子,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你知道了吗?放心,除了我女儿,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计较。” 钱云忍不住笑道:“你还别说,我现在就是惦记你的闺女,我在晋州城要待很长的一段时间,往后就让朱曦和你家姑娘一起玩,你说这情意总是打小培养才好,不过你不能将我的孩子给撵走,小孩子哪有什么错不是吗?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直接找我发火就是了。” 于宁更是无奈了,对着这个没脸没皮的还有什么好说呢?算了随她去就是了,进了屋子看着还在睡觉的女儿脸上一片温柔,真是她的心肝。只是谁知道将来会遇上那么糟心的事情,被那个霸道又劝不住的男子给纠缠不休。 每一次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钱云的孩子给弄的给伤心不已,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因为那个时候的钱云已经管不住这个孩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钱云在晋州城的日子倒是越发的好过了,就算外面还有些不死心的人想钻空子进来拜访却是连大门都进不得,任是他们怎么求都没得到半点应答,原本信心满满的人硬是被这个钱云给折腾的叹息连连。 钱云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如果不忙了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到于宁家蹭吃蹭喝,看着两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玩耍再一处,心里更是美的很,总算是全了青梅竹马的名声,等将来这两个孩子更加顺理成章。 于宁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拒绝都难改这个死丫头心里的主意,没有办法只得随着她去,想着等孩子长大了自然会听自己这个当娘的话,不过看着朱曦那白白胖胖很是可人的样子,自己的心里都是喜欢的很。这个孩子像了钱云生得很是漂亮,只是小小年纪身上就能感觉到不同于常人的气质,这般尊贵的人,怎么想都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攀附上的。 而钱云却不这么想,她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说:“这世上的事情总得有人做才成,你看我不就是个例子吗?如果把这个好运气传给你的女儿该是多好?你说呢?你放心,往后的事情只要我能使得上力气总会帮着你们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想了,钱家闹成这个样子,虽然我最痛恨的人还没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可是也许是身边有了太多想要守护的人,我终究是被这好日子给击溃了,所以才变得仇恨都没有以前那么的浓烈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感觉,等这边的事情全部解决之后,我一门心思就是将外公交给我的生意给打理好,将我的孩子给照顾好,这样我就知足了。” 于宁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难过?老天爷真是太亏待你了,让你遇上这样的家人,其实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去攀附权贵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我面前摆着,你说我能忍心看着我的女儿活的不痛快吗?就算是你钱云的儿子,可是谁能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有一天你再也管制不住他要怎么办?我的女儿要是收了委屈,我要去哪儿说理去?你们是在天上的人,而我们不过是个寻常的小百姓,就算你顾着咱们两人之间的情分,可是别的人会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吗?肯定不会的,其实我拒绝你也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人之间的姐妹情分,最难的时候都一起过来了,如果最后因为孩子们的事情闹得反目,与你与我都是最为难过的事情,你说呢?” 钱云听过也只是叹了口气,可是心里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既然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让他照着我的意思来长大,我相信他是个懂事懂分寸的孩子,所以这些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日子还长的很,我们往后慢慢看着就是了,更何况有你这个准丈母娘在,他要是有什么不规矩或是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照样可以说出来或者数落他,这样还不成吗?你也别太僵着了,我知道这个世上这样的人真的算不得少,可是凡事总是有例外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我的儿子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你总信得过我把?” 于宁实在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这个钱云竟然变得这么固执,真是不管她费多大的力气都说不通,心里总是惦记着她的那套歪理,她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和她说这个,毕竟一切事情还是得等着孩子长大了才好说,现在早早的定下结论能有什么好?很快就话题转到别的上面去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说起了邓元才,钱云听着脸上的笑容没变,就像是听着也不过是陌生人的事情一样。 “我也算是看着你和邓元才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你们最后走到这一步真是让我觉得唏嘘不已。不过像他那样的人能够早点离开也好,他现在也是当了爹的人了,那位夫人倒是个好性子,只是不招邓夫人的待见,时常在外人面前就被数落,说起来也是可怜的很,我们这些外人都看不进去,你说你没嫁进他们家也是好的,不然谁知道你面对的也是不是这样的生活,当真是作践人啊,你说那萧晚的爹娘要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的委屈心里能不难受吗?可是也是怪他们,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借着邓家的权利谋自己的私心,他们这位女儿也就不用过这么难受的日子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私心和苛求那些不该的的东西造成的,谁也怪不得。” 钱云点头道:“特别是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晋州城有时候会觉得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真是让人觉得难过,有时候会很怀念当初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不管家里的那些人怎么看待我有事怎么对我,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我想做的事情,现在看着是有了什么所谓的身份,却是半点都由不得自己了,成天所要在意的东西也跟着多了起来,不说别的,整个人都围着朱照转了,生怕给他招惹半点麻烦,总是要逼着自己去做很多不喜欢的事情,可是没办法,谁让心里装了那个人呢?所以这一切就是在怎么不喜欢,也得照着人家的规矩一直往前走,这真的是苦在心里,脸上却不能表现出半点异样,不然挑错的人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随时等着招你的麻烦。那种地方当真是外人看着风光,骨子里却是最为可怕阴冷的地儿,不过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的,绝对不会在这么下去的。” 于宁突然来了兴致,笑道:“既然这样,你倒不妨和我说说这皇宫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我们这辈子都进不去的人可是十分好奇的,你那位婆母可是好像与?皇贵妃啊,她对着你这么个儿媳妇心里肯定不高兴罢?你说你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却把她的儿子给拿捏的死死的,换做谁能高兴,就是我也觉得你配不上人家的儿子。” 钱云笑着拍打了下她的胳膊,笑道:“你说的那是,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是这样的,朱照为了我可真的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他心里其实很希望能够和他的母亲亲近,可是现在为了我总是和人家剑拔弩张,我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你说他对我的这份心我怎么能够辜负呢?我当初也不是没有和他说过,让他算了罢,其实为了我这样的身份去惹得众怒,真是不划算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就要按着自己的心思做,你不知道当初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跟有只鼓不停地在敲打,我真的想要让他收手,只是没想到那边会松口。” 于宁点了点头,看着两个玩的累了的孩子就这么靠在一起睡着了,嘴角的笑容也越发深起来,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就将时间定格在这里就好了,因为这样往后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就不会跟着过来,一直这么单纯无害的日子真的是人一辈子里最快乐的事情了。可是谁知道事情往往总是天算不如人算,不管多么努力的避免总是会发生的。 “不管怎样,六皇子心里装着你,这就是极为难的的事情了,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婆母,哪怕人家身份高贵,你还是费劲力气去讨好,毕竟也是一家人了,咱们的日子总得熬,只有熬到她彻底的接受我们了这才算完,不然这辈子都别想着消停。就说前阵子咱们城里发生的一件事罢,那位小姐也是深受夫婿的疼爱,可以说是事事都顺着她了,但是就是婆母看不惯总想着给她立规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她让一步这一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这人不行啊,非得要伦个高低长短,将她的夫婿架在中间可真是里外都不是人,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本以为这事情就算完了,谁知道这人第二天还是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要闹个没玩没了,谁知道这可真是把她这个夫婿给逼得很了,没有办法直接二话不说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怪罪在了这位小姐身上,说她不知道疼惜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向着自己想一想,她和自己的母亲当成仇人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这个人就没想着和自己好好的过日子,唯恐这天下不乱一样,在外面的事情本就是忙得一塌糊涂,还时常跑回来忙着处理家里的破事,这让人难受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那小姐从没有想到疼她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说反省自己身上的问题,反而是跟着自己的相公大吵起来,你说这可不是雪上加霜吗?愣是把她的夫婿都惹怒了,话赶话的直接说出了要休妻的话。一时闹得谁都不得消停,到现在还僵硬着呢,我倒是听人说她相公现在没法子,整天心烦不已连家都不像回了,一来二回的竟是和青楼里的姑娘给好上了,你说这不是得不偿失吗?其实只要她能低个头认个错,事情压根没有这么复杂,毕竟两口子过日子,肯定是谁也要多疼惜着彼此的,你说她偏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大,外面的人笑话不说,就连自己的夫婿都不愿意和自己生活了,反而跟着外面的人勾搭在一处了。我们虽然痛恨男人花心,可是有时候还真是女人将他们逼成这样的。说到底还是得和婆母处好关系才成,不然这日子过得多遭罪啊。” 钱云对这话倒是认同的,也许这个女子只是觉得她的丈夫疼爱她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可是婆母也许是看着不成体统所以想要给她立规矩,不过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罢了,想让她能够体谅下自己的儿子,可是一来二去的不管怎么说怎么劝都是没办法,人听不进去,话说的急了就直接开吵了,所以能怎么样呢?到最后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唏嘘不已。那个女子就算悔悟了,只怕回到家中时再也不能恢复到当初了,毕竟男人离开的心已经是回不来了,也许到最后只能分道扬镳了。 “这人过日子也看自己是不是聪明,不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糕,确实是图什么呢?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听着记在心里了,虽然这位皇贵妃很看不上我这个儿媳,不过我确实半点没落下的,时常让人淘些新奇的宝贝往宫里送,次次大出血,见了她也是恭敬的很,绝对不让她对着朱照的面跳出我的半点不是,我还是头一回觉得做人怎么就这么累呢?可是没办法,就算再累,我也得撑下去,就算不为我自己,也得为着我的儿子想,你说是么。在这皇宫里,不能出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有的刚出生就被害死了,我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很可怕,可是为了我的儿子,我得想办法在当中立足,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儿子。” 于宁无奈地叹息一声:“所以说这富贵人家不管是从天上还是到地上,总是不得消停的,你说这样闹心的日子,我做什么非得要赶着往上凑呢?钱云,走到那条路上,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了,如果你的那位六皇子做到那至尊的位置上,他要充实后宫,你要怎么办?就算你一直荣宠不衰,你的儿子成为了这天下的储君,你觉得倒了那个时候这些事情还是由你说了算吗?你我知道肯定不可能的。而且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而不是非要和别的女人去抢夺,这样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不管是谁来说,我自己的肉我心疼。除非你能保证你的儿子这辈子只爱我的女儿,不被任何别的女人所吸引,你觉得可能吗?我知道你不会怪我说话难听,可是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应该好好想一想的,你说呢?” 钱云没想到于宁会自己把这种话题重新绕回来,无奈之下觉得事情确实还真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站在那个位置上会不会也坐上那个位置,她就算想要让自己的孩子继承了柳家的生意,可是到最后自己的信誓旦旦居然变成了无力的一笑。 而朱照此时开始忙碌起来了,皇上像是有意锻炼他一样,明明很难的像他这样才接触不久的人肯定办不成的事情,却还是下了死命令,不管他想什么法子都得将这件事情给办了。 朱祥在听到审讯有人力保的贪腐大臣王文德时,脸上的笑也顿时凝固下来,无力地笑笑:“这确实是个难题,他背后不知道牵扯着怎样的势力,如果你要是不小心真泛出什么来,说不定有人急得跳脚还会真要了你的命。他身后的人可不容小觑,你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成。” 朱照抿嘴笑道:“你说我就是不小心也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皇上他诚心想要不让我松口气,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得提着口气继续往前奔?要是跑的慢了,说不定还得挨罚呐。” 朱祥原本紧绷着的面容顿时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忍不住说道:“你呀,可真是个活宝,我也只希望你自己能多长点心眼,有些东西能避开就避开,凡事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只有把自己的命给保下来才能有机会去找到线索。我在这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摸到了些门道,虽说没办了几件大案,不过该注意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如今正好来告诉你,也省得你不小心撞到不该撞的地方去。” 朱照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可算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干活,不管我要做什么都被人给盯着,也许只要一步走错路,只怕那些人都要反扑过来。不瞒二哥,那天我去三哥府上喝酒,临走的时候,他非得让我带个人走,道理说的冠冕堂皇,非说是什么让我改了专宠一个人的念头,你说我能有什么法子?人家一个劲地往我身边塞,我能傻不愣登的一直说不要?这不是专门给人难堪吗?我这不就带回来了?我让她做些闲杂活,反正往后不管做什么都得留心点,要是她真是三哥派来的探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从梦中给要了命。说到底,我倒是觉得谁都比不得我家钱云,多好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给我着想,哪能让我经历这么胆战心惊的事情?她要是再京城的话,我的苦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我就让她盯着看我们两口子恩爱,向来三哥会气得脸都红了。” 朱祥一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就忍不住闪现出那个人的身影来,前两天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走,突然看到恒晟和晴雨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而晴雨的一双手小心地护着腹部,那微微隆起的样子看得出是怀了身孕了,她和别的男人恩爱有加,让他看着真是十分的刺眼,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他就算再嫉妒在很,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而恒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二皇子,眉头微微攒起,看了晴雨一眼,还是上前来行礼,其实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反而更让人觉得绝望。晴雨一直站在恒晟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那丰润的脸上白里透红,想来这些日子过得甚是好。 朱祥看了一眼,最后也不过是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他心里的疼痛也许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动,而且她更加的不想懂也不愿意懂,真是让人伤心不已又难堪不已。 晴雨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猛地发现心里居然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有种淡淡的难过横在心头,当初他是多么的意气奋发,可是现在呢?仿佛就像是一只困兽,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斗志,让人觉德他这辈子也许就是这样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好运气。 恒晟不明所以,看着晴雨一直盯着远去的背影,吃味道:“你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觉得惋惜?晴雨,我不会让你想一个和你无关的人,我不允许,而你也不能。” 晴雨忍不住笑道:“如果我要是愿意他,当初就不会拒绝了,何必费这个功夫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其实也有点可怜,高高在上却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哪像个皇子?也许这就是老天重新给他定下的结局,谁也怪不得也怨不得。好了,我们回家罢,我走了这么久腿都有点酸了。” 恒晟想了想还是蹲下身子来说:“也没几步远,你趴在我身上我背你回去,不过你得小心些,可千万别压倒了肚子了,知道了吗?” 晴雨对这般温柔的恒晟真是喜爱的很,有谁能想到,就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这个男人成为了能够让她支撑下去的全部力量,她抓着他的衣服摇摇头娇羞道:“不必了,我想和你一起走回去,我喜欢和你走在一起的感觉,而且离家又不远了,我们也可以再街上买些好的吃食,正好回去给爹做下酒菜。” 恒晟的父亲是个好人,并不曾嫌弃过晴雨低微的出身,在得知她怀孕的时候更是高兴不已,当下便去祠堂看着婆母的牌位,念念叨叨了许久,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感激,不孝顺呢? 恒晟想起爹来嘴角也是带着笑:“六皇子再这么忙的时候,还让我在家中陪伴着你,我心里真是觉得过意不去,等你的身子稳定下来,我这就到他跟前去,看看有什么事能做,这样我心里也能跟着高兴些。” 晴雨点点头道:“他们是我们的恩人,自然得好好地伺候着,明儿你就去罢,家里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府中的采买自有人操心,他们买的也不过是寻常常用的东西,恒晟又买了些卤肉和一坛酒,现在爹的心思完全不在公事上了,一有空就跑去和旧友说什么自己也是要当祖父的人了,本就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事情,可看他脸上的那股得意劲儿真是让人看着哭笑不得。 晴雨又去布庄里扯了两块料子,笑着说:“现在这天气别看着冷,用不了多久天气就暖和了,趁着现在还做的动,我给你和爹缝两件春天穿的袍子,也免得到时候匆匆忙忙的,没个穿的可怎么好?那可真是我的错处了。” 恒晟高兴地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无不感叹地说:“当真是我的福气啊,我打小进宫,除了我爹会问我一句过的好不好,从未收到过人亲手缝的衣裳,我现在真是满足的很,我也怕你在家里没什么意思,你可以做,但是咱们说好,可不能因为做这些事情而累坏了你的身体,不然可别怪我没收了,让你成天在家里坐着,什么都不许做。” 晴雨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别说这种话,说的我的心里怪难受的,你别当我是什么尊贵软弱的人,换做寻常人家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觉得我比谁的命都好,别人就是挺着大肚子都得下地去干活,比起人家来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适当的动动是好的,我看小姐坏身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恒晟对她的牙尖嘴利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点头说道:“反正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我不管你想什么,只要累了你就必须停下来,知道了吗?我这几天不在你的身边,什么事都顾不上,所以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晴雨怎么忍心让他担心?而且在外面办差,有时候会在刀剑无眼中拼搏,她不能让他分了心而伤到自己,所以她会分外地保护好自己,让他不要惦记。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恒父看着回来的两个人笑着招手道:“天气这么冷,还出去做什么?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说不听呢?诚心想要让我这个老头子担心是把?真是该打。” 恒晟咧嘴笑道:“要是春天那会儿就好,也好出去散散心,不必被关在屋子里枯燥的很,趁着这两天得功夫我就陪着她多转转,等正儿八经地忙起来只怕没这等时间了,不管怎样六皇子对我恩重如山,他现在手里有这棘手的事情,我就是帮不上忙,哪怕就是跑跑腿也成啊。” 恒父对这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这确实是这个理,当男人的更应该要有感恩戴德之心,虽然他现在不求儿子能有什么大出息,不过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得把自己该做的事情给做好,那些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做派还真是不能做自家人。 晴雨笑着看着父子两说着家常的闲话,在进屋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外面的风景,就算不是什么好天气,可在她眼睛里却是难得的好风景,也许真的是心里舒坦了,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会再心里停留。 这几天朱照的应酬一直不断,但是他自从身边有了若初之后就再没有出去过了,别人只当他贪恋美色,这会儿在温柔乡里出不来,那些人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将自己备着的美人给提早送出去,也不必这会儿落了下风,顿时又急又恼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朱照得到这样意外的收获,连带着阴测测地心情都变得开朗起来,这可真是好,也省得自己跟着这些人闹心,天天在自己的耳边说些不着调的话,好像他活该就是给这些人来收拾烂摊子的,真是让人觉得烦躁又无奈,他们自己的私心凭什么要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一个一个的各怀鬼胎,这样的人若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所以朱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这位六弟坐在窗前悠闲地抿着酒,看到他进来还笑着问:“二哥也来点?我从别地得来的好东西,这味道可真是香的很,一般地儿只怕不好寻这东西。皇宫里倒是有些珍酿,可那都是父皇的,就算我想惦记,也没那个胆子啊,倒不是没想过从里面投点出来,只是要是给人抓到了,我这脸面要往哪儿搁。这是钱云托人从别的地找来,为没多少,你要是不赶紧的,只怕是要全进我的肚子里了。” 朱祥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小子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思喝酒,父皇交代给你的案子可理出眉目了?外面的人可都传着说你对三弟送你的那个姑娘情有独钟,要说这京城和晋州城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这一来一往的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刮过去了,要是给你家那位知道了,我怕真你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要是后院不相信你起了火可怎么办?” 朱照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钱云可不是一般的人,你别跟着外面的人起哄挑拨我们两口子之间的关系,我相信她会相信我的,谁也别想横插/入我们两口子之间,要是谁敢在当中捣乱可别怪我饶不了他。” 朱祥接过朱照给自己倒好的酒,嘴角紧抿着笑道:“你有你的心思,我倒是羡慕你们两口子,在咱们这些兄弟里面我瞅着你是日子过得最得意的了,前几天和别的兄弟说起来都说是想要像你这样找个真心待见的这样自己往后的日子也不会更加难过。你也知道别宫的娘娘为了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攀附上得力的权臣,不停地在这些世家小姐里物色,外面的那些人更是猴精的很,你以为你这个做娘娘的放低身段,他们就能买你的账?可真是痴人说梦,这些人也要看你这个儿子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将来有没有机会坐在那个位置上,如果有这才考虑,如果没有他们也有自己的法子来应付你,说句什么孩子打小就定了亲,或者说是做不了孩子的主,可是一旦有个合适的人出现,你看他们跑的不比谁快?当真是让人心寒的,在表面说是咱们皇家人的家臣,是条狗,可你看着一遇到事情的时候,真是当即就变了脸,这狗可不是能逗弄的,他们翻脸的时候是会咬人的,你说怕不怕。” 朱照抿嘴笑了笑说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从没想过什么要倚仗着谁的权势留在京城,这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我离开这里也许日子好过的很,瞧着可不是这样?我无比地庆幸让我去了晋州城,不然我怕是这被子都不能遇到这样能勾着我心魂的人了,如果她要是真的嫁给了那个人我只怕是要毁的痛断肝肠,我有时候在想这些事情也许是老天爷特地安排好的不然也不能就这样的巧,让我在那个时候遇到她,每每想起来,我这心里就是一阵暖。比起这些劳什子权势,我觉得她才是我命里的贵人,你看自打我和她在一起后,我的日子是不是越来越好过了?这说明她旺夫啊。” 朱祥听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弟弟可真是魔怔了,居然这么夸赞自己的媳妇,不过这点倒是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朱照确实是在取过钱云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好像老天偏爱他偏爱的紧,想到这里无不吃味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惜我这个做哥哥的贵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好不容易寻着一个却不是自己的,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当真是让人心里不舒坦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身段妖娆,一张漂亮无比的脸,穿着很是素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让人看着很是舒服,她虽没有见过二皇子,却是无比懂规矩的,福了福身,笑道:“主子空腹喝酒当心伤身,若初给主子炒了两个小菜,您尝尝看味道,也垫补点,免得亏待了自己的胃。” 朱祥忍不住笑道:“老三给你的还是这么个通透知冷热的?你这艳福不浅啊,那一个本就是难得一见的极品,这回倒是好,温婉可人,把你这个小子放在心上的,让我这个哥哥可真是羡慕的紧。” 朱照摆摆手让若初下去,待人走远了才训斥道:“我方才是给你留着几分脸面,你说这样的话就是觉得天下不乱你心里不安生是把?要是被我家那位给知道了,你也不想想我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了吗?亏得你还是我的亲兄弟,这么胡说八道,要是真让她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你这不是要坑害死我吗?” 朱祥用筷子漫不经心地吃菜,听到他这些话,笑着摇摇头:“你看你,说你聪明你还是个傻的,你真是看不出来?不过也是当局者迷,人家看你的眼神那叫个温柔似水,说是心里不图你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你好好地看着罢,你自己觉得没什么事的,说不定人家不会饶了你,哥哥这双眼睛可不是摆设,绝对不会看错的,你且看着罢。” 朱照的眉头攒起来,举起酒杯一口闷下去,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放心吧,就算现在逼不得已得让她在我的身边待着,但是我不会给她任何的希望,等事情过去了我会想别的法子,将她安置道她该去的地方。我的心狠小,这辈子也只能装得下一个钱云了,她给我生了儿子,又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怎么可能会由着自己的胡来?有话说的好,能同你共患难的才是值得你和她过一辈子的,可你看现在还不是这样?我算是想明白了,谁也别想在当中闹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朱祥点点头:“你心里明白当中的意思这就好,我倒是觉得你应该事先和你的那位娘子好好的说说,毕竟这些事情谁能说得准,女人吃起飞醋来的时候那是绝对能把你的性命都给要了的,所以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要是当中真的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故来,我只怕你是会后悔的,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备着啊。我现在倒是把什么东西都看得透彻,可是我却是连一个能把所有好都给她的人都找不到,你说这不是老天爷的捉弄?人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得久了,老天总会给你一些你想不到的事情来膈应你。” 朱照看着自己的这位哥哥,心里的愧疚更加的深,眼眸低垂,手指敲着桌面:“二哥也别想着那谁了,也许是你们之间没有那个缘分,如果能忘记的话就忘记了把,我不想看着你总是沉浸在那段过往中,这天底下的好女子多了去,你总会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二哥,如果你想往上面走,那么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这样的人了,因为她们往往身份低微,真的帮不到你什么的,她们就是寻常的女子,想要的不过是个安稳的生活,让咱们一直疼宠的人,她们可以很轻易的走近你的心里,可是她们还是倔强的,如果哪天你的世界里不再需要她们的存在了,没有她们的位置了,也许她们会狠心的离开。其实说起来,我最近一直总觉得很忐忑,因为我到现在还觉得钱云就像天上飘着的风筝,而我不过是那根随时可能断了的线,我怕有一天我会拿不住她的方向,如果来个方向大反转,我们就此分别,你说我要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所以我现在总是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只想着她不要一个不高兴,将我给丢开。也许这就是不同罢,我的心里装得最重的还是这个女人,她对我来说是全部,就算拥有再多的东西她不在我旁边陪伴着我都觉得索然无味。其实不瞒皇兄,我总怕我拿捏不住她,在晋州城她又太多的过往和记忆,所以我现在就在等,只想用自己的法子牵绊住她的脚步,让她能够安心陪在我的身边。” 朱祥一口一口地吃着,心里赞叹,这个丫头的手艺倒是很不错,让人觉得自己的嘴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了,听到朱照这么说,认真地问道:“你想的是什么法子?让我也听听,说不定将来我就真的遇到这么个人,也许还能用得上你这个法子呢。” 朱照突然眯起眼笑得像个十分可爱的孩子,点点头说道:“再怀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总舍不得把?我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牵绊住她不要动别的念头,所以你别看我现在在这好好的坐着,我的这心里现在可跟是撞了邪似的七上八下不得消停,你说这要是没怀上,我可不得还得往过跑?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多待阵子,这些像找我麻烦的让他们可劲的闹罢,我才不乐意搭理他们。” 他的话音才落,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气喘吁吁地,手里举着一封从晋州城来的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殿下,是从晋州来的信。” 朱照二话不说接过来,只是再拆开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迟疑,紧张地像是再等待什么大的赏赐似的,踌躇一阵这才打开,原本紧绷的脸在看到后面的时候顿时眉开眼笑,指着送信的人说:“你这趟差办的好,爷得好好的赏,去外面找管家让他给你安排去。” 屋子里重新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眯着眼笑道:“这叫什么?老天爷庇护啊,你看我想什么就给我送什么来,我这辈子的好运气真是”说着神秘兮兮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道:“真的怀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就是她在信里狠狠地骂了我一通,说我耽误她的事情,我才管不得那么多,她不在晋州城给我回来才好,我就不乐意她去那地方去,我的大小子就在那里生的,这二姑娘要是也在那里生下来,我看往后我们干脆搬家到晋州城去算了。” 朱祥突然觉得这个六弟要是耍起嘴皮子来也是让人无奈的很,你分明羡慕嫉妒恨,可是又没办法说什么只得跟着他高兴,这么多年的兄弟,其实看着他受了很多的委屈和苦难,现在能够得到这样的快乐,说实话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真的替他高兴,同时也觉得他和自己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也许不能在这么坚持下去了,也许他是时候想明白了,去重新找一个人然后过这种全心全意相爱的日子,可是想到自己身后的那一堆烂摊子,心里顿时划过一抹无奈,还能有那样的日子吗?其实他知道女人自私起来是相当可怕的,他们只想要自己的男人眼睛里只能装着他们,不能有别的东西存在,可看看他,身后还有一个李家的女儿,而且他现在的名声想来已经抽的很了,还有谁能够喜欢上这样的自己?他厌恶那些只盯着他身份的人,要想找一个完全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该是多么的难,可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会更加的渴望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我真是羡慕你,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遇到一个能够真心喜欢我的人了,想来就觉得这事何尝不是老天爷给的惩罚?你说当初总觉得自己可以站在全天下最高的地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放不进眼里,谁知道现在却是变成这个样子,真是报应,你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狗都嫌,外面的那些大臣当初是怎么巴结我的?现在这些个混账东西倒是现实的很,连我的账都不买了,我心里头真是窝了满满的火,恨不得将那帮孙子给全都撵到北疆去做苦力去。” 朱照笑着拍拍二哥的肩膀:“你现在能放下想要别的东西这已经是很难得了,现在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你从过往中走出来,你的眼睛才能看到别的东西,这样才能够遇到你想看到的人,你说呢?我打定主意,这两天我就动身去晋州城,头三个月可得小心着,当初我离开那么久,都没能好好的陪伴在她身边,现在我却是想明白了,不管肩膀上压着多重的胆子,如果只顾着他们,那些自己的生命里不知道得有多少遗憾,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我绝不能允许他们在发生一次,所以这次哪怕就是皇上之罪,我也得回去看我的媳妇和女儿去。” 让朱祥没想到的事情是这人前脚跟他说,后脚就真的跑到皇上面前去说,等第二天满面红光的准备走的时候还和他打了声招呼,那嘴角的笑真是让人觉得自己都被带动了,他突然对未来那个人也有了些许渴望,可是他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她会不会在意自己的生命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如果那个女人趁着自己不再的时候刁难,她要怎么办?后宅里不得安宁这是谁也不乐意看到的,看来以后他真的只有将那个人待在身边才能保证她的生命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朱祥这么想着,才从外面游荡回到寝宫,就见到在母后身边伺候的公公一脸紧张地往外面张望,看到自己的时候,抿着嘴笑着迎过来说:“二殿下,娘娘等您许久了,您还是快些和奴才去宫里觐见罢。” 朱祥实在想不出来母后会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他疑惑的跟着太监往前走,这个太监也真是个人精,不管他怎么问都是半句实话都没有,让他没办法,只得笑着说道:“你要是敢做什么坑害本皇子的事情,到时候你的脑袋可就不在你的脖子上了,听懂了吗?” 那太监笑着说:“那哪能呢?奴才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您放心保管是好事,兴许看到了人你您就能想到这人是谁了,这么多年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朱祥半信半疑地跟着太监走进去,只见最近浓眉紧锁的母后难得的笑容温柔,拉着一个身段娇小的女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女子身穿粉紫色衣裙,一头如瀑乌垂落,随着她的笑而颤动,甩来甩去的让人看着心头一动,他觉得自己是疯了,看着一个人的背影就生出乱七八糟的念头,想来是在朱照那里待的久了生了刺激,苦笑地抚摸着额头走进去,笑着行礼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忘了罢,这么多年不见,小时候你们还是经常玩在一处的,那个时候你个小丫头皮的很,不管你爹娘和本宫怎么叫你,你总是要跟在你祥表哥的身后拧着眉头说不,也不知道像了谁这么的倔强。倒是后来跟着你爹去往江南任职,眨眼的功夫已经有块十年没见了,昔日的小丫头也已经长成了这般的好模样,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时间如流水,你就是想不服气都不行。本宫也老了,现在只想着你祥哥哥能过的好,我这心也就能放下来了。” 朱祥细细地打量了两眼,看着眼前温柔妩媚的女子想了许久才会想起来,惊讶道:“难不成这是拂晓表妹?一眨眼的功夫,你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丫头了,真是神奇的很。” 拂晓娇羞不已地低着头,抿嘴笑道:“让二皇子见笑了,小时候什么都不懂,才会做那般没规矩的事情,这等糗事还请您忘了才好。” 皇后摆摆手说道:“都是一家人别这么生分,怪让人别扭的,本宫现在看着你们就觉得这一辈子图个什么,还不就是你们这些个小的能平安快活?” 朱祥在拂晓的对面坐下来,看着这个落落大方的表妹,心里一阵触动,总归是在美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这丫头眼底深处藏着的感情让他不能忽视,嘴角民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拂晓犹记得自己小时候总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脸上带着最为温柔欢快的笑容,在她年幼的心中再也没有谁能比得过他,他是最好最温柔的人,就算她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其他的人都会笑话甚至打她,但是他总是拍着自己的肩膀安抚着她,所以再很小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等自己长大了要嫁给他,要一辈子都陪伴在他的身边,可是等到真的长大了,才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隔了天南海北,这辈子都难以触及,她伤心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她的心总是向着京城的方向,一年又一年,不管希望有多大到最后失望像是一阵风一样席卷而来,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爹突然接到了回京城的调令,那个时候她心底熄灭的火猛然升腾起来,爹娘担忧地看着她说:“孩子,你和皇子殿下的身份不相配,咱们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的过咱们普通人的日子罢,不要想那些不该你想的事情,因为最后如果得不到,你会更加的失望,所以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做,最为难过的还是我和你娘,你就当可怜我们两个老的可成?我们身边现在只有你一个姑娘,如果你进去充满争斗的宫廷中,这辈子再难见你一面,你这不是诚心不让我们老两口好活吗?” 拂晓清楚地记着当时的自己已经被满满的欣喜所充满,她又哭又笑地恳求着爹娘:“我不求别的,我只想要能够再见他一面,看他过得好不好,长成什么模样了,能跟他说说话我就知足了。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动不该是我能动的念头的,我知道这样是不自量力,可是他在我的心头困扰了这么多年,我没有办法带着遗憾让自己就这么将日子过下去,我真的不忍心,就当是圆我的一次梦,爹娘,我求您们了。” 她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的脑海中在想起自己来的时候能有个好的印象,是漂亮动人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其实她的心很小,爹娘所在意的事情已经在她的脑海里闪现过千百遍了,所以爱上这么一个人将要承受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在没有人能比她自己更清楚。所以她在自己的心里设置了一条线,随时叮嘱着自己不要越过去,不管生什么事情。 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能忽视的,而且朱祥就要成亲了,她就算再差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横加入别人的感情中,那样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且只会让别人看低自己,她再怎么卑微的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能折损了自己的自尊。 拂晓察觉到自己太过走神,正巧对上对面投来的打量的视线,大方的笑了笑转过头和皇后娘娘说这几年在江南所遇到的趣事,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会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让人不知不觉地就被吸了魂魄。 “虽然去江南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对京城的记忆还是深切的,不过毕竟再那里生活了十多年,当真是我的第二个家了,很多习惯都照着那边的来,刚回了京城觉得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自在,做不好,最近也不敢和别家的小姐去玩耍,生怕自己不小心做出什么让人笑的事情来,到时候得多尴尬啊。没想到皇后娘娘还记着拂晓,拂晓真是感激不尽。” 皇后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孩子身上的灵巧劲儿,你爹娘在你进宫的时候还和本宫身边的奴才说让照顾你,生怕你做了什么唐突的事情,当时本宫听了就觉得好笑不已,你们总归是本宫的娘家人,本宫再怎么使性子还能作道你们头上?更何况你这孩子这般懂事贴心,他们真是多虑了,我很喜欢你,你往后不要顾及什么,得空了就来宫里看看,也好陪陪本宫解解闷儿。” 拂晓笑着答应了,她此时真的觉得慌乱不已,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二皇子总是一脸打量的盯着自己,让她又羞又臊得慌,实在受不得了,她转过头对上朱祥的视线,笑盈盈地问道:“可是拂晓身上有什么不妥?您这般盯着我,让我心里着实不安。” 朱祥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忍不住笑道:“不过是没想到那般小年纪的人,转眼间就生得这般漂亮了罢了,你可别乱想,要是得罪了你只怕母后会将所有的事情怪罪在我的头上,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十分不喜欢读书习字,现在可是好些了?” 拂晓尴尬地低着头,娇羞道:“以前光顾着跟在二皇子身后玩了,到了江南之后身边没有玩伴,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慢慢的翻阅起书本来,没想到竟是阴差阳错地看了进去,这么多年也算积累颇丰,劳二皇子挂念了。” 皇后看着眼前这两个模样顶顶好的孩子,嘴角的笑意更深,拂晓的心思她怎么能看不明白?都是过来人,而且她也十分地中意这个孩子,所以更愿意他们相处,当即开口说道:“你们年纪相仿,想来有很多的话要说,我这无趣的人也不留你们了,朱祥,你带着拂晓去逛逛园子,好好的陪陪她。” 拂晓这个时候真的有些紧张,她真怕自己的不得体惹怒了这位皇子殿下,走出去后倒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也不看,她的小心思被朱祥收入眼底,忍不住笑道:“你这般拘谨着做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若是被我母后知道我将你吓成这个样子,只怕是我有得好受。你就当是我们小时候那样,没有什么身份的悬殊,只管快乐的玩在一处,现在想起来,如果要是能一直长不大该多好,身边就不会生那么多让人为难的事情。” 拂晓倒是听得明白他在说什么,犹豫了一阵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可心里只想着和他近一点,想要安慰他,让他别那么的伤心,所以还是开口道:“我知道殿下是因为和李家小姐的亲事不舒坦罢,我觉得这也没错,兴许是老天爷给你们的缘分呐,偏是成天的记挂在心上倒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开开心心的去接受,兴许还会有别的收获。我在江南看到那边的人不管日子是好还是坏,他们从不亏待自己,成天乐呵呵的,就像是再难的日子都能过得幸福,想来还是人得把心放宽了,不要惦记那些没用的东西,这样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朱祥确实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不肯忘却,就像是一道越不过去的沟,他明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一点破绽可寻,所以他的心里堆积着越的痛苦和难过,还有想要作的脾气,却次次强压下去,不管怎样都不能更好地泄出来,对他来说当真是世界上最为难过的折磨了。 他笑道:“你还想说什么只管说罢,我不会怪罪你的,更何况这种事情既然生了就是让人来说的,我再怎么能耐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不过我当真是不喜欢那个女人,想来我们这辈子注定要当一对冤家了。这皇家的事常常是由不得我们自己的,所以就算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只能等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然后转到死,这辈子所有的痛苦也许就这么结束了。” 拂晓摇摇头笑道:“何必这么悲观?您年纪尚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呐,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要是给皇后娘娘听到了得多伤心啊,她身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全部的希望和倚仗都在你的身上。” 朱祥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圆润的脸颊鼓起来,像是很是不满,笑道:“倒是说说你罢,你今年也有十五了罢?也该是婚配的年纪了,可是寻到了合适的人家?女子最好的年华,还是不要只顾着家世寻个真心对你好的男子才好。” 拂晓先是怔了怔,而后低着头,抿嘴笑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此时有多么的苦涩,声音清清朗朗地说道:“我们一家人才回京城没多久,这么多年和京城的人都不认识,所以娘还没有帮我相看人家,待过阵子才好说这事。” 朱祥点了点头,看着外面枯败的一切,笑道:“这冬天真是无趣的很,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景儿,外面天冷,不如跟我去的寝宫喝杯热茶罢。也好说说这几年江南是什么样的,从长大之后就一直在皇宫里,最远也不过是去了一趟云南,有时候想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却不能自在畅游天下,当真是惋惜的很,说起来倒是十分羡慕我的那位皇叔,可以抛弃这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可惜,我真的是比不得他。” 拂晓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来的无奈和挫败,安慰道:“哥哥还是要把自己的心放开些,不要逼着自己去在意那些烦心的事情,也许稍微放一放,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货,您说呢?” 朱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这么说倒也是对的,我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想的通透,当真是惭愧的很。你喜欢什么吃食,我让宫人去给你备着,咱们是自小玩在一处的,既然你唤我一声哥哥说明你心里还是乐意亲近我的,所以往后也不要和我见外,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就是了,不要委屈着自己,我就是再谁面前摆架子断然也不能再你的面前摆,你说是吗?” 拂晓的心头一热,抿着嘴露出一抹让人觉得分外晃眼的笑来,点了点头,一缕碎随着她的动作而垂落下来,让人看着分外的动人,露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情来,朱祥的心突然被撞了一下,这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情让他觉得惊慌失措和无奈。 “多谢哥哥,我喜欢吃些甜而顺口的小点心。” 朱祥当即吩咐人去准备,还让人准备了不会醉人的甜酒,回头见拂晓的脸色有几分古怪,疑惑道:“怎么了?” 拂晓赶紧摇头说:“没事,哥哥平日里一般喜欢做什么?我回来京城也不知道找谁玩,而且这会儿天冷的厉害,我在南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穿的这般厚实臃肿,幸亏屋子里有地龙,不然我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了。” 朱祥嘴角的笑越加深,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娇俏美好,明媚的笑容更是一点一点将他脑海里的不平静和心里的痛苦苦涩给驱赶走了,这个女子像是天生有种让人不得不在意的魔力,这么轻易的就将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一颦一笑,小口微张他不能再放任自己就这么看下去了,这种不可控制的感觉像是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宫人做事情倒是麻利的很,很快就将东西送上来了,拂晓也已经放开了,不甚客气地抓着自己喜欢吃的糕点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而后眯着眼睛夸赞道:“宫里的点心真是好吃,甜而不腻,还有很浓郁的香气,真是让人都不舍得停下嘴来。” 朱祥好笑地看着她这般娇憨可爱的模样:“喜欢吃就多吃点,罢了,还是少吃点,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多备些,你好带回去吃。过不了多久就该吃午饭了,你要是吃多了到时候吃不下,母后还当你不喜欢皇宫里的吃食呢。好了,再喝点甜酒罢。” 拂晓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甜酒,对上朱祥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往嘴里灌,她有点不胜酒力,不过一杯就受不住了,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裂开嘴角笑道:“哥哥,这酒真不好喝,我的头真的晕乎乎的,你怎么还在动啊,你不能不动啊,我都看不清你现在哪里了。不行,你不能动,我得扶着你去。” 朱祥惊讶地瞪大了嘴,他从没想到这个出生在最喜欢饮酒的家族中却是唯一一个不胜酒力的人,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扯着嘴角看着遥遥晃晃来到自己身边的人,她的眼睛里泛着让人无法移目的水汽,而且被她藏在最深处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就在他还来不及回神的时候,她的脸突然在他的面前放大,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她说:“哥哥,你不知道,我那年多么不想离开,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不敢说,我娘说了,你是皇子,不是我能带走的人,在去江南的路上我很没出息地哭了好几天呢,眼睛都哭肿了,可是我娘就是不让我回去找你,如果我要是能把你带走该多好?你就能永远的陪伴在我身边了。可是大了之后,我才明白爹娘的意思,我们之间的身份悬殊,就算我当初念着说要嫁给你,而我却也没有那个资格,你是身份显赫的皇子,应该是天下间最美最尊贵的人配,我不过是个小官员家的孩子,就算我们家和皇后娘娘有几分交情,我也知道我高攀不起,其实我心里挺难过的。我告诉自己狠多次,只要见你一回,我就放心了,我就能让我娘帮我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心里头的执念再没有那么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朱祥无比惊讶地是这个丫头居然在醉酒之后就这么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给倒了出来,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和动人,那句“你喝醉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只感觉一方柔软轻轻地压在自己的唇角,而后不得章法地亲吻着自己,那笨拙地样子真是触及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这张脸无疑是漂亮的,桃花粉面,点缀着淡淡的妆,更将她显得漂亮动人,她还在笨拙地亲这自己,让他被蛊惑了,所以他伸手将这个女子用力地压想自己的胸膛,她迷茫地看着自己,朱祥笑道:“小傻瓜,我来教你。” 拂晓的脑袋现在是停止运作地,嘴唇微张,在他像是狂风暴雨压下来的时候才挣扎了两下,可是这个人霸道的让她没有办法多想什么,就这般半腿屈起,跪在他的身上任他亲吻着,很快就连自己的神识都被剥夺走了,整个人都像是呆住了,直到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她混沌的记忆才开始渐渐转醒,可是却也不过是半点清醒,等他放开口喃喃地质问:“去了哪里了?你为什么要亲我,你” 朱祥真是觉得这个丫头好玩的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直接说道:“分明是你先秦我的,转脸就不认账了,真是个小混蛋,你现在还是去睡会儿醒醒酒罢。”朱祥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床上的时候,笑着说道:“多谢你,让我心里的难过就这么消失了,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我得多么的难受,陷入了没有办法抽身的低谷中,连我自己都有些怕,生怕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救出自己来,也许你说的对,我应该把自己的心放大些,而不是总是活在过去的一切里折磨自己,这样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也许我的生命里和她本就没什么缘分,既然这样,我还执着什么?倒不如痛快的放手,你这个小丫头,喜欢我?”c 拂晓压根不知道朱祥在笑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个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像是小时候看到的那样,让人觉得很温暖很喜欢,她空荡荡的心刹那间就被填满了,让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能够再度看到他的笑容里不含着别的东西,就这样让人高兴和满足,这已经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恩赐了,所以她现在很满足,什么都能舍得下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起,等醒过来的时候才懊恼自己竟是做出这般失仪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的一切,脑海中一片空白,无奈地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好端端地回躺在陌生的地方?看着立在两边的宫装女子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居然在皇宫中就这么睡着了,当真是若是给外人知道了自己这般失体统,往后还怎么做人?连这点规矩都没有,可不是让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越想心里越酸,眼眶蓦地就红了。 伺候的宫女见她突然哭起来手足无措地劝道:“小姐别哭了,你方才醉酒之后二殿下让您在这里好好的歇一歇,这会儿正值用午饭的时候,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拂晓一听连皇后娘娘都在等着自己,而自己现在待的地方是二皇子的寝宫,醉酒前的那幕闯入脑海中,她无力地叹口气,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快些去见皇后娘娘才是,虽说往后也不定会再有机会来皇宫了,但是她也不想在皇后的眼中落一个坏的印象。 越靠近皇后的寝宫只觉得心里的苦涩越发重,每往上走一步她的脸色就越发难过,等到宫门口的时候才将脸上的所有表情给收敛了。可惜皇宫里不是丫头们能进来的,如果自己身边伺候的柳燕能进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了。 她刚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下首的二皇子,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好看的笑容,就这样充满兴味地盯着她,让她脸上一阵热,心里的难过却是如排山倒海的袭来,她行礼痛斥自己道:“是拂晓不懂规矩,在皇宫中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情来,还请娘娘治罪。”c 皇后笑着让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将她给扶起来,笑道:“这皇宫里也是住人的地方,莫不成你以为这里的人不吃五谷杂粮的?傻丫头,其实这皇宫里人的生活和寻常老百姓家的日子一样过,也没什么不同的,你也不要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你便是睡到明儿早上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朱祥适当地的插话道:“是啊,拂晓妹妹别总是拘束着,想想小时候你成天跟在我后面跑,不是也没人说过什么吗?快些入座罢,该是饿了罢。” 拂晓脸上的红意退去了些,听到朱祥的话心头浮现出多年以前的记忆来,其实并不是没人说的,很多人都说她们家存着想要攀附二皇子的心思,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丫头亏得他们家能下得出手,也不怕落了笑话,靠着半大的孩子就想着要将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笼络在自己的手里,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个时候她还挺傻的,别人都当着她的面在骂他们一家子的人,可是她愣是没听出来,没心没肺地去找朱祥玩,等到后来长大了懂得人事了才觉得那些话是何等的恶毒和让人难过,亏得没有给娘听到,不然这心里该是多么的痛,索性他们最后搬去了江南,不然往后也不知道回发生多少让人忍受不住的事情。 其实她的心思一直装着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她的感受而已,他的眼中这辈子都不会有她,更不是她能攀附的身份,所以想什么都是假的,从今天之后就再也不要见面了,这样自己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般痛苦。 皇后和朱祥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笑盈盈的女子在心里居然想了那么多的东西,只是让宫女布菜,顺便说着她小时候那些让人羞涩的事情。拂晓听的很是认真,在听到最为尴尬的事情时脸色还会发红,可是朱祥的眼睛里却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女子的变化,她从刚开始的激动变成了极为理智的克制,嘴上的笑都变得本分起来,除了客气的笑再没有什么别的情愫了,让他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失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拂晓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笑得这么高兴了,让嬷嬷赏了拂晓许多珍奇的玩意儿,还有她爱吃的吃食,更是让六皇子将人送出去,这等荣宠不管谁看到都会觉得羡慕不已。 夕阳的光打在拂晓的身上,更将她这个人衬得面目如玉,每一处都妖娆美好的很,朱祥就这么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在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福了福身道:“多谢皇子殿下送小女,前面不远处家中的人等候,您还是留步罢。” 朱祥微微挑着眉头,对着她这般疏离的样子有几分不快,在园子里告诉他不要难过要往前面看的丫头难道是假的吗?是不存在的吗? 拂晓看不出他的喜怒,只觉得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透着浓浓的疏离,让人难过不已:“如此,路上小心。” 拂晓看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脸上的难过越发显现出来,这本就是他们之间的悬殊,这个人高高在上就算当初有那么点交情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终于该死心了,就像是那些人说的,如果想的太多只会招惹来的笑话。当初那些笑话过她的人有的已经嫁为人妇,还有的人风华正好,久久未定下来想来是想配给身份尊贵的皇子的,也对人家的父亲是朝中的重臣,自然也是能配得上这些皇子的,不像他们家,只不过是个豆大的存在,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她快步走出去上了马车,身边伺候的柳燕见小姐脸色不好看,出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在皇宫里受什么委屈了?” 拂晓抹去脸上的泪水连连摇头,尽量平复下来,不让在外面的柳燕听到自己声音里的不对,她笑道:“没有的事儿,人家待我很好,只是尚在当中还未能回过神来罢了。” 柳燕这才放下心来,催促着车夫走,马车哒哒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笑着说道:“皇宫里要是不好,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撞破了头想往里面钻了,不过夫人可是说了,小姐还是得在门当户对的人家中挑人,她怕小姐在富贵人家中受了委屈,家人也不好为你出头。” 拂晓脸上的笑容这才加深,是了,就算这辈子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但是最起码还有自己的亲人疼爱自己,还想着要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为自己讨公道,想那些有的没的,就算有一天真的站在那人身边了,如果他的心里没有自己,这样岂不是让自己落入了分外无奈的境地?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要怎么办?爱而不得,转为恨吗?所以还是娘说的对,自己就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不吃亏就成,如果对方是个温雅人,也许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她在走到卖高点的铺子前让人停下马车,自己过去挑了些样式好看又可口的买了,就算自己的马车上装着皇宫里的好吃食,可是就算再好,那也是与自己无缘的,所以倒不如想明白些,不让自己的嘴变得刁钻起来,还是这些寻常吃食才是自己应该吃的。 正要拿了东西走人,却不想竟是遇到了小时候最为讨厌的一个人,她爹的身份高,拂晓不得已只得称道了一声,看到身后跟着的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姚琳琅,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听那刘芳冷声道:“听说你入宫了?这么多年没回京想来已经忘了皇宫的样子罢?可还有见过二皇子?你有没有像以前那样跟在人家身后不要脸的追着跑?其实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居然还敢肖想二皇子,那是你能配得上的人?回去好好地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说你生得这么讨厌为什么要出来招摇撞市?你大概不知道吧?虽然你这么多年不在京城,但是你的名声可是传遍了,谁都躲着你走,像你这样的人有谁会想和你玩耍?成天待在府里的滋味不好受罢?” 拂晓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不可置信地说:“难不成你?” 刘芳得意地说:“不错,在听到你们一家子要回京的时候我就将你过去的好事情给告诉了所有人,要是我,我肯定躲在家里那里也不去,丢人的紧呐。” 柳燕没想到这位堂堂的小姐居然这般奚落自己的小姐,当即开口想要反驳却被小姐给拦下来,只听小姐的声音淡淡地:“你莫不是还在记恨当初二皇子只愿意同我玩耍的事情?你这般小心眼,当真是也让我也佩服的紧,我从没想过不过半大的事情,居然值当你记这么久,倒真是难为你了。” 刘芳看着她说完就这么离开,顿时又怒又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是恨得牙根痒:“这样的人,我真不知道我大哥到底看上她哪里了,非得要让人去她家提亲去,要是这样的人给我当嫂子,我真是半点都不能答应。” 柳燕这会儿可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小姐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全是无奈和难过,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她安慰道:“小姐,您就不要气了,兴许是老天没给你和那位贵人安排缘分,所以您要相信也许后面还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您呐,千万不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就放在那个虚无的梦上。再者说咱们又不是离了那些人就不能活了,过自己的日子管她们说什么,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罢。” 拂晓脸上这才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你这丫头,可真是会说话,就这样把,回去了这话千万不要和夫人说,我怕她会担心,娘这几天生病,我想让她好好的养病,这世上真的是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才好啊。那道梦,它终归也只是梦罢了。” 所以之后皇宫里再派人来传,她的嘴角不过是勾了起来,抿嘴笑道:“就说我身子不舒坦,实在是愧对皇后娘娘的厚爱。” 依着几次,她实在烦乱不堪竟真的在屋里泡了半夜的冷水可不就将自己给弄得生病了,真的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心中惦念的二皇子殿下居然会出现在她的床边,脸上阴晴难辨,好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拂晓,你这是在吊我的胃口?恩?你倒是聪明的很,可是你想的倒是美,你以为这样就能多的过去?不过我也得感谢你的这股聪明劲儿,还真的让我从过去的事情里抽出身来,既然入了我的眼就别想着再离开。” 拂晓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和难堪,这分明就是她渴盼的事情,可是真的到实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不敢接受,也许是无形中真的接受了两人之间不相配的事实,自己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帮助,而且自己在外人的眼中是那般的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知道巴结人了,她心里难过,可是又觉得十分疲惫,这些事情想都不能想,看都不能看,因为一旦想起来就会想要要她命一般的难过和折磨,这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他将话题扯开说了,那么她也只好正视这个问题,好好的和他说一说,她不打算在遮掩自己的真是感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拂晓一直跟在二皇子身后玩耍,当时觉得您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从小到长大,虽然不曾再见过您,不知道您张成什么模样,可我依旧把您放在我的心里,只想着将来若是还能再见您一次就好了。没想到会在娘娘的寝宫里见到您,您一如我想象中的那般丰神俊朗,让人移不开目光,可是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了,什么都不想,只要能跟在您的身后就成,我终于明白过来,我和您之间就像是天和地般远的距离,就算我多么的努力都不能走到您的身边,所以我放弃了,我想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看我的,难不成是突然觉得我有几分意思,所以起了逗弄的心思?我的身份太过低微,如果您要是真存着这样的心思,我求您放我一条生路罢,我真的禁不起,我现在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我娘已经给我物色了合适的人家,门当户对才是最为重要的。” 朱祥笑了笑,他伸出手抬起她细腻的下巴,说道:“招惹了我就想这么离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当初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这怎么能够怪我不妨开你?恩?我看上眼的东西从没有让给人的可能,我折损过一次,绝不会再同样的地方给摔倒。爷很中意你,而且我的母后也很喜欢你,所以你还在乎什么?这下可该放心了,我会让母后和你的父亲谈,你就准备安心嫁给我罢,不要动别的心思。” 拂晓笑着继续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般:“您这般闯进我家里,让外人看了可是会说我勾引你的,我横竖也不出去,我只想陪在我的爹娘面前,等着嫁人,可是您和我不一样,这世上的人都盯着您,想看您的笑话,我不想拖累您,你就当当初那个对你心怀不轨的女子终于想明白了,不敢在这么做了,所以还是请您放过我把,我们都有个自的生活要过,不该有什么瓜葛才是。” 朱祥却是冲着外面拍了拍手,对着进来的柳燕说道:“伺候你家小姐梳洗,外面虽冷,但是隔着屋子晒晒太阳也好,大冬天的生病多遭罪?我和你的母亲说过了我的来意,我知道她心里的犹豫,怕你跟着我受委屈,我对那李家的小姐没有半点感情,我只是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往后你在我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说什么,不管他们怎么看和怎么说,都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好的相信我可以吗?我会用全部的情意来对待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不管往后会发生什么样的难事,我们都在一起共同度过这种难关,所以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真的是很有诚意的,我在整个位置上坐着好累,我也希望自己能像六弟那样能有个可以好好疼爱的人,能够快乐的在一起,哪怕将来我无缘那个高位,最起码还有你能陪着我纵情山水,我知道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没骨气,如果被母后听到了会对我更加的失望,她罢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不给我半点喘息的机会,我这种话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人,我用身上全部的秘密来表达我对你的忠诚,这样还不可以吗?我以前或许混账,可是我现在早已经过了想着三妻四妾的年纪,我现在渴望的何尝不是能够安稳的过日子?” 拂晓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成的男人,柳燕现在也有些尴尬,她没想到自己进来的时候会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又为了小姐高兴,小姐这么多年总将自己的心思藏在心里,就连夫人都没有说过,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伺候在小姐身边只怕也是不知道的,最让人高兴的事情莫不就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心里其实也是装着自己的,所以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很想小姐答应下来,这样那些曾经奚落过小姐的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也会为当初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愧疚。 可是柳燕从小姐的脸上没有看出半点的高兴,她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越看越急切,忍不住大着胆子替自己的主子说话:“二皇子殿下,奴婢有话要说。小姐喜欢您,敬重您,可是这在京城的那些贵女之间全是笑话,她们说我家小姐身份低微还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人,说我家小姐是个没眼色的,从江南回来京城这么久,连个能和我家小姐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以我家小姐的姿色肯定不会发愁没人娶的,可就是因为那些小姐说些不好听的话,害得我家小姐现在都是这么委屈,夫人不明白,小姐却还不敢说,您可得给我家小姐做主啊。哦,对了,就是那位刘芳小姐说的最凶,她让所有的姑娘都不许和我家小姐来往,不然就是和她作对。” 拂晓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丫头柳燕居然这么不着调,这些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她当即沉下脸来训斥道:“你到底再说什么?你给我出去,我往后不想在看到你,我没有这样擅作主张胡说八道的丫头,往后你想去哪儿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是你不要在我跟前伺候着了,我从没有想道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人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柳燕原本是想为自己的小姐出口气,这位二皇子身份高贵肯定能够还小姐一个公道,谁成想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即哭喊着告饶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是我这张嘴惹的事,我只是心疼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所以,我现在只带错了,求您别将我撵走。” 朱祥叹口气,无奈道:“得了,别都愁着脸,哭哭啼啼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既然她敢这么做,那么我给你讨回这个公道就是了,既然打算将你放在我的心上我断然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 拂晓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分外的认真而且还挂着淡淡的温柔让她不自觉地就沉浸在当中,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这个人的眼睛也正是定定地盯着自己,让她只得尴尬的转开视线,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了,这不就是自己所期盼的那样吗?可是为什么等所有的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的时候,她突然又觉得这些东西都变得这么不真实起来? 朱祥也不催着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脸上散发出红晕来,他才开口笑道:“我都说出这般的话了,你还不愿意答应我?我都觉得你是不是专门来折磨我的。” 拂晓的心就在这个时候变得柔软成水,羞涩说:“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后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百二十七章 柳燕看到小姐脸上出现了让人心动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放心下来,她怎么能不替小姐高兴,小姐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整个心里想的都是这个男子,因为身份尊贵两人之间悬殊极大没法子这才强压下来,什么都不想,可是没想到老天爷居然会这般的厚待她,让她心心念念想了那么久的人就这样来到她的身边。Ωe小Δ说 1 柳燕觉得自己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了,所以还是早些让开也让人家两个好好说话才好,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谁知道刚出去外面就看到夫人再外面站着,脸上分辨不出半分喜怒,却让柳燕觉得这样的夫人有几分吓人,她总觉得夫人好像不喜欢小姐攀附权贵。 柳燕也不好在旁边候着只得离开,看着夫人听女儿的墙角,自己也觉得别扭的厉害,当真是乱的很。 而屋子里的拂晓压根不知道外面有人,此时娇羞无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从没有想到过自己想的一切会有一天真的实现,这个梦也许很久都醒不过来了,让人觉得太过惦念和恋恋不舍,所以还想什么呢?只能一头载入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朱祥看着眼前的拂晓含羞带怯地样子,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方才这丫头厉声拒绝自己的模样还在眼前闪现着,女子的心思就像夏天的天说变就变脸了,让人无法拿捏的住,两人之间现在就隔着一张小矮几,他还是忍不住将手伸过去拉住她柔软滑嫩的小手,无不叹息的说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都不知道自己得浑浑噩噩到什么时候,这一辈子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自己想要的惦念的从不能被自己完全拥有,可是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那些东西总算是离开了,再不会纠缠着我了,往后能有你在身边陪伴我就心满意足了。心中装着过多也未必是好事,只有放得开才能遇到对自己更好的人,比如你。” 拂晓心中微动,她总觉得眼前这位二皇子好像话里有话似的,听他的意思他以前是真的喜欢过一个女子的?可是她就算在怎么好奇也问不出口,也许正因为爱的深切所以让自己变得卑微起来,总是不敢随意的问,生怕自己的越距会让这难得的宁静和欢喜就这样给消失不见了。她现在只能是自己安慰着自己说既然已经过去了所以也没必要放在心里折磨着自己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可是里面藏着多么深的嫉妒和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毕竟有句话说的很是有道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还在想什么?倒不如放开些,什么都不要想害能让自己过的痛快一些。 朱祥也不在意她为什么不回应自己,他大概算是明白的,因为与男人一样对自己身边的女子极为苛求,而女子骨子里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和极重的占有欲,他相信拂晓早晚有一天是能够想明白的,毕竟既然决定往后要在一起,这些事情都是绕不过去的坎儿,他等着拂晓去过问自己的过去,只要她问他就会将全部都无保留的告诉她,他也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这些事情而落了隔阂。 “等天气好的时候,若是那些世家小姐们再聚在一起,你只管去就是,你是我身边的人在乎别人的那些话做什么。” 拂晓为难的摇摇头说道:“我才不去,去做什么让别人奚落和笑话我吗?我才不要,那些人与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们不愿意理会我,我还不愿意和她们来往,如今倒好,谁也不见谁谁也别难受。” 朱祥听她孩子气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其实这个丫头和晴雨身上有这明显的差别,晴雨是在伺候人的不管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所以看起来很懂事,让人觉得自己身上的所有喜怒哀乐她都能看的明白,而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是这样的,她是被家人宠爱大的孩子,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透出娇态来,若是换做以前他从来不会看这样的女子一眼,因为太过累,可是现在却让他彻底的改变了心思,不为别的,只是看着自己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居然不如自己的弟弟,看着弟弟和弟妹两人的日子过得甚是快活,他心里怎么能不羡慕?他不甘心让影响自己一生的日子变得枯燥无味,一个李家的女儿是他人生中的一道耻辱,既然躲不过去,那么就这辈子都不会再注意,他的眼底从此以后只能容得下这个人,他会用自己的耐心和最深的真情来照顾这个女子,瞬时觉得整个人的生命都满档起来,再不是当初那般空空荡荡的了。 拂晓这才想起来他是大大咧咧来到自己家里的,想来爹娘肯定是知道的,想到将来可能遇到的问题,她突然变得心烦意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爹娘,可是这般匆忙的答应下来的话,如果将来闹得不可收场,那是多麻烦的事情,自己这个小家哪能抵得过这些权贵的清算?所以她还是压制着自己点头的冲动,而是笑道:“您来的这般急,我现在心很乱,所以您让我好好的休息休息好吗?” 朱祥的深邃如潭水的眼睛猛地变得危险起来,方才里面的笑意和温情就像是稍纵即逝的光一样,让人看着很是害怕,他的脸上虽然还是原先的表情,却透出浓浓的疏远和冷漠,轻声笑道:“也好,我可以给你这个时间,但是拂晓你要明白,我想听到的只有我想要的答案,如果是别样的,惹得我不痛快的,你就别怪我到时候给你不客气。” 拂晓被他的话吓得猛地缩了缩身子,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么多年隐忍着,确实是因为爹娘的不愿意,他们不希望自己攀高枝,只要能够安安稳稳地将这日子过下去就好了,所以爹娘这一关已经成为了无法跨越的坎儿,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娘说这件事情,如果爹娘不同意,她就能舍得下朱祥吗?肯定是不能够的,她又不能丢下疼爱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爹娘,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时只被一开始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而之后即将面对的很多事情让她顿时乱了章法。 朱祥察觉到她的惴惴不安,她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脸上的慌张和心事重重全部钻入他的眼睛,让他在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也不是不好,说明她是个孝顺的乖孩子,但是既然全部的事情都摊开说了,想要将这份感情收回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个选择必须她来做,如果真的到了躲不开的境地,他虽不想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这个人。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好好的歇息罢,等什么时候天气好了,我会让我身边的人来接你出府,你也好认认人,往后除了我之外你也能使唤他。” 拂晓本想着要出去送一送,可是腿上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的迈不开步子,看着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视线,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压根没有看到已经站在她身边的母亲,直到要转身回屋里的时候才看到,看着母亲严厉不动声色的样子,她终于明白母亲应该是什么都听到了,不然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表情了。 她弱弱地喊了一声:“娘” 梁夫人看了女儿一眼,转身走进屋子里,在朱祥方才坐的位置坐下来,沉声问道:“说说,你们和二皇子是怎么回事?” 拂晓眼神躲闪,双手交握在一起,紧张地来回搅弄着,垂着眼看着地面,轻声说道:“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再皇宫里我落下个东西,他给我送过来而已,然后顺便说了阵子话,什么事都没有。” 梁夫人冷笑一声:“什么东西值当二皇子殿下亲自动手送?恩?你太让我失望了,拂晓,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二皇子,我也不拦着,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压根不需要我操心,谁成想,你最后还是做了糊涂事。你觉得咱们家能攀附上那样的人吗?别的不说,人家已经要娶妻子了,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而你呢?恩?你爹的官位不高,你就算跟了他也不过是个妾侍,没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的,而且那位小姐是能容得下你的人吗?你何必要自己给自己找这种不痛快?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你必须和这个二皇子划清界限,咱们高攀不上,你知道了吗?” 拂晓的眼睛里突然大滴大抵的泪水掉下来,无不委屈地说:“娘,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个人,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他说他会对我好,我想相信他。” 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男人的话又几个靠得住的?我和你爹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所以我们两人的感情好,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已经找了别的女人去了,男人骨子里都想着往外面跑,而且他的身份并不是能属于你一个人的人,你听娘的劝告,好好的醒醒神罢,可以吗?别让我和你爹为了你的事情担心好吗?” 拂晓眼睛里的恳求越浓重起来,看着梁夫人,哽咽地说:“娘,我惦念了他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所以您不要逼我好吗?我不想让你们伤心,可是让我放下我又不甘心。如果他一直是对我不闻不问的话,我可以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但是现在他居然说想要和我在一起,您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高兴,我就像那扑火的蛾子,不管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我都想放手试试,求您了,我誓我自己的选择绝对不会拖累道家中。” 梁夫人没想到自己向来听话的女儿居然说出这样的混账话,自己和老爷还等着她来孝顺自己,谁成想这个丫头居然能说出往后不拖累自己的话,那她辛辛苦苦生这个孩子做什么?心头的失望和怒火全部堆在脑子里,手上忍不住使了大力气一巴掌打在拂晓的脸上厉声质问道:“当年我为了生下你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这么多年将你抚养长大我花费多少心血,你能明白吗?恩?你现在说的倒是轻巧,一句轻描淡写的可以不拖累我们就这么过去了,难不成我和你爹就养了个拍拍屁股就走的白白眼狼?” 拂晓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得到娘这样的数落,她怎么敢,父母养育之恩重如山,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动这样的念头,只是刚才她以为自己扮扮可怜娘就会心软,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娘居然会这么的坚定,这让她 “拂晓,我不管你怎么想,如果你的眼睛里还有我和你爹那么你就听我的话和二皇子断了,安心在家里等着我会给你找门当户对的亲事,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往后再别进我梁家的家门,我们高攀不上你这样身份的人,就算没了你,我们照样能活下去,只当我们养了条不识好歹的狼。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说完梁夫人不顾拂晓的哀求就这样甩袖离开了,差点让人觉得这个妇人对自己眼前的孩子的作为压根不是亲生母亲所能做出来的,但是她真的能在原先的温柔中转变的如此之快。 拂晓倒是不怪母亲的,母亲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她的脾气都是爹给惯出来的,娘最希望的也不过是自己能够遇到像爹这样的人,能够过安稳的日子,她是个习惯了让所有人都听她的话的人,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疼的女儿毁做出这样的事情。 拂晓正因为自己明白,才觉得愧对于母亲,就算是母亲对她这么大的脾气她也能够接受,而在心里更是深深的自责,她肯定舍不下爹娘,他们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道这么大,自己怎么能够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其实说到底,娘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她的小姨母,当初风风光光的嫁到大户人家了,可是谁成想那个人却是个混账,半点不怜惜小姨母反而是跟着外面青楼里的女子厮混在一起,他甚至遗忘了家中还有个妻子在等着他。小姨母也是个脾气霸道的人,加之又生得如花似玉,那点不胜过青楼里哪些千人枕万人睡的女子?可小姨夫反倒像是中了毒一样,半点都看不见,一回家就和小姨母吵得天翻地覆,闹到最后竟是为那个青楼女子赎了身,放到宅子里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姨母,也未过多久就将小姨母赶出了家门,可怜一个绝美女子就这样投河自尽,娘倒是想给小姨母讨个公道,怎奈自己的家世敌不过那人,只能看着那人逍遥法外,而自己却不得不承受着满满的痛苦,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连带着一听到这样的事情登时就变了脸色。 拂晓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账,居然气得娘这样的伤心,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看着从衙门回来的父亲,心里更是一阵忐忑。娘果然当着她的面将这事情告诉了爹,爹先是皱着眉头,而后拒绝道:“这事不成,这些年我算是看出来了,朝堂上这些皇子早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事情了,站队真是件糟心的事情,如果你要是站在二皇子身边,那么就说明咱们家是向着二皇子的,如果他要是登上大宝还好,如果要是他败了呢?咱们一家人都绷想着活下去,只会成为别人刀下的冤魂。你不要只顾着你的那点小心思,也得为家里人想想,如果你要是不顾着我和你娘的性命,那你就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这个做爹的也不会拦着你。” 拂晓的脸色此时变得异常的苍白,她怎么可能不顾着爹娘只想着自己?别说外面的人不能原谅她,连她自己都会恨死自己,所以不管再怎么喜欢朱祥,她现在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断了这个念头,所以她咬着下唇点头道:“爹,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绝对不会让您和娘为难的。饭菜都凉了,快些吃饭罢,您已经累了一天了,是女儿不孝顺害得您为我担心。” 梁大人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何尝不难过?当即说道:“爹知道你心里也难受,如果他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哪怕家中清贫,我也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毕竟咱们好拿捏,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咱们能拿捏得了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想了,就当从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可以吗?” 拂晓用力地点点头,爹已经这样说了她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太过分了,哪怕是心里已经疼的肝肠寸断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梁大人长长的叹口气,谁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不想着女儿能好,可是这样天地悬殊的距离真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不会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 拂晓吃完饭之后回到房间里,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这么多年的一道梦还是就这么碎了,也许以后再也不能拼回来了。不是没想过朱祥说的话,但是只要自己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只要自己将心里的那道之门给关上,往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浑浑噩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照耀着房间了。 柳燕却是从外面急急的进来,有些为难地说:“二皇子殿下派人来接小姐出去玩耍,奴婢在门口看到了夫人身边的姐姐,实在是不敢应下来。” 拂晓的眼睛微肿,闻言笑笑道:“你去帮我回了,就说我家中有事走不开,怕是要辜负了二皇子的一片诚心,往后还是不要让人再来了,不说别的,让外面的人看到了说闲话就不好了。” 柳燕撇撇嘴,却还是不得不就这么出去将小姐的话传给那个人。其实她们都知道,那位看起来温和的二皇子其实起脾气来也是十足吓人的,可是没办法,两人的身份,还有追求的都不一样,老天注定了他们不是能走在一起的人,所以想太多也是白搭而已,有这等功夫,倒不如真的就这么算了罢,谁也跟着舒坦,谁也不必为这种事情烦心。 只是拂晓低估了朱祥的执着,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这么算了,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他既然将这个女子当做自己一辈子的身边人来看,所以不管躲到哪里,他都不会让她退缩下去,所以未过多久,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府了,哪怕就是梁夫人出来迎接,也不过是客气的说两句,当中存着的意思便是不明说也能猜得透。 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看着那人那般不见外地去了自己女儿的闺房,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丫头说道:“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心里咋就这么不得安宁呢?这孩子不停我的的话,我真是怕一不小心就给家里招来不要的麻烦,当初她小的时候和她说过多少遍,京城不是什么人都能那么单纯的,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在江南的时候就该给她把亲事给定下来,也省得她成天的折磨我,如今可倒是好,真的骑虎难下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由着她胡闹,如果她非要这么做,我也只得忍痛不认这个女儿了。” 拂晓在看到朱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分明十分不好看,却还是笑道:“殿下怎么来了?昨儿不是才来过吗?说好要给我时间考虑的。” “我看你现在已经考虑好了,想来是不愿意和我有什么瓜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拂晓对上朱祥不怒自威的目光,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笑道:“是啊,我是想明白了,事情并没有二皇子想的那么简单,你可以随心所欲,可是我们没有这等本事,我们还得在外人的目光中生活,我们一家人只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求二皇子体谅我们的难处。e ㄟ1” 朱祥顿时就明白过来,他们这些皇子看似风光,身后所背负的东西无非是权力的争夺,胜者王败者寇,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往里面闯他们会以保护自己的性命为重,怪不得听说皇上本想给他爹安排更高的官,这个梁大人非得说自己的能力不够还是在下面历练两年才好,也好熟悉下京城的事务,这个事情被好多官员嘲笑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却没有人现当中潜藏的意思,这等心思细腻的人,如果真的有别的心思只怕是会有让人想想不到的能耐的。 拂晓见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却是高深莫测,莫名的觉得有一种让人分外压迫的感觉,生生的再折磨人。 她被这个人盯得不自在了这才小心试探地问道:“二皇子,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从外地入惊的人处境十分尴尬,我们不想要在人面前出头,我们只想安稳的过日子,我不能只顾着我自己,我还有我的爹娘得考虑,他们养育我这么大,我不能用往后的腥风血雨来回报他们。”正因为这个男人是放在自己心里的,所以她不会说什么骗人的假话来糊弄他,将一切都说清楚,她也许只是希望这个人能够多多的理解下一下她的为难之处。 朱祥的脸上突然扯出一抹笑意,扶着额头,轻声说道:“你这个人倒还真是有趣的紧,在我打算认真的当口用这样的话来堵塞我,你觉得这样就能将我的心思给挡住?你真是太天真了,你应该知道你的家人是什么样的,我从来不在乎,如果他们识相,我会在照顾你的时候顺便多帮助他们一些,不过现在想来是我的这个皇子的分量不足,所以才让你们如此的想要反抗我,那么不如,让我的母后来说说?我倒是觉得她好像很喜欢你,想来如果你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她应该会很高兴的。倒是有些可惜,早知道今儿早上她在问我的时候,我就照实说了才是,也免得给你说这种话的机会。” 拂晓的身子颤了颤,而在外面的梁夫人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望着那片灰白的天,喃喃道:“这辈子难道就这样了吗?不想看到的事情偏偏就要生,让人看着十分的生厌。” 而朱照兴致勃勃地敢去了晋州城,日夜兼程不停歇,也不过用了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到了,出现在钱云眼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胡子拉碴,连眼睛都红,可见这几天在路上是多么的辛苦。 钱云看着很是心疼,忍不住开口训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当你这么急着赶过来,要是误了你的大事,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 朱照笑着说:“什么事情都比不过你重要,你现在给我怀着女儿,怀儿子的时候我就没怎么陪在你身边,谁知道女儿还是这个样子,这真的让我觉得愧疚不已,好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来了,你就是说什么也是假的,我得在你身边多陪陪你才成,不然我可是真的良心难安啊。” 钱云对着他没脸没皮的样子,也跟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坏孩子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太过辛苦,而且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多,一天都没怎么忙就觉得过去了,而现在明显的感觉到开始嗜睡了,用不了多就就昏昏欲睡,每次王掌柜过来她总是还在睡梦中,很多事情都没法办,她也觉得这样不妥当,就开始强逼着自己在清醒的时候赶紧办事,想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宝贝女儿喜爱的却是这种拨算盘珠子的活计,长大以后很是让人头疼,那个时候这个小丫头已经是身份尊贵的人了,可是身上却总是有商人的气息,私底下没少让人给笑话。 朱照在她身边陪了她五天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想念的日子总是很遥远,可是相聚的日子又总是太短暂,让人无奈却又没什么办法,不过对她来说这样已经很满足了,朱照不是没说过希望她能够回京城去养胎,可是想到自己还是头三个月,受不得长时间的颠簸,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留在晋州城,等以后有了机会在说罢。 朱照回去后不久,钱云就开始继续忙碌了,手边的生意太多,而且还有她那个父亲不时的上门来找点事情,当真是让人无奈又厌烦的很,但是不管她怎么想法子,这个人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注意非得要见到她一般,天天的在门口候着。让钱云逼不得已,只得见他,毕竟外面的人都看着,她这样将自己的父亲隔绝在门外面着实是不大好看的。 钱云看着坐在花厅里的钱浩,眼睛微微眯起来,笑着说道:“这些日子身子不舒坦,总是觉得睡不踏实,白天都忙着歇觉了,这些个伺候的该有颜色的时候没眼色,您来了都爬打扰我睡觉,竟是将这事给拦下去了,您没有生气罢?还是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他们毕竟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 钱浩冷眼地看着眼前这个睡眼惺忪的女儿,也十分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他活了这么把年纪能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着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刁难他,让他难做而已,如果换做以前他真的还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人的这一张脸既然已经被丢尽了,更不必费心思去想什么别的东西去,倒不如就这么放开些,外人的话终归是嚼舌根的,自己只要什么都不在意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自己,所以他看着钱云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刺骨的寒光,钱云因为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坦然地直视着这双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钱浩也早已习惯了这个女儿的样子,他们都是彼此眼中的仇人,所以说话也不需要客气,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这笔账你必须帮钱家给免了,除非你不想做钱家的人,更何况我还是你爹,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你听到了吗?” 钱云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抿了口笑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让人看起来可笑的很吗?分明欠着别人钱,居然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欠债的派头倒是端得挺大的,今儿我也就和你说实话:“想都不要想,我又不是冤大头什么都为别人着想,而且你们这些人有哪个人值当我懂点侧影之心?我劝你还想也不要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我也没什么法子,你还是回罢,这件事情真没什么好说的,什么时候准备好所欠的银子那么你再来找我,我会让王掌柜来帮着办这件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身体不舒坦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招待你们。” 钱浩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当即训斥道:“你这个混账,就算你新不乐意见我这个父亲,我却也是生养你的人,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难道还不值得你帮我这个忙?如果你想钱家,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这是留给你弟弟善哥儿的。我命告诉你,我不会让钱家倒下去,你就算使尽全身的力气我也要告诉你,让你知道善哥儿会是钱家未来的掌家人。” 钱秀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钱家的那个烂摊子,既然你现在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那我现在说不要都不行了,所以就这样把,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忙你的去把。哦,对了,你说让我不姓钱,其实我心里还真看不上的,但是我留着这个性为的不过是让我那祖父心里能安稳点,毕竟如果细说起来,您也没什么脸面面对我的祖父不是?你们没本事给他留着这份体面,我这个做孙女的自然要把他想要做的事情放在心上,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全部给他实现。所以还是早些识相的离开,不要耽误了我的时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想让我离开钱家,为的也无非是我手里那几个钱家挣钱的铺子罢了,可是你要想明白,那些就算还回去,你也未必能还得起欠柳家的所有欠款,所以你还挣扎什么呐?我的东西,哪怕就是毁了,也不会施舍给你们,快些走吧,不然可不要怪我真的派人撵人了。” 钱浩的双拳紧攥在一起,如果不是顾着她的身份,他这个当爹的真的要忍不住好好的教训她了,这个混账简直是越的蹬鼻子上脸了,她以为她是谁?只要攀附上一个皇子就是了不得的人了?说到底这机会还是从钱秀的手上抢来的,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眼前摆这种臭架子,也不觉得自己丢人。 钱秀自然明白他的心里再想什么,虽然这么多年的隔阂一直存在在他们的生活里,可是因为太过熟悉,当初又对整个人有过深深的期盼,所以现在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过的事情,他总觉得她这个嫡女样样比不得钱秀,可是那又怎么样?拥有这一切的还不是自己?就算他对钱秀抱有怎样的幻想,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就是要让这个男人好好的看看,他们迫切渴望的东西与自己来说什么都不是,她是站在这个世界上高处的人,有绝对的权利可以俯瞰这世间的万物。 “来人,送客。”这道声音其实很温柔,但是里面却充斥着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觉得异常的刺耳,钱浩虽然在钱云这里得到过很多次的不客气,心里已经恨不得想要炸开,但是最后还是强忍着离开了,走到外面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气派的宅子,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钱云已经将他们的后路给堵死了,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可能,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犹如陷入了一场困境中,其实钱云的心思他很明白,无非就是想将钱家的一切都放在自己的手上来拿孽,然后蒋他们赶出府,看着他们在街上狼狈的游荡,这样她的心思就满足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生,那些人说到底都是依靠自己的人,所以他想的很明白,就算钱云将人逼到绝境,属于他们的东西半分不能让。 可是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觉得很煎熬,娘三天两头的要将他叫过去好好的敲打敲打,看在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浓浓的愧疚,他去所有的账上去看了几遍都凑不齐一半,倒是有城里的人听闻到了什么动静,想要伺机将他们的铺子给吞了,居然还让人登门来游说,这更是让他气急败坏的很,可倒是好的很,阎王没送走,小鬼都想过来分一杯羹,当即让他怒气冲冲地给骂走了。 钱秀看着钱浩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也看得出来想来是难以想出什么好的点子,倒是在程阙又一次派着王廷过来问事的时候,两人先是亲昵一阵,而后无比哭闹的将这事情告诉了王廷,她倒是半点不在意自己是否能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是她不忍心亏待了自己的弟弟,必须得让他过上富贵的日子才成。 钱秀脸上的担忧和难过让王廷看在眼里,他这几年小有积蓄还这笔账倒是不成问题,可是他怕的是钱秀在这里的执念太过沉重,到时候越不想走。 钱秀也不过是他牢骚罢了,也不觉得他又这等本事,没成想这人倒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等到看到意外的结果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自以为自己狠了解这个男人了,却没想到自己却是不过摸着了他的皮毛而已。 钱老太太在知道自己尽管逼着钱浩已经没用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成天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反倒是连人都不乐意见了,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可是现在能有什么法子,只得故作安静和不闻不问罢了。 整个钱家犹如被阴云所笼罩,他们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路该往哪里走。 而王廷已经找到了钱云,笑着说道:“您现在是贵人,我能为您办任何事情,可是我只想着能不能让我出手帮一把钱秀?也好让我尽早的将程阙那个碍事的人给打走,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撑多久,我现在十分不喜欢这个总是存着别的心思的人。” 钱云好笑不已地盯着他说道:“既然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所以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王廷有几分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问道:“您不是恨得钱家为什么要答应?让他们翻身岂不是?” 钱云点点头:“你知道这层道理就是,不过我还要在晋州城待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多看些戏,就像是程阙也确实应该离开这里了,你去办,要约热闹越狼狈才好,更让这些事情传到钦州城才好。” 王廷也不顾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想护着的也不过是个钱秀,所以也顾不得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听了钱云的话就这么离开了。 而朱照刚回到京城就被自己的二哥给堵住了,瞧着气急败坏的,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生了什么惹得他不快的事情了,他坐下来让人上了茶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着这么大的火气?” 朱祥却也知道先问六弟的事情,开口道:“去看过弟妹了?可还好?” 朱照点点头说道:“就是嗜睡的很,不过说话的功夫转头就睡着了,拿她没什么办法。到不说她了,先说说你把,可是三哥给你使了什么板子?” 朱祥摆摆手道:“你当我愿意理他,这阵子也没什么心思和他去斗什么心眼的,倒是我这阵子瞧上个人,是个不识相的,我好心为了她着想,还打算好好的对待她,也学着六弟和弟妹这样好好的过日子,谁成想,她倒是反应快的很,直接拒绝了我,说是高攀不上。当真是个混账东西,当初是她说着心里喜欢我的,现在有说这样的话当真以为能骗得过我?我知道她家里的人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明哲保身,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掺和到咱们兄弟之间的争夺中,你说这些人天真不天真?我知道他们是怕我这辈子成不了什么大事,怕到时候连累道他们,你说这些人可恨吗?算盘珠子打的这么精,我真是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家,就算我将来坐不上那个位置,他们觉得我可能让三弟上去了?我怎么着也要把你给送上去,咱们兄弟两个,不管谁做了那个位置,都会顾着彼此的。” 朱照的神色当即变得沉重起来,其实心里觉得很暖很感动,其实这种事情,他倒是比不得二哥的,二哥不管心里存着怎么样的心思,但是总是向着他的,很照顾他,那件事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子得到二哥的原谅。 朱祥自顾自地说道:“你倒是不知道啊,我这个皇子做的可真是憋屈的很,上赶着给人家送笑脸,人家都不乐意卖我的账,你说给谁能不气?你帮我想想,怎么着才能将这难缠的一家人给搞定?你是过来人,我总觉得向你请教不会有错的。” 朱照想起这个来就觉得惭愧不已,他那也不是什么能上的台面的手段,这事也不好给朱祥说,想了想开口道:“我倒觉得还是应该好好的想想办法去将这些人的底细给摸清楚了才好,总能找准他们的脆弱处,倒时候狠狠地掐一下就好。” 朱祥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想到梁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事还得劳烦弟弟帮我办,梁家人要是知道我不死心还刨他们家的老底,估计心里更不中意我,所以还得拜托你。” 朱照更是满口应下,转身就让恒晟去帮着办了,朱祥这回见恒晟不再是以前那样子了,甚至还能笑着说几句话,他的心也跟着放下来,这些有身份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这才多长的时间就已经盯上别的人了,幸好,自己的好日子总算是保住了。所以二话没说当即就去办了,这京城里的人都是嘴碎的很,对外来的人总是要扒的干干净净才好,所以随便一打听就听到了梁夫人妹妹所遇到的那桩事,找到了症结,自然是有了办法。 梁夫人的妹妹嫁的人也算是个皇亲国戚,祖上积德给他们攒了分家业,所以这个人嚣张的很,自然也是无什么出息的,正经的本事没有半分,反倒是巴结谄媚的本事倒是滑的很。 朱祥听到他所做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不是人的东西,居然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将一个青楼女子当做宝似的供着,逼死自己如花似玉的正经夫人,当真是个该死的东西。怪不得梁夫人见到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 既然落到他的手里就得好好的管管,非得要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知道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那人在见到他的时候脸色笑得都快开出朵花了,恭维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让人听得浑身都犯鸡皮疙瘩,真是要多巴结有多巴结,不过他在听到朱祥问话的时候突然变得神色不自然起来。 “听说你将你的夫人给逼死了,还抬了个青楼出声的妓/女回来,你这品味倒是让人惊讶。” 那本为朱祥倒茶的妇人顿时愣在那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朱祥将那女子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手端起茶杯却是不往嘴边送,而是看向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脸色别那么难看啊,我不过是说了句外面传来的话,你何必这么大动静?我瞧着你这位夫人样貌也是不差的,做事也有几分贵气,难不成还是装出来的?不能够的把?这要是从青楼里的姑娘往大户人家的夫人转变这得是多难的事情啊,有句话就说是万变不离其宗,你说这不是没道理的事情吗?那你这位夫人的天赋可真是高的很了。e1” 这人唤作陈来,和老朱家稍稍沾亲带故,当初是他的祖上会做人,这才有了今儿的荣华富贵,不过若是细细说起来,朱家便是不管也不会落的什么不好,但是让人最无奈的事情就是当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听说你达的时候赶紧追过来,就算不怎么熟悉,但是有那层关系在,你倒是别想躲个清净的,当时的皇上是个受不得麻烦的人,便给他们在京城留了个落脚的地儿,谁知道这么多年之后,人家打着皇亲国戚的旗号,居然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过最繁华的日子可算是过去了,只留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成天的祸害家里存着的那点家财,不是请人大吃大喝,就是花天酒地,倒是跟着这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人说起什么正儿八经地情了,让人听着觉得好笑不已。 陈来听罢这样的话心里也是将朱祥狠骂了一通,都说骂人不揭短的,他这样一次一次的提着自己夫人的出身算是几个意思?要不是自己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人,不然肯定不能放过这个人,一定要他在自己的面前跪下给自己磕头喊大爷才成,但是现在却也只能扯出笑脸,赔笑道:“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两口子好好的过日子到底是碍着谁的眼了,让他这么的编排我们,我们可真是冤枉的很啊。二皇子,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让手底下的人过来传个话就成,我直接去见您不久行了?哪能劳烦您到我这粗鄙的府上来?实在是太过委屈您了。” 朱祥摸着下巴点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倒也不对,我头上又没长角,做什么总是让人跟孙子似的在我面前说好话,我可摆不出那么大的架子来,我瞧着你这府邸可真是气派的很,我在外面置办个宅子,稍稍能看些,母后就让身边的太监过来敲打我,这种苦头可真是惨的很,以至于我都不敢在外面胡乱置办。母后常说,全天下的老百姓日子都过得艰难,他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想朝廷能给他们好日子过,你这样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要说起来,我那六弟,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掌权人了罢?你瞧他除了宫里的住处,他住的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听了保管觉得丢人,你说堂堂的皇子殿下蹭住在媳妇家的宅子里,看看人家,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抓他的把柄,他现在身边有个会赚钱的媳妇,人家媳妇聪明的紧,还知道为了自己相公在外面的名声要把名声给经营好了,为民做好事,这事情就算是咱们都自愧不如啊。” 陈来倒是真不明白这位二皇子殿下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让自己疼爱的这位夫人离开,笑道:“您说的在理,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可是这毕竟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小的也不敢随意更改,如果要是让我那死去的父亲知道我就是这么给他守着这个摊子的,怕是得气得从地底下跳起来打我。” 朱祥其实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他这人好招摇,就怕老朱家在外面不被人说似的,可劲的作,言官顾忌着他和皇家的关系自然不敢往重了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是让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老百姓给逮着话头,一个劲地编排?这京城里这么胡作非为的人真的是海了去,可是今儿他偏就抓着这么个人不妨了,总得想着法子折腾折腾他,让梁夫人给出了气,自己往后的事情才能更好办一点,不然说到底这日子最难过的还是自个儿。 “你这是迂腐,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没数?非得人把话说的透彻了才明白?你要以大局为重,如果你要是在这么着迷不误下去,到时候那些穷苦的百姓追上门来找你讨吃的,可别京城里没人会管这个事,而且若是给皇上知道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罢。现在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得向着朝廷,向着百姓,自然不能只顾着你自己,若是时间长了自私自利惯了,别说到时候生什么,我站在你身边,我这个皇子也总该管管罢?” 谁知道这会儿陈来的管家还真的从外面跑进来,焦急地说府门前来了些赶不走的要饭的,说是陈大人平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在,更是在外面说自己就不差银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善心将这些不缺的东西或是剩下来的一口赏给他们,让他们能够活下去,他们是大齐的子民,总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饿死罢? 陈来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大把的冷汗,这些混账东西怎么这么不识相,偏生在整个时候闯到他的府上,还不巧给二皇子给撞上了,这要是换做平时,他早说一句话让那些下人将人全给打走了,现在可倒是好,连躲都没个地方躲,眼看着二皇子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他拒绝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得点头道:“殿下您说的这番话可真是把小的给点醒了,百姓的利益为重,小的这就让人去备些饭菜让这些人吃个饱。” 那管家倒是个没眼色地,当即开口和陈来说:“这老爷,这可得花不少银子,夫人那里能同意吗?平日里奴才就是依着您的吩咐去做个什么事情,都得被抓着问半天,奴才实在是不敢和夫人说啊。” 朱祥忍不住笑起来,叹口气说道:“说到底陈来,你这个老爷挡的还是这么憋屈的啊,家里的大事连你自己都做不了主,全是被你那个夫人拿捏着啊,如果往后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你这位夫人要是不管你,没法子和你共患难,只怕是得卷着家财跑了,你说这全京城的人得怎么看你?恩?别的不说,就说你的那些个兄弟,表面上和你楚着好,谁知道私底下是怎么看你的?恩?” 陈来顺着朱祥的话忍不住想了想,冲着朱祥笑了笑,转身看着那管家训斥道:“怕她做什么?往后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我让她管着是她的造化,但是她要是不识抬举想要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别怪我让她怎么上来的怎么摔下去,爷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照着我的意思去办。” 等将管家赶走了,陈来才顺着朱祥的话说道:“虽说我觉得我家那个虽然看的钱才重了些,却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您也知道,她还得感激着我,没我她能过上这种快活的日子?人啊,总得感恩图报,不然谁会认你不是?不过您既然说了,我也听在心坎里的,总该是防范与未然,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这不还得感谢您对我的恩情吗?” 朱祥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无比的厌恶,顺着梁夫人的模样其实不难看出她的妹妹是痕等的姿色,可是谁能想到这样让时间男人都觉得赞叹的姿色,却是被眼前这个禽兽给祸害掉了性命?也怨不得梁夫人会有那么大的怒气,他虽然不指望这梁夫人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对她改观,但总归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万一她一个高兴,就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了呢?这不是天大的好事?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干劲十足,对未来的日子充满着期待,或许这就是六弟天天能那么高兴的原因罢?因为随时惦记着自己想念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会觉得慌乱,反而能够沉下心来细细的想法子去解决,若是有个贤内助说不定还能帮着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梳理一下让事情变得更加容易解决,这真是天下间最让人幸福的生活了,当初总是想不明白,仗着自己的富贵身份成天花天酒地,最后得到了什么?反倒是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落得个这样的境地,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这事情对他来说怎么能够不窝火?可是没办法,祸总是自己闯出来的,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他现在从不想那个将在不久之后会和自己成为正经夫妻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本能的生厌,他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可是查出来的消息总是没什么用,反倒让人急得很窝火,既然没个方向,索性也就不去在意了,直接将事情抛在一边去忙别的事情了。 浑浑噩噩之后,才觉还是清醒着追逐自己喜欢的人最好,哪怕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必像当初那样当即心里就阴了,反而像是永远被那个人给照亮了路,这种感觉真的很是莫名其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心里反倒像是渗出了蜜一般,对未来的日子总是充满了期待。 朱祥正了正脸色,还是将事情划到旧事情上来,陈来的脸色倒是没那么好看了,强扯出一抹笑说道:“您怎么还在这个事情上抓着不放?男人三妻四妾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还有的妻妾成群,我不过就是宠了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她就不依不饶的,恨不得闹得天下大乱,而且还处处想法子折磨人,不管我怎么和她好好的说,她完全听不进去,您说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惹不起躲得起罢?可是谁知道这人想不开,居然寻了短见,我也是委屈的很啊。本就是家家都可能生的一件事情,她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这张脸算是丢的一干二净,好长一段时间在别人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人们见着我就指指点点说我是个逼死自己娘子的恶毒人,苍天可见啊,我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人们总是随心所欲的往人的脑袋上扣帽子,从不管你能不能受得了。” 朱祥点点头,而后抿嘴说道:“但是外面的人这话也没说错,毕竟你那位来路不正,别人笑话两句又怎么了?你说你放着正经的娘子不疼,偏偏和一个青楼出身的说什么情呀爱的,你也不嫌弃臊得慌。老话可是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彪子无情戏子无义,都是人手里的玩物,你要是动了真的心思,那吃亏的可只有你了。说实话,你也别想着蒙我,我既然和你来说这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对你的正室夫人做了什么事情?你别把任何人想的太简单了。” 陈来顺着他的话也回到问题的最开始,这一次两人算是惯熟了,倒也不打什么马虎眼,也不说什么客气的话了,当即问道:“您来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话要嘱咐啊,您这样兜圈子,小的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朱祥点点头,这才将自己的来意给说明白了,笑道:“其实我就是为了你那位正室夫人来的,你是不是觉得她的那位姐姐家中没什么权势,你就可以随意的欺负人家?就我所知道,你将人家的妹妹逼死后,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说人家的妹子不守妇道,成天做些不规矩的事情,嫌弃人家管着你花银子,去外面喝花酒,难不成你觉得这是什么有理的事情?你摆出那副天下谁都不怕的样子,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会脸红吗?嗯?” 陈来张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可谓是精彩的很,良久才挤出一句话:“瞧您说的,我哪有” “怎么没有?你现在倒是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成天只想着和你养的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鬼混,瞧瞧你这模样,虽说我是比你年轻了些,按理说我也管不到你头上来,但是谁让我的未来丈母娘是那位梁夫人?为了能娶到她的女儿,我只能用你来动刀子,也好让她对我满意些你说不是?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恶事了,也总该得点报应,也好让人家看着心里舒坦些。毕竟你这事情要是细细计较起来,还真是轮不到你辩驳的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你照旧是个理亏的。解决事情有多种方法,你居然能将一条命给逼死,人们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可倒是好的很,将这上百年的时间视作粪土。我也打听过了,人家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好端端的闺女被你这个衣冠禽兽给害了,换了我我也不能饶你,所以这件事情,咱们得好好的算计算计。” 陈来越听额头上的汗水越多,他实在莫不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存得是什么心思,就算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也轮不到他来插手自己的事情罢?就连皇上在听到官员们家里闹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躲着,生怕这等麻烦事情真的追到自己头上来,这位二皇子倒是好,自己端着架子往上凑,还摆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气势,自己先前才做过丢人的事情,这会儿倒是装什么正经人?看着怪让人难受的,他怎么不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有这么一张脸面和他来说这回事吗?不过站在高处的人,怎么能看到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他以为他一辈子都能站在那个位置吆五喝六?也不过就是能得意这几年,等皇帝两腿一登,这天下还不知道姓什么,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个人?人都是现实的狠的,先熬过这一阵子去,等到了将来这个天下的皇帝换了人坐的时候,这位得意不止的皇子那天再也笑不出来的时候,他必然要将这一切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也好让他自己也清楚着,他当初的不可一世到头来给他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陈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可那总是生了的事情,没有任何办法挽回啊,您瞅瞅这样成不?他们肯定不愿意再见到我这么个人了,我寻思着让人给送些好东西过去,金银翡翠饰不会短缺,虽说不算什么,可到底能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些,您看?” 朱祥摇摇头,一脸不同意,咧开嘴笑道:“那哪成啊,连你自己都说了没什么诚意,要是给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和你是一丘之貉,你说我能这么干?铁定不能啊。所以我今儿来也就顺便送你个礼,也好让你心里也清楚些,别糊里糊涂当人嘴里的笑话了,说来这也许就是你的报应罢,不然也不能给你遇上这样的事情。” 陈来不甚明白的说:“这是怎么了?我好端端的怎么又生什么事情了?” 朱祥抿嘴笑道:“你等等,我让人给你带个人过来,你认认也就知道了,看你这么苛待别人为了的人像话吗?” 朱祥拍拍手,很快就有人拖着一个男子进来了,陈来仔细的看了两眼才认出来,笑道:“这不是从府上离开去庄子上做事的吗?他是我们家的老伙计了,他爹那会儿就伺候我们,前些年死了,我想着他文弱的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就把他打到庄子上去做些清闲的事情。您好端端的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朱祥抿嘴:“别急,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了,你看这可不就是来了,你那位才出去不久的夫人,让她好好的告诉你,她是怎么和你这个下人认识的,然后又串通在一起的。我刚开始和你说让你顾着些你的钱财,你偏偏不放在心上,如今可倒是好,这就给你送来好消息了。”说着看向站在那里脸色稍稍有些难看的女人:“快别瞒着你家老爷了,也好让你家的老爷知道一下底细,你说给你骗了这么多年了,你卷进自己腰包里的钱财也不少了,总不好还这么一直贪下去罢?你身边的这个人更加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从你这里拿来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过着比你还舒坦的日子,你说你一颗心挂在这么个人身上值得吗?不过这话也不好说,你们都是一路货色,说谁不好都是假的,反正全部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陈来就算再怎么愚钝也明白过来朱祥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当即将那女人扯过来,掐着脖子怒道:“二皇子殿下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拿着我的银子去养这个混账东西?你给我说实话,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命,不然我会让下人将你们这对狗男女乱棍打死,丢到深山里去喂狗。” 那女人终于害怕起来,脸色惨白,哆嗦着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老爷,你不能信外人的话啊,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您的身边,我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吗?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给的,我在怎么狼心狗肺都不能做这么对不住您的事情,更何况我的心里一直装着您呐,您也是看在眼中的,我一手帮着您打理家中的事务,勤勤恳恳的,从不敢有点半的懈怠,您怎么能因为别人的话就冲着我这么大的火?” 陈来自然也是将这些事情看在眼睛里的,总觉得她却是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正犹豫不决,只听那位二皇子笑着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成罢,我就让你见些会让你掉眼泪的东西,保管你看了满意的很,怎么样?瞧瞧你们一个一个的是什么表情?别这么苦着脸,来人将东西送过来。” 陈来先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是先前自己送给这女人的东西,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这本应该在夫人首饰匣子里的东西怎么好端端的会倒了这些人手上?他转头神色严厉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沉声问道:“当初我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喜欢的很吗?还当着我的面放进了首饰匣子,怎么这会儿?你给我说实话。” 不愧是在烟花之地里见过形形色色人的女人,对这种事情脑子转的十分快,当即哭得越发大声起来:“这不关我的事情,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动了手脚,前些日子我本来想戴着你送我的首饰去见庞家的夫人,可是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去了哪里,没有证据我也不好冤枉身边的人,就想着慢慢地找总能找出线索的,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听了难过,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忍心能让你为我担心呢?老爷,确实是我错了,您要罚就罚我罢。” 陈来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眼前的这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而且她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让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十分不想这个皇子殿下来管自己家里的事情,可是他又不能开口,不然这是对这位皇子的大不敬,他只能将所有的恼怒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朱祥自然看得出来这个人是动摇了,嘴角民起来笑了笑,当即说道:“先别忙着演这种戏码,咱们再来见见这个人,想必你应该是记得的。” 门外被人推进来一看打扮的甚是清雅的女子,看着满屋子的人先是一怔,待看到熟悉的旧友时脸上这才变得惨白起来,在看到前面那些经她手出去的首饰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陈夫人看到自己的好友宛如见了一副鬼的表情,顿时也跟着疑惑起来。 朱祥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那女子摇摇头还不肯认输:“不是,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朱祥也不乐意和他们浪费太多的时间,当即笑着开口道:“一个一个的说什么倔强话?你们以为谁都不知道?那么今儿我就好好的给你陈来说说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保管让你大吃一惊。陈夫人,想来你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从你的好姐妹手里卖出去的,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将这些东西交给了你的相好,让他帮着保管起来,也好等将来攒够了供你们挥霍的银子,你们就可以远走高飞。只是你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当着你面的深情意重,所为的不过是你能帮他拿来银子而已,你成天陪伴在陈来身边压根不清楚外面的事情。你的这个相好在庄子上没什么好意思,成天的想着跑出去鬼魂,但是他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那就是你的好姐妹,所以他甘愿将你辛辛苦苦赛出来的银子供两人挥霍,你先后给了他多少银子你还记得吗?想来你自己也已经忘了罢?只是知道已经不少了是吗?可惜的很,在他那里早已经空了,你多伟大,养出了两只永远不知足的硕鼠。我知道陈来不喜欢我多管闲事,可你们看我是为了你们好,帮你们揪出了欺骗你们的人,如果不是我让人将这些东西扣下来,只怕是陈夫人,你又要丢一笔不菲的银子了。” 陈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面相白净的男人,当即发了狂一般,捶打着他同骂道:“你还是人吗?当初说好攒好钱我们就远走高飞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要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就罢了,你居然和我的好姐妹,你让我怎么能受得住?” 那男人也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索性将自己心里的话全给不客气地说出来,他冷笑道:“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吗?你比我大五岁,而她与我同岁,你不知道陪了多少人,我每次和你在一起做那事就觉得恶心的很,你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真是做梦。她不一样,她温柔漂亮,很干净,所以我从没想着你离开这里,我要和她一起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如果不是被这些多事的人给搅乱了,我们这会儿还都好好的一起品美食。” 陈夫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绝望,她拼了一切都费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可是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这种人真是让人的心肝场都跟着碎了,她看向了自己的好姐妹:“你怎么忍心?他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当我也不知道?你私下里不知道和多少男人不清不楚,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还偏偏将你当成个宝,当我不知道?你当初羡慕我被老爷给抬了回来,在外面不知道多狼狈的时候,是我帮了你,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陈来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这个词来形容了,他从没想到自己逼死了夫人,讨回家里来的居然是个这样的货色,如果不是早点知道,只怕往后这座成家的气派宅子也换了人来住了,当初他怎么就没想明白?越恨越怒,从后面揪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后扯,阴森森地笑道:“可真是不要脸的人,当着我的面去问别的男人?你当老子是什么?让你随意欺骗的冤大头?我告诉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这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给你任何的脸面,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不是喜欢搞在一起?那我成全你们,让外面的人去看看你们如何?你也别忘了,不是我抬举你你不过是我府里的一个奴才,别人叫你一声夫人就真当自己是夫人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来人,将这些人全给我扒光了挂在城中最显眼的地方,让人们好好的看看他们。” 陈夫人的脸色顿时发白,跪下来声泪俱下的恳求道:“老爷,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这次罢,我会好好的伺候你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嫌弃,我还嫌你脏,既然你这么缺男人,我让外面的那些人满足你好不好?你看,我对你还是很上心的,要是换成了别人我早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陈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她到底真正的丢了什么东西,指着那两个垂着头瑟瑟发抖的人恨声骂道:“你们等着瞧,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吃你们的血肉,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那两人身体颤了颤,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她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血如水般不停地往外面流,笑着说道:“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我现在早不是那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就算是死,我也要顶着陈夫人的头衔死,我现在就是成家的夫人,我不能向以前那样被人们当狗一样的呼来喝去,至于你们两个” 朱祥有些头疼地抚摸着额头,本想是过来觉觉浑水,谁知道竟然死了一个人,看着眼前那两个被陈夫人狠狠注视地目光吓得抱成一团的人摇摇头,看着陈来脸上倒是无半分愧疚的说:“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说到底我也有几分责任的。” 陈来看着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人眼睛里满是厌恶,听到朱祥的话,摇摇头:“如果不是二皇子将这事情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要被蒙蔽多久,若是将来有一天等我老了,怕是真连自己家的门都进不去了,到时候我可就是真的武库无泪了,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二皇子的恩德。至于这两人,还是依着原先的法子去办,那个贱人将她扔到乱葬岗,让野狗去灭了她。”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很快就能传得人尽皆知,等去了外面的时候是一片铺天盖地,所以当陈家的事情传入梁夫人的耳朵中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解气,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妹妹的悲惨遭遇就觉得心如刀割,如果不是这个人,妹妹怎么会就这么没了性命? 梁大人看到夫人的脸色,叹了口气:“这不是他们的报应来了?我们再耐心的等等,也许过不了多久会让他陈来也受到应有的报应,都怪我没本事,要是我有能耐些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梁夫人抓着他的手,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惋惜我妹妹那么好的年纪就没了性命,其实看到当初那个欺负我妹妹的人最后落到这样的境地,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时间还长的很,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们倒不如稳下心来好好的等着罢。” 梁大人想起自家的女儿来又是忍不住一阵叹息,全是些让人不省心的,如果当初小姨子能够听他们两口子的话不嫁给那个人一切都不会发生,谁成想在过了那么多年之后现在终于轮到了自己的女儿,这难道是老天也安排好的吗?为什么让他们在经历了一次难过和痛苦之后还要继续经历一次?这样不觉得太不公平吗? 拂晓对着窗外萧条的树木,总觉得它就像是心死了的自己在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活过来,柳燕在旁边看着心里担忧不已:“小姐您不要灰心啊,万一还会有别的希望呢?您这样折磨自己多遭罪啊?夫人和老爷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很担心你的,每天都要问我你今天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你也别和他们僵着了。二皇子说有办法让夫人接受他,你就让二皇子去想办法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耗成这个样子?真的太委屈自己了。” 拂晓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说:“你又能知道什么呢?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明知道爹娘的心结,却还是只顾着自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太不孝顺了,可是放在心里那么多的执念突然又一天实现了,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吗?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听到他说他想和我过一辈子,这样的感觉,等你明白了情滋味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是个让你不管怎么费劲心思都挣扎不出来的世界,真是让人觉得无奈的很。就想现在的我,明知道对面的那条路是不能走的,可是我还是固执的走上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的情不自禁,身不由己。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我的父亲和母亲。” 朱照自从回来之后就忙得脚不沾地,现在他有了新的期盼,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让人突然觉得他竟是这般的亲和,本以为往后再也不会见到姚琳琅,却没想到会在路上来了个狭路相逢,她好像是准备回家的,在看到朱照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异常的明亮起来,朱照还在很远的地方,她便快步迎上来,问道:“六哥,你这是打算去哪里?若是不忙的话,能不能去我家喝杯茶?许久未曾见你了,好像就跟过了好多年似的,我都没来得及恭喜你,你希望的事情终于实现了,而且还得到皇上的重用,也许你的娘子真是你命里的福星,让我真是又羡慕又嫉妒。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离开京城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朱照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他当做妹妹疼爱的女孩子,她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讨好,还有淡淡的期盼,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阿云怀了身孕,我不放心就过去看看了,这么久没见了,心里也是想念的很。琳琅你是很好的女孩子,我真的不希望你犯糊涂,也许更适合你的人其实就在不远处,所以不要为难自己总是活在过去里,这样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你父亲常年在外征战,他对你的事情肯定很担心,你不要做这些糊涂的事情让他担心,真希望将来再无打仗的时候,这样你和你爹也能待在一起,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家人。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来说你,我的母妃是什么样的想来你也很清楚,就算她最近一直在向我示好,可是当初她对待钱云的那些话那些行为,让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所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这是人这辈子最难的事情,甚至比在外面用自己的性命搏杀都让人觉得害怕。怕来不及,可是又放不下自己的自尊。你家里,我就不去了,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委屈了自己,还是要想自己想要的,意气用事,对谁都是伤害。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妹妹,所以我们就止于这层身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样的话好吗?” 姚琳琅突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哭着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六哥,你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是我当初不懂事,害得让你那么为难。六哥,你去忙罢,我回去好好的想想。” 朱照回到宫里,在寝宫中看到歪倒在躺椅里的朱祥,笑道:“我前两天可是听说了,你让陈来闹得很没脸,陪了夫人又折兵,那梁家的人可是对你有好脸色了?” 朱祥无奈地摇摇头:“要是能给我露出个笑脸来,我还觉得我真的有希望了,我上门去连丫头都不敢和我多一句嘴,我实在气不过问了一句,你知道他们两口子是怎么回我的?如果女儿嫁出去了,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是女儿没有嫁出去,自己这当爹娘的就有权管,不管我的身份如何,还能强取不成?这天下间是有王法的,如果我要是敢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他梁大人就是拼着自己的命也要向皇上参我一本,你说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遇上这样的人家,偏生还不能有骨气地转身离开,却还是得收人家的刁难,正所谓是风水轮流转,以前太过逍遥了,现在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朱照忍不住笑出声来,劝慰道:“这就是好事多磨了罢,先别想那么多,给他们一点时间相信你,你要是再这么不管不顾,愣是把人家的火气给逼起来,你觉得你能的什么好处?真是糊涂的要命,人家说的也是对的,他们又不亏钱你,做什么要受你的气?你说是不是?” 朱祥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你这话说的还是真的有几分道理的,成了我知道了,其实我或多或少还是明白他们的心思的,咱们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许一辈子里并不会只娶一个人,就像我,现在还没怎么着就有一个李家的小姐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盯着,换做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姑娘嫁过来,不过日子天天地就想着怎么斗,确实是累人的很,道理谁都明白,我知道我将来也是要做爹的,将心比心很多事情都能想的明白,可惜啊,这人就是一根筋,一旦撞进去,真的就没有办法走出来了,现在总是渴望着拥有什么来填补心里那点缺憾和空虚,也是突然间才发现,做皇家子孙真不容易。” 朱照脸上的笑意更深,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如今倒是越发的能理解百姓的不容易?人所拥有的一切是别人所羡慕的,他们羡慕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果让能让他们也可以有这样的富贵也就知足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人的贪心是没有尽头的,只会想要越来越多,但是我们在想清楚之后反倒很羡慕他们的那种平常小日子,都是有难处的人,只是彼此都看不见而已。有好有坏,二哥倒不如不要成天的伤怀,还是多想想好处,然后记得这种话不要再和人随便乱说了,要是给皇后娘娘听到了那得多难过,你说是吗?” 朱祥觉得自己只有和二弟谈话的时候这颗浮躁的心才能够变得安稳下来,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什么道理都看得比自己通透,也许是以前所遭遇的事情让他成长的这么快,其实这个弟弟真的挺可怜的,小小年纪什么都不说也不会像别的弟弟一样争抢,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让人觉得他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冷眼看着满怀的他们。朱祥那个时候已经不小了,所以在看到弟弟的时候只觉得很是有趣,而后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但是真到靠近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弟弟身上不知到为什么和父皇身上的某种脾气性格有些像。他曾经想过,如果他站在父皇的位置上肯定会选朱照做皇太子的,因为他的沉稳是所有兄弟都不及的,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来:“我觉得父皇应该会额让你继承皇位。” 朱照原本正笑着喝茶,听到朱祥的这句话忍不住被呛着了,一张脸黑了白,白了黑,然后斥责道:“别胡说八道,我哪有那等本事,你这话要是给三哥听了,估计今晚上就带着刀子来砍我了。” 朱祥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正经的弟弟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很让人觉得可爱,他摇摇头笑道:“你怕什么,还有你二哥在前面堵着,还能让他欺负了你不成?” 朱照摆摆手:“得了,谢谢您的好心,你还是就此打住罢,我好好的心情可不想因为这事而给毁掉,什么都比不得我的宝贝闺女出声重要。” 朱祥却是认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依旧觉得这个六弟最适合为帝,继续开口说道:“母后在我的身上寄托了很打的希望,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表面上顺从可是心里总是忍不住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没人知道,现在我对这种感觉更加的厌恶,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我其实挺高兴父皇能对我失望的,我都觉得自己浑身轻松的很,我真的很想让人将我压死,可是我的外组家也许会因为无能的我而受到打压,这才是我让自己挣扎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朱跟着叹口气,没一个女子在入宫的时候身上已经捆绑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而后这种利益会转嫁在这个皇子身上,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很多人的身边都被绑在这个人身上,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与之划清界限,一辈子都打上了属于某个人的标签,永远都别想要将它撕下来。 其实二哥的难处他或多活少都是能够明白的,自己其实还是很幸运的,最起码他的身后没有那么多的人的渴望和希望,不过这种感觉总是好坏并行的,因为人们总是在某些的时候告诉你,你的身后如果没有权势只会让更多的人小看你,所以活该一辈子收人家的欺负和鄙视。不过他有时候也会很庆幸自己得到了老天的眷顾,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一直的去堕落和让人笑话,这种感觉最终变化成为了一道让他奋力向上的力量,不然他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朱祥的话还未结束,朱照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皇兄是不是被压迫的太过厉害了,所以才会说些不着调子的话:“我真的很想与这个皇室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别的什么都不求,我只想我的外祖家能不受我的连累,所以六弟,如果我将你碰上那个位置,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我的外祖家?” 朱照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二哥,你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什么事情而变得颓废起来,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结果,也许机会会眷顾到你呢?其实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三哥,你这样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如果被人加以利用这可怎么办?不要轻易留给别人把柄。” 朱祥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很对,确实是应该这样的,我还不能给老三找到想要击败我把柄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他笑道最后。他的心思以为自己藏的好就没人知道了?他怕是已经动了心思想要造父皇的反,我想父皇也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只要将原本的那道墙给竖起来,不轻易和他走近,只要好好的看笑话就成,你且看着罢,我们终会等到那一天,看着他从高处掉落底下的声音。” 朱照的眉头皱了皱,虽然知道这是必然注定的结局,可是从亲兄弟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道严厉的刑罚在逼迫着他一样,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将最为难过的事情回想起来。人总是在被动的时候做很多自己不像看到但是又身不由己的事情,它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所以不管心里遭受着怎么样的煎熬,都必须咬紧牙关撑下去,不然就得要付出也许危及生命的惩罚,这种时刻,到底是没有一个人敢不放在心上认真对待。 当时那种撕心裂肺与对生存的苛求让他最终还是将手伸向前面,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半点能够活下去的可能和机会。 朱祥笑着看他,问道:“怎么?被吓到了?瞧瞧你的这点胆子,这么几句话就能将你吓住?六弟,你别想瞒着我,我知道你的骨子里其实完全不怕这种事情,因为你已经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呢?其实这正是我觉得你可以胜任的地方,也许你不知道,又很多人都佩服你的很,特别是军营里的那些个兵将说起来可都是赞不绝口啊,你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拿捏住朝廷里的官员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了,以为自己好像就能掌握了那个位置,谁知道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这世上最为吓人的东西,其实是兵权,你在无意中已经拿到了手,所以还怕什么呢?什么都不要怕,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真的会在你身后扶着你往上走。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真的想上去坐一坐,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权力是这个世间最为无趣的东西,塌不适合我,而是应该远离我的东西,你知道了吗?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够善待我的母亲和我的外族家。”c 朱照依旧摇摇头:“你别想太多,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暂时先别急着将自己的路给堵死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奇迹出现?你说呢?我们的眼睛更应该往前面看,这样才不会亏待我们自己。” 朱照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个好人了,因为二哥说这样的话对于别人来说很可能会感激不已,可是现在他不能高兴也不能答应,因为他在这个时候还是得利用下二哥的善意,只有自己拒绝才会让二哥完全的相信和放心。 这虽然不是所有想要权势的人会使出来的手段,但是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毕竟历代帝王还有更为让人咂舌的手段,他只是过不了自己心头的那一关罢了。 朱祥见他一味的拒绝,只能笑笑,这种事情光靠嘴来说却是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看到最后的结果才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本想在朱照这里喝一杯再回去的,谁成想母后身边的大太监追过来说是和自己有话要说,他没办法只得赶紧回去。也不知道母后又有什么训话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整个人身上都是满满的疲惫,好像连快乐高兴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照等朱祥走了之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就睡到了床上,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也生出几分无趣来,他们谁都知道这是天底下最为白耗费功夫的事情,可是他们现在已经被逼着上了这条船,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也许他唯一的好就是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不管是谁都不会发现他心底的野心,只当他是个要安心给皇帝当臣子的人,越来越多有别的心思的人在拉拢他,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大把力气和时间,让人看着实在是觉得可笑不已。因为在那一刻他突然看到了谁才是他的敌人,他们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自己面前,这难道不是天下间最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其实也不能怎么样,因为没有谁会在整个时候发蠢将自己的底路给别人。除非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成别人的人来摧毁潜在的危险。 也许这也是个很好的办法,可是却让他的心头有阵难过和动摇,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的话,那么真的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讨厌,各种阴损的手段像是想要将他的身份给扭转了一样,毕竟有句话说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有谁会真正的挑起事端,所以没有必要这样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泛起了困意,他转了个身竟是连洗漱都没有就这么扯过被子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和五哥一起玩耍,笑得最为开怀的时候,真是让人唏嘘感慨的年纪,最多的还是让人怀念,他不曾说出口却是难得放下心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当初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如别人目光中所能看到的那样彻底的冷硬起来?这样的他就能够不在意任何东西,就是在做这种事情的都不会动了侧影之心。 若初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他教自己,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轻手轻脚地将门打开进去,看到的却是他陷入沉睡中的样子,很安静也很安详,这般俊朗的好容貌真是让人一不小心就被他完全的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她知道从重新得意相见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变了,她生出了更多的欣喜和欢悦,如果自己能够好好的站在他身边,不管什么名分还是别人的目光,只要他说一句需要自己的话,她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她现在什么希望都已经没有了,唯一的亲人只有自己的弟弟,而现在她孤独的内心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幸福和快乐。 窗子外面的月光照进来,正好打在他俊朗的容颜上,留下一道朦胧的光,她透过这道光看得失了神,她的一切神识都被这个男人给抓走了,再没有什么别的男人能够进入她的心里了。其实三皇子和六皇子是稍稍有点像的,但是那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让自己沉沦进去,这种事情在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的神奇。也许他们的缘分是从小就注定的,老天只是暂时的把他遗忘在脑后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让人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事情了,因为这世上的夫妻没有几个不是被爹娘给安排好的,有的甚至在成亲前连模样都没见过,直到洞房那天才得以见一面,而她是多么的好运气,居然能够就这样的见到他,还是在最为单纯的年纪,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小但是已经生得很是好看了,她到现在都能想起那个时候相见的场景。 她微微歪着头,嘴角露出一抹高兴的笑,肚子傻傻沉溺在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转身离开了,皇子的身边是不需要任何没有经过传召的宫女的,就算她不是宫女,就算她是贴身伺候的,但也没道理就这样站在主子的身边,这样只会让人看轻,更让人觉得这女子不检点,她想要在站在他的身边,所以更加不能让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害了自己的名声。 她这几天也听说了,听说了他和他的夫人很是相爱,他的眼睛里已经装不下任何的女子了,可是他就是不死心,她会克制着自己的渴求,告诉自己只要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荣华富贵早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只有得到了他,她才能觉得自己是圆满完整的。 朱照模模糊糊中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好像站了一个人,可是美国多久这个人就离开了,他只觉得自己是想的太多了,肯定是太过想念钱云了,才会觉得自己的身边只有她的存在。而若初身上所笼罩的寒梅香气散在空气里,未过多久就散去了,让人没法捕捉住。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大天亮,若初在听到里面传来响动的时候就推门进来伺候,朱照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唏嘘不已,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现在却委屈自己给自己端洗脸水伺候自己,本该是过锦衣玉食日子的人,谁知道突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老天真是作弄人,任谁看到能好受? 朱照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想要离开这里?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再没有谁能够找你的麻烦,更没有谁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放心我会让人保护你们姐弟两的安全,这样你能够放心吗?” 若初摇摇头:“您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伺候您就是应当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断我的决定,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会用我的生命伺候你的,直到哦这辈子再也走不动路。” 朱照好笑地看着她:“傻丫头,一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别轻易的将自己的一辈子送出去,没人会看中你的一辈子,别让自己为难才好。这样把,你暂时现在我这里待着,不管三哥那边问什么你都照实的说,但是可别我今儿和你说的话给告诉了他,那我可没有办法救你了。” 如初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声音如水声叮咚清脆,让人听着甚是喜欢:“我知道啦,我又不笨,哪能让人那么轻易地将我给骗过去?我每次都按照您交代的事情去办,可是我不次次都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有什么决定,我倒是想帮您打听打听来着,可是一直找不着头绪,不能帮助你我觉得十分的愧疚。” 朱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琳琅,那个小孩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却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惧怕,故作大战地站到自己的身边,哆嗦着问:“六哥,我们不要再这里了好吗?我想回家,你代我回家罢。我们一起回家,这样我才能安心。” 她们都是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气来拯救自己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忍不住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声音难得的轻柔:“不需要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成了,不需要在意我,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多起来的小孩子了,其实那个时候你是迷路,而我是真正的想要多起来不去见任何人,但是你看先在我不是已经很好的站起来了?没有任何人用任何的手段将我给击垮,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可能发生,所以你要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用来保护你和你的弟弟,我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任何的委屈和难过,往后再也不必提起这件事情了,知道吗?你要知道你不亏钱我什么,其实如果真正的说起来,如果我不是一眼看出了你,如果找了个别的人进府,只怕是真的要鸡犬不宁了,我到时候会头大的很,只想着让这些祖宗们放过我。” 朱照对他自己的三哥真的是大度的有些吓人了,让人实在不能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老底都给显出来才成,可是又让人觉得不怎么自在,这种坦然对待别人的方式,开始让人忍不住发愁,总觉得这样的做法其实很不真实,就像是存在着别的别有用心的东西,让三皇子不敢轻易的下定决心来认定这个弟弟到底是敌人还是友人。 若初将这件事情告诉朱照的时候,朱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真亦假时假亦真,这都是三哥比我的,我也没什么办法,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让他好好的研究去罢。这两天我要在外面处置大事,所以暂时不会回来了,你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而且如果这宫里有刁奴赶欺负你,你就同总管说,如果总管还是想要刻薄的和他们一起欺负你,你回来只管告诉我,我保证会将他乱棍打死,看他们这些混账东西是不是真的已经要反了天了,他们要是真的不想活了,我有的是法子送他们该去的地方,我就和他们比比,看是谁的能耐大。” 若初脸色绯红,心里一片暖融融的答应了,他真的没想到六皇子有一天会和她说这样暖心的话,这辈子还求什么,其实能够进道这这样的地步已经很让人满足了,所以还要想什么呢,什么都不用想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自然往后若初伺候他的时候是更加的卖力和开心,再也不想刚开始那般拘束了,而是也会说些好笑的东西和好玩的事情来告诉他,不知不觉中竟是让她紧绷了许久的身体也变得放松下来,什么都不用想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再击溃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朱照向来是个不愿意麻烦的人,就像他只是当身边的这个若初只是感激他,所以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等他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已经再没有办法扭转她的心思。这事亏得还是朱祥看在眼里,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不然他只怕不知道要错成什么样子,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是能够将她撵离自己身边的好机会,不管是谁都有自尊心,如果他做的太过分,他倒是不怕这个丫头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三哥,可是心里总归还是不怎么快意的,所以他为此也费了不少的脑筋,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倒是钱云这边,日子过得尚算是安稳,平日里跳出一阵工夫去处理手里的事情,而后便是找时间去找于宁玩,一如还未出嫁的时候,甚是潇洒自得,在没有谁能够阻挡她的脚步。倒是让于宁变得紧张不安起来,钱云才怀了身孕,若是一不小心一来一往的要是出个什么变故这可怎么好?女人的身子哪能经得起这么的摧残,当即和周良说自己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得去看看去,周良铺子里也忙的厉害,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陪伴他们母子了,心里也是愧疚不已,如今又了和她说话的人自然是高兴的答应。 钱云倒是也没想到于宁会带着未来的儿媳妇来看自己,顿时是满心的欢喜,看着眼前的人高兴地问:“你怎么来看我了?” 于宁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怕你的身子不方便?如果要是因为来我家找我,而出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心安?只怕是你的那位相公也不会轻易的绕过我的,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我过来看你就成了,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东西,对你的身子也是有好处的,你尝尝看把。” 钱云笑着接过来,这罐子还温着呢,她笑着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正好,也挺开胃的,当即笑着说:“不瞒你说,这个孩子嘴挑的厉害,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个顺心的东西了,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往后只怕是冲着你这道手艺也得多上门叨扰了。” 于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跟亲姐妹一样,当初生怕她过的不好会受委屈,现在看到她有人疼,也终于和那些划清界限了,只觉得心里也跟着高兴和舒坦,老天对待人们总是公平的,不会平白无辜地让人受那么多的苦头,所以还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多些。 “你爹他们这些日子没来找你的麻烦吧?我就说还有什么脸面啊,你当谁都是那么厚的脸皮?真是想不明白,当初可以不管不问,现在怎么能过来找你来享受富贵,可真是” 钱云一边吃一边笑着说:“这有什么?我爹害真来了,钱家不是从外祖父那里借了一笔钱?可是现在还不上啊,就跑来找我想法子了。”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于宁听罢她的话,气更是不大一处来,恨声说道:“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不管是卖宅子还是卖铺子都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找你来算是怎么回事?你又不亏欠他们,凭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都找到你头上来?你怎么说的?没让人把他们给扔出去?我这个外人光听着都觉得气愤不已,更何况你这个当钱家子孙的,可真是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怎么摊上这样的一家子?” 钱云被她说的直笑,这个于宁当真是口无遮拦的,什么话都敢往出吐,不过这么多年的姐妹彼此的脾气都摸得最为清楚不过,没有谁能够在当中挑拨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偶尔开写过分的玩笑与彼此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事。eΩΔ 1 “我瞧着你这个周夫人应该改行去给别人算命得了,我真是服了你,怎么说我上辈子做了孽?我多委屈,我分明是个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好人,只有那些看不得我好的人才不断的就揪着我不放,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就算撵人也不能太过分了,我的这张脸面可以不要,但是孩子他爹和孩子的脸面我得顾忌着,外面的人知道了谁知道会不会给我盖上一顶仗势欺人的帽子?我可消受不起,我仗的谁的势力?还不是六皇子的?谁知道会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我们家六皇子给推到风口浪尖上?到时候对我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我这可不就是闲着没事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 于宁环抱着胳膊,杨祚抖,笑道:“想当初他搅和了你和邓元才的亲事,难道你的心里真的没有半点怨恨他?不能够罢?他可算得上是毁人姻缘的恶人啊。” 钱云笑着眯起眼来,撇撇嘴说道:“这有什么,你不觉得反倒是他把我拉出了苦海吗?如果当初我要是和邓元才在一起,天晓得我会不会过得很痛苦,但是现在我真的过的很高兴,他很疼我,我怀了孩子,他很希望是个闺女,从那么远的京城扔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看我,我小时候除了你和我的关系最好之外,时常的关心我,也只有朱照这么个人将我放在心上了,你说这样的人我有什么办法能够不护着他,不为他着想,而且他做的那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其实什么都算不上,我算是想明白了,能有一个愿意对自己好的人在身边,真的胜过所拥有的一切,就算他做了些坏事那又算得上什么呢?最起码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过分到不能原谅的事情。” 于宁扶着下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人,笑道:“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竟然不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能够将心里的好坏都给扭曲了,就算你和邓元才当时就想着结束了,但是这位皇子的手段毕竟不光彩,你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生过?” 钱云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哀伤,像是感慨更像是自我嘲笑,这个时候的她不得不认同于宁方才说过的话:“其实很多次我自己都忍不住问自己,上辈子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会让自己遇上这样的人,你看我的爹和祖母是何等让人惊叹的人物,而邓元才,我本来是将他当成我唯一的依靠的,可是事实是什么样的你也看到了,这日子还未过多久,他已经学会了备着我找别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真的将这件事情给忍下来,到时候我要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就算再怎么狼狈也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所以我觉得我如果装傻充愣的和他在一起,有一天我会克制不住自己冲他扔过刀去,也许最后我们会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的结局实在是更让人伤怀,倒不如就这样的好,一时的难过却能换得往后长久的安宁,这是最划算的事情不是吗?” 于宁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钱云的难处她比谁都清楚,而现在她却勾得她又想起来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整个人都笼罩在浓浓的愧疚中。 而钱云却是一直笑着说那段好像是属于别人的过去一样,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以前为什么就没看出来,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两个人就生那样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总觉得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傻,已经无可救药,活该让别人那么的欺负我。正是因为现到他和钱秀的往来,所以让我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人,而给予我更深的教训,其实是我不能过分的相信一个人,因为这个人很可能是个骗子。当时我会同意和朱照在一起,当中其实是含着几分堵的,因为我觉得反正像邓元才这样一个不过是吃老本的人都能想左拥右抱,而对他们这样的人其实更是理所应当,我也不需要什么人疼我爱我,我只想着没有人来烦我,更没有人来想要私自将我嫁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所以我不管生什么事情,我想要的只是独一份的清净,最好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只将我当一个摆设就好。可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情是,朱照居然是用整颗心来对待我,是真的,不像是自我堕落,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是我这么多年中遇到的唯以一个面目冷峻却有着一颗温柔心肠的人,所以我很快就变得不像自己了,不管当初想的多么的坚定,我都没有办法去拒绝他对我的好。事实上,我还真的是遇到宝了,很多我自己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事情,他反倒记挂的很深,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他自己心里是不是也知道为了这样的我而帮我去争取那个永远不可能的位置是不是有点犯糊涂?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糊涂的事情,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你知道吗?像他这样的人其实不缺人喜欢,那位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姚琳琅,我曾经听人说过,以前皇宫里有句话,只有娶了她的人那个人就能当皇帝,她一直很喜欢朱照,但是朱照却也不过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妹妹而已。在云南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整个人都昏迷不醒,可是还是有人想着法子的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你说我看到了,我只能是哭笑不得,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喜欢看重一个人那不是什么错误,所以我只能沉默,可是有时候明明告诉自己很多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可是到时候却是什么都由不得自己,总是会嫉妒,会抱怨,会患得患失,生怕他真的喜欢上谁,要是他被人给人抢走了,那我可怎么办?我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的结果是以失败告终,我越的变得自私起来,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现,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邓元才的存在了,我变心了,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你看他做的事情,我现在也做了,好像这样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绝对的对错了,我是光明正大而且这个人是我的相公,总归是我占理的。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能放得下的事情,他反而放不下了,总是生怕我会和邓元才有什么。在云南的那次,马上就要离开回京城了,本来是想在外面好好的玩一玩,没想到会遇到邓元才,而这件事情却被他给知道了,他冷着一张脸,好像是我欠了他几辈子的钱没还一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于宁这点倒是深有体会,男人摆起小心眼来可是真的比女人还要吓人,能让你觉得莫名其妙,而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有等到他的那股神经劲儿给消失了,然后你才能软下声音来就跟哄孩子似得的哄他,时间不能脱得长了,不然他脑子里的心思就能不知道给你歪倒那里去,让你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说起这个事情来了,我倒是记得我不过是在路上多看了两眼一个生得十分白净的人,他倒是跟见了敌人似得,没玩没了的计较,你说我能有什么法子?还不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人给哄好?我后来就想,幸亏他成天是在铺子里待着,要是守在我身边,只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京城?你着身子得多遭罪啊,从晋州城道京城有多远我没去过,也不清楚,但是光想着就知道近不了,而且路上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人,我觉得你还不如就在晋州城把孩子给生下来,这里什么都不缺,你说是不是?而且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不管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一块挺过去,所以你放心就是了。” 钱云笑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也不想去别的地方了,晋州城毕竟是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这里有什么弯弯绕绕我比谁都清楚,虽然现在这里是个让我分外厌恶的地方,可是从心里说我还是舍不得丢下这个地方,舍不得。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再不能回来这里,我要怎么办?我不想丢掉你这个好姐妹,你有没有想过要到京城去做生意?” 于宁连连摇头笑道:“没有想过,我的一切都在晋州城,我不想离开这里,而且你也知道京城有多复杂,这并不是我这个外来的人能够摸的清楚的,而且里面的权贵太多了,我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我能怎么办?你又不能护着我一辈子,所以我只想要能过个安稳的日子,守着我心爱的所有人这就足够了。有些梦只是一时的而已,不能长久的做,而且我也不是贪心的人,我想周良也是这样的人。” 钱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她或多或少也能够明白于宁的心思,这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其实要是按照真实的心思,她也不见得想和这个皇子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人总是被逼到一定境地的时候就会做很多意料之外的选择,一旦做了选择就再不能有任何的反悔。 京城多险恶,不是谁都能在那样的地方待下去的。钱云也不强逼着她,笑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大不了我往后得空了回来看看你就是了,谁让我银钱充实呢,我多吃点亏就是了。更何况,为了我未来的儿媳妇不被人抢走这也是应当的啊,你说是不是亲家母?” 于宁听到她这样说,忍不住被逗笑了,笑骂道:“早知道你就没什么正经,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那些说了几遍的话,你不愿意听,我就是费劲多少力气说多少不也是假的吗?我现在也算是张记性了,就这样成了,对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府里的人找不到你记得差个人传话给我,我会想法子给你弄过来。” 钱云笑着摇摇头:“现在很多事情已经完全的身不由己了,她不只是我的孩子,而且是皇家的孩子,身边的很多东西都是皇宫里来的人在张罗着,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知道我的日子并没有你想想象的好过多少,以前想要脾气,那些人就离开我的身边了,而现在倒是好了,不管我多大的脾气,这些人都是没完没了的在你耳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你最后硬是被他们给磨的没了脾气,事事顺着他们,这样才能够不用受更多的气。” 于宁笑着摇摇头:“我和周良都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既然命里的缘分就是一个女儿,我们就笑着接受,没什么抱怨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反正我们想的只是日子够过就好了,而且女儿省心。倒时候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就好了。我想你也不能舍得让你的儿子当我们周家的上门女婿罢?所以说到现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打消罢,我们姐妹两个谁也别难为谁。” 钱云笑着指着她的鼻头点了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而于宁因为他这样的举动而明白过来,这个人既然打定心思的事情想来是不会轻易的改变了,所以不管她怎么想都没什么用了,所以到头来还是应该是走到那一步再说罢。 朱照的案子牵扯到一位朝廷重臣,虽然皇上要办他的心思很坚决,可是这位大人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实在是不容小觑,让他分外的为难,不过顺着藤摸瓜,这位大人居然和三哥走的很近,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居然有这样的交情,真是让人惊讶不已,但是相对的也更加棘手起来。如果三哥花费心思想要在当中横加阻拦,他又该怎么办呢?要想治理这个人就必须用让他无法反驳的事实一口气将他给压死,让婷婷再无喘气的机会,这样自己的胜算也能大些,不然若是被别的人给枪战了先机,谁知道会生什么别的无法预料的事情?到时候只怕是会让好不容易走出去的路子变得更加局限起来,如果到了那天变得无路可走可怎么好?这样的事情生了,只怕会给自己创造更大的困难,倒不如将一开始的准备工作给做好,也不至于让自己变得狼狈不堪,甚至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笑话。 不过说起来让他惊讶不已的事情是母妃见他的次数有紧接着多了起来,其实他平日里的饮食起居有专门的人打理,还不至于到了将就对付的时候,可是母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每次事情很忙的时候她都非得跟着凑热闹,非要让他去尝什么她亲手做的吃食,倒不是他不给面子,只是未到实在是不难恭维,让他没什么办法对着那一桌子的杰作说什么好吃,那不是给自己找乱子吗?要是成天的遭受这种荼毒,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宛贵妃倒是没有被他给打击到,既然自己做的东西十分不和儿子的胃口,她也不忍心就这么一直让儿子为难,所以她吩咐了御膳房去做些儿子喜欢吃的东西,看到儿子好转的脸色,她有些感慨,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尽早的让御膳房做。 朱照看着眼前的吃食,有些无奈道:“母妃还是不要做这些了,儿子宫里有人照顾着,什么都不缺,您就别操心了。” 宛贵妃笑着摇摇头说道:“母妃现在成天没什么事情可做,唯一能张罗的也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也不乐意让我管你的事情,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老了才觉得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糊涂和混账,若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必定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朱照垂眼看着桌面上那些精致的菜色,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生出几分食不下咽的感觉来,其实对于母亲他并不想以前那样怪罪了,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做才好,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年,原本最为自然不过的事情已经变得太过陌生起来,惶然无措,这种感觉真的让人觉得痛苦不已。 宛贵妃见他半句话也不说,嘴角的笑也跟着变得苦涩起来,笑道:“你去看钱云的那几天她过得怎么样?我知道她心里其实也应该怪罪我不给她面子的,我明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可是不好意思和他说什么,你若是再见到她,能不能帮着母妃和他说一声,就说母妃知道错了,所以让她还是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若是她实在气不过,母妃给她赔礼道歉还不成吗?我不希望你因为她的事情还继续记恨着我,我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早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事情了,母妃现在最不希望生的事情,就是和你之间隔了那般远的距离,我真怕这辈子我们都没有办法划上终点。” 朱照何尝又想这样?他良久才开口说道:“我知道您的心思,你放心,我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但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逼我,给我一段可以缓冲考虑的时间可以吗?钱云的身体很好,大概要等生了孩子做完月子才会回来。我也不忍心让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在路上奔波,而且是这种天气,就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啊。母妃还是不要多想,您放心,钱云是个懂事的人,她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心生怨恨,难道您还不相信儿子的眼光?儿子向来眼光看人准,所以绝不会选择那些让我自己都觉得膈应的女人。” 宛贵妃点点头,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地讨好自己的孩子来挽回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她不知道这样最终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毕竟只要努力过了才会有希望,如果一味的等一味的训斥只会让彼此之间的关系离得更加的远,这不只是姚琳琅劝慰的结果,也是她在多年的偏执之后幡然醒悟的事情,有些错误做一次就足够了,当务之急是要将这种错误改变,不要让自己的孩子永远的憎恨与自己。现在她们母子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的对话已经让她很是满足了。 “你快点吃点东西罢,这几天身边没个贴心的帮衬着,十分的不方便罢?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那么就将母妃身边的得力丫头送给你,让她伺候你可成?” 朱照摇摇头说道:“娘还是不要让我为难了,您知道我的心里也只能装得下一个钱云,我不想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如果您的心里真的有我这个儿子,就让我安稳的过几天书信日子罢,我也想等她回来的时候,能看到的是我对她的忠诚。她很辛苦,在没有我陪伴的地方怀着孩子,她的心里肯定比我难过千倍万倍,就当是我求您了成吗?” 宛贵妃还能说什么?她真的没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而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过得舒坦一点,但是他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她也不能勉强,只是笑笑便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宛贵妃更加清楚此时的朱照早已经不是那个弱势的儿子了,她是成功了,成功的将自己的儿子送上了她以为的强大路途,但是现在这个儿子的眼睛看的更加远,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什么时候,他心里总是怨怪自己这个母亲的,好像没什么道理,就是本能的会选择用仇视自己的目光来看待自己这个生养他的母亲。 其实说到底这一切还真是没有办法怪罪他的,毕竟做出这一切事情的是自己,这本就是她活该承受的事情,如果当时的她能够拉一把自己的儿子,他又是个懂事的,想来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不已,分明是最为亲近的关系,而她反倒连一个外人都比不得,他的眼睛里脑子里能看到的也唯有一个钱云,现在已经是她该妥协的时候了,所以她只能顺着儿子的心思去说话,点头道:“你放心,你父皇都说你娶了个好媳妇,我以前动的那些心思却是是不对,现在看着她和你好好的,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想着你们两口子能够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这几天时常在想钱云身上的好处,突然觉得你这个孩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就和你父皇一样,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所以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去阻拦你们?孩子,母亲只是想让你看到母亲的诚心,我们娘俩之间有这么大的隔阂在,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哪能就这么下去不是?娘老了,终究没有了你这样的耐心,我很希望可以和你好好的,你想要什么,娘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弄来,只要你待我亲近些,我不想和你变成最为熟悉的陌生人。” 朱照夹菜的手终于停下来,他笑着说道:“母妃,我和您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如果换做以前我不也是补回来的吗?可是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还是自己先去妥协,幸好我遇到了一个很开明的娘,不顾自己的身份居然和我这个儿子认起错来了。您放心,我对您没有您想的那么深的仇恨,因为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您和其他的娘娘对待皇兄皇帝那般疼惜我,我真的什么都不求,我想要的只是如此而已。” 宛贵妃顿时热泪盈眶,她还能说什么呢?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一次将心底的渴望互相倾诉出来的时候,母子连心,哪有那么多的仇恨?她拿起筷子给朱照布菜,笑着说:“来,多吃些,钱云不在你身边没有办法照顾好你,你要是觉得无聊了,想找人说说话就来找我这个娘,我虽然对朝局大事不明白,可是我能好好的听,哪怕你就是当着我的面数落你父皇的不是,我也不会将这事告诉他的。” 朱照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以来,这事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时刻了,他们之间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让从外面进来的皇上忍不住出声道:“倒是把我给关在外面,你们娘俩开始吃着好的了,我瞅瞅,都是阿照这小子最爱吃的东西,以往你母亲总是逼着我吃些全不爱吃的东西,对你这个儿子可真是什么都舍得,让我这个做爹的真是羡慕不已。让人加双筷子,我也跟着一块吃,光吃菜怎么成?咱们爷俩得喝两盅,顺便说说你最近的案子办得如何?” 外头的宫女很快盛了酒进来,宛贵妃有些不高兴地数落:“吃饭就吃饭,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喝酒,我就觉得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会坏事,三两杯,多的没有。” 皇上此时褪去了再外面的威严,在此刻朱照的眼睛里他不过是个最为祥和不过的父亲,就像这座皇宫里没有别的人存在,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可是这种事情想的越美好,总像是一道巴掌拍在脸上让你醒不过神来。 他们两个就像是寻常的夫妻,笑着拌嘴,只听皇上说道:“不喝两盅怎么能成?都是爷们,爷们就好这口,你这样拦着可真是过分了啊。以前我跟你在一块,事事被你压着没办法,现在儿子回来给我做主撑腰来了,你别想横过我,来咱们喝,别理你母亲。” 朱照在一旁看着直发笑,心里却是感慨不已,如果真的是这样该多好,一直能过这样的日子,谁愿意去碰那些勾心斗角和身不由己?今天的这一切就像是一道梦一样,总是虚虚幻幻飘飘渺渺的,让人唏嘘不已。 两个人连着喝了好几杯,宛贵妃还想拦,可是拦不住,索性也就不管他们了,而是笑着说道:“得了,我也管不了你们,免得到时候你们一个一个嫌弃我碍事。成,你们喝,就这么着把,你们和着,我让人再去备两个菜。” 皇上等宛贵妃出去之后,随意地开口问道:“来说说,交代给你的差事,你现在办的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头绪?这些人都狡猾的很,不管你怎么防范都有人能送进去话,让那个人咬死不松口,真是麻烦的很,所以你更需要的是耐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得咬牙撑着,你明白了吗?” 朱照索性也不打马虎眼,直接开口说道:“我有的是耐心,只是这身后的人只怕不小,他的位置肯定很重,手里不是有很大的权利就是这个人在这些地方很有威信,没有谁敢不卖他的面子,有时候很多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再做起事情来的时候,非得要当做不明白不知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皇帝也没反驳他这番话,听着口气倒是十分认同的,他感叹似的说道:“可不是?当初就是因为中间隔着的那层关系,不得不做出违心的决定,其实到头来害的还不是普通老百姓和那些无辜受压迫的人?每每我心里总是愧疚难当,可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这条水上的船看着平稳,但是很多时候谁知道下面的水流还是否心甘情愿地拖着你?谁知道这条船什么时候会翻?你还年轻,身后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权势在参与,所以我就是你的靠山,你什么都不要管不用顾忌任何人的颜面,只要抓住他们的尾巴,往死里的揍就是,不要有半点放松,这场混乱难破的局,我希望你能够来打破,让那些人全都开始心慌,再没有办法为他们自己的私利而继续谋划,明白了吗?不要让我这个对你抱有厚望的父亲失望。” 朱照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所扛着的居然是这么重的担子,他咬了咬唇用力地点点头,他从来知道权势并不是拿在手里就成的,而是要想办法去维护,让所有的人都认清敬重站在权力身后的你,这样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些因为被人恶意使用权力而遭受苦难的人们也能够求得新生。 皇帝冲着朱照笑道:“你真的很聪明,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和你母亲说这孩子满脑子的聪明智慧,你的母亲却不认为,她说就算有智慧如果不用到正经点子上也是白搭,还有她生怕你在这皇宫里被人带坏,甚至学会了不劳而获,所以才让你关在外面,不希望你只想着借助别人的势力而是要自己想办法,她每次都在你快要走歪路的时候出面将你拦下来,你可记得?不然你做的那些事情只怕是要被人给抓住了把柄,你说到时候我又能如何?所幸我们都将你给盼大了,你的哥哥弟弟们,虽然都是我的孩子但是怀有的心情不一样,所以对你是分外的倚重。” 朱照或多或少也能明白,所以他对眼前这位父亲其实很是敬重,因为他对自己总是很温和,而母亲的好却是总是藏得那么深,很难让人能够察觉出来,所以这样的感情对于他来说总是显得很模糊。 至于别的那些皇子们,他倒是有听说,父皇对他们很是严厉,更多的人说是想要将他们当成闲王来培养的,他这边才开始想,而皇上却已经开口了:“这么多年,我总是在暗处观察着你们这些兄弟们,谁的心思是如何,我都知道,只是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人觉得我厚此薄彼,可是有一些却真的是让我失望不已,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却还是让人给了他一些提点,但是他却是半点都没听进去,我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做才好了。但是江山社稷不是小事,所以我对将来谁接我的这一班,我是慎重又慎重,既然今儿给你在这里说这个,想来我的意思你应该也能明白了罢?我和你母亲年纪都大,这个朝堂上的事实在是太耗人了,我希望你是能够担当的起来的,不要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失望,能够让我们放心的走。” 朱照惊讶不已,没想到当初母亲和他说过的话,现在父皇居然重新谈起,这样难不成父皇真的打算做太上皇?他甚至想过最难过的关,要费劲多大的心机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却不想就这么轻飘飘地落进了自己的手里,对他来说真的是十分的难以相信,又惊又喜又沉重。c 皇帝见他一脸的错愕,笑道:“你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别的皇子们拉帮结派图谋自己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没闲着,不认输,也不想让人随便拿捏了自己的性命是把?皇宫中确实是这样的,以前的人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不过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我想你能够善待你的那些皇弟们,好歹也是一条命,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个位置而闹得你死我活。” 朱照抿嘴笑了笑,摇摇头说道:“父皇,既然您跟儿子说掏心掏肺的话,儿子也就不瞒着您了,我身后在意的人和事情越来越多,我现在也是孩子的父亲了,我得保证我爱的那些人能够平安康健,所以我逼不得已。他们不犯我,我绝不会动他们,如果他们想不该想的,不该动的心思,我断然不会让他们好过,人都是有底线的。” 皇上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的,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是不操心那么多了,倒不如将我们的日子给过好,再没有这天下事来烦我们就好了。” 朱照看着皇上疲惫不堪的样子,笑道:“儿子曾经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坐上那个位置,我再不会放那么多的女人进皇宫来,我不喜欢被任何人威胁,所以那些妄图靠着女人来捆绑我的人,我会让他们大失所望。我不会给任何人留有把柄,所以臣子就是绝对的臣子,不要动任何想要凌驾在我之上的念头,不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心思不纯的人给解决掉。” 皇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心狠,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这样的做法太过置于皇室开枝散叶的大任不顾,但是却又分外的觉得很有道理,历代皇帝让自己变得很疲惫不堪,不就是因为被这些盘根错节的权势给拴住了?分明自己才是这天下的主人,却硬生生地成了朝臣手中的傀儡,总是为他们的利益而费尽心思,谁是谁的臣,谁又是谁的君,只怕那些人现在也已经分不清楚了,当即笑道:“你这么说到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我等着你做给我看,只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朱照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他此时面对的不是什么天下至尊的帝王,而不过是个很亲和的父亲,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可以和自己最亲的人将心底的话给说出来。曾经的皇帝和皇子之间没有什么亲和,有的只是像仇人般的审视,他们都是贪恋权势的人,所以不会这么轻易地好好相处,其实这样的事情再谁听来觉得不是讽刺的很?真是可惜了。 宛贵妃从外面回来见他们说说笑笑,眼底的温柔更深,也许这就是她希望过的日子罢,当初总是记恨这个男人为什么是皇帝,她想要过的不过是个最为寻常不过的日子,可是这个男人全给她毁了,再后来只能是妥协,因为她爱这个人,所以不得不为了他妥协,让自己自动将一切麻烦忽略而后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说是快乐,倒不如说是自我麻痹,可是现在倒是好了,她期盼的这一幕真的出现了。就算是将来他们离开了皇宫,她也不想走的太远,因为这样自己的儿子就可以时常来看看自己。 人老了想要的不是看人世间的山水,而是想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永远的不分开,在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掺和进来,真正的永远安心,而这个男人是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他们也终于可以过最为简单的日子了。 “我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喝多了,瞧瞧这脸红的,成了,不能再喝了,多吃些才,当心身子不舒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身边更是万籁俱寂,唯有这间屋子里荡漾着浓浓的暖意,让人想来这一辈子真的是什么都不缺了。 朱照喝多了,外面的天又冷,所以他就在偏殿里歇着了,也没让人去通传一声。若初一直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回来,她有话想和六皇子说,今儿三皇子又派人来问了,她也没敢瞒着说是去见宛贵妃了,至于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总觉得三皇子好像只盯着六皇子的动静,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问的清清楚楚,就连六皇子心里最爱的那个人的事都要过问。 她心里总是会嫉妒的,但是对她的事情却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她在六皇子身边待的时间越长越发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受控制,只想着自己如果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他该是多好?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越发可怕,所以在没人的时候总是警告自己,既然喜欢这个人就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如今这样就已经很难得了,她应该知足。可是每一次见过六皇子的笑容或是认真处置公务的样子,他总是情不自禁地陷入进去,所渴望的甚至是越来越多,她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他的身边,而且他已经说过了,说是会给自己和弟弟一个安全的去处,可是只要一想到往后就离开他,自己的心里就跟着如针扎一样,实在是不舍。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她的心里像是掀起了狂风大浪,让她没有办法睡着,辗转反侧一夜都没能听到外面传来响动。 一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没多会儿又醒过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她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在听到门外传来他声音的时候忍不住将手里的东西丢下,直接冲到他面前去,笑着说:“您回来了,这就让人给您备水。” 朱照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在贵妃娘娘那里已经洗过了,回来只要换身衣裳就是,今儿还有事情要办,你先去忙你的把。” 若初知道自己在这些正经的宫女们眼中是上赶着往上凑的不要脸的女子,她是出生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她又能如何?情总是不由自主地表露出来,哪怕就是被人笑话,她也不会退缩,她其实不过是在圆自己的一道梦,就算是这辈子都没法站在他的身边,那种仰望和渴求的心情都不会变。 朱照很快就离开了,若初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离开了,也不管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她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受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从天上掉落到泥里,别人看待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讽刺和奚落,那个时候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就这么挺过去了?所以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哪怕就是后面的人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脊梁骨,她也什么都不会说。 果然在朱照离开之后,那些吃味的人口气便不善了起来,甚是酸气重,但是她们也不过只是敢动动嘴皮子,毕竟她是有六皇子照着的,她们不敢做多么过分的事情。 “不知道咱们殿下有正经的年年在身边了?还这么不知廉耻地凑上去,以为你想巴结人家就能看的上你,也不照照,不过是个三皇子里低贱身份的陪侍有什么资格配咱们的皇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家小姐?也不过是个让人耻笑的赃官的女儿,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耻辱,反而这般不要脸的往皇子身边凑,你想做什么?难道是” 若初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从没有和人吵过架,而且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哪里惹得她们要这样对待自己,她只是用自己的心再做事,怎么就能让他们这么的跳脚?当真是人世间最为讽刺的事情了,她们都是不想着努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反而是就想踩着和她们同样甚至还不如她们的人的痛处。 “六皇子看不上她这样的货色,也不想咱们的娘娘是何等的倾国倾城,现在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六皇子眼睛的,就连那位姚小姐不也是只得哭着离开?” 若初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本来是个很能忍的人,可是现在却是只要别人一说起自己和他之间相差那么远的距离,她就觉得身上有种不能忽视的怒气,当即转身走过去开口说道:“我家道中落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了?六皇子都没说我有什么不妥,凭什么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不过是皇宫里的下人而已,居然还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得,真是贻笑大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这座宫里的人在遇到外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抱成一团,听到这个向来忍气吞声的人突然发作了脾气,自然将众人的怒火给激起来了,他们也不顾着表面的平静,反正六皇子已经离开了,自然也就无所顾忌,这座宫殿里的人都是一块的,所以他们可以随意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为首的是个年纪不算很大的宫女,以前她曾在被六皇子处置的宫女手下做事,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学了十之,以前显现不出来,现在没了压制她的人,自然就助长了她的气焰,私下里很多宫女太监都对她客气的很,她吃到了甜头自然更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眼前这位曾是千金大小姐的人,她一早就看不顺眼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往六皇子跟前凑,连她们该做的活都抢着做,姐妹们在皇宫里这么多年,唯一的期盼也就是六皇子,任谁被人给抢了先都没什么好脾气,大家都是存着一样的心思,现在正经的娘娘的又不在,如果能在这段时间里获得宠幸被抬了身份这日子还愁不好过吗?她们私下里都已经说好了,谁知道这个没有眼色的人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正经的货色了,看着就让人生气,他们想收拾她很久了,只是苦于摸不清六皇子对她的底,但是这几天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六皇子对她很是客气,那就是说明对这个人六皇子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有的是法子让她有苦说不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六皇子面前献媚。 “我们都说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还摆什么搭架子?家道中落?别逗人发笑了成吗?谁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个罪臣的女儿,你的身份还真是连我们都比不上,更何况在这皇宫里你有什么资格我们比?我们可都是皇宫中的老人了,你连半点规矩都不懂,一味的在皇子殿下面前献殷勤,可真是让人觉得恶心的很。既然你说自己是小姐,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反倒是个青楼接客的女子样貌?你也别生生地污了小姐这个词,让正儿八经地小姐们跟着你受了委屈。” 若初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数落,而且这些人一个一个看着慈眉顺眼的,谁知道心里却是这般的恶毒,真是让人觉得害怕,都说皇宫里每年都会死很多人,大多是主子的处置,而有些人是生生被和自己一样的苦命人给害死的,这些的人已经扭曲了吗?当真是恶毒的很,宫中不是会教人规矩的吗? 那个领头的人见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当即洋洋得意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要是识相些就赶紧走人,不然我们可保不住会不会一个忍不住对你做出别的事情来。” 若初气得浑身直颤抖,冷声说道:“你们这样做,要是被六皇子知道了你们别想过好日子,他绝对不会允许让自己的身边有你们这些刁奴的存在。” 宫女被激起了怒火,冲着后面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些人顿时心领神会,走上尽往人看不到的地方招呼,腰上被掐,那力气要多大有多大,饶是若初躲的快却还是被人扯住了肉狠狠地拧了两下,顿时刺骨的痛意传到了脑海里,只剩下一阵没有办法喊出声的呜咽,豆大的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认输,一定要挣扎才行,可是谁知道在疼痛和看不见的毒打下面,她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对待,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再横,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大呼小叫,我让你再闹腾个试试,我告诉你,六皇子成天不在宫里,你要是想告状,咱们也有的是法子辩解,到时候落入我们的手里,看我不打死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当自己是千金玉叶?我告诉你,她钱云都不过是运气好才做了这里的主子,不然她要是这么进来,我们照样会让她在这里断了那个念头。” 若初的脑海里只有漫天的疼痛和不认输的倔强,她紧紧的要紧牙关,不说半句要放开那个人的话,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无论如何,这个男人都是不能放手的,不管他们想怎么对待,心里的这片净土都得为这个男人留着。哪怕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也要努力的站在他的身边,直到有一天他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宫女们见她半点不顺从,顿时怒火更胜,手上的力道更加不亲,拧的累了便让太监来,好歹太监也算是个男人手上的力气大,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心里这才痛快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疼痛才停止,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眼木然地看着前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要被这些所掌控吗?她是堂堂的大小姐,怎么能让这些卑贱的人所以拿捏自己?她不能认输,不管在这里要遭受多少艰难,她都不能让自己低头,唯有在一片险恶之地里闯出一片天这样才能够成功。 “好好长点记性,别总是往主子跟前凑,要是再不守规矩,我们可照样对你不客气,你这细皮嫩肉的,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我们这样的折磨,识相些,别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要知道,这宫里一天死两个人都不算什么,就连主子都不会过问的,你明白吗?你说的也对,大家其实都是贱命一条,但正是因为贱命,所以才想着要往上爬,你挡了我们可能飞黄腾达的路,你说让我们怎么能够给你好脸色?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不要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如初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回去之后,脱下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的片片青紫,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次忍不住流下来,她恨这些人,可是到头来最恨的还是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如果她要是有能和这些人对抗的本事,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走到自己想要达到的位置。 她脚步蹒跚的走到药箱面前,拿出药往自己的身上抹,她选了那种见效慢但是味道好闻的,他们越怕什么她就越要做什么,绝不能让六皇子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更不能随了他们的心愿。 而那边那个领头的宫女以为若初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回去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了收拾,只等着六皇子回来伺候,脸上出现了久违的迷恋和渴望,暗自幻想着如何自己要是入了六皇子的眼,往后就是能吃香喝辣的好命格了,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家里人活不下去这才把她送进了宫,她无时不刻地想要在这个地方站在最高处,让那些曾经轻视过她的人全部跪下来给自己说好话,她早晚有一天要成为人中龙凤。 一直等到天擦黑,六皇子才从外面回来,他满身的疲惫,身上还泛着让人忍不住哆嗦的寒意,宫女端了杯热茶送上去,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忍不住皱眉道:“怎么换了味道?这是谁泡的?撤了。” 那宫女原本含羞带怯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这是她亲手炮制的茶,六皇子居然不喜欢,这般不客气地话就像是在批评她的不是一样,让人听着很是伤心难过。她正端着茶想撤下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看过去,只见今天才被他们好好收拾过的那个女人端着茶盘脚步袅袅的走了过来:“殿下,您尝尝这杯红茶,冬天喝这个最好。” 宫女眼底的恨意更是明显,朱照见人还杵在这里,顿时没好气道:“退下,站在这里楞什么楞?” 那宫女这才匆忙地转身离开了,心底暗自想着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女人不可,不然只怕她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想看自己的笑话?那就试试看。 朱照此时看着若初有种像是老朋友谈话的感觉,忍不住笑道:“瞧着现在也只有你能懂我的心思了,往后这些事情还只能麻烦你了,也省得下面的这人一天到晚的做不到点子上让我发脾气。” 若初只是抿嘴笑了笑,在朱照不注意的时候转头看向躲在暗处偷看的那些人,冲他们露出分外灿烂的笑容,她就是要激怒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手下知道什么是失败和愚蠢。 果不其然第二天朱照离开之后,这些人又重新将她围起来,这一次却是碰伤了脸,一个人推搡若初的时候,若初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额角碰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血流的花花的,其他的宫女都变得害怕起来不敢动手,唯有那个领头的双手叉腰,笑着说道:“这样不是更好,不用见皇子殿下了,如果要是成效好,那我得天天的让你脑袋上碰口子,到时候皇子殿下罢你给忘记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若初却是不恼火,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当中还藏着淡淡的同情和怜悯,而这样的眼神更加让领头宫女愤怒起来,自是少不了的一番打骂。 可惜让领头宫女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又一次出现在六皇子面前的时候,六皇子看了眼她的身后问道:“若初姑娘呢?怎么是你?我说过了,你跑的茶我喝不惯,往后你不必来我跟前伺候着。” 宫女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而在若初看来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被自己喜欢的男子这般的撵,当中滋味可真是美的很。 若初将额头上的那道口子点缀成了一道好看的景色,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精神漂亮温婉,她真的很感激朱照的那声若初姑娘,一下子让那些奴才知道谁才是主子,看着那宫女的脸色,她脸上的笑更加温柔,站在她身边柔声道:“你还是多去学学手艺罢,当初在皇宫里难道管你们的嬷嬷没有教过你们如何沏茶吗?我听说有些没天分的人是学不来这个的,所以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别勉强自己,毕竟要是不小心犯了错,那可就不好了。” 那宫女宛若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她在离开的时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暗自咬牙道走着瞧,看看是谁能够笑道最后,要是真的将他给惹急了,可别怪她将这个人给处置了,反正宫里的替死鬼多的很,随便找一个顶了罪就是。 若初将一切最坏的打算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所以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是昂着头,什么都不说,安静柔和的像是从没有经过哪些事情一样,而后又很多人突然之间就变得疑惑起来,对着女子之觉得好奇不已,明明每天他们下的手都不轻,如果换成别的人只怕是早已经爬不起来了,可是他却是不一样,什么时候都走得那么温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难不成她又什么本事?毕竟这种疼痛,就是装平静也装不出来的,除非是那种真的很能忍的人,如果这个女子要真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可怕起来了,想那个女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忍不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说别的连六皇子有什么事情都是喊这个人,从不用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当中的用意不得不让人好好的揣摩,万一里面真有什么门道,这个女子要是将来的娘娘,他们大抵都没什么活头了,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始打起鼓来,对领头宫女的话倒是有些不想听的意思。其实他们的身份都一样,没谁怕谁,只是因为相同的利益所以在一起做这种事情,如果出现什么变故他们自然是保命重要不可能糊涂到尾了这个和自己没什么关联的人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领头宫女心里有些慌乱,她怕的就是这些人生出了惧怕的心思,她必须得趁着现在还是热着的时候,趁早的将这个人给收拾了,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打骂,若初并没有再安静地等着人打,她在人动手的刹那,举着一阵发出闪亮光芒的小刀冲着她就刺过来,在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若初的刀子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皇宫里要是真死个奴才真的没什么事,也没谁乐意管,领头宫女心里的恐慌这才大了起来,这里面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她施以援手,他们肯定更加害怕了,更加不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思娶办事了,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拉拢人心,唯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将自己的血给制住,她不想死,脸色惨白,她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像是下一刻就要赴死一样。 若初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我以为你是个多么不怕死的人,看看你的那张脸,我看着都觉得恶心,既然那么怕死留在这宫里做什么?还领着一帮人,你想当主子,然后让一帮人跟着你来长气势?我真的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我就算不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是我自小学的是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你学的是什么?贫贱之人不管到了哪里身上都去不掉一阵的穷酸味,以我的眼光来看,男人们只有瞎了眼或是讨不到媳妇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你觉得你很漂亮?瞧瞧你从眼睛到嘴,哪里不透着刻薄相?这是会克夫的,我想六皇子只是不懂,如果他要是明白的话,想来你现在应该不能够在这里待下去了。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找别人的麻烦?连我都替你脸红不已,你也不怕你身上丧门气息给害了身边的人?得了,你们是一路的自然不会信我的话,我等着看你们的笑话。” 领头的宫女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保护好自己的性命才成,等听到没什么大事,她的这颗心才放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恶狠狠地说:“你们看到了?如果要是让她翻了身她会怎么对付我们,所以我们现在不管是使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能让她得意起来,所以我们还要用更狠的才能将她的气焰给打压下去,我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想法,但是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穿上的人,如果不想办法将这个女人给弄死,将来死的可就是我们。当初动手收拾他的人,你们人人都有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也看到了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抱着侥幸,到头来死了可别找我们。” 她的一段话彻底的镇住了那些摇摆的人,但是让他们自己没想到的是,他们全都低估了这个叫若初的人,她的手段比他们这种只知道动手的人真是高明太多了。她见了他们总是笑着的,让人觉得她好像已经将那些事情给忘掉了,对他们甚是客气,只是在领头宫女那里听来的话,让他们对这个女人不敢亲近,所以他们只是匆忙的离开,谁知道那些躲开的人就这样将自己送到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境地。 起因是一个宫女给六皇子送糕点,本来走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一时没收住手就将盘子给甩了出去,那些糕点就那样滚落在了六皇子眼前,那个宫女顿时心如死灰,连连磕头告饶,六皇子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只当这次自己必死无疑了,谁知道眼前的这个被她欺负过的女子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说道:“殿下,您看她的脸已经白成什么样了,若初同您也算是旧友,那就要来个大不敬了,您平日里还是要多笑笑的好,您看您刚才的样子可不是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朱照听了,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眼神温和起来,脸上的森寒也褪去,说道:“其实这话,阿云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是人总是这样,打小养成的习惯,甚至说是本性如此,也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满满来就是了。”说着看向那个冒失的宫女说道:“以后当心些,要是再犯这样的错,到时候可别怪我要了你的命。” 那宫女听到自己不用死了,赶忙磕头道:“多谢殿下饶命之恩,多谢若初姑娘。” 而这一幕全部被外面伺候的人看在眼睛里,他们顿时五味陈杂,对这个跟在六皇子身边伺候的女子全都不明白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欺负过她的,为什么现在她这么帮着呢? 若初再回自己屋里的时候看到那个宫女居然在那里等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当心你们的那位姐姐生气,倒是打骂你。” 那宫女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帮我,以前的事情是我们做错了,你救了我的命,所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心甘情愿的受着,你打我罢。” 如初忍不住笑起来:“我打你做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都是不得已才跟着那个人胡闹的,是不是平日里她也这么欺负过你?” 那宫女顿时委屈的哭起来,点点头道:“可不是,她是在先前的那个大宫女手下的大红人,那一套本事都是跟着学过来的,我们那会儿不听话,她都是想着法子的打我们,任谁都受不了,所以现在不得不听她的。其实我们都是被她给吓的,她总是用这种手段逼着我们做不想做的事情,可是我们却躲不过去,求求您,不要和我们计较,我们也是没办法。” 若初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因为我没有那么黑的心,你放心就是了。你们在这皇宫里更为难熬,你年纪还这么小” 那宫女说道:“我们也是家里穷没办法才进来的,只等着道了年纪就出宫去,她却总是和那几个对殿下心存幻想的在一起逼迫着我们,让我们跟在她身后听她的话,说是当了娘娘不会亏待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若初只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什么时候皇子的喜好和宫中的规矩一个宫女就能决定了?这要是给别人听了真不知道是这个宫女没脑子还是六皇子不会教奴才,怎么个个都是这般异想天开的?要是换做自己,真的觉得自己的脸面都给丢没了,这心情怎么能够好? 朱照自然是没空顾及后宫之中的事情,自从五哥从皇宫中逃离之后他便没了任何的牵挂,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管,只看着自己眼前手里的事情,在一片迷雾之中找寻尚能突破和未曾发现的东西,除了钱云能够调动他的情绪之外,在无人能够做到这一步了。 那位小宫女小心地看着眼前若初的表情,战战兢兢的脸上真的满是恐惧,若初一切都明白的,在这样大的利益争夺场所中没有谁能够全身而退,为了自己能够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高人的庇护,显然他们的心思错了,可惜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躲开,所以只能这样被动的接受发生的一切。 若初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怕,我不是她那种人,我知道你们的不容易和无奈,如果将来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和我说就是了,我不想自己身边有太多的敌人,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些能够在一起说笑玩乐的朋友,你相信我就好了。” 小宫女抽噎着说道:“其实对你动手很多姐妹太监都不想的,如果我们违背他们的意思,他们就要打我们,皇子殿下连我们的模样都记不清楚,所以就算是在这座宫殿里消失了也没人会知道的,我们只是不想被人悄无声息地给暗害了性命,我们这些宫女还好说,等到了年纪还有可能会被放出去的一天,可是那些太监们就可怜了,只怕是要一直在这座皇宫里待下去的,如果没有人的庇护,只怕是难以活命,我们盼着您成为娘娘,好给我们这些人做主。” 若初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说道:“你们这个可真是为难我了,我哪有什么做娘娘的本事,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而已,和你们是一样的身份,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们那些人在欺负我们。” 小宫女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以后我们就站在你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和你一道去挡着。” 若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去休息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有希望能够解决的,所以不要想太多。” 等进了自己的屋子,若初嘴角的笑才慢慢消失,她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是心甘情愿的,他们只是无奈地选择在当中与人为恶,要说她会发现这个丫头,也不过是在挨打的时候发现她不过是轻轻的碰自己一下,并不会真的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她才能肯定这个丫头并不愿意这样做,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无奈和心酸,在这样的地方,你不站队就肯定要受到别人的捶打。 她希望也不是什么悲悯天下的人,但是确实真不希望那些本就可怜的人再忍受这样的对待了,所以她得想办法,反正朱照的心思也不再后宫,那么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不被他知道,一切都是可以的了。而且她看得出来最近的朱照真的是疲惫的很,看似和你说说笑笑,可是眉头却是皱的很厉害,让她这个放不下的人只觉得心疼的无比,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受这份疼痛和难过。 不管怎么说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是最为让人开心的事情了,不管让她做什么事情她都甘愿,没有一句抱怨,她总觉得自己在他的身后待着就像是依偎着她撑起来的这片墙,让人觉得最为喜欢不已,心也跟着暖暖的,这种感觉她不想放弃,她想一辈子都这样,不管他将来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怕她只能做一个不被他所看到的,但是能够偶尔在心间想起来的人就已经很是知足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越想越觉得甜,就这样想着很快沉入熟睡中,一夜的梦很香甜。第二天早上起来伺候朱照洗漱的时候,她站在身后替这个男人挽发,她知道现在他对自己不过是一种很普通的情愫,半点没有她所渴求的那种味道在里面,看来她还得费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成,想起什么来笑道:“殿下,您成天忙的很,不过还是得主意身子啊,要是闹出什么病来,娘娘可是要担心的,娘娘在那么远的地方您放心吗?为什么不将她接回来呢?” 朱照对这个算是先前旧友的丫头尚算温和,所以对她的问题也不会排斥,而后开始说道:“我舍不得她在路上奔波,现在路上不好走,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有在这么远的地方,实在是帮不住她,倒不如就让她待在那个地方我也耗能省心点不是。好了,这天底下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多,倒是没个完的时候,若是能做完,我倒是想过去陪陪她,我总觉得对不住她们几个,大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就没在跟前,现在好不容易和我惯了,随着他娘去了晋州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这些破事也不用在操心了,真是让人头疼的很。” 若初听的很是吃味,从他的口气里她不难听到这位六皇子对他的那个妻子很是疼爱,还有那两个孩子也是记挂的很,她有时候开始害怕和怀疑,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地方能够容得下自己?如果这辈子在没有什么希望可怎么好呢?倒不如就这么在一起待着也好过被别的人将他的心思全部带走。可是她的心却还是不消停,当即笑着问道:“我瞧着别的皇子都是三妻四妾的,要多少有多少,好像从来不嫌弃多,殿下您倒是长青的很,只有娘娘一人,连姚大将军的女儿都看不上。” 若初确实是在试探,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朱照心情正好,想来是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怪罪他的,所以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问出口,但是同时心里还是很紧张,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觉得难受起来,生怕大力的吸一口气而将眼前的这一切都给毁了。 朱照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确实没有半点生气,这样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好像是最为可笑的,他无所谓地开口说:“成千上百个女人都比不过我的阿云,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和她成为夫妻,我怎么舍得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让她从我身边离开?想都不要想,而且我可不是那些个只知道胡来的人,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也没什么必要要像别人一样过那种纸醉金迷的日子。” 若初觉得这个人的自制力太过强大,而自己所得到的答案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好受,没有任何一个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在听到他的心里没有自己的时候能够高兴的起来,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心里的难过继续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果然意想中的那些人确实没有想要放过她的心思,不过现在倒是不一样了毕竟她的身边有了许多看不惯那些人的人,如果两边动起手来惹出来的麻烦只怕是大了去了,所以不过变成了耍耍嘴皮子,再也不会动手了,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日子好像就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而那个领头宫女总是不遗余力地想要敲碎她心里的坚强,她实在是不能够明白这个女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能让这么多的人以为她真的能够坐上主子的位置,而且还要拉扯下面的一大帮子人,这位皇子当真是这般没脑子的能让他们这么的糊弄?当真是十分的可笑。 每天的事情除了自己做自己该做的,而后就是听这位宫女的胡说八道,每每人家说的义愤填膺而她却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当真是天下间最为好笑的笑话了,所以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不今天又是这样的循环,让她只觉得眼前的这写个人好像脑子都被驴给踢了,实在是无法理解的很。 “你别以为你能在六殿下面前说两句话就觉得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们照样能有别的法子来寻你的不是,还是那句话,如果那个钱云没有成为正经的主子之前我们照样能让她从此不敢再近皇宫里来,不过算是她命好,她一直在宫外,没我们够不到,但是你不一样,我可以随时随地找你的麻烦。我知道你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六皇子,毕竟六皇子忙,怎么会有心思管这种事,所以你还是识相一点,你这外来的人,我们能够真的将你轰赶出去。” 若初忍不住笑道:“你们不过是个奴才的身份,居然敢这般没规矩知乎娘娘的名字,你们可真是大胆,也不怕被人给听到惩治你们,还有你们是什么心思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不要随意的给我编排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我很忙,我没有功夫和你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就麻烦你们让开,我成天的听你们说一样的话,我听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所以就当发善心,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如果你们要是真有本事,今儿晚上就去爬六殿下的床,看看他能不能容得下你们,我在这里先给各位主子请安了。” 只听到门外面传来一阵好听的笑声,声音清脆悦耳,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女子居然这般大大咧咧地进来了,他们都疑惑不解地往外面望出去。若初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生的当真是十分的美艳,身上的穿着和头上戴着的首饰都不俗,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贵人。 “这位姑娘说的很有意思,我来看看这些个想给我家殿下当娘娘的姑娘们,若是姿色当真出挑,那就给我们殿下留下来。” 若初这才惊讶地张开嘴,这位难不成就是六皇子最为疼爱的钱云?人世间少有的绝色,怪不得六皇子什么也看不上,因为与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是云霓之别,没有任何人能盖过她的风头去。 那些大放厥词的人这下可真的是吓破了胆子,什么都不说赶紧跪在地下磕头饶命。 而这个女子正是从晋州城回来的钱云,她也知道路上艰险,但是实在想念这个人过紧,而且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就什么都没说,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外面的侍卫对这位娘娘倒是知道的,这姿容比皇上后宫的佳丽还要美艳,只要见一次他们便知道了,自然是放行,没过多久只见六皇子策马而来,脸上的笑容连他们这次伺候的侍卫都看得清清楚楚,看来六皇子夫妇情深倒是真的,不过这般绝色佳人换成谁不好好的照顾啊。 朱照的脑海里早已经被满满的喜悦所充斥,很快进入宫中,在看到坐在那里品茶的那个人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声训斥道:“胡闹,你怀孕还未足三月,在路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如何向我来交代?你这么大的人了,亏得还是当了娘的人不能做些让我放心的饿事情?” 若初能感觉到此时他的心都是提起来的,是真的疼爱眼前的这位娘娘,心里的嫉妒和羡慕刹那间席卷了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地想要将这个人抢夺过来,可是她的绒毛和身份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所以能有什么办法呢?最让人没有任何办法的是,这位六皇子对待眼前这人的态度,可是真的入了骨子的,有谁能够敌得过这样的折磨?她的眼睛忍不住看向那些吓得颤抖不已的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冷笑。 钱云看着这样的朱照也觉得好笑不已,可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别忘了这里还是我们娘俩的家,不过你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藏什么佳人了,怕被我给看见?不过也对,都不用藏的,看看这些跪着的,都是想给你当娘娘的。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你们愿意伺候你们主子我也是高兴的,毕竟人家别的皇子都妻妾成群了,哪像是你委屈的,身边也就是我,我都觉得有些亏待了你,所以我什么也不说,我同意让她们伺候你,我看看这是多少个,诶呦不少呢,还有四五个呐。” 朱照被说的上了火,看着那些跪着的下人们怒道:“也不照照镜子,倒是敢想,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阿云,我哪会里他们不是?你得信我啊,我这么长的时间就惦记着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宫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怎么就没个好的?你现在也回来了,倒不如你亲自挑选几个靠得住的,而且母妃也想曦儿了,所以你们在宫里住着罢,我回来也能见你,不用一个人睡冷屋子。” 钱云忍不住消除生来,这个人就会睁眼说瞎话没什么正经的,当真让人觉得无奈不已,轻笑着骂了一句:“真不正经。” 这种话想来是关起门来说的,不管怎样六皇子好歹是身份尊贵的人,没有谁敢对他不敬重,可是这位娘娘却是最自在不过的口气,而六皇子眼睛里的宠你和疼爱让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毙了,原来不是不能温和,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得是自己真心疼爱的才成,所以很多人都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朱照让人将那些个不规矩的全部拖了出去,而后坐在钱云身边轻声软语的问她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这一路上奔波久了还是得好好的歇着才行,他今儿就哪儿也不去了,陪着她在宫里好好的睡一觉。 若初真的没想到他疼爱起人来居然会是这样的,这么的温柔和神情,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但是这个人却不是属于自己的,自己爱的这个人心里爱的是别人,这对于她来说是偌大的打击。 越发看不下去,她只能转身离开,用最为憋足的理由,说是去准备,可是她在离开的时候,用余光看到了,他对着她的唇亲了下去,一下一下的小啄,而后变成了狂风骤雨般的所求,屋里的旖旎真是像一把重重的锤子敲打在他的心口上,让他没有办法忽视,更没有办法能够忘却,可是饶是如此了她还是没有放弃的念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开始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如果真的一个没办法收拢,自己会不会做出让人厌恶,而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她还有个弟弟,她不能只自私的管着自己,弟弟还需要在整个世界上长大成人,而后过属于他自己,想要过的日子,所以这不是她能胡作非为的时候,她强逼着自己将这一切给压下去,明明那么的艰难和痛苦,她却是不得不这样做。 朱照将自己朝思暮想许久了的小脸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亲吻,她觉得自己快要没办法呼吸了,两人分开之后她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骂道:“真是讨厌,你做什么呐。” 朱照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着:“阿云,我爱你,想你,这么长的时间,幸好你回来我的身边了,不要再走了,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好吗?我会尽量的抽时间来配你的,我好舍不得你。” 钱云听他的这些话只觉得肉麻无比,却还是点头笑道:“本就想着不走了,我会留在你的身边好好的陪着你。我们还要住在皇宫里吗?说真的,我看着你的那些个宫女真吓人,你没听到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说是我要不是你正经的妻子,顾及这会儿我也不能在这皇宫里待着,还不知道去哪里了。” 朱照心里又是一阵恼怒:“这帮刁奴,也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照着这样的来说,私下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的龌龊事,我就让人好好的审问审问,也让他们知道我朱照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饿不饿?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可别累着了,我心疼的很,还有咱们的女儿。” 钱云摇头说:“不累,我这一路上顺便将铺子都给看过了,见都经营的甚好,我心里也就放心了,等什么时候不在这么忙了,我们就四处游玩,顺便查看铺子如何,你觉得呢?我倒是比现在做的这些个可是讨喜的很。” 朱照点了点他的鼻头笑道:“成天的胡思乱想,你倒是想的美的很,一切斗不过是你想的,你以为谁都乐意让你去查账?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让我怎么办?不成,以后必须得有人陪着才行,我不管那些人是你的谁,都得让我能够绝对的放心才好。” 钱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所以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些他爱听的话,可是她就算是嫁给他了,但是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不能放着那么多的事情不管不顾,他们虽然在一起,总归是有彼此的选择的,所以她知道朱照也知道她的真正意思,但是谁不是这样,只想让对方知道他们爱着彼此的心情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的。 他怕她掉落险境,而她又何尝不是呢?他所面对的都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摸头,而自己的这些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她也不求别的,只想着他们一家人能开心快乐就是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女人,所求的也是最为简单的情,只是他们都是注定无法自在的人,身上所担负的东西让他们不能松下一点防备。 若初在外面等了许久才将东西端过来,心里不管怎么痛都得笑着,这样的痛苦想来没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主。 ≈lt;!一一n3一1一2一110一22720一478991016一1494990562一一≈gt;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朱照自然是没有将若初的来历给告诉钱云,他不想让钱云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担心,而且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没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大度,当初所遇到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哪次不是自己说好话才过了这一关的?若是主动交代了,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他识相的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凭借着自己那道没什么理由的感觉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当中的弯弯绕绕,不过一个眼神,钱云心中就有了底数,看着朱照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而朱照却是没有感觉到,接过若初手里的东西,摆摆手,而后继续和钱云说话。 钱云两只眼睛看到了那个女子眼中的失望和难过,待人离开之后笑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居然身边就添了这么个美娇娘,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不和我好好的说道说道?好让我也知道一下你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难不成是想左拥右抱哪个也不放过?那我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当真是有点可怕,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答应的,让你随着你的心思去做什么,除非我们两个人之间在没什么别的光哥,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出手拦着你。” 朱照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眼睛真的太毒了,他本就是怕她看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所以将旁边的那些人全给撵走了,但是没想到若初不应该对他有这种心思罢?明明那次说起来的时候,她说她想要的不过是不收任何人的威胁能和自己的弟弟好好的过日子,是不是她看错人了啊?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他直视着钱云的目光摇摇头说道:“没这个道理罢?我怎么这么就都没看出来?她同我小时候见过,他的父亲被诬陷入狱了,她说等他办完事情就和自己的弟弟离开,我想着以前的渊源,所以我就打算帮他这个忙。你肯定不知道三哥想要派人来监视我,幸亏她和我小时候认识,她亲口跟我说这个事实,不管怎样,在我的能力范围去帮助他这算不得上是什么坏事罢?” 钱云点点头笑道:“你的心倒是打的很,难道你不怕别人趁机取走了你的性命吗你怎么能够随便相信别人?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不能看着我孩子的爹出现任何的闪失。所以这个人不能再你的跟前伺候了,如果你要是执意不管我们娘几个的心思,那么我这就去晋州城去,再也补回来,虽你想怎么做,你就是想把自己的性命给作没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朱照对她的在意总是高兴的很,但是想起往后将要发生的那些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忧无奈,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能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舍得死的,我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做成,我还想看着咱们的闺女出声,所以我不会做任何让人担心的事情,你知道了吗?不要这么胆战心惊,我会记得你的担忧,然后我会比任何人都保护好我自己的性命,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可以在她动手的那刻将他给抓起来处置了你说是吗?” 朱照抓着那双柔软的手,心底都跟着柔软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这个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他一度觉得人在世界上最为难熬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无权无势,而是你想念的那个人不在你的身边,人们实在没有办法确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有自己在意的人永远的待宰自己的身边才能放心。而钱云对朱照来说就是那个恨不得永远装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因为深爱,所以才发现自己离不开,就像是要抽走他的血脉和魂魄一样,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钱云被他眼睛里邪魅的气焰给勾的差点丢了心魂,她觉得这个男人在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看自己的时候,她的身影映照在他的瞳孔里那时人世间最美的风景,是有别于大自然的那种震撼,更像是心与心之间的碰撞,让人这一辈子都沉浸在当中压根不愿意醒过来。 很多人对于梦只会是嗤之以鼻,但是她却觉得如果这个梦是眼前的这个人给自己给编制的,那么她就愿意沉浸在当中这辈子都不会醒来。当很多事情不再是人生中的一道阻力的时候,她会突然间觉得自己没了方向,而现在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千金的方向和渴望,自己的一切感情都捆绑在他身上了,所以更加不能容忍有任何的背叛,这是她对朱照的要求,更是给自己制定的一条线,没有任何人能够越过去,包括朱照也是不可以的。 钱云将自己投入到他的怀抱里,笑着说道:“我真的除了孩子之外你与我来说已经是最为重要的人了,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我不舍得。很多事情,我知道将来的日子里肯定会遇到的,可是我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因为我相信你,愿意为了我不惜得罪天下至尊的人,那么是不是也说明你能从当中找出最为是和你我相处的法子来呢?我真的觉得这辈子我能认识并爱上你,是我的荣幸,不然也许我可能已经被束缚在仇恨中再也没有办法抽身了。” 朱照怎么会不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将她拥抱的更紧,温柔地安抚着:“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不管任何人送什么样的女人给我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因为没有谁能比得过我心中最美的你,他们想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是我能够保证的事情是我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诱惑和威胁,所以我什么都不要求你,但是我唯一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能够保护好你自己和孩子们,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钱云点点头,但是对那个人她依旧不松口:“我听到了她叫若初是吗?不管他对你是不是那种心思,我想说的是,我不喜欢她那种好像对你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的男人怎么能够让人随便的觊觎,你就是讨厌我也没有办法了,除非你将赶离你的身边,不然我只会像是一般的泼妇那样去刁难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但是我想让你更加明白的不过是我爱你所以会嫉妒的这个事实。” 朱照在她霸道的声音中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异常的高兴,所以现在他也不会管那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会不会因为这个而生出恨意,想要将自己给弄的一败涂地,但是他向来不是一个很容易被人威胁的人,所以他会有很多的办法让自己平安无事。只是不管怎么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面他也不希望这个若初让自己失望,当初那个因为走不出去而哭的很是可爱的女孩不应该成为一个心思恶毒的人,所以一定不要改变。 若初竟然不知道在正主来了之后自己这个眼前伺候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被撵开了,她没想到这位长得如此美艳的女人,心眼竟是这般的小,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她收拾了一阵,安静地等待着朱照的传唤,她觉得这么长的时间他肯定已经很习惯自己的伺候了,而且她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深,所以朱照没什么理由来怀疑自己的一片心,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娘娘却是异常的狠毒,将她的所有可能都给切断了,如果没有朱照说很爱很爱这个女人的话,也许她心里仇恨的火焰真的很容易就燃烧起来,可是现在为了能够守护在自己喜爱的女人身边,她一定得咬牙撑着。 意料之中的结果,朱照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小丫头,不管她在外面等了许久,忍受了多少一样的目光,可是六皇子居然真的这么心狠的一下都不穿自己,她的心瞬间像是被挖了一个巨大的洞,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填补这个洞才好,越发的大,大的甚至想要将自己的理智都给吞噬了。 朱照觉得这事只有让恒晟去办最为稳妥,恒晟是个很干脆的人,对和自己不熟的人总是能说出最为克制疏远的话来,其实他对若初没有一点的反感,但是也没有半点的情愫,真是没想到这一切会被自己的二哥给料定了,也许就是因为他对女人的道行太浅了,所以才会让这样的失误发生。不过他已经给他们姐弟俩安排好了,退路,她如果识相的话就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才是最好的。 吃过晚饭陪着钱云消食,没过多久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相拥在一起说话,烛火摇曳,两个人的影子离的很近,就这样紧紧地挨在一起,他们说着最近未曾相见过的很多事情。钱云像是故意要惩罚他一样,说起了再晋州城遇到邓元才的那天,那种陷入回忆中的样子果真让朱照不高兴起来,一张脸仿佛沉的能够滴下水来。 钱云不管他怎么想,不管他的脸色是多么的难堪,她却是固执地说着自己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在说起邓元才的时候居然还稍稍停顿一下,反倒更像是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换做哪个爱她的男人听了不觉得冒火? “我那天遇到他,看着我们两个人都变了,当真觉得唏嘘不已,你说我们当初是那么亲近的人,谁知道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这是怪什么?我最难过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他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而且我也一直希望这不过是个梦而已,可是我确实经历了一道梦,但是事实是等清醒了之后,这样的事情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所以我用了很多的力气来消化这件事情,然后我就遇到了你,我想这就是老天给我的幸运。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过得好,我已经很知足了,可等我在真正看到他也回归道生活中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同情他。我同情他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其实我觉得他已经爱上了他的夫人,只是他自己看不透,所以将最为珍贵的放在一边不管不顾,我想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情。我现在越发觉得老天对没个人都是公平的,所以更加不会偏向谁也不会背叛谁,等到了该有的时间,就会出现该有的结果。我自从看明白了这个,倒是觉得豁达了很多。” 朱照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骂道:“你就是想让我不痛快,明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偏偏就要说什么,真是坏透了你。” 钱云的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忍不住开口道:“我如今才觉得人都是有比较的,因为遇到了更好的人才能看到先前那个人身上有多少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老天兴许是有意这么做的,将我的胃口给养叼了,便是将来有个什么,我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朱照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脊背,附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道:“不会再有了,我的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你,就算我身边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我也看不到,被我给发现了,那么她们就要为此付出她们应该得到的代价。其实说到底我不过是怜惜人的性命罢了,并不是那个人,你想不管多难都停下来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能够好好的好完一辈子?可是人在软弱的时候最容易成为人们手中的旗子,因为他们拥有你想要的一切权势和钱财,让你不得不因为眼前渴望的东西而做你心里十分看不上眼的东西,诱惑就是如此,从来没什么道理,人是很容易被利益所驱使的。我不怕任何的困难,只是不忍心让一条无辜的生命走上绝路。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能救一条命便是一条,也算是为我那时在战场上的杀孽一个赎罪的机会。” 钱云的嘴角微抿,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点点头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是了,我也不会催着你。如果她要是敢做什么不相干的事情,那个时候可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 朱照心里想的却是尽早的寻个由头将若初送到她该去的地方去,让三哥在不能轻易的联络上她。 所以若初在六皇子来看她的时候,她觉得分外的惊喜,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没有被抛弃,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对她生出了几分情意?短短的一段时间,当自己走到六皇子面前的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才停止,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希望也许就要成功了,如果真的能够守护在他的身边,不管让自己做什么她都能答应的。 朱照看着那张兴奋的脸,实在是叹息不止,二哥果然说的没错,留的时间越长越坏事,最好的办法还是尽早的让她离开,这样钱云也不会生出疑惑,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来说,他不忍心让她因为这些事情而烦,不值当。 若初的心里有几分忐忑,却还是娇笑着问道:“殿下您叫若初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朱照点点头说道:“我本来想让恒晟办这件事,但是想着你我算是小时候有过几分交情的,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妥,还是由我亲自告诉你的好,我想了想你在宫里待着很不自在,所以我给你找好了去处,你和你的弟弟好好过日子去罢。离开了京城,再没有谁能抓着你的错处,所以你也不需要在胆战心惊了,我让人备了足够你们姐弟俩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银子,至于家人现在你们自己的性命尚且难保,如何管老人家如何呢?还是先出去把,别犟着,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若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可是若初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三皇子要对您不利,我什么都不想,就寻思着待在您身边是不是能帮您做点事情,求您不要撵我走,我会安分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绝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求您给个恩典,离开京城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日子过下去,求您了。” 朱照摇摇头,也不瞒着了直接开口说道:“我不喜欢我身边的人怀着不该有的心思,你说你能保证,但是往往人都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我不想往自己的身边招一个随时可能被判我的人,你就算不能明白生出了恨意,我也不会在乎,如果所有人对我的好我都得接受的话,我的宫里只怕住不下人了,而且我十分不喜欢被胁迫着做些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不然我真的会翻脸。” 朱照向来懒得和人解释什么,可是今儿他为的也不过是敲掉了若初心里不该有的心思,其实人有时候真的得惜福,他是生在这样的人家不得不往前走,若是换成是寻常的人家,他这会儿只怕是日子过得甚是舒坦,老天爷给人安排好的命不管怎么样都挣脱不出来,可是她不一样,她能够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为何不能安心地守着,说不定就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好好的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何必这么拘着得不到的念念不忘呢? 若初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她自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却不想竟是这般轻易地就被这个人给撞破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良久才哽咽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求,只想在您的身边伺候着,我保证站的远远的不成吗?” 朱照摇摇头说道:“不成,我不能让任何的可能出现在我的眼前,三哥既然将你送给了我那么我就有权处置你,你说是吗?我依靠着过往的情分对你十分的客气,可是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还是不要让我为难。” 若初知道这一次是难留在他身边了,唯一的办法也只能答应,可是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要和他分别了,这心里就是一阵抓心挠肺的难过,谁也不知道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但是人总是怀着希望的不是吗?如果谁能给她一条捷径,她一定感恩戴德。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换个身份在他的身边那样不管她他想如何撵走自己都是不可能的,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最体面的也不过给人当个妾侍,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如果他不同意想来这辈子都是没可能的。她希望得到的是他的爱护,而不是憎恨,所以以前的奢望在刹那间就像是轰然倒塌的墙,半点都留存不住,一切都停歇下来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 “若初明白了。” 朱照站起身叹息道:“皇宫里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好,勾心斗角,也许一步不小心就可能是万劫不复。我与阿云是许过诺言的,不管这辈子是富贵还是阶下囚我们都要一道走的,没有谁能够让我打小这个念头,所以不管如何,我想要的不过是将她好好的护在我的身边,对于旁边的人我不会有任何的心思,你明白了吗?我和你说这些,我不过可怜一条好端端的性命没必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受委屈,不值当,这一条命不值当。” 若初咬牙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陌生无助,在没有谁能帮自己一把了,所以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离开了。 朱照见她答应了才转身离开,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女子身上经历了很多难过伤心的事情,也许是一样的艰难才让自己对她生出了继续怜悯之心,但是心里怀着别的东西,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停留,所以很多事情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若初看着他就这般的离开了,顿时瘫倒在地上,看着那扇敞开的门浑身无力又绝望难过,当真是折磨人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钱云最怕的事情莫过于去见那位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就算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缓和了很多,但是先入为主的那点僵硬还是让她再见到这位婆母的时候垂着头,没有怎么开口,唯有朱照在一旁笑着应对。 其实这不能算得上是什么怕不怕,只是也许他们之间只是八字不合,所以彼此才会有这样大的矛盾,就算钱云想要往前走一步,但是他们中间隔着的那条长长的路实在是让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口不说话,只要安静地听着就是了。也许在这位皇贵妃看来自己只要做好一个陪衬的绝色就可以了,这样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会找她的麻烦了,虽然这点有点伤人,但是也不是在不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这次的见面却变得有些特别起来,眼前的这位宛贵妃对自己的态度着实好的很多,曾经她就像是一块幕布,只要安静的垂挂在那里就好了,而现在这位贵妃娘娘居然亲切的自己在晋州城过的怎么样,还问生活中有没有什么短缺,而后像是感慨一样说道:“你和阿照是夫妻,我这个做母亲的能给予你们的东西不多,所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要尽可能的去帮你们视线,这样我这辈子也不至于留下遗憾。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曦儿这么乖巧听话,我这个皇祖母真是疼爱的紧,我和阿照想的一样,这一胎要是是个姑娘家就好了,多惹人疼,最好长的像她娘一样,漂漂亮亮的,走到外面谁不夸赞人比花娇?我们阿照脸上多有面子不是?” 钱云忍不住笑了笑,这肚子里怀着的是男还是女哪能是她能决定的,不过她现在也觉得可能生个女儿更贴心一些,将来把所有的家业都留给儿子,但是女儿也不能亏待了,如果她遇到自己一辈子的良人,那么她还会给她准备一笔可观的嫁妆,让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不要像她娘一样,本该是最美的事情却就那办稀里糊涂的嫁过来了。不过也许是因为她活该罢,谁让她那个时候存的心思不太正呢?这也是应该的。 就算现在她和朱照很相爱,但是当中还是有很多的遗憾存在的,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的女儿能过的比自己好一些,就当自己她是在替自己这个母亲弥补失去的缺憾罢。 朱照看着钱云的眼睛里能够柔得滴出水来,宛贵妃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唏嘘不已,其实这个儿子和他的父亲很相像,因为他们都是一旦爱上就是掏心掏肺的,其实她早已经想通的,可是她却自己充当了孩子们之间的阻隔,让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完全复杂起来,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过失败,不然自己的孩子就不用恨自己那么久,他们之间曾经应该以钱云作为一道沟通的桥梁,但是她硬生生的放弃了,而在矛盾来的时候她却只是将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这个可怜的女子身上。 人有时候脑海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但是想明白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现在用最为正常不过的目光来看待这个孩子,一下子眼前就豁然开朗了。这个孩子的出身并不是她自己能够左右的,遇到朱照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与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除却身份之外她精明能干又拥有人人羡慕的财富,这样的人在自己的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无价之宝,如果能够得到想来是要乐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罢?说到底她自己才是眼皮子太浅的那个人,细细想来总觉得这是人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他差点就毁掉了儿子的一辈子,也让这个孩子越发的仇恨自己,这是最为得不偿失的事情。 “既然回来了,晋州城还有你手里的那些生意上的事情能放就放一放,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总得顾及着些孩子啊,我可不想我的小皇孙一出生就喜欢拨拉算盘珠子,她是个让人疼爱的孩子,应该是这个世上身份尊贵的人,所以我不能让她在你的圈调里长大。” 钱云抿嘴笑着看了眼朱照,笑道:“这次回来暂时就不去晋州城了,我已经吩咐了专门的人去打理生意,那边也不用我操心了。我回来就是打算好好的陪伴着他,毕竟成天的生活不能只让他靠着奴才的伺候,我于心不忍。” 朱照当着宛贵妃的面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总算没有白疼你,现在才算是等到回报了,往后我也不必被人拉着喝酒喝到好晚,现在也算是有个借口了,什么都比不过我们两口子好好的过日子。” 宛贵妃感慨似的叹息道:“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当初想的东西太多反倒成了累赘,看着你们能够这样好好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就放心了,说真的我真是怕我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再也没有我这个娘了,我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说到底没有人有错,有错的其实是我这个当母亲的。” 朱照看着眼眶里泛出水意的母妃,脸上闪过一抹不忍心,笑道:“您也别多想,这些事情也许是老天爷的命中安排罢,总归是要发生的,所以我们还应该庆幸,如果不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许我们之间还会是止步不前,我想来还是要埋怨您的,只能永远的循环下去,到时候就是真正的亲者痛仇者快了。” 宛贵妃笑着点点头,拿起帕子抹去眼角的泪水道:“你说的很对,所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和钱云好好的照顾你的孩子就是,若是太忙,曦儿就可以送到我身边来照顾,这样钱云也不至于会太累,我也能开心些。我现在真是觉得曦儿太可爱了,每次看到他我就不舍得让他走。” 朱照看了眼钱云,而后说道:“那就让曦儿和母妃住两天罢,如果他要是太皮的话,您一定得和我们说,可别自己撑着,不然我父皇只怕是会心疼的。” 宛贵妃没想到自己能够和自己的小皇孙住在一起,当即点头笑道:“你放心,看孩子才多大的事情啊,我能有什么事情,我身子骨健朗的很,现在就是有劲没处使的毛病,浑身不得劲,现在要照顾我们的曦儿,我可是满身的力气。” 宛贵妃觉得人有时候只要一件事情想明白,其他的事情也就跟着明白了,就像是世上最为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刻意点拨和要求,她有时候也很庆幸能够让自己在这个时候从漩涡中解脱出来,没有造成一辈子的遗憾。其实最爱孩子的是他们这些做爹娘的,特别是钱云,自己的孩子不在身边这是一件多么伤心思念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决定把孩子留给自己带,她的心里只觉得满满当当的。 其实谁和谁之间有那么多的愁和怨,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能化解的,只是他们自己看不明白而已,等醒过来的时候大半辈子已经过去了,就算再怎么恨时光无情也再不能回到曾经了。时间不等人,所以人总是再和时间赛跑,无时不刻不在寻求能够早些解开迷雾的法子。 这一次总算是相谈甚欢,朱照看着自己眼中的钱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当真是心情激动的很,其实钱云就算不说,他也能看的出来,这个人每次进攻就变得异常的沉默,每次都是低着头像是犯下什么大错一样,他明明知道当中存在的问题可是却不能直接说出口,只能看着她受委屈,而自己完全是心如刀绞,所以他一次一次地想要在这场战争中赢得胜利,只为了能够让她快乐高兴一些,但是现在终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得到了,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能够放下去了。 朱照走在没有宫女太监经过的小路上,将钱云环在自己的怀抱里,笑着说道:“这是我看到你在皇宫里笑得最为高兴的一次,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大罪人,将你拉入这个皇宫中来是不是做错了,可是我现在半点都不觉得后悔,我甚至觉得庆幸老天是这么的眷顾我,让我得到了我人生中最为真爱的人,从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的身边将你夺走,不管想要来抢夺的那个人是什么人,我都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更不会让他得逞。其实更让我安心的是,你的心中同样装着我的存在,我觉得这真是人世间最为痛快的事情了,什么都比不上。” 钱云看到有一路宫女往这边走过来,赶紧推搡着他,笑骂道:“真是没正经,要是让人给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光天化日之下的多难看。还是回去再说罢,听听你说的那些话,你自己不觉得羞我都觉得秀死了。” 朱照最爱看她这般含羞带怯的样子,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淡淡地看了一眼从自己眼前经过的人,等他们行过礼离开这里,这才笑道:“这有什么,现在水人不知道咱们两个是两口子?你真是担心什么呢?我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是我身边最为重要的人,至于那些怀有别的念头的人,只要他们敢动手我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特别是那个邓元才,我弄死他不过是点点头的功夫。” 钱云白了他一眼:“我那会儿也不过是为了气气你,你怎么好意思这会儿还放在心上?人家现在和自己的夫人日子过的好好的,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也已经过去了,人应该往前看,光惦记着以前的那些吃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什么用?光够人笑话的了。” 朱照越发看她娇憨可爱,心上更是被抓的痒痒的,如果不是她怀着孩子,他这会儿只怕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抓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掌心,滚烫的热意传过她的皮肤,让他感受到当中的浓浓情意,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有些小动作只要一动钱云就能看的明白,当即被他弄得红了脸,训斥道:“你要在这么没正经,可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我这就出宫去看我的外公去。” 朱照哪舍得让她离开,当即讨好,只是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委屈:“你也不想想咱们分开有多长时间了?我正是因为心中有你这才放不下来,如果没有你的话,你也看清楚了眼前得有多少美人啊,我找谁不好是吗?真是个没良心的,我为你守身,你半点不念我的好,反倒是说这样的话来上我的心,真是个坏丫头。” 钱云看他这模样顿时觉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也顾不得羞恼了,当即笑了出来,灵动耀眼的笑容,仿佛是天地间最为明媚的一道光,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过她,他心中最美最爱的女人就这样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真是让人觉得满足。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嘬了一口,原先还担心着怕被人看到,现在更是霸道的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脑海里只有这阵让人放不下贪恋的芬芳,他像是疯了一样,只知道舔着她的唇阔,一遍又一遍的亲着。 钱云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变成了空白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想不到了,只知道跟着他沉入到像是这辈子都难以再回到最初的情愫中。因为爱这个男人,所以做什么都甘愿,因为爱这个男人,所以连旁边站了人都没发觉到。 若初就是从这条路上出宫的,她的心里本就堆满了许多的难过和痛苦,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楞在那里不能动弹了,其实她明白只有相爱的人才会这般的情难自禁,可是这样的场景真的让她没有办法接受,这辈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的家人全都离开了,而现在她最爱的男人和一个让她羡慕嫉妒无比的女人拥吻在一起,就像是天地万物对他们来说都算不得上是什么了,真是让人伤心又痛苦。 而这一边三皇子也正好路过,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暗了暗,他很快回过神来,看着不远处的若初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个丫头没有完全自己的任务,既然老六舍不得抛弃她,那么就继续为自己所用把,这样也能让自己掌握不一样的东西,其实这个弟妹看起来真的是越发娇艳,听说已经怀了身孕,就算是这样身上的光彩依然,让人看着都不忍心一开目光的,这样的极品女子为何自己没有早些遇到?既然这样,他就给他们两口子找点事情做,一个女人不成,那么就继续送美人,他就不信这个六弟能一直拒绝下去,他非要等到这个弟妹亲自出场才可以。 看着自己的男人被自己这个三哥逼得没有任何退路了,想来她的心里应该是很急迫的把?会不会主动来找自己呢?也许是会的把?想到这里,他勾着唇角就这样离开了,以后的事情想来会更热闹的,所以这点事情算什么呢?压根不算什么,他一点都不介意这个女人跟过别的男人。 朱照将浑身发软的钱云拥在自己的怀里,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看到眼前站着的人,顿时不悦道:“既然离开了皇宫就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罢,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比活着还重要,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些安排,明白了吗?” 若初强忍着心头的酸痛,点了点头,而后恭敬地行了个礼离开,就这样分开了,在没有任何的可能能够在一起了,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拥抱着他心爱的女人离开了,他是个很完没的人,哪怕是背影都能让人留恋不已。 钱云其实有点窘迫的,但是想来自己便是做什么和自己的丈夫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等到现在的时候才发现她心里其实还有些小得意的,她守住了自己的爱人,她同样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所有物动任何的心思。 两人回到宫里的时候,朱照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寝宫,笑道:“还要什么奴才,我瞧着这里怕是没什么好风水,每次进来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心术不正,所以我想,我们除了进宫看孩子,往后还是住到柳府罢,你也能陪着外公,这种丢脸的话还是我来说就好,谁让我是男人,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应该站在最前面。” 只是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好几天没出现的朱祥坐在那里品茶,像是没看到钱云一般,笑着说道:“我刚才可是看到心中放不下你的小丫头哭着走了,你也真是的,半点都不觉得人家可怜?啊呀,弟妹啊,我才看到你。你放心,我没让六弟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个人只是一厢情愿,你不信问六弟,当初我可是让他将人快点撵开的,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六弟,我听了你的话果然我现在能够自由出入梁府了,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我怎么着都想不明白搞不定的事情倒是被你这个看起来呆的可以的人给搞定了。” 钱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脸上一片好奇,朱照忍不住笑道:“二哥瞧上了人家梁家的姑娘,一直拿不下,人家的爹娘连府门都不让她进,这不是好不容易才入了人家的眼。” 钱云点点头,怕是世界不乱一样,开口说道:“不过您不是快要成亲了吗?她愿意等吗?” 其实这点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很,既然要嫁过来的话,所要承受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就像他们也许等到那一天的时候就变了心,而对于这些可悲的女子来说,他们的所有情愫都挂在这个身上了,为了留住他对自己的宠爱,只能和眼前的所有人争夺,哪怕就是遍体鳞伤也只能忍着去斗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够和心中最爱的那个人站在一起。 朱祥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但是眼前的人是六弟最爱的人,所以他也愿意厚爱这个弟妹,笑道:“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我对这位离家小姐没什么感情,要我和他在一起过日子实在是折磨,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的心就这么大,只能装一个拂晓,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也很累了,现在只想能有一个懂我的人在一起,我们好好的过完这辈子,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已经算不得上是什么了。” 钱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晴雨,当初晴雨虽然逃避这个二皇子,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能从晴雨的眼睛里看出来,晴雨还是很喜欢这个男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往前走一步,然后就这样隔开了距离,其实这样也好,晴雨现在最起码过的很是快乐,如果跟着这个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才多久,说的天花乱坠的喜欢就已经变成一句空话,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放心?想来晴雨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现在能够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那位小姐,就算和他在一起了,真的能够得到他的全部爱吗? 钱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这样,您真能一杯子都对她好吗?我倒是觉得人家爹娘的顾虑也是很在理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轻易的答应让女儿嫁到宫里来。我是身边没有亲人在,不然我想我娘也不会答应让我嫁给阿照的。”c 朱祥笑了笑半点都不觉得恼火,而是笑道:“我自然是想明白了,这一辈子真是没什么意思,我倒是觉得觉得想你和六弟这般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倒是好的,不需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分心,顾好自己的小家就好了。索性母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往后怕是要多带着拂晓过来叨扰你们了,我现在也想做个自在消闲的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钱云觉得好笑不已,没想到朱照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少了一个对手,想来应该是得给晴雨记上一分功劳才行,要是没有她咬牙到底的拒绝,只怕这位二皇子不会有半点被打击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反正她觉得眼前的这位二皇子再不是以前那般厉害霸道的人了,他像是一个已经沉溺在美人温柔乡里的人,一切都不过是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样子罢了,只要不让人发现他骨子里的退缩就成。 钱云当真是惊讶不已,从没有想到原来人之间的情意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管你曾经是如何的有志向,最终都被吞噬殆尽,让你变得无害,这样的人生真是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朱祥现在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了拂晓身伤,他还想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带着她一起去外面游玩,看着钱云笑道:“在皇宫里待着闷了,我倒是有心思想去外面玩一玩,我本来还想叫上你们一同去来着,没想到弟妹怀有身孕了,想来六弟该是紧张的很,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朱照忍不住笑道:“那是不成了,这阵子我哪儿也不会让她去,我得在她面前好好的伺候着,不然我的孩子会生气的,曦儿就与我不是十分的亲厚,这个孩子我可不能再错过她的成长了。” 钱云也跟着抿嘴笑起来,而朱祥却是只觉得羡慕不已,告辞之后走在路上还想着,若是他和拂晓也早些怀个孩子想来日子应该更有趣的很,人生还有什么可贪求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觉得稀奇不已,分明是最为普通的日子,与他的身份极为的不符合,可是却让他一点都放不开,好像硬生生的从他的人生中剥离,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一般,痛苦又折磨。 钱云坐下来,看着朱照叹息道:“倒真是没想到你这位二哥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觉得稀奇不已,不过这样也好,你瞒着他的事情依旧可以继续瞒着了,他能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这就够了。我现在才发现人其实最厌恶的事情是争斗和报仇,不只浪费了大把的时间而且还让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想自己要不是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想着那些和我是亲人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算计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当真是人生中的一大败笔。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让人去帮着守着那里,我就回来了。在外面过的久了突然就发现,在过去的地盘上每天想的只能是过去的事情,让人连起都喘不顺,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彻底的抛在脑后不理会,回到京城才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不用想那些人和事。” 钱家的银子确实是王廷出的,连钱秀都没想到他一个看似不怎么样的人手里居然拥有这么多的钱,当他拿着那张字据来的时候,钱秀的鼻头微微发酸,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所奢求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一样,什么都比不过遇到一个打从心底里疼惜自己的人。这个人总是将她的难过和渴望放在心上,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就想和他永远的在一起,不管身后的这一切,可是现实将她从那条理想的船上给拉回来,她不能只自私地顾着自己,她的身后还有弟弟和钱家,哪怕就是拼尽全部的力气她也要让自己的弟弟成为钱家的掌家人,这钱家的一切都是他们姐弟俩的。 钱秀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王廷替他们将那个缺口给补上,想来祖母怕是要动狠的将他们给撵离钱府,在老夫人看来她们是让一切事情变坏的是非头子,她偶尔路过的时候还能听到老夫人气急败坏地骂自己的娘,说钱家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给害的。钱秀只是在外面听一阵,嘴角勾出淡淡的嘲讽的笑容,说到底这位老夫人才是头号大恶人,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娘就不会进入钱家,是他们惯着娘做出那些事情的,但是现在没法收手了,就让他们这些人来背黑锅,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轻易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们不是傻子,钱秀也不是傻子,而钱云更不是,他们以为刁难了自己,钱云就能对他们网开一面?当真是笑话,她虽然恨钱云,可是有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对钱云的复杂心思,有时候恨的同时难以抵挡的是她对钱云的欣赏,毕竟当初她是真的想和钱云做朋友的,可惜他们之间的立场不同,只能让这一切像是一场流水般离得越来越远。 钱秀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弟弟身边,连府门都很少出,但是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很想出去街上透透气,其实程阙这阵子也是有来找自己的,不过她都拒绝没见罢了。她对程阙的回心转意和后悔没有太多的兴趣,他们应该是属于老天的捉弄罢,明明没有任何的瓜葛却最终还是被拉扯在一起,现在他放不下了,这样的人生真是没有半点意思,倒不如能够痛快些放手,各自过各自的好日子。王廷虽然比不得程阙儒雅,但是他的心思却没有程阙那般恶毒惹人伤心,他是个很干脆直接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钱秀越发想要靠近他的理由。 钱浩在听到钱秀去街上转转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怀里掏了些银票出来,叮嘱道:“有什么想买的就去买,不要委屈自己,爹就是再没什么能耐,却也回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以前是爹不好,委屈你了。” 钱秀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是一阵的抽疼,当初他们一家人是多么的好,其乐融融的,要是没有钱云该多好,这样他们现在就能够一直一辈子的快乐幸福下去,就不会让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钱浩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出去了,她的背影变得消瘦起来,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不已,他亏欠这个女儿良多,现在只要能补上,她会想任何的一切办法去补偿她,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有些事情简直不能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完全是罪人,愧对了那么多的人,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到了地府该是要怎么面对那些离开自己很久的人? 钱秀虽然收在身上了,但是她没有拿去买什么,这么久她突然觉得自己对那些富丽堂皇的东西好像没有那么的热衷了,好像为了自己的弟弟她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的,而她去外面想要见的只有王廷。想来他现在该在铺子里的,但愿程阙不在里面坏事就好。 她这一次找王廷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单纯地想要见见他,看看他,摸摸他而已,也许是因为住进心里的缘故所以才有这么强的感觉,以前从不会放在心里的人,到最后却是变得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起来,放不下,还惦念着。 走在热闹的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像是不会被任何烦心的事情所扰乱一样,为什么偏偏唯独一个她就得承受这么多难过和绝望的事情?老天这样对人真是不公平,钱云也不是完全的好人,为什么她就能得到那么多?要钱要权,这世上谁都羡慕不已的东西全在她的手里了,应该够了罢?老天爷不能再这么的偏心了。 铺子里还是那些人,看到她进来都高兴的想要开口称呼,可是等到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要是还是原来的叫,让人家听了不高兴可怎么好?一时全都脸上带着笑而又尴尬的站在那里。 钱秀觉得自己这才是接触到了,人世间最为真实安静的生活,她笑着摇头说道:“好久没见大家了,我来找个人,你们还是先忙自己的把,一会儿我会来找你们说话的。” 那些人看着她走进了里面,而她却是没想到程阙会在这里,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他,钱秀笑道:“真是没想到,程大少爷居然还在啊?” 程阙的脸色蹦的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很久没见过的人,心里觉得喜欢无比,可是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良久才说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他的期望知道不过是一场空而已,可是心里却还是怀着淡淡的希望,他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一颗心都变得冷了,最需要她的关心来焐热,可是他总觉得这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而已。 钱秀看着这个消瘦憔悴了不少的人心里一阵尴尬道:“我来找王廷,我先前拜托他帮我办事,现在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所以我过来找他去问问清楚。你还是继续忙你的把,我不打扰你了。” 谁成想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喃喃道:“阿秀,回来我身边罢,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现在在晋州城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的日子太过难熬了,我们以后就好好的在一起,经营我们的生意不好吗?等我们回去钦州城之后,那边的生意也由你打理,这样不好吗?钱家的一切都不会属于你的,所以你还在强求什么呢?那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啊。” 钱秀最不喜欢别人在她的面前说这种话,她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别人口中的不可能和不能够,所以程阙注定不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任何的存在感,一切就到底为止罢。钱秀笑着摇头说道:“我是真的有事来找王廷的,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算了罢,我知道你没收我爹的钱,可是我实话告诉你,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从不会让自己落入这么尴尬的境地,我虽是庶女出身,可是我也是钱家的小姐,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如何能够忘记?我忘不掉的,所以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不如让一切就这样停在这里把,我们谁也不用难过和尴尬。我们的相遇也许只是一个错误,现在我们都已经认识到了,所以不如就这样罢,一切到此为止。” 程阙冷笑一声,抓着她的胳膊说道:“你说完就完了吗?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决定的?我告诉你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情,我程阙在你的身上投入了这么多的心,而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我不能够接受,更不能够让你这么对我,所以你私心罢,你现在还是我们程家的人,我已经写了信送回钦州城,让爹娘同意我娶你为妻,我什么都不管,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以前的那些混账事我已经打算忘记了,往后我会好好的对你的,所以你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们都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事情了。” 钱秀只是摇摇头,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解放出来,轻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现在我真不想勉强自己过日子了,我的身边有太多的事情,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明白吗?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而且当初的你说的很对,想你这样的身份真应该有合适的人来配你,我不想委屈你,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可以吗?我已经想明白,你又何必让自己在过去的错误里不拔呢?” 王廷在暗处看着两只手都紧握成拳,他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他高兴钱秀会来找自己,可是再看到另一个男人缠着她不妨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怒意,所以他站出来,脸上带着笑说:“我听人说您有事要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程阙看着眼前这个没眼色的人,顿时怒火上了心头,看着王廷怒骂道:“没看到我们主子们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怎么这么没规矩?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传话不许任何人进来,真是没眼色的紧。” 钱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不能够容忍别人说王廷的半句不是,当即将他给推开,冷声说道:“程阙,咱们这样没什么意思,我和你之间我不想变成仇人,所以我不愿意和你闹得太难看,但是你无端端的牵连到无辜的人,我真的是看不惯你,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一切就到底为止罢,我希望你能够想明白,不要做些让我们彼此都觉得为难的事情。我和王廷还有事情要说,所以对不住了。” 程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张口就说出:“你既然护着他,那么往后这个铺子里在没有他们兄妹两人的容身之地了,好了带着你们的东西离开罢,我往后不想在看到你们。” 钱秀真的没想有想到程阙的居然是这样的人,甚至连一个女人的大度都没有,幸亏自己没有眼瞎看上这样的人,当即冷笑道:“那就收拾了东西和我走罢,我们钱家怎么着都能有你们吃饭的地方。” 王廷深深地看了一眼程阙,这人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转身就收拾了个包袱出来,和钱秀出了铺子,才笑道:“我还正好不想在那里待着了,没有你真是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你怎么想着过来找我了?这样也挺好的,我做事情的时候也能放开手脚,本来是想饶他一回的,既然他这么不识相,我就让他灰溜溜的滚回钦州去。” 钱秀看着跟在身后的王敏,笑道:“你们现在去哪里住?” 王敏看了大哥一眼笑道:“那大哥,我先回家里去了,你们先聊着罢。” 王廷在晋州城里自然是有房产的,而且也少不了,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暂时还不想让钱秀看到,而是带着她去了一处没什么人知晓的院子,确定身后没什么人跟着,这才拥着她笑道:“我可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舍得亲自来找我,也不枉费我疼你一场,今儿这事是我这么久以来最高兴的事情了,没什么能比得过你心里装着我更让人高兴了。” 钱秀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觉得很羞涩,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真正对我好的也就一个你了,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在你的身边?我今儿在府里待着觉得无趣了所以想着过来找你了。” 王廷将她推入房里,笑道:“既然来了,那就一并将该办的事情全都办了才是,这么久了,当真是要受不住了。” 钱秀觉得这个人真是没脸没皮可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的眼里也只有这个人了呢?而且她现在还讲究什么能不能,敢不敢?这样就挺好的,最起码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至于邓元才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道不能触碰的禁忌,他害了自己,恨也罢,爱也罢都已经过去了,什么都算不上了,所以就这样把,一切就在这里停止就好了,他们的爱恨随着一阵风离开。 她拥着这个人,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场狂风海浪,她的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只能随着他的给予挣扎沉沦。 一场大战方休,王廷将她紧紧地拥抱在自己的怀里,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在家里受委屈了?你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告诉我,只要我有那个本事我都会帮你解决了。你想你们钱家的那些银子,我都能想办法还上,我还怕什么呢?在这晋州城,我有的是办法。” 钱秀倒是半点不怀疑的,他有这个能耐,一时怔楞,他有些不满,伸手捏着她的柔软,她顿时笑道:“不过是在家里带着无趣了,便想出来看看,可是我身边又没什么能说得上的话的人,谁成想现在遇到你了,我就想着和你说说话也是好的,我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不用在乎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的日子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肆无忌惮,所以我终于彻底的想明白了,你才是我的天,我唯一想依靠的山,你也看到我现在有多么的惨,所以我们说好可以吗?你不能背叛我,如果我要是察觉到有这么一天,我是没办法将你怎么样,但是我不确定会不会用别的法子对付你。我身边还有什么呢?我会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对付你,但是我们说好,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牵累到我的弟弟,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肯定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的。” 王廷拥抱着她笑得停不下来,摇摇头倒:“你倒是真是霸道的很,可是谁让我就吃你的这套呢?你对我来说绝不是那种能够被轻易丢弃的人,我能够扔掉我的性命也要保护你一辈子无忧,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的,不管是福还是祸,我都会和你一起走。” 钱秀点点头,乐了:“我就爱听你说这种话,听着舒坦,哪怕就是骗我,我心里也是高兴的,没办法谁让现在懂我的人也就是你了。我有时候在想,你说钱云怎么就那么得老天的疼爱呢?她就算落魄了,可身上还有尊贵人的疼爱,还有那么多的财富。人家的外公心里总是记挂着她,时时为她考虑,而我的呢?不过是想从我们这里拿到银子去满足自己的私语,我有时候真的很恨他,我觉得我娘会变成这样其实都是他给逼的,不然我们都不用变得这么难熬,所以我将他扔到了难以找回来的地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残忍?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心态坏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就不能让人这么的欺负我,也许以后说不定我还会变得更坏,谁知道呢?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能够一直当一个好人。我其实很怀念当初那个满怀善心的我,可是现在也只是能怀念了,我已经变了,变得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钱秀想起程阙,感叹道:“说起来程阙虽然没什么好,但是他的那张脸倒是让人看着十分讨喜的,如果他一开始就能用真心接纳我,现在确实没有你什么事。可惜,他就像是个被惯坏的人,我们都没什么办法,在家人的宠爱之下将最原本的善良本性给毁坏了,成天和衣裙不正经的人在一起接触,还能怎么好?怎么都好不了。” 钱秀想她自己也是被娘给宠坏了,所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着只要自己好哪怕自己面前的人多么需要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值的东西,她也要抢过来,好像没有抢夺和争夺人生就充满了阴影,会活得不自在。这种感觉她是最近才琢磨到的,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就变成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讨厌的人。 王廷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的脸上凝聚着怒气还有嫉妒,他抓着她的胳膊问道:“我这张脸还真是对不住你,爹娘给的,我也没办法,不过没事,你生得好看就成了,往后我们之间的孩子要像了你,我这个当爹的可不就什么都不怕了?” 钱秀笑着点点头,可是心里却是一阵茫然和无奈,她和王廷能够走多远其实她的心里没有半点底数,但是哪怕是一点点的安宁和快乐对她来说也是可以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抓住他们,不让他们从自己的身边流走:“我明白,但愿一切事情不会走入死胡同,都可以有路可走。” 王廷拥着她,看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心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些难过起来,他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在自己的身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总是让人觉得心酸,也许是因为疼爱她,看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牵动了自己的心。 “你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我带你出去玩去,看你这么长的时间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整个人都快忙傻了,也好出去换换脑子。” 钱秀摇头拒绝道:“外面的天这么冷,出去做什么啊,挨冻吗?” 王廷抿嘴笑道:“你们大家小姐不是就爱风雅吗?我瞧着这天气怕是要下雪的,所以我们可以在我买的别庄赏雪品茶,当然里面也没什么人伺候着,所以也不怕被别人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我们正好可以在大天地之下” 钱秀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痴傻的人,他在说什么其实她明白,但是这样羞臊的事情被他这般没什么皮脸的说出来只是觉得难堪的很。她没有开口,而身后的人只当她是默认了,转而说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程阙离开晋州城,你可别舍不得啊。” 钱秀摇头笑道:“我能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我要是真动了什么心思,现在哪还有你什么事情?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会这样也是自我堕落的缘故,我没有像钱云那般的沉稳,我以遇到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我失去了那么多东西,我是被迫着长大的,以前我娘会将所有的路都给我铺好,只要我上去走就好,可是现在呢?一切都需要我自己来走,我生怕一步走错,就让一切都变了样子,我现在已经完全的输不起了,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爹的照顾能庇护我多久,毕竟那位老夫人可是彻底的不能容下我们了,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得被撵离那座府。可是我不能离开,我不能看着那些人在我的面前笑,甚至活的得意,你帮我把银子还上了,可是这笔银子我不能白送给他们,我还是要讨回来的,我不能看着他们一直踩在我的头上过逍遥的日子,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王廷将她拥的更紧,甚至让她感觉到有些难以呼吸,他笑着说道:“那本就是你的,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如果你想要让他们教出整个钱家也是应当的,但是你往后的眼睛里只能装我一个人,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不喜欢被人欺骗和利用,你明白了吗?往后要见我,可以到家中或是这里来,我会让人守着的,绝不会让你白等。” 在一起时间长了却还是有分别的时候,可是没人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在王廷看来,虽然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只是万一哪一天她改变了主意,自己要怎么办?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用钱将她拴住,这样的自己才能够永远的占有先机。他这辈子从解决了仇恨的那刻起,放在心里的事情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所以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天天和她厮守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自己猜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有那么点章法的,不至于浑浑噩噩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钱秀点点头,他们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很多话,只等到时候也不早了,钱秀才起来要回家里去,而王廷却也没什么理由能够留住他所以只能够答应下来,但是还是提了要求,一个月必须见几次面,让钱秀觉得好笑不已。其实她没有告诉王廷的是,她每次都不会让他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留存,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做母亲了,因为那样牵挂的感觉太累人了,而且她还有个弟弟要照顾,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分了本该属与自己弟弟的疼爱,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娘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所以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让娘放心,让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亏待弟弟。 王廷自然不会知道钱秀的心里存着这样的念头,他像是个傻子一样期待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出生,但是他不会想到的是他所期待的事情在另一方人的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所以往后在他知道之后哪怕是再多的爱再听到这样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才会有那般的颓败,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稀奇的很,就像钱秀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邓元才,他像是没有什么方向和目的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让人看着唏嘘不已,但是却还是能够触动钱秀心底的那条线,每一次想起来就痛彻心扉,而现在却是狭路相逢。 邓元才也看到了她,顿了顿,还是走上来看着她说道:“晋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钱秀垂下头笑了笑,像是自我嘲讽一般:“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也不过就是那样罢了,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辈子就过完了,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以前的日子,真的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成了。我那个时候真的一门心思的就想要嫁给你,那个时候我真的爱你,可是谁知道老天作弄人,会让我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我的贪心,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 邓元才看着头顶的那片天,其实他看得出钱秀身上的不同,她现在风尘仆仆的往回走,可是只要眼尖的男人还是或多或少能看出她身上的不一样来,听说她和那哥程阙已经断了来往了,难道她和别的男人?可是现在这一切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人总是在走过迷雾之后才能发现对自己来说谁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能够落到这样的局面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他自己都顾不好如何能够照顾别人的情愫? “你还是要往前看,我们都有糊涂的时候,可是现在老天爷已经给我指出来往前走的路了,所以别固执地让自己在错误的想法里不停的打转了,阿秀,你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你知道吗?找个爱你的人好好的过日子,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只能说是老天爷没有给我们缘分,所以还是要学会放手。当初我就是犯了糊涂,所以我现在明白过来自己最放不下的是什么,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看到她的世界里已经彻底的没有我的存在,我想明白了,我就在远处看着她过得好就成了,这样一想总觉得很多事情突然就变得没有那么折磨人了。我们相识一场,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好。” 钱秀突然忍不住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嘴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邓元才,你以为你想明白了所有人就能跟着想明白?你未免太天真了你说的倒是好听,你能忘了,但是我不能忘,我跟在你身后那么多年,而你给予我的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你在我面前表露出来的嫌恶和痛恨,一次一次的戳痛了我的心,我真的很恨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得到你这样的对待?你觉得你这样对我公平吗?你回过头来想钱云的时候就说和我在一起是个错误,说你不爱我,可是我投进去的感情算什么?我不是一个让你随意丢弃的玩物。不过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男女有别,你照样能过你的快活日子,而我却要委屈自己去过那种看尽人脸色的日子,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我真的很不甘心,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没办法,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自找的,所以那么多人嘲笑我,我都得忍下去,别人说什么难听的话,我难道就因为这个而不活了吗?我会活下去,而且我要过的比谁都好,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没有你们我照样能过得很好。” 邓元才脸上的神情浮现出几抹不忍心和难过,他很想安慰一下她,可是她想要的也许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帮她实现,所以伸出来的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叹口气说道:“是我错了,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没办法弥补,但是将来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够帮助你,你只管说就是,我一定会帮你的。钱秀,对不起,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所以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身边的人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也许身边的人比任何人觉得难过,一辈子其实没有那么的长,我们还是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再说罢。” 钱秀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陌生的很,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让自己移不开目光的耀眼让人没办法呼吸的人,当初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那般的意气风发,就像全天下的所有人和物都没办法入得他的眼,若是能够入眼,那也是那些人的荣幸,她爱的依旧是那样的人,而不是眼前这个已经向现在低头妥协的男人,虽然还是一样的人,但是从骨子里已经彻底的不一样了,她笑着摇摇头:“你已经变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能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你还真是可怜的很,可惜,我现在不喜欢没了利爪的你,你的话我也不想听,我想看到的依旧是当初那个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如阳光一般的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你还是好好的过你的日子罢,你已经当爹了,恭喜了。” 邓元才见她油盐不入,有几分忧心道:“你何必要这样呢?找个好人好好的过日子,让自己变得安静下来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 钱秀笑着摇摇头:“你又明白什么呢?钱家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会不知道吗?你看我经历了什么?我娘被他们给害死了,而我弟弟被人家带着折磨,我呢?我没有后路可退,我把自己身上全部的尊严全都丢掉了,所以我去给人做了小妾,你觉得是不是很可笑?我虽然是个庶女,可是我的爹娘是将我当做嫡小姐来养的,谁成想,最终我居然会落得这一样一个万分狼狈的下场,没办法,这就是命,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我必须得走那一步。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对自己还能要求什么呢?什么都不能,我要夺回一切被别人夺走的东西,其实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来帮我一把,我那个时候最想看到的人是你,但是你给予我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连面都没有露,所以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在我的面前数落我,唯有你不行。有句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所以就这样把,到底为止,往后我们在路上如果遇见了就当彼此不认识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当做当初的那些糊涂事情没有发生,我也会把那一切慢慢的忘掉。” 邓元才叹口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无奈地笑道:“当初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现在才觉得自己压根混账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现在就算是他良心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她。 就在他往前走准备回家的时候,元瑶走到他身后,无奈地说道:“哥,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你现在管不了钱秀的事情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你没发现她已经被仇恨迷双眼,在她看来是钱云将她害成那个样子的,所以她早晚是要找钱云的麻烦的,你这样又能算什么呢?最多也不过是乱了她的心,你心底里该不会想帮的还是钱云罢?如果你要是让钱秀知道,你不是往她的心上插刀吗?哥,你可不能这样做啊。” 邓元才摇摇头,他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的事情?他能够在三皇子里那里抽身离开也不过是托了朋友的福,不然他手里掌握着三皇子的部分秘密,除非为人效命致死,不然就只能让人寻个麻烦处置了性命,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都像是一个梦。 邓远瑶见他不开口,继续说道:“你还是和嫂子好好的过日子罢,我很不喜欢娘那般的亏待嫂子,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娘都不会听的,所以你要是只不在家娘就会找嫂子的麻烦,她总觉得是嫂子挑拨你不合娘亲近的,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我毕竟是个要出嫁的人,所以你还是多照顾些嫂子把。现在就回去,兴许你还能抓个正着。我觉得嫂子真是个好人,那般对待都忍着什么都不说,她真的是在意你的,不然你想谁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你在乎别人做什么?还不如好好的对待嫂子,她才是和你走一辈子的人,你知道吗?别让人家寒了心。” 邓元才不敢相信,娘到现在还在找她的麻烦吗?难道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装样子吗?他二话没说,快步跑到家,在自己的院子里,那个给自己受了那么大罪生下孩子的女人就穿的那么单薄的站在院子里,垂着头也不开口,就那般安静地忍受着母亲的数落。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娘竟然是这样刻薄的一个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对待?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分了,他的手攥紧成拳头,站在那里听着娘的数落。 “你别以为你说两句胡说八道的话就能哄过我的儿子,我生的孩子肯定是听我的,我给你几分脸面所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再无法无天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候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撵离邓家,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孩子在我面前装什么样子?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你?好歹我才是着邓家的掌家人,你算什么?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 邓元才听不下去,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给萧晚披上,沉声问道:“娘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不着掉的话?啊晚好好的,从没有在我身边说过您的任何坏话,您不能这么过分,她身子很弱,您就这样让她站在这地上,要是冻伤了根本可怎么办?让孩子怎么办?” 邓夫人被落了脸面,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起来:“我管她怎么着,能活下就养着,不能活了我给你重新物色新夫人,当初要不是你固执,我能让她进咱们家的门?想的倒是美,她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们家?往后也别摆什么主子架子,府里有什么事情你就帮着做把,要是实在受不了,我同意你们和离,我会给你们萧家一笔钱,反正你们家将你嫁进来也不过是为了钱,我现在随了你们的心愿,把孩子留下,你收拾你的东西回去罢。” 邓元才没想到娘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恨声说道:“娘您怎么那么过分,萧晚她是我的娘子,您这样说话是将儿子置于何地?如果您是在容不下我们,那么我们就从家里搬出去,在我看来萧晚是个很好的人,她从没有在我的面前说过您的半句不是,她对这么好,我不舍得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所以一切到此为止,我们这两天就会找宅子搬出去,这样也就不会碍着您的眼。” 邓夫人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沉声斥责道:“你还有没有脑子?你为了一个外人居然和你娘顶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是为了你好,她真的一点都配不上你,我们家也没亏待她,你怎么就这么的不开窍呢?” 邓元才叹口气说道:“是我在和她过日子,我觉得她好就是好,您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您再插手,如果萧晚真的不得您的喜欢的话,我们离开也好,您也不用觉得我们碍眼了不是?” “你个混账东西,你是想诚心气死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邓元才突然之间就觉得无力,他也不知道该和母亲说什么,这世上总是有很多事情分明想辩解,可是茫然之间就不想开口了,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光靠他的两片嘴就能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垂着头不说话。 邓夫人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你哑巴了?我和你说什么你听不见吗?我告诉你,邓元才,只要你还是我的儿子你就别想忤逆我,你觉得你能护着她多长时间?除非你天天将她带在身边,不然她就不是我的儿媳,她在这个家里就得伺候着,但凡有半点不合心思,我就能挑她的错处,我让你护着她。” 邓元才整个人都是满满的无力,他实在想不明白娘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何必为难一个没什么力气的萧晚?就像当初钱云也是,各种不入她的眼,好端端地一个人非得被她说的一无是处,这样的话给谁能受得了?当初他是没脑子总觉得自己的娘是好人,所以什么都不想一味的听,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过是将自己这一辈子里最爱的女人给弄丢了,现在却是满满的后悔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难过。 “娘,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了您的眼?不管是钱云还是萧晚您都有那么多可挑剔的,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们的日子那么短,和和乐乐的过不好吗?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难道在您的心里,你的儿子是天上飞的?非要人间的公主来配才成?别说我没那个心思,就算有人家也不会看上我这种身份的人,所以您还是想开些把,往后我和萧晚会好好的孝顺您,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邓夫人越听越来气,当即布满道:“你知道什么?我跟你说,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身居官位,你是他的儿子,你不能不如他啊,你说是吗?虽然话是难听了些,可是道理不糙啊,你要是娶个有身份的姑娘家,对你将来的仕途肯定有好处,说不定你将来会比你爹走的还高,可能出将入相,你说呢?” 邓元才突然间就没了脾气,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夸赞母亲的想象力,他是走了多大的运气居然能走到那样的位置,要知道现在朱照可是将他当做仇人的,自己怎么可能能在他的手下某得一官半职?他不接着机会收拾自己就不错了,其实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真的是难以启齿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说出来,好让娘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笑着说道:“钱云现在是六皇子身边的人想来您也知道,而这位六皇子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他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手里拿着重权,不管是官场上的人还是军营里的人都往他跟前凑,而我和他之间的过节,您想着他可能容得下我吗?不是我想的太悲观,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再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转圜了,娘,我们的出生虽不显赫,可也是有头脸的人,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落下这么大的一个没脸面,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我知道现在走仕途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我想着索性不如拿钱做点买卖,源远流长的过下去,这样的小日子不是更有盼头吗?我知道您想说我没出息,可是出息再大又能如何?这些当权者的心思谁能抓的准?那位三皇子表面温文尔雅,可是心底却是阴险无比的人,如果不是有友人帮我转圜,我差点就要死在外面回不来了,所以您想看着儿子死在外面吗?” 若不是邓元才这样说出自己的遭遇,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们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毕竟那位六皇子居然可以这般不要脸到来抢自己的儿媳妇,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愧疚,好像对不住自己的儿子,他今天的这番话想来是忍着多么深的尴尬和难过才说出口来的,而自己这个做娘的却是没完没了的逼着他,真是 一时间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晚,陡然脸色阴沉下来,沉声说道:“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伺候着你相公回屋里去?”说着笑着看向邓元才说道:“是娘什么都不清楚,你别和娘一般见识好吗?娘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我这也不是担心你吗?你看庞夫人家的儿子人家中了进士,往后有大好的仕途,分明你的穴位比他做的好,怎么却落在下风了?娘是替你不值啊。” 邓元才笑着摇摇头说道:“娘的好心我明白了,但是我和他不一样,如果当初我没有怀着别的心思去京城,站在了三皇子身边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三皇子的人,如果将来三皇子登基做了皇帝还好说,万一他要是失败了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呢?只怕你儿子会被人牵累,到时候吃牢饭算是小事,要是将我归为叛党,到时候您真的得给你儿子收尸了。成王败寇,这是历朝历代都演绎的事情,我们这些后来人分明看得清楚,为什么还要往上面去撞呢?还是好好的收好自己的家比什么都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京城里的天好像已经变了,也许某个权势的拥有者已经在京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所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在里面闹腾什么呢?到时候只怕跑的慢了,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自己随意行走江湖的人了,现在我也已经有了家室,有了妻儿,我就是为了他们也不能再做这些混账事情了,所以娘,您别逼我了,我现在只想找个营生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当初的那些东西,我已经不想了,也不敢想了。” 邓夫人现在更是彻底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儿子说这件事情,其实他的一切话都说的很有道理,远的不说就说当今的这位皇上,虽然人们很少敢私下里一轮他,可是谁不知道他是杀了自己的亲兄弟才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个时候不止皇子还有那些站错队的大臣全被砍了头,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恐怖的很,所以她真的是被云雾给迷了眼,到现在才算是看清楚了,如果她要是在坚持下去,那可真是自己亲手要了儿子的性命,她越想越觉得害怕,所以赶紧开口说道:“是娘的错,你放心,娘再也不会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我不该用自己的那套去要求你,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放心,娘绝对不会再说什么。既然你想和萧晚好好的过日子,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是哪天她要是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要给你重新物色一个好的人来,你可是答应我?” 邓元才点点头,但是话里却是没有半点妥协,他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所以他要当着萧晚的面告诉她自己的决定,也好让她能够放心,其实这个女人跟了自己也是很委屈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小户人家的小姐,身边有人伺候的,连家里的人都不舍得数落她半句,可是现在呢?被自己的娘亲刁难不说,在娘亲面前压根不敢多说一句话,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让他联系疼爱呢?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钱云,现在他不能让自己在失去了萧晚。 “娘,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往后萧晚不管做什么事情,对的我会给她夸奖,如果是错的,就全部算在我的头上就好了,这样您也能消停些别找她的错处了,您想着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在我们家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如果妹妹要是嫁过去也受他婆婆的刁难,难道您心里不会难过吗?将心比心,您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邓夫人彻底地陷入了沉默中,想了一阵冲着邓元才摆摆手说道:“你们回去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我很多事情还没想明白。” 邓元才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拉着萧晚的手就往回走,看着她抿着嘴角笑,他忍不住点了下她圆润的鼻头笑道:“你在想笑什么?可是得了什么讨喜的东西?笑得这么的开心。” 萧晚难得的在他面前露出娇憨的神态,点点头说道:“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说,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牵挂着钱云小姐,我虽然不说可是还是担心,如果有一天她向你招手你是不是会二话不说就回到她的身边?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再早一些,我没有爱上你的话,我真的完全不会在意,可是谁让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就这样一头栽了进来,我原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着婆母说的话也是对的,免得到时候更加难受,我们就不如这么算了,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虽然我很不舍。可是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了,有你方才的那一番话,我的心就安稳多了,我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所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好吗?不管任何时候发生任何的事情。” 邓元才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叹息一声说道:“我现在总想着以前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人,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有些心理明明最为清楚不过的东西却总是蒙蔽自己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我能够早些走出那个圈子也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遇到了谁?是钱秀,也许你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当初我是和她的姐姐顶有婚约,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是个娇蛮没什么礼貌的小丫头,所以她温婉的妹妹对我示好的时候,我就钻进去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待的越久越发觉得钱云比不上钱秀。可是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我那个时候是想错了,我以为钱云是我的未婚妻,反正到头来她只能嫁给我,所以我就心安理得了,但是当六皇子插手进来的时候我才变得更加的慌乱起来,我生怕这个人真的抢走我的人,谁成想我最后还上着了他的道,等失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钱云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可有可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据了我心里很大的位置,可是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只是徒增笑话而已。我承认我娶你的时候,真的是因为你和她很像,但是我和你相处下来才发现你和她完全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在你身上全都有。你是不是怪我离开那么久?我那个时候什么都想不明白,只是觉得不甘心,总以为我只要想办法就能将我失去的抢回来,可是最后还是狼狈的回来了,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属于我的和不属于我的,我现在都分得很清楚,你才是我应该守护在身边的人,那些曾经我打算全部忘掉,再也不惦念。所以现在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萧晚抿嘴笑着,看向他的眼睛含着万千柔情,她笑着说道:“其实我不喜欢你说起和别人的曾经,因为我会忍不住嫉妒,我和你认识的太晚,不过我那会儿还是很感激你的,因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被那个混账给骗了,我答应和你成亲也是为了你的这点。女人其实很怪的,不管在成亲前有多么大的心思,可是再成亲之后会全部的收敛起来,一心一意地只能装得下一个你。所以我有时候也真的很恨自己没出息,明明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我却还是紧抓着你不放,到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就算我从你邓家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你的身上有那么多的不好,可是我还是没法想象如果我重新嫁给一个人,而他还不如你,我的日子可是要怎么过?所以我在等,如果你要是同意和离的话,我想我最后的期待也没有了,不过很感谢老天爷,我终于等来了一个肯回头的男人,这样对于我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外面虽然冷,可是两个人的心却是靠得这么近,只觉得一片灼热的火焰在彼此的心口绽放成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觉中就沉浸在当中,邓元才最后还是将话题转回阿秀身上:“我虽然和钱秀没什么情意,但是我也希望她能好,可是没想到她是个命苦的。她娘是钱家的妾侍,而她是个庶女,她娘最大的心思就是想着她能够做人家的正室夫人,这样将来脸上也是有面子的,虽然我也觉得他们做事挺不地道的,可是好歹也挣了份夫人的位置来,可惜后来他们家里闹得太过凶,她娘没了性命,而她也被撵出了钱府,她逼不得已做了人家的小妾,虽然现在能够回到钱家了,可是看起来还是变得很憔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我的错不是最大的,但是良心发现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萧晚没有开口,只要是人谁没个做错事情的时候?她也不是因为在他的身边就帮他说好话,不过总归是女儿家的玲珑心被他给伤透了,说起来还当真是个坏人,她撇撇嘴说道:“说起来你还真是个大恶人,要是换成我我也恨不得扒你的皮拆你的骨,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能有什么办法?” 邓元才叹口气说道:“我现在总绝的愧对她,压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上她,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如何能顾得上她呢?” 而邓夫人一直坐在大堂里认真的想着,她以前总绝的自己的家世好,不管是谁都该让着邓家,可是现在远才回来说这样的话真的让她觉得胆战心惊,也是,她怎么能忘了?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自己的女儿也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她这个做娘的心里如何能接受?自己当成宝的人,被别的人这般的不客气对待,她肯定会被气得火冒三丈,而那萧家的爹娘,心里能不很自己这个亲家母?可能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才会这样,如果身份换一换,自己是个小户人家,人家必然是要找上门来和自己细细算账的,这些浅显的道理,没想到在好日子里被蒙蔽了起来,而她居然能当做不知道,可真是 元瑶从外面进来,看着愣在那里的母亲无奈道:“您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娘,我知道您不爱听我说这话,可是我还是得说,您这样对待嫂子真的太过分了,她又没做错什么,您这样欺负人家换做谁心里能好受?我也不是收了他的什么好处,我就是觉得没这个道理,我们都是做子女的人,都说人会有报应的,万一要是女儿将来也遇上您这样的婆婆,我可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邓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叹息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情,我一直觉得你哥这样优秀出色的人不应该配这样的女人,应该有大户人家的女儿来配才好,可是却忘记了,你哥想要什么,当初我对钱云苛刻,他孝顺我所以由着我,但是现在这个萧晚却是他想过一辈子的人,我还这样的折腾她,岂不是自己将自己的儿子给推远了?我真是都说当娘的为了孩子能做任何的事情,我也可以,可是我更多的还是想将自己的拿捏在自己手里,我想让他听我的话,谁知道我却差点害了他,如果你哥在外面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邓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不说你哥,就是你也差点” 元瑶摇摇头,笑道:“我会有自己的办法来保护自己,所以娘您不要担心我,我这些天听那些妇人们说了很多事情,无非就是婆媳不和的,一个劲的说现在没什么能耐,等将来要是有本事了非得照样子还回去不可,人都有老的那一天,所以娘您还是别犟着了,而且嫂子也没做错任何事情,您对她好一些,她将来肯定会好好孝顺伺候您的,您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邓夫人拍拍女儿的手,笑道:“是这个理,你嫁过去了,若是能好好处着就处,若是他们为难你,就什么也不管,娘会给你做主的,就算是拼了这口气娘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元瑶原本以为娘还得好一阵子才能想明白,没想到第二天她竟然破天荒的让人去请嫂子道前面来吃饭,以前嫂子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一个人吃,其实换做谁会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憋屈?可是嫂子为了大哥忍着这样的委屈,她真的很佩服嫂子,也算是老天爷眷顾,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而萧晚也有些惊讶,坐在桌子上的时候也只是垂着头,安静地坐着也不说什么话,看起来安静的很。邓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无奈地叹息道:“瞧瞧我把你逼成什么样子,是娘的错,阿晚,娘给你道歉,你能原谅娘吗?娘现在想明白了,以前是我糊涂,那么对你,你是个好儿媳,就算我那样对你,可是你还是将我当成一个长辈来孝敬,不管去外面还是回娘家都给我带东西回来,我真是要不是远南将我给点醒了,我得做多大的罪孽啊,我真是个混账。” 萧晚红着脸看向婆母,轻声说道:“我没怪您,我就想好好的过日子,现在能这样,我就很高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家人能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顿饭,最高兴的莫过于邓远瑶了,在她看来家里因为彼此之间的这些误会已经宛如乌云压头,都说家和万事兴,家里成天的吵闹能有什么好事发生? 但愿从此之后邓家能够一路顺遂平安,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这样人生就没什么缺憾了。 邓元才看着萧晚第一次胃口这么好,心里也跟着高兴,不觉间自己也吃了不少,偶尔两人之间彼此相对着目光绵绵,所有的情意都在里面了,这当真是这么多年以来最让人快活的事情了。 邓大人看着妻子以前总是冷着张脸其实心里也是还有些膈应的,不过现在看到全家人都高高兴兴的,心里也觉得舒坦了很好,就算仕途上不顺也不觉得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因为钱云差点成为他们家的儿媳妇,外面的很多人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毕竟谁都觉得他们邓家没眼光,看着人家离开邓家不照样飞黄腾达了吗?就算不当着他的面说可是私底下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他向来最要脸面,这张老脸如今丢的什么都不剩了,家里的事情再是一片乱当真是让人觉得连气都喘不顺,虽然自己的夫人有很多的坏毛病,但是这个女人是他自己选的,不管有多么的不好他心里总是疼惜的很,也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所以向来很多事情都是憋在自己的心里半句也不和他们说。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便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和家里人说过,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家中的和乐让他堆积在心上的一切问题都化解了,在没有谁能够将他击垮。 邓大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连连笑道:“这样就好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说,可是这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所以不要为了那些不值当的鸡毛蒜皮而互相猜忌彼此了,往后再不能够这样了,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不管以后有什么事情,能解决的自己解决,不能的就和我说,我来给你们做个公证的决断,你们放心我保证谁也不偏不帮。其实想想,人的一辈子真的太过短暂了,所以我们还是好好的珍惜眼前的日子罢,想当年小的时候正碰上朝代更替,那个时候连肚子都吃不饱,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发生人吃人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日子得是多难熬啊,现在好了吃穿不愁,最起码你爹我现在还是个朝廷命官了,我也想明白了,如果老天爷让咱们往上爬那就往上走,如果不乐意,我们就守着这个地方哪里也不去,就这样已经挺好的了,你们说不是?我们人呐,应该懂得知足,免得让自己的不知足害了自己啊。” 邓元才赞同的点点头说道:“爹的这话我倒是十分同意的,我如今也算是过来人了,一下子看透了很多的东西,所以现在不管是什么好处都得想想后面会不会有砒霜毒酒跟着,人心最难策,除了自己的亲人,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在你背后给你使绊子,要想过安稳日子,还是咱们这种小地方比较好,出门见的都是熟人,彼此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也没什么密切的往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京城里不说也罢,还是吃饭罢,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了我们吃饭的心情。” 邓大人和邓夫人这些都是过来人,以前什么苦没吃过,对于儿子隐忍着不说的事情,他们只要想想便能知道当中的大概了,一阵心酸心疼,可是更多的也是庆幸,以前总想着让孩子有大的出息,却不想真的出去闯荡了,心里更多的是放不下和担忧,如今也好,在自己的眼前待着就是好事了,所以他们什么也不求了,看着他们日子过得开心,饭吃的香这已经足够了。 萧晚回娘家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以前总是带着泪水,当中的原因没谁不清楚,不受宠的女儿,每次回家就跟逃难似的,外面的人总是指着她的脊梁骨笑话,说他们萧家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飞黄腾达,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如今可不是报应来了?萧晚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回到家里总是和爹娘说着她已经受不了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必要,她说过最决绝的话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也一定要和邓元才和离,可是她的爹娘终究是舍不得眼前的这点小福贵,一味地劝告她说哪怕人和人之间没有爱也是能够活下去的,只要你守好自己的心就什么都不怕。 可是萧晚想,如果没有爱,那样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是人,却不是行尸走肉可以什么都不管不听不看,任何人对她的奚落都像是用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头划一样,真的是痛斥心扉。所以彼此之间还是生出了许多的隔阂,他们彼此不退让,所以萧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回家,更不搭理外面传话进来的人,在她看来自己终究不过是爹娘手中的筹码而已,什么都算不上,她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活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吗?真的是太让人心寒了。 而这一次,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冲她笑得温柔的邓元才,她有点小心思,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她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可有可无的人,她现在过的很快乐,因为身边的人已经知道了她的好,他们会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在没有谁能够分开他们了,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开怀。 果然她走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再没有窃窃私语,而是好奇地看着下人们往府里搬东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问道:“哟,这萧家的丫头可真是转了运气了,瞧着现在这邓家的公子对她多好?那搬进去的都是好东西啊,往后看来我们还是不能笑话人家了,瞧瞧人家现在是正经的大家夫人了。” 高兴的不只有萧晚,还有萧家的爹娘,他们也没有想到已经不想见他们的女儿居然会带着女婿来他们家,萧夫人更是忍不住抱着萧晚哭起来,一边捶打她一边骂道:“你个狠心的丫头,我好歹事你的亲娘啊,难道你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打算认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来寒我的心?你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吗?我天天的盼望着你能回来,我们想告诉你我和你爹往后再也不逼你了,比起你的性命来,这些荣华富贵什么都算不上,可是你这个混账丫头,居然躲着不见我们。我们在家里总是想着你是不是处什么事情了,你又刚生了孩子,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可让我们怎么办啊?” 萧晚笑道:“娘,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生出自杀的心思的,哪怕就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也不能这样啊,所以你不要担心,我那个时候真的是想不明白,所以才会不去见你们,我生怕见到你们我会变得更加的脆弱,所以娘你不要怪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都觉得我长胖了一些,您看是不是?现在远才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您就放心吧。” 萧夫人这才叹口气,看着邓元才冷声说道,再不见当初的半点讨好,而是寒着声音说道:“邓元才,我知道我们萧家扒着你们邓家是我们理亏,是我们无奈将这个大好的女儿送到了你们手上,当初是我们糊涂,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受那么大的委屈,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往后都会站在我的女儿身边。如果你不是成心想好好的和我的女儿过日子,那么就最好尽快将这一切都给解决了,我们谁也不拖累着谁,你不心疼,我心疼,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每次看到她回家里来总是肿着两只眼睛,我的心里真是比用刀子刮还难受,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说着说着忍不住竟是落起了眼泪来。 萧晚娇嗔着赶紧拿出帕子来帮忙擦眼泪道:“您这是怎么了?您看我们都好好的了,您还哭什么,现在是该高兴的时候,别让人家笑话了,远才说了,以前是他糊涂对不住我们,现在他会改好的,我相信他,您看着我们将日子过好了,不是更高兴吗?” 萧夫人点点头说道:“看着你们好我怎么不高兴?我就是想着好好的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他要是再敢对你不好,我可不管他是谁家的公子,我真的会对他不客气的。” 邓元才不敢说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认真地听完了丈母娘的抱怨,而后才开口说道:“您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了,我和您保证,往后我要是亏待萧晚母子半分,我定然什么话都不说等着您来处置我,不管是什么处置我都接受,毕竟做错事情的是我,我不会不认的。” 萧夫人这才点头说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到时候不认了,要是真敢对我家姑娘不好,我真的饶不了你。好了,敲打完了,让你长个记性,我们终归还是一家人,所以还是要好好的过日子的好,我让人给你们倒茶备糕点去,你们先坐着和你爹好好的说说话儿。” 萧老爷什么话也没说表示还是十分认同萧夫人的话的,就连和邓元才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让他不要放在心上的话,而是来了一句:“我倒是觉得你娘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我们以前没什么骨气总是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可是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给她撑腰谁给她撑腰?你吗?我们想着你能不来欺负我家的闺女我觉得这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我们什么都不敢想,我们哪怕是拼着这张脸不要也要护着我的女儿。” 萧晚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话更让人觉得暖心和安慰了,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老天爷真的对她太好了,所以现在让她能够拥有这样好的一切,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人生是这样完满而充满希望的。 所以她看了一眼略显窘迫的邓元才娇笑道:“爹,您快别说了,远才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当真忍心让他下不来台?” 萧老爷这才忍不住摸着下巴说道:“瞧瞧,女儿的胳膊肘总是朝着外面拐的,这才多长时间,我倒是连说都说不得一句了,罢了,我们也不是闲的很非要管着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和你娘什么都不求了,所以只盼着你们能够争气点,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要在让我们担心了好吗?” 邓元才这会儿子也是赶紧表态道:“爹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外面这么多年,真的让阿晚受了太多的委屈,我实在觉得对她有亏,您放心,就算是你们不看着我,我也会要求自己对他们娘俩好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自己潇洒的人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所以我得为了我的家重新开始。” 萧夫人从外面端着托盘进来,笑道:“你能这么想我们已经很知足了,这日子和和气气地过着多有趣不是?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看,一心罢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这就是成了。说真的,外面人说的那些话和事,你们说能有几个能听的?如果要是真是和他们计较了可真是丢了咱们的脸面,所以我不管什么时候出去了都目不斜视,随便他们怎么说去,现在你们过的好好的,还用我们自己开口去解释什么?他们自己就闭嘴什么都不说了,咱们等着就是这个。” 萧晚觉得今天爹娘的话都多了很多,想来那阵子也是难过的很,她知道自己没什么道理和爹娘发脾气,其实说句难听的话,如果换成别人估计会这样说的,是她没本事拴住自己的丈夫,也只能和自己的爹娘置气了,其实这样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的,虽然她十分的不想承认,可是往往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谁也管不住别人的嘴里说什么。 萧晚接过娘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成了,怎么您还亲自动手?我知道您现在腰腿不好,也是女儿不孝,应该要多体谅您才是。” 邓元才赶忙将身边带来的一些珍贵药材奉上说道:“这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一些补品,都是强身健体的,你们二老身体好,我和萧晚也能放心些。” 萧夫人点点头,却是说起了别的:“我让人去准备你们两个人爱吃的东西了,难得回来一趟我也亲自动手给你们做两个菜,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要吃的东西一并说出来,我给你们做。咱们一家人也没什么规矩可讲究,那样会让彼此之间变得生分。” 邓元才看着眼前的萧晚眉眼间含着欣喜和满足,更衬托着她的面容越发的美丽和招人疼,当初的他是不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才会将这样漂亮的人扔在一边不管不顾,非要追逐什么所谓的真爱?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其实造成这一切的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错。如果当初萧晚嫁进来的时候自己能够对她多些疼惜,让母亲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少夫人,那么母亲应该也是会有所顾忌的,也不可能会亏待了萧晚,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便很难改正过来了,从一开始的不喜欢成为深深的厌恶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要从厌恶转变了对一个人的看法是很难的,就算娘已经表明自己不会再对萧晚不好了,可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却突然觉得自己能够待在萧晚身边陪伴着她的日子是他这么多年来最为自在开怀的,看着她和儿子在一起笑得那么欢畅,当真是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他们重要了。 而钱秀自从那天之后心里总是多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明明在自己的心里已经警告过自己很多次了,要尽快地忘掉邓元才,可是心里那道干涸的绿芽突然见了水在自己不曾主意的时候变成了参天的大树,她再度让自己陷入了想要知道更多的怪异心思中,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心里的得不到而不甘心在作祟?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放任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 此后做的任何事情都让她觉得害怕,她居然让人去跟踪邓元才,可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他和他的少夫人在一起很是快活,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像是一道不曾存在过的烟雾已经化在了整片天空之中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她难过也很绝望,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一腔热情就这样被人给辜负了,可是现在她自己分身乏力,她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让自己的弟弟跟着受到了连累,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可以胡来了,因为在现实面前她心里的一切无忘可以说是奢侈的东西都必须给这一切让路,所以她不管再怎么想要却也得强忍着。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去见王廷的时候,他的脸色竟然冷的可怕,看向她的目光也是阴森森的,好像布满了寒气,真是让人觉得害怕。 钱秀没好气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呐?这么阴阳怪气的到底是给谁看?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不成?” 王廷黑暗深邃的眼睛突然眯起来,冷冷地说道:“惹没惹我,你自己心里不应该是清楚的很?还用我来说吗?钱秀,我对你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我是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一切你不必插手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轻视我,我手上所拥有的一切要想弄死你简直是轻而易举,你知道了吗?所以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我真怕一个不小心我真的会掐死你。” 钱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十分凶狠地男人,突然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廷,既然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不妨有什么话都说出来罢,我也不想和你饶圈子,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看不顺眼了,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就是,也不委屈你也不为难我,如何?” 王廷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痛快的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来,她到底还有没有心,他为她做得一切在她的眼睛里到底是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吗?这样真的让他难以接受,他额头上的,手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动手一样,钱秀心里还真是有几分惧怕的,可是最后她还是放平了目光就这样坦荡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至于他希望听到的辩解一句也没有。 “钱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好端端的在发什么脾气,所以你想让我说什么?不妨你说两句我也好想想从哪里给你说你说不是吗?” 王廷咬牙切齿恨声说道:“你和邓元才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是你人生中的错误吗?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放不下这个错误?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你居然还让人去跟踪他,所以你看到的一切让你死心了吗?” 钱秀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堪,可是她还是强逼着自己露出一抹笑,无所谓地说道:“难不成我做什么事情还得和你说清楚?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罢?我告诉你,我和你的事情是我们俩,而我对其他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不要管的太多让我开始厌恶你知道了吗?我和你一样,我的心也特别的如果不想继续下去,那么你可以离开,你可以让人来逼迫我钱家,那我们之间也就彻底的结束了,你觉得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王廷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无所谓又伤人的很,不管是谁的眼睛里都容不下细小的沙子,可是这个女人偏偏要这样的对待他,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他恨得要一起切齿。 她就站在的眼前,不管哪一处都生得很是漂亮,特别是那段细嫩的脖颈,让他忍不住就想探手上去用力地掐着,这样从她那张小嘴里就再也吐不出让人伤心难过的话来了,可是分明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可恨,而他却是软弱的下不了手,他这辈子的柔情一半给了自己的妹妹,而一半全在她的身上,不管外人怎么看,但是他却是将她当成自己人生中的宝贝来对待的,可惜老天总是按照这样固定的招式来对待所有人,你爱的那个人往往她的眼睛里不能装得下,而你偏偏不爱的却总是盯着你。 王廷觉得自己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已经做到了极致,他生怕她会因为别的人而受到任何的委屈,所以将自己身后的一切污糟事情都挡在身后,不让她受到半点的波及,可是谁曾想自己精心呵护的人,不过别人的一面就能将她的心魂给拖走了,这样的人真是让他觉得无奈。 “钱秀,你说这话的时候确定过你的脑子了吗?有什么话你好好的想想,想完了再说,我不想和你吵,这样伤感情,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要的是什么,而你也是答应了我的,我不信你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难道你当初表现出来的对我的好感都是骗人的吗?我反正不信,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和那个邓元才见面,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而且你自己也看得明白,人家的眼睛里压根没有你,他不过是同情你的遭遇而已,想当初是他将你害成这样子,现在说几句同情的话你就当他是好人了?钱秀,你不要这么天真,这样真的让人觉得你很蠢。” 钱秀的眼睛眨了眨,里面已经有水意涌动,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是倔强的抬起自己的头,无所谓地看着他笑道:“是啊,我就是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放不下这个人,哪怕就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哪怕他已经有了孩子,我这辈子都不能够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可是我只要看到他高兴快乐这就足够了,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你怎么说,这是我心里的梦,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放下,我需要时间,所以你不要逼我,这样对你我都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们到此为止不要再说这件事情好吗?如果你要是答应我们还是做我们自己,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和你只是我们。” 王廷突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贪心还是天真,她以为她的心里怀想着别的男人,还能跟在自己的身边?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他的脸色变得凶狠而坚定,定定地看着钱秀,冷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和你耗费,如果你要是真的就这样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罢,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我也只会当成我从没认识你。你放心,那笔银子我不会找你们钱家人要,就当回报你当初的救命之恩,更何况,这段日子也已经知足了,你走罢,往后这座院子我也不会留着。” 钱秀没想到这个人的脸居然能变得这样的快,该开始还义愤填膺的想要挽回,可是现在却是如此镇定的说要分开,原本站在高处的她仿佛经历了一场大震动,从高处跌落下来,差点摔的粉身碎骨,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未从一片迷蒙中醒过神来,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凝的背影,在他将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大声喊道:“王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和你我们之间,我不过是将那段过去放在心底里好好的藏着,那毕竟是我当初的记忆,对你我绝不会有半点的影响,为什么你就不能松口?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太过分了?” 王廷的脚步突然顿住,他没有回头,而是笑着回头说道:“不是我绝情,而是你无情,我的眼睛里看不得一点不好,所以你刚才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不管如何有我没他,你心里最想保留的那个人是谁,我想你的心底比谁都清楚,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到此为止,谁也不要给谁添麻烦了。” 钱秀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看不见,她整个人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净了,浑身软了下来,她方才就像只炸毛的鸡一样,不过是想看到他的妥协,她其实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的做法太过伤人了,可是他紧紧地逼着让她没有办法喘息,所以她才会话赶话的说的这么难听,但是报应来了,他就这样的离开了。其实钱秀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是个被人惯坏的孩子,原本隐忍的小脾气在他的疼爱呵护之下一次一次地变得很大,她只是觉得自己料定了他还是会包容自己,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谁知道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他真的不高兴了,而且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被远远的划开了吗?当真是让人心伤。 这里她不过才来过两次,一次欢喜觉得自己得到了天地,而这一次却是怀着满满的难过,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也许以后真的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所以最后一眼了,再多看一次,往后就成了真正的记忆中的东西了,越看越难过,她很快就转身走了。 而一直站在暗处看着这里的王廷嘴角抽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钱秀的眼睛里算不得什么,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他扭转这个局面的一天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他这么多年的执着俨然成为了一个笑话,有时候投入最多的那个人也许是注定的失败者,所以她的离开,将他的全部情意都带走了,成了一道风一吹就能散开的灰粉。他的嘴角泛起一阵冷厉的笑容,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再也没有半分可能。 他的身边不乏愿意跟在他身边的人,他也没什么必要非得盯着她不放。 钱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连饭都没有吃就这样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满头的大汉,整个身子还虚弱的厉害,大夫过来看过了说是生了并病,开了药方子,这几天什么都不做就在家里养病,看着自己颓败的模样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不过这一点病痛还是很快就好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待在府里陪着弟弟,可是心却是不受控制不一样,总是想着去外面,想再去看看那个人,也许自己的运气好还是能够见到。 这一挣扎直接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舍不下邓元才,会让人想尽办法的再去找关于他的一切,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没力气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她再度走上街的时候还是明显的看到了晋州城的变化,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突然冒出了一家规模很大的铺子,也只比钱家的稍差那么一点,听说老板是个很年轻很有能耐的人,她不以为意,可是等站在面前看着穿着打扮再不和曾经一样的王廷,她的心还是颤了颤,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又迫切,只是他没有看到自己,他只顾着别的人再说话。 等到那个人终于离开的时候她很想上前,可是这个时候从那间铺子里走出来一个十分温柔清雅的女子,她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情意,伸手环着王廷的胳膊,娇笑道:“大哥,铺子里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你说好要陪着我游湖的,我们现在就去罢?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那边的老板听到是您去对我还真是热情的很,对了,我们要不要叫上王敏啊,她不能总是在家里待着,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啊。” 王廷摸了摸那个女子的头发,眼睛里满是怜爱,笑道:“就不要叫她了,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她和你不一样,所以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去玩就是了,有没有点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今儿心情好,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那女子脸上顿时娇羞无限,她红着脸说道:“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跟在大哥身边,我认识您这么久了我没想到我终有一天可以得到您的眷顾,我心里已经很知足了。” 王廷脸上的笑依旧淡淡的,他笑着说道:“傻丫头,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不应该跟着我,你已经找和你容貌相当的,天生一对。” 那女子不依道:“你这话可真是说的不对,我要男人的脸有什么用?我就喜欢郎才女貌这个词,所以我现在就喜欢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管,这样就挺好了,对了大哥,你说你想成亲了是吗?” 王廷这个时候才看到在不远处的钱秀,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可不是,我毕竟年龄也不小了,我们老王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现在总算是平静下来了,现在也该做应该做的事情了,而且我自己不像再耽搁了。” 钱秀看着他带着那个漂亮的女子离开了自己眼前,只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被大锤垂了一下,只觉得满满的疼痛,其他再也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让自己僵住的腿往前走,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只得转身往家走,可是心里总有种不甘心的感觉,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跟在他们身后去了湖边,那艘船很大很气派,站在湖边的人看着上面那个相貌并不出众的人还是满满的夸赞。 “人家可是咱们晋州城靠着自己打拼出来的老板,你看这艘大船可不菲,人家照样还是能用的起,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有这等福气,诶哟,你看那个女子是不是就是他的意中人啊?真是好福气啊,他的那位夫人真是漂亮。” “可不是,都说人不可貌相,还真是这样,只可惜我们这些人也就只能看看了,越看越伤怀。” 钱秀自己脑海中宏的一声,她的眼睛只能看得到他和别的女子说说笑笑,而他的缱绻目光再也不能看到自己了,当真是让人十分的痛苦。 她看着那搜船离自己越来越远,转身在附近的酒馆里要了个包间,一个人对着窗户外面那边波光粼粼的湖光发呆,她一个人喝酒吃菜,就像是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等昏昏沉沉的时候太阳已经落霞山了,想来他也早该走了罢,她结了账,那小二说要不要找个人送她回去,她摇摇头说不必了。 一路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她,其实很刺眼很伤人,可是她钱秀活到现在还有什么脸面丢不得?早已经没什么脸面可言了,所以就这样活下去罢,等弟弟长大了,她就能好好的歇一歇了,至于那些仇恨,她当初真的很是希望自己能够为他们讨回公道,可是看看现在她能对付过哪一个人?反倒自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要不服气任何一个人自己就有可能吃到应有的报应,她现在嘴应该的是夹起尾巴做人。当初那个肯为她做任何事情的人也已经离开她了,所以她现在孤家寡人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走着走着突然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天地已经把他给抛弃了,所以她现在所拥有的突然之间就变得分外的珍贵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罢了,还是不要让自己在外面游荡了,就这样回去罢,往后再也不要到这些伤心的地方来了,就这样好了。 她走了没几步远竟然看到一个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她眯着眼细细地看了一遍才发现原来是程阙,笑着问道:“程公子这是再做什么啊,你这样拦着我不让走会显得很难看的,你说我要是对着外面的人喊一声,你说你是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快走开罢,我真的对你没什么兴趣,我很累,我希望自己能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你别在来找我的麻烦了。你看我现在像是个人吗?我都不是人了,我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你看明白了罢?钱家的人对不住我,可是我还是得依靠着他们,我没地可去啊,哎” 程阙扶着东倒西歪的她,皱眉说道:“既然你过得这么累,那么晚就跟我回钦州城罢,我们不在这里待着了,我会好好的照顾你,这样好不好?” 钱秀有些呆滞地看着他,想了想,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你是说要带我走吗?再没有这些难过的事情吗?程阙,我要怎么相信你,你说啊?我真的不知该该怎么相信你,你给我一个相信你会永远对我好的理由,我就会和你走,真的。” 他们都不知道在暗处的那双眸子此时像是一只兽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在前面的两个人,像是一个不忍就要扑上去将那两个可恨的人给吞吃入腹中。 程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黑色的天空,他无奈地叹口气:“钱秀,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已经变了吗?我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现在只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没有多少,那一次一次的打击让我明白了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东西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什么不是,我不想再想那些不该有的东西了,我只想自己能够平安的过完这辈子,也许野心不是什么好东西,安稳才是应该被人喜欢的,我现在明白了,我只想带你走,你和我回去,我们好好的过日子这样好吗?我也很累了,我的一切你都知道,所以我会选择你,此生在不辜负,就当是我对你做的错事赎罪罢。” 钱秀脸上的笑意加深,点点头道:“我倒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想明白,我们都是糊涂人,等突然香茗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走出了我们的预料,不过也还好,我们还能将这一切给拧过来,我暂时没办法给你答案,如你所见,我身上的牵挂很多,就算钱家的人对我不好,可是我的弟弟在那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娘留下他,我只能好好的帮我娘照拂。” 程阙突然变得急切起来:“我们可以带着他一起回钦州城这样不好吗?” 钱秀摇摇头:“我不能将晋州城的一切拱手送人,也许你并不能明白我的难处,还是回去好好的想想罢,也许我们两个人压根就不合适,你说呢?我现在头昏的很,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再当着我的路。” 程阙想将她带回到自己的身边,刚伸出手,突然看到她被一个人快速的揽入怀中,他惊讶地看过去居然发现那个人是在自己铺子里待过的王廷,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原来是王廷,你现在终于肯把自己的老底给露出来了?我当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么有能耐,待在我那小地方受什么委屈?” 王廷其实这个时候狠狠钱秀,他没想到程阙不过三两句话她就能说考虑离开,而自己只要说一句,她就能气急败坏发脾气,当真是被惯坏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不管再怎么恨也不能让她就这么的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其实今天他看到她了,只是身上的固执和脾气让他没有办法在自己的脸上露出最为真实的表情,本想凉一凉她,谁知道这才眨眼的功夫她就做出这样伤人心的事情来。她钱秀的感情可真是变得快,眨眼的功夫就能忘记一个人,重新开始,越想越恨。 “能待在那里自然是有所图谋的,不然你以为我是在做什么?没有谁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对任何人好,而且就你程阙的这点本事我还真是看不上,我图的从来都是这个女人,别想她能跟你走,我不会允许的。” 程阙没想到自己曾经想过很多次而且金莲提过的都被自己给否认了,到头来一切都如自己想的那样,当即又怒又气道:“你个混账东西,知道自己说什么吗?她现在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可是却是我程家的人,你识相的赶紧离开,把人还给我。” 王廷笑得一脸得意:“凭什么呢?程阙说真的我还真是看不起你,你现在除了你这张脸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你居然还敢和我抢?我告诉你,我会让你在晋州城没有半点容身之处,你要是还想和我硬碰硬,我对你真的不会有半点手软,你明白了吗?不想死,就别在我跟前晃,我可不相信你能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程阙的脸色顿时苍白,他确实怕死,而且他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王廷像是亡命之徒,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他要是在横下去只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他看着醉醺醺的钱秀,咬牙最后还是离开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算了,也许终究还是命里没什么的缘分的,所以只能在这里分道扬镳了。 钱秀看着从自己眼前离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虽然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还是觉得讽刺不已,男人的话还真是听听就好,半点都不能相信的。 钱秀将他推开,笑着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别打扰我的好事。” 王廷冷笑一声:“这也算是你的好事?识人不清不可真是有本事的,如果我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和他一起走了?你当我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秀脸上的表情是彻底地黑了,不是就那么完了吗?怎么现在又和他扯上什么关系?这不是再闹笑话吗?她当即冷声回击道:“别为难自己,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要再逼着自己和我拉扯上什么关系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多亏你,我下半辈子可能依靠的人就这么没了,我不怪你,但是就像是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为了你我都好。” 王廷在她的身后冷笑出声,用最为温柔清淡的声音说着最为残忍地话:“钱秀,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问你把我当什么,其实我自己心里就明白,你只怕是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既然已经认定了你,我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你,招惹了我,我们永远都要绑在一起,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会告诉所有的人你钱秀是我的人,我看谁还敢打你的注意。你对那个程阙动心思了是不是?你真的太过分了,我不过与你版两句嘴,我天天等着你能稍稍地主动找我一次,谁想到原来是我想的太多,在你的眼睛里我竟然是连让你低头都不值的?” 钱秀脸上的笑容淡淡地,她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按照他的心思来,却不知道体谅和安慰她,她这辈子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对过去美好日子的缅怀这样有什么错吗毕竟那个时候是她过得最为幸福的时候了,没有人能够欺负她让她觉得痛苦,她就算想要认错,而他已经将路给堵死了,既然说自己想要成亲了那么还和自己不清不楚地做什么?免得让人家姑娘受了委屈,反正她现在就是在荒路上奔跑逃命的人,狼狈又失去了理智,只要能得到一线生机她做什么都可以。 王廷见她沉默不语,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他心里固执地脾气让他紧紧地抓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胳膊,不让她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他想要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可是他们之间的对峙还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他叹口气,慢慢地用自己的身体贴上去,柔声在她耳畔说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们不闹了好吗?那天我也只是气头上,所以才说出那些让我悔不当初的话,我一直想要找你和你说清楚,可是我还是放不下,而这一次,我看到你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我要是在这么胡闹下去,我真的可能会永远的失去你,所以我后悔了,我是过来和你赔罪的,谁成想居然看到这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不生气?我不会再对他有半分手软了,他们程家的那间铺子现在已经是属于咱们的了,只要你愿意,你照旧去管着就是了,往后只有我们再没有人能够随意的插足我们之间。” 钱秀脸上的冷意加深,歪着头好笑地看着他道:“可别呀,你和我之间还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我可是配不上你这个大老板的,而且我瞧着今天你身边的那位姑娘眼睛里满是喜欢,她喜欢你呢,是想给你做夫人的把?你这样对人家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别辜负了人家。我一看她就是好人家的女儿,和我这种声名狼藉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般单纯天真,连我看着都觉得楚楚可怜,风情动人。” 王廷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摸着她白皙的脸颊,忍不住笑道:“你现在是在吃醋?我和你这么长的时间,我不信你真的能做到薄情寡义,钱秀,你真的很没良心,你扪心自问,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事什么时候不是我挡在前面,可你呢?说伤我的心就伤我的心,我到底哪里做的让人那么不高兴?你和我说清楚?我就不信我这么勤恳的人居然就不上邓元才那个只知道啃老本的人?难道你看中的只是那张脸?” 钱秀突然就笑起来,对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人没有半点办法,她叹口气说道:“他是我最先遇到的人,那个时候我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他,我最珍视的感情,就算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可能,但是那段记忆永远都不可能从我的心里划走,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他是真实存在的,与什么长相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廷紧紧地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带着恳求说道:“我现在知道了,我什么都不求,但是我想请你能不能将这个人努力的忘掉,往后只有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没有任何人的打扰。那个姑娘是我爹以前一个朋友的女儿,也是偶然之间才结实的人,我对她没有你想的那种感情,我跟在你身后那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所以我不可能放你离开我的身边的,我说那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气你,而且识相告诉她我成亲的打算,让她知道然后离开而已。这样,你明白了吗?可是在我看到你在酒楼里喝的大醉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痛了,我真是舍不得你这样的作践自己,我原本想等到了没人经过的地方然后好好的和你认错,和你说清楚,可是谁知道程阙居然半路杀出来,我看着怎么能不气?钱秀你不讲道理,我的心里一直只能装下你一个人,而你呢?你身边有多少牵挂的人,却不愿意分一点给我,我怎么能够高兴?” 钱秀想挣脱但是他却困的很紧,左右挣扎了几番实在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得认输,她无奈地叹口气:“王廷,我现在很累恨疲惫,所以今天先不说这个好不好?我想回去歇一歇,好好的睡一觉,等我想明白了我会来找你的,这样可以吗?” 王廷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她的脸上确实是止不住地疲惫,心里多少有些疼惜,笑道:“那成吧,明天我会在家中等你,如果你要是不认识路我会让人来接你的,听话些,不要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不然我真的怕我一个收拢不住,将你我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你知道我也不愿意的,可是我太不喜欢手里空荡荡的感觉,我认定了你就是打算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明白了吗?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 他们两人之间虽然身体紧靠在一起,可是心里面却是横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流,那里的水势大而且急,好像只有拼着自己的性命才能走过那一关,所以考验他们两人的也许是谁的胆子大,谁能够不要命。 很快走到钱府,门前的那两颗灯笼挂在那里摇摇晃晃的,连着昏黄的光都跟着摇摆不停,打在下面的人身上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他柔声说了句:“进去罢,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明天我在家中等你,我希望我们能把该说的事情都说明白,我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我们。” 钱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她低着头长吁短叹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却不想在自己的院子里居然有那么多的人,老夫人,张氏,还有爹全都在,爹脸上的表情满是无奈,看着她直叹息。 钱老太太脸上严肃厌恶的表情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只听这位老夫人不带感情地说:“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在外面待到这么晚才回来?你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懂不懂规矩?在外面待了阵子,真是变得越来越无法五天了,如果你要是再这么胡作非为你就给我滚出去,我们钱家没有你这么个丢人败兴的子孙。” 钱秀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抹淡淡地嘲讽,她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自然而然地竖起全身的刺,将自己最为坚强的一面表露出来,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冷意:“我倒不知道祖母怎么有这般的勇气和我说话,你和钱云横,钱云不讲你放在眼里,所以你现在觉得你能管得住我了吗?真是可笑的很。你知道钱云为什么突然从晋州城离开了吗?因为她安排好晋州的事情拿到了钱,所以她在这里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我真是想不明白,您这位老太太是怎么有脸面找人家钱云要铺子的?得了那样的话居然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吆五喝六。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钱家亏欠柳家的钱是我找人给填补上的,所以我现在才是这个家最大的人,如果您要是看不惯我,大可以搬出去,我也不想看见你们这些人成天烦的很,如果你们要是不想走,那么就给我乖乖的,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发起脾气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钱老夫人脸上的脸色再过难堪,可是现在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倒是听到管家说过了,钱云差人送了话过来,说是拖欠的钱已经还清楚了,她那个时候还在纳闷,原以为是钱浩想的法子,只是不管是谁自己家里的这一切算是保住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是没想到居然是钱秀的功劳,她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钱浩,钱浩咳嗽一声还是点点头。 钱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道:“想说什么是你们的饿事情,就算我钱秀自甘堕落和不清不楚的人混在一起,但是我手里拿着钱我还怕什么,如果你们要是怕自己的脸上挂不住那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挣扎了,还是去向你们自己的法子才好,我也不会勉强你们和我住在这里的。爹我很累,我不想说什么,你也早点歇着罢,我先离开了。” 钱老夫人看着这个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等人走远了才气急败坏地说道:“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你这个当爹的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一个一个的都失了礼数,眼睛里连长辈都看不到了,真是世风日下。她既然听你这个爹的话,那你现在就想想,你的这个女儿是想怎么对付我们?恩?难不成是想将我这个老婆子从这个府里撵出去?钱浩你当真忍心看着你的女儿这么对待你的亲娘?我要是早知道自己生下的是你这么个祸害,我真是说成什么也不会听你爹的劝再不生孩子,我真是天大的悔恨。” 钱浩的脸上也挂不住,低着头沉声说道:“娘往后还是不要管这府里的事情了,好吃好喝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了,您也看到现在的钱府已经不是咱们这些人说了算的了,钱秀既然认识那个有钱财的人,如果人家再找到咱们头上来,断然不会像钱云那般好说话,能够让我们在府里住着了,只怕我们到时候真的得给人家腾地方了,所以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钱老夫人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对待,当即拍着桌子骂道:“好你个钱浩,我生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嫌弃我碍眼了?你可真是孝顺的儿子,你要是良心上过得去,那么你就这么对待我,我老了谁知道还能有几年好活,如果你要是眼睛里还能装得上我这个娘,我告诉你这钱家的家必须由我来当,我当初没有将一切放手给你?可你给我的是什么?恩?我真是没想到我自己的儿子会动了卸磨杀驴的心思,我真是失望的很。” 钱浩也是左右为难,说真的钱家的事情他真是半点都不像插手了,里里外外的烦心事这么多,在他看来钱秀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所以他觉得钱秀管着钱家也好,说不定他们的日子会更加好过,可是娘总是舍不得放弃手里的那点利益,如果要是继续随着她来,着钱家想来怕是撑不了多少年了。他的追求和母亲不一样,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富贵日子,这种事情其实只要一听起来就觉得头都要炸掉了。 钱浩咬牙还是开口说道:“我知道娘您不习惯闲下来,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能看出来,我们都不是适合打理生意的人,钱秀虽然在外面这么久,但是她冻得东西多,脑子也赚得活络,所以我想干脆让她来管就是了,我们只要在家里过消闲日子不是很好吗?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的事情?” 张氏自然也是不能同意的,她不能让钱家落入这个庶女手里,不然她这个嫡妻算什么?她可以不要钱浩的疼爱,但是她想要的整个钱家必须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不管等多久,她都要让自己的孩子来分一杯羹。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不好看,当即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心里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我要说的是这个家还就得是母亲来当,只要她老人家才能做到贡品公正,如果你选择相信你的女儿,那么将来我们的日子都有所苛刻对待,到时候你钱浩总不会让我们听着这张老脸去和她说好话罢?钱浩,如果你要是真的打这样的算盘未免就太过分了。”她所能仰仗的也只有老夫人了,在最难的时候全心全意地向着老夫人,想来老夫人绝对不会忘记了自己这个媳妇的好处,等她将来过世的时候最为相信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儿媳妇,所以她可以承受漫长的等待,却不想再耗费自己的精力再去和别人抢夺什么,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过糟糕了。这种费劲心力的事情只要经历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在继续和别人抢夺什么了,就算她会是最后的赢家,但是这种折人寿命的感觉真的不好。 钱浩看着张氏满脸的不悦,说道:“这是钱家的事情,你一个妇人插什么嘴?你回去罢,这件事情我和娘会商量好的,你的富贵日子断然少不了你就是。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这么随便插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氏顿时委屈地看着钱老夫人,哭泣着说:“母亲,您看看,这样我还在钱家带着有什么意思要是不成,我就回娘家去罢,我娘家人也舍不得这么的数落我。” 钱老夫人抓着儿媳妇的手拍了拍,狠狠地瞪了钱浩一眼,安抚道:“孩子,你别怕,有我在你身边没人敢怎么着,他钱浩要是敢半点对不住你,母亲就会让他知道我这个老婆子也能做出更觉的事情来。到时候咱们就搬上东西去睡大街上,好好的让世人看看,他钱浩就是这么孝顺我这个娘的,更是对自己的夫人也是这么的无情无义,我就不信这晋州城的人能看的下去。” 钱浩为难地恳求道:“娘,您这不是诚心让晋州城的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吗?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最好就是您不要这么地固执,好好的吃好的穿好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不成吗?为什么您非得要手里捏着权才行?您和钱秀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我们应该是一起去面对外面的困难,而不是窝里斗,这样多伤人的感情啊。而且这一次确实是钱秀的功劳,她是个懂分寸的孩子,您就信任她这一回罢。” 老夫人连连摇头说道:“不成,我没办法相信,谁知道她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让我处处看着她的脸色行事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不想想,她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她总觉得是我逼死她娘的,她怎么不想想她的娘都做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把这些事情全都推在我的头上来,我这个老婆子只怕是要短命了,所以不管说什么,是我的东西就得让我握在手里。而且这座宅子是你爹留下来的,我这个老婆子伺候了他一辈子,所以不能由着她们来,我看谁敢动这个宅子,要是想撒野,那么就从我的头顶上才过去,不然休想我妥协。” 钱浩真不想自己的家里闹得这么不愉快,当即头疼无比地说道:“娘,您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哪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我们各退一步好吗,别让人谁都难做,我觉得什么都不不用管就这样坐着吃现成的多好?”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而后唾弃道:“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这样还能做什么当家人?当真是我们家丢人败兴,我也懒得和你多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有本事就从我的身上压过去,我半句不吭,往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算这把账,儿媳,我们走。” 钱浩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叹息,他能说什么呢?他不过是在中间受夹板气的,谁的主也做不了,钱秀现在肯定是半点都不会妥协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样的事情要是常常久久的放在心上,只怕是要难以长寿了,所以他回到自己屋子里,看着坐在那里做针线活的金珠才觉得安静下来,他原本是看不上这个丫头的,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这个人很安静,哪怕就是说两句话都让人觉得舒服,所以这府里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告诉她的,但是唯一让他不怎么喜欢的是这个丫头总是偏向于钱云,只因为钱云对她甚是客气,所以她总是在自己的耳边说钱云如何的好,但是就算是认同她说的话,可是这心偏向谁就是偏向谁的,没什么更改的机会,所以他总是笑着听听就好。 金珠没有办法只得自己打住了,什么都不说了,现在的日子对于她来说这真的是最为难得的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过上这样好的生活,当初她不想跟着钱浩,但是时间一长,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只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天了,每天有孩子有他就过得十分的快活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真的半点都不在意,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轮到自己能管的,人应当要知足些。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如果不说别的事情,金珠觉得钱浩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在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什么都不用她插手去做,成天只要好好的养着身子就好,就算是以前他在自己的屋子里住下之后也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自然是生出来几分情意的。 钱浩揉着眉心坐在那里呆,金珠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问道:“可是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钱浩抿抿嘴角无奈地说:“还不是家里的这些个破事?若是可以我真是半点都不想掺和进来,整的人的脑袋都大,我就闹不明白,娘到现在还想做当家做主的梦,钱秀半点都不比别人差,怎么就不能让她来管家了?非得要把我摆在中间受夹板气,我真是这辈子造下多大的孽障,早知道如此这么麻烦我真是谁都不会带进府里的,天天的不得消停。” 金珠轻声说道:“我倒觉得老夫人担心也是有点道理的,您想如姨娘过世或多或少还是和老夫人和夫人有些关系的,秀姐儿回来之后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总是想着很多的事情,当中的意思想来您也是知道的。您现在可不能在这里自暴自弃,您应该做的事情是打消了钱秀的念头,而老夫人那里也得帮着说些好话,将彼此之间的误会隔阂给消除了这不是就好了吗?谁也不用记恨着谁,还能好好的做一家人过日子。” 钱浩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单纯的可爱,他忍不住开口笑道:“你呐还是别操这些心了,没用的,但凡能说得通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正如你所说阿如的事情真的是谁也不想看到,但是既然已经生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真是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算我按照你的说法去两边调停但是他们现在压根就听不进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还是随着他们去罢,我现在什么也不管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这样也就成了,反正现在我在谁的眼睛里都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废物,我这张脸还真就不要了,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这么着来罢,等哪天不能不清醒了再说。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波及到你的。” 金珠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样的事情压根不是自己能够插得上嘴的,她在钱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有什么存在感,钱家的很多事情她都看在眼里,那些勾心斗角,彼此之间的龌龊事,当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应付过来的,所以自从老夫人和夫人不必她去行礼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哪里也不去,反正也缺不了她的吃喝,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闯进来,自此之后这个小院子里就多了一个人,而自己再也不能过什么悠哉的日子了,所以她适应了好久才接受了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钱浩这一夜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又怕吵着了金珠,但是今天生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分外的为难和无奈,两手边都是对自己来说分外重要的人,没有谁都不能成,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还是算了,等明天再说罢,船到桥头自然直。 金珠睡觉很轻,在他停止来回翻身之后才跟着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反倒是钱浩睡到很晚都没有起,她也不好叫醒他便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院子里的很多事情她都喜欢亲自打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不是个无用的人,也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分外的狼狈。 而这边的钱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她想到今天要去见王廷,心上生出一阵烦乱,她回来之后到头就睡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好法子,所以一早起来想到了当真是觉得头脑都大,但是不去面对又不成。说真的,她那个时候当真有拒绝王廷的想法,就算他在她的心里藏了那么久,可是再面对质问的时候她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回到家之后她的心思就转变了,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明白她现在在钱家的处境,她现在为了弟弟和自己也不能让自己就这样的屈服在别人的手下,不能低人一头,如果自己软弱了那么她将面对的是重新再一次被撵出钱家,那样的滋味太过让人不舒服,她不管怎样都要护住自己在钱家的位置,所以她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比老太太更厉害更横,这当中能为她撑腰的自然也只有王廷了,所以想要和王廷划清界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说起来虽然很不地道,她就像是为了利用王廷才和他在一起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了,能顾及到的只有眼前的这点希望,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到现在都不能放弃了王廷,也许只能让这种畸形用心险恶的关系一直的存在。 钱秀坐起身看着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抿嘴笑了笑,而后起来洗漱,她自从回来之后除了很多必要的事情需要丫鬟帮忙之外,其他的她都不会假手他人,也许是在外面待得久了,所以回来之后依旧觉得自己能够仰仗的也只有自己,就算别人是好,谁知道他们的心里有没有存在别的心思?会不会听了谁的命令,想要将她从高处拽下来?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生,所以不管是谁,不管眼前这个人是对她讨好的笑,还是看不起来在背地里的鄙夷,她都不会让自己放在心上,不在意就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伺候的丫头是新进府里来的,她被安排到钱秀身边伺候,但是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摸不准这位小姐的脾气,因为这位小姐总是淡淡的,身上透着疏离,让人觉得真是没办法靠近,所以她只能是缩着头站在身边,不管小姐要什么都第一时间冲出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屋里已经传来了响动,她知道小姐又一个人开始在忙碌了,她觉得有些难过,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所以小姐才会不愿意搭理她?所以这一次,她紧张地站在正在描眉的钱秀身边,大着胆子问道:“小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您和奴婢说一声,奴婢改,求您别在冷落奴婢了,奴婢不想被送到集市上去被卖掉。” 钱秀听到这里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奈地摇摇头:“你并没有哪里做的不对,只是我这么长时间在外面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做事情了,一时改不过来所以才会这样,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不值当。不过难道你没有看到这府里的人对我的态度吗?都是看不起我的,你怎么还这么的往我眼前凑?” 那丫头小声地说道:“奴婢不管那些,既然把我安排道小姐身边伺候,您就是我的主子,人都是这样的,过日子谁没个难的时候?我要是家里好,我也不会来伺候人,她们不看着自己的处境,却是在笑话别人,当真是糊涂的很。” 钱秀听她这么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觉得很有趣,叹了口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把我当主子那么往后就跟在我的身边罢,但是我要和你说的是,我真的不如你想的那样简单,所以你要是哪天受不住了,可以随便走,我不会拦着你的。” 那丫头笑道:“奴婢叫清欢,您放心,我会在您的身边好好的伺候的,绝对不会生出别的乱心思,您现在是要束吗?” 钱秀想了想,她从小到大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肯站在她身边的丫头,没有讨好,反而只是觉得这一切是自己应该做的,当真是个傻丫头,这样单纯认真的人一如小时候的自己当真是让人怀念的紧,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正在吃早饭,抬头对清欢笑道:“这院子里的事情往后就你来打理罢,事情也不是很多,你慢慢的熟悉就是了,如果要是有哪些婆子敢来找你的麻烦,你也不必理会,等我回来我自然会修理她们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身边最贴身的丫头了,所以你要记住你和我说过的话,不要动不改动的心思,明白了吗?” 清欢笑着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被主子这样郑重的交代事情,心底自然是被装的满满的,除了点头答应还有脸上欣喜的笑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让钱秀在一旁看得很是觉得有趣,她吃完饭未多长时间就转身出去了,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能去躲避的,现在她不管怎么样都得去面对王廷,而且这个人从此以后的身份变了,再不是她能指使着他去做什么的人了,而是自己要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乖顺的样子,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平等可言了,再她有求于他的时候,彼此之间的身份已经变了样。 而王廷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他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有自己喜欢的这个人,他只想能够拥有她,而他们可以在一起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他在外面奔波闯荡了这么久,对他来说什么都比不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让人觉得快活和满足。他们一开始的差点分道扬镳,使得他心里难过又害怕,如果当初只是有好感和感恩,而往后的只觉得是自己的执念,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了,只能彻底地拥有这个人,他的心才能放下来。 他一早就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风景,王敏从外面进来看到大哥这样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这两天我见你变得好像很不开心,而且也不在提起钱秀了,难道你们吵架了吗?” 王廷摇摇头,看着妹妹说:“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先回去罢,我在这里要等钱秀,她说是要来找我的。” 王敏点点头,而后还是说道:“哥,我觉得钱秀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你看她也变得这么可怜了,所以不要在欺负她了成吗?我真心觉得她比我们还要不容易,我们只是没了爹娘的陪伴,可是最后我们还不是报仇了吗?可是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好好的一个人却要经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如果换成我,我也不能接受,我会十分的恨和厌恶这样的事情生,所以,你还是对她好一点罢,我听说她的祖母对她很不好,到现在还想着要把她撵出去。” 王廷的心上一顿,而后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她好好说的,你放心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的。” 他左等右等了很久才看到穿了一身枚红色衣裙的钱秀,对着这样装扮的钱秀他自然是觉得喜欢的很,可是她脸上的那抹镇定真的是分外的刺眼,就好像她的心里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一样,让他看不透摸不着,所以他的脸色当即沉下来,怒道:“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想和你好好的说话,谈我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未来,而不是算计,如果你要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我只怕半分都忍受不住,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明白吗?” 钱秀在他的面前坐下来忍不住笑道:“才刚见面就这样气急败坏的,让人看了多难受啊,你说要是给昨天的那个姑娘瞧见你这样,她会不会难过?你说她到底是看上你哪里了?你说人真是奇怪的很,明明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就是非得要撞在一起,不过就算她在怎么喜欢你,你往后也不能见她知道了吗?王廷,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和以往的那些东西划清界限,再也不去触碰,但是你也必须得答应我,你的生活里往后再不许出现别的女人,如果你要是做不到,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说的。是啊,在外人眼中我这样的人当真是要当婊子还想着立牌坊,不过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想的明白,要想以后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就得什么也不顾,让那些小看我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渴望的想要的只有我能拥有。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走在外面当真是太尴尬了,但是我也不想再办什么热闹的事情,专门让那些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所以我们就这样在一起罢。我不可能离开钱家的,那里有我的弟弟,还有我所牵挂的任何一切事情,但是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那么就和我一起住进去,反正说到底你现在才是那个家正儿八经的主子,如何?” 王廷有些好笑,他实在忍不住抬手扶着额头叹息道:“钱秀,你就是想这么拿捏我的吗?” 钱秀眼神凉凉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抿嘴笑笑:“如果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强求,随你的心思就是,但是如你所说,你不想我们之间就这么断了,那么你就得按照我的心思来,我和你不一样,我所在意的事情太多了,要做我身边的人只能迁就我,如何?” 王廷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笑道:“罢了,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好了,所以你想怎么样,我都由着你,我也没有别的心思,现在太平下来了,我所在意的也只有一个你了。” 钱秀的心这才踏实下来,她的赌注总算是起到了作用,确实她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王廷对自己的好,她看着眼前的王廷,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来,她笑着说:“这样,我也能够放心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记好自己的话。” 王廷笑着点点头,其实钱秀不知道的是,他压根没有想让钱秀做什么所谓的让步,因为他终于现,钱秀已经长在他的肉里了,这辈子都注定是要和他紧紧绑在一起的,看着她离开,那感觉就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体里剥夺一样,痛彻心扉,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生,他能做的唯有妥协,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她居然会说出这般退让的话来,他的心情当真是高兴的很,哪怕现在钱秀让他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半点都不会犹豫。 他就像是一块干涸的土地急需要水的滋润,而钱秀就是这方水,让他只能在她的世界里沉沦,永远的不忍心舍去,所以哪怕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他都会答应的,只是因为他喜欢这种彼此栓在一起的感觉,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是活着的,是往前看的。 钱秀还是第一次来他真正的家里,那次之后王廷本来就想带她来的,可是谁知道两人之间居然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既然进来了,这里的一切就是属于他们彼此的,他笑着带着钱秀在自己的家里转。人一旦有了钱财总是会将自己所拥有的地方装点的漂亮又奢华,王廷无疑也是这样的人,每一处不带着精致和让人不高看的独特气质,她忍不住抬眼看向他:“晋州城里虽然从没有听过你的名号,你藏的可真够深的,如果我是你,我会迫不及待的让所有人看到我的能耐,让那些小看我的人知道当初的他们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早晚他们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可惜老天并没有给我特别的眷顾,让我不能再众人面前显示出我的独特和高傲。” 王廷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别怕,往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随意的拿出去炫耀。我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当初的那些事情,我不希望再重新被提起,因为认识那样的人是我父亲这辈子的耻辱,现在我已经为我爹报仇了,所以我想这件事情就这样沉寂下去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这样的心思在我看到你的时候全部被打破了,我的生命里有你这样的人在纠缠着,所以我舍不得看着你落入那样的困境中,我也不舍得你被别人看不起,所以我想的很清楚,只要你想要,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随便你如何的挥霍,我就是要让你成为全晋州城里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钱秀忍不住开玩笑道:“其实你这样说倒是想的是天真了,因为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倒是觉得如果我要是露了你的财,外面的人也许会指着我的脊梁骨骂你王廷没什么眼光,你觉得呢?像我这样只知道在男人间辗转的女人注定是不能再你身边长久的,所以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就好了,我自己高兴,外面的人的话总是太过伤人心了,我已经选择不再听了,而且我没什么时间去在意外面的人再说些什么,毕竟钱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办。” 王廷忍不住将眼前的这个人拥抱在自己的怀中,他叹息一声说道:“你的好不需要让那些人知道,只要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我们在一起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成了。虽说我可以答应和你去钱家,但是我不知道那里的人会怎么看你,如果要是不成我们就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自在又没什么烦心事找你,也能得半点清净。” 钱秀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我想要的就是他们来找我的麻烦,不然我在钱家做什么,这场戏总要闹的热闹些才好看不是吗?不热闹真是半点都对不住我那死去的娘,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这样做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真的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也许我已经把最初的那点心都丢掉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王廷将钱秀送回去回到家里时的表情分明高兴的很,王敏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大哥有喜事啊。” 王廷摸摸妹妹的头笑着说:“是啊,往后你就将钱秀当成你真正的嫂子对待就是,虽说暂时还不能有名分,不过这种虚名也不用那些不相干的人操心,我们自己把日子过得痛快了就成了。” 王敏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大哥真是陷入魔怔了,可是我觉得这样终究不妥,她不在意,难不成哥哥真能不在意吗?咱爹娘在地下可真就盼着你能好好的过日子,想你能成家立业,你这样委屈自己,这不是在伤他们的心吗?” 王廷笑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是在我身边看着我是如何喜欢钱秀的,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已经抹不掉了,现在我的脑海里除了你这个我最疼爱的妹妹就剩下她了,有时候我也觉得我自己是不是糊涂了,就这样对着一个女子再看不到比她更好的人了,是不是犯糊涂了?可是后来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世上的感情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要那个人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就成了,没有谁能够左右自己的心思,我们向来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就努力奋斗去实现吗?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人,所以不管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将这个人栓在我的身边,不过你放心,大哥知道深浅,不会为了她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无需担心会招惹上什么仇人,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了,哥哥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是吗?” 王敏点点头,可是脸上还是有疑虑:“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哥你真的要住到钱家去吗?我总觉得钱秀这样做真的太过委屈你了,她怎么忍心将你当成对待她家人的工具和手段?我反正觉得她这样的做法真的欠妥,我不想哥哥这样,你为了我们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再不能再别的女人那里继续吃苦头,这样对你真的不公平,如果她要是不想对哥哥好,那么就算了,反正有的是人喜欢哥哥,大不了我们兄妹两继续相依为命好了。” 王廷怜爱地看着妹妹关切的眼睛,心里暖暖的,他拥了拥妹妹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到底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怎么能不嫁人?我要给我的妹妹找最后疼爱你的人,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你不知道有些人一旦进入了你的心里就再难出去了,我现在真的看不进去任何人,所以妹妹我知道你是为了哥哥好,但是哥哥就是这样没出息的人,丢不下她,所以你不要太为难她好吗?到时候如果让她拉不下脸来,我也会觉得难过的。” 王敏看着自己的哥哥无奈的嘟嘟嘴,只得答应了,没有谁能够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是多么重要的人,对她来说她的一次新生就是哥哥给的,所有的苦难都是他自己扛着,不让她经受半点风雨,最为艰难的时候哥哥还受过别人的打,可是他都自己咬牙承受下来,而且没有半点怨言,反而还是会站在自己的面前来宽慰自己,说他不疼,可是入眼的分明已经是伤痕满满没一处完好的地方,真是让她这个做妹妹的心疼不已,但是哥哥说没事,她也不忍心拆穿,她只是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的对哥哥,不能让哥哥受任何的苦楚。可是现在呢,那个叫钱秀的女人,原本她还是挺喜欢她的,谁知道居然对着哥哥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换成谁能够忍受这样的对待?堂堂一个大男人去女人家去住,又不是入赘,这样未免太损人的面子了,所以王敏嘴上不说,但是心理还是很膈应的,所以她想去找钱秀说一说,可是却还是被王廷给看出了端倪,将她这股邪气给压了下去,说的话还挺重的,让王敏心理更是不舒坦。 “王敏,就当哥求你成不成?不要让哥为难,哥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就像要这么个人,好不容易她才松口了,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变故发生,所以好妹妹,听哥的话就是了。如果你想要什么,哥都答应你,所以相信哥的话,好好的去接纳她,你会发现她并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的过分,明白吗?她只是受了些许的委屈,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你想想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们都是这世间的苦难人,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去排挤,我真的不希望当初救了我们一命的那个小姐,就这样迷失在仇恨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自己会觉得愧疚不已,我只能怨怪我自己没有及时的伸出手去帮助她,不然她也不会变的这么困难,你想想,从钱家闹出这些事情来的时候,我们能够早些的出手,不管怎样,是不是也许她的娘就不需要死了?我承认当时我也有我的考量,但是更多的是我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不要受委屈,当初的没有及时出手简直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好像永远都不能提出掉,所以现在我想明白了,现在只能尽全力的去补偿她,这样我的心才能安稳些。” 王敏现在还能说什么?对着哥哥这般恳求的语气,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半点办法都没有,那个钱秀可真是有能耐的很,连自己哥哥这般强势的人都能逼到低头,她这个妹妹也是在是佩服的很,既然没什么办法也就只能如此了。 “我可以答应,我也能接受,但是大哥我们说好,你可不能一味的退让而让自己受委屈,就算她不心疼,但是我是你的妹妹,我可是心疼的很,我不能让我的大哥就这么的吃亏受人的压迫,成吗?” 王廷笑着点点头说道:“大哥答应你,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好吗?你也应该学着去接受和亲近她,我想你们会成为很好的亲人的,只有看着你们两个好,我的这日子才过的有滋味,你明白了吗?” 王敏笑了笑,现在外面的风依旧冷的厉害,她和大哥就坐在一间隔出来的小房子里,她生怕大哥给吹病了,赶紧张罗着说:“我们快回屋里去说罢,在外面要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我可是不忍心看着你像那年那样病的那么厉害,要说现在的日子好过了,我们确实应该按照自己真正的内心所想去过日子了,往后我们也没什么顾忌,大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对钱秀不好的,因为她是大哥中意的人我才会对他好,如果她要是敢亏待大哥我可是照样饶不了她的。” 王廷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成啊,我往后有我最亲爱的妹妹给我坐镇,我害怕什么呢?就算将来受到委屈,我也能看着我的妹妹帮我撑腰,所以我知足了。” 倒是回到家的钱秀并不知道兄妹两人之间的谈话,她回去之后主动去了老太太的住处,那个时候老太太和张氏正坐在一起喝茶,而钱浩也在旁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经意地抬头看到自己的女儿,他顿时只觉得头大,想来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不是又想让天下不太平了?他现在真的是愁的不行,当即看着眼前的丫头说道:“你怎么这会儿子来了?有什么事我和你出去说去?” 钱秀摆摆手说道:“还是不必这么麻烦了,我本来就是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我说个事儿,也就是让各位知道一下就成了,至于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但是千万不要惹恼了人家,不然说不准这钱还真要改性了,知道了吗?” 老夫人一看她这么不可一世的表情心里就觉得厌恶不已,当即不耐烦地说道:“说罢,你想说什么?要是是那些太过分没什么意思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了,我没兴趣听你的,也不想让那些糟心的事情闯进我的脑海里作乱,所以差不多点就成了,就这样罢。” 钱秀想这位老太太倒是真有几分先见之明的,可是这些话就算她在怎么不想听还是要说的,不然这人呢,总不能因为别人不想怎么样而顺着人家,全都是人也没见得有什么不一样何故自己要低人一等呢?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她现在的位置是真的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所以断然不能让自己受到一点的委屈。 她在老夫人灼灼痛恨的目光下,笑着说道:“这钱家呢等住在一个人,这个人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也就是来说一声,还有一间事情呢,就是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就是帮着还请债务的人,所以你们要是发脾气也得看对人,别莫名其妙的冲撞了人家到时候真的被拎着扔出去,可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我觉得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所以我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你们就提前把话给说清楚了,这样你们也不能怨怪我了是吗?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要这样的话,那么就看看到时候谁的话比较硬,咱们可以前说好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可是不会出面帮你们说清的。” 老太太顿时来了气,沉声质问道:“你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恩?住进来的那个人是个男人?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来咱们家住?恩?难不成是你不要脸从外面勾引回来的?我可真是没想到钱秀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你和程家的事情还不算完,居然又勾上了别的男人,还要带到府里来,你真是想把我们钱家的脸给丢尽了吗?我们钱家没有你这样的孙女,你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会让人帮着送你走。” 钱浩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又要闹得很难看,当即说道:“你们祖孙俩能不能不要吵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非得闹得就跟仇人似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剑拔弩张的给谁看了也不舒坦啊,所以还是让钱秀好好的把事情说出来,也许当中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呢?我知道钱秀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要是钱云在门口等着找我们要银子,我们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真的搬着去外面吗?娘,我都说过很多次了钱秀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您不要拦着她了成吗?” 老夫人脸上的神情带着浓浓的轻蔑,当即回击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的很,当初她娘使的就是勾引男人的手段,然后在咱们钱家兴风作浪,把我们钱家害成这个样子了,她钱秀又能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可倒是好,居然往家里开始带男人了,钱浩就这样你还能忍得下去,你真是窝囊头顶,你还有什么脸面,是不是外面的人冲着你砸鸡蛋你也能笑得出来以为自己脸上有光?你可真是给我张脸的很,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百姓的儿子来?早知道真是算了,咱们还是说你这个闺女做的事情,这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你真的不要脸了吗?你爹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然后你就这么着的给他全败光了?让全晋州城的人指着他的坟墓笑话说老钱家出的都是些给人增加笑料的人,先是老子非得抬个戏子,而后现在是戏子生的女儿往家里给领男人,我拜托你们,让地下的老头子好好的安生过两年日子罢,他不像你们,他把脸面看的什么都重,有你们这样的子孙当真是他人生中的耻辱。钱浩,你现在就给我个准话,我就是要问问你,你的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你的爹?如果有,你现在给我跪倒祠堂里去,好好的和你爹说说你这几年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让他老人家心里清楚,如果你要是实在没这个心思了那么我也不强留你,你带着你的女儿给我离开这里,不然我会对你们不客气。” 钱浩还没有开口,钱秀忍不住开口说道:“只怕是谁出去还不一定罢?当初写好的字据可是现在就在人家的身上,你们不能不认的,哪怕就是官府来了,有东西在,您老人家也不见得能说什么,所以想要把我撵出去,只怕是你们还没有想好罢,我告诉你们别想的太好了,不是谁都会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钱老太太哆嗦地指着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将心都气得痛了,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不管是谁,反正这件宅子半点不能动,如果是谁敢来我跟前指手画脚,那么就先把我这个老婆子给弄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我既然不能给老爷守好其他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就算是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想法设法的护着这间宅子,我在宅子在,我死了,可不是就正好合了你钱浩的心思?碍你事情的母亲终于死了,你也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是把?我真的造了天大的孽障,才生出你这么个是非多又不孝顺的儿子来,如果我死了,钱浩我告诉你,你会遭受天打五雷轰的,我对你投入了那么多的宠爱,到头来你确实就这样回报我的,我真是寒心透了。” 钱浩没想到娘会说出这样重的话来,自己就像是被人给打了一巴掌,他直接站起身腾地跪下说道:“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的错,您不要这样说,儿子只觉得心如刀绞,儿子什么都不求,只求您能好好的颐养天年,这些事情您还是不要再管了成吗?我求您了,您和钱秀僵持着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真是为难的很,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生了两个女儿,但是他们眼睛里都没有我,我能怎么办?我比任何人都难过和绝望,这真的是为人父的耻辱。钱秀,你快不要说混账话了,好好的给你的祖母赔礼道歉,我从到大宠你疼你,你现在真的是半点情分都不念了吗?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钱秀依旧站在那里,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在那里的爹,心里也是一阵一阵地抽疼,她也已经没有办法说什么孝顺不孝顺了,因为自从祖母害死了她的娘之后,她的眼睛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她流干了眼泪,将心里所有的感情全部抽出来换上了仇恨,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办法对着眼前的这些人低头,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可以要挟她,说他们的难处,那么当初她和娘的难处有谁看到了吗?没有任何人放在眼里,能有的也不过是漫无止境地苛责而已,这样的人真的让人伤心又痛恨,所以她断然不会有半分的心软,哪怕是疼爱自己的父亲说出来,她也不能够同意,所以她在父亲的殷切注视下,冷声说道:“您不要逼我,如果您想在整个宅子里住着,那么就按照我说的来,如果您要是想要闹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但是我不想在这里听到那些难听的话,所以我会毫不客气地情你们出去,这样的话咱们大家的脸上都不会好看,所以谁也不要为难谁,这样好吗?” 钱浩眼睛里的希望火焰顿时消失,而老太太脸上的怒气更加的汹涌,她指着钱秀,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一样险恶而凶狠:“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如愿以偿的,你想对付我成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我等着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钱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是个多么不孝顺又可怜的人,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居然连你自己的话都不听,我钱家彻底成了晋州城的笑话,你看你多能耐啊,我真是没想到,我堂堂出生名门的大小姐嫁到钱家来和你的父亲恩爱有加,当初你父亲说我太过疼爱你了,我没有停他的一意孤行,可是现在呢?总算是来了报应了,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像了,我就等着老天爷来处置我,为了我当初的愚蠢我害了我柳氏,我害了云姐儿,这都是因为疼爱你的原因,现在我亲手酿下了这一切的苦酒,也罢也罢,我现在算是认了。” 钱浩心疼的简直没有办法呼吸,他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自己当初不过就是喜欢了一个人,这样单纯的感情,为什么会生出这样多的事情?可笑的是现在居然自己没有办法挽回,对着自己的这个女儿他只觉得陌生的很,难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他不应让钱秀回来,这样自己的家里就不会进了贼,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有什么样的方法补救? 他只得凉凉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出声道:“我看你在外面可怜,而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想补偿你,不让你在外面过的那么难,可是你是怎么想的?就想着看你爹我的笑话是吗?那么你现在真的成功了,你看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我算是什么儿子,算是什么父亲?我现在就是个四处低头讨活路的人,可是你的祖母那是我的亲娘,我不能看着她在你们的威胁之下过得不如意,所以我想明白了,如果你真的要动粗将我们这些人撵出去的话,我虽然拦不住但是我会陪在我的母亲身边,我不能再对不起你的祖父了,我是钱家的罪人,如果当初我好好的和柳氏在一起生活,没有被你娘所蛊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肯定是好好的一家人,可是这一切全都因为你娘的出现我的心软而发生了,如果这一切时间能够倒回去,我真的不会在去认识阿如了,她害得我太深了,我好好的一个家就在她的贪心下毁掉了,我不管你怎么看我这个父亲,随你处置就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这一切是我应该得的,等到了下面我再和你娘好好的算算这一切,我想她现在应该也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秀乍然听到娘的名字的时候心头微微震动,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甚至还扬起了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显现出苍老,两鬓斑白的男人,她的心头也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很是难受和尴尬,毕竟是自己的亲爹,看着他如今这样的狼狈心里如何能好受?可是她也不能让自己屈服,她的所有情仇都凝在这里了,没有任何退缩的可能,所以不管是谁当在自己的面前,她都不会有半点的心软。 钱老太太清楚地将眼前这个孙女的表情看在眼里,指着她笑道:“钱浩,看清楚了吗?你养的好女儿,算了,我也不奢求你们给我做什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所以你们都出去把,别让我看见你们坏我的心情,当真是一个个能耐的很了,我管不了你们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去罢,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们,我等着看你们遭受报应的那天。” 钱秀冷笑一声道:“祖母这话说的可不对,该遭受报应的不应该是您?您害了一条性命,怎么还能好好的待在这里?” 钱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无所畏惧,抿着嘴角笑道:“你说的才不对,这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你那个娘的贪心,就算老天爷要找人算账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如果不是她害死了柳氏,这一切会发生吗?我想她现在就算在地下也未必过得安稳,一切的仇恨以为死了就能躲过去了?说不定你娘正在地底下受柳氏的刁难。我本就是快入土的人,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大不了下去给他们做个裁定,到时候我托梦给你,我的好外孙女。” 张氏看着这一家子的乱象当真觉得头大不已,说是小的不守规矩,这老的何尝是个正经人,听听说的这些话,要是给外面的人听到了只怕是要笑掉大牙的,她现在真是悔不当初,要是早知道这个家里是这样的,她说什么都不会来,现在掉进来,进退艰难,她已经是被逼着往前走,原本想着熬到钱家的家财再说,可是现在的钱秀就像是一只要逼人让步的狼,她的身后还有着倚仗,哪怕就是细细的闹起来只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现在的钱家就像是一个空壳子,她想要从里面拿点好处,真是没多少,一颗心当即沉到了谷底,她禁不住对自己前面的路开始做起了打算。 钱秀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让人生厌的面孔,却也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白费自己的力气罢了,反正刚才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所以在这里听这些糟心的话无非就是自己找不痛快而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她对上父亲那双如死灰空洞的双眼也甚是平静的很,她现在自顾不暇怎么能顾及父亲在想什么渴望什么呢?这世间有那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人和事情,她只能一件一件的来。 她的心其实很大,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就像是她最记恨的钱云,想来这辈子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将这个姐姐给拉下来,这真是让她最为惋惜的事情了。不过也不一定,如果将来的帝王像是当今皇帝这样,将所有的兄弟都斩草除根,那么还是可能的,如今也只能将这点希望寄托给老天爷了,但愿老天爷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给自己一个公道。 她想来是忘记了所谓的老天爷并不是会站在渴望他的那边的,他也有自己的衡量事情对错的标杆。 回到院子里,她开始想要让王廷住在那里,随后又想他们两人之间最为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现在还藏着掖着分开住不知会惹得王廷不高兴,连自己都觉得真是好笑的很。 她想明白了就让下人去收拾了,而她自己就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面的那片冬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天就来了,这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不在总是抬起头看向外面的时候入眼的全是枯败,让人觉得希望是多么渺茫的存在。 其实这个屋子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不知道他会带什么来,但是总归是收拾一下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诚意。太阳转西的时候,他才带着两三个仆从来了,看到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让她蓦地就觉得暖和起来,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现在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来陪伴自己了,她笑着说道:“你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添置?” 王廷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刚进钱府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和你分开过?这样你家里的人对你的敌意也能少一些?我不想你的日子过得更加的为难。” 钱秀摇摇头说道:“你不必顾及这些,我在这个家早已经没什么为难不为难之说了,那些人向来不是能够讨好的人,你这样摆低姿态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他们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我不想看到他们嚣张的面容,所以你不要做这种委屈自己的事情,知道了?我不许你这样做,如果你要是背着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你可别怪我到时候和你翻脸,你知道了吗?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想让我讨厌的人凌驾在我之上,钱云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有可能我会想进一切的办法将她拉下来。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想要反悔我不会埋怨你的,如果你住在这里你会看到我很多恶劣狠毒的一面,到时候你会觉得很失望,你一直在意的是个这样的人,到了那个时候,我不想让我的心情也跟着你受到牵累,所以我们还是提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这样到时候再见还能相互笑着寒暄两句。” 王廷好笑不已地将她拥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叹息说道:“从我再度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会对你好的,你知道吗?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我看到你长大成为漂亮女子的那刻,我的心感觉都被人给抓着不能呼吸了,你那个时候和别的小姐走在一起笑的很快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该多好,不管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甘愿,谁成想我的事情办完之后却听到你落入了这样的境地,我的心比谁都要难过。我曾想只要你幸福我就在一边看着就好,可是你过的不好,我就越发的想要靠近你,老天保佑,终于让我走到你身边,还能够得到这么好的你,我从来不会后悔的,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直走下去,这样我的心才不会那么的空,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像个人一样在活着。我给我的爹娘报仇之后,一度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给掏空了,直到看到你,我像是得到了新生。所以不要这么说,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你,从我踏进钱家的那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不会将任何人的目光放在心上,我只在乎我的心想要的是什么,在乎的是什么。” 钱秀对着他那双炽热又满含柔情的眸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活在云雾里一般,那些痛苦和难过都消失了一些,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的无助和彷徨,她紧紧地回抱着他笑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再最难过的时候遇到你,感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好。如果你不嫌弃这里,那么就当做自己的家好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让人去准备晚饭,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王廷坐下来细细打量着她的闺房,中规中矩的倒是很好看,空气中涌动着淡淡的馨香和甜意,让他的心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感觉真是舒服的很,当即笑道:“我能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起来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肚子还真的饿了,咱们两个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罢,当真是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哪怕是粗茶淡饭只要能看到你我就觉得很高兴很快乐。” 钱秀对着这张很平凡的脸却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丝满足,如果换做在一前她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人,人真的很奇怪,也很容易会发生变化,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连自己的都觉得惊讶无比了。 而在春堂园的老夫人听到那个男人真的登上门,顿时气得阁下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恨声道:“钱浩,要你何用?你自己的女儿你都管不了?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把你该做的事情给我做了,不想让钱家的名声因为这个混账东西给毁了。她娘不检点,生出来的女儿也是这等货色,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让你这个混账东西如愿,如果这件事情你要是解决不掉,那么你最好去钱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告罪。” 钱浩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无奈和为难,额头上全是密密的冷汗,他点头应了应,筷子刚碰到菜却被母亲给打了手,更是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去办事,办不完事情你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里吃东西?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只知道吃什么都不成的废物。” 钱浩活在这世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母亲这般不客气地骂,顿时面子里子全都丢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当真是人世间最为无奈的事情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多年的傲气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唯一想做的只有缩在地下什么都不管不问,可是娘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能叹口气站起身来往钱秀的院子走,一路上自己的额头皱得紧紧的,十分的为难。其实也不过几步远的路,可是他在门口还是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咬牙进去了。 他走进去看到的是钱秀和那个好像有些眼熟的男人坐在一起吃饭,两人有说有笑的像是最为亲近的人,颇有几分家人的感觉,他顿时拉下脸来,沉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你这孩子难道你真的是糊涂了吗?没名没分的待在一起,要是给外面的人看到,你还怎么做人?你还要不要嫁人了?恩?你和你的祖母居然能那样的说话,我这个父亲在你的眼里又是什么?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过分?钱秀,你听爹的一句劝告好不好?我会想办法让你去馆铺子的,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咱们把亏欠的银子还给人家,你也不用在低声下气了,到时候你也能找个你喜欢的如意郎君,这样好吗?你的祖母她年纪已经很大,实在是禁不住这一次一次的打击了,说句难听的话,她还有几年的好日子?你就当她是胡说,不要和她计较了。反正将来有爹站在你的身边,到时候很多事情断然不能亏待了你的,你就听爹的好吗?你是爹最疼爱的孩子,爹还能骗你吗?”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廷,话里也带着几分客气说道:“我女儿就是一时任性,所以不管怎样,你的恩情我们记住了,我们会努力尽快的还你钱的,但是我想你年纪比我的女儿大,你更能明白一个姑娘家要是丢了最重要的名节往后要怎么在这时间生存?如果你要是真心的对我女儿,想和她白头,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如果你只是想玩弄我的女儿,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王廷的脸上浮现起淡淡的嘲讽,但是他的口气还是相当的客气,他笑道:“您是阿秀的父亲所以我敬重您,也听到出来您是真的想为了她好,但是当初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您怎么就没想到她是您的女儿?而那个时候是我陪伴在她身边的,所以我想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我看在您是她的父亲的份上所以对您客气,但是您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毕竟我可是没那么好的耐心的。” 钱浩宛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他看着平静的女儿,一眼都不愿意看着自己,顿时明白过来,不管什么时候女儿都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而且还不愿意再度的相信他,这真是人世上最为让人难过的事情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转变不了的,想起娘的叮嘱,他沉声说道:“不管怎样,钱秀,我是你的爹,难不成你的眼睛里已经连我这个爹都放不下了?那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你如果还想认我这个爹,那么你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应该知道怎么做,就算爹有千般万般的不是,我总不会害你的不是?你就听爹的一句劝告成吗?” 钱秀笑着抬起头来说:“爹吃过晚饭了吗?如果要是没吃,就坐下来一块吃罢,我现在不想和您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您应当知道的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我做事也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您现在看我做什么,我都不是胡闹的,所以您还是不要管我了成吗?您好好的过您的日子,往后还是不要和祖母他们走的太近了,这样对您真是没什么好处的,我也不想看着您伤心难过,您知道吗?看您难过,我比你更难过。” 钱浩顿时明白过来,想来要说动她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钱秀,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当中的心酸和难过钱秀不是不知道的。 王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突然开口说道:“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关心你的,虽然你们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我却是忍不住想起了我爹,他也是很疼爱我们的,如果不是被那些坏人给害了,想来我和你还真怕是很难有这样的缘分的。我并不想过多的参与道你们家里的事情中,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有时候还是孝顺些,别让他觉得难过了,人一辈子短的很。” 钱秀笑着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何尝不知道当中的道理呢?我只是一想起来他对我们的漠不关心和不闻不问,我心里就难过的很,我当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对我们不闻不问,可是再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能想明白,他在家中的位置本就尴尬的很,家里的事情一直是我的祖母说了算的,那个时候如果我和娘都能和他说两句软化,他就是被祖母压制的再很也能帮着我们一把的。可是当时真的是想歪了,所以才觉得一切的事情都没有想象中那般让我们松了一口气,我娘所做的任何努力都白费了,我们是彻底的失败者,仇恨不能烟消云散,人总是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死胡同里出不来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对整个钱家是什么感觉,我也不能想的太多,只有这样我才能集中精神让我的仇恨之心继续保存下去。我不管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我都要为我娘讨回一个公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王廷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点头道:“我知道,我也能明白,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先吃饭了罢,我现在真享受我们两人之间能够安静坐在一起吃饭谈天说地的日子。外面虽然冷,可瞧着月亮倒是比平时明亮很多的。” 钱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我也习惯在吃饭的时候开着窗户,下人总是说怕受了风,他她们却不明白,我那个时候身边也只有这一轮月亮陪伴着我了,所以我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安慰的,不会觉得太过于难过和伤心。” 王廷抓着她的手笑道:“别怕了,往后有我在你的身边陪伴着,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想,我们会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的。来,难得好心情,喝杯酒罢。” 谁知道一来一往的就喝多了,两人都醉醺醺的,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而这一夜他们的酣畅淋漓,纵情欢乐,只觉得是人间天堂,而对于魏老夫人和张氏来说却是将浓眉蹿的紧紧地,他们从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的一发不可收拾,人已经陷入了窘境,他们好像不能前也不能往后走了,这种尴尬的境地,真是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氏总觉得自己在钱家待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自己在钱家已经算是最为弱势的人,毕竟连老夫人都已经说了不算,自己这个靠着人才能撑起来的大夫人也就形同虚设,有时候想想这样的人家也挺可悲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事事不由自己了,换成谁都会唏嘘不已。 她想了想还是让人往娘家送了封信,娘家的人总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她不想在这不快乐的地方生活这,所以还不如去娘家避一避的好,等事情有了明朗的转机再说罢,往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很多事情全都落在了别人的眼中,当天夜里就有人将书信给送了出去,没过多久便道了京城,而在京城忙着养胎的钱云在看到信中的内容时,脸上闪现出淡淡的笑意:“总不能让一方独大,事情还是要再乱些才能更好看不是吗?我也不写什么信了,你回去告诉王掌柜,让他帮帮钱家人,可不能让这个钱秀太嚣张了,搓搓他们的锐气才行,让他们继续盯着,我不希望漏过任何的事情。” 那个人走远了,朱照皱着眉头从外面进来,不甚快意道:“你怎么还在操心钱家的事情?我不许你在管他们了,不如就让那个钱秀继续闹着就是了,你可不能让咱们的孩子也跟着受难过。” 钱云捧着他的脸笑道:“就你想的多。”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朱照在她的身旁坐下来,手放在她的肚皮上温柔的抚摸着,一下一下温热又透着浓烈的爱意,钱云被他摸的心也跟着暖,嘴角的笑意就未停下来过,抿着嘴说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不管什么时候我想我这辈子想来是不能让自己从钱家的事情里拖出来了,如果可能,那也就是钱家消失不见,这样兴许还有可能。” 朱照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身边已经有我了,还有曦儿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也不能让你放下心里的仇恨吗?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样下去有什么好,你就当为了我们爷几个总得把事情好好的理一理,咱们好好的过咱们的日子,不比惦记这些事情有趣?而且,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到时候他们见了你不管心里怀着怎样的心思都得给你下跪称呼你一声娘娘的,这样还不解气吗?” 钱云笑着摇摇头说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朱照,这是我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想的明白想的开,我只知道如果我放任不管我就可能有一辈子的遗憾和难过,我会为了我娘和过去的我不值,就算我现在拥有再多的东西,我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快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我心里真是感激你。” 朱照对着钱云甚是无奈,现在真是越发的爱,所以现在很多时候都是按着她的意思来,只要她的心情好了,自己也就不管做什么都能高兴了。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事情是,她这些日子胖了起来,圆圆润润的更显得富态十足,而且眼波一转,那里充满了浓浓的风情,勾魂摄魄,让人脸眼睛都不忍心转一下,当真是好看的紧。 钱云咬了咬唇,说道:“你觉得我现在就能不管了吗?不能的,就你所说,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盯着我相看我的笑话,可我不能让他们如愿啊。我人在京城过好日子,而我的娘家人却斗得无法无天,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多么的好笑?所以我不管还是不行,我不能让外面的人抓到我的错处,万一他们借着机会给你发难,我可不是成了偌大的罪人了?” 朱照想到此,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是我不想让你受太多的委屈,所以你往后不用在顾及我了,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有哪些无能的人才会揪着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刁难我们,更何况你的娘家人又没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就我所知,你也没有惯他们什么坏毛病,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尽早的抽身罢,别让自己沉浸在这些事情里出不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所以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他们有他们的造化,你放心老天爷肯定不会让这些坏人好过的。” 钱云点点头说道:“我听你的,我往后也只是听听就是了,再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所以你也能放心了吧?”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有情人之间的亲昵和家人之间的爱护,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总是那样的多情和缠绵,便是一个陌生的人都能看到当中所包含的一切感情,让人羡慕又嫉妒。 两人在还未睡觉的时候说起钱秀,还是一阵感叹,钱云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如果不是你看中我,这会儿钱秀就是你身边的人了,现在早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有时候真是觉得这是老天的作弄,我那个时候看到钱秀脸上的不甘和恨意,我心里居然还有些快活。你为什么不选择钱秀其实她要不是和着她娘学坏了,她应该是个很温柔大方的好姑娘,只是可惜了” 朱照不悦道:“你当我的眼光有那么的差?只要是个人我就能看上?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告诉你我来到晋州城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肯定不能让你嫁给别的人,而我更加不能够让自己去亲近别的女人,所以我和钱秀之间压根没有任何的可能,我压根就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你明白了吗?” 钱云笑着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些疑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对我伤心了啊,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我那个时候刚知道邓元才和钱秀的事情不久,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那个时候想如果我要是把邓元才和钱秀的事情说出来,当下痛快了,那我以后要怎么办?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好,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你倒是为我做了选择,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真的,不管那个时候喜欢不喜欢,我就想着你的这份恩情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现在你我心意相通,这真是人世间最让人满足的事情了,刚开始我将你当做我的救命稻草,我真的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所以你不要怪罪我心吗?我往后会用更多的感情来弥补你。” 朱照笑着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你放心,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永远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你不要做让我觉得难过的事情,我发起脾气来怕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拢。” 钱云俏皮地点了点他的鼻头:“如果我要是有那个心思,我早在成了你的人之后,趁着你不注意就跑远了,绝对不会让你找到我,更何谈我现在还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我现在已经满足了,你我,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我只想你们过得平安快乐这就够了。” 钱家自然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会在遥远的京城看着这个家自此坍塌,想来当初所拥有的一切痛苦和难过就这样能够灰灰湮灭了。 钱秀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王廷已经离开了,她坐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很快她叫进来丫头在自己的跟前伺候着,由着她们给拧帕子挽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阵无法言语的难过和空洞,不管放多少东西进去都不能填满那个巨大的空洞,她总觉得有些心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个人用早饭,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个离开的人却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了,看着她温柔的笑道:“我本来想去铺子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放不下,所以我就回来了,正巧遇到你在吃早饭,我什么也没吃刚好饿了,就陪着一块吃罢。” 钱秀的脸上这才闪现出一抹抹淡淡的笑意,她笑得时候露出两颗可爱的牙齿,像是外面的那道光一样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让人添了碗筷,亲自给他成汤,笑道:“外面很冷罢?来喝点汤暖暖身子,你起的太早了,不累吗?” 钱秀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让他的眼底里闪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等意识到的时候才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只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强作镇定地同他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是王廷却是不准备放过她,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和你在一起我从来不会觉得累,而且那样的事情十分有趣的很,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日日春歌,再不起身才好。” 钱秀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怎么总是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吃东西都堵不住嘴,你要是在这么来,往后你就别让我看见你。” 其实说的都是些俏皮的话,真要是不见了,这心里又得空落落的,人就是这么怪的,见不到就惦念着,见着了反倒是不停地耍嘴皮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可是人就是乐此不疲的这样做着,不过好在她身边跟着的是王廷,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能看得明白,这样自己的人生突然省力了很多。 两人说说笑笑一阵中吃完了早饭,王廷看着外面的说道:“虽然天气冷,但还是去外面转转的好,等一阵儿我们就出去罢,我以前总想着能和你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谁成想居然真的成真了。如果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妨和我一起去铺子里把,若是觉得有趣那你就在里面跟着做事情就是了,我便是不说也有人知道你是老板娘。” 钱秀忍不住笑得肩膀直颤:“这有什么用?要是让人家知道我不过是跟在你身边的一个没什么名分的人,天天对着人们探究的眼神我可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没有那个心思,你也知道,我还得顾着我的弟弟,现在每天我都要去陪陪他的,我想着要不要将他带到我身边来养。” 王廷的眉头微微蹿起,忍不住说道:“你要是这样,那我往后可要怎么办?你知道我现在对你可真是半分都离不得了,我现在很喜欢可以同你同眠的感觉,所以这事我不能答应的,你白天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给了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要是连晚上都想剥夺了,那我可真是不能答应的。” 外面的寒风猎猎,他们走在外面脸上都吹得疼了,但是还是走在外面有说有笑的,大抵真是应了那句狭路相逢的话,所以钱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张氏,显然张氏是听到他们之间的话了,脸上闪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和鄙夷,钱秀只当没有看见一样,嘴里还是称道了一声夫人,她可没办法像钱云那样对着这个人叫出一声母亲,而且在她看来,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以乱说,但是这娘却不是能随意乱认的,要是给别人听到了只会当成一个笑话罢了,毕竟谁能对着自己的仇人喊出那个字来? 张氏原本是收拾着东西要回娘家的,现在看到钱秀,胸口总觉得一阵不舒坦,当即说道:“天气冷,二小姐还是回屋里去罢,当心给冻坏了,毕竟咱们这家里还是得你管着不是?” 张氏的这话说到底还是专门来嘲讽人的,但是钱秀的脸上却是淡淡的半点都没有受到刺激,在她看来张氏也不过是一条被逼急了想跳墙的狗可以,她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当真是把什么都给看明白了,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也明白张氏图谋的是什么,她们钱家又不是谁都糊涂,能把这偌大的家业送给一个外人来管着?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她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道:“那是,钱家的东西我可得给我的弟弟给收好了,总不能让人惦念着不是?钱家的东西改了别人的姓,我们谁都对不起钱家的祖宗,您说呢?好歹您也是钱家的媳妇,有时候还是得多想想,免得让人家看了咱们钱家的笑话。不过您也别想着凡事都和我比,这还真没什么可比的,我总归是个年纪轻的,您说您能和我比什么呢?” 张氏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的不好看,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钱秀转身就离开了,她心里真是恨透了这个人,钱云是自己该巴结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确实让她心窝子难受,她很不的想办法让她从这个世上永远的离开才甘心,这样不知分寸更没什么脸皮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 钱秀看着她离开,忍不住笑得欢快起来,对着王廷说道:“你看道了吗?这就是我那位祖母的眼光,把外面的狼都给招揽进来了,人家贪图的就是钱家以后的家产,我们这位夫人已经为他的孩子们占据了一份家业,现在又来抢我们钱家的了,我能让她如愿?她想的真是美,可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一样。我这一次非得让她知道她做的美梦,没谁会让她实现,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痴人说梦,我钱秀就绝对不会答应,让她占了这样的便宜。” 王廷无奈地笑道:“我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相信,你们家会是这样的,人人都居心叵测,不应该是一致对外的吗?可真是让人听着唏嘘不已。” 钱秀笑着继续往前面走,点头说道:“我们钱家就是这样,好像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天大的错一样,没有谁应该在钱家带着,我娘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娘的心真的太大太贪了,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一旦走下去的人真的不会有任何的觉悟的,更不会听任何人的劝告,我知道她害死钱云的娘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过,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那是我的亲娘,如果我这个亲女儿都不能站在他的旁边我还算什么女儿?我后悔难过,可是我还是得忍着往前走,这一切都是着眼前的一切害得,如果不是有这些财富,我娘就不可能迷失,我知道我的说法在你听来可能是故作辩解,可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就这样罢,只有这样我才能蒙蔽这自己继续往前面走。” 王廷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许这一切就是命中注定的,由不得你们去做什么别的选择,既然遇到了就只能接受,他只是将钱秀涌入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的身后陪伴着你,不会让任何的人来抓住你的错处,我会在你的身后给你善后的,所以你放心就是了。” 而张氏回到自己家里后脸上的表情的真是难看的很,张老夫人看着女儿回来了,当即有些不悦道:“钱家那里闹得这么凶,你躲回娘家来算什么事?你可真是胡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在那钱老夫人身边待着,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这样她才能惦记着你的好,到时候还能偏向你,你这样算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不能原谅相信你。” 张氏摇头叹息道:“娘,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嫁到钱家去了,那里您不知道何止一个乱子了得?那些人都是不要脸面的人,连表面的平静都不愿意维持,您可知道钱浩的那个庶出的女儿居然把男人带到家里去了,你说这事什么样子?钱家还想要什么脸面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我这个外人都觉得脸上无光,也不知道钱浩是怎么想的,就是这样了还舍不得亏待他的女儿半点,我真是打心里看不起这个男人,我都觉得他不是个男人,把个好好的家整成这个样子,就是换了我,我也不会让他变得这么糟糕,你说我们还能说什么?我真是没想到,我这一辈子还能遇上这样的人和事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算是福了。而且我觉得钱秀已经察觉到我的心思了,她现在已经开始防备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不是为了钱家的家产,我怎么会再嫁一次?我不能忍受,我非得给我的孩子们有花不完的钱财才行,钱云这个丫头可真是心狠,居然半点都不管钱家的事情了,哪怕她要是松口对我的态度亲近一点,我放弃了钱家的家业也不是不可,毕竟我儿子的前途还是有指望的,当了大官还愁一个钱家?就是十个二十个都不在话下,这些人当真是自私的很,全都只顾着自己。我现在总归是个外人,老婆子不准,我也没办法和钱云那边套近乎,可真是愁死我了。” 张老夫人笑道:“真是个糊涂人,现在钱家都闹成这个样子了,你婆母心里的那口气出不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你现在正是要想法子拦下来,免得让那个钱秀越发的嚣张,到时候你的婆母也该感激你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自己觉得该做什么就放开手去做。我这里也不是不留你,你好歹是我家的闺女,在这里住两天就回去罢,这个时候钱家更是不能离人,不然别让自己后悔。那位身份尊贵的钱云,想来心里应该也是挂怀钱家的事情的,虽然钱家人对她不好,可说到底她是钱家出去的人,我听说她和她的这个妹妹可以说是仇人了,你如果想要仰仗钱云,想要在她这里讨得什么好处,那就得粘好你的位置,别想在中间捞好处,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要知道谁也不是傻子,有句话不已经说的很透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所以你还是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把自己给套进去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可不见得能给你什么帮助。” 张氏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当即笑道:“还是娘看得明白,您放心吧,我现在知道怎么做了。这个钱秀一心就想着膈应我,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太嚣张了,这钱家我才是当家的主母,我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了,这一次回去我就给钱云写信让她知道家里的这些破事,不知道不管,现在知道了我想她也不能不管,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人啊就是这样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插手,特别是像钱云这样已经发达了的,顾及更加惦记着家里的事情,我偏就是想气气那个瞎了眼的钱浩,不分好赖,啥也不能,那还算得上是个男人啊,我都觉得丢人。” 张老夫人笑着摇摇头:“你也别怪他,这就是你婆母的不是了,是她将人给惯成这个样子的,还能有什么指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对他再有什么希望就是了,而且说真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人一旦偏心起来可真是什么都不管的,连最起码的好坏都分不清楚,你还指望着他向着你?我听的出来,这一次要是他这个做爹的态度强硬一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是把?可是他心里还是向着他姑娘的,不乐意逼着他姑娘退一步,这才成了今天这样,不用你说,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人做事不地道,可是没法子,嫁了人还能说什么?就这么受着把,没路,自己找条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张氏觉得自己娘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怎么找路才好?她现在真的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她就像是被逼急了的人,现在只等着那个出口,但是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所以陷入了莫名的慌张中。 张老夫人看着女儿眉头紧锁,依旧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了,既然回了娘家,你现在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把,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也不见得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我瞧着你最近脸色不大好,在咱们家里就好好的养足精神,至于钱家的事情终究还是会解决的。” 张氏在家中颇受母亲的喜爱,就连哥嫂都不敢说什么,但事嫂子向来是看她不顺眼的,总觉得她一个死了丈夫的人不想着好好的带大自己的孩子,成天想的是歪门左道的事情,一把年纪了居然给人做续弦,谁家不是找嫩的年纪轻的找?这等半老徐娘就算是娶回去也不见得能得人喜欢,这可当真是得不偿失,她本就和张氏不亲近不喜欢,所以现在更是鄙夷的很。 私下里也和自己的相公说了好几回,但是男人总是不愿意在自己的家里挑起事端,所以只是听听罢了,什么也不说,让她一人唱着独角戏,当真是为难的很,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在遇到小姑子的时候当着面冷嘲热风几句,这样自己的心里才能够舒坦些。 张氏这么多年,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但也知道自己的嫂子是个什么货色,对她的挑衅和嘴上不积德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笑得很得体和规矩,但是脾气再好的人也终归是有脾气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忍的,更何况张氏也不过是表面的温和,所以面对嫂子的刁难,她冷笑一声道:“看不得我就别委屈了自己,可别到时候被我给气出毛病来,我可是不会去主动招揽的。你也知道我和大哥虽有些不痛快,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向来是一条心的,所以他要是做出什么别的事情也不是稀奇的事情,我们老张家也不过是看着以往的交情所以对你客气而已,你也不要总是将这些当做福气,我们可不是稀罕你的紧,如果再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候真的要是让你从张家里出去,可别哭哭啼啼的。” 她那嫂子原本准备了满腹的奚落的话,在这样的威胁声中突然降低下来,她只得狠狠地转身离开,谁让她的娘家腰杆子不硬?处处占着张家的便宜?她此次吵不过去这个小姑子的原因也无非是如此,所以不管他们之间掀起再大的风浪最终还是得咽下去,这样的事情她一遍一遍的恨,所以对自己娘家像是吸血虫一样追上来所要东西的时候她总是无奈的叹息,再加上这几年的脾气越发的不好,所以半点不能忍受,就这样闹出了矛盾。 嫂子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但凡没什么出息的人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吃现成的,反而是那些有出息的人拿着一点本钱就能赚更多的钱,她越想越恨,自此娘家人再来的时候她像是疯魔了一样将所有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谁能忍受被这样的对待?这些人太过分了,也太可恨,将她当成会生钱的摇钱树一样,她半点不留情面的训斥一顿,将那些人给撵了出去。就连张家的大哥也十分的意外,心里更是高兴的很,他十分喜欢这个媳妇,但是很多事情的为难处又不能和她明说,一来一往的两口子之间偶尔也会有隔阂,他心中难受,她却是不能理解,一天一天消耗彼此之间的情分,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是太过可怕了,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说,可是现在好像是老天安排好的一样,让他们两口子能够互相交心,自此两口子的关系更加的好起来。 张氏在听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好笑,她阴差阳错的竟然帮了大哥一个大忙,娘家的人给撑腰这是最大的事情,就连她都没想到,她才回到婆家没多长时间,大哥就带着娘和大嫂过来串门子了,钱家最初的体面可是得有人护着的,所以也相安无事。 钱秀在听到的时候连面都没有露,这种没有真心又与她没什么关系的人何必去见呢?反正肯定是意料之中的反应,这些人压根看不到自己的好,只会小看自己,她现在当真是什么都不强求了,她的弟弟和王廷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那些人又能知道什么呢?就算是过来一趟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走的,现在她才是钱家最为重要的人,所以他们现在这样的示威也不过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面,更加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半分。 而张家人在听到钱秀让人送来的话,却不见人的时候,这脸上还真有些难看的,谁家这么的没规矩,庶女居然敢给嫡母的娘家人摆脸色,当真是可恨可气可恼。张氏虽然难过,可是看着自己的娘家人却什么都不能说,还得努力的打圆场,这样一番下来竟是十分的累。 待送走娘家人之后,她笑着和钱老夫人说道:“对不起,娘,我没想到会让您这样的难堪,往后我再不让我娘家的人来了,也不用让你落不下这个面子来。” 钱老太太摇摇头说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这么说干什么?我和你娘是亲家,所以该来往还是得来往,至于外面的那些人,他们算个什么东西?我怎么会让他们真的在我的家里生根?他们要是在敢过分,那就等着让我收拾罢,我就不相信他们还真的能猜到我的头上去。” 张氏重重的叹口气,所有的委屈这才吐露出来,眼睛里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她用帕子摸着,断断续续地说:“娘,我是因为你真心疼爱我所以才继续在整个家里待着的,我从没有想过我居然会这么的不招人待见,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钱浩这么的不喜欢我,我嫁过来也是想好好的和人过日子的,可是我真的很不明白,现在连下面的一个女儿都想着这样的欺负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早知道我真的不应该嫁过来,这样钱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着一切都是我害得。” 钱老太太看得直心疼,赶忙将人拥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道:“孩子,着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是我这个做婆母的对不住你,我现在老了竟是连我自己的儿子孙女都管教不了,你说我这不是天大的悲哀吗?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嫁到钱家来受苦,孩子,真的是委屈你了,我真是对不住你,你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虽然老了可照样还是能给你撑腰的,我们钱家的东西哪轮到那些人去做什么?你说是吗?我们娘俩一条心我就不信有过不去的坎儿,咱们可得好好的合计合计,怎么才能将这个混账的丫头从我们钱家撵出去,我真是没想到一颗毒瘤居然会带着一片毒瘤,真是让人觉得寒心。” 张氏依旧抽泣着,却是没想到居然能得到钱老太太这样一番话,心里当真是快活的很,脸上的泪水不断,所以钱浩在进来的时候先是一怔,他今天去外面有事情一直忙道现在才回来,连自己的丈母娘都没见上,现在看到张氏哭的这样的伤心,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今儿不应该是高兴的一天吗?怎么现在哭得这样的伤心?” 钱老太太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的宝贝好女儿,到现在还在给我们摆架子,害得儿媳下不台,落了面子,她这样做往后让儿媳在外面怎么做人?这个家竟是这样的当不起了?” 钱浩的脸上难得的闪现过一抹愧疚,他低着头有几分为难道:“娘,您也知道,我现在真的是没什么办法,我比谁都难过的很,可是她完全不听我的,我也是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我来补偿你就是了。” 张氏还是难得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抹着眼泪说道:“我是小孩子吗?我还要什么东西,罢了,我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这样算了罢。只是娘,不能再这么的纵容下去了,万一将来发生什么别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不想看着咱们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毁了。我知道钱浩不会高兴我说这样的话,但是这事是横在我们眼前的事情,不能有半点的疏忽,我真的是盼着我们家好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娘家的人已经不会管我了,现在我也只能倚仗着钱家了,我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所以我不希望它变得坏了。” 这样朴实实在的话让人听着十分的动容,钱浩都没想到这个女人内心里是这样的,想起自己以前对她十分的不客气,心里顿时升起一抹愧疚,笑道:“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所以希望你还是不要怪我的好,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这些孩子的心真是摸不透的。钱秀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对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大道理说了那么多她半点都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她随了她的娘,固执的很,我真是” 张氏笑着摇摇头说道:“算了,这样的事情还说什么呢?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人总是会变化的,我们不希望看到可是并不代表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你也有你的难处,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但愿你能原谅我。” 钱浩没想到曾经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居然也能恢复成这个样子,当即忍不住跟着笑,点点头说道:“你会放心,往后我会补偿你的,这个孩子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老夫人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过来,心里也是跟着高兴的,但是一想到钱秀还是忍不住冷了脸,说道:“我不管你想什么,但是你的女儿还是得好好的管教,今天这样落了这么多人的面子,你要是再这么纵容下去,我是不能准许的,我这个老人家还没死呢,怎么能融着他门在我的家里胡作非为?” 钱浩听到这样的话依旧是无奈的很,他现在真的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也只能沉默着。 而这边相较于钱秀的淡然,王廷却是有些顾及的:“毕竟是外人面前,你还是应该给他们店面子的,好歹也是你的家人,不能做的太过分了罢?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呢?虽然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我只是不忍心你的日子过得太难过。” 钱秀冷笑一声:“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呢?别再说这样的事情了,哪怕是重新来过我也是会这般做的,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真的将他们全部的撵出去,你说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他们丢脸吗?不过我想肯定是很多的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要脸罢?人啊真是麻烦的很,因为他们老了,所以这些骂名就得我来背吗?就像是当初我娘去的时候,外面的人都指着我娘骂,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人的嘴我不管是怎样都不能让他们闭嘴,那样的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过一遍了,所以我现在就是一切都要承受着,不管外面的人想说什么,我都不会屈服。” 王廷抿嘴笑了笑:“外面的人说得话却是算不上什么,可是我还是不想看你太累,别人伤人的话堆在心里,时间长了是会生病的。” 钱秀微笑着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怕,所以随便他们想怎么样,我都是这个样子,我顾不得他们那些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我的弟弟给照顾到大,这样我就能对的起我的娘了。” 王廷的脸上有些难过也有些委屈,这个人虽然和自己在一起了,但是她心里最看重的依旧是她的弟弟,可是他又能如何呢?只能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感受着那点温暖和温柔,不管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只是想着能和她在一起就很高兴了。 钱秀回头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当真是觉得委屈了?放心,我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就从没动过别的念头了,那种感觉只承受一次我就已经够了。人总是在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时候才能开窍,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能看着你去了别人的身边,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你现在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真的没想到。我现在重新郑重的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王廷笑着点点头,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探起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你能这样说我就很高兴了,所以往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了,按照你想的那样去做把。”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等真正要动手去做的时候,阻力竟然这么的大,让钱秀又是恼火又是恨,她冷声道:“钱云的手居然这么伸得这么长,人在京城居然还想着晋州城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厌恶的很。” 张氏没多久就写了信让人送往京城,她焦急的等待着却没想到未过多久就来了回音,上门的是钱云最为器重的王掌柜,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钱家的众人,轻声道:“我们家小姐说了,钱家是她祖父的心血,她虽然在这里有太多的委屈,但是却不能看着祖父的东西备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给胡乱的搅和,这座院子她可以让你们按照现在这样住着,她不会桁架阻拦,但是要是想挑战她的底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各位我们小姐的话我已经传达到,所以我希望你们还是多加注意些。” 钱老太太没想到钱云会出面,但是不管怎样,自己想要守住的东西总算是守住了,张氏的心里也是高兴的很,往后想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碍她的计划了,能攀着这个钱云,当真是好处多的很。 王掌柜看了她一眼,笑着继续说道:“小姐说了若是钱家还有什么难处就让我竟可能的帮着些,所以不要有所顾忌只管提就是了。还有钱秀小姐,小姐说了,现在她不想看到你将整个家弄的乌烟瘴气,如果你要是不服气,她在京城等你,或者你也可以试试,且看那个王廷敢不敢和小姐硬碰硬。” 钱秀自然舍不得让王廷去充当炮灰,当即笑道:“姐姐这么贵重的身份,哪能是我能得罪的?所以王掌柜太过高看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说了,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姐姐要是太过分了,我也得咬牙顶一两句,我总不能让她太欺负人了,你说是吗?” 王掌柜笑的更加欢畅:“我也不过是按照小姐的吩咐来办事的,所以你还是和小姐说的好,我也毕竟为难的很,小姐虽然器重我,可是家事也不能是说了算的,您那,要说这话还是和小姐当面去说的好。” 钱秀咬着牙点头笑道:“那倒是,是我为难您了?不过您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帮我和姐姐说一声的好,不然她会觉得我这个妹妹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就不好了,您说呢?总归我们还是姐妹啊,把彼此的关系弄得僵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我的心思若是动的太过了,姐姐真的来对付我我可真是应付不来不是吗?我就算在怎么糊涂,也不能让这些盯着我的人拿了好处不是吗?” 王掌柜对着钱家的事情也已经听了这么多年了,实在是觉得唏嘘好笑不已,但是现在他也不想和这位示威的二小姐说什么,钱家的生意打扮都是在钱云手里的,所以这里的人对王掌柜来说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也就是听听便把,未过多久他就告辞了。 钱老夫人不管怎么样现在心里还是舒坦的,对着王掌柜也是客气几分的,所以点头笑着将人给送走了,当即笑道:“这云丫头真是我还当她,现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她啊,那些得意洋洋的人,现在应该是放弃了罢?这恶人就得人来治,有点能耐就当自己有多么厉害,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钱秀冷冷地笑了一声,点点头道:“您那别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您难道没有听到王掌柜说只是暂时的吗?往后我还会卷土重新再来的,所以您高新什么呢?您真当钱云的心里记挂着您那?可真是想的够美,她比谁都恨你们,现在为的也不过是她的那点名声罢了,你们天真至此,真是让我觉得可笑不已,咱们且走着瞧,到时候就算我好心放过你们,只怕钱云都不会绕过你们的,所以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这不过是入浪口而已,所以你们暂且得意着把,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那个时候可别怪我心冷不同情你们。说起来,我还真是期待的很,倒是很想看你们那时候脸上的表情,记得可答应我,别哭的太难看,那个时候我只怕真的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钱老太太被她脸上的得意张狂给气得浑身都颤抖,她真的没想到钱秀居然会有这般的底气,不屑地笑道:“那我就看看你的本事,别到时候让我看了笑话才是。你压若是真有真是就应该像你姐姐那样自己动手,靠着男人算什么本事?只会让人笑话而已,所以你也别在我眼前丢人现眼了。” 钱秀深深地看了钱老太太一眼,转身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钱秀离开之后,钱老夫人脸上的神色虽然依旧不怎么好看,但是眉目舒展,还是有些高兴的,张氏看到此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坐在老夫人身边有些自责的说道:“娘,我那个时候也是糊涂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所以我就往京城送了封信,没想到钱云真的会出手帮忙。” 钱老夫人现在高兴,听到这样的话笑着摆摆手说道:“还的亏你这么做,不然咱们今儿还不知道得被这个混账丫头给欺负成什么样子,当真是个混账,咱们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要是太过计较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不被那个混账丫头逼着,我现在就听高兴的了,你做的很好,幸亏咱们这里还有你这个明事理的,你放心,娘不会怪你的。” 张氏跟着笑起来,心底却是想着,还是自己的娘聪明,要不是她这么的点拨自己,只怕自己还真的想不明白,到时候真的成为了别人手里的阶下囚,一辈子只怕过的不舒坦了。现在算是翻身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明朗赏心悦目起来,心上的石头都跟着放开了。 钱浩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复杂,但是现在也只能松口气,瞅瞅他是多么的能耐让两个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忽视了自己这个做爹的,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如果自己能够做什么像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了,但是看似可以不在乎的东西等真的在自己的身边出现的时候他还是会在意的。他渴望的是两个女儿对他的尊重,可是眼看着是不可能了。 张氏转头看了钱浩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生气,我觉得应该会的把,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一个心思只想为了咱们这个家好,现在外面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不能让他们拿捏到我们的短处。” 钱浩难得的扯出一抹笑,摇摇头道:“你坐的很好,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起很多事情来,像我这样的人真是活的悲哀,我的两个女儿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我作为他们的父亲,我竟然连阻拦的能力都没有,这在别人看来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现在就算想什么,也没用了。娘,今儿我就不来陪您用饭了,我现在很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钱老夫人看着这样颓丧的儿子心里也跟着一阵难受,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他变成这样没有哪一个做父母的能看的高兴,她也跟着叹息道:“我明白你的心,但是我想你能想明白,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缓和两边的关系,别让他们斗得太凶,如果要是全能拿捏到自己的手里就更好了,这样你就不必跟着为难了,孩子,娘看着你难过,我的心里也不好过,咱们老钱家是做了什么作孽的事情,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原本该是让人羡慕的一家子,现在可倒是好,竟让人看咱们的笑话了,我也不管了,现在还讲什么脸面?既然钱云现在又开始插手了,那么现在我们要将所有的事情竟可能的往她那里推,咱们现在就让她给我们做主罢。” 张氏自然没什么参与的念头,在她看来,只要眼前的这个局不是对别人有力的就成,她不管做什么都要拿捏到自己的手心里,所以现在是铺路的阶段,她不能允许有任何的变故发生,而且现在有老太太在前面争取,她还惦记什么呢?只要安静地待在后面等着拿现成的好处就成。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更不会让钱云产生防备自己的心思。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在钱云的眼睛里早已经算不得上什么,这么多年和外人打交道来往,早让她知道现在的人都是想着什么,他们只要动动眼珠子就能知道当中的贪婪和渴望,所以张氏的算盘珠子不管打的多么响亮,她都是笑着看着,她非得要看着她自己露出马脚,这样自己才能给这些人狠狠的一击。 王掌柜回到铺子里看着眼前的事情,无奈地叹口气,这真是烦心事,想他一个上了年纪看过无数人情冷暖的老头子都看不过的事情,而自己的小姐承受的是怎样的痛心,钱家真是做的过分,不管换成谁能高兴?以前他曾经劝告过小姐毕竟是一家人还是不要把彼此的关系弄的太过僵硬,可是现在他却是想明白了,小姐的做法没有任何的错处,就应该这样对待这些个没什么皮脸的人,不然他她们想来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做出了多么让人倒胃口的事情。 小二看着掌柜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恭敬地走过去,问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小姐不是让您去京城里关着铺子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要我说这事大好的机会,您还是别放弃的好,就是养老也还是京城好啊,那么宽敞繁华的地方,换做谁不是向往的厉害啊,更何况咱们的小姐又是皇子殿下身边的人,这等身份足够外面的人羡慕死了,您是她跟前的红人还是不要让自己丢掉了这个机会。您对待我的恩情我一直都记得的,我真的很感激您,如果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我一定记住您的话绝不会生出乱七八糟的心思,我会好好的对待生意,不给您丢人,更不敢给小姐造成半点的损失。” 王掌柜抬眼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事,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咱们爷俩守着这个铺子这么多年已经有感情了啊,可不是说丢就能丢下来的,我其实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也可能是我老了缘故,所以才会这么的放不下。我现在坐在这里想的是咱们的小姐真是可怜的很,遇到这样的家人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我绝对不给他们留半点情面,哎。” 那小二顿时明白过来,跟着叹息道:“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是向着小姐的,可是也许是老天给小姐定的磨难,您看现在小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现在谁能比得过小姐的身份?那是皇上的儿媳妇,换做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就是我这等小奴才出去了,人家一听我是小姐铺子上的人对我甚是客气的很,我从没觉得我也能有这样的一天,这可都是咱们小姐给的,我打心底里感激她呢。” 王掌柜这才笑出声来,点点头道:“算你是个有良心的,我也没看错你,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小姐有福气,我想夫人在地下也能高兴了。对了,工匠做出来的新首饰拿过来给我看看。” 小二应了一声赶忙出去端进来,这可不是寻常的珍宝,这一次出的可是最为华贵的价值连城的,他想这一次他们的首饰要在全国都有名气了,这样的话,小姐的名声更为响亮了。 王掌柜看着手中的首饰摸了一遍忍不住赞叹道:“真是越来越好了,我想小姐看到会很高兴的,今儿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将当中最为精贵的两套给包好了,快马送到京城给小姐过目,我想小姐定是要将这些东西送给皇宫中的宛贵妃娘娘的,娘娘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说不定咱们的生意还能做进皇城里,这样咱们更加不愁了,说不定小姐还得要好好的奖赏咱们。毕竟可不是谁都有咱们家这些匠人的手艺的,越想越觉得这往后的日子定然是差不了的,你切记不要让外面的那些人看出端倪,现在正是隆冬,外面活不下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只怕这一路都难得太平,别出了岔子。” 那小二连连点头道:“师傅您放心,我答应了您的事情就是掉了自己的性命也得将东西安然无恙的送往京城,我会挑着天黑的时候出城,这样没人能抓着。” 王掌柜点点头,挥挥手让徒弟下去忙去,他一直坐在那里定定地想着,他虽然要去京城了这本该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是浓浓的不舍,这里的一切虽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可是他从年轻守到了这把年纪,当真是舍不得的,只是想到自己当初答应了夫人的话却又不能不走,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做动事情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伺候小姐把,等真的上了年纪连路都走不动了,他就死心了。 钱云在听到晋州城来人的时候正在逗弄自己的孩子,见到是王掌柜身边的人笑道:“王掌柜这是让你送了什么好东西来,这么多年也只有他老人家惦记着我了。” 那人恭敬地回答道:“师傅说了,咱们铺子里除的好东西都是先给小姐送一份,您现在身份不同了,咱们更不能给您拖了后腿,您瞧瞧,这是新出的首饰,师傅让给您送来过目。” 钱云打开匣子一看惊叹道:“倒是不错,这都多少年没看到过这样耀眼的首饰了,你在路上辛苦了,先去歇着罢,等养足了精神再回晋州城回话去罢。” 待那人离开后,柳老爷从外面进来看到自己的外孙女抱着两个匣子赞叹,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可真是越发的有派头了,外公将这一切交给你这心上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我看到六皇子这般的稀罕你,我心里可是真的高兴啊。想来是你娘在天上保佑你把,既然你们情意甚好往后就好好的过日子,我这么久也看出来了那才是个男子汉,他是打心里稀罕你的,你能得这样的良缘,我也能放心满足了。” 钱云抿嘴笑笑道:“外公,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孝顺您的,他虽然是皇子的身份,可是他最重孝道,现在和娘娘的关系缓和了,人也变得更加开朗起来,等他办完手里的案子你们可得坐在一起好好的喝两盅。这是晋州城新送来的首饰,我现在怀着身子不适合戴这些,所以我想等曦儿进宫去看贵妃娘娘的时候一并带去,让她老人家高兴些,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好好的就能够满足了,他现在成天忙着不能陪在贵妃娘娘身边,如今也只能我帮着他做些事了。” 柳老爷笑着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人过日子就当是这样的,想当初你的外婆也不讨婆母的喜欢,便是被刁难都能忍受下来,我一直觉得对不住她,所以时时的想法子能让她高兴些,也好补偿她一些,可惜老天不开眼,还是那么早的就夺走了她的性命,我剩下了那么多的遗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把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你娘的身上,谁知道哎,罢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说了,越说越觉得难过,人这一辈子所得到的所失去的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们真是半点都不能拒绝的。趁着今天的天气好,你不如早些去宫里罢,免得过两天要是变了天,路上不好走。” 钱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当即让人张罗着进宫里去了,柳老爷看着处处夺目耀眼的外孙女,心里真是满足的很。 进了皇宫,宛贵妃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媳会抱着孩子来看自己,当初的偏见半点都不见,当即笑着迎出来,看着圆润了许多的人笑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送个信过来,要是给朱照那孩子知道只怕是又心疼了。我看看我的乖孙子,这几天没见到皇祖母有没有想我啊,我瞧着又怕多了。阿云,这两天身子可还舒坦?要是有什么缺的,你就和娘说,娘会让人给你备好的。” 钱云听的心暖,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身边也没什么缺的,劳您挂心了,今儿晋州那边送了首饰过来,这是新定做出来的,我瞧着很配您,便给您送进来了,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宛贵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今看到钱云打开的匣子都忍不住惊叹,这些个好东西可是连皇后都不见得能有的,闪闪的金中镶嵌着红玉,看起来十分的优雅贵气,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想起自己当初对待人家的样子,脸上是满满的愧疚,当即开口道:“我真的是没想到,你真的半点都不怪我吗?孩子,当初是我的错,你” 钱云摇摇头,笑道:“我早就说过,您是朱照的母亲,您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很,依我的身份真的很有些尴尬,所以这样的事情半点都不怪您,也许将来换成我,指不定也会做这样的事情。朱照现在不也想明白了吗?所以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多累呢?您还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朱照担心的好。他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还是记挂您和皇上的,他只是长时间在心里闷久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宛贵妃这才笑着点头说道:“多亏你是个明事理的,费心帮着我和阿照缓和关系,不然我们母子俩只怕现在已经是仇人了,我现在想起当初做的事情真是觉得对不住你,孩子,是娘对不住你,你这么好的人,我还那么没眼光,我真是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了。” 钱云对着那双满含歉意的眼睛笑着摇摇头道:“您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呢?要是给朱照听到他又得难过了,他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您这般见外的话,咱们是一家人,是在同一条穿上坐着的人,所以” 宛贵妃连连点头,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孩子帮着自己,说不定自己真的就失去了这个儿子了,所以现在她算是知道错了,对着钱云是真心的疼爱,她现在怎么能不对人家好呢?人家给自己生了这么个大胖孙子,肚子里还这么受累的怀着一个,所以更是张罗着什么都给钱云带,又让人做了些讨喜的吃食。 一直等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钱云才和宛贵妃告辞离开,不管朱照什么时候回去,她都得在家里等着,毕竟朱照那个急性子,总不好让他担心自己。 就在她要坐上马车的时候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佻的声音,她回头看过去却见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三皇子,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就要离开,却见这人不依不饶地拦着她非得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这让钱云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自打坏了孩子之后脾气还是有些见长的,她自己不知道是因为家里的所有人都迁就着她的脾气,而在三皇子看来这样的她更加有风情,点点头笑道:“弟妹别恼,六弟将你护的紧,我本来是想请你和我府里的人好好的相处,也好解闷,谁知道竟然连人都见不上,让我很没面子,所以弟妹不妨去我哪里坐坐?” 就在钱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竟然会是朱祥,却听他说道:“你家里连个正经的夫人都没有,让六弟妹去和你的那些个妾和歌姬们说话,这是什么规矩?亏得她们也敢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真是生了天大的心,也不怕被一口给噎死了。” 钱云没想到朱祥会这么的帮自己,虽然想笑却还是忍着,对着眼前的这个人生出几分好感,她一直垂着头不堪那三皇子那张绿了的脸。 三皇子当然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对头这样的说,可是再外人面前他的心思也不能暴露,只得笑道:“我当六弟妹是个不顾及人身份的人,所以就这般唐突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先回去罢,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倒是二哥,对着六弟和六弟妹很是爱护,这让人看了真是嫉妒的很。” 朱祥冷笑一声说道:“六弟自小和我关系最为亲近有什么不能说的?六弟妹是我亲弟妹,我怎么能由着什么杂碎都来欺负她。得了,时候不早了没什么功夫和你说别的,我正好要去你家曾些吃的,咱们这就走罢。” 三皇子看着这两人就这么的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了,冷笑一声道:“早晚我要这个人带到我的身边来,别想我能放过你。” 朱祥看着钱云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老三可不是什么好鸟儿,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和他娘一个德行从来没有什么好心思。对了,说起来,你倒是不如和拂晓多亲近些,顺便帮你二哥多说说好话成吗?这丫头现在虽然愿意和我亲近了,可是总是使小孩子脾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钱云看在他这么帮自己的份上自然是答应了,点头之后,谁成想这位二皇子还不死心,摸着鼻头说道:“你肯答应就很好了,我想你往后要是去见那些夫人不如把她也给带上,好让外面的人知道她是我朱祥的人,让那些人都给我放尊重点,要是再敢刁难她,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没法子,我现在带着她招摇过市肯定会让很多人看不起她。” 钱云点点头笑道:“二哥说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只是二哥这么对她好总是要她知道的才好,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说,那么就我来说罢,我也不想看着你情路不顺了,天天让朱照也跟着你倒霉。” 朱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说道:“可真是给老六给惯坏了,连你二哥的玩笑都敢开,不过也好,人就该是这样的活着,瞻前顾后的算什么回事,我真是羡慕你和老六,看着你们好,我现在也终于能找到一点安慰了,往后我就不会缠着老六了,你也不必为你家老六抱怨了。” 钱云听到他这么说也跟着笑起来,但愿朱祥在知道朱照曾经算计过他的时候,不要伤及道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 可是这些往后的事情,有谁能够知道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朱祥见她怔楞在那里,有些不解道:“弟妹你在想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发起呆来了?” 钱云这才回过神笑道:“对不住二哥,我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的会走神,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朱照和孩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继续,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回去了我和厨子一声,咱们这就先走罢。朱照今儿可能回来的早,我要是回去的迟了只怕他会担心。” 朱祥心里一阵吃味道:“在我跟前还这么的腻歪,诚心让我吃味是把?得了,早些走罢,免得你家朱照真的找不到人发脾气。我那个六弟,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什么好,我看他满脑子里除了你们母子俩什么都装不下了。” 钱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是笑着:“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样我才能放心不是?我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我不想他身边有别的男人,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身份来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心里还是期待的,万一哪一天他真的能对我如此,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想二哥的那位心中所爱肯定存着和我一样的心思,我们都是俗人,所以将你们不放在心上的东西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一旦掉进来了就很难抽身出去了,我们的心其实很,只希望你能和朱照一样对那个姑娘,因为有时候我们的处境真的很相像,我想二哥也舍不得让她难过罢?” 朱祥看着眼前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忍不住笑道:“我总算知道老六怎么都舍不下你了,得了,我的人我肯定宝贝的很,你尽管帮着我就是了,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好处的,这样总成罢?” 钱云也跟着笑出声来,心中是满满的感叹,就像是当初,她和朱照住着的那处园子,当中的摆件都是从这位二哥这里敲来的,其实二皇子对朱照很是疼爱,不然朱照也不会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久久不能释怀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柳家,两人刚下车正好碰上从府里出来的朱照,他看到两人在一起先是一怔,而后笑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刚要出去等你呢,外公你去皇宫里了,怎么样,母妃没有刁难你把?” 钱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朱祥道:“贵妃娘娘现在可是宝贝你这个媳妇的紧,现在皇宫里谁不知道她们婆媳的关系好?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那个老三你可得远着些,要不是我这个二哥过去,只怕你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要去他的府上和他的那一众歌姬谈心去了,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底气,居然还想和皇家的妇人什么话,当真是可笑的紧。我有时候就很想笑话这个老三,他的心可真是大的很,真当谁都得买他的账?” 朱照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冷了脸,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自然是知道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谈心到底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人了,真亏的他能吃得下嘴,这种可恨的人,他往后再不会给这个人留半点颜面了,总得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不然觊觎自己不能得的东西迟早是要被噎死的。 钱云看着他的脸,心里也是一阵无奈,笑着扶着他的胳膊道:“快回去罢,我们能赶紧交代厨子多做几道二哥喜欢的菜,天都这么晚了,咱们站在门口算什么事情?你放心,我没吃半点亏,所以不要不痛快了,往后我会聪明些,能避开就避开的,我也不喜欢碰到那种心术不正的人。” 朱祥听着笑起来,连连称赞道:“对,就该是这样的,咱们不理他就是了,让他跟狗急跳墙似的闹腾罢,他就是被他的母妃给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不他了,我还要拜托弟妹多帮我的忙呢。” 朱照难得来了兴致,忍不住道:“你又生出什么心思了?阿云怀着身子了,您可得给我悠着点,我盼女儿呐。” 朱子厚着脸皮笑道:“那是那是,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弟妹对我这么好,我总不能亏待了她,我和拂晓的大事还得指望着她给我办成呢。” 朱照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多起来,听他这么,笑道:“难得啊,既然这样,阿云什么也得帮你一回,你可是我二哥,我也希望你能过的舒坦,既然真的就是看上这个人了,那就要好好的对人家,别让人家失望了。” 三人笑笑的,朱照和朱祥难得的喝了一坛酒,两人脸上都出现了红晕,在钱云的劝阻下这两人才分开,而朱祥也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京城中赵府送来的请帖,当中的口气甚是恭敬有礼,钱云看着笑了一眼,招过身边的丫头让她去给梁姐送个信儿,就三天之后的聚会他们一道去的好。 梁夫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些贵人面前总是受委屈的,她心里不乐意让孩子去,可是那些人又不能轻易的得罪,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六皇子府上的人送了话来,皇子妃邀请梁姐一道去赴约,让梁夫人惊讶的时候同时也很高兴。虽然她很不喜欢二皇子的身份,而且人家是有正经皇子妃的,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只能作为侧室,他们本也不可求什么大的身份,但是这样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高兴,如果让那些刁难拂晓的人得逞,她的心只会更加的痛,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在意? 拂晓看着脸上露出大大笑脸的娘,忍不住道:“当初不待见他的是您,现在赶着喜欢的还是您,娘的心变得真快。” 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这就不明白了罢?人啊谁能得准自己是什么样的?当时我只怕他是一时兴起才想着对你好,我们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只图利益的人,我比谁都希望你的日子能过得好,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所以答应下他来又有什么不对?就冲他这么成拳你的面子,我就心里高兴,你也不看看来的那个人是谁?那钱云虽然出身不高,可现在皇上贵妃娘娘都宠爱的很,她的夫君又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六皇子,谁见了不巴结?这样的人待着你,他们断然不敢看的。好了,快去准备衣裳,那天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成。” 钱云那天起了个大早,她由着巧手的丫头给自己装扮,她的身上穿着艳丽的大红衣裳,头上戴着的全是富贵亮眼的首饰,朱照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这一声装扮,眼睛跟着亮了亮,他忍不住称赞道:“倒是鲜少见你打扮的这么正式,往后还是这样穿,当真是好看的紧。而且你觉得将这么好的一面给外人看了,却瞒着我公平吗?” 钱云顿时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个泛着孩子气的男人,忍不住笑道:“也不嫌臊得慌,成了,你还是赶紧做正事去罢。你二哥交待给我的事情我哪能不用心办成?你没看他那个样子?急得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瞧着也挺可怜的,所以我就帮帮他。” 朱照想起二哥那个样子也是一阵无奈,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本想自己也会去不过得晚些,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也想让她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面对了别人的刻意刁难也可以自己强硬起来,不受任何所谓那些名门闺女的欺负,怎么也要让他们知道,在钱云的面前,她们什么都不是。 这会儿听人梁拂晓已经来了,钱云看着朱照道:“人家已经来了,我也不能让人久等,你先忙你的去罢,我先走了。” 朱照看着她行色匆匆的,无奈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别匆匆忙忙的,多注意些。” 钱云已经走远了,让人看得无奈。 钱云对眼前这个梁拂晓很有好感,轻轻柔柔的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温婉有礼,让人看了很舒服,她走到自己身边脸色羞红的冲着自己行了个礼,钱云笑着摆手道:“你同我就不要这般多礼了,二哥特地叮嘱过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你可得帮我在二哥面前好话,要是让她知道我亏待了你只怕是非得要找我算账不可。你和二哥的事情我是听过的,二哥是真的要对你好,所以你不要拒绝他了,我看的他成天找我们家那位话谈心瞧着怪可怜的。我们两口子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太过亲近了,你也知道,要是惹得二哥勾起伤心事来,可是我们俩的罪过了。” 拂晓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皇子妃居然是这般亲和的人,被人家调笑,她只好低着头羞涩地抿嘴笑,那个人,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让她意外的很,而且还有些感动和觉得可爱。 大抵这是老天对她最好的馈赠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满足和快乐过,当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往赵家走的时候,她才扭捏着道:“多谢您,我在众人面前的身份很尴尬。” 钱云无所谓地摇头笑道:“我们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目光?起来我的出身还比不上你呢,但是只要自己喜欢的人眼中有自己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那些人看不透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开心快乐了就是了。” 拂晓点头笑道:“我真羡慕您这样的大度和看得开,当初我就是钻进了自己的死胡同里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而且我的爹娘也同意我和他来往,这对我来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去在乎,我只想让我自己过的幸福就是了,但是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等真正遇到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胆怯,以前发生的那幕总是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我想着当初那些人肯定也会去的,他们肯定会笑话我的,我真的很懦弱,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关,让您见笑了。” 钱云拉过她的手笑道:“这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好,正因为如此,才明你的家人将你保护的很好,而我有现在这样的性子是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保护我的人,我在很的时候娘就不在了,我要和府里的姨娘和庶妹争夺,但是很多时候现在才想明白了,那些虽然无趣,但是却也练就了今天的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得受人欺负道什么时候。六皇子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能有今天的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他,既然是老天爷给我们的馈赠,那么我就应该笑着接受他,而不是畏畏缩缩等到失去的那天才后悔,那样只会让人笑话我们,那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的错过,真的太可惜了。” 拂晓用力地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像是能够被人理解了,这个世上再不是她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注视和敌意,将来她终于和另一个人自己的心里话,就算是这个人的身份过稿,并不是她能走近的,可还是让她觉得安慰和欣喜不已。 两人到了赵府,赵家的女主人亲自在外面迎接,看到钱云很是恭敬地称呼了两声,而看到她一旁的拂晓,先是一怔,而后也是笑着点头。她心里疑惑不已,自己听着那些姐妹的话并没有邀请这位梁姐,现在这是?可是她当着六皇子妃的面实在不敢什么,只等得人进去了,后面来的人对着她指着梁拂晓的后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和六皇子妃一道来了?” 赵夫人摇摇头,赶紧招呼着她们进去,现在也不好让后面的人等急了,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结果了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拂晓有些紧张,看着来来往往的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可能让人觉得自己气又给二皇子丢脸,就算跟在六皇子妃身后她依旧是低入到尘埃里的那个人,想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她。 钱云对这些打量的目光心生不满,眼睛里浮动的光越发显得冷淡,那些人在迎上他的目光的时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忍不住叹息一声,伸出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柔声安抚道:“别怕,往后你要是跟在二哥身边这样的场合肯定会少不了的,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罢?那个时候让二哥怎么办?所以抬起头看着那些人,你要想将来这些人最终还是会掉入你手里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何必为了别人的一时目光而跟自己过不去?这样多么的得不偿失?” 拂晓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其实她今天很费心思的收拾了一番,在太阳光下她的一张容颜如花似玉,看着十分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那些女人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很漂亮的。 几番寒暄之后,平日里往来多的人自然是坐在一起,虽然还有些人陪在钱云的身边,但也是有求与朱照的,她看得很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半点抱怨和难捱都没有,这段时间她已经练就了这等本事,所以现在什么都不在乎,而身边的拂晓也从他这里学到了几分,再不像方才那样拘谨。 钱云突然站起身道:“我听闻赵家的花园很漂亮,我现在就想过去看看,拂晓,我们一同去罢。” 悄悄话自然是不能在众人面前的,如果想听到那些有意思的话只能去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人都是这样的,明明知道听了自己不会高兴,却还是固执地要去找到这道声音,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园子里去。 其实这个时候盛开的也只有梅花了,而且外面太冷,很少有人愿意出来,但是对于那些忍不住想要话的人来这事唯一的选择,钱云觉得自己不会失望的。而且她好像听了今天还有男人们在隔壁,想来朱照应该也是在的,不然眼前的这些女人也不会对自己这么的客气了罢。 果然刚走到一株梅花后,听到前面的人道:“也不知道那个梁拂晓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巴结上六皇子妃,当真是看她了。” “你这话可没对,你也不看看哪位皇子妃是什么出身,只能是臭味相投罢了,人啊,不管站在什么位置上,身上的那点穷酸气是很难改变的,你们(且看着罢,我觉得六皇子迟早要后悔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一时新鲜而已,看能不能走到最后才是好的。” 钱云抿嘴正想走过去,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来:“你们都是谁家的姐,本皇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多嘴多舌了?我倒要看看都是些谁家的姑娘,我也好认真的敲打敲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人父母的?” 那些姐一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是六皇子和二皇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们现在才知道错了,如果要是自己的父亲仕途因为自己的一句胡言乱语而断了线可怎么好?所以很多人只能低着头,不敢吭声,钱云有些好笑地走出来,看着她们道:“有什么话还是当着我的面的好,大冷天的,将自己关在这里不觉得委屈?要是冻坏了,可就是你们的爹娘心疼的事了,要是无心正事,耽误了朝廷的事情,到时候被降罪可真是让人觉得可惜了,你们眼前的这等富贵日子只怕是再也没有了,所以话的时候还是得当心些,免得落了人把柄,到时候遭罪的可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依靠。既然起来了,我听到你们对我的身份颇有微词,那么我们不妨好好的,也好让大家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钱云明显看到那些人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我这人出身低,商贾人家的孩子,旁的不甘多,但是商人唯利是图,心眼倒是学的甚好,你们的那些话我到现在全在脑海里记着,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还有好几个人的话我没来得及听到就被六皇子给打乱了,我的心里真是不太舒服,挺惋惜的,要是等你们全完,该多好?我也正好想想怎么回敬给你们不是?” 朱祥听着哈哈大笑,看着站在一旁的梁拂晓道:“你现在明白了吗?我让你跟着她就是要你学她的这个劲儿,你学会了也就不会这样总是委屈自己了。既然往后是我身边的人,就要学会阿云身上的不委屈自己,你要是往后在这个样子,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不过我的脸面算不得上什么,我就不忍心让你难过,明白了吗?” 拂晓因为他这一番露骨的话更是脸红如霞,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只得点点头,突然朱祥的脸色蓦地沉下来,看着当中为首的那个姐道:“我知道你处处想着刁难拂晓,这次我可以放过你,如果你要是再敢动不改动的心思,我会亲自给你不痛快,让你知道满嘴胡八道不积德,我会让你尝到你该的的滋味的,以后管好自己的嘴。我希望你能将我的忠告听进去,不然我可会不惜让你的父亲亲自出面教育你的,你爹是个很圆滑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游刃有余,但是为了你这个女儿,我怕是会让他游不动,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他面子。” 那个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拂晓看着莫名的觉得畅快,虽然仗势欺人不对,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太让人舒服了,她一直渴望的东西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得到,她感激地看着朱祥,他回给她的却是满满的情意,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就是如此,朱祥依旧没有让那些人这么轻易地离开,他看着眼前的这些面相精致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而说出口的话却是更加的伤人:“我看你们一个一个都是生的貌美如花的,怎么心思这般坏?就你们这样的人还妄想进我六弟的府中,也不在镜子里多看看自己这张脸,在想想你的这颗心黑了没有,别让你们的这些野心污了我们的宝地。” 那些女子脸上顿时闪现出更为难堪的神情,只得垂着抬头不发一言,她们无不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处境竟是这般的可悲与可恨,这些人当真是过分的很,仗着他们的身份肆意的凌辱着他们,如果老天开眼就该让他们这些人再不能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总有一天得为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朱照将她们眼底的不甘心和怨怒全部看在眼睛里,他拉着钱云的手,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就在那些人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谁也别妄想我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所以私底下又做让我不痛快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敢不知死活的胡闹,我就要让她好看,半点情面都不会留,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做第一个让我开刀的人。” 此时眼前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她们是完全的弱着,她们不怕自己受到怎么样的处置,唯一怕的是自己的胡作非为要是波及到家里的父辈兄长,那么多的人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让人难过的事情,那他们就是整个家族的罪人,哪怕是死也不能长海自己的罪过,所以很多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就这样吃下了这个亏和数落。 只是人总是有逆骨的,偏生有人不相信他们的手段,在聚会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将两人称之为一路货色,让堂堂的六皇子妃和梁家的小姐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大笑话,只是很快有人嗅到了不对劲,有种不明又让人生畏的暗力往人们跟前凑过来,等她们看到那原先兴冲冲数落六皇子妃和梁拂晓的人全家都沦落到阶下囚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真的慌张起来,不管怎样都没想到女人身后的男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心头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在没有人敢去得罪钱云和梁拂晓,不管去哪里所有人都是恭敬客气的很,拂晓对于这样的变化心中忐忑不已,她趁着没人主意的时候拉着钱云的袖子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不是让他们都背上淮民生了吗?我不想因为我这样的一个人而害得二皇子跟着被人指指点点,我喜欢他却也不想他为我受委屈,我这样会难过的,其实能得到他的青睐我已经很高兴,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事情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看着这个人为了承受那么多不必要的指责,我知道那件事很多人对他都有微词,他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想来为的也是这个罢?” 钱云笑着安抚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样岂不是把他的好心给曲解白费了吗?一个人只有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才想好好的改变自己,这种力量是好的,你不能将它给抹除,如果他自此之后变得消沉,你看到了会高兴吗?我知道你也不见得会高兴的,所以压根没有必要顾及这些事情,你知道了吗?别因为别人的那些事情胡思乱想,他会自己想要变得越来越好,只是因为你值得他这么做,明白了吗?给自己点信心,别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这么快的将你打倒,她们是得不到所以才会动这样的心思,你要是退缩将来让他们抢走了属于你的一切,你的心里不觉得遗憾吗?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其实你真的比我幸福多了,要知道当初我和六皇子在一起,贵妃娘娘是不同意的,而你和我不一样,我知道皇后娘娘很喜欢你,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何必又和自己过不去呢?这样折磨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钱云见她依旧低垂着头,看起来没有精神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应该挺直腰杆,就这样看着前面的一切,让别人知道你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我们都该是你不犯我,我也不会和你过不去的。虽说听起来不好,但是我们能仰仗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疼爱罢了。” 拂晓眼眶泛红,看着眼前的这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心里是满满的福气,说真的很少见小户人家出声的人能有这样的气度,钱云在京城是个传奇一样的人,她身上有让任何人都羡慕的数不尽的银子,生得又十分的貌美,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能嫁给六皇子,老天爷将天下最好的运气都给了她了罢? 钱云看着不远处那些心理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女人们,她们虽然一出生身上就带着别样的光环,让人羡慕,而她们也有资格高高在上,可是她现在看着这些人只觉得他们宛如跳梁小丑一样,不过是世间最为寻常不过的人,看不到半点特别,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好笑不已,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将她们这些人猜在泥地里。 只是也总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她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一道异样的光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挺直腰杆大大方方的走下去,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嫉妒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曾经的皇后姚琳琅,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过来,说说笑笑的那是真正的天之贵女,她的身上散发出大度华贵,钱云知道她的一切真性情都在朱照面前表露出来,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这样了。两人就这样碰上了,姚琳琅先是一愣,而后走过来笑着行了行礼:“原来是六嫂,不如一起去前面坐坐?” 众人知道这是他们想单独谈的意思,所以都很识相的离开了,但是他们仍旧不死心地想回头看看,像她们这样情敌的身份当真说不定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的。 钱云找了处地方坐下来,抿嘴笑道:“姚小姐真是受委屈了,自打我进了京城之后听说你已经很久未曾见过朱照了,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来找他,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我没什么道理拦着你们让你们断了来往。而且我要是真的这样做,在朱照看来只是一时的高兴,万一很多事情真的就这么细细的说出来,倒是显得我很小气了。不瞒你,我确实是个很小气的人,但是现在我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不能让自己小气。” 姚琳琅跟着笑了笑,无所谓道:“其实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假装大度,因为是我自己选择不再见六哥的,你应当知道六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的优秀不管是谁见到了只会觉得这个人真的无可挑剔,我怕到时候我会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样就挺好的,我在心里自己想着他就行了,如果能有机会见到他我也会觉得很开心,人就是这样,我并不是因为你而让步,我只是为了让六哥没有遗憾。” 钱云抿嘴点点头说道:“说到底还真是为难你了,想你是个什么都不缺的大家小姐却让自己这般隐忍。我有时候想我是很佩服你的,从小到大,一心一意地陪在他身边,从未变过,但是你我之间的关系让我们没有办法做朋友。既然你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我也不勉强自己说什么好听的话了,你这样的做法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的。” 姚琳琅捂嘴笑起来,看着钱云笑道:“有时候想想,现在计较什么都是没用的,人生还有那么多的选择可以做,何必非得让自己死守在一处?我和六哥,我知道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了,我爹给我寻了门亲,他的部下,是个老实的人,我觉得也挺好的,他再看我的时候还会时常的红着脸。” 钱云没想到姚琳琅会和自己说这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却是无比的失望,她们没想到这个姚琳琅对着自己的敌人还能笑得这般欢畅,也真是够没出息的,也不怪唾手可得的人就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抢走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阵,当前的剑拔弩张就这样缓和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就这样的走远了。 拂晓看着和那位姚小姐在一起说笑的钱云,脸上不禁闪现成一抹羡慕,原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有那般的气度,真是比不得的,她想如果自己要是变成这样的,那么朱祥会不会很高兴?这些天他总是鼓动着她来这种地方,她心里虽然不愿意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也许这就是她和钱云的差别,她可以过的很好,而自己就得浑身难受着,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的厌恶,所以很多时候她的笑都有些不自然,可是没有人放在心上,她甚至不好和娘说什么,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管多难她都得走下去。但是从她的心思来说,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和朱祥多待在一起,她不想在这里看这些夫人的颜色。 好不容易撑到告辞,她神色萎靡地出去,一抬头看到眼前出现的那个人,顿时全部的阴霾都扫干净,惊讶无比地迎上来笑道:“你怎么会来?” 朱祥当着众人的面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我去梁府看过了你不在,所以我就追过来了,不快乐吗?如果是觉得无趣,那么往后就不要来了,我会多去找你的,你的身边有我在就好了,这样可以吗?” 拂晓从没想到他居然看出了自己的不高兴和难过,当即红着眼眶点点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所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我不想把这难得的时间分给别人,这样我会觉得愧疚和难过,让自己的心跟着难过。” 朱祥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钱云,笑道:“六弟妹回去的路上当心些,我们先走了。” 钱云看着朱祥的脸上露出了欢心的笑容,心里的感触颇深,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晴雨了,自从生了孩子她的心思就全都放在孩子上了,虽然这是人之长青,但是现在她还是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说一说,所以让车夫将马车转入晴雨家里去。 晴雨那个时候正在逗弄着孩子玩,也没想到钱云会来自己家,听到外面的丫头说,她顿时高兴的起身出去迎接了,恒晟怕她自己顾不过来,就往家里买了两个丫鬟。 钱云跟着走进来看到躺在炕上眨巴着两只眼睛,看着很是可爱招人喜欢,她说道:“我瞧着你的日子也过得甚是滋润,现在我倒是十分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当真是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了。” 晴雨点点头笑道:“说来要不是您的恩德,我现在哪能过上这般舒心的日子?我现在想明白了,过去的一切都没什么了,还是抓紧眼下的日子才是好的,总要把当初未曾拥有过的日子给过了,这样对自己才算不亏待自己了。” 钱云看着晴雨问道:“你对二皇子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吗?他现在找到了他喜欢的人,你的心里” 晴雨抿嘴笑笑:“您也知道我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我就不会让自己这样了,我真的不喜欢他,我现在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恒晟还有爹对我都很好,现在我也有了孩子了,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往后想来也不会来纠缠我,我们都是俗人,其实能活在世上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还是好好的抓住眼前的日子的好,而且我这等身份的人就不想着别人如何了,谁都有自己该走的那条路,所以还是把一切都放开的好。” 钱云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也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这样过下去就成了,我现在和你是一样的心思,没有任何人能明白我们的难处,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想了,自己知道快乐不快乐就好了。” 晴雨笑着看着小姐说道:“恒晟和我说您又怀上了,真是恭喜您了,这么久都没有去看您,我现在心里真是觉得过意不去,您不要怪罪我才好。” 钱云白了她一眼,说道:“和我还说这个吗?你可真是见外的很,我告诉你我从没有将你当成下人,你在我的眼睛里从来都是我的姐妹,我的身边,铜雀已经我所能仰仗的也唯有你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样伤情分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看着你能好,我就高兴了,所以就这样罢。” 晴雨低头笑了笑,她感慨地说道:“是她没那个福气,老天也是教她怎么做人做事罢,做的事情确实过分了,您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您要好好的过日子,现在您的身份任是谁都会羡慕的,我想着您将来是贵不可言的,到那个时候别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不用再听了,您说呢?儿女双全在身边陪着,好好的照顾他们就成了,等孩子能离人了,我还道您跟前伺候着去,帮你干活我心里舒坦。” 钱云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想我还不同意呢,恒晟好歹是个体面的人,人家恒家家世也不差,我可不能给你们闹出什么矛盾来。晴雨,往后你不再是我身边的丫鬟,你是我的姐妹,我虽然有亲姐妹可是却还不如你的关系亲,我这辈子能得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往后带着孩子来府里玩就是了。等他们长大了,我们就坐在屋子里看着他们一起玩耍,这样的日子想来都觉得很让人舒服,你克听我的,别让恒晟跟着你为难,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京城中的人都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他们会看人,也许以前看不起恒晟,但是现在他可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冒出一个不要身份只要跟在他身边的女子来?那到时候可真有的你愁了。” 晴雨怔了怔:“不能罢?恒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能让那些人惦记上?恒晟又是个规矩的人,他不会和外面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有所纠缠的,我对他很放心。” 钱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即开口说道:“万一人家就是不愿意放过你的男人你能怎么办?都说烈女怕缠郎,这反过来不是一样的道理吗?所以你也不能不放在心上,而且他的身份不可能是一直这样的,他发达了,而你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着凑上来的,不得不防着。” 晴雨对小姐这般的操心真是又高兴又无奈,当真是哭笑不得,却还是听话就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两人说笑一阵,天色便不早了,钱云离开后,晴雨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朱祥已经找到了他心上的人了吗?也许是老天爷没有给她好运气,所以才让她遇上爱上他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样不动真心的人,她伤心了那么久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可是现在呢?他们之间将再永远的没有瓜葛了罢?想来也是应该的,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却是一直抹不去的东西。 直到外面传来响动,恒晟进来后看着她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我买了你爱吃的东西,快下来洗洗手来吃,趁着还热着。” 晴雨的脸上这才闪现出一丝笑容,那些过往的事情就像是人生中的一道青烟从眼前消散,终究是不值得她再去惦念的了,就这样吧。她起身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下地走到他身边看着在桌子上摆开的吃食,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在恒晟惊讶的时候她用力环住他,在他的耳边说道:“恒晟,我这辈子能够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我很爱你,所以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就这样过完一辈子也挺好的。” 恒晟嘴角勾起一抹笑:“也成啊,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晴雨当即嗅到了其中别样的味道,眯着眼看着红了耳廓的男人,沉声问道:“你这么不打自招,我想不用我问了,你还是主动交代罢?” 恒晟红着脸说道:“外面有人追着说不要名分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和你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我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因为,我和你一样我爱你。” 晴雨听到了脸上也变得微微发红,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微笑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很不高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如将她带到我身边来,我会教教她怎么不要惦念属于别人的人。不许你和她再接近了知道了吗?我会生气,会吃醋。” 恒晟抱着她点点头:“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先赶紧吃饭吧,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孩子乖吗?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张罗着,累不累?等过段时间六皇子身边的事情没有那么忙的话,我会多陪你,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亲自动手的好,现在有丫头了你就让他们去做罢,别累着自己了。要是有什么缺的,你和我说,我若是有时间就给你办了,你也不必累着了。” 晴雨笑着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恒晟鲜少和晴雨说朝堂上的事情,就像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听从吩咐的人,六皇子虽然将很多事情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他,他顾着和六皇子打小一起长大的情意总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的懈怠,但是对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他早已经不想在权势的争斗中掺和了,也许一个男人身后一旦有了后顾之忧就会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他现在有媳妇有儿子,外面的那些繁华都比不得陪伴他们娘俩来得幸福痛快,但是他的心思只能深深地藏在心里不敢显露半分,六皇子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不能做那种拖后腿的事情。而且晴雨和六皇子妃的关系堪比亲姐妹,半点都不比自己和六皇子的关系差,就是如此他也不能贸然做出什么让人伤心的决定。 丫头将饭菜端过来,夫妻两人吃过饭一起逗弄孩子,儿子刚睡醒不久,所以现在还清醒的很,两只眼睛好奇地眨巴着望着外面的事情,他对一切都觉得新奇,却不知道人的命运是稀奇的很,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走入老天安排好的命格中,他做爹的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长大,一辈子过得顺遂,那些苦难都离他远远的才好。 晴雨认真地盯着儿子的眼睛,而后抬头笑道:“孩子的眉眼和你生得真相,他长大之后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你是个好人,虽然话少,但是心是热的,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你坐在一起说说话,那个时候是我觉得最为放松舒服的时候了,后来更是没想到像我这样身份的人居然能高攀的伤你,我心里真是五味陈杂,有时候觉得这简直不是真的。如果我还能找到我的爹娘,我会让他们看看,他们不在乎我将我卖掉之后,我一样能找到真心疼我的人。” 恒晟抬起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道:“老天给的缘分,这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你不要在将这些放在心上了。我这几天会和六皇子出趟远门,有人送来话说是那里藏着重要的东西,我们得过去看一眼,再审的这个案子犯人无所畏惧实在是不好拿下,六皇子嘴上不说,可是真的有些焦头烂额了,现在哪怕就是一点的线索都不能放过,家里的事情还是得你张罗着,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逞强,不能做的就吩咐那些丫头去做,再不成道柳家找六皇子妃也是,反正不管怎样总是不能委屈了你自己和孩子,因为我会心疼的,知道了吗?” 晴雨笑着点点头,满足不已地说:“我知道,你放心,家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吃饱喝足就成了。咱们小门小户的,也没人上门来叨扰,我倒是觉得这日子过得甚是自在。” 恒晟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两人洗漱过后相拥躺着睡着了。 而柳府这边朱照将最近的安排和钱云说了,钱云一脸凝重地点头:“我明白,你现在的情境已经由不得你去不去了,既然必须得去,那你一定要带够人手,挑几个手狠毒辣且衷心的人,万一这要是哪些人给你布得局要让你栽进去,不管怎样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要不我这边再安排几个人保护你罢。” 朱照楼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更是快意无比,他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可不是娇滴滴地小娘子还用你担心这个,大内的侍卫身手都是极好的,你放心就是了。为了你和孩子,我的女儿还没有出世,我怎么舍得出办点事情?你们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着都不能放下你们的。” 钱云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多嘴什么,朝廷的事情本就复杂的很,利益权势盘根错杂,很有可能动一条便能牵连出千人万人,真是不知道派人给朱照送信的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抓到贪官的尾巴。毕竟像这样大的官员入狱之后,身后的那些人应该早慌了神,他们现在最急着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地抹去一切可能被发现的蛛丝马迹,这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日子每过一天所能够掌握的证据就越发的少,所以朱照最近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钱云也不能说这些,会让他更加的难过,而今天脸上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朱照将京城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暗中更是让骆常林盯着动向,他自己悄无声息地带着恒晟和一队人马去了所在的地方。 钱云照就是看着手里的账本,偶尔也会和朱曦多玩一阵,但是想起朱照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是凝重的很,她终归是不放心,朱照身上有他们母子三个的全部希望,所以她还是让人瞧瞧的跟在身后,只希望万一出现什么事情的时候能够帮得上他们。 倒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晴雨竟然抱着孩子来看她了,她心里也高兴,两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沉重的氛围总算是得到了些许的舒展。说起恒晟跟着离开,晴雨笑道:“六皇子待恒晟是什么样的,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放心,我有种预感我们恒晟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让那些小看奚落我们的人将来都来巴结。” 钱云被她这样的话给逗笑了,她想想恒晟上辈子还真的是当了大官的,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么大的年纪了却没有娶亲,现在才想明白,也许是因为朱祥半路拦截了他的缘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而现在他和晴雨之间没有任何的阻隔,两个人才能顺利的在一起。 “恒晟是个办事能力很好的人,自然将来是要当大官的,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安心等着当你的官太太把。人有时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想的再多又能如何?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晴雨连连点头,看着钱云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会儿就和您交个底,虽然看着当大官挺风光的,可是我心里想过的不是那样的日子。管大权重了,会活得很累,我想和他过简单的生活就好了,我们一起将孩子抚养长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不是挺好的吗?只是有些对不起您和六皇子,我知道六皇子十分的倚重恒晟,说句越规矩的话,六皇子对恒晟也是当亲兄弟的,我也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六皇子的事情跟着受到阻碍。” 钱云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座皇城就连他们这些当皇子的有时候都会生出畏惧之心,更何况这些看的通透的平民百姓?但是她现在也不适合说什么,她是皇家的儿媳,有些话得慎重。所以她拉起晴雨的手安抚道:“你呀,还是别想这些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这辈子能得到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造化,是你自己争气,老天爷才给你这点恩德,所以你还是接受的好。说句难听的话,以前的苦日子被人欺负的时候还没忘了?” 晴雨想起来,还真是感叹不已:“哪能忘得了,这辈子下辈子都忘不掉,您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是我自己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罢了,还是挺您的,顺其自然就是了。” 晴雨陪着钱云坐了大半个下午这才回去了,谁知道刚到家门口却见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对着家里的下人指着骂:“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居然敢拦着我进去,我告诉你们别怪我对你们这些奴才不客气。” 那拦着的两个丫头被数落的面红耳赤,有一个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可还是硬着脖子拒绝道:“不成,我们夫人不在家,不能让外人随便的进去。而且我家少爷也交代过了,不能让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家夫人的亲近。” 晴雨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个人能这般闹着想来公公还在衙门办公没回来,她下了轿子走过声音沉沉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位小姐不知有何事情,你可以同我说。” 那个女子转过头来,秀丽的脸上满是轻蔑,恨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丫鬟出身的女人?我今儿来就是要见你的,我和你说的是我看上恒晟了,我爹是户部侍郎,论身份出身我比你尊贵的多,所以现在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离开,不要再霸占着他不放。” 晴雨宛如听到了天大笑话,忍不住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看着眼前的这位天真的小姐和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们,她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如果今儿要是低一下头,这京城里所有的人都能够看不起自己。虽然眼前这位小姐说的话难听,但是也是个事实,毕竟她确实配不上恒晟,但是谁让恒晟和公公是真的对自己好,想来外面的人应该也是听说了,心里不平静。连她这样的丫头都能当当家主母了,而且现在六皇子的风头正足,不管将来能不能坐上帝位,照样是个实权人物,所以恒晟作为六皇子身边的人肯定是能得到重用的,那些人看到好处自然是紧追着上来了,嘴脸太过难看了,想来身后也不止这么一个人,抱着这样心思的人应该多了去。 那位小姐依旧不觉得自己在街头想要进别人家里的样子是丢人的,而是挑衅地看着晴雨,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分明是已经料定晴雨不会反驳她,只是她想错了,晴雨不过是淡淡地一笑,而后问道:“小姐可是与我家恒晟认得?恒晟向来很多事情都会告诉我的,只是从未听他说起过你。想来小姐不了解我家夫君的为人,他是个实诚的人,对家里人不会有半点隐瞒的,倒是我最近听他说有个脸皮挺厚的女子在缠着他,莫非这个女子就是小姐你?” 晴雨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女子脸色突变,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又愤恨,但是她半点情面都不留,继续狠狠地敲打下去,沉声说道:“小姐能喜欢上我的夫君,这说明我的眼光不差,我的夫君是个好人,但是小姐出身高门,怎么半点含蓄礼数都不懂?缠着有家室的男人,这像什么话?你现在更是来我家门前闹,当真是蠢不可及,我想你那位户部侍郎的父亲对你这样做也应该觉得丢人不已罢?更何况,你苦苦扒着要来我家是来给我家相公做妾的吗?那还真不巧,我们家不会欢迎你的,我不允许他娶妾。” 看热闹的人终于品到些味道,指着眼前的这个小姐笑:“堂堂小姐居然还自愿降低身份给人来当妾的,真是好笑,一个丫鬟出身的反倒成了夫人,这么颠倒,真是给自家长脸。” 那小姐显然半点都不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轻蔑地说道:“你想的倒是美的很,我自然是要你从这里滚出去,不过丫鬟来到京城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别笑掉人的大牙了。你一个丫鬟对恒晟能有什么帮助?你不过是让他因为你而受到人的笑话罢了,你看着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觉得很高兴吗?不过你确实应该高兴,毕竟这就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要是我绝对赶紧的离开他身边了,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人指点,你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晴雨,但是他们意外的发现,这个人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位小姐所说的话产生半点动摇,和这位小姐的气急败坏相比,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淡而且很温柔,看久了,竟让人觉得舒服不已,今天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颠倒的让人真是惊奇不已。 晴雨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奈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小姐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自信,她心中还记挂着孩子,更加不愿意和她在这里耗费时间,良久甩出一句:“小姐真当自己是国色天香,是香饽饽,不妨这会儿就让所有人看看,到底有多少男人愿意取你。” 那位小姐看着众人眼睛里厌弃的表情,脸上也不恼火,当即说道:“我看中的只有恒晟,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让我离开,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晴雨懒得再和她说话,转身就要往里面走,可是这个大家小姐简直是胡搅蛮缠,她忍不住大怒道:“生为女子你能不能要点脸?要是你爹娘在这里你也能这般?你同市井的泼妇有什么不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沉稳浑厚的怒斥声传来:“一个个闲的没事?在我家门口蹲着干什么?当心我让人将你们抓到牢里吃牢饭去。” 那些人顿时都推开了些,反倒是那位小姐立马换了脸,高兴地迎上去笑说道:“爹,您回来了?” 恒大人皱着眉头不甚高兴道:“你是谁?饭可以乱吃,亲可不能乱认,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别挡着路。晴雨,这是怎么回事?” 晴雨无奈地笑道:“她瞧上您儿子了,记着过来给您当儿媳妇了。” 恒大人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不悦地说道:“你这人是哪儿来的?我儿子只有一个媳妇那就是晴雨,你家大人都是怎么教你的,还有上赶着给人家当媳妇的?快走罢,别杵在我家门口,我家容不下你。晴雨,回家去,我的乖孙子有没有人照顾着,别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我的孙子。” 那位小姐顿时气愤道:“您我爹可以帮恒晟再往上走一步,这个丫鬟出身的人能做什么?她只会让恒晟跟着被人看不起,这对恒晟真的很不公平。” 恒大人脸上的不耐烦更加的厉害,他竖起眉头,指责道:“我们家恒晟不需要你的帮助,是好是坏全得靠他自己的本事,要是他敢想着歪门邪道,我这个当爹的就不会给他好脸,你往后别在来我家了,你这样的姑娘,我家真的还是半点都消受不起,为了你们家的那张颜面,趁着我在把话说的更难听的时候,你赶紧走罢。” 说着往里面走,对着迎上来的两个下人说道:“以后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来,二话不说将人打出去就是了,谁有那等闲工夫和他们讲道理,听明白了吗?要是再给我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可别怪我将你们给发卖了。” 那两个下人也是委屈不已,可是听到老爷的话还是点了点头,要是这些人再来,他们会好好的伺候的,若是惹出乱子来,想来老爷也不会不管不顾的。 他们以为此后就太平了,只是他们没想到的事情是,这个人并没有半点的放弃,反倒是不知道从哪儿招来的帮手,继续围在门口,一连几天,而恒家的人不管不顾,那场面倒是有几分好笑,自然也有人佩服这个女子的胆量,这可真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倒有几分非这个人不嫁的气势了。 晴雨在屋里听的不痛快,但是自己的公公却像是是个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实在看不明白。她忍不住问了,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和她们这些脑子有毛病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别方在心上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成了,至于那些人随便她们去就是了。反正到时候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丢脸的也不是咱们。” 几天过后恒晟从那边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刚到门口看着围着那么多的人,当即将身边的人交给属下让他们带着人从后门进,自己快步走过去看着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人脸上顿时闪现过一阵浓浓的厌恶,当即开口道:“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停了罢?我想我一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非要闹个不好看的话,那么我便成拳你。”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身边的人去将她的父亲给请过来,这种事情或多或少是她父亲纵容的不然也不敢做的这么过分,既然将他当软柿子捏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在京城里他们敢这样无非是想着赖上自己然后借着六皇子的势力谋私而已,他又不是是傻子怎么会让他们的心思得逞? 那位侍郎大人很快就来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先是一阵愤怒的训斥,而后开始给恒晟赔礼道歉,但是很快话头就转了,他的话中说的是:“我的女儿现在名声真是半点都没有了,我就算有心给她招别的人家,可是她现在只想着嫁给你我也没什么办法,反正你家里的那位身份也不高,要不娶了我女儿,我女儿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做你们恒家的夫人。” 恒晟没有看到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身影,而是冷笑一声说道:“侍郎大人这话说的可是十分的不中听,如果是这样,那我更不敢娶你家的女儿了,既然能把我逼成这样,谁知道不久之后要是看上别的人会不会用这样的法子给我戴绿帽子?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我家里的夫人对我很好,虽然是您口中的丫鬟出身,可是懂礼数知道待人好,所以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了,真不需要您家这位小姐。” 晴雨听到他的这番话,看着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掩饰不住的疲惫只觉得一阵心疼,本就累的厉害,却还要应对这些无耻的人,她心里的火气腾地冒出来,沉声说道:“我看你们就是别有用心,这位小姐如果是真心喜欢恒晟,那你就应该看到他脸上的疲惫,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应付你们这些让人倒胃口的人,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如果想要从手里抢人,想也不要想,就算身份好又怎么样,看看你们做的事情不给你们的身份丢脸吗?如果你们要是在这么不识相的找过来,可别怪我不给你们留半点情面,撕破脸,就算是闹到贵人面前去我也不怕,别以为仗着点权势就当自己是什么天下无敌的人,也不觉得丢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侍郎大人的客气也不过是对着恒晟父子俩的,至于这个丫头出身的所谓夫人却是半点都未放在眼里,见她这般的咄咄逼人,当即开口说道:“你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妇人,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贤惠的娘子就应该知晓怎样才是对自己的男人好,而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站着不属于你的位置,这天底下的婚事哪家不是讲究个门当户对的?你不过是侥幸攀上了高枝倒是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当真是不知羞。” 晴雨倒是没想到会被这位堂堂的侍郎大人这般数落,所有的好脾气全都压了下去,她自打重生之后就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听到人都踩在自己头上来欺负自己了哪还能就这般没出息的忍着?顿时自己也不顾什么脸面了,当即挺直腰板恨声说道:“我敬重您所以称呼你为一声大人,可是你这等本该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主的官员却仗着自己的权势刁难我这等没什么本事的人,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我好好的相公我就要让出来?就因为你是侍郎?既然如此,我就要同你好好的理论睁个长短出来,也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当官的嘴脸。” 侍郎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当即怒道:“你这等妇人休要信口雌黄,别恶意曲解我的意思,如果你还是固执地这样的不讲理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今儿来就是想要问问恒晟大人,你到底愿不愿意进我家的门,我的女儿可就是非你不嫁了,你总得给我个说法。” 恒晟只觉得今天自己是被狗给咬了还是只疯狗,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看起来像是阴云密布倒是有动手打人的架势,那位小姐也看得出些许端倪,她生怕将自己和恒晟的这桩美事给搅和的彻底没了希望,当即开口说道:“恒晟大哥,你别怪我我爹,我爹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我这样会让你为难,可是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注意,只是我爹疼爱我所以才纵容着帮我做这样的事情,你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还请你不要计较可以吗?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让你为难,所以我想我可以不要占那个夫人的位置,但是我可以和她平起平坐,我会努力好好的和她一起用心伺候你的。” 恒晟听到这里只觉得头大的不行,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家?好像她能看上自己还是自己的恩德,应该好生感谢,这样的人家真是白送都不敢要,谁也不是傻子哪能经得起人家这么赖着不放的自来熟啊,他摇摇头当即要开口,却被身后那道浑厚的声音给抢了先:“虽说你侍郎大人官做的比我大,但是你也别想用你的管帽压死我,全天下还没有这个理能够强逼着人家娶你女儿的,都是做爹娘的,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们都不觉得脸红吗?也不想你们家的名声还能不能保得住,我现在明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为了我的儿子儿媳,我今儿就跟你死磕到底。差点忘了,你家闺女是得多么嫁不出去啊,我好像听说前年就闹腾了一阵子直逼得人家一个好好的后生远走他乡,现在可倒是好的很,又赖道我们家身上来了,难不成你们全家人都是属狗皮膏药的?黏上人就不妨了?我的儿媳妇就是眼前这一个,其他的我一概不认,别不要脸的往上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真的在过分别怪我到时候用扫把将你们给赶出去c” 其实这位侍郎大人还真不是什么要脸面的人,在他看来自己想要什么就应该大方的去争取,哪怕对方不是自己的,只要自己不放弃用尽一切的办法都将人弄到自己的身边来这样就好了,反正这天地下还没谁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不是,就是仗势欺人又如何?这些人又能奈他如何?所以一来二往的更加肆无忌惮,他现在什么都不怕,朝廷里的很多大人都能为自己说话的,就算有再多的麻烦事情那也是都能摆平的,毕竟像这种小事情皇上也是不会在意的,而下面的这些皇子也不过是做样子给皇上看,有哪一个会真的为老百姓做点什么事情?所以他只要想法子将恒晟拐上自家的贼船,倒是他往六皇子那里给送点东西,这不是万事大吉?自然今天的闹剧随着事情的解决很快就能被人们忘在脑后的。京城大的很,还真不用在乎这些南来北往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侍郎大人的脸上不见有半分的松动,对着恒大人笑道:“亲家还是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么绝对,你是没见过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能做很多事情,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们把女儿教的半点都不差,所以你还是不要固执了,咱们两家有来往你的官也能往上提一提的,说到底亲家也是可惜了,放在这么个小官位置上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的将来筹谋筹谋了,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总得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把?咱们两家成了亲家,你放心我到时候真的半点都不会亏待你们的。亲家,你还是要识相些才好,要知道这京城想娶我女儿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看得起你们才想和你们家结亲的,要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入我的眼?得了,你看那些看热闹的人我都给撵走了,咱们也能好好的说说成亲的事情了,这事情拖不得。” 恒大人冷哼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所谓的宝贝女儿,冷笑道:“你这女儿尖嘴猴腮的,张的一脸的克夫相,我真的怕她一不小心要是将我们家克出个好歹来,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所以我想明白了,我这个儿媳妇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是你看看一看就是旺夫的,而且对家里的事情都已经上手了,是个会持家的,自打她来到我们家我们家的日子好过的很,所以你还是重新为你的女儿找合适的去处罢,不要在我们这里待着了,万一要是耽误了你家女儿的亲事我们可是赔不起,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乐意和你在这里说什么嘴上的东西,耍嘴皮子真是累人,都给我回家罢,恒晟今天回来,儿媳,你去做几道好吃的菜,咱们爷三好好的喝上一盅,也好去去这身上的霉气,但愿你们在地下的娘保佑咱们可别在让这些牛鬼蛇神找上门来了,真是丢人。” 晴雨现在的心里别说有多舒坦了,现在丈夫还有公公都是向着自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站在没什么背景的自己身边,她真的很感动,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很幸运了,就是拿任何东西都不会跟他们来换。 侍郎眼看着恒家人就要这么走了,自己的女儿还被晾晒在一边无人问津自然是不答应,说话中语气里带着裸的威胁,任是谁听了都会火冒三丈,更何况是恒大人这般正气的人,本想说什么却不小心岔了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可是这位侍郎大人的千金却是接着她爹的话侃侃而谈自己是多么的好,父女两个人一样的脸皮厚都不觉得好笑且瘆得慌的。 恒晟和晴雨赶紧帮着恒大人顺气这才好转了些,恒晟现在真的是半点耐性都没有了,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当即冷声说道:“你是不是没见过男人?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倒胃口,反正你也下定决心不要脸了,我就不必再给你顾着了,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不要在我家门前撒野,如果你要是不知分寸,我会把你扔到墙角上摔死你。” 晴雨也不想他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扯上牵扯,虽然知道自己的男人是气疯了,可是换做谁能够不起?这些不要脸的人,只是在他们愁眉苦脸的时候,只听后面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待人退开些很快就认清楚原来是六皇子殿下,只见他对着身边跟随的侍卫点了点头,很快那个侍卫走上前去一手抓着那位小姐的肩膀就将人重重的摔了出去,只听很大一声响,让人听着甚是觉得心寒,侍郎大人没想到自己想要巴结的这位六皇子殿下居然是这样的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连连呼痛的女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强做镇定地说:“殿下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那是臣唯一的闺女还请殿下顾及老陈的颜面。” 朱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对着眼前的这个人冷声说道:“你是个什么来路我已经知道了,捐来的官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在我老朱家面前闹腾?既然你有这等能耐,那我就和我去大牢里去坐坐,咱们看看到底是谁能沉得住气,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你爹娘能生出你这么个人来,还有你这闺女难道他们都不觉得脸红?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现在你还是想着法子怎么才能保住你的命罢,把你知道的还有做过什么事情全都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可是会让人对你这位侍郎大人用刑的。恒晟的身份,也是你这等身份能肖想?给我带下去。” 那个侍郎大人顿时脸色如死灰般难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条路居然就这么走到头了,就算心里再不甘心,但是这位六皇子手中的权利大的很,他要是想让自己死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他明知道就算自己交代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朝廷的宽大处理。 而他的那个女儿早已经被吓得不成样子了,先前有他爹给撑着,她仗着爹的官威在外面放肆的很,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没想到的事情是就这样给落下了这样的结局给谁心里不难过,她看着那几个侍卫就这样将爹给扭送走了,当即跑到恒晟面前跪下哀求道:“恒晟,你不能这样啊,你要是知道我不过是喜欢你,这样有什么错吗?凭什么你们要这样的对我?我只是想嫁给你,他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你怎么能这么冷眼看着半点都不管不顾?” 朱照听着只觉得恶心不已,一个女人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够不要脸的,居然让恒晟主动的去再认一个岳父,当即冷笑道:“你这女人的脸可真是大的很,我也算是福气了,你别在这里缠着恒晟,识相的还是早点滚,不然就别怪我对你这个女人半点不客气。” 那个小姐一听顿时也不敢在这么的放肆了,只得看着自己爹被人抓走的方向哭泣着追过去,这一家子就因为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想攀高枝而这么完了。 恒晟看着和自己同样疲惫的主子,心里不敢动是假的,还是自己不够狠辣,不然也不能被人给盯上了,他有些尴尬脸红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殿下见笑了。” 朱照却是摇摇头,当即开口说道:“是你自己太糊涂了,这种事情本就不是说理能够解决的,你要知道不能来硬的就能搬出我来压他,可是你却总是想自己解决,所以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样对你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怎么这么” 恒晟也是一脸的尴尬,这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毕竟自己的心里从没想过要和女人家打闹,他也下不来那个手,可是谁知道结果就是让自己身边的人跟着受委屈,特别是晴雨,虽然他不说可是他心里清楚明白,晴雨心里还是在意自己身份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了,这种聪明人都不会说的事情,到现在却是一直跟着晴雨,她得多掉面子? 晴雨在看到恒晟投来愧疚的目光时笑着摇摇头,当着六皇子的面说道:“这事情也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招惹这些人,只是谁能想到这些人的脸皮太过厚了,我的身份本就是如此,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去管人家的嘴,所以我不会放在心上,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开心快乐的过日子就好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我们只当是下了一场雨就这样忘了罢,何必让一根刺一直杵在咱们的心头不去,我还指望着和你过好日子呐。说道现在你们一路上赶路应该是饿了罢?快线进屋,我做点吃的,六皇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来尝尝我的手艺罢,您今儿回去柳家看小姐吗?若是去的话,能不能求您个事,我将小姐爱吃的东西做好包好,您给带回去。” 朱照忍不住调侃说道:“晴雨,我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嫁了人反倒是变得让我觉得像是见了另一个人?以前的你有钱云的照看那可是嚣张的很,我和你说话都得带着讨好,你今天这样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晴雨忍不住捂嘴笑道:“那是小姐的意思,我怎么能不听呢?而且那个时候我本就是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自己的主子能好,我就觉得满足了,所以那个时候觉得自己还挺楞的,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撑下去,谁知道现在可算是遇到了人生中的软肋,倒是让您见笑了。” 朱照摇摇头说道:“我明白你和钱云的感情就像是我和恒晟一样,所以我一样对你和善,现在我的兄弟我就完全的交给你了,但愿你能时时对他好些,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终归还是受了不少委屈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的好,我想着你既然是他的媳妇了,那么很多事情你就能抓到点子上,所以将来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到时候能在他的面前帮我这个主子说两句好话。” 顿时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跟着笑起来,他们现在谁都明白朱照并不是个爱摆架子的人,而且也不像外人看到的总是那般的沉闷,像他们这些惯熟的人就是和他开几次不出格的玩笑,他都是笑着的,所以晴雨现在才敢有这般大的胆子轻松的和六皇子说话。 有时候不得不说就算是皇上的孩子也是人,他们照旧也是有软肋的,而且又不是讲理的人,所以在不被外人看到的地方他们之间相处是很随意的,而且朱照也知道钱云对晴雨是当成亲姐妹的,更何况他自己也是经受过被人冷落滋味的,当成那些身边的下人都捧高踩低的,在知道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往来,所以现在男的亲近他倒是很珍惜的,而且恒晟两口子是真的对自己和钱云好的,所以他把他们两人的好都记在自己的心上。 外人无需明白,这些事情只要他们自己懂就可以了。 恒晟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六皇子怎么会来,朱照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属下从跟前路过说是你摊上了麻烦,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这儿是这么个情况,吃一堑长一智,别总是当好人,外面的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脸他们不要脸,就是打定主意拖死你,如果我今儿不来你打算和他们说多久的道理?你呀,可真是糊涂的很,现在事情解决了也就翻过去了不计较了。这一次累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在家里好好的待两天,等养足了精神再来办正经事,反正现在咱们手里已经捏上了重要的证据总能办了他。” 恒晟却还是摇摇头,开口说道:“殿下方才说的那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其实很对的,我只是想咱们还是尽快让他的那个小妾交代了,要是一直拖着夜长梦多,如果要是被有心给钻了空子,让证人改了口供或者是杀人灭口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唯一的好法子就是趁热打铁,不给任何人可以插足的机会。” 朱照听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自己也许是因为疲惫而昏了头,所以他当即命令身后的人严肃地要求他们务必将人给看惯好不能出半点纰漏,而后转身说道:“既然定下来了,那么今天我就抓紧时间好好的养精神,明天再说这个案子的事情。” 虽然朱照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却是大张旗鼓,而且身后还带着那么多口箱子,在有心人的眼中这无疑是一场灾难,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彻底断了前途。明明已经掩藏的很好了,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一些胆小的官员求到三皇子面前,谁知道收了他们无数好处的三皇子居然闭门不出,只让人传话自己和他们不慎熟悉,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泼脏水也得看看是不是个好机会。他这么说更是让一众人的心都跟着寒了,当初收他们珍玩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而且他的意思是如果敢张嘴乱说他就会想办法来对付他们,他们怕死可是现在又五路可走了,瞬间在朝堂上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得忧心忡忡十分的难堪。而心里却是骂三皇子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当上了皇帝肯定是为害社稷的人,而且出了事情只会一味的撇清关系,直说那些事情和自己无关,这样的人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江山放在他的手上迟早要败了不可,而且这等小人行径只怕他们更加没什么好果子吃,而紧闭房门的三皇子自然不知道他在众人心目中已然变了个样子,还不知悔改的抱着美人品美酒,心里做着美梦,要是等他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就把钱云给抓回来,早就被勾的馋死了。越想越美,嘴角的笑都忍不住了。 不过千秋大梦也终究是千秋大梦而已。 朱照回到家里后看着一脸担心的钱云笑着摆摆手说道:“别担心了,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只要睡一觉,明天又是精神的很,放心吧。倒是你,可得自己顾好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就是如此,朱祥依旧没有让那些人这么轻易地离开,他看着眼前的这些面相精致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而说出口的话却是更加的伤人:“我看你们一个一个都是生的貌美如花的,怎么心思这般坏?就你们这样的人还妄想进我六弟的府中,也不在镜子里多看看自己这张脸,在想想你的这颗心黑了没有,别让你们的这些野心污了我们的宝地。” 那些女子脸上顿时闪现出更为难堪的神情,只得垂着抬头不发一言,她们无不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处境竟是这般的可悲与可恨,这些人当真是过分的很,仗着他们的身份肆意的凌辱着他们,如果老天开眼就该让他们这些人再不能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总有一天得为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朱照将她们眼底的不甘心和怨怒全部看在眼睛里,他拉着钱云的手,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就在那些人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谁也别妄想我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所以私底下又做让我不痛快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敢不知死活的胡闹,我就要让她好看,半点情面都不会留,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做第一个让我开刀的人。” 此时眼前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她们是完全的弱着,她们不怕自己受到怎么样的处置,唯一怕的是自己的胡作非为要是波及到家里的父辈兄长,那么多的人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让人难过的事情,那他们就是整个家族的罪人,哪怕是死也不能长海自己的罪过,所以很多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就这样吃下了这个亏和数落。 只是人总是有逆骨的,偏生有人不相信他们的手段,在聚会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将两人称之为一路货色,让堂堂的六皇子妃和梁家的小姐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大笑话,只是很快有人嗅到了不对劲,有种不明又让人生畏的暗力往人们跟前凑过来,等她们看到那原先兴冲冲数落六皇子妃和梁拂晓的人全家都沦落到阶下囚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真的慌张起来,不管怎样都没想到女人身后的男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心头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在没有人敢去得罪钱云和梁拂晓,不管去哪里所有人都是恭敬客气的很,拂晓对于这样的变化心中忐忑不已,她趁着没人主意的时候拉着钱云的袖子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不是让他们都背上淮民生了吗?我不想因为我这样的一个人而害得二皇子跟着被人指指点点,我喜欢他却也不想他为我受委屈,我这样会难过的,其实能得到他的青睐我已经很高兴,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事情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看着这个人为了承受那么多不必要的指责,我知道那件事很多人对他都有微词,他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想来为的也是这个罢?” 钱云笑着安抚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样岂不是把他的好心给曲解白费了吗?一个人只有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才想好好的改变自己,这种力量是好的,你不能将它给抹除,如果他自此之后变得消沉,你看到了会高兴吗?我知道你也不见得会高兴的,所以压根没有必要顾及这些事情,你知道了吗?别因为别人的那些事情胡思乱想,他会自己想要变得越来越好,只是因为你值得他这么做,明白了吗?给自己点信心,别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这么快的将你打倒,她们是得不到所以才会动这样的心思,你要是退缩将来让他们抢走了属于你的一切,你的心里不觉得遗憾吗?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其实你真的比我幸福多了,要知道当初我和六皇子在一起,贵妃娘娘是不同意的,而你和我不一样,我知道皇后娘娘很喜欢你,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何必又和自己过不去呢?这样折磨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钱云见她依旧低垂着头,看起来没有精神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应该挺直腰杆,就这样看着前面的一切,让别人知道你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我们都该是你不犯我,我也不会和你过不去的。虽说听起来不好,但是我们能仰仗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疼爱罢了。” 拂晓眼眶泛红,看着眼前的这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心里是满满的福气,说真的很少见小户人家出声的人能有这样的气度,钱云在京城是个传奇一样的人,她身上有让任何人都羡慕的数不尽的银子,生得又十分的貌美,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能嫁给六皇子,老天爷将天下最好的运气都给了她了罢? 钱云看着不远处那些心理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女人们,她们虽然一出生身上就带着别样的光环,让人羡慕,而她们也有资格高高在上,可是她现在看着这些人只觉得他们宛如跳梁小丑一样,不过是世间最为寻常不过的人,看不到半点特别,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好笑不已,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将她们这些人猜在泥地里。 只是也总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她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一道异样的光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挺直腰杆大大方方的走下去,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嫉妒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曾经的皇后姚琳琅,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过来,说说笑笑的那是真正的天之贵女,她的身上散发出大度华贵,钱云知道她的一切真性情都在朱照面前表露出来,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这样了。两人就这样碰上了,姚琳琅先是一愣,而后走过来笑着行了行礼:“原来是六嫂,不如一起去前面坐坐?” 众人知道这是他们想单独谈的意思,所以都很识相的离开了,但是他们仍旧不死心地想回头看看,像她们这样情敌的身份当真说不定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的。 钱云找了处地方坐下来,抿嘴笑道:“姚小姐真是受委屈了,自打我进了京城之后听说你已经很久未曾见过朱照了,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来找他,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我没什么道理拦着你们让你们断了来往。而且我要是真的这样做,在朱照看来只是一时的高兴,万一很多事情真的就这么细细的说出来,倒是显得我很小气了。不瞒你,我确实是个很小气的人,但是现在我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不能让自己小气。” 姚琳琅跟着笑了笑,无所谓道:“其实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假装大度,因为是我自己选择不再见六哥的,你应当知道六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的优秀不管是谁见到了只会觉得这个人真的无可挑剔,我怕到时候我会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样就挺好的,我在心里自己想着他就行了,如果能有机会见到他我也会觉得很开心,人就是这样,我并不是因为你而让步,我只是为了让六哥没有遗憾。” 钱云抿嘴点点头说道:“说到底还真是为难你了,想你是个什么都不缺的大家小姐却让自己这般隐忍。我有时候想我是很佩服你的,从小到大,一心一意地陪在他身边,从未变过,但是你我之间的关系让我们没有办法做朋友。既然你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我也不勉强自己说什么好听的话了,你这样的做法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的。” 姚琳琅捂嘴笑起来,看着钱云笑道:“有时候想想,现在计较什么都是没用的,人生还有那么多的选择可以做,何必非得让自己死守在一处?我和六哥,我知道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了,我爹给我寻了门亲,他的部下,是个老实的人,我觉得也挺好的,他再看我的时候还会时常的红着脸。” 钱云没想到姚琳琅会和自己说这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却是无比的失望,她们没想到这个姚琳琅对着自己的敌人还能笑得这般欢畅,也真是够没出息的,也不怪唾手可得的人就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抢走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阵,当前的剑拔弩张就这样缓和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就这样的走远了。 拂晓看着和那位姚小姐在一起说笑的钱云,脸上不禁闪现成一抹羡慕,原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有那般的气度,真是比不得的,她想如果自己要是变成这样的,那么朱祥会不会很高兴?这些天他总是鼓动着她来这种地方,她心里虽然不愿意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也许这就是她和钱云的差别,她可以过的很好,而自己就得浑身难受着,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的厌恶,所以很多时候她的笑都有些不自然,可是没有人放在心上,她甚至不好和娘说什么,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管多难她都得走下去。但是从她的心思来说,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和朱祥多待在一起,她不想在这里看这些夫人的颜色。 好不容易撑到告辞,她神色萎靡地出去,一抬头看到眼前出现的那个人,顿时全部的阴霾都扫干净,惊讶无比地迎上来笑道:“你怎么会来?” 朱祥当着众人的面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我去梁府看过了你不在,所以我就追过来了,不快乐吗?如果是觉得无趣,那么往后就不要来了,我会多去找你的,你的身边有我在就好了,这样可以吗?” 拂晓从没想到他居然看出了自己的不高兴和难过,当即红着眼眶点点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所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我不想把这难得的时间分给别人,这样我会觉得愧疚和难过,让自己的心跟着难过。” 朱祥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钱云,笑道:“六弟妹回去的路上当心些,我们先走了。” 钱云看着朱祥的脸上露出了欢心的笑容,心里的感触颇深,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晴雨了,自从生了孩子她的心思就全都放在孩子上了,虽然这是人之长青,但是现在她还是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说一说,所以让车夫将马车转入晴雨家里去。 晴雨那个时候正在逗弄着孩子玩,也没想到钱云会来自己家,听到外面的丫头说,她顿时高兴的起身出去迎接了,恒晟怕她自己顾不过来,就往家里买了两个丫鬟。 钱云跟着走进来看到躺在炕上眨巴着两只眼睛,看着很是可爱招人喜欢,她说道:“我瞧着你的日子也过得甚是滋润,现在我倒是十分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当真是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了。” 晴雨点点头笑道:“说来要不是您的恩德,我现在哪能过上这般舒心的日子?我现在想明白了,过去的一切都没什么了,还是抓紧眼下的日子才是好的,总要把当初未曾拥有过的日子给过了,这样对自己才算不亏待自己了。” 钱云看着晴雨问道:“你对二皇子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吗?他现在找到了他喜欢的人,你的心里” 晴雨抿嘴笑笑:“您也知道我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我就不会让自己这样了,我真的不喜欢他,我现在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恒晟还有爹对我都很好,现在我也有了孩子了,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往后想来也不会来纠缠我,我们都是俗人,其实能活在世上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还是好好的抓住眼前的日子的好,而且我这等身份的人就不想着别人如何了,谁都有自己该走的那条路,所以还是把一切都放开的好。” 钱云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也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这样过下去就成了,我现在和你是一样的心思,没有任何人能明白我们的难处,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想了,自己知道快乐不快乐就好了。” 晴雨笑着看着小姐说道:“恒晟和我说您又怀上了,真是恭喜您了,这么久都没有去看您,我现在心里真是觉得过意不去,您不要怪罪我才好。” 钱云白了她一眼,说道:“和我还说这个吗?你可真是见外的很,我告诉你我从没有将你当成下人,你在我的眼睛里从来都是我的姐妹,我的身边,铜雀已经我所能仰仗的也唯有你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样伤情分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看着你能好,我就高兴了,所以就这样罢。” 晴雨低头笑了笑,她感慨地说道:“是她没那个福气,老天也是教她怎么做人做事罢,做的事情确实过分了,您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您要好好的过日子,现在您的身份任是谁都会羡慕的,我想着您将来是贵不可言的,到那个时候别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不用再听了,您说呢?儿女双全在身边陪着,好好的照顾他们就成了,等孩子能离人了,我还道您跟前伺候着去,帮你干活我心里舒坦。” 钱云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想我还不同意呢,恒晟好歹是个体面的人,人家恒家家世也不差,我可不能给你们闹出什么矛盾来。晴雨,往后你不再是我身边的丫鬟,你是我的姐妹,我虽然有亲姐妹可是却还不如你的关系亲,我这辈子能得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往后带着孩子来府里玩就是了。等他们长大了,我们就坐在屋子里看着他们一起玩耍,这样的日子想来都觉得很让人舒服,你克听我的,别让恒晟跟着你为难,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京城中的人都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他们会看人,也许以前看不起恒晟,但是现在他可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冒出一个不要身份只要跟在他身边的女子来?那到时候可真有的你愁了。” 晴雨怔了怔:“不能罢?恒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能让那些人惦记上?恒晟又是个规矩的人,他不会和外面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有所纠缠的,我对他很放心。” 钱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即开口说道:“万一人家就是不愿意放过你的男人你能怎么办?都说烈女怕缠郎,这反过来不是一样的道理吗?所以你也不能不放在心上,而且他的身份不可能是一直这样的,他发达了,而你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着凑上来的,不得不防着。” 晴雨对小姐这般的操心真是又高兴又无奈,当真是哭笑不得,却还是听话就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两人说笑一阵,天色便不早了,钱云离开后,晴雨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朱祥已经找到了他心上的人了吗?也许是老天爷没有给她好运气,所以才让她遇上爱上他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样不动真心的人,她伤心了那么久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可是现在呢?他们之间将再永远的没有瓜葛了罢?想来也是应该的,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却是一直抹不去的东西。 直到外面传来响动,恒晟进来后看着她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我买了你爱吃的东西,快下来洗洗手来吃,趁着还热着。” 晴雨的脸上这才闪现出一丝笑容,那些过往的事情就像是人生中的一道青烟从眼前消散,终究是不值得她再去惦念的了,就这样吧。她起身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下地走到他身边看着在桌子上摆开的吃食,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在恒晟惊讶的时候她用力环住他,在他的耳边说道:“恒晟,我这辈子能够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我很爱你,所以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就这样过完一辈子也挺好的。” 恒晟嘴角勾起一抹笑:“也成啊,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晴雨当即嗅到了其中别样的味道,眯着眼看着红了耳廓的男人,沉声问道:“你这么不打自招,我想不用我问了,你还是主动交代罢?” 恒晟红着脸说道:“外面有人追着说不要名分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和你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我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因为,我和你一样我爱你。” 晴雨听到了脸上也变得微微发红,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微笑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很不高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如将她带到我身边来,我会教教她怎么不要惦念属于别人的人。不许你和她再接近了知道了吗?我会生气,会吃醋。” 恒晟抱着她点点头:“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先赶紧吃饭吧,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孩子乖吗?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张罗着,累不累?等过段时间六皇子身边的事情没有那么忙的话,我会多陪你,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亲自动手的好,现在有丫头了你就让他们去做罢,别累着自己了。要是有什么缺的,你和我说,我若是有时间就给你办了,你也不必累着了。” 晴雨笑着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抵这世上总是容易发生些你怕什么就容易来什么的事情,对于梁拂晓来说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见到李小姐了,朱祥的正经皇子妃,她虽然很多次告诉自己说是能和他在一起就很高兴了,可是直到见到那个样貌美丽,端庄大方的小姐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难受了一下,大概这就是所有女子都可能经历的嫉妒和不甘罢。 她强迫着自己将这种心思压下去,可是在外面遇到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控制的频频看向那位李小姐,也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只见她转身看过来,然后精准的抓住了自己的视线,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的别的情愫,一点都不像是爱慕朱祥的人,那双好看狭长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干净澄澈的让人心惊,拂晓开始有些不能明白,她知道这事情的确是朱祥的错,可是一个女人既然将最珍贵的东西给予了这个男人,自己往后一辈子都只能仰仗这个人,为什么不好好的讨好这个男人?好让自己将来的日子不那么的难过? 众人现在虽然不敢奚落梁拂晓,可是看到这位正经的皇妃娘娘和侧妃相遇,脸上的表情全都变得玩味起来,像是迫不及待的要看这场大戏,有人终究忍不住,对着那位笑得淡雅无所谓的李小姐说:“听说您和二皇子就要成亲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您打算怎么办呢?她将来可是要和您争宠的,女人嘛嫁了人最后能依靠的还不是男人?只有将男人的心全都抓到自己的手心里才能成,不然让他总是盯着外面的那些人,谁知道你们正经夫妻的情分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抢走了,就说您眼前的这个梁拂晓,二皇子为她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您看这样合适吗?他做事也不能这般任性罢?到底当您是什么人?” 只见那位李小姐顺着这个人的话细细的打量起梁拂晓来,那人嘴角含着笑,只当这人是要找梁拂晓麻烦的,暗香着自己终于能给好姐妹报仇了,谁知道这位李小姐居然点点头说道:“虽不是太出彩的人,但是也是个清秀佳人,既然二皇子喜欢总有他的道理,他是皇子殿下,做什么事情都不必像我们这种做奴才的人说,所以不要妄想管束他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送进冷宫了。据说那种地方不说吃饱肚子,就连下人都会欺负你的,我不会管二皇子做什么,能吃饱喝足就够了。而且我看的出来,那位姑娘也不是什么有心眼的人,所以这样的人和我伺候人我心里还是乐意的。” 那人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居然落了一鼻子灰,当即尴尬笑道:“您说的是。”可心里却是彻底地鄙夷起这个女人来,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抢,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别看这些侧室在别人眼前装得楚楚可怜,谁知道真是的心思是什么样的?到头来要是影响到自己的性命和利益,想来这位李小姐才能知道自己当初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不过这显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的好心她不听,那么到时候就等着看这个人的笑话了。 李小姐望着那个低垂着头,也无人理会,坐在那里局促不安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拂晓本来不想答应的,而且她已经和朱祥说过了这样的邀约她不想在参加了,朱祥也是答应过的,可是这次他却说一定要来,因为他自己晚些时候也回来,她想既然有他的照拂那么自己来就是了,谁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的正室皇子妃,但是人既然已经在这里了,想什么都是无用的,所以现在她只能垂着头,将眼前的这些人当做没有出现过,心底里一直说着:“朱祥你块来。”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只感觉鼻尖传入一阵香风,而在眼前出现的是华丽精致的裙摆,让她的心微微提起来,她很久不和这些人接触,这位李小姐是不是来专门找自己麻烦的?虽然她不想认输,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稍有表现的不当很容易让朱祥脸上丢面子,到时候想来皇后娘娘心里也会责怪自己的把?毕竟眼前的这些事情并不是非要出头去做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妨在心上,淡定地去面对,就会随风化解开来。 李小姐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紧张和局促,忍不住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好奇二皇子殿下喜欢的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看到了你很适合他,往后我们会在一处生活,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伤害,你大可放心就是。” 拂晓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女人争夺男人的宠爱可是要凶残的很,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李小姐对自己抛出来的诚意是真还是假,她不敢贸然的相信,她虽然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是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爱情折损在这些人的别有用心之下。 她甚是客气地叫了声李小姐,而至于其他也没说什么,在这样的场合下表现的太过亲昵不好,表现的剑拔弩张也不好,唯有沉默和疏远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李小姐没想到她的房倍感这么重,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笑着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和二皇子之间没有那个缘分,我想说的是你没有必要将我当成你的当路石,我想要的是你我能够彼此和睦相处,只是这样而已。” 拂晓为难地摇摇头说道:“李小姐说的话我听不懂,如果将来真的痛住在一个屋檐下,拂晓会谨守本分的。” 而这个时候朱祥从外面进来,他和朱照说说笑笑的,弟弟办了大案子能的一阵的轻松,他比谁都高兴,不过弟弟在重要也比不得他的心头肉,才进院子就开始两只眼睛不停地找着自己的人,等看到那个人时才发现她的身边竟然站着李家的那个女儿,只当她是刁难拂晓,顿时脸色沉下来,走过去将人拉开,沉声道:“别打她的注意,如果你要是敢有半点不规矩,我可不会保证自己会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所以做什么事情最好想清楚。” 李小姐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无奈地笑道:“我真的没想对她做什么,二皇子你不相信我也是应当的,您不信可以问她。”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朱照,眼底的那抹淡然让朱照觉得有些为难。 朱照知道他是在向自己按时什么,可是他现在还没什么功夫想后面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李家会临阵倒戈为的不过是利益,身居高傲?尚书的职位已然不低了,那么想的就是在女儿身上做文章了,如果自己成为皇帝,那么这些人会不遗余力的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宫中来,这样就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不会受到半点的波及,也许还有可能更进一步。他虽然不喜欢这样,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能有转圜余地的,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来而已。 李小姐未待多久便离开了,朱祥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拂晓连声问她有没有受人欺负,朱照在一旁看得真是哭笑不得,二哥这样宝贝这个人,真是像对女儿似的疼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推了推他说:“人已经见到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们,现在改过去了。” 拂晓听到他们还有事情,当即开口说道:“你放心,李小姐并没有欺负我,她只是找我说了两句话,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办,那就先去忙罢,我在这里没什么的,若是无趣了,我会提前告辞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知道哭,却不知道自己解决问题,快去罢,别误了正经事。” 朱祥真的很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可是对她这般将自己的委屈压在心口不说出来又觉得怜爱无比,当即笑道:“既然来了,走什么走?和这些存着坏心思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算了,走吧,和我们一起去那边。” 拂晓连连摆手拒绝道:“那边全是男子,我跟着过去做什么?要是让人家抓你的错处可怎么办?我就不打扰你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我,快去罢。” 谁知道她终究是敌不过这个男人的执着只得被他强制着往前面走,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有千万只箭像她发来,像是恨不得要了她的命一样,她早就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结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朱祥将人控在自己的怀里,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很多,对着朱照毫不避讳的说:“虽说这次你办了大案子,可是后面的那只吞人不吐骨头的狼还是没抓出来,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将他给抓出来,这天下可就太平了。我也不满你,我很早就看三弟不顺眼了,自己心术不正野心还不小,处处都少不了他的影子,别看和你好的时候跟你掏心掏肺的,可是等你一遇到事情找过来的时候,那可是很快就能和你撇清关系的,这样的人简直自私到骨子里了,可是那些个瞎了眼的偏生就要将他当成什么好人,当真是好笑不已,估计那些个被救出来的和还没有揪出来的人,这辈子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了。” 拂晓总觉得这种话不该是自己听的,所以眼睛看向别处努力地转移自己的精力,让自己把所听到的这些东西全部忘记,可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不由自己的,想要忘记却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她都快急得哭了,但是她又不能让身边的这个男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走到男人们那边,只见众人都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手里全都端着酒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的,让人一点都没看到藏在下面的剑拔弩张。这就是权术,不管心里多么的厌恶痛恨眼前的人却还是得挂着笑脸去和人说笑,所有的争斗都是在见不得光的时候做的。 三皇子远远地看着朱祥和朱照过来了,伸出手示意两人到自己身边来,笑着说:“二哥和六弟来晚了啊,我们这儿正说六弟的厉害之处,这么大的案子就这么的给解决了,真是大块人心,这样的人真的就是朝廷中的害群之马,如果在这样下去说不定能将国库都能搬空了,六弟做的好,来和哥哥碰一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手软,也不能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你说不是?诶呦,二哥这是做什么?男人们在的地方,怎么带了个美娇娘来?这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的很啊,早知道你们也应该带些身边的人来热闹了。” “三皇子这样说可是不对了,隔壁可就有夫人们在呢,如果要是胡来惹得家中的娘子不高兴了,指不定又是怎样的闹,那可真是让人吃不消啊,所以还是这般清净的好。” 朱祥攒起眉头,对他这样的说法心生不快,当真众人的面,悠悠开口:“别没大没小的,你以为谁都愿意和你玩这些?快叫声嫂子,以后见了也规矩些,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开这样不知轻重的玩笑,到时候可别怪你二哥和你翻脸。” 三皇子本来是想奚落这个处处和他作对的二哥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开口说道:“嫂子,是我不对,您还是别放在心上。” 朱祥一张脸这才稍微好看了些,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三弟都得在自己的这个哥哥面前低头,以前不写理他,但是现在越发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只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十分的讨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底气居然有想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想法,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等下次在抓人的时候,要将他给揪出来这下整个老三家以及背后的那些臣子也当是傻了眼了,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样的让人发笑的梦了。 朱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三皇子看来如同被刺猬给扎到了,心里虽然很却是不敢当面表现出来,将来他一定要想办法报了自己的这份仇,绝不能让朱祥得意。他不过就是出声早了些,又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觉得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人就是他了吗?当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很快他们之间就会有结果的。 朱照看着两人笑着较劲,真是觉得无奈的很,其实他也很不想来,这些酒肉东西吃多了终归还是会觉得腻味的,而且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互相吹捧没有一句大实话的地方他真的很不想来,如果不是二哥将他带来,他倒是不如在家中陪陪妻儿的好。 钱云的肚子又大起来了,以前还时常往宫里跑,也能逗得母妃开心,现在他总是不放心,所以就让她成天的在家里待着,每天能接触道的也不过是生意上的那些事情,他有时候看到她坐在那里抱着算盘不停地算账,顿时觉得她也有些孤寂,所以心里想要陪伴她的想法越发的重。 他坐下来之后却是很少说话,看着眼前的种种,脸上的笑也跟着是淡淡的,越发觉得这样的事情真是无聊又无趣的很,别人的恭维对他来说真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事情,他向来不喜欢拍马屁的人,而那些想要在他面前示好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他给打到黑名单中了,待了没多长时间,他就以身上还有要事要忙离开了。 朱祥看到拂晓在这里也十分的不自在就跟着一道离开了,兄弟两个走到外面,朱照有些不快地说:“二哥往后还是不要带我来这种地方了,看到的全是些奸臣走狗,那些个为官清廉办正事的人人家怎么就不来?每每想到此,我心中就不畅快的很,若是二哥再这般,我倒是连见都不想见了。” 朱祥本想说什么,却听到自己身边的拂晓也难得的开口说道:“六皇子说的是这个理,拂晓也不愿意再来这种地方了,所以还请二皇子不要为难我,本就不招人喜欢,我还在这里尴尬地待着做什么?若是有这等功夫,倒不如做些别的事情,还请二皇子也不要在劝我来了,往后我都是会直接拒绝的。” 朱祥听着他们两人的话顿时哭笑不得道:“如今到全成了我的错处,得了,我对付一个人还成,要是两个人我认输就是了,你们放心,我往后再不会带你们来这种地方了可成?快别给我脸色看了,你们这样让我可怎么办的好?孤家寡人的,你们当真是忍心?” 而这时李小姐也觉得无趣便从里面出来了,在走到自家马车边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将他们的话收入耳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一直知道二皇子想必是永远的恨上自己了,可是现在看到他们这样的亲近关系,她心里倒是有些羡慕,想当初她和自己心爱的人也是就这样站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可是世间无情,这些美好的记忆虽然被她永远的封存在自己的心里,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模糊起来了,那个人若是在天有灵,能够听到自己期盼的话,能不能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再看一眼,她怕自己麻木之后越发的记不清心里的这个人,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看着别人的甜蜜和亲昵会心生羡慕,马车离开了,她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离那些人越来越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多年后会不会觉得不甘和动摇,如果真的是那样了,她想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把?也许就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是现在她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忍过去这漫长的孤寂。 拂晓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看到李小姐往这边看了一眼就上了马车离开之后,她的心突然沉默下来,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她是个自私的人,在她看来自己好像已经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容易满足的人了,她现在像是一个贪婪的人,总是渴望着更多的东西,而且正在以她无法控制的形势蔓延,如果真的到了收空不住的那天,朱祥是不是会怨恨和讨厌这样不知足的自己?人的感情真是复杂的很的东西,什么都看不明白,什么都看不透,只能随着自己心里的那道感情无休无止地爱下去,也许她这一辈子来到世界上,并不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来爱他的,也只能爱他。 朱祥并没有留意到拂晓的神色,而是看着朱照调侃道:“如今你们都想着来欺负我,我现在也只能回去找弟妹和我的侄子来帮忙了。” 朱照自是将拂晓的表情收入眼底,可是现在这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情本来就是别人的事情,容不得自己在里面多嘴多舍的让人心生厌弃,所以他看着朱祥无奈地笑道:“也就你能说这样的话来,倒是也不会觉得丢人,好了,别在人家门口说说笑笑了,还是到我家去,钱云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我现在不让她四处走动,她现在在心里八成是埋怨我的,拂晓过去了正好也能陪着她说说话。外祖父新近情来个厨子,做的一手地道的江南菜,今儿就带你们尝尝去,快些走罢。” 朱祥环着拂晓的腰身将人带到自己的马车里,两辆马车往柳家走,朱祥笑着看向拂晓说道:“如果她敢欺负你我真的不会饶了她的,以后如果她要是敢刁难你,你也别怕,直接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当初是我着了人的道,没有办法也逼不得已才定下这样的决定,我心中虽然觉得憋屈不已,可是也不容我辩驳。我往后只能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守护着你,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五官人来掺和,我也不允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梁拂晓对着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心思,只是对于这样的人莫名的生出几分怜惜,一个女子没有男人的疼爱,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可是让她将眼前的这个人推给另一个人,她压根做不到,也不会放手,人就是这样越发的放不开,恨不得将人永远的拴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只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所以她不会大度的让那个人和自己来抢。 她固执地将他拥的紧了些,想当初她并不习惯两人之间太过亲近,但是现在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才好。 朱祥对她这样只觉得可爱的很,摸着她的头,心里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我心里自有主张,你这样累着自己了怎么好?” 梁拂晓闷闷地说:“你们两人的日子想来也快到了罢?我知道这是你没办法躲过去的一环,可是我现在就是没办法看着你和她在一起,如果将来你要是看上了别的人,你可真的是害了我一辈子,到时候我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朱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想起五弟,那个和自己并不怎么亲近的弟弟,五弟过早的进入了冷宫,让自己没有机会去理解他,而且当初就连母后都不愿意他和朱照他们亲近,只是他实在是心疼这个弟弟,所以才不听话的帮助他,而现在他并不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决定。听说五弟离开之后,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想过,想要离开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是等睡一觉之后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他天真的想法罢了,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能容得他这样想的简单的,毕竟他的身上还压着很多人的希望,最不能忽视的就是母后的期待,这成为他人生中最为无奈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母后的谅解,让自己从这个复杂的圈子里退出去,真的太过煎熬了。 他笑着摇头说道:“别担心,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再没有想过别的,如果我要是背叛了你,我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样可成?” 马车已经到了柳家,梁拂晓还是第一次来别人家,走进去看着如此清雅别致的院子,眼底满是羡慕,朱照已经快步迎上去,将那个笑得温柔美丽的女人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当真外人的面照旧能够这般亲昵地问:“孩子乖不乖?今天有没有多吃些东西?可不许在碰那些对身体不好的东西了。” 钱云看着梁拂晓的目光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好笑道:“快些进去罢,我听说你们要来,就让厨房提前备着了,都是些家常菜,不过胜在味道好,今儿可得好好的尝尝。拂晓是第一次来我家,往后若是闲来无事,不妨来这里找我,我这两天再做给小孩子穿的小袄,我看着你和二哥的好事也快近了,说不定哪天也做娘了,到时候做这些事情就不会觉得麻烦没章法了。当初我生曦儿的时候,自己就弄得手忙脚乱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想自己亲手做,天天拿针扎手指头,现在想起来倒是好笑的很。” 朱照却是听得心中复杂不堪,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受到的是这样的难过,现在是她说出来了,但是那些从没有告诉过他的事情呢?让他现在更加怜惜眼前的这个人,忍不住环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钱云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话都能触动他的心神,当即忍不住笑道:“走吧,还是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快进去罢。” 朱祥来的次数多了倒也不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朱照两口子自然也不和他计较,他们照旧先去看了眼朱曦,那孩子吃饱了,这会儿正在睡觉,小小年纪就已经生得十分的让人喜爱,梁拂晓看着眼睛里的柔情增加,如果不是孩子睡着,她一定要去抱抱这个孩子才行。 而在晋州城的钱家此时天空中依旧堆满了阴云,钱秀那次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坐在那里生闷气,不管王廷怎么劝阻都是本着脸,让王廷颇为无奈。 王廷明白她的不甘心,但是这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而且就当前来说,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而钱云现在的身份并不是他们能够去抵抗的,所以不管钱秀能不能听的进去,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要想明白,你现在和你的姐姐硬碰硬无非是以卵击石,别想有什么好结果,倒不如先缓缓,你觉得如何?” 钱秀自然不能答应,看着王廷的眼睛说道:“你不能明白,我以为我就要实现了,将他们这些人彻底的踩在脚下,你没有看到那段时间她们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精彩?可是现在呢?他们现在趾高气扬,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当真是十分的讨厌,我没办法让我原本的成功就这样被一个人一句话夺走。” 王廷知道她这个时候是在钻入了牛角尖,也只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现在就先别方在心上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早些睡觉把,如果不想看这个家里的一切,明天和我去铺子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兴许你能找到别的有趣的事情做,我不想看着你受到委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钱秀看着外面的天色,也无奈,只得点头答应说道:“你也别将我的事情都压在你的身上了,你还是做你的正经事情要紧,我这种家里人之间的私怨,耽误了你,我会心里过不去的。” 王廷只是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并不是什么事情,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逼得过你,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只是你有时候也能听听我的意见,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办成的。适当的隐忍,只为了以后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 钱秀点点头,两人早一惊沐浴过,漫长的夜中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陷入沉睡中,钱秀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个时候变得平静下来,这些日子因为有王廷在身边的陪伴而变得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饭,钱秀终于还是抵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跟着去了铺子里,他主要经营的是玉石生意,虽然比不得钱云的事情但是也是十分赚钱的买卖,王廷对她很有耐心,不管哪个环节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一天她将全部的阴霾都忘掉,看着这个铺子里的一切,还是第一回发现自己想做什么,这一天早上她忘记了别人在看向她目光中的审视和不解。一直到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当中舍不得离开,还是王廷费了力气才将她带回去。 只是回到钱家,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钱秀的所有东西都被仍在门前,而站在一旁等候的下人颤抖着身子,说道:“小姐,这是老夫人吩咐的,她老人家说您现在身边是有了人的人,暂时不适合在钱家住着了,怕您污了钱家的名声。” 钱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头对着王廷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这位老太太当真是狠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卸磨杀驴的人,她以为这样我就能屈服,去帮我把东西全都搬回去,我不会离开的,如果她要是再说什么,让她来找我就是了,若是她不怕我回敬给她一份大礼的话。钱云当初说的不过是这个宅子,可没说别的东西不许我碰。” 那下人软弱听到小姐这么说当即就点头,让人将摆放在这里的东西往回搬,可是没想到的是搬了一半却见夫人过来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下人的鼻子骂:“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难不成是连主子的话都不打算听了,也不仔细你们的皮,都给我扔出去,要是再敢磨蹭,可别怪我将你们发卖了。” 钱秀看着重新变得趾高气昂的人,冷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狗腿子啊,成啊,你要是敢给我扔出去,咱们就撕破脸,我们看看是谁有能耐些。” 张氏还真不觉得这样一个丫头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来,当即笑道:“就凭你?你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个四处勾引男人为你撑腰的可怜人罢了,你若是能耐,就嫁个人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成为正经的夫人,若不能你还有什么资格?” 钱秀抿嘴笑道:“那你还真不能小看我,这两天我就让你听到好消息,现在”她看着从远处走来的钱浩,脸上无比委屈地看着他,哭着脸说道:“爹,你看他们欺人太甚,竟是要将我给撵出去,凭什么啊,这里也是我的家,而且当初是祖母非要找我的麻烦,我才不得不那样做的,我嘴上说着要将他们轰出去,可是你看我这样做了吗?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也好让祖母知道不要欺负人,可是现在倒是好,她们居然动真格的。既然说怕坏了钱家的名声,我就算出去了照样能过我的好日子,但是他们这样就不怕外面的人指着钱家人的脸说,钱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一直往外面撵自己的孩子。” 钱浩现在也是十分的为难,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凡事就不能多收敛点呢?当初若是给你祖母个台阶下,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你知道后悔了?我这个当爹的真是拿你没办法,当初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都不能放在心上,认真的听听,现在你让我怎么办?”说着他脸色不好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氏,冷声道:“别以为现在当个钱家的夫人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往后给我闭紧你的嘴,别在老夫人跟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然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你既然能进来钱家,我便能让你从钱家出去,我家的家事往后不许你在掺和,听明白了吗?” 张氏真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的蠢货,半点都不念自己的好,顿时又怒又气,顿时张开嘴指着钱浩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钱浩,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嫁到你钱家来,你半点不记我的好,只知道听你女儿的话,这个钱家迟早要败坏在你的手里。” 钱浩最不喜欢听人说这样的话,他的痛处并不是谁都能指出来说的,当即恼怒道:“就算败了,那也是我钱家的东西,同你有什么干系?如果觉得在我们家日子过不下去,那么你该去那里就去哪里,我们这里也不留着你了,成天不起什么好作用,今天娘想撵钱秀出去,说不定就是你给出的注意。” 张氏真是被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个人竟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说? 谁知道这个时候满眼泪水的钱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指着她说道:“爹,她的心思可不简单,她在钱家为的不是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她图的是钱家的家产。您可别忘了,她在她的前夫家中还有两个儿子,您觉得她会一心一意为了咱们的善哥儿吗?她为的是她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把咱们钱家的东西往过般了,这样的女人用心险恶,我离开钱家没有关系,但是这样的人也不能在钱家留着了。既然这里不能容我,那么我还是走罢,那些东西也不用搬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罢,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骂我也不缺。” 张氏没想到钱秀居然会这样当着钱浩的面往死地咬着自己,脸上的平静不在,在面对钱浩质疑的眼神时,她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虚,强做镇定地反驳道:“钱浩,你这个厉害的女儿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不会认的,别以为这样就能将我赶出去,我是正儿八经地钱家的夫人,我到底犯了那一条?你们不要以为胡说两句就能把我赶出去,我是不会认的。” 钱浩却是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提醒,也跟着长了几个心眼,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温和的女人居然藏着这般恶毒的心思,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冷笑一声说道:“不管钱秀有没有污蔑你,我现在什么都不追究,你最好好好的想想,你还想不想在钱家待着,如果你要是不想待了我们钱家也不会拦着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存着这样的心思,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钱家的东西自然是钱家的子孙来继承的,至于那些外面的狗屁人妄想染指我们钱家的东西,那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还得看看他命硬不硬,也不怕我们钱家的祖宗半夜来找他们的麻烦。张氏,你敢拿着你的儿子们发誓说钱秀说的这些话是污蔑你的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就想问你敢还是不敢?” 张氏从没想到眼前的钱浩竟然也是这般恶毒的人,都是做人父母的,他却是要自己拿着自己的儿子发毒誓,这样的男人,当初她还想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当真是瞎了眼才能嫁到钱家来,可是现在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发,将来真的害到了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好?如果不发,不是就将自己的意图给暴露了?那么她势必是无法在钱家有容身之地的,她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笑得得意洋洋的钱秀,忍不住开口说道:“钱秀,你小小年纪怎么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你肯定不得好死的。” 钱秀看着她,无所谓地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如果你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那就发誓啊,反正对你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不是吗?如果真的存着这样的心思,那可就不能怪我了,我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哪怕让我死了下地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要这一辈子过得快活就行了,所以你现在也不要有什么隐瞒了,最重要的是让我爹相信你啊,你说呢?” 张氏此时心挑的异常快,她的额头上甚至已经出现了汗水,就在她张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她这才恢复了些理智,她被这个钱秀逼得差点就要疯了。 “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我说的话难道你们都没听清楚吗?这个人为什么还在我的家里?你门要是不想在钱家带着,那么你们就在这里站着。” 钱秀深深地看一眼张氏,无所谓地说道:“啧啧,你这妇人可真是没什么胆量,不过你就算这个时候不说,你又觉得能隐瞒多久呢?最起码我爹现在已经开始防备你了,到时候你别想在钱家得到任何的好处,所以还是要说实话,不然到时候当心自己的谎话给圆不过来。祖母也别费心思想赶我走了,我也不是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既然这里容不下我,那么我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就先告辞了。” 钱浩看着她就这样带着身边那个冷脸的男人离开了,他也是男人,看得出来那个叫王廷的是真的稀罕自己女儿的,只是罢了,现在自己是怎么都管不了这个女儿了,看着她远走心里着实不好受,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回头看着像陌生人一样的母亲,痛恨道:“为什么您非要和一个小辈计较?如果您要是对她好一些,怎么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您看看您,满头华发,脸上因为怀着仇恨已经变得相当的难看,我真的觉得这样的您很可怕,如果是爹看到了会作何感想呢?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问问他,看到这样的您是不是会失望,是不是会觉得自己的家变得不成样子了?如果当初您要是不怀着想打压柳氏的心思,不管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怨怪您,咱们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是现在呢?您现在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在孩子们身上,这样您的做法不觉得过分吗?您怎么能这样?我真的是对您太失望了。” 钱老夫人手里握着拐杖重重地磕在地上,无所谓地说:“你想说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听到这些话,如果你要是敢在我的身边继续这样,那么你也给我搬出去,我不会拦着你的。” 钱浩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后突然笑出声来:“那么我就随了娘的心,往后再不会从正门走,我会从后门走,这样也不会碍着您的眼,这样可成?您肯定会后悔的。” 钱老夫人没有开口,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的震怒和厌恶,待钱浩离开,她才破口怒骂道:“这个畜生,我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他不是该比谁都清楚?可你听听他和我说的是什么话?我真的是失望透顶,如果早知道他是这么个没出息的,当初我就不会只生他一个孩子,我们这偌大的钱家也不会变成这样,随他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钱家的东西他别想在触碰。” 老夫人的这句话可谓是正和张氏的心思,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坏话,只得费尽心思安抚着钱老太太,只听钱老太太说:“我身边现在就只剩你一个贴心的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个混账东西伤害到你的。” 张氏心间的喜悦越发的大,她想也许用不了多久钱家的一切就要落入自己的手里了,到时候钱家的这些人她会全部的提出出去,钱秀别想在自己的面前张扬,到时候她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没过多久钱家的一个铺子突然被城中冒出来的同行给顶的不能动弹了,他们再傻也知道这是有些人故意来针对他们的,而那个人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除了钱秀还真是想不出别的人了,老夫人听到当即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真是阴魂不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钱浩原本正在金珠处陪着她吃东西,乍然听到老夫人身边的人请,他想了想还是拒绝道:“钱家的事情如今轮不到我来管了,所以这些事情找我来做什么,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不要再来打扰我。母亲这么多年把控着铺子,想来很多事情都能够解决的,所以就这样罢,你们退下去。” 钱老夫人在听到下人这样的回话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开始拿乔了,现在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了?罢了,他不管就随他去,她爱怎么就怎么,我就不信治理不了这下面的几个混账,钱秀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我非得要她尝到苦头不可。” 张氏原本太平的心突然就变得慌乱起来,在她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原本以为钱秀受到挫折自此就会变得安分起来,谁知道这人却是半点不省心,才离开钱家没多久就开始想别的事情,当真将人当成软柿子捏不成?他向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得找娘家的兄弟们帮着推动一下,为了她的将来考虑她不能让眼前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流入钱秀的手里。 而钱老太太压根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位好儿媳心里打着什么样的注意,不管什么话都会在她面前说,其实这样也好,方便自己给娘家人提供消息,这样事情就跟着好办多了。 张氏以为只要自己不说,自家的兄弟不开口这件事情就没有人能够知道,却不想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这种事情只要有点脑子的自然能嗅出当时的味道,外人觉得与自己无关自然什么话都不会说,但是钱秀却并不是这样的人,在她看来不管是谁当着自己的路,她都要对方好看,特别是这个让她无比厌恶的张氏。 王廷回到家中一看到钱秀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她呀就是这样的小心眼,只有彻底的扳回这一局才能高兴,他站在她的旁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还回去就是了,所以这些不值得你放在心上,要我说你还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边,别让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给影响到你,你心里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看着十分的难受,我不忍心你受到这样的对待,所以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不要让我担心你成吗?你就当可怜我还不成?” 钱秀被他这般可怜的口气都逗笑了,忍不住说道:“你哪有那么的惨?我也就是不想看着她得意而已,凭什么呢?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我的那个好祖母居然能够忍受她在自己的家里搅和,你说这样的亲人我能指望吗?我什么都指望不上了,所以我现在就得自己动手吧该抢回来的全部抢过来,也省得在别人的手里给糟蹋了。既然张氏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我钱秀倒不顾及着这张脸面,所以她越怕什么我就给她闹出什么事情来,让她知道惹我钱秀她还真得好好的想想。” 王廷隐隐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半点都没开口拦着,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自己心窝子里的,看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不管她想干什么,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不管什么他都会支持她。谁让他在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下风?这辈子都不能忘掉这个人。 “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你,但是我们可是提前说好,你不能闹得太过分了,要是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不成,我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而不是成天都应付这种事情,明白了吗?” 钱秀自从和他住在一起之后这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被宠爱,他说的每句话中都饱含着浓浓的宠溺和怜爱,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听到他大人一般的劝解开口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可做不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来,但是那些人想要害我我也不能依的,凭什么要让他们活的自在?你别管,只管看着就是了。” 王敏站在外面听到这样的话,脸上闪现过一抹复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虽然很喜欢这个嫂子,可是她不喜欢的是她将很多人都当成敌人,由着自己胡闹,而哥哥却也在旁边随时的偏袒,她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万一她将哥哥辛苦积攒来的所有财富都败干净可如何是好?钱秀不心疼哥哥的心血,她可不行。 钱秀看着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王敏,也顿时明白过来,只是现在王廷就在身边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着王敏说道:“小敏是准备好饭菜了吗?王廷,我们应该多陪陪妹妹了,你让她一个人在家中待着实在是无趣的很,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资格说些好听的话,但是再我看来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是得和城中的小姐们多多来往,这样也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至于让自己和外面的一切接不上轨,到时候会吃亏的。” 王廷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当即点头说道:“阿秀说的这件事情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看有个合适的机会送你去认识别人家的小姐。” 王敏有些羞涩道:“我就还是算了罢,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外面的那些人我又不怎么认识,到时候说出些不合适的话来,只怕还是会给大哥丢人的,我不想去,除非你让阿秀姐陪着我一同去,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钱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甚是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果要是以前我还是答应的,只是现在怕是不行了,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份很尴尬,所以我不想让别人带着别样的目光来看你,我不想你因为而受到委屈,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来,明白了吗?你不要心里有负担,就算那些人是多么的眼高余地,只要你守着自己的本分,待人亲和些,总会有人能看到你的好的,所以大着胆子去,什么都不要怕,等你和他们来往之后,你就会觉得当中的好处还是多的很的,明白了吗?而且你在家中待着没朋友这样也不好,也许在一起可以商量很多的事情,比如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这样的事情。” 王敏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娇嗔道:“阿秀姐,你说什么呢,我不理你,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去吃饭罢。” 钱秀冲着王廷笑了笑,王廷看到这样的妹妹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拥着钱秀的肩膀两人一道往前面走过去。 钱秀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看着王敏的眼神不禁柔软了几分,王敏被她看得有些不解,尴尬地笑道:“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阿秀姐要这样的看我?” 钱秀笑着说道:“已经好久没有人这般顾及着我的口味了,王敏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敏看着她这样的表情也是一阵心酸,柔声安慰道:“阿秀姐,你不要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们大哥对吃的都不挑拣的,所以我们跟着你的口味吃就好,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到时候你告诉我,我再给你做。厨娘做的味道好,但是我闲来无事所以就自己动手了,要是有什么不和胃口的地方你一定要和我说。” 钱秀忍不住笑道:“我想谁要是能娶到咱们的王敏那可真是他的福气,只是在找男人的时候还是要自己把眼睛给擦亮了,免得识人不清。到时候,哪怕是你个给你说的人家也不能随便的答应,除非那人真的没什么问题才行,知道了吗?咱们女人家的一辈子,真的太苦了,所以更加要慎重的对待,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你看我不就是个例子?当初那人说的天花乱坠,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永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但是我现在得到的是什么呢?我现在想来,总觉得当初的我是那么的傻,明明很多事情就能看出破绽,可是我还是就这么一头给栽了进去,我想这真是世界上最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了。也多亏这样的事情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人才是对我好,我很庆幸能遇到你哥,感谢他对我一直不离不弃,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报他。” 王廷听到这样的话当即高兴的合不拢嘴,声音里温柔似水:“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回报不回报?我你能够陪在我身边看冬雪赏星辰我就觉得很满足了,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兴的事情了。好了,瞧瞧你们两个说的都是什么话,放着一桌子的菜不吃,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得了,吃完饭,你们两个想坐在一起说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们,现在都给我好好的吃饭罢。” 钱秀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的鼻头微微泛酸,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又让人快活,真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还让自己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她生命中所有的苦悲和难过都消失了大半,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当初从未经历过那些痛斥心扉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遇到了王廷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不会变的这么凄惨和让人绝望了?他就像是她在悬崖边上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没有一头栽下去,及时地止住了自己往下掉的势头。 吃过晚饭,三人坐在一起又说了一阵话,王廷拥着钱秀往回走,看着头顶的那轮圆月,王廷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里能出现三个人的影子,能让我也感受一番什么才是真正的家人,你说呢?” 钱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居然就这样听明白了他的话,脸上闪过一抹难得的羞涩,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王廷抓着她的手不正经地笑道:“我和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就不信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想你肯定是故意来躲着我的话的,说真话,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要的东西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多,我只想要安心,所以你现在能答应我吗?” 钱秀为难地抿了抿嘴,说道:“可是你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的身上还有善哥儿,我还有堆积着的仇恨,这些事情我不能解决,我真的没有任何的心思。” 王廷抓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些事情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能站在你的身后帮你去做,而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照顾我们两人的孩子这样就好了,你就当可怜我成吗?我们王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孩子的哭声了,我真的很想有个孩子。” 钱秀其实心里也曾想过这个事情,她越发知道孩子对于王廷是多么的重要,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为他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也不知道就脑袋一热,当即点头答应到:“我知道了,不过生孩子这件事情是讲究缘分的也不能过多的苛求,成吗?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怀有太大的希望,到时候我要是没怀上而你又生出失望。” 王廷脸上顿时来了精神,当即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催你的,只要你愿意不躲着我就成,我看到很多我这个年纪的人都当爹了,当真是羡慕的很。只要我们勤快点,肯定能尽早怀上孩子的。” 钱秀总觉得这样的他好像有几分不安好心,可是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地笑笑,这些话是自己答应他的,所以接下来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都得咬牙承受着。 果然夜深时,他的精力却是越发的好,明明她已经困的很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死心地折腾着,终于在她一阵恼怒低声啜泣中他才停歇下来。 一夜的劳累,第二天的时候自然都是起的晚了,钱秀起身收拾好出去的时候,看到王敏忍不住红了脸,王敏虽然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确实不点破,而是笑着招呼着钱秀来吃早饭。他们两人时常相伴着一块去铺子里,今天已经晚了很多。 没过多久王廷也起来了,一身的神清气爽,看着钱秀的眼睛更加的温柔多情,想来昨儿满足得意的很,钱秀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他像是半点都没看到,自顾自的和王敏说说笑笑。 王敏自然知道大哥这是害羞了,所以才这般故意的找借口,当即忍不住好笑。两人吃过早饭就出去了,钱秀和王廷站在铺子里看着不远处显得热闹起来的地方,冷声说道:“你说张家这么热切的帮忙居然还出银子,这真的是让我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我祖母的这个秦家竟是这么的大方,我总得将他们的好意告诉别人知道才行,张氏想要做好人,我看她这回怎么做这个好人。” 王廷摸着她的头发,而后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街上就传开了钱家的夫人张氏拜托娘家人帮自己的夫君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们为的不过是想从钱家分一杯羹而已,这可不是说从铺子里得好处,而是觊觎着钱家的家产,这样的亲家可真是有些吓人,你对她感恩戴德,这样的人却是时时刻刻的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你连骨头的吞下去,兴许人家看中的还不只是那么一点,而是全部。说来张氏嫁到钱家已经这么久了,听说前世恨不得钱老爷的喜欢,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既然没有子嗣就没有办法能够安身立命,所以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在钱家人不知不觉中渗透进去,等钱家人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个钱家迟早是要改性张的,所以这样的用意当真是险恶的很,任是谁听到这样的一切都觉得无法接受。 张家人也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外面的人给猜到了,张家的掌家人登时又气又怒,对着眼前的这些人说道:“我当初就说过了,说是不许掺和小妹家的事情你们偏偏不答应,都说当中有宝贝有好处,现在好处在那里?恩?你们倒是给我说说看?我现在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而惹来一身的骚,现在你们满意了吗?如果我们要让钱家人相信我,那么就得把我们投进去的这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得白白送给钱家,不然我们就真的坐实了别有用心,现在是不是觉得过瘾了?本以为是迟早落入自己手里的东西,现在经过这么一猜测,如今可倒是好,好人没做成,反倒成了这样,我想钱家的人往后对我们张家人的用心也会保佑疑惑的,你们惹出来的麻烦,现在好好的想想要做嗯么解决才能行?” 张老夫人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而是开口说道:“既然这样,我们现在也只能抛弃手里的这些东西了,钱老婆子是个精明人,现在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让她相信我们没有别的意图,所以这话还是得丫头去和她说,这样她才能相信我们。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我们的目的是将钱家彻底的吞入腹中,你们现在也不必说什么了,将眼前的这一关过了是正经事。” 张氏也是没想到钱秀居然会来这一招,更是将她的心思彻底公之于众,这样无赖的做法还真是只有钱秀能做出来的,但是她不会怕,就算这一次让自己的娘家人亏了,但是很快她就会从钱家捞出更多的东西来,所以她很快收拾了一番表情,哭哭啼啼地跑到老夫人那里去了,对着面目陈静的老夫人哭泣道:“娘,您可得给儿媳妇做主啊,我一心一意的为了钱家好吗,我娘家人出人出力还出银子,可有和钱家要过半点好处?说句难听的话,他们这么做,为的还不是让我在钱家的腰板能硬些,不至于受人的欺负吗?您也是过来人,我想您也应该能明白的,可是那个钱秀当着大庭广众的这般恶意揣度我家人的用心,如今我们张家现在也是里外不是人了,连句公道话都找不到了,您说我以后怎么回娘家去?怎样面对我的家人?我这张脸可真是不能见他们了,我心里真是愧疚的很,您说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钱老夫人确实在听到这样的传言的时候对张氏生出了怀疑的心思,可是现在听到她这么真诚地和自己说那些话,顿时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们了,应该是真的把,张氏虽然不得钱浩的喜欢,可是也是一心为这个家里好的,想了想,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真心,外面那些人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要是这件事情落到他们身上,只怕还是沉不住气的,所以咱们就别想这么多了,我们现在还是应该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才好。” 张家人虽说怕钱家怀疑,但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撤出去,给钱家人一个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我们敌不过外面那些胡说八道的嘴巴,所以现在还是就这样吧,以后不管再难,还是你们自己人解决的好。 钱老夫人在听到这样的事情时,难得的沉默了一阵,她倒是能明白张家人的,因为帮自己而被别人猜忌,这换做谁都不高兴的,想来张氏也没少跟在这事上受数落,不过幸好的是钱家的生意已经有了回转,也能让他们松一口气,不管怎样,这还是张氏的功劳,此后她对张氏越发的信任和疼爱,而张氏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心里却是更加的厌恶钱秀。 她委屈道:“钱秀就是时时刻刻见不得咱们家好,这话肯定是她传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钱老夫人看着自家的媳妇这般的难过,安抚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现在我们唯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尽快的解决铺子所遇到的问题,只有把它给盘活了,现在很多事情才能得到解决,你明白了吗?” 张氏就算是心里再恨钱秀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懂事很可能被老夫人给讨厌起来,她现在必须战战兢兢的走,完全再不能像当初那样以为有钱老夫人全部的信任而能吃死这些人,她现在需要更好地将自己的真实心情给隐藏起来,不能再给任何人抓到自己的破绽了。 “娘,您放心,我虽然心里委屈,可我也知道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钱家好了我才能好,这个道理我很明白的,所以您不需要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钱老夫人看着这个孩子眼眶泛红,里面还有泪水,却还是善解人意的这般说,就是如此还是不得不跟着眼前的人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来:“多亏了有亲家的帮助才让咱们家得意喘口气,但是现在亲家突然抽身离去,只怕咱们钱家的铺子难以继续下去,所以我想” 张氏脸上的苦意更加的深,心里却是暗骂这个老太婆当真是无耻到极致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她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现在居然还想着利用自己,真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是痴人说梦,美梦做够了,她的心里虽然有深深的厌恶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为难地抽泣道:“娘,说实话,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虽然很想帮着钱家度过这个难关,可是钱浩是怎么对待我们娘家人的您也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压根没有我们家的人,即便我想帮忙,但是这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我大哥盯着那么多人的反对的声音看在我这个妹子的份上来帮忙的,谁知道却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只是觉得惋惜,娘对不起,我已经求过我哥哥了,可是他现在已经咬紧牙死活都不同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老夫人也知道这一切全是自己做出来的,谁也不能埋怨,而且这件事情本就是丢脸的,她这个老婆子也不好再强求这个丫头了,只得点头说道:“我知道是为难你了,是娘对不起你,这一切的恩怨都是糊涂才生出来的,一切都是错,现在也只有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坐在一起想办法了,钱家的铺子不能倒更不能让任何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不然咱们一家老小可怎么过日子?很多错处现在成天放在心上去念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眼前只能把自己的事情给弄好了,至于愧对祖先,做的那些事情只能等死了再去和他们道歉吧。” 张氏心想自己猜不管这些,她只是在乎眼瞎的这些东西能不能完全的属于自己,既然看得出来钱家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所以她再不会自己想着往里面砸钱,等到最后她要的只是那些能够坐享其成的财富。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娘,我知道您担心,可是现在真的是没什么办法了,我娘家那边已经不愿意见我了,他们说钱浩明知道张家是岳家,一年到头却还是连个表示都没有,这不光是不将我放在眼睛里,更是不将张家的人放在眼里,您也知道两家的矛盾是钱浩闹出来的,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听数落,这事不管您打算怎么办,只要说一声,儿媳就是跑断腿也要给您办成。” 钱老夫人现在当真是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外面,喃喃道:“老爷子啊,我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帮你守着钱家的这些东西了,如果将来要是失去了,你会不会恨我?当初是我的错,没有让孩子按照你的要求来,谁知道最后他居然变成今天这样,当真是无可救药了,我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得张罗这些事情,如果我要是也闭上眼睛,这钱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 张氏知道自己往后需要等待的日子还有狠长的一段时间,她虽然希望钱家的这些人赶紧死了给自己腾地方,但也知道这不是只要自己想就能成的。她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反正老夫人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主意,和钱秀的较量其实在外面的人看起来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有谁能想到孙子想造祖母的反? 而且自打闹出这一出,可谓是将钱家的家丑全都给揭露出来了,没有人不知道,老夫人的退路自然也被人给封死了,这辈子都只能挺直脊背咬牙撑下去,而不能像当初那样和钱秀说什么好话,奢望人家能放自己一马。 现在看来到还真是有些风水轮流转的味道,老夫人当初说的那么狠现在最后还是回报到自己身上,所以府里的下人这两天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老夫人的脸色简直像是要吃人一样,让人看着十分的害怕。以前老夫人虽然数落大爷,但是从未像此刻这样说这般狠的话,说什么只要大爷不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就让大爷带着他身边的人和东西从钱家彻底的滚出去,这样的话真的太过伤人心了,有谁能知道这位老夫人会变成这样。当初的那些老人手无比的希望老爷现在还在世,这样钱家就不会发生这样多的事情,而且也不至于到了无法收敛的地步,他们这些人活得十分战战兢兢的。 钱浩现在真的是越发的不想忍受自己的母亲了,在经受过这一次大数落之后,他咬牙说道:“这是娘的真实心思?当真想让儿子搬出去?那么您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儿子是在是不放心,这么多年您对儿子的偏爱,儿子不敢有半点忘怀,所以现在儿子想您在好好的想想,您将整个钱家闹成今天这样子对您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我想您现在也应该看到了,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吗?死的死,被撵走的撵走,而现在您连我也要赶出去,你肚子一人不觉得难过吗?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当初我固执的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日子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将您逼成这样的,可是现在我的心思变了,我已经后悔了,我想过安稳的日子这样难道是错误吗?为什么您不能原谅我?非得要逼我做出选择?您是我的母亲,可是钱秀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您很想说的是我怎么不好好的去巴结钱云,那是因为儿子知道自己愧对于柳氏和钱云,我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债,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心思?我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想她看到她就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我真心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喘气了,所以我现在只能离的她远远的。钱秀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心里对她真的很亲,看着她变得不好,我比谁都难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现在您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想我也不能在钱家待下去了,我会离开这里的,但是我也希望母亲能够保重自己,不要受了某些人的蒙蔽,到时候让自己吃了亏可就不好。” 张氏真的没想到,到现在了这个男人居然和他的女儿一个调调,总是说自己好像有什么居心,她现在既然打算决定沉默下来,自然也就不打算辩解了,随便这个捂不热心的男人怎么编排自己,她想他的母亲反正是不会相信的,这对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很多时候一旦没有了情爱,在人的眼睛里能够装下的也只有情爱,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所以现在就这样把。 钱浩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如此的面不改色,点点头说道:“很好,你现在既然能蒙蔽我的母亲,早晚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拆穿你的真面目,我想外面的人所猜测的那些话想来多半是真的,你别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从我的家里撵出去,而且你也别得意,你觉得我这个男人不认你,你在我家又算什么?只不过是个被人耻笑的人罢了,我看你能得意多久,所以我们就看看,到底谁才能笑道最后。” 张氏的心上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头,实在是没有办法呼吸了,可是她对于这样的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真的很想和这个人好好的过日子的,只是他的眼睛里装不下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打乱了她心里的平衡和平静,而现在这个人居然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所以自己还有什么好心软的呢?既然他们一家人自己离心离德,那么就不能怪任何人了,所以现在就这样把,她也很期待到底是谁能够笑道最后,但愿将来的结果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钱秀并不知道此时的钱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风暴是能够预料到的,她站在离钱家铺子不远的地方,看着现在的这些人当真是五味陈杂,谁曾经想到原本是一家人最后却从中间分裂出一道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裂缝出来,这样的感觉当真是太糟糕了。只是在听到爹带着金珠姨娘还有善哥儿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十分的意外,这个老太太当真是太过疯狂了,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更让钱秀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钱老夫人居然会相信张氏的话,照着那人那股阴狠的尽头,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廷从外面进来,好不容易能够闲下来,他一遍喝茶一遍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我这两天弄的太凶了?我知道错了,但是咱们现在是关键时期,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那岂不是可惜了?我想的很明白,还是趁着现在你我都有力气,我们尽早的生个最好,我也能放心,家里也能热闹点。” 钱秀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祖母将我爹他们也给撵出来了,看来她真的是想让钱家早点给散了,我这的想不明白她这样做对她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我知道她很在乎祖父是怎么看待她的,但是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会让祖父失望的,人真是奇怪的很,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我反正从没打算过手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想办法给追回来。” 王廷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满脸的怜惜和疼爱,对于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突然发现他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只要在一边帮助钱秀这就够了。 老夫人实在被逼无奈,只能想办法东挪西凑来填补这个大窟窿,全然不顾别的掌柜怨声载道,没人能高兴用自己的银子去填补另一个铺子,马上就要进行年底清算了,如果要是账面上不好看,到时候他们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这间亏损铺子的掌柜却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静,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击垮了,说真的这买卖真的十分的不好做,更何况是别人故意使手段要来整你,就算他们再有志气,底气不足照样难以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钱家的这些铺子就算再怎么赚钱也禁不住这些主子的花销,他们从来只知道从账房支走银子,却不知道做生意也是得有本钱的,逼迫他们只能不断的想办法来保证自己有置办货物的本金,做生意做到这种份上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如果当初老爷要是将他们这些铺子也划给钱云小姐,想来就不用愁生意不好了,而且看着那些跟在钱云小姐身边的老兄弟哪个不是红光满面,个个得意的很?就连去外面应酬,别人见了还得客气地称道一声,反观他们这些人当真是欲哭无泪,不管怎么想都只能哭着脸和这些人寒暄,脸一阵一阵的热。当初这些兄弟都是比不得上自己的谁知道风水轮流转,没过几年反倒让他们这些人得意不起来了呢? 现在老夫人已经开始亲自出来盯着了,他这个掌柜的真是满脑门子的汗,老夫人当真是不懂其中缘由,却一贯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不知道这生意上的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偏偏他们知道这样做纯粹是胡闹也不能开口,除非你想干了就可以肆意的去揭主子的短。 钱老夫人也没想到的是,她这般的做法将别的铺子也拉入了同此一样的局面中,为救一个而舍弃多个的做法在明眼人看来当真是好笑不已,而钱秀偏偏就瞅准这个时机,当即转了方向,照着这些薄弱的地方攻,钱家人等发现过来的时候已经手忙脚乱了,老夫人从没想像现在这般让自己变得急躁和恐慌,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稳住这样只会失去更多。 而一旁的张氏心里却是对老夫人恨得牙根都痒,当真是个蠢的,就连外人都知道,救不回来就只能舍弃,保住其他的才是要紧的,谁知道这位老人家居然能做出拖垮其他而守着一个的举动,如果不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她断然不会在这里看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氏转了转眼珠子,当即笑道:“娘,当初云姐儿不是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王掌柜吗?这样我们不是有救了?他们手里捏着大把的银子,只要拨出一点来给我们的铺子蓄力,这不是肯定能翻身吗?我看过了,这些铺子生意都还红火,唯一就是在银子上面断了线,只要把这个补上就没事了。” 钱老夫人的眼睛里也跟着放出亮光,如果不是儿媳妇这样说,她还真没想到,自己怎么能把钱云这个大财主给忘记了?当即让人赶紧去请王掌柜过来,脸上满是欣喜。 而王掌柜在听到钱家铺子瘫痪的事情之后就想到这件事情是迟早要找上自己的,无奈地笑了笑,他心里也替自己的小姐委屈,这些人从来是只有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想到小姐,这样的人如果可能真想就此踢的远远的,可是这世间上的事情哪能是这么轻易随心的? 所以他在听到钱家老夫人情自己过去一趟的时候,他脸上泛出一抹嘲讽的笑,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徒弟说:“看清楚了,这些都是要吃人的狼,他们来找咱们为的就是套银子,如果这次松了口,那么往后还会有更多次。” “那师傅,咱们要借给吗?徒弟我真的是很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对待小姐?亏得小姐还能忍得住,要是换成我,早拿着刀上去砍人了,还能让他们这么逍遥?” 王掌柜笑了笑,无奈地说:“这你就不明白了罢,小姐现在的身份不同,早不是那个想什么做什么的身份了,她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京城的皇子殿下,明白了吗?” 这小子也是个实在人,当即说道:“那小姐不当这个恶人,师傅到了这个岁数也不当这个恶人,那徒弟我来当罢,成吗?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这么无法无天,凭什么?咱们是给小姐卖命的,又不是给他们。” 王掌柜摸着自己徒弟的头,感慨地说:“能有你这么衷心为主子的,我就高兴的很了,其实你现在这样想倒是不对的,咱们办事情能有很多的法子,小姐和钱家的恩怨,你觉得小姐能希望他们好了吗?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不用麻烦她了,我们自己想办法给解决了就是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两人一阵耳语之后,王掌柜去了钱府,他走在这座再没有小姐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待到了客厅里才笑道:“不知道老夫人叫小的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钱老夫人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她看着眼前的人,笑得温和,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急迫:“王掌柜,你当初不是说云姐儿让你帮着我们些吗?现在钱家可真的是遇到大难了,钱家的这几件铺子实在是周转不动了,我只能厚颜情王掌柜帮我们一把。” 王掌柜对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喜欢听,说着是请求帮忙,可是实际上呢?只是命令他而已,在这位老夫人看来,她花小姐的银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的人当真是让人无比的厌恶。 “老夫人的急咱们自然是要帮的,不知道老夫人需要多少银子?” 老夫人眼底的光顿时大盛,她笑着说道:“这几间铺子都等着银子,想来得五十万两才成。” 王掌柜心里的厌恶更深,却还是只得笑着说:“老夫人可真是难为咱们了,现在晋州城的铺子看似,但实际上都是由在京城的柳家控制的,所以要想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只怕是难得很,也请老夫人不要难为咱们。这样把,铺子里现在有五万两,我全给您拿过来应应急,至于其他我再给您想办法,您看可成?” 钱老夫人听王掌柜说拿不出银子来,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几分,如果不是眼前正等着银子,她早一句打发叫花子将人堵出去了,谁让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王掌柜回到铺子的时候,他的徒弟已经将事情给办妥了,眉开眼笑地说道:“您放心,没人看到我和那人见面,而且那边已经同意给银子了,这场戏只怕是会闹的更加热闹了,要是钱老夫人知道自己用的银子是自己老对头的,只怕脸上会十分不好看的。” 王掌柜点点头:“钱老夫人这样的人也是该吃吃苦头了,不然她想来都不能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过分,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受。” 王掌柜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细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越发的觉得自家小姐吃了太多的苦,当真是太过可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钱老夫人虽然不怎么高兴王掌柜只给十分之一的银子,可也却是能稍稍松口气,对着站在身边的张氏无奈地叹息道:“现在好歹也是能应应急了,总不至于真的看着这些铺子真的全部倒下去,现在有谁能真心的帮咱们?不过就是这般,我心里还是不舒坦,钱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没想到居然这般小气,只给咱们这些,我总觉得不能咽下这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还得找他去。” 张氏在一旁自是连声应着:“您说的是,家里有难,她也是该帮帮的,现在反倒闹得我们像是讨饭的一样,当真是太过伤人心了,若是见到了云姐儿还是得和她好好的说说才成,谁知道是不是这个王掌柜私下里这么决定的?”她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老夫人的胃口太大了,换做有脑子的人,谁不知道这是漫天大要价?老太太当真是诚心讹人啊。 老夫人听到自己的儿媳妇向着自己,心情这才好转了些,当即笑道:“得了,听你的,咱们还是慢慢来,什么都不想了,先把眼前的这道难关给过去了。现在这府里可是清净了,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了,钱浩那小子有没有回来?” 张氏无奈的摇摇头:“他走的很是坚决,不管怎么劝都劝不住,听人说,现在好像在一个小屋子里住着,倒是也没什么派头了,听说粗茶淡饭也吃的甚是香甜,我知道他手里拿着银子,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钱老夫人觉得自己就是老了,不然也不能像今天这样生出这样的心思,那个自己亲口撵出去的儿子,还没几天自己就开始反悔了,都说生了儿子,自己的后半辈子就无忧了,可是现在呢?她的后半辈子还得自己劳心劳力,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报应罢。她叹息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强求了,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罢,哎,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什么法子也没有了。” 张氏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安抚道:“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明儿还得去铺子里看着呢,要是那些地下的人和您耍心眼可就不成了,现在的人心水能猜得到?您说是不是?” 钱老夫人点了点头,就这样转身离开了,独留张氏一个人站在身后后面嘴角带着阴险的笑容,这一切都是钱家人逼自己的,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自己断然不会选择走这一条路。她就是要让钱老太太亲眼看着,看着这个家是如何掉在自己手里的。 她更多的还是对钱浩的失望,厌恶这个男人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如果他要是肯对自己好一些,她的心自然是向着他的,可是这个人呢?居然将自己当做不存在,当真是让人觉得气恼不已。她依旧是个年轻的妇人,她的生命里也需要有个人能够真心的对自己好,哪怕就是比不过钱浩也成,没想到那天她终于遇到了让自己动心的人,那是个长相十分俊朗的男人,虽然比自己小几岁,可是眼睛里绽放出来的活力让她忍不住往前面走,最后沉沦。 就算是错那又何妨?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这种事情发生的水到渠成,只要看对了眼就成了。所以她现在不只要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在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人。 而钱秀却是意外的发现向来准时回家的王廷,天已经黑了,都没回来,在屋子里等的直犯困才看到他皱紧眉头回来,她顿时变得清醒起来,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你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王廷摇摇头说:“旁的一点事情,并不是什么紧要的,我现在还有些饿,让厨房给我做碗面来罢。” 钱秀转身出去吩咐了,王廷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能有什么法子呢?既然钱云身边的王掌柜已经开了口了,自己肯定是要帮忙的,但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是在钱秀的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她的全部活力都表现在这上面了,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她的心里忍受着多大的委屈,可是自己站在她的身边,所以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多的重要,他真的十分舍不得,可是一想起他们之间的未来,他就不想退缩了,对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抛开一切不高兴的东西,然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这样才能行。 钱秀很快从外面出来了,她没有将王廷心事重重的样子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生意场上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了,不管出现什么困难只要咬紧牙挺过去就成了,她将面端在他面前笑道:“以前倒是喜欢自己动手的,可是现在却是没有那个心了,等哪天心情好了,我给你做两个菜把,让你尝尝,我娘说我的手艺很好的,以前我时常跟在她的身后学怎么做菜,当初我们还开玩笑说,我要是出嫁后,我要给她做一桌子的好菜,让她高兴,谁知道那些话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却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我很惋惜没有让她尝到,那边我做了,你和我都给我娘敬一杯,让她也跟着高兴下,让他知道我现在是有人珍惜和爱护的,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我了。哦,对了,我忘了和你说,我娘是姨娘的身份,当初是个唱戏的,希望你不要嫌弃她,我从来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做打算,这对当母亲的人来说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吗?如果我要是在我娘的这个位置,我也可以为了我的孩子们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得被人嘲笑,我也不会后悔。” 王廷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所以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你,因为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人,别人不懂你,那么我就是最懂你的人,那些难过的事情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因为往后有我在你的身边陪伴你,我会好好的爱护你的。” 钱秀的嘴角泛起满足的弧度,她反手握着他的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这般死心塌地待在你的身边,既然这样,往后我们就要永远的相守在一起,再没有谁能阻拦我们,这样可成?” 王廷笑着点点头,他能够拥有自己想了十几年的人,这个人生真的已经很圆满了,他的生命一小半是给自己妹妹的,还有一大半是给钱秀和自己的孩子的,说来他们这些日子常常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怀上了没有,这个家里还是泰国冷清了,应该有孩子的欢笑声,这样钱秀心里的结或多或少还是能解开的,总不至于时常固执的沉浸在那些仇恨中不是? 钱秀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快些吃罢,当心凉了。” 他们两个人情意绵绵,却不知道这番平静下面掩藏着怎么样的惊心动魄,其实王廷很害怕,如果钱秀知道自己私底下和钱云有来往是不是会恨死他?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她能快些怀个孩子,这样也许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和自己翻脸,自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想钱秀势必要把自己和那些人一块恨的,就是他们想的那样,自己的生命种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可原谅,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些事情全部的压下去,这辈子都不让她发现才好,这是他为了自己所唯一做的一件自私的事情了。 所以钱秀没想到的事情后,原本就要拖垮的钱家铺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重新活了起来,顿时让她的恨得连脸色都变了,她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那样的模样真的是太过吓人了,所以王廷在看到她气得全身颤抖的时候,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安抚道:“我打听到了,是你的姐姐做的决定,她让王掌柜将银子借给了你的祖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翻转,你也别急,我们总归还是会有别的办法的,所以现在还是想开些,别和自己置气,要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好?我会担心的。” 钱秀愤怒地将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推倒地下,愤怒道:“这个钱云,这辈子我都不能绕过她,她可真是个混账,什么时候都要冲出来阻拦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死心了?她简直是做梦,我会比她想的还要无坚不摧,就算我这辈子都不能斗过她,我也要让她永远犯恶心。” 王廷看着眼前的钱秀只觉得陌生,可是心里更深的还是心疼,他也是背过仇恨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他可以咬牙看着这一切结束,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出现的是最为深刻的仇恨,不想饶恕任何人。 “好了,先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阵再说罢,毕竟他们续上钱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这几天你的心情一直不好,趁着这阵子我带你到别庄上去住一段时间,放松下心情,那里的腊梅正好开了,如何?” 钱秀摆摆手说道:“我没什么心情,所以还是算了,我在家里呆一阵子,对了,说来我爹搬出来之后我还没去看过他,毕竟他总是守在我身边帮我说好话,我不能让看着她不管,所以还是就这样罢,你若是有时间就和我一同去看他,如果没时间就算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王廷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愿意的,虽然明知道钱浩不喜欢自己,可是他还是想更多的亲近她的家人,而且她现在也是对自己身份的肯定,他作为她的家人有什么理由不能去呢? 钱秀看到他像个傻乎乎的毛头小子一样难掩脸上的高兴,自己也跟着笑出声来,他开始挑选自己要穿什么衣服,应该带什么东西去比较合适,钱秀无奈地摇摇头,说出了一道让王廷哭笑不得的话:“你也别忙着在这里收拾自己了,你也知道我爹他不喜欢你,所以你穿的再怎么精神也没用啊,所以只要带着这份心意去看看就成了,而且他那边还有个金珠姨娘,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是唯一一个不会对我弟弟生出歹心的人,我就是看在这个份上也不能让她有半点不痛快,所以带些女人喜欢的东西就是了,也算是对她的谢礼。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她跟在我爹身边的时候人就很木那,好像很知足,只要能吃饱穿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管别人怎么刺激她,她不是抹眼泪就是沉默不语,这样的人真是少见的很,却也难得的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做出任何的伤害人的事情。” 王廷笑了笑说道:“也许只是她比较知足,她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的生活,能够安静平稳地过完自己想过的生活这就足够了,毕竟没有谁愿意和别人对立起来,她这样的人看似蠢笨,却是人生中最为聪明的存在,她知道适当的隐藏自己,在没有你们的日子里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日子,这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我想我也很愿意这样的,人生其实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把大好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多可惜啊,我十分不愿意这样,但愿我们将来能够过上这样平静的日子。” 钱秀想了想只是抿嘴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对她来说这种希望还是不要乱想的好,谁知带这辈子能不能实现,这一切会不会知道人生中的一道梦呢? 第二天两人到了钱浩住的小院子里,王廷只见钱秀嘴里说的那位金姨娘正坐在屋子里抱着善哥儿拍打着哼着歌,那种样子让人不难看出她是真心在看护这个孩子的,嘴角上涌出来的笑意更是温柔而多情,让人看着十分的想要靠近她。 而旁边的钱秀看得眼眶一红,自己的弟弟现在有一个与娘想象的人带着,要不是如此她真的不能完全放心的在外面去做自己的事情。金珠姨娘看到他们进来,脸色一红,却是伸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小声点。 钱秀难得温和的点点头,等着金珠姨娘将善哥儿放在床上安顿好,才笑道:“善哥儿昨夜哭闹了一晚上,这会儿才睡着,小孩子还是得多睡觉才能长身体,所以我才不让你们开口的。对了,你爹他出去了,昨天也是一晚上没有谁,现在倒是让他睡反倒睡不着了,所以说出去散散步。” 钱秀难得的笑着说:“金珠姨娘,我弟弟多亏有您才能过的这样好,以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原谅我,您是钱府中唯一一个好人,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敌意,这个时候谁都对我们落井下石,只有您” 金珠忍不住笑道:“秀姐儿说的是什么话呢?我呀,就是一个吃苦的人,我觉得现在我的生活过的很好,我干什么要做那种没良心的事情呢?而且善哥儿本来就很小,没有人照顾怎么成呢?将来他就能和他的妹妹一块玩耍了,这样以后家里也能热闹点。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个安稳,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愿意费心思。” 钱秀点点头:“我知道您也不容易,这么多年让您看笑话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我的弟弟能够平安长大就成,他跟在您的身边我很放心。而且我想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好人的,我不想让他长大之后再经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这是所有人的错,可是很多事情明明能够在一开始就杜绝的,只是人们从来不愿意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哦,对了,您也怀着身孕,还是得顾好自己的身体才好啊,不然我会愧疚的。” 金珠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好好的,昨天晚上你爹也帮着看了很长时间呢,他虽然不说出口,但是对善哥儿还是很疼爱的,我说句不得当的话,还请你不要怪罪我。” 钱秀忍不住笑道:“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很尊敬您,您想说什么都可以的,我和您之间没有任何的敌意,我们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金珠叹口气说道:“咱们两人的年岁虽然相差不大,但是我还是想端回架子,说来不怕你笑话,女人一旦跟了人不自觉的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我看到他日日夜夜睡不安稳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秀姐儿,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是我还是想说,你爹真的很担心你,他其实最疼爱的还是你,你自己心里也能感觉到的,只是你不承认罢了。你被老夫人撵出来的那天,其实你爹已经去求了老夫人很久了,他也是个可怜人,想来是从小被人给压制的久了,所以才这般做不得主,和你娘在一起的时候,他那才算是放开了手脚,可是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是没有办法的,谁也不想看到,可是老天爷已经安排成这样,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布满。但是你不能做的是,去肆意的伤害一个疼爱你的人的心,你这样真的有些过分了。我自小没有父亲,我娘身体不好,不然也不能将自己卖身到钱家来,我很羡慕你能有这样疼爱你的父亲,可是我看到你这样伤害他,真的看不过去。” 钱秀低下头,尴尬地说:“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样做过分了,可是心里就是有口气下不去,所以不得不将这些怒气连带着发在他的身上,其实我只是很他为什么不能为了我们变得强硬一点,这样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也许很多人都能过上快活的日子了。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他引发的,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过偏激,我的心里真的挺难过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好好的一家人最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一直活在那个时候该多好。不过您今天跟我说了这话,我会听的,而且我也本来就是来和他宽心的,希望他不要在想这么多的事情了,还是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钱浩彼时正从外面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听到自己女儿说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道:“是阿秀来了啊,金珠,你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干坐着呢?还不快去倒茶?” 钱秀对爹这般使唤金珠姨娘有几分不满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金珠姨娘还怀着身子,断然没有伺候我的道理,我现在也是闲人就来帮忙吧,您快坐着吧。” 钱浩没想到对自己都没什么好脸色的女儿居然对自己的这个姨娘反倒是客气的很,当即心生不满道:“她做这些本来就是应当的,倒是你和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钱秀撇嘴道:“金珠姨娘是个好人,人家刚才还劝解我要对你好一点,你不能不记着人家的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了,突然发现生出事情的时候我能找的也只有金珠姨娘了,所以现在我不管您想什么,都不能亏待金珠姨娘,不然我可是不依。” 钱浩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成罢,看来以后我还得拜托金珠帮我在你面前说好话了,不然只怕是让你这个女儿恨死我。”他看到一边做着的王廷,也难得的笑了笑:“你来了啊。” 王廷也是十分的意外,赶紧点头说道:“您近来可好?若是有什么短缺的直说就是,我让人帮忙送过来,在外面有诸多的不便,还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钱浩想了想,叹息这说道:“我出去想了想我这么些年,其实我觉得我对云姐儿满是亏欠,可是我知道这辈子怕是补不上了,最疼爱的也就是秀姐儿了,可是这个丫头却将我当成仇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钱秀听到钱浩这般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说自己,也不过是牵动了下嘴角露出最为温和的笑意,今儿她不想让自己剑拔弩张,这种亲人间的温情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所以不管钱浩今天说什么她都会笑着接受下来。 今天他是自己的父亲而已,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也该适当的放下,说真的她一点都不想和在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几个亲人闹出意见了。 钱浩看着钱秀那张酷似阿如的脸,忍不住叹息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和你的祖母继续在闹下去了,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的,说到底咱们都是钱家人,难不成你真的想让砸门钱家自此之后支离破碎不成家吗?孩子,我知道你心里的恨,可是你这样就能替你的娘讨回公道了吗?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钱秀抿嘴笑笑道:“爹,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要管,我自己心里是有分寸的。您心里肯定记挂着自己的母亲,那么我呢,我不只是你的女儿,我还是她的女儿啊,您不知道当我看到她横尸街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的天都塌了。这一切都是钱云害的,她现在成了让人羡慕的皇妃了,所以就没人能动得了她了?我总归不信这个邪的,听说京城中还是有不少人想要找她的麻烦,我想一个六皇子难不成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一一给她解决了吗?” 钱浩皱起眉头,问道:“你想做什么,你这个混账,不要去惹她,她现在早已经不是钱家的人了,你没有看出来吗?张氏一有什么事情就写信告她,好像着钱家的当家人已经变成了她了,我看的十分气不过,最好的法子就是我们自此之后不要招惹她。她过她的富贵生活,我们过我们的平淡日子,井水不犯河水这就成了。孩子,人生可有多少活头啊,你把很有的仇恨都压在自己的心上有什么用呢?你祖母也是糊涂了而已,她早晚会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不能原谅她吗?毕竟想当初她也曾是疼爱过你的,钱云没有的东西她都给你了。” 钱秀眯起眼睛好像想起当初的清净,但是她很快就冷下脸来:“过去如何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原谅她,而且她现在和那个张氏合起火来整我,既然爹已经不再钱家了,那我们就不要说钱家的事情了,往后我和王廷会经常来看你的。” 钱浩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事情已经完全的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架在中间完全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再没有谁能看得到他的存在了,他的娘和女儿都不能看到他眼底的恳求,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金珠见他们之间隐隐有拉下脸的架势,忍不住上前来打圆场,笑道:“秀姐儿,让他们说话去,咱们两坐在一起多说说。” 钱秀对金珠姨娘的好意真是感激不尽,笑着点点头说道:“金珠姨娘怎么不闲着睡会儿,做什么小衣裳?” 金珠笑道:“睡不着了,我现在觉得做这些东西很有趣,你要不要也做两件?外面的人做的总归抵不过自己的情意在当中,孩子穿的肯定更舒适,你既然和那个王廷在一起,而且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这种事情就不能耽搁。我倒是没想过什么门当户对,只要那个人能对你好就行了,说真的,这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钱秀抿嘴笑笑,方才脸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想的也是,人到了一个时候,脸面这种东西不管想怎么挽回都是无用功的时候,倒不如彻底的不去在意,这样自己也能长寿些。您放心,我现在早已经想明白了,没有谁能影响到我,而且我的身边有王廷这样懂我爱护我的人,所以我现在很满足。他想要给我个名分,但是我现在想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解决了,能有个交代,我就会答应和他成亲,这里如果不能留我们,那我们大不了就去外面,世界大了去,也不只是一个晋州城。至于孩子,若是我命中有这个福分,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也急不来,顺其自然罢。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不用管,所求的又不多,这样的豁然大度,真是让人觉得” 金珠捂嘴笑道:“你就当我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罢了,能放在心里的也只有吃饱饭穿暖衣,每天能够快乐些就成了,我现在想的很明白,我就算想把天上的星辰摘下来,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做什么要去惦记那些本就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呢?倒不如就此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样胜过一切。我希望你能尽早的想明白,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有时候你坚持下去,等到事情有结果的那天你也不见得能高兴的。” 钱秀扯了扯嘴角,却是岔开话题,说道:“今儿的中午饭我来做吧,我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了,先前还和王廷说这个,没想到现在就正好有机会。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想明白了?我想就是不在记挂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金珠叹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不过是劝解一句,如果她下定决心不愿意改,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她只是唏嘘不已,当初在她眼中甚是富贵的钱家有一天居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的年纪和钱云钱秀差不了多少,当初她看到钱云只觉得是世界上少有的美人,天生就是出声在这种富贵人家里的,可是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过去再怎么好也只是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一道记忆,两人说起了别的事情,再不谈起那些让人不快的事情倒是让人觉得开心快乐无比。 钱浩打量着眼前的王廷,忍不住点点头,这个小子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健壮的身上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厉气场,如果自己不是钱秀的爹,只怕也不能得这个人和颜悦色的对待。其实他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这个人能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儿这就成了,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心想对我女儿好的,我这个做爹的无能,所以让我的孩子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知道也许你的心里还是看不起来我的,但是我是钱秀的爹,所以我还是想说一句,如果将来你要是有半点对不住我的钱秀,我哪怕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得和你讨个说法,你听到了吗?所以你别想欺负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爹的可是不会答应的。” 王廷忍不住笑道:“您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会对钱秀好的,我是真的喜欢她的,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了,也许您不相信,想当年我和妹妹差点就要冻死在街头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救命的银子,有这样的恩情在,我怎么会做那种要遭天打雷劈的事情呢?您放心就是,如果将来我要是让她受到半点的委屈,我会自己跪在您的眼前让您处置。王廷这辈子说一不二,说过话的绝对不会认的。” 钱浩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奈道:“我刚开始觉得你不像个好人,我生怕钱秀为了报复钱家而和你定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丫头如果要是走上歪路,我可要怎么和她的娘交代?我今儿可是把你的话听在心里了,如果将来真是有什么,我必定不会绕过你的,你可给我想好了,得了,现在既然钱秀认你是和她能过一辈子的人,我还是想问一句,总不能让我的女儿就这么跟在你身边罢?万一要是外面的人闻起来,我女儿连个名分都没有,这成何体统?你也别怪我拿架子,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受外人的指指点点,而且我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如果你真的决定和我的女儿一辈子在一起,那她只能是唯一的夫人,我不管什么嫡庶,你听明白了吗?” 王廷扶着额头无奈道:“如果您要是能劝动钱秀嫁给我,我真的感激不尽,伯父您不知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钱秀不愿意嫁给我,她说自己现在看淡了什么名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能做成自己的事情就成了,而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她向来不强求,合则聚不合则散,我现在也是没办法,我总归是个男人,如果脸皮再厚些,我真的得求她给我个名分了。” 钱浩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只觉得一阵痛心,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把这个家变成今天这样,钱云钱秀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这两个女儿都过的很好,最起码有人将她们放在心上好好的疼,可是全都将自己这个做爹的当成仇人对待,这样真是让他觉得挫败不已。 钱浩想了想还是说道:“她这丫头真是胡闹,你放心,我绝不能随了她的心愿,就算她不在意也得为了以后打算,我这个做爹的不能看着她让自己的固执给害了,越想越觉得这事胡闹。” 王廷安抚道:“我不想逼得她太紧,如果这件事情能办成自然是好的,如果成不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只要她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只想她能够开心快乐就成了,有些东西,我不想因为我的急迫而让她对我生出了厌恶之心,我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我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更加的珍惜才好,我们都不要逼她成吗?” 钱浩看着难得和金珠说笑欢畅的女儿,忍不住叹息说:“罢了,随你们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中午,钱秀今天难得的高兴,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眼前的菜,乍一看像是有多年掌厨经验的妇人一般,金珠在身后看着好几次想要搭把手,可是全被钱秀给挡了,只说到:“当初说好全由我一个人做的,您现在还是快些回去罢,别在这里待着了,免得油烟味呛到您,今儿可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金珠看着以前和她娘对自己几近苛责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和自己如此亲近,不得不说这真是恨让人想不到的缘分,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不过倒是钱浩在看到自己女儿做的满桌子菜的时候,脸上是忍不住地欢喜,眼眶微微泛红,连连点头夸赞道:“好啊,我的秀丫头就是长大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可以尝到我女儿做的菜,我试试看,真的不错。” 钱秀看着钱浩这样的样子心间也是一阵闷,家人之间的亲情其实很脆弱,有时候就像一层纸,只要轻轻地一戳就能破,可是有时候也坚硬的让人难以撼动,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笑道:“如果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来给你做,怎么样,不过你可不能唬我高兴。” 钱浩赶忙摇头说道:“那是不会的,你做的真的很好吃,你要是经常来,我肯定是高兴的很的。” 只是就在他们一家人高兴和乐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来了个人,看到几人坐在一起,阴阳怪气地说道:“离开钱家之后倒是全都过得好了,瞧瞧这感情热络的,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免得被那些爱想的人只当我是吃味,所谓还是尽早将我的来意告诉你们把,钱浩,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也别摆出这副样子,我们好歹还是夫妻,你也不能太过分了,老夫人说是想见你,你跟我回去一趟吧。还有不管于情于理,你也不能不回家,成天和一个妾侍厮混在一起,说的好听些她是妾侍,但也不过是钱家的一个奴才而已,若是惹得我不快了,我可不管你怎么想,我非得把人卖出去不可。” 钱浩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竟然是这般的恶毒,当即开口痛骂道:“别以为盯着钱夫人的头衔就当你是什么有能耐的人,如果你要是敢做半点不规矩的事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要是不惹怒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如果你偏偏不知死活非得要撞上来,我到时候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折磨。” 金珠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波及到自己,心里有些害怕,看着眼前夫人脸上的恶毒,她忍不住往身后缩了缩身子,钱秀看得真是一阵心疼,她虽然无害,但是再人欺负上门的时候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人有时候也挺可悲的。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管的,但是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她不会放手不管,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欺负金珠。 张氏听到钱浩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给自己难看,脸上的恨意更甚,点头笑道:“好,你真是做的很,既然放不下眼前这个下贱的人,有本事你别要钱家的一切,和你眼前这些个被人戳脊梁骨的东西好好的在一起罢。” 钱浩听得更是火冒三丈,眼前的这个人倒不像是来传话的,反而像是来砸场子的,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深重:“你最好管好你的嘴,钱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什么,我钱家的孩子都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说不要钱家了?我们不要难道让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恶毒妇人给抢走?我警告你,不要打我钱家的注意,不然我会让你从钱家彻底的滚出去。” 张氏想钱浩真的是疯了,他从钱家搬出去的时候半点都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想,想来现在是彻底的不要脸了,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心头一震难过和痛恨,怨恨道:“随便你怎么说,我今儿就是来传话的,如果你要是想做什么事情,你得看着你娘能不能答应,现在好歹我们张家也是钱家的恩人,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忘恩负义的。咱们就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能耐,将你的娘不放在眼里,咱们走着瞧。” 钱秀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忍不住恨到:“你这个丑人多作怪的,什么时候都不忘顶着你这张脸来招摇撞市,你以为你是何等天香国色?瞧瞧你这张嫉妒的脸可真是难看的很,我从没有见过比你这张脸还要更难看的了。我也是我爹的那句话,如果你要敢在钱家做什么乱子,我到时候真的会拼劲全部的力气将你们张家都给掀翻在地。” 张氏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钱秀说道:“就凭你?你能有什么本事?就靠着这么一个男人?说真的,钱秀你除了靠着男人还能有什么本事?倒不是我这做继母的小瞧你,不过我还是得告诫你一声,你现在仗着自己年纪小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等你老了,你还有什么能耐能让你身边的这个男人高看你?所以还是要想明白些,靠男人是行不通的,还是自己给自己长本事的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尴尬了,你说呢?” 钱秀自然不会被她给说恼火,女人们都是这样,聚在一起能做的也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钱秀半点不退缩,冷笑道:“就我所知道的,你原本也是想靠着我爹的,可没想到我爹连看都看不上你,所以你现在只靠你一个人,在钱家你还能蹦跶多久呢?我真是要好好的看看,像你这样的人到底会有怎样的下场。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们吃饭,慢走不送。” 张氏本来想的就是想好好的奚落金珠这个狐媚子一顿的,没想到最后却被这些人给刺了,当即咬牙切齿地瞪了金珠一眼,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我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一切都讨回来,我就不信了,金珠有本事你能在他们的身后躲一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狐媚子好过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钱浩重重地将筷子搁在桌子上,气愤不已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诚心来败坏我们心情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让这个人进我钱家的门,不成,我非得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不可,不然难消除我的心头只恨。金珠,你怕她做什么,你以后把胆子给我放大些,要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两个孩子,跟着你会不会也学到你的这一套。” 钱秀顿时不快道:“这又不关金珠姨娘的事情,你干什么要找她的不痛快?得了,还是快些吃饭罢,别让这人来祸害了我们的心情,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钱浩听到女儿这般说就是心理在又气也不好发作,其实金珠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她明知道自己会给她撑腰,为什么还是这般胆小?所以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他才气不打一出来。 而张氏回到家里对着钱老夫人就是一顿哭诉:“大爷和钱秀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呢,我过去了,对着我就是一阵数落,娘往后我再也不敢过去了,这次是动嘴,往后要是动手了可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才好,我现在在大爷眼里就是一个恶毒妇人,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钱老夫人听到这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钱浩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真的打算要气死自己这个做娘的才甘心吗?真是混账东西,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训斥道:“我就看他这次会不会来,如果他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别怪我对他不顾年母子之情,这个混账的东西还是不要让我失望的才好。” 张氏现在手里唯一能拿捏的就是眼前这个老夫人了,凡事都有她挡在前面,自己只要扮可怜就可以了。 钱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谁也别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钱浩早在家中就料到了张氏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说,必定不让众人好过,强撑着等钱秀他们离开了,他越想越气,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金珠跟着站起身,小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钱浩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叹口气说道:“我心里不放心,实在不能忍受让这样的人在家里作妖,如果要是给我知道她真的胡说八道了,我必须得好好的修理她不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金珠想到头来张氏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在自己的头上,但是又能如何呢?自己也只能祈祷这些麻烦事情不要找上自己来,这样就很好了,很多事情你并不像参与在其中,但他们还是不死心地要找到你身上来,那么唯一的结果就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老天爷能看在她从不曾害人的份上,保佑她和孩子的安全。 钱浩见她小脸紧绷,突然意识到什么,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来找你的麻烦的,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了,如果在连你也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人?我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别担心,好好在家里陪着孩子,如果我回来的晚了,你就先早点睡罢,昨天就没睡好。” 金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其实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大多数的时候对自己还是很温柔多情的,所以她才这样快的放下心里的隔阂,认真的和他好好的过日子,既然这些事情已经遇到了,那么躲不过去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还是坦然些,哪有自己被自己吓死的。 钱老夫人才刚用过饭,现在铺子里有王掌柜送来的银子总算是稍稍挺住了,但是后面还需要银子,少不得还得催促这个王掌柜了,而后乍一下听到外面的下人说钱浩回来了,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饿泛起一抹笑,连连说道:“快让人进来,这孩子是不是想明白了?我就说他不能这么的胡闹,要是离开了钱家,他的日子还怎么过?一时被蒙蔽了,只要知错能改就成了。” 谁知道钱浩进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他看着老夫人,连声问道:“张氏呢?她人在哪里?我想问她回来到底是怎么和您说的?是不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坏人?只有她一个人是好人?“ 钱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听到儿子这样的话,当即不快道:“我以为你是想明白了,所以从外面回来了,难不成是回来兴师问罪了?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对我的敌意有这般的大,你觉得这样做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如果你要是态度好些,你想回来我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不能带那个金珠,我可真是没想到她看似温和的性子竟然有这等手段将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生下孩子就把她给我处置了,咱们家里不能留这样的人,难道你不怕再出一个如姨娘?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如果要是想要违逆我,可别怪我出手不客气。” 钱浩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能相信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当即皱着眉头说道:“娘,您不知道事情,怎么能说出这样有失偏颇的话来呢?这事情分明是张氏跑到我们家里对着金珠就是一阵痛骂,怎么反倒是成了金珠的错处了?您可得讲道理啊,不然这样谁能甘心?” 钱老夫人摆摆手,表明了不乐意听:“我不会管那么多,在我的眼睛里张氏是一心想着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而那些人都是贪图咱们钱家家产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犯糊涂了,要是被他们得逞了可怎么办?你还是听娘的,好好的回来好你的媳妇好好的过日子成吗?娘年纪大了,你就别让娘跟着担心了,就当娘求你好吗?张氏人家到底哪里不好了?咱们钱家出现危机的时候,人家二话不说就跑会娘家搬救兵了,出人又出银子的,最后还是没想到没落了个好,你说人家都这样了,还是没什么难听的话,你说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听明白了吗?快去和你的媳妇陪个礼,往后好好的过日子,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钱浩当真没想到这个张氏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是聪明人的话,想必会慢慢等着抓她的把柄,可是钱浩现在真的是恨的不行了,心头堵着满满的怒气,他想明白了,如果自己现在还不做决断,谁知道将来这个恶毒的张氏会害死多少人,她的心简直被狼给吃了,不是个东西,他今儿必须把这口气给出了,要是能把人给撵出去就好了。 钱浩想到这里对着外面的丫头说道:“现在就去将张氏给我叫到这里来,别磨蹭,不然小心我收拾你们。” 其实在下人们的眼里,他们愿意承认的当家人还是钱浩,钱浩是个爱闲散的人,对下面的下人十分的温和,对老夫人这般的严苛他们心里也是十分有怨气的,现在大爷吩咐了,他们赶紧去办事了。 张氏没想到钱浩居然会回来,听到他就一个人回府还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嘴角的笑意加深,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想明白了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话,她也不能拒绝,不管怎么说他的这张脸还是很好看的,哪怕上了年纪都有这样的风情。 她快步走到老夫人的院子里,看也不看身边的钱浩,而是对着老夫人行礼,钱浩看着她摆出这样高傲的架子忍不住冷哼一声,笑道:“你现在倒是架子大的很,看来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你的天,如果你要是忘记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你这般无耻恶毒的妇人当真是让人看了厌恶,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胡说八道的本事。我现在也在,你当着娘的面重新说你在我的别院里是怎么说话做事的。” 张氏听他的口气知道他竟然是这般的冥顽不灵,当即不痛快道:“我管你怎么想,我就是好心的去传娘的话,你的那位金珠姨娘对我冷嘲热冷,还有你的女儿也是吓唬我,娘,您是没看到就连住在咱们府里的那个男人也在,老爷难不成是真的让他当自己的女婿了吗?怪凶神恶煞的,看着实在是太过吓人了,娘,您可得给儿媳做主啊。老爷不管教他们就算了,居然还对我粗声粗气的,这日子要怎么样过才成啊,当真是让人觉得心寒不已。” 钱浩越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分的可恶和恶心,嘴角挂起一抹冷冷的嘲讽的弧度,眼睛里散发出狠厉的光芒,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这张嘴居然能说出这样让人讨厌的话,你当真是个恶毒的妇人。” 张氏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但是那眼睛里的轻蔑却是将钱浩给激怒了,当即笑道:“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我看我倒是得好好的治治你这张说谎话的嘴。” 张氏看到他脸色阴沉地往自己身边走,猛然惊觉他想要做什么,当即往后退去,惊慌道:“娘,您看他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您可得救救我。” 钱浩冷笑一声揪着她的衣领重重的在她脸上扇去:“你不是能耐的很,现在我就让你能耐,你要是这会儿能从钱家滚出去我就佩服你。” 张氏冷不丁的脸上挨了一嘴巴子,先是一蒙,而后像是疯了一般地开始撕扯起来,非要打了钱浩不成,嘴里痛骂道:“你居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钱家了?你要这么的对我?你难道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个动手大女人的人,你这样的人让人看起来真是恶心的很。” 钱浩继续冷冷道:“看来你还是很能闹腾,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我手下的力气还是小的很。”说完又是不断的打下去,未过多久张氏的脸颊就肿的厉害起来,不管钱老夫人在一边是如何的劝解,更是如何的痛骂,像是要把这么久的难过和烦闷全都报复在她的身上。 张氏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现在终于是怕起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钱浩不要再打了,赶紧停手吧,可是钱浩半点都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看着那张脸太过恶心才险恶的将人给推开,冷笑道:“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别以为你自己就能翻了天,如果在要敢胡言乱语,我就将你扔回你张家去,我钱家可要不得你这种惹是生非的人,听明白了吗?” 钱老夫人看着跪坐在下面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赶紧让人请大夫来看,对着钱浩恨声数落道:“你胡闹什么?难不成你不怕她家中的人过来找你的麻烦?你可真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暴力了?” 钱浩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还不是被逼的?她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在家中搬弄是非,惹是生非,我才不怕他们张家人来,我倒时候打开府门,让外面的人听着,他家的好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情,让外面的人给评评理,我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脸还要接受这个女儿。不怕被外面的人戳碎脊梁骨,那就来,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只想过太平的日子,所以娘,您能不能不要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做些热然讨厌的事情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家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当初敬重你,所以才同意娶了个续夫人,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说说什么都不能同意。她害得我的女儿和儿子没了娘,将我的家又害得这般乱,这压根就是个扫把星,她生来就是克夫的,不然还能跟着谁都不痛快?”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居然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哆嗦地指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而后摆摆手说道:“你现在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钱浩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说道:“您还是在旁边多劝着点,我现在脾气大的很,如果她不想缺胳膊断腿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可听明白了?” 钱老夫人独自坐在那里很久,看着眼前这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心里觉得是无比的难过和痛苦,她很想让钱家变好,就像是当初老爷在世的时候那样,可是现在呢?越来越不在自己的控制内了,而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也变成这样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氏自从回到屋子里,眼睛里的泪水就没有断过,她很想看镜子看看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却又没勇气,她在大夫那张叹息的脸上已经发现了端倪,是不是她的这张脸就要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不能忍受,她还没拿到钱家的家产,可是现在已经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是亏得很,她现在又有些厌恶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在钱浩那里呈口舌之快,想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给弄出来的,但是现在悔之晚矣。 而让她不知道的是,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起来,张家的女儿是个搅和的别人家宅不宁的扫把星,如果不是她,前夫就不会死,而现在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成天使尽手段琢磨着的是钱家的家产,当真是个让人厌恶的女人。 钱浩在她脸上的伤快要好的时候,特地来了一趟说道:“如果你还要这般不知足,在弄出什么幺蛾子,我想这钱家就留不得你了,就算我娘舍不得你,可是日子却是我和你再过,我不想和你过,看不上你这个女人,所以你又能如何?所以给我规矩点,别到时候不知趣的毁了你自己。” 张氏真的是又恨又怒,她实在没想到钱家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噩梦,等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话的时候,顿时气不大一处来,这话是谁穿的,想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钱浩他们。而且竟然连她是如何收拾那些小妾的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了,让外面的人猜怪不得要到外头去收拾那个姨娘,原来是做习惯了忍不住啊。 人们在外面谈笑不断,而张家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过,张氏的所作所为被人们猜测成是张家的人教唆的,而那件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事情又再度闹得沸沸扬扬,无非就是说什么张家说不定真的图谋着钱家的家产,毕竟现在钱家的老爷都已经搬出来了,一个妇人不跟着自己的男人,反而是在钱府里住着,半点不和自己的相公亲近,为的是什么?那只能说明这个张氏压根不在乎钱家老爷,在乎的反而是钱家的钱财罢了。听说这位夫人对着钱浩和家里的那位姨娘是破口大骂,不然也不能激怒钱浩对她动手。 不然人家为什么好端端的是去打她的嘴,还不是因为这张嘴贱?不然也不能招来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亏得钱浩那人没出息是个懦弱的,要是换做旁人早将这般恶毒的女人撵回娘家去了,这样的人真是没人敢留着,说到底还是怨那个多事的老夫人,成天的管些不该管的事情,好好的一个钱家,你看现在的铺子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如果钱老爷要是知道了想来也得为娶了这样一个败家娘们儿后悔吧?钱家会闹成这个样子,归根究底就是钱老太太这个坏事的娘们,最大的扫把星就是她。 外面的人才不管这话缺不缺德,说起来总是不消停的,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她和张氏的反应是一样的,毕竟自己是出声大家的名门闺秀,却被外人这么说,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但是现在也只能就这样咽下去,难不成她还能像是泼妇骂街去和他们对峙吗?而此时她却是更加的厌恶钱秀了,这肯定是她做的事情,不然外面人的那些冒头怎么全都对着府里的人? 一时间待在府里的两个人犹如缩头乌龟一般,让外面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钱家的人除了必要的采买一般都是不会出来的,生怕外面的人在自己的身后戳脊梁骨,怪丢人的。 钱老夫人等张氏好了,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厌恶,指责道:“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和我玩心眼?你自己先做的错事,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再看看那天,你居然和你的相公动手,你眼睛里还有没有这个钱家了?恩?你这样做可真是让我失望的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现在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把,反正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你的注意很大不是吗?万一你要真像是外面的人穿的那样,一门心思就是惦记我们家产来的,我这不是引狼入室?我已经愧对我家老爷子了,现在更加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现在我也是顶不住了,还是得钱浩回来,这生意上的事还是得他管一管才成。” 而此时的钱浩对着眼前的钱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将你的祖母也给编排进去了?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她终究是个老人家,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她呢?你这个孩子就是知道胡闹。” 钱秀不以为然地说道:“您不知道,像祖母这样的人就得这样给逼着,不然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这个家本该就是您当家,可是现在如果您要是不回去的话,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而且张氏现在对您肯定满是怨恨,万一她要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可怎么好?现在您回去还是让人将张氏送回她的娘家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的好,我想她娘家人做贼心虚,肯定不会不敢不收的。” 钱浩看着眼前的女儿,问道:“那你呢?也跟爹回去罢,那里毕竟是你的家,还有王廷要是愿意的话也就一起回来罢,咱们一家人也能时常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求,我只想我的日子能过的简单开心一点,以前的那些事情难道就不能和风一样全部离开吗?我真的受够了,都说死后受报应,我想我现在经受的分明是现世报,所以我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细细掂量着,怕让自己招来更多的罪责。” 钱秀垂着头听着,而后抬起头来笑道:“我就不回去了,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就回去住两天,说真的,我觉得钱家还比不得我现在住的宅子宁静漂亮,而且回去了很容易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来,现在张氏最恨的人就是我了,我可不想和老人家吵架,万一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所以还是就这样罢。” 金珠见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忍不住笑道:“那你可得常来帮我做顿饭吃,虽然我不能这么说,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做的饭菜很好吃,我现在嘴馋的很,可得好好的麻烦你了。” 钱秀笑着摇头说道:“不过动动手的功夫,您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肯定是以您为主了,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钱浩第二天就带着金珠搬回去了,张氏现在只得忍辱负重,恭敬地站在钱老太太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金珠看着眼前这位嚣张不已的夫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人啊,这样做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惹人笑话而已。 钱浩看着那个让自己倒足了胃口的人,开口按着钱秀交代的说道:“得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既然你的病还没有好,那先回你娘家养着去罢,等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回来。” 张氏的眼睛蓦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钱浩,他的意思分明就是,什么时候回来是由他说了算的,如果他不开口自己只能永远住在娘家了,钱浩竟然这么的狠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张氏当即红了眼眶,她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事情呢?断然是不能的,这样和休了她有什么区别?钱家的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打着这样的注意,当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她跪拜在老夫人面前恳求道:“娘,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多嘴,我现在真的是不敢了,求您别让我回张家去,往后张家的脸面和我又该如何?我对您可算是掏心掏肺了罢,还请您千万保儿媳这一次,儿媳真的是感激不尽。” 钱老太太无奈地闭上眼睛,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现在这样说又有什么用呢?当初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天?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糊涂,会让钱浩这么的厌恶和痛恨你,你说这有能怪谁呢?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 张氏痛哭流涕地哭个没完没了,她现在真的很绝望,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才好,可是面对钱浩那满脸的厌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到头来唯一能求的还是老夫人,只是这个老夫人居然这么的心狠,在用自己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而现在反倒是变脸不认人了,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怕的很,她绝望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到:“娘,我在您的身边当真是这么的不堪吗?为什么您就不能帮帮我说个好话?我本来可以守着我的两个孩子,人家和我说钱家是个讲理的人家,可是现在呢?现在您让我怎么办?我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您不能这样做啊,我现在身边没有半点倚仗了。” 钱老太太这个时候抬头看向钱浩,眼睛里有丝动摇,想钱浩看在两人是夫妻的份上别将这一切记挂的太深,能原谅就原谅吧,可是谁成想,钱浩却是半步不让,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竟是那般的坚定和不可商量:“我知道娘容易心软,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答应,我只要一想到她的心思不正我就厌恶无比,如果将来她要是害我那些没有反手之力的孩子们,我来的晚了可怎么好?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娘您什么都不要说了,她必须走不可。” 钱老太太看着张氏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要是没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什么事情不能帮你?” 张氏跪着往前走要拉钱老夫人的手,她哽咽道:“您也知道我是个心气高的,我嫁到钱家来这么久,老爷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这样我如何能忍受?我也不过才三十岁,可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能答应,我更不甘心,人不都是想办法为了自己的吗?我现在只是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一个女人都会犯下的嫉妒心怎么就成了天大的过错了?这样对我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娘,您要帮我啊。” 钱浩却不容许她再多说什么,三两句话之后让人将她给拖了出去,厉声道:“不许她在踏进钱家一步,真是个搅屎棍,搅和的家宅不宁,如果她要是还敢作妖,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给她脸面。” 张氏堂堂的大家闺秀,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给赶出去,而这样的结果只是更加的厌恶怨恨钱家人,可是出去时候的狼狈样子被许多府外的人给看到了,一张脸顿时又羞又臊,今天钱家将她逼成今天这样子,那可就别怪她将来心狠,钱家的一切,只要他钱浩没有修掉自己,那么自己就会想进一切办法全部抢回来,让他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张氏回到张家之后发现最疼爱自己的娘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忧愁,而原本就对她十分有意见的哥哥,更是满脸阴沉地坐在那里,连看都不愿看她,嫂子虽然给她断了水过来,但是脸上的古怪让张氏顿时忍不住,扯开嗓子哭喊道:“你们怎么全都要这样的看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为的还不是咱们张家吗?那钱家原本就是一堆上不得台面的人,可是谁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压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怪我,只是出了些失误而已。” 张大哥冷笑一声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看看因为你的事情,咱们张家的生意被你连累成什么样子了?上次送进去的银子半点都没要回来,我还在这里难受,可你倒好,你竟然被人给撵回娘家来了,现在要是找到钱家人,只怕要不回银子不说,反倒还得挨人家的一顿数落,咱家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有什么好说的?又能说什么?我早就说过,妹子这样的脾气是不能惯着的,可是娘您就因为疼爱她什么都不管不顾,您是不是想着咱们张家毁在她的手里就高兴了?我当初就说您是偏心偏的厉害了,您还不承认,现在是不是这个理儿,如果不偏心哪能让咱们家蒙受这么大的奇耻大辱,听听外面的人说的都是些什么?钱家就是个狼心狗肺,不说人家难中帮了他们一把,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他们就是一家子的不要脸的无耻之徒,你们还抱着希望。” 张夫人脸上闪过一抹狼狈,可还是努力维持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沉稳,沉声说道:“人一辈子里谁没犯过错?你现在不帮着你的妹子反倒在这里教训起她来了,你这是什么道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可有什么做的不公平的?所以你现在别在我眼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不待见听,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那就重新想法子,你妹子暂且就住在家里,改天你去钱家和亲家母说说好话,总不能真让自己的儿媳妇一直在外面,这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张大哥听到娘这样的话,脸上的怒气更深,当即沉声说道:“您别想张家能留这样的人在家里,我不准,现在张家本就事情多的很,她不能在家里待着。” 张氏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哭起来:“娘,大哥怎么能这么做,我在外面受了委屈不帮我出头就算了居然还想着把我往外面撵走,哪有这样的大哥啊。” 张大哥最恨妹子这样理所当然的指控,更恨她仗着娘的偏爱时时插手家里的事务,现在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不如把脸也撕破把,沉声道:“你也别仗着娘宠爱你又在家里作乱,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管你想什么,大的什么主意,但是你要知道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可以适当的帮你,但是绝对不能收留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你当我们是夜壶吗?随你往哪儿提?别在想着利用娘家的生意给你四处作乱,赔在钱家的那些银子就当是我这个大哥对你的一点心意,你现在该去哪儿去哪儿去。娘这里什么也别说,现在张家的当家人是我,您要是安稳养老就住着,要是看儿子不顺眼,那么您就去别院住着,咱们谁也别挨着谁。” 张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不孝顺,对自己的妹子没人性就算了,还要难为自己这个娘,当即哭喊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居然这么心狠的看着自己的妹子受这么大的委屈,你是狼心狗肺吗?我真是高看你了啊,你个混账东西,我们老张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孙。” 张氏也跟着哭,听的张大哥头大,刚想开口却见张氏扑过去撕扯自己的媳妇,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我大哥就是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才对我这个妹子不亲的,你是不是撺掇我哥什么了?我知道肯定是你在当中导轨的,我告诉你,你别想你的这种心思能得逞,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大哥的娘子赶紧护着自己的肚子,无力地喊着:“没有,我真的没有。”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和恳求,可是张氏看不到,她现在觉得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了才甘心,她红了眼,不断地摇晃着这个嫂子。 张大哥看得直心疼,自己这个媳妇是个和善人,实在是想不出来张氏口里说的这些个难听的话,眼看着妻子脸色越发的痛苦,他用力拉开张氏在她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瞧瞧你,还是什么大家的小姐跟泼妇有什么区别?娘,您看到了?这就是您宠出来的女儿,一遇到事情不想自己的错处,反而是找别人的不是,这样的人谁见了不厌恶?也不怪人家钱家人对你女儿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张氏现在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听到大哥这么说她当即恨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去打他,只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而已,她看中一旁急着想劝的嫂子,跑过去用力一推,只见那女人摔在椅子上,脸上顿时闪现出痛苦的神色,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张狂起来,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让你搅和我家的事情,摔死你。” 谁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大哥也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张氏就是一阵打骂:“她怀了身孕,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回来我早告诉娘了,你这妇人何等的心肠歹毒,我真是没想到,你” 张老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居然坏了孩子,当下对自己的女儿沉声训斥道:“你这混账,瞧瞧你做的是什么事情?你真是让我失望,快叫大夫看看去啊。” 下人们已经手忙脚乱的忙起来了,张氏看着自己的手顿时慌了,赶忙求饶道:“大哥是我的错,我只是太愤怒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给嫂子赔罪,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求你了,我们是亲兄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张大哥将自己的妻子安顿好才开口说道:“你刚才撒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是你的亲人是我的妹妹呢?现在除了这样的事情还想我能原谅你?你想的真是好,我告诉你绝对没这个可能,我现在一点都不像看见你,别在我的家中碍眼,滚出去。” 张氏抓着张大哥的袖子丝毫不放手,这是她唯一能在的地方了,如果这里也将自己给撵出去,这往后的日子可是要怎么过?她又能到哪里去?她不想让自己过成这个样子,所以她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 张大哥越看越来气,这个妹子投机取巧的心怎么就这么的活络呢?当真觉得别人是傻子不成?这世上那又这么好的事情?他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看外面的人说的也是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去哪儿哪儿不太平,你赶紧走罢,我们家不敢收留你这样的人,如果你要是执意这样没脸没皮的在这里待着,那么就别怪我了,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往后不许她踏入我们张家一步,要是让我知道谁敢私自将她放进来作乱,那么一并滚出去就是了。” 张老夫人听到身子颤了颤,可是却还是没敢说什么,她现在已经老了,就算有这个心护着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所以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撵出去而无能无力,她对上女儿苛求的目光,叹息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孩子,你要不去你前夫家把,那里好歹也有你的两个儿子他们不能做出不让你见孩子的事情,娘老了,实在是没办法没力气了。” 张氏此时眼睛里满是绝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下人从屋子里拖到府外,来来往往的人看到现在的张氏眼睛里满是嘲讽,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她的倔强让她愤怒地冲着那些人吼:“看什么看?你们这些个瞎了眼的,现在看我的笑话,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全都哭的。” 众人看到她像个疯子一样的举动当即都是赶紧离开了,这人八成是疯了,不然也不能做出现在这样的举动了,只是看着像是富贵人,可是里子里却是这样的狼狈和难堪,人们再没有看而是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就算她听不到了,但是也不能说别人不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议论纷纷,这样的人生当真是可悲的很。 张氏在张家门前站了好久,而这个时候只见母亲身边的嬷嬷小跑着追出来,无奈地叹息道:“这是老夫人让我给你的,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不能放任你不管,但是你大嫂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只怕是难留了,所以你还是去找别的地方把,暂且找个能容身的地方,别让你大哥看到你了,他现在只怕最恨的就是你了。” 张氏真的无奈的想要放声痛哭,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怎么能将钱浩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堆在娘家人身上呢?现在自己已经众叛亲离,她唯一能找的只怕也是自己的那两个孩子了。 张氏不敢在白天明目张胆的过去,毕竟自己现在是钱家的夫人,只得到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去待着,等天晚了下来才敢到那座自己住了不知道多久的府里去,开门的家丁看到是她犹豫一阵还是将她给放了进去,不为别的,实在是没人敢惹这个母老虎,现在全府上下的人包括老爷夫人都被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本以为这个扫把星已经离开了,谁知道居然出了这等事情,可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而在屋里的魏老爷和夫人听到她来了,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凝,但是却又不能看着她继续在自己的府里作乱,沉吟一阵,还是让人将人给带进来,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等人进来,他们二老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不方便见你。” 张氏笑着说道:“爹娘,我现在回来看看孩子,他们还好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我怪想的,我现在就去陪着他们。” 魏老夫人沉声说道:“可别过去打扰孩子了,我们家里不欢迎你,而且你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怎么还叫我们爹娘呢?你怕是交错人了罢?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原本以为你只是霸道了些,谁想到好吧,既然你已经找过来了,那么我们也罢事情说开了,谁也别为难谁。我们家里不欢迎你,而且我也不想我两个好好的孙子跟着你给学坏了,所以你差不多就离开把,你在这里留下来,万一将来外面的人戳着我孙子的脊梁骨笑话,我们可舍不得我们的宝贝疙瘩受半点委屈,你还是走罢,就当我们求你了,成吗?我让人给你备了些银子,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 张氏当即来了怒火,脸上的笑容收起来,指着座上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是何等居心?居然这样分离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别想的太美了,我告诉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魏老爷顿时也来了脾气,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既然她不死心,你就让孩子们来见见她,也好让她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咱们的问题,别说咱们是诚心的。” 下人依言照办,很快两个睡眼朦胧的孩子来到她身边,再看清来人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当即说道:“祖母,我们好困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我们过来啊,明天还要去学堂念书,夫子会打我们手心的。” 张氏赶紧跑过去抱着两个孩子笑道:“孩子,娘来看你们了,你们高兴吗?” 只见那个大孩子说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打算要我们了吗?我们讨厌你,祖父祖母,您怎么因为这么个人就把我们给叫醒了啊,真是的。” 魏老爷笑道:“她非要见你们,不然要说我们存着别的心思,现在你看到可满意了,不是我们不让你见,而是孩子不想见你。当初我们是怎么求你的,让你看在这两个孩子的份上好好的在魏家过日子,你嚣张霸道,一切都拿捏在手里,但是你当初看不上,现在能怪谁呢?你还是走罢,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要歇着了。” 张氏总觉得自己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真是无奈的很,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将来我是钱家的当家主母,倒时候那些家产全都拿捏在我的手里,这样我的孩子们就不要受委屈了,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魏老爷看了眼自己的老婆子,无奈地笑道:“你这人说到底就是心思不正,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人家自有人家的子孙来继承家产,而你这么做和强盗匪贼有什么不同?你现在就能看到你的下场,你贪心不该,所以现在就连老天爷都来惩罚你了,你失去了缩拥有的一切东西,你现在满意了吗?我真的觉得人不能做太多的错事,不然老天爷都会看不过去的,你说是不是这样?你现在还不死心吗?我对你的忠告就终于此。天色晚了,你走罢,孩子们都要睡觉了。” 张氏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眼底的厌恶,当真是悲从心中来,自己为了他们好,可是他们的眼底已经没有自己这个娘的存在了,所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就这样罢。有谁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谁都嫌弃自己,她也不能强求了,所以只能这般灰溜溜的离开了。 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眼底闪烁的还是异常冷漠的光,对她这个亲娘没有半点的眷恋,说来真是讽刺的很,争夺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张氏回到客栈的时候街上早已经没有半个行人,这样的天色看起来有几分凄凉和吓人,但是她却麻木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恨钱家这么对她,更恨老天爷这般离间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现在谁都能看着她笑一句吐一口唾沫,不说别的,她这会儿才想起来此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当初如姨娘和钱秀就是被这么给赶出去的,钱家人的心真是恶毒的很。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家里人已经和她划清界限,反正到头来就是找麻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所以这个时候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钱浩和钱秀都不得好死。 月光幽幽,她已经走到了客栈门口,突然又改变了注意,转身去了一处僻静不易被人察觉的小院子,用力地扣了扣房门,里面的人打开门见到她进来,当即开心不已:“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可有人盯着你?” 张氏摇摇头:“不曾有人盯着我,倒是你这几天过的可还好?我都快一年没见过你了,现在钱家对我不仁不义,我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只能暂且在这里待一阵子。” 两人相拥着回了屋子里,烛光照耀下,看得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清秀英俊的,看起来比张氏年轻很多,但是眼底的爱慕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他让她坐下来,给她倒了杯茶说道:“我自然是想你留在我身边的,咱们已经这么多年了,这边的钱也够花,我们两个人过日子不好吗?我不想你贪太多,到时候” 张氏喝了口茶,抿嘴笑道:“你这话说的还是没错的,我现在就是被我的贪心给害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嫁到钱府去,现在受的都是什么窝囊气,我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我只想看到钱家垮台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你这些日子可是规矩?如果你要是看上别的女人,你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从我的眼前离开就行了,毕竟我也曾那么的喜欢你。” 那人当即冷了脸,痛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不管,你这么的污蔑我,真是让我难过的很,我要是想走,早不在你跟前杵着了。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只怕已经被人给我家人都觉得我身体弱不男不女,是你对我好,我到底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现在肚子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张氏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里一暖,当初无意中做的一件不亏心的事情,谁想到自己落魄的时候也只有他守在自己的身边,其实她倒是很喜欢他的,只不过是他的年纪小,一直以来她不敢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想,现在反倒是管不住了,没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让人最容易心动的。 她叹息一声道:“不必忙活了,我现在已经落魄的很了,也只有这样能让我过个安稳的日子了,这两天我们就不说过去的事情了,我真的很苦,我从来没让自己过得这么狼狈过,也许这就是这辈字老天跟我开的玩笑了罢。” “你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不管什么事情肯定都有解决的办法的,只要我们耐心的等等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顾及什么,所以我也不催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的,我想只要我耐心的等下去,你肯定能看得到我的心意,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你看现在不就是例子吗?我已经等到你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求了。” 张氏没想到自己在落魄的时候还能得到一个人这样的真心相待,当即热泪盈眶,忍不住环抱着这个瘦弱的身子,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往后什么都不会在意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只有一个你在我的身边,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在乎的东西多,所以什么都不敢表示出来,时候太晚了,你也不用张罗了,我只要洗洗脸就好了。” 那人的脸色顿时红了下来,这里偏僻却也安静,因为在别人看起来这里是什么落魄的地方,所以没有任何人能想到这里住着的是什么人,她既然决定住下来那就说明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再不向当初那般简单了。伺候能捆绑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欣喜不已。 他高兴的很,想起灶上还热着水,径自出去一番张罗之后,将浴桶给打满了,回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还是泡个澡,这样睡起来也能舒服些,我还在里面给你泡了些干花,虽然不如新鲜的好,倒也能起到舒缓的作用,快来吧。” 张氏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来的淡淡的粉红,心里闪出一丝无奈,其实她这样做也不过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现在也只想沉沦了。 长夜漫漫,热意催动了心里最为躁动的火热,在触碰的刹那间就已经燎原再也无法收拾,所以现在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停下来,什么理智和克制都已经被她远远的给赶走了。她也是个到了那种年纪的女人,钱浩不怜惜她,她夜夜难过,现在遇到这么年轻火热有力的身子自然是不愿意放弃,放肆的索求,只觉得自己突然就变得活起来。 她已经很久未尝过这般的滋味了,快乐又高兴了,难得的相遇让彼此没有停歇的,只恨不得就这般地老天荒。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醒过来,看到坐在一旁笑得脸色绯红的人,她的嘴角跟着忍不住上扬起来。她以为有黑暗的遮挡,没有人能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有人心善放了她一马而已。不管怎么说,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无辜的。 钱家没了张氏,连钱老太太都没了斗志,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钱浩,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张氏现在已经落到这般下场了,我瞧着也挺可怜的,听说回到她原先的夫家,她的孩子们都不认她,这对于一个做母亲的来说是多么难受的啊。我有时候想自己也是个母亲,当初做了很多的错事,如果我要是落到她这一步我该怎么好呢?所以你看能不能原谅她?” 钱浩冷笑一声说道:“娘当初怎么没想到如意娘也是一个母亲呢?只因为张氏是您身边的人,所以您就这么的给她机会,这样未免太过偏心了,您不用说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咱们分了家再说罢。”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变得如此心狠,当即被噎了下,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得了,我现在都成了恶人了,我什么也不说了,你看看咱家的生意该是如何办才好?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不能胡作非为,不能让钱秀插手。” 钱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开口说道:“娘,您倒是想的好,却也不想想钱秀可能回来吗?这孩子我看的出来,她现在不是来找您求的,而是光明正大来抢的,我是她的父亲所以她才本着尽孝的心思来看我,至于其他怕是不能由我所想了。” 钱老夫人惊讶道:“难不成,她还是要将咱们钱家的产业给想办法变成她自己的?还要弄垮?这个丫头怎么是这样黑的心肠?我真的没想到,我自己亲手放了两个贼进来,我真是钱家的大罪人,我现在可要怎么面对地下的老爷和列祖列宗啊。” 钱浩看着变了脸色的钱老夫人说道:“我现在什么也管不来,我自己的家过成这样子,我现在到头来能管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而远在京城的钱云虽然肚子已经很大了,但是对钱家的这些事情还是知晓的,现在她在一旁不过是适当的给添把火而已,还能有什么比看狗斗有趣的? 朱照看着她总是操心着晋州城的事情,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吃味的,只是看着她越发大起来的肚子是觉得神奇不已,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对不住钱云,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的怀着孩子,就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也不在旁边伺候着,他心里一阵遗憾和无奈。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想着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世就好了,想来应该是像她多些的,在乎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就更加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让那些混账人拿捏到自己,伤害到自己身边在意的人。三哥既然坏了别样的心思,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钱云看着他原本带笑的脸突然阴沉下来,当即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当心吓到了孩子。” 朱照叹息一声,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说道:“我总觉得三哥那人是大的问题所在,而且他居然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心里真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成,他既然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就会让他知道自己将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钱云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个三皇子的模样,也是一阵厌恶,开口说道:“既然这么想了,那你就去做把,那是你的哥哥你自己不喜欢,说真的,我也十分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好像张狂的很,比起二哥差的远了,好了,这些事情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的,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都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朱照的脸上这才重新恢复了笑颜,看着眼前漂亮更显丰满的人,忍不住摸着她的脸颊笑道:“我发现你还是胖些更好看,我们许久未亲近过了,我” 钱云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当即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你得正经些,万一伤到了孩子可怎么好?而且你若是忍不住那就去找别的人把,我想那位喜欢你的姑娘,想来更加愿意伺候你。” 朱照一听她说出来的话这么的不着调,当即笑道:“我不想了还不成吗?现在倒像是我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一样,当真是我的祖宗,我不敢惹你了可成?好了,现在天色晚了,我这两天本想带着你出去转转的,可是你的身子越发的重,我也不忍心让你受累,等来年暖和了,咱们带着孩子去别庄上散散心去。那个时候我就是儿女双全,再没有什么比我还顺心的人了。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不让任何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以前还不大能确定自己到底要什么,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但是现在想明白了,我绝对不会让。” 钱云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相信你,我身上的全部都交给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对了,明天二哥带着拂晓会来蹭饭吃,他现在倒是会越发的指使人了。只是朱照,你想清楚了吗?一定要这么的瞒着他吗?我真的怕将一切事情都抖落出来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朱照咬紧牙说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后悔,如果我当初要是和他明着争,现在只怕我们两人之间早已经是敌人了,将来如果我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就是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当初答应过他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钱云抱紧了他,其实这个男人身上压着的担子真的很重,那么多的人跟在他的身后,希望能在日后讨得一份荣华富贵,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我想二哥既然能想明白,他到最后也许是能理解你的难处的。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折磨自己了好吗?” 两人相拥而眠,而第二天朱祥果真带着拂晓来了,现在拂晓脸上的笑意明显加多了,毕竟她现在和朱祥是正经的未婚夫妻了,皇后嘴上说着要给李家一个公道,但是对这样主动贴上来的人当真是十分的厌恶,自然也不会将这些人放在心上,自然对拂晓这个丫头就更加的喜欢了。 拂晓向来尊重皇后娘娘,能得她的喜欢更是高兴的很,再加上朱祥对自己也很疼爱,只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越发的快乐了,就是来到钱云家里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再不像以往那样拘谨了,还能和钱云说些好玩的东西,她说自从知道她会嫁给朱祥之后,外面的那些人对她都客气了很多,再不像那样明朝暗讽了,但是自己已经看清了他们的嘴脸,所以就算他们是好,自己也不会理会。 钱云只是安静的听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本就是该如此的,没有谁能凌驾在权势之上,更透露出人的本性就是捧高猜地的,既然看清了不愿来往那就是应该的。 拂晓在朱照和朱祥说话的空档,小声地问钱云怀孕是什么样的感觉?钱云忍不住好笑,却还是将自己的喜悦和难受的地方告诉她,这种事情本就是幸福快乐的,所以那点痛苦与之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较了。 钱云一看她那般羞涩的模样,当即明白过来,却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们,你们” 拂晓生怕她会看轻自己,又羞又慌张地说道:“是他,是他喝多了酒胡来,我没想的,他说不会亏待我的,而且现在我们的亲事已经定下来,我想应该也没什么事罢。你别看轻我,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呢?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能够走到他身边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甘愿的。当初总觉得是自己陪不上他,所以不敢想,现在他自己走到我眼前了,我就不能把他让给别人,就算他将来爱上别的女人,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责怪任何的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如果到了相看两厌的那种地步,我会自己离开,我本就不稀罕他的身份,所以往后再也不见就不用生出那般多的埋怨了,你说是这样吗?也许一个人也能靠着自己的心里的那点记忆好好的过完这辈子。” 钱云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点点头说:“我们也要洒脱些,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们也没必要再强留了,痴缠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能放下就放下吧,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以相约一起去云南,在那里四季如春,安安稳稳地陪伴着孩子长大,你说呢?” 拂晓看到往这边走来的两个人,赶紧捂嘴示意钱云别说了:“这种事情我们往后再说,别让他们给听见了,真到了那一天我要让他再也找不到。” 钱云的心头微微震动,其实人都是这样的,不能忍受自己身边的人做出让人痛苦的选择,那就不如不放在心上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从此将自己给保护起来,这样的自己就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朱照看着两人靠在一起说的很热闹,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怕我们听到马?怎么说道一半不说了?” 拂晓顿时耳热不已,朱祥看着十分的喜欢,当即反驳道:“人家门之间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也不嫌害臊,现在还是吃饭罢,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柳家做的菜了,几天不吃就惦念的很,要不,弟妹,将你家的这个厨子送给我把,或者我拿别的换成吗?” 钱云连连摇头,说道:“那不成,我外公用了很多年的厨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送给你?好歹还有感情在那里呢,为了我的外公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不成的,二哥喜欢,倒是可以经常来吃,我不会因为你胃口太好而将你关在门外的。” 朱祥笑着看向朱照说道:“瞧瞧这么伶牙俐齿的,也只有朱照能忍受的了你了,你们两个也真是天生的一对,成就当我没说过,往后我带着我一家子来吃你们家的,你别将我撵出去就成,咱们可说好,可不能烦我们啊。” 钱云忍不住捂嘴笑起来,眼前的这个二皇子和曾经的那个总是风度翩翩,一本正经的人变得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其实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加快乐,就像是沾染了尘世之间的烟气,不知明媚了不少,而且看起来更加的随和了,想来他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变化,以前不过是站在那个位置上不敢轻易的做改变。 一行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只觉得时间过的非常快,好像一辈子的烦忧都可以忘掉。其实朱祥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喜欢这里不过是喜欢这种可以放松的感觉,如果只让他一个人对着厨子做的那些菜想来也是不见得能高兴的。 梁家人现在也不像以前那般防他防的那般紧,想来也是因为两人的事情定下来了,往后就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了他们在横加阻拦,倒是显得太过不识趣了。 两人离开柳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朱祥喝了酒脸上红的很,缠着拂晓一阵腻歪,拂晓对他实在是没办法,无奈的推开他说:“时候不早了,我这几天时常因为你晚归,我娘都要不高兴了,快些回去罢。” 朱祥却是眼珠子一转,直接开口说道:“那今儿就别回去了。” 拂晓以为他是说笑,可是看着马车往离自己家很远的地方走的时候她有些惊慌,连连恳求,可是却敌不过这人的死皮赖脸就是不松口,硬是将她给拉到那个对她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地方,人还未进去,脸却先红了,更是不能绕过这人,掐着他的胳膊说:“你这人怎么不正经?快些放我回去,我娘都给六门呢,你要在这样,小心我再也不和你出来。” 朱祥更不会将她的这话放在心上,她总是嘴上倔强的很,自己多哄哄也就好了,他现在真的是越发喜欢的眼前的人,若是她能早些怀个孩子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时欢畅之后,朱祥把玩着拂晓柔软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问道:“将来我不能让你像别人那般风光,你可会怪我?” 拂晓原本困极,听到这样的话却还是挣扎着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不怪的,当初本就是喜欢上你这个人,从来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你只要能保我们平安就是。至于那些功名,我倒是瞧着像是累赘,不要也罢。如果你要是向上走的人,只怕不用我娘拦着,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谁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将自己投入了一个大牢笼中?” 朱祥点点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而后只听身边的人说道:“你对那位李小姐心里可还有怨恨?虽然我能明白你的委屈,但是如果不是她,我只怕是难以在你身边的,你说呢?” 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说明白就能知道里面藏着怎样隐晦的意思,所以朱祥只是稍稍沉闷一下,而后开口说道:“我也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别人给你下的套子,你说这样的事情如何能放着不管?母后那边不会松手的,不过我自己到底是不愿意费那个心思的,我现在更加不想掺和在其中了,所以我才问你那样的话,能得到你这样的回答,所以我现在高兴的很。人都是会有疲累之心的,我在你的身边待久了就越发的不想去那些事情里搅和了,做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真的很累人。如今我倒是觉得六弟是个能耐的人,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且没有架子也没有背景,踏实肯干,如果换成我,我想来也是喜欢他这样的人的。” 拂晓心底却有些紧张,为难地说道:“如果给皇后娘娘知道,是我使得你意志消沉,只怕是会讨厌我的,到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老人家。” 朱祥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没你什么事情的,我想的很明白,我不会让母后看出端倪,但是我还是会从当中尽早的抽身出来,从此以后六弟是我的挡箭牌,虽然这样说很难听,但是现在我们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拂晓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明白,你看着办就好了,我跟在你身边从没有想太多的东西,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不顾其他的装下你这个人,你的大事还是你来拿主意的好,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什么都不懂,而嫌弃我?我不喜欢那种被你疏远的感觉,甚至到了哪天你的世界里容不下我可怎么好?” 朱祥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抿嘴笑道:“傻丫头,不会的,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就不会让我们之间出现任何的麻烦,不管是谁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我还怎么在这个世上立足?” 拂晓柔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总觉现在的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醒过来了,有时候人一旦拥有什么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这样的感觉分明讨厌的很,但是却又没有办法从自己的人生里撇出。 朱祥与她说了两句贴心的话,很快就陷入沉睡中,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但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心里的烦闷都消失掉了,连母后看到也忍不住说道他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这样的精神状态想来面对外面的那些污糟事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说来说去,当中的苦难和快乐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有些事情何必要和别人说?别人不能理解便罢了,若是想摆出什么样的架子来教导自己,只怕不管是谁都不能有好情绪的把?有些必须是自己出面的事情,他是再不能逃避了,那些人的话,很有可能让自己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 拂晓并不知道他心里的事情是什么,见他睡着了,自己嘴角含笑也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也跟着睡着了,管它明天是如何,只要能这样快乐的在一起就好了。 钱云如今对柳家的生意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不过柳老爷照顾着她是怀了身子的人,所以很多事情还是自己接过来处置,不过从当中便可看到钱云的基本功扎实不扎实。不过能到自己眼跟前的都是些老人手,更是十分有能耐的人,他们可不用违心的夸赞什么人,所以在柳老爷跟前说的都是大实话,听到自己的外孙女是这般的争气心里也跟着高兴不已。 今儿天气难得的好,外面也不算冷,所以她打算在外面转一转,正好看到外公在外面品茶,袅袅茶香在空气里翻腾,外公看到她过来,笑着冲她摆摆手:“怎么也不多穿点,你现在可是不能受半点风寒。昨儿京里的掌柜在我面前夸你,说你这些事情都做的十分顺手,我也看得出来,所以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你就能掌握至此,我也能放心了,其实你和你娘真的挺像的,她向来很聪明对生意上的事情只要一点就通透,但是可惜的是她对这些事情半点都不上心,只专注于感情的事情了,谁能想到会算了,不说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说的好,越说越让人觉得难过。我现在想明白了,能看到你和这些孩子们好好的,我就满足了。等哪天我倒了地下,我也能和他们说我看到的这一切,这样他们也能高兴些。” 钱云抿嘴笑了笑,她其实有时候也想,如果自己的娘在的话,这会儿就能帮着自己照顾曦儿了,享受天伦之乐,至于遇到错误的人,这本就不是她的错,如果能放开些,还愁日子过不好吗?人有时候也许是被自己的执念给害了,如果能放开些,想来也就不会将那些愁闷放在心上了。 人有时候应该学会的是如何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不管别人是如何,只要自己能够活的自在些才好,其实自私本就不是什么错误。 “等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我会告诉娘的,让她也能高兴些。有时候觉得时间过的真是快,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我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成亲了,我一直觉得娘离我很近,谁知道,当真是” 柳老爷看着钱云眼睛里盈满的泪水,笑着说道:“好了,不说她了,免得让你伤心,对了,六皇子现在还很忙吗?如果他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让他忙着就是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待命就成了。” 钱云知道外祖父向来准备的很充足,柳家在很多生意上都有涉猎,需要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她笑着摇摇头说道:“孩子哪有那么快就出来,还得好几个月呢,他说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陪在我身边,因为不想再有遗憾了。” 柳老爷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很多事情错过就是遗憾了,你们既然心里有了主意,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按照你们的心思去办就成了,反正不管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你只要和外公说一声,外公必定帮你办成。还有晋州城那边,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那些事情长时间记挂着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能放手还是要放手的好,何故总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这里不管怎么惦记,都不如人家们又大又闹的感情深,你说呢?那钱秀虽然是个庶出,但是在钱家得宠的时间长,打断骨头连着筋,看钱浩放不下的样子你就应该知道了,明知道这些事情自己看了难过,你又是何必呢?” 钱云抿嘴笑道:“其实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现在想的明白,但是我就是恨而已,我就像看到他们这些曾经感情深厚的人到时候能互相咬起来,这样我看着就高兴,他们打的越热闹我就越高兴,我没让王掌柜来想着也是给他们适当的添把火。” 柳老爷听到这话,就知道她还是放不下,无奈地摇摇头:“你心里高兴,那就随你的心罢,但是孩子,你在里面涉及的越深对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尽快的抽身出来,只有不在意你才是胜了知道吗?他们总会有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何不等着他们上门来求你?你回去好好的想想,不要让自己沉浸在当中无法自拔。” 钱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道理,您放心,他们现在闹得正是凶的时候,不看他们闹得两败俱伤,我心里的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外公,我这辈子要将我和娘对钱家的仇恨都给报了才行,不然不管我拥有多少的荣华富贵我都没有办法高兴,您能明白吗?” 柳老爷叹息一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人交恶,谁知道我的客气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软弱可欺,这样太过欺人太甚了,你想什么就做什么把,钱家这些人也该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了了。” 钱云点点头,两人坐到太阳光落下来才各自回去了,朱照从外面回来后,钱云将今天和外公说的话告诉他,他点点头道:“我现在能明白他的感受,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是责怪自己的,如果他能多问问多来看看你们母女想来也不能让钱家人欺负成那个样子,你这样做对他也是个安慰。其实我也很希望你能尽快的从当中抽身出来,我们现在儿女双全,实在没有必要将全部的力气耗费在那样的人身上,不要让他们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成吗?” 钱云抚摸着眼前这张俊脸,笑道:“我知道的,现在我已经很少插手那边的事情了,你没看出来吗?好了,这总归是我的错,我会主意的,我心上舒坦反倒让你心里放不下了。倒是你,近来事情办的顺利吗?” 朱照点点头说道:“那次之后倒是没人敢使什么绊子了,现在看似是平静下来了,但是我知道肯定还有人心里不高兴,特别是我的那位三皇兄,他以为他私下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当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到吗?这两天我会送他一份大礼的。” 钱云也跟着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能让我知道吗?对了,你也得小心些,他和你一样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当父亲的总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的,所以你要是做的过分了,当心惹得他不快。” 朱照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笑道:“放心,我怎么会自己往上面撞呢?这种事情还是得他自己开口才成啊,他自己把这件事情闹大了,我不是更有办法去收拾他吗?不过现在他身边的很多臣子都对他很不满,就像上次被拉扯出来的几位朝廷大员,他们本想求着他保一下被拉进水的那些人,哪知道他倒是好,居然做出闭门不见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倒是没闹得大了,那些人表面上还对他恭恭敬敬的,但是如果给他们一个使黑手的机会,你看他们会不会出手。三哥这人真是被自己的自私自利给害了。所以他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得拿下来,这样想来他自己会变得恐慌起来,我就是要他知道,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钱云点点头说道:“只要你保护自己不让他急着给咬了,我就放心了。” 朱照对她露出一个不要担心的温柔笑意。 而这件事情,骆常林他们早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所以三皇子很难逃出去。自然要闹出来动静就得大些,所以当朱照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数落出三皇子引以为傲的两位大臣时,三皇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他咬牙切齿,但是脸上却是还是带着笑,温声问道:“六弟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事情,堂堂的朝廷大员怎么能做这种偷鸡摸狗,有悖人伦的事情呢?即便是有,这也是人家的私事,你说这,也不是咱们能管得来的不是吗?国家大事尚且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他们家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朱照笑道:“三哥这话倒是说的不对了,都说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自己都修不好,怎么能做好国家大事?而且这位吏部尚书光是私德不好就罢了,竟然将朝廷选拔用人之事当做儿戏,只管着自己发财,想来那阵子那个做到高位的侍郎,三哥还没忘记吧?要不是这种人将朝廷给予的权利当成自己的东西乱用,朝廷每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贪腐之案。更何况外面的百姓早已经将这件事传得不成样子了,若再不出面处置,难不成要将这潭臭水引到皇宫来吗?到时候百姓该如何看待统管万物的皇上?” 三皇子自然承担不起这样大的罪名,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颤抖的吏部尚书,闭嘴不言了。但是人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保下自己的这条命的,也不管现在自己身处何地,而是不住地恳求:“皇上老臣有罪,求您大恩饶老臣一命,老臣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三皇子,老臣这样做当初可是得了您的授意的,现在出事了,您不能不管老臣啊,下臣们孝敬上的银子大半都送到了您的府上,您不能不认啊。” 三皇子脸上闪现出一抹厌恶和气急败坏,怒斥道:“你堂堂的吏部尚书,本皇子如何能管到你头上去?你难道不知道你该是忠于何人吗?你再满口胡言,诬赖好人,本皇子可是轻饶不了你。要不是六弟,我居然还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当真是让人失望透顶,我原本当你是个知晓大义为民办事的人,谁知道骨子里竟是这般的肮脏,你这样的人有和资格在我面前说长道短?皇上,像他这样的人应当重重处置。” 众臣虽有口却不能言,吏部尚书向来和三皇子走的近,当中的弯弯绕绕不用细想一看便知晓了,让人失望的是三皇子的态度,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旦出事的时候,他选择的是断开,这般的残忍狠厉还有谁敢将宝压在他身上?只怕将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人成为帝王,所以那些和三皇子有往来或是打算靠近的全都推开了。 皇上失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他一直都希望这个儿子能够自己醒悟过来,不要强求这些本不适合他的东西,谁成想竟是越发的不知收敛,这样的人难道是想让所有的臣子都倾覆吗?他嘴上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吏部尚书隔去官职押入大牢,退朝后,他看向朱照说道:“你三哥的事情想来你现在是心里有底的,他这样的人失人心是必然,但是现在还是不要动他的好,毕竟有损皇家颜面,我会给他应得的处置,至于他手里拿捏的那些东西,想来是你触碰不到的,所以这些东西还是不用你来操心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彻底地查和他有来往的臣子,那些心不稳的人全部拿下来,哪怕那些位置都空着也不能让这些东西给祸害了。” 朱照恭敬地行礼应了声,这就是帝王的气魄,哪怕弄的人心惶惶也能将这个场面给镇住。对于三哥,不管是表面还是骨子里他都是没有任何他同情的,这个人自小就被惯坏了,仗着自己外祖家的势力随心所欲,当初也没少欺负过他和五哥。 而在朝廷中这是一场大的清洗,所有和这件事情沾边的人都被处置了,而三皇子已经被禁足,再不许他自由出入宫廷,而皇上已经很少去看过这些皇妃了,所以对这三皇子的母亲,他冷冷地说:“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教他的从来都是抢夺,除了这个你还能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痴人说梦,好好反省去,与之相关的你的娘家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撺掇着皇子做失德之事当从重处罚,你这个当娘的往后也有你的去处。” 没有人想到如果皇上想要处置人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一时间朝堂之上像是笼罩了阴云,众人全都变得战战兢兢的,其中有不少人都在观望潮剧的走向,不知道该选择哪个皇子才是对,才能保证自己将来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当中也少不了有些家中靠山不足的人想借此机会寻求可以借助的势力,但是在众位朝臣之间是十分看不上这样的人家的,他们能选的也只有二皇子和六皇子,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又是那么好,将来不管是选了谁想来都能有个好结局,所以人们的心思也跟着变得活络起来。 朱照对这些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们的选择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高处看着这些人,到最后他们只能忠诚于自己。 而朱祥对于上门来的人只是带着淡淡的笑,他心里真是五味陈杂,这些朝廷的官员在你落魄的时候逃之夭夭,现在要重新分割权势的时候倒是跑的很快,他不为所动,不过是用些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人而已,倒是母后对他这样的做法十分不满,说是趁着这个时候将全力全都拿捏在自己手中最好不过,但是在他说被父皇盯着的时候又打消了,皇上最不喜欢皇子拉拢朝臣,他们这个时候撞上去只会惹得皇上不高兴,最好的办法就是忍住,安安分分的等着,等着这阵风过去了再去图谋。 朱祥心底却是越发的厌恶这些事情,勾心斗角这么多年,母后不只考虑自己这个儿子的事情还得和后宫的妃子们斗,难道不会觉得累吗?他很早就想问了,可是实在说不出口,当真是心酸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拂晓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她都能看得明白这片和乐融融的天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那么那些时刻关注着朝局的人想来也不会觉得陌生才是,既然如此,那么在平静下埋伏的暗流到底有怎么样的力量?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累有几分真心,因为作为帝王家的孩子,想来对于权势应该是有不一样情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熬这一辈子而费劲了全部的心思,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连那些曾经不够格的人都开是蠢蠢欲动了,他这样沉默当真是有些不对劲。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时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攒眉或嘴角抿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朱祥这样三天之后才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他对着拂晓说道:“到我和李家小姐大婚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对不住,当初答应的事情没有办法不做到,你放心,我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所以不管如何你都要相信我知道了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我们亲自来守护的好,不要相信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明白了吗?这样对我们都好,外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怀着居心叵测心思的,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拂晓点点头,心里就算难过,她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她会安静的等着,等着眼前的这个人回到自己身边来的,就算外面的人用什么样的目光看自己,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自己既然爱着眼前的这个人就只能无条件的相信他,除非真到了和钱云说的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才能彻底地断绝了自己的念头,她只希望那天永远的不要来才好,这样她就不必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伤心伤怀。 拂晓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娘难得的等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开口说道:“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呢?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夫人看着眼前已经放凉的茶,淡淡地说道:“拂晓,既然现在你和二皇子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娘就算说什么也已经晚了,所以你放心,我也不会再说些让你听了难过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他毕竟是有正室夫人的人,娘怕你到时候去了受委屈,今儿想到了就和你说一说。哪怕是她的身份再怎么高贵,但是她要是欺负你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低头知道吗?让她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就算到时候没有任何人为你做主,你还有我和你爹,我们会永远的守在你身边,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们也要你安然无恙,这是我们做爹娘的能为你付出的,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分量,但是娘还是希望你能放在心里,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委屈自己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独自落眼泪,你这样只会让我们两口子跟着伤心难过,所以你就算为了我们也不要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知道了吗?” 拂晓重重地点点头:“娘,您放心,我已经把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自己去面对,我不能看着你们为了我受委屈,这样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你们,咱们都要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也许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我的麻烦。我会守着心里的那条线,如果她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和她闹矛盾的。” 梁夫人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这样就好,我们也能放心了,我们就你这一个闺女,当初想的是你嫁一个普通的人就好,就算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你爹也能将他给镇住,他就不敢欺负你,谁知道现在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们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只想看着你能好好的这样就好了,不要让我和你爹担心就好。现在看的出来二皇子心里是真的装着你的,我们暂且放心,但你要知道男人的宠爱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他们今天能用山盟海誓来哄骗你,将来就能用同样的调调来哄骗别人,如果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你一定要知道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为自己以后的路做好谋划。就算你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一定要将我和你说的话放在心里知道了吗?” 拂晓点点头,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梁夫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在他的身边待着的,我会去一个他找不到看不到的地方安稳的过我的下半辈子,对了,娘,反正那个时候你们也没什么牵挂了,不如和我一起走,现在我让你们失望了,等将来如果真的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会好好的伺候你们的。” 梁夫人慈爱地摸着她的头,笑着点点头:“成啊,到时候我们就举家跟着你搬走,这么多年未了所谓的功名利禄忙忙碌碌,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忘记了,往后的日子还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的好。” 梁大人从外面回来看到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两人,走过来笑道:“好久没看到你们这么亲近的样子了,咱们一家人还是这样过日子的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求,看着你们娘俩好好的就成了,当初说真的要不是为了能将你娘娶回家,我还真的不想当什么官,你们都觉得我贪恋功名,其实也不过是觉得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了不如在往上面爬一爬,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做,其实和外面那些耍心眼的人斗来斗去又有什么好的?只有那些傻的拎不清的人才会觉得做官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我赞同你娘的话,往后你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往哪儿去我就往哪儿去,绝无二话。” 拂晓忍不住捂着嘴笑,其实她一直最羡慕的就是爹娘的感情,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动情到觉定厮守一生,好像并没有经历多少事情,但是就是这种平淡和安稳让人觉得这才是世上最为真是的感情了,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她当初就是照着爹娘这样的来找的,谁知道最后却让自己落到这样的位置上,全因为她喜欢的人不寻常。 一家人从未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了,想当初在江南的时候他们可以坐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那些风景,高高兴兴地说着自己一天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娘脸上的笑容也多的很,不像现在,总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担忧让她看的心疼不已,爹娘养大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最后还得为了自己的终生大事而担心,是她不孝顺。 梁大人看到女儿愧疚的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不管做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还真能怪她吗?这个傻丫头真是成天的胡思乱想,现在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她自己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像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如何能敌得过一个皇子的逼迫?如果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将一家人的性命都堵在里面,这样的后果也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起的。 到头来,说结果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只能这样了,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昂首挺胸的走下去,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做什么还这样愁眉苦脸的?瞧着就是个没出息的,让人看着笑话,听到了吗?” 拂晓点了点头,虽然现在是隆冬之月,但是月亮却是异常的亮眼,让人看着十分的讨喜和明亮,如果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向来都舍不得回家了罢,真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那成长的岁月里没有任何乌七八糟的事情打扰,是她度过的最为开心的日子了,但是谁成想,长大后却是要面对这么多的事情,让人无奈又哭笑不得。 真等到那天的时候,拂晓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那片灰蒙的天,说是大度的很,但是当那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忍不住的低落,就像是整个人身上的光都被抽走了,就像是个没有魂魄的木偶人,连身后的梁夫人叫她都没有听到。 还是梁夫人拉了下她的袖子,她才回过头来,笑道:“娘,您叫我来啊,我刚在想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听到,您不要怪罪我啊。” 梁夫人瞪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是二皇子和那位的好日子,你心里应该是吃味的很把?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折磨你自己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偏想着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将他的心一直抓在你的手心里,我虽然很少说起你姨母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还是得说,总得防备着些的,成了,过完今天就好了,你也别总是这样的为难自己了。” 拂晓想外面肯定是吹吹打打很热闹的把?他穿着喜庆的婚衣,而那个人穿着嫁衣,她见到的那个李小姐其实张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想朱祥也该是喜欢这个人的,断然不会有这般的厌恶,她有时候恨感激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恨他遇到这件事情,不然自己就不用陷入这样的情绪里,更不必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这个男人会不会最后会舍弃了自己爱上了别人?更害怕的是,如果他在喝醉酒之后会不会觉得他的夫人是世上少有的绝色?越想脑子里越乱,她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让自己陷入疯狂中,她突然就对以后的事情开始不确定起来,她生怕自己先变成躁动不安的那个人,自己彻底毁了自己的人生。 她木然地走到床边,直直地躺在床上,她想自己只要睡一觉就好了,这样心就不会有那么的疼了,她是可以为了哎承受任何事情的人,咬紧牙,也许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她就这般安慰这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真的陷入沉睡中,可是属于别人的亲密婚礼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闯入自己的梦中,她看着那个女人冲着朱祥笑得欢快无比,而朱祥还在和那个人笑,他们两人的唇碰在一起,她的心像是被人给抓了一把,难过的想要死去,她很想要醒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久久都醒不过来,直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呼喊声她这才慢慢的睁开眼,只是看到来人的时候他觉得惊讶不已,而后抬起头看了眼外面还亮着的天色,当即说道:“你来做什么?外面天还亮着呢,你也不怕被别人给看到要是找到你的错处可怎么好?我这里又没什么好的,你还是先忙你的正事去罢。” 朱祥的身上还穿着刺眼的红衣,他的脸色微红,想来是吃过酒了,这样的他更加的英俊风流,而且这个时候他对那种事情也是热情的很,他的眼底绽放出让人觉得刺眼的光芒,就算明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贪恋的光,可是她就是不高兴,她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不管当初想过多少,可是在真的遇到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的嫉妒,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穿什么红色,因为她的名头听着好听,可在寻常百姓的人心中,也不过是个妾而已,这个不争的事实是没人能够打破的,就算她装作不知道但是别人怎么说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这样胡搅蛮缠的计较了?她坐起身微不可查地躲开了他亲昵的吻,却被他伸手给拉了回去,只见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别扭什么?当初不是说好的么?你怎么这会儿倒是翻脸了?我和你说过了,你也答应了,这回儿做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的心全在你身上的,你看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到你身边了,这样还不能让你消气吗?乖,别闹了,我刚喝过酒,有点难受,我已经和外面的人打过招呼了,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 拂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拒绝道:“不成,你现在离开了,却来我这里,我爹娘都在,你别做过分的事情让我丢这个脸,不然你现在就先回去罢。今天好歹是你的好日子,我想咱们还是等过了今天再说我们俩的事情好吗?” 朱祥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他揉了揉自己发晕的额头,冷声说道:“这还没怎么得罪你你就开始把我往别人身边推了?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你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吗?你别惹我生气,我虽然很喜欢你,可以宠着你,但是你要是诚心想要不自在我可是半点都不会对你客气的,所以你差不多点得了。”随后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下来,他笑道:“乖啊,咱们两个人是要天长地久的所以还是不要闹了,这样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好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我看的直烦,里面都是我贴身亲近的人,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做什么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待一天。” 他说着就要去亲她的唇,但是却被她给撇头躲开了,她同样不甚客气地说:“我爹娘都在家求你给我这个脸罢,不要做这些让他们寒心的事情,他们让我跟着你已经是不容易,我还这么不检点的和你有了夫妻之实,这要是给外人知道了,肯定是戳脊梁骨的事情,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是现在却是不行,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个事情来找我的话,实在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心思,所以您还是请回罢。” 她真的很气,他来找自己不想着安慰自己,却是为的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高兴? 朱祥见她脸上没有半分的动摇,酒劲上涌,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一直很听话的她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人看不明白,如果这是她真是的想法那么自己再缠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只当她是吃醋嫉妒了,其实这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好说,所以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不开口在拂晓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觉得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他的面前耍小脾气,也是堂堂的皇子殿下怎么能忍受自己给他的脾气呢?越想越悲伤,可是却是哭不出来,她没有什么眼泪好流的,自己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得承受这种失意。 两家的两位大人看着二皇子笑着来,冷着脸走,却是没有去看女儿,这种事情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是她必须面对的,他们出现也许只会让女儿觉得更加的狼狈和难堪,可是两个人对望一眼只有满满的无奈。 而钱云由朱照陪着,坐在人少的地方歇神,可是突然看到原本离开时候还好好的二哥,这个时候却是冷着脸回来了,而且也不回新房直接走到他们两口子身边来坐下,恨声说道:“当真是不可理喻,我以为她多少是能接受的,谁知道这才多久就已经耍起小脾气来了,我还能怎么办?当初定好的事情,那是我能反悔的吗?而且我们明明说好的不计较,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枉费了我的苦心。” 他想只有自己和她在一起那么这一次的婚事就算不得数的,也能让她相信自己,从没有碰过另一个女人,可是现在呢?她倒是大度的很,直接将自己给赶了出来,如果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话,那就接受自己左拥右抱的事实?可是想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有些于心不忍。 钱云看着朱照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这种事情也不见得是自己能够劝解的。 倒是朱照淡定的很,开口问道:“如果你心里还装着那个人你现在就是被人给打骂你也得回去,如果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那么你们两人就一直互相猜忌把,等着到最后分道扬镳把。” 朱祥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但是现在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好贴着脸继续回去,只得闷闷道:“我要是现在回去,只怕是能让她更加无法无天,晚点再去。” 而新娘子那边伺候新夫人的丫头往外面张望一阵,看到回来的丫头问道:“殿下再做什么?还是在和那些人们喝酒吗?” “殿下这会儿正和六皇子他们说话呢。” 伺候的丫头赶紧回去笑着看着自家小姐说道:“您放心吧,这位殿下还是知道分寸的,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在这里呢?现在该是放心了罢?要我说,小姐还是尽早将该忘的忘掉吧,别让自己跟着为难啊,这种事情又不是您的错处,往后还是得想着和二皇子好好的过日子才成,我想那位也希望您能过得开心快乐才是。” 二皇子妃心里却是一阵叹息,她真的要和这个陌生的人有所牵扯吗?自己原本已经想好了要独自一个人生活下去,现在却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如果真的进来的话,那么往后就试着一起生活吧,她不想让娘再跟着自己担心了。 可是她等啊盼啊,一直到天色很晚了,那个人都没有进来,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他本就不喜欢自己,现在更是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啊,纯属是做梦吧,可是想给与自己重新开始的心情却是有些难过,她不想动心可是当听到一辈子都要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的话时,听着还是十分的刺耳和让人觉得难过,这本就是自己意料到的生活,可是真到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的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而这一夜朱祥就守在拂晓的屋子外面,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自己却是一步都没有进去,为的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大概就是不想让她为难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梁夫人本想进去喊拂晓的,却被二皇子给拦下来,曳曳昏黄的光下她看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已经换了那身鲜红耀眼的红衣,穿着最为寻常不过的衣裳,脸上满是疲惫。 梁夫人虽然心里是向着自家闺女的,但是看着还是有些心疼,当即开口说道:“殿下有什么事情还是进去和晓晓说罢,她本来就在乎你,而且你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关系,我和她爹也不会拦着你们的,所以你们自便就是了。” 朱祥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摇摇头说道:“她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就不逼着她了,不过还得劳烦您让人将外面的那处炉子给烧暖和些,我近来身子不大爽利。” 这话自然是他不说,梁夫人也能想到的,当即点头笑道:“您不必这么见外,这种事情我会吩咐下人去做的,不过您还是想清楚的好,若是这会儿不说,我家闺女那脾气只怕是会误会您的,若是闹得凶了这又是何必呢?让谁都跟着不舒坦。” 朱祥笑了笑说道:“不管她怎么想都是应当的,我只知道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是了,这件事我想您还是帮我保密的好,不要让她知道我曾经来过。我不能给她一处风光的婚礼,我心里真的是愧疚不已,今天晚上我自然是得陪伴在她身边的,就当是我对她的补偿吧,如果她能明白,以后再说也不迟,您放心,不管将来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样的矛盾,我都不会让她跟在我身边受委屈的,我不舍得亏待她,当初在您面前说的要好好的照顾她,我就不会食言。” 梁夫人叹息一声,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只希望自己的闺女能够明白这个人的苦心,说起来人家中午那会儿是赶着来这里过洞房花烛夜,也好全了那份多子多福的期盼。她看了一眼终究还是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对着还坐在灯下看书的丈夫说道:“你说你,怎么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去迎接人,成什么样子吗?” 梁大人咧嘴笑道:“这种感情上的事情还是你们这种妇道人家懂的比较多,而且他既然是咱们梁家的女婿,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真是没想到,咱们家的女儿居然还能给咱们带回来这么个有身份的女婿,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管怎么样,这种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有时候还真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你说帮着自己的闺女,他们真的吵闹起来,有咱们说话的地方吗?如果是闹着不能过日子了,咱们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能和他们闹腾,可是咱们的女儿还想着和人家过日子,你能怎么办?还不是得悄悄的?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管的,你最多也在旁边劝一劝,我知道你是怕小妹的事情再度发生,但是你也不能让咱们的闺女天天想的就是防人,你说是吗?还是得适当些才成啊。” 梁大人的这番话可算是说道了梁夫人的心坎儿里了,她点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是十分有道理的,我现在也想清楚了,就按照你说的这般做把,最坏也不过是将来过不到一起撕破了脸,我倒是觉得咱们家的闺女怕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你也不看看她是怎么喜欢人家的,想来是舍不得的,所以还是就这样把,等想到什么了,我再和她说就是了。” 两口子说明白了心上也痛快了不少,相视一笑也去睡觉了,他们愿意怎么闹腾也是他们的事情,当初是这位二皇子死活说是十分待见自己家闺女的,他她们也没什么办法拦着不是? 而朱祥一直坐在外间听到屋子里传来她和丫鬟的说话声,小而且还含着沙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其实他很想让这个人从里面出来,如果看到自己想来应该是能高兴的把?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年轻的毛头小子,对这种向来看来无趣又幼稚的事情居然心生出期盼,当真是很神奇的事情,不过他从紧张而后变成平淡都没有等到那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只有退出来的丫头对着他行了个礼说道:“小姐已经安置了。” 他点点头,而后冲着那人挥手,让那个人离开,他一直在外面坐着看烛火摇曳,等到她差不多睡着了,才抿起嘴角走进去,看着她两只肿起来的眼睛,看得心头一阵心疼,小声说道:“你这傻丫头,做什么那么倔强,为什么要故意气我,你说那样的话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如果我要是个没良心的,只怕这会儿你就看不到我了,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你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你就不用生气了。当真是个混蛋,早知道就不能这么纵着你了,我们说好,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能在生气了啊,如果在生气可就是不聪明了,我会生气的。” 但是今天的拂晓真的疲惫的很,她在梦里都能梦到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对自己的失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流出眼泪了,但是却不能醒过来,虽然心底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告诉她要醒过来,如果不醒过来像是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办,可是她的梦里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死死地拉着她不让她回过神来。 依稀感觉到有一股滚烫的热意在自己的脸上滑动,很舒服却也有种温柔在当中,饶是如此都没能将自己给唤醒过来,哪怕是有一道乱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吵闹,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朱祥对她这样都死活不醒过来的样子实在是无奈的很,当即笑道:“真是个可恶的小丫头,你就是打算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的吗?我看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但是接下来不管他是咬还是亲,那个疲惫的人不管怎么样都醒不过来,真是让他无奈的很。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首先就是看着眼前的这个还在熟睡中的女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亏得地龙烧的热,不然她这个小气鬼不给自己被子盖只怕是要冻死自己了。外面的天很快就要亮了,所以他得赶紧走,就算他不承认那个婚姻,但是外面还是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却不能不顾着眼前的这个人,如果被有心人抓着问题,那么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能让她免受伤害,所以他现在只能暂时的去接受现在的一切,等那一天真的可以摆脱的时候就好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离开不久,拂晓就醒过来了,她总觉得睡梦中好像看到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她原本以为那个人是朱祥,可是看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一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也许那个人现在正在好梦正酣,怀里抱着美人想来是不缺自己这个人的。想到此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但是昨天晚上哭的太多,所以再也挤不出眼泪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东西发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让外面的丫头伺候自己洗漱,不管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和这个男人永远的生活在一起了,这个男人是自己选择的,所以没什么好在意嫌弃的。 下人伺候她梳洗过问她要不要让厨房的人将早饭送到这里来,她却是摇摇头说要和爹娘一起去吃,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已经好久没有配过爹娘,当真是最大的不孝顺啊。 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两家两口子确实十分的高兴,但是好几次总是欲言又止,让她觉得疑惑不已,只能看着两人露出一阵笑容来,说道:“怎么了,可是我今儿有什么不对吗?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过分了,还请你们不要笑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心情,好像全部的错处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是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对不起,我当初就是太天真了才会觉得我能够什么都不在乎,以为只要自己的眼前只有这么个人就是好的了,我现在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来。” 梁夫人怜爱地摸着女儿的头,笑着说:“别这样说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女子只有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如果不是嫉妒的存在,有谁能知道你喜欢他有多深呢?我想二皇子知道了肯定不会怪罪你的,你们的感情那么好还是不要让自己的冒失害得这段感情出现什么变数好吗?毕竟,你自己选择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维护,直等到再也不能做的那天。” 拂晓点了点头,她的心里虽然还有些复杂,但是现在好像找到了什么路子办,觉得前面的那条路好像敞亮多了。 而这边二皇子妃等了那位一晚上,可是最终等来的不过是他又再度离开的消息,她实在是忍不住才沉沉的睡过去,因为今天要去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下人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极为用心,就连妆容都装扮的很是精致,但是不管她是多么的美,眼前的那个人却是一眼都不会看的,他才从外面回来不久,正淡定地坐在那里用早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厌倦起来,当即说道:“你快些收拾,那还有让两位身份尊贵之人等我们这些晚辈的?” 那丫头手下一顿,当即变得紧张起来,二皇子妃拍拍她的手笑道:“别怕,你做你的就是。”只是眼睛却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说:“我让人打听过两位的习惯了,虽说是过分了些,但是现在还是不用急着了,我马上就要收拾好了,所以您现在不用担心两位殿下会怪罪咱们。” 朱祥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一口一口的吃东西,但是现在他真的是没什么胃口,无所谓地说:“你倒是有心了,随你的心意就是,我不过是跟着去面前转悠下而已,随你想怎么表现都由着你就是。” 二皇子妃虽然知道自己并不爱这个男人,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一阵止不住地难过,当即说道:“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您心里嫌我我也不怪您,但是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个体面,让我不要在两位主子面前太过难看,至于别的时候我也不会为难您。” 朱祥看着眼前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你现在占据着我正室夫人的这个位置我已经十分的礼让了,你还想让我在别的地方给你脸面,你不是痴人说梦吗?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告诉你,差不多就得了,别得寸进尺,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你,知道了吗?” 二皇子妃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她现在是自己把自己送到这样的位置上的,可是那又如何呢?纵使如此,她已经走到这步了早已经无法回头,为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下去,虽然知道自己在朱祥的面前早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可是也许是女子的天性,总是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对自己客气点不要为难自己。 有些话她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也不能说出来,但是这个男人就这般的误解自己是在是让人觉得气愤不已,特别是昨天晚上,哪怕是做样子也好,也不能放任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守着孤零零的空屋子啊。她分明已经张开口了,突然觉得就算说出来也不见的有什么好处,所以还不如不说的好。 朱祥越发没了耐心,他站起来的时候拖动着凳子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他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如果能走,现在就动身,如果你还要磨蹭那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乐意奉陪,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你不要太过分知道了吗?” 她真的很委屈,为了不再皇上和皇后面前丢脸,她一早就开始好好的上妆穿衣裳,现在连一口东西都没吃,他只管自己饱了竟是这样的为难自己,可她就算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专门来刁难自己的,也得接受下来,当即开口笑道:“成啊,这就走罢。” 不管多么的难过和委屈都得自己咽下去,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能有反悔的可能,哪怕已经痛的想要落泪了都得表现出自己很欢喜的样子,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而且不知如此,如果将来时机成熟,想来是会想办法将自己踹开身边的。她一早就看的明白,可是再看到这个人脸上的漫不经心和慵懒的时候她的脸上闪现过一抹不甘心,凭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做错事情的并不是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别有用心太过可恶,但是当事情已经发展到一个没有转换的余地的时候,不管前面是多么危险他们都有责任将这件事情担下来,为了整个家族这是他们必须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 朱祥分明知道她什么东西都没吃,可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女人自己找的,她为了荣华富贵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他比谁都清楚,这位李大人可曾经是三弟身边的人,现在倒是跟着自己结成了亲家,反而逃过了一难,这种光明睁大被利用的感觉当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厌恶和痛恨。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弟弟就是拿着这个安全的保命符让他们帮自己办事情的,只是人难免总是会贪心不足的,得到安全他们便开始想那个最尊贵的位置,朱照一直不知道该做嗯么评价这些人的野心,但是每每想起来真的觉得恶心反胃头顶,所以连带着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李大人曾经在朱照面前抱怨过,说他这个皇子怎么不劝着自己的哥哥对未来的夫人好一些,怎么能竟由着他宠爱一个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呢?朱照那个时候真的很想笑,这位大人看着也不像是个聪明的,这种质问的话亏得他能说得出口,他当时只是说了句:“如果你要是不想你的女儿往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你尽管可以帮你的女儿讨回公道。李大人,你知道我是个十分不喜欢被人威胁的人,但是如果你要是在这么再一再二的犯,我照样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你明白了吗?到了那个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人还是要知足的。” 李大人这才听出朱照话里的意思,额头上当即出现了汗水,他讨好地道歉,但是却不知道他的形象在朱照的眼睛里已经差到了谷底,如果不是看在他的女儿还算聪明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他还真不会留着他们,反正不管什么罪名只要一张罗上去这辈子都别想转身。 话说回来,此时皇上正和皇后坐在一起攒着眉头说话,其实他对整个皇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现在已经老了又不能说什么亲昵的话,想了半天还是说道:“为了这个孩子你操了不少心,现在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总归也是件好事,见了新媳妇还是得多笑着点,明白了吗?” 皇后笑着点头道:“这个您倒是放心,我也没想做什么恶婆婆,什么时候能早些为我们家开枝散叶我也就高兴了,谁知道时间过的这么快,当初朱祥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谁知道现在已经长成这样的大孩子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当爹了,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是觉得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满足的很,不必像那些生了公主的娘,想自己的女儿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们,每每想到我就觉得这些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皇上也难得的跟着笑出来:“这些个孩子都曾经是我心头上放不下去的一块石头,生怕他们走了歪路学了不正经的,索性老二是个聪明的,也没着了人家的到,要是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且看我扒不扒他的皮。” 皇后抿嘴笑道:“您这话说的可是怪吓人的,就冲着这个我也不能让孩子给学坏了啊,不然臣妾可怎么向您交代呢?对了,皇上您对这位新夫人是怎么看的?看觉得还和心思?” 皇上想了想,想起昨天那个淡漠又有点忧伤的女子,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好说的,凡事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但是你现在还是得想明白,日子是他们两个再过,如果他们没有那个心思,只怕是你不管费多少力气都不能够听你的。我知道朱祥和梁家丫头的事情,难道从他们身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端倪吗?他的心里只能装得下姓梁的那个女子,所以你现在问我这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还是要顾及孩子的心情,别让你独断专横让孩子觉得难堪和不喜欢,你知道了吗?不能因为这个孩子乖巧听话可怜,所以就用这般的东西来指使他,听明白了吗?如果再给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只怕是” 就算皇上的话没有说完,皇后也知道皇上想说的是什么,当即点头答应,她也不想好好的去做坏人,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出现斑点意外,所以她不管费劲任何的力气都想给自己的孩子争取能一炮就红的机会。 既然皇上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听得出来皇上口气里的严厉,只觉得皇上是怕他们生出拉帮结派的心思,莫不是想要打断她的念头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说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来了,其实她十分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现在却也轮不到他们不接受,脸上也只得换上好看和蔼的笑容,只是这股笑却是未到达眼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朱祥见她怔楞在那里,有些不解道:“弟妹你在想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发起呆来了?” 钱云这才回过神笑道:“对不住二哥,我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的会走神,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朱照和孩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回去了我和厨子说一声,咱们这就先走罢。朱照今儿可能回来的早,我要是回去的迟了只怕他会担心。” 朱祥心里一阵吃味道:“在我跟前还这么的腻歪,诚心让我吃味是把?得了,早些走罢,免得你家朱照真的找不到人发脾气。我那个六弟,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看他满脑子里除了你们母子俩什么都装不下了。” 钱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是笑着说:“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样我才能放心不是?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我不想他身边有别的男人,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身份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心里还是期待的,万一哪一天他真的能对我如此,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想二哥的那位心中所爱肯定存着和我一样的心思,我们都是俗人,所以将你们不放在心上的东西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一旦掉进来了就很难抽身出去了,我们的心其实很小,只希望你能和朱照一样对那个姑娘,因为有时候我们的处境真的很相像,我想二哥也舍不得让她难过罢?” 朱祥看着眼前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忍不住笑道:“我总算知道老六怎么都舍不下你了,得了,我的人我肯定宝贝的很,你尽管帮着我就是了,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好处的,这样总成罢?” 钱云也跟着笑出声来,心中是满满的感叹,就像是当初,她和朱照住着的那处园子,当中的摆件都是从这位二哥这里敲来的,其实二皇子对朱照很是疼爱,不然朱照也不会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久久不能释怀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柳家,两人刚下车正好碰上从府里出来的朱照,他看到两人在一起先是一怔,而后笑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刚要出去等你呢,外公说你去皇宫里了,怎么样,母妃没有刁难你把?” 钱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朱祥说道:“贵妃娘娘现在可是宝贝你这个媳妇的紧,现在皇宫里谁不知道她们婆媳的关系好?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那个老三你可得远着些,要不是我这个二哥过去,只怕你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要去他的府上和他的那一众歌姬谈心去了,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底气,居然还想和皇家的妇人说什么话,当真是可笑的紧。我有时候就很想笑话这个老三,他的心可真是大的很,真当谁都得买他的账?” 朱照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冷了脸,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自然是知道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是什么谈心说到底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人了,真亏的他能吃得下嘴,这种可恨的人,他往后再不会给这个人留半点颜面了,总得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不然觊觎自己不能得的东西迟早是要被噎死的。 钱云看着他的脸,心里也是一阵无奈,笑着扶着他的胳膊说道:“快回去罢,我们能赶紧交代厨子多做几道二哥喜欢的菜,天都这么晚了,咱们站在门口算什么事情?你放心,我没吃半点亏,所以不要不痛快了,往后我会聪明些,能避开就避开的,我也不喜欢碰到那种心术不正的人。” 朱祥听着笑起来,连连称赞道:“对,就该是这样的,咱们不理他就是了,让他跟狗急跳墙似的闹腾罢,他就是被他的母妃给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不说他了,我还要拜托弟妹多帮我的忙呢。” 朱照难得来了兴致,忍不住说道:“你又生出什么心思了?阿云怀着身子了,您可得给我悠着点,我盼女儿呐。” 朱子厚着脸皮笑道:“那是那是,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弟妹对我这么好,我总不能亏待了她,我和拂晓的大事还得指望着她给我办成呢。” 朱照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多起来,听他这么说,笑道:“难得啊,既然这样,阿云说什么也得帮你一回,你可是我二哥,我也希望你能过的舒坦,既然真的就是看上这个人了,那就要好好的对人家,别让人家失望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朱照和朱祥难得的喝了一坛酒,两人脸上都出现了红晕,在钱云的劝阻下这两人才分开,而朱祥也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京城中赵府送来的请帖,当中的口气甚是恭敬有礼,钱云看着笑了一眼,招过身边的丫头让她去给梁小姐送个信儿,就说三天之后的聚会他们一道去的好。 梁夫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些贵人面前总是受委屈的,她心里不乐意让孩子去,可是那些人又不能轻易的得罪,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六皇子府上的人送了话来,说皇子妃邀请梁小姐一道去赴约,让梁夫人惊讶的时候同时也很高兴。虽然她很不喜欢二皇子的身份,而且人家是有正经皇子妃的,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只能作为侧室,他们本也不可求什么大的身份,但是这样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高兴,如果让那些刁难拂晓的人得逞,她的心只会更加的痛,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在意? 拂晓看着脸上露出大大笑脸的娘,忍不住说道:“当初不待见他的是您,现在赶着喜欢的还是您,娘的心变得真快。” 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这就不明白了罢?人啊谁能说得准自己是什么样的?当时我只怕他是一时兴起才想着对你好,我们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只图利益的人,我比谁都希望你的日子能过得好,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所以答应下他来又有什么不对?就冲他这么成拳你的面子,我就心里高兴,你也不看看来的那个人是谁?那钱云虽然出身不高,可现在皇上贵妃娘娘都宠爱的很,她的夫君又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六皇子,谁见了不巴结?这样的人待着你,他们断然不敢小看的。好了,快去准备衣裳,那天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成。” 钱云那天起了个大早,她由着巧手的丫头给自己装扮,她的身上穿着艳丽的大红衣裳,头上戴着的全是富贵亮眼的首饰,朱照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这一声装扮,眼睛跟着亮了亮,他忍不住称赞道:“倒是鲜少见你打扮的这么正式,往后还是这样穿,当真是好看的紧。而且你觉得将这么好的一面给外人看了,却瞒着我公平吗?” 钱云顿时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个泛着孩子气的男人,忍不住笑道:“也不嫌臊得慌,成了,你还是赶紧做正事去罢。你二哥交待给我的事情我哪能不用心办成?你没看他那个样子?急得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瞧着也挺可怜的,所以我就帮帮他。” 朱照想起二哥那个样子也是一阵无奈,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本想说自己也会去不过得晚些,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也想让她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面对了别人的刻意刁难也可以自己强硬起来,不受任何所谓那些名门闺女的欺负,怎么也要让他们知道,在钱云的面前,她们什么都不是。 这会儿听人说梁拂晓已经来了,钱云看着朱照说道:“人家已经来了,我也不能让人久等,你先忙你的去罢,我先走了。” 朱照看着她行色匆匆的,无奈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别匆匆忙忙的,多注意些。” 钱云已经走远了,让人看得无奈。 钱云对眼前这个梁拂晓很有好感,轻轻柔柔的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温婉有礼,让人看了很舒服,她走到自己身边脸色羞红的冲着自己行了个礼,钱云笑着摆手道:“你同我就不要这般多礼了,二哥特地叮嘱过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你可得帮我在二哥面前说好话,要是让她知道我亏待了你只怕是非得要找我算账不可。你和二哥的事情我是听过的,二哥是真的要对你好,所以你不要拒绝他了,我看的他成天找我们家那位说话谈心瞧着怪可怜的。我们两口子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太过亲近了,你也知道,要是惹得二哥勾起伤心事来,可是我们俩的罪过了。” 拂晓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皇子妃居然是这般亲和的人,被人家调笑,她只好低着头羞涩地抿嘴笑,那个人,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让她意外的很,而且还有些感动和觉得可爱。 大抵这是老天对她最好的馈赠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满足和快乐过,当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往赵家走的时候,她才扭捏着说道:“多谢您,我在众人面前的身份很尴尬。” 钱云无所谓地摇头笑道:“我们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目光?说起来我的出身还比不上你呢,但是只要自己喜欢的人眼中有自己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那些人看不透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开心快乐了就是了。” 拂晓点头笑道:“我真羡慕您这样的大度和看得开,当初我就是钻进了自己的死胡同里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而且我的爹娘也同意我和他来往,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去在乎,我只想让我自己过的幸福就是了,但是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等真正遇到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胆怯,以前发生的那幕总是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我想着当初那些人肯定也会去的,他们肯定会笑话我的,我真的很懦弱,说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关,让您见笑了。” 钱云拉过她的手笑道:“这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好,正因为如此,才说明你的家人将你保护的很好,而我有现在这样的性子是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保护我的人,我在很小的时候娘就不在了,我要和府里的姨娘和庶妹争夺,但是很多时候现在才想明白了,那些虽然无趣,但是却也练就了今天的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得受人欺负道什么时候。六皇子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能有今天的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他,既然是老天爷给我们的馈赠,那么我就应该笑着接受他,而不是畏畏缩缩等到失去的那天才后悔,那样只会让人笑话我们,那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的错过,真的太可惜了。” 拂晓用力地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像是能够被人理解了,这个世上再不是她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注视和敌意,将来她终于和另一个人说自己的心里话,就算是这个人的身份过稿,并不是她能走近的,可还是让她觉得安慰和欣喜不已。 两人到了赵府,赵家的女主人亲自在外面迎接,看到钱云很是恭敬地称呼了两声,而看到她一旁的拂晓,先是一怔,而后也是笑着点头。她心里疑惑不已,自己听着那些姐妹的话并没有邀请这位梁小姐,现在这是?可是她当着六皇子妃的面实在不敢说什么,只等得人进去了,后面来的人对着她指着梁拂晓的后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和六皇子妃一道来了?” 赵夫人摇摇头,赶紧招呼着她们进去,现在也不好让后面的人等急了,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结果了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拂晓有些紧张,看着来来往往的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可能让人觉得自己小气又给二皇子丢脸,就算跟在六皇子妃身后她依旧是低入到尘埃里的那个人,想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她。 钱云对这些打量的目光心生不满,眼睛里浮动的光越发显得冷淡,那些人在迎上他的目光的时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忍不住叹息一声,伸出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柔声安抚道:“别怕,往后你要是跟在二哥身边这样的场合肯定会少不了的,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罢?那个时候让二哥怎么办?所以抬起头看着那些人,你要想将来这些人最终还是会掉入你手里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何必为了别人的一时目光而跟自己过不去?这样多么的得不偿失?” 拂晓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其实她今天很费心思的收拾了一番,在太阳光下她的一张容颜如花似玉,看着十分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那些女人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很漂亮的。 几番寒暄之后,平日里往来多的人自然是坐在一起,虽然还有些人陪在钱云的身边,但也是有求与朱照的,她看得很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半点抱怨和难捱都没有,这段时间她已经练就了这等本事,所以现在什么都不在乎,而身边的拂晓也从他这里学到了几分,再不像方才那样拘谨。 钱云突然站起身说道:“我听闻赵家的花园很漂亮,我现在就想过去看看,拂晓,我们一同去罢。” 悄悄话自然是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的,如果想听到那些有意思的话只能去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人都是这样的,明明知道听了自己不会高兴,却还是固执地要去找到这道声音,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园子里去。 其实这个时候盛开的也只有梅花了,而且外面太冷,很少有人愿意出来,但是对于那些忍不住想要说话的人来说这事唯一的选择,钱云觉得自己不会失望的。而且她好像听说了今天还有男人们在隔壁,想来朱照应该也是在的,不然眼前的这些女人也不会对自己这么的客气了罢。 果然刚走到一株梅花后,听到前面的人说道:“也不知道那个梁拂晓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巴结上六皇子妃,当真是小看她了。” “你这话可没说对,你也不看看哪位皇子妃是什么出身,只能说是臭味相投罢了,人啊,不管站在什么位置上,身上的那点穷酸气是很难改变的,你们(且看着罢,我觉得六皇子迟早要后悔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一时新鲜而已,看能不能走到最后才是好的。” 钱云抿嘴正想走过去,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来:“你们都是谁家的小姐,本皇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多嘴多舌了?我倒要看看都是些谁家的姑娘,我也好认真的敲打敲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人父母的?” 那些小姐一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是六皇子和二皇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们现在才知道错了,如果要是自己的父亲仕途因为自己的一句胡言乱语而断了线可怎么好?所以很多人只能低着头,不敢吭声,钱云有些好笑地走出来,看着她们说道:“有什么话还是当着我的面说的好,大冷天的,将自己关在这里不觉得委屈?要是冻坏了,可就是你们的爹娘心疼的事了,要是无心正事,耽误了朝廷的事情,到时候被降罪可真是让人觉得可惜了,你们眼前的这等富贵日子只怕是再也没有了,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是得当心些,免得落了人把柄,到时候遭罪的可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依靠。既然说起来了,我听到你们对我的身份颇有微词,那么我们不妨好好的说说,也好让大家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钱云明显看到那些人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我这人出身低,商贾人家的孩子,旁的不甘多说,但是商人唯利是图,小心眼倒是学的甚好,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全在脑海里记着,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还有好几个人的话我没来得及听到就被六皇子给打乱了,我的心里真是不太舒服,挺惋惜的,要是等你们全说完,该多好?我也正好想想怎么回敬给你们不是?” 朱祥听着哈哈大笑,看着站在一旁的梁拂晓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吗?我让你跟着她就是要你学她的这个劲儿,你学会了也就不会这样总是委屈自己了。既然往后是我身边的人,就要学会阿云身上的不委屈自己,你要是往后在这个样子,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不过我的脸面算不得上什么,我就不忍心让你难过,明白了吗?” 拂晓因为他这一番露骨的话更是脸红如霞,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只得点点头,突然朱祥的脸色蓦地沉下来,看着当中为首的那个小姐说道:“我知道你处处想着刁难拂晓,这次我可以放过你,如果你要是再敢动不改动的心思,我会亲自给你不痛快,让你知道满嘴胡说八道不积德,我会让你尝到你该的的滋味的,以后管好自己的嘴。我希望你能将我的忠告听进去,不然我可会不惜让你的父亲亲自出面教育你的,你爹是个很圆滑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游刃有余,但是为了你这个女儿,我怕是会让他游不动,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他面子。” 那个小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拂晓看着莫名的觉得畅快,虽然仗势欺人不对,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太让人舒服了,她一直渴望的东西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得到,她感激地看着朱祥,他回给她的却是满满的情意,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就是如此,朱祥依旧没有让那些人这么轻易地离开,他看着眼前的这些面相精致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而说出口的话却是更加的伤人:“我看你们一个一个都是生的貌美如花的,怎么心思这般坏?就你们这样的人还妄想进我六弟的府中,也不在镜子里多看看自己这张脸,在想想你的这颗心黑了没有,别让你们的这些野心污了我们的宝地。” 那些女子脸上顿时闪现出更为难堪的神情,只得垂着抬头不发一言,她们无不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处境竟是这般的可悲与可恨,这些人当真是过分的很,仗着他们的身份肆意的凌辱着他们,如果老天开眼就该让他们这些人再不能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总有一天得为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朱照将她们眼底的不甘心和怨怒全部看在眼睛里,他拉着钱云的手,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就在那些人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谁也别妄想我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所以私底下又做让我不痛快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敢不知死活的胡闹,我就要让她好看,半点情面都不会留,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做第一个让我开刀的人。” 此时眼前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她们是完全的弱着,她们不怕自己受到怎么样的处置,唯一怕的是自己的胡作非为要是波及到家里的父辈兄长,那么多的人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让人难过的事情,那他们就是整个家族的罪人,哪怕是死也不能长海自己的罪过,所以很多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就这样吃下了这个亏和数落。 只是人总是有逆骨的,偏生有人不相信他们的手段,在聚会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将两人称之为一路货色,让堂堂的六皇子妃和梁家的小姐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大笑话,只是很快有人嗅到了不对劲,有种不明又让人生畏的暗力往人们跟前凑过来,等她们看到那原先兴冲冲数落六皇子妃和梁拂晓的人全家都沦落到阶下囚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真的慌张起来,不管怎样都没想到女人身后的男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心头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在没有人敢去得罪钱云和梁拂晓,不管去哪里所有人都是恭敬客气的很,拂晓对于这样的变化心中忐忑不已,她趁着没人主意的时候拉着钱云的袖子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不是让他们都背上淮民生了吗?我不想因为我这样的一个人而害得二皇子跟着被人指指点点,我喜欢他却也不想他为我受委屈,我这样会难过的,其实能得到他的青睐我已经很高兴,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事情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看着这个人为了承受那么多不必要的指责,我知道那件事很多人对他都有微词,他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想来为的也是这个罢?” 钱云笑着安抚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样岂不是把他的好心给曲解白费了吗?一个人只有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才想好好的改变自己,这种力量是好的,你不能将它给抹除,如果他自此之后变得消沉,你看到了会高兴吗?我知道你也不见得会高兴的,所以压根没有必要顾及这些事情,你知道了吗?别因为别人的那些事情胡思乱想,他会自己想要变得越来越好,只是因为你值得他这么做,明白了吗?给自己点信心,别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这么快的将你打倒,她们是得不到所以才会动这样的心思,你要是退缩将来让他们抢走了属于你的一切,你的心里不觉得遗憾吗?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其实你真的比我幸福多了,要知道当初我和六皇子在一起,贵妃娘娘是不同意的,而你和我不一样,我知道皇后娘娘很喜欢你,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何必又和自己过不去呢?这样折磨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钱云见她依旧低垂着头,看起来没有精神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应该挺直腰杆,就这样看着前面的一切,让别人知道你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我们都该是你不犯我,我也不会和你过不去的。虽说听起来不好,但是我们能仰仗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疼爱罢了。” 拂晓眼眶泛红,看着眼前的这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心里是满满的福气,说真的很少见小户人家出声的人能有这样的气度,钱云在京城是个传奇一样的人,她身上有让任何人都羡慕的数不尽的银子,生得又十分的貌美,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能嫁给六皇子,老天爷将天下最好的运气都给了她了罢? 钱云看着不远处那些心理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女人们,她们虽然一出生身上就带着别样的光环,让人羡慕,而她们也有资格高高在上,可是她现在看着这些人只觉得他们宛如跳梁小丑一样,不过是世间最为寻常不过的人,看不到半点特别,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好笑不已,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将她们这些人猜在泥地里。 只是也总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她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一道异样的光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挺直腰杆大大方方的走下去,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嫉妒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曾经的皇后姚琳琅,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过来,说说笑笑的那是真正的天之贵女,她的身上散发出大度华贵,钱云知道她的一切真性情都在朱照面前表露出来,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这样了。两人就这样碰上了,姚琳琅先是一愣,而后走过来笑着行了行礼:“原来是六嫂,不如一起去前面坐坐?” 众人知道这是他们想单独谈的意思,所以都很识相的离开了,但是他们仍旧不死心地想回头看看,像她们这样情敌的身份当真说不定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的。 钱云找了处地方坐下来,抿嘴笑道:“姚小姐真是受委屈了,自打我进了京城之后听说你已经很久未曾见过朱照了,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来找他,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我没什么道理拦着你们让你们断了来往。而且我要是真的这样做,在朱照看来只是一时的高兴,万一很多事情真的就这么细细的说出来,倒是显得我很小气了。不瞒你,我确实是个很小气的人,但是现在我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不能让自己小气。” 姚琳琅跟着笑了笑,无所谓道:“其实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假装大度,因为是我自己选择不再见六哥的,你应当知道六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的优秀不管是谁见到了只会觉得这个人真的无可挑剔,我怕到时候我会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样就挺好的,我在心里自己想着他就行了,如果能有机会见到他我也会觉得很开心,人就是这样,我并不是因为你而让步,我只是为了让六哥没有遗憾。” 钱云抿嘴点点头说道:“说到底还真是为难你了,想你是个什么都不缺的大家小姐却让自己这般隐忍。我有时候想我是很佩服你的,从小到大,一心一意地陪在他身边,从未变过,但是你我之间的关系让我们没有办法做朋友。既然你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我也不勉强自己说什么好听的话了,你这样的做法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的。” 姚琳琅捂嘴笑起来,看着钱云笑道:“有时候想想,现在计较什么都是没用的,人生还有那么多的选择可以做,何必非得让自己死守在一处?我和六哥,我知道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了,我爹给我寻了门亲,他的部下,是个老实的人,我觉得也挺好的,他再看我的时候还会时常的红着脸。” 钱云没想到姚琳琅会和自己说这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却是无比的失望,她们没想到这个姚琳琅对着自己的敌人还能笑得这般欢畅,也真是够没出息的,也不怪唾手可得的人就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抢走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阵,当前的剑拔弩张就这样缓和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就这样的走远了。 拂晓看着和那位姚小姐在一起说笑的钱云,脸上不禁闪现成一抹羡慕,原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有那般的气度,真是比不得的,她想如果自己要是变成这样的,那么朱祥会不会很高兴?这些天他总是鼓动着她来这种地方,她心里虽然不愿意可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也许这就是她和钱云的差别,她可以过的很好,而自己就得浑身难受着,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的厌恶,所以很多时候她的笑都有些不自然,可是没有人放在心上,她甚至不好和娘说什么,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管多难她都得走下去。但是从她的心思来说,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和朱祥多待在一起,她不想在这里看这些夫人的颜色。 好不容易撑到告辞,她神色萎靡地出去,一抬头看到眼前出现的那个人,顿时全部的阴霾都扫干净,惊讶无比地迎上来笑道:“你怎么会来?” 朱祥当着众人的面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我去梁府看过了你不在,所以我就追过来了,不快乐吗?如果是觉得无趣,那么往后就不要来了,我会多去找你的,你的身边有我在就好了,这样可以吗?” 拂晓从没想到他居然看出了自己的不高兴和难过,当即红着眼眶点点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所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我不想把这难得的时间分给别人,这样我会觉得愧疚和难过,让自己的心跟着难过。” 朱祥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钱云,笑道:“六弟妹回去的路上当心些,我们先走了。” 钱云看着朱祥的脸上露出了欢心的笑容,心里的感触颇深,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晴雨了,自从生了孩子她的心思就全都放在孩子上了,虽然这是人之长青,但是现在她还是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说一说,所以让车夫将马车转入晴雨家里去。 晴雨那个时候正在逗弄着孩子玩,也没想到钱云会来自己家,听到外面的丫头说,她顿时高兴的起身出去迎接了,恒晟怕她自己顾不过来,就往家里买了两个丫鬟。 钱云跟着走进来看到躺在炕上眨巴着两只眼睛,看着很是可爱招人喜欢,她说道:“我瞧着你的日子也过得甚是滋润,现在我倒是十分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当真是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了。” 晴雨点点头笑道:“说来要不是您的恩德,我现在哪能过上这般舒心的日子?我现在想明白了,过去的一切都没什么了,还是抓紧眼下的日子才是好的,总要把当初未曾拥有过的日子给过了,这样对自己才算不亏待自己了。” 钱云看着晴雨问道:“你对二皇子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吗?他现在找到了他喜欢的人,你的心里……” 晴雨抿嘴笑笑:“您也知道我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我就不会让自己这样了,我真的不喜欢他,我现在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恒晟还有爹对我都很好,现在我也有了孩子了,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往后想来也不会来纠缠我,我们都是俗人,其实能活在世上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还是好好的抓住眼前的日子的好,而且我这等身份的人就不想着别人如何了,谁都有自己该走的那条路,所以还是把一切都放开的好。” 钱云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也是这个道理,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这样过下去就成了,我现在和你是一样的心思,没有任何人能明白我们的难处,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想了,自己知道快乐不快乐就好了。” 晴雨笑着看着小姐说道:“恒晟和我说您又怀上了,真是恭喜您了,这么久都没有去看您,我现在心里真是觉得过意不去,您不要怪罪我才好。” 钱云白了她一眼,说道:“和我还说这个吗?你可真是见外的很,我告诉你我从没有将你当成下人,你在我的眼睛里从来都是我的姐妹,我的身边,铜雀已经……我所能仰仗的也唯有你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样伤情分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看着你能好,我就高兴了,所以就这样罢。” 晴雨低头笑了笑,她感慨地说道:“是她没那个福气,老天也是教她怎么做人做事罢,做的事情确实过分了,您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您要好好的过日子,现在您的身份任是谁都会羡慕的,我想着您将来是贵不可言的,到那个时候别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不用再听了,您说呢?儿女双全在身边陪着,好好的照顾他们就成了,等孩子能离人了,我还道您跟前伺候着去,帮你干活我心里舒坦。” 钱云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想我还不同意呢,恒晟好歹是个体面的人,人家恒家家世也不差,我可不能给你们闹出什么矛盾来。晴雨,往后你不再是我身边的丫鬟,你是我的姐妹,我虽然有亲姐妹可是却还不如你的关系亲,我这辈子能得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往后带着孩子来府里玩就是了。等他们长大了,我们就坐在屋子里看着他们一起玩耍,这样的日子想来都觉得很让人舒服,你克听我的,别让恒晟跟着你为难,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京城中的人都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他们会看人,也许以前看不起恒晟,但是现在他可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冒出一个不要身份只要跟在他身边的女子来?那到时候可真有的你愁了。” 晴雨怔了怔:“不能罢?恒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能让那些人惦记上?恒晟又是个规矩的人,他不会和外面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有所纠缠的,我对他很放心。” 钱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即开口说道:“万一人家就是不愿意放过你的男人你能怎么办?都说烈女怕缠郎,这反过来不是一样的道理吗?所以你也不能不放在心上,而且他的身份不可能是一直这样的,他发达了,而你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着凑上来的,不得不防着。” 晴雨对小姐这般的操心真是又高兴又无奈,当真是哭笑不得,却还是听话就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两人说笑一阵,天色便不早了,钱云离开后,晴雨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朱祥已经找到了他心上的人了吗?也许是老天爷没有给她好运气,所以才让她遇上爱上他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样不动真心的人,她伤心了那么久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可是现在呢?他们之间将再永远的没有瓜葛了罢?想来也是应该的,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却是一直抹不去的东西。 直到外面传来响动,恒晟进来后看着她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我买了你爱吃的东西,快下来洗洗手来吃,趁着还热着。” 晴雨的脸上这才闪现出一丝笑容,那些过往的事情就像是人生中的一道青烟从眼前消散,终究是不值得她再去惦念的了,就这样吧。她起身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下地走到他身边看着在桌子上摆开的吃食,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在恒晟惊讶的时候她用力环住他,在他的耳边说道:“恒晟,我这辈子能够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我很爱你,所以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就这样过完一辈子也挺好的。” 恒晟嘴角勾起一抹笑:“也成啊,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晴雨当即嗅到了其中别样的味道,眯着眼看着红了耳廓的男人,沉声问道:“你这么不打自招,我想不用我问了,你还是主动交代罢?” 恒晟红着脸说道:“外面有人追着说不要名分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和你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我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因为,我和你一样我爱你。” 晴雨听到了脸上也变得微微发红,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微笑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很不高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如将她带到我身边来,我会教教她怎么不要惦念属于别人的人。不许你和她再接近了知道了吗?我会生气,会吃醋。” 恒晟抱着她点点头:“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先赶紧吃饭吧,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孩子乖吗?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张罗着,累不累?等过段时间六皇子身边的事情没有那么忙的话,我会多陪你,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亲自动手的好,现在有丫头了你就让他们去做罢,别累着自己了。要是有什么缺的,你和我说,我若是有时间就给你办了,你也不必累着了。” 晴雨笑着点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抵这世上总是容易发生些你怕什么就容易来什么的事情,对于梁拂晓来说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见到李小姐了,朱祥的正经皇子妃,她虽然很多次告诉自己说是能和他在一起就很高兴了,可是直到见到那个样貌美丽,端庄大方的小姐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难受了一下,大概这就是所有女子都可能经历的嫉妒和不甘罢。 她强迫着自己将这种心思压下去,可是在外面遇到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控制的频频看向那位李小姐,也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只见她转身看过来,然后精准的抓住了自己的视线,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的别的情愫,一点都不像是爱慕朱祥的人,那双好看狭长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干净澄澈的让人心惊,拂晓开始有些不能明白,她知道这事情的确是朱祥的错,可是一个女人既然将最珍贵的东西给予了这个男人,自己往后一辈子都只能仰仗这个人,为什么不好好的讨好这个男人?好让自己将来的日子不那么的难过? 众人现在虽然不敢奚落梁拂晓,可是看到这位正经的皇妃娘娘和侧妃相遇,脸上的表情全都变得玩味起来,像是迫不及待的要看这场大戏,有人终究忍不住,对着那位笑得淡雅无所谓的李小姐说:“听说您和二皇子就要成亲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您打算怎么办呢?她将来可是要和您争宠的,女人嘛嫁了人最后能依靠的还不是男人?只有将男人的心全都抓到自己的手心里才能成,不然让他总是盯着外面的那些人,谁知道你们正经夫妻的情分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抢走了,就说您眼前的这个梁拂晓,二皇子为她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您看这样合适吗?他做事也不能这般任性罢?到底当您是什么人?” 只见那位李小姐顺着这个人的话细细的打量起梁拂晓来,那人嘴角含着笑,只当这人是要找梁拂晓麻烦的,暗香着自己终于能给好姐妹报仇了,谁知道这位李小姐居然点点头说道:“虽不是太出彩的人,但是也是个清秀佳人,既然二皇子喜欢总有他的道理,他是皇子殿下,做什么事情都不必像我们这种做奴才的人说,所以不要妄想管束他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送进冷宫了。据说那种地方不说吃饱肚子,就连下人都会欺负你的,我不会管二皇子做什么,能吃饱喝足就够了。而且我看的出来,那位姑娘也不是什么有心眼的人,所以这样的人和我伺候人我心里还是乐意的。” 那人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居然落了一鼻子灰,当即尴尬笑道:“您说的是。”可心里却是彻底地鄙夷起这个女人来,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抢,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别看这些侧室在别人眼前装得楚楚可怜,谁知道真是的心思是什么样的?到头来要是影响到自己的性命和利益,想来这位李小姐才能知道自己当初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不过这显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的好心她不听,那么到时候就等着看这个人的笑话了。 李小姐望着那个低垂着头,也无人理会,坐在那里局促不安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拂晓本来不想答应的,而且她已经和朱祥说过了这样的邀约她不想在参加了,朱祥也是答应过的,可是这次他却说一定要来,因为他自己晚些时候也回来,她想既然有他的照拂那么自己来就是了,谁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的正室皇子妃,但是人既然已经在这里了,想什么都是无用的,所以现在她只能垂着头,将眼前的这些人当做没有出现过,心底里一直说着:“朱祥你块来。”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只感觉鼻尖传入一阵香风,而在眼前出现的是华丽精致的裙摆,让她的心微微提起来,她很久不和这些人接触,这位李小姐是不是来专门找自己麻烦的?虽然她不想认输,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稍有表现的不当很容易让朱祥脸上丢面子,到时候想来皇后娘娘心里也会责怪自己的把?毕竟眼前的这些事情并不是非要出头去做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妨在心上,淡定地去面对,就会随风化解开来。 李小姐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紧张和局促,忍不住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好奇二皇子殿下喜欢的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看到了你很适合他,往后我们会在一处生活,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伤害,你大可放心就是。” 拂晓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女人争夺男人的宠爱可是要凶残的很,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李小姐对自己抛出来的诚意是真还是假,她不敢贸然的相信,她虽然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是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爱情折损在这些人的别有用心之下。 她甚是客气地叫了声李小姐,而至于其他也没说什么,在这样的场合下表现的太过亲昵不好,表现的剑拔弩张也不好,唯有沉默和疏远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李小姐没想到她的房倍感这么重,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笑着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和二皇子之间没有那个缘分,我想说的是你没有必要将我当成你的当路石,我想要的是你我能够彼此和睦相处,只是这样而已。” 拂晓为难地摇摇头说道:“李小姐说的话我听不懂,如果将来真的痛住在一个屋檐下,拂晓会谨守本分的。” 而这个时候朱祥从外面进来,他和朱照说说笑笑的,弟弟办了大案子能的一阵的轻松,他比谁都高兴,不过弟弟在重要也比不得他的心头肉,才进院子就开始两只眼睛不停地找着自己的人,等看到那个人时才发现她的身边竟然站着李家的那个女儿,只当她是刁难拂晓,顿时脸色沉下来,走过去将人拉开,沉声道:“别打她的注意,如果你要是敢有半点不规矩,我可不会保证自己会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所以做什么事情最好想清楚。” 李小姐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无奈地笑道:“我真的没想对她做什么,二皇子你不相信我也是应当的,您不信可以问她。”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朱照,眼底的那抹淡然让朱照觉得有些为难。 朱照知道他是在向自己按时什么,可是他现在还没什么功夫想后面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李家会临阵倒戈为的不过是利益,身居高傲?尚书的职位已然不低了,那么想的就是在女儿身上做文章了,如果自己成为皇帝,那么这些人会不遗余力的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宫中来,这样就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不会受到半点的波及,也许还有可能更进一步。他虽然不喜欢这样,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能有转圜余地的,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来而已。 李小姐未待多久便离开了,朱祥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拂晓连声问她有没有受人欺负,朱照在一旁看得真是哭笑不得,二哥这样宝贝这个人,真是像对女儿似的疼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推了推他说:“人已经见到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们,现在改过去了。” 拂晓听到他们还有事情,当即开口说道:“你放心,李小姐并没有欺负我,她只是找我说了两句话,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办,那就先去忙罢,我在这里没什么的,若是无趣了,我会提前告辞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知道哭,却不知道自己解决问题,快去罢,别误了正经事。” 朱祥真的很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可是对她这般将自己的委屈压在心口不说出来又觉得怜爱无比,当即笑道:“既然来了,走什么走?和这些存着坏心思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算了,走吧,和我们一起去那边。” 拂晓连连摆手拒绝道:“那边全是男子,我跟着过去做什么?要是让人家抓你的错处可怎么办?我就不打扰你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我,快去罢。” 谁知道她终究是敌不过这个男人的执着只得被他强制着往前面走,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有千万只箭像她发来,像是恨不得要了她的命一样,她早就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结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朱祥将人控在自己的怀里,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很多,对着朱照毫不避讳的说:“虽说这次你办了大案子,可是后面的那只吞人不吐骨头的狼还是没抓出来,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将他给抓出来,这天下可就太平了。我也不满你,我很早就看三弟不顺眼了,自己心术不正野心还不小,处处都少不了他的影子,别看和你好的时候跟你掏心掏肺的,可是等你一遇到事情找过来的时候,那可是很快就能和你撇清关系的,这样的人简直自私到骨子里了,可是那些个瞎了眼的偏生就要将他当成什么好人,当真是好笑不已,估计那些个被救出来的和还没有揪出来的人,这辈子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了。” 拂晓总觉得这种话不该是自己听的,所以眼睛看向别处努力地转移自己的精力,让自己把所听到的这些东西全部忘记,可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不由自己的,想要忘记却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她都快急得哭了,但是她又不能让身边的这个男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走到男人们那边,只见众人都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手里全都端着酒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的,让人一点都没看到藏在下面的剑拔弩张。这就是权术,不管心里多么的厌恶痛恨眼前的人却还是得挂着笑脸去和人说笑,所有的争斗都是在见不得光的时候做的。 三皇子远远地看着朱祥和朱照过来了,伸出手示意两人到自己身边来,笑着说:“二哥和六弟来晚了啊,我们这儿正说六弟的厉害之处,这么大的案子就这么的给解决了,真是大块人心,这样的人真的就是朝廷中的害群之马,如果在这样下去说不定能将国库都能搬空了,六弟做的好,来和哥哥碰一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手软,也不能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你说不是?诶呦,二哥这是做什么?男人们在的地方,怎么带了个美娇娘来?这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的很啊,早知道你们也应该带些身边的人来热闹了。” “三皇子这样说可是不对了,隔壁可就有夫人们在呢,如果要是胡来惹得家中的娘子不高兴了,指不定又是怎样的闹,那可真是让人吃不消啊,所以还是这般清净的好。” 朱祥攒起眉头,对他这样的说法心生不快,当真众人的面,悠悠开口:“别没大没小的,你以为谁都愿意和你玩这些?快叫声嫂子,以后见了也规矩些,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开这样不知轻重的玩笑,到时候可别怪你二哥和你翻脸。” 三皇子本来是想奚落这个处处和他作对的二哥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开口说道:“嫂子,是我不对,您还是别放在心上。” 朱祥一张脸这才稍微好看了些,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三弟都得在自己的这个哥哥面前低头,以前不写理他,但是现在越发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只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十分的讨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底气居然有想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想法,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等下次在抓人的时候,要将他给揪出来这下整个老三家以及背后的那些臣子也当是傻了眼了,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样的让人发笑的梦了。 朱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三皇子看来如同被刺猬给扎到了,心里虽然很却是不敢当面表现出来,将来他一定要想办法报了自己的这份仇,绝不能让朱祥得意。他不过就是出声早了些,又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觉得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人就是他了吗?当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很快他们之间就会有结果的。 朱照看着两人笑着较劲,真是觉得无奈的很,其实他也很不想来,这些酒肉东西吃多了终归还是会觉得腻味的,而且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互相吹捧没有一句大实话的地方他真的很不想来,如果不是二哥将他带来,他倒是不如在家中陪陪妻儿的好。 钱云的肚子又大起来了,以前还时常往宫里跑,也能逗得母妃开心,现在他总是不放心,所以就让她成天的在家里待着,每天能接触道的也不过是生意上的那些事情,他有时候看到她坐在那里抱着算盘不停地算账,顿时觉得她也有些孤寂,所以心里想要陪伴她的想法越发的重。 他坐下来之后却是很少说话,看着眼前的种种,脸上的笑也跟着是淡淡的,越发觉得这样的事情真是无聊又无趣的很,别人的恭维对他来说真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事情,他向来不喜欢拍马屁的人,而那些想要在他面前示好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他给打到黑名单中了,待了没多长时间,他就以身上还有要事要忙离开了。 朱祥看到拂晓在这里也十分的不自在就跟着一道离开了,兄弟两个走到外面,朱照有些不快地说:“二哥往后还是不要带我来这种地方了,看到的全是些奸臣走狗,那些个为官清廉办正事的人人家怎么就不来?每每想到此,我心中就不畅快的很,若是二哥再这般,我倒是连见都不想见了。” 朱祥本想说什么,却听到自己身边的拂晓也难得的开口说道:“六皇子说的是这个理,拂晓也不愿意再来这种地方了,所以还请二皇子不要为难我,本就不招人喜欢,我还在这里尴尬地待着做什么?若是有这等功夫,倒不如做些别的事情,还请二皇子也不要在劝我来了,往后我都是会直接拒绝的。” 朱祥听着他们两人的话顿时哭笑不得道:“如今到全成了我的错处,得了,我对付一个人还成,要是两个人我认输就是了,你们放心,我往后再不会带你们来这种地方了可成?快别给我脸色看了,你们这样让我可怎么办的好?孤家寡人的,你们当真是忍心?” 而这时李小姐也觉得无趣便从里面出来了,在走到自家马车边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将他们的话收入耳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一直知道二皇子想必是永远的恨上自己了,可是现在看到他们这样的亲近关系,她心里倒是有些羡慕,想当初她和自己心爱的人也是就这样站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可是世间无情,这些美好的记忆虽然被她永远的封存在自己的心里,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模糊起来了,那个人若是在天有灵,能够听到自己期盼的话,能不能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再看一眼,她怕自己麻木之后越发的记不清心里的这个人,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看着别人的甜蜜和亲昵会心生羡慕,马车离开了,她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离那些人越来越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多年后会不会觉得不甘和动摇,如果真的是那样了,她想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把?也许就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是现在她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忍过去这漫长的孤寂。 拂晓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看到李小姐往这边看了一眼就上了马车离开之后,她的心突然沉默下来,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她是个自私的人,在她看来自己好像已经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容易满足的人了,她现在像是一个贪婪的人,总是渴望着更多的东西,而且正在以她无法控制的形势蔓延,如果真的到了收空不住的那天,朱祥是不是会怨恨和讨厌这样不知足的自己?人的感情真是复杂的很的东西,什么都看不明白,什么都看不透,只能随着自己心里的那道感情无休无止地爱下去,也许她这一辈子来到世界上,并不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来爱他的,也只能爱他。 朱祥并没有留意到拂晓的神色,而是看着朱照调侃道:“如今你们都想着来欺负我,我现在也只能回去找弟妹和我的侄子来帮忙了。” 朱照自是将拂晓的表情收入眼底,可是现在这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情本来就是别人的事情,容不得自己在里面多嘴多舍的让人心生厌弃,所以他看着朱祥无奈地笑道:“也就你能说这样的话来,倒是也不会觉得丢人,好了,别在人家门口说说笑笑了,还是到我家去,钱云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我现在不让她四处走动,她现在在心里八成是埋怨我的,拂晓过去了正好也能陪着她说说话。外祖父新近情来个厨子,做的一手地道的江南菜,今儿就带你们尝尝去,快些走罢。” 朱祥环着拂晓的腰身将人带到自己的马车里,两辆马车往柳家走,朱祥笑着看向拂晓说道:“如果她敢欺负你我真的不会饶了她的,以后如果她要是敢刁难你,你也别怕,直接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当初是我着了人的道,没有办法也逼不得已才定下这样的决定,我心中虽然觉得憋屈不已,可是也不容我辩驳。我往后只能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守护着你,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五官人来掺和,我也不允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梁拂晓对着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心思,只是对于这样的人莫名的生出几分怜惜,一个女子没有男人的疼爱,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可是让她将眼前的这个人推给另一个人,她压根做不到,也不会放手,人就是这样越发的放不开,恨不得将人永远的拴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只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所以她不会大度的让那个人和自己来抢。 她固执地将他拥的紧了些,想当初她并不习惯两人之间太过亲近,但是现在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才好。 朱祥对她这样只觉得可爱的很,摸着她的头,心里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我心里自有主张,你这样累着自己了怎么好?” 梁拂晓闷闷地说:“你们两人的日子想来也快到了罢?我知道这是你没办法躲过去的一环,可是我现在就是没办法看着你和她在一起,如果将来你要是看上了别的人,你可真的是害了我一辈子,到时候我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朱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想起五弟,那个和自己并不怎么亲近的弟弟,五弟过早的进入了冷宫,让自己没有机会去理解他,而且当初就连母后都不愿意他和朱照他们亲近,只是他实在是心疼这个弟弟,所以才不听话的帮助他,而现在他并不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决定。听说五弟离开之后,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想过,想要离开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是等睡一觉之后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他天真的想法罢了,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能容得他这样想的简单的,毕竟他的身上还压着很多人的希望,最不能忽视的就是母后的期待,这成为他人生中最为无奈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母后的谅解,让自己从这个复杂的圈子里退出去,真的太过煎熬了。 他笑着摇头说道:“别担心,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再没有想过别的,如果我要是背叛了你,我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样可成?” 马车已经到了柳家,梁拂晓还是第一次来别人家,走进去看着如此清雅别致的院子,眼底满是羡慕,朱照已经快步迎上去,将那个笑得温柔美丽的女人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当真外人的面照旧能够这般亲昵地问:“孩子乖不乖?今天有没有多吃些东西?可不许在碰那些对身体不好的东西了。” 钱云看着梁拂晓的目光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好笑道:“快些进去罢,我听说你们要来,就让厨房提前备着了,都是些家常菜,不过胜在味道好,今儿可得好好的尝尝。拂晓是第一次来我家,往后若是闲来无事,不妨来这里找我,我这两天再做给小孩子穿的小袄,我看着你和二哥的好事也快近了,说不定哪天也做娘了,到时候做这些事情就不会觉得麻烦没章法了。当初我生曦儿的时候,自己就弄得手忙脚乱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想自己亲手做,天天拿针扎手指头,现在想起来倒是好笑的很。” 朱照却是听得心中复杂不堪,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受到的是这样的难过,现在是她说出来了,但是那些从没有告诉过他的事情呢?让他现在更加怜惜眼前的这个人,忍不住环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钱云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话都能触动他的心神,当即忍不住笑道:“走吧,还是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快进去罢。” 朱祥来的次数多了倒也不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朱照两口子自然也不和他计较,他们照旧先去看了眼朱曦,那孩子吃饱了,这会儿正在睡觉,小小年纪就已经生得十分的让人喜爱,梁拂晓看着眼睛里的柔情增加,如果不是孩子睡着,她一定要去抱抱这个孩子才行。 而在晋州城的钱家此时天空中依旧堆满了阴云,钱秀那次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坐在那里生闷气,不管王廷怎么劝阻都是本着脸,让王廷颇为无奈。 王廷明白她的不甘心,但是这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而且就当前来说,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而钱云现在的身份并不是他们能够去抵抗的,所以不管钱秀能不能听的进去,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要想明白,你现在和你的姐姐硬碰硬无非是以卵击石,别想有什么好结果,倒不如先缓缓,你觉得如何?” 钱秀自然不能答应,看着王廷的眼睛说道:“你不能明白,我以为我就要实现了,将他们这些人彻底的踩在脚下,你没有看到那段时间她们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精彩?可是现在呢?他们现在趾高气扬,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当真是十分的讨厌,我没办法让我原本的成功就这样被一个人一句话夺走。” 王廷知道她这个时候是在钻入了牛角尖,也只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现在就先别方在心上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早些睡觉把,如果不想看这个家里的一切,明天和我去铺子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兴许你能找到别的有趣的事情做,我不想看着你受到委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钱秀看着外面的天色,也无奈,只得点头答应说道:“你也别将我的事情都压在你的身上了,你还是做你的正经事情要紧,我这种家里人之间的私怨,耽误了你,我会心里过不去的。” 王廷只是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并不是什么事情,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逼得过你,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只是你有时候也能听听我的意见,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办成的。适当的隐忍,只为了以后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 钱秀点点头,两人早一惊沐浴过,漫长的夜中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陷入沉睡中,钱秀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个时候变得平静下来,这些日子因为有王廷在身边的陪伴而变得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饭,钱秀终于还是抵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跟着去了铺子里,他主要经营的是玉石生意,虽然比不得钱云的事情但是也是十分赚钱的买卖,王廷对她很有耐心,不管哪个环节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一天她将全部的阴霾都忘掉,看着这个铺子里的一切,还是第一回发现自己想做什么,这一天早上她忘记了别人在看向她目光中的审视和不解。一直到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当中舍不得离开,还是王廷费了力气才将她带回去。 只是回到钱家,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钱秀的所有东西都被仍在门前,而站在一旁等候的下人颤抖着身子,说道:“小姐,这是老夫人吩咐的,她老人家说您现在身边是有了人的人,暂时不适合在钱家住着了,怕您污了钱家的名声。” 钱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头对着王廷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这位老太太当真是狠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卸磨杀驴的人,她以为这样我就能屈服,去帮我把东西全都搬回去,我不会离开的,如果她要是再说什么,让她来找我就是了,若是她不怕我回敬给她一份大礼的话。钱云当初说的不过是这个宅子,可没说别的东西不许我碰。” 那下人软弱听到小姐这么说当即就点头,让人将摆放在这里的东西往回搬,可是没想到的是搬了一半却见夫人过来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下人的鼻子骂:“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难不成是连主子的话都不打算听了,也不仔细你们的皮,都给我扔出去,要是再敢磨蹭,可别怪我将你们发卖了。” 钱秀看着重新变得趾高气昂的人,冷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狗腿子啊,成啊,你要是敢给我扔出去,咱们就撕破脸,我们看看是谁有能耐些。” 张氏还真不觉得这样一个丫头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来,当即笑道:“就凭你?你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个四处勾引男人为你撑腰的可怜人罢了,你若是能耐,就嫁个人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成为正经的夫人,若不能你还有什么资格?” 钱秀抿嘴笑道:“那你还真不能小看我,这两天我就让你听到好消息,现在……”她看着从远处走来的钱浩,脸上无比委屈地看着他,哭着脸说道:“爹,你看他们欺人太甚,竟是要将我给撵出去,凭什么啊,这里也是我的家,而且当初是祖母非要找我的麻烦,我才不得不那样做的,我嘴上说着要将他们轰出去,可是你看我这样做了吗?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也好让祖母知道不要欺负人,可是现在倒是好,她们居然动真格的。既然说怕坏了钱家的名声,我就算出去了照样能过我的好日子,但是他们这样就不怕外面的人指着钱家人的脸说,钱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一直往外面撵自己的孩子。” 钱浩现在也是十分的为难,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凡事就不能多收敛点呢?当初若是给你祖母个台阶下,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你知道后悔了?我这个当爹的真是拿你没办法,当初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都不能放在心上,认真的听听,现在你让我怎么办?”说着他脸色不好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氏,冷声道:“别以为现在当个钱家的夫人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往后给我闭紧你的嘴,别在老夫人跟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然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你既然能进来钱家,我便能让你从钱家出去,我家的家事往后不许你在掺和,听明白了吗?” 张氏真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的蠢货,半点都不念自己的好,顿时又怒又气,顿时张开嘴指着钱浩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钱浩,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嫁到你钱家来,你半点不记我的好,只知道听你女儿的话,这个钱家迟早要败坏在你的手里。” 钱浩最不喜欢听人说这样的话,他的痛处并不是谁都能指出来说的,当即恼怒道:“就算败了,那也是我钱家的东西,同你有什么干系?如果觉得在我们家日子过不下去,那么你该去那里就去哪里,我们这里也不留着你了,成天不起什么好作用,今天娘想撵钱秀出去,说不定就是你给出的注意。” 张氏真是被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个人竟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说? 谁知道这个时候满眼泪水的钱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指着她说道:“爹,她的心思可不简单,她在钱家为的不是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她图的是钱家的家产。您可别忘了,她在她的前夫家中还有两个儿子,您觉得她会一心一意为了咱们的善哥儿吗?她为的是她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把咱们钱家的东西往过般了,这样的女人用心险恶,我离开钱家没有关系,但是这样的人也不能在钱家留着了。既然这里不能容我,那么我还是走罢,那些东西也不用搬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罢,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骂我也不缺。” 张氏没想到钱秀居然会这样当着钱浩的面往死地咬着自己,脸上的平静不在,在面对钱浩质疑的眼神时,她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虚,强做镇定地反驳道:“钱浩,你这个厉害的女儿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不会认的,别以为这样就能将我赶出去,我是正儿八经地钱家的夫人,我到底犯了那一条?你们不要以为胡说两句就能把我赶出去,我是不会认的。” 钱浩却是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提醒,也跟着长了几个心眼,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温和的女人居然藏着这般恶毒的心思,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冷笑一声说道:“不管钱秀有没有污蔑你,我现在什么都不追究,你最好好好的想想,你还想不想在钱家待着,如果你要是不想待了我们钱家也不会拦着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存着这样的心思,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钱家的东西自然是钱家的子孙来继承的,至于那些外面的狗屁人妄想染指我们钱家的东西,那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还得看看他命硬不硬,也不怕我们钱家的祖宗半夜来找他们的麻烦。张氏,你敢拿着你的儿子们发誓说钱秀说的这些话是污蔑你的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就想问你敢还是不敢?” 张氏从没想到眼前的钱浩竟然也是这般恶毒的人,都是做人父母的,他却是要自己拿着自己的儿子发毒誓,这样的男人,当初她还想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当真是瞎了眼才能嫁到钱家来,可是现在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发,将来真的害到了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好?如果不发,不是就将自己的意图给暴露了?那么她势必是无法在钱家有容身之地的,她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笑得得意洋洋的钱秀,忍不住开口说道:“钱秀,你小小年纪怎么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你肯定不得好死的。” 钱秀看着她,无所谓地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如果你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那就发誓啊,反正对你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不是吗?如果真的存着这样的心思,那可就不能怪我了,我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哪怕让我死了下地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要这一辈子过得快活就行了,所以你现在也不要有什么隐瞒了,最重要的是让我爹相信你啊,你说呢?” 张氏此时心挑的异常快,她的额头上甚至已经出现了汗水,就在她张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她这才恢复了些理智,她被这个钱秀逼得差点就要疯了。 “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我说的话难道你们都没听清楚吗?这个人为什么还在我的家里?你门要是不想在钱家带着,那么你们就在这里站着。” 钱秀深深地看一眼张氏,无所谓地说道:“啧啧,你这妇人可真是没什么胆量,不过你就算这个时候不说,你又觉得能隐瞒多久呢?最起码我爹现在已经开始防备你了,到时候你别想在钱家得到任何的好处,所以还是要说实话,不然到时候当心自己的谎话给圆不过来。祖母也别费心思想赶我走了,我也不是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既然这里容不下我,那么我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就先告辞了。” 钱浩看着她就这样带着身边那个冷脸的男人离开了,他也是男人,看得出来那个叫王廷的是真的稀罕自己女儿的,只是……罢了,现在自己是怎么都管不了这个女儿了,看着她远走心里着实不好受,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回头看着像陌生人一样的母亲,痛恨道:“为什么您非要和一个小辈计较?如果您要是对她好一些,怎么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您看看您,满头华发,脸上因为怀着仇恨已经变得相当的难看,我真的觉得这样的您很可怕,如果是爹看到了会作何感想呢?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问问他,看到这样的您是不是会失望,是不是会觉得自己的家变得不成样子了?如果当初您要是不怀着想打压柳氏的心思,不管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怨怪您,咱们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是现在呢?您现在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在孩子们身上,这样您的做法不觉得过分吗?您怎么能这样?我真的是对您太失望了。” 钱老夫人手里握着拐杖重重地磕在地上,无所谓地说:“你想说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听到这些话,如果你要是敢在我的身边继续这样,那么你也给我搬出去,我不会拦着你的。” 钱浩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后突然笑出声来:“那么我就随了娘的心,往后再不会从正门走,我会从后门走,这样也不会碍着您的眼,这样可成?您肯定会后悔的。” 钱老夫人没有开口,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的震怒和厌恶,待钱浩离开,她才破口怒骂道:“这个畜生,我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他不是该比谁都清楚?可你听听他和我说的是什么话?我真的是失望透顶,如果早知道他是这么个没出息的,当初我就不会只生他一个孩子,我们这偌大的钱家也不会变成这样,随他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钱家的东西他别想在触碰。” 老夫人的这句话可谓是正和张氏的心思,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坏话,只得费尽心思安抚着钱老太太,只听钱老太太说:“我身边现在就只剩你一个贴心的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个混账东西伤害到你的。” 张氏心间的喜悦越发的大,她想也许用不了多久钱家的一切就要落入自己的手里了,到时候钱家的这些人她会全部的提出出去,钱秀别想在自己的面前张扬,到时候她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没过多久钱家的一个铺子突然被城中冒出来的同行给顶的不能动弹了,他们再傻也知道这是有些人故意来针对他们的,而那个人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除了钱秀还真是想不出别的人了,老夫人听到当即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真是阴魂不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钱浩原本正在金珠处陪着她吃东西,乍然听到老夫人身边的人请,他想了想还是拒绝道:“钱家的事情如今轮不到我来管了,所以这些事情找我来做什么,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不要再来打扰我。母亲这么多年把控着铺子,想来很多事情都能够解决的,所以就这样罢,你们退下去。” 钱老夫人在听到下人这样的回话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开始拿乔了,现在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了?罢了,他不管就随他去,她爱怎么就怎么,我就不信治理不了这下面的几个混账,钱秀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我非得要她尝到苦头不可。” 张氏原本太平的心突然就变得慌乱起来,在她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原本以为钱秀受到挫折自此就会变得安分起来,谁知道这人却是半点不省心,才离开钱家没多久就开始想别的事情,当真将人当成软柿子捏不成?他向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得找娘家的兄弟们帮着推动一下,为了她的将来考虑她不能让眼前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流入钱秀的手里。 而钱老太太压根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位好儿媳心里打着什么样的注意,不管什么话都会在她面前说,其实这样也好,方便自己给娘家人提供消息,这样事情就跟着好办多了。 张氏以为只要自己不说,自家的兄弟不开口这件事情就没有人能够知道,却不想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这种事情只要有点脑子的自然能嗅出当时的味道,外人觉得与自己无关自然什么话都不会说,但是钱秀却并不是这样的人,在她看来不管是谁当着自己的路,她都要对方好看,特别是这个让她无比厌恶的张氏。 王廷回到家中一看到钱秀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她呀就是这样的小心眼,只有彻底的扳回这一局才能高兴,他站在她的旁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还回去就是了,所以这些不值得你放在心上,要我说你还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边,别让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给影响到你,你心里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看着十分的难受,我不忍心你受到这样的对待,所以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不要让我担心你成吗?你就当可怜我还不成?” 钱秀被他这般可怜的口气都逗笑了,忍不住说道:“你哪有那么的惨?我也就是不想看着她得意而已,凭什么呢?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我的那个好祖母居然能够忍受她在自己的家里搅和,你说这样的亲人我能指望吗?我什么都指望不上了,所以我现在就得自己动手吧该抢回来的全部抢过来,也省得在别人的手里给糟蹋了。既然张氏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我钱秀倒不顾及着这张脸面,所以她越怕什么我就给她闹出什么事情来,让她知道惹我钱秀她还真得好好的想想。” 王廷隐隐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半点都没开口拦着,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自己心窝子里的,看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不管她想干什么,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不管什么他都会支持她。谁让他在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下风?这辈子都不能忘掉这个人。 “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你,但是我们可是提前说好,你不能闹得太过分了,要是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不成,我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而不是成天都应付这种事情,明白了吗?” 钱秀自从和他住在一起之后这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被宠爱,他说的每句话中都饱含着浓浓的宠溺和怜爱,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听到他大人一般的劝解开口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可做不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来,但是那些人想要害我我也不能依的,凭什么要让他们活的自在?你别管,只管看着就是了。” 王敏站在外面听到这样的话,脸上闪现过一抹复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虽然很喜欢这个嫂子,可是她不喜欢的是她将很多人都当成敌人,由着自己胡闹,而哥哥却也在旁边随时的偏袒,她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万一她将哥哥辛苦积攒来的所有财富都败干净可如何是好?钱秀不心疼哥哥的心血,她可不行。 钱秀看着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王敏,也顿时明白过来,只是现在王廷就在身边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着王敏说道:“小敏是准备好饭菜了吗?王廷,我们应该多陪陪妹妹了,你让她一个人在家中待着实在是无趣的很,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资格说些好听的话,但是再我看来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是得和城中的小姐们多多来往,这样也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至于让自己和外面的一切接不上轨,到时候会吃亏的。” 王廷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当即点头说道:“阿秀说的这件事情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看有个合适的机会送你去认识别人家的小姐。” 王敏有些羞涩道:“我就还是算了罢,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外面的那些人我又不怎么认识,到时候说出些不合适的话来,只怕还是会给大哥丢人的,我不想去,除非你让阿秀姐陪着我一同去,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钱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甚是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果要是以前我还是答应的,只是现在怕是不行了,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份很尴尬,所以我不想让别人带着别样的目光来看你,我不想你因为而受到委屈,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来,明白了吗?你不要心里有负担,就算那些人是多么的眼高余地,只要你守着自己的本分,待人亲和些,总会有人能看到你的好的,所以大着胆子去,什么都不要怕,等你和他们来往之后,你就会觉得当中的好处还是多的很的,明白了吗?而且你在家中待着没朋友这样也不好,也许在一起可以商量很多的事情,比如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这样的事情。” 王敏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娇嗔道:“阿秀姐,你说什么呢,我不理你,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去吃饭罢。” 钱秀冲着王廷笑了笑,王廷看到这样的妹妹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拥着钱秀的肩膀两人一道往前面走过去。 钱秀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看着王敏的眼神不禁柔软了几分,王敏被她看得有些不解,尴尬地笑道:“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阿秀姐要这样的看我?” 钱秀笑着说道:“已经好久没有人这般顾及着我的口味了,王敏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敏看着她这样的表情也是一阵心酸,柔声安慰道:“阿秀姐,你不要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们大哥对吃的都不挑拣的,所以我们跟着你的口味吃就好,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到时候你告诉我,我再给你做。厨娘做的味道好,但是我闲来无事所以就自己动手了,要是有什么不和胃口的地方你一定要和我说。” 钱秀忍不住笑道:“我想谁要是能娶到咱们的王敏那可真是他的福气,只是在找男人的时候还是要自己把眼睛给擦亮了,免得识人不清。到时候,哪怕是你个给你说的人家也不能随便的答应,除非那人真的没什么问题才行,知道了吗?咱们女人家的一辈子,真的太苦了,所以更加要慎重的对待,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你看我不就是个例子?当初那人说的天花乱坠,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永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但是我现在得到的是什么呢?我现在想来,总觉得当初的我是那么的傻,明明很多事情就能看出破绽,可是我还是就这么一头给栽了进去,我想这真是世界上最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了。也多亏这样的事情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人才是对我好,我很庆幸能遇到你哥,感谢他对我一直不离不弃,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报他。” 王廷听到这样的话当即高兴的合不拢嘴,声音里温柔似水:“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回报不回报?我你能够陪在我身边看冬雪赏星辰我就觉得很满足了,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兴的事情了。好了,瞧瞧你们两个说的都是什么话,放着一桌子的菜不吃,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得了,吃完饭,你们两个想坐在一起说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们,现在都给我好好的吃饭罢。” 钱秀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的鼻头微微泛酸,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又让人快活,真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还让自己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她生命中所有的苦悲和难过都消失了大半,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当初从未经历过那些痛斥心扉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遇到了王廷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不会变的这么凄惨和让人绝望了?他就像是她在悬崖边上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没有一头栽下去,及时地止住了自己往下掉的势头。 吃过晚饭,三人坐在一起又说了一阵话,王廷拥着钱秀往回走,看着头顶的那轮圆月,王廷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里能出现三个人的影子,能让我也感受一番什么才是真正的家人,你说呢?” 钱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居然就这样听明白了他的话,脸上闪过一抹难得的羞涩,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王廷抓着她的手不正经地笑道:“我和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就不信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想你肯定是故意来躲着我的话的,说真话,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要的东西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多,我只想要安心,所以你现在能答应我吗?” 钱秀为难地抿了抿嘴,说道:“可是你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的身上还有善哥儿,我还有堆积着的仇恨,这些事情我不能解决,我真的没有任何的心思。” 王廷抓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些事情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能站在你的身后帮你去做,而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照顾我们两人的孩子这样就好了,你就当可怜我成吗?我们王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孩子的哭声了,我真的很想有个孩子。” 钱秀其实心里也曾想过这个事情,她越发知道孩子对于王廷是多么的重要,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为他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也不知道就脑袋一热,当即点头答应到:“我知道了,不过生孩子这件事情是讲究缘分的也不能过多的苛求,成吗?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怀有太大的希望,到时候我要是没怀上而你又生出失望。” 王廷脸上顿时来了精神,当即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催你的,只要你愿意不躲着我就成,我看到很多我这个年纪的人都当爹了,当真是羡慕的很。只要我们勤快点,肯定能尽早怀上孩子的。” 钱秀总觉得这样的他好像有几分不安好心,可是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地笑笑,这些话是自己答应他的,所以接下来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都得咬牙承受着。 果然夜深时,他的精力却是越发的好,明明她已经困的很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死心地折腾着,终于在她一阵恼怒低声啜泣中他才停歇下来。 一夜的劳累,第二天的时候自然都是起的晚了,钱秀起身收拾好出去的时候,看到王敏忍不住红了脸,王敏虽然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确实不点破,而是笑着招呼着钱秀来吃早饭。他们两人时常相伴着一块去铺子里,今天已经晚了很多。 没过多久王廷也起来了,一身的神清气爽,看着钱秀的眼睛更加的温柔多情,想来昨儿满足得意的很,钱秀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他像是半点都没看到,自顾自的和王敏说说笑笑。 王敏自然知道大哥这是害羞了,所以才这般故意的找借口,当即忍不住好笑。两人吃过早饭就出去了,钱秀和王廷站在铺子里看着不远处显得热闹起来的地方,冷声说道:“你说张家这么热切的帮忙居然还出银子,这真的是让我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我祖母的这个秦家竟是这么的大方,我总得将他们的好意告诉别人知道才行,张氏想要做好人,我看她这回怎么做这个好人。” 王廷摸着她的头发,而后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街上就传开了钱家的夫人张氏拜托娘家人帮自己的夫君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们为的不过是想从钱家分一杯羹而已,这可不是说从铺子里得好处,而是觊觎着钱家的家产,这样的亲家可真是有些吓人,你对她感恩戴德,这样的人却是时时刻刻的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你连骨头的吞下去,兴许人家看中的还不只是那么一点,而是全部。说来张氏嫁到钱家已经这么久了,听说前世恨不得钱老爷的喜欢,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既然没有子嗣就没有办法能够安身立命,所以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在钱家人不知不觉中渗透进去,等钱家人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个钱家迟早是要改性张的,所以这样的用意当真是险恶的很,任是谁听到这样的一切都觉得无法接受。 张家人也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外面的人给猜到了,张家的掌家人登时又气又怒,对着眼前的这些人说道:“我当初就说过了,说是不许掺和小妹家的事情你们偏偏不答应,都说当中有宝贝有好处,现在好处在那里?恩?你们倒是给我说说看?我现在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而惹来一身的骚,现在你们满意了吗?如果我们要让钱家人相信我,那么就得把我们投进去的这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得白白送给钱家,不然我们就真的坐实了别有用心,现在是不是觉得过瘾了?本以为是迟早落入自己手里的东西,现在经过这么一猜测,如今可倒是好,好人没做成,反倒成了这样,我想钱家的人往后对我们张家人的用心也会保佑疑惑的,你们惹出来的麻烦,现在好好的想想要做嗯么解决才能行?” 张老夫人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而是开口说道:“既然这样,我们现在也只能抛弃手里的这些东西了,钱老婆子是个精明人,现在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让她相信我们没有别的意图,所以这话还是得丫头去和她说,这样她才能相信我们。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我们的目的是将钱家彻底的吞入腹中,你们现在也不必说什么了,将眼前的这一关过了是正经事。” 张氏也是没想到钱秀居然会来这一招,更是将她的心思彻底公之于众,这样无赖的做法还真是只有钱秀能做出来的,但是她不会怕,就算这一次让自己的娘家人亏了,但是很快她就会从钱家捞出更多的东西来,所以她很快收拾了一番表情,哭哭啼啼地跑到老夫人那里去了,对着面目陈静的老夫人哭泣道:“娘,您可得给儿媳妇做主啊,我一心一意的为了钱家好吗,我娘家人出人出力还出银子,可有和钱家要过半点好处?说句难听的话,他们这么做,为的还不是让我在钱家的腰板能硬些,不至于受人的欺负吗?您也是过来人,我想您也应该能明白的,可是那个钱秀当着大庭广众的这般恶意揣度我家人的用心,如今我们张家现在也是里外不是人了,连句公道话都找不到了,您说我以后怎么回娘家去?怎样面对我的家人?我这张脸可真是不能见他们了,我心里真是愧疚的很,您说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钱老夫人确实在听到这样的传言的时候对张氏生出了怀疑的心思,可是现在听到她这么真诚地和自己说那些话,顿时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们了,应该是真的把,张氏虽然不得钱浩的喜欢,可是也是一心为这个家里好的,想了想,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真心,外面那些人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要是这件事情落到他们身上,只怕还是沉不住气的,所以咱们就别想这么多了,我们现在还是应该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才好。” 张家人虽说怕钱家怀疑,但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撤出去,给钱家人一个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我们敌不过外面那些胡说八道的嘴巴,所以现在还是就这样吧,以后不管再难,还是你们自己人解决的好。 钱老夫人在听到这样的事情时,难得的沉默了一阵,她倒是能明白张家人的,因为帮自己而被别人猜忌,这换做谁都不高兴的,想来张氏也没少跟在这事上受数落,不过幸好的是钱家的生意已经有了回转,也能让他们松一口气,不管怎样,这还是张氏的功劳,此后她对张氏越发的信任和疼爱,而张氏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心里却是更加的厌恶钱秀。 她委屈道:“钱秀就是时时刻刻见不得咱们家好,这话肯定是她传出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钱老夫人看着自家的媳妇这般的难过,安抚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现在我们唯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尽快的解决铺子所遇到的问题,只有把它给盘活了,现在很多事情才能得到解决,你明白了吗?” 张氏就算是心里再恨钱秀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懂事很可能被老夫人给讨厌起来,她现在必须战战兢兢的走,完全再不能像当初那样以为有钱老夫人全部的信任而能吃死这些人,她现在需要更好地将自己的真实心情给隐藏起来,不能再给任何人抓到自己的破绽了。 “娘,您放心,我虽然心里委屈,可我也知道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钱家好了我才能好,这个道理我很明白的,所以您不需要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钱老夫人看着这个孩子眼眶泛红,里面还有泪水,却还是善解人意的这般说,就是如此还是不得不跟着眼前的人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来:“多亏了有亲家的帮助才让咱们家得意喘口气,但是现在亲家突然抽身离去,只怕咱们钱家的铺子难以继续下去,所以我想……” 张氏脸上的苦意更加的深,心里却是暗骂这个老太婆当真是无耻到极致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她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现在居然还想着利用自己,真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是痴人说梦,美梦做够了,她的心里虽然有深深的厌恶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为难地抽泣道:“娘,说实话,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虽然很想帮着钱家度过这个难关,可是钱浩是怎么对待我们娘家人的您也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压根没有我们家的人,即便我想帮忙,但是这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我大哥盯着那么多人的反对的声音看在我这个妹子的份上来帮忙的,谁知道却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只是觉得惋惜,娘对不起,我已经求过我哥哥了,可是他现在已经咬紧牙死活都不同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老夫人也知道这一切全是自己做出来的,谁也不能埋怨,而且这件事情本就是丢脸的,她这个老婆子也不好再强求这个丫头了,只得点头说道:“我知道是为难你了,是娘对不起你,这一切的恩怨都是糊涂才生出来的,一切都是错,现在也只有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坐在一起想办法了,钱家的铺子不能倒更不能让任何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不然咱们一家老小可怎么过日子?很多错处现在成天放在心上去念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眼前只能把自己的事情给弄好了,至于愧对祖先,做的那些事情只能等死了再去和他们道歉吧。” 张氏心想自己猜不管这些,她只是在乎眼瞎的这些东西能不能完全的属于自己,既然看得出来钱家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所以她再不会自己想着往里面砸钱,等到最后她要的只是那些能够坐享其成的财富。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娘,我知道您担心,可是现在真的是没什么办法了,我娘家那边已经不愿意见我了,他们说钱浩明知道张家是岳家,一年到头却还是连个表示都没有,这不光是不将我放在眼睛里,更是不将张家的人放在眼里,您也知道两家的矛盾是钱浩闹出来的,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听数落,这事不管您打算怎么办,只要说一声,儿媳就是跑断腿也要给您办成。” 钱老夫人现在当真是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外面,喃喃道:“老爷子啊,我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帮你守着钱家的这些东西了,如果将来要是失去了,你会不会恨我?当初是我的错,没有让孩子按照你的要求来,谁知道最后他居然变成今天这样,当真是无可救药了,我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得张罗这些事情,如果我要是也闭上眼睛,这钱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 张氏知道自己往后需要等待的日子还有狠长的一段时间,她虽然希望钱家的这些人赶紧死了给自己腾地方,但也知道这不是只要自己想就能成的。她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反正老夫人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主意,和钱秀的较量其实在外面的人看起来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有谁能想到孙子想造祖母的反? 而且自打闹出这一出,可谓是将钱家的家丑全都给揭露出来了,没有人不知道,老夫人的退路自然也被人给封死了,这辈子都只能挺直脊背咬牙撑下去,而不能像当初那样和钱秀说什么好话,奢望人家能放自己一马。 现在看来到还真是有些风水轮流转的味道,老夫人当初说的那么狠现在最后还是回报到自己身上,所以府里的下人这两天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老夫人的脸色简直像是要吃人一样,让人看着十分的害怕。以前老夫人虽然数落大爷,但是从未像此刻这样说这般狠的话,说什么只要大爷不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就让大爷带着他身边的人和东西从钱家彻底的滚出去,这样的话真的太过伤人心了,有谁能知道这位老夫人会变成这样。当初的那些老人手无比的希望老爷现在还在世,这样钱家就不会发生这样多的事情,而且也不至于到了无法收敛的地步,他们这些人活得十分战战兢兢的。 钱浩现在真的是越发的不想忍受自己的母亲了,在经受过这一次大数落之后,他咬牙说道:“这是娘的真实心思?当真想让儿子搬出去?那么您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儿子是在是不放心,这么多年您对儿子的偏爱,儿子不敢有半点忘怀,所以现在儿子想您在好好的想想,您将整个钱家闹成今天这样子对您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我想您现在也应该看到了,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吗?死的死,被撵走的撵走,而现在您连我也要赶出去,你肚子一人不觉得难过吗?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当初我固执的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日子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将您逼成这样的,可是现在我的心思变了,我已经后悔了,我想过安稳的日子这样难道是错误吗?为什么您不能原谅我?非得要逼我做出选择?您是我的母亲,可是钱秀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您很想说的是我怎么不好好的去巴结钱云,那是因为儿子知道自己愧对于柳氏和钱云,我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债,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心思?我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想她看到她就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我真心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喘气了,所以我现在只能离的她远远的。钱秀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心里对她真的很亲,看着她变得不好,我比谁都难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现在您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想我也不能在钱家待下去了,我会离开这里的,但是我也希望母亲能够保重自己,不要受了某些人的蒙蔽,到时候让自己吃了亏可就不好。” 张氏真的没想到,到现在了这个男人居然和他的女儿一个调调,总是说自己好像有什么居心,她现在既然打算决定沉默下来,自然也就不打算辩解了,随便这个捂不热心的男人怎么编排自己,她想他的母亲反正是不会相信的,这对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很多时候一旦没有了情爱,在人的眼睛里能够装下的也只有情爱,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所以现在就这样把。 钱浩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如此的面不改色,点点头说道:“很好,你现在既然能蒙蔽我的母亲,早晚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拆穿你的真面目,我想外面的人所猜测的那些话想来多半是真的,你别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从我的家里撵出去,而且你也别得意,你觉得我这个男人不认你,你在我家又算什么?只不过是个被人耻笑的人罢了,我看你能得意多久,所以我们就看看,到底谁才能笑道最后。” 张氏的心上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头,实在是没有办法呼吸了,可是她对于这样的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真的很想和这个人好好的过日子的,只是他的眼睛里装不下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打乱了她心里的平衡和平静,而现在这个人居然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所以自己还有什么好心软的呢?既然他们一家人自己离心离德,那么就不能怪任何人了,所以现在就这样把,她也很期待到底是谁能够笑道最后,但愿将来的结果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钱秀并不知道此时的钱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风暴是能够预料到的,她站在离钱家铺子不远的地方,看着现在的这些人当真是五味陈杂,谁曾经想到原本是一家人最后却从中间分裂出一道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裂缝出来,这样的感觉当真是太糟糕了。只是在听到爹带着金珠姨娘还有善哥儿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十分的意外,这个老太太当真是太过疯狂了,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更让钱秀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钱老夫人居然会相信张氏的话,照着那人那股阴狠的尽头,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廷从外面进来,好不容易能够闲下来,他一遍喝茶一遍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我这两天弄的太凶了?我知道错了,但是咱们现在是关键时期,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那岂不是可惜了?我想的很明白,还是趁着现在你我都有力气,我们尽早的生个最好,我也能放心,家里也能热闹点。” 钱秀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祖母将我爹他们也给撵出来了,看来她真的是想让钱家早点给散了,我这的想不明白她这样做对她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我知道她很在乎祖父是怎么看待她的,但是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会让祖父失望的,人真是奇怪的很,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我反正从没打算过手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想办法给追回来。” 王廷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满脸的怜惜和疼爱,对于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突然发现他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只要在一边帮助钱秀这就够了。 老夫人实在被逼无奈,只能想办法东挪西凑来填补这个大窟窿,全然不顾别的掌柜怨声载道,没人能高兴用自己的银子去填补另一个铺子,马上就要进行年底清算了,如果要是账面上不好看,到时候他们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这间亏损铺子的掌柜却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静,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击垮了,说真的这买卖真的十分的不好做,更何况是别人故意使手段要来整你,就算他们再有志气,底气不足照样难以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钱家的这些铺子就算再怎么赚钱也禁不住这些主子的花销,他们从来只知道从账房支走银子,却不知道做生意也是得有本钱的,逼迫他们只能不断的想办法来保证自己有置办货物的本金,做生意做到这种份上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如果当初老爷要是将他们这些铺子也划给钱云小姐,想来就不用愁生意不好了,而且看着那些跟在钱云小姐身边的老兄弟哪个不是红光满面,个个得意的很?就连去外面应酬,别人见了还得客气地称道一声,反观他们这些人当真是欲哭无泪,不管怎么想都只能哭着脸和这些人寒暄,脸一阵一阵的热。当初这些兄弟都是比不得上自己的谁知道风水轮流转,没过几年反倒让他们这些人得意不起来了呢? 现在老夫人已经开始亲自出来盯着了,他这个掌柜的真是满脑门子的汗,老夫人当真是不懂其中缘由,却一贯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不知道这生意上的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偏偏他们知道这样做纯粹是胡闹也不能开口,除非你想干了就可以肆意的去揭主子的短。 钱老夫人也没想到的是,她这般的做法将别的铺子也拉入了同此一样的局面中,为救一个而舍弃多个的做法在明眼人看来当真是好笑不已,而钱秀偏偏就瞅准这个时机,当即转了方向,照着这些薄弱的地方攻,钱家人等发现过来的时候已经手忙脚乱了,老夫人从没想像现在这般让自己变得急躁和恐慌,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稳住这样只会失去更多。 而一旁的张氏心里却是对老夫人恨得牙根都痒,当真是个蠢的,就连外人都知道,救不回来就只能舍弃,保住其他的才是要紧的,谁知道这位老人家居然能做出拖垮其他而守着一个的举动,如果不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她断然不会在这里看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氏转了转眼珠子,当即笑道:“娘,当初云姐儿不是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王掌柜吗?这样我们不是有救了?他们手里捏着大把的银子,只要拨出一点来给我们的铺子蓄力,这不是肯定能翻身吗?我看过了,这些铺子生意都还红火,唯一就是在银子上面断了线,只要把这个补上就没事了。” 钱老夫人的眼睛里也跟着放出亮光,如果不是儿媳妇这样说,她还真没想到,自己怎么能把钱云这个大财主给忘记了?当即让人赶紧去请王掌柜过来,脸上满是欣喜。 而王掌柜在听到钱家铺子瘫痪的事情之后就想到这件事情是迟早要找上自己的,无奈地笑了笑,他心里也替自己的小姐委屈,这些人从来是只有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想到小姐,这样的人如果可能真想就此踢的远远的,可是这世间上的事情哪能是这么轻易随心的? 所以他在听到钱家老夫人情自己过去一趟的时候,他脸上泛出一抹嘲讽的笑,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徒弟说:“看清楚了,这些都是要吃人的狼,他们来找咱们为的就是套银子,如果这次松了口,那么往后还会有更多次。” “那师傅,咱们要借给吗?徒弟我真的是很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对待小姐?亏得小姐还能忍得住,要是换成我,早拿着刀上去砍人了,还能让他们这么逍遥?” 王掌柜笑了笑,无奈地说:“这你就不明白了罢,小姐现在的身份不同,早不是那个想什么做什么的身份了,她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京城的皇子殿下,明白了吗?” 这小子也是个实在人,当即说道:“那小姐不当这个恶人,师傅到了这个岁数也不当这个恶人,那徒弟我来当罢,成吗?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这么无法无天,凭什么?咱们是给小姐卖命的,又不是给他们。” 王掌柜摸着自己徒弟的头,感慨地说:“能有你这么衷心为主子的,我就高兴的很了,其实你现在这样想倒是不对的,咱们办事情能有很多的法子,小姐和钱家的恩怨,你觉得小姐能希望他们好了吗?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不用麻烦她了,我们自己想办法给解决了就是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两人一阵耳语之后,王掌柜去了钱府,他走在这座再没有小姐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待到了客厅里才笑道:“不知道老夫人叫小的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钱老夫人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她看着眼前的人,笑得温和,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急迫:“王掌柜,你当初不是说云姐儿让你帮着我们些吗?现在钱家可真的是遇到大难了,钱家的这几件铺子实在是周转不动了,我只能厚颜情王掌柜帮我们一把。” 王掌柜对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喜欢听,说着是请求帮忙,可是实际上呢?只是命令他而已,在这位老夫人看来,她花小姐的银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的人当真是让人无比的厌恶。 “老夫人的急咱们自然是要帮的,不知道老夫人需要多少银子?” 老夫人眼底的光顿时大盛,她笑着说道:“这几间铺子都等着银子,想来得五十万两才成。” 王掌柜心里的厌恶更深,却还是只得笑着说:“老夫人可真是难为咱们了,现在晋州城的铺子看似独立,但实际上都是由在京城的柳家控制的,所以要想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只怕是难得很,也请老夫人不要难为咱们。这样把,铺子里现在有五万两,我全给您拿过来应应急,至于其他我再给您想办法,您看可成?” 钱老夫人听王掌柜说拿不出银子来,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几分,如果不是眼前正等着银子,她早一句打发叫花子将人堵出去了,谁让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王掌柜回到铺子的时候,他的徒弟已经将事情给办妥了,眉开眼笑地说道:“您放心,没人看到我和那人见面,而且那边已经同意给银子了,这场戏只怕是会闹的更加热闹了,要是钱老夫人知道自己用的银子是自己老对头的,只怕脸上会十分不好看的。” 王掌柜点点头:“钱老夫人这样的人也是该吃吃苦头了,不然她想来都不能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过分,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受。” 王掌柜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细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越发的觉得自家小姐吃了太多的苦,当真是太过可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钱老夫人虽然不怎么高兴王掌柜只给十分之一的银子,可也却是能稍稍松口气,对着站在身边的张氏无奈地叹息道:“现在好歹也是能应应急了,总不至于真的看着这些铺子真的全部倒下去,现在有谁能真心的帮咱们?不过就是这般,我心里还是不舒坦,钱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没想到居然这般小气,只给咱们这些,我总觉得不能咽下这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还得找他去。” 张氏在一旁自是连声应着:“您说的是,家里有难,她也是该帮帮的,现在反倒闹得我们像是讨饭的一样,当真是太过伤人心了,若是见到了云姐儿还是得和她好好的说说才成,谁知道是不是这个王掌柜私下里这么决定的?”她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老夫人的胃口太大了,换做有脑子的人,谁不知道这是漫天大要价?老太太当真是诚心讹人啊。 老夫人听到自己的儿媳妇向着自己,心情这才好转了些,当即笑道:“得了,听你的,咱们还是慢慢来,什么都不想了,先把眼前的这道难关给过去了。现在这府里可是清净了,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了,钱浩那小子有没有回来?” 张氏无奈的摇摇头:“他走的很是坚决,不管怎么劝都劝不住,听人说,现在好像在一个小屋子里住着,倒是也没什么派头了,听说粗茶淡饭也吃的甚是香甜,我知道他手里拿着银子,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钱老夫人觉得自己就是老了,不然也不能像今天这样生出这样的心思,那个自己亲口撵出去的儿子,还没几天自己就开始反悔了,都说生了儿子,自己的后半辈子就无忧了,可是现在呢?她的后半辈子还得自己劳心劳力,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报应罢。她叹息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强求了,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罢,哎,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什么法子也没有了。” 张氏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安抚道:“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明儿还得去铺子里看着呢,要是那些地下的人和您耍心眼可就不成了,现在的人心水能猜得到?您说是不是?” 钱老夫人点了点头,就这样转身离开了,独留张氏一个人站在身后后面嘴角带着阴险的笑容,这一切都是钱家人逼自己的,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自己断然不会选择走这一条路。她就是要让钱老太太亲眼看着,看着这个家是如何掉在自己手里的。 她更多的还是对钱浩的失望,厌恶这个男人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如果他要是肯对自己好一些,她的心自然是向着他的,可是这个人呢?居然将自己当做不存在,当真是让人觉得气恼不已。她依旧是个年轻的妇人,她的生命里也需要有个人能够真心的对自己好,哪怕就是比不过钱浩也成,没想到那天她终于遇到了让自己动心的人,那是个长相十分俊朗的男人,虽然比自己小几岁,可是眼睛里绽放出来的活力让她忍不住往前面走,最后沉沦。 就算是错那又何妨?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这种事情发生的水到渠成,只要看对了眼就成了。所以她现在不只要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在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人。 而钱秀却是意外的发现向来准时回家的王廷,天已经黑了,都没回来,在屋子里等的直犯困才看到他皱紧眉头回来,她顿时变得清醒起来,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你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王廷摇摇头说:“旁的一点事情,并不是什么紧要的,我现在还有些饿,让厨房给我做碗面来罢。” 钱秀转身出去吩咐了,王廷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能有什么法子呢?既然钱云身边的王掌柜已经开了口了,自己肯定是要帮忙的,但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是在钱秀的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她的全部活力都表现在这上面了,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她的心里忍受着多大的委屈,可是自己站在她的身边,所以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多的重要,他真的十分舍不得,可是一想起他们之间的未来,他就不想退缩了,对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抛开一切不高兴的东西,然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这样才能行。 钱秀很快从外面出来了,她没有将王廷心事重重的样子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生意场上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了,不管出现什么困难只要咬紧牙挺过去就成了,她将面端在他面前笑道:“以前倒是喜欢自己动手的,可是现在却是没有那个心了,等哪天心情好了,我给你做两个菜把,让你尝尝,我娘说我的手艺很好的,以前我时常跟在她的身后学怎么做菜,当初我们还开玩笑说,我要是出嫁后,我要给她做一桌子的好菜,让她高兴,谁知道那些话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却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我很惋惜没有让她尝到,那边我做了,你和我都给我娘敬一杯,让她也跟着高兴下,让他知道我现在是有人珍惜和爱护的,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我了。哦,对了,我忘了和你说,我娘是姨娘的身份,当初是个唱戏的,希望你不要嫌弃她,我从来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做打算,这对当母亲的人来说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吗?如果我要是在我娘的这个位置,我也可以为了我的孩子们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得被人嘲笑,我也不会后悔。” 王廷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所以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你,因为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人,别人不懂你,那么我就是最懂你的人,那些难过的事情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因为往后有我在你的身边陪伴你,我会好好的爱护你的。” 钱秀的嘴角泛起满足的弧度,她反手握着他的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这般死心塌地待在你的身边,既然这样,往后我们就要永远的相守在一起,再没有谁能阻拦我们,这样可成?” 王廷笑着点点头,他能够拥有自己想了十几年的人,这个人生真的已经很圆满了,他的生命一小半是给自己妹妹的,还有一大半是给钱秀和自己的孩子的,说来他们这些日子常常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怀上了没有,这个家里还是泰国冷清了,应该有孩子的欢笑声,这样钱秀心里的结或多或少还是能解开的,总不至于时常固执的沉浸在那些仇恨中不是? 钱秀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快些吃罢,当心凉了。” 他们两个人情意绵绵,却不知道这番平静下面掩藏着怎么样的惊心动魄,其实王廷很害怕,如果钱秀知道自己私底下和钱云有来往是不是会恨死他?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她能快些怀个孩子,这样也许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和自己翻脸,自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想钱秀势必要把自己和那些人一块恨的,就是他们想的那样,自己的生命种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可原谅,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些事情全部的压下去,这辈子都不让她发现才好,这是他为了自己所唯一做的一件自私的事情了。 所以钱秀没想到的事情后,原本就要拖垮的钱家铺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重新活了起来,顿时让她的恨得连脸色都变了,她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那样的模样真的是太过吓人了,所以王廷在看到她气得全身颤抖的时候,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安抚道:“我打听到了,是你的姐姐做的决定,她让王掌柜将银子借给了你的祖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翻转,你也别急,我们总归还是会有别的办法的,所以现在还是想开些,别和自己置气,要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好?我会担心的。” 钱秀愤怒地将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推倒地下,愤怒道:“这个钱云,这辈子我都不能绕过她,她可真是个混账,什么时候都要冲出来阻拦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死心了?她简直是做梦,我会比她想的还要无坚不摧,就算我这辈子都不能斗过她,我也要让她永远犯恶心。” 王廷看着眼前的钱秀只觉得陌生,可是心里更深的还是心疼,他也是背过仇恨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他可以咬牙看着这一切结束,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出现的是最为深刻的仇恨,不想饶恕任何人。 “好了,先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阵再说罢,毕竟他们续上钱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这几天你的心情一直不好,趁着这阵子我带你到别庄上去住一段时间,放松下心情,那里的腊梅正好开了,如何?” 钱秀摆摆手说道:“我没什么心情,所以还是算了,我在家里呆一阵子,对了,说来我爹搬出来之后我还没去看过他,毕竟他总是守在我身边帮我说好话,我不能让看着她不管,所以还是就这样罢,你若是有时间就和我一同去看他,如果没时间就算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王廷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愿意的,虽然明知道钱浩不喜欢自己,可是他还是想更多的亲近她的家人,而且她现在也是对自己身份的肯定,他作为她的家人有什么理由不能去呢? 钱秀看到他像个傻乎乎的毛头小子一样难掩脸上的高兴,自己也跟着笑出声来,他开始挑选自己要穿什么衣服,应该带什么东西去比较合适,钱秀无奈地摇摇头,说出了一道让王廷哭笑不得的话:“你也别忙着在这里收拾自己了,你也知道我爹他不喜欢你,所以你穿的再怎么精神也没用啊,所以只要带着这份心意去看看就成了,而且他那边还有个金珠姨娘,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是唯一一个不会对我弟弟生出歹心的人,我就是看在这个份上也不能让她有半点不痛快,所以带些女人喜欢的东西就是了,也算是对她的谢礼。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她跟在我爹身边的时候人就很木那,好像很知足,只要能吃饱穿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管别人怎么刺激她,她不是抹眼泪就是沉默不语,这样的人真是少见的很,却也难得的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做出任何的伤害人的事情。” 王廷笑了笑说道:“也许只是她比较知足,她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的生活,能够安静平稳地过完自己想过的生活这就足够了,毕竟没有谁愿意和别人对立起来,她这样的人看似蠢笨,却是人生中最为聪明的存在,她知道适当的隐藏自己,在没有你们的日子里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日子,这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我想我也很愿意这样的,人生其实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把大好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多可惜啊,我十分不愿意这样,但愿我们将来能够过上这样平静的日子。” 钱秀想了想只是抿嘴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对她来说这种希望还是不要乱想的好,谁知带这辈子能不能实现,这一切会不会知道人生中的一道梦呢? 第二天两人到了钱浩住的小院子里,王廷只见钱秀嘴里说的那位金姨娘正坐在屋子里抱着善哥儿拍打着哼着歌,那种样子让人不难看出她是真心在看护这个孩子的,嘴角上涌出来的笑意更是温柔而多情,让人看着十分的想要靠近她。 而旁边的钱秀看得眼眶一红,自己的弟弟现在有一个与娘想象的人带着,要不是如此她真的不能完全放心的在外面去做自己的事情。金珠姨娘看到他们进来,脸色一红,却是伸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小声点。 钱秀难得温和的点点头,等着金珠姨娘将善哥儿放在床上安顿好,才笑道:“善哥儿昨夜哭闹了一晚上,这会儿才睡着,小孩子还是得多睡觉才能长身体,所以我才不让你们开口的。对了,你爹他出去了,昨天也是一晚上没有谁,现在倒是让他睡反倒睡不着了,所以说出去散散步。” 钱秀难得的笑着说:“金珠姨娘,我弟弟多亏有您才能过的这样好,以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原谅我,您是钱府中唯一一个好人,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敌意,这个时候谁都对我们落井下石,只有您……” 金珠忍不住笑道:“秀姐儿说的是什么话呢?我呀,就是一个吃苦的人,我觉得现在我的生活过的很好,我干什么要做那种没良心的事情呢?而且善哥儿本来就很小,没有人照顾怎么成呢?将来他就能和他的妹妹一块玩耍了,这样以后家里也能热闹点。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个安稳,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愿意费心思。” 钱秀点点头:“我知道您也不容易,这么多年让您看笑话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我的弟弟能够平安长大就成,他跟在您的身边我很放心。而且我想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好人的,我不想让他长大之后再经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这是所有人的错,可是很多事情明明能够在一开始就杜绝的,只是人们从来不愿意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哦,对了,您也怀着身孕,还是得顾好自己的身体才好啊,不然我会愧疚的。” 金珠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好好的,昨天晚上你爹也帮着看了很长时间呢,他虽然不说出口,但是对善哥儿还是很疼爱的,我说句不得当的话,还请你不要怪罪我。” 钱秀忍不住笑道:“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很尊敬您,您想说什么都可以的,我和您之间没有任何的敌意,我们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金珠叹口气说道:“咱们两人的年岁虽然相差不大,但是我还是想端回架子,说来不怕你笑话,女人一旦跟了人不自觉的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我看到他日日夜夜睡不安稳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秀姐儿,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是我还是想说,你爹真的很担心你,他其实最疼爱的还是你,你自己心里也能感觉到的,只是你不承认罢了。你被老夫人撵出来的那天,其实你爹已经去求了老夫人很久了,他也是个可怜人,想来是从小被人给压制的久了,所以才这般做不得主,和你娘在一起的时候,他那才算是放开了手脚,可是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是没有办法的,谁也不想看到,可是老天爷已经安排成这样,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布满。但是你不能做的是,去肆意的伤害一个疼爱你的人的心,你这样真的有些过分了。我自小没有父亲,我娘身体不好,不然也不能将自己卖身到钱家来,我很羡慕你能有这样疼爱你的父亲,可是我看到你这样伤害他,真的看不过去。” 钱秀低下头,尴尬地说:“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样做过分了,可是心里就是有口气下不去,所以不得不将这些怒气连带着发在他的身上,其实我只是很他为什么不能为了我们变得强硬一点,这样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也许很多人都能过上快活的日子了。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他引发的,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过偏激,我的心里真的挺难过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好好的一家人最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一直活在那个时候该多好。不过您今天跟我说了这话,我会听的,而且我也本来就是来和他宽心的,希望他不要在想这么多的事情了,还是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钱浩彼时正从外面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听到自己女儿说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道:“是阿秀来了啊,金珠,你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干坐着呢?还不快去倒茶?” 钱秀对爹这般使唤金珠姨娘有几分不满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金珠姨娘还怀着身子,断然没有伺候我的道理,我现在也是闲人就来帮忙吧,您快坐着吧。” 钱浩没想到对自己都没什么好脸色的女儿居然对自己的这个姨娘反倒是客气的很,当即心生不满道:“她做这些本来就是应当的,倒是你和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钱秀撇嘴道:“金珠姨娘是个好人,人家刚才还劝解我要对你好一点,你不能不记着人家的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了,突然发现生出事情的时候我能找的也只有金珠姨娘了,所以现在我不管您想什么,都不能亏待金珠姨娘,不然我可是不依。” 钱浩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成罢,看来以后我还得拜托金珠帮我在你面前说好话了,不然只怕是让你这个女儿恨死我。”他看到一边做着的王廷,也难得的笑了笑:“你来了啊。” 王廷也是十分的意外,赶紧点头说道:“您近来可好?若是有什么短缺的直说就是,我让人帮忙送过来,在外面有诸多的不便,还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钱浩想了想,叹息这说道:“我出去想了想我这么些年,其实我觉得我对云姐儿满是亏欠,可是我知道这辈子怕是补不上了,最疼爱的也就是秀姐儿了,可是这个丫头却将我当成仇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钱秀听到钱浩这般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说自己,也不过是牵动了下嘴角露出最为温和的笑意,今儿她不想让自己剑拔弩张,这种亲人间的温情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所以不管钱浩今天说什么她都会笑着接受下来。 今天他是自己的父亲而已,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也该适当的放下,说真的她一点都不想和在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几个亲人闹出意见了。 钱浩看着钱秀那张酷似阿如的脸,忍不住叹息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和你的祖母继续在闹下去了,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的,说到底咱们都是钱家人,难不成你真的想让砸门钱家自此之后支离破碎不成家吗?孩子,我知道你心里的恨,可是你这样就能替你的娘讨回公道了吗?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钱秀抿嘴笑笑道:“爹,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要管,我自己心里是有分寸的。您心里肯定记挂着自己的母亲,那么我呢,我不只是你的女儿,我还是她的女儿啊,您不知道当我看到她横尸街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的天都塌了。这一切都是钱云害的,她现在成了让人羡慕的皇妃了,所以就没人能动得了她了?我总归不信这个邪的,听说京城中还是有不少人想要找她的麻烦,我想一个六皇子难不成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一一给她解决了吗?” 钱浩皱起眉头,问道:“你想做什么,你这个混账,不要去惹她,她现在早已经不是钱家的人了,你没有看出来吗?张氏一有什么事情就写信告她,好像着钱家的当家人已经变成了她了,我看的十分气不过,最好的法子就是我们自此之后不要招惹她。她过她的富贵生活,我们过我们的平淡日子,井水不犯河水这就成了。孩子,人生可有多少活头啊,你把很有的仇恨都压在自己的心上有什么用呢?你祖母也是糊涂了而已,她早晚会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不能原谅她吗?毕竟想当初她也曾是疼爱过你的,钱云没有的东西她都给你了。” 钱秀眯起眼睛好像想起当初的清净,但是她很快就冷下脸来:“过去如何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原谅她,而且她现在和那个张氏合起火来整我,既然爹已经不再钱家了,那我们就不要说钱家的事情了,往后我和王廷会经常来看你的。” 钱浩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事情已经完全的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架在中间完全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再没有谁能看得到他的存在了,他的娘和女儿都不能看到他眼底的恳求,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金珠见他们之间隐隐有拉下脸的架势,忍不住上前来打圆场,笑道:“秀姐儿,让他们说话去,咱们两坐在一起多说说。” 钱秀对金珠姨娘的好意真是感激不尽,笑着点点头说道:“金珠姨娘怎么不闲着睡会儿,做什么小衣裳?” 金珠笑道:“睡不着了,我现在觉得做这些东西很有趣,你要不要也做两件?外面的人做的总归抵不过自己的情意在当中,孩子穿的肯定更舒适,你既然和那个王廷在一起,而且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这种事情就不能耽搁。我倒是没想过什么门当户对,只要那个人能对你好就行了,说真的,这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钱秀抿嘴笑笑,方才脸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想的也是,人到了一个时候,脸面这种东西不管想怎么挽回都是无用功的时候,倒不如彻底的不去在意,这样自己也能长寿些。您放心,我现在早已经想明白了,没有谁能影响到我,而且我的身边有王廷这样懂我爱护我的人,所以我现在很满足。他想要给我个名分,但是我现在想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解决了,能有个交代,我就会答应和他成亲,这里如果不能留我们,那我们大不了就去外面,世界大了去,也不只是一个晋州城。至于孩子,若是我命中有这个福分,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也急不来,顺其自然罢。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不用管,所求的又不多,这样的豁然大度,真是让人觉得……” 金珠捂嘴笑道:“你就当我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罢了,能放在心里的也只有吃饱饭穿暖衣,每天能够快乐些就成了,我现在想的很明白,我就算想把天上的星辰摘下来,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做什么要去惦记那些本就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呢?倒不如就此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样胜过一切。我希望你能尽早的想明白,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有时候你坚持下去,等到事情有结果的那天你也不见得能高兴的。” 钱秀扯了扯嘴角,却是岔开话题,说道:“今儿的中午饭我来做吧,我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了,先前还和王廷说这个,没想到现在就正好有机会。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想明白了?我想就是不在记挂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金珠叹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不过是劝解一句,如果她下定决心不愿意改,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她只是唏嘘不已,当初在她眼中甚是富贵的钱家有一天居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的年纪和钱云钱秀差不了多少,当初她看到钱云只觉得是世界上少有的美人,天生就是出声在这种富贵人家里的,可是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过去再怎么好也只是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一道记忆,两人说起了别的事情,再不谈起那些让人不快的事情倒是让人觉得开心快乐无比。 钱浩打量着眼前的王廷,忍不住点点头,这个小子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健壮的身上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厉气场,如果自己不是钱秀的爹,只怕也不能得这个人和颜悦色的对待。其实他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这个人能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儿这就成了,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心想对我女儿好的,我这个做爹的无能,所以让我的孩子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知道也许你的心里还是看不起来我的,但是我是钱秀的爹,所以我还是想说一句,如果将来你要是有半点对不住我的钱秀,我哪怕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得和你讨个说法,你听到了吗?所以你别想欺负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爹的可是不会答应的。” 王廷忍不住笑道:“您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会对钱秀好的,我是真的喜欢她的,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了,也许您不相信,想当年我和妹妹差点就要冻死在街头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救命的银子,有这样的恩情在,我怎么会做那种要遭天打雷劈的事情呢?您放心就是,如果将来我要是让她受到半点的委屈,我会自己跪在您的眼前让您处置。王廷这辈子说一不二,说过话的绝对不会认的。” 钱浩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奈道:“我刚开始觉得你不像个好人,我生怕钱秀为了报复钱家而和你定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丫头如果要是走上歪路,我可要怎么和她的娘交代?我今儿可是把你的话听在心里了,如果将来真是有什么,我必定不会绕过你的,你可给我想好了,得了,现在既然钱秀认你是和她能过一辈子的人,我还是想问一句,总不能让我的女儿就这么跟在你身边罢?万一要是外面的人闻起来,我女儿连个名分都没有,这成何体统?你也别怪我拿架子,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受外人的指指点点,而且我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如果你真的决定和我的女儿一辈子在一起,那她只能是唯一的夫人,我不管什么嫡庶,你听明白了吗?” 王廷扶着额头无奈道:“如果您要是能劝动钱秀嫁给我,我真的感激不尽,伯父您不知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钱秀不愿意嫁给我,她说自己现在看淡了什么名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能做成自己的事情就成了,而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她向来不强求,合则聚不合则散,我现在也是没办法,我总归是个男人,如果脸皮再厚些,我真的得求她给我个名分了。” 钱浩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只觉得一阵痛心,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把这个家变成今天这样,钱云钱秀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这两个女儿都过的很好,最起码有人将她们放在心上好好的疼,可是全都将自己这个做爹的当成仇人对待,这样真是让他觉得挫败不已。 钱浩想了想还是说道:“她这丫头真是胡闹,你放心,我绝不能随了她的心愿,就算她不在意也得为了以后打算,我这个做爹的不能看着她让自己的固执给害了,越想越觉得这事胡闹。” 王廷安抚道:“我不想逼得她太紧,如果这件事情能办成自然是好的,如果成不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只要她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只想她能够开心快乐就成了,有些东西,我不想因为我的急迫而让她对我生出了厌恶之心,我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我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更加的珍惜才好,我们都不要逼她成吗?” 钱浩看着难得和金珠说笑欢畅的女儿,忍不住叹息说:“罢了,随你们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中午,钱秀今天难得的高兴,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眼前的菜,乍一看像是有多年掌厨经验的妇人一般,金珠在身后看着好几次想要搭把手,可是全被钱秀给挡了,只说到:“当初说好全由我一个人做的,您现在还是快些回去罢,别在这里待着了,免得油烟味呛到您,今儿可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金珠看着以前和她娘对自己几近苛责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和自己如此亲近,不得不说这真是恨让人想不到的缘分,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不过倒是钱浩在看到自己女儿做的满桌子菜的时候,脸上是忍不住地欢喜,眼眶微微泛红,连连点头夸赞道:“好啊,我的秀丫头就是长大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可以尝到我女儿做的菜,我试试看,真的不错。” 钱秀看着钱浩这样的样子心间也是一阵闷,家人之间的亲情其实很脆弱,有时候就像一层纸,只要轻轻地一戳就能破,可是有时候也坚硬的让人难以撼动,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笑道:“如果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来给你做,怎么样,不过你可不能唬我高兴。” 钱浩赶忙摇头说道:“那是不会的,你做的真的很好吃,你要是经常来,我肯定是高兴的很的。” 只是就在他们一家人高兴和乐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来了个人,看到几人坐在一起,阴阳怪气地说道:“离开钱家之后倒是全都过得好了,瞧瞧这感情热络的,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免得被那些爱想的人只当我是吃味,所谓还是尽早将我的来意告诉你们把,钱浩,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也别摆出这副样子,我们好歹还是夫妻,你也不能太过分了,老夫人说是想见你,你跟我回去一趟吧。还有不管于情于理,你也不能不回家,成天和一个妾侍厮混在一起,说的好听些她是妾侍,但也不过是钱家的一个奴才而已,若是惹得我不快了,我可不管你怎么想,我非得把人卖出去不可。” 钱浩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竟然是这般的恶毒,当即开口痛骂道:“别以为盯着钱夫人的头衔就当你是什么有能耐的人,如果你要是敢做半点不规矩的事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要是不惹怒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如果你偏偏不知死活非得要撞上来,我到时候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折磨。” 金珠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波及到自己,心里有些害怕,看着眼前夫人脸上的恶毒,她忍不住往身后缩了缩身子,钱秀看得真是一阵心疼,她虽然无害,但是再人欺负上门的时候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人有时候也挺可悲的。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管的,但是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她不会放手不管,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欺负金珠。 张氏听到钱浩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给自己难看,脸上的恨意更甚,点头笑道:“好,你真是做的很,既然放不下眼前这个下贱的人,有本事你别要钱家的一切,和你眼前这些个被人戳脊梁骨的东西好好的在一起罢。” 钱浩听得更是火冒三丈,眼前的这个人倒不像是来传话的,反而像是来砸场子的,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深重:“你最好管好你的嘴,钱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什么,我钱家的孩子都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说不要钱家了?我们不要难道让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恶毒妇人给抢走?我警告你,不要打我钱家的注意,不然我会让你从钱家彻底的滚出去。” 张氏想钱浩真的是疯了,他从钱家搬出去的时候半点都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想,想来现在是彻底的不要脸了,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心头一震难过和痛恨,怨恨道:“随便你怎么说,我今儿就是来传话的,如果你要是想做什么事情,你得看着你娘能不能答应,现在好歹我们张家也是钱家的恩人,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忘恩负义的。咱们就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能耐,将你的娘不放在眼里,咱们走着瞧。” 钱秀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忍不住恨到:“你这个丑人多作怪的,什么时候都不忘顶着你这张脸来招摇撞市,你以为你是何等天香国色?瞧瞧你这张嫉妒的脸可真是难看的很,我从没有见过比你这张脸还要更难看的了。我也是我爹的那句话,如果你要敢在钱家做什么乱子,我到时候真的会拼劲全部的力气将你们张家都给掀翻在地。” 张氏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钱秀说道:“就凭你?你能有什么本事?就靠着这么一个男人?说真的,钱秀你除了靠着男人还能有什么本事?倒不是我这做继母的小瞧你,不过我还是得告诫你一声,你现在仗着自己年纪小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等你老了,你还有什么能耐能让你身边的这个男人高看你?所以还是要想明白些,靠男人是行不通的,还是自己给自己长本事的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尴尬了,你说呢?” 钱秀自然不会被她给说恼火,女人们都是这样,聚在一起能做的也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钱秀半点不退缩,冷笑道:“就我所知道的,你原本也是想靠着我爹的,可没想到我爹连看都看不上你,所以你现在只靠你一个人,在钱家你还能蹦跶多久呢?我真是要好好的看看,像你这样的人到底会有怎样的下场。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们吃饭,慢走不送。” 张氏本来想的就是想好好的奚落金珠这个狐媚子一顿的,没想到最后却被这些人给刺了,当即咬牙切齿地瞪了金珠一眼,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我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一切都讨回来,我就不信了,金珠有本事你能在他们的身后躲一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狐媚子好过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钱浩重重地将筷子搁在桌子上,气愤不已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诚心来败坏我们心情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让这个人进我钱家的门,不成,我非得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不可,不然难消除我的心头只恨。金珠,你怕她做什么,你以后把胆子给我放大些,要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两个孩子,跟着你会不会也学到你的这一套。” 钱秀顿时不快道:“这又不关金珠姨娘的事情,你干什么要找她的不痛快?得了,还是快些吃饭罢,别让这人来祸害了我们的心情,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钱浩听到女儿这般说就是心理在又气也不好发作,其实金珠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她明知道自己会给她撑腰,为什么还是这般胆小?所以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他才气不打一出来。 而张氏回到家里对着钱老夫人就是一顿哭诉:“大爷和钱秀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呢,我过去了,对着我就是一阵数落,娘往后我再也不敢过去了,这次是动嘴,往后要是动手了可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才好,我现在在大爷眼里就是一个恶毒妇人,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钱老夫人听到这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钱浩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真的打算要气死自己这个做娘的才甘心吗?真是混账东西,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训斥道:“我就看他这次会不会来,如果他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别怪我对他不顾年母子之情,这个混账的东西还是不要让我失望的才好。” 张氏现在手里唯一能拿捏的就是眼前这个老夫人了,凡事都有她挡在前面,自己只要扮可怜就可以了。 钱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谁也别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钱浩早在家中就料到了张氏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说,必定不让众人好过,强撑着等钱秀他们离开了,他越想越气,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金珠跟着站起身,小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钱浩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叹口气说道:“我心里不放心,实在不能忍受让这样的人在家里作妖,如果要是给我知道她真的胡说八道了,我必须得好好的修理她不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金珠想到头来张氏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在自己的头上,但是又能如何呢?自己也只能祈祷这些麻烦事情不要找上自己来,这样就很好了,很多事情你并不像参与在其中,但他们还是不死心地要找到你身上来,那么唯一的结果就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老天爷能看在她从不曾害人的份上,保佑她和孩子的安全。 钱浩见她小脸紧绷,突然意识到什么,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来找你的麻烦的,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了,如果在连你也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人?我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别担心,好好在家里陪着孩子,如果我回来的晚了,你就先早点睡罢,昨天就没睡好。” 金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其实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大多数的时候对自己还是很温柔多情的,所以她才这样快的放下心里的隔阂,认真的和他好好的过日子,既然这些事情已经遇到了,那么躲不过去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还是坦然些,哪有自己被自己吓死的。 钱老夫人才刚用过饭,现在铺子里有王掌柜送来的银子总算是稍稍挺住了,但是后面还需要银子,少不得还得催促这个王掌柜了,而后乍一下听到外面的下人说钱浩回来了,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饿泛起一抹笑,连连说道:“快让人进来,这孩子是不是想明白了?我就说他不能这么的胡闹,要是离开了钱家,他的日子还怎么过?一时被蒙蔽了,只要知错能改就成了。” 谁知道钱浩进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他看着老夫人,连声问道:“张氏呢?她人在哪里?我想问她回来到底是怎么和您说的?是不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坏人?只有她一个人是好人?“ 钱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听到儿子这样的话,当即不快道:“我以为你是想明白了,所以从外面回来了,难不成是回来兴师问罪了?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对我的敌意有这般的大,你觉得这样做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如果你要是态度好些,你想回来我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不能带那个金珠,我可真是没想到她看似温和的性子竟然有这等手段将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生下孩子就把她给我处置了,咱们家里不能留这样的人,难道你不怕再出一个如姨娘?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如果要是想要违逆我,可别怪我出手不客气。” 钱浩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能相信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当即皱着眉头说道:“娘,您不知道事情,怎么能说出这样有失偏颇的话来呢?这事情分明是张氏跑到我们家里对着金珠就是一阵痛骂,怎么反倒是成了金珠的错处了?您可得讲道理啊,不然这样谁能甘心?” 钱老夫人摆摆手,表明了不乐意听:“我不会管那么多,在我的眼睛里张氏是一心想着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而那些人都是贪图咱们钱家家产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犯糊涂了,要是被他们得逞了可怎么办?你还是听娘的,好好的回来好你的媳妇好好的过日子成吗?娘年纪大了,你就别让娘跟着担心了,就当娘求你好吗?张氏人家到底哪里不好了?咱们钱家出现危机的时候,人家二话不说就跑会娘家搬救兵了,出人又出银子的,最后还是没想到没落了个好,你说人家都这样了,还是没什么难听的话,你说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听明白了吗?快去和你的媳妇陪个礼,往后好好的过日子,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钱浩当真没想到这个张氏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是聪明人的话,想必会慢慢等着抓她的把柄,可是钱浩现在真的是恨的不行了,心头堵着满满的怒气,他想明白了,如果自己现在还不做决断,谁知道将来这个恶毒的张氏会害死多少人,她的心简直被狼给吃了,不是个东西,他今儿必须把这口气给出了,要是能把人给撵出去就好了。 钱浩想到这里对着外面的丫头说道:“现在就去将张氏给我叫到这里来,别磨蹭,不然小心我收拾你们。” 其实在下人们的眼里,他们愿意承认的当家人还是钱浩,钱浩是个爱闲散的人,对下面的下人十分的温和,对老夫人这般的严苛他们心里也是十分有怨气的,现在大爷吩咐了,他们赶紧去办事了。 张氏没想到钱浩居然会回来,听到他就一个人回府还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嘴角的笑意加深,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想明白了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话,她也不能拒绝,不管怎么说他的这张脸还是很好看的,哪怕上了年纪都有这样的风情。 她快步走到老夫人的院子里,看也不看身边的钱浩,而是对着老夫人行礼,钱浩看着她摆出这样高傲的架子忍不住冷哼一声,笑道:“你现在倒是架子大的很,看来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你的天,如果你要是忘记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你这般无耻恶毒的妇人当真是让人看了厌恶,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胡说八道的本事。我现在也在,你当着娘的面重新说你在我的别院里是怎么说话做事的。” 张氏听他的口气知道他竟然是这般的冥顽不灵,当即不痛快道:“我管你怎么想,我就是好心的去传娘的话,你的那位金珠姨娘对我冷嘲热冷,还有你的女儿也是吓唬我,娘,您是没看到就连住在咱们府里的那个男人也在,老爷难不成是真的让他当自己的女婿了吗?怪凶神恶煞的,看着实在是太过吓人了,娘,您可得给儿媳做主啊。老爷不管教他们就算了,居然还对我粗声粗气的,这日子要怎么样过才成啊,当真是让人觉得心寒不已。” 钱浩越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分的可恶和恶心,嘴角挂起一抹冷冷的嘲讽的弧度,眼睛里散发出狠厉的光芒,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这张嘴居然能说出这样让人讨厌的话,你当真是个恶毒的妇人。” 张氏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但是那眼睛里的轻蔑却是将钱浩给激怒了,当即笑道:“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我看我倒是得好好的治治你这张说谎话的嘴。” 张氏看到他脸色阴沉地往自己身边走,猛然惊觉他想要做什么,当即往后退去,惊慌道:“娘,您看他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您可得救救我。” 钱浩冷笑一声揪着她的衣领重重的在她脸上扇去:“你不是能耐的很,现在我就让你能耐,你要是这会儿能从钱家滚出去我就佩服你。” 张氏冷不丁的脸上挨了一嘴巴子,先是一蒙,而后像是疯了一般地开始撕扯起来,非要打了钱浩不成,嘴里痛骂道:“你居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钱家了?你要这么的对我?你难道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个动手大女人的人,你这样的人让人看起来真是恶心的很。” 钱浩继续冷冷道:“看来你还是很能闹腾,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我手下的力气还是小的很。”说完又是不断的打下去,未过多久张氏的脸颊就肿的厉害起来,不管钱老夫人在一边是如何的劝解,更是如何的痛骂,像是要把这么久的难过和烦闷全都报复在她的身上。 张氏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现在终于是怕起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钱浩不要再打了,赶紧停手吧,可是钱浩半点都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看着那张脸太过恶心才险恶的将人给推开,冷笑道:“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别以为你自己就能翻了天,如果在要敢胡言乱语,我就将你扔回你张家去,我钱家可要不得你这种惹是生非的人,听明白了吗?” 钱老夫人看着跪坐在下面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赶紧让人请大夫来看,对着钱浩恨声数落道:“你胡闹什么?难不成你不怕她家中的人过来找你的麻烦?你可真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暴力了?” 钱浩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还不是被逼的?她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在家中搬弄是非,惹是生非,我才不怕他们张家人来,我倒时候打开府门,让外面的人听着,他家的好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情,让外面的人给评评理,我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脸还要接受这个女儿。不怕被外面的人戳碎脊梁骨,那就来,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只想过太平的日子,所以娘,您能不能不要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做些热然讨厌的事情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家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当初敬重你,所以才同意娶了个续夫人,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说说什么都不能同意。她害得我的女儿和儿子没了娘,将我的家又害得这般乱,这压根就是个扫把星,她生来就是克夫的,不然还能跟着谁都不痛快?”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居然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哆嗦地指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而后摆摆手说道:“你现在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钱浩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说道:“您还是在旁边多劝着点,我现在脾气大的很,如果她不想缺胳膊断腿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可听明白了?” 钱老夫人独自坐在那里很久,看着眼前这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心里觉得是无比的难过和痛苦,她很想让钱家变好,就像是当初老爷在世的时候那样,可是现在呢?越来越不在自己的控制内了,而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也变成这样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氏自从回到屋子里,眼睛里的泪水就没有断过,她很想看镜子看看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却又没勇气,她在大夫那张叹息的脸上已经发现了端倪,是不是她的这张脸就要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不能忍受,她还没拿到钱家的家产,可是现在已经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是亏得很,她现在又有些厌恶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在钱浩那里呈口舌之快,想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给弄出来的,但是现在悔之晚矣。 而让她不知道的是,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起来,张家的女儿是个搅和的别人家宅不宁的扫把星,如果不是她,前夫就不会死,而现在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成天使尽手段琢磨着的是钱家的家产,当真是个让人厌恶的女人。 钱浩在她脸上的伤快要好的时候,特地来了一趟说道:“如果你还要这般不知足,在弄出什么幺蛾子,我想这钱家就留不得你了,就算我娘舍不得你,可是日子却是我和你再过,我不想和你过,看不上你这个女人,所以你又能如何?所以给我规矩点,别到时候不知趣的毁了你自己。” 张氏真的是又恨又怒,她实在没想到钱家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噩梦,等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话的时候,顿时气不大一处来,这话是谁穿的,想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钱浩他们。而且竟然连她是如何收拾那些小妾的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了,让外面的人猜怪不得要到外头去收拾那个姨娘,原来是做习惯了忍不住啊。 人们在外面谈笑不断,而张家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过,张氏的所作所为被人们猜测成是张家的人教唆的,而那件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事情又再度闹得沸沸扬扬,无非就是说什么张家说不定真的图谋着钱家的家产,毕竟现在钱家的老爷都已经搬出来了,一个妇人不跟着自己的男人,反而是在钱府里住着,半点不和自己的相公亲近,为的是什么?那只能说明这个张氏压根不在乎钱家老爷,在乎的反而是钱家的钱财罢了。听说这位夫人对着钱浩和家里的那位姨娘是破口大骂,不然也不能激怒钱浩对她动手。 不然人家为什么好端端的是去打她的嘴,还不是因为这张嘴贱?不然也不能招来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亏得钱浩那人没出息是个懦弱的,要是换做旁人早将这般恶毒的女人撵回娘家去了,这样的人真是没人敢留着,说到底还是怨那个多事的老夫人,成天的管些不该管的事情,好好的一个钱家,你看现在的铺子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如果钱老爷要是知道了想来也得为娶了这样一个败家娘们儿后悔吧?钱家会闹成这个样子,归根究底就是钱老太太这个坏事的娘们,最大的扫把星就是她。 外面的人才不管这话缺不缺德,说起来总是不消停的,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她和张氏的反应是一样的,毕竟自己是出声大家的名门闺秀,却被外人这么说,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但是现在也只能就这样咽下去,难不成她还能像是泼妇骂街去和他们对峙吗?而此时她却是更加的厌恶钱秀了,这肯定是她做的事情,不然外面人的那些冒头怎么全都对着府里的人? 一时间待在府里的两个人犹如缩头乌龟一般,让外面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钱家的人除了必要的采买一般都是不会出来的,生怕外面的人在自己的身后戳脊梁骨,怪丢人的。 钱老夫人等张氏好了,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厌恶,指责道:“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和我玩心眼?你自己先做的错事,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再看看那天,你居然和你的相公动手,你眼睛里还有没有这个钱家了?恩?你这样做可真是让我失望的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现在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把,反正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你的注意很大不是吗?万一你要真像是外面的人穿的那样,一门心思就是惦记我们家产来的,我这不是引狼入室?我已经愧对我家老爷子了,现在更加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现在我也是顶不住了,还是得钱浩回来,这生意上的事还是得他管一管才成。” 而此时的钱浩对着眼前的钱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将你的祖母也给编排进去了?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她终究是个老人家,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她呢?你这个孩子就是知道胡闹。” 钱秀不以为然地说道:“您不知道,像祖母这样的人就得这样给逼着,不然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这个家本该就是您当家,可是现在……如果您要是不回去的话,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而且张氏现在对您肯定满是怨恨,万一她要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可怎么好?现在您回去还是让人将张氏送回她的娘家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的好,我想她娘家人做贼心虚,肯定不会不敢不收的。” 钱浩看着眼前的女儿,问道:“那你呢?也跟爹回去罢,那里毕竟是你的家,还有王廷要是愿意的话也就一起回来罢,咱们一家人也能时常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求,我只想我的日子能过的简单开心一点,以前的那些事情难道就不能和风一样全部离开吗?我真的受够了,都说死后受报应,我想我现在经受的分明是现世报,所以我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细细掂量着,怕让自己招来更多的罪责。” 钱秀垂着头听着,而后抬起头来笑道:“我就不回去了,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就回去住两天,说真的,我觉得钱家还比不得我现在住的宅子宁静漂亮,而且回去了很容易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来,现在张氏最恨的人就是我了,我可不想和老人家吵架,万一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所以还是就这样罢。” 金珠见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忍不住笑道:“那你可得常来帮我做顿饭吃,虽然我不能这么说,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做的饭菜很好吃,我现在嘴馋的很,可得好好的麻烦你了。” 钱秀笑着摇头说道:“不过动动手的功夫,您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肯定是以您为主了,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钱浩第二天就带着金珠搬回去了,张氏现在只得忍辱负重,恭敬地站在钱老太太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金珠看着眼前这位嚣张不已的夫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人啊,这样做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惹人笑话而已。 钱浩看着那个让自己倒足了胃口的人,开口按着钱秀交代的说道:“得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既然你的病还没有好,那先回你娘家养着去罢,等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回来。” 张氏的眼睛蓦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钱浩,他的意思分明就是,什么时候回来是由他说了算的,如果他不开口自己只能永远住在娘家了,钱浩竟然这么的狠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张氏当即红了眼眶,她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事情呢?断然是不能的,这样和休了她有什么区别?钱家的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打着这样的注意,当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她跪拜在老夫人面前恳求道:“娘,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多嘴,我现在真的是不敢了,求您别让我回张家去,往后张家的脸面和我又该如何?我对您可算是掏心掏肺了罢,还请您千万保儿媳这一次,儿媳真的是感激不尽。” 钱老太太无奈地闭上眼睛,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现在这样说又有什么用呢?当初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天?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糊涂,会让钱浩这么的厌恶和痛恨你,你说这有能怪谁呢?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 张氏痛哭流涕地哭个没完没了,她现在真的很绝望,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才好,可是面对钱浩那满脸的厌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到头来唯一能求的还是老夫人,只是这个老夫人居然这么的心狠,在用自己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而现在反倒是变脸不认人了,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怕的很,她绝望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到:“娘,我在您的身边当真是这么的不堪吗?为什么您就不能帮帮我说个好话?我本来可以守着我的两个孩子,人家和我说钱家是个讲理的人家,可是现在呢?现在您让我怎么办?我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您不能这样做啊,我现在身边没有半点倚仗了。” 钱老太太这个时候抬头看向钱浩,眼睛里有丝动摇,想钱浩看在两人是夫妻的份上别将这一切记挂的太深,能原谅就原谅吧,可是谁成想,钱浩却是半步不让,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竟是那般的坚定和不可商量:“我知道娘容易心软,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答应,我只要一想到她的心思不正我就厌恶无比,如果将来她要是害我那些没有反手之力的孩子们,我来的晚了可怎么好?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娘您什么都不要说了,她必须走不可。” 钱老太太看着张氏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要是没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什么事情不能帮你?” 张氏跪着往前走要拉钱老夫人的手,她哽咽道:“您也知道我是个心气高的,我嫁到钱家来这么久,老爷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这样我如何能忍受?我也不过才三十岁,可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能答应,我更不甘心,人不都是想办法为了自己的吗?我现在只是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一个女人都会犯下的嫉妒心怎么就成了天大的过错了?这样对我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娘,您要帮我啊。” 钱浩却不容许她再多说什么,三两句话之后让人将她给拖了出去,厉声道:“不许她在踏进钱家一步,真是个搅屎棍,搅和的家宅不宁,如果她要是还敢作妖,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给她脸面。” 张氏堂堂的大家闺秀,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给赶出去,而这样的结果只是更加的厌恶怨恨钱家人,可是出去时候的狼狈样子被许多府外的人给看到了,一张脸顿时又羞又臊,今天钱家将她逼成今天这样子,那可就别怪她将来心狠,钱家的一切,只要他钱浩没有修掉自己,那么自己就会想进一切办法全部抢回来,让他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张氏回到张家之后发现最疼爱自己的娘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忧愁,而原本就对她十分有意见的哥哥,更是满脸阴沉地坐在那里,连看都不愿看她,嫂子虽然给她断了水过来,但是脸上的古怪让张氏顿时忍不住,扯开嗓子哭喊道:“你们怎么全都要这样的看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为的还不是咱们张家吗?那钱家原本就是一堆上不得台面的人,可是谁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压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怪我,只是出了些失误而已。” 张大哥冷笑一声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看看因为你的事情,咱们张家的生意被你连累成什么样子了?上次送进去的银子半点都没要回来,我还在这里难受,可你倒好,你竟然被人给撵回娘家来了,现在要是找到钱家人,只怕要不回银子不说,反倒还得挨人家的一顿数落,咱家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有什么好说的?又能说什么?我早就说过,妹子这样的脾气是不能惯着的,可是娘您就因为疼爱她什么都不管不顾,您是不是想着咱们张家毁在她的手里就高兴了?我当初就说您是偏心偏的厉害了,您还不承认,现在是不是这个理儿,如果不偏心哪能让咱们家蒙受这么大的奇耻大辱,听听外面的人说的都是些什么?钱家就是个狼心狗肺,不说人家难中帮了他们一把,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他们就是一家子的不要脸的无耻之徒,你们还抱着希望。” 张夫人脸上闪过一抹狼狈,可还是努力维持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沉稳,沉声说道:“人一辈子里谁没犯过错?你现在不帮着你的妹子反倒在这里教训起她来了,你这是什么道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可有什么做的不公平的?所以你现在别在我眼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不待见听,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那就重新想法子,你妹子暂且就住在家里,改天你去钱家和亲家母说说好话,总不能真让自己的儿媳妇一直在外面,这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张大哥听到娘这样的话,脸上的怒气更深,当即沉声说道:“您别想张家能留这样的人在家里,我不准,现在张家本就事情多的很,她不能在家里待着。” 张氏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哭起来:“娘,大哥怎么能这么做,我在外面受了委屈不帮我出头就算了居然还想着把我往外面撵走,哪有这样的大哥啊。” 张大哥最恨妹子这样理所当然的指控,更恨她仗着娘的偏爱时时插手家里的事务,现在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不如把脸也撕破把,沉声道:“你也别仗着娘宠爱你又在家里作乱,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管你想什么,大的什么主意,但是你要知道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可以适当的帮你,但是绝对不能收留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你当我们是夜壶吗?随你往哪儿提?别在想着利用娘家的生意给你四处作乱,赔在钱家的那些银子就当是我这个大哥对你的一点心意,你现在该去哪儿去哪儿去。娘这里什么也别说,现在张家的当家人是我,您要是安稳养老就住着,要是看儿子不顺眼,那么您就去别院住着,咱们谁也别挨着谁。” 张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不孝顺,对自己的妹子没人性就算了,还要难为自己这个娘,当即哭喊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居然这么心狠的看着自己的妹子受这么大的委屈,你是狼心狗肺吗?我真是高看你了啊,你个混账东西,我们老张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孙。” 张氏也跟着哭,听的张大哥头大,刚想开口却见张氏扑过去撕扯自己的媳妇,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我大哥就是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才对我这个妹子不亲的,你是不是撺掇我哥什么了?我知道肯定是你在当中导轨的,我告诉你,你别想你的这种心思能得逞,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大哥的娘子赶紧护着自己的肚子,无力地喊着:“没有,我真的没有。”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和恳求,可是张氏看不到,她现在觉得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了才甘心,她红了眼,不断地摇晃着这个嫂子。 张大哥看得直心疼,自己这个媳妇是个和善人,实在是想不出来张氏口里说的这些个难听的话,眼看着妻子脸色越发的痛苦,他用力拉开张氏在她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瞧瞧你,还是什么大家的小姐跟泼妇有什么区别?娘,您看到了?这就是您宠出来的女儿,一遇到事情不想自己的错处,反而是找别人的不是,这样的人谁见了不厌恶?也不怪人家钱家人对你女儿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张氏现在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听到大哥这么说她当即恨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去打他,只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而已,她看中一旁急着想劝的嫂子,跑过去用力一推,只见那女人摔在椅子上,脸上顿时闪现出痛苦的神色,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张狂起来,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让你搅和我家的事情,摔死你。” 谁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大哥也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张氏就是一阵打骂:“她怀了身孕,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回来我早告诉娘了,你这妇人何等的心肠歹毒,我真是没想到,你……” 张老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居然坏了孩子,当下对自己的女儿沉声训斥道:“你这混账,瞧瞧你做的是什么事情?你真是让我失望,快叫大夫看看去啊。” 下人们已经手忙脚乱的忙起来了,张氏看着自己的手顿时慌了,赶忙求饶道:“大哥是我的错,我只是太愤怒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给嫂子赔罪,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求你了,我们是亲兄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张大哥将自己的妻子安顿好才开口说道:“你刚才撒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是你的亲人是我的妹妹呢?现在除了这样的事情还想我能原谅你?你想的真是好,我告诉你绝对没这个可能,我现在一点都不像看见你,别在我的家中碍眼,滚出去。” 张氏抓着张大哥的袖子丝毫不放手,这是她唯一能在的地方了,如果这里也将自己给撵出去,这往后的日子可是要怎么过?她又能到哪里去?她不想让自己过成这个样子,所以她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 张大哥越看越来气,这个妹子投机取巧的心怎么就这么的活络呢?当真觉得别人是傻子不成?这世上那又这么好的事情?他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看外面的人说的也是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去哪儿哪儿不太平,你赶紧走罢,我们家不敢收留你这样的人,如果你要是执意这样没脸没皮的在这里待着,那么就别怪我了,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往后不许她踏入我们张家一步,要是让我知道谁敢私自将她放进来作乱,那么一并滚出去就是了。” 张老夫人听到身子颤了颤,可是却还是没敢说什么,她现在已经老了,就算有这个心护着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所以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撵出去而无能无力,她对上女儿苛求的目光,叹息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孩子,你要不去你前夫家把,那里好歹也有你的两个儿子他们不能做出不让你见孩子的事情,娘老了,实在是没办法没力气了。” 张氏此时眼睛里满是绝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下人从屋子里拖到府外,来来往往的人看到现在的张氏眼睛里满是嘲讽,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她的倔强让她愤怒地冲着那些人吼:“看什么看?你们这些个瞎了眼的,现在看我的笑话,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全都哭的。” 众人看到她像个疯子一样的举动当即都是赶紧离开了,这人八成是疯了,不然也不能做出现在这样的举动了,只是看着像是富贵人,可是里子里却是这样的狼狈和难堪,人们再没有看而是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就算她听不到了,但是也不能说别人不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议论纷纷,这样的人生当真是可悲的很。 张氏在张家门前站了好久,而这个时候只见母亲身边的嬷嬷小跑着追出来,无奈地叹息道:“这是老夫人让我给你的,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不能放任你不管,但是你大嫂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只怕是难留了,所以你还是去找别的地方把,暂且找个能容身的地方,别让你大哥看到你了,他现在只怕最恨的就是你了。” 张氏真的无奈的想要放声痛哭,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怎么能将钱浩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堆在娘家人身上呢?现在自己已经众叛亲离,她唯一能找的只怕也是自己的那两个孩子了。 张氏不敢在白天明目张胆的过去,毕竟自己现在是钱家的夫人,只得到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去待着,等天晚了下来才敢到那座自己住了不知道多久的府里去,开门的家丁看到是她犹豫一阵还是将她给放了进去,不为别的,实在是没人敢惹这个母老虎,现在全府上下的人包括老爷夫人都被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本以为这个扫把星已经离开了,谁知道居然出了这等事情,可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而在屋里的魏老爷和夫人听到她来了,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凝,但是却又不能看着她继续在自己的府里作乱,沉吟一阵,还是让人将人给带进来,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等人进来,他们二老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不方便见你。” 张氏笑着说道:“爹娘,我现在回来看看孩子,他们还好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我怪想的,我现在就去陪着他们。” 魏老夫人沉声说道:“可别过去打扰孩子了,我们家里不欢迎你,而且你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怎么还叫我们爹娘呢?你怕是交错人了罢?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原本以为你只是霸道了些,谁想到……好吧,既然你已经找过来了,那么我们也罢事情说开了,谁也别为难谁。我们家里不欢迎你,而且我也不想我两个好好的孙子跟着你给学坏了,所以你差不多就离开把,你在这里留下来,万一将来外面的人戳着我孙子的脊梁骨笑话,我们可舍不得我们的宝贝疙瘩受半点委屈,你还是走罢,就当我们求你了,成吗?我让人给你备了些银子,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 张氏当即来了怒火,脸上的笑容收起来,指着座上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是何等居心?居然这样分离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别想的太美了,我告诉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魏老爷顿时也来了脾气,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既然她不死心,你就让孩子们来见见她,也好让她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咱们的问题,别说咱们是诚心的。” 下人依言照办,很快两个睡眼朦胧的孩子来到她身边,再看清来人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当即说道:“祖母,我们好困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我们过来啊,明天还要去学堂念书,夫子会打我们手心的。” 张氏赶紧跑过去抱着两个孩子笑道:“孩子,娘来看你们了,你们高兴吗?” 只见那个大孩子说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打算要我们了吗?我们讨厌你,祖父祖母,您怎么因为这么个人就把我们给叫醒了啊,真是的。” 魏老爷笑道:“她非要见你们,不然要说我们存着别的心思,现在你看到可满意了,不是我们不让你见,而是孩子不想见你。当初我们是怎么求你的,让你看在这两个孩子的份上好好的在魏家过日子,你嚣张霸道,一切都拿捏在手里,但是你当初看不上,现在能怪谁呢?你还是走罢,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要歇着了。” 张氏总觉得自己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真是无奈的很,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将来我是钱家的当家主母,倒时候那些家产全都拿捏在我的手里,这样我的孩子们就不要受委屈了,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魏老爷看了眼自己的老婆子,无奈地笑道:“你这人说到底就是心思不正,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人家自有人家的子孙来继承家产,而你这么做和强盗匪贼有什么不同?你现在就能看到你的下场,你贪心不该,所以现在就连老天爷都来惩罚你了,你失去了缩拥有的一切东西,你现在满意了吗?我真的觉得人不能做太多的错事,不然老天爷都会看不过去的,你说是不是这样?你现在还不死心吗?我对你的忠告就终于此。天色晚了,你走罢,孩子们都要睡觉了。” 张氏的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眼底的厌恶,当真是悲从心中来,自己为了他们好,可是他们的眼底已经没有自己这个娘的存在了,所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就这样罢。有谁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谁都嫌弃自己,她也不能强求了,所以只能这般灰溜溜的离开了。 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眼底闪烁的还是异常冷漠的光,对她这个亲娘没有半点的眷恋,说来真是讽刺的很,争夺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得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张氏回到客栈的时候街上早已经没有半个行人,这样的天色看起来有几分凄凉和吓人,但是她却麻木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恨钱家这么对她,更恨老天爷这般离间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现在谁都能看着她笑一句吐一口唾沫,不说别的,她这会儿才想起来此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当初如姨娘和钱秀就是被这么给赶出去的,钱家人的心真是恶毒的很。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家里人已经和她划清界限,反正到头来就是找麻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所以这个时候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钱浩和钱秀都不得好死。 月光幽幽,她已经走到了客栈门口,突然又改变了注意,转身去了一处僻静不易被人察觉的小院子,用力地扣了扣房门,里面的人打开门见到她进来,当即开心不已:“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可有人盯着你?” 张氏摇摇头:“不曾有人盯着我,倒是你这几天过的可还好?我都快一年没见过你了,现在钱家对我不仁不义,我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只能暂且在这里待一阵子。” 两人相拥着回了屋子里,烛光照耀下,看得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清秀英俊的,看起来比张氏年轻很多,但是眼底的爱慕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他让她坐下来,给她倒了杯茶说道:“我自然是想你留在我身边的,咱们已经这么多年了,这边的钱也够花,我们两个人过日子不好吗?我不想你贪太多,到时候……” 张氏喝了口茶,抿嘴笑道:“你这话说的还是没错的,我现在就是被我的贪心给害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嫁到钱府去,现在受的都是什么窝囊气,我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我只想看到钱家垮台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你这些日子可是规矩?如果你要是看上别的女人,你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从我的眼前离开就行了,毕竟我也曾那么的喜欢你。” 那人当即冷了脸,痛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不管,你这么的污蔑我,真是让我难过的很,我要是想走,早不在你跟前杵着了。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只怕已经被人给……我家人都觉得我身体弱不男不女,是你对我好,我到底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现在肚子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张氏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里一暖,当初无意中做的一件不亏心的事情,谁想到自己落魄的时候也只有他守在自己的身边,其实她倒是很喜欢他的,只不过是他的年纪小,一直以来她不敢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想,现在反倒是管不住了,没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让人最容易心动的。 她叹息一声道:“不必忙活了,我现在已经落魄的很了,也只有这样能让我过个安稳的日子了,这两天我们就不说过去的事情了,我真的很苦,我从来没让自己过得这么狼狈过,也许这就是这辈字老天跟我开的玩笑了罢。” “你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不管什么事情肯定都有解决的办法的,只要我们耐心的等等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顾及什么,所以我也不催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的,我想只要我耐心的等下去,你肯定能看得到我的心意,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你看现在不就是例子吗?我已经等到你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求了。” 张氏没想到自己在落魄的时候还能得到一个人这样的真心相待,当即热泪盈眶,忍不住环抱着这个瘦弱的身子,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往后什么都不会在意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只有一个你在我的身边,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在乎的东西多,所以什么都不敢表示出来,时候太晚了,你也不用张罗了,我只要洗洗脸就好了。” 那人的脸色顿时红了下来,这里偏僻却也安静,因为在别人看起来这里是什么落魄的地方,所以没有任何人能想到这里住着的是什么人,她既然决定住下来那就说明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再不向当初那般简单了。伺候能捆绑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欣喜不已。 他高兴的很,想起灶上还热着水,径自出去一番张罗之后,将浴桶给打满了,回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还是泡个澡,这样睡起来也能舒服些,我还在里面给你泡了些干花,虽然不如新鲜的好,倒也能起到舒缓的作用,快来吧。” 张氏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来的淡淡的粉红,心里闪出一丝无奈,其实她这样做也不过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现在也只想沉沦了。 长夜漫漫,热意催动了心里最为躁动的火热,在触碰的刹那间就已经燎原再也无法收拾,所以现在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停下来,什么理智和克制都已经被她远远的给赶走了。她也是个到了那种年纪的女人,钱浩不怜惜她,她夜夜难过,现在遇到这么年轻火热有力的身子自然是不愿意放弃,放肆的索求,只觉得自己突然就变得活起来。 她已经很久未尝过这般的滋味了,快乐又高兴了,难得的相遇让彼此没有停歇的欲望,只恨不得就这般地老天荒。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醒过来,看到坐在一旁笑得脸色绯红的人,她的嘴角跟着忍不住上扬起来。她以为有黑暗的遮挡,没有人能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有人心善放了她一马而已。不管怎么说,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无辜的。 钱家没了张氏,连钱老太太都没了斗志,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钱浩,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张氏现在已经落到这般下场了,我瞧着也挺可怜的,听说回到她原先的夫家,她的孩子们都不认她,这对于一个做母亲的来说是多么难受的啊。我有时候想自己也是个母亲,当初做了很多的错事,如果我要是落到她这一步我该怎么好呢?所以你看能不能原谅她?” 钱浩冷笑一声说道:“娘当初怎么没想到如意娘也是一个母亲呢?只因为张氏是您身边的人,所以您就这么的给她机会,这样未免太过偏心了,您不用说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咱们分了家再说罢。”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变得如此心狠,当即被噎了下,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得了,我现在都成了恶人了,我什么也不说了,你看看咱家的生意该是如何办才好?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不能胡作非为,不能让钱秀插手。” 钱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开口说道:“娘,您倒是想的好,却也不想想钱秀可能回来吗?这孩子我看的出来,她现在不是来找您求的,而是光明正大来抢的,我是她的父亲所以她才本着尽孝的心思来看我,至于其他怕是不能由我所想了。” 钱老夫人惊讶道:“难不成,她还是要将咱们钱家的产业给想办法变成她自己的?还要弄垮?这个丫头怎么是这样黑的心肠?我真的没想到,我自己亲手放了两个贼进来,我真是钱家的大罪人,我现在可要怎么面对地下的老爷和列祖列宗啊。” 钱浩看着变了脸色的钱老夫人说道:“我现在什么也管不来,我自己的家过成这样子,我现在到头来能管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而远在京城的钱云虽然肚子已经很大了,但是对钱家的这些事情还是知晓的,现在她在一旁不过是适当的给添把火而已,还能有什么比看狗斗有趣的? 朱照看着她总是操心着晋州城的事情,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吃味的,只是看着她越发大起来的肚子是觉得神奇不已,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对不住钱云,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的怀着孩子,就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也不在旁边伺候着,他心里一阵遗憾和无奈。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想着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世就好了,想来应该是像她多些的,在乎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就更加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让那些混账人拿捏到自己,伤害到自己身边在意的人。三哥既然坏了别样的心思,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钱云看着他原本带笑的脸突然阴沉下来,当即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当心吓到了孩子。” 朱照叹息一声,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说道:“我总觉得三哥那人是大的问题所在,而且他居然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心里真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成,他既然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就会让他知道自己将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钱云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个三皇子的模样,也是一阵厌恶,开口说道:“既然这么想了,那你就去做把,那是你的哥哥你自己不喜欢,说真的,我也十分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好像张狂的很,比起二哥差的远了,好了,这些事情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的,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都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朱照的脸上这才重新恢复了笑颜,看着眼前漂亮更显丰满的人,忍不住摸着她的脸颊笑道:“我发现你还是胖些更好看,我们许久未亲近过了,我……” 钱云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当即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你得正经些,万一伤到了孩子可怎么好?而且你若是忍不住那就去找别的人把,我想那位喜欢你的姑娘,想来更加愿意伺候你。” 朱照一听她说出来的话这么的不着调,当即笑道:“我不想了还不成吗?现在倒像是我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一样,当真是我的祖宗,我不敢惹你了可成?好了,现在天色晚了,我这两天本想带着你出去转转的,可是你的身子越发的重,我也不忍心让你受累,等来年暖和了,咱们带着孩子去别庄上散散心去。那个时候我就是儿女双全,再没有什么比我还顺心的人了。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不让任何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以前还不大能确定自己到底要什么,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但是现在想明白了,我绝对不会让。” 钱云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相信你,我身上的全部都交给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对了,明天二哥带着拂晓会来蹭饭吃,他现在倒是会越发的指使人了。只是朱照,你想清楚了吗?一定要这么的瞒着他吗?我真的怕将一切事情都抖落出来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朱照咬紧牙说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后悔,如果我当初要是和他明着争,现在只怕……我们两人之间早已经是敌人了,将来如果我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就是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当初答应过他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钱云抱紧了他,其实这个男人身上压着的担子真的很重,那么多的人跟在他的身后,希望能在日后讨得一份荣华富贵,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我想二哥既然能想明白,他到最后也许是能理解你的难处的。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折磨自己了好吗?” 两人相拥而眠,而第二天朱祥果真带着拂晓来了,现在拂晓脸上的笑意明显加多了,毕竟她现在和朱祥是正经的未婚夫妻了,皇后嘴上说着要给李家一个公道,但是对这样主动贴上来的人当真是十分的厌恶,自然也不会将这些人放在心上,自然对拂晓这个丫头就更加的喜欢了。 拂晓向来尊重皇后娘娘,能得她的喜欢更是高兴的很,再加上朱祥对自己也很疼爱,只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越发的快乐了,就是来到钱云家里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再不像以往那样拘谨了,还能和钱云说些好玩的东西,她说自从知道她会嫁给朱祥之后,外面的那些人对她都客气了很多,再不像那样明朝暗讽了,但是自己已经看清了他们的嘴脸,所以就算他们是好,自己也不会理会。 钱云只是安静的听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本就是该如此的,没有谁能凌驾在权势之上,更透露出人的本性就是捧高猜地的,既然看清了不愿来往那就是应该的。 拂晓在朱照和朱祥说话的空档,小声地问钱云怀孕是什么样的感觉?钱云忍不住好笑,却还是将自己的喜悦和难受的地方告诉她,这种事情本就是幸福快乐的,所以那点痛苦与之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较了。 钱云一看她那般羞涩的模样,当即明白过来,却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们,你们……” 拂晓生怕她会看轻自己,又羞又慌张地说道:“是他,是他喝多了酒胡来,我没想的,他说不会亏待我的,而且现在我们的亲事已经定下来,我想应该也没什么事罢。你别看轻我,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呢?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能够走到他身边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甘愿的。当初总觉得是自己陪不上他,所以不敢想,现在他自己走到我眼前了,我就……不能把他让给别人,就算他将来爱上别的女人,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责怪任何的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如果到了相看两厌的那种地步,我会自己离开,我本就不稀罕他的身份,所以往后再也不见就不用生出那般多的埋怨了,你说是这样吗?也许一个人也能靠着自己的心里的那点记忆好好的过完这辈子。” 钱云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点点头说:“我们也要洒脱些,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们也没必要再强留了,痴缠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能放下就放下吧,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以相约一起去云南,在那里四季如春,安安稳稳地陪伴着孩子长大,你说呢?” 拂晓看到往这边走来的两个人,赶紧捂嘴示意钱云别说了:“这种事情我们往后再说,别让他们给听见了,真到了那一天我要让他再也找不到。” 钱云的心头微微震动,其实人都是这样的,不能忍受自己身边的人做出让人痛苦的选择,那就不如不放在心上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从此将自己给保护起来,这样的自己就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朱照看着两人靠在一起说的很热闹,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怕我们听到马?怎么说道一半不说了?” 拂晓顿时耳热不已,朱祥看着十分的喜欢,当即反驳道:“人家门之间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也不嫌害臊,现在还是吃饭罢,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柳家做的菜了,几天不吃就惦念的很,要不,弟妹,将你家的这个厨子送给我把,或者我拿别的换成吗?” 钱云连连摇头,说道:“那不成,我外公用了很多年的厨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送给你?好歹还有感情在那里呢,为了我的外公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不成的,二哥喜欢,倒是可以经常来吃,我不会因为你胃口太好而将你关在门外的。” 朱祥笑着看向朱照说道:“瞧瞧这么伶牙俐齿的,也只有朱照能忍受的了你了,你们两个也真是天生的一对,成就当我没说过,往后我带着我一家子来吃你们家的,你别将我撵出去就成,咱们可说好,可不能烦我们啊。” 钱云忍不住捂嘴笑起来,眼前的这个二皇子和曾经的那个总是风度翩翩,一本正经的人变得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其实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加快乐,就像是沾染了尘世之间的烟气,不知明媚了不少,而且看起来更加的随和了,想来他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变化,以前不过是站在那个位置上不敢轻易的做改变。 一行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只觉得时间过的非常快,好像一辈子的烦忧都可以忘掉。其实朱祥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喜欢这里不过是喜欢这种可以放松的感觉,如果只让他一个人对着厨子做的那些菜想来也是不见得能高兴的。 梁家人现在也不像以前那般防他防的那般紧,想来也是因为两人的事情定下来了,往后就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了他们在横加阻拦,倒是显得太过不识趣了。 两人离开柳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朱祥喝了酒脸上红的很,缠着拂晓一阵腻歪,拂晓对他实在是没办法,无奈的推开他说:“时候不早了,我这几天时常因为你晚归,我娘都要不高兴了,快些回去罢。” 朱祥却是眼珠子一转,直接开口说道:“那今儿就别回去了。” 拂晓以为他是说笑,可是看着马车往离自己家很远的地方走的时候她有些惊慌,连连恳求,可是却敌不过这人的死皮赖脸就是不松口,硬是将她给拉到那个对她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地方,人还未进去,脸却先红了,更是不能绕过这人,掐着他的胳膊说:“你这人怎么不正经?快些放我回去,我娘都给六门呢,你要在这样,小心我再也不和你出来。” 朱祥更不会将她的这话放在心上,她总是嘴上倔强的很,自己多哄哄也就好了,他现在真的是越发喜欢的眼前的人,若是她能早些怀个孩子就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拂晓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她都能看得明白这片和乐融融的天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那么那些时刻关注着朝局的人想来也不会觉得陌生才是,既然如此,那么在平静下埋伏的暗流到底有怎么样的力量?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累有几分真心,因为作为帝王家的孩子,想来对于权势应该是有不一样情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熬这一辈子而费劲了全部的心思,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连那些曾经不够格的人都开是蠢蠢欲动了,他这样沉默当真是有些不对劲。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时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攒眉或嘴角抿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朱祥这样三天之后才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他对着拂晓说道:“到我和李家小姐大婚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对不住,当初答应的事情没有办法不做到,你放心,我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所以不管如何你都要相信我知道了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我们亲自来守护的好,不要相信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明白了吗?这样对我们都好,外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怀着居心叵测心思的,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拂晓点点头,心里就算难过,她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她会安静的等着,等着眼前的这个人回到自己身边来的,就算外面的人用什么样的目光看自己,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自己既然爱着眼前的这个人就只能无条件的相信他,除非真到了和钱云说的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才能彻底地断绝了自己的念头,她只希望那天永远的不要来才好,这样她就不必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伤心伤怀。 拂晓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娘难得的等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开口说道:“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呢?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夫人看着眼前已经放凉的茶,淡淡地说道:“拂晓,既然现在你和二皇子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娘就算说什么也已经晚了,所以你放心,我也不会再说些让你听了难过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他毕竟是有正室夫人的人,娘怕你到时候去了受委屈,今儿想到了就和你说一说。哪怕是她的身份再怎么高贵,但是她要是欺负你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低头知道吗?让她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就算到时候没有任何人为你做主,你还有我和你爹,我们会永远的守在你身边,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们也要你安然无恙,这是我们做爹娘的能为你付出的,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分量,但是娘还是希望你能放在心里,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委屈自己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独自落眼泪,你这样只会让我们两口子跟着伤心难过,所以你就算为了我们也不要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知道了吗?” 拂晓重重地点点头:“娘,您放心,我已经把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自己去面对,我不能看着你们为了我受委屈,这样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你们,咱们都要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也许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我的麻烦。我会守着心里的那条线,如果她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和她闹矛盾的。” 梁夫人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这样就好,我们也能放心了,我们就你这一个闺女,当初想的是你嫁一个普通的人就好,就算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你爹也能将他给镇住,他就不敢欺负你,谁知道……现在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们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只想看着你能好好的这样就好了,不要让我和你爹担心就好。现在看的出来二皇子心里是真的装着你的,我们暂且放心,但你要知道男人的宠爱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他们今天能用山盟海誓来哄骗你,将来就能用同样的调调来哄骗别人,如果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你一定要知道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为自己以后的路做好谋划。就算你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一定要将我和你说的话放在心里知道了吗?” 拂晓点点头,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梁夫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在他的身边待着的,我会去一个他找不到看不到的地方安稳的过我的下半辈子,对了,娘,反正那个时候你们也没什么牵挂了,不如和我一起走,现在我让你们失望了,等将来如果真的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会好好的伺候你们的。” 梁夫人慈爱地摸着她的头,笑着点点头:“成啊,到时候我们就举家跟着你搬走,这么多年未了所谓的功名利禄忙忙碌碌,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忘记了,往后的日子还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的好。” 梁大人从外面回来看到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两人,走过来笑道:“好久没看到你们这么亲近的样子了,咱们一家人还是这样过日子的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求,看着你们娘俩好好的就成了,当初说真的要不是为了能将你娘娶回家,我还真的不想当什么官,你们都觉得我贪恋功名,其实也不过是觉得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了不如在往上面爬一爬,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做,其实和外面那些耍心眼的人斗来斗去又有什么好的?只有那些傻的拎不清的人才会觉得做官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我赞同你娘的话,往后你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往哪儿去我就往哪儿去,绝无二话。” 拂晓忍不住捂着嘴笑,其实她一直最羡慕的就是爹娘的感情,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动情到觉定厮守一生,好像并没有经历多少事情,但是就是这种平淡和安稳让人觉得这才是世上最为真是的感情了,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她当初就是照着爹娘这样的来找的,谁知道最后却让自己落到这样的位置上,全因为她喜欢的人不寻常。 一家人从未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了,想当初在江南的时候他们可以坐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那些风景,高高兴兴地说着自己一天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娘脸上的笑容也多的很,不像现在,总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担忧让她看的心疼不已,爹娘养大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最后还得为了自己的终生大事而担心,是她不孝顺。 梁大人看到女儿愧疚的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不管做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还真能怪她吗?这个傻丫头真是成天的胡思乱想,现在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她自己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像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如何能敌得过一个皇子的逼迫?如果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将一家人的性命都堵在里面,这样的后果也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起的。 到头来,说结果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只能这样了,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昂首挺胸的走下去,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做什么还这样愁眉苦脸的?瞧着就是个没出息的,让人看着笑话,听到了吗?” 拂晓点了点头,虽然现在是隆冬之月,但是月亮却是异常的亮眼,让人看着十分的讨喜和明亮,如果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向来都舍不得回家了罢,真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那成长的岁月里没有任何乌七八糟的事情打扰,是她度过的最为开心的日子了,但是谁成想,长大后却是要面对这么多的事情,让人无奈又哭笑不得。 真等到那天的时候,拂晓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那片灰蒙的天,说是大度的很,但是当那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忍不住的低落,就像是整个人身上的光都被抽走了,就像是个没有魂魄的木偶人,连身后的梁夫人叫她都没有听到。 还是梁夫人拉了下她的袖子,她才回过头来,笑道:“娘,您叫我来啊,我刚在想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听到,您不要怪罪我啊。” 梁夫人瞪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是二皇子和那位的好日子,你心里应该是吃味的很把?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折磨你自己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偏想着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将他的心一直抓在你的手心里,我虽然很少说起你姨母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还是得说,总得防备着些的,成了,过完今天就好了,你也别总是这样的为难自己了。” 拂晓想外面肯定是吹吹打打很热闹的把?他穿着喜庆的婚衣,而那个人穿着嫁衣,她见到的那个李小姐其实张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想朱祥也该是喜欢这个人的,断然不会有这般的厌恶,她有时候恨感激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有时候又恨他遇到这件事情,不然自己就不用陷入这样的情绪里,更不必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这个男人会不会最后会舍弃了自己爱上了别人?更害怕的是,如果他在喝醉酒之后会不会觉得他的夫人是世上少有的绝色?越想脑子里越乱,她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让自己陷入疯狂中,她突然就对以后的事情开始不确定起来,她生怕自己先变成躁动不安的那个人,自己彻底毁了自己的人生。 她木然地走到床边,直直地躺在床上,她想自己只要睡一觉就好了,这样心就不会有那么的疼了,她是可以为了哎承受任何事情的人,咬紧牙,也许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她就这般安慰这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真的陷入沉睡中,可是属于别人的亲密婚礼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闯入自己的梦中,她看着那个女人冲着朱祥笑得欢快无比,而朱祥还在和那个人笑,他们两人的唇碰在一起,她的心像是被人给抓了一把,难过的想要死去,她很想要醒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久久都醒不过来,直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呼喊声她这才慢慢的睁开眼,只是看到来人的时候他觉得惊讶不已,而后抬起头看了眼外面还亮着的天色,当即说道:“你来做什么?外面天还亮着呢,你也不怕被别人给看到要是找到你的错处可怎么好?我这里又没什么好的,你还是先忙你的正事去罢。” 朱祥的身上还穿着刺眼的红衣,他的脸色微红,想来是吃过酒了,这样的他更加的英俊风流,而且这个时候他对那种事情也是热情的很,他的眼底绽放出让人觉得刺眼的光芒,就算明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贪恋的光,可是她就是不高兴,她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不管当初想过多少,可是在真的遇到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的嫉妒,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穿什么红色,因为她的名头听着好听,可在寻常百姓的人心中,也不过是个妾而已,这个不争的事实是没人能够打破的,就算她装作不知道但是别人怎么说……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这样胡搅蛮缠的计较了?她坐起身微不可查地躲开了他亲昵的吻,却被他伸手给拉了回去,只见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别扭什么?当初不是说好的么?你怎么这会儿倒是翻脸了?我和你说过了,你也答应了,这回儿做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的心全在你身上的,你看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到你身边了,这样还不能让你消气吗?乖,别闹了,我刚喝过酒,有点难受,我已经和外面的人打过招呼了,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 拂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拒绝道:“不成,你现在离开了,却来我这里,我爹娘都在,你别做过分的事情让我丢这个脸,不然你现在就先回去罢。今天好歹是你的好日子,我想咱们还是等过了今天再说我们俩的事情好吗?” 朱祥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他揉了揉自己发晕的额头,冷声说道:“这还没怎么得罪你你就开始把我往别人身边推了?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你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吗?你别惹我生气,我虽然很喜欢你,可以宠着你,但是你要是诚心想要不自在我可是半点都不会对你客气的,所以你差不多点得了。”随后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下来,他笑道:“乖啊,咱们两个人是要天长地久的所以还是不要闹了,这样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好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我看的直烦,里面都是我贴身亲近的人,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做什么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待一天。” 他说着就要去亲她的唇,但是却被她给撇头躲开了,她同样不甚客气地说:“我爹娘都在家求你给我这个脸罢,不要做这些让他们寒心的事情,他们让我跟着你已经是不容易,我还这么不检点的和你有了夫妻之实,这要是给外人知道了,肯定是戳脊梁骨的事情,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是现在却是不行,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个事情来找我的话,实在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心思,所以您还是请回罢。” 她真的很气,他来找自己不想着安慰自己,却是为的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高兴? 朱祥见她脸上没有半分的动摇,酒劲上涌,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一直很听话的她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人看不明白,如果这是她真是的想法那么自己再缠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只当她是吃醋嫉妒了,其实这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好说,所以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不开口在拂晓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觉得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他的面前耍小脾气,也是堂堂的皇子殿下怎么能忍受自己给他的脾气呢?越想越悲伤,可是却是哭不出来,她没有什么眼泪好流的,自己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得承受这种失意。 两家的两位大人看着二皇子笑着来,冷着脸走,却是没有去看女儿,这种事情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是她必须面对的,他们出现也许只会让女儿觉得更加的狼狈和难堪,可是两个人对望一眼只有满满的无奈。 而钱云由朱照陪着,坐在人少的地方歇神,可是突然看到原本离开时候还好好的二哥,这个时候却是冷着脸回来了,而且也不回新房直接走到他们两口子身边来坐下,恨声说道:“当真是不可理喻,我以为她多少是能接受的,谁知道这才多久就已经耍起小脾气来了,我还能怎么办?当初定好的事情,那是我能反悔的吗?而且我们明明说好的不计较,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枉费了我的苦心。” 他想只有自己和她在一起那么这一次的婚事就算不得数的,也能让她相信自己,从没有碰过另一个女人,可是现在呢?她倒是大度的很,直接将自己给赶了出来,如果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话,那就接受自己左拥右抱的事实?可是想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有些于心不忍。 钱云看着朱照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这种事情也不见得是自己能够劝解的。 倒是朱照淡定的很,开口问道:“如果你心里还装着那个人你现在就是被人给打骂你也得回去,如果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那么你们两人就一直互相猜忌把,等着到最后分道扬镳把。” 朱祥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但是现在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好贴着脸继续回去,只得闷闷道:“我要是现在回去,只怕是能让她更加无法无天,晚点再去。” 而新娘子那边伺候新夫人的丫头往外面张望一阵,看到回来的丫头问道:“殿下再做什么?还是在和那些人们喝酒吗?” “殿下这会儿正和六皇子他们说话呢。” 伺候的丫头赶紧回去笑着看着自家小姐说道:“您放心吧,这位殿下还是知道分寸的,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在这里呢?现在该是放心了罢?要我说,小姐还是尽早将该忘的忘掉吧,别让自己跟着为难啊,这种事情又不是您的错处,往后还是得想着和二皇子好好的过日子才成,我想那位也希望您能过得开心快乐才是。” 二皇子妃心里却是一阵叹息,她真的要和这个陌生的人有所牵扯吗?自己原本已经想好了要独自一个人生活下去,现在却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如果真的进来的话,那么往后就试着一起生活吧,她不想让娘再跟着自己担心了。 可是她等啊盼啊,一直到天色很晚了,那个人都没有进来,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他本就不喜欢自己,现在更是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啊,纯属是做梦吧,可是想给与自己重新开始的心情却是有些难过,她不想动心可是当听到一辈子都要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的话时,听着还是十分的刺耳和让人觉得难过,这本就是自己意料到的生活,可是真到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的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而这一夜朱祥就守在拂晓的屋子外面,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自己却是一步都没有进去,为的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大概就是不想让她为难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梁夫人本想进去喊拂晓的,却被二皇子给拦下来,曳曳昏黄的光下她看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已经换了那身鲜红耀眼的红衣,穿着最为寻常不过的衣裳,脸上满是疲惫。 梁夫人虽然心里是向着自家闺女的,但是看着还是有些心疼,当即开口说道:“殿下有什么事情还是进去和晓晓说罢,她本来就在乎你,而且你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关系,我和她爹也不会拦着你们的,所以你们自便就是了。” 朱祥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摇摇头说道:“她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就不逼着她了,不过还得劳烦您让人将外面的那处炉子给烧暖和些,我近来身子不大爽利。” 这话自然是他不说,梁夫人也能想到的,当即点头笑道:“您不必这么见外,这种事情我会吩咐下人去做的,不过您还是想清楚的好,若是这会儿不说,我家闺女那脾气只怕是会误会您的,若是闹得凶了这又是何必呢?让谁都跟着不舒坦。” 朱祥笑了笑说道:“不管她怎么想都是应当的,我只知道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是了,这件事我想您还是帮我保密的好,不要让她知道我曾经来过。我不能给她一处风光的婚礼,我心里真的是愧疚不已,今天晚上我自然是得陪伴在她身边的,就当是我对她的补偿吧,如果她能明白,以后再说也不迟,您放心,不管将来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样的矛盾,我都不会让她跟在我身边受委屈的,我不舍得亏待她,当初在您面前说的要好好的照顾她,我就不会食言。” 梁夫人叹息一声,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只希望自己的闺女能够明白这个人的苦心,说起来人家中午那会儿是赶着来这里过洞房花烛夜,也好全了那份多子多福的期盼。她看了一眼终究还是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对着还坐在灯下看书的丈夫说道:“你说你,怎么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去迎接人,成什么样子吗?” 梁大人咧嘴笑道:“这种感情上的事情还是你们这种妇道人家懂的比较多,而且他既然是咱们梁家的女婿,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真是没想到,咱们家的女儿居然还能给咱们带回来这么个有身份的女婿,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管怎么样,这种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有时候还真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你说帮着自己的闺女,他们真的吵闹起来,有咱们说话的地方吗?如果是闹着不能过日子了,咱们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能和他们闹腾,可是咱们的女儿还想着和人家过日子,你能怎么办?还不是得悄悄的?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管的,你最多也在旁边劝一劝,我知道你是怕小妹的事情再度发生,但是你也不能让咱们的闺女天天想的就是防人,你说是吗?还是得适当些才成啊。” 梁大人的这番话可算是说道了梁夫人的心坎儿里了,她点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是十分有道理的,我现在也想清楚了,就按照你说的这般做把,最坏也不过是将来过不到一起撕破了脸,我倒是觉得咱们家的闺女怕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你也不看看她是怎么喜欢人家的,想来是舍不得的,所以还是就这样把,等想到什么了,我再和她说就是了。” 两口子说明白了心上也痛快了不少,相视一笑也去睡觉了,他们愿意怎么闹腾也是他们的事情,当初是这位二皇子死活说是十分待见自己家闺女的,他她们也没什么办法拦着不是? 而朱祥一直坐在外间听到屋子里传来她和丫鬟的说话声,小而且还含着沙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其实他很想让这个人从里面出来,如果看到自己想来应该是能高兴的把?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年轻的毛头小子,对这种向来看来无趣又幼稚的事情居然心生出期盼,当真是很神奇的事情,不过他从紧张而后变成平淡都没有等到那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只有退出来的丫头对着他行了个礼说道:“小姐已经安置了。” 他点点头,而后冲着那人挥手,让那个人离开,他一直在外面坐着看烛火摇曳,等到她差不多睡着了,才抿起嘴角走进去,看着她两只肿起来的眼睛,看得心头一阵心疼,小声说道:“你这傻丫头,做什么那么倔强,为什么要故意气我,你说那样的话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如果我要是个没良心的,只怕这会儿你就看不到我了,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你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你就不用生气了。当真是个混蛋,早知道就不能这么纵着你了,我们说好,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能在生气了啊,如果在生气可就是不聪明了,我会生气的。” 但是今天的拂晓真的疲惫的很,她在梦里都能梦到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对自己的失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流出眼泪了,但是却不能醒过来,虽然心底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告诉她要醒过来,如果不醒过来像是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办,可是她的梦里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死死地拉着她不让她喘息回过神来。 依稀感觉到有一股滚烫的热意在自己的脸上滑动,很舒服却也有种温柔在当中,饶是如此都没能将自己给唤醒过来,哪怕是有一道乱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吵闹,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朱祥对她这样都死活不醒过来的样子实在是无奈的很,当即笑道:“真是个可恶的小丫头,你就是打算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的吗?我看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但是接下来不管他是咬还是亲,那个疲惫的人不管怎么样都醒不过来,真是让他无奈的很。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首先就是看着眼前的这个还在熟睡中的女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亏得地龙烧的热,不然她这个小气鬼不给自己被子盖只怕是要冻死自己了。外面的天很快就要亮了,所以他得赶紧走,就算他不承认那个婚姻,但是外面还是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却不能不顾着眼前的这个人,如果被有心人抓着问题,那么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能让她免受伤害,所以他现在只能暂时的去接受现在的一切,等那一天真的可以摆脱的时候就好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离开不久,拂晓就醒过来了,她总觉得睡梦中好像看到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她原本以为那个人是朱祥,可是看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一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也许那个人现在正在好梦正酣,怀里抱着美人想来是不缺自己这个人的。想到此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但是昨天晚上哭的太多,所以再也挤不出眼泪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东西发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让外面的丫头伺候自己洗漱,不管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和这个男人永远的生活在一起了,这个男人是自己选择的,所以没什么好在意嫌弃的。 下人伺候她梳洗过问她要不要让厨房的人将早饭送到这里来,她却是摇摇头说要和爹娘一起去吃,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已经好久没有配过爹娘,当真是最大的不孝顺啊。 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两家两口子确实十分的高兴,但是好几次总是欲言又止,让她觉得疑惑不已,只能看着两人露出一阵笑容来,说道:“怎么了,可是我今儿有什么不对吗?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过分了,还请你们不要笑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心情,好像全部的错处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是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对不起,我当初就是太天真了才会觉得我能够什么都不在乎,以为只要自己的眼前只有这么个人就是好的了,我现在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来。” 梁夫人怜爱地摸着女儿的头,笑着说:“别这样说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女子只有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如果不是嫉妒的存在,有谁能知道你喜欢他有多深呢?我想二皇子知道了肯定不会怪罪你的,你们的感情那么好还是不要让自己的冒失害得这段感情出现什么变数好吗?毕竟,你自己选择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维护,直等到再也不能做的那天。” 拂晓点了点头,她的心里虽然还有些复杂,但是现在好像找到了什么路子办,觉得前面的那条路好像敞亮多了。 而这边二皇子妃等了那位一晚上,可是最终等来的不过是他又再度离开的消息,她实在是忍不住才沉沉的睡过去,因为今天要去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下人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极为用心,就连妆容都装扮的很是精致,但是不管她是多么的美,眼前的那个人却是一眼都不会看的,他才从外面回来不久,正淡定地坐在那里用早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厌倦起来,当即说道:“你快些收拾,那还有让两位身份尊贵之人等我们这些晚辈的?” 那丫头手下一顿,当即变得紧张起来,二皇子妃拍拍她的手笑道:“别怕,你做你的就是。”只是眼睛却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说:“我让人打听过两位的习惯了,虽说是过分了些,但是现在还是不用急着了,我马上就要收拾好了,所以您现在不用担心两位殿下会怪罪咱们。” 朱祥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一口一口的吃东西,但是现在他真的是没什么胃口,无所谓地说:“你倒是有心了,随你的心意就是,我不过是跟着去面前转悠下而已,随你想怎么表现都由着你就是。” 二皇子妃虽然知道自己并不爱这个男人,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一阵止不住地难过,当即说道:“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您心里嫌我我也不怪您,但是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个体面,让我不要在两位主子面前太过难看,至于别的时候我也不会为难您。” 朱祥看着眼前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你现在占据着我正室夫人的这个位置我已经十分的礼让了,你还想让我在别的地方给你脸面,你不是痴人说梦吗?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告诉你,差不多就得了,别得寸进尺,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你,知道了吗?” 二皇子妃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她现在是自己把自己送到这样的位置上的,可是那又如何呢?纵使如此,她已经走到这步了早已经无法回头,为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下去,虽然知道自己在朱祥的面前早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可是也许是女子的天性,总是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对自己客气点不要为难自己。 有些话她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也不能说出来,但是这个男人就这般的误解自己是在是让人觉得气愤不已,特别是昨天晚上,哪怕是做样子也好,也不能放任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守着孤零零的空屋子啊。她分明已经张开口了,突然觉得就算说出来也不见的有什么好处,所以还不如不说的好。 朱祥越发没了耐心,他站起来的时候拖动着凳子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他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如果能走,现在就动身,如果你还要磨蹭那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乐意奉陪,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你不要太过分知道了吗?” 她真的很委屈,为了不再皇上和皇后面前丢脸,她一早就开始好好的上妆穿衣裳,现在连一口东西都没吃,他只管自己饱了竟是这样的为难自己,可她就算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专门来刁难自己的,也得接受下来,当即开口笑道:“成啊,这就走罢。” 不管多么的难过和委屈都得自己咽下去,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能有反悔的可能,哪怕已经痛的想要落泪了都得表现出自己很欢喜的样子,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而且不知如此,如果将来时机成熟,想来是会想办法将自己踹开身边的。她一早就看的明白,可是再看到这个人脸上的漫不经心和慵懒的时候她的脸上闪现过一抹不甘心,凭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做错事情的并不是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别有用心太过可恶,但是当事情已经发展到一个没有转换的余地的时候,不管前面是多么危险他们都有责任将这件事情担下来,为了整个家族这是他们必须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 朱祥分明知道她什么东西都没吃,可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女人自己找的,她为了荣华富贵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他比谁都清楚,这位李大人可曾经是三弟身边的人,现在倒是跟着自己结成了亲家,反而逃过了一难,这种光明睁大被利用的感觉当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厌恶和痛恨。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弟弟就是拿着这个安全的保命符让他们帮自己办事情的,只是人难免总是会贪心不足的,得到安全他们便开始想那个最尊贵的位置,朱照一直不知道该做嗯么评价这些人的野心,但是每每想起来真的觉得恶心反胃头顶,所以连带着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李大人曾经在朱照面前抱怨过,说他这个皇子怎么不劝着自己的哥哥对未来的夫人好一些,怎么能竟由着他宠爱一个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呢?朱照那个时候真的很想笑,这位大人看着也不像是个聪明的,这种质问的话亏得他能说得出口,他当时只是说了句:“如果你要是不想你的女儿往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你尽管可以帮你的女儿讨回公道。李大人,你知道我是个十分不喜欢被人威胁的人,但是如果你要是在这么再一再二的犯,我照样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你明白了吗?到了那个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人还是要知足的。” 李大人这才听出朱照话里的意思,额头上当即出现了汗水,他讨好地道歉,但是却不知道他的形象在朱照的眼睛里已经差到了谷底,如果不是看在他的女儿还算聪明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他还真不会留着他们,反正不管什么罪名只要一张罗上去这辈子都别想转身。 话说回来,此时皇上正和皇后坐在一起攒着眉头说话,其实他对整个皇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现在已经老了又不能说什么亲昵的话,想了半天还是说道:“为了这个孩子你操了不少心,现在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总归也是件好事,见了新媳妇还是得多笑着点,明白了吗?” 皇后笑着点头道:“这个您倒是放心,我也没想做什么恶婆婆,什么时候能早些为我们家开枝散叶我也就高兴了,谁知道时间过的这么快,当初朱祥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谁知道现在已经长成这样的大孩子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当爹了,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是觉得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满足的很,不必像那些生了公主的娘,想自己的女儿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们,每每想到我就觉得这些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皇上也难得的跟着笑出来:“这些个孩子都曾经是我心头上放不下去的一块石头,生怕他们走了歪路学了不正经的,索性老二是个聪明的,也没着了人家的到,要是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且看我扒不扒他的皮。” 皇后抿嘴笑道:“您这话说的可是怪吓人的,就冲着这个我也不能让孩子给学坏了啊,不然臣妾可怎么向您交代呢?对了,皇上您对这位新夫人是怎么看的?看觉得还和心思?” 皇上想了想,想起昨天那个淡漠又有点忧伤的女子,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好说的,凡事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但是你现在还是得想明白,日子是他们两个再过,如果他们没有那个心思,只怕是你不管费多少力气都不能够听你的。我知道朱祥和梁家丫头的事情,难道从他们身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端倪吗?他的心里只能装得下姓梁的那个女子,所以你现在问我这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还是要顾及孩子的心情,别让你独断专横让孩子觉得难堪和不喜欢,你知道了吗?不能因为这个孩子乖巧听话可怜,所以就用这般的东西来指使他,听明白了吗?如果再给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只怕是……” 就算皇上的话没有说完,皇后也知道皇上想说的是什么,当即点头答应,她也不想好好的去做坏人,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出现斑点意外,所以她不管费劲任何的力气都想给自己的孩子争取能一炮就红的机会。 既然皇上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听得出来皇上口气里的严厉,只觉得皇上是怕他们生出拉帮结派的心思,莫不是想要打断她的念头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说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来了,其实她十分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现在却也轮不到他们不接受,脸上也只得换上好看和蔼的笑容,只是这股笑却是未到达眼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太监领着两个新婚的人进来,皇上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开口说道:“老二现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胡闹了,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你要是再这样朕可真是要对你失望了。” 二皇子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父皇的叮嘱,儿臣铭记于心。” 随后多是皇后和二皇子妃说话,只是他们都知道这看似热络的场景下面其实暗着很多的冷漠和居心叵测,如果要是心甘情愿的两个人想来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子,可是他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当真是让人觉得烦乱和厌恶。 皇上将朱祥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只是冷冷地摇摇头,这个儿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外人都说他温雅有礼,可是真的耍起脾气的时候,真让你招架不住,他不是个能够轻易低头的人,不过往后他们之间的日子自己也不能参与过多,大事上点拨是应当的,家事全看的是你自己的掌控能力,将一切全都堆在别人的身上,这个人将来能有什么大的出息?他现在想朱照真的是个让人十分省心的人,他自己一个人将自己的家打理的干干净净,不用想太多的东西,就连自己要是真在他的那个位置上也不见得能将整个家处置的这么和谐。 他们顾及着皇上在场,谁都不好给对方落脸子,但是这样违心的交谈让双方的处境更加的尴尬起来。 皇上未做多久便起身离开了,今儿难得老六家的也来了,还抱着他的小皇孙,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小皇孙了,现在真是想的很,不过片刻间就将这一切给忘在了脑后。 皇后看着那道身影远远的从自己的眼中离开,当即伤心不已,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新媳妇,嘴角的笑容不落,这才开始说起贴心的话来:“朱祥对你可还好?如果要是他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天儿这么冷,你这身虽然看着很好看,但是未免太单薄了,女人受不得风吹冷冻的,下次还是多穿些的好。咱们不光得有男人疼爱,更得有个好身子骨,免得将来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便是生孩子身子骨差了也不好。” 二皇子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这一家子真是太过分了,是多么的仗势欺人?着为皇后娘娘看似亲和,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异常的扎心,让人很难不想成这个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不过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吃下这个亏,而是坝上了她优秀的儿子,而且还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不然现在改担当大局的就是他的儿子了,所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们母子两的原谅和疼爱,这一切都是自己找的,确实是这样,她为了家里的人已经没了什么尊严,哪怕就是被人当着众人的面骂他也不能说什么,自己终归是个理亏的,在这个大的家里她只有绝对的服从人家的规矩,如果生出半点别的心思,说不定自己面对的将会是别样的对待。 她害怕顾忌,但是更害怕的是众人联手欺负,虽然她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到过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她过稿的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够接受的,哪知道到头来自己将自己的脸打的直响,很多事情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避过去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咬牙坚持下来。 如果他们能放她过个安稳的日子,那么她不会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如果他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报复自己,她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不管他们用什么的手段和办法,自己都能原封不动的报复回去,让他们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很简单的人。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任凭他们如何的奚落自己都没什么反应,就像是刀枪不入,而皇后见她不接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而是摆摆手:“你难得进宫一趟,不如现在就让朱祥待你出去转转吧,你们往后就在外面的府邸住着罢。皇上还没给皇子们封爵,所以以只能住在皇宫里,其实时间久了你就知道皇宫里其实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反倒不如外面过的自在痛快。” 二皇子妃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住在这间皇宫里,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自己的姐姐将来能坐在那个至尊的位置上就好,那个时候他们李家将会是全天下最为尊贵人家,再不必受任何人的刁难,哪怕是哪怕三皇子,到时候说不定来和父亲说好话。 朱祥哪有那个耐心,倒是听说六弟他们两口子此时也在皇宫里,当即起身就要去找,只是看到母后的脸色当即笑道:“走罢,难得进来一趟这就好好的看看去,虽说等到了夏天才是最好的景致,但是那个时候想来我是没什么时间陪你的,到时候只得你自己来看了。”说完他压低声音道:“我对你的恩德也就只此一次,以后想明白你自己该做什么,别做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对你还会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脾气。” 皇后坐在一旁分明听到了,却是将视线转到另一边,很烦乱的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二皇子妃脸上的笑淡淡的,他们可真是好的很,这样的威胁自己,就是断定了自己不会做什么了吗?他们就是把她当成了可以随意欺负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做了。 两个人走到外面,她本想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放松的,但是想到他既然不想和自己有所牵扯,那么她偏偏就不让这个人如愿,让他知道这辈子还真是甩不掉自己了。 他们在外面未待多久,朱祥就转身去找朱照他们两口子了,反倒是只剩二皇子妃一个人站在那里没人喜欢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的。 不过她也没想就让自己这么孤零零的,人的想法也许只在一瞬间就发生转变了,她原本想着只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可是现在看来,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揪着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位二皇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动了将自己给废除另立她人的心思,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守好自己的位置,这样才能保证离家不会成为他们权势之下的弃子。 她追着到了偏殿的时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梁家的那个女人,他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的眼底闪现出一阵滔天的怒火,但是她很快收敛起来,而是笑着说道:“这里可真是热闹的很,二皇子怎么不带我来呢?好歹也是你我两的好日子不是吗?” 只见梁拂晓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朱祥看着只觉得心疼,很想上去安抚,但是看到她竖起浑身的刺只恨不得当初自己就做了那般不负责的小人,什么顾全大局全都该统统跑到脑后才是。 钱云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分外的刺眼,感情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明白,只是没人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说心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吗?这才多久,怎么就自己将自己的脸给打了?她佩服一个为了家人可以牺牲自己一辈子的人,却不能喜欢出尔反尔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期望看到的,只是赶在这条路上发生了,人们没有什么办法拒绝而已。自然,这些话她也不好说出口,只是看了一眼朱照,无奈地摇摇头。 朱照也是扶着额头,但是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不管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守着的。 二皇子妃眼神凉凉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些人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睛里,不过无妨,她也不计较这个,只要看着朱祥和他的心上人不好过就成了,但是现在还是得敲打下六皇子,免得他将当初答应自己的事情给忘记了,那可就不好了。 “我在家里还时常听到父亲夸赞六皇子,说您是个明辨是非,心怀大义的人,盼着私下能与你讨教一二。” 朱照微不可查地皱起眉,这个小姐,当初还以为她是个聪明人,谁知道这个时候却是糊涂的可以,当真是人心不足,她或者是说她身后的李家又在谋求什么?如果太不识抬举了,就别怪他对她不客气了,可别当她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近来实在是忙碌的很,家中事务诸多,实在是无暇应对外面的事情,还请不要介怀,若是有机会再说也不迟。” 朱祥对着这般套近乎的女人,嗤之以鼻,嘴里不甚留情的说道:“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别想着攀东攀西,你们李家要是想要什么好处那也得先通过我,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就算六弟答应了你们什么我也不会承认的,如果你规矩些,我必定不会亏待你。记好我们当初说的话,你守好你的位置就已经够了。” 虽说眼前只有六弟夫妇,但是总归不是和自己亲近的人,这让二皇子妃分外的难堪,她再度将视线看向梁拂晓,忍不住开始担心,这样是不是说明往后自己很有可能还不如一个侧妃说话有影响力?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大高兴。但是现在他也不想让更多的怨怒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现在只能将这个暗亏给吃下去。 朱祥和朱照两口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不着调的事情,这般随意的就像不过是寻常的小聚,一点都没让人察觉到今天是值得让人高兴的好日子。朱照看着这般戾气重的二皇兄,也是忍不住叹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宫里的事情忙完,两口子打算在皇宫中住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回去,贵妃娘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曦儿了,这会儿抱着孩子说什么也不放手,让他们看着也是十分的无奈。 他们大半辈子过去了,现在嘴渴望的就是逗弄着怀里的小孩子,此等天伦之乐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将这一切给剥夺。此时天空上布满星辰,他们两人已经很少在也晚这般悠哉的散步了,钱云见他不高兴,心里也知道他在记挂着什么事,当即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在意太多了,将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说句难听的都是彼此的造化,我们管不住也管不来,你总是这样将事情放在心上,徒增烦忧罢了。” 朱照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看着一堆痴男怨女,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听到钱云这般安慰的话,他将她拥的更紧些,笑着说:“我知道,不过是有些感伤罢了,从未想过,害人是这般的让人难过的,倒是真有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滋味,让人觉得不舒服。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还是知道分寸的。今儿暂且在皇宫里将就一阵子把,等明天我们拜过父皇母妃就离开。” 在外面待得久了倒是越发的喜欢那种不被人拘束的感觉,他总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的一只脚踩进来,只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回头了,不管承受多少的难过和痛苦都将撑下去,这才是自己一辈子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可以转换的余地。 钱云现在才觉得,自己竟然对这个男人越发的了解了,他的一个小动作就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心疼,却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一道难关而已。做帝王哪个没有错呢?就像那位创造了太平盛世的唐太宗照样不是被人在私底下谈论?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逼着父亲退位让给他,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最为让人唾弃的了,可是也不过是这位皇帝人生中的一道难以抹去的污点罢了,说到底,全看人么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不看好处,只抓着人家的难堪之地,那说明那个人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压根不用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很不值得。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毕竟在这个时候朱照需要的还是清净,两人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后就睡觉了,冬天的夜净的很。 而现在在二皇子外面的宅子里却是十分的不太平,两人从宫里回来后彼此的气氛就凝固的很,二皇子要回去安置了,二皇子妃却是开口说道:“二皇子可别忘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新妇,你这样做,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待我,你是不是非得让他们嘲笑与我心里才高兴?我也想过太平的日子,并不想和二皇子处处争锋相对,所以还请您多多顾全我的颜面,这样我们往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些,因为如果惹恼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知道现在我没什么资格说什么威胁您的话,但是您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这座府里的,您喜欢的新夫人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进来了,如果我要是刻意刁难她,或是让她一命呜呼了,到时候您便是后悔也赶不上趟了。” 朱祥只是冷冷的一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是十分的厌恶,轻蔑地看着她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别天真了,我向来什么都不怕,如果当初不是顾及诸多,我还偏偏就赖了,让你这位李小姐成了笑话不是很有趣?你也别想着给我作乱,如果你要是敢给我有半点不规矩,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而且就凭你的身份,在我的眼前也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所以你现在冲什么主子架子?妄想和我平起平坐,你觉得你配吗?” 二皇子妃他听到他这样的话,吃惊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从没有想到这个温润如玉的人嘴里说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强撑起来的城墙已经有微微的塌陷了,可是随后她的嘴角又勾出一抹笑:“既然您这样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挽留您了,但是还请您记得三日之后回门的事情,我的父亲好歹是朝廷的大员,想来您也不会落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吧?我倒是觉得,如果您能多看我两眼的话,会发现我并不比你的那个心头好差。我也是清白身子跟了您的,您总不能因为咱们相遇的过程不甚美好,就恼羞成怒,将所有的罪责怪在我的头上,这样对我来说真的是十分不公平的,您说呢?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您怎么对我只有仇恨呢?” 朱祥懒得和她说废话,转身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那个地方是二皇子妃去不了的地方,而且他也让人挡着了,其实就是不说,很多人也能明白,那才是正儿八经地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应该住的地方,但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得自己的喜欢,所以,她住的不过是一个僻静的小院子,朱祥从来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看,而且说到底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家事,外面的人再说什么也不能放到自己的面前来说,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时时温雅的人了,外面人的眼光向来不是他应该在意的。 二皇子妃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离开,嘴角只是勾着淡淡的笑,脸上却没有一丝伤心,伺候在外面的下人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战战兢兢地等着吩咐,可是心里却十分的惧怕,如果这个主子开始将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这往后想来就没什么好过的日子了罢?谁知道这位新皇子妃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退下而已,嘴里说着:“不需要你们伺候了,明儿也别在我的门外等着了,既然没人管,我总得好好的歇着。” 众人实在看不明白,她不应该是赶紧讨好皇子吗?万一要是真的失宠了可是怎么好?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这等身份的人应该来说的,所以还是乖乖的退下去了。 而梁拂晓虽然难过,每每想起二皇子妃投来的厌憎的视线,她就觉得一阵难堪,但是想让她退缩也是不可能的。她呆坐在灯下许久,这才起身脱衣准备睡觉,却没想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她只当是来伺候的丫头,开口说道:“你们出去把,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可是没想到身后的声音却是不停,一直走到她的身后她才感觉到一丝不对,身后传来的压迫感真的太过熟悉了,所以她当即就转过身,气息不稳且还带着怒气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个时候闯进来,难不成是想让我难堪吗?我知道你的用意了,所以还是请你给我垫脸面,不要在这样逼着我了,我是爱你,但是我实在接受不来。” 朱祥将人用力的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二话不说对着那张唇就是一阵啃咬,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又知道什么呢?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你了,你抓着我的心肺,不让我喘息,我已经快死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真的,疼的已经快死了,我想你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多看我两眼好不好。” 梁拂晓听到他这么情意深的话,当即心就软了,叹息一声说道:“你这人就是知道拿捏我的软处,真是个十足的坏人,可是我又能如何?我什么也不能做,我现在也就是这样了,明明心里在乎的不行,却还是得告诉自己说原谅你,这也不是你的错处。毕竟是新婚,你不能这么不给她脸面,她也不见得比我大了多少岁,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就是觉得不能这么做。” 朱祥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也别放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难受了,这些事情本来就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放心,我会处置好的,所以不要和我闹脾气了好吗?我心里还是挺难过的,你不相信我。” 梁拂晓觉得这人倒是有些恶人先告状了,只是心里还是想到那天的洞房花烛夜,她就一阵难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太监领着两个新婚的人进来,皇上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开口说道:“老二现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胡闹了,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你要是再这样朕可真是要对你失望了。” 二皇子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父皇的叮嘱,儿臣铭记于心。” 随后多是皇后和二皇子妃说话,只是他们都知道这看似热络的场景下面其实暗着很多的冷漠和居心叵测,如果要是心甘情愿的两个人想来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子,可是他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当真是让人觉得烦乱和厌恶。 皇上将朱祥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只是冷冷地摇摇头,这个儿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外人都说他温雅有礼,可是真的耍起脾气的时候,真让你招架不住,他不是个能够轻易低头的人,不过往后他们之间的日子自己也不能参与过多,大事上点拨是应当的,家事全看的是你自己的掌控能力,将一切全都堆在别人的身上,这个人将来能有什么大的出息?他现在想朱照真的是个让人十分省心的人,他自己一个人将自己的家打理的干干净净,不用想太多的东西,就连自己要是真在他的那个位置上也不见得能将整个家处置的这么和谐。 他们顾及着皇上在场,谁都不好给对方落脸子,但是这样违心的交谈让双方的处境更加的尴尬起来。 皇上未做多久便起身离开了,今儿难得老六家的也来了,还抱着他的小皇孙,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小皇孙了,现在真是想的很,不过片刻间就将这一切给忘在了脑后。 皇后看着那道身影远远的从自己的眼中离开,当即伤心不已,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新媳妇,嘴角的笑容不落,这才开始说起贴心的话来:“朱祥对你可还好?如果要是他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天儿这么冷,你这身虽然看着很好看,但是未免太单薄了,女人受不得风吹冷冻的,下次还是多穿些的好。咱们不光得有男人疼爱,更得有个好身子骨,免得将来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便是生孩子身子骨差了也不好。” 二皇子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这一家子真是太过分了,是多么的仗势欺人?着为皇后娘娘看似亲和,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异常的扎心,让人很难不想成这个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不过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吃下这个亏,而是坝上了她优秀的儿子,而且还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不然现在改担当大局的就是他的儿子了,所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们母子两的原谅和疼爱,这一切都是自己找的,确实是这样,她为了家里的人已经没了什么尊严,哪怕就是被人当着众人的面骂他也不能说什么,自己终归是个理亏的,在这个大的家里她只有绝对的服从人家的规矩,如果生出半点别的心思,说不定自己面对的将会是别样的对待。 她害怕顾忌,但是更害怕的是众人联手欺负,虽然她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到过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她过稿的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够接受的,哪知道到头来自己将自己的脸打的直响,很多事情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避过去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咬牙坚持下来。 如果他们能放她过个安稳的日子,那么她不会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如果他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报复自己,她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不管他们用什么的手段和办法,自己都能原封不动的报复回去,让他们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很简单的人。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任凭他们如何的奚落自己都没什么反应,就像是刀枪不入,而皇后见她不接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而是摆摆手:“你难得进宫一趟,不如现在就让朱祥待你出去转转吧,你们往后就在外面的府邸住着罢。皇上还没给皇子们封爵,所以以只能住在皇宫里,其实时间久了你就知道皇宫里其实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反倒不如外面过的自在痛快。” 二皇子妃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住在这间皇宫里,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自己的姐姐将来能坐在那个至尊的位置上就好,那个时候他们李家将会是全天下最为尊贵人家,再不必受任何人的刁难,哪怕是哪怕三皇子,到时候说不定来和父亲说好话。 朱祥哪有那个耐心,倒是听说六弟他们两口子此时也在皇宫里,当即起身就要去找,只是看到母后的脸色当即笑道:“走罢,难得进来一趟这就好好的看看去,虽说等到了夏天才是最好的景致,但是那个时候想来我是没什么时间陪你的,到时候只得你自己来看了。”说完他压低声音道:“我对你的恩德也就只此一次,以后想明白你自己该做什么,别做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对你还会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脾气。” 皇后坐在一旁分明听到了,却是将视线转到另一边,很烦乱的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二皇子妃脸上的笑淡淡的,他们可真是好的很,这样的威胁自己,就是断定了自己不会做什么了吗?他们就是把她当成了可以随意欺负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做了。 两个人走到外面,她本想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放松的,但是想到他既然不想和自己有所牵扯,那么她偏偏就不让这个人如愿,让他知道这辈子还真是甩不掉自己了。 他们在外面未待多久,朱祥就转身去找朱照他们两口子了,反倒是只剩二皇子妃一个人站在那里没人喜欢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的。 不过她也没想就让自己这么孤零零的,人的想法也许只在一瞬间就发生转变了,她原本想着只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可是现在看来,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揪着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位二皇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动了将自己给废除另立她人的心思,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守好自己的位置,这样才能保证离家不会成为他们权势之下的弃子。 她追着到了偏殿的时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梁家的那个女人,他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的眼底闪现出一阵滔天的怒火,但是她很快收敛起来,而是笑着说道:“这里可真是热闹的很,二皇子怎么不带我来呢?好歹也是你我两的好日子不是吗?” 只见梁拂晓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朱祥看着只觉得心疼,很想上去安抚,但是看到她竖起浑身的刺只恨不得当初自己就做了那般不负责的小人,什么顾全大局全都该统统跑到脑后才是。 钱云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分外的刺眼,感情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明白,只是没人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说心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吗?这才多久,怎么就自己将自己的脸给打了?她佩服一个为了家人可以牺牲自己一辈子的人,却不能喜欢出尔反尔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期望看到的,只是赶在这条路上发生了,人们没有什么办法拒绝而已。自然,这些话她也不好说出口,只是看了一眼朱照,无奈地摇摇头。 朱照也是扶着额头,但是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不管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守着的。 二皇子妃眼神凉凉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些人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睛里,不过无妨,她也不计较这个,只要看着朱祥和他的心上人不好过就成了,但是现在还是得敲打下六皇子,免得他将当初答应自己的事情给忘记了,那可就不好了。 “我在家里还时常听到父亲夸赞六皇子,说您是个明辨是非,心怀大义的人,盼着私下能与你讨教一二。” 朱照微不可查地皱起眉,这个小姐,当初还以为她是个聪明人,谁知道这个时候却是糊涂的可以,当真是人心不足,她或者是说她身后的李家又在谋求什么?如果太不识抬举了,就别怪他对她不客气了,可别当她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近来实在是忙碌的很,家中事务诸多,实在是无暇应对外面的事情,还请不要介怀,若是有机会再说也不迟。” 朱祥对着这般套近乎的女人,嗤之以鼻,嘴里不甚留情的说道:“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别想着攀东攀西,你们李家要是想要什么好处那也得先通过我,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就算六弟答应了你们什么我也不会承认的,如果你规矩些,我必定不会亏待你。记好我们当初说的话,你守好你的位置就已经够了。” 虽说眼前只有六弟夫妇,但是总归不是和自己亲近的人,这让二皇子妃分外的难堪,她再度将视线看向梁拂晓,忍不住开始担心,这样是不是说明往后自己很有可能还不如一个侧妃说话有影响力?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大高兴。但是现在他也不想让更多的怨怒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现在只能将这个暗亏给吃下去。 朱祥和朱照两口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不着调的事情,这般随意的就像不过是寻常的小聚,一点都没让人察觉到今天是值得让人高兴的好日子。朱照看着这般戾气重的二皇兄,也是忍不住叹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宫里的事情忙完,两口子打算在皇宫中住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回去,贵妃娘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曦儿了,这会儿抱着孩子说什么也不放手,让他们看着也是十分的无奈。 他们大半辈子过去了,现在嘴渴望的就是逗弄着怀里的小孩子,此等天伦之乐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将这一切给剥夺。此时天空上布满星辰,他们两人已经很少在也晚这般悠哉的散步了,钱云见他不高兴,心里也知道他在记挂着什么事,当即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在意太多了,将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说句难听的都是彼此的造化,我们管不住也管不来,你总是这样将事情放在心上,徒增烦忧罢了。” 朱照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看着一堆痴男怨女,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听到钱云这般安慰的话,他将她拥的更紧些,笑着说:“我知道,不过是有些感伤罢了,从未想过,害人是这般的让人难过的,倒是真有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滋味,让人觉得不舒服。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还是知道分寸的。今儿暂且在皇宫里将就一阵子把,等明天我们拜过父皇母妃就离开。” 在外面待得久了倒是越发的喜欢那种不被人拘束的感觉,他总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的一只脚踩进来,只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回头了,不管承受多少的难过和痛苦都将撑下去,这才是自己一辈子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可以转换的余地。 钱云现在才觉得,自己竟然对这个男人越发的了解了,他的一个小动作就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心疼,却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一道难关而已。做帝王哪个没有错呢?就像那位创造了太平盛世的唐太宗照样不是被人在私底下谈论?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逼着父亲退位让给他,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最为让人唾弃的了,可是也不过是这位皇帝人生中的一道难以抹去的污点罢了,说到底,全看人么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不看好处,只抓着人家的难堪之地,那说明那个人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压根不用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很不值得。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毕竟在这个时候朱照需要的还是清净,两人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后就睡觉了,冬天的夜净的很。 而现在在二皇子外面的宅子里却是十分的不太平,两人从宫里回来后彼此的气氛就凝固的很,二皇子要回去安置了,二皇子妃却是开口说道:“二皇子可别忘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新妇,你这样做,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待我,你是不是非得让他们嘲笑与我心里才高兴?我也想过太平的日子,并不想和二皇子处处争锋相对,所以还请您多多顾全我的颜面,这样我们往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些,因为如果惹恼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知道现在我没什么资格说什么威胁您的话,但是您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这座府里的,您喜欢的新夫人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进来了,如果我要是刻意刁难她,或是让她一命呜呼了,到时候您便是后悔也赶不上趟了。” 朱祥只是冷冷的一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是十分的厌恶,轻蔑地看着她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别天真了,我向来什么都不怕,如果当初不是顾及诸多,我还偏偏就赖了,让你这位李小姐成了笑话不是很有趣?你也别想着给我作乱,如果你要是敢给我有半点不规矩,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而且就凭你的身份,在我的眼前也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所以你现在冲什么主子架子?妄想和我平起平坐,你觉得你配吗?” 二皇子妃他听到他这样的话,吃惊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从没有想到这个温润如玉的人嘴里说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强撑起来的城墙已经有微微的塌陷了,可是随后她的嘴角又勾出一抹笑:“既然您这样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挽留您了,但是还请您记得三日之后回门的事情,我的父亲好歹是朝廷的大员,想来您也不会落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吧?我倒是觉得,如果您能多看我两眼的话,会发现我并不比你的那个心头好差。我也是清白身子跟了您的,您总不能因为咱们相遇的过程不甚美好,就恼羞成怒,将所有的罪责怪在我的头上,这样对我来说真的是十分不公平的,您说呢?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您怎么对我只有仇恨呢?” 朱祥懒得和她说废话,转身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那个地方是二皇子妃去不了的地方,而且他也让人挡着了,其实就是不说,很多人也能明白,那才是正儿八经地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应该住的地方,但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得自己的喜欢,所以,她住的不过是一个僻静的小院子,朱祥从来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看,而且说到底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家事,外面的人再说什么也不能放到自己的面前来说,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时时温雅的人了,外面人的眼光向来不是他应该在意的。 二皇子妃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离开,嘴角只是勾着淡淡的笑,脸上却没有一丝伤心,伺候在外面的下人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战战兢兢地等着吩咐,可是心里却十分的惧怕,如果这个主子开始将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这往后想来就没什么好过的日子了罢?谁知道这位新皇子妃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退下而已,嘴里说着:“不需要你们伺候了,明儿也别在我的门外等着了,既然没人管,我总得好好的歇着。” 众人实在看不明白,她不应该是赶紧讨好皇子吗?万一要是真的失宠了可是怎么好?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这等身份的人应该来说的,所以还是乖乖的退下去了。 而梁拂晓虽然难过,每每想起二皇子妃投来的厌憎的视线,她就觉得一阵难堪,但是想让她退缩也是不可能的。她呆坐在灯下许久,这才起身脱衣准备睡觉,却没想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她只当是来伺候的丫头,开口说道:“你们出去把,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可是没想到身后的声音却是不停,一直走到她的身后她才感觉到一丝不对,身后传来的压迫感真的太过熟悉了,所以她当即就转过身,气息不稳且还带着怒气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个时候闯进来,难不成是想让我难堪吗?我知道你的用意了,所以还是请你给我垫脸面,不要在这样逼着我了,我是爱你,但是我实在接受不来。” 朱祥将人用力的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二话不说对着那张唇就是一阵啃咬,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又知道什么呢?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你了,你抓着我的心肺,不让我喘息,我已经快死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真的,疼的已经快死了,我想你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多看我两眼好不好。” 梁拂晓听到他这么情意深的话,当即心就软了,叹息一声说道:“你这人就是知道拿捏我的软处,真是个十足的坏人,可是我又能如何?我什么也不能做,我现在也就是这样了,明明心里在乎的不行,却还是得告诉自己说原谅你,这也不是你的错处。毕竟是新婚,你不能这么不给她脸面,她也不见得比我大了多少岁,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就是觉得不能这么做。” 朱祥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也别放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难受了,这些事情本来就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放心,我会处置好的,所以不要和我闹脾气了好吗?我心里还是挺难过的,你不相信我。” 梁拂晓觉得这人倒是有些恶人先告状了,只是心里还是想到那天的洞房花烛夜,她就一阵难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想的事情就越发的多,她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来找自己。 虽然见到他很高兴,但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心里就很难过。她知道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可就是放在心上忘不掉,一直纠缠着自己,好像非得将她逼到绝境才成。 朱祥看到她满脸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疼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事情走到这一步真的不是我能够预料到的。你怪我没有错,但是不能将我隔绝到你的世界外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就当为了我,我肯定会用全部的感情来回报你,这样可以了吗?” 拂晓连连摇头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是我的错,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现在需要时间,你” 但是朱祥没有任何动摇的念头,她也只得随着他去,有他在身边陪伴觉得分外的安心和舒服,但是她没让这个心里存着别样心思的人靠近自己,因为现在她是真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那种连她都觉得美妙的蚀骨滋味,并不能压下她心里的这一切,所以他的手分明已经碰触到那个地方了,却仍旧被她给挡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她要将人往外面撵,却始终敌不过这人的死皮赖脸,他非得要和她睡在一起才罢休,不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反正他们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定下亲事来的人,而且早已经在一起了,强忍着也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眼中最为珍视的人罢了,他这辈子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这个女人,所以这个时候怎么能不捧着? 朱祥随着她躺在床上,从后面拥抱着他笑道:“好了,现在开始好好的睡觉把,你要是在这么磨蹭来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拂晓现在真是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安静地要求自己赶紧睡觉,但是身后这具身体散发出灼热的热意让人觉得十分的安心和温暖,这几天悬着的心终于暂时的放松下来了,暂时不用管那些东西了,现在能够守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 两人就这般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只是等醒过来之后才想到要是给爹娘看到了可怎么好?她坐起身来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这个男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愁闷,想了想还是摇晃着眼前的人:“快起来,我爹娘也要起来,别让他们看到你在我家,不然到时候他们得怎么看我?” 朱祥难得的睡个安稳觉,被拂晓这么一摇晃当即觉得更加的难受,这小手软软的要是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当真是要要人命的,他随手将人抱到自己的怀里,压下来就是一阵猛亲,这是他所能给予她的亲昵和疼爱,却不知道此刻的拂晓实在是对这些没有兴趣,她担心的是万一自己的爹娘看到这该怎么办?她的口气顿时不悦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非要让我爹娘看到是吗?你这人的心怎么这么黑呢?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不然我往后在也不能留你了,你知道了吗?” 朱祥还真怕被她给撵到外面去,只能揉着额头无奈的爬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你也真是的,我们本就应该在一起的,你这样是做什么,到时候给人家看笑话,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但你不能将我关在外面知道了吗?要是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到时候可真的在你的爹娘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 拂晓顿时哭笑不得,这人无赖起来真是混账的很,她撇开视线不敢看他的身体,他每次睡觉非得要脱个精光不可,虽然他的身材很好,但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感觉真是让人半点都不喜欢。她快速地穿戴好,让下人伺候着洗了脸,打算去陪着爹娘用早饭,叮嘱让这人赶紧离开,却不知道朱祥当真是委屈的很,撇撇嘴,却还是在洗漱过后追了过来。 以至于拂晓在饭桌上看到他的时候宛如见到了鬼,脸上的表情当真是精彩的很,他只是挑挑眉梢对着两位老人家笑了笑,坐下来,半点都不将自己当外人:“再添副碗筷把,昨儿没吃好,一早就饿了,瞧着甚是丰盛,我真是缠得厉害。” 梁夫人冲着一旁的丫头点点头,对着朱祥的脸色却是分外的和悦:“那就多吃些,这些都是家里老家那边的厨子,我前些天才从别处要了来,做的一手好吃的饭菜,当真是让人天天惦记着,殿下若是喜欢了直接来就是了,我们吃饭也晚,也能等一等的。” 拂晓没想到自己的娘居然这般大方的请人来家里,当即脸上一阵脸热,有谁能想到,父母变脸竟是变得这般快呢?毕竟没有谁不知道先前自己的爹娘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的,而现在反倒是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让她实在是哭笑不得。 她开口说道:“娘,人家现在每天都有别的事情要做,您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 拂晓话里藏着的意思没有谁听不明白,如果换成以前的话朱祥早就变了脸色,他不喜欢被任何人揭自己的痛处,但是现在人变了就一切都变了,对着眼前的人只有满满的宠爱。 朱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今天确实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父皇交代了新的差事给我,这么久了,总得好好表现才成。等到了今儿晚上再来陪你。” 下人很快送了碗筷过来,他吃饭的速度快的很,但事这般的匆忙让拂晓又是一阵心疼,也许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想起那件事情,才觉得自己只要快点离开,这样自己的心情就能好过点,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她的心情就越发的复杂。 朱祥吃过早饭和两位长辈笑了笑便离开了,独留拂晓在那里沉着脸,一副复杂无比的样子。 一旁的梁夫人看着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在咱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李家的小姐有了婚约,这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再来归咎他的错处是不是太晚了?现在不管是怎么样,他的心思全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现在哪个家里不是只看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你要是追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妨,那你还想将你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府里的那个不成?人一旦和一些事情沾染上,就无法不自私,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二皇子往来的原因,像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我们的生活,即便是有,也能撒泼打骂一通出口恶气,外面的终究是妾是野路子,咱们做正室的便是处置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你现在将自己放在这样的位置上,你让我说什么好?我不能骂你不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的过日子,想办法将这个男人拉拢到你的身边,让他这辈子都死心塌地的,知道了吗?” 拂晓皱眉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应了声:“娘,我知道了,我不会在使小性子了,如果我要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人了,我会想自己的办法的。” 梁夫人无奈地揉着眉头,这个女儿真是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由着她来了。 钱云从宫里回来之后,晴雨便上门来看她了,笑着问钱云到:“小姐,二皇子的婚事瞧着办的很是气派啊,恒晟回去都和我说,这是这些年来他见过的最豪华的场面了。” 钱云看着眼前笑得欢畅的人,也终于相信晴雨心里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二皇子了,想当初她也是二皇子身边最受宠爱的人,怎么这一世却是变了样子?她犹豫一阵还是问道:“我倒是好奇的很,很多人都想破脑袋的想和这位皇子盘上关系,这样的人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晴雨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不瞒小姐,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这位二皇子在一起了,虽然过了几天开心快活的日子,但是未过多久他便喜欢上别人了,而我不过是外面一个没身份的人,连皇宫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到最后只能被丢在外面没人问也没人管,活的甚是凄凉,我醒过来之后就想,我一定不能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所以我就这么坚定的拒绝了。而且我倒是清醒有这样的梦,不然我就不能和恒晟在一起了,我们现在过的很好,他很疼我,虽然日子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是对我来说也是很幸福了,我很知足。毕竟像我一个丫头能得这样的好结果,实在是难得的很。” 钱云也跟着笑起来,是啊,人就是该这么知足的,想来老天爷对人都是好的,不想让晴雨再走过去的老路子,人只要想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的上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来的重要。 钱云笑了笑,说道:“倒是我的错处了,那次便知道了答案,现在居然又来问你,我现在看着你过的比谁都幸福,我就很高兴了。” 晴雨抿嘴笑得欢畅,点点头说道:“我想明白了,我和恒晟也不想那些荣华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现在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忙的时候,一起说说话逗弄我们的孩子。其实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总想回来伺候您,可是现在真的抽不开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钱云摇摇头说道:“傻丫头,我早就说过我是把你当我亲妹妹疼的,所以你说这样的话不是成心让我难受吗?我只想看着你和恒晟好好的过日子,我身边也没什么短缺的,你不用记挂在心上,等两个孩子长大了,让他们在一起玩耍把,这样你我也就有时间好好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晴雨感激不已,笑道:“那可是我家小子高攀了,我真是高兴。”您的孩子肯定是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您上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老天总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晴雨又想了想,开口说道:“恒晟回去和我说,说您还记挂着晋州城的事情,我也觉得您还是放下吧,何苦拿那些人的混账事情来让自己不痛快呢?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如果您心里要是不舒坦了,那就不如让人狠狠地收拾一顿便把了,何苦和他们兜兜转转的呢?” 钱云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可不知道,这才是整人的乐趣,他们的日子过的越发艰难,我才能越发的高兴。人说到底,总归还是一个不甘心作祟罢了,有些人总是能轻易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如果可以换的话,我真的很想用我所有的财富去换一个疼爱我的爹娘,就算老天偏爱,但是也不能让我有一个圆满,我现在唯有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晴雨点点头:“那也别让自己太过劳累了,您不为自己想,总得想想身后的六皇子和小公子啊,他们都是您最亲的人,他们肯定想您身体康健。” 钱云好笑不已,这个晴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跟个老婆子似的,嘴上总是离不了说教的话,可是却让她觉得温暖无比,不管怎样,当初在晋州城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晴雨了,她的一切痛苦和难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安慰自己撑过来的,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对自己好的,想到当初的铜雀,那个被自己当成姐妹的女孩子,突然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一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爱怀念过去的那些事情,当即笑道:“我也总想着等将孩子生下来,等天气暖和了,再回去一趟,看看当初的那些人,铜雀现在不知道过的还好不好,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装着我,是不是还愿意认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情。” 晴雨叹口气说道:“我也觉得很多事情就跟做梦一样,也不知道当初做了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自己得到了这么好的日子,我现在真是知足的很。家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也不用看着人家羡慕了,想当初那种一个人奔波的感觉终于没有了,我现在心都是满满当当的。这一切都是小姐给我的,如果不是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其实很满足了,既然小姐想要回去看看,那我也应该跟着的。毕竟算是在那里长大的,太多的辛苦和委屈都在那里存着,有时候真的想彻底的忘记,但是很多时候又想那毕竟是自己人生中的一部分,没有办法抹去的,所以更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钱云抓着晴雨的手说:“现在想想,真的很好,我们都从那让人伤心绝望的生活中逃出来了,现在就是当个旁观者,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好的,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们了。” 晴雨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您心里是担心我,就算是上辈子我真的和二皇子有什么牵扯,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是个错误,想来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不够才会在这一刻分道扬镳,但是现在我想的很清楚,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听说他和他的那位新夫人关系并不好,也许这也是他自己所作所为该要承受的报应罢。想他这样身份的人想来缺德事应该是没有少做的。” 钱云听着忍不住笑起来,说道:“也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她的话音才落,外面跟着传进来一道声音,笑道:“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要不你也和我说说把。” 是朱照,钱云笑着站起来迎接他,待看到身后跟着的朱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朱祥看到钱云这个样子,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看六弟妹这样子想来是不欢迎我啊,倒是,我这些日子叨扰的确实久了些,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这么明显的嫌弃,让我这个二哥看了,真是难过的很。”但是等他进来看到站在那里的晴雨时,脸上还是闪过一抹难堪,就算是决定放下了,但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还是像被抽了一般的疼痛,他费力的扯出一抹笑,说道:“你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若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同我同六弟说,他会帮你解决的。” 晴雨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二皇子的好意,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看过小姐,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就先告辞了。小姐,我下次再来看您罢。” 钱云点点头,晴雨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而朱祥的眼睛一直盯着,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自己还没有办法彻底的忘掉这个人,她是放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想来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不触碰她才行,让你们见笑了。” 钱云摇摇头说道:“也许是你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所以您现在还是放下吧,毕竟家里还有两个人在等着你呢。” 朱祥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你倒是不知道的,一旦一个人放在你的心里了,就是很难去除的,当初我对她可是认真的很,谁成想最后却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虽然知道这不能怪任何人,可是我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不甘心的,这和拂晓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没有谁是没有过去的不是吗?” 朱照拍了拍朱祥的肩膀,说道:“就算你心里再放不下,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毕竟她和恒晟过的很好,如果你再痴缠下去,外面的人该是如何的看你?你毁了自己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自私的连她一起毁了,她没有必要去承担你的错处,不是吗?我瞧着,她和恒晟在一起肯定要过的比你好,毕竟皇后娘娘能容许她的儿媳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吗?想来是不能允许的,所以你又是何苦刁难任何人呢?” 朱祥笑道:“我也就是想到这样了,这才放弃了,有些东西虽然我很喜欢,但是却被我的身份给卡死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倒是想自己从没有这样的身份,也不必看着心中在意的人跟着别人离开,而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得欢快。” 朱照适当的打断了他的情绪,说道:“得了,还是快别惦记着了,现在你的阳光该是往前面看的,毕竟就像你刚才说的,拂晓还在跟你闹别扭,现在你应该在意的是她,而不是晴雨,你就算惦记人家,人也是别人的,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钱云看着颓败下来的朱祥,说道:“你们还是先坐一坐,我让人去准备茶和糕点。” 朱祥看着钱云出去,朱祥愤愤不平地说:“记忆里的东西怎么能说抹去就抹去了?如果钱云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也嫁给了那个邓元才,这会儿我看你能不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来,我不管,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朱照更是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二哥怎么这般的无理取闹起来了,当即说道:“我和钱云好好的,做什么这种不着调的假设?你也别瞻前顾后,到时候捡着了芝麻反倒是丢了西瓜,那个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拂晓现在喜欢你,所以才能由着帮你这么的胡闹,跟着你受委屈,等她什么时候疲惫了,可有你头大的时候。那李家那边还是要安抚的,让他们心里有了安全感,想来那个人就不会和你剑拔弩张,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落你的脸了,这样你觉得可成?” 朱祥无奈地叹口气:“你让我怎么和她说?我实在是放不下心里的那道坎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想的事情就越发的多,她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来找自己。 虽然见到他很高兴,但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心里就很难过。她知道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可就是放在心上忘不掉,一直纠缠着自己,好像非得将她逼到绝境才成。 朱祥看到她满脸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疼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事情走到这一步真的不是我能够预料到的。你怪我没有错,但是不能将我隔绝到你的世界外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就当为了我,我肯定会用全部的感情来回报你,这样可以了吗?” 拂晓连连摇头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是我的错,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现在需要时间,你……” 但是朱祥没有任何动摇的念头,她也只得随着他去,有他在身边陪伴觉得分外的安心和舒服,但是她没让这个心里存着别样心思的人靠近自己,因为现在她是真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那种连她都觉得美妙的蚀骨滋味,并不能压下她心里的这一切,所以他的手分明已经碰触到那个地方了,却仍旧被她给挡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她要将人往外面撵,却始终敌不过这人的死皮赖脸,他非得要和她睡在一起才罢休,不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反正他们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定下亲事来的人,而且早已经在一起了,强忍着也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眼中最为珍视的人罢了,他这辈子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这个女人,所以这个时候怎么能不捧着? 朱祥随着她躺在床上,从后面拥抱着他笑道:“好了,现在开始好好的睡觉把,你要是在这么磨蹭来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拂晓现在真是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安静地要求自己赶紧睡觉,但是身后这具身体散发出灼热的热意让人觉得十分的安心和温暖,这几天悬着的心终于暂时的放松下来了,暂时不用管那些东西了,现在能够守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 两人就这般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只是等醒过来之后才想到要是给爹娘看到了可怎么好?她坐起身来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这个男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愁闷,想了想还是摇晃着眼前的人:“快起来,我爹娘也要起来,别让他们看到你在我家,不然到时候他们得怎么看我?” 朱祥难得的睡个安稳觉,被拂晓这么一摇晃当即觉得更加的难受,这小手软软的要是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当真是要要人命的,他随手将人抱到自己的怀里,压下来就是一阵猛亲,这是他所能给予她的亲昵和疼爱,却不知道此刻的拂晓实在是对这些没有兴趣,她担心的是万一自己的爹娘看到这该怎么办?她的口气顿时不悦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非要让我爹娘看到是吗?你这人的心怎么这么黑呢?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不然我往后在也不能留你了,你知道了吗?” 朱祥还真怕被她给撵到外面去,只能揉着额头无奈的爬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你也真是的,我们本就应该在一起的,你这样是做什么,到时候给人家看笑话,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但你不能将我关在外面知道了吗?要是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到时候可真的在你的爹娘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 拂晓顿时哭笑不得,这人无赖起来真是混账的很,她撇开视线不敢看他的身体,他每次睡觉非得要脱个精光不可,虽然他的身材很好,但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感觉真是让人半点都不喜欢。她快速地穿戴好,让下人伺候着洗了脸,打算去陪着爹娘用早饭,叮嘱让这人赶紧离开,却不知道朱祥当真是委屈的很,撇撇嘴,却还是在洗漱过后追了过来。 以至于拂晓在饭桌上看到他的时候宛如见到了鬼,脸上的表情当真是精彩的很,他只是挑挑眉梢对着两位老人家笑了笑,坐下来,半点都不将自己当外人:“再添副碗筷把,昨儿没吃好,一早就饿了,瞧着甚是丰盛,我真是缠得厉害。” 梁夫人冲着一旁的丫头点点头,对着朱祥的脸色却是分外的和悦:“那就多吃些,这些都是家里老家那边的厨子,我前些天才从别处要了来,做的一手好吃的饭菜,当真是让人天天惦记着,殿下若是喜欢了直接来就是了,我们吃饭也晚,也能等一等的。” 拂晓没想到自己的娘居然这般大方的请人来家里,当即脸上一阵脸热,有谁能想到,父母变脸竟是变得这般快呢?毕竟没有谁不知道先前自己的爹娘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的,而现在反倒是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让她实在是哭笑不得。 她开口说道:“娘,人家现在每天都有别的事情要做,您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 拂晓话里藏着的意思没有谁听不明白,如果换成以前的话朱祥早就变了脸色,他不喜欢被任何人揭自己的痛处,但是现在人变了就一切都变了,对着眼前的人只有满满的宠爱。 朱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今天确实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父皇交代了新的差事给我,这么久了,总得好好表现才成。等到了今儿晚上再来陪你。” 下人很快送了碗筷过来,他吃饭的速度快的很,但事这般的匆忙让拂晓又是一阵心疼,也许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想起那件事情,才觉得自己只要快点离开,这样自己的心情就能好过点,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她的心情就越发的复杂。 朱祥吃过早饭和两位长辈笑了笑便离开了,独留拂晓在那里沉着脸,一副复杂无比的样子。 一旁的梁夫人看着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在咱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李家的小姐有了婚约,这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再来归咎他的错处是不是太晚了?现在不管是怎么样,他的心思全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现在哪个家里不是只看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你要是追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妨,那你还想将你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府里的那个不成?人一旦和一些事情沾染上,就无法不自私,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二皇子往来的原因,像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我们的生活,即便是有,也能撒泼打骂一通出口恶气,外面的终究是妾是野路子,咱们做正室的便是处置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你现在将自己放在这样的位置上,你让我说什么好?我不能骂你不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的过日子,想办法将这个男人拉拢到你的身边,让他这辈子都死心塌地的,知道了吗?” 拂晓皱眉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应了声:“娘,我知道了,我不会在使小性子了,如果我要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人了,我会想自己的办法的。” 梁夫人无奈地揉着眉头,这个女儿真是……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由着她来了。 钱云从宫里回来之后,晴雨便上门来看她了,笑着问钱云到:“小姐,二皇子的婚事瞧着办的很是气派啊,恒晟回去都和我说,这是这些年来他见过的最豪华的场面了。” 钱云看着眼前笑得欢畅的人,也终于相信晴雨心里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二皇子了,想当初她也是二皇子身边最受宠爱的人,怎么这一世却是变了样子?她犹豫一阵还是问道:“我倒是好奇的很,很多人都想破脑袋的想和这位皇子盘上关系,这样的人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晴雨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不瞒小姐,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这位二皇子在一起了,虽然过了几天开心快活的日子,但是未过多久他便喜欢上别人了,而我不过是外面一个没身份的人,连皇宫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到最后只能被丢在外面没人问也没人管,活的甚是凄凉,我醒过来之后就想,我一定不能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所以我就这么坚定的拒绝了。而且我倒是清醒有这样的梦,不然我就不能和恒晟在一起了,我们现在过的很好,他很疼我,虽然日子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是对我来说也是很幸福了,我很知足。毕竟像我一个丫头能得这样的好结果,实在是难得的很。” 钱云也跟着笑起来,是啊,人就是该这么知足的,想来老天爷对人都是好的,不想让晴雨再走过去的老路子,人只要想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的上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来的重要。 钱云笑了笑,说道:“倒是我的错处了,那次便知道了答案,现在居然又来问你,我现在看着你过的比谁都幸福,我就很高兴了。” 晴雨抿嘴笑得欢畅,点点头说道:“我想明白了,我和恒晟也不想那些荣华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现在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忙的时候,一起说说话逗弄我们的孩子。其实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总想回来伺候您,可是现在真的抽不开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钱云摇摇头说道:“傻丫头,我早就说过我是把你当我亲妹妹疼的,所以你说这样的话不是成心让我难受吗?我只想看着你和恒晟好好的过日子,我身边也没什么短缺的,你不用记挂在心上,等两个孩子长大了,让他们在一起玩耍把,这样你我也就有时间好好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晴雨感激不已,笑道:“那可是我家小子高攀了,我真是高兴。”您的孩子肯定是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您上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老天总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晴雨又想了想,开口说道:“恒晟回去和我说,说您还记挂着晋州城的事情,我也觉得您还是放下吧,何苦拿那些人的混账事情来让自己不痛快呢?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如果您心里要是不舒坦了,那就不如让人狠狠地收拾一顿便把了,何苦和他们兜兜转转的呢?” 钱云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可不知道,这才是整人的乐趣,他们的日子过的越发艰难,我才能越发的高兴。人说到底,总归还是一个不甘心作祟罢了,有些人总是能轻易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如果可以换的话,我真的很想用我所有的财富去换一个疼爱我的爹娘,就算老天偏爱,但是也不能让我有一个圆满,我现在唯有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晴雨点点头:“那也别让自己太过劳累了,您不为自己想,总得想想身后的六皇子和小公子啊,他们都是您最亲的人,他们肯定想您身体康健。” 钱云好笑不已,这个晴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跟个老婆子似的,嘴上总是离不了说教的话,可是却让她觉得温暖无比,不管怎样,当初在晋州城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晴雨了,她的一切痛苦和难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安慰自己撑过来的,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对自己好的,想到当初的铜雀,那个被自己当成姐妹的女孩子,突然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一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爱怀念过去的那些事情,当即笑道:“我也总想着等将孩子生下来,等天气暖和了,再回去一趟,看看当初的那些人,铜雀现在不知道过的还好不好,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装着我,是不是还愿意认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情。” 晴雨叹口气说道:“我也觉得很多事情就跟做梦一样,也不知道当初做了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自己得到了这么好的日子,我现在真是知足的很。家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也不用看着人家羡慕了,想当初那种一个人奔波的感觉终于没有了,我现在心都是满满当当的。这一切都是小姐给我的,如果不是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其实很满足了,既然小姐想要回去看看,那我也应该跟着的。毕竟算是在那里长大的,太多的辛苦和委屈都在那里存着,有时候真的想彻底的忘记,但是很多时候又想那毕竟是自己人生中的一部分,没有办法抹去的,所以更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钱云抓着晴雨的手说:“现在想想,真的很好,我们都从那让人伤心绝望的生活中逃出来了,现在就是当个旁观者,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好的,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们了。” 晴雨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您心里是担心我,就算是上辈子我真的和二皇子有什么牵扯,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是个错误,想来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不够才会在这一刻分道扬镳,但是现在我想的很清楚,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听说他和他的那位新夫人关系并不好,也许这也是他自己所作所为该要承受的报应罢。想他这样身份的人想来缺德事应该是没有少做的。” 钱云听着忍不住笑起来,说道:“也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她的话音才落,外面跟着传进来一道声音,笑道:“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要不你也和我说说把。” 是朱照,钱云笑着站起来迎接他,待看到身后跟着的朱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朱祥看到钱云这个样子,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看六弟妹这样子想来是不欢迎我啊,倒是,我这些日子叨扰的确实久了些,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这么明显的嫌弃,让我这个二哥看了,真是难过的很。”但是等他进来看到站在那里的晴雨时,脸上还是闪过一抹难堪,就算是决定放下了,但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还是像被抽了一般的疼痛,他费力的扯出一抹笑,说道:“你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若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同我……同六弟说,他会帮你解决的。” 晴雨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二皇子的好意,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看过小姐,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就先告辞了。小姐,我下次再来看您罢。” 钱云点点头,晴雨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而朱祥的眼睛一直盯着,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自己还没有办法彻底的忘掉这个人,她是放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想来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不触碰她才行,让你们见笑了。” 钱云摇摇头说道:“也许是你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所以您现在还是放下吧,毕竟家里还有两个人在等着你呢。” 朱祥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你倒是不知道的,一旦一个人放在你的心里了,就是很难去除的,当初我对她可是认真的很,谁成想最后却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虽然知道这不能怪任何人,可是我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不甘心的,这和拂晓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没有谁是没有过去的不是吗?” 朱照拍了拍朱祥的肩膀,说道:“就算你心里再放不下,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毕竟她和恒晟过的很好,如果你再痴缠下去,外面的人该是如何的看你?你毁了自己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自私的连她一起毁了,她没有必要去承担你的错处,不是吗?我瞧着,她和恒晟在一起肯定要过的比你好,毕竟皇后娘娘能容许她的儿媳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吗?想来是不能允许的,所以你又是何苦刁难任何人呢?” 朱祥笑道:“我也就是想到这样了,这才放弃了,有些东西虽然我很喜欢,但是却被我的身份给卡死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倒是想自己从没有这样的身份,也不必看着心中在意的人跟着别人离开,而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得欢快。” 朱照适当的打断了他的情绪,说道:“得了,还是快别惦记着了,现在你的阳光该是往前面看的,毕竟就像你刚才说的,拂晓还在跟你闹别扭,现在你应该在意的是她,而不是晴雨,你就算惦记人家,人也是别人的,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钱云看着颓败下来的朱祥,说道:“你们还是先坐一坐,我让人去准备茶和糕点。” 朱祥看着钱云出去,朱祥愤愤不平地说:“记忆里的东西怎么能说抹去就抹去了?如果钱云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也嫁给了那个邓元才,这会儿我看你能不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来,我不管,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朱照更是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二哥怎么这般的无理取闹起来了,当即说道:“我和钱云好好的,做什么这种不着调的假设?你也别瞻前顾后,到时候捡着了芝麻反倒是丢了西瓜,那个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拂晓现在喜欢你,所以才能由着帮你这么的胡闹,跟着你受委屈,等她什么时候疲惫了,可有你头大的时候。那李家那边还是要安抚的,让他们心里有了安全感,想来那个人就不会和你剑拔弩张,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落你的脸了,这样你觉得可成?” 朱祥无奈地叹口气:“你让我怎么和她说?我实在是放不下心里的那道坎儿。”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朱祥没那功夫听这些下人说的废话,一掌推开紧闭的房门,大踏步的走进去,看到侧躺在床上的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当即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问道:“既然听到我在外面,为什么也不出来迎我一迎?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生病了?我护你护的很紧,生怕你着了凉,所以你现在倒是应该好好的给我说一说,到底是为什么?” 他大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肩膀将人翻转过来笑道:“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生我的气?我现在改还不成吗?” 只是在看到眼前之人脸上的巴掌印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泛起滔天的怒气,将人从床上拉到自己的怀里,沉声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边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拂晓为难的别开视线,支支吾吾地说:“你进来干什么?不是说不许你进来的吗?你这样太让我为难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才好了。” 朱祥看着她肿起来的脸颊,心里很生气,眼睛里绽放出滔天的怒火,严肃无比的问:“到底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当初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让你不要去理会那个人,如果她要是敢对你做什么你一定要还手,外面的那些下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今天非得好好的出了这口气不可。”说完转身就走到外面,对着一帮颤抖着身子的下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好大的胆子,倒是连本皇子的话都不听了,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既然如此,那么本皇子有的是办法惩治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奴才,伺候不了主子,那看来你们只配伺候畜生,正巧院子里新送来几头猛兽,你们都给我去好好的照顾,也好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一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那些人听说有不少伺候的人从此进了猛兽的肚子里,当即腿肚子打颤,赶紧跪下来讨饶,人总是在要死的时候释放出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能力,不管不顾,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急忙说道:“二殿下这事情不怪小的门啊,是二皇子妃让人打的侧妃娘酿,我们不敢阻拦,所以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求您饶命啊。” 朱祥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讽刺,轻笑道:“我看你们现在倒是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分不清楚,我也不会在你们身上抱什么希望了,所以随你们去,现在赶紧滚过去,不然到时候我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揪下你们的脑袋。” 眼前的下人全都像是被霜打了般快步离开了,两条路都是死,但是如果到了那地方只要自己离得野兽远一些想来就没什么事情了罢。 朱祥嫌恶的登时他们一眼,转身赶紧回去安抚自己心爱的女人了,他真的很气,气拂晓自己不知道反抗,怎么能让那些人就这么冲着她这个主子动手? 拂晓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就算是此时也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进来的朱祥,匆忙的迎上来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气,是我自己没用,下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吗?” 朱祥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你还想有下次?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受伤被人欺负其实更加难过的只有我而已?我只觉得自己没什么能耐,所以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我这次就会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我如果不再管,只怕这个院子里最后连我的位置都没有了,既然她非要试试我的耐性,那我现在就给他看看,我现在有多想杀了她。” 拂晓赶紧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别这样啊,你这么做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的,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被人抓着把柄,说我这个侧室仗着你的宠爱为所欲为,如果被人传出去,只怕你会很难做。我不想因为你而跟着受到委屈,这样我会觉得愧疚不已的。” 朱祥对拂晓这样的举动和言语当真是心疼和失望,他们现在都是苛求太平日子的人,但是别人欺负道头上了还要用那种大道理来压制自己的心思,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愚蠢了,所以他才不会管外面的人怎么看怎么说,他要的只是心上的痛快,所以他直接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只要知道你的身后一直有我在陪伴着你,你不需要怕什么,就算她李家再怎么能耐,很多东西都是我们皇家给的,如果她还是要在我不在的时候使手段欺负你,我希望你能为了我变得强硬起来,不要让我因为你的事情而担心,这样可以吗?” 拂晓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怕他被这些事情影响,可是在看到他这样恳求的表情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给做错了?他这么为难的不过是自己的不招架,让他担心从来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她还是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我怕,怕等你多年后看到别样的我会觉得陌生,会觉得当初真是喜欢错了人,你要知道一旦陷入争斗中的女人会变得十分的丑陋,到时候……罢了,你说的也对,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救自己,我……你现在按照你想做的来罢,我不会再说什么了,以后如果她还想欺负我,我必定不会退缩的。” 朱祥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道:“就该这样,我说爱你便是真的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外面的人说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完全不用亏待你自己,你不比他们少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去受那些人的刁难呢?” 说完他看到拂晓对着自己露出一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当即转身离开了,只是出了屋子他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原本以为这位李家的小姐想要的是太平,无人打扰的日子,谁曾想竟是这般的不安分,当真是让人十分的厌恶,他真是庆幸自己从没有对这样的人生出一丝同情,只有浓浓的厌弃。 而二皇子妃并没有料到今天朱祥会来找她的麻烦,她看得出拂晓不会舍得朱祥为这件事情而动怒的,所以今天晚上必定是会将人拦在外面的,也许不止这一晚上,说不定会有好多天,长时间如此,还怕他们之间的情分不消磨殆尽吗?只是可惜的是,固执的朱祥看到了拂晓的模样。 所以在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的时候,二皇子妃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了,但是看到满面阴沉的朱祥的时候,她拍打着吓了一跳的胸口,而后笑着说道:“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她从朱祥的脸色看出了些许端倪,但是现在她也只能让自己赶紧安稳下来,而后想着怎么应对这个人,她的浅笑嫣然,在淡黄色的烛光下,让人看起来十分的讽刺。 朱祥走到她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凉凉地说:“我倒是没想到你的心竟然这么的黑,我真狠当初的我为什么要那么的心软,既然我能放弃那么多,便是沾个污名又能如何?可惜了,我这人就是太过心软了,才会放了你这么个东西进来,你以为你的算盘,我会不知道?我奉劝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天真。谁动手打的侧妃巴掌给我自己站出来。” 闻声而来的下人听到二殿下居然在追究这些事情,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特别是那个动手大过侧妃娘娘的人脸色更是难看的很,她现在不敢说自己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而是扑通一声跪下来,求救的望着二皇子妃恳求道:“娘娘,求您救我一命,奴婢可是照着您的吩咐办事的,二殿下,这事情……” 朱祥连看都未看这人一眼,而是对着外面说道:“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将这双手给砍了,我看往后她还怎么给她的主子当狗,连是非都不分。” 二皇子妃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脸上的笑容都跟着消失了,她沉声说道:“看来殿下这次是一定要给妹妹讨个公道了,但是我倒是要问问,她凭什么?我是大她是小,她做错了事情我为什么不能教训她?后来进院子的人居然不知道给我这个正室行礼,这是什么道理?我就算不得您宠爱,但是好歹我也是您身边的正经妻子,她这般无视我,难不成还作对了?反倒是二皇子这般大动干戈地找过我来质问我,请问这是什么道理?即便就是闹到满城风雨,皇后娘娘知晓,我想自有公道。” 朱祥的脸上闪现出一抹轻蔑,笑道:“你倒是真能说得口,也不觉得臊得慌,这般善妒的脾气还能将自己标榜的这般义正言辞,你我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不过是给你的父亲几分面子,对于你,我真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在我的眼里你和外面的那些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好的当好你的摆设,如果你还敢动别的念头,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既然现在了,我们不妨把事情给说明白了,你的家人不过是将人当做追求权势的工具而已,你越发的让我对你生出厌恶之心,你以为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怕你去闹,哪怕你就是闹得的全天下都知晓,我也只会告诉你,我照旧不待见你。管好你的手和嘴,我不确定下次会不会要动的就是你了。” 二皇子妃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中转身离开,这个人没有动手碰她一下,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人给打了,十分的难过和痛苦,她虽然甘愿为了家中向上爬牺牲自己,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往后要过的居然是这样的日子。 这一晚上与她来说是布满仇恨和怨怒的日子,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睡意,转身走到外面看着外面的星辰,冷风阵阵将她身上的热意都给剥夺了,她突然将视线转向主院的方向,恶狠狠地盯着,既然那些人不给她好日子过,那么她早晚是要讨回来的。 朱祥很快回来,让人准备好鸡蛋,他却是去了净室,水声哗啦啦的响,很快就出来了,自己拿起鸡蛋给拂晓敷脸。 拂晓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知道你的心,但是还是算了罢,用不了多久就消下去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往后再也不会软弱了,你能不要生气了吗?我看着你生气,心里也跟着害怕,我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更何况我现在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啊,你就别皱着眉头了,我看着也怪难受的。” 朱祥紧绷的脸这才放松了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奈地说:“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当初我和你爹娘说好的,会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可是结果呢?还未过多久就让你挨了巴掌,如果你爹娘要是细细的追究起来,我可要怎么和他们交代?你这个混账丫头,光想这天下太平,息事宁人,却不想如果你要是一直忍下去,你让我的心得遭受多大的痛苦?” 拂晓伸开双臂抱着他笑道:“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和你道歉,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不高兴,反正吃一堑长一智吧,我往后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如果她要是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们就相安无事,如果她要是过来诚心找我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样可以了吗?” 朱祥这才勉强点了点头,以前不觉得,现在看到那张粉嫩漂亮的小脸受了伤,自己的心都跟着疼的厉害,他当初知道自己爱这个人,在乎这个人,却没想到的是这般的深爱和疼惜,即便是小小的伤痕也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已经完全的被眼前的这个人给牵着走了。 朱祥顺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如果在家中无聊,你便去六弟府上,陪着六弟妹,到时候我会接你回来。虽然我很想带着你离开,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李家还需要顾及彼此的面子,我们只能暂且在这个地方继续住一阵子,所以还得你跟着受委屈了。” 拂晓赶紧摇头说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我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能只是完全的享受,我也应该要帮你分担事情,心里想的挺美的,谁知道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却出了这样的岔子,我真是……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跟着我担心了,再有下次,我会用我的手抓破她的脸。” 朱祥看着她这般娇憨可愛的样子,脸上闪过一抹好看的笑容,他又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我们彼此相爱,谁都忍不住为对方想,但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要当面说出来的好,不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不会找到可乘之机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好好的,不用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拂晓脸上的笑异常的灿烂,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想的事情给说出口,这种话正也是她也想和他说的啊,他总是将外面的事情放在自己的心里,有时候她能看明白,那那些他看不明白的要怎么办呢?她不想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猜测中,她想如果这样下去就算是和山一样兼顾的信任总有一天还是会变得脆弱起来吧,甚至可能只要手一碰就塌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把?她现在只能忍着,等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再和他说罢,现在这个时候,看着他脸上难掩的疲惫,想来是在外面经受了不少的事情,现在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两人躺在床上,拂晓想起隔壁院子里的人,她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些怪,当初她对自己好像很友好,好像这个府里的很多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和自己也没什么敌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让人实在是看不明白,也想不通。 困意太浓了,容不得她多想便在身后之人的臂弯里睡熟了,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都变得不怎么重要起来,这样的感觉真的太让人觉得高兴和舒适了,真想就这么着到了地久天长。 第二天早上朱祥因为有别的事情,连早饭都没用就离开了,拂晓独自吃早饭,没想到隔壁院子里的那位夫人就气势冲冲的找上门来了,看着笑道:“你倒是好悠闲,我反倒是小看了你了,真是没想到,你这告状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拂晓摇摇头说道:“我确实不想让他知道,但是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发现了,你说我能说什么呢?有些话我都没有说,他自己就算到你头上了,其实我很不明白的事情是,你不是说对我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吗?那你为什么不能按照你说的话,我们和平共处呢?你如果想继续做这些过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对付你,但是再不会让你欺负我了,就算我是仗着他的光,但是他总是相信我的,所以你想和我闹,我也无所谓。” 二皇子妃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脸上的笑觉得分外的刺眼,点点头说道:“你以为你粘着他的光能怎样呢?他总不能时时护着你的,所以我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你说我为了什么?我们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人,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我也不期待着他能多看我两眼,但是我的家族还指望着他,后院中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我像你也应该很清楚,争斗哪怕是闹出人命,也不能让任何人停下脚步,所以什么都不用想。你能说你一辈子不会变吗?我不能让你们这些人抢了本该属与我们李家的东西。” 拂晓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疯了,却又觉得她很可怜:“既然是这样,难道你不应该是让他敬重你才能得到这一切吗?你这样一味的做这些让人讨厌的事情有什么用呢?我奉劝你还是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你要是把我当成敌人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就这样罢,我也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退缩的,我倒是想看看,咱们真的抖起来,我也不会落于下风。” 二皇子妃对她这样的口气给气得乐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她就是看不得这个人在眼前这样的冲着自己耀武扬威,现在不过才开始,等以后总会有机会一起好好的算这笔账的,别得意的太早。其实她说的很对,她不能在和朱祥对着来,如果等哪天他的耐心真的消失了,自己又将怎么办呢?说到底还是出力不讨好,到时候只怕自己不管怎么套近乎都不能得到他的原谅和偏心了。 而朱祥自然是随着朱照一同办差的,忙完了就跟着朱照回到府里歇歇脚,屋子里只有兄弟两人,朱祥这才说起来家里那个不消停的,说到拂晓被人给打了的时候更加的是义愤填膺,跟着伤心不已,朱照忍不住笑道:“家中的事情还得你权衡才是,说到底也不能对人家李家的小姐太过分了,好歹她才是你外面的夫人,如果被人给说起来只怕是还是得怪罪在你的头上,表面的和平还是得费心维持好才行。” 朱祥实在是被逼的没脾气了,笑着拍了拍大腿说:“我这辈子可真是欠下他们李家的了,得了我什么也不说了,随便他们去罢,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别给我闹的太难看了,不然我可不会坐视不管,我得好好的收拾他她们才成。” 朱照也不过是笑笑,他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皇上什么都没说,但是所有人都变得慌乱起来,重新安排过的权势会是什么样的呢?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一章 朱祥回到家中知道二皇子妃来找拂晓,脸上的神色沉了沉,但是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还敢来找你,往后我会叮嘱下人将她揽在外面的,对不起,只得委屈你了,我们暂时还不必理会她,毕竟她的父亲也是六部大员,这点面子我还是得卖给他的,他女儿的错处我暂且也只能包容着,等过了这阵子,我再去想别的法子,你只要保证你不会受她欺负就成。” 拂晓笑着说道:“她今儿来找我,也未曾讨到什么好处,我心里也有底,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她是个聪明人,也许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等惹您讨厌的事情来,往后只怕是要费尽心思的讨好你啦。” 朱祥拥着她在床畔坐下来,忍不住笑道:“说的这么轻松,我在你的心底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难道你不在意?真是个小混账,你明知道我心里很是记挂你,但是你却说的这般轻松,我看了十足的碍眼。” 拂晓无奈地叹息道:“这也不能怪我不是?事情想要发生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拦得住的,我只能等她发生的时候,我想尽一切办法护住我在意的一切,其实这些名录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想要的唯独是一个你而已,其他的我都可以让给她,唯独你不行。” 朱祥的心里泛起一阵别样的甜意,但是嘴里却是调侃味十足:“成啊,你可真是机灵的很,知道将我抓在你身边,这时间的一切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了?不过你也不用费心思,因为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更加不会亏待了你,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拂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等运气,得到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的疼爱,他好几次说过想给自己一个能和他平起平坐的身份,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就像当初六皇子为了六皇子妃,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皇上和宛贵妃娘娘松口,朱祥这样做会给他惹来祸事的,她不愿意这个男人因为自己而置身于险境中,相反她也不曾觉得这些身份到底有多重要,所以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唯一能让朱祥绝了这个念头的办法,就是得到宫里娘娘的帮助,她不管朱祥会如何看待自己,这是她爱他的方式。 朱祥并不知道拂晓的打算,所以在听到她要进宫去看自己的母后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再没什么比自己的女人心里惦念着自己的母亲最让人高兴了,所以等拂晓提出来之后,他什么也没想当即硬撑下来。 两人说说笑笑一阵,等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了。 拂晓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就做绣活,她在江南那么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一手绣活了,她给朱祥缝了件衣裳,等完成之后就让他穿上,还说要给皇后缝一件讨喜的物件,这般说话更是让朱祥的心里异常的高兴,更是十分的怜爱眼前这个女人,两人说着说着就闹到一处了。 相较于这边的颠鸾倒凤,而另一边的院子却是十分的冷清,就算点满了烛火也照不亮她的心,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累,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和他的女人争风吃醋,可是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退缩,不管如何,她都要为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而拼尽力气。 外面的下人近来都不敢到这位二皇子妃面前伺候着,因为她的脾气近来太过古怪了,总是无端端的和众人发火,除了万不得已到跟前伺候着,大多时候人们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一个相貌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亏得她爹还是个大官,怎么教出这般没品行的女儿来? 下人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谈论两句,但是却是生怕被人给听到,到时候这位娘娘来找自己的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果然拂晓的话只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奴才传话来说二皇子妃准备了早饭,想请二皇子过去一道用,之后最后还有一句希望二皇子能体谅自己的一番难处,其实这种事情说到底,朱祥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既然在一个屋檐下,而且两人又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私底下再怎么不喜欢,也得顾着表面的平静,陈如朱照所说,这个时候还不是撕破脸的好时候,因为将来还不知道什么事情会用到她父亲的权力。人总是这样,在权势面前,自己的真爱总是得往后退一步。他总想着往后来好好的赔偿自己身后的这个女人。 他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拂晓,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怜爱无比地说:“对不起,我暂时不能陪着你用早饭了,咱们来日方长。” 拂晓只是笑着体贴的对他说句去罢,其实她很想霸道的将这个男人抓在自己的手里,但是现在看起来这是不大可能的,因为横在他们之间有很多别样的东西,不得不考虑,她不是那种能够彻底自私的人,所以不能眼看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承受太多的委屈,什么事重要什么事轻,其实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应该摆在哪里。 不过这也没什么她只要坐在属于两人的房间里坐着自己擅长的针线活,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能保持平静了,谁也别想左右她的心了。但是在微不可查的地方,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真的变得很疼,但是是一阵一阵的折磨着她。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自己明明很在意却要装着自己什么都不在乎,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挫败,她看着眼前五彩斑斓的针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越发的乱起来,这一切都是朱祥害的,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朱祥是真的很不想去见自己的这个正室夫人的,她身上的戾气过重,而且两人当初又发生了那般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得不 看着眼前这个轻笑款款的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呆呆地坐下来看着这一桌子自己喜欢的东西,脸上当真是五味陈杂,看得出这个女人是动了心思的,但是他的心却没有一丝的震动,如果换成拂晓,他会高兴的很,也许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所以才会有今天。 二皇子妃笑道:“我特地去和您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给询问过,这才动手准备了这些,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以前是我的错,让二皇子跟着头疼。妹妹那里,是我莽撞了,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情,我不懂事,还请您原谅我。” 朱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也不想总是说这件事情,你我之间如何,咱们谁都是清楚的,你想做什么我不会管束,但是我不希望你去刁难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知道了吗?既然你知道拂晓是我的底线,那么就不要再做触碰他的事情,因为我不知道我的耐心什么时候就会告罄,你我在同一个院子里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的好,免得到时候真的细细追究起来,让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二皇子妃心里不高兴,脸上却还是得带着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柔声说道:“您说的是,只是着往后各家夫人邀请的帖子送了不少来,我想着让妹妹和我一道同去,不知道您怎么想?如果二皇子不想让妹妹抛头露面,就当我的话没说,可是这种事情一味的躲避并不是办法,而且她现在毕竟是您身边的人,出去了也是给您长脸面,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将妹妹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反倒是将各种错处归罪在我的头上,那我不是十分的委屈吗?” 朱祥的眉头微微的攒了攒,而后说道:“她在家中有别的事情做,至于外面的人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去,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拂晓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多的是些吃味嘴碎的妇人,成天没正事做,能有什么好心,不见也罢。” 二皇子妃没想到朱祥竟然能说出这般话,当即笑道:“这种事情应当是让妹妹来决定的很,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女人家有女人家的颜面,面皮薄,如果要是出府她听到别人对她指指点点,这不是很不好吗?女人家总归还是得融入到这个圈子里的,往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朱祥嘴上应了,但是却没有和拂晓说过,他觉得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别给自己添什么麻烦。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小时候看得多了,所以二皇子妃的用意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以为将话说的好听些就没什么事了吗?想要哄骗他朱祥,她只怕道行不够。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人十分可能会去找拂晓说,所以他照旧让下人将这个人拦在外面,不许她靠近拂晓一步,自然二皇子妃是气得一脸难堪,但是她没有半点的退缩,早晚会给她逮到机会的。 终于到了拂晓要去娘家看梁夫人的时候,这辈封锁起来的院子自然还是得出去的,而这位二皇子妃就在外面守着,看着出来的打扮的十分精致的人,脸上的笑冰凉:“瞧瞧妹妹这阵势当真是十分的气派,连我这个正经的夫人都比不上。只是妹妹在这院子里待的不烦闷吗?我和二皇子说,是时候该带着妹妹出去见见外面的夫人了,他答应了我却不和妹妹说,难不成是怕我害了妹妹不成?外面的人的嘴有多难听,我想妹妹也是领教过的,总不可能你什么时候都不出去把,而且你的爹娘在外面又当如何?你既然是个孝顺的,那么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别让你的自私,害了人家啊。” 拂晓不过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还是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十分的让人厌恶和讨厌,不过她也没多说,而是笑着说道:“我同我娘说好了,今儿回娘家,她老人家在家中正等着呢,还是先不和您说了。哦,对了,今儿二皇子也补回来了,跟着我一道去的,所以您今儿的心思只怕是要白费了。更何况外面的事情,我还是听二皇子的,万一我脑子不灵光着了别人的道可怎么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着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成了,外面人说什么,又不能打我也不能取了我的命,我又为何要放在心上呢?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先走了。” 二皇子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加上身后下人手里捧着的这些上等的首饰,她的脸上当即难堪起来,这个贱人,居然不上当,而且凭什么她能拿走这些东西?这府中她就是一个形同虚设的存在,所有的权都掌握在二皇子身边的管家手里,当真是欺人太甚了,可是现在她得想尽一切办法拉拢这个二皇子,所以对这些还得忍着。 男人的心总是容易变的,她就不信二皇子会一直对这个女人好,早晚会有腻烦的一天。 拂晓回到家里看着自己的娘,这才觉得真心为自己的只有自己的爹娘,忍不住将这几天的事情都告诉了梁夫人,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当即说道:“果真这些个女人都是心思不正的,自己没本事,就开始找别人的不是,当真是可笑至极,你这傻丫头有时候不能只顾着为别人想,你得自私点,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得上了别人的圈套。至于说什么外面的人对我们两指指点点,你压根不用在意,我们都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又操心什么?更何况,别人的话又能做的什么,但是我告诉你,现在外面的人见了你爹很是客气,你想想,你离家前停的那些话可不是她框你吗?更显得这人别有用心,你要是相信了,那才说明你是个傻孩子,往后躲动动脑子啊,别让我和你爹跟着你担心,知道了吗?” 拂晓笑着点点头说道:“娘,您放心就是,先前就算我有点恍惚,但是现在听到您的话,我心里已经有底数了,而且外面的那些妇人,当初都是嘲笑过我们家的我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套近乎?随便他们怎么说,我和二皇子过得好好的就成,您说是吗?” 梁夫人点点头道:“我的女儿,就该是这样的。我和你爹从来没做过任何的亏心事,现在又有二皇子给我们撑腰,我们现在怕什么呢?什么都不用怕,反倒是你,你在那个家里可得小心点,万一她要是生出谋害你的心,你一定要想办法还击,绝不能吃亏。既然她不要脸面,非得找你的麻烦,那么你也得告诉她,咱们梁家人可不是吃素的。我每每一想起你的小姨,我就心惊肉跳,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女儿也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内宅中的斗争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倒是能让我帮着你带小外孙就成。对了,你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肚子可是有动静了?二皇子他要的勤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且告诉娘就是。” 拂晓又羞又臊,红着脸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娇羞,梁夫人顿时明白过来,看着也高兴,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现在你们还是赶紧怀个孩子的好,这样你在府里的地位也越发的牢固,她就是身身份再好,怀不上孩子还不是假的?娘也不是希望你和这个女人斗来斗去,只是希望你能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别让人将你给击垮,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别人不懂,你自己不知道吗?爹娘总是最疼爱你的,你明白吗?” 拂晓点点头说道:“娘,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如果他不死心,那么我也会让她知道我会怎么对她。” 梁夫人笑着说道:“这样娘就放心了,我已经让厨房去准备饭菜了,全都是你们两爱吃的东西,如果不急着回去的话那不如在家里多住两天罢,娘也能好好的照顾你。不管那里的人伺候的多好,我总是觉得不放心,还是我自己操心的好。” 拂晓顺势抱着梁夫人笑道:“那往后我可是要常来娘家的,真的跟着别人去过了日子,才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想,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要遇到这么多的烦心事。” 梁夫人笑着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当初我是怎么拦着你的?可是你这丫头偏生不停我的话,跟中了毒似的,只认得这个二皇子,如果你要是嫁个寻常人,那么现在不是天天等着让我照顾你就成?说什么都晚了,这一切就是你这个丫头自己作的。好了,我们也别说这些不让人高兴的事情了,我现在能看到你在我身边撒娇,我就觉得这事很好的事情了,我们说点开心的把。” 其实拂晓真的觉得最开心的就是能够陪着爹娘,还有每天和朱祥的感情也是好的很,他照拂着自己,不让那些烦人的麻烦事情来找自己,也许这一辈子就这样就挺好的了。如娘所说,他们再有个孩子,将那些不好的事情排除在外,这一生就更加圆满了。 母女两人说好一阵话才去到客厅里,没想到朱祥已经来了,他看到自己,笑着说:“也没什么事,本想回去接你一同来的,没想到你自己先来了,我也就跟着来了。” 拂晓脸色通红,她就是喜欢被他放在心里的这种感觉,没有谁能够替代。 梁夫人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也是高兴的很,当即说道:“你们先说着,我去厨房看看,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梁大人在一旁接话道:“难得女儿回来,你也做两道讨喜的菜色来,现在可不比当初啊,想吃两道你做的菜真是比登天还难,任是我怎么说你也是雷打不动用自己做去将我给顶回来,我现在也只能沾着女儿的光了,这一辈子活得还真是难。” 梁夫人也跟着笑:“好像我是苛刻你似的,成天到晚的污蔑我,我什么时候做那样的事情了?昨儿没吃?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我照着你的喜好做,真是想的美。” 朱祥看着两个老人家拌嘴,但是感情确实异常的亲和,忍不住看向拂晓,只希望他们这一辈子也能过得这么自在,再不必那些烦心事所累。 梁大人也不想留着两个年轻人在自己身边干坐着尴尬,所以没过多久就让他们自己玩去。 拂晓的闺房,朱祥已经算不得上陌生了,想起当初两个人在此处争吵,有时候真觉得不过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朱祥看着拂晓说道:“我那天就是气急回去了,但是我后来又回来了,就在你外间躺了一晚上,你倒是个狠心的,如果你要是早点醒过来就能看到我了。谁知道你反倒是个没良心的,睡的那般舒坦,而我在一边看的咬牙切齿,却是什么都不能做,你说你怎么忍心呢?” 拂晓没想到他竟然会回来,很是遗憾那时没有看到,但是现在听到心里还是觉得美滋滋的,如果他要是不说,自己岂不是会遗憾很久?但是现在她却是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这个男人不枉费自己是这般的深爱他。 如果将来他们一直是这样的相爱,那日子该是过得多舒坦? 朱祥看着她脸色娇羞不已,当即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可是也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我也不敢打扰你,所以就这样做了,幸好你没有吃太大的醋,要是无法娶你过门,我可怎么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两人在梁家觉得时间过得十分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天黑的时候,梁夫人看着要离开的女儿,眼睛湿润不已,更是将家里得到的一些好东西都给女儿带上,让一旁的朱祥虽然哭笑不得却是不敢出声说什么,总归是一位母亲的心意,梁拂晓也跟着红了眼眶。 反倒是一旁的梁大人笑着说道:“瞧瞧你们娘俩没出息的样子,让外人看了还当你们怎么了,这是做什么呢?又不是见不到了,别做这么掉分的事儿,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罢,早夜路不好。” 梁夫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赶紧开口说道:“你爹说的是,赶紧走罢,大不了下去我就去你家看你去,咱们时间还长的很。这也是怪我,如果不是我,也不能成现在这般样子,倒是让二皇子见笑了。” 二皇子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好笑的,反倒是我的过错,让两位分别这么久,您放心往后我会带着拂晓常回来看望您二位老人家的。” 梁夫人从衣襟上取下帕子来不停的抹眼泪,等看着二皇子的马车隐入忙忙的夜色中,这才和梁大人转身回去了,叹息说道:“我早就说那个二皇子妃不是什么省油的等,现在你看可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当初咱们家的丫头主意大,而且二皇子又是真心喜欢咱们丫头,不然我也是不能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梁大人抿嘴笑道:“当初扮冷链的是你,现在牵肠挂肚放不下的还是你,你这人真是什么都得看你的心情,当真是霸道的很。不过看着咱们家闺女那副欢喜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只盼着他们能长长久久的过好日子就是了。我今儿问了而皇子一句,听他的口气是很想咱们的姑娘白头到老的,所以我当时听了也是觉得心头一暖,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让人高兴?都说孩子自由孩子的福气,咱们也就是能帮上忙的时候帮一把,旁的时候还是在一旁看着。不过说起来,就算咱们管的在宽,人家还是皇子殿下,咱们就是找麻烦也找不到人家头上去啊,现在也就只能盼着他对咱们家的姑娘好就是了。” 梁夫人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就是希望咱们的闺女赶紧生个小子,往后咱们家里也能热闹些,而且那个院子里的二皇子妃要是看到这个兴许也能消停点,毕竟如果有脑子的话是不会动孕妇的。” 梁大人摇摇头:“你压,这会儿可真是越发的闲不住了,成,我也不拦着你。倒是你若是有功夫还是得寺庙里拜拜的好,也算有个心安。” 梁夫人嗔了他一眼说道:“这还用你说?我心里不比你清楚?你现在就是操心太多了,我明儿就去,要是春天早些来就好了,我们也方便触动,你说呢?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也去山清水秀的地儿去看看去,这么多年没回京城,反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倒不如江南让人觉得温柔。” 梁大人说了句都依着你,两人便就这般回去了。 而拂晓和朱祥坐在马车上,忍不住地打哈欠,她也不知道这自己是怎么了,这么早就犯困了,兴许是今天心情太过好的缘故,虽然和朱祥生活在一起是见很快乐的事情,但是毕竟有这位二皇子妃在旁边不给自己好日子过,心上总归还是难受的,所以今天和爹娘在一起才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完全的放开来,什么烦忧都不管不顾,这样纯粹的快乐好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朱祥将昏昏欲睡的人揽到自己的怀里,柔声问道:“我在家中反倒是不曾见过你笑得这般开怀快乐,我现在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我什么地方亏待你了,如果有的话你一定告诉我,我也好想着法子不就,我发现事情慢的很,我怕等我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反倒是你不愿意原谅我了,那我得多难过不是?” 拂晓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虽说比不上人家六皇子待六皇子妃,但是与我来说我还是很快乐的,毕竟你才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谁都不是圣贤,怎么能事事做的如意呢?我不会苛求你像六皇子那样的,不过你的心里能够时时记挂着我的息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娘说,咱们两人还是该早些要个孩子,我也瞧着六皇子家的小公子当真是可爱的紧,我心中十分的羡慕,咱们可说好,你不能当我没羞没臊跟你说这话。” 朱祥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稀罕都不够,你可别总是诬陷我,当初我没和你说什么时候咱们也怀个孩子让家里热闹,你当初是怎么回我的?说咱们两的身份还没落实下来,不能有这些念头,现在倒是好了,你看我哪天落下了,不是辛勤耕作吗?” 拂晓脸色染上一抹红霞,没好气地拍打了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这人当真是不要脸,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是的,如果被那个院子的知道了,我怕她心里也难受的很。” 朱祥叹口气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时间能倒流,然后将我人生中的这个污点给去除,我和她实在是没缘分之人,当初如果能各退一步想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过程这般互相怨怒的日子。我看到他总是会觉得心很累,可是偏偏又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能越过她,不管不顾的去做,这真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 拂晓的脸上也闪现过淡淡的哀愁,没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会高兴,但是现在,既然存在了他们就没有办法躲过去,但是因为在眼皮子底下,反倒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所以现在时时都得主意着那边的情绪。 但是现在,他们两人都十分想要孩子,所以她想大不了多留点心,如果真的怀上了就在园子里好好的养身体,她就不信了这位二皇子妃还真能跑进来亲自害她。想归想,可是心底藏着的隐隐的担忧却是无法消除,她虽然运气很好,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喜欢自己,可是老天对人总是公平的,所以她没有钱云那边顶顶好的福气,六皇子什么都不想,一心一意只看着整个娘子。但是她也是个知足的人,所以这些难过她总是让他们在自己的心里存一阵子,然后就彻底的剔除。 朱祥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满足的将这具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她身上的馨香,让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变得躁动起来,恨不得就在此处行欢乐之事,所以等到了府里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回到院子里了,却未曾看到在暗处等候了许久的二皇子妃脸上闪现出的淡淡的轻蔑和愤恨。 二皇子当真是给足了梁家人面子,她知道梁拂晓回娘家,所以在朱祥回来的时候就赶着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柔顺和体贴,谁知道这人半点都看不进去,反而是凉凉地说了一句:“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如果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歇着罢。”说着转头看向旁边的奴才说道:“你在库房里将我喜欢的那对茶杯带上一道去梁府。” 朱祥所谓的事情也不过是去梁家,她尚且在旁边站着这不是诚心想要打她的脸吗?她费力的将脸上的笑维持住,笑着问道:“再过些日子,我也想回趟娘家,不知道二皇子有没有时间陪着我回去看望下父亲,你们想来该是有话要说的。” 朱祥脸上的笑未变,但是看着二皇子妃的笑却是淡淡的,说道:“到时候再说罢,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这便走了。” 朱祥脸上的态度这么的敷衍,让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样的男人居然是这般的厚此薄彼,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会再度得意不起来,想到朱照,她脸上垮了下来,自己家里人的富贵都被这个人拿捏这,如果自己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怕是没了自己的活路,她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家里人呢?所以每每这个时候,她本想嚣张来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忍耐下来,因为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帮手,就算是想闹,却也过不了朱祥这一关。 漫漫长夜,她总觉得自己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能隐入这浓墨的黑夜中,到时候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却是有种预感,也许她会变得连自己都失望无比把? 朱祥和拂晓的感情此后却是越发的亲密,如果没事做的时候,他会在家中陪着拂晓,自然拂晓也有些无奈,他在的时候自己几乎不用下地了,吃住全都在屋子里,每日每夜所经受的都是那种让她受不住的滋味,想来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当娘了罢? 而在柳家中的朱照近来却是越发的忙,皇上又指派了很多事情让他去办,好不容易闲下来却还有那些不死心的官员总是邀请他去聚聚,他推辞不过也倒是去了一两次,但是那些恭维巴结的话让人听着十分的尴尬,所以他很快就已别的理由搪塞过去,钱云知道后倒是笑话他笑话的紧。 可是同时却又感叹人心当真是可怕的很,趋炎附势,转换阵营,与这些人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大事,今天既然能巴结自己,想来将来就能转头去巴结别的人,不过这样倒是很多,让人很轻易的就看透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往后自然也是避之不及的了。 朱照反倒是无所谓地说:“那些话我自己都听得十分的尴尬,没想到这些人张口就来,当真是溜须拍马的功夫一等一的好。皇上也不过是对我委以重任,如果真要是给我个什么身份,只怕这天都能翻转过来。” 钱云想了想问道:“那么现在可是能看出些门道了吗?” 朱照摇摇头:“现在谁在意蹦跶的越欢,越容易成为枪把子,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说,皇上交代做什么我便去做什么就是了,至于别人的那些话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这几天我连母妃都没去看望过,自然是避着也免得给那些闲来无事的人授以话柄,倒是给咱们平静的日子带来些许麻烦。不过现在还没人触及我的逆鳞,如果谁要是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必定让他们不好过。” 钱云看着眼前这个不动声色却是让人觉得害怕的男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说道:“你这不怒自威的样子倒是十分的吓人的,想来也没人想要触犯你的,既然你说现在尚不明朗,那么我们只要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什么都不说了,顺其自然吧。我想你现在有时间也多多的休息些,等将来你要是真的忙起来,只怕是连我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朱照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倒是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我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算不忙什么正事我也要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转悠,我会让我们的儿子和女儿都好好的孝顺你,必定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这样可好?我这一辈子的好运气,好像都是从认识你之后才开始的,所以我就是将谁放在脑后也不能忘掉你,我总是在想,如果我真的不理你,是不是你的世界里用不了多久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了?只要一想到这样,我就心痛难当,钱云,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应该是生活在我身边的,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的一辈子都是属于我的。如果真的发生事情,我也会让孩子缠着你不要你抛弃我们的。” 可是有些话往往是不能说的,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有可能真的发生了,所以到那个时候他真的后悔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只是人若是能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想看到的事情了。 朱照现在越发喜欢能够和钱云腻歪在一起的日子了,如果不是她现在怀着孩子,只怕他们正是春意浓浓时,那般的好日子,让他想起来就回味无穷,只是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宝贝丫头,倒是吓得他什么都不敢做了,生怕自己这般冒失若是伤到了孩子岂不是不好了? 钱云知道他的顾及,也只是暗笑,笑话这个人现在也终于又怕的了,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其实人最为难得的就是能拥有一份别有用心的饿感情,不管你当初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一门心思的花费在自己的身上,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他都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喜爱和惦记,这样的感情浓烈而又让人无法忽视,所以这样的人真该是她喜爱的,当初不知道什么样才是过日子,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就算拥有什么都比不过一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人。 所以钱云现在觉得很满足,能有这样的另一半,现在不管是去哪里,所有人知道她是六皇子妃的时候总是羡慕不已,虽然也有不少人嘴里说着酸话,可是那又如何?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当初有那么多的人肖想朱照,最后又如何了呢?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落得个笑话。在她看来那些人宛如跳梁小丑一般,当真是没有必要记挂在心上的,就算自己有什么吃味的地方,可是看到朱照脸上闪现出来的嫌恶,她就觉得很是开怀了。 钱云和朱照腻歪在一起,看书读诗,但更多的时候是朱照安静地待在一边看着她看账本,偶尔也会说出些抱怨的话来:“你能不能少看几本?我真担心我的闺女从娘胎里出来也是个小财迷,如果真要是那样了,我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钱云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加上儿女们聪明些会算账,将来就算嫁了人也没谁能糊弄他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朱照被她这么一说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成罢,那就由着你就是了,我现在倒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你身上担着你的责任,我却是拦不得的。” 朱照想了想说道:“倒也不全是这样,我心里还有些担心,你是不是盯着钱家太过紧了?我知道你现在嘴上不说可是心思却还在那边,我有时候都在想,要不我干脆将人全部带到京城来,好让你看着他们闹如何?” 钱云一个没忍住,笑出来道:“你的心眼什么时候这么小了?那些说到底也是我的家人,我又不是同别的男人有所牵连,所以现在你想这些做什么?说起来我倒是想我的儿时小友来京城,但是马可惜的是,她心里总是装着晋州城的一切,她倒是个没野心的,加上她的相公对她甚是疼爱,更是不愿意了。可是我真的是十分喜欢她的那个女儿,想着将来给咱们的曦儿讨来做媳妇。” 朱照笑道:“你倒是很会打算,我倒是没什么,只怕这件事情等将来的时候会有些麻烦,你说咱们不在乎什么身份,只怕外面的人有所说辞,到时候只怕是不得不在意啊。” 钱云笑着说道:“既然你能给我个身份,那么到时候也就能给那个孩子一个身份,说句难听的,我那好友可是个正派体面人,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差不了的,我倒是觉得比京城所谓的这些个大家小姐不知道强多少倍。我不管将来你能给曦儿的是什么身份,但是我会要求他,这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必须是我给他定的,所以要是敢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收拾他。就算你是他的父亲,我也不允许你插手这件事情,你明白了吗?如果你要是不怕我和你吵闹的话。” 朱照当真是无奈,如此只得说道:“真是个混账丫头,什么事情都管的这么牢固,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那你怎么样是把?得了,我就依着你的意思就是了,如今你可是我的天,我就是惹这谁不高兴,也断然不能得罪了你啊。” 钱云脸上的笑意这才加深了些,笑着说道:“等再过个几年,孩子们长大了,我们就邀她们来京城玩罢?我的好友,我倒是舍不得亏待他们的,说真的,我最难的时候也亏了有这么个好友,不然我这会儿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朱照温柔地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成啊,都依着你的意思来,虽说皇家人,但是我们所希望的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日子,就算什么都比不得一家人和乐,我的心从来都是想着你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 钱云听得心花怒放,转头在朱照的脸上亲了下,得意洋洋地说道:“往后你若是更加听话些,说不准我会考虑别的,这么久了倒是真的委屈你了。” 朱照顿时来了兴致,嘴角勾着淡淡的笑,说起来,他现在完全是清心寡欲的和尚,成天看着这般娇美的媳妇却是什么都不能做,身子现在也跟着躁动起来,眼底闪烁着光,笑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听着好的话,我保证往后都听你的,绝不阻挠你的意思。” 钱云忍不住笑道:“当真是没出息了些,怎么能这般做?要是外面的人听到了,只怕是忍不住笑话你的,我现在才觉得,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能跟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 朱照心里听得十分的舒坦,脸上的笑意也是分外的温柔,对着眼前的这个人更是十分的疼爱。 钱云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十分不喜欢我管钱家的事情,但是现在也差不多了,我只要一想起当初我受的那些委屈,还有我娘,我心里当真是十分的难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朱照知道她是无论用多少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了,只是叮嘱了句:“我无意知晓你钱家的事情,但是却不能因着这些事情耽误了我的孩子们,若是给我知晓,我必当会将他们从晋州抓过来,挨个处置了。” 钱云点点头顺从道:“成,我听你的就是。王掌柜当真是聪明的,我竟是没想到他会借着别人的手将钱家拿捏起来,我那个妹妹可真是不省心的,如此看来她倒是比我还要厌恨钱家的,说来也是一处笑话,我想着如今也已经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了罢?若我身后不是有柳家,我只怕是不敢往你身边凑的,我那个家当真是乱的一塌糊涂。” 朱照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骂道:“你这糊涂话又说起来了,是诚心想让我不痛快把?罢罢罢,我也不说你什么了,现在身子可乏了?不如先别看账了,我们这就回去歇着罢,我现在突然也觉得有些乏了,累的很。” 钱云难得的顺从,当即站起来陪着朱照去躺躺,实在是账本再重要也敌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所承受的东西太多,而且有些事情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露底的时候,很多人的神经都是绷着的。现在的情况比以往都要复杂,像他们这些皇子现在既不能表现出别的心思,可是却也得让众人看到自己是何等模样,因为当中必然有皇上的眼睛,会根据所听所看挑选出合适的继位者。 皇上是个睿智的人,他虽然偏爱宛贵妃,但是却也不会将这几代帝王的心血盲目的交给别人,若是被霍乱了,他便是那该得众人唾弃的人。所以想来外面盯着的人必然是不少的,钱云想了想还是让人暂时不要往自己这边送关于钱家的事情了,没必要因为那些个人耽误了朱照的大事。 待朱照出去忙事情之后,她当即招来身边的人吩咐道:“让他们多长几个心眼,就算是闹也得收敛点,我不想因为他们的破事坏了殿下的大事。” 而这个时候的晋州城依旧平静的很,就像现在,钱秀这些天倒是消停了不少,因为现在生意上的事情是自己的爹掌管着,她也不好拆老人家的台,她虽然不在钱府住着,但是确实时常的上府里去坐坐,不是看自己的弟弟就是和金珠姨娘坐在一起说说话,没想到最后,她反倒是和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姨娘说的起来,人生当真是有许多的意外和琢磨不定,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或许能和睦些,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心中怀着淡淡的愧疚了,娘,有时候真的是太过倔强不饶人了,太过霸道,所以不容人。 这件事情并没有谁是对的,但是因为中间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别的办法,逃不开躲不掉,当真是让人心酸无奈。 金珠虽然肚子显出来了,但是却还是乐意自己动手做些东西,看着钱秀说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动手学些东西也是很好的,吃着甚是满足,你爹都说我做的好吃。我那天瞧着你的手艺甚好,若是不忙的话也多给王廷做些,让他也高兴些。我虽然没资格说什么,但是我想着其实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也得靠哄着,才能对你死心塌地,我不大会说话,你也不要放在心里,我只是觉得你们毕竟是要长久生活下去的不是吗?” 钱秀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您呐,和我还是不要这么拘谨的好,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的。其实人大多都是不容易咽下那口气,为了这口气撑着,不然谁乐意纠缠着这种事情不放?我知道您对我好,我不是那种好坏不分的人,您放心就是了。更何况,我爹还有弟弟都是靠着您照顾着,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好说什么呢?我有时候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该多好,我现在就能嫁给一个对我好的人,好好的把日子过完,不像现在这么累,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这辈子居然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不过说来好笑,我近来倒是时常的梦到钱云,还有一些不曾发生的事情,可是在梦里却是那么的真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金珠顿时来了兴致:“你不妨说说?我在家中倒是听人说起过,这些可能是上辈子的记忆,也许是有机缘,所以才让你经历这些,如果是好的暂且不说,若是全是不好的,兴许是老天给你的特殊看顾,想让你重新走上正途呢。” 钱秀抿嘴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苦涩无助,说道:“我梦中的那处记忆怕是不是好的,难道我和钱云上辈子也是姐妹吗?可是为什么我们两个人重来一世还是这样的剑拔弩张,互相容忍不得呢?我上一世的钱云活得甚是穷困潦倒,她和邓元才解了亲事后,爹将她指给了程阙,而我跟了六皇子,后来还当了皇妃,钱家自此荣耀无比,便是京城中的那些富贵人家全都巴结着我们,不可谓不风光。按理说我应该梦我的事情更多,可是里面的东西竟然全是关于钱云的。她活的十分不好,在婆家受人欺负,就连那个妾侍都敢对她吆五喝六,她回去钱家求父亲给她做主,而我拦着不让管,爹也厌弃她,所以就再不曾过问过关于她的事情,之后过了很多年,我们才从程家知道,钱云在劫匪的围剿中摔下马车撞到石头上撞死了。姨娘,你定然不会知道,六皇子最后当了皇帝,他心中本就喜欢钱云,他赶去的时候看到钱云撞死了,当即变了脸,将程家人给处置了,而我们一家人……” 金珠见她停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也跟着提起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犹豫几分问道:“可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钱秀点点头说道:“是啊,他脸色大变,连人也跟着变了,对钱家再不像当初那样了,我们全都成了阶下囚,被关在一处院子里,让人看管着我们,而那些侍卫对我们甚是不规矩,我们无奈可偏也没办法,我想要见皇上,但是皇上从没有来看过我们。后来祖母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躺在屋子里竟是断了气,我爹整个人顿时变得苍老起来,那个时候的钱家犹如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皇上吩咐将人埋葬了,不过算是给了恩德,让人回到钱家的祖坟里了,而我们却还得继续在那个院子里待着。我的弟弟正值考取功名的时候,一生都蹉跎在当中,甚至已经变得有些疯癫起来,他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承受得住如此的打击?而我娘也犯了病,也未曾挺过多长时间竟是就这样去了,我那个时候不明白,还傻傻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他给我的答案是,因为我们是凶手害死了他最为心爱的女人。当初他想要的是钱云,可是钱云拒绝了他,他心下难过便将人放开,不在过问,原本想让钱云想清楚,后悔了来求他,谁知道钱云到死都没有多看过他一眼。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其实钱家的荣耀都是钱云给的,如果没有了钱云,那么钱家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所以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钱家就在我父亲的手里断了根,也变得破败起来。我原本不信的,可是那个梦境是那般的真实,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相信。” 金珠姨娘脸上闪过一抹凝重,突然开口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还是要如此和大小姐对着干?如果你的梦是真实的,那么看得出来老天是在眷顾大小姐的,将来大小姐真的天下间最为尊贵的人你又当如何自处?你斗不过她的。而且我说句让人嫌弃的话,你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当初也是如姨娘先动的手,如你一般,她要是不给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那才是……” 钱秀的眉头皱起,喃喃说道:“我确实也是这般想的,看来那位六皇子着实不是凡人,上一世的一切都走歪了,所以这辈子要重新开始,钱云既然得到老天爷的眷顾,若是真的要动手收拾我们,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想来有不少人乐意帮着,我再怎么蹦跶也是假的。以前我可以不顾及,但是事关善哥儿,我不能再随心所欲了,钱云,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毕竟,她便是回来,我也得跪着给她行礼不是。” 金珠叹口气说道:“你能想的明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但是人也得看看眼前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不是吗?要有眼色些,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个,但是我能活到现在,靠的也是这个。我生平最怕麻烦的事情,所以能躲开就躲开,你也说了,为了善哥儿你真的好好想想。如果你能放下过往,兴许将来她还能提携善哥儿。” 钱秀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其实你真的是个好人,也许这也是老天爷给我的善待把?对于前世所发生的那一切,我怎么觉得我的命好像已经变得好多了?最起码,生死不是掌握在别人手上了,我真的得回去好好的想想了。姨娘,我先回去了。” 金珠看着她心事重重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明白这些大户人家的人,分明是难得的好日子,却非得要弄出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人啊,还是得知足的好。 而钱秀却想的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自己的弟弟还有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王廷着想,如果到时候惹怒了钱云,她转头将一切都算到王廷身上来该怎么办?他一心一意的爱护着自己,而自己却也不能够祸害了他,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栽进这个身上。 反倒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程阙,看着温文尔雅,就算一开始是个混账,可是那段时间,他在自己身边苦苦哀求自己的时候,差点就让她以为这个人是真心的,谁知道他们家的人家竟是这般的,想当初钱云是何等傲慢的人,最后竟是被逼成那个样子,当真是不可小觑啊。幸亏自己没心软,不然只怕自己兴许就走了钱云的老路子。 还有邓元才,她曾经最为深爱的那个男人,也被六皇子亲手斩与刀下,当初他们都是被迷了眼的人,所以看不明白,直到成为了旁观者才发现,那个人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爱着的是钱云。真是好险,差点就铸成了大错。如此想来,只觉得很是害怕,如果自己当真没眼色的冲撞了那两个人,只怕这辈子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这种话她思来想去还是放在心里就好了,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这些事情。 为此她倒是特地在梦里搜寻了一遍关于王廷的事情,原来那个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注视这自己的,他那个时候是出了名的富贵人,后来将自己的妹妹嫁了人,而他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很久,让人看着十分的可怜,她现在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只因为这个男人心底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这样的深情,让她如何能再度辜负? 钱秀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王廷已经坐在家中喝茶了,顿时疑惑道:“不是说去谈买卖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廷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今儿竟然这般的早,那边人有旁的事情,所以就约了下次,你这是回去看你父亲了吗?那也得多穿着点,可别让自己着了风寒,知道了吗?最好再带个下人,万一要是生出乱七八糟的事情好歹有个能给你挡一挡帮帮手的。” 钱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下人,忍不住笑道:“你可快些闭嘴把,可别让人家心里暗恨上你,谁不是人啊,我要是没能耐就不出去了,也没什么道理去害得人家门跟着我遭罪了。” 王廷顺着钱秀的视线看了眼身边的丫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你说的是这个理儿,是我的错处,反倒是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秀摇头笑道:“能有什么事儿?我只是想着别的事情罢了,你当初和我说别让我将仇恨放在心上,如果敌不过就要适当的放下来,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确实是这个道理的,我与钱云之间隔了那般远的距离,我就是将自己的这条小命给搭上,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为了弟弟,也为了我们,我往后只当做没她这个人就是了。其实我心里挺不甘心的,我娘是因为她才死的,我自然是恨的,但是说到底也是我抢了她的东西,她的娘也是因为我娘才年纪轻轻的丢了性命的,我……但愿娘都明白我的苦衷,不要将我视作那狼心狗肺之人。” 王廷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点点头说道:“我以前一直怕你心里不喜,所以什么都不敢多说,但是现在你自己想的明白了,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人的眼还是要往前看的,死者总是希望活着的人能够好好活下去的,而不是因为他们而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搭进去。当初我爹去的时候,曾经告诉我说,也许是我们王家命里不该有那种富贵,让我带着妹妹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想什么报仇,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将爹的话放在心上了,我却没有按照爹的话去做。那年你帮了我,我打小就进了赌坊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那里生存下来,而且现在还成了它的老板,人生真是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是冷静下来才觉得后怕,如果那个时候我成了失败者,到时候不光是我还有我的妹妹也得跟着我受到连累,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的父亲,人生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还是得听大人的话的,因为那是最稳妥的生存方式。” 钱秀抓着他的手笑着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因为我不只在乎我的弟弟,我还在乎你和王敏,你们是我对来说最为重要的人,我不能太自私,因为自己的私心到头来害了你们,那个时候我的罪孽会更加的深重。”难道这一生老天是让她来赎罪的吗?两世他们都对不起钱云,所以才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这般艰难吗? 王廷看她脸色凝重,心事重重的,心里担心却是没有办法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钱秀是个她不想说没有任何人能逼她说出口的人,他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自然也是知道的,就算再怎么担心也只能放在心上,不能问出口。 “我们过两天出去转转吧,还是去上次的庄子可好?” 钱秀摇摇头:“还是算了罢,最近真是没有什么游玩的心思。现在总是想起当初的钱家,那么的热闹,可是今天回去每处看起来都冷冷清清的,当初就算是和钱云拌嘴,也是觉得有些怀念的。这两天,我很累,我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王廷也不好再说了,只说:“那么我在家中多陪你两天罢,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不舒坦,我也能快些帮你办好不是吗?” 钱秀看着他脸色温柔,乖顺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拉着王廷的手说道:“离吃午饭的时候还早,我们这就先回去睡一会儿把,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妹子就会来叫咱们的。” 王廷的心更是高兴的很,她现在是真的将这里当成属于他们的家了,其实这样也很好,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家,再不用品尝夜中孤寂的滋味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家里就会添个小家伙来闹腾了,和和乐乐的一家人,仇恨还有谁会放在心上呢?他也只是心疼这个被那些东西压在心上,喘不过气来的女人,她真的很可怜,分明瘦弱承担不起,却还是摆出一副坚强无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不知道这样的她更加的让人心疼。 两人躺在床上,钱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闭上眼,说道:“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王廷摸着她的头发,将她紧紧地拥抱在自己的怀里,说道:“好了,睡吧。” 她进入梦中,这一次全天地间只有她和朱照,现在看起来完全像是讽刺一样,原本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缘分,谁成想前世的他们居然有这样深的纠葛。她此时看到的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身上穿着龙袍,摸着下巴看着玩闹在一起的孩子们,乐呵呵地笑着。 他没有孩子,所以是过继了兄弟的孩子,现在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成了亲生了小皇孙,本该垂垂老矣的样子但是人却是分外的精神。 他回头看向她这个方向,先是一愣,对着孩子们说道:“你们先回去罢,朕有些乏了。”等孩子们走远了,他却是径直往钱秀这个方向走来,在钱秀惊讶中,他笑着说道:“我真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也和钱云在那个世界吗?其实说起来,我倒是真的对不起你的,那个时候不该因为自己赌气就将你拉到我的身边,我一直不爱你,也不过是看在钱云的份上所以才抬举你们钱家人,其实如果你们能对她好一点就不会发生将来的那些事情了。” 钱秀知道了,再之后的几十年中,爹在娘去世不久后就跟着走了,弟弟在数十年的疯癫后,染上了病死了,而她的唯一牵挂没有了,也跟着走了,他们一家人的一辈子,不管是富贵还是穷困好像都是随着钱云存在的,当初是想不明白,等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人生事,也许只是在偿还前一世的罪恶罢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王廷一直没有睡着,只是在旁边陪着钱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地皱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他拿了帕子给她擦去,好几次之后实在不忍心她被噩梦缠绕,只得摇晃她,可是她却没有半点苏醒的意思,依旧睡得沉沉的。 钱秀看着朱照,动了动嘴皮子,而后还是艰难的开口说道:“那我所梦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钱云,她……” 朱照看着远处的景色,笑着点点头:“确实是真的,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转眼间我已经变得这般苍老了,好像这一辈子得到了很多想要的东西,可是最希望渴盼的哪一样从来没有属于过我。钱秀,你既然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新的一世就该好好赎罪,别动你不该动的心思,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惹怒了老天爷,你要知道他若是发起狠来,只怕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我最后的事情就是没能护住她,不然也不会孤苦无依一辈子,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如果我的傲气能够收敛一点想来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钱秀忍不住说道:“原来我处处被压制是因为这个,上辈子我们一家人都亏欠了她,所以现在活该我们遭受这样的对待,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好说呢?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未免太过神奇。那么我娘的死,钱家的乱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了?” 朱照应了一声说道:“我大抵还是知道你们之间的瓜葛的,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既然是去赎罪的就要好好的表现,谁知道什么时候老天怒了收了你们的命,到时候找你们算账,只怕就没有重来一世的机会了,所以想明白了罢?” 钱秀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我倒是不想认都不能成了,当真是……这辈子的亏想来是吃定了,我认命。” 朱照不在看她,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这辈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到头了,唯有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我自己是什么样的,如果我要是能见到我自己,该多好了,我心里的遗憾想来就能抹去了。” 钱秀也不知道自己站到什么时候,听到耳边传来声声叫喊,这才睁开疲惫的眼皮,看到一脸担忧的王廷,吃力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怎么了?瞧你这一脸急的,我也不过是睡得熟了,又不会醒不过来,你别急。” 王廷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说道:“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你去睡,当真是……梦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同我说说,我们也好想出解决的办法,如何?若你再这般,我可怎么办?” 钱秀想起自己竟是遇到了成了帝王的朱照,忍不住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钱云确实不是我所能惹的,也许她的身份贵不可及。我现在有时候想,我们两姐妹虽然闹的很凶,可是现在想起来,她一直很受偏爱,如果不是一次失误想来,她照旧是站在高处看着我们的,而我就是拼劲一辈子的力气都比不过,当初就是傻了疯了,才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比她强,可是谁知道,居然被现实给了狠狠的一巴掌。她受到委屈了,还有人帮着她将这一切给补回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胜算的,如此一想,这一切又是何必呢?自取其辱罢了。” 王廷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很,因为在他看来钱秀想要和钱云去斗那是没有半点胜算的,因为钱云现在想要什么没有,压根不是他们这些只能站在下面仰望她的人能够触及的,所以他一直担心钱秀钻在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但是现在她自己想明白了,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王廷脸上的笑也跟着多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我怕你生我的气,和我不亲近了,我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你干着急,现在倒是能松一口气了,我想我们能好好的过日子,这恩怨若是细细计较是没有尽头的。” 钱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我现在只是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王廷,你说钱云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吗?那你说整个天下都在她面前了,我要是真的和她斗,当真是自取死路。你看老天爷对她多好啊,原先不曾得到的东西现在又送给她了,真是让人羡慕和嫉妒,我现在也什么都不求,有很多事情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一样。” 王廷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明明急切的很,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嘴突然就变得笨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钱秀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就是说不出来也没什么关系,我懂你就够了。” 两人坐在一起,相互对望着,都忍不住露出笑来。 钱秀虽然知道自己对钱云不能做什么,可是对着那位好祖母却是非常的恨,在她看来,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开的头,如果当初她能做好一个身份祖母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娘就不会生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更加不会如此的贪婪,鼓动父亲去抢夺钱云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还将她嫁到了程家,受尽那样的欺负对待,这一切的错处都是祖母自己所惹出来的,凭什么他们要跟着受苦? 而这一世,又是因为这个好祖母才让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十分的厌恶和痛恨。 钱秀想她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善哥儿和王廷一家人的前程必然不能在去触及钱云的埋头,她能做的唯有安静地站在不被钱云发现的地方,让她少找自己的麻烦,人这辈子活成这样确实是够窝囊的。可是能如此,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看着自己的兄弟变得痴痴傻傻,然后就那样惨然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为了弟弟,她也不能。 想明白此,她的心上也变得轻松起来,当即站起身拉着王廷说道:“我也该好好的想想我们两人的日子要怎么过才好,这一辈子太累了,我以为我只能活在仇恨里,谁知道老天居然给了我这样的警示,也许是觉得我这样的活着太累了,想让我过的轻松自在些,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驳斥了人家的好意。” 王廷现在也无心追究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他喜欢看到这样的结果,再没什么能比眼前的一切让他高兴的了,他最为渴望的事情就是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好的过日子,然后生一个孩子,将全部的家产都留给他,然后他们两口子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王敏让人准备好,本想来喊哥哥和嫂子,看到他们说说笑笑的走过来,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来,能看到哥哥这么高兴,她觉得这么多年的等待也算是值得了,只希望眼前的这个嫂子能放下心里的仇恨,和大哥好好的过日子才好。 当初她小,很多事情都是大哥扛起来的,她虽然不知道当中的滋味有多难过和痛苦,但是她看到大哥从来没有胖过的身子,也知道这种感觉是如何的让人厌恶,她其实挺喜欢钱秀的,虽然当初的时候她多少有点看不上这个人,但是后来她却是完全的变了,变的很真,所以王敏也不曾在大哥面前说过阻挠的话。 王敏坐下来给两人盛饭,想到什么开口说道:“我觉得你们这样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毕竟外面人的两只眼睛都盯着看,就算你们不在意,但是总得想想善哥儿和我那还未出世的小侄子把?将来要是被人指指点点,你们心里能高兴吗?我也不管你们高兴不高兴,我在意的是,我的小侄子心里不难过吗?我便是想想都觉得难过,他又没什么错处,何苦承受这些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王廷冲着妹子使眼色,想让她打住,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可是妹子像是吃错了药一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着喋喋不休的说,就在他要变脸的时候,钱秀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觉得王敏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在想,我现在无所顾忌不过也是占着自己没孩子,所以觉得没什么牵挂,但是若是真的有了孩子,我心里必然是心疼的,说不定到时候我也是会后悔的,既然这样,倒不如就照着小妹的话,我们早些将亲事办了罢。我能管得住自己,可是我却是不相信你能管得住你自己,万一你要是和别的女人有所瓜葛,我也总不能找上门去的时候,被人家讽刺一同我到底算个什么把?不管怎么想,这亲必须得办了。” 王廷脸上的笑已经乐开花了,连连点头说道:“你放心就是,我说什么都不能委屈了你啊,要是委屈了你,可不是要我的命吗?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等到这一天,当真是让我欣喜不已。吃过饭我就去找媒婆向你父亲提亲,定好了日子,我们风风光光的大操办一场,让外面的那些人看着,爷不怕他们说什么,什么都比不过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重要。” 王敏反倒是担忧的很,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怕你成亲的时候,咱们家的那些本家亲戚肯定会找上们来,到时候可怎么应付?大喜的日子,总不能闹得脸红脖子粗把?” 王廷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想个办法打发了就是了,他无所谓地说道:“他们就是来闹也不过是为了银子,只要给他们安抚过去就行了,我到时候让人去办。” 钱秀笑着摇头说道:“我可不怕那天有人来闹,但是想要占我们的便宜那可不成的,大不了那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话全都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总想着上门来讨便宜。” 王敏脸上的笑意更深,听到这话连连点头说道:“就该听嫂子的,我们兄妹两当初流落在街头差点就要饿死的时候,只有嫂子帮了我们,我们那个时候倒是求过去了,谁成想他们竟然将我们兄妹给撵了出来,现在倒是有脸来找我们,无非就是看到我大哥现在出息了,手里捏着大笔银子,要是穷酸落魄了还未必能看到我们,这等恶心的用心,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在看到他们,如果真的到了办喜事那天,大哥真的不知轻重的给他们好处,我往后就不理你了。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脸,上门来讹银子?我看到他们就恶心的很。” 王廷难得听到妹妹这般说话,细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成,那就听你的,到时候咱们就陪着他们闹,将这些人永远的赶出去才好。” 王敏顿时笑了起来,钱秀也跟着嘴角勾着笑,真是难得的很,这才是家人的感觉,他们的心离得这么近,真好啊。 两人找了个时间去了一趟钱家,却没想到迎面碰上不知道忙什么的老夫人,两人都停下来,她微微福了福身,反倒是这位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钱秀笑了笑,她现在真的是没什么力气和这个人说话了。 钱浩这会儿在家,听到他们两人打算成亲,顿时高兴起来,笑道:“那是好事啊,毕竟还是办了亲事才能名正言顺些,阿秀也不要使小脾气,日子这般难熬,你们的事情定下来我也能高兴些,想来你娘也能放心了罢。你们若是缺什么就和我说,我只要能拿出来的全都不会吝啬的。” 王廷看了眼身边的钱秀,笑着摇头说道:“您太客气,既然王廷要娶您的闺女,自然是倾家荡产也要备足了的,这是钱秀的脸面,我总得顾及着的。您能答应,我就很高兴了,多谢您。” 钱浩笑着摆摆手,想起请人,忍不住说道:“只是这边怕是没几个人了,钱云人家现在身份尊贵,眼里也装不下人,我也不指望她能记得我这个做爹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不告诉她了,将来便是断了往来也就断了就是了。咱们现在才是一家人,知道了吗?” 钱秀也没想着和钱云有什么瓜葛,只要她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说道:“反正我也不过让自己过得舒服点而已,至于那些人对于我来说没什么重要的,所以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钱浩看着从外面进来的金珠姨娘说道:“这些事情你帮着张罗一下,阿秀能依靠的也就你了。” 金珠红着脸点点头:“我会努力学着的。” 钱秀看着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差不多的人,忍不住说道:“爹也别总是逼着金姨娘,她什么都没接触过,而且还怀着孩子,我也没什么事情,所以还是自己张罗就好了。” 钱浩看了眼金珠,看她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了,笑着说道:“那就依照你的意思办罢,不过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让她帮着些,多个人帮忙也不至于忙的手忙脚乱,知道了吗?” 钱秀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坐了一阵子就离开了,她对着王廷说道:“我总觉得金珠姨娘其实挺可怜的,已经怀着孩子了,爹还不知道体谅人家,这样真是伤人心啊。” 王廷摸摸头,笑道:“你不过是你所看见的,也许是你爹顾及着你的心情,怕你不高兴,这才这般对待金珠姨娘的,其实你爹心里还是很疼你的,他将你们都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我想你爹私下里肯定对金珠姨娘很照顾,毕竟说的难听点,她的年纪也不大,就算再怎么知足,也得哄着不是?” 钱秀笑着点点头:“她那么好的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如果在意的话就不会来了。我其实真的挺羡慕她的,像她这样自在的过日子多好啊。我们成亲后,也少在乎些外面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的好。” 王廷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两人就这样走到街上,对着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也不在意,像是与他们无关一样,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匆匆走过的邓元才,王廷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紧张地看向钱秀。 没想到钱秀只是笑着看向那个从对面走来的人笑道:“远才,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成亲那天你可得来捧场。” 邓元才没想到钱秀要成亲了,当即高兴的笑起来说道:“那是自然的,你能想明白过上自己的好日子,我真的是比谁都高兴,你放心,我必定给你包一份大礼。只是我想问下,你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 钱秀这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好笑,其实在邓元才的心里,他最喜欢深爱的只有钱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后悔了,但是就算是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得到,没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让人开怀了,当初存在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笑道:“我爹说了,既然彼此关系淡了,而且他也是身份高贵的人,我们也就不奢望她回来了,看得出来,远才你还是忘不掉。” 邓元才被人戳破了,笑道:“是啊,当初做错了,原本以为能不放在心上的,谁知道却总是忘不掉了,这就是老天给的惩罚吧?不过我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可以随意胡来的人了,我不过是想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而已,我更在乎的还是我的娘子和孩子。我还有事,你先忙,到时候我会过去帮忙的,只是我怕是要多带几个人,可别怕被我们吃穷了才好。” 钱秀和他说了一阵话,等到和王廷往家走的时候,才说道:“你也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看他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也很痛快,当初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样,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傻的厉害啊。我看的出来,他其实还是舍不下钱云的,你说钱云多好的福气啊,一个一个的谁都喜欢她,她是凭什么呢?” 王廷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你若是敢对他动半点心思,我可真的当下就要变脸色了,你也得多想想我才是,你说呢?不过你能想的开这自然是最好的,那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咱们总得把眼光放的长远些,能看到的才是好日子。” 钱秀无奈地笑笑:“我知道了,你也别在吃味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眼这么小啊,我真是怕了你了。你放心就是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是要和你好好的过日子的,可别想些没用的了。” 王廷点了点头,脸上都是怜爱的笑容,什么都比不得过现在最为让人高兴了,他嘴角的笑容大大的,将钱秀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叹息道:“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成了,真想往后什么都不管了,只有我们一家人,这样多快乐啊。” 钱秀想了想:“如果没什么事情,待你我的亲事办完了,我们就去别庄上好好住两天罢,你同我说了许久,我都没答应,现在想来弟弟自由人操心照看着,我累了这般久,头一次觉得自己活的像是个人了,这种滋味当真是好的很。” 她想如果钱云看到自己这日子肯定是要笑话的把?但是就算是笑话,她也不在乎,没什么能比得过现在了,是个真正的女人,也可以依靠着那个人,可以任性可以撒娇了。 王敏看着哥嫂关系甚好,也是高兴的很,亏得她聪明了一把,提前准备了送给大哥和大嫂的礼物,等到了他们成亲的那天,正好送过去让他们高兴高兴。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盼了多久,想来地下的爹娘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张氏这些日子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虽然和身边的男人放纵享乐过得十分畅快,可是心里总归还是有块疙瘩在的,越想越觉得难受,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不管身边的男人怎么劝,她都要搬回这局,哪怕就是整不死钱家人,也得让她们跌曾皮,心里这口气才能喘的开。 那男人一看到她这样子眼底就浮现出淡淡的愁,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只想报答她的恩情而已,可是……在众人眼中他定然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让人嗤笑的人,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你还是当心些,免得不小心着了别人家的道,那些商人家的脑子转的很是活络,要是遇到什么拿捏不住的事情,你还是要早些退的好,如果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有什么事情你不妨交代给我去做,我会尽全部的能力去帮你完成。” 张氏看着眼前这个像是猫一般恭顺的人,叹口气,摇摇头说道:“不必了,这本就不关你的事,你暂且在这里待着就是了,好好的过你的日子,若是什么时候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就离开把,带着我给你的银钱,过体面的日子去。我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可是我的脾气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些后果终归是得我自己来承担的,你知道了吗?我不想将你啦进来,你没有必要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承担责任。如果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如果你要是不听话,那么你就从我身边永远的离开,我也只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人。” 男人听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慌乱,赶紧说道:“我知道了,你不要撵我走,我会好好的等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什么亲人可找,我现在只有你,你就是我的亲人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但是你是个肯对我好的,所以我就愿意跟在你身边,我这会儿还求什么有出息没出息呢?” 张氏抿嘴笑着摇头道:“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既然在这个世上人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的,也许只是你想不明白而已。也许你只是缺了些野心,如果你要是生出想要什么,而且非得到不可的心思,想来这样就能成了。” 男人摇摇头:“我爹娘就是因为野心太大,而丢了性命,我如何能明知故犯呢?你也不必担心我,我总会找到我应该做的事情的,反倒是你近来不便出去,如果想知道什么,我帮你打听就是了。” 张氏点点头说道:“也好。”只是想到他一出去,外面的那些人就用别样的目光打量他,着实是讨厌的很,她十分厌恶,可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并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长待,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偶然的错误,等事情发生转机后,这一切都该是被抹去的,所以她不便出手干预什么。 男人听到她这么说当即来了精神,稍作收拾就出去了,张氏坐在屋子里喝茶,听到外面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开口问道:“小相公这是要出去?” “嗯,大早上的,家里缺了些菜,瞧着看看能不能在集市上买来。” “大冷天的去外面遭这个罪做什么?我家里有,我给你那些出来把。” 男人赶忙拒绝道:“多谢好心,真的不必了,我尚且还有旁的事情要办,这趟门必须出去不可,实在是无奈的很。今儿的天确实够冷的。”说着便举步离开了,听到身后那些妇人们的窃窃私语,他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没有办法,他这样的人好像是个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用费心谋生,也不怪这些人看着好奇,不过胜在他生得甚是好看,所以很多怀疑的地方也就被人们抛在脑后了。 就算大冷的天街上也热闹的很,熟人们凑在一处三三两两的说起近来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不需要专门问,只要在旁边站着听一听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他转了一圈,买纸笔墨这才回去了,不过还不忘在下面藏了些好吃的糕点,他想张氏是正儿八经大户人家的人,平日里肯定有人伺候的周到,这些日子总是跟着他吃些粗茶淡饭,倒是十分委屈她了,所以他想着买这些她应该也是喜欢的。 回到家里,她看到这些果然还是有些高兴的,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嘴上不停地说自己听来的消息:“钱家这会儿是钱家的大爷章管着了,老夫人好像收手了,还有钱家的那个庶出小姐好像要成亲了,据说是和城中那个有出息的人,开了好多铺子的王廷,众人都说当初跟了别人做了妾的女人居然能这般大张旗鼓的嫁人,在晋州城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到,现在上上下下都是议论这件事情的。” 张氏眉头微攒,而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有办法,往后你就别插手了。” “你可得小心点。” 张氏,漫不经心地说:“得了,我知道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明儿我出去一趟,长时间住在这里只怕是要将人的骨头都给住散了。” “那你还来吗?” 张氏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自然是来的。” 男人看到她嘴角流出来的别样风情,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张氏第二天天一亮,外面还没有人的时候,她就起身离开了。她特地将自己身上弄的甚是落魄,一大早的就站在钱府外面,狼狈的样子让钱家的家丁看着都不忍心。她就站在那里不开口,还是家丁被盯的没法子了,这才转身回去禀告了。 府里的人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吵老太太,只得等到老太太醒来这才拖着身边伺候的妈妈去传话。 孙嬷嬷一边伺候一边说道:“老夫人,夫人这会儿就在府外站着,听人说甚是狼狈,说是想见您,整个钱家就只有您对她最好了,她说自己知道错了,求您看在以往的份上原谅她。” 老夫人闭了闭眼,无奈说道:“其实这事本就不怪她,毕竟是我自己的儿子将人家给逼成这样的,要不是他不好好对待这个夫人,夫妻不是一条心也不能变成这样子。罢了,那样做确实是狠心了些,这个孩子其实还是懂分寸的,只要好好的劝劝想来不会做那些混账事情了,走罢,这就跟我出去见见她,你们先将人带进来,让她站在外面这是打算丢谁的脸?” 老夫人收拾妥当这才出去见人,只是在看到屋子里的那个十分憔悴狼狈的人,也忍不住心疼起来,好歹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当即说道:“可怜的孩子,你这几天这是遭了什么罪?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张氏哭着叫了声娘,而后委屈地说道:“我回了娘家,娘家人嫌弃我丢人不愿意接纳我,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先住了客栈,可是身上没带多少银子,就在安全的破庙里躲了躲,谁知道有一群乞丐来了,我实在是不敢在住了,而且也没地方可去,我只能来求您了。我虽然有错,可是我现在还是钱家的儿媳妇啊,我发誓往后我会听您的话,再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就算老爷讨厌我,我也会想办法讨得他欢心的,求娘给我这个机会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也是做娘的,可您知道吗?我回去看孩子,他们居然都不认我了,我心中苦啊,我在钱家除了娘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当初就是听得人说老太太贤明,我这才决定嫁过来,我放下那么多的东西,谁成想……” 钱老太太摇摇头说道:“这事儿冷静下来,便就能知道了,实在是不怪你,我知道钱浩做事也着实太过分了,若不是他也不至于成了今儿这样。孩子,你也知道一家人过日子就不能存别的心思,不然做什么事情都是隔了距离的,咱们钱家现在已经经不起这些事情了,所以能太平过日子就太平过日子罢。如果你能保证不再生事,我就能护着你在钱家有落脚之地。” 张氏顿时跪下来,扑通一声,声音十分的响亮,她哭到:“娘,我是真的后悔了,我再也不敢这样做了,在外面游荡一圈,我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怪我太过傲气,娇气的受不得半点气,这才一时间想岔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请娘相信我,我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情必定教我不得好报。” 老夫人见她拿自己来下咒,叹口气说道:“那成,让人带你去洗漱下,瞧瞧这样子,看着怎么像是钱家的夫人呢?好了,去罢。” 张氏恭敬地退出来,随着下人到了自己的屋子,进入浴桶中,嘴角这才露出一抹笑来,她倒是没想到这次事情居然会这般容易的就办成,当真是意外之喜。她就是吃准了这位钱老太太其实没多少脑子,只要服个软就成,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她是诅咒了自己,可是这种事说半截,而且她先前已经拜过菩萨了,所以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等到拿到了钱家的一切,她就拿出大笔银子来给菩萨塑金身,这样菩萨就能保佑她了罢? 金珠自然也听到了夫人回来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就算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想办法去还击的,而且钱浩已经说了说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护着孩子周全的,必然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了孩子。所以她便将心放在肚子里,她虽然不开口但是她也是明白的,夫人能够回来,肯定是和老夫人做了什么保证的,不然老夫人也不能让一个是非人回来重新将宅子搅和的不得安宁。但是这位夫人的用心只怕是不简单的,她总觉得她的野心没变,到时候还是要找这些人来算账,也想着抢夺钱家所拥有的一切,这样的用心当真是可怕的很。 自从张氏离开之后,钱浩便不陪着自己用饭了,他是个很孝顺的人,所以总是顾及着老夫人,想来这一次用晚饭也该是太平不了的。 果然钱浩回到家,本想缓和一下娘和阿秀之间的关系,顺便让她知道,王廷对阿秀有多好,首饰衣裳这些自然是上等,甚至连家中的许多财产都给阿秀掌管了,这种高待连他这个做爹的看了都觉得欢喜,所以这个女婿是个好的,说实话,也更贴心些,虽然六皇子在外人眼中同是自己的女婿,可惜就算事实如此,钱浩也不敢去人家跟前找麻烦啊,毕竟身份摆在那里,皇帝的儿子可不是自己这等草民能够拿大的。所以那两个活在高处,他也不想这沾什么光,如今小女儿找了个这般懂事的,对于钱浩来说自然是高兴的很。 娘上了年纪又何必和这些小辈们计较呢?如果能缓和过来,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该多好?谁知道人才进屋子,但是看到站在娘身边的那个人,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不见,他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当中还带着几分质问:“娘这是做什么?当初不是将她给撵出去了吗?您这是嫌这个家太过太平了吗?” 钱老太太太对于儿子这般的质问,难得的没有不高兴,而是开口说道:“她已经知道错了,你们毕竟是两口子,看着她不好你就能高兴了吗?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过薄情了吗?听娘的,你就给她一个机会把,她真的没什么坏心,当初要不是你时时刻刻冷落着她,她也不至于被逼急了……你们两口子今儿晚上好好的说说话,将所有的问题都说开了就好了,能成夫妻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不要就这么给浪费了你说呢?” 钱浩看着张氏的那张脸越看越发厌恶,当即说道:“娘怎么不说我和柳氏夫妻缘分也是不易?可她还不是让您将给打压的没法翻身吗?您现在再来说这些话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钱老夫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和自己说话,当即拉下脸来,训斥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你真是让我失望,我是你娘,你到底是怎么学礼仪的?” 张氏怯生生地看了眼钱浩,低头小声地说道:“我知道这是我的错,相公怪我也是应当的,我只求相公不要和娘生气才好,我心里会愧疚的。娘,您也别逼着他了,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他厌恶我。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想你知道,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想办法改的,所以你相信我好吗?” 钱浩依旧阴沉着脸,什么话都不说,不到片刻功夫就转身离开了,她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歉意满满地说道:“对不起,娘,如果不是我,这好端端的一餐饭也不会被我给搅和了。” 钱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安福道:“他自己有毛病,别里他,这饭他不吃,我们自己吃。” 张氏只得顺势坐下来吃饭,说真的,她这些天没吃过好的,当真是怀念的紧,那地方虽然亲近,可是周边的人只要你有一个动作,那边就能察觉出异样,她不想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就陪着他吃些寻常的饭菜,现在见了这些,忍不住多动了几筷子,反倒是让老夫人觉得很是心酸。 吃过饭回到屋子躺下来,她忍不住开始想,绝不能让老夫人和钱浩之间再变成对立面,这样其实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她大可以借着钱浩孝顺来做文章,到时候他们都知道了自己的好心,想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怀疑了,这样自己不管想做什么都不怕,因为这世上最好的利器就是信任。 既然钱秀要成亲了,那么她好歹也是个嫡母,这样子总得做出来,免得让人家笑话了去,不过着私下里她还是要细细的过问一遍的。王家的家底这晋州城的老人手却是知道的,张氏不过随口几句就将这些东西给问了出来,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想要鼓动这些人却是不能只靠自己,而且她现在也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了,那个人她不忍心将他拉下水来,现在也只能花钱买人来办事了。 钱浩气冲冲地回到院子,见金珠一人在吃饭,吩咐道:“去给我也备饭。” 金珠什么都没有问,有些话不用说也能知道,看得出来钱浩在老夫人那里该是过得十分不痛快,不然也不会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而且这种事情向来不是她该过问的,她和钱浩面前跟前这么久,一直知道有些规矩不是自己能破的。 而钱浩越发对她的不闻不问沉不住气了,自己就开始说起来:“张氏回来了,娘真是糊涂的恨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难道我的话就不如一个外人颗心?当真是外好里肮脏的主儿。” 金珠笑了笑,说道:“这呀倒也不怪老夫人的,兴许是你和她不亲近的缘故,而且女人的心本就软,夫人就像是她的亲女儿一样,看到她过的落魄自然是会心疼的。既然夫人已经生了悔改之意,倒不如就原谅她,你们两人和和善善的,我和孩子们的日子也才好过些,我不想再当你们之间的箭靶子。” 钱浩意外的看着金珠,从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重话,果然女人当了娘就变得不一样了,她为了孩子考虑本就是应当的,可是他却觉得有些闷和难过,这种事情真是烦乱的很,倒不如不去想,暂且将它抛开,放到往后再说。 “罢了,暂时不说这些事情了,练顿饭都吃不好,还是等以后再说,我就看着她竟能真的这般厚脸皮。” 钱浩反正是不会相信张氏变好的,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自然也不是白说的,而且他现在看张氏当真是越发的厌恶和讨厌,自然也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过多的口舌。金珠的担心也无不有理,说起来倒是真的她最为为难了,谁都是有脾气的,不能总是被人给欺负的。 钱浩第二天没什么事情,便坐在屋子里喝茶看书,他想好了,等女儿的亲事办妥了他才有心思去张罗生意上的事。至于外面那些人说的话,随他们肆意编排把,横竖自己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当中也有些人十分想不通,为何钱家的人办喜事,竟是不清在京城的皇子妃,也未见有什么人上门来道喜,他却是冷笑一声,那等富贵他不攀,也不巴结着,这辈子就当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女儿罢。 张氏倒是不死心,也不怕金珠在身边看了笑话,在钱浩面前说着好话,更是十分殷勤的端茶递水,只是不管她如何,钱浩都不为所动,只顾着看自己的书,将尴尬的张氏甩在一边不闻不问。 金珠早见到势头不对已经退到屋子里做自己的针线活了,也省得招来无缘无故的骂,倒不如现在这般安安静静的忙自己的事,不掺和进去,他们到时候也就不能找自己的麻烦。 张氏一直在房间里待到了天暗下来,这才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去了,她今日咬牙承受这种屈辱,为的不过是以后能开怀过日子,今日所承受的种种总要想尽一切办法都报复回来。只是这一天浑身累的惨了,回去后随口吃了些东西,而后就这么睡着了,第二天就是千般万般的不愿意却还是得爬起来,不管费什么办法都得去钱浩面前,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悔过,真的想好好的过日子,不然她接下来的路只怕是很难走。 钱浩冷眼看着这个人在自己眼前蹦跶,嘴上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心里却是鄙夷不已。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金珠知道张氏不会轻易放弃,自然也就不会来跟前凑这个热闹,女人都是小心眼,没谁愿意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偏生也不是那个傻的,不会因为一时痛快而让自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子,她向来是避得远远的,钱浩知道她的心思,不过是抬眼看了一眼而后什么都没说,也算是默认了,对她也是一种别样的保护。 金珠的心里确实是复杂不已的,就在她看来,从没有想过喜欢眼前这个年纪大了一轮的人,可是长时间相处,人是草木却也不能无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收回来了,也许她这辈子只能钱家的人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日子能过得安稳顺遂些,能让这些个祖宗们消停下来该是多好,这样就不必遭受这些与自己无关的怒气了。等将来孩子大些了,如果不小心冲撞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借机处置孩子? 每每一想到如此,她的心里就是一阵担心,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和钱浩说出来,钱浩脸上闪着一抹凝重,想来也是将这话给听进去了,他们这样的人终究是事事不如意,外人只当他们过的十分快活欢喜,却不知道成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真正忙着过日子的却是没几天,这些个混账事真是害人。 但是在大宅院中,只要有人就有争斗,比不得寻常人家,虽有口角却也不过是说说笑笑一阵就算完了,但是穷日子当真是过怕了,所以大人们会想着将孩子卖了人,那种分别不舍,和爹娘的狠心全都进了心里,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折磨着自己,想哭却发现早已经没累了。 金珠做针线的手不过顿了顿,很快就又灵活的动起来,在她看来,那些过去的事情当真不值得回忆了,她的爹娘兄弟还尚在,但是她从没有将自己给人当了姨娘的话告诉他们,甚至也少了来往,因为她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不是任何人能够摧毁的,她不想让钱家人看低自己,而且这种不必要的烦乱还是不要上门的好,毕竟钱家现在真是一堆烂摊子,吃穿的日子虽然没收到什么影响,但是谁能知道往后会不会有别的事情找上来?若真找上来可如何是好?富贵宛如一座山说倒就倒了,那个时候无秋风可打,谁知道自己家里的那些人还会露出什么样的嘴脸?这种场面她十分不愿意在看到了,所以就当这天地间,就剩她一个人了,便是将来有什么,她所认的也只有一个自己罢了,无所牵挂。 而钱浩在书房里看书品茶,张氏这么一把年纪却像个小丫头一样跟在一边认真的伺候着,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张氏十分的恨极,可是现在她不管钱浩是否看着她,脸上都得带着好笑,从小到大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伏低做小,委屈自己伺候一个对自己不好的男人。 冬天地龙烧的足,在书房里站了这么久,会忍不住犯困,她在旁边站着一不小心就眯眼跌了下,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尴尬地抬头看向钱浩,却见他正冷着脸看着自己,想来是十分不满被打扰。 钱浩这会儿确实也有些乏累了,本想回去歇着,谁知道还有没站起身,就听到眼前这人闹了这么一出,当即恨极了,不悦道:“你这等规矩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当真是让人看着笑话,罢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回去罢。如果你要是真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么就不该动那些心思,而且现在这等模样让人看着十足的生厌,随便你想继续在钱家泛出多大的风浪,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往后离我远些,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真怕自己一时收不住脾气,倒是真的和你发起脾气来,只怕你受不住。” 张氏咬牙笑道:“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我和您是打心里想好好在一起过好日子的,我知道以前是我的嫉妒心过重了,我向你保证,往后我再不会这样了。老爷也知道女人家在外面的日子有多难,我经受了那么的苦难现在已经想明白,更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我不求老爷能接纳我,但是我们总归是两口子,如果我们能唱在一起说说话,喝喝茶我便是高兴和满足了,求老爷给我这个机会。” 钱浩看着眼前脸上明明带着哭意的女人一阵心烦意乱,他站起身摆手说道:“近来家中事务繁忙,我也不管你心里到底是大的什么主意,如果你要是有这份心,那么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别成天想着怎么样才能给人找麻烦,听明白了吗?如果你真的做好,那么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自然也会给你好脸色。” 张氏顿时感激涕零的出去了,但是心里却是一阵鄙夷,这样的人当真是让人十分的厌恶,她在走出去后才暗暗的啐了一口,在心里说道:“就你这等脑子缺根弦的,我当初是瞎了眼才想着真的和你好好过日子,若论长相体贴人还比不得她养在巷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近来一想起他心里就是一阵抓心挠肺的难受,总想着见着这个人,可是现在只怕是不行,等过阵子若是能抽出身来,她还是去见见他,以解相思。 钱浩自然未将张氏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能让张氏有片刻安静便是好了,如姨娘虽是他喜欢的人,但是他却也是恨透了精于算计的人,若不是奶地暗算计和贪心,自己好好的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而且也不会多了这个女人进家门来祸乱。 回到屋子,看到金珠靠坐在软枕上还忙着做手里的针线活,忍不住笑道:“肚子大了,还是当心些身子,别成天琢磨这些,要是不小心累到了我还得担心孩子。” 金珠嘴角上扬,忍不住和他贫嘴道:“你这人倒是好,难不成只惦记这个小的?我反倒成了碍事的?未免也太过分伤人了。” 钱浩看着眼前露出小女儿形态的金珠,心里闪过一抹苦涩,亏得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如果不是她谁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其实他更看中的就是金珠身上这种不争不抢,很知足的样子,这样的人从一开始的不起眼,但是等你多看几遍就会明白她当中的好,而且越发的让人不可自拔。 人在世界上争抢一世,他看着现在的东西,突然觉得其实还是平淡的生活才是人所向往的,忍不住怀念起当初的柳氏,她虽然太过傲气,但是总是时时为自己好,那种一开始就拥有的感觉,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所以现在看着却是无比的怀念,人当真是个贱骨头,等失去了哪么久才发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说起来当真是讽刺的很,实在是让人难过。 金珠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砍的人,忍不住红了连,笑道:“怎么在门口站着?那般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钱浩走到她身边坐下来,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馨香,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人有时候争抢那么多做什么?就算再怎么贪心,老天爷不给你那个恩德,不也是白惦记吗?张氏,我想她是不会这么容易改的,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原形毕露了,我倒是希望他能想明白,也好快些走开,不要在我们眼前碍眼才是。” 金珠什么话也没说,说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随便说什么的,她闻言只是笑了笑,老爷这是在发牢骚也不必理会他,待他说痛快了,这事情也就算是完了。 钱浩忍不住继续说道:“她想在钱家继续闹,那么也就不客气了,她要是敢做半点让我不痛快的事情,你看我怎么收拾她。我总觉得她现在心里还在谋划,我到时候会让她好看的。” 钱秀的婚事已经开始准备起来,王廷虽然是个新郎官,但是家里没什么长辈,所以事情全都是他自己一手张罗,倒是本家的叔伯想借着这个机会过来套几乎被他一口给拦下来了,便是不说也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和钱秀都不希望好好的日子被这些没用的破事给搅和了,自然态度也是冷硬的很,却不想不过一句拒绝的话便将人给得罪了。 这人不短地在外面说着王廷是何等的狼心狗肺,好歹彼此是亲人,现在发达了竟是忘记了他们这些亲戚,也不知道死去的弟弟若是知道他的儿子这般的不孝,还能不能看的下去。这般叫闹一阵,多数老人还是知道底数的,不过摇头笑笑,不曾理会。而有些人则是因为王廷的势力不容小觑,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给人家大好的日子添堵,所以也什么都不说。 那位本家人见这般闹腾了也没人理会,当即变得垂头丧气起来,走到无人看到的巷子里,却见有个人在旁边站着等他,笑道:“王家叔叔,别这般垂头丧气的,瞧着怪不好看的。我方才在旁边全都看明白了,王廷这般只顾着自己门头发财着实是不妥,好歹是一家人,有个人帮衬总是不一样的,他真是糊涂蛋,没看明白,说不定心啊,早被他要娶的那个女人给勾走了,还有可能你们王家的家产这会儿已经全都掌握在那个女人手里了。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的侄子在怎么能耐还不是栽到了女人身上?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人给掏空了。钱家人是什么德行,叔你还不知道?听说最近钱家的生意亏欠亏的厉害,需要大把的银子才能补上这个亏空,你说这么多银子要去哪里找?我原先还想明白,今儿听您的这一番话可算是挺明白了,原来钱家打了这么多的注意,将女儿嫁给您的侄子,这钱可不就是跟流水一样来了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这些人果然是没什么出息的,怪不得只能现在才能看到人家的用意啊。” 那王家人一听顿时炸了毛,怒骂道:“好个不要脸的钱家,居然打着这么好的算盘,真当我这门这些本家人是死的吗?看我怎么去闹他们这些孙子们,让他们知道我们老王家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那人见王家二叔上了勾,眼睛里闪现出一片笑意,点点说道:“叔,您可不能就这么着的找过去啊,这样被钱家人知道了,到时候出了法子来找你的麻烦,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要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成亲的那天当着众人的面质问钱秀,看她是不是拿了你们王家的银子,她就是为了银子才嫁给你侄子的,更何况,就她那等身份哪能配得上你侄子不是?说出去给老王家丢脸,叔还是得想法子将那被迷了魂的人给劝回来才成啊。” 王二叔一听顿时拍了拍大腿,说道:“小子,今儿不是你这番话,我只怕是……等我讨回银子来,咱们还是在地方碰头,我总得给你点表示,我可得好好的感谢你,不然我也不能知晓这当中还藏着这个理不是?” 那人连连摆手拒绝道:“我就是看不过去他们这么的欺负您,所以我就将我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东西告诉叔,不过您可得耐心好点,免得到时候着了人家的道儿,所以要忍住等到成亲的那天才去闹,必定有很多人是向着您的。” 王家二叔听罢顿时美滋滋的,想当初王家兄妹两个落魄的很,他们瞧着是没出息了,所以就没管,自己家里还难的很,若是再招惹上这两个讨债的,只怕日子更加的难过,所以便将人给轰走了,谁知道人家竟是这般的出息,这会儿闹的买**他爹的还大还要厉害,亲人之间什么仇怨能放在心里去急着?所以他想着这会儿讨好,顺便也能带带自家的买卖,可是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被这个小子这般不体面的给撵出来,给谁能不气?这个混账东西,当真是被钱家的那个狐媚子给迷住了心魂,他做叔叔的,还是要尽快的将他给敲醒才好,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把的银钱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当即摇头晃脑心情颇好的离开了。 而在王廷的院子里,王敏神色凝重的走到大哥身边问道:“大哥,要不你找人管管他们,免得他们在好日子那天上门来找麻烦,虽说咱们是占理的,可是大好的日子被这些人给搅和了多不好,而且来的都是有头脸的人,让人家看了笑话。” 王廷摸摸妹妹的头,笑着摇头说道:“不妨事的,他们不敢来闹的,倒是你帮着你嫂子准备的怎么样了,咱们家也没什么讲究,只要将人带回来,我们能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外面那些人的话有几句能听得的?不过就是诚信给我们找不痛快罢了,我们要是真的放在心上,只怕这日子还不知道得多难过呢。” 王敏点点头:“嫂子那边的东西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哥,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居然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现在看着你和嫂子高高兴兴的,我心里真的很高兴。等我的小侄儿出生了,我才想自己的事情,难得的好日子我很想多陪陪你们,我要是出嫁了,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顾着家里的事情,我舍不得你们,更舍不得这难得平静下来的日子。” 王廷叹息一声道:“以前的那些苦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往前面看才好,那些苦难只是鞭策我们的,不要想太多,不管什么时候,大哥都会站在你身后,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你和你嫂子对我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有半点的不妥。” 王敏笑着抱着大哥,眼睛里留下泪水:“我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你安心忙外面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我都张罗的差不多了,而且我还请了懂的婆子来,事情都是照着人家说的一道一道办的。” 王廷拍了拍妹子的肩膀,笑着转身走了。本来嫁人新娘子该是要回娘家去的,但是钱秀说不急,只在钱家走个过场便是了,免得到时候让老夫人看得难受,他也无奈,反正现在钱秀可是他心里的天,什么事情自然都顺着她的。 钱浩也不拦着女儿,只要女儿高兴便是怎么样都是成的,他现在也算是想明白,钱家在怎么看顾着面子这个东西,但是早已经溃烂如泥,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掩耳盗铃之事,连自己都做的觉得好笑,所以倒不如大方一些,让众人笑话去吧,笑一笑也不能少块肉。 不过这事在老夫人那里确实当下给拒绝了,说道:“我堂堂钱家何须那般寒碜?她钱秀不要脸面,可也不能不顾着我们钱家,别让她这一颗坏东西害了我们一家人。” 钱浩一听这般话头,当下便心中不快,说道:“娘这般说话多伤人心啊,钱秀好歹是您的孙女,您怎么能这般看轻他呢?当初她有些事情做的不和您的心思,你对她不好也是应当的,可是这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您不帮忙便算了,何必要这般落井下石,便是您有多少想说的话,也请在我不在的时候说。”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般的给自己脸色看,当即怒道:“好你个混账东西,你眼底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我同你说什么,你都是想着法子拒绝,我这老不死可真的是碍着了你们的眼,所以你们就这样可劲的折腾我,我真是养了个孝顺儿子,你就怕我多活几天是把?” 钱浩觉得自己的娘真是越发的胡搅蛮缠了,当即一怒挥袖而去,张氏着急的追出来,拉着钱浩说道:“老夫人这两天身子不爽利,你怎么能和她置气呢?还是快些回去陪个不是把,总不好伤了老人家的心啊,要是真有个什么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你吗?你说你这图的是些什么呢?更何况,钱秀也是什么脾气,好歹这也是她的祖母,她本应该过来只会一声,如今完全跳过了这个祖母,这不是让老人家难受吗?” 钱浩知道女儿的脾气肯定是不能答应的,现在本就怒气连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也是没好气,说道:“这事不用你操心,起开。” 张氏看着他就这般从自己的眼前离开,狠狠地跺脚,暗骂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还真当她愿意劝呢。 身后传来老太太身边人孙嬷嬷的声音:“老夫人说,夫人还是别费这个心了,离了心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倒不如随着他们去。” 张氏听着赶忙跑进屋里对着叹气连连的老夫人说道:“您还是别放在心上了,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做的不对,早晚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您还是得放宽心,还是自己的身体重要不是吗?” 钱老夫人说道:“我生他养他,到头来他却是这样忤逆我的,真是伤我的心,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是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我只是寒心,当初我不过做了一件错事,现在就这般的来折磨我,我真是……罢罢罢,随他去,他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但愿他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也别让众人看了笑话。” 张氏一脸担心,上前拍着老夫人的背给她顺口气,为难道:“儿媳只是不想看着他将来后悔,若是真的发生了,到头来难过的还不是他吗?哎,老爷真是被蛊惑了心神,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让人只能干着急却又没办法。”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老夫人缓了好一阵儿才能顺上口气来,抓着张氏的手说:“他就一门心思钻进去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看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现在也管不住了,你看我说他一句,他就有十句等着回我,说多错多,我就是有再多的真心话,他打从心里就不愿意相信我了,我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是我没把孩子给交好。” 张氏赶紧说道:“要不儿媳再去劝劝他把,虽然说他现在也是将我当做仇人恨的,可是良言逆耳,只要我多说几遍说不定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钱老夫人摆摆手说道:“没那个必要了,你们两口子关系本就不亲厚,还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变得更加艰难起来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罢。钱秀是他的命根子,他对如姨娘的那颗心还是不死,你要是拦着他不让他做什么,只怕我们将来少不得要落了大埋怨,随他去罢。” 张氏说实话也不想在这个当头做什么出头鸟,要是撞上去,让自己在钱家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起来,那不是得不偿失,可是在老夫人面前这点样子还是得做的,毕竟她所能依靠的还是这个老夫人,只要有她在,钱浩就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钱老夫人被这件事情堵的心情很沉重,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张氏说道:“你去帮衬着些,看看他需要什么东西,还是顺着他办,别让他觉得失了面子,这样对你也有好处,总不至于让他挑着你的错处,在讨厌你。咱们钱家现在分崩离析,所以你要想办法将这盘散沙给聚拢起来,有我给你撑腰,你别觉得自己理亏,只要你心思重,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张氏赶忙点头应是,眼睛里含了两包泪水,笑道:“母亲却是不知道,我近来心上实在难过,当初混账,可是现在我想好好的安稳的过日子,也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能原谅我,我每次都拿着热脸去倒贴,但是他的眼睛里半点都看不上,当真让人觉得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钱老夫人无力地摇头失笑道:“这种事情还是得你自己琢磨的好,不管做什么都得做到人心坎儿上,让他觉得这辈子离了你不能过,这就成了一半了,不管外人说什么,你只要知道你想怎么做,想要什么就知道了。” 钱老夫人在人伺候下回去屋子里躺着了,留下张氏一人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副沉默的样子让人看着怪异。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转身离开了,下人们实在是佩服这位夫人,能屈能伸至此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呢?便是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这么厚的脸,在做出这种事情后重新回来,但是人家总归是夫人,而且还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所以他们只能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而且钱家屋顶上压着的那片阴云,许久没有散去,他们生怕什么地方做错了,好让人抓着自己的错处,只得夹着尾巴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 张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越发觉得在钱家的日子当真是无趣的紧,可是为了自己所受的委屈,他也不能让自己功亏一篑,而且她终究还是钱家的儿媳妇,在晋州城的牵挂多了去,她毕竟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不认自己,她却不能不认这个孩子,所以她必须咬牙撑下去,到时候她带着钱家的家产去看孩子们,孩子肯定会高兴的。 钱浩径直去了铺子里,不管怎样,王廷那个女婿对钱家的生意还是帮助不小的,现在全都好好的运作起来了,真可谓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其实钱秀和钱云一样,在生意的事上颇有天分,不然也不能那么快的抓住钱家铺子的弱点猛打,若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倒是愿意将这些烦心的事情交给她张罗的,而自己也好在后面偷偷闲。 人生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因为老天早已经切断了人的退路,让人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人的力量单薄更无逆天的可能。 而此时的钱秀反倒清闲的很,她身边的很多事情都有人张罗,自己只要坐在屋子里帮着王廷打理打理账本变成,对与王廷的欣喜和期待,她反倒很镇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廷有时候会在她的耳边抱怨道:“这本是我们两人欢乐的日子,为什么你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欢喜,我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了,你心里到底愿不愿意和我成亲。” 钱秀只觉得好笑不已,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笑道:“我只是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欢乐才好了,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王廷我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样的,好像很好,可是我又忍不住有点担心,总觉得这一切是不是老天捉弄我的?是不是在我好不容易得到之后然后又夺走?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得该多难受?我心里压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道:“你别这样想,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无需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因为一切都有我在前面挡着,我待你的心,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只能和你在一起,我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哪怕真的是梦,我也会让你一直活在梦里,你相信我就是了。” 如此一番忙碌,很快就到了成亲的那天,钱秀在钱浩曾经住过的小院里出嫁,也算是自得,她现在终于不计较什么嫡庶了,因为这晋州城里那么多的小姐也未必能像她这般嫁得好,而且这个男人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真心疼的,所以想来有不少人羡慕自己的好日子,小瞧?不过是吃味而已。 那天在街上来看热闹的不少,更多的人对她是指指点点,大高嗓门的恨不得将她的祖宗八辈子都给撤出来,可是如此又怎么样?她从不放在心上,嘴上挂着淡淡的笑,任他们说去,自己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了这才是好的。 王廷虽然不悦,但是今儿毕竟是自己最为得意的日子,对着道喜的众人笑着抱拳回礼,这一辈子最为惦记的事情就这样成真了,当真是让人觉得欢喜不已。 一路吹吹打打,甚是热闹和气派,很多人这才知道,这原来是当初那个破落了的王家人,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将一切给重新挣了回来,当真是个出息人,只怕整个晋州城都没几个这样的人。 在街上分光走了一回,王廷就是让众人看着,他们看不起钱秀的身份,可是自己就是要这般抬举她,她所受到的那些委屈,自己一定要竭尽可能的补偿她,终有一天会将那些所谓的悠悠众口给堵上去。 那些人的声音很响,有的很过分,在众人数落之后,加上王廷身边有几个个头壮实的大汉子,所以最后也还是悄无声息了,很快就到了王家,当中不乏真心来结交的人,给包的礼甚是大方。 只是就在两人互拜将要礼成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嘈杂的声音,王廷对这道声音自然是不陌生的,那是他们本家的二叔,当初将他和王敏撵出去,还打骂他们两个是个拖油瓶累赘的人,现在倒是理直气壮的在外面大喊大嚷,着实有些讽刺。 王廷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意会,赶紧高声说道:“夫妻对拜,礼成。” 谁知道外面的吵闹声竟是变得越发高起来,原本被拦在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钱秀说道:“侄儿,你可不能糊涂啊,这钱秀不是什么好身份,她原先不过是个姨娘,怎么能受到这样的高待?要二叔说,你这等家世,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娶不来,何必委屈自己找个这样的?多掉我们王家的脸面?也让外家人笑话。” 钱秀的脸掩藏在大红盖头下,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溢出一阵轻笑,那声音听着有些凉,却也满是讽刺。 王廷的眼睛里满是阴鹜,脸上涌出一阵薄薄的怒气,看得王家二叔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本想讨好的笑,但是笑不出来,肥胖臃肿的身子站在那里有些滑稽和局促不安。 王廷冷笑一声说道:“那二叔觉得谁能配得上我?” 王二叔顿时来了精神笑道:“你婶子家里有个外甥女生得甚是漂亮,也知书达理,更是贤惠,还是里家的好手,今年才十五,还未定亲,二叔一直记挂着你的亲事,才要和你说,谁知道你匆匆忙忙就做了这么个决定,打了二叔个措手不及,实在是胡闹的很,人生大事哪能让你这么对待?万一要是娶回了个吸血的,这家里还能安宁吗?” 众人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想往里面塞人呢,怪不得到了今天了还想着过来闹,只是这种吃相未免太难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图的什么,无非是怕侄子的家产落在别人的手中,想尽一切办法拉上关系,总比派出在外面的好。倒是听说王二叔家的孩子没一个出息的,全是花天酒地不争气的,不会赚钱花钱却是好手,当初在自家大哥那里挪来的银子早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这才动了这样的念头。 王敏看着眼前这个人的嘴脸就觉得厌恶,当即开口说道:“我叫你一声二叔,但是我大哥成亲你却过来捣乱这是做什么?毁人姻缘也不怕遭报应?想当初我们兄妹两就要饿死街头,实在没办法找到你家的时候,你当时是怎么对我们的?像是撵叫花子一样将我们给撵了出来,现在你倒是有脸来,难不成那年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 王二叔脸上闪过一阵尴尬,却还是笑着说道:“好侄女,你这么说就让人伤心了,当初我们的日子也是过的艰难,一家人都要张嘴吃饭,实在是帮不上忙,但是你们看,若不是当初逼着,你大哥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出息不是?我当初也是为了你大哥好,男儿家还是要吃得苦,这样才能做人上人,说来还得感谢我这个二叔。” 王敏顿时气得火大,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当真是无耻之极,当下啐了一口怒道:“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自己脸上贴金,当初不管我们兄妹,现在想来沾光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将你媳妇娘家的外甥女打发过来是什么意思?可当我们是傻子?他们家不过是个杀猪的,生了满脸的麻子,也亏得你能说出什么贤惠端庄,半点不脸红,我听得都瘆得慌,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滚,再不走我找人将你撵出去。” 王二叔顿时也来了脾气,说道:“这就是你这个小辈对长辈的态度?我不过是怕你大哥落入别人的圈套中,我管着帮着些难不成有错?他们钱家是什么人家,你不知道?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你婶子的外甥女那是个好的,你知道什么?可别错过了好人家,到时候悔去罢。” 王廷笑出声来:“多谢二叔好心,不过我与娘子礼已成,而且我这辈子只要钱秀一人,其他人不便是天上的仙女,我也看不上。不过二叔既然说起来,我也就索性将事情给说开把,免得将来在有所牵扯,闹得都不好看。当年我爹生意落败,家中仅剩的一点活命钱却被二叔偷拿走了,我那时虽小却也记得,当即回去告诉他,可是我爹什么也没说,最后二叔还是对我们家落井下石,你这样的人我们是在是惹不起。你口中那般不好的钱秀,她在我们兄妹俩快要饿死在街头的时候给了我们救命的银子,所以二叔有何资格在我们们面前数落钱秀的不是?我不管你今儿是图着什么来的,但是我告诉你不要动不改动的心思,您儿子在赌坊里欠的债还是尽早还上的好,不然我手下的人可不知道是会先砍他的哪只手,二叔也得多上点心,免得纵的孩子闹出天大的祸事。” 这等撵人的意味明显,没想到钱家的钱秀居然还做出这等善心事,如今也算是得了福报,反倒是那王家二叔倒是惹人生厌的很,亏得还是个亲戚的身份,自己断长辈样子端的那么紧,可是做起事情来怎么就那般的让人看不顺眼呢?而且还是私心过重的,连自己侄子的东西还想算计,顿时更觉得这人无耻不已,心生比起,更有人当着他的面指指点点起来。 钱秀将头上的盖头拿下来,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样子十分的秀美动人,钱家人都是生的漂亮的,一颦一笑动人的很,她的唇角抿起,笑道:“您这般指着我不放,看来对王廷很是关心,您说是我是图着王廷的银子来的,这么说来还真是这样。因为王廷的便是我的,是我的,我自然得多用点心管着,万一要是成了别人的,我倒哪里哭去啊。” 王廷怜爱地看着钱秀,跟着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我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是给我的娘子和孩子的,还有我的妹妹,旁的人还是不要瞎惦记的好。而且二叔做出那等缺德事,我实在是不敢招惹你,万一哪天你要和别人的勾结起来想要夺我的家财,那我不是闷声吃了大亏?” 王二叔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他这辈子确实是靠着坑门拐骗才活成这般模样的,大哥他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纵容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辈子也没能有个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本以为能安稳的过一辈子,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们不争气,加上心里的贪念,所以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受到众人的奚落,他现在还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让人觉得讽刺,人家赶人的话都说出口,他也没什么道理再在这里待着了。 钱秀倒是笑着拦下来让人给带了些银子:“总归是做了一回亲戚,二叔定然是有难处不好说而已,我们也不好在一旁站着不管,所以这点东西还请二叔不要嫌弃,毕竟也是我和相公的一点孝心。” 钱秀以往在众人眼中那是十足的恶人,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出这样大方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王廷见钱秀这般懂事,脸上的笑自然多了几分,点点头道:“阿秀说的是,二叔要是想留下来吃杯酒把,若是不愿,我们也不拦着了。” 王二叔哪还有这个脸?也未多说什么灰溜溜的跑走了,而在钱家的张氏在听到这样的事情后又气又恼火,直对着下人叫骂:“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然怎么能这般没什么大出息,罢了,罢了,我重新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对于钱家的闷沉,王家今儿却是热闹的很,王敏见二叔在众人面前没得了什么好,当即高兴的张罗着自己新认识的姐妹说笑,她现在可是王家的小姐,王家虽然比不得那位在京城的钱云小姐底子丰厚,却也不是能让人小瞧的,任是谁都不能再看低,若不是被钱家的丫头给抢走了,他们少不得争先抢后的去给王廷说亲,可惜啊。 王廷对钱秀这般的大度甚是喜欢,其实说起来便是他们不理会二叔家也没什么错,毕竟二叔当初做那么缺德的事情,差点就害死他们兄妹俩,可是在听到钱秀这般做之后,他突然明白过来,如果自己和当初的二叔一般做,那么为人又有什么不同?虽说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是做生意平的全是那点名声,不管怎样,他都得注意这些,这样的情境下更得注意,他觉得自己的眼光是真的好,像钱秀这样的当真是个宝,担得起贤内助的称道。 果然外人们对王廷两口子的做法很是赞赏,人们喜欢看到的都是一派和气,而且长幼摆在那里,王廷既然是小辈就不能太过分了,这般做,自然让人愿意和他来往,原本犹豫不决的人,最后还是拍板定案,私下里在酒桌上便将合作的事情给谈拢了,今天对于王廷来说当真是个好日子,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有这般多的好运气上门来找他,这一切的福气都是钱秀带来的,这样有福气的媳妇,那些人当真是眼拙的很,才会半点都看不到钱秀身上的好。 钱秀实在受不住眼前人满含情意,热切又灼烫的注视了,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本她该是去房里等着的,但是众人都知道钱秀也是个懂商道的人,平日里也与这些人没少见,这会儿难得心情好,便多说了一阵,然后才转身回到屋子里了,规矩必须还得守着的。 钱浩这可算是正儿八经地嫁女儿了,心里真是感慨不已,看着那个曾经在自己身边嬉笑玩闹的小丫头就这样长大了,往后也有了自己的家,心中真是感慨良多,如果钱家要是能单纯简单些,现在该是多好的日子?也省得成天里闹麻烦,可有些东西也终归是自己想而已,旁的什么都是白搭。 金珠见他高兴的喝酒,嘴上也跟着淡淡的笑,想来这也是最近唯一一样值得人高兴欢喜的事情了,老爷在这个家里当真是太过憋屈了,面对强势的母亲什么也不能说,如果要是有什么不妥,还得受数落,家里又是个不消停的,成天的吵吵闹闹,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她这个不掺和的尚且觉得脑仁儿疼,更何况老爷还必须得在当中说话的又如何能消停的了?说起来这真是最为讽刺不已的事情。 金珠连着给他续了几杯,而后笑道:“酒多伤身呐,还是不要多饮的好,如今秀姐儿的事也定下来了,想来你也该放心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浩点点头笑道:“我都忘了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现在多有不对,也是我惯出来的,只是忍不住想,当初那么小小的一个人,说不全话,连路都走得跌跌撞撞,谁知道这会儿居然就成亲了,真是让人想不到,这分明还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今天就全变样了?现在真是不得不服老,我有时候在想,阿秀也没那么坏,你看她对你不是挺好的吗?她嫁了也好,反正善哥儿是你在带着,如果将来哪天这钱府容不下你们了,还有她能帮着你们写,我就算死也放心了。” 金珠坐在他身边,从他手中夺下酒杯来,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时间还长的很,哪就有你说的那般惨了。老爷,我说句难听的话儿,就算你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说,大步了你骂我一顿就是。” 钱浩忍不住笑道:“我可做不出那等大女人的事情,你有什么话暂且就这么说着把,我听听到底是些什么混账话。” 金珠正了正脸色说道:“大小姐虽然现在是皇子妃了,可是她毕竟还是钱家的小姐,不管当初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们都是父女,身上流着最亲的血,总不能这辈子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罢?小姐年轻气盛,可是您难道还想不明白啊?您扪心自问,你心里真的能放下这个女儿吗?在没人的时候,你不会想起他吗?我总觉得你是个嘴硬的人,不管她会不会后悔,你也不该让这辈子留有遗憾。” 钱浩低着头,夹菜的手顿了顿,而后才笑道:“说这个做什么?我本就亏欠她良多,这辈子怕是再也补不起来的,她很我本就是应当的,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海,走不过去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指望,只想平平安安的看着我的孩子们长大成人,然后吃穿不愁就成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全看命,如果我的命里和钱云本就当不成父女,我又何必强求?让我房地身份去求她,这也不时好事情,我也做不成这样。” 金珠十分无奈,他们父女之间的心结终究是太深了,不过很快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会闹成这个样子,也许就是他们彼此之间的选择,不是她在中间说两句就能和好的,她只是还是有些惋惜罢了,其实大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在她的眼睛里其实并没有身份的悬殊,她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当初的自己身份多么尴尬,而且她又显得过分的小家子气,什么都没见过,战战兢兢的,便是睡都觉得是上不了台面的,她真的很慌乱很害怕的时候,是这位小姐温柔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安抚着她,这种恩情点拨,那个时候她头顶的那片天就是她给打开的,所以钱云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如今变成这样,也是她人生中的遗憾,毕竟像钱云那样的身份,也不是她能够说的上话的。 钱浩见她闷闷不乐地笑道:“想什么呢?快些打住罢,成天别琢磨些有的没的,现在这一切都是人的命而已,半点都由不得你的,如果事事顺心,还要菩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人的命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我们有自己的活法,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我明白你是记着她当初对你的好,若是有机会再通她说说话儿把。不过我觉得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说句难听的话,她也不知道心里还有没有晋州城了,就连钱家兴许都被忘到脑后去了,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牵挂,而且身上拥有者许多人不曾拥有的东西,这地方与她来说是耻辱,便是我也都不会想起来的,所以还是算了罢,不要在惦记她了,往后也不要再说了。” 金珠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是漾出点点的波澜,总觉得这样做的话,当真是可惜的很,不过钱浩说的也对,也许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个缘分的缘故,她自己一人惦记着,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放开些,这就是人的命,谁也没法子的。 想起钱秀,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倒是秀姐儿,我没想到她会愿意和我亲近,我以前觉得她脾气大,不大好相处,谁知道全然不是我看到的那个样子。现在看着她也有好日子过,我心里觉得挺高兴的,其实这样不吵不闹的过日子该多好啊,也省得彼此就跟仇人似的,都说和气生财,和气了日子不是过得挺美的吗?” 钱浩从她身上越发的看出了孩子气,笑道:“你当人都是你这样想的?如果没有私心,这一切还好,如果要是有了私心,谁都是仇人,想要他们想明白,那完全是痴人说梦。我当初也是被逼到那个份上了,所以才不得不那么做,其实我倒是想过的是舞文弄墨,品读诗词歌赋的事情,老夫人从来不管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会用这些事情来缠着我,我有苦难言,却还是不得不听他的话,兴许这就是所谓的奴性把,慢慢的总是将他的话当成了最为重要的,连自己的心思都跟着没有了,我也曾多少次厌弃自己,谁知道只是越陷越深。外面的人嘲笑我也是应当的,我心中知道,却也不放在心上。” 他的难处金珠也是知道的,可是人所站在的位置不同,所求也不一样,她不过是个见识浅薄的姨娘,若要细细论起来,他说的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少是她能明白的,更是帮不上他,所以也只能做个安静的倾听者,让他抒发下自己的布满,如此便是了。 而王廷今儿心情正得意,在外面被人灌酒,他生怕喝多了,便让身边的人做了假,不是拿白水兑了,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倒进自己的袖子里,这样总算蒙混过关了。饶是如此,却还是有些喝高了,脸色发红,跌跌撞撞的进了新房,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心都跟着软了下来,嘴角划出淡淡的笑,他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执念,就是这个女人,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谁成想,真的能有这样的机会,他此后是这个女人身边名正言顺的男人了,再没有任何人能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了。 外面的那些人俗人尚且不明白,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一度他在报仇之后,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后就不自觉地守在钱家的门口,只为看她一眼,没想到看的次数越多,心里的执念也越发的重,道后来的无法自拔,恨不得就此拥有她。只是谁曾想不过,一次失误让他出现的晚了一步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而他只能咬牙想别的法子,索性最后还是得到了这个人,如此已经让他很是开怀。 钱秀听到门口传来声音,而且一阵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等人脚步虚浮地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难不成是将酒缸子都搬回来了吗?” 王廷听到她这么俏皮的问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连连摇头:“喝的不多,这不是急着回来见你吗?怎么能贪杯?我想了个法子将杯子里的酒倒在衣服上了,所以闻着烈了些,我这便脱了它,免得让你嫌弃我。” 钱秀听到他这么说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话说的,怎么成了我嫌弃你了?你还是快些过来将我头上的盖头给掀开,我实在是难受的紧。” 王王廷听她的话走到她身边,将红色的盖头揭起,看着那张如画的容颜,忍不住笑道:“我真的将你给娶到家里来了,我心上真的痛快的很,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为得意的事情,阿秀,能看到你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十分的高兴,我满足了。过些日子,我们得去菩萨面前拜拜去,如果不是他的照顾,我们怎么能有这么好的缘分。” 钱秀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上辈子外人眼中她看着风光富贵,但是实际上,她却是命运最为凄惨的那个,那些荣华富贵等得到了才发现没什么趣味,不过是些光滑耀眼的死物罢了,与女子来说最为重要的宝贝,因是男人的宠爱,且是死心塌地才是,可是朱照呢?他的心头从没有想过要放下钱云,那个时候她真的耐心十足的等待,谁知道最后在对着别的妃子的冷嘲热讽之后,她看似得到了胜利,谁知道最后不过是给朱照为了钱云守身而当了挡箭牌,他让所有的妃子都以为他独宠与自己,可是没人知道的是她不过也是独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宫殿罢了,就像是笼子里的鸟,成天的唱着最为好听的歌,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习惯了麻木了,所以只能天天重复着,她就是这样的,虽然恨死了,可是她却对他不能有半分的拒绝,因为渴望,哪怕是虚假的关心她也渴望的厉害。谁知道最后所面对的竟是这样的结果,说来当真是讽刺的很。 明明是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却觉得感同深受,那样的滋味她再也不要尝一遍了,原来老天对她不薄,不然也不会给她准备这样一段感情,她很感激也很欣喜,当即点头答应道:“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老天保佑,我也不能遇到你,更别说这样体面的日子,王廷,你真是我这辈子里最没有想到的意外,只要你能好生待我,我必定不会辜负你。” 王廷见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恳求着,顿时觉得可爱又可怜,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你放心吧,我的心这辈子都属于你,如果我要是敢对不起你,就让我受到天打雷劈,如何?钱秀,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我怎么舍得将你放开?我舍不得的,我这辈子对你的心都不会变,我只希望你能如我待你一般,不要让我伤心失望才成。” 钱秀回抱着他,但是很快又推开,娇嗔道:“你倒是快些将你身上的衣裳缓缓啊,当真是难闻的很,而且我到现在都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里饿的很。” 王廷笑着对外面吩咐了一声,很快有几个下人带着吃食进来了,而另一部分下人则是将净室里添了热水,他屏退了众人,独自进去去洗了,匆匆忙忙的如打仗一般,水声急急,让外面吃着东西的钱秀忍不住红了脸。 没一会儿他就从里面出来,沐浴后的香气随着他坐下来,全部钻入了钱秀的鼻尖,而且这人还不断地在她耳边催促着:“你倒是快些吃啊,这么点东西,怎么就吃不完呢?” 钱秀实在被他吵烦了,开口问道:“你催我做什么?我这会儿正饿的很。” 王廷脸也不红的说:“我也饿的很,你是想让我等多久?今儿可是洞房花烛夜,我怎么能不急着?反倒是你,你这般不理会我,这才是不对的。” 钱秀被他这番没脸没皮的话逗得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道:“那你也得让我好好的吃完,平日里也没少给你占便宜,今儿消停一天就怎么了?你不是夜夜进洞房吗?” 王廷颇为不赞同道:“这哪能一样?今儿可是我们俩正经成亲的日子,这样养规矩都不能落下,寓意吉祥的呢。” 钱秀被他说的实在没办法,只得随了他的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起来,所有的情绪都是跟着这个男人走的,没有任何道理,当年她喜欢邓元才,却也总是按着自己的心思来,从没有任何的妥协,而现在却是不由自主地想着他的难处,事事为他考虑,有时候想,也许这只是她对他全部付出的回报把,没有谁能的挡得住,这样一个男人的真情,不管怎么说终究是陷落进去了,再也无法抽身了,她这辈子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 红烛摇曳,长夜漫漫,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随着昏黄的光变得异常的灼热滚烫,像是恨不得将彼此都吞吃入腹中,一场酣畅淋漓的亲近之后,王廷累极,就在将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若不是你,我只怕看不明白,原来这才是爱人的滋味,不需要多浓烈,细水流长,却也让人觉得是这时间最为难忘却的,以往的那些情,此时看来却是个笑话了。” 王廷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说道:“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你无需担心,向来我比你投进去的感情多的很,你安心就是,除非是你不要我,不然我不会变心。不过你就算生了旁的心思,哪怕天天吵闹,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实在没法忍受你和别的男人离开,除非我死,不然我会打断你的腿,我伺候你一辈子。” 钱秀听得忍不住红了眼眶,一个男人竟然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挽留自己,其实早已经将他的自尊和高傲放在土里了,就在她的脚边任她践踏,她怎么能忍心呢?她也紧着拥紧他,带着哭腔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想你这么好的人,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你是我这辈子里最为重要的人,我也舍不得看你受到半点的委屈。” 此时两人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横档在他们中间。王廷被她软软糯糯地声音一阵说,困意也消了不少,他用力捏了捏她滑嫩的下巴。 钱秀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要是没遇见我,是不是你二叔给你找的那门亲事你就应下来了?” 王廷忍不住笑道:“你看我是那么不挑的人吗?我好歹找个貌美如花的,自是不能让我的子孙后代生的差了,那般模样的,我当真是瞧不上的,便是我爹来说,我也不能答应的,更何况我是那种任人随意打发的吗?不过我们说什么也是假的,你要想想,我那时早饿死了,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你只怕是嫁给了别的人把?” 钱秀还真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说道:“兴许是这样的,也许我能歪打正着的找个正儿八经的贵主子,说不来钱云的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不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不过是被钱云给抢走了。” 见王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忍不住笑起来:“老天的安排,看来早晚也得不到太过惦念反倒是要闹出了笑话来,我算是想明白了,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的,好了,是我的错,我们就别说这些让我们不高兴的事情了。” 王廷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些了,点头道:“你要是再这样,当心我对你不客气,我成天耗去你的力气,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怎么作妖。” 钱秀感觉到他的来势汹汹,连忙讨饶道:“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绕过我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歇着罢,明天要是起晚了,让王敏看着笑话,多丢人那。” 王廷笑道:“咱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她管不来这么宽,你别想用这个借口逃过去,我现在已经不犯困了,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你。” 钱秀暗恼自己真是自作孽,若是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吃味的话,也不至于累极了自己的身子,可是这会儿便是后悔也不成了,没办法只能忍受。 这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她没有婆母所以不用立规矩,而且王敏也甚是敬重自己这个嫂子,可是等到吃饭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脸红不已,给了王敏红包,脸上的红霞未褪去,反而那个惹祸的还能神色如常的吃饭,当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实在是越发的看不过去,她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他一下,王廷的手跟着一摆,不解地看向钱秀,无比无辜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和胃口?” 王敏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哥哥,强忍着的笑终于绷不住,还是笑出声来,更让钱秀脸发烫,王敏赶紧说道:“你们两口子自己的事还是回去说,可别让我这个没出嫁的人羡慕,若是诚心的,那可就是坏心了。” 王廷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嘴角也微微的上扬,看着钱秀说道:“我和你嫂子那舍得气你?而且我总得给你找个合适的,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最起码也得像你哥这样能靠得住的。” 王敏忍不住捂嘴笑道:“大哥脸皮真是厚,哪有这样往脸上贴金的?” 一家人正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却听下人说王家二叔又上门来了,王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再好的脾气都不能不在乎,当即说道:“他来做什么?” “是您的兄弟缠着来的。” 王廷直接站起身出去了,钱秀和王敏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不是能忍得住的,当即跟着出去了,却见那王家的堂哥坐在大堂里,看到王廷高兴地迎上来:“哥实在不知道你昨儿成亲,我爹竟然也不和我说一声,不然我铁定得来,好歹给咱们王家人撑撑场面。我已经数落过我爹了,这不是上门来给你补上?” 钱秀忍不住张了张嘴,在心里想到儿子数落老子?不过自己好像也是半斤八两倒不能说什么。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其实便是人们不说,也能看的明白,这人上门来就是来套好处的。 “咱们兄弟都是亲人,当初全是我爹糊涂,才让我们彼此的关系给疏远了,我们不能只管着过去不是?总得往前面看,只有亲兄弟才是真心想着帮你的,弟妹你说是把?” 王廷脸上神情淡淡地:“你倒是想说什么?不妨直接开口说出来罢,这种拐弯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你不难受,我听着都觉得尴尬。” 那大哥挠了挠头,笑道:“我听说城里的赌坊是老第的铺子,我在里面欠了些银子,所以想着老弟看在咱们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稍稍通融一下?大哥真是感激不尽。”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王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实在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这样的举动让王家的大堂哥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脸上还闪烁着淡淡的尴尬和为难,他笑着试探说道:“弟弟好歹给大哥一句话啊,你这样吊着我实在是让我觉得七上不下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们成天追着我讨债,我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如果我要是能还得起,我也不想来你们府上来让你看笑话不是?” 钱秀和王敏相互看了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对于这样的人你能说什么,本就是他自己做了没理的事情,可是却偏生摆出这副样子,好像是谁欠了他一样。 王二叔对这个儿子是在是没什么好说,谁能知道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有一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就该把自己最疼爱的这个给撵出去,说不来还有王廷这般的出息,可是现在倒是好,败光了自己的家产不说,居然还能压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过来找王廷求这个恩典,他就算再怎么没脸皮也实在是受不得这样,听着脸上的为难的神情更加的重,本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在接到儿子投过来的瞪视的时候,他也只得将所有的话咽进肚子里,无奈地看着王廷说道:“我的好侄儿,我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家里的东西都已经变卖的差不多了,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所以我是逼不得已,只得过来找你帮忙,我和你保证就这一次,往后再不会来找你让你烦心。” 大堂兄赶紧跟着点头赔笑道:“爹说的是,就是这个理儿,是我贪心,着了人家的道儿,不然也不能输成这个样子,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如果早知道这样,我说成什么都不能沾染这个东西啊。我现在真是悔不当初,我先在总算是想明白了,上面还有老子娘,下面还有媳妇儿和孩子,我不能在这么混账下去了,可是我身上的债实在是还不起,不然我顶能好好的做工照顾我的家人。” 王廷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道:“大堂兄难道不知道,人一旦沾染上赌隐,是很难戒掉的吗?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见过那么多痛哭流涕说是让我放了他们的人,手上一有钱就立马开赌,这种不自觉的人,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应付,我是商人自然是要赚银子的,但是我自己却是最看不起这样的人,我实在是帮不上忙。” 那位大堂兄听到王廷拒绝,快步走到王廷身边拉着他的衣裳恳求,只差跪下来了,那声音里竟然还带着哭腔,当真是让人觉得万分的丢人,堂堂的男儿家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管是谁听了都觉得丢人,特别是钱秀和王敏,王敏毫不客气地说:“你当你是谁啊,你欠了那么多的银子,我们凭什么要帮你给解决了?有那等闲钱,我们自己买了穿戴多好?我和嫂子以前出去逛街,看到一支上好的步摇我们都没舍得买,这银子又不是刮风逮来的,也不要太过分就好。” 那大堂兄不高兴地看着王敏,也不顾这会儿是谁当家,直接开口指责道、:“你这妹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好歹咱们也是亲戚,而且我也是你的大哥,你到底懂不懂规矩?这是你该和大哥说话的口气吗?当真是……而且这件事情不过是王廷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么容易,为何就不能蓉通融一下?莫不是你也是外面那等恶妇,诚心看着我们日子过得艰难了你才痛快?” 王敏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求人端着这么大架子的,所有的脾气刹那间涌上来,冷笑道:“你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我们家欠你的不成?你自己下贱做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想讹到我们头上,人都是活脸皮的,二叔不要脸就算了,教出来的儿子竟也是这般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做侄女的当真是佩服不已。我们家可没这个闲钱去帮一个差点害死我们的人,就是给神仙想来也没有这般大度,所以你们是死是活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你现在改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要是再不规矩,可别怪我让家丁将你们给赶出去了。” 王二叔也不能忍受,当即站起身对着王廷说道:“我们这会儿是来找侄子说事情的,你让侄女站在这里冲着我们来吵闹这是怎么回事?未免欺人太甚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钱秀看了眼王廷,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大,不过她终究是个王家的媳妇这会儿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不过看着还是觉得好笑不已,什么都没有的穷酸人,身上还背着高额的赌债,什么谈事情,就是当无赖上门来打秋风的,这种无耻的人,当真是得好好的教训才好。 王廷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说道:“既然是来谈事情的,那么王敏说的话确实是不合适了,你们们也就别在意王敏说的话了,我们现在不如打开天窗说亮化,说说看你们想要怎么谈?说实话,我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现在手下有那么多的人等着吃饭,我也不能不顾着他们,只管自己人不是?” 那个大堂兄当即楞在那里,说道:“还要谈什么,不就是你说句话,然后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吗?那我还得怎么办?实话说兄弟,我要是真有能耐,现在真的早已经翻身了,也不能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不是?你帮了哥这一回,哥往后必定好好的跟在你身边伺候你。” 钱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这人简直是有趣的紧,实在是没想到不止让人家帮着还钱,还得将他往后的日子也得管了,这天底下,怎么就能有这么脸皮厚的人呢?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王廷赶忙打住说道:“我就是看在咱们曾经是亲戚的份上,所以我才愿意听听你说的事是什么?可是你这么使尽法子想要来上我们,这就有些过分了,我也不是那种糊涂的,任你们怎么捉弄都成的,所以你现在要是想办事情,就把诚意拿出来,如果一心想的就是耍赖皮,那还真是对不住,我真的只怕是要将你给撵出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我身无分文,连一家子吃饭的问题都顾不上了,我爹已经上了年纪,现在也禁不起这般折腾了。” 王廷笑道:“我给你说抹去,那后边的巨大窟窿就得我来给你补上,我的钱也不是刮风逮来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成了家的人,家里的事情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管家里,大哥也应当明白才是,大哥的事情要想了了,好好的过日子,倒不如狠下心来将你家中的那座宅子给递出来,这债自然也就没了。” 别说堂兄说什么,就连王二叔都不能答应,直接开口说道:“那不成,那座宅子,可是个好地方,不管怎么着都不能拿出来抵,那是老爷子当初留下来的,我这个做儿子的还不能这般做,更何况你这个孙子,想都不要想。” 王廷自然知道当中的缘由,并不是二叔避而不谈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当然也不会给他们避开的机会,说道:“拿不出同等价位的东西来换,便是我有心帮忙也没办法了,只能你们自己去想办法了。” 那大堂兄自然是不依的,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你儿子的性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把?儿子是真的想要悔改了,你相信儿子可以吗?就这一次。” 王二叔当真是有苦难言,他自然想帮儿子,可是这座宅子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以前刚起的时候那风水先生就说过,能在这里住着的后世子孙,是能将整个家族光耀。发财享受富贵荣华谁不愿意,所以当初他想尽一切办法将大哥一家给撵了出去,后来确实是这样的,大哥一家人缺了庇佑当真落到那样的境地,而自己却因为在宅子里日子过得比谁都好,哪怕现在因为这个不争气地东西变得紧张起来,他也不想将这座宅子给让了人。眼前的王廷,想来心里应该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动这样的心思了,所以他更得咬紧牙说不答应,不然往后家里的日子还怎么过?他还想后世有子孙能出个争气的,一定要抢过王廷才成。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咬紧牙拒绝道:“别用这些话来说服我,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我家中能没你这个儿子,我也不会将那间宅子给让出去的,我们王家还有的是孩子,我不过是因为以前偏爱你几分,想让你变好,所以才纵着你,但是现在看来,你一点回头的念头都没有,所以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答应,你自己想你的办法去,如果你要是敢背着我打宅子的注意,我告诉你,你肯定会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大堂兄先是被吓的楞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像个陌生人一样的父亲说道:“我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对我不管不顾呢?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这样判了我的刑未免……我娘都不会答应的。” 王二叔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实在是难看的很,这样被人给看笑话,任谁能高兴?他恨声道:“今天你就是把天给说塌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和你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愿意做什么事情是你的事,但是你只要敢动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绕过你。” 大堂兄看着气冲冲离开的父亲,满脸苦涩地看着王廷恳求道:“我现在真是没办法了,已经好几次了,他们都在我跟前说要打断我的腿,我怕呀,好弟弟,你就救我这一回,我往后真的好好的跟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这样还不行吗?我求你了。” 王廷的脸色这才彻底的沉下来,没有了一开始的客套:“你是什么人,我倒是知道的,你现在心里想什么自然也是瞒不住我的。你未免将我看的太过好糊弄了,说句难听的话,我凭什么要让你进我的铺子里去祸害?人的野心还是不要太大才好,不然早晚有一天是会撑死的。” 那大堂兄心里确实是打着这样的念头的,只要王廷能帮他还请赌债,那么往后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他只要伴可怜进了王廷的铺子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可以慢慢的将王廷手中所拥有的一切夺过来,到时候所有的钱财富贵都是自己的。他从小过惯了富裕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爹告诉他说家里没银子了,实在不能让他继续过大少爷的生活了,他怎么能答应和接受?加上又被要命的赌债给催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当口听到爹说王廷发了财,他想了很久才想到这样最为稳妥的办法,谁知道这个时候就让人给抓住了。 他还想狡辩,但是王廷已经没有了耐心,说道:“你这般不规矩的人,我实在没什么兴趣理会你,想要活命就拿宅子来换。说句难听的,我就是将你们从哪里撵出来也是应当的,可我想着我爹的教悔,便想着对你们好一些,可是你们不识相。当初这座宅子本就应该是我们大房家的,这是祖父亲口说的,可是你爹想着法子将不想和他计较人给撵了出去,这般用心险恶,我怎么能轻易的饶了你们?我告诉你,想也不要想,先礼后兵的道理想来你们都是懂的。” 那大堂兄这回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此人的别有用心,他的目的本就是冲着他们的宅子来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完全是不可能的。真是没想到王廷是这般会算计的,想当初,自己以为自己是聪明的,可是遇到王廷见是…… 他很想大骂王廷一顿,可是眼前这个人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让赌坊的人拆了自己,那疼痛的感觉真的太过吓人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话都要到嘴边了,他还是强逼着自己咽下去,只想着若是到了他能翻身的那天,他势必要让王廷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王廷不是最宝贝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吗?如果真要是逼着自己紧了,那么他就会想办法让他失去这两个人。 钱秀看着那人冷冷看向自己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了底数,等他离开家中,才沉声说道:“往后王敏不管去哪儿都得让人跟着,且是身手好的。我总觉得这人不地道,怕他因为这件事情记恨着我们,想来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我们虽不怕他,但还是要小心些,如果他要是狗急跳墙,正好我们没有任何的防备,不要失大意。” 王敏对嫂子的话倒是很认同,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嫂子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还得想想,我们不能总是防着他,难不成没完没了吗?我们何不想个法子,将他给引出来,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但是我妈们可以提前报官,有官府处置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钱秀笑着点点头说道:“敏丫头平日里不说话,但是看事情却是看的通透,确实是这个理,既然如此,我们就彻底的消除了心头大患把,也省得把好好的一个家搅和的不得安宁。” 王廷也想的是这样,点点头转身就让人出去准备了,怪不得人们总是怕那些不相干的亲戚上门,穷困且不怕,怕就是怕在这些人心里还存着别的心思,那贪婪的样子实在是吓人的很,没有法子,也只能这样了。 王大堂兄回到家对着一脸阴沉的父亲,心里也是气得很,在旁边坐下来说道:“就算爹不想教出这间宅子,但是人家已经惦记上了,如果人家想着法子将咱们给撵出去,这和爹答应交出去能一样吗?我实在是不明白了,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二叔已经坐在家里想了好一阵了,他也不是糊涂人,他看得清楚,如果王廷是真的惦记上了,那就说明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然成为了别人手中的筹码,只要在一天就肯定能有所牵扯的,他要想保住宅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个儿子从这个家里撵出去,往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瓜葛。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纵着你的,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自问这么多年也不曾亏待你,既然这一切祸事是你惹出来的,那么你来解决也是应当的。” “爹这是什么意思?” “往后我家中再没有你这个儿子,不管你犯下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愿意去哪儿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实在是管不了你了,当初我劝解你的话你半句都没有听到心里,如果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想来今天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是你咎由自取,我还能如何呢?如今你把祸事带到家中来了,我自然也是没办法保你了。这会儿就收拾东西赶紧走,在王廷派人来之前赶紧走。” 王二夫人没想到老爷居然这么狠心,竟是要将孩子给撵出去,虽然现在家中个落魄了,但是孩子打小就是过着富贵的日子,一个人背着债在外面哪能活的下来?当即哭着恳求道:“老爷,你不能这样对孩子啊,孩子只是不听话,他已经知道悔改了,要是被撵出去了给那些人给打伤这可怎么办呢?” 王二叔顿时冷下脸怒其不争道:“孩子会变成这样,就是你这个当娘的在当中坏事,你成天的纵容他做些不着掉的事情,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不当成大事?如果你要是实在舍不下他,那就跟着他一起滚出去,别在这家里饶我的清净。你懂不懂王廷是什么意思?如果要想保下你儿子的命,我们就得把家给人家让出来,真是蠢的。我没了儿子还有孙子,早晚会有个出息的,这等烂了根的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留的。” 二夫人哪知道这种时候自己的丈夫居然能狠心成这个样子,当即哭哭啼啼地拉着儿子出去了:“你爹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咱们大人遭罪没什么,可是苦了那些个孩子,我想你还是听你爹的话罢,暂且先出去,到时候娘给你送吃的,定然不会让你饿着的。这事本来就咱们理亏,和王廷能理出什么理儿来?咱们也学聪明点,往后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些,也省得沾染上这些烦心的事情。” 这口气自然是咽不下去的,但是看到爹居然这样一本正经地对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出去暂且寻了个地儿住着,只等着风头过去了才好。可是想了想也觉得很难,他身上挑拣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实在是没法子,只怕很难还上赌坊的钱了,如果真给他们逮住了,自己是不是只能死了?他真的挺怕的,那个王廷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如果要是帮自己一把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吗?越想越觉得很的牙根直痒,他在外面躲着,时常盯着王家的门。他就不信自己还治理不了他。 终于看到钱秀独自一人出来,他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王廷不是很稀罕这个娘子吗?他就要让他拿银钱来赎,到时候他就好好的过日子,那么大的家都给自己败干净了,而且这种被人追着杀命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其实爹说的很对,他自己成不了气候还有孩子们啊,自己要想办法让他们成才行,只是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跟在身后,眼看着他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心上虽然疑惑,但对他来说却是最为难得的,所以他必须得动手,其实如果他要是犹豫一下的话,结果不会那么惨。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在暗处盯着的人发现王家的大堂兄这两天眼睛总是不停地往府里看,好像是在谋划什么,这对钱秀他们说是最好不过的机会,就怕你不上当,所以她借口出去办事情,不必下面的人跟着了。 她听到身后紧追不放的脚步声,脸上闪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嘴角上扬,她在心里叹息不已,说来这个人当真是被家里的人给宠坏了,连点脑子都不动,现在的钱秀早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的落魄样了,出来端的是王家的脸面,她怎么能一个下人都不带呢?这么明显让人生疑的场景,这人竟是看不吗明白,让人觉得好笑不已。 身后的王家大堂兄有些窃喜,这女人可不是给自己机会去抓她吗?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想向她扑过去,谁知道刚走到她身后,自己的身子却是动弹不得了,先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男人抓住他的胳膊,一脸凶神恶煞怪吓人的,紧接着钱秀转身笑着看着他,说道:“堂哥这是做什么?如果你要是想找我家相公,他这会儿就在家里,他哪里也没去,不过你跟着我做什么,如果被别人看到多不好啊,这样不是让人说闲话吗?往后还是不要这般做的好,好歹以前的王家在晋州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不管端的是什么理由总归很难看。” 那大堂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明白过来,这人就是诚心的,不然脸上怎么会带着这样的笑?好个王廷,居然敢对他来阴的?当即不快道:“你们一个一个都是心思歹毒的,原来是故意设了圈套让我往里面钻,你们这样的人老天肯定不会帮你们的,你们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钱秀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冷声说道:“谁对谁错有什么用?只怪你坏了人家的规矩,这世上还真没听到过有欠债不还的,你又是从哪儿来的这般大的脸面?真是半点都不觉得无耻,我们又不是傻子,还等着让你将我们的夺走才能醒悟不成?不要将自己想的太过聪明。我也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去和官老爷说去把,没人能管你。” 王家大堂哥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进到大牢里,顿时又惊又怒道:“你们这两个恶毒的人,你们不得好死。” 钱秀对这些话早没有什么感觉,被人骂多了,自然而然就觉得算不得上什么了,她笑着朝后面指了指,笑道:“来抓你了,找他们说去罢。” 果然后面的官差已经追上来了,而抓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给放开,很快消失不见,当中的猫腻如何能看不明白?他只恨自己不争气,竟是被两个人算计至此,官差抓住他,扭着他的胳膊,他目次欲裂,咬牙切齿地骂:“你们以为抓住我你们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完全就是做梦,我会让你们后悔,付出代价的。我和王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关联,所以你们死心吧。” 钱秀早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她本就生得美,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让人看着十分的楚楚可怜,那官差生出了侧影之心,在王家大堂兄肩膀上砸了重重的一锤子,怒道:“欠债不还,现在还想绑架勒索王夫人,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就和我们回衙门,你别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不然我可不保证兄弟们会怎么收拾你。” 那官差冲着钱秀笑道:“夫人莫要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多了去,在大牢里待阵子就能安分了,往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这就先告辞了。” 钱秀笑着福了福身道:“多亏你们将这贼人给抓住了,不然我可不知道遭受怎么样的对待,我会将这事告诉相公的,让他感谢你们的恩德。” 看着那些人离开,钱秀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对着从不远处走来的王廷说道:“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你的事情还是你做主的好,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最多你想做什么,我在你身边陪着就是了。” 王廷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道:“当真是委屈你了,让你碰上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细妥的安排,我真的不敢应下来,我生怕你受到什么委屈了,如果那样,我真的是要恨死自己的了。往后你在家中好生的带着就是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办就是了,我必定会让他们付出他们赢得的代价。现在只要想到当年发生的那一切事情,我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恨,当初劝解你,如今反倒自己落入了执念中,当真是觉得无奈。” 钱秀拉着他的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她现在很喜欢彼此之间这样的相处,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他们可以敞开心扉面对彼此,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来,这样的感觉当真是让人舒服,少了猜忌和复杂,活得简单纯粹。 “慢慢来,而且他们现在也不是已经得到了报应吗?我现在越发觉得人世界的因果报应,其实是存在的,就像我们钱家,我娘种下了因,而我们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想明白了,好像也就是这么回事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大概我就是欠钱云的,所以这辈子才要被她这般的压制。他们亏欠了你,现在不过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王廷一点都不像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听到她音调淡淡的说这些话,忍不住说道:“我和你的心思一样,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不要去想了,我们都顺其自然罢,但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老天给的恩典,我们都应该好好的,这样才好。你想吃那边的糕点吗?我们去买些来?你今儿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王廷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笑道:“其实我觉得人世间最为痛快的日子就是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站在一起,看遍这天下的繁华,至于是否富贵和贫穷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就算没有银钱,只要有这个脑子还有两只手什么能做不到呢?” 钱秀点点头,看着街市上那些妇人们和摊贩门讨价还价,钱秀伸出手指着前面的场景,说道:“如果哪天我也变成那个样子,你不会嫌弃我吗?” 王廷摇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嫌弃你?那样的你我觉得是最漂亮可爱的,因为没有一个为家操持的女人不是漂亮的,一颗心全放在家事上这不是最好的吗?说明你的心里是牵挂着的,我很高兴。” 钱秀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我怕是做不来的,你也知道我自小过惯了富贵日子,冷不丁地让我过那种什么都得自己操持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成的。” 王廷捏了捏她的掌心,点头说道:“你个调皮的丫头,我自然是明白你的,你放心就是,我虽然羡慕那样的日子,但是我却是舍不得让你因为这些事情来回的奔波,我既然将你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不能给你富贵的日子,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你?” 钱秀跟着他一路往前走,他的眼睛总是盯着摊子上的东西,什么有趣好玩他都会给她买过来,俨然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钱秀顿时哭笑不得,直对他说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回到家里也没地方放,买来占地方的。 王廷看着她秀美的容颜,忍不住叹息说道:“我以前时常在暗处看着你,发现你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在街上,对很多东西都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我知道你很喜欢在街上的自在心情,既然来玩了,那么就得买些东西,这样才没有遗憾不是吗?” 钱秀忍不住跟着点点头,接过他买的孩童喜欢的东西握在手里,脸上的笑容像是天上那抹骄阳,好看的景,突然王廷又递过来一根糖葫芦,她笑着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然后她举着递到王廷嘴边,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吃,总不能我吃着,你看着。我们是两口子,不是应该有福同享的吗?不过有难我就不陪着你了。”说着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可爱的笑容,让王廷的一颗心都跟着酥了。 王廷也不客气地吃了一口,这种滋味他不甚喜欢,他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但是只因为是钱秀给的,所以他觉得甜滋滋地,让人觉得甚是美味。 他看着钱秀那张大大的小脸,抿嘴说道:“真的很好吃。” 两人正一起说说笑笑的走在街上,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碰到张氏,她身边没有跟着丫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行色匆匆的,看着道像是做贼的,钱秀玩心大起,说道:“我们不如跟上去看看?她最近学的都是乖的很,我爹说她没了架子,但是我爹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难得碰到了,我们不妨看看去。” 张氏在那条巷子里住了一阵子,知道这个时候屋子旁边的那些嘴碎的婆娘们不在家,她这才敢去找那人,她忍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人,加上最近钱浩对她依旧不冷不热,就是泥人也是有脾气的,所以她的脾气有些忍不住,趁着没人管着,便想去解解相思,她自以为没人知道,谁曾想这一幕竟是被她的死对头给看到了。 王廷的嘴角勾出无奈的笑容,其实钱秀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此时也不过是故作成熟罢了。他答应了,竟然难得是觉得还十分的有趣,躲躲藏藏的,还是头一回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见张氏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钱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很快就看到张氏敲响了一扇门,当真是讽刺的很,出来的是个面貌十分漂亮的男人,他想来没想到张氏回来看他,而且自从经过前几次的情意绵绵,他现在对着张氏有着莫名的依恋和,见到人便迫不及待地揽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还说了句:“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当真是想死我了,你往后可得多找时间来看我。” 张氏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推了男人一下,脸上一派春情,显然也是动心的很,她没有舍得用太大的力气,喃喃说道:“你不想要命了?赶紧进去,让别人看到了,嚼舌根,与你我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以后也不可得意王星了。” 那男人眼底是满满的花不去的爱意,赶紧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别生气,我往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十分的小心谨慎,这样可好?” 钱秀等着两人进去了,这才站出来说道:“我倒是小瞧了这个张氏,原来他在外面竟然还养着这样的小白脸,看来我爹想的倒是没有错的,当真是有意思的很,你说我要是将这件事情给捅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好玩的事情发生?张氏的名声在整个晋州城肯定是臭不可闻了,不过倒是把钱家又重新推上去了,这样倒是有些得不偿失。” 王廷往里面看了一眼,拉着钱秀的胳膊说道:“既然看到了,我们就回去罢,免得让人家看到,还以为咱们是做什么坏事的。” 钱秀两颗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倒是有心思想着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王廷没想到钱秀居然有这等坏心,当下拒绝道:“不成,你进去做什么,当心长针眼。”可是对上钱秀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她又忍不住心软起来,无奈地叹息道:“罢了,也就如你的心罢,但是咱们可是说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我们就离开,别把他们给逼急了。” 钱秀连连点头,两人找到了一处比较低的地方,而且也不容易被人看到,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爬了进去,院子里被人收拾的很整齐,想来是天天清扫的,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一个男人做的,这样的感觉很刺激,连心都跟着提起来,他们走到窗户底下,只听屋子里已经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剧烈的喘息声和女子的低叫,看来折腾的很是热闹。 钱秀伸出手想要戳开那层窗户纸,却被王廷给拦下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将人给提了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沉声斥责道:“你这丫头当真是越发混账了,那是你能看的吗?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他,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沉住气,很多账咱们慢慢算。” 钱秀想也是这个理儿,突然有蔫儿下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就是觉得我爹……他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我现在越发觉得这一切是祖母给弄出来的,如果她要是能看的没明白,是个正经人,她肯定会将那一切不好的事情给拦下来,不然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程今天这个样子。不过这事我还是得告诉我爹,虽然不那么好听。” 张氏不敢在这个院子里多待,缓和了一阵然后开始穿衣裳,对着男忍说道:“你往后就在家中等着我就行了,只要是不认得的人切不可开门,你我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一天会败露的,但是只要我们咬紧牙说什么都不承认就不会有事情,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我会一直在家中等着你的,只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所以别冷落了我,好吗?” 两人又是一阵耳鬓厮磨,张氏这才匆匆的离开。钱秀已经算好了,她肯定要经过自家铺子面前,所以一直站在那里等着,看到张氏此时餍足红润的脸,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问道:“母亲这是做什么去了啊,怎么也不让个丫鬟跟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人帮忙不是?” 张氏看着钱秀越发的没什么好感,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说道:“不过有些小事情,你这新家嫁夫人怎么好在外面抛头露面呢?让人看了笑话,还是快些回去罢,明儿就是回门了,我让人给你们两口子准备些好吃的,钱家难得的好日子,总得好好的布置着。” 钱秀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浓浓的嘲讽,笑道:“那就劳烦母亲了,只是这些小事情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张罗罢,免得累着了母亲,您这身子进来可好?” 张氏脸上出现了一抹狐疑,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钱秀话里有话,实在是让人讨厌的很,当即说道:“我最近尚可,现在府里还有事情,我先去忙着了,等明儿你回家了咱们再好好的说说也不迟,你说是不是?我这就回了啊。” 钱秀看着她扭着腰肢就这么走远了,脸上的讽刺更重,暂且让她得意阵子,看往后她还怎么得意,这个女人心思恶毒,比谁都要贪心,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对亏待过她的人好?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好人。 王廷因为要谈事情,所以就让钱秀在下面的隔间里吃茶吃点心,谁知道刚忙完,下来就看到她站在外面对着一处笑,忍不住叹息一声问道:“你这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笑得这么高兴。” 钱秀忍不住咧开嘴,说道:“我方才看到我的那位不甘寂寞的母亲了,我真是佩服她,她可真是个高手竟是那般的能沉住气,就算我想法子奚落她,可是她居然是不便脸色的。这样能忍的人,如果要是一直没有发现他的用心,将来我们还如何能有活路?这种人,绝对不能留,也好让我的祖母好好的看看,她看中的乖巧贤惠的儿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越想越觉得讽刺不堪。” 王廷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怎样事情总是要发生的,倒不如安静地等着。 而这个时候对于王二叔家,儿子被抓紧大牢实在是晴天霹雳,他怎么防备都没想到儿子竟然是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不用想肯定是伤了人家圈套,自己的人没什么脑子这能怪的了谁呢? 二夫人泪眼朦胧,坐在王二叔身边哭个没完没了,让王二叔更加的心烦意乱,忍不住训斥道:“哭什么,别像个死了人的。” 二夫人哽咽道:“儿子被抓进去了,我们可要怎么办啊,现在钱没钱,什么也没有,总不能就让咱们的儿子在牢里待一辈子把?” 王二叔越想越怒,说道:“就是你这个臭娘们不贤惠,如果不是你成天和他说什么有花不完的钱,他是大少爷,能沾染上赌隐吗?现在你跟着老子哭哭啼啼,你有什么可哭的?我们王家的根儿都因为你这个臭娘们给毁了,你还有脸哭,你真是世上头一个不要脸的人。” 二夫人没想到自己跟着他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伺候,到头来却被说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十分的难过的和绝望,这人当真是不是什么好人,她顿时来了脾气沉声骂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但是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必须想法子将他给捞出来,不然这日子也没法国了。” 王二叔原本的火气顿时熄灭下去,实在是无奈的很,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当初曾经说过,不管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道官府头上去,谁知道这个混账东西居然不听话,现在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就像是倒出去的水任你怎么想办法都不能收回来,良久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笑道:“这王廷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这宅子就是不想让出去,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给他了。” 二夫人听到这一番话,脸上的泪水更加多起来,这可怎么办呀?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家没了,儿子没了,什么都没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要去哪儿好了,老天真是捉弄人啊。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王家二书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说道:“你看把,很快王廷就要来了,他总觉得是我们抢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我们抢走了他们的。为何现在的报应都来得这么早?我这几年才发现为什么以前祖父总是很喜欢这座宅子,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可惜还未住明白却就要离开了。” 王二夫人在一旁只知道哭,她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当初娘家的人来找他们帮忙,老爷嫌弃人家穷把人家都轰走了,现在倒是好了,自己也落到这样的地步,家里的财产都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老大给挥霍没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人生太过得意了,最后却是得将一切都偿还,这种滋味真是让人不大高兴。 “得了,别哭丧了,我现在还没死呢,你要是早知道有一天就应该好好的管好你的儿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就算被撵出去了,你还是不能放松孙子们的教育,别像他爹似的,这么不争气,我告诉你,我是真没有能耐捞不出来他,而且我也不能因为他再去求王廷,那是个混账东西,他现在巴不得看着我们就这样倒了,他是个恶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消停些,等着这件事情过去,知道了吗?老大是好还是坏全交给老天来决定把,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命。” 王二夫人小声地唤了声老爷,可是看到他目次欲裂想要吃人一般的脸色时只得将全部的话都咽下去,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她想了想还是横下心来说道:“要是不行,我就去求一求我娘家人,我就舍下这张脸去求一求。” 王二叔没有开口,也算是默认了,现在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如果自己的夫人能想到办法这也是好事,万一她娘家的人能不顾以前的恩怨,帮他们这一把也好。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二夫人一早就去了,谁知道还是哭着回来的,她被娘家的兄弟冷嘲热讽的无地自容,王二叔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如今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一时间也没了力气,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地笑了。 每一天都像是煎熬,二夫人说很想去看看儿子,他也不开口,就像是一时间家里的事情全都甩开了一般,让人伤心难过又绝望。 而王廷却没有急着动自己的大堂兄,因为什么都比不上看自己的老丈人重要啊,人家的闺女在自己身边得好好对待,只是过一辈子少不了有些磕磕绊绊,若是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好能找个救星不是。 第二天他带上一早就让人收拾好的贺礼去了钱家,现在是钱老爷掌家,府门口伺候的人都知道,老爷最为疼爱的就是这个钱秀小姐,所以很是恭敬地将人给迎了进去。 而钱浩今儿也是高兴的很,一早起来换了自己最喜欢的额那身衣裳,嘱咐金珠道:“你去张罗张罗,看看还有什么没做好,今儿是秀姐儿回门,不能让人家不高兴。” 金珠笑着点点头,而后出去了,她现在肚子虽然大起来了,可是却爱四处走动,身边伺候的人说是个男孩子,可是她却是想要个女儿的,但是想到庶女的处境,将来只怕是难嫁个好男子的,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失落,还是男孩子好,就算将来没有偌大的家业傍身,但是好歹还能去参加科举,若是争气些,有了功名,那也是好的。想明白这些,反倒是心里也变了轻松起来了。 钱秀突然发现嫁人后再来钱家的感觉竟是有些变化,再不像当初那般任性了,明明是自家,却有种是客的感觉,心里忍不住笑起来。今儿她不想惹事,如果有人想要给她不痛快,那么就不能怪她了。 王廷看着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行,他现在管不得钱家的那些个污糟事情,在他看来自己喜欢的人能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就是好事了。 钱浩在外面迎接两人,两口子见到钱浩就要行拜礼,却被钱浩拦下来笑道:“咱们一家人,这么拘束于虚礼做什么?快些进屋把,外面天冷,我让金珠给你们准备了上等的祁门红茶,也好暖暖身子。” 金珠从外面吩咐完,看到人进来,笑道:“快些吃点东西把,老爷从昨儿开始就盼着你们了,总算是来了。” 钱浩倒是大方的应下来,感慨地说:“我看你们日子过得和美我心里也就放心了,这样最好不过,你们往后要是有什么难处也只管开口就是了。我现在也算是摩挲清楚了,钱家的生意不需要多好,只要够日常开销就成了,我也没什么力气与外面的人树敌。倒是你们还年轻,在往后的日子里还是得多注意些,银子够花就成了,便是闹成个富甲一方,又能如何?还不够旁人惦记,什么都比不得家里太平来的重要,家和万事兴,这句话当真不是说说而已啊。” 王廷看了一眼钱秀,笑着说道:“爹,您放心就是了,女婿向来不敢生什么别的心思,而且阿秀本也是个精通生意的,账务上的事情我全都交给她,如今倒是她拿捏着我,我便是有什么心思也不敢做啊,万一她要是和我翻脸,这往后的日子只怕是难过的很。” 钱浩被他这张嘴都逗乐了,忍不住笑道:“所以你更应该对我的闺女好,不然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不占里,我们这些娘家人可不会帮着你的,知道了吗?我的阿秀现在总算是盼来好日子了,我这当爹的悬着的心也算是能够放下来了,她是我最深的牵挂,我一直很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其实我不是个好父亲,连她的终生大事我都没帮着好好的张罗过,能有你这般的人陪伴在他身边,我真的很高兴。我的阿秀往后就靠着你了,她小时候被我给惯坏了,所以脾气有些大,你得多担待些才好。” 王廷点点头,笑着说道:“您放心,我知道的,她的脾气我一直都很清楚,往后我会将能给她的一切好东西都交给她,绝对不会让她难过和伤心。” 钱秀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其实不管当初闹得多厉害,她心里最为敬重的还是这个从小疼宠她长大的父亲,在没有什么能比拥有这样纯粹的感情更让人高兴的了。 金珠见钱秀尴尬,笑着拉她过去看着善哥儿说道:“他现在越发的聪明了,你看那两只眼睛转的多精神?我现在越发觉得孩子很可爱,可惜他说话慢了些,走路也跌跌撞撞的,需要好耐心才可以。你如果没事还是多来陪陪他的好,他喜欢人和他一块玩耍。” 钱秀将善哥儿抱在怀里,嘴角抿着淡淡的笑,说道:“我每次看到善哥儿,我就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办法顾及到善哥儿,而且我祖母想来也是不会答应我带走他的。我往后会多来陪着你和善哥儿的,以前争强好胜,总觉得只要把金子银子拿在自己的手里这样才有保证,别人就不能欺负我,可是现在却觉得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可依旧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神仙般快乐的。听王廷说我管着账,其实也不过是随便的翻翻而已,他既然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将生意做到这么大,是好是坏,他自己心里肯定有分寸的,我若是插手,肯定要影响他的决断,如果能得到不少进项这也是好的,若是因为我的意见而打了水漂,就算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在生意的事情上犯糊涂。” 金珠点点头说道:“我眼界小,实在不明白外面的那些事情,不过我却是知道只有我们将家里的事情收拾好,他们才能安心在外面办正事,平日里多照顾些,也平心静气些,这样日子就能过好了。” 钱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才觉得什么叫娘家人,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是臭不可闻的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样将我当成一家人,以前我告诉自己说不要在意这些事情,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来,怎么能不难受呢?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忍受不被人在意的感觉。” 金珠点点头:“你也不要多想了,其实这么想起来,你应该能明白大小姐当初所遭受的是什么样的对待,一切不好的事情总有一天是会过去的,后面有大好的日子等着我们,一味的留在过去里,回忆那些让人伤心难过的,与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钱秀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跟在父亲身后欢快的往出走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一身穿着漂亮的钱云站在他们的身后直直地看着,眼睛里满是羡慕,也许金珠姨娘说的对,那个时候的钱云其实更加的痛苦,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得到父亲的喜爱,但是没想到钱浩的眼睛里一直放不下她,那种滋味,如果换成自己,钱秀忍不住想,自己一定会更加的痛苦和绝望,也怨不得那个时候的钱云将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见着她更是像敌人一般,细细想来倒是不怨他的,那个时候的人真的很可怜。 金珠也知道她显然是听进去了,而后继续说道:“也许在你听来我可能是给钱云开拓,但我想你知道这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我觉得她其实是个好人,她只是竖起了身上的刺来保护自己,这也不能怪她不是吗?你们是亲姐妹,当初的那些事情虽然很伤人心,但是也要想想钱家的祖宗们,他们可都是看着呢,你们闹得这样不和,他们应该很是难过的。虽然你觉得你将来不会依靠钱家,但是一个家族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躲过去的。” 钱秀现在也渐渐地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她和钱云之间怕是再没有机会能见到了,而且就算是她能原谅这个人,可是保不准钱云心里的恨是很难消除的,她现在虽然远在京城,但是谁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只怕是我愿意和她和好,但是她心里的疙瘩放不下,我们是生来就是敌人的姐妹,所以有时候倒还是不见面的好,这样也能过两天太平的日子。其实在很多人眼中,就算钱云的脾气再怎么骄纵,但是那些人都觉得我才是做错的,因为没睡能忍受一个妾侍生的女儿这么的受宠,这是不合理的,反而对钱云就很同情。就像是钱云的好友于宁,她是个很直爽的性子,我其实挺喜欢和那样的人结交的,但是她看不上我,我每次走到她身边,她都会冷嘲热讽,让我很尴尬也很狼狈,因为有的时候我反倒是很赞同她的话的,我确实抢了钱云的东西,我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和她疏远起来,而去和邓远瑶在一起,那个时候真的有所求,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人。可惜梦总是那么的不容易醒来,如果能够早些醒过来,我想我和钱云的关系也应该不会变的这么僵硬。我一直知道我在钱云的眼睛里压根就是一个笑话,她应该很满足与听到我落得那样的下场,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我能重新回到钱家,而且我现在还能嫁个这儿好的人。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在计较这些事情了,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现在很清楚,我往后日子里应该珍惜得是什么。如果以后钱云想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会守着,谁让我上辈子欠了她呢?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六皇子朱照,很多事情是我自己看不明白罢了,你知道吗?他亲口跟我说,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钱云,所以我那纯粹是胡思乱想,如果我们要是不对钱云那么狠的话,想来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局面。” 金珠自然知道这个梦,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秘密,对于六皇子登基称帝的事情,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好像是显而易见的,皇室就是那样的,虽然众位皇子争斗,但是最终是有一个人能走向胜利的,六皇子……她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当真是那种让人觉得害怕而又威严的人,可是意外的是,在钱云面前他却变得十分的温柔,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多,那般好的相貌,与钱云当真是十分的相配的。她笑着叹息道:“以前的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就当成一个梦,盟梦过了就结束吧。” 钱秀将弟弟抱在怀里,屋子里虽然热,但是他身上穿着很多的衣裳,不过在领口处却是开的,她点点头说道:“人和人之间也是讲究缘分的,兴许我和钱云之间没到那个地步,不过也无妨,就当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忘了也就是了。” 远在京城的钱云想来是没有想到,钱秀竟然会比她还想通,当初有多么的难过和痛恨,但是在某一天什么都想清楚的时候就变得不再重要起来,人的仇恨有时候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很快就能消散了。 善哥儿咿咿呀呀的想要说话,钱秀都弄着他脸上笑的很欢快,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善哥儿虽小,但是知道钱秀是他的亲人,所以脸上露出十分温暖的笑容,让人看着觉得十分的可爱,更是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他。 钱秀轻声叫了声他的名字,然后软软地说道:“我是你的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可以开口叫我声姐姐呢?往后不管你想要什么,姐姐都会想办法给你搬到,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人,你也是我这辈子最为惦记的人,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就在她们热热闹闹说笑的时候,张氏带着下人进来,看着热闹的人心底生出一阵闷气,她们这些人真的是十分的过分竟然能不管不顾老太太,分明是一家人又不是另起炉灶,分得这样清楚有什么意思,不过她的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所以笑道:“我做了些糕点,想着你们来的早,想来没吃早饭,也好垫垫肚子。瞧瞧咱们秀姐儿和善哥儿多亲近啊,这孩子我几天没见倒是长得这么大了,金珠姨娘真是照顾的好啊,老夫人见了肯定也会忍不住垮你的。” 金珠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这就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少说些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是张氏却是十分的厌恶这个女人的,如果是个没脑子的一点就着还好,这样她还能好好的收拾她一同,篇篇她什么都不接,让张氏就像动手却也无奈的很。 钱秀倒是笑着说道:“当初善哥儿可是跟在夫人身边的,那个时候的善哥儿被夫人照顾的瘦了不少,也不爱笑,和现在比起来倒是像受到欺负一样,我那会子看得十分的心疼,我现在真的是感激金珠姨娘,若不是她,谁知道我弟弟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说是吗?夫人?” 张氏被钱秀的一番话给噎住了,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能让钱浩的心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现在她虽然再尽力的缓和与钱浩之间的关系了,可是钱浩依旧不理不问,让她很是挫败,而且老夫人那边也已经有了微词,老夫人希望看到的是他们两人之间能够好好的过日子,让她知道这个家里其实是很和睦的,但是钱浩却是固执地不回应,让她甚是为难,这样的人家就算她想怎么样,但是对着这样的男人,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给浇下来任谁也妹妹了兴致,哪像是她的那个小男人,特别的听话不说,功夫好,每次都能满足她,而且还会在适当的时候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她,如果不是不甘心,而且自己现在还是钱家的夫人,她真的会想着和这样的男人双宿双飞。 张氏尴尬地开口说道:“这是我让老夫人院子里的厨子给做的,你们也知道老夫人的小厨房做出来的味道那向来是没得挑的,任谁都觉得好吃,现在给你送过来,可别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番心意,又是新姑爷上门,咱们还是和气些的好,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罢,全是我的错,我认了成罢?” 王廷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暗自感叹这个人真是变脸变得十分快,想当初,不久前还在这些人面前出言说些难听的话,谁知道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倒是十分适合在大宅院里生活的,这等演技,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抗的过去。 王廷看到岳父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不出声阻止,想来也是顾及着钱家的面子,索性自己编给人一个台阶,不要让她太难看的好,当即说道:“您费心了,多谢您的记挂。” 钱秀虽然不高兴,但是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闹得太过分,所以也不说什么,认她在那边和王廷说话,但是却是对着金珠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来,金珠很想笑,可是又怕招来愤怒,只得强忍着。 一直等吃过中午饭,眼前这个人还在他们身边杵着,让好好的气氛变得难过起来,她想到昨天看到的事情,忍不住说道:“昨儿母亲是去做什么了?我瞧见你从偏僻的巷子里出来,莫不是那里有你的亲戚?倒是给人一种,当中好像隐藏着什么事情的感觉,莫不是怨恨上次得到那样的对待,想要报仇还回来?如果是这样,那么你的居心实在是太吓人了。” 张氏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她没想到钱秀居然看到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王廷也没想到钱秀真的会悬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给揭发出来,但是他也很明白她,她向来不是个爱清净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她有特定的执着,从不会拖泥带水,也许程家的铺子正因为得了她的帮助才能走上正轨,而且就他所知每个月的进项也是不少的,不过那个铺子被他给收了回来,现在变成了自己家的,他曾经和钱秀说过,如果她喜欢的话可以回去继续打理,谁知道她却是摇头。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算不得上好看,而且看起来显得很悲伤,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无力和无奈:“那里的一切我都不想记着了,那段时间简直是我人生中的噩梦,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那个地步,王廷,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有时候在想,我会不会成程家的一块踏板,只能被别人驱使,一辈子活得没有尊严,只能像狗一样。” 王廷那个时候听到只觉得心痛不已,这样的一个女人,她骨子里是十分要强的,可是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当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难过和心酸,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但是那个地方与他来说却是十分意外的喜悦,因为如果不是在那里,他几乎没有任何靠近她的机会,这样只能和她再度擦肩而过,所以钱秀不去,但是他自己却是十分用心的打理那个铺子,有时候如果闲来没事的话还会去坐一坐,想想那个时候明明紧张忐忑却又快活无比的感觉。 王廷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钱秀虽然咄咄逼人,却是她最美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没有任何人能够摧毁这股让人着迷的灵动,这真是天下间最为美丽的风景。 却见张氏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想来是在心里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开口说道:“那是我一个远方的亲戚,家中落魄了便来投奔了,总归是一家人我也不忍心将他拒之门外,可是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实在不舍得花费银子,所以便将他安置在那个地方。秀姐儿既然看到了,昨儿这么不和我说呢?要是你叫住我,我怎么着也得情你进去喝杯茶不是?” 张氏总觉得她只是看到自己出巷子了,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不知晓的,所以她也没必要乱了阵脚,回答有理有据倒是让人信服的很。 钱浩不明所以,觉得也没什么问题便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寻常的往来能有什么问题不成?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实在闹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钱秀嘴角的笑越发的深邃,扬起大大的笑容说道:“原是这样啊,可是我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却是,那个年轻俊秀的男人和母亲的关系不浅啊,母亲那阵子落魄的时候据说天天住在那里,虽说年岁相差不少,但总归是孤男寡女的,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生出什么事情来,那不是乱了套了吗?而且我爹那般处置你,也并无什么不妥,谁知道你会不会怀恨在心,然后找了个人解闷子呢?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为了消除了我心头的疑惑,还是将这件事情好好的规整规整如何?” 张氏一直知道这个钱秀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这般难缠的人,当即是恨得牙根直痒,可是对着钱浩投来的目光,她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布满,而是义正言辞地说道:“秀姐儿,你说这话可得凭良心啊,这种事情可不是你凭空捏造就成的,我一辈子的名声可全在握在你的手里,如果你要是敢过分,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尊重的,你要是执意闹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换成平常人,早已经被张氏这番模样给吓着了,可是钱秀却觉得十分有趣,对上钱浩的目光,安抚道:“母亲这话说的,我若是没证据的话也不好乱说不是?那天我见着你紧了巷子,我便想觉得好奇,你是堂堂的富贵人家出身,想来是没有这等穷亲戚的,谁知道你却是敲开了一户院子,正巧我就把你们说的话给听了进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就厚着脸皮爬进去了,谁知道我不小心进去之后尽然听到了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我本不愿意相信,可是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没什么道理不信,我瞧着那男子生得唇红齿白,对你又言听计从的样子,想来是你养在外面的小白脸把?母亲当真是个好会消遣的人,在家中装着正经夫人,在外面放浪形骸,当真是……既然你享受这等好日子,为何又要嫁到钱家来搞乱一坛水呢?” 张氏真的是个牙尖嘴利的人,现在她自己的利益被受到冲击,她会竖起全身的刺去进行反扑,开口说道:“小姐这般污蔑人,可真是让人伤心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我知道钱秀小姐一直不喜欢我,可是我现在对你很是客气,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发生冲突哦,我私心里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当一家人,我是真的改正了,我不想我未来的日子里遭受着所有人的怨恨和咒骂。我娘家的人不管我,我的儿子居然也不认我了,我现在只有一个钱家可以依靠,但是我没想到的事情是钱秀小姐竟是这般的容不下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要遭受这样的对待?我真的很失望,连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小姐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张氏的样子十分的可怜,就连钱浩在听到那些话时也忍不住心生酸涩,经历过生活苦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滋味到底有多么的不好受。可是他的女儿这会儿也放下了柔和变得冷硬强势起来,他虽然很不喜欢,好好的坐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居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不管你把自己说的多么委屈,却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别有用心,我压根不相信你重新回到钱家来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如果你是想好好的过日子,那么你就不应该只是围着父亲转,而忽略我们这些小辈,你既然是胜过孩子的人,那么你更应该知道慈母是什么样子,而不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你的目的性太强,在你的眼里只要将我爹给哄好了,往后他信任你,你将会有很多的机会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这些后辈能如何?只会和你抢夺罢了,你的心里永远只是为了你的小九九在做打算,什么想好好的过日子,纯粹是骗人的鬼话罢了。你想让我拿出证据来,其实很简单,因为那件事情,是我和王廷一块看到的,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但是王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明白的,他不屑用这种事情污蔑你。还有更好看的东西,你想看看吗?” 张氏的心这才彻底地慌乱起来,她不知道钱秀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东西,也许只是吓唬她,也许是可能将她给拉下马的致命的一还,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男人肯定什么都不会说,自己帮助了他,而且彼此之间又有那么多欢快的记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连着几日在一起,这样的欢快怎么能说忘便忘了呢? 只是人有时候所遭遇的事情,往往是想的很美好,但是等到发生的时候,才开始变得方寸大乱起来,让你的信任像是一座崩塌的山一样很快倾塌倒掉,完全成为一个偌大的笑话。 让张氏没想到的是钱秀为了将她撵出去,竟然会不遗余力的抓她的破绽,真是让她后悔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失了大意,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闭了闭眼看着她将那个男人带过来,她看着那个男人清亮的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来,只有这个男人是懂自己的,没有任何人能摧毁她的希望和目的。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钱秀笑得比她更加的欢畅,开口说道:“这张生原本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路上遇到劫匪,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命,只得在晋州城里讨生活,没想到的是,与他同姓的夫人救了他,而且还用银子养着他,他自然不愿意走,只想留在你的身边了。夫人应该也没想到,这个人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纯良,他知道你的心思,你的野心不小,而他的野心更大,你想吞下钱家,他却是想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收入他的手中,偏生像夫人这般聪明的人都没想到自己会落入这样的局里,成了别人手里的枪杆子还不自知,当真是让人觉得好笑不已。” 张氏脸上不动声色,不管钱秀说成什么样子,只是咬牙说自己和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别的关系,她当初不过是好心帮忙,为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会那样说他是自己的远方亲戚。自己没说什么,小姐尚且加油添醋成如此,谁知道自己要是说了实话又会让小姐照着借口说出别的话来? 钱秀笑得很欢畅,想来这位夫人还是贼心不死的,以为只要她不认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她终归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阵仗实在是吓不到她,输人不输阵,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说不定还能有翻盘的机会。 “夫人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不相信,那么我们不妨让你的这个老相好来说说罢。” 那个叫张生的男人神色复杂地看向张氏,他哭着一张脸说道:“夫人,您不要怪笑的,小的也是没了法子,他们说只要说实话,他们就给我一笔银子,让我回老家去。我家中没人,外人时常看不起来,这次回去他们只当我是荣归故里,我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我十分厌倦待在那个院子里的日子,我想要的是能够让我在众人面前光鲜的生活,可是你给不了我。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你会找到我身边来,我以为看到了希望,所以就顺着你的心思下去了,可是没想到,我的好梦还没做多久,他们就找到我,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让我的一辈子给毁了,我想重新开始。而且你的年纪比我大那么多,我实在是不想……” 张氏只觉得自己被这个人的话弄得头晕眼花,什么叫白眼狼,忘恩负义?这就是,真是让人没想到,她好心做善事,不过一时糊涂成就了大错,却被一个受自己恩惠的男人说成这样子,当真是十足的无耻,她再好的耐性也有点撑不住,她的眉梢微颤,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贵气,既然他能将自己给出卖,但是她也能将一切全都否认,冷声道:“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何人的挑唆这般的污蔑我,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是这般的人面畜生,有你这般像是疯狗一样撕咬你救命恩人的人吗?我当真是服气的很,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是喂条狗也比喂只白眼狼强,亏得还是什么读书人,也不怕污了读书人的清白,怎么这般不要脸?” 张生没想到女人心狠起来竟然是这样的,他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却有书生该有的清高,当即说道:“你这女人,莫不是我要拿出你的肚兜才认数?当初与我情意好的时候怎么着都成,而今倒是好转身就不认人了,我便是做了有辱斯文的事情,那也是你这般荡妇勾引我的,你以为你能脱得了身?哪怕就是闹到官府那里,我也是这句话,你别想自己平安,我也没发现你居然是这样的女人,怪不得你的丈夫不喜欢你,看不上你,是我瞎了眼,往后我离开晋州城再也不会回来,我实在不愿意想起自己的生命中竟然出现过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过晦气了。” 张氏的耐心终于告罄,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冷笑一声道:“钱秀,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吗?想我就这样从钱家离开?你可真是厉害,如果你要是在我以前的夫家,我怕是得好好的和你抖一抖才好,不过现在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我反正就是块肉。我总算明白了,一心想要将我撵出去的人怎么能允许我留在钱家呢?想来这不光是你钱云的心思,更是你钱浩的注意把?你我的缘分还真是浅薄的让人心寒,我当真是服气了,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了,随你去就是了。张生,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谁知道竟是我高看了你,你以为你将我搞出来,你就能得到什么好处?真是个傻子,你是和我一条船上的人,我没什么好结果,你也别想安然无恙,什么给你一笔钱财,也只有你能当真。” 张生张了张嘴,看着咧嘴笑的钱秀,只见钱秀笑道:“还是夫人看的透彻,往后你要是找外男好歹要找个脑袋瓜子灵活的,这种中看不中用的有什么好?不过三三两两的笑话竟然就给卖了你,我听着都觉得可惜,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人啊,现在的这世道,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这那里还能称得上是个人呢?我真是替你惋惜啊,不过他也算帮了我个大忙,我总不能让他白干活,这里有十两银子拿去就是了。” 张生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给骗了,张氏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他一时贪心竟是将这个女人给拉下来了,他曾经俊朗的五官,当即变得难看起来,在张氏看来他确实是连狗都不如,当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样的男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不管是谁都躲不过去的。 张氏闭了闭眼,看着想要开口的张生发出一阵冷笑:“还想说什么?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我不想被你这种倒胃口的声音给污染了耳朵,我觉得十分的恶心,我这辈子真是自己找死,才会好心救了你的命,你定然不得好死。” 张生的脸色苍白,还想给张氏说好话,但是张氏一点都不像理他,他顿时瘫软下来像是个废人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他的手碰上那十两银子的时候,张氏的声音再度响起:“既然现在我逃脱不了被撵走的命运,但是我也不能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活得逍遥,你想离开晋州城?倒是想的美,我会道官府去告状,说你对救命恩人行奸污之事,你说官府到底是信谁的话?你得罪了我,我照样让你迟不了兜着走。还有钱浩,这次我认栽,但是你也别想着永远的太平,你们钱家就是烂了跟的树,已经是强弩之末,早晚有一天,你会活的不这么太平。你家的那个大姐儿,可真的是贵不可言,你们母子两个这么对她,别想她能善罢甘休,我盼着你们活的穷困潦倒,这辈子都不得安宁,这是你们钱家人该遭受的报应。” 钱秀想着父亲会好好的计较一番,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淡的很,让人实在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开口说:“你行为不检点,我钱家终究是不能再留着你了,我也不会去报官,闹成这样太难看。其实你说的很对,我们钱家真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烂了根子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与你无关,随你想怎么说。如果你的脸皮够厚的话,可以去四处说我们是如何的对不住你,你张氏现在在晋州城也不过是个让人笑话的。带着你的东西还有你的男人从我们钱家滚出去,金珠,拿来笔墨,我这便写休书给你。” 张氏也很平静,但是在看到他拿起笔往下写字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钱浩你真的很伤人,当初我一心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你做的是什么事情?你先是将我当成敌人一般,不给我半点敬重,你这样的人,不管多热的心都会跟着冷下来,你委屈什么呢?这一切的问题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你能和我贴心些,我说什么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你害了我,我没什么地方说理,所以你有理,我什么都不说,你爱怎么就怎么。我倒是发现,你终归还是喜欢妾侍的,正经的夫人在你的眼睛里是不是算不上什么人?先是钱云的娘,现在又换成了我,真是讽刺的很。你别不承认,你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变得那么恨你?钱浩,人的心都是肉张的,你的是什么长的?钱秀是你女儿,钱云难道不是?你厚此薄彼实在太过分,你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是个母亲,我要是看到自己的孩子遭受那样的对待,我想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人啊,怎么能治当妾的女儿是宝呢?就现在来看,你们还有那个脸面吗?钱秀你倒是张狂把,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钱秀,你可真是一点都不秀气,心肠狠毒,又是那般的不讨喜,却偏偏让你这样的得势,老天真是瞎了眼,你别得意的太早,和你娘一样抢走别人的东西,早晚会得报应的。” 张氏的话无疑是戳在了钱秀的心口上,她的脸色僵了僵,但还是故作无所谓的说:“这又如何?我们说的分明是你的事情,你偏偏扯着钱云做什么,就算她再怎么能耐那也是我钱家的人,与你有什么干系?别将谁都当傻子似的糊弄,我们可不是任你提着走的,好夫人,你的野心足以害死你。而且,你既然知道你是个母亲,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么恶毒的事情呢?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的孩子还愿意任你吗?我倒是十分好奇。”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张氏脸上的强势彻底的绷不住了,这两个孩子是她的软肋,她突然就想起来她要回娘家的那天,两个孩子歇斯底里的恳求她不要走,好像她一离开,这个世界就像是塌了一样,她当时也跟着哭,也跟着心痛,可是她还是对着孩子们说:“娘是为了给你们谋求好日子的,等将来娘将你们风风光光的揭过去,可好?我们娘几个好好的过日子。” 谁知道这才多久,一切都已经变了,她现在犹如丧家之犬,在钱家待不下去,就连自己的娘家也待不下去,就算钱秀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钱秀既然抓住了她的七寸想来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十分的厌恶和痛恨,为什么不能放她一条生路?钱秀和如姨娘其实是一个德行,她们的心思从来没有正过,但凡出现在钱家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张氏还是咬牙说道:“怎么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和钱云她娘同为正室夫人,而你娘呢不过是个妾侍,比人家晚入门还容不下人家,费尽心思将人家柳家的女儿给害死了,她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不过是一个戏子出生的下贱货,竟然还将自己当成什么好人,我看的都反胃。你们这些人,真当自己的日子好过?说实话要是给柳家老爷知道了这些,你们钱家还想有好日子过?钱云说来也够给你们这些人脸面了,不过我想想来也是顾及柳老爷子的身体把。横竖我现在也不是你们钱家的人,我这辈子也得不了什么好,我就干件好事,看着你们这些人得到报应罢。” 钱浩自己心里也没底,他这些年不去拜见岳父,越发的没规矩,其实是因为没脸去,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在自己家里丢了性命,是自己对不住人家,犹记得当初想娶柳家女的高门高呼多了去,可是她偏偏看上了自己,而那个时候他也是满心欢喜,可是终究在也回不去了,只怪当年太年轻了,便是有个什么矛盾都不能好好的说,非得要闹得的不欢而散才成,越想,心上越像是被打了一下,难过的很。 钱浩艰难地说出声:“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在看到你,赶紧走。” 张氏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当即开口道:“你现在心虚了?现在觉得难过了?早做什么去了?我可是听说了,当初你们钱家的老爷子空有盛名,但是家底却是撑不住了,那个时候很是稀罕人家柳家的小姐,那年红妆十里,可给你们钱家人赚足了脸面,没想到你们的日子好过了,就开始觉得人家的姑娘不好了,而你真是瞎了眼睛竟将一个下贱的贱婢当什么香饽饽,我每每想起来就替这个女人不值,我们只是维护我们正房太太的权益,凭什么我们的东西要让给别人?别说什么情呀爱的,那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听着都觉得恶心。钱秀,你觉得你娘死的惨想要报仇,你怎么不想想,这是老天给你们的报应呢?说不定你娘这会儿正在地底下给人家柳氏当牛做马赎罪呢。就你一个庶女还想和钱云比,亏你有那个脸,就冲你们钱家全是些兰心狗肺的东西,想来老天爷就不会眷顾你们。再过不了多久,柳家的人呀只怕是就要来了。” 张氏一早就想到这个法子,只要钱家不仁不义,她便也不会给他们这个脸面,她现在反正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还要什么脸面?只要心里能够痛快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东西那些都是虚无的,这辈子既然失败了,想来也没什么机会能够翻身了,那就如此把。 钱秀的脸色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最近她也觉得这些事情全是报应,她本就认输了,但是谁成想,张氏的这些话彻底的将她心底最后的一道墙都给击溃了,如果真的计较过来,她该要如何是好?事情确实是自己的娘做的,换个角度想,如果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死,那个杀人的却还是心安理得的活着,自己想来也是无法忍受的。 钱浩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他一直不敢面对岳父,没想到终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对峙,他实在没什么脸面见人家,如果问起当年的事情他该如何办?想当初自己宠着妾侍,岳父大人颇有微词,好几次敲打之后,也懒得管了,原本以为他会对钱云好的,没想到钱云也过得甚是艰难,还是如姨娘作乱,他对如姨娘当真是又爱又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知足的人?如果当初他能早些发现,是不是没有今儿这事情了?很多东西交织在一起像是恨不得在这个时候要了他的命一般,饶是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也感觉到了自己往后的好日子就差不多到头了,这样的人生真是让人觉得难过和无奈,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能够安心的过日子,谁知道…… 张氏看着两父女陡然变了的脸色,顿时心里舒坦无比,直接开口说道:“如此,我便是被你休了去,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就你们这种人家只怕是晋州城里都难找出一家来,我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钱浩看着整个女人在自己眼前洋洋得意,可是他突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钱家刚拥有的太平马上就要被打乱了,不知道柳家会用怎么样的手段来报复自己,也许是自此之后容不下钱家的存在了,但是钱云总归是钱家的姑娘,他们钱家可是皇亲国戚,一个柳家再怎么能耐能大过自己去? 但是这样的话却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他们都知道因为不和钱云亲近,所以他们是个没人承认的皇亲国戚,不然不可能从钱云成为六皇子妃之后家里还是这般的冷清,晋州城的人都当他们是笑话,走在外面少不了要被人指指点点,有些话,以为听惯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是有时候还是觉得不服气,在心里埋怨一通钱云。 张氏最后看了这个家一眼,她没想到自己会折在这个地方,但是那又如何,她轻蔑地看着父女两:“你们的报应很快就来了,也许柳家老爷子已经动身在路上来找你们算账了,我真是拭目以待啊。” 钱秀看着她大笑着出去,脸色十分不好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如果柳老爷子真的来了,我们科室要怎么办才好?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钱浩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我们的好日子终是要到头了。” 其实钱浩说的很有道理,钱家的好日子确实是要到头了,即将发生的这些事情想来不管是怎样都逃不过去的了。 而钱云也没想到外公好好的会想到要去晋州城,当初他老人家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像去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变了想法呢?不过她实在是不放心老人家在路上颠簸,当即说要跟着一起去,柳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本来想着拒绝的,但是还是答应了,只是迟疑地说:“你与我一起去,那六皇子那里怎么说?他肯定很担心你。” 钱云笑着摇摇头说道:“但是我更担心您啊,您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大不了我们路上慢着点,只是外公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啊,您这样让我云里雾里的实在不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柳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着了,他如何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当即摇头说道:“就是想去看看,你收拾安排一下,我们早些动身。” 现在朝廷的局势依旧不明朗,朱照照旧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听到钱云说要去晋州城当即脸色不大好看,他现在依旧很不喜欢钱云盯着钱家的事情,但是听到外公也要去,他想了想说道:“我在京城中成天被这些烦心事所累,我也想出去走走,不如同你们一道去罢,不过我得扮作小厮跟在你们身边,免得那些麻烦的事情再度找上来。” 钱云也知道他既然是动了心思想来是收不回来的,所以只是点头笑笑,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外公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非要坚持去晋州城。 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外公的,她怕外公伤心所以强忍着悲痛什么都不敢说,但是现在老人家自己知道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将东西收拾好,商定好日子,一行人就坐着马车离开了,寒风刺骨,却是对他们没有半点的影响,因为心里的凝重早已经盖过了这一切。 这条路与他们来说最为熟悉不过了,当初娘带着满满的欢喜嫁去了晋州城,而后娘又带着满满的落寞带着她来往于这条路上,没有什么比全心的付出得不到回应让人难过,最后却殒命在晋州在没回来,之后是自己拖着差点死去的身子,在这条路上到了京城,而后她还重生回来了,怀着这些恨意,她却得到了许多的意外之喜。 在快要到晋州城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很快就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路不好走,但是听到车轱辘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连带着那些不想想起来的记忆都在脑海里肆虐。 终于在三天后他们到了晋州城,而柳家的马车不管在哪里都有人认得,很多人不知道柳家的主子为何会来晋州城,但是站在街头伸长脖子盼望的张氏在看到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起来,而钱秀看到却是凝重的很,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没想到柳家的人真的会来,犹豫一阵还是大步到了钱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应该陪在父亲身边,这一切的错处是他们全部的人造成的,所以她也逃不过去。 钱云重新站在钱家门前,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在看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时,心情却依旧是这样的烦乱,有种想要摧毁的感觉。 门口的家丁见是在京城的钱云小姐,赶忙恭敬地将人迎进去了,而另一边的人则是赶紧去通知主子们。 老夫人彼时正在用早饭,听到柳老爷子来了先是一怔,而后却赶紧迎出去,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这位虽然年纪老迈,但是风骨犹存的老人,笑道:“没想到您会来,快里面坐着罢。” 柳老爷子看了一眼,只见人群中唯独没有钱浩,当即冷下脸说道:“钱浩如今有了新夫人,这会儿眼力想来是没了我这个老丈人了,当真是好的很。” 钱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当即明白过来,这位柳老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也不知道是存着什么心思的,当即将心提起来,笑道:“他怎么敢不尊重您呢?柳家对钱家的恩德,我们这辈子都不敢忘却的,他这会儿在外面管着铺子,我让人去传他去,先进来喝杯茶把,亲家倒是怎么想起来晋州了?” 柳老爷子脸上闪现出淡淡的嘲讽,说道:“自然是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儿了,那天我梦见她和我哭诉,说在你们钱家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只是当初维护者钱浩的面子什么也不敢说,等自己丢了性命才觉得自己真是难受不甘的很,还记挂着钱云和小外孙们。越发的后悔嫁到你们钱家来,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势必是不入你们钱家们的。” 柳老爷子这番不客气的话,当即让钱老太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正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埋怨的很,这柳氏竟然会想到托梦告状,柳老爷子这是来给女儿讨公道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得等到钱浩回来,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账东西给闹出来的,要不是他,自己家里何至于落人诟病?可是却也得装着样子说道:“她是个好媳妇儿,可惜命不好,亲家,我对她可是当亲女儿对待的,你可不能这般的猜忌我啊,这对我可是不公平啊。” 这会儿钱浩从外面急急地赶来,身后还跟着钱秀,钱秀看到钱云赶忙迎上来笑道:“姐姐,这般久未见,你近来过得可好?瞧着肚子,这怕是有五个多月了罢?恭喜姐姐又做母亲了。” 钱云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此时对钱家的厌恶已经很深了,看到钱秀这般的套近乎本能的不甚高兴,眼睛很快就看向旁处了。 钱浩走到柳老爷子身边恭敬地行礼道:“岳父。” 柳老爷子神色不明地看着钱浩,淡淡地嘲讽道:“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岳父,我还以为你眼睛里早已经没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存在。人老了,越发的不中用了,总是忍不住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子,她生得如花似玉,当初上门求亲的可是络绎不绝,你爹与我私交甚好,说是想结亲,我本以为你们是知礼的人家,咬牙将我们的宝贝女儿嫁到晋州城来,谁曾想你们不过是披着层人皮的畜生。你钱浩除了啃你老子的本,识得几个字,便以为自己是什么能耐人?带个戏子回来害我女儿的命,还有你钱老夫人,你更是个肮脏之人,在外面端个什么贤名,骨子里却是极尽尖酸刻薄的,一个个道貌岸然,害死我女儿还不够,竟然还要害我外孙的性命,是何等狠辣的心肠?我今儿要是不给我的孩子讨个公道,我就不配做她的爹,便是死了也不能面对她。” 钱老太太脸色当即变了,冷声说道:“我尊你一声亲家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你女儿命如纸薄怎么能算在我们头上,你真是好生的不讲道理,可不要乱发疯,我们钱家可不欠你们的,如果你要是上门来说难听话的,那么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们钱家不欢迎你。” 柳老爷子强压下眼底的厌恶,冷哼一声道:“成啊,你们翻脸倒是快的,那就看老天爷是如何决断的,如果我女儿所遭受的一切全是假的,那就来要我的命,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就一道雷劈了你钱家的祠堂,更让我那个好友,在地府永生永世不得投胎轮回,当初是他将我的女儿给哄骗到晋州城的,那么所有的报应都应该是他承受,我想你钱老夫人该是没什么好说的把?” 钱老夫人对前老爷子那是真心的喜欢,她一度盼着将来能够再续前缘,却是没想到这位柳老爷竟下了这般重的毒言,让她开始忐忑起来,她真的怕老爷遭受这样的对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焦急地讨好:“媳妇儿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是我对不住,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准许了钱浩往家里带人就不会让那个狐媚子对媳妇和钱云下手,现在她已经死了,已经得到了她赢得的报应了,你看这事……我家老爷不同意,是我没听他的话,我求你,别说这么重的话,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家里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实在没什么活头了啊。” 柳老爷子却是将视线转向钱浩,他嘴角含着讽刺说道:“你是我女儿的丈夫,你有什么好说?说到底那个戏子敢那般的猖狂,还不是你纵容的,我当初真不该信了钱老头的话,害了我女儿一辈子。钱浩,我今儿就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死都不能化解去我心中的怒火,可明白了?” 钱浩脸如死灰,垂着头不敢看柳老爷子,他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情能有什么办法?不管柳老爷子怎么做,他都得受着,他现在看似清净,但是每逢晚上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柳氏来,但是他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做亏心事的是他,所以他总觉得柳氏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他。现在只要柳老爷子能够消了这口气,他也算是稍稍还了债了。 钱老夫人从柳老爷子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危险,当即紧张道:“我们钱家的东西你不能动,这都是我家老爷为我们攒下来的,钱云,你是个死的吗?这可是你的娘家,你怎么由着你外公在这里胡闹?我早知道你们是这么个东西,我早在当初就该把你扔到庄子里,生得和你那个娘一样的惹人讨厌,嫁过来难道不知道要孝顺公婆吗?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这是钱家不是柳家,装什么清高?还不如一个戏子懂事,这样的媳妇儿,我还后悔迎进门来。我告诉你姓柳的,你要敢动,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朱照原本不想管这事的,所以坐在马车里没有下车,但是还是不放心,所以这才下来,但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钱老夫人骂钱云你是个死的吗?当下心里的怒火就蹿了起来,对着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夫人沉声道:“放肆,本皇子的夫人是容你数落的吗?看来老夫人在家中是清闲日子过得多了,这张嘴竟是这般的不积德,那么本皇子今儿就教教你规矩。来人,给我张嘴。” 其实他这样做并不和规矩,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钱云的长辈,但是钱云是他眼中的眼珠子,不能受半点委屈,所以这等恶人,他就是坐定了,他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钱浩又惊又怒,看着被人按着打的母亲急得赶紧跪下恳求道:“六殿下,求您网开一面,我的母亲老迈了,实在是无心之失,还请您放她这一回罢。钱云,就当我这个做爹的求你了,当初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管你,我现在知道错了,她好歹是你的祖母。往后我将你供起来,你是我钱家的祖宗可成?求你救救你的祖母罢。” 钱云突然觉得这事十分的讽刺,她竟然觉得很过瘾,忍不住说道:“你的好,我从来不稀罕,这么求来的父亲,我可是要不起的。”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这样的亲人就算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总归心不在一处,又是相互嫌弃着的,表面上一派和乐,而私下里却是满满的抱怨和怨恨,人和人彼此之间就像是贴了一张纸,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钱云其实现在对钱家的人已经没有了希望,这些所谓的亲人当初不曾将她放在眼里,现在又怎么会呢?彼此之间就像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虽还未经历过,但是这种感觉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笑和无奈。 钱浩的脸色当即变成了面如死灰,他是真的舍不得,哪怕钱家就是如今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也觉得挺好的,最起码这日子是自己再过,做什么都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而现在这位柳老爷子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他的女儿在自己家里被人给害死了,这样的仇恨,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偿还的上,所以现在更加的痛恨当初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自己将如姨娘惯成那个样子,便是再不济还有岳父大人救济,只怪当初太过糊涂,以为自己需要的是爱情,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最先离不开的是这些钱财。 钱老太太气得身子直颤,伸出手指着柳老爷子就要骂,可是刚才才受了罚,就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涨,可还是不想认输,费力地开口道:“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诚心来找我们家的麻烦了,好个没良心的云姐儿,我们辛辛苦苦将你养到这么大,你倒是好的很,竟然这么对待我们,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我们也没想抱着你的大腿,我们只过自己的日子还不成?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倒是和我说以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不成吗?你这样做可是会受天打雷劈的啊。” 钱云此时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位老太太的劲头不知道有多足,什么都能受得住,这会儿什么脸面,什么疼痛都没有保住钱家的一切重要,痛哭流涕的样子实在是不大好看。 钱云叹口气说道:“祖母想来还是没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今儿来,我外公只是想问我母亲死因的事情。祖母就算没经历过也该知道,我外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而我又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一直忍着,什么都不敢说,怕的不过是伤到外公,但是你们呢?一条性命,竟然如此不放在心上,我作女儿的,要是不给我的母亲讨个公道,我这辈子才是难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害的,今儿也该是我们讨回来的时候了。” 钱浩看道钱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但是却有着让人害怕的狠厉,他知道钱云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种被悬在空中的感觉真是十分的让人难过和无奈,对上岳父那恨不得撕碎他们的目光时,他的越发觉得难过起来,分明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却是堵在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 钱浩本身就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管多么无耻的事情都能候着脸皮做,可是今天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了,让他怎么都开不了口。 钱秀跟着站在后面,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以前觉得钱云不足为据,后来又不想着同她斗了,想要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可是直到现在她却是被钱云身上的狠厉给惊到了,有句话说父债子偿,娘的罪过是不是也得自己担着?她忍不住害怕起来。在没有老虎的山里,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管是骂人嘲讽人都看自己的心情,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这座山里来了一个她不能惹的人,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钱云淡淡地看了钱秀一眼,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仇恨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这些人都是些无耻的人,分明自己做了那么可恶的事情竟然都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许不该费这么多的口舌,按着自己的心思做就是了。 钱浩好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柳氏的错确实是在我们的,岳父想要怎么惩罚我们?可是我们那个时候的确不知道如姨娘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我也让人情了晋州城最好的大夫来,当中真是……” 柳老爷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借口罢了,想来我女儿生病的时候你该是从来没有去看望过她的把?你是什么东西,我现在看一眼就知道了,你也别想跟我辩解什么,我一把年纪早不怕什么报应了,如果老天爷想要收拾人,那么就让他来找我就是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权利承担。但是我女儿这么多年的怨气和委屈,我一定要给她讨回来。” 钱家拿不准柳老爷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这会儿他们说什么都是假的,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柳老爷突然抬头看向钱云说道:“你是你娘的女儿,但是现在你也是六皇子身边的人,这种事情你在旁边不合适,还是先去歇着去,一路颠簸,想来也是累的厉害了。” 钱云本想拒绝的,六皇子早厌烦钱家的这些个破事了,生怕自己的孩子被这些人给带坏了,当即环着钱云的腰说道:“你们钱家当真是丑人多做怪,不过一个小户人家竟是存着这样乱七八糟的心思,当真是可耻,怎么会有你们这般的人?钱先生,我当你是个懂礼的人,当初跟在你身边做学问,谁知道你竟是这样的,我当真是觉得失望的很,学问做的再好,做人上有瑕疵,当真是太过令人厌恶,当初真是觉得耻辱不已。” 钱浩虽然是钱家的当家,但是更是一个读书人,他的学问都是和父亲学来的,那个时候十分喜欢文人的那种风雅之气,可是谁成想,最后自己亲手将自己给毁了。六皇子的这番话何尝不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让他觉得无比的难堪和无力,他这么多年的努力,自诩风流,自有一番傲骨,这会儿被人给狠狠的敲断了,让他顿时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 他跪在地伤颤抖着身子,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朱照冷冷地看了一眼,环着钱云往出走,说道:“往后再不许你管钱家的事情,将来他们有何等造化那是他们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伸手帮他们。” 钱云想自己怎么可能会帮他们呢?这种恨和厌恶一直压在她的心上,现在他们即将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见就变得轻松了起来,心里还是有些痛快的。 钱秀看着两人拥着离开,她这会儿心里竟是无比的平静,也没觉得彷徨和害怕,正如当初朱照在梦里说的那样,两世为人,他们尚且不知悔悟,早晚有一天老天会给他们带来报应的。现在竟然真的发生了,她有时候真的想为什么当初不能早些让她梦到这样的梦?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钱云的娘兴许还能接受他们,过一次真正的好日子,可是偏偏这么的晚。 难道这是注定的吗?这一世她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可是她却知道只会更加的苦,她当初所遭受的那些已经很是让她觉得很痛苦了,即将面临的一切让她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坐在上面的柳老爷子此时的脸色真的如寒霜一般,让钱家众人的头顶上被一片阴云所遮掩,突然就没有了任何的希望,难道钱家的气数真的已经尽了吗? 柳老爷子看着钱浩说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过错就是信了你爹的话,而你的这一辈子是有眼无珠,生了个猪的脑子,是啊,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想当初,高官之家的众多优秀子嗣想要娶我的女儿,我为何就拦下来呢?我真是悔不当初,如果我没有这么做,我的女儿现在肯定是诰命夫人,我的外孙女更是贵不可言,真是可惜了,两个好好的孩子就葬送在你钱家这块泥地里。” 钱浩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跪在那里两腿疼的厉害,浑身都在打摆子,但是心里突然就变得平静下来,因为这一切就像是他应该得到的报应,想起柳氏和钱云,他才明白这么多年,他心上压着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愧疚,对于她们娘俩深深的愧疚,可惜时光不再,如果能重新来一次……该多好。 柳老爷子也不想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站起身说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很快就能知道,如果你们要是不满,觉得我欺负你们,咱们不妨请官府的人来帮个忙,也好给我女儿个公道,我着实无法忍受我的宝贝女儿受到这样的委屈。” 此后钱家变得沉默起来再没有什么动静,钱浩一直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笑着说道:“娘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当初是我糊涂,而后是您的纵容,再之后全是您的错,如果不是你将张氏弄到家里,咱们家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我当初想好了,等我死了就给柳氏去当牛做马,只要她能原谅我,不要将所有的怨恨都怪到孩子们身上去,可是现在却是半分都等不得了,实在是让人难过,张氏在外面偷人被钱秀给抓住了,她恼羞成怒,竟是将如姨娘害死柳氏的事情告到了柳老爷子那里,你看这才几天,咱们的好日子就这样没了。也许这就是我们应该遭受的报应,我不怕什么,可是那两个小的有什么错呢?是了,当初的钱云又有什么错呢?柳氏也是个端庄贤惠的,又有什么错呢?分明谁都没有错,最后却变成了今天这样,我真是罪孽深重,老天爷想要这样的惩罚我也是应当的。” 钱秀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那阵子做了个梦,不知是真还是假所以就藏在心里没有说,可是看到今天的一切,我才明白过来,人是真的有轮回的,老天爷曾经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是我们自己没有珍惜。如果当初改正过来,对钱云她们母女俩好,家中就不能变成今天这样了。可惜,造化弄人,老天爷不会给我们半点提示,这一世比之上一次还要惨。” 钱浩不解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上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秀长长的叹息一声:“上一世钱云和邓元才解除婚约后,您将她打发去了钦州,嫁给了程阙,没错就是那个程阙,他和父亲一样,十分宠爱自己的姨娘,钱云心高气傲,在那里日子过得甚是不容易,婆母小姑子刁难,姨娘还要跟着偷偷地使绊子。她的日子不容易,回到娘家同您说,而您的心里早已经装不下她,便没有理会,反而是训斥了她一通,此后她再没有回过娘家。我跟了六皇子,他的位置坐得很高,天下至尊,而我成为了他的皇妃,我们钱家的身份水涨船高,天下间的任何人都想巴结我们,可是在钱云死去的那天,皇上变了脸色,他将害死钱云的所有过错都归罪在我们头上,我们的好日子到了头,我们被撵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里,祖母先病死,而后是娘,紧接着是爹,弟弟心高气傲,却是被那些看守的护卫给打的不成人样,多年的郁郁寡欢最后疯了,也死了,我护着的人没有了,所以我也死了。我们钱家,最终就这样没了。皇上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钱云,我们不过是因为是钱云的亲人所以才能得到那么多,但是在知道钱云受到那样的对待,我们生为家人居然不管不问,那么我们就是有罪的人。这一世我们只是在偿还债而已,可是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两世为人,我们犯了一样的错误,那就是亏待了钱云,所以我们的报应就要来了,钱云是多好的福气?就连老天都是向着他的,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钱老太太难得一次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一边唉声叹息,而钱浩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再也没了什么力气,良久笑道:“居然是这样……我真的没想到,可惜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我现在才算明白,我对人家的闺女有愧,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柳老爷子想做什么呐都是他的事情,我们闹不过去,也没什么脸面闹出来,如果真的让官府来插手,我们势必是会摊上官司的。” 钱秀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心里也是一阵惆怅,她其实一早就想明白了,可是现在看惯了王廷对自己的疼爱,如果到时候真的要他们分别,往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不过她唯一明白的是不能他拖累到王廷,王廷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联,如果柳家的人咬着不放的话,她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找王廷的麻烦。 果然没几天之后,钱家的铺子被柳家给撞得经营不下去,就像是被人厄住了喉咙,钱浩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办法谈什么挽救的,也没什么脸面和女婿去借,这是无底洞,填补起来的,就算能解一时的急,但是他所面对的是经商一辈子的柳老爷子,他怎么是人家的对手?所以这一场仗必备无疑,连想都不用想的,他这一辈子真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而王廷在听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的,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的早。他还是忍不住去见了钱云,他可以不要留在这里的一切,只想带着钱秀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哪怕就是躲到塞北,无人发现的地方就成了。 钱云嘴角的笑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笑道:“这也是钱秀的造化,如果她当初要是没有做好事,只怕今日也不会有这般的好日子。其实闹腾了这么久,钱家就这样没落了,我心里也是怪难受的。等将钱家收回来,我让人好好的看顾着,钱家再经不起这么糊涂的人了。” 王廷并不知道钱云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听到钱秀不会受到任何的麻烦,心里就跟着高兴起来。 “其实你倒不必带着她躲去那里,我要让她看着这世上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就是怎么想也是没有用的,钱家在我的扶持下会出一个能担得起来的人,而他们终究是钱家的耻辱,压根不配在钱家中度过余生。” 最后钱浩和钱老夫人连钱家的宅子都没守住,那般狼狈的处境,让晋州城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任何人同情他们,对钱老夫人,这个在外人面前端庄的妇人,居然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纵容着一个姨娘去伤害自己的儿媳妇,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亏得还是从大户人家家里出来的姑娘,柳氏人家有个天下间无人不服气的爹,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和一个小辈比这个,竟是也不觉得脸红,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不已。 再看钱浩,那真的是个没长眼珠子的人,换做旁人,要是有那么个家世显赫的岳父家,恨不得将人家的闺女抱在怀里好好的疼惜才好,更何况天下间稍有柳氏这样的齐全人,钱浩居然能守着一个戏子,还谈什么真爱,当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钱秀是唯一一个运气好的,因为她嫁了人,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有夫家的人了,就算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柳家的人不追究那么她就不会受到牵连。但是想起钱云那种脾气,想来是不可能放过她的,只是结果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钱云竟然放过了钱秀,让人十分的意外。 但是最让人没想到的是钱家最终落在了一个没怎么听过的姨娘手里,钱云对这个姨娘甚是客气,将府里的大权给了她,只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你说的话,知道什么是善恶,该怎么做,如果你让我失望,我有的是法子将这一切给收回来。” 金珠姨娘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福气,她什么都不争夺什么也不抢,可是偏偏这些好东西竟然来到了自己的手中,当真是让人意外的很,她没有很高兴,因为她一直靠着的是钱浩,现在他们居然划开了界限,这让她该如何是好? 钱云的目光让她不得不答应了,她明白,钱浩再是她的依靠,但是如今也只能在府外面看着,如果她要是敢动心思出去或者接济他们,这里的平静日子就不要想了,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个太平,所以不管现在她对钱浩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不能让这些东西损害到自己的利益。 钱云想金珠就是这般识趣的人,而且难得的是,她很知足,心思正,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子,跟着这样的娘想来是不能长歪的,所以她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这在钱老夫人那里却是翻了天,自己的家居然给一个卑微的妾占了这是什么道理?所以嘴上的伤养好之后,她就跑到大街上骂钱云,骂柳家,还有这个骚狐狸,骗走了自己的家产,这些个下贱的东西凭什么?他们是不想活了不成? 钱浩站在街上看着自己的这个娘真是觉得无力的很,在他看来他们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真的等到被人家关起来才能高兴吗?当真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还嫌自己不够丢人,谁人不知道那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要就能抢回来的,钱云柳家哪个不是横在前面的大石头?柳家将人留在这里,而且钱家的铺子早已经该名换姓了,就算是还性姓钱,那也不是纯粹听钱家的了,一切都失去了,也该是好好的过日子了,好歹还有钱秀能稍稍填补一点空。 但是他也知道因为这事累极女婿的半边生意,只能饱腹却不能扩张,柳家这般的霸道,竟是没人敢说什么。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浩只觉得满满的愧疚,这人世间当真是有报应的,因为自己当初的那些过往竟是累极了了这些无辜的孩子们,如果时间可以倒来的话,哪怕他和柳氏过不下去,选择和离也比被如姨娘害了性命,让钱云跟着受这般的罪的好。 其实今天看似是柳老爷不给他们活路,但也未尝不是钱云心里再恨,终于落到这样的局面了,就当是在为过去的错误还债把,但是娘显然还是想不明白,依旧跑到钱家去闹,而在自己眼前曾经那般温顺的金珠,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找自己。 那张小脸上难得的一本凝重,看着他说道:“我知道老爷心里也在怨怪我,为何不出手帮你们,我现在明白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人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受尽千辛万苦,但是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到半点委屈,而且说真的,在钱家,有你们在,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孩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担当,能认真的对一个人好,而不是像老爷这样将心偏到了哪里去,如果我是云姐儿,我也不会高兴。你是当爹的,但是钱云也是你的女儿,但是你的眼睛里从来不能放下她,一次一次的失望,你还想她怎么对你呢?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为何老爷的心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硬呢?” 钱浩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当初那些事情全都在自己的眼前浮现,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的厌恶钱云,她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得罪自己,可是自己偏偏就是容不下他,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太过能干了,所以让自己的颜面受损,或者是因为阿如在自己的身边说着这个孩子是如何的不听话,而他居然听信了,所以将这个孩子走到自己身边来的路给切断了,他久久的无法平静,更加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笑着说道:“只要你和孩子过的好就是了,我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说起来我也知道我的错处了,我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家住,家里乱成这个样子,我居然没有能力去修复,反而任其发展,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孩子,就拜托你好好的家养了,我娘的那些话你就当没有听到就是了。善哥儿是他自己没福气,我将他待在身边会好好的教的,你也要主意些,别在那般的好说话,让那些下人欺负与你。” 金珠紧张的神情顿时褪去了,她笑着摇摇头说道:“府里现在换了人,那些个刁钻蛮横的都发卖出去了,全都是大小姐差人选来的人。老爷,就算再怎么不高兴,她总归还是为了钱家好的,如果这一次将钱家彻底的败了,你又如何对得起先祖?大小姐嘴上说着怨恨,可是心里总归还是放不下的,你做父亲的,上了年纪了,所见的东西也多的很,为何不能自己先委屈一下,向她认个错呢?毕竟着本就不怪他,确实是老爷做错了啊。” 钱浩经金珠这么一说,心上的疙瘩解开,笑着说道:“如果我身边当初是你这般的善意人儿,该多好?哪些错处必定是犯不下的,我只是悔不当初,只怪当时将一片真心错付,让一个人毁了我的整个家。不知道老天爷还会不会再给我一个机会,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很想将所有的事情重新过一片,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扭转到正经的轨道上来,可惜再无机会了。” 金珠赶忙劝慰道:“老爷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就应该知道现在就可以啊,努力去修复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兴许大小姐还是能原谅你的。毕竟你也是做了外祖父的人了,自己的亲女儿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且身份还贵不可言,此时还怀着一个,你这般不闻不问的可是说的过去?就算你在怎么不喜欢钱云孩子无罪,更何况大小姐不就还是个孩子吗?她小小年纪受了那么多的苦,没办法才逼着自己成长,她的心里肯定很渴望能被你当孩子疼爱一次,不要在固执,在做些错误的事情了,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老爷还是当局者迷,如果要是将自己的位置给放出来,想来也是能想明白的。” 钱浩确实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只觉得自己当初的那几年浑浑噩噩的像是活在梦里,可是等到现在才发现,梦醒了之后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其实失去的东西要比得到的多的多,那些本该是自己放在手心里好好珍藏的东西就这么给错过了,他现在有时候都想不明白,那样的事情居然是自己做出来的。 钱浩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听你的就是了,明儿我便舍下这张老脸去见她,便是她出言奚落我也是应当的。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罢,别受了凉。” 金珠笑着点点头,而后坐上马车离开了,但是这一幕被从屋子里出来的钱老夫人看到了,也不管这会儿是什么时候,扯开嗓子就骂:“你居然就让那个下贱的人走了?她吞了咱们家的宅子,你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争气的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要是有点出息,我何至于要事事插手?我护了你一辈子,到头来我自己道成了坏事的人。钱浩,咱们钱家会有今天全都是你这个败家子害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该听你爹的话,不能让你只知道过好日子,害人害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钱浩现在只能长长的叹息,就算心里不高兴,可是眼前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他便是如何也不能对亲娘不孝顺,为难地说道:“娘,现在这会儿正是人家睡觉的时候,您这般大嗓门要是将人给吵醒了,到时候人家出来找我们的麻烦,这可怎么好?就算现在落魄了,可咱们毕竟是大户人家,不要让人家笑话了去。” 钱老夫人现在哪还顾得上那些?当即说道:“他们想怎么就怎么,这天下还没有不让人说话的理把?我不叫不嚷,我心里的这口恶气实在是出不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和你爹去交代?他肯定会怪罪我的,也不知道这么久,他还在不在等我,我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我为了你,欠下这么多的罪孽,我真怕他也不愿意原谅我,我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没什么活头了。” 钱浩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知道您的担忧顾虑,爹那里我一力承担下来可好?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毕竟活着就要好好的过日子,不管是穷还是富贵都要好好的。毕竟能够赎罪,我这辈子亏欠钱云诸多,我想补偿她,虽然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也给不她什么东西,但是认个错还是成的。娘,您也不要在人家家里找钱秀的麻烦了,虽然女婿孝顺,但是人家也不想因为咱们家而闹得家宅不宁,而且现在人家因为咱们的缘故连生意都受到连累了。王星是个好孩子,是个想真心待钱秀好的人,我这颗心也算是能够放下来了,我什么都不求,只想着她的日子能好过些,往后再不必受这些苦。这孩子看着享福,其实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对不住他们。” 钱老夫人的思绪还没转回来,在她看来钱云和钱秀这两姐妹就没一个是孝顺的,钱家的钱财当真是喂进了狗肚子里了,越想越觉得生气,看着眼前语重心长劝解自己的的钱浩更是一阵火大,怒道:“你现在就是扮演好人,人家都不可能领你的情,你倒是想的美,以为这样就没事情了?钱云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还不知道她,她骨子里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当初我不过是找她要了那个铺子,你知道她说什么?她尽然不给,如果她要是舍得将晋州城的这几个铺子给我,咱们家现在肯定不是这样的,自那之后,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有多少银子也不可能给我半分,我往后只当自己没这个孙女,不懂孝顺的东西,我可高攀不起。” 钱浩垂着头说道:“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钱云拿的也是柳家的东西,实在没什么道理给我们,是你太贪心了,现在我们还是静下心来想自己的不是把,将一切罪过全部归罪在别人身上也没用啊。” 钱老夫人将儿子大力的推开冷笑道:“我的东西,我怎么着都要讨回来,我不甘心,我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凭什么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们抢了我的东西还想让我对他们客气?这不是做梦?那些东西就是给我陪葬,我也不会给他们,都是些白眼狼,能有什么指望?成,明儿我和你一道去见钱云去,当着众人家的面,让大家给我评评理,她一个外嫁的人,这般掺和家里的事情是什么道理?” 钱浩看着变得越发尖酸刻薄的母亲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漫天的星辰说道:“就像一场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钱浩看了看空空的两只手,听说这次来没有带小外孙,说来也是,这几年明知道自己的女儿生了孩子,他这个做爹的也没给孩子准备个像样的东西,更别说看一眼了,也怨不得钱云越发的恨自己。 他这个做爹的可是有大大的不是啊,如今的钱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孩子,后来因为想要吸引他们这些做大人的关心,才变得那般骄纵,而他却是越发的讨厌这个孩子,父女俩的关系就这般给拉开了。 只是等他到了钱云所住的院子时,那个守门的老头看到眼前的人笑得有几分嘲讽道:“原来是您来了,我们殿下和皇子妃昨天就启程回京城了,小殿下一个人在家,实在是不放心,虽然有宫里的贵妃娘娘照顾,但是孩子总是爹娘心头上的一块肉,实在是没有办法能放下的。您来晚了,往后还是早些来罢。” 钱浩的脸上一阵苍白,他隐隐觉得钱云这次回来就像是和过往做一个了断,这次离开想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罢?她所有的牵挂都在京城,自己这个亏待了她这么多年的父亲还有什么好眷念的呢?自己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条狼狈醒悟的狗,这世上的人都可以肆意的嘲讽他,什么文人的傲骨,现在还有什么好说? 钱浩失魂落魄的离开,却在走到路上的时候,被人给拉了一下,他回头看过去竟是许久不见的邓元才,有些惊讶,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你,这么多年没见过了,日子过得可还好?” 好像兜兜转转的一切事情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邓元才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失望和遗憾,他一脸失落地说道:“还算成,伯父也是来看钱云的吗?这两天我不在晋州城,等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放心不下她,当初不珍惜,现在就是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钱浩本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没什么资格数落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她现在日子过得好,有人疼还有身份,也不需要咱们多担心了,人都是悔不当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不管说多久其实都是废话而已,得了不能强求,看来我这个当爹的怕是要愧对她一辈子了,但愿来生我还能做她的父亲,我一定要将这一世的亏欠全部给她补上。” 邓元才随着钱浩往前走,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着茫茫的人海,突然眼前出现了他们笑闹在一起,在街上欢快玩耍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们多么天真单纯?谁也不能拆散他们,这一切的错全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他要是不变心,现在也许他们已经过上了夫妻和乐的日子。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她永远是自己心里最漂亮的那个人,往后只能放在自己的心上好好的珍藏着,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再不能随心所欲了,所以一切到底为止罢。 钱浩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极其败坏而来的母亲,摇摇头道:“别去了,钱云已经回京城去了,咱们回家还是想想咱们自己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罢。女婿也不容易,总不能将一切全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人家又不欠咱们的,咱们家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再赖在女婿家里,让女儿难做成什么样子?” 钱老太太顿时变得横眉竖眼,对着钱浩就是一阵大骂,这般样子真是让人半点都看不出,这竟然是钱家老太太的真正本性,想当年晋州城有位姓蒋的夫人,在家道中落后,即便那般落魄却还是保持着一身的贵气,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让人轻视了,反而这位钱老夫人当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钱浩也实在是无奈,他也没办法怎样才能让娘不这么生气,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们就应该去接受而不是去埋怨,可是娘总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能强逼着老人家,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安抚着骂得越发起劲,钱浩以前从未经受过这样的场面,脸上一阵羞臊。 还是钱秀从不远处过来,她冷着脸说道:“祖母好生威风,若是有能耐在钱云在的时候就不该把钱家的宅子让出去,这会儿在这里和我爹胡搅蛮缠,这会儿倒是不管什么脸面了?也不觉得丢人了?因为你自己就把脸给丢完了,曾经的贵夫人与泼妇骂街有什么不同?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钱老夫人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人的眼睛里怒火涛涛,什么时候自己的事情竟然轮到这个丫头来说了?她以什么资格来数落自己? 当即骂道:“你个妾生的混账东西,算什么?要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娘,现在钱家能变成今天这样子?一个妾恶毒到谋杀正室夫人,现在倒是好她以为死了就能太平了?我绝对不让她顺利投胎,我要把她挖出来鞭尸,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这等不要脸的人害了我儿子的前途,毁了我的家,我要怎么去面对地下的老爷?我这辈子真是没法活了。” 钱浩听着难过的闭了闭眼,不管当初再怎么喜欢和深爱,但这一切的起因也确实和如姨娘脱不开关系,他有时候虽然惦念这个人,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埋怨,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这样没出息的,当初是做了什么好事居然投身道这样的人家来,是不是自己抢了谁的位置?因为爹是那般优秀的,是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可是最后偏偏竟是走向了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路,他又何尝有脸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呢? 可是眼下他她们实在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当下能够收留他们的也只有钱秀了,母亲将这一切搞得这么僵有什么用吗?让外人指指点点的多难受。好不容易才将母亲给劝回去了,看着一脸怒意的女儿,他觉得很是疲惫,想来现在女儿还是怪自己的,但是怪又能如何呢?这天下间什么东西都能选,唯有自己的父母不能选,而且自己当初做了那么多的混账事情,实在再不能做不孝顺的事了,所以这中间夹板气就算再怎么难受也得咬牙撑下来。 他知道王廷是个好女婿,当中也帮着劝了钱秀,可是钱浩总觉得自己在女婿家里赖着吃喝也不好,而且娘的脾气也不好,总是和钱秀吵闹,人家好好的日子,他也不忍心因为自己母子两个而变得艰难起来。 说做就做的人,他将自己这些年从未落下的书法和画工拿出来,待写好画好之后拿去卖,多写几幅倒是有不少的进项,而没有人知道他在做这个,所以在他说要重新买个小院子带着老母亲走的时候,钱秀先是一阵错愕,而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我不该和祖母置气,但是她那般很的骂我母亲,我实在受不了,所以顶撞了两句,我绝没有嫌弃爹的心思,爹今天这般做,可不是在说女儿不孝顺逼着您走吗?您当初那般疼爱我,现在该是我伺候您的时候了,可你这样,真是叫女儿难过心痛。” 钱浩笑着摇头说道:“以前好日子过多了,实在是不知道人世间的难,现在自己体验一下也不见的是什么坏事,你不要担心,我自己有分寸。咱们在一座城里,如果你要是相见我了,就来看看我,毕竟你们也是一家人,而且人家敏丫头还没出嫁,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爹当初的错怎么能让人家也跟着承受?断然没这个道理不是?你也别哭了,我心意已决,我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将我这么多年的过错给数落一边,也好让自己知道到底亏欠了什么,如今真的是我该偿债的时候了,可是以前不明白,现在竟是变得无力了,有生之年能还多少便是多少吧。” 对钱云,对柳氏,这些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债,可是最让人无奈的是,他已经准备好还债了,可是这些人却是不愿意再见他了。饶是如此,他也得继续做下去,也算是为了自己心里能按威些。 说起来,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柳氏了,有些话还是得和她说一说的,想起那年钱云站在那里怯生生地说:“我想娘了。” 那会儿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他已经忘记了,可是现在却是满眼泪水,想起那个时候那个孩子是那般的可怜,那种祈求又脆弱的声音,他真狠自己,当初为何精要对那个孩子那般的心狠,这都是报应。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回京路上,钱云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两世过去,就算有再多的不忍心此时也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的耐心早在他们一次一次的伤害中被磨平了,而此时就像是将一切划上终点而已,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起来。 钱云看像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外祖父,忍不住问道:“我一直以为外公会逼着他们死。” 柳老爷子摇摇头,无力地说:“那些人哪值得?就算他们死了,你娘就能回来了吗?我只是气不过,对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他们来说,这样的处境对他们比死还难熬。你的祖母这会儿心里恨不得拆了我才甘心。” 钱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现在对那一家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祖母向来是自私自利的,她一直能看到的只有自己,什么都想揽在手里,记得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将府里的一切长相好的婢女全部撵出去,换成了一堆老婆子,但是换成了自己的儿子,却是纵容,真是个一个自私的女人。 朱照握着她的手笑得温和道:“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你也终于能安心待在京里好好的养胎了。回去之后只怕我就要忙起来了,实在怕顾不上你。” 钱云笑着摇头:“大事要紧。” 皇上的脾气现在是越发的猜不明白了,他什么都不说,对着每个儿子都十分的严厉,但是却又有适当的偏爱,除了六皇子之外,现在得重用的是七皇子,这个本来让人们遗忘在视线里的人,为人懦弱,惯会做老好人,有些大人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人若是继承了大位,这天下能有什么好日子? 但是这一消息却是让尚在禁足的三皇子给气得冒烟,七弟愚不可及都可以,自己不知道比这个弟弟好多少倍,为何却是不行?越想越恨,再和母妃一商计,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坐上那个位置,无意是要他的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倒不如把机会抢在前面,说不定还真能成事,既然这么想,自然就不遗余力地做了。 由母妃出面将这么多年培植的亲信召集道身边,好好的安排部署。在人们还在熟睡的时候,一支军队拔营而来,城门被人打开,就连皇宫的门也居然配合的开启,这支军队竟然就这般顺利的入了皇宫。 三皇子打头阵,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忍不住新潮彭拜,这让人魂牵梦绕的皇位就这样唾手可得,他想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就要实现了,他的脸上绽放出张狂的笑,在父皇手底下伏低做小这么多年,总是怕出错,现在倒是好了,终于能扬眉吐气了,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美酒美人儿,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畅快的很。 可是等再往前面走,他不禁又开始怀疑起来,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宫里人没有注意到啊,这是为什么?他狐疑的继续往前走,等将皇上的寝宫包围起来的时候,他从身边的侍从手里接过来一封诏书,那是逼着皇上退位让贤的诏书,毕竟是自己的老子,生养自己这么多年,他也没这个胆子敢去做这种被天打雷劈的事情。 成功近在一步之遥,原本以为就要铁板钉钉了,谁知道自己居然会成了翁中的鳖被人给捉住了,他看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冲出来的士兵,当即脸色一变,让身边的人动手。他刚开始就预料到了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所以都是秘密的操练,就算在人数上没有办法匹敌,但是好歹在功夫上胜过皇宫里的才好。 现在看着眼前的混乱,他想不可能是自己没有胜算,一切都等着瞧把,这天下至尊的位置肯定是自己的饿,但是他总归是想的太简单了,当看到众人身后的朱照和朱祥两人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变,可饶是不肯退缩。 “老三,你真是胡闹,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这是造反是谋逆的大罪,就算父皇有心保你,可你做出这等恶事实在是太伤父皇的心了。” “三哥,你应该想道的,到时候受牵连的千千万万,这么多的人因为你的胡作非为而跟着丧命,你这样良心上过的下去吗?你做事为什么不能多动动脑子?” 三皇子看着从寝宫里出来的面目严肃的皇上,他的身子颤了颤,对上皇上的眼神,他飞快的躲开。 皇上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怒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枉费朕找先生教你道理教你读书识字,如今看你全部学到狗肚子里了,竟然能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你真是让为父好生的失望。这一次,如果朕轻饶了你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这一次相关涉事的人绝对不能轻饶,既然将朕给你们的警告,当成耳旁风,这次就要付出你们应该承受的代价。” 三皇子顿时面如死灰,在看到被侍卫押解过来披头散发的母妃时,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看着自己向来高贵的母妃居然变得这么狼狈,许是挣扎的太过厉害,脸上也肿了起来,是啊,向来是败者受到的就是这样的对待,成者王败者寇,这样的结局当真是让人无法接受,他扑通一声跪下来,痛哭流涕说道:“这一切都是儿子的注意,是儿子痴心妄想,想要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母妃只是不忍心儿子难过,所以才会帮我,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母妃的性命把。求您了。”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现在才想到求饶是不是晚了些?你如果要是能早些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你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加不会动这些不该动的念头,你母妃疼爱你这本是人之常情,所以朕不加阻拦,但是话里还是提点过几句的,这老人说的好慈母多败儿,可是她却是半句都没听进去。你能有今天,与她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她纵容,你怎么会这般不知节制,甚至动了这么过分的念头,今儿她也别想逃过去。你们母子两个必须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管是谁来求情都是不可能的。” 三皇子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要清算了,不止自己这个儿子,还有他后面的外祖家,都因为自己而遭受牵连,好好一个富贵人家就这样消失了,他现在就算后悔也没用了,他们撞到了皇上最不喜欢的事情上了,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 朱照看着三哥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当初年幼时,三个最是得意,因为他的身后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也许在小的时候就被灌输了将来要当皇上的念头罢,说起来他也不过人门贪心下的傀儡,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但是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没有人会愿意去想那些情不由衷的。 审讯的事皇上本来想交给朱照,但是朱照直接摇头拒绝了,反倒是朱祥接受了下来,当中是不是有私心,这便不得而知了。 而拂晓在得知朱祥要好些日子不回家,只是让传信的人带了句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就好了,她一直待在屋子里做些绣活,这会儿她心上很是平静,现在的日子是最为欢畅的,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在乎,只要开心快乐就好。至于那位二皇子妃想做什么,拂晓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她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在意。 可是有时候这位二皇子妃的心思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她好像很是闲不住,总是想着法子要来刺一刺自己,拂晓如果心情好了还是会上前去接招的,与她打打嘴仗还是十分过瘾的,但是闲下来还是觉得这真是人世上最为无趣的事情,让自己不高兴还得费力气,偏生连累了自己的寿命当真是得不偿失。 往后的几次任是二皇子妃在外面徘徊不去,她也没有说什么,照旧做自己的事情,她近来也会在出去的时候淘些话本子,这样更容易打发时间,成天所有的心情都跟着话本子里的故事情节起伏,或笑或哭,硬是成了个傻子。 朱祥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正在抹眼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怒气上涌,说道:“是不是隔壁的那个人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伤心难过了?我这就去找她算账去,她要是再敢惹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拂晓顿时哭笑不得的说:“不关她的事情,我这两天压根不见她的,只是看着话本子里写的故事伤心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闹笑话。” 朱祥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起来,摸着拂晓的头说道:“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什么委屈了,这两天真是……三弟闹成那个样子,我现在越发觉得权力不是什么好东西,它给了人希望,但是又很快的剥夺了,如果三弟能够多动动脑子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拂晓,你希望自己有无边的权利吗?说实话。” 拂晓笑了笑说道:“以前我们被人给欺负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拥有无边的权利,这样就能将那些坏人给收拾了,我那个时候天天的盼着自己能变强,可是后来,我却是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寻常没有人打扰的日子过得痛快,就像现在,我就觉得很满足,因为有你在我旁边陪着我,就算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你都会抢在我面前帮我解决,我有你就够了,我还要权利做什么呢?三皇子不就是太过贪心了吗?所以才让自己落到这样的结局,我们还是要学会知足,有些东西并没有想想中的那么好。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别的意思,。” 朱祥抱抱她说道:“我今儿只觉得更加的厌烦这些东西,其实听了三弟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并没有我以前以为的那样的坏,他只是被惯坏了,不小心就成了权利的傀儡,分明还小,可是这几天就像是个老头一样,让我看着真难受。拂晓,如果将来,我不能给你什么高位,我们之间只能过平淡的日子,你能接受吗?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连累,如果我要是落到像老三这样的境地,我想我会后悔的哭出来。” 拂晓笑道:“我巴不得我们能过上没有人打扰的日子,所以我们现在的日子就是恨舒服的。只是皇后娘娘那里……我前阵子进宫去探望,正好碰到二皇子妃也在,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很喜欢她,毕竟她是想着能让你更上一步的,而我反倒只惦记着这些情爱,终有一天我是会被人给嫌弃的,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该怎么好。当我不适合在你身边待着的时候,那对我来说才是痛苦的。” 朱祥笑着摇摇头:“那么明天我们就出去转转吧,你成天在家里待着肯定很闷把,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时常来找你的麻烦,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人,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将这个人给撵开,我们今儿晚上补回来了,在庄子上住两天。” 二皇子妃在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心里的怒气自然多了,这两个人真是越发的过分了,她自然也听到了拂晓不过是因为话本子掉眼泪,朱祥就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在自己的头上,实在是没法子靠近那个院子,不然她无论如何也得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女人不可,让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吃素的。 她会这么的气急败坏,只是因为突然发现,她的心变了,本以为能一直守着自己死去的那个所爱,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居然存了别的人,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她才想明白既然喜欢了,那就不要有所顾虑了,总得争取一下才好。 其实朱祥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点也不好,但是每次看着他对梁拂晓那般的疼惜和宠爱,没有半点的架子,好像他们之间的相处完全没有身份的隔阂,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十分的好看,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这是她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拥有一个男人的念头,而且还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的不褪去,她也不知道等自己老去的那刻要怎么面对地下的那个人,但是现在她只是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她也不过是个女人,也希望自己的身边能够有个愿意疼惜爱护自己的人,不让自己受到那么多的顾及和伤害,脆弱中自然是更容易发现身边这个男人的各种好处,渐渐的掉入进去再也无法抽身。 她很想告诉这个男人自己的真心,但是他却连睁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让她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这样太过残忍了。人一开始的明白早已经变得找不到了,只能沉沦在糊涂中。 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等了好几天然后才听到人说二殿下和侧妃娘娘一起回来的事情,她收拾好自己出去迎接,看着他对那个梁拂晓分外温柔的样子,她心里一阵刺痛,再没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中意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更让人受刺激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得摆出一副贤淑的样子,说道:“您回来了,这两天可还好?” 朱祥对她这般模样实在是接受不来,想当初和自己剑拔弩张的那个人突然变得这么有礼,当真是让人觉得受宠若惊,想来当中不知道暗含着怎么样的居心叵测,所以朱祥径直往前走,不过淡淡的文了一句:“可是近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若是我能办到的,断然不会拒绝的,你暂且说就是了。” 二皇子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她的唇瓣抖了抖,没想到在这个人眼中自己就是来讨债的,她笑着说道:“妾身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二殿下了,实在是想念的很,也怕外面的人伺候不周到,不过看到殿下这般精神,妾身也就心安了。” 朱祥对她这样的说话,只当是别有用心,转头说道:“如果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回去罢,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实在不方便和你说这些了,好吗?” 二皇子妃心里虽然很委屈,但是却不得不退下,她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对于男人来说什么事情都比不过正事,她这个时候很羡慕能够站在他身边的梁拂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知道,朱祥对她永远没有防备,如果自己也能这样改多好?可是当下只能笑道:“成,如果二殿下要是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差人来说一声就成,妾身恭候您的大驾。” 朱祥再没有说什么,径直带着拂晓回去了,两人回到屋子里,拂晓对着朱祥笑道:“我这会儿可算是看出门道来了,这位娘娘只怕是后悔了,所以才来向你示好,说真的她的姿色不差,而且端庄雅致大方,我初时间她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当真是个十分温雅的人,可是谁曾想,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朱祥才懒得听拂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向来也不是个大度人,对着女人完全没有半点好感,哪怕她就是长成天上的神仙,他照旧不动心,人都是说第一眼的眼缘的,这个女人眼睛里的算计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瞒过自己的,但凡有点出息的怎么会因为她的美色而着迷。这个世上有很多美貌的人,但是能够让自己这辈子惦记,放在心上好好疼爱的却没有几个。而且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最为是和自己的这个人,他很羡慕六弟那种纯粹的感情,现在他也想和六弟一样,认真而痴心地只对一个人好。 拂晓见他不理会,撇撇嘴,转身做到一边上去继续做手里的绣活了,两人成天的胡闹但是自己的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孩子的衣裳她已经做了不少了,做的越多心里越急,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就是……难不成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朱祥曾安抚她说道:“成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兴许是咱们夫妻两和孩子的缘分还未到,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拂晓那个时候知道自己急也没什么用,当即点头:“那就听你的,只是我想孩子能早些知道我们在盼着他来,要是能有个孩子,我这颗心才算是安了。往后就能盯着孩子,我的心上也算是有了安慰了,就算你对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 朱祥开口说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来气我,可别怪我收拾你。” 拂晓被他一吼,先是一怔,而后笑得前仰后合,这个人的脾气真的是说上来就上来,让人哭笑不得,最后也得自己好生的安抚一顿才能好些。不过她虽然喜欢他的这种小脾气,可是却也不敢弄得无法无天,要是真惹怒了,自己还不知道得赔多少次理才能让这个人将怒气给消除了,对自己来说这实在是不划算的买卖。 两人的日子就这般过着,拂晓虽然很不喜欢二皇子妃总是时不时的凑上来献殷勤,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咬牙承受下来。 二皇子最近忙的厉害,将三皇子的党羽扫除之后,朝堂很多位置都空下来,在选人上皇上这次慎重了很多,用的都是没有关系背景的人,所以一时间朝堂上的各方势力的关系都变得十分微妙起来,但是他更加的明白,皇上这次是在给将来的太子铺后路,如果母后这会儿还不知道收手,谁知道会不会走三弟的老路子,他还是找时间和母后好好的说说的好。 皇上这会儿不过是拿着三弟吓唬众人,他的心里肯定已经决定了人选,如果没眼色的撞上去只怕是又是一阵倒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安静的等着皇上宣布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是六弟他断然没什么好说,毕竟是自己最亲的弟弟,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的,但愿真的是如此才好啊。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只是让朱祥没有想到的是向来能看得清局势的母后这次居然犯了糊涂,在听到他说顺其自然的话的时候,顿时怒目圆睁,大骂其不争气:“如果不是你不争气和那李家的那个女儿有所纠缠,怎么会让你的父皇对你失去了信任?如果你要是争气些,这会儿哪有别的皇子什么事情,这储君的位置本就该是你的。一说起那个历李氏,我就厌恶的不行。” 朱祥看着怒目的母亲,无奈的叹口气,继续劝慰道:“那确实是儿子的错处,但是这次三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我们做什么要好端端的凑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母后,您就听儿子的劝罢,就算您不为自己想,可是您也不能不为外祖家着想把?我们想要成为人上人,而是要让所有人都安全的,您也看到了三弟的外祖家都受到了那么重的处置,想来这辈子都难以有再回京城的机会了,能不能缓过来还是个未知数,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为什么要冲上去呢?” 皇后的胸膛起伏激烈,她如何都难咽下心里的这点怒气,当即说道:“我就是不甘心,原本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凭什么要和那几个抢?皇上莫不是糊涂了,向来是立嫡的,那些个不明来路的如何能上得了正堂?难不成我就这么吞下去?看着别的女人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将来与我有什么好处?” 朱祥也明白,这样太过为难母后了,毕竟是掌握权势的人,将来如果别的弟弟,母后也只能被尊为一个太后,这大权势必是不能落于自己这一族手里的,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他跪下来,沉声说道:“是儿子没用,还想母后不要气坏了身子。”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叹息说道:“如果不是你大哥去的早,我也不想将这些事情全都推在你的头上,现在外面盯着我们家的人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想着看我们家落魄了,掌握了这么多年的权势,如何能放得了手?一旦放手,等待我们的是无边的报复,要想在这个皇宫里生存下去,我们只有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行,永远要站在别人的前面,这样他们才能对我们乖乖的俯首称臣。其实我和你父皇也曾经是恩爱夫妻,如果不是那个宛贵妃……我的儿现在早已经是太子了,你要是当了皇上,你外祖家对你的支持和付出才算没有白费。我们的全部希望都在你的身上,这一次虽然你外祖没说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有些郁郁寡欢。” 朱祥咬紧牙说道:“母后难道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父皇抬杠吗?我总觉得父皇心里已经有了最为合适的太子人选,不和他心思的人不管在他面前如何的露脸,想来他都是不愿意看一眼的,万一将他给激怒了,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呢?我们不如先静观其变,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皇后真是被这个儿子气得恼火不已,当即怒道:“你怎么就是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如果你父皇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往后你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你要如何成事?难不成要被天下人骂你弑君篡位才满意吗?所以我不管其他,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的必须是你的名字,这两天我会去皇上身边说这件事情的,你无需放在心上。” 朱祥叹了口气,与母后说了两句其他的,这才离开,回去路上也是一脸的苦涩,母后不停自己的劝告,去了父皇面前只怕是要受数落的,太急切了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还可能让皇上心生警惕,从而更加的疏远他们母子。 没想到他的猜想竟然成为了真的,皇上在听到皇后说的话时,当即变了脸色,却还是安静地听完了,最后不过是问了皇后一句:“朕在帝位这么多年,这些事情难不成得皇后来教朕怎么做才成?皇后在这个时候这般的热切,莫不是心里存了别的心思?你主管后宫事务,手不该伸得这般长,你也当知后宫干政是什么罪名,这几天让你的外家规矩些,若是不小心触怒了朕,朕可再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了。” 当中的意思其实说的十分明白,皇上已经忍受了她的娘家人很久了,他们自以为做事从没什么不妥,但是在皇上的眼中却还是有不妥当的地方,皇后的脸色当即变得刷白,她赶紧跪下福身说:“臣妾惶恐。” 没想到她在后宫中看了这么多年的权势争夺,自以为把控局势把控的很好,谁知道是自己太过自信,竟让儿子给说准了,她这般做是不是害了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这个母亲的缘故,所以让皇上心中越发的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这可该如何是好?她顿时急得不知所以,这么一番急,竟是病了,来势汹汹的,缠绵病榻多日,老二和拂晓在她身边一直伺候着才好了些,至于那个李家的女儿,她却是不想见的,因为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女人害得,如果不是她,说不定现在压根没有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的儿子能够顺顺利利的坐上储君之位。 这两天她已经能下定走路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母子两人坐在一起赏梅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皇后叹口气说道:“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话的,不去皇上跟前多这个嘴,谁知道竟然会是变成今天这样,对不住孩子,是我这做母亲的给你添乱了。” 朱祥笑着摇摇头说道:“母亲应当知道,父皇是个一旦下定主意就很少改变,他不是那些无德帝王,能够被女人的心思所左右,他看重的是那个人能不能好好的接他的这个位子,能不能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他总归是为了全天下好的,这样的用意,您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我倒是觉得父皇他是中意六弟的,但是我们平心而论,六弟这几年要什么有什么,父皇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踏板,但是您看他不是走的好好的吗?军功,军队的将士对他那种不怕死的劲头多有陈赞,便是在朝堂人事上,向来不顾人情,该怎么就是怎么,干脆的很,您这会儿他听着是不是觉得他很想一个人?”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五味陈杂起来,像谁?分明是像…… 朱祥抢在母后开口的时候说出来:“是父皇啊,我们其他的几个兄弟,也算各有所长,可是却还是有很多的毛病和缺点,这便是父皇看不上我们的原因,但是六弟不一样了,不说他是宛贵妃的儿子,单就这些和父皇一样的脾性,就能让父皇对他高看三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条路既然是为六弟铺的,您这样撞上去不是成心给父皇添堵的吗?” 皇后变得面无表情,她当初怎么就没有看明白呢?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定局了,你可是怪母后多嘴,害得你父皇更加的疏远你,往后该怎么办呢?若是你要……母后便是倾尽全力也要帮你的。” 朱祥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相信六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不刁难外祖家,而且我也不愿意像三弟那样,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我为什么要撞上去?这般不明智,岂不是闹笑话吗?母后,您放心,只要儿子在,断不能让那宛贵妃欺负了你去。可是往后,您却再不能想着操控局面了,在朱照面前你只能做一个好母亲,您知道了吗?就当是儿子求您了。” 皇后坐在那里想了很久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若她有通天的本事兴许还能帮着儿子成为一个帝王,可是她和皇上之间暗里的争斗是从来都没有赢过的,所以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底气去和皇上冲撞,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将自己那可颗心给放下来,且静观其变吧。可是心里却还是觉得一阵难过的,当初他们夫妻两情谊正浓的时候,他亲口说过要将他们的大儿子给立为皇太子的,谁知道那孩子命薄,小小年纪就去了,之后皇上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谁知道现在却是换成了宛贵妃的儿子,就算再怎么狠,她又能如何呢?他们终归是比不得有皇上扶持的六皇子。 朱祥看着母亲的样子,有些心疼,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心思,就算他也有那个野心,但是现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倒不如就这般人命把,不要做不该有的梦,这样会让自己变得可笑。 从宫里回去之后,拂晓看到他一脸疲惫,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吃过饭了吗?要不我让人再做点东西来?” 朱祥摆摆手,坐下来,将头枕在胳膊上,说道:“我只是看着母后那个样子,我心里跟着难受,她要强了一辈子,想要我有大出息,可是谁能知道,我还是让她失望了,我看到她那副样子,我只是觉得心疼不已。如果我不曾生在帝王家该有多好?我就不需要经历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和无可奈何,在这个地方,硬生生的将人的心里的那点闪亮都逼退了,只能想办法的往上爬,不然这辈子都要蒙蔽在尘土中,做了被蒙了尘的夜明珠。” 拂晓从后面环着他的脖子,将脸靠在他的背上,叹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但是我想人都是耳濡目染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也变得觉得权势才是一切,也生出渴望拥有之心来,这不是错,只是看老天爷愿不愿意实现你的恳求罢了,你说是吗?说到底还是要想开些,不要太放在心上,这样难过的只有自己罢了。” 朱祥笑着说道:“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想当初,我曾经也在当中出不来,觉得只要站在那个位置上,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可是突然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出了别的心思来,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但是我还是很感激自己能够想明白,如果执着下去,也许会落得和三弟一样的下场,害己还害了别人,我不愿意这样。我想了一切办法想要劝说母后,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她也尝到了个中的滋味,想来也该是死心了。我倒是希望这阵风能快些刮过去,现在让人道到外面都不自在,说实话,我倒是恨不得能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去的。” 但是比起他们的坐不住,而皇上的耐心简直好的很,他什么都不说,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对那位七皇子照就是用力的敲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七皇子本该在皇上的指点下越发的会来事才对,可是他却是连连的犯错,皇上倒是没脾气的,耐心地教导着,直将七皇子逼得跪下来告饶。 皇上这么长时间的好言好语顿时全部收回,当着几位大臣的面痛骂道:“就你肚子里的这两点墨水,竟然还敢打朕这把龙椅的注意,同你那个娘是一般的德行,光会做梦,却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让他们母子两个都搬去静思宫好好的做他们的美梦,真是上不得台面。” 众人没想到皇上竟是这般的用意,以七皇子更将后面那些心怀贪婪之心的皇子后妃更训斥了一顿,将他们全部打成了没什么本事还妄想坐在高位上的吃相难看的人,也让朝臣知道,他们想要去扶持某一个完全是做梦,朱家的天下从来不用无能之人,一时间全都消停了很多。 就连皇后听到这样的事情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这倒是不能怪皇上的,他的心里总归是装着这个天下,儿子看明白了,自己在这个男人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竟然是没有看透,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太过嫉妒了,皇上那般的偏爱宛贵妃,她的心里怎么能不吃味?想当年,全天下的人都当他们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后来呢?他最终还是将一颗真心给了别的女人,她情急之下问为什么,他说他想要的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你虽然是个好女人,但是你身后的外家实在是让我看着头疼,他不喜欢这种被捆绑着的感情。 皇后想到这里突然泪如雨下,她的身后虽然有自己的娘家人,可是这颗心,从来都是向着他的啊,难不成他不知道?也许他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变心找借口,不对,她突然想起来了,那次她为了自己的弟弟开口求他给委派个官职,那个时候他的目光,有复杂还有失望……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舍下自己的娘家,更不能为了自己娘家的利益有半分的让步,这样的觉悟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原来是这样,她那个时候竟然不知道。现在才明白,后妃不能仗着自己的宠爱对皇上提任何不合时宜的要求,皇上最后全了她的颜面,可是却也将两个人的情分也给放下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现在怪谁呢?宛贵妃?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出现的恰到好处罢了,附和皇上想要的那个人。 女人活一辈子,其实不只是为了这些权势,她最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那个男人能对自己而已,当年他们两人也曾经过着最为快乐的生活,虽然皇宫中的诱惑很多,但是这个男人就全身心的守在自己身边,情真意切的情话,彼此的笑闹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忘记,可是却成为了一道回忆,让她深深的后悔却是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了。那是她这一辈子中的一道梦,再也求不回来。 之后宫人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突然闭门不出,便是许多宫中事务都是靠身边的嬷嬷传话处置的,皇上听说之后还是过来了,两人在里面待了很长的时间,皇上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是一片哀伤,昔日的情分毕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们早已经刻在自己的心上再也抹不去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再也不能回到最初的那个时候了,这几年他的心已经全部给了自己最为深爱的女人,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再让他眷恋。 回到宛贵妃住的院子,他看到那个人居然还在看花,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忍不住笑到:“以往你最是小心眼,我每次去看皇后你都要摆脸子给我看,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宛贵妃笑道:“我怕什么,横竖你是我身边的人,往后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在一起,你哪里也不能去了,说起来他们真是可怜,说到底也是给你生了孩子的,你这么对待他们良心不会不安吗?” 皇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为什么会对不起他们,我平日里也未曾亏待他们,他们来宫里想要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而已,这些东西给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这样罢,说再多的话又能有什么用呢?我们两人好好的就成了,我觉得眼前的这些事情已经处置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 宛贵妃脸上突然变得难过起来,说道:“怎么办,我突然不舍得离开了,我的孙女都要出生了,我还想看着他们长大,如果我和你走了,他们将来不认识我可怎么办?” 皇上笑得无奈,柔声安抚道:“你呀,咱们又不是补回来了,既然决定将这一切交给朱照,我们就是要躲出去避避风头,让他将这一切都拿捏在手里才好,不然有些不满的人会借机给朱照使绊子,若是将我给抬出去了,你说我是管还是不管?既然决定留给他,往后除非到了最难的时候,不然我什么都不会管的。” 宛贵妃点点头:“但愿朱照能早些将这一切都处置好,我十分不喜欢漂泊在外的感觉,因为现在有很多东西是我所舍不下的。我现在只想着我的小孙子小孙女,能看着他们长大,我心里就满足了。当初对朱照这孩子我多有亏欠,如今想要补偿我都没法子了,只能将这一切都给了我的小孙子们。” 皇帝忍不住笑话她:“你可真是……罢了,随你去就是,往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含饴弄孙了。我只希望朱照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难为他的兄弟姐妹们,自古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兄妹之间自相残杀,那些都是个不成器的,但愿他不要逼得太狠了。” 宛贵妃却是笑了笑,说道:“我相信朱照是个心里有底数的人,不会随意的去做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的,你放心就是。但是他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如果谁要是敢给他不自在,那是就是他们自找的。” 皇上见她脸上散发出浓浓的戾气,知道她是想起了当初所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无奈的叹息道:“罢罢,咱们就不说这个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呢。只要他不忘我的叮嘱就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吃饭了。有没有说那个小鬼什么时候入宫来,不过几天不见我也甚是想念的很。” 宛贵妃脸上的笑容这才多了些,只要想起自己那两个乖巧的小孙子,她的心真是能融化成水,活了这么多年,前半辈子和那些女人不停的斗,活得太过单调无趣,现在却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好像重新来过,多了色彩与欢乐。这样的日子让她更加的珍惜和喜欢。 朱照这两天常出入宫廷,宛贵妃便让人将他的那份也给准备上了,对着伺候的人说:“去看看咱们家的六爷,这得有多忙啊,连饭都不准备吃了吗?将人给我叫回来,什么都没吃饭大。” 太监照着吩咐去传话了,皇上看着眼前的女人越发觉得喜爱不已,记挂着孩子的模样显得越发的温柔漂亮,想当初自己对她那般狠心也是有过怨言的,所幸一切都好。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朱照倒是没想到连皇上也在等着自己,匆匆而来匆匆入座,脸上的神情有些紧绷,问过好之后就埋头吃饭,什么话也不说,连看都不看。 还是宛贵妃看不过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默?可是遇上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了?你若有什么难处便说出来,这会儿是咱们自家人在吃饭,与那些朝堂的规矩无关,我和你爹说不定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朱照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看着皇上那双沉稳又布满睿智的眸子,动了动唇说道:“我想休息阵子,好好的陪陪钱云,她虽然不需要我,但是我总觉得于心难忍,怀老大的时候我压根就不在身边,我真得觉得挺对不住她的,所以我想能多多陪陪她。” 皇上登时怒目相对:“瞧瞧你这点出息,我就不信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用意?守着你的婆娘能有什么好?你暂且挺过这一阵去,往后能在一起的时间长的很,你作为男人眼光当放的长远些才能成,不然,我如何放心……罢了,吃饭,如果你要是想这样做,我也不拦着你,随你喜欢就是。” 宛贵妃也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斥责道:“你也是,这个时候说什么糊涂话呢?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这事儿来了?难不成是钱云的意思?她未免也太过不懂事了,这事你可不能听女人的,她见识不够要是坏了事情可怎么好呢?难不成你得等到什么都被人给抢走了才甘心吗?” 朱照沉闷的吃饭,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反倒是惹得两个老人顿时失去了胃口,皇上更是气得搁下了筷子,说道:“真是个愚蠢的。”竟是就这般离开了。 宛贵妃看着皇上的背影,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不住责怪道:“你这混账,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你父皇不便和你说明白,但是你这么聪明想来应该是明白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得了,母妃就和你告个秘,你的父皇这是在给你铺路呢,你只要按照你父皇的意思走下去就成了,你这会儿不是在拆他的台吗?他最近因为你三哥的事情,已经很生气了,前阵子皇后娘娘过来也和他说了立储的事情,但是被他给挡下去了。你是不知道,当初你的父皇和皇后也是恩爱有加的一对眷侣,但是皇后顾及诸多,总是忘不了她娘家的人和事,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听到这样的事情,可是她却是一次次地仗着皇上的宠爱而冒犯,是人都有脾气,更何况还是天下至尊的皇上呢?所以慢慢的就疏远起来了,但是他们彼此之间毕竟是胜过情意的,这种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因为他们毕竟是存在过的,是无法用那些时间而洗刷干净的。你想不管怎么样,她才是正宫娘娘,而且朱祥也不是有什么大错的人,加上以前的传统总是立嫡的,她的理由很充分,但是皇上还是因为你而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听母妃的,你现在所面对的事情是你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不要让那些能稍稍缓缓的事情而拖累了。钱云在柳家会很好的,如果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她接到皇宫中来,这样你就能时常的见到她,而且一切都有我帮着你看管,你也不用有什么担忧,这样你觉得还行吗?” 朱照其实并不喜欢让自己亲近的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做出退让,他能明白皇上和母妃对自己到底抱有怎样的希望,他现在真的很感激也觉得很是愧疚,可是他对这件事情也有自己的思量,那就是不能太过出风头,因为这样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就是不希望将彼此的关系闹得这么的僵硬而已,这个时候肯定有很多的人盯着自己,他不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注视。现在已经有好些人捉摸到了其中的路数,开始频频的向他示好,他厌恶这种感觉,所以倒不如安静的在自己的家里陪着对自己重要的人。 风头太盛其实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他本来就是那种薄情冷淡的人,虽然先前有一段时间和二哥在外面忙着应酬,但是他和谁都没有表现的太过亲近,这是他这么多年摩挲出来的门道。这天下间的官员所认识的只有无边的权势,只要那根权杖握在谁的手里,他们就会到头靠拢过去,就算有几个人能免俗,但是让人看起来未免太过薄情和冷漠。就算他要接掌这个江山,他也要将权利进行大洗牌,要将这股风气给遏制住,如果越发的纵容下去,只会将祖宗打下来的这片江山给弄的不成样子,谁知道会不会走上朱家人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宛贵妃的目光深深地盯着他,他被看的不自在起来,才开口说道:“您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父皇能用到我的地方,只需一道命令,我朱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现在,我真的太累了,娘,您就心疼心疼我成吗?我想要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它从我的手中流走,别人也别想抢走,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真的会对他们不客气的,您相信我就是了。我就算没有经历过,也能明白成为阶下囚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宛贵妃听到儿子的话,点头笑道:“也成,我也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现在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的父皇对你抱有怎样的期待,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知道了吗?你的父皇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选定你,现在告诉你不是让你洋洋得意,而是让你知道你的肩膀上担负着天下苍生的福祉,你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还要将官场那些不正之风给处置掉,你的父皇当初被多方势力无奈牵制,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办法,想出自己的办法,不依靠任何人,做好自己的皇帝,让那些想要借着机会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的人狠狠一击,让他们知道自己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你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朱照点点头说道:“您放心就是,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我断然不会让您和父皇失望的。我当初所经受的一切都将是过去了,往后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您且看着,我会打出一个不一样的天下给您和父皇看的。” 宛贵妃点头笑道:“真是我的好儿子,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我这辈子总觉得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年轻的时候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好像走进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等想明白的时候才开始害怕,万一你这辈子眼睛里再没有我这个娘可怎么办?越紧张越像是不自觉的竖起一身的刺,不止伤害自己,连带着你也伤害了,我自以为把一切自以为是的好东西给你,你就会感激我,可是没想到那是我再一次犯错,现在越来越觉得惭愧,如果当初我要是生生的拆散了你和钱云,我们母子俩一辈子都成为仇人,我那会儿可真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了。” 朱照抿嘴笑着摇头说道:“不会的,如果不能和钱云在一起,我会带着他一起离开,我们可以隐姓埋名,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其实我刚开始对整个位置没有一点的兴趣,但是眼看着谁都想骑在我头上来,心里气不过而已,还有钱云,她当时跟着我真的是受尽了委屈,我怎么能不对她好?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最没出息的那个,将来势必是要吃钱云的银子才能活下去的,她没有嫌弃我,反而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将来一定要对她好,而且她看着表面风光,其实在钱家的处境十分的难,与那时的我还真是一模一样,让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反正想明白了,从我想要加入这场权力之争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都决定好了,就算我的身边没有别的人支持,但是为了他们娘几个我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我舍不得让钱云受任何的委屈。那个时候你出面反对我的决定,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您的,为什么当初您可以对我不闻不问,而现在却出现在我面前来阻碍我的决定,那个时候甚至最为消极的想过,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彻底的离开把,所以我才会选择住在柳府。” 宛贵妃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再没有谁能比她觉得自己像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了,她这辈子分明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可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差点就这个儿子推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快多吃些,你放心,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有我这个娘挡在你的前面,你父皇就是想发脾气也让他冲我发,我都替你受着。你的眼光真的挺好,钱云是个十分懂规矩又贴心的丫头,每次都会往宫里送淘来的宝贝,便是铺子里新出的首饰也会照着宫中的规矩给我打一套,这会儿子很多人都不敢说什么我的儿媳身份低微了,她们看着我头上的首饰都是一脸的羡慕,让我十分的有面子,说实话,我真的是厌烦了和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们打交道,违心的巴结奉承,我看的都累。她们都说我好命,你父皇是真心疼我的,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不过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罢了,就连我们都说不来这是为什么。等你站在高处的时候,娘就能彻底的不见这些人了。” 朱照看着眼前的母亲,心里也是一阵感叹,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那么的剑拔弩张,所以他一点都没有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快乐,这世上最为难过的事情就是自己深爱的人却陪伴在别的人身边。这便是为何他不管多少人暗示都不会接纳新人的原因,就像二哥,不过多了一个李氏,除了一半快乐欢喜之外,都是愁眉苦脸的,活像是谁欠了他什么一般。 母子两人再不说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说说笑笑一阵,朱照说得回去陪孩子了,前两天孩子好像着了凉,好不容易才好些了,钱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 宛贵妃当即也不留朱照了,让人准备了很多好东西,说是让给钱云补身子用的。她看着儿子离开,这才转身去哄那个大的,这么大的年纪了,反倒因为一些小事情和儿子置气,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果然她进去之后,那个九五之尊正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听到响动也不起来,宛贵妃忍不住笑道:“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养生气做什么?他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就是了,而且咱们离开之后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得他自己办的,你这会儿能帮了他,往后也能帮吗?成了,别为了这么个事儿,竟然连饭都不吃了,要是饿坏了身子心疼的也只有我了。我真是恨感激你,我知道你不是纯粹的为了我的儿子,可是我心里就是高兴,我多希望你不是生在帝王家,这样我们就不会被你所在乎的朝中大事分去了这么多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陪伴在我的身边,如今居然能视线,我已经很高兴了。” 皇上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忍不住说道:“你难不成当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只是人站在这个位置上,怎么能不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呢?人啊,这一辈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情非得已的事情,总是你没法子躲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上。那个时候得我匆忙中做了很多不合心思的事情,但愿他能找到我当初所做的那些下次然后给弥补上,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 宛贵妃笑了笑:“这世上的人哪有绝对的好和坏?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而且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还是起来先去吃饭罢,要是饿坏了肚子,当真是要让人担心了,这么多年,你的胃都坏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只怕是要难受了。” 皇上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是送走了儿子才想起我来了,在你的眼里我压根没有儿子重要是吗?真是偏心的可以。” 宛贵妃无奈地摇摇头,拉着人出去,让宫女重新准备了饭菜,殷勤地帮着布菜,皇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她一直羡慕的是这种简单的生活,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一起,他们帮着看孩子就成了。无奈,老天爷早已经将他们的身份给安排好了,索性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过上这样的日子,这已经很让人开怀了。 而朱照带着东西回到家里的时候,钱云正坐这吃饭,看到他回来赶忙让人添附碗筷,他摆摆手说道:“我在母亲那里吃过了,怎么你这么晚?可是孩子闹你了?” 钱云叹口气说道:“虽说好些了,可是身上还是不舒爽,这孩子平日里懂事的很,轻易不会这么哭闹的,又让大夫来看了,说是得继续喝药,将这些药喝完就会好了,刚哭得累了,这才睡着了,小小年纪受这么大的罪,我心上真是难受。” 朱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咱们的孩子健壮的很,你也不需要担心,等他长大了,我教他打拳,也好强身健体。咱们大人偶尔还会生些病,大夫说喝完药就好,那就好了。他是个男子汉,会很壮实的。往后这几天我就和你在家里陪着孩子就成了。” 钱云疑惑不解道:“不是说这阵子正是忙得厉害的时候吗?你这会儿闲下来皇上能准吗?家里的事情都有我呢,你别担心太多,知道了吗?明儿就去继续忙你的正事去。” 朱照忍不住笑道:“你就别操心这事儿了,现在满朝上下因为父皇的强硬手段,所有的人都有所收敛了,没我什么事,就算我不做什么也没事的。现在已经有人嗅出苗头了,这会儿正赶着枉我身边凑,我心中不喜欢,所以倒不如在家中清净的很。越是这个时候我更是不能出一点错,现在看我不顺眼的人想来有不少,前面的路看似平坦,其实很不容易走,在事情还没成功之前,一切都存在着变数,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将身子沉下去,不给任何人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 钱云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不再说什么了,两人之间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能说的话题突然少了起来,但是这种能彼此陪伴在身边的感觉让人觉得分外的舒服,两人的心只要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好了,有些感情并不是光靠着两片嘴就能说清楚的,更多的还是需要彼此之间去认真的聆听和感受。 朱照看着钱云小口小口彷如小鸡啄食一样将饭吃完,脸上闪现出淡淡的笑意,等下人将东西撤走之后,他拉起她的手两人坐到床上去,他看者越发圆润的钱云忍不住笑道:“真是可惜,当初我竟是没有看到你怀老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虽然胖了些,但是却是更加好看了,更加勾人了。” 钱云拍了他一下,忍不住笑骂道:“难不成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谁怀孩子不是这样的?两个人吃的少了能成吗?若你要是受不了,总有漂亮的,你到时候去找就成了,哦,也许还不用找到时候有人赶着给你送,是不是多省力气?” 朱照倒是哭笑不得了,现在这个丫头总是会自己就往那些无关的事情上扯,实在是让人无奈的很,轻咳一声说道:“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倒是说句好看,还被你当成了假话了。苦了你了,还得再忍一阵子,等生了这个孩子我们就不生了,我实在不忍心你受这等苦累。” 钱云也微微地攒起眉头,她想了想说道:“这怕是不成把,我不受累些,难不成让别人受累?对于以后的日子,我真的有些拿不准,你以后就变得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过日子吗?我想怕是会很难把?现在倒是羡慕起绘娘了,她真是好福气,前段时间我收到了她给我来的信,说他们现在在一个小村庄子里住下来了,那里民风淳朴,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的自在舒适,她也怀孕了,可能要比我早一个月生,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得舒服,我其实挺羡慕的。” 朱照将她拥抱在怀里,无比愧疚地说:“实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可是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不能这么轻易地就逃开的,等将来没有那么忙了,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如何?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必须陪伴在我身边,我们是一家人,天南海北都得永远的在一起才行,你说是吗?” 钱云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他眼底的恳求和担心,让她有些想发笑:“孩子都生了的人,我还能去哪里呢?但是如果你要是太过分,我就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了。” 朱照在她圆润的鼻头上敲了一下,但是满满的怜爱却是挡不住的,双目相对,满满的情意,她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笑道:“别担心,我也不过是说来吓唬你,往后就是腥风血雨,我也要陪着你一起走,可是我很小气,你不能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明白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一旦不需要放在心上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朱照知道她说的还是钱家的事情,终究是横在心上的刺,不管什么时候都难以忘记,更深的还是心里在惦念。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秀一直绝对王廷很是愧疚,每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这种心思让她只能想到躲避,所以这半个月的时间她都在客房里歇着,就连吃饭也让下人给端过来,连王廷的面都不见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王廷心里怜惜她,所以才给了她这么长的时间缓和,谁知道这纵着竟是连自己正常的生活都给打扰了,自然是不依的,从外面忙完就直接来了客房,看着憔悴了不少的人,忍不住心疼道:“你这是做什么呢?诚心让我不痛快吗?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你不必机挂在心上,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这世上最容易得来的东西也只有银子了,我们还可以再赚,谁让我们还年轻呢?就算钱云她有意遏制着我们,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等她管的松了我们再重新开始,甚至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去,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年轻的时候遇到些苦楚,这压根算不得上什么,关键是我们要想明白放的开,知道对我们最重要的是什么,这样你也就不会被这些事情给牵着走了。我都不难受,你放在心上舍不得放下这是做什么呢?” 钱秀在他进来的时候就上了床,背对着他带着哭腔说道:“你的话倒是说的好听,怎么能不在乎呢?你好不容才将王家的产业给扶起来,这会儿却因为我而连累了,那么多的铺子田地都被钱云他们给吞了,我看着就是难受,要是我没嫁给你,你就不必这样了,我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我就不该和你成亲的,这样钱云就不会迁怒到你身上了。我是罪人,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我的祖母受着你的庇护居然还说那么过分的话,你不生气还帮着我照顾他们,你让我怎么能不愧疚?” 王廷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将她给翻过身来,瞧着那双红肿不堪的眼睛,笑了笑:“傻丫头,你这样把自己关起来惩罚自己有什么好呢?只会让我难过和伤心,跟着担心,你也不看看这都多少天了?王敏都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这两天总是找这机会数落我呢。而且伺候你的家人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都说爱屋及乌,这样还不好吗?你对我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人,而且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一起心贴心将自己的日子给过好了,这样多好。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只要能抱你平安,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你不要想太多知道了吗?” 钱秀猛地扑进王廷的怀里,哭的像是个小孩子道:“你让我说什么好,我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能遇到你这样好的人,我真是感激不已,下辈子我肯定好好的赎罪,以后我生生世世都要跟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的。” 王廷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当即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好啦,我能听到你这样的话我就很高兴了,真是难得的很,想当初我让你和我在一起,那是多么难的事情,果然老天不骗人,只要执着些事竟成啊。我们回去住好吗?下人们都以为你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果你要是觉得客房好的话,那我陪着你住在这里,但是咱们可事先说好,往后你不管去哪里都不能丢下我,知道了吗?你是我身边最为重要的人,我不想离开你。如果以后发生了更加艰难的事情,我会陪在你身边陪着你解决了,这样可好?” 钱秀哭得泪眼朦胧,抓着王廷的衣服使尽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那会子就是觉得我真的是没脸见你了。我不喜欢这里,我一个人住着很没意思,你也不给我讲事情了,我每天都很晚才能睡着。” 王廷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曾经和他有天一般远距离的人,此时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还说这离不开自己的话,抬头很有成就感,毕竟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总算没有像是一阵过境的风自此消失不见。 王廷紧紧地抱着眼前的人笑着说道:“我爱你啊,所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往后再没有谁能将我们分开,你知道了吗?我答应你,再用不了几年我们王家会是晋州城最为富贵的人家,若是你姐姐找我来算账,我也什么都不怕,所以你也不要怕,我们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此后要挺直胸膛,大大方方的过我们的日子。” 钱秀现在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突然发现,自己曾经追求的那种感觉,现在已经得到了,再没有谁能动摇她的心思,她真的是爱这个男人的。所以她再一次彻底和过去划清了界限,人总是要经历些什么东西才能明白,原来对自己最好的人其实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人的眼睛被蒙蔽了,所以再也看不清楚,但是等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会重新发现自己想要的压根不是什么长相好看的,还有那些会说花言巧语的,她们一直苛求的不过是个能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只要日子过得顺心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老天还没有完全的抛弃她,让她在最难的时候遇到了这个男人,所以她现在很满足很知足,王廷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她的心也跟着安宁下来,就好像世间的这一切浮躁的东西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在她眼睛里唯一能看到的也就这个男人了。 他们两个人待了一会儿,王廷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用厚实的衣服将她给裹起来,抱着她往屋里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却还是不忘教导什么:“我和你说的话你要全记在心里才行,可别将我当成傻子的糊弄,人的这辈子很短暂,既然活着就该活得痛快开心些,别在计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知道一切都是有我在的,我能让你受委屈吗?定然是不能的,我们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还要一起变老,然后看着孙子娶媳妇了,孙女嫁人了,你瞧瞧这都是多有意思的事情,你若是消极对待,这样好的日子就被你这么给放走了你不会觉得难过吗?我们明明有那么多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在这个当口我们还是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再说其他,你觉得呢?那些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再抓着,你难道还想天天通我这般过日子吗?我却是不准的。” 钱秀的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这样的感觉真好,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站在自己的身边安慰和开解自己,那些缠绕着她的痛苦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其实这样挺好的,她终于不用再绷紧神经了,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她总觉得自己的脊梁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压弯了,他的出现像是一道解救自己的光忙,整个被严寒所包围起来的世界就这样变得温暖起来,那颗被冰封起来的心也变得温暖,逐渐复活苏醒,那些被她不情愿地压在心底下的记忆就这样浮现出来。那是些十分美好的事情,原来过去的自己也是那么的阳光,温暖和闪亮,可惜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浮躁的自己给舍弃了,人总是在经历过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守护的,索性现在为时未晚。 两个人回到房间里,王廷让下人重新备了些饭菜来,还是两口子在一起吃饭,才能觉得胃口好,不觉中他用了很多,像是将前几天所亏欠的一并给补回来了,脸上也带着笑,总是吃一口就看着钱秀,让钱秀看着只觉得尴尬不已,笑道:“你到底是吃饭还是看我,我又不是饭菜,你这么盯着我有什么用?好好吃你的饭把,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理你了。” 钱秀没有说出来的是,其实这么长的时间她也很惦念这个男人,直到再也看不到失去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明白什么人对自己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而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自己这辈子里最放不下的人,她现在觉得很满足。 两人吃过晚饭,消食之后,下人就打了热水送上来,王廷看着她笑着说道:“这会儿去好好的泡个澡,松下筋骨,早点睡觉,可得把这几天所亏的觉给补回来。” 钱秀只觉得整个男人是真的好,听话的真的去泡澡了,只是出来在要好好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这人不过是说些好听的话来骗自己的,他不停地将她扭来扭去,她就像是一块帕子任人揉捏,分明很疲惫不堪,可是对着眼前的这个人却是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原来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自己最不忍心做的事情就是拒绝,一直等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他消停下来之后,钱秀才伸出手拍打他:“你这等混账人,原来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我好好的人就这般的被你折腾成这样子,明儿我要是爬不起来你看我怎么和你算账。”说着说着竟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廷看着她那张疲惫的小脸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起来,明知道她不会听到才开口说道:“我还盼着儿子呢,这会儿怎么能放过你这个小丫头,你真是想的太过简单了。这样的日子过得多畅快,但愿你我往后的日子在没有那些烦心的事情拖累,让我们能够过几天安稳日子。” 长夜漫漫,鼻尖萦绕的是十分香甜的味道,钱秀淡而绵长的呼吸声让他也跟着泛起困来,两个人就这般相拥着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快午时才醒,要不是钱秀的肚子饿的只叫唤,她怕是能睡到下午才好,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捶打了他两下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混账的厉害,如果不是你胡闹,我怎么会睡到这个时候?还有你,好端端的今儿怎么不去铺子里了?是不是就是打着那等注意的?” 王廷任由着她捶打自己,笑着说道:“倒是这个道理的,不过你我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了,铺子里不过是一天不去是翻不了天的。我铺子里的那些人可是不能小瞧的,那都是当年和我生死相交的兄弟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你不要多想,我们照样能过着富贵的日子。” 钱秀倒也不是怕过不上富贵的日子,她现在只觉得心里有些甜,可也有些难过,这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当真是让人说不明白。 王廷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拍,笑着说道:“咱们也别说这些了,人之常情,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别不好意思,凡事有我在你面前挡着你害怕什么呢?” 钱秀听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顺势依偎在王廷的怀里说道:“那个张氏呢?虽说知道这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看到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如果不是她告诉柳家老爷子,兴许我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这些全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害得,所以我不能绕过她,我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像她这样比我还贪心的人,真应该受到最严重的惩罚,不然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十分厌恶这样的人,但是又不得不说,若不是我家里生出这么大的变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廷点点头,将人拥抱在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满足地说道:“老天爷总是公平的,所以你也不要挂怀,我会帮你收拾她的,所以你不用出手。这个女人真是听狠心的,她说要把自己的相好送进大牢,谁知道她果真办到了,但是她的名声也算是臭到家了。找到张家去,张家的人都不承认她了,就算张老太太不忍心,也不过给她了点银子,毕竟是儿子当家,就算有再多的抱怨也是不好说出口的。她还回过前夫家了,两个儿子自从听到她所作所为之后也不认她了,她现在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能怪任何人。我们往后教导我们的孩子,也要多注意些才好,让他们好好的做人,不要经历我们这些无奈又逼不得已的事情,知道了吗?我还是想过太平的日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已经看的够多了,你想来和我的心思其实是一样的把?” 钱秀和他躺在床上温存了一阵,而后笑着说道:“好了,还是起身把,我现在肚子饿的很,那些糟心的事情还是往后再说罢。” 王廷掐了她的柔嫩的脸颊,笑着说道:“成,起罢,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米粥了,你洗漱过后也好填补填补肚子,趁着今儿有时间,我们不妨去看看你爹罢,你祖母毕竟上了年纪,难道你非要和她较真吗?我倒是觉得你还是不要理会她的好,她毕竟是长辈,现在变成这样子,换做我们都爬是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她这个老人家呢?我们还是多谢包容把。”钱秀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成,我到时候不理她,总归我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我爹一个人只怕是日子过得艰难,我们给带两个顺手的人过去伺候他罢。” 王廷也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是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人,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着实是有些难的。但是等他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想错了,钱浩身边没有任何伺候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亲手亲为,分明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了,他才端着一碗看不出什么模样的饭菜一个劲地往嘴里拨拉,那种样子让钱秀蓦地红了眼眶,她快步冲过去夺了他手里的碗筷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到底是惩罚你自己,还是惩罚我这个做女儿的?她钱云眼里既然没什么孝道,你当初也说往后只当没有这个女儿,现在做出这个样子到底是要折磨谁?我给你带了两个丫头来,有什么事情只管知会她们就是了。” 钱浩的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像是看破了一切一样,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一切都是自己动手,也能知道过往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你别看着我做的不好,但是总归是有成就感在的。现在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过日子,好了,你也就别惦记这件事情了,我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满足了。至于钱云,使我们两人之间的缘分不够深,我也不图她什么,只是想让自己心安一点而已。” 王廷安抚了下钱秀,笑着说道:“我觉得钱云的意思也是对的,您还是别犟着了,在钱秀心里您是最为重要不过的人了,她看不得您受委屈的,这两个人都是手脚麻利的,您拥着就是了,倒是祖母呢?怎么这会儿却是不见人了呢?” 钱浩的脸上这才出现了淡淡的哀伤,无奈地说道:“老人家总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每天都会跑到钱家外面,对着那块匾额说话,和你的祖父说,和过去的那一切事情说。其实我知道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苦,因为对她来说钱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人都是恋旧的,她对你祖父的感情很深,总是怕自己去了之后没办法像老人家交代,我看着头发都全白了,再没往日的精神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是个不听劝告的。转眼间天就要冷下来了,若是她在这般跑来跑去,我生怕她着了风寒,到时候,哎……” 说道这里外面传来了声响,照旧嘴中满是骂骂咧咧,众人都难得的沉默下来,她进来看到着两个人,顿时变了脸色,痛骂道:“你们来做什么?钱秀,你和你那个娘一样是扫把星,你还嫌弃祸害我们不够?赶紧给我滚啊,我们钱家可没你这种下贱的钱家人,滚的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我们钱家的儿郎子女都该是人中龙凤,就像是钱云那样的,可是唯一那个出息的居然将我们这些老的欺负成这个样子,她必定是要受到天打雷劈的,早晚会有报应的。” 不管是谁其实心里都怀着一道梦,那是对富贵的苛求和期盼,老夫人这辈子本以为钱家可以在自己的手中走上让人想要巴结的路,可是谁成想,这个时候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孙女一直记着过去的事情,更将自己的娘家祸害成这个样子,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能想明白,这难道不该是这些子嗣们应该做的事情吗?既然飞黄腾达了,那就更应该帮着自己的娘家,谁让自己老了呢,实在管不了这些心怀别的事情的人了。 钱秀难得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笑道:“祖母这是说什么话呢,好歹这里坐着的还是我的父亲,我得在他跟前尽孝心,祖母,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和您赔礼,现在咱们钱家已经变成今天这样子了,您在这么僵着只会让咱们钱家仅有的一点情分都看不到了。” 钱浩看着自己的母亲,也笑着说道:“娘,阿秀说的也是在理的,您也别管这些事情了,咱们现在好好的过日子就好了啊。何必闹腾呢?外面的那些人看着咱们家的笑话,这又是何必呢?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兴许就是咱们命里没有的,娘还是要想明白才好啊。儿子想,人活在这世上的日子也没有多久,成天计算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您觉得呢?” 钱老夫人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当即怒道:“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不懂事就给我闭嘴,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瞧你也没什么出息,随你做什么去,别管我的事情。” 钱浩脸上闪过一阵尴尬,对着自己的母亲却是没什么好说的。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秀对自家祖母这般做也是没什么办法,因为人都是这样的,一旦偏见形成,这辈子却是再也没有办法转圜了,如果想要有所改变也不知道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行,可惜人向来是没有这种耐心的,所以只能听之任之,而后慢慢变得老死不相往来,这种结果未免让人看着太过痛心和难过,但是很多人都将这种事情归咎于老天的意思,老天觉得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缘分,所以就让他们停止于此处,有时候想起来会觉得这事一种无法摆脱的遗憾,可是就算是这样,人在某个时候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彼此之间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回想的。 钱秀难得的没有生气,而是对着自家祖母笑着说道:“父亲也是这般大年纪的人了,祖母这样当着我们这些小辈的面数落他,实在是太过不妥了,而且我倒是觉得父亲的心思没有任何的错处,倒是祖母,您想在你所以为的好日子里待多久呢,人的梦不管有多么的好,但是终有一天还是得醒来的,我们需要面对我们自己的现实,就像我们当前所看到的这样,钱家现在早已经不是祖母在的时候那般的辉煌了,我们现在正走在一个最难的关口上,为什么祖母就不能想办法将眼前的关给过了,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将日子过好了,还愁老天爷不来眷顾我们吗?” 而钱老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的她再无当初的雍容华贵,反而像个市井泼妇一般,说出口的话总是那般的粗鄙不堪,让人发笑,这才没几天她已经看起来消瘦了很多,但是饶是如此,她依旧像个在战场上打仗的士兵一样,十分的有斗志,只听她怒骂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我要不是为了钱家,我用的着天天在外面奔波吗?反倒是你们这些钱家的子孙,享受惯了好日子,我和老爷的钱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罢?所以你们就能站在那里看着好戏,你们都是些混账东西,我真是后悔,钱家怎么会生出你们这样的东西,我这辈子可真是对不起钱家的列祖列宗,我就是死了以后可怎么面对他们,特别是老爷,他将这么大的家交给我,我却是给弄成这个样子,我真是个大罪人。早知道你们都是些鼠类,我在刚知道的时候就将你们给撵出去,这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钱浩听着脸上闪现出一抹痛苦的神情,他最怕母亲说这样的话,因为每一次都像是用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新口子上戳,像是不要了自己的性命不罢休一样,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有很多事情是确实发生的,那些难堪的记忆很快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这种痛苦。他害怕,他难过,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你们要是心里装着钱家就别站在这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听着恶心,有本事你们就去将钱家的宅子给我找回来,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们,如何?怎么不说话?一个一个的不能耐了?原来是怕钱云吗?我看着你们的嘴脸当真是觉得恶心不已,满嘴的废话,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是什么用都没了。既然不能将钱家的宅子和铺子给我拿回来,就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恶心的话,我可没什么功夫听你们胡说八道。人呀,还是要差不多些,谁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事情,你们说是吗?” 钱秀看着这个十分偏激的老太太也是十分的无奈,向来这辈子都是没有机会能将他给说明白了,她知道父亲也不愿意将自己家的宅子让给别人,可是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人敢挑战钱云的权威,六皇子的权势现在谁不巴结着,想要在他跟前露个脸,也好让自己未来的仕途更加的顺畅,这一切只要看的明白的,从众人落井下石的嘲笑中就能听得出来,可惜这位老太太,真是半点都没有觉悟,难道真的要永远这样下去吗?真是太让人觉得可悲了。 钱老夫人还想继续骂,但是钱秀却是听不下去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人世间有这么多无奈的事情,明明已经尝过了这么多,为什么还不能想明白?难道非要让整个钱家落得个家破人亡才可以吗? 钱浩看着这样的娘只觉得很是陌生,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阿秀,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罢,等有时间了我去看你们就成了,往后还是不要来了,免得你祖母大动肝火。”、 钱秀确实也不愿意来了,但是心里再怎么冷心,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终归还是放心不下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父亲太过可怜了,她不忍心地说道:“爹若是还有什么事情便来找我王廷,我们能帮着办的肯定不会推辞的。若是有时间倒不如四处走动走动,不要在意外面那些人的眼光,我们同他们不一样,我们更加努力的过日子,当初我也是放不开,更是想不开,总想着要告人一等,但是后来我倒是看明白了,其实这些东西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重要。” 钱浩叹息地笑着点点头,他们这一家人都被逼的变了样子,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的变了,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罢了。 等钱秀两口子走了之后,钱浩坐在书桌前,一番心烦意乱,还是站起身走到娘的屋子里,轻声说道:“娘,您往后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难听的话,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人愿意看到,更没有任何愿意想要经历,但是他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您这样每次依见到阿秀,您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看了不心疼,不管如何她也是我的女儿,我现在身边最为重要能开解我的人了,可是您这样将她撵走,可又想过儿子是多么的难过吗?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和阿秀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您要是想要算账,那么找我来就是了。” 钱老夫人呆呆地看着某一处,任凭钱浩在她的耳边说什么,她都不动声色,像是已经离开在这世间了一样。钱浩被老夫人给吓了一跳,感觉到了人身上还有热度,这样才稍稍安下心来,可是脸上却散发出浓重的无法回去的忧伤。 钱老夫人颓然开口说道:“浩儿啊,我好像看到你爹了,你爹就站在那里跟我招手呢,说是他已经等了我很久了,为什么我还不去找他,我很想去啊,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做梦都想见他,我实在是累的很了,可是我走不开啊,我把他辛辛苦苦扶起来的钱家给弄塌了,我实在是对不起他,所以我一定要将这塌了的东西给扶起来,这样我才能心安。其实娘真的很明白,什么都明白,我总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初那些事情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无比严厉地告诉我,当初的我曾经做了怎样的事情,能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我的报应,我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你嫌弃我去数落钱秀,我不说不骂心上的这口气实在是出不了,难道你想让我生生的给憋死才行吗?已经走到绝路了,我又能如何呢?” 钱浩顿时变得沉默起来,在别人看来他们都是自作自受,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难过和绝望,心怀愧疚,在他们的心里折磨万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娘,我知道您心里很不好受,如果您要是不高兴的话,您骂我就是了,但是您别骂钱秀了,我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往后若是我真的走不动路了,我能仰仗的也只有这个女儿了。咱们就算有诸多的错,钱家的宅子最终还是在咱们钱家的人手上,金珠是个好姑娘,她不贪心,我相信她会将孩子给教好的,我们钱家也是时候得往正道上走了。其实这件事情钱云也算给了我们好大的面子,不然只怕是真的难保下钱家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她这个孩子还是不忍心啊。往事如浮烟,有时候只要我们不想,好像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们还是无需在意太多的东西了,就这般将日子过完我也就放心了。是非对错,到时候自有老太天替我们决断。” 钱老夫人看着眼前已经显出老太的儿子,错愕地睁大眼,她有多久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了?为什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这么白了,脸上竟是这般的沧桑,这样的孩子真是让人分外的心疼,她的眼眶里突然涌现出泪水,笑道:“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当初要是我听你爹的话,对你管束的严厉一些,咱们钱家可就是真正的大好人家了啊,若是再加上钱云的身份,你和你的弃子这身份定也是贵不可言的,是娘的错,没有看护好你,才让一个下贱的戏子毁了咱们钱家,也毁了你的一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是希望能够时间重新再来,哪怕是我往后对柳氏当牛做马也成啊。我现在才发现,她是真正的贤妻,这么好的儿媳妇,我当初怎么会那么对待人家的女儿,儿子,娘真的是错了。你瞧瞧你,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就生出了百发呢?” 钱浩跪在母亲的面前,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痛苦,他身上所装的难过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但是在睡都委屈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伏靠在母亲的膝盖上哭的像个孩子,抽抽噎噎地说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重新来过,我从没有想到过,那一天喜欢上一个人也是这般大的罪孽。” 母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脸上的泪水是挡也挡不住,钱老夫人突然说道:“往后我会潜心礼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就这样把,一切罪孽是不能靠补偿补起来的,等到了地下,不管他们怎么处置我我都是认的。” 钱浩看着娘的脸上再没有当初的戾气和厌恨,心上难受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母亲摆了摆手,他只得从屋子里退出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个错误,他是真的开始很如姨娘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好的,他是多傻,才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将自己的好好的家都给葬送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和纠葛,也许是上辈子自己曾经亏欠过她什么,所以才能这般的任她予取予求,如今一切恩怨都过去了,他唯一希望的事情往后自己再不要和这样的女人有所瓜葛了,一切到此为止。 如姨娘的好还是坏,往后都不会再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将这种错综复杂的感情丢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好像轻松了很多,笔下的字画都像是去除了那层灰蒙蒙的感觉,变得明朗生动起来。 此后钱秀倒是再没有去过爹所在的院子,她和祖母之间的距离已经有大海大山那般远的距离,相见两相厌罢了,她不愿意再被那些事情所牵累,所以当即下定决心还是要将铺子给管起来,当初那曾经是她唯一的消遣,如今也不能放弃了,只希望自己能帮着王廷将这一切给赚回来,她实在不忍心让王廷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来的财富就这般被人给拿走了。 王廷对她的心思也是无奈的很,钱秀也是固执,没有谁能够让她改变决定,所以也只能由着她来做了。但是认真起来的钱秀是那般的让人着迷,自己真是没有喜欢错人,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他苛求的东西,能够得到,是他这辈子最为难得的喜悦。 钱秀并不知道王廷在想什么,她最近总是对王廷侃侃而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明亮开朗了,人就是如此,失去了谁不过是一时的悲痛,但是之后他们照样得过自己的日子,逃不过去,那就该欢笑便欢笑了,至于那些难过就放在心里的好,只要无人提起,便什么都不算。 王廷看着这样的钱秀觉得真是可怜的很,但是他也不过是将人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好好的抱了抱,那些过去,他们都小心地避开了往后再不会谈起,生怕又重新勾起了那些难过痛苦。 钱秀欢快地说着自己过些时日的计划,她还是打算做绣活和衣裳的买卖,那些多是和妇人打交道,妇人虽说嘴碎了些,却是最容易赚银子的,几句好话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脸面现在算个什么东西,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倒不如不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看着银子哗啦啦的进了自己的口袋就觉得高兴的很了。 王廷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跟着高兴,这样有朝气的人才是他心目中最好的钱秀。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程阙会重新来到晋州城,压根不知道就那么巧,钱秀偏生和他撞上了,他们两人之间好像也有孽缘,王廷分明已经将他给赶回去了,谁知道这人居然会再次回来,当真是让人生厌的很。 钱秀没想到会在铺子前看到程阙,依旧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样子,想来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甚是好,她却还是扯不出一抹笑,淡淡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程阙看着这个在自己心间折磨的人说道:“看来你日子过得很好,竟是比以前还漂亮了些。钱秀,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我直到回去后才想明白了,那年在你钱家,你们母女两是骗我的把?没想到你们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可是谁让我自己没出息,居然还真的掉了进去,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实在是比不上您这个能耐人,骗了我之后还能过得这么痛快,我心里怎么能不很呢?” 钱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忍不住笑道:“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服气王廷,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与我没什么关系,你也看明白了,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要的就是眼前的这种痛快日子。” 程阙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当真是心狠,当初他就应该多张两个心眼的,不然也不能就这样掉进别人的圈套里,谁能知道最后还就真的放不下去了,这样的感觉让他慌张又无奈。 那般狼狈的回到家,爹娘狠狠地将他训斥了一顿,直骂他是个扶不起来的败家子,那般重要的东西,竟是能让一个女人给拿走了,真是让人失望的很。他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家人说的是事实,他就那样被逼的离开了晋州城,然后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还是两,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才重新来了,可是在看到钱秀的时候还是新一阵跳,终究还是舍不下去的。其实他压根没想多余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来这里了,然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这样暂时心里还好受些。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王廷会那么早的得到消息,所以在昔日自己身边的这个奴才大步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其实王廷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毕竟没有一个人能高兴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着。 “程公子怎么想到来晋州城了,难不成是那次我给你的教训让你还没记住吗?那可真是可惜的很,要是这样,我的兄弟们还想着给你松松筋骨。” 钱秀看着王廷这个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她不喜欢王廷表现出这样的样子,变得好陌生,所以没忍住开口说道:“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这是做什么呢?程阙,你走罢,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喜欢看到你。” 可是她的这种拒绝在王廷看来却含着别样的意思,他脸上的怒气陡然增加,怒道:“怎么走了,过不了我这关走什么走?我告诉你们想也不要想,别想在我眼前有什么瓜葛。” 钱秀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廷,这个人是疯了不成?为什么对着自己居然发这么大的火气? 王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总是开始忍不住地担忧,生怕自己被她给丢弃了,因为他总觉得其实钱秀的心里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地装下自己的,当中或多或少是自己逼迫的,没有敌人出现的时候,他从不会想起来,但是只要一看到,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不自信把,可是却越发的管不住自己了,让人真是无可奈何。 明明最怕看到钱秀这样的表情,可是他的怒火却是忍不住的窜起来,他的心里一阵艰难,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王廷别里他,这样的人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先去忙正事罢,你别让我不高兴。” 钱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王廷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得转头冷声说道:“赶紧给我滚,不然当心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程阙咬了咬牙,笑道:“好,咱们看看到底谁能笑道最后。” 钱秀待人走了将王廷拉到铺子里,关上门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惹他,一条疯狗罢了,理他做什么?” 王廷冷着脸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才吐出了一句:“毕竟你当初差点就嫁给了他,我以为你是喜欢听他的,不然也不能答应。” 钱秀笑出声来:“你觉得庶女能选吗?眼里只能看得到利益了,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王敏从外面回来,眼看着哥嫂两人之间的气气氛十分的僵硬,赶忙劝道:“好端端的自己而时候怎么了,嫂子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反正现在我自己也是有手艺的压根不怕那些个夫人提什么为难的要求,而且咱们家的铺子在晋州城名气还是不错的,很多人都愿意买咱们家的衣裳。” 钱秀看着王敏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欢,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点头说道:“那就好,咱们现在做这些个也越发的有精神,这银子多赚些总归是没有错处的,偏偏你这个大哥好像看不的天下太平,非得想办法找我的麻烦我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妹子,你来给嫂子评理,我今儿才来就见那程阙在我门口等着了,我说的也不过是拒绝的话,可你大哥倒是好的很,居然猜忌我,当真是……” 王敏瞪了自家大哥一眼,笑着附和说道:“我大哥向来就是个蠢笨的,别看着聪明,还能赚几个钱,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最为糊涂的,嫂子还是不要和他计较了,实在是没什么用处,往后我帮着你敲打他就是了。不过嫂子,大哥终归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做,不然也不能这样不是?大哥也是的,那可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你好歹给嫂子点面子,下次可不要在这么做了,多伤人家的心呢,你说是吗?” 王廷其实一说完话就后悔了,特别是钱秀用那般自嘲的口气说着自己的身世,其实更加难过的是他,没有谁能比他更加的怜惜爱护这个女人了,所以才会这般的放在心窝子上疼的,当着妹妹的面,他老脸一红,陪着好脸说道:“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由着你,但是你别生气的好,你一生气,我心里也更加的不是滋味,你看成吗?” 钱秀那真的舍得生他的气,也不过是气不过他竟是这般的不相信自己罢了,但是这个男人如此吃醋,想来也是因为心中装着自己的缘故,心中越发的甜,笑着回答:“你往后别在做这种没什么头脑的事情才好,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你若是非得要这般的误会我,你看我如何找你算账。” 王廷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就是打我一顿也成啊,我就是看不过他而已,瞧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的话,只怕我早已经忍不住了,不管他来晋州城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能够安分守己,我也不会找他的麻烦,但是如果他要是不规矩,那可就别怪我,将他从哪里来撵回那里去,更让他这辈子再没有机会来晋州城。” 钱秀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她自己也不愿意见那些曾经在记忆里见证过她一切狼狈的人,他们就像是个爆竹,总是在自己快要忘记的时候出声提醒自己那段难看的岁月,而且这次的程阙眼睛里流散着满满的戾气和阴狠,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放着些好,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啊,真是不容易。 “我觉得这样做也好,我反正觉得这个程阙怪怪的,莫名其妙的来找我们做什么?不好好在他的家乡当他的富家公子,莫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罢?” 王廷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别着急,我让人去查查看,看他在他的地盘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总会是有办法知道的。”、 王敏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便急着回去了,她最近在研究一个花样子,想来要是坐在衣裳上更是十分的好看,想来嫂子会十分高兴的,她现在的心愿很小,只希望哥嫂能够好好的过日子,一家人的生活能够快乐些就成了。 王廷让人打听的事情没几天就有了眉目,只是经过实在是让人觉得咂舌,人生当中真的是有太多的意外,而且再一次让钱秀相信那个梦境是真实存在的,梦境中的钱云就是因为在钦州的时候遭到了强盗抢劫,这才被程家人当成了弃子所以丢掉了性命,谁成想这一次程家居然在不久之后便遇到了。 纵使他们跑的快,但是程家所有的家财都被劫匪给抢走了,老夫人因为受不得打击,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程老爷和夫人在逃跑的路上因为护着自己手里的钱财不给,而往劫匪给杀了,还有他的妹子,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看不起自己的嫡小姐,被那些贼人给玷污了,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死了,据说当时的惨状让人十分的不忍直视,衣不蔽体,身上的伤痕诸多,受尽了多人的苛待,一个女子不管有多少错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太过残忍了。 程家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程阙,他活的好好的,但是家没了,钱没了,其实十分的落魄,可惜的是也许是因为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变故,脑子竟是变得不怎么清醒起来,听说一路上用着仅有的银钱才来到了晋州城,没人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什么。但是王廷却是知道的,程阙没有了一切,但是他会来找钱秀,恰恰说明他的心里最为在乎的其实是钱秀,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痛快,但是却是让人又有几分同情。 钱秀听过之后也变得沉默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其实这一切都是老天给他们程家的报应,当初那般对待钱云……更将人将马车上推了下来,这等残忍的做法……其实她也没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如果不是他们的贪心,想来钱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尴尬的境地。老天果然是偏爱钱云的,你看曾经亏待过她的很多人都没有得到好下场,当真是好笑又让人觉得浓浓的心酸。 王廷看着钱秀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他现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我想明白了,既然我们当初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现在我们就要想办补偿来赎罪,相信老天爷肯定是能够看到我们的心意的。既然他现在没什么地方可去了,我会让他安顿个地方,但是他如果还是要不规矩,我到时候还是会收拾他的。” 钱秀笑着看着他,叹息一声说道:“想着当初都是多么风光无限的人,谁知道居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钱家也是一样,有时候不得不说这就是人的报应,上辈子没做好事,也没给自己攒下什么好德性,注定这辈子只能过这种日子,真是可笑又讽刺,可是更多的还是觉得悲哀。总是吃过苦头才知道做好人是多么的重要,当初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凭什么要逼死我娘,可是现在想想钱云的娘又是何其的无辜,我也是个女人,我也能明白,要将自己的男人分给别的女人是多么残忍的事情,钱云她娘已经那样的大度了,可是我娘贪心觉得还不够,所以才闹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其实都是她自己该有的报应,而我作为帮手不是也吃了很多的苦头吗?不过好在我们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晚,这样也不至于波及到弟弟和我们的孩子们,我已经很满足了。” 王廷点点头:“你自己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你放心,弟弟和我们的孩子,我都会用十分的力气去交他们的,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善恶对错,人活一辈子还是要当个好人。”、 钱秀也跟着笑起来:“我们一起好好的教养他们,往后再也没有谁能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再不用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如水波平静,倒是王二叔实在是被逼的没了办法过来求了王廷好一通,各种好话都说尽了,但是王廷还是不为所动,在因为在他看来狗是改不了吃……的,如果好心将人给放出来,万一要是他相处了法子又来欺负自己的家人,他们该怎么办?而且大好的日子,他们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思进取的废物身上。 王廷的话说的狠,让王二叔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毕竟没有谁能高兴,别人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谁成想王廷的话还没说完:“二叔当初对我们见死不救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咱们就来说说我那大堂兄的事情,他打小就不用操心银子的来路,向来是只要伸手就能有,但是等哪天没有了的时候呢?他肯定会急躁,但是又不愿意动脑子想最好的法子,只会走些歪门邪道,您看发生的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你说对于这样一个人,我敢让官府将他给放出来吗?二叔还是不要在这里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是不会同意让他出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二叔想来这几年应该是有不少的好友,不妨去问问他们,这么个小忙,他们肯定是乐意帮忙的。” 王二叔抹去额上的汗水,在心里怒道,如果要是有办法他也不至于再次求上们来了,谁没个脸,做这样的事情本就没什么好脸面,那些过往的朋友都是能同富贵的,自己落魄了,找过去竟是连面都不露,像是打发叫花子似的将他给撵了出来了,好像这辈子都不曾认识过一样,这些人肯定不得好死的。 他被逼着没办法了,开口陪笑道:“那屋子二叔给你还不成吗?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我当初为了我的那些孙子想着说不管他了,可是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管?我们们这辈子就这么个儿子了,怎么能不管不顾呢?当初使我们做错了,所以现在我知道错了,你想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 王廷看着眼前这个苍老了不少的老人家,脸上闪过一抹凝重,虽然可怜,但是想起他那般心狠手辣抢夺自家东西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很,当即说道:“二叔可要想明白了,是你说要将王家的祖宅还给我们的,而不是我们逼着你要的,到时候可别又空口无赖我们。” 王二叔的脸上惨白一片,但是看着王廷还是无奈地露出笑容来,连连点头道:“成,是我们自己愿意给你的,不是你逼着我们的,可以将我的儿子给放出来了罢?” 王廷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二叔还是给我写个字据画押,我这样更觉得心里有底,毕竟我还是怕什么时候二叔就变卦了,我可是受不住这样的,您该是能明白的。” 王二叔咬牙点头道:“成,写,什么都比不过我的儿子,但愿我的儿子也能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能够变得懂事些,我不求他能有你这样的出息,能把后面的子孙给交好就成了。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抢你们的东西,当初是我对不起我的弟弟,我知道错了,等我死了之后我会到下面好好的和他赔礼道歉的。” 王廷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二叔,无奈地叹息道:“我想我爹肯定想看到你的道歉,当初他是那么的疼你这个弟弟,宁肯自己饿肚子,却还是要将钱给了你们,可是你们呢,趁人之为,当真是无耻到极致了。我现在也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只想着你们能总受你们说的话,不要再做这种让人觉看着恶心的事情了。” 王二叔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出去的时候脸色是白的,脚下生风,可还是显出了苍老的姿态。人总是在年轻的时候想不明白,总觉得天下间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所以想进一切办法抢夺,但是等老了之后,活着的年岁越来越短,这个时候会想过去的事情,才发现当初的自己做的是多么的离谱和可笑,但是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完全不可能给你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钱秀回家来的时候看到王二叔匆匆地离开,走到王廷身边笑道:“给了他了?也是,计较下去爹也回不来了,绕过他,他将来总有他自己应该承受的罪孽,这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了。今儿的事情顺利吗?我听说你和人谈生意了,是哪家的?” 王廷抿嘴笑笑:“你肯定想不到,是钱云家的,你的姐姐。那边的张掌柜听说要去京城了,临走的时候找到我说,其实你的姐姐并没有想将你打入死地的心思,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教训而已,当初扣留的一部分东西,现在算是还给我们了。” 钱秀惊讶地呆怔在那里,脸上闪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而后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到底在想什么?不是恨我们入骨吗?我当初想的就是不管他怎么对待我们,我们都接受。” 王廷笑着说道:“你以为报仇雪恨这是件简单的事情吗?其实这样的事情最为消耗人的精神了,没有任何人能承受这种极为压抑又残忍的心情,当初我便是如此,夜夜睡不着觉,等一切事情都解决了,这才能睡个安稳的好觉,真的是不容易的。你想想她那个时候还得管着铺子,还有孩子,这日子想来是过得半点都不轻松,也是可怜的人。现在也许是想明白了罢,觉得这样计较下去,其实没有任何的好处,倒不如洒脱霍达些。因为她知道,我们再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如果我们敢怀有别的心思,她有的是办法收拾我们,你说是把?” 钱秀也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的说:“我真的没想到钱云竟然会这样的大度,我愧疚了这么久,甚至想过要低声下气帮你讨回来,我不敢告诉你,现在终于……但是我心里还是感激她的,虽然我们姐妹间的情分不深,我终究还是比不上她的。如果将我换成她,我想我会将整个钱家都逼到死路上,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变心的时候,实在是无法预料的。” 王廷说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在意这些东西,其实最为重要的还是我们眼前的日子,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既然这些东西已经拿回来了,我们就还是继续将我们张家的生意给做大,想来当初那些轻视我们的人说不定怕是得要后悔死了。” 人都没有往前看的本事,如果要是能早预料到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了,所以钱秀现在改变了很多,她不小看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会翻身。得到和失去从来是并行的,如果有足够的德行,那么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果然,那些趁机对张家下手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张家居然会翻身而来,当初的那点表面上的客气也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悔恨。 钱秀将这件事情告诉钱浩的时候,钱浩的脸上再度闪现出一抹浓重的哀伤,他从来都觉得钱云是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这样做,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像个孩子一样抹着眼泪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这个做爹的在她面前简直像个小丑一样,她将一切的事情都想到了,由着我们猜忌和痛恨,她完全不在乎我们会怎么想她,她是彻底地狱我们划清界限了,真的是晚了,我如果能给他补偿该多好,可是现在却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钱秀看着爹脸上的泪水,也跟着红了眼眶,她在当中看到了真实的悔意和难过,也许对钱云来说有这样的结果,她心里就很高兴了,毕竟没有一个人没有因为对她的亏欠而得到了报应,更是让人心怀遗憾,就像邓元才,现在虽然成亲了,但是心里放不下的,还是钱云,也不知道他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等老了的时候,如果能坐在一起,她那个时候会说什么呢? 钱秀想,应该是当着钱云的面唤她一声姐姐,然后再说一句对不起,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娘,只希望她能真正的原谅自己。 而这个时候的皇宫里却是分外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些想着想要巴结六皇子的人突然连六皇子的面都见不着了,便是有心想要巴结攀附却是连个路子都找不到,倒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找二皇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的,可是二皇子也是合适的人选,总不能带着东西去找二皇子,然后和人家说其实这些是送给六皇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万一要是而皇上登上帝位,自己这么做可不是被人逮着给找麻烦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是发愁的厉害。 朱祥倒是觉得这些大臣们的脸色十分的有意思,完全像是没有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又急又燥的表情,全让朱祥告诉了朱照,朱照却是没什么反应,他现在将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推在自己的世界外面,一心一意地帮着钱云看孩子做事情,倒是让朱祥也佩服的很。 朱照对于朱祥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听听就算了,因为在他看来,朝堂上的这些人都不是轻易能用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一个外人想要打紧里面十分的困难,将来要是想让他们他听话,只怕是有的好刁难,仗着自己熟悉些什么东西就想拿捏座上的王,当真是自大狂妄的很,不过这话他也没和朱祥说,因为只是自己不喜欢而已。 钱云在一旁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突然开口笑道:“你们何尝也不是故意将人家吊起来的坏人?一个一个的都不管是,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听着都觉得有趣的很,这朝堂上的人竟是这般会见风使舵的。” 朱祥不放在心上,而是一脸嘲讽道:“你当这天下为人正直的清官有几个?不过都是将就用罢了,也不知道是谁骗谁,这种事情还真是没法说的,你也看看就是了,太当真反倒不好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钱云也笑着没在说什么,这种事情本就不该是自己参与的,如今也不过是说来笑笑罢了,这些权贵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兄弟两个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里却是怀着别的心思罢?毕竟有一个人会永远的和那个高位再无任何的关联,其实当时说的洒脱,但是真正的放弃的时候想来该是万分艰难的。 朱祥的心里确实是有些惋惜的,他现在真的很嫉妒朱照,因为他在父皇的眼睛里是个可以依靠托付的人,不选这些别的皇子,说到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配不上那个位置,他们的德行和做事的方法让父皇看不入眼。 朱祥一直和自己的母妃说,父皇不是个昏庸的人,在这种大事上他向来不会被任何的儿女私情所左右,在他看来,就算是自己最为喜爱的人,也不能让他在这种国家大事上犯糊涂。果不然,这几年的父皇已经将他们几个好好的检查了一番,这才将心思倾斜在朱照身上,这个六弟确实是有些能耐,皇上最为中意的想来是他的身后没有那些拿腔作势的外家,父皇这辈子最为痛恨的事情就是朝廷的很多事情被那些皇亲国戚借着机会刁难,都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却在那里指手画脚,任是谁能高兴? 朱祥想到这里忍不住说出来:“父皇这些年对那些指手画脚的皇亲国戚已经厌恶透了,毕竟没有谁高兴,在自己要大展拳脚的时候这些人跑出来凑热闹能高兴,这么多年,父皇的这个位置做的也是艰难,以前我不觉得,现在借着六弟的光,一直在他旁边陪着,这才明白,这个皇帝有多难当,轻不得重不得,真是难为他了。” 朱照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他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选择了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要想着别人的同情,不管多难都得咬牙受着,你难道没有看到父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咬牙撑着吗?当初老天给过人们选择的机会,是自己放弃了最为舒适安逸的生活,所以有什么资格呢?” 朱祥没有想到会从六弟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当即惊得张大嘴巴,对自己的父亲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般无所顾忌,听着有些不好听,但是却是有几分道理的,如果父皇听到了不知道是作何感想的,他这边才想,谁知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这般熟悉的声音,众人错愕地转头看过去,却见当今皇上身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的是宛贵妃,看到朱照笑着骂道:“亏得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说话还是这么的没收敛,要是正儿八经地来,非得治你的罪不可,你这个混小子。” 皇上却是笑着摆摆手道:“老二也在啊,你也是个明白人,但是太在乎面子了,总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也不肯说出来,殊不知你这样抬举朕的错处会让朕越来越错,国家大事要事这么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现在可是明白了?老六就是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你往后得和他学着些,朕身上有那么多的错处,如果你们布置出来,我是不会知道的,只是咱们说错可以,但是还是要给为父留几分面子的,别让朕在诸位大臣之间抬不起头来。” 朱照脸上这才闪现出淡淡的笑,朱祥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之间虽然是父子关系,但是更长久的还是君臣,如果自己作为最亲近的人还不能给自己的父亲指出毛病,让父亲看明白眼前的一切东西,下面的臣子谁知道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长此以往真的会没有任何好处的,他现在真的是万分的愧疚。 皇上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忍不住笑道:“朕今儿是来看小皇孙的,瞧你那一联样子,可别坏了朕的好心情。” 朱祥低下头说道:“是儿子的错,以前糊涂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儿子当真是个愚钝的人。” 皇上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有错,那就争气些赶紧生个孩子出来,朕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想让孙儿们伴着朕,往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让你们来管着,朕也该好好的歇歇了。” 朱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喉咙间一阵难过升上来,他们这些人都是踩在父亲为他们建造的盛世太平上过好日子,然后开始存着自己的小九九,却是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位父亲遭受着多么难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睁开眼睛看他们,恨不得用他们这些不成器的行为来恶心父亲,可惜的是他们竟然毫不知道,一直无法无天,当真是最大的不孝顺。 朱祥脸上的难过越来越重,他站起身来,对着皇上说道:“儿子以前不懂事,做了那么多让父皇跟着操心的事情,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的错处了,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儿子以后会好好地听父皇的话,不管父皇让儿子做什么,儿子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皇上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其实他的本性很是纯良,若是胜在寻常人家定是个让人称赞的人,可惜在皇宫中或多或少会被权势给侵染,不过尚算有自制力,与老三比起来真是好千倍百倍,看了朱祥一阵,皇上突然沉声问道:“朕让你做什么,你都不推辞?这话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 “那朕让你辅佐你六弟,成就一个太平盛世,你可愿意?” 宛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觉得这样的文化有些过分了,当即拉着皇上的袖子,谁知道站在眼前的朱祥竟是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若是皇上定六弟为储君,儿子必定全力追随,不说六弟人品治世之力如何,就凭他是六弟,儿子就无话可说,儿子甘愿为臣,一辈子衷心不改。至于我外祖家,我也会劝诫他们收敛。” 皇上重重地在朱祥的肩膀上拍打了下,十分赞叹地说:“老二,朕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般大度的胸怀,朕相信你。” 朱祥自小到大从未像今日这般高兴,以前父皇虽然也有夸奖,但是却没有今日这般振奋人心,他笑得腼腆,抓了抓头,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儿子先回去陪着家人了,先行告退。” 就算他和六弟的关系再怎么亲,可是今天却是他们一家人的好日子,自己这个外人确实没有必要掺和,而且也怪别扭的。 殊不知皇上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情不自禁地说出来:“老二终于长大了,可以让我放心了。” 宛贵妃也是没想到,她忍不住跟着说道:“以前他和老六来往,我心里本事不愿意的,生怕他是来欺负儿子的,后来见他们相安无事,便没有横加阻拦了,谁知道这么多年他们两个孩子的关系竟是越来越好了,真是让我没想到,他竟然甘愿……他是皇后的儿子,身份是更加的尊贵,却是落得这样……连我都觉得十分的委屈。” 朱照的心里何尝不是震动不已?他现在无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实在对不起这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二哥,这就是他身上一辈子的污点,所以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还是旁边的钱云拉了拉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但是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朱祥回到家里的时候,拂晓忍不住惊讶道:“你不是说今儿要在六皇子家中吃饭吗?怎么回来了?” 朱祥坐在那里想了想说道:“我看出来了,皇上就是想立六弟为储君,说真的,我心里虽然有些失望自己不是父皇心中的那个人,但是我却是真的很高兴,我以前就一直觉得六弟不是个寻常人,他不管做什么学什么都是最快最好的,而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直到最近我才发现,他真的是越来越像父皇了,看来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很有眼光的,你说是不是?” 拂晓坐在他身边,担心地问道:“你心里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 朱祥摇摇头,笑着说道:“自从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心里的那种感觉就淡了下来,而且当皇帝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就说选妃子罢,瞧着都是样貌好看的,但是多的是朝中大臣的女儿,我真不想让朝中的那些大臣骑在我的脖子上给我当老丈人,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六弟去做的好,想来他肯定有好的办法去应对这些事情。” 拂晓笑起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跟在你的身后,直到我彻底走不动的那天,我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不管我是多么的蠢笨,我心里一心一意地装着你,我希望你能一直明白我的心,其实我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朱祥抓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呢?我十分希望能和你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实我知道了一件事情,但是我不想说出来告诉你,虽然很伤心很难过,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想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拂晓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说的应该是六皇子,因为对他来说最为亲近的除了皇上和皇后也只有六皇子是他真心对待的兄弟了,难道是六皇子做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说道:“我并不懂你所指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人的一辈子其实是很短的,如果非要放在心上让自己为难,这一辈子还会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何不放他一码放自己一马呢?我知道当下会很难受,但是也许等几年后会你会十分的感谢当初的自己忍住了,我只有一个弟弟,可是有时候我还是很想要一个姐妹,这样我的秘密就能好她说了,不至于总是憋在自己的心里,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好。” 朱祥听着笑了笑,点点头:“你说的倒是十分有道理的,成罢,我就听你的话,说起来如果没有他的话,想来我也不能遇到你,我们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快活的日子,他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媒人。其实有的时候,我很能明白他的难处,如果他也能像我这样,从小是被疼爱长大的,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拂晓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的,谁都有最为无奈的时候,我说句难听的话,难不成当初你就没做过一点亏心事?想你当初花天酒地的样子,那些被你给伤害了的女子是多么的惨,你说是不是?” 朱祥无奈地笑了笑:“得了,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圈套,我这真是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咱们就别重新算账了成吗?我知道是我的错,你看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其实,我以前做的那些亏待他的事情也不少,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其实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些事情压根是骗不了他的。就当两清了。” 而朱照却是不知道,等送走皇上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他总是觉得自己愧对朱祥,钱云看在眼里也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还是得他自己想明白才成。这一晚上朱照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做的事情告诉朱祥,他虽然阴狠也做过很多不上道的事情,但是朱祥对他来说却是很特别的人,他们本该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可是却难得的在一起做了兄弟这么多年,而且朱祥对他十分的照顾,越想心上越发的坚定,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朱祥在宫外的府邸。 彼时朱祥和拂晓还在睡,两人昨儿晚上闹得太厉害,全都是疲惫不堪,所以冷不丁地听到朱照来了,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拂晓更是连人都不好意思见了,直怪朱祥不知节制。 朱祥匆匆忙忙收拾好,然后走到客厅,布满地指责道:“你这人上门都不知道让人给通传一声吗?好歹让我有个准备的时间,我就这么被你给赶鸭子似的给弄起来了,当真是十分的讨厌。” 朱照这才脸上闪现出一阵愧疚,忍不住说道:“实在对不住,我真的没想这么多,二哥,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和你说,是我做错了,我真是对不住你,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装在心里这么就实在是难受的很,我觉得和你说了,我才能好受些,不管二哥要怎么看我,是和我断了来往我都接受,我……” 朱祥斥责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往后我不想再提什么,但是如果我要处置李家的人你不能插手。” 朱照心里真是一阵感激和更深的是惭愧,其实他是十分不舍得这个兄弟的,在这个皇宫中纯粹的兄弟情是很难见到的,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么久的情分,这么多年之后分道扬镳未免有些太过可惜了。现在听到二哥这样的话,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只是想起自己对李家给予补偿的话,有些犹豫。 朱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瞧你的这点出息,我不过是处理家事,不动他李家,但是他们要是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那可就不能怪我了,你说是把?而且到时候只怕是你也不能随便开口了。” 朱照忍不住笑道:“既然你是有心如此,那么我说什么都是假的,那我现在倒是不如闭紧嘴吧什么都不说,二哥,不管如何,当初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的心里很难受,我当初也曾经想过要将这件事情永远的瞒下去,但是我发现那只会是成为我心上的一个污点,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但是现在和你说出来,我反倒好过了些。” 朱祥坐在他身边,笑着说:“这皇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是我们被逼的才做的,这不怪你,而且当初我也做了不少不能说的事情,想来你是这般聪明的,肯定知道了,但是你把我当兄弟,所以什么都没有说,我现在不过是多了个不讨喜的女人而已,这算是什么呢?所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吧。今儿既然在一块了,我也就打开天窗和你说亮话了,父皇的意思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当初我母后还找到父皇那里帮我去求情,我当初就和她说过了,她偏偏不信,等碰了钉子才找到我这里信了我的话。六弟,我现在没什么心思,我也不会和你抢,我的外祖家也愿意收敛,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亏待我的外祖家,你应当知道一个家族培养出一个皇后该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母后和我身上,可是我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想,现在对我的母后颇有微词,我母后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就是你将来当了皇帝,必须得敬重我的母后。” 朱照低着头笑了笑,说道:“我又何时不尊重皇后娘娘了?其实我还记得,那年我被很多兄弟欺负,她正好路过,看到了就训斥了那些人一通,看着我说你这个孩子真是可怜,她眼底里是真心的心疼和惋惜,我看的明白的,所以我一直都很敬重她。就算当初你说她不想我们兄弟两个来往,但是等真正遇到的时候,她还是嘱咐我要多叮嘱你一些,别总做些乱七八糟不过脑子的事情,其实她还是同意你我往来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朱祥点点头说道:“倒像是我的母后会做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全都翻篇就是了,咱们该看中的该是以后。” 朱照对于以后也很茫然,与自己争夺不同,这种被人拱手送上的感觉,反倒让他变得烦乱起来,就像是走近了别人舍下的圈套里的感觉,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做,谁知道哪个看不惯他的兄弟会反扑,他可是清楚的很,他的那些弟弟们现在很他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人所看的向来不是自己能不能担负得起这件事情,而想的是自己在成为皇帝后能有什么好处,可以拥有无数的美女,无数的财报,还有世间至尊的虚荣,这样的人最多是让这个朝代走的快一点而已,这种只知道享受的废物,皇上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不理会那些小动作不短的只是不想理会而已,如果他们要是再胡乱蹦跶,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就会处置。 倒是让皇后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会主动来到她的寝宫里,只听他说:“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可能是你将孩子逼得太紧了,所以才会让他做出那些糊涂的事情来放松自己,我知道朱祥不是个坏孩子,我没想到的是他今天居然会和我说因为朱照是他的兄弟,所以他甘愿为臣,他甘愿是知道自己和朱照之间到底差了什么,做皇帝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容易,我如今时常惴惴不安,总是怕自己的一个决定而害了多数人,我的肩膀上承担的从来不是只有自己,这整个天下都压在肩膀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满盘崩塌。我不能让整个天下毁在我的儿子手上,等哪天我要是到了地下,我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皇后被他的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挑选的是能将整个天下给撑起来的人,从来没有将儿女情长放在当中,所以她那般替儿子说话反而显得十分的可笑,她很惭愧,她确实还不如儿子想的明白,她愧疚道:“是臣妾糊涂了,求皇上赎罪。”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想起当初他们两人也是那般恩爱,只是时间一长却变得模糊起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朕先回去了,皇后你当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子。” 皇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这个男人离开,她心底的期盼还是落空了,笑了笑,坐在床上又是一阵感伤。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完结篇 ,最快更新重生之云上最新章节! 不清明的朝局终于在来年的春天变得明朗起来,众多人已经猜测到了,此人会是六皇子朱照,但是这位殿下生性冷淡的很,竟是不愿见他们这些个特地上门拜访的人,有的人甚至在想,这个人若是当了皇帝会不会开始清算那些过错,到时候他们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越想越慌乱,在皇帝开口说要禅位给六皇子的时候,他们额上的冷汗蹭蹭地往出冒,一直胆战心惊。 果然六皇子登基之后对那些错综复杂的结党之人进行了大整顿,更是对那些占着坑不办事的人给予了毫不留情地处置,让他们明白什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曾是皇上岳父的人再见自己没了指望,全都萎靡了下来。 有的人不死心,待一切渐渐稳定下来,他们便开始鼓动皇上充实后宫,只为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来,如果得宠了,就能重新成为让众人巴结的新势力,可惜他们的算盘都落了空,因为没有人能够说得动新皇帝,皇帝对他的发妻甚是宠爱。 钱云看着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人,忍不住笑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亏了,难道你不会后悔吗?不过现在既然说出口了,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谁让你是皇帝呢?” 他说身边往后就她一个人,什么规矩通通都抵不过她重要,这一辈子终得了圆满。 朱祥现在可算是悠哉的很,心里没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日子过得甚是自在,就连那些胆大想要亲近他的大臣都说,您才是正经的嫡子,皇后娘娘那般尊贵,怎么就轮得到这位了呢?说的那叫个痛心,差点连朱祥都跟着感动了,这个人的心怎么就这么好呢?可惜他现在日子过的好好的,才不愿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拖累了。当初母后也是这般说的,反正现在他根基尚未稳,要不……毕竟再没有谁能比朱祥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朱祥那会儿子忍不住斥责道:“母后说的是什么话,现在您已经做了太后,让家里的那些人都消停些,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六亲不认。您也不想想,父皇既然敢离开,那就是将一切给打点妥善了,您能想到这个,他难道想不到吗?他早已经为朱照打下坚固的堡垒,这不是我们能够撼动的,所以您还是不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我不想被别人的野心给牵累了,如果你们想要做什么,别打着我的旗号,我没想与你们站在一条路上,我本就不是治世之才,将我推上去又是怎么个意思?我现在过的很快活,六弟也没有亏待我,我现在很满足,我再不像听到这样的话了。” 这一世他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像六弟那样好好地守护着一个人,人家是帝王都能做到一生只有一个人,他又如何不能?至于那个李氏,心思歹毒尽敢残害自己的孩子,这让他如何能忍? 将人给休了去,往后与一人到白头就足够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