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聚散》 二、人生何处不相逢 五月晨风,清爽宜人;五月江水,妩媚纤柔。 由于高考的临近,心情却没有这么的好!这几天身体不适,明扬在医院住了三天院,今天才上学。 “同桌!病好了?祝贺你康复!”文静从身后追了上来。一套米色纱料的裙子,黑色的凉鞋。喘着粗气,拢了拢额前被风吹散的头发。淡淡的汗珠划过白皙的脸颊,含笑的脸上带着孩童的慌张与幼稚。 显然她是看到自己后追了好久才赶上的。 明扬一笑。“谢谢!咱班有什么变化吗?” “嗯!有!文静很兴致地说道:“最近又新来了一个女孩,和辛雨同桌,坐你左侧,隔一个过道!嗨!同桌,这女孩可漂亮了!皮肤特好,很白,一对酒窝,一笑两颗小虎牙,长发,特有特点,一天换一套衣服,总穿白的,不是裙子,就是休闲装。看样子老爸很有钱,再不老妈就是做服装生意的。总之全身除了头发,眼睛是黑的,嘴是红的,其余的地方,全是白的,连姓也姓白,叫白帆!嗳!同桌!”文静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生怕自己没听她说话。“更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她用的香水,还是她的身味就是那样,她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她特有气质!咱班的男生都傻了……” “哼!哼!”明扬不屑一顾地笑了一下。对此事不感兴趣,心道:“她来她的,关我屁事?”侧头看看文静说得正兴起,又不好意思说你停下吧,只好任她继续说下去。 此时,太阳已经穿出云层,金色的光辉撒满江面,明扬自我陶醉于江中的景色,根本就没心思听文静习以为常的说的没完没了。 “哼!你听了吗?”文静有些生气地大声喊道,狠狠地瞪了明扬一眼,嘴巴一翅:“你也太不把别人放在眼了,人家跟你说话,你却想别的!”她顿了顿而后又“噗哧”一下笑了:“噢……同桌!我知道了,你这个自命不凡的臭小子是不是也色上了这个女孩子了,但在我面前又故意装深沉。可惜呀!同桌,你打错了算盘,如果你也像别的男生一样,傻忽忽地竖起耳朵听,我也不会疑心,可是……嘿!嘿!这叫欲盖弥彰。”文静自鸣得意,气明扬说:“怎么样?同桌!色心被我看穿了吧!嘿嘿!听着!”文静突然正色道:“明扬同学,你现在马上收起色心,闭上色眼,现在是学业为重,考不上大学一切都得玩完!不对,过这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也该考虑了,这样吧,别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外人,作为你的同桌,我可以替你问问,那女孩能不能看上你,肯不肯委屈自己……” 明扬明白文静是有意气自己,不再理会她,自顾骑车走自己的。“好吧!谢谢同桌了!你不去问白帆肯不肯作我女朋友我瞧不起你!” “你……哎哟!你还别不信我不敢去问……”文静被明扬拿话呛得无话可说。 明扬也不理文静,自己悠哉悠哉地骑着自行车。好久,文静见也无趣,忍不住又开口道:“嗳!同桌!你赢了,我承认我不敢问白帆去。” 班级。 明扬与众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自习。 “嗳,同桌,看!”文静用脚在桌下碰了明扬一下,明扬正做一道数学题,停下手中的笔,不解地问道:“看什么呀?” “门口!”文静像是发现了什么? 明扬一看,不禁又惊又喜:“是她!”也许是太出乎意料了吧,“她”字竟说出了口。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文静听见了! “怎么?同桌!你们认识?”文静吃惊地看着明扬,眼睛瞪得大大的。 白帆当然也看到了明扬,不禁一愣,脸上羞涩地一红,把头一低,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当然,这一切只是非常细微的变化,恐怕连白帆本人也未觉察到。 “啊!不认识,我的意思是她原来是这样啊。”明扬不免有点慌张。 “噢!”文静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说完又继续作自己的事。 平静的湖面,一粒石子立刻激起一段往事,人与人之间仿佛是两颗走在各自轨道上的流星,谁知相逢会在什么地方。 “是她,一定是她!”明扬无法再继续作题,思绪迅速飞到那个开满烟花的元宵午夜。 元宵节的第二天,明扬就到移动大厅,实行第二步计划,按着自己手机上昨夜通话记录,找到白帆的手机号码,为她交了二十元的话费,意在知道她的姓名,可是很失望,手中的票单上只是写着“大众卡”三个字,没有姓名。就这样明扬没有知道她的姓名。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 坐在身边左侧的白帆,此时也已是心思如海,惊叹连连,静静地漫忆着从前…… “喂,同桌,傻了,洋文老师走了。”同桌文静踢了明扬一脚。因为明扬总是叫“英文”为“洋文”,所以别人跟他说话时,也总是洋文这个,洋文那个的。 明扬仍就沉醉在深深的回忆之中,英语课他不知道,而且连英语老师的来与走也不知道。其实也难怪他不知道,英语老师有个脾气,上课来了就讲课,下课就走人,从来不用师生互相问好之类的繁文缛节。同桌说什么,明扬根本就没听到只是顺嘴“嗯”了一声。 “嗳!同桌这今天怎么了?跟个傻子似的,愣愣地看着桌子发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呀!”文静有些生气,心中暗道,用力捅了捅明扬的胳膊,非常吃惊地说:“呀!同桌,你头上有几根白头发,我帮你拔掉吧!” “谢了。”明扬这才意识到下课了,向文静歉意地一笑。 “别动!哎!”文静从明扬的头上,拨下几根黑头发,举到明扬眼前:“真解恨,谁让你不听我说话了……” 明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文静在报复自己,对于这个全班,年龄和个头都是最小的女生,明扬着实头痛,于是“怒”道:“你是不是没遭受过毒打啊!”!说着明扬夸张地举起手中的书。 “呀!遭了,病猫发威了!”文静立刻笑嘻嘻地跑开了。 …………………………………………………………… 很快白帆、明扬心中都有了种相惜的感觉。因为两个人都发现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是感觉那么的快乐。学习之余便常在一起谈心,使因高考的临近,而压抑的心得已很大的缓解。 晚自习。 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用了一大叠草纸,白帆终于将这道数学题搞定。近似习惯地她向右侧只隔一个过道的明扬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他在看语文,而且好像是在写作文。他的语文不弱啊,而且听文静说他的作文还被老师当过范文给大家讲解过多次。还有一个月零几天就是高考,现在不是学语文的时候,他的英语和数学都相对来说弱一些,老师也说现在最好不要再做什么难题了,最好是记记公式和英语单词。现在还练习写作文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白帆不禁心中怒火上升,向右侧了一下身子,看清了,是一首诗歌,白帆本想一把抢过来,然后撕得粉碎,伸出的手突然停下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没有理由啊!自己凭什么管他啊!?她愣在那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明扬收起纸张,夹在那本《高考大纲英语单词手册》中。看了一下时间,而后开始记忆m开头的单词。 大约还有五分钟第一个自习就要结束了。明扬传来一张纸条,是他刚才写的那首诗,下面有一行字:看看你想到了什么?白帆向明扬笑了一下,开始看他的诗,题目是《情殇》。 自古多情几多愁 甘苦全在心中 红楼梦中梦未醒 白云无语空悠悠 十娘真情付水流 梁祝含泪化彩蝶 望断天涯归路 烟水茫茫不见归舟 一曲肠断谁人听 唯有明月清风 红花红颜同飘零 夜雨幽泣到天明 默默叹惜千百次 世间难懂是痴情 就算缘字燃尽 那份情感死不罢休 连看了两遍,白帆仍没看出什么意思,表层意思是明白,可明扬暗指的是什么?!他不会借此诗向自己表白……不像,也不可能!见自己正不解,明扬又传来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明月千里寄相思》《梁祝》。是两首歌的名字,白帆又飞快的看一遍这首《情殇》,马上看出来了:取《梁祝》的一分悲凉的意境,《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曲调。明白了!不错!有点味道!难怪这几天他要和安翎学这两首歌呢!原来如此! 白帆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那天文静坐在四楼教室的窗台上,居高临下向下望着,看样子是在找人。以前她这样坐着,明扬看到总会开玩笑地说:呀!同桌,□□万岁!然后做一个跳楼的动作。文静嘴里虽在哼着歌,可是脸上却是生气的样子。见自己从窗下经过,文静喊道:“嗳!白帆!你看到安翎没有?!” “安翎被辛雨拉去逛街去了。怎么了?找她有事?” “算账!我找安翎算账!”文静恶狠狠气呼呼地说。看来安翎真的惹她生气了,不然她不会直呼其名,以前她总是“我安大姐如何如何。” “算账?算什么账?“白帆不解地问。 “我同桌跟她学歌。”文静气呼呼地回答。 白帆很清楚:明扬对歌曲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他五音不全,总跑调。一般喜欢某一首,也往往出于歌词的原因,所以很少去学唱。但最近这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却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引起明扬这么大兴趣,并且决心去学唱它。只是明扬的音乐天赋太差了,自己学一首歌,只听二三遍就已基本掌握旋律了,可是他老是跑调。为此,安翎在教明扬时常戏称他唱歌是“一行白鹭上青天”。取笑他资质太差,调跑得太远了。想到这儿白帆一笑问道:“这跟学歌有什么关系呀?” “怎么没关系呢?他跟我安大姐学歌,我也学,我们俩一人学一句的,可是今天要放学时,他却把第五句、第六句都学会了。比我多学一句,一定是我安大姐偏心眼,多教了他一句,你说这气人不?所以我饶不了她!”文静狠狠地说。 白帆不禁笑了,说道:“我看也未必如此,虽然明扬学歌笨了点,但也不是水火不进,而且他也不是单独跟安翎一个人学,我和辛雨、吴彤也都教过他几次。” “有道理!有道理!险些错怪我安大姐了。”文静这才开心地笑了。 ……………………………………… 想到这些,白帆不禁一笑。 “感觉如何?!”明扬问道。 “还好!不过,现在不是玩这个的时候,等到高考结束之后,我为你谱曲。”白帆温文一笑道。 “谱曲?!你会……”明扬大为的震惊地看着白帆,目光中充满了崇拜。没想到白帆会谱曲! “这有什么,你学你也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兴趣以后我可以教你。”白帆满不在乎一笑, “好!好!一言为定!这里先行谢过了。”明扬说着双手一抱拳,夸张地对白帆做了一个长揖。 ………………………… 天空深遂而辽远,几片云朵,几丝凉风,几片花瓣悠然零落脚下。 这天,吃过晚饭,白帆到了学校准备上晚自习,远远的见明扬斜倚一棵玉兰树下,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地沉思着。 “想什么呢?”白帆站在一旁观察了明扬好一会儿,终忍不住地突然跳到他面前呵呵一笑道。 明扬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白帆,无奈苦地笑了一下,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半张白纸递给了白帆。 白帆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忽见松阴下,有一女子,手折了一枝香兰,袅袅娜娜而来。那女子怎生模样————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高髻堆青麃碧鸦,双睛蘸绿横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说什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应是摘抄《西游记》原著中的一段,只是想不起是描写谁的,不禁问道:“谁呀?” “玉面公主!今天吃饭时正巧电视上播放这一集,我就随手又翻了一下原著,摘下这段描写。” 白帆这时也记起借芭蕉扇那回中写积雷山摩云洞,有一个万岁狐王,狐王死了,遗下一个女儿,叫做玉面公主。同时留给公主有百万家财,无人掌管。第二年,寻访到牛魔王神通广大,情愿倒陪家财,招牛魔王为夫。 “想这个玉面公主还是羡慕起牛魔王来了?”见明扬一脸的严肃,白帆不禁调皮地笑道。 明扬一笑,答非所问地说:“她死的冤,谁也没惹就被打死了。她只是一个富二代。只是想守着遗产过一种清静、平淡的生活,一天看看云看看日出,种种花草,喝喝咖啡,读一读喜欢的文章而已。这要求不过份吧?!” “恩!不过份。可她是小三啊?”白帆笑笑。 “不完全吧?她是倒贴钱,感觉反到是她包养了牛魔王。就算是小三也是一个很惨的小三,搭钱搭色还搭命。再说了小三又不犯死罪,顶多是恨死了。而且恨死她的只应是铁扇公主,关孙悟空他们什么事啊?只是为了他们所谓的功果就枉然杀人?太强盗了吧?” “呵呵!也是啊!”白帆同意明扬的观点,过了一会儿不禁又坏坏地一笑问说:“你这么为她辩护,不会对妖精感兴趣吧!” “恩!怎么了?我只爱美女,管她妖与仙。而且好与坏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仙和妖。比如中国的人之祖母女娲看外形应该是是妖吧,而实际上却是仙。一部《西游记》所体现的一个重要思想就是上天为仙,下界为妖。再说了妖有什么不好啊?那才是真正的女人,爱恨直接、有喜有悲,或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自有气吞山河之霸气;或是揽镜画眉,含羞欲语,柔情似水又惹人怜爱。不像那些仙,总感觉有人格缺陷,很干瘪!所以说只要是美女我都喜欢,管他妖与仙呢!你看白骨精、老鼠精、杏花仙子、玉兔精、狐狸美后、七只蜘蛛精、尤其是这七只蜘蛛精,从原著上看,与其说是七只蜘蛛精还不如说是七个仙女下凡呢,连故事情节都挺相似的,都是几个女人洗澡,一个龌龊的流氓偷窥,不同的只是猪八戒挨揍了,牛郎把女人娶回了家,但整个过程却是一样的下流。” 听到这里白帆被逗得哈哈大笑,虽然这是明扬有意在瞎掰,但又的确是这么回事。索性带着一种欣赏的意思轻歪着头,微笑着,静静的听着,也不反驳,任明扬滔滔不绝地说去。 “你看看这一群美丽的女妖精个个都是千娇百媚、妖魅四射,艳压群芳,倾倒众生。对于女妖精吴承恩都用了不少笔墨,而对于众仙女,包括天宫第一美女嫦娥描写的也不多,只是简单的从猪八戒嘴里一句:见她容貌挟人魂,旧日凡心难得灭。妲姬、妹喜、褒姒、骊姬这中国古代的四大妖姬虽然历来被骂是祸水,说国家亡在她们手里也太不公平了,太冤枉她们了,一个柔弱的女人那有那么大能量。男人们犯了错,就爱怪在女人头上!《牛郎织女》《宝莲灯》这是人仙恋,《倩女幽魂》这是中国版的《人鬼情未了》。当然,这些一个共同的前题就是女主人公都必须美丽,不然肯定没戏。” 两人沉默了,眼前的白帆:长发飘逸,随风缦绻,轻抚双肩。一袭白衣胜雪,缕缕茉莉幽香阵阵清心,皓如白玉的脸颊上双眸似盈盈湖水,波光潋滟,清澈空明,晶亮摄人。如血红唇,含情含笑含着淡淡的忧伤,透着一种冷傲。 明扬看得出神,心中慨叹万千,不禁喃喃自语道:“白衣如雪,出水芙蓉,亦真亦幻,不在人间!月中仙子,清幽空灵!茉莉飘香,芳醇永年!” “嗳!这说谁呀?” “还能说谁呀?当然你白帆了!” “说我干嘛?我可不是妖精。也不想当!”白帆一笑。 “你当然不是妖精了,你是美丽的主宰。即有仙女的高贵气质、又有妖精的刁蛮可爱与真性情。”明扬玩笑之中却是真心的赞美。 白帆笑笑,经明扬这么一说感觉这些妖精也蛮可爱的,只是出身不好而已,如果在天上,一点也不会比那些仙差。尤其《聊斋》里的那些妖啊、狐啊、鬼呀更是玉质兰心、冰魂雪魄、善良而美丽,让人无限的喜欢。 其实在现实世界里,女妖精是真实存在的。天生丽质加上后天独特气质的培养,女人一旦修成了不死之身,身上便会蕴含的一股神秘的魔力,这种魔力便是女人最锐利的终极武器,不动声色,无需奢侈的肌肤之亲,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示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内涵,与一种不可抵御的万种风情。她们的一切都让人看上去那么舒服自然,散发着一层神秘的光晕,那怕只是无意中飘起的一根发丝就已经足可让男人销魂蚀骨,浮想联翩,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件稀世珍品,让他们一辈子都会魂不守舍。想想这些白帆不禁嫣然一笑道:“看来你们男人都喜欢妖精一样的女人了,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妖精的情节,只是吴承恩说出了口,包括你明扬。” “可以这么说。”明扬得意地笑道。 “嗯!那好吧!我先走了,你慢慢等你的小妖精吧!”白帆调皮地挤了一下眼睛,转身离去。 “不需要等了,妖精本来就始于荒诞,生于人心,毀于世俗。先回去学习了!”明扬笑笑向白帆追去。 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此生温暖的相伴,便是这样的幸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冰儿,璇儿 三、冰儿、璇儿 柳芽初绿,晚风清怡,一切如梦一样,令人沉醉。 信也好,不信也罢,也许这就是缘吧!许多事给人的感觉就像在深秋中你随手拾起来夹在书里的一片落叶,许多年后,当你无意中再度打开时,你会惊喜地感觉到昨日就在身边。 站在柳荫下,白帆静静望着明扬的“浮云阁”。感想多多。自己来到高三、四班已有一个多月了,与明扬正式成同学也是一个多月了。他的“浮云阁”也只是在与辛雨她们路过时听说过而已,并没有真的进去过。此时,白帆一个人站在单车边,静静凝望着它,虽然不知道具体是那一幢房子,只知道就在这幢居民区内。心中早已生出一种窥视的念头。只是……良久……她拿出手机……突然肩头被人从后面给轻轻地拍了一下,白帆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辛雨。“死丫头!吓我一跳!” 辛雨似乎已看出了白帆的心思,一笑道:“时间还早,我们上去看看吧。” 白帆本想说:不,改天吧。可是,从辛雨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已被她洞明了。只能含羞地点了点头。 浮云阁。 辛雨摁响了门铃。 “你们?!”明扬开门一看白帆与辛雨不禁惊喜地问道。 “我们怎么了?!不欢迎吗?!”见明扬一脸慌乱不堪惊喜的表情,白帆不禁好笑,有几分娇蛮地说道。今天的白帆依然一身的白色。如一片白色的云,轻飘飘的。 “不!不!不!你们两个美女突然光临,我紧张!紧张!”明扬笑道。 “哈!哈!哈!没想到吧!闪开!别挡道!”辛雨推开横在门口的明扬便往里闯! 白帆也被他逗笑了。 客厅。 电视开着。茶几上两盘菜,素菜,一个凉拌金针菇,一个酱扒茄子。 白帆看了菜一眼不禁好笑道:“你们男生好像见到肉都跟没命似的,你怎么两个都是素菜?!” “减肥!”明扬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大大的果盘。 “逗!你减肥?!” “真的!不骗你!”明扬端来一大盘水果。 “去,一边凉快去!这里有本姑娘呢!”辛雨抢过果盘,拉着白帆走进明扬的卧室兼书房。 一股浓郁的玫瑰气息扑入鼻孔,白帆脸上泛起一丝惊喜。卧室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张床,一个写字桌,一个大大书架,一台电脑。 “吃吧,不必客气。”辛雨笑嘻嘻地说道。而后在明扬床头的书架上乱找了一阵,从中抽出一本画报,看了起来。 白帆拿了一个梨,放在嘴边刚要咬又停住了,呆呆地看着梨好一会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迷信色彩,避讳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换了一瓣香蕉,拨了皮,慢慢地吃起来。 白帆坐在写字桌前,侧转身,把目光移向床头的那个足有半面墙大的书架,上面摆着一些名著、人物传记、画报和几种杂志,还有几本日记,好笑的是床上还有一只毛绒绒的蓝色小猫熊。白帆“噗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呀!”辛雨抬起头,不知她笑的是什么。 白帆指了指小猫熊,想要说些什么,但没说出来,只是不停的咯咯地笑。 辛雨只是微微一笑:“他就是这样,我们已习惯了。从他的房间你看不出主人是男是女,好在他不是娘娘腔,还挺有男人味的。”说完又低头看手中的画报。 白帆抱起小猫熊,不自禁的把它毛绒绒的大脑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擦摸着。这时,一股清幽的茉莉花香味飘入鼻孔,白帆心头一颤,又闻了闻小猫熊,香味果然是从这里发出的,而且是那种自己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茉莉花香。白帆愣愣地看着猫熊,心中充满了惊讶与回忆。良久,茫然四顾,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书架上找到了一瓶香水,拿过来一看正是茉莉花香的,更是惊喜异常,往事闪电般的在大脑中掠过,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因为回忆而有意安排的呢?白帆的心里连连画上了几个问号。 “辛雨!明扬用香水吗?”白帆突然面如严霜,冷冷地问。 “用,就这种是茉莉花香的,今年元宵节时才开始用的。我们也曾经问过他是否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总是神秘地一笑说,为了纪念一段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回忆。这一点连如诗也不清楚明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元宵节才开始的!?!”白帆明白了。这个世间也只有自己能明白明扬的用意。因为元宵节那天的事只有自己和明扬知道。 “总之,明扬给人的感觉如海一样深邃无底,像梦一样迷离万象,谁也猜不透他内心世界里到底有些什么,就连他同桌文静也说明扬到现在给她的感觉仍就像一个陌生人,有时他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幼稚、无知;有时又像一位睿智的老人,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总之,谁也说不清明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辛雨说完默然地一笑,而后又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画报。 听着辛雨的话,白帆心中也有同感。的确,明扬给人的感觉是够神秘的,红尘百媚,人生酸触仿佛他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懂,平凡的外表之下是一颗令人匪夷所思的心扉。白帆白皙的脸上瞬间沉浮出多种表情:惊叹、深思、疑问,亦喜亦忧。她目光又一次扫遍这个不算太漂亮,但绝对幽雅的卧室,最后停在写字桌中间一个没上锁的抽屉上,心头不禁砰砰乱跳起来,暗自思量:“是否打开看看?也许从中能了解明扬的一些什么?”但又一想:“不行,这样未免有些不大合适,有些太……再说明扬关我什么事呀!”心潮几次涌动,终按捺不住一种好奇,轻轻推开房门,从门缝中看客厅的明扬正边吃边看电视,看样子,一时半会吃不完饭;又看了一眼辛雨,她依旧在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画报。白帆心神不安地在书桌前坐下,打开抽屉,里面是一本影集,几本日记,一摞白纸,一瓶纯蓝墨水,两方手帕,几个古代的铜钱,别无它物。心中深感失望,伸手拿起手帕闻了闻,淡淡的清香只是洗衣粉的气味,看来刚刚洗过不久。白帆又拿出日记和影集,推上抽屉,把日记和影集抱在胸前,目光穿过窗子,落在风中那几珠丁香树上。花开正浓,白帆黯黯地看着,愣愣地想着,不觉嘴角掠起一丝微笑,突然放下影集,抱着这几本日记,从书架上又找到几本日记。 “你在干什么呀?这么慌乱!”辛雨放下手中的画报。 “我!”白帆嘻嘻一笑:“我看明扬到底有多少本日记。” “嗯!也只有你能看懂他的日记。”说着从枕头底下又抽出几本日记。 白帆一笑,接过日记,一共十六本。从中取出一本看上去较旧的日记,上面最早日期是从高一开始的。又打开了几本,同样也是高一写的。心中暗暗佩服,明扬不到一个季度便用完一本日记,他都记了些什么呢?白帆自以为自己日记记得够勤了,可在明扬面前却成了懒虫。白帆慢慢地翻阅着,一本《戏梦人生》的日记吸引了她,第一个梦: …… 远处雾霭细细,整个世界静得出奇,天地仿佛已溶为一体,山川静静、芳草无言、幽香淡淡,我仿佛被封在一块巨大的水晶中。 我坐在芳草茫茫、野花斗艳的山崖上,默默地望着远方,不知何时,一大群蝴蝶围在我的头顶上,成了一个巨大的彩环,它们慢慢地一圈一圈地飞着,美丽的翅膀所发出的“沙沙”声,清稀入耳,我不禁站起身来与它们一起狂舞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这小子,抓住他。”一大群人手执着长刀叫喊着向我跑过来。 “不好了!”我撒腿就跑。 “到我这边来!”一个女孩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边跑边向我喊:“到我这边来。” “她!”我一愣认出了她,惊喜地向她那边跑过去。没想到元宵节时遇见的那个美丽而神秘的女孩会在这时出现。 我跟着她跑啊跑,后面的追声渐渐小了,我跑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坐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你累不累?我跑不动了。” “我也跑不动了。”她也瘫软在地上。 我看着她绯红的脸上一滴滴坠下的汗水,有点发傻地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有麻烦事了?” “闭嘴!”她瞪了一眼,用手擦着额角的汗,向远方望了望,不禁大惊失色,拉起我又一次没命地向前跑去! “糟了!前面是条河,过不去了!”我感到死神在逼近,绝望地坐在地上。 她急得也是泪水涟涟。 追杀声渐渐近了。 “你不要哭了。他们是为我而来的,大不了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生死由天!”我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非常内疚也非常感动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先在这顶着,你快逃走吧!不然,我们谁都活不成!谢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冰儿!”她没有动,只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而后也是从地上抓起一根大大的木棍,站在我身边,准备背水一战。她的名字虽然如她人一样冷漠,但我知道她人本质是好的,是善的,是热的! 我大为感动,紧紧地握着木棍,死死地盯着慢慢逼近的那群凶恶的人。 “璇儿!璇儿!到妈妈这里来!” “妈妈!冰儿,我妈来了。”说着我拉起她的手向妈妈跑去。 沿着河岸,我们跑了一会儿。我看见了,那是一位中年女子,领着一群狼。“天呀,这哪是我妈呀!”我打了一个冷颤,“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怎么叫我璇儿呢!”女人的打扮有点像个道姑,我回头看了看冰儿,只见她正在微笑地看着那群狼与那个道姑。我心中不解:“你怎么还笑呢!我都……” “璇儿,璇儿,怎么不叫我妈妈呢?”女人向我走来,她手中拿着一截竹棍。 “我──我、我妈妈叫邹宁,不是你!”我有些为难,断断续续地说。 “不,你是我的儿子,璇儿!妈妈找你找的好苦呀!”道姑伤心地抽抽哒哒哭了起来。 冰儿拉了拉我的衣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快叫妈妈,她能救我们。 我非常同情眼前的女子,可是我的妈妈不是她,我怎么能叫她妈妈呢? 喊杀声更渐了。 “快叫啊?”冰儿大为憔急地又拉了拉我的衣襟。 说真的,我真不想叫,哪怕是口头上的也好,如果不是怕连累冰儿,我宁愿死,也不愿认道姑做妈妈。 我拿出手帕递给道姑说:“妈,你别哭了,我不是在这儿吗?” “嗳!好璇儿,妈的好孩子。”道姑破泣为笑,拉着我的双手,含着慈祥的微笑,注视着我,就像母亲邹宁每一次注视我一样,甜蜜、幸福中充满了慈爱。许久,才慢慢地说:“嗯!像,像,像,长的真像我!”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此时我也看清了她的脸,细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白白的脸,耳垂很大,头上是一方黄色丝绢。说真的她算得上一位美丽的女子,心中不禁暗道:有这一位美丽的妈妈也满幸福的! “阿姨!那帮人追了上来!”冰儿非常憔急地说。 “不碍事的!”道姑淡淡一笑,根本没把此时的危险放在心上。她站起身来,口中轻轻地呼唤了两声,那一大群狼立刻分成两群:一群跑到河里,把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小脑袋,另一群向后面的那些人扑去! “璇儿,你们先踩着狼头过河去。我先收拾了这群人,再过河找你们!” “冰儿,你敢吗?”我回头问了一句。 “我。”冰儿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我敢!”说着拉起我的手踩着狼头跑到了对岸。 死里逃生,我回头向对岸望去。 那些人被群狼咬得四散逃跑,而后道姑像一片浮萍踏着水面飘了过来,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手拉着冰儿的手慢慢向一个浓雾的山谷走去。 这时,闹铃把我叫醒了。 小记:这个梦当时我暗笑良久,后来我把这个梦对妈妈说了,她也笑了半天,说准是平时胡思乱想的太多了。 白帆看完这个梦后,不禁也是对明扬的举动大为好笑,越来越感觉明扬太不可思议了。同时也非常的感动:因为从这个梦中她可以知道,自己的身影已在他明扬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瞬间偶然的相遇却留下如此深的眷顾,可见……想到这儿白帆不禁一脸的绯红,她侧目偷偷看了看一旁的辛雨,掩饰了一下内心的羞涩。 白帆翻开第一页,看看“前言”。梦是空间的加大,是时间的缩短。从三山到五岳,从远古到现在,弹指一笑间,尽可窥尽精华。梦,虽然像海市蜃楼一样虚无飘渺,但毕竟它会把瞬间的美丽化为永远的回忆。人生仿佛也是如此,迷离万象,谁也无法预知,因此,此本日记定名为戏梦人生。 白帆合上日记抱在胸前,默默地思量了许久,不觉一笑,又拿起一本日记,很精美,而且是他所有日记中唯一带密码锁的日记。看来这里应是明扬最秘密的东西。白帆随手一按,日记竟然开了,看来明扬忘锁了。白帆心里一阵乱跳,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打开看了。 也许真的是一种缘分吧,原想元宵之夜后“冰儿”就已成为了我生命中一颗永远消失的流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会突然成为我的同学。一时我万分的惊喜。真的好感谢上天!同桌告诉她叫白帆。可是还是喜欢在心中默默地叫她“冰儿”。 生活中每每总是这么充满了峰回路转。元宵节的第二天,我就到移动公司交话费处,实行我第二步计划,按着手机上昨夜通话记录,找到了白帆的手机号码,为她交了二十元的话费,意在知道她的姓名,可是很失望,手中的票单上只是写着“大众卡”三个字,没有姓名。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天意!真是天意!我真的相信了只要缘分不死,这一生该再相逢的人终会再相逢的。 白衣如雪,出水芙蓉,亦真亦幻,不在人间,月中仙子,清幽空灵,茉莉飘香,芳醇永年! ……………………………………………………………… 白帆立刻又气又恼,同时也羞涩万分!好你个明扬!感情元宵节那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设计的诡计,什么手机没了,什么你朋友他们俩口子都不来了……都是诡计!白帆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明扬平时这么一个诚实,看上去那么毫无心计的人,怎么会这么心机重重!而且一切又被他演义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天衣无缝!想到这儿,不禁泪水凄然落下,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气的还是什么原因,反正眼泪是下来了。 “你怎么了?!”辛雨吃惊地望着白帆,问道。 “没什么!明扬的日记真的很感人!”白帆强作欢颜,慌忙合上日记掩饰道。同时随手锁上了日记,生怕被辛雨看到内容。 辛雨愣愣地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白帆,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日记,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明扬自元宵节之后突然就喜欢上了这种带茉莉花香味的香水,因为白帆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啊!难怪开学时,明扬第一次看到白帆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如何如何的千方百计地打听白帆的一切……而是默默地走开……想必他们之前早就认识或者……辛雨没再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聪明地一笑接着看自己手中的杂志。 良久,白帆才平静愤怒的心情。奇怪?!自己干嘛生气啊?!上初中时就有男孩子偷偷地给自己写纸条,那时自己只是轻蔑地一笑,而后连看都不看一眼把纸条撕得粉碎,心中却是非常的高兴与骄傲。怎么今天无意中看到明扬的内心中有自己反到这么生气呢?! 白帆放了日记,顺手打开那本影集,一张张慢慢地看着。“咦,这小姑娘是谁呀?”白帆仔细看着一张照片,心中暗问。这分明是一张儿时的照片。是明扬本人更不可能?便向辛雨问道:“辛雨!这张照片上是谁呀?” “哪一张呀?”辛雨放下手中的杂志,看了看,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以前我也没见过这张像啊!”不禁也来了兴头:“明扬,明扬,你过来!” “嗳!”明扬应了一声,拿着毛巾擦着手走进来,看样子刚刚吃完饭,一看她们在看影集,不禁笑道:“我的像可以随便看,不过最好不要崇拜。” “啊呸,一点也不知害臊!”辛雨笑嘻嘻地把那张像片递过来:“明扬,这个小姑娘是谁呀?” 明扬一看是自己儿时的照片,故意撒了个谎:“我姐,叫明朗。” “噢!”白帆半信半疑地又看了看照片上的“明朗”,大约三、四岁,穿着一套小裙子,头上是一对小小的头发包。看上去有点像古代的小童子,模样隐隐约约与明扬有几分相似。 “你有姐姐?我怎么没听说过呢?”辛雨也是第一次听明扬说有个姐姐,不禁多问了一句。 “你不信吗?姐姐就是姐姐!难道我有姐姐还得告诉你辛雨一声吗?对吧!白帆。”明扬说着看了一眼白帆。 明扬表情平静,不像是在撒谎。白帆疑惑不定地点了点头道:“嗯!也许,也许是吧!” “哼,我不跟你说了。”辛雨怎么看明扬都像是在说谎,索性拔通了如诗的电话:“嗳!如诗!你在那儿?明扬有姐姐吗?” “姐姐?”如诗一愣:“没有啊!他家就一个孩子呀!” “那,那他有一张照片上的小姑娘是谁呢?明扬说是他姐姐,叫明朗。”辛雨更加不解。 “不清楚!他的话你最好别信!”如诗说道。 “噢!”辛雨挂断了电话。回过头对明扬复逼道:“招!她是谁?你童养媳啊?!” “现在你妈才会把你作别人的童养媳呢?!”明扬反击了一句,接着一笑说:“小时候,我妈喜欢小姑娘,所以把我打扮的像个小女孩。” “噢!我说你怎么……”白帆不禁笑了。 ………………………………………………………… 夜风低吟,“皓月楼”中一片宁静。 白帆称自己的闺房为“皓月楼”,因为她出生时,正好是中秋节,皓月当空。 荧光灯下,白帆在日记写道: 天地昏暗暗的,既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月亮。明扬的母亲邹宁阿姨独自走在一片沙漠上,又渴又饿,她不知走了多久,根本就找不到方向,只是不自觉地任凭双腿蹒跚地向前走着。这时,她惊喜地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块亮亮的东西,她不自禁地跑了几步,来到切迫。噢!她看清楚了,那分明是一块圆形的白玉,她伸手想抓住它,可是当手刚刚触及到时,白玉突然向前移动了一下,邹宁刚好没捉到。她愣了愣,诧异地看了看白玉,上前一步,再次伸手捉它,可是白玉好象有意和她开玩笑,又向前移了一点,邹宁刚好又没捉到,最后邹宁心头不禁发怒了,咬了咬干裂的下唇,猛地冲过去,再次捉它。这次白玉没有再移动,而是慢慢地飘了起来,就悬浮在她眼前,缓缓地向前飞去,邹宁不自觉地跟着它向前跑去、跑去,渐渐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绿洲上汪汪一碧的湖水,湖畔上有一幢房子!噢!她不禁惊叫起来,她看到了,那不是自己的家吗?她兴奋地摊了双手,陶醉了,这时白玉悠然飘落在她的手上,白细而光洁的玉面上,邹宁分明看到一张可爱的小男孩的脸,正甜甜地笑着望着自己,仿佛在叫自己“妈妈”。邹宁情不自禁地把它贴在自己的胸前,让它倾听母亲的心跳。良久,良久,白玉从手中突然跳脱出来。在自己的身边快乐飞舞着,就像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快乐地绕着自己慈祥的母亲一样的绕着邹宁。邹宁完全惊呆了,只是幸福地、脉脉地笑着,最后在她无限温馨的目光中,白玉慢慢地高飞远去,最后在自己的视野化作北斗星中的天璇星。 …… 这便是明扬乳名的由来!璇儿!璇儿!冰儿!冰儿!白帆慢慢地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禁笑了。她放下笔,默默地望着窗外。月落屋檐,群星入梦。一切都已酣眠,偶尔几颗流星一闪即逝,擦过眼前,切开迷惘的黑夜。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纠结的眼泪 这天,明扬一进教室,见辛雨在自己的位置与文静正谈得火热,不忍打扰她们的雅兴,见安翎的座位上没有人,就坐下来。随手打开一本书,只看了几眼便觉得没意思,底头在课桌里想再找一本书,不禁一乐,竟然无意中找到了一袋薯片。嘿!明扬不甚高兴,今天有吃命。吃了一会,见杜冰巡哼叽叽地走进来,忽然心生一计! “喂!哥们!”明扬轻声地叫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薯片,又指了指周围,示意小点声,狼多肉少! 杜冰巡一看,当然一百个乐意,便在明扬身边坐下来,小声说了句“谢了。”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明扬不停地向门外的走廊看。 “从家拿的?”杜冰巡。 “不是,我小妹给的。”明扬说。 “依然吗?”杜冰巡说着向依然的位置上瞟了一眼,孟依然还没有来。 “不是,表妹。”明扬又向外望了眼。 “什么家的?” “二姨家的。”明扬说着又向门外看了一眼,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心想该溜了,便对杜冰巡说道:“呀!糟了,我自行车忘锁了。你可别吃没了,给我留点!”说完急忙跑出门去! “给你留点,想得美!”杜冰巡有意加大了吞吐量。 “喂,杜冰巡!你干什么呀?”正当杜冰巡吃得正开心时,安翎瞪着两眼、咬着下嘴唇、两手叉着腰,怒视着他。 “哟!安大小姐,多有得罪。”杜冰巡满不再乎地边吃边,并没意识到大祸临头。“请、请、请,来、来、来、别客气,吃吧!吃吧!今天是明扬请客!” “请你个头,这是我的!”安翎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是你的!姐姐!咱能不能不逗?明扬刚才说是她表妹给的。”杜冰巡这下有点慌了,心里叫苦连天,此时才意识到中了明扬的奸计。 “谁是他表妹。”安翎仿佛气的要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狠狠地把杜冰巡一顿“嗅骂”。 杜冰巡心中大骂明扬。好你个明扬你就损吧…… “别狡辩了,吃我安大姐的东西,还不认账。”文静平时最爱揍热闹了,这时也插一杠。 “文静,你说刚才是不是明扬让我吃的?”杜冰巡想让文静为自己作证。 但杜冰巡想错了,明扬是文静的同桌,就是不是也不会向着他。因为这时所有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我同桌,我同桌来了吗?你看见了吗?”文静说着转头问辛雨。 刚才谁都看到明扬了,只是有意让杜冰巡出丑,好看看热闹,在高三(4)班,这种事常有,一帮人拆一个人的台,今天就轮到他杜冰巡了! “没有啊!好像明扬还没有来。”辛雨笑着摇了摇头。 明扬一直躲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这时他装成跟没事人似的走进来,边走边自语地抱怨说:“哎呀!今天路上人真多,气死我了。”见杜冰巡那份尬尴样不禁有意一愣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吵吵闹闹的。杜兄,咋的了?又惹什么事了?” 杜冰巡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扬。 文静又接着:“我说杜冰巡,薯片你吃了也就吃了,让你吐出来也不现实,你再给我姐买一份也就是了!” “噢!我才看明白。”明扬方才明白地说道:“哎哟!我说兄弟算了吧!咱男生跟女生瞎吵吵什么呀?丢人不?吃错了咱给补上就是了。” “好!姓明的你就装好人!”杜冰巡手指着明扬,气得直咬牙,但又说不出什么来。于是对安翎陪笑道:“安翎,赔你薯片就是了。” 文静、安翎望着杜冰巡离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 高考不足半月。 晨风淡淡。明扬把自行车停在停车场上,沿着柳荫的小路慢慢地向教室走去,虽然从停车场到教室不过百米,明扬天天却用上十多分钟,因为他喜欢这种蜗牛式的散步。今天早上,他无意中发现柳枝上有几片黄叶,不禁一愣,有所感触:“看来,绿叶浓荫的六月,也会有成熟的黄叶。”不禁又是暗暗一笑,他笑自己仿佛就是那早成的黄叶。正当他向上看得发呆时,孟依然走过来道:“嘿!哥!发什么呆呀?” “哎!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在找棵歪脖树呢!”明扬非常深沉地说。 孟依然不禁被他也逗乐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哎,妹子,完了,完了,你嫂子不要我了。”明扬依旧深沉地说。好像真的似的,孟依然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 明扬、孟依然边走边谈,向班级走去,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只见辛雨、白帆在一片草丛中捉一只大蚱蜢,两个人都尽全力,可是蚱蜢非常狡猾,不是从手缝中滑走,就是高高跃起。孟依然看了不禁着急。“哎呀!真笨,哥,你等着,我去帮她们。”说着就要过去。 “别动!看热闹。”明扬一把把孟依然拉了回来。 那是一只很大的蚱蜢。翠绿的身躯,一对土灰色的外翅包裹着一对透明的内翅,两条细长的酱紫色大腿上分嵌两道虎斑状的花纹。辛雨,白帆捉了半天,终于被辛雨抓住了,“呀!我捉住了,我捉住了。”辛雨高兴地叫起来。 “我看看!”孟依然再也按捺不住童心的涌动也跑了过去。 “完了,摁死了。”辛雨失望而又无奈地把死蚱蜢让白帆、孟依然看了看,随手扔在地上,惋惜地叹息着:“真是的,手轻一点就好了!” “别扔呀!留下翅膀。”白帆又捡起来,从死蚱蜢身上撕下两对美丽的内翅,用手一对,便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你们看,像不象?” 孟依然、辛雨也仿佛因祸得福地叫了起来,“白帆太棒了!” 看了这一切,明扬不禁拍手笑道:“闲来无事捉蚱蜢,美女手下好绝情!” 白帆、辛雨这才感觉到明扬也在身旁。白帆小嘴一翘,不满道:“谁言姐妹好绝情,翻手化作彩蝶飞。” “帆姐,抓他!让他成梁祝。陪这蝴蝶作伴。”辛雨说着抓起死蚱蜢向明扬抛去,白帆也跑了过来。 “糟了,糟了,妹子,你断后,我撤了。”明扬匆匆地逃离“马蜂窝”。 身后是一片得意的笑声。 这是早上发生的事。想到这里,明扬不禁暗暗偷笑起来。 “喂,同桌,傻了,语文老师叫你把答案念念。”同桌文静用胳膊点了点他。 明扬这才意识到老师叫他。已是上课多时,语文老师正在背着自己,右手捏着粉笔,按在黑板上,等待着写明扬的答案。 语文老师叫常风,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瘦而高大的老头,对学生向来非常和蔼,即使学生上课回答不上问题,也只是开玩笑地说:“没答上吧!叫你爸给我准备酒,我去你家边喝酒边给你再补这课。”所以同学们都戏称他是学生的保姆。因此,他的课堂气氛非常活跃,谁都没有累的感觉。他的语文成绩年年全年级组也是最好的。常老师虽早已是知命之年,但依然有着青年人的浪漫与跳脱。家中有吉它、二胡、小提琴、萧与笛子等乐器,一天三顿酒,自得其乐,用他的话说:“把酒需当歌嘛!”。据说常老师年青时是学美术专业的,后来又改修语文,在师大又深造了三年。从教学开始也便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业余时间,经常投投稿,活得到也逍遥。“琴棋书画”中,常老师只有棋不好。明扬在他教授的一年中,也受益匪浅。也许与常风老师有着共同的禀赋与兴趣爱好吧。明扬自然也是他家的常客。两人除师生关系外更有一种忘年交的关系。 去年将近春节。明扬、如诗、杜冰巡、孟前程等几个男生到常风老师家去做客。师生开怀畅饮。明扬当时颇为激动。在席间,常老师自吟一首诗借以助兴:“帘外清风信自吹,桑麻下酒百万杯。红尘倦客今宵月,望朔圆缺有几回?”常老师自饮了一杯,又让明扬也即兴赋诗一首。明扬借着酒兴也吟了一首“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路八千。乘着月圆圆好梦,把酒狂歌歌豪言。”如诗、杜冰巡等人因文学细胞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即兴对答,风流占尽,好不羡慕! 之后常老师又随手拿起来小提琴,为弟子们边演奏边唱了一首《梁祝》。说实在的,常老师吉它弹的非常好,歌却唱的一般。听师娘说,常老师年青时,嗓子不错,现在烟酒过渡,因此糟的很。最令明扬忍俊不禁的是有时半夜三更,常老师一时兴起,自己拿起乐器伴奏,让师娘唱歌,弄得邻居不是敲墙壁就是敲暖气管子。 往事幕幕,瞬间明扬脸上各种表情几度沉浮…… 直到文静提醒自己,明扬才清醒过来,反射式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看同桌文静的题是二十四套,打开自己的长条(这是每一人的高考模拟题,因为每套都是长卷的,因此同学叫它长条),开始念自己选择题的答案了“abdac……”,坏了!前二十五个小题中最后五个还没做呢!怎么办?明扬心头一沉,用同桌的!不行,小丫头下课后又会……哎,听天由命吧!索性放下手中的题顺口说了“ddbcb”念完后,明扬默默坐下,接着依次是杜冰巡、白帆……。这是常老师的规矩,一提问往往是一个小纵队。等这一行都念完后,他便把正确答案写在最下边,然后给大家五分钟时间对答案,最后开始讲题。 常老师写完后,明扬一看,后面五个错了三个,前面二十个也错了三个,一共错了六个。每一次明扬都错不过三个。这一次……看来……哎……明扬羞涩地默默地看看题,不敢抬头,静静地等待着常老师的“表扬”。 果然不一会,常老师说话了:“呀!明扬,这些人中你错的最多,这套题怎么做的?!”常老师有些生气,他不相信自己得意的门生今天会错这么多。“我想这套题并不难呀!是不是没用心啊……嗯?还有你白帆,25个小题错了5个,怎么搞的?” 明扬心一颤一颤的,语文老师的每一字仿佛每一根针狠狠地刺着他,大脑中一片茫然。 …………………………………… 晚自习。 窗外,又下雨了,沥沥稀稀,稀稀沥沥,无言地划过窗子上的玻璃,留下一道道思绪的擦痕。 哎,何苦自己给自己增添那样的无奈,何苦付出没有回报的承诺,惹得泪水让自己去承受,只为了心中那个朦胧的渴望吗?我不明白到底是对还是错!也许就像窗外的雨一样,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才无怨无悔地去付出,去坠落,那怕回报的只是伤心! 我知道一切都像是昨夜的梦一样,虚无飘渺,无论它多么美丽,都得在黎明的曙光中醒来,留下一个遗憾,既然早已明白,可为什么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永驻不离。 这一切仿佛飞蛾扑火,明知那是一个甜蜜的死亡,情愿去粉身碎骨,但还是勇往直前。 风月向人借去的是青春,还给人的却是苍老。我想这是对的。我不知道,今日的红颜少女等到明日人老花黄时,是否依然不能理解今天的付出是为了什么。 想抛去心中所有的郁结,到广阔的夜空中去找一片安慰,可是又下起那难奈的雨。只有苦笑,苦笑自己是个傻瓜,是个执着的傻瓜,只有泪水伴着自己…… 白帆写到这里,心里已是酸泪逆流,不禁大滴大滴地落在手上,滚到日记上。她是在用左手写着,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心灵需要泣诉时,她总是左手慢慢地写,让心语一点一点地溶在笔的脚印中。 整个晚自习,白帆就是这么坐着,默默地流着泪,写着日记,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唉!《千万次地问》是否《心太软》,《天涯凝望》想《知道》《执着》的理由。《窗外》《谁的眼泪在飞》?《白纱窗的女孩》只《想哭》,《想哭》!《散步在夜空中》曾经《怕黑》的我,此时到像《传说》中的《紫藤花》。《蓝蓝的夜、蓝蓝的梦》,《谁人知》是《爱的呼唤》还是《堆积情感》? 《再问一次》是否《天意》《注定》《来生缘》。 《往事》只在《花心》中才能找到《风中的承诺》。 《漫漫前路》,《每一步》都是《无奈》的《伤痕》。想大喊《归来吧》《穿裙子的季节》,可等来却是《孤枕难眠》。 坠落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失去了《千纸鹤》。《一千零一夜》之后,才《如梦方醒》:的确《缘分》《像雾像雨又像风》! 《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一切都仿佛《庸人自扰》,《我的心太乱》!《我的心太乱》! 谁让我是《一个爱上浪漫的人》呢? 白帆放下手中的笔,收起日记,呆呆地望着窗外。雨仿佛就在心头流过,说不白,道不明,为什么? “喂,我的帆儿,怎么又哭了?”辛雨递过一张纸巾。 “啊!没有呀!”白帆如梦醒来,慌忙掩饰地用手擦了几下。 “没有?”辛雨伸手在白帆的脸颊上一抹,手指上已带有几滴泪珠,举在白帆眼前,“这是什么?还嘴硬!” “啊!是我刚才想起一个小说上的情节感动的。”白帆边擦干净泪水,边带上微笑,边解释。 “噢!是这样啊!你也太……”辛雨伸手从白帆手上抢过来一张纸条。 白帆想抢回已经来不及了,不禁脸上一红,因为谎言被揭穿了,她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不到半月的小妹妹,马上就会对自己进行一番谆谆教导了。 辛雨打开纸条,上面是“多谢,不用你的施舍!用不着你陪我挨骂!”她一看便知是明扬的笔体。 原来上语文课时,常老师把答案写在黑板上,明扬虽然“遭到了表扬”,但还是抬起头把答案对了一下,顺便也看了看别人在黑板上的答案,当看到白帆的答案,不禁一愣,这一次被提问的人中,自己错了六个,位居第一,白帆错了五个,位居第二,杜冰巡等人都错得不过两、三个,本来白帆错了五个,明扬也未必放在心上,可是当他看到第五、第六小题同时错了,并且这俩题是白帆应该最拿手的题,对她来说这么简单的题错了不应该啊!明扬看到这里,不禁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用不着你陪我挨骂。 他感觉这好像是白帆有意安排的来捉弄自己,不仅越想越气。于是提笔写下了那张纸条。可当他把纸条拿起来要传出去时,不禁心中又有些凝团。心中一个声音提醒自己“慢来,也许另有原因,弄不好,反被人家讥笑。”于是又把白帆的语文长条借来打开一看,不禁愣住了,脸火辣辣的,仿佛当众被人打了两个耳光,又被人家骂了娘,而自己又不敢还手,明扬的预感没错,白帆的题实际上只错了两个,第五、第六两小题在长册上她是对的,因此,第一个晚自习刚开始时,明扬把长条和纸条一同还给了白帆。 “臭小子,真混蛋!”辛雨看着明扬,不禁要上去揍他一顿,方解心头的气,辛雨撇着嘴,歪着头虎视着明扬的身影,良久,突然说:“白帆,我有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随后写下一张“狗咬吕洞宾!!”的纸条。伸手就要递过去。 “哎!算了吧!”白帆伸手把纸条抢了回来。白帆清楚辛雨的意思。 “怎么?!”辛雨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被他气的要死,现在你又要袒护他。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这是为了什么?这次明明是他的错,你却……难道这次是你有意念错的吗?” “不是,不是。”白帆听辛雨这样一说,赶紧解释:“瞎说,我怎么会有意呢?也不是袒护他,只是我觉这样做也未多太伤人面子了,既然事已经出来了,我只是想没有必要闹得太大。” “好,好,好,不闹太大,就你想得多,别解释了,我知道呀……嘻。”辛雨神秘地一笑。 “你……你千成别瞎想。”白帆慌忙道。 “我只说我知道了呀,其余的我什么也没说,你慌什么呀?难道是真的呀!”辛雨笑嘻嘻地逗起了白帆。 “嘘,小声点。”白帆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意思是还没下自习,别让别人听到了。 辛雨向白帆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最后辛雨还是写了一个纸条:明扬!我辛雨真不明白,你这是要的哪门面子,争得是哪一口气,你不是说朋友之间要真诚吗?现在我就用一次真诚!帆姐这次只能算是口误,就算是有意安排的,也应感谢她才是。如果这事是如诗所为,我想你不感动得屁滚尿流才怪呢!“男孩与女孩除了生理上有所不同外,其它所有的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可是你说的,但今天的事,我看在你心中依旧男女有别,你自诩超凡脱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告诉你明扬,下自习后,你不向白帆道歉,我不把你揍成叫帆姨才怪呢!这可是一个台阶,下不下由你呀!别忘了你可是个男生!! 明扬看完后,心中黯然。眼前徘徊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对白帆这样啊!?如果如诗这么做,自己肯定会真的感动不已!辛雨是对的!为什么自己对白帆这样呢?这样呢?难道……唉!糊闹……” 明扬看看时间,第一个晚自习马上就要结束了,提笔写下:白帆,对不起,我错了!任你怎么惩罚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 夜色阑珊,细雨如丝,段段飘零,落在脸上,隐隐凉意,若有若无,像梦一样扑朔迷离,让人感觉的只是沉醉。 明扬推着车子出了停车场,向天上看了看,自己没有带伞,好在“浮云阁”离这儿并不算远,雨也不大,到家也浇不透,不觉暗自庆幸。 骑了一会,明扬又感觉好像失去点什么。对,淋雨!便推着车子,让雨浇个够,他仰起脸,让目光与雨丝对接。天灰蒙蒙的,宛如一张薄薄的青纱,依稀朦胧的月影映在天幕上。 明扬心中说不尽的畅快,不禁想起一件快乐的事。一次他自己突然问文静:“喂,同桌,你说和尚有没有手拿念珠,口中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文静被他这么一问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同桌,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吗?” “嗯!见过,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文静说着脸色黯然,绽出惋惜的表情:“同桌,你信吗?许多事谁能想到呢?也许是命吧!” 明扬也不禁心中发酸,不是滋味。本来明扬就情感丰富,自然也就悲上加悲地说道:“其实,同桌你也不必惋惜什么,别人的荣辱祸福由别人自己带着,别人也不过徒留叹惜而已。” “是啊!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文静更加有些不快。 “谁呀?” “哎!这人你也认识,他叫明扬。” 明扬哭笑不得,文静闹了半天,又哭又叫地原来为了这个。 想到这里,竟然情不禁地乐了起来。 “喂!这么大的雅兴。”白帆打着一把白色伞,下了车子,为明扬遮住了头上的雨。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凉鞋、白的脸、连姓也是姓白,只有头发是黑的。白帆总是这样,什么都是白的,没有人见她穿过其它颜色的。明扬曾经问她:为什么总是白色?白帆说:“这是个性,懂吗?” 望着白帆这个样子,明扬笑了:“此一时,彼一时,这雨多好!何必打伞,辜负了老天的好意呢?”说着向前快走两步,重新走进雨中:“冰儿!现在我请你淋雨。怎么样,给个面子吧?” 白帆童心大发,收起了伞,放在车筐中,然后笑嘻嘻地说:“明扬,推一下车了。”说完,把车子推给明扬,向前快走几步。明扬推着两台车子,在后边看着雨中飘舞的白帆。想想刚才在班级时白帆还因为自己而流泪,现在却乐成这个样子,不禁感慨万千。 白帆笑嘻嘻地跑了回来,从白色的背包中拿出一把花瓣在明扬的眼前一场:“怎么样,飞花细雨,够诗意吧?” 明扬被白帆的浪漫引得大笑:“你又偷花了!”高三(四)班的人都知道白帆是有名的“采花大盗”,在她不大的白色背包中总会有一些花瓣。这就是她自己的个性之一。 夜悠悠,梦悠悠,往事若清又朦胧。心中故事总是难懂,人如行云,聚散匆匆,是非恩怨难解红尘千千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今夜又是清风明月,我心却孤零。此番好景难为情,凄风苦雨,前路茫茫,只有影同行。 白帆轻轻哼唱起这首歌。这首歌是由白帆谱曲明扬填词。现在在班中都会这首歌。 歌声悠扬,明扬凝视着雨中的一切,心也沉醉。 白帆对高三(四)班所有的人来说却有一些“与众不同”神秘而特殊的感觉。她嗜好白色、喜欢花瓣,近似偏执狂的性格是任何人所无法比拟的。她孤傲冷漠的外表,又是那么令人生畏。她江海般的才丝,及独特的左右手书法,又是那么叫人望洋兴叹!她身上那股仿佛生来俱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又是叫人感觉那么神秘。就连她的生日中秋节也足够叫人羡慕了。正因为这些,白帆才给人一种寒云冷月的感觉。叫人只能远远地望着而不可切近。 望着白帆美丽的身影,明扬心中悠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骄傲。不觉脸上绽出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羞涩。 “明扬,好听吗?”白帆一甩长发,欢快的笑声留在夜风中。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太好了!我好幸运,能签名吗?” “可以!” 两人都笑了起来了,边走边谈。 “白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笑话?好啊!”白帆说不尽的愉悦。 “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说:别我一说话,你就捂个嘴笑。女生问:为什么?男生说:别人还以为我放屁了呢?怎么样?”明扬颇有自信地问,畅快地吐了气。 “嗯,嗯!”白帆既不赞美,也不贬低,只是在身边闷笑不已。 “怎么样啊?”明扬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句,转头一看白帆,不禁哑然失笑,白帆正捂个嘴笑个不停,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抹了一把头发,掠起一把水珠向白帆弹去。 白帆又一次笑着跑开了。 第二天,明扬感冒了,全班人只有白帆和他自己知道感冒的原因。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一剪茉莉香 连日大雨,气温骤降。天很冷! “浮云阁”中却是温暖怡人,一层窗子划开了两个天地,一个冷风肆虐,一个温暖如春。 明扬收拾了一下房间,感觉有点累了,冲了一杯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地喝了起来,目光沉思地望着那株芭蕉。 这时一串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谁呀?如诗?不对,他有门钥匙呀,依然?不可能;文静?也不可能。白帆?同样也不可能。……哎!谁呢?”明扬边想边去开门。 “不许动!举起手来!墙根凉快去!”孟依然一下冲进来,用手直指明扬。 明扬立刻非常配合地举起了双手。 “这么没骨气?在过去不得做汉奸啊?”安翎笑道。 “我有什么办法啊!一个大美女拿枪指着你,你还能不投降啊!”明扬一笑道。 接着白帆、辛雨、吴彤、杜冰巡、孟前程、安翎、文群也都笑嘻嘻地走进来。 “算了!别跟他瞎说了,到我妈房间去吧!我哥房间乱得很。”依然说得非常轻松自然,就好像这真是她家一样,把白帆吴彤等人让进邹宁的那间很少住过的房间。 “依然,你房间呢?”吴彤打趣地问。 “嫁岀的女泼出的水,她房间早没了。”杜冰巡解释道。 “想死说话!立马成全你!”孟依然怒道,拿起扫帚就要打杜冰巡。 “哎呀!闹什么闹,金玉奴棒打薄情郎啊!”辛雨调皮地说道。 “辛雨!你男生女生?替谁说话呢?”文静插嘴。 “女生!”明扬赶紧圆场道:“依然!你们怎么想来我这里呢?” 孟依然嘻嘻一笑:“刚才我和吴彤逛商场,正好遇上白帆,我们三个玩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一商量,天这么冷决定宰如诗一顿火锅,一打电话,林阿姨说他刚出来。我们一想他肯定来咱家了所以我们就赴紧飞回来。” “噢!原来如此!”明扬暗想,而后一笑道:“你们几个女生来的正好,我卫生刚打扫一半,走!咱们男生买东西去。” “对…对!”孟前程口吃了一下道:“男人出去买东西,女人在家好…好好做饭。” “闭嘴!”安翎、孟依然、辛雨同时吼道。 “等等!我也去。”文静跑了过来。 “你去?”如诗一脸严肃的表情:“带个孩子我们还怎么买东西呀!” “哼!”文静瞪了如诗一眼,不再理他了,双手抓起明扬的衣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边摇动着边央求明扬:“同桌,好同桌、好同桌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明扬无奈地向如诗一撇嘴,一丛肩,对这个跟屁虫真没办法。于是如诗、男生和文静去买东西了,女生开始接着收拾房间。 “咦?!!”白帆拿着拖布走到那株芭蕉不禁愣住了,一抹额头上的汗:“嗳!吴彤你来!” “什么事哟?”吴彤手中捏了一块抹布,额头上已是淡淡的汗珠。 “你看!”白帆指着芭蕉的几片叶子。 吴彤一看笑了,觉得明扬太不可思议了,看了一眼白帆说:“这不是林黛玉的《葬花吟》吗?” “是呀!”白帆点点头:“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明年闺中知有谁……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尔今死去侬收葬……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断断续续一首《葬花吟》算是写完了,白帆、吴彤不禁相顾一笑,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心里早已明白对方要说什么,都为明扬浪漫而又匪夷所思的举动而好笑。 “也许咱班只有他能做出这种浪漫得不能再浪漫的事来。”吴彤喃喃地说。 “是啊!”白帆禁不住地笑了,有意说道:“可能当时明扬穷得没有纸了,所以才写在芭蕉叶上。” 吴彤突然坏坏地一笑道:“我感觉明扬这样做不是因为没有纸张了,肯定因为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啊?!”白帆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你看啊,黛玉葬落花,不就是一些散落的花瓣吗?所以说明扬肯定心有所指,暗恋某个女生,但又无法说出口,才在这叶上抒发一下相思之苦。不过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女生特喜欢花瓣。” “是吗?”白帆感觉吴彤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再一想,马上骂道:“死妮子!找打啊!” 高三、四班所有人都知道白帆超喜欢花瓣,她是常常把大量的花瓣扔在书包里,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是在干枯的美丽中寻找曾经湿润的逝去的岁月。 ……………… 不久明扬他们买东西回来了,明扬和如诗从厨房中搬出电磁炉,放了一条鱼做底料,又把从超市上切好的肉类放在六个大盘中,女生也是各忙各的,洗水果的洗水果,洗菜的洗菜,开麻酱的开麻酱;男生们则干一点力气活,搬桌子,下楼扔垃圾等。 又忙了一阵,明扬坐在的沙发上休息下,悠闲地欣赏起那株芭蕉树,耳边不时传来文静、如诗他们快乐的笑声。 “想什么呢?璇儿!来!吃个平安果吧!”这时,白帆笑盈盈地拿着两个苹果走过来,递给他一个。 叫苹果为平安果是白帆自己的说法。明扬听她这么一说,不禁羞涩地笑了笑,很有礼貌,也很有绅士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坐吧!冰儿!” 白帆明扬不禁同时开心地笑起来,因为这两个名字是白帆偷看明扬的日记后才知道。不过白帆到是很喜欢明扬叫自己“冰儿”的。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入鼻孔,明扬一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文文弱弱,白净得如中国瓷器却又那么冰晶玉洁的白帆。显然这股清幽的芳香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自己第一次在元宵节与白帆偶遇时就发现了她这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他像被蝎子给蜇了一下,一下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神秘地说道:“你等等!”而后从刚才买东西的大方便袋翻找起来。 “他找什么啊?”白帆心中暗问不禁为他这骤然的变化惊呆了,很快,明扬笑嘻嘻地拿来一包茉莉花茶。那表情宛如一个淘气的孩子把自己最得意的东西呈现在母亲面前,等待夸奖差不多。白帆不禁笑了笑:“原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一包茶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嘻嘻!”明扬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一下,而后颇有感慨地说:“刚才路过一家叫‘茶源’的茶叶专卖店……” “茶源?”白帆颇为吃惊地一愣,审视地看了一眼明扬。 “怎么?你熟悉那儿?与其说那儿是一个茶叶店到,不如说是一个茶行了,规模很大的,也很讲究的!!”明扬对她的举动也颇为一愣。 “没有?”白帆淡淡一笑说:“我只觉‘茶源’这个名字取得挺别致的。茶源!茶源!茶叶之源嘛!茶叶种类肯定不会少的。你接着说吧!我听着呢!”白帆说着很随意地拿起那包茉莉花茶闻了闻,感觉不错:“嗯!不错,很纯正!” “噢――!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对那很熟呢?”明扬虚惊一场,也是淡淡一笑,接着说:“刚才是你身上的茉莉花香使我突然想起‘茶源’招牌上的那四句话很有人生哲理味的。‘香飘四海,缘聚五湖,甘而不烈,生活如茶’。怎么样?很有味吧!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嗯!”白帆微微点了点头,对明扬的理解和观点表示肯定。 “对了,白帆,还有就是‘茶源’的女老板特别像一个人,你猜到像谁了吗?”明扬来了兴致,像个贫嘴的孩子一样,喋喋不休地说起这些平时他根本就不屑一顾的琐事。 白帆对明扬这一反常态的表情,只是轻轻地颦了一下眉头,仿佛思索着什么,淡淡地笑着说:“我那能猜得到呢?!” “对!对!更像了。”明扬更加来了兴致。 “像什么?”白帆表情平和,像是应酬或是处于某种礼貌地问了一句。 “白帆,你知道吗?那个女老板特别像你。”明扬得意地笑道。 “像我?!”白帆只是淡淡一笑,并没过多地吃惊。 “对!没错,像你,尤其你刚才一皱眉想问题和她一皱眉算账时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说你是她的女儿,别人肯定会相信的。”明扬越说越兴致,大有一种孤独、长久失落过后偶遇知音的感觉,开始大谈特淡自己所知道的茶文化来了: 大约在十七世纪初,茶进入欧洲,第一批茶是荷兰在1610年由中国运去的。工序最复杂的莫过于一些极品乌龙茶的制造,这些茶叶采摘后要经过晒青、采青、揉捻、烘干、球菜、再摊凉等工序才成毛茶,然后再经过拣选、烘焙、打堆等十多道工序才出成品。 中国茶叶历史悠久,相传神农时代就用茶为饮料,《尔雅》关于茶的记载比较可靠,据说茶的种植开始于四川,然后才由扬子江流域传播到沿海省份,陆羽在《茶经》里是这样写茶的制作过程的:先将茶叶蒸,压好,然后用模做成饼块,经过烘焙,烤干之后,才弄碎泡在液沸的沸的盐水里。 目前出口的茶叶大概可分六大类:乌龙,花茶,红茶,绿茶,白茶,紧压茶;按照形、色、味各类茶又另分成许多品种,单单乌龙一类就有大红袍、老样水仙、单样奇种、铁观音、水仙、乌龙、黄金桂、铁罗汉等三十九种,福建武夷山是出产乌龙茶的主要产地,安溪的铁观音尤负盛名。 茉莉花茶是我国名茶之一,品种繁多,良莠不齐,制造茉莉花茶是用数倍于茶叶的新鲜茉莉花炮制而成。末开或已开的花都不能用。只有含苞待放的才适宜,茉莉因为晚上开花,所以操作要在晚上,花苞送到工厂,正是待放的时候,他们将它和焙干的绿茶,一层一层相间均匀铺平,使香味吸入茶内,二、三小时后将花挑出,将茶叶再度焙干,才进行第二次窖花,如此经过反复三、四次茶叶便饱孕茉莉花香味了。”说到这里,明扬颇为卖弄意思地指了指白帆手中的那包茉莉花茶。 白帆微笑着、耐心地听着这些她早已熟知的东西。 “《红楼梦》中提到妙玉说用隔年的益蜀的雨水泡茶,没有她的梅花上收下的雪,放在一个鬼脸的青花罐埋在地下五年,泡出的茶特别的清醇。是否小说家的杜撰,暂不必说它,不过,用隔年益蜀的雨水泡茶,的确特别甘美。 白帆默默地听着,再次闻了闻手中这包包装精致、芳香回溢的茉莉花茶,目光有些凝滞地望着眼前渐渐模糊的芭蕉树,心思翻滚:明扬刚才所说的那个女老板正是自己的母亲秋硕。听母亲说自己这花香味是与生俱来的,自己是带着一团茉莉花香来到这个世界的。正因为这个原因,后来父母才开始经销茶叶的。而这些事包括自己的一切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就连去过自己家的辛雨也不清楚,自己对她只是说母亲,父亲只是在普通的公司里工作,而明扬这些局外人对自己的了解更是知之甚少。母亲秋硕并不总去茶店的,只是进货或月底结帐、或是招聘新人等时才偶尔去一下的。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某种天缘吧!今天明扬却在无意中从母亲的“茶源”里买了一包茶。想到这里,白帆不禁微微斜眼看了一眼如坐春风、涛涛不绝的明扬,他所说的这些茶叶的事自己早经熟悉得了若指掌了,如果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大谈大论茶叶的事,自己一定会特别鄙视他,可对明扬她是无限的喜欢与欣赏,就像一位母亲面对着幼稚而又可爱,刚刚会说话的孩子,为他稚嫩的表情而暗暗好笑,同时也暗暗高兴他的聪明。也许自己对明扬这种与众不同的态度应归与他特有的感觉,和与他特别的相识吧!望着天真的明扬,白帆竟不自禁地笑了笑。 “你――你笑什么?”明扬说着,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我笑了吗?”白帆颇有点惊慌地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而后又是一笑说:“噢!――!日常喝茶有宜健康,特别是吃了油腻食物之后,茶可帮助消化积滞,令人神怡,酒后微醉,喝茶可以醒酒,它且能兴奋大脑皮层,促进血液循环及利尿清肠,它所含的硅酸能促使人体白细胞增加,增强抵抗能力,保持人体新陈代谢平衡及减少脑充血的产生,它的益处很多,不过如果过多,让它冲淡胃液降低消化和吸收能力,倒是有害无益了,据说……”白帆把玩着手中的茉莉花茶,不禁一股争强好胜之心慢慢开起:“据说有心脏病的人不宜多喝茶的。” “原来你……”明扬不禁脸一红,非常不好意。 “我……”白帆心头骤然一沉,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无意中伤害了明扬,不禁心中深深地自责起来为什么自己总爱这么争强好胜。不禁怜爱万种非常自恨地说:“你……你没事吧?” “没有了!才没那么小气呢!”明扬一愣,见白帆这副如此紧张、内咎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爽朗地笑了笑说:“师傅!高人!请受徒儿一拜!”说着他拱手向白帆拜了一下。 “好!跟我好好学……”白帆嫣然一笑,心中不禁暗暗庆幸:他原来并没有介意,高兴之下,伸手捏住一枚芭蕉叶子,出示给明扬,笑盈盈地一语双关地说:“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明扬是也!”明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迅速给了白帆一个满意却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又接着说:“擦掉吧!” “常这么做吗?”白帆随手捏了一方纸巾,边擦边问。“不是!只是最近才这么败家子的。”明扬笑了笑说。 “败家子?”白帆一愣,而后不禁笑了,心中自语道:“什么败家子啊?璇儿怎么可能是败家子呢!” “好好的一株芭蕉树,招惹谁了,硬往上妆饰文字!你说败家不?不!应该是祸害人!”明扬接着解释道。 ………… 汤已被加热得滚沸,诱人的香味阵阵飘入鼻孔,让人不禁直咽口水。吴彤、明扬、白帆、辛雨、孟依然、孟前程、文静、如诗、杜冰巡、安翎围坐在大圆桌的周围,边快乐地谈笑着边把一片片已经割切好的肉片放在泛着白花的汤汗里,旁边的茶几上放着鱼丸、鲜虾、蟹棒、乌鱼蛋、白菜、海带、菠菜等等各种吃的。 由于“浮云阁”离学校最近,所以同学都把这里当成了俱乐部。由于所有人几乎不会做饭,所以基本都是火锅。不吃火锅也都是从楼下要几个菜上来的。 扔下去的肉片,很快飘了上来,熟了。仿佛片片紫红色的浮萍。 如诗道:“明扬!你是主人,先提一杯吧!” 明扬一笑:“以前我就说过这里是我们大家是共同的家,谁提都一样,你提吧!” “谁都知道咱班你俩走的最近了,谁提都一样。”安翎道。 “哎呀!吃个饭还这么麻烦!”文静不耐烦了。“你们慢慢谦让着,我先吃了。” 大家为文静天真的率直而高兴地笑了。一起举杯。男生啤酒,女生饮料。 “嗳!同桌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大家边说边聊,如诗突然发现同桌吴彤有些木然,脸上无太多的笑意,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似乎与这热闹非凡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我?……”吴彤如梦惊醒,本能地慌张向四周望了望,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说:“没什么,我是在想咱班的同学。” “想咱班同学?”安翎本来很大的眼睛,此时更大了,缕缕惊问地看着她,别人也同样满脸惊疑地问着她。 “对呀!咱班这些人中,只有白帆与咱们相处时间短一点,只有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但后来者居上,很快就成了各位这些死党之一了,其它人大多都是两年了,而如诗和明扬则是高一就在一班了,尽管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脾气也不一样,但都是那么善良,那么中义深情,文静是咱们这是年纪最小,个头也是最小的人了,我们每个人都无形地把她当成我们的小妹妹看待,天真、幼稚、浪漫、活泼、好动,虽说她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本该有很强的独立性格,但她却总喜欢依靠一个人,比如她做事,总爱拉着安翎一起去做,有什么烦心的事总喜欢说给别人,希望能得以安慰……” 屋里沉静了,所有的人都静静听着这心灵最真挚的诉说。 惑许是激动与感动叠加吧!文静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湿润了,一大滴亮晶晶的液体落在食盘中的蔬菜上,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明扬,对于这个大哥哥一样的同桌,文静说不清楚心里是怎样的感觉,每一次自己因为一件不开心的小事或是考试不尽人意而哭鼻子时,他总是在一旁真诚地鼓励自己,安慰自己,直到自己破泣为笑为止。 气氛沉静,耳边只有汤子哗哗滚沸的声音与吴彤甜润、柔和、又有几分酸涩的话语在回荡,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开始沉思起来,追忆起来。弹指拂去时光的尘灰,翻开旧日的时光,把曾经的脚印一个个拾起来。或是一片树叶、一叶花瓣、一截草径,或是一段鸟啼都不放过,真诚的情感在心灵的时空中穿梭着,互相回想着彼此的好。 明扬扫视了一下,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淡淡透着感动的潮湿。白帆正夹着一小段宽粉条,边听着每个人谈话边吃,淡淡的蒸汽中,明扬心头猛然一惊,眼前这位梦幻般的白纱女孩,宛若天人,自从元宵节那天偶然遇见她后,自己就再也不能忘掉了,常不自禁地暗暗祈祷与她再相逢,天让人圆,真好!他不禁异样地笑了笑,正巧这时他发现白帆也正愣愣地望着自己,满脸疑问,此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瞬间的凝思时,目光呆滞地停在白帆的脸上未免显得有些放肆了,于是本能地赶紧掩饰地指了指一片正在沸汤中滚翻的肉片,意思是乐趣在这片肉上,白帆瞟了一眼肉片,又审视地看了一会明扬,指了指飘起的蒸汽,羞臊他似地用一根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而后得意地笑了。 明扬不禁脸了红,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明扬明白:白帆这一串动作是“说”自己刚才的“话”像“蒸汽”一样,虚而不实,那是谎言,心中真实的想法已被她看破。明扬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已猜到白帆心中所说的那个谎言真实所包裹的部分。望着飘香四溢的火锅,明扬感觉的确又是那个烟花绚丽的昨日,有种旧梦重温的感觉,不禁笑了,顺手举起一杯啤酒欲做碰杯之状。白帆也不禁笑了,调皮地向他挤了一下眼睛,潇洒自若而又满脸骄傲地举起手中的饮料,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过了几天,白帆送给明扬一包上好的纯茉莉花。每一朵花各个都是特完整,含苞待放,闻起来更是芳香浓郁,沁人心脾。一看便知这定是极品的茉莉花。从此,明扬没事便细细品味这一剪浓郁的茉莉香。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情为何物 六、情为何物 所有的课程都已结束了,这一周几乎天天是自习。所有的人也不再做任何综合题和套题,只是记记公式、单词什么的。 明扬看了一下时间,离放学时间还有五分钟了,明扬放下笔,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又一次把目光投入窗外的人工湖上。他痴痴地望着细碎的涟漪,眼前飘满梦幻般的色彩,仿佛那是高考的考场,又是高考的战场…… 五分钟转眼即逝。 明扬走出教室,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一愣惊喜地叫了一声“妈”,像个孩子一样拉起母亲的手。 “璇儿!”邹宁像圣母一样庄严,慈爱地笑了笑。 “妈,你怎么不打我手机呢?”明扬问。 母亲邹宁只是一笑,没有说话。显然她是给儿子一个惊喜。 “阿姨好!” “阿姨好!” 文静和孟依然从身旁走过,都向邹宁问好! “嗳!好,好!”邹宁点头笑了笑。 “妹子,又错了!”明扬用手指着孟依然:“告诉你多少遍了,这是咱妈,怎么还叫阿姨呢?” 邹宁、文静、孟依然都笑了。 文静刚走不远,突然回过头,非常深沉地说:“同桌,真没羞。”说完拉起孟依然匆匆跑开了。 “文静挺有意思的。”邹宁望着文静的背影笑着说,“噢!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姑娘特聪明了。” 只有这时,紧绷的神经才能感觉到真正的放松。明扬是邹宁的唯一,只有与儿子在一起时,孤助无依的心灵才能得到片刻安慰。 “妈!你又瘦了。”明扬声音低沉,掩不住内心的担忧。 邹宁心头一震,很是感动与欣慰,看了儿子一眼,淡淡一笑:“妈没事的,不要为我担心,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你能走进大学的校门。” 明扬理解母亲的心情,安慰道:“妈,如诗说他打算和我报一样的,我们俩的成绩差不多,我想这样也好,既可继续我们的友情,又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噢!”邹宁没有说什么。母子俩上了车。 “宝马”车子慢慢穿过人流,邹宁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嘴角含着微笑:“璇儿,高考那三天,妈来陪你。” 明扬甜甜一笑:“妈,不必了,您也不要为我操太多的心,现在我已能好好照顾我自己了,高考期间,所有的家长连学校门都进不去,我在考场内答卷,你在考场外等着,两头着急。那样,我的心能好受吗?水平一定得不到正常的发挥,成绩也一定受到一些影响。” “噢!”邹宁一笑:“好,妈听你的。” “妈!人家不还是为你想吗?”明扬又撒起娇来。 “好!好!好!为妈着想,为妈着想。”邹宁慈爱地白了儿子一眼。 很快“宝马”到了浮云阁。 邹宁把饭菜端上,明扬边吃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学校的一些趣事,邹宁也一边微笑地听着,一边不停地为儿子夹着菜。 “妈,前天,我、安翎,还有孟前程,我们三个人说报考的事。孟前程说:‘女孩子最好报师类。’安翎说:‘她不愿当老师。’孟前程说:‘考学为了以后,待遇也不错,女孩子最合适了。’但不管孟前程怎么说,安翎就是不报师范类。这时,我说:‘安翎,你报师大吧!人家孟前程求你了。’安翎当时一愣,说:‘求我?’我说:‘对呀!孟前程的意思是要你师大毕业后好教他儿子呀!’” 邹宁也被逗乐了:“你呀,一天就爱胡闹。” 吃过晚饭,邹宁把儿子送到学校,顺便把一件真丝衬衫让明扬带给如诗。 ………………………………………………………… 浮云阁中,一片寂静。 邹宁收拾完了碗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地喝了杯茶,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虽说这是自己的房间,但一年来也没住了几天。她走到阳台上,把儿子晾干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在床上坐了一会,又来到儿子的房间。 一切还是二个月前的样子。 邹宁坐在写字台前,望了一会窗外,顺手拿起儿子的一本日记,随便看了看。 儿子的日记根本不是日记,而是一本随笔。因为他很少记录当天的事情。从工整的字迹,精巧的布局上可以看出是刻意追求的,而且有明显的雕琢痕迹。看了一会,邹宁的心中不安起来:“这样是不是太影响学习了,还好,璇儿的成绩一直不错。”邹宁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一首《红尘曲》把她迅速浏览的目光停了下来。 红楼一梦, 千古含悲 寒江冷月, 留有十娘泪 敢问多情, 尽在何方 唯见彩蝶, 翩翩飞翔 幽幽荒冢, 挚爱生死两茫茫 长城一曲恨, 镌刻绝唱生 天河两岸 苦守鹊桥边 凄风苦雨, 聚散红尘中 千缕柔情, 难成眷属 抱一世凄凉, 两度悲伤 化作烟云, 追逐鸳侣梦 自古红颜多溥命 自古多情尽断肠! 邹宁凄然长叹:“难道一切真如璇儿所说的那样吗?‘自古多情尽断肠’吗?也许!也许!” 淡淡的墨迹,敲开邹宁刻意封锁的心门,回忆起自己在大学时代与明鉴的那段恋曲,不觉黯然神伤,细碎的泪水,划过因奔波而有些憔悴的脸,滴滴坠下。是的,她的确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女人,在事业上,她一步一步,在商界凭借自己的聪明和坚持走向成功。然而在爱情上,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自己全部的爱意,全部的心血都交给了明鉴,自己那么痴,那么傻,那么执着地爱着明鉴,而如今陪伴自己的却只是泪水与心酸的回忆。 自己与明扬的父亲明鉴的感情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只是自己没敢告诉儿子,怕影响他考学。邹宁知道明鉴已和另一个女子已在一起生活快一年了。她已把公司中所有的私人财产化归为儿子明扬的名下,决定在儿子考上大学后就和那个负心汉离婚。那时那个王八蛋将一无所有,连儿子他也别想见上一面。 若说无缘,缘何相聚,若说有缘,缘尽何生?缘尽何生啊?!邹宁仰天长问?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眼前的一切也都显得更加孤零无依。她痛苦地把头深深埋在双手之间,任泪水流淌。 哭够了,又继续默默看下去。这一次,她警告自己,前尘如梦,忘掉!忘掉!不要哭,要乐,要为儿子的才华而高兴。这是一首《生死恋》。 茫茫人世间,多少生死恋?为何藕断丝还连?!为何梦萦魂相牵?!剪不断的梦幻。多少痴男和倩女,徘徊生死别恋间!岁月苍老了山川,苍老了人间,却苍老不了那份情感;时光抹去了流沙的脚印,抹去了往事的擦痕,却抹不去那份夙愿。悠悠红尘曲,一个“情”字,铸就了“海枯石烂”的誓言,即使魂化彩蝶,也要在青冢间,续完前生缘!前生缘!! 也许是自己情感的狂潮已经过去,也许是自己不想再哭了,总之看完后,她感觉自己心里特别平静,一滴泪水也没有。 爱情是一枚忘忧果,让你忘掉一切烦恼;也是一座花园,给你永远甜美的回忆;也是一座坟墓,它将把你的全部情感葬送。 明扬的文字牵动着邹宁的思绪。 一会儿是大学时,与明鉴约会于花前月下;一会儿是风雨同舟,与明鉴一起白手起家时的坎坎坷坷;一会儿又是明鉴恩断义绝,自己扑在床上痛哭流涕…… 迷惘与沉痛中,邹宁不觉心头一惊,对于儿子这首《生死恋》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小小年纪怎么会对情感世界窥视得如此深透?感悟如此良多呢?难道璇儿他已经有了恋人吗?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开始寻找证据,查看起儿子的全部日记,全部字迹来。这时在一小打白纸中,她看到了一个名字白帆,而且一张纸上全是这两个字。 “好啊!璇儿你……”邹宁心中怒火,又气又恨。“明鉴背叛了自己,已使自己心碎,现在儿子又让自己伤心、失望。唯一的精神支柱也要倒掉了,难道自己的命真的这么苦吗?”邹宁越想越悲痛,不觉又一次流出泪水。 “白帆。”邹宁认识,那是有一次去学校看明扬时见到的。当邹宁与儿子正交谈时,白帆从身边悄悄走过,只是向她们母子俩淡淡一笑,并没能说话,她是不想打扰他们母子俩。 尽管如此,这一切邹宁还是看在眼里,只是一笑对明扬说:“这个小姑娘真是好美丽!” “是啊!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明扬说着对白帆喊道:“嗳!冰儿!你来一下!我妈说你很美丽!” “阿姨好!”白帆不好意思地停下了脚步,既礼貌而又大方的问候了一声。 “妈,你看,这就是白帆!白衣如雪,出水芙蓉,亦真亦幻,不在人间!月中仙子,清幽空灵!茉莉飘香,芳醇永年!”明扬对白帆大赞美了一通。白帆被明扬这样介绍给母亲,不禁脸一红,横了明扬一眼。 明扬也哑然失笑,自己这么说,无形中佐证了自己对白帆观察得是否过细了?脸上一红,不再说话了。 也就是那一次,邹宁知道了在这个世上,儿子心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女子让他牵挂。 邹宁心中暗暗感叹:“白帆,的确清丽脱俗,是有一种让所有男孩都倾心的气质,儿子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太早了,虽说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后完全可以让他们俩到一起,圆了他们的心愿。可是现在未免太荒唐了吧!儿子过早的恋爱肯定要耽误学业。耽误正事!”邹宁心中左右思量无计。 “妈!你怎么哭了?”不知何时儿子明扬已站在自己的身后,见自己哭了,不禁大为吃惊地问道:“妈,我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吧?我,我没,没惹你不快乐吧?” “噢!不是。”邹宁赶紧擦去泪水,对着儿子慈祥地一笑,她本想儿子一回来,便狠狠地训诉一顿,可是一看到儿子那么懂事,心又软了不来,不忍伤儿子的心。她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不是,是刚才看了你的日记很感动,我没想到我儿子的写作水平这么高深。”而后又半开玩笑地把那张纸交给明扬:“璇儿,白帆会成为我儿媳妇吗?” 明扬一愣,不知母亲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接过纸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拿出钥匙,打开了个抽屉,从中又拿出几张白纸,每张纸上也都写一个名字:“依然、辛雨、安翎、文静……”交给邹宁说:“妈,你数一数,看你一共有几个儿媳妇?” 邹宁哑然失笑:“看来自己错怪儿子。可也是,如果儿子对白帆真有情义,又怎能让自己知道这些‘证据’呢?因为在自己的特殊培育下,全方位的训练下,儿子做事已经相当的周密了,近似于天衣无缝了。看来自己也枉自聪明了。 明扬站在母亲身边,默然叹了口气,又沉思了良久,非常严肃而认真地说:“妈,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你放心,我在学校不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我承认白帆美丽、清秀、脱俗,具有使所有人都倾倒的气质,但我不会那么低俗的,我有我的理想,有我的追求,有我的报负!”明扬仿佛是在宣誓,又仿佛是在演讲:“真正的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怎能拜倒在石榴裙下呢?已接近成熟的我,不知道是否也像别人一样在内心中已产生一种朦胧的爱,即便是我已对白帆在心底产生了一种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爱恋,但我也不会去表白、去追求,我会把它深深地埋在心里,成为一份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回忆。妈,你不是常说做任何事,首先要看看它成功的概率吗?我知道高中时代的恋曲只是一个梦,一个肥皂泡,无论它的色彩多么斑斓,终究都将会破灭的,给自己,也给别人留下一个无法挽回的错。妈!我与白帆之间只是一个朋友,一个铁哥们,她的性格与我非常相似,也许因为这些原故吧,可能与她的关系稍近了一些。我承认在平常交往中可能友情之间会夹杂着一点连彼此都未感觉到的爱情,不过这没什么,这是自然之道,是不可避免的,我相信只要掌握好尺度,对彼此都会有利的。再说我真的喜欢她,一定会用爱情的纱衣把她包装得更加美丽,而这个纱衣就是沉默。直到有一天我真正的长大了,独立了,有资本了,再去追求她,如果您喜欢!妈,你说是吗?” 邹宁呆呆地听着,她没有想到儿子对感情悟得这么深,理解得这么精僻、透彻,看来儿子的确长大了,对事情已有自己的看法了,她默默地思考着,对儿子的问话,显然没有听到。 明扬看到母亲呆呆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多心深感不安,不禁笑了笑,撒娇式地搂住邹宁的脖子说:“妈!看你心思这么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你一定在想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是否是一个□□,是否是疑中设疑,有意说出这番话,然后和帆儿在白色恐怖之下从事着“革命”!”明扬为了逗母亲一笑,有意把“白帆”改成了“帆儿”,而且加重了语气,“不过请您老放心,我如果真要喜欢白帆,还不告诉您老一声吗,至少也得让您先看看你未来的儿媳妇呀!” “你呀,就会耍贫嘴!”邹宁说着揪儿子的耳朵。 “呀,妈,我不说了,您老舍得吗?把我揪死,到那里去找这么好的儿子呀!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啦!”明扬笑嘻嘻地跑开了。 “饭在锅里呢!”邹宁催促明扬吃饭。 “谢谢!”明扬一个长长的谢谢,向厨房跑去。“世上只有妈妈好,妈妈好……” 尽管儿子唱错了调,但邹宁听起来却依旧那么动听,望着儿子活泼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默默地叹一口气:“唉!邹宁啊邹宁,儿子这么懂事,你为何还这么放心不下呢?” 明扬嘴里叼着一块鸡翅,哼哼唧唧地走进来,嘴上满是油水,跟刚会吃饭的孩子差不多,就差胸前没有一个莲花围涎了。“妈,您老请,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老用膳!”说着右手平伸,手心向上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邹宁淡淡一笑:“妈不吃了。” “不嘛!我不嘛!”明扬真的成了孩子,撒娇道。 “好吧,妈陪你就是了。”邹宁对儿子的这样难缠也是无奈,起身来到厨房。邹宁看着儿子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更是说不尽的快乐,脸上绽出慈爱的微笑。 “妈!我觉得,大人与小孩没什么区别,大人比小孩也强不了多少,只是大人善于克治自己,自我约束能力强一点而已。有些时候,大人比小孩还要幼稚呢?比如说那次班里语文模拟考试,到最后结束时,不知谁把剩下的一张答题叠成一个纸飞机,放在讲桌上,常老师一看乐了,拿起来,向后排射了出去,后排的同学又射了回来,他又射了回去,这样,老师一起和我们玩起了纸飞机的游戏。妈妈,我感觉那时常老师特像个孩子了。” 邹宁笑着听着儿子如数家珍似地讲述着每一件趣事。 夜已深。邹宁为儿子轻轻地掩了掩被子,关掉灯,带上门,来到一年只住过六夜的房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静静的夜,如水的月光,刚刚平静的思潮又一次翻滚起来,往事幕幕。 邹宁显然失眠了。借着月光,看看时间已是午夜1点,她悄悄下了床,穿上托鞋来到儿子的床前。 明扬正睡得香甜,略有些消瘦的脸上挂着丝丝甜蜜的微笑,细细的鼾声,夹着轻轻的气浪扑到脸上,暖暖的、细细痒痒。 邹宁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儿子小时候,自己不知曾经多少次就这么默默看着,看儿子是否长了,是否出牙齿了,是否尿床了,是否……”邹宁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再一次把被子掩了掩,把门轻轻带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借着月光,摸着开关,打开床头上的台灯。从手提包中取出公司各部门的一些报表。处理完后已是凌晨3点,关上台灯,再次躺在床上,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当邹宁再次醒来时,看看手表不禁一惊,“呀,六点半了,还未给儿子做早饭呢!闹表怎么没有叫我呢?”伸手去摸床头上的闹表,闹表不见了,而是一张纸条。 妈! 我上学了,饭我已吃过了,还有一些在锅里。早上我看你还没有醒,也就没有叫你,为了我,你太累了。我爱你,妈妈,这个世上我只有你! 儿子:璇儿 看完后,邹宁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儿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泪水又一次坠下,打在手中的纸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