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化鬼谈》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燕尾碟】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绥化鬼谈> 绥化鬼谈 1 鬼通判 首先我告诉大家,这是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事情,时间已经过去挺久了,我还是忍不住把它讲出来,让大家和我共同回忆一下那些的恐怖离奇的梦幻之旅。 我是一名2005年7月份通过全省公务员考试考到绥化某机关的(在绥化人所说八角楼,市政府上班,刚来的时候单位还没搬过去,在老的行署街),由于家在外地,我孤身一人在北四西路筑路队家属楼租了一间60多平方米的房子,搬进来头几天,也没觉的不对,每天上班下班觉的挺方便,毕竟离单位近吗。我由于刚来单位也不熟悉,外界更没有认识人,虽然有点孤单,但是日子非常平静,房间一台21寸的彩电我基本不看,没事下班到外面对付吃一口,其余的时间就是用来到网吧上网,在网上与同学、家人、网友jiāo流成了我除单位以来唯一的外事活动。有时候想想自已大学毕业四、五年了,工作也有了,将来家里赞助一点,买个半新不旧的楼房,也应该找个对像了,要不自已如此长期的生活下去,不变成和尚才怪呢。但是想归想,总得有人介绍啊,自己又不认识谁,该不能到大街上拉一个女的当媳fù吧,所以经常在网上加一些女孩子的QQ聊天,盼望能遇到些奇遇,有时候聊天能聊到晚上10点多才回家。 那是2005年的12月的一天晚上,我在北四东路一个叫星宇的网吧聊完天回家,当时己经过了晚上11点了,我在路南走,当时晚点挺冷的,我穿的是一件七匹狼的绵服,可能是七匹狼的绵服是福建生产的,对北方的寒冷估计不足,一阵寒风吹过来,感觉那股寒气吹到了骨里深处。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脑子里却在回味刚才QQ聊天里神侃的大话。 这时的大街格外的黑,只有几家店铺还亮着灯,但是灯光感觉有点昏暗,(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的路灯怎么没亮),就在这时一辆小型的货车在我身边悄然向西驶过,我不禁有些意外,街道上这么静,这小货车开的怎么会这么安静,静的连发动机声都听不到,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吓的我差点没把心脏跳出来。车上拉的是一副古时候才看的见的大号棺材,这种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见的到的棺材,黑乎乎的显出一种十分厚重的感觉,更恐怖的是棺材旁边两个纸的人居然是活的,不停的向车下洒纸钱,动作十分的机械,完全看的出来不是血ròu之躯,脸上画的油料在黑夜的笼罩下显的十分诡异。 我几乎张大嘴巴,眼晴瞪的溜圆,活了28岁也没见如此恐怖的事情。还好那辆货车悄无声息地向西开去了,我站在原地缓了好半天,才发现脚还在自己的身上,惊魂未定的回到了家,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复去地想那惊人的一幕,折腾了一夜也没睡着。 第二天神情憔悴的来到了单位,向我一个办公室的朱大哥讲了昨夜的我的遭遇。朱大哥1。80米的大个,40来岁的年纪,是我们局建局后第一批到这工作的大学生,正科级职务,可能一直没有机会提副处,所有给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但由于是本乡本土的绥化人,在社会jiāo往上的本领似乎要超出现在所任科长的职务,我来绥化给了我不少帮助,就连我家那台21寸彩电也是他送给我的。朱大哥听完我的讲述,很认真的看了看我,因为我平时很少跟他开玩笑,而且非常遵重他,知道我和他说的都是真的。沉寂了一会儿,告诉我,北四路再往西就是过去的火葬场,现在火葬场搬到绥北去了,那里变成了存放骨灰盒的地方,叫静安阁,由于绥化市死人出殡的车大多都要经过北四路,在风水上讲,北四路也叫黄泉路,在北四看到拉死人的棺材车也算正常,不正常的是按绥化的习俗都是白天出殡,半夜里看见棺材车确定有点骇人,再说看到的是那存放整个尸体的大号棺材,和活的纸人,是不是天黑看错了,我肯定地说当时虽然天有点黑,但也不是一点亮都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朱大哥又问我那辆货车的车牌号,我努力地回忆一下,因为当时高度紧张,确定没注意车牌号,只记的那辆车一点发动机动静都没有。朱大哥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你是不是撞到传说中的鬼出殡了,我不懂什么叫鬼出殡,朱大哥告诉我,鬼出殡是一种封建迷信的传说,说人死后出殡时,由于家人什么方面准备的不周全,死者灵瑰没有得到安息,于是就在午夜一遍一遍地重复出殡时的场景,想弥补当时的缺陷,一些体质偏弱的人无意中就能见到这种场景,但一般像我这种身体还算强壮的人应该不会见到,除非是命里丁甲不全的人才会偶然见到,我问什么是丁甲不全,他说丁甲是传说中能辟邪的神仙,人一出生后五行八卦中各路神仙都会各安其职,可能憧鬼的时候,丁甲两位神仙恰巧有事出去了,让我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事。说到这朱大哥看我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安慰我说没事。正好机关上午没什么事,朱大哥说我开车拉你到静安阁去瞧瞧。 于是朱大哥开着他那辆99年的捷达,拉着我从行署街来到了北四路,一路向西开去。北四路有许多饭店,看样子都挺红火,朱大哥说如果北四路真叫黄泉路,生意红火也就正常了,俗话说黄泉路上好发财吗,但是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按理说不能相信,但有些事情真的没法解释。 说话间我们到了静安阁,2005年时火葬场院内的水泥场地还没有铺好,但是下几场雪盖住了尘土,也没有灰,我们在院内下了车,院里边只有几台自行车和两台摩托,非常安静,我真想找到昨晚的那辆货车,可是不大的院子一眼就看完了,那有什么货车。朱大哥也挺奇怪,平时火葬场这地方挺热闹的,怎么今天看不到人呢,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看里面的万年历,说原来今天是8号,所谓7不出、8不埋,这是殡葬行业里的规矩。 呆了一会,我肚子有点饿了,才想起由于惊吓,早晨没有吃饭,现在已经10点半多了,得吃饭了。于是我和朱大哥两人开车到北四路章家馆饭店找了个单间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吃了起来,朱大哥问了问我生活上事,不一会话题就转到了这些灵异鬼怪上来了,于是朱大哥给我讲了他年轻时遇到的一段悲惨离奇的经历。 朱大哥小的时候(1980年左右)在绥化东门四商店后边住,家里边哥们四个,他排老三,下边一个妹妹,上面俩个哥哥,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日子过的虽然紧巴点,但家里的气氛还是很好的。家里面有三间一面青(就是一面是砖墙,另外三面都用土坯垒的房子,年记大一点的朋友都知道)房子。还有一个上百平方的大院。朱大哥的大哥25岁那年定了一桩婚事,因为要结婚没有房子住,朱老爹决定在院里给大儿子盖间房。找到了当瓦匠的三舅,自已和几个孩子当力工,就开工了(那个年代盖房子不像现在管的这么紧,又是规划,又是执法局的)。 当自已家大院挖到不足一米深的时候,碰到了一块大石板,异常的坚固,竟然挖不下去了,朱老爹和亲属们都非常纳闷,将石板上面的土清理干净后,不由的吓了一跳,原来竟是一副棺材盖!上面赫然刻几个隶书:大清绥化通判墓,擅动者死!落款是清光绪十九年。朱老爹和亲属们一辈子都是老实巴jiāo的工人,哪见过这种阵势,活也干不下去了,躲到屋里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觉的如果把这件事报到镇里(听朱大哥说当时绥化还不是今天的地级市,只是一个小县城,县里面事务一般都归绥化县驻地的绥化镇管),镇里面派人把墓保护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老大的婚事却要耽误了,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家人,也不用担心事情泄露出去,不如把墓刨了,里面如果有什么好东西,还可以卖了给老大办婚事。至于棺材盖上刻的那些字,应该都是吓唬人的,刨的时候注意点,别有什么机关暗器什么的就行了。说干就干,小孩子们在门口把风,大人们将棺材盖上面残土又清理了一下,四个男人用力一掀,居然把石制的棺材盖抬了起来。 朱老爹、孩子三舅、和朱大哥的两个哥哥四人一人抬一面,竟将那四、五百斤的棺材盖抬了起来,随后觉的从下面棺材中冒出一股浓重的浊气,可能是年代久远,久不通风所致,大家忙将棺材盖放在一旁,只见棺材中仰面躺着一名身穿清制官服的中年男子,面色灰白,梭骨分明,手中抓着一串珠子,大约也就是中等身材,过去近百年的时间,尸体居然没有腐烂,可能密封的原故,尸体旁边放了四锭元宝样的东西,朱老爹伸手拿起一锭,估了一下,得有七、八两沉,细看之下,竟然是金的,正当大家迟疑不定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大白天,万里无云的,不知从那刮起一股风,直接吹到尸体上,那尸体一见风,马上瘪了下去,眼看着头部变成一堆粉灰,吹的到处都是,不一会儿偌大的一具尸体活生生的在人们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灰色的粉未。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这世界上一样。 朱家人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朱老爹第一个先反应过来,忙叫老伴进屋取了一条麻袋,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剩下的官服,和尸体头上枕的枕头,及一些尸体的粉灰,都装到了麻袋里,系好袋口,将四枚金元宝和那串珠子单独放了起来。到了晚上朱老爹骑自行车到了南城壕(现在的南五路,那时还没修路,是一条护城沟,据说当时还挺荒凉),用铁锹在城壕沟底挖了一个坑,将麻袋埋到里面。第二天天刚亮,孩子三舅早早就来了,大家一商量,石棺反正也没地方放,不如砸碎它给房子铺地基用,大家说干就干,将石棺材砸的粉碎,铺到地基下面。时间去了一个月,新房建成了,朱老爹将四个金元宝中的一个给孩子他三舅,另外三个决定一个儿子给一个,那串珠子留给姑娘,暂时都由他保管,都等到结婚的时候再给。大儿子先结婚,就先给了他一个,是留是卖,自己决定。大家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想这件事竟会闹到后面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家大儿子拿了金元宝和未婚妻一商量,家里面为他结婚盖房子拉了不少饥荒,不如把金元宝卖掉,一是帮家里还还债,二是有钱把婚事办了,三是结完婚有点本钱好到绥化一百胡同倒腾点服装什么的(八十年代初期绥化一百胡同里生意红火)。于是拿着金元宝到县人民银行,换了一万多块钱(当时黄金市场还没有放开,都由人民银行来cāo纵,而且黄金价钱非常低),朱家老大拿到钱非常高兴,到了晚上拿了十几块钱,请了几个好哥们一起到服务楼去喝酒(十几块钱相当于当时一个人的半个月工资,服务楼现在己经拆除了,中直路二百对过的位置)。一顿畅快淋漓的豪饮,朱家老大有点晕了,为了表示自已没有喝高,坚决不用朋友送自已回家,从服务楼出来,黑灯瞎火地顺着正大街一路向东走,当走到绥化镇胡同时,感觉到胃不舒服,弯下腰将吃进去的美味佳肴化作污物瞬间狂喷而出。吐完后感觉身后有人,当时也没路灯,一般老百姓晚间十点多很少出门,他以为是朋友不放心自已,在身后送自己回家呢,转过身去,醉眼朦胧地果真看到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站了一个人,夜色太黑,那个人身边仿佛更黑。朱家老大扬扬手说;回去吧,不用你们送。那个人一言不发,直直地站在原地,好像一直盯着他看。朱家老大感觉有点奇怪,仗着点酒劲,晃晃dàngdàng地来到那人跟前,凝神仔细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朱家老大当真是魂飞魄散,心脏极度收缩,所有的美酒化作尿水拉到裤裆里。 你道是谁,竟是朱家老大的旧相识,棺材里面的通判! 只见他面色灰白,与开棺时并无二致,唯一的是双目圆睁,不怒自威。朱家老大妈啊一声,掉头就跑。一路狂奔,到家后才发现鞋子丢了一只,竟不知何时丢的,脚上都磨出血了。家里人询问怎么回事,朱家老大照实说了,都说他喝多了,看花眼了,自已吓唬自己,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朱家老大一口咬定自已看见的千真万确,家里人安慰他说,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脑子里老想着挖坟的事,出现点幻觉,也是正常的。 过了几天,连朱家老大自已也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慢慢的心也就安定下来了。家里人拿着金元宝换回来的钱,将老大婚礼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全了,定了结婚的日子,就等着媳fù过门了。没成想一场更大的悲剧也将上演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到了朱家老大结婚的日子,这一天天还没亮,亲朋好友们陆续到了朱家,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早早贴到了门上。 新娘姓李,家在正大街西路三五一医院附近(现工商银行)住,新娘的叔叔在绥化县政府当个小官,帮忙找了几台北京212吉普车,拉着亲朋浩浩dàngdàng地将新娘接回了朱家。朱家屋里屋外摆了二十多桌酒席,忙里忙外,一片喜气。 这时外面来了两个要饭的乞丐,喝着喜歌,要讨两个小钱。朱家三舅妈见状,忙拿五角钱将乞丐打发了。乞丐刚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胡同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一名老道,身材高瘦,剑眉飞扬,鼻高嘴阔,好一副奇相,只是一身黑色道袍千疮百孔,恶臭难当,也不知穿了几年未洗。那老道信步走到朱家门前,迟疑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思,站在门前也就迟迟未走。朱家三舅妈和朱老妈以为又来了个要饭的,忙又拿了伍角钱送了上去。老道倒是不客气,伸出一只脏手将钱接过,cāo着一口山西话说;贫道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施主能否施舍我一口素饭。朱老妈和三舅妈费挺大劲才听明白这道士是想要口饭吃,朱老妈为人厚道,本打算让这老道士进院吃口饭,但这老道浑身奇臭,他若是进院,非把这一两百号的亲朋熏跑了不可,于是告诉孩子三舅妈进院拿了几个烧饼,用纸包了,送给了老道。老道迫不急待的张口就吃,朱老妈开始还担心他吃的太急别噎着,谁知那老道自己在身上摸出一只军用水壶,大口地喝了起来,两口烧饼一口水,不一会将几个烧饼吃掉了。吃完后老道还没有走的意思,愣愣地向院内瞧。 朱老妈以为这道士还没有吃饱,又叫三舅妈进屋取了两个烧饼,jiāo给了老道,这一次老道不吃了,依然向院子里瞧,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关注一件什么事。朱老妈和三舅妈有些不高兴了,心想钱也给了,吃也吃了,家里正办喜事,你这臭哄哄站在门口不走,不是耽误喜事吗,于是上前告诉老道快点走吧。那老道看人家不耐烦了,忙道;施主勿忙,我瞧你家灾星罩宅,今晚必有大祸,让我来为你净净宅。朱老妈仔细听明白后,不由的怒火攻心,心想今晚是儿子洞房花烛夜,你这老道却说我们有大祸,这不是咒我们吗,正巧这时三舅妈儿子和朱家老二出来,也听明白了,一看这老道衣冠不整,口出危言,这不是个十足的骗子吗,小哥俩上前将老道推了个踉跄,告诉老道有多远走老远。那老道的烧饼掉在地上,又捡起来,见小哥俩作势要打,忙向胡同口跑去,口中乱七八糟的说着一堆听不懂山西话,到了远处回过头来,还在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朱家老二在地上拾起一块砖头打了过去,其实相隔甚远,只是吓唬一下而已。那老道果然中计,跑的不知去向。朱家众人哈哈大笑,全当是婚礼上的一个小笑话了,谁也没有往心里去。谁成想,就是因为这一时的自作聪明,当晚就断送了朱家几条生命,事后想起来,追悔莫及。 婚礼上佳宾满座,朱家老大架不住朋友们的劝酒,因为本身有点酒量,不免有点跃跃yù试,加上娶媳fù的高兴,不由的多喝了两杯。待亲朋大部分都散去了,便一头扎在新房的婚炕上睡了起来。婚事办的非常圆满,朱家人都非常高兴,简单的收拾一下后,露天坐在院子里和老大的几个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天色渐晚,忙了一天,都有点累了,当时的年代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年轻人准备闹洞房,可是看见新郎醉的大睡起来,也就放弃了,于是回家的回家,回屋睡觉的回屋睡觉。 新娘将人都送走后,独自步入洞房。那新房是两间门房,外面是一条门洞,由于建的匆忙,门洞尚末吊棚,抬头便可看见房梁。新房屋内收拾的窗明几净,14英寸的日产彩电(这在当时还很难买到,是朱老爹和孩子三舅两人到哈尔滨通过熟人买完后,换着扛回来的)、双卡大录音机等一应俱全。新娘见新郎睡的满头大汗,将手巾用凉水洗了一下,为他擦了擦汗。由于凉手巾一激,新郎醒了过来,两人聊了一会天,不一会墙上的摆钟就到了十点钟,两个年轻人,又是新婚夜,不由的情yù上涌,新郎将外衣脱下,下炕将电灯关了,室内顿时黑了下来。 新郎凭着感觉往炕边走。朦朦胧胧间感觉新娘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衣服变了,身材坐在炕边也感觉高了,这时酒劲上涌,加上室内漆黑一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也没太在意,伸右手去拉新娘的手,拉到后感觉到寒气逼人,好像摸到冰块上一样,不由的说了一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说话间坐在新娘身边,左手搂住新娘,想在新娘的脸上亲一下,脑袋便挨了过去。出现在新郎眼前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灰暗苍白,颧骨高耸,目光如炬,身披一件清制官服,官帽扣顶,头后拖着一条三尺长辫。不正是那yīn魂不散的通判老爷吗!朱家老大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刹时间什么酒劲、情劲都没了,刚才睡觉是热的出汗,现在出的是一身泠汗,唯一有长进的是这次没尿到裤裆里。 朱家老大毕竟血气方刚,而且是第二次见到通判老爷,心里上不像上次那样惊恐。情急之下,用力推开对方,转头yù向门外跑,忽然想起自己还得救媳fù,若是自己这么跑了,媳fù就要凶多吉少。转过身去想找媳fù在哪里,那通判己经带着一股寒气扑了上来,一把卡住他的脖子。朱家老大用力去搬通判的双手,谁知那通判力大无穷,连用了两次力气都没搬动。朱家老大感觉到铁钳般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收缩,肺中气息己经渐渐供应不上,他将双手回掐住通判的脖子,用一会儿力,发现那通判并不在意,这才想起他似乎用不着呼吸,自己如此掐法没等将对方掐昏,自已己经不行了,没办法身子向地上一躺,双脚奋力向通判腹部蹬去。这一变招,立刻收到奇效,那通判似乎身体较为僵硬,不适合这般弯腰下卧,卡住脖子的双手顿时松了。 朱家老大趁机就地一个打滚,躲到一旁,用力过急,只听啪的一声响,额头重重地撞在衣柜边角上,登时鲜血长流。身子尚未站起,那通判又猛扑过来。这一次朱家老大多少掌握了他的一些弱点,不再硬拼,瞄准一个空裆闪了过去,那通判一扑落空,似乎也若有所悟,不再盲目用力,动作缓了下来,伺机出手。如此一来,朱家老大的逃跑绝招又不管用了。这般室内ròu搏,自然是力大者胜,朱家老大一开始便与对方不在一个层次,况且室内黑暗,通判看他有如洞内观火,一清二楚,他看通判却两眼一摸黑,比瞎子强不了多少。 正当朱家老大暗自焦急时,忽然间腿上一碰,知道遇到了自己家的茶已,猛然想起在茶己下面一格,有一柄新买的厚背菜刀,那菜刀是他和媳fù半个月前共同上街所买,由于新房尚未独自开伙做饭,买回后随手放在茶己下面,至今未动。想到这也是出于人xìng本能,伸手向茶己下面摸去,手刚触到刀柄,那通判已经纵身扑上,说时迟,那时快,通判的双手已经到了他的颈部,朱家老大手中菜刀也用全力挥出,只听得卜哧一声,那通判的一颗硕大的头颅已被齐肩砍了下来,一腔热血冲颈而出,溅得朱家老大全身都是鲜血。那通判连叫一声都没叫的出来,仰天摔倒。 朱家老大呆在当场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想起在屋内折腾了老半天,媳fù怎么没动静,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应声,踉踉跄跄地摸到电灯开关,由于手指颤抖,按了几下才将电灯点亮,凝神看地下通判,但只觉天旋地转,悲从中来。地上哪有什么通判老爷,尸首异处那人身穿红裙,清雅纤瘦,不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吗!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朱老妈第一个起来,因为昨天婚宴上剩下的活还没有干完,她要彻底打扫一下。 当朱老妈出房门后,无意中发现新房前门洞房梁上黑乎乎的挂了一个挺大的东西,在那里直挺挺地垂着,朱老妈心里面“格登”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借着房里的灯光走了过去,抬头细看,不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昏了过去。 原来是朱家老大上吊自杀了! 一夜之间,喜事变成了丧事,一对新人莫名其妙地就死掉了,朱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陷入巨大的悲痛当中,亲属们也闻迅赶来了,朱老爹老泪纵横,嚎天喊地的痛不yù生,亲属们怎么相劝也劝不住。朱老妈更是无法接受丧子的打击,接连昏过去几次,最后还抬到县医院急救,才脱离生命危险,弟弟、妹妹们一个个哭的跟泪人似的,家里的事务多亏有三舅和三舅妈照顾,才没有乱套。 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接到报警后,绥化县公安局高度重视,刑警队和管片的先锋派出所迅速派出警力的赶到现场,对案发现场进行周到细致的勘察,外围的干警出动警力也对上百名围观的群众、亲属进行有序的劝离,经过法医一上午的现场勘察,除婚礼当天有人进过洞房外,在发生搏斗的当晚并没有发现第三人的痕迹,新娘属于一刀致命,伤口平整,与室内菜刀上的痕迹相当,衣衫有多处破损,显然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所致。新郎额头上有外伤一处,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处是上吊留下的,深陷ròu内,导致颈骨折断,窒息而死,另一处是被人用手勒卡所致,伤处的指痕与新娘所留的长指甲完全吻合,并且菜刀上的指纹与新郎相一致,于是,内部初步得出结论,是新郎在新婚夜用菜刀杀死新娘后,畏罪自杀! 朱家人在接受公安机关询问时,一致说,在案发当晚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并且婚庆当天所收的彩礼钱也在新房内一分未丢,而且婚事办的相当顺当,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两位新人处对象处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彼此关系非常好,不可能是新婚夜发生口角后,酿成惨案,公安机关又询问了双方父母,新郎新娘有无精神病史,两家人均表示没有,由于问不出太多线索,当事人又死掉了,公安机关只好结案了。 时是过去一周,朱家人将两个新人的丧事办完,虽然心里上十分难过,但也只能无奈接受事实。朱老爹、朱老妈晚年丧子,一时间有如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一半,孩子三舅妈在这期间也经常上朱家走动,好尽快让他们从悲痛中走出来。那出了事的新房也无人再进,被朱家人用铁锁牢牢锁住。 这一天,孩子三舅在工地上干完活回家,走到东门正大街口的国营菜店四商店(当时中国尚未从计划经济中完全走出来,蔬菜、ròu食等商品都是国营商店经营,蔬菜四商店当时在正大街东直路口道南,九十年代初关闭)买菜,由于干的是瓦匠的体力活,他经常买些ròu食,好补充体力。 四菜店室内有一百多平方米大,六、七个营业员,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孩子三舅径直走到ròu摊前,叫营业员称了两斤猪ròu,由于衣袋里的零钱很多,孩子三舅翻了半天,将正好的钱数jiāo了过去,他的眼睛光盯在猪ròu上,并未细瞧营业员,这时忽然发现伸过来那只接钱的手,干枯苍劲,指长甲利,特别是袖口上竟然绣着锦绣山河图,那是清制官服的样子,孩子三舅一惊抬头,去瞧眼前的女营业员,只见哪里还有什么营业员,站在柜台里面的居然是挖坟开棺时看见的那个通判! 孩子三舅在精神上本来还沉浸在晚上回家炖猪ròu吃的放松层面上,猛然间看见这天下间最恐怖的情景,不由的全身发抖,一股热血直冲上头,脸上登时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开棺时取宝的全经过瞬时间在脑海中掠过,仿佛变成了一种巨大的压力,冲破了他的脑神经,他却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其摧毁,但觉人来人往中,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新买的猪ròu,手里的零钱全部洒了出去,一切都似乎与己无关了…… 四菜店的营业员加上买货的人,见这人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屋里地上,纷纷上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任凭营业员怎么呼唤,孩子三舅就是不应答,好在四菜店距离县医院只有一条街的路,大家一齐努力将他抬到县医院急救,大夫观察了一下,已经没有抢救价值,早已经死的透了。 消息传到朱家,正巧孩子三舅妈也在,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报信人说,孩子他三舅昏倒后被人送到县医院了,连忙赶到县医院,见到的是孩子三舅一具冰凉的尸体,三舅妈当场哭的死去活来,不省人事。 朱老爹等询问医生是怎么一回事,医生给出的答案是脑血管破裂,导致颅内大量出血,也就是医学上的脑溢血,有可能他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以致体内血压在瞬间升高,造成脑溢血死亡。 朱家人一面安慰三舅妈,一面询问送他到医院的菜店营业员,营业员如实回答,说当时店内一切正常,没什么事情发生,这位顾客买了二斤ròu,jiāo钱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忽然倒在地上,菜店的领导和营业员便将他送到医院了。 绥化鬼谈 2 除恶 短短的一周时间,接二连三的亲人离世,让朱家人感到人生似乎也没什么乐趣可言,朱老妈本来还被孩子三舅妈安慰着,这时却不得不反过来去安慰她,三舅妈扶着三舅的尸首,自顾自地唠着心里话“你这死鬼,做了什么孽啊,什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这样去了,剩下我跟孩子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朱老妈心里想,是呀,我们又做了什么孽呀,忽然间想起挖坟的事,儿子在结婚前,曾有一次很晚回来,说自己遇到了棺材里的通判,当时大家都说是他看花眼了,也没在意,这时想起来,难道儿子说的是真的,这三条人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没了,莫非真跟上次那挖坟的事有关,真的是遇到鬼不成! 朱老妈虽然是建国前生人,但是受新中国教育多年,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这时也不由的相信起来,难道我们家真的遭到报应不成,那该如何是好。一想鬼神要来报应,脑袋里马上想到如何应付,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进入脑海中,似乎只有他才是救星,这人是谁哪?朱老妈想了又想,始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反正脑海中有这人的形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就是想不起来。 这时朱家老二在外面进来,手中拿了十来个烧饼,用纸包着,因为这时已经是半夜,大家晚饭一直没吃,都有点饿了,朱老爹让儿子到家里去取点吃的,家里面正巧还有儿子和儿媳出殡时剩下的烧饼,二儿子便拿到医院给大家吃。 朱老妈一见到烧饼,脑子里马上电火石光般闪了一下,想起了大儿子结婚当天,那个在门前索要烧饼吃的老道士,不错,自己苦苦思索的救世主,正是这被家人赶跑的老道士!还记得他在结婚当天,在门前说的一段话,说家里灾星罩宅,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当时还以为他是个骗子,可是这一系列的教训,不正应验他当时说的话吗,对,就是这道士,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呀,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他呀! 朱老妈想到这,马上把自己的想法和家人说了,她这么一说,孩子三舅妈也想了起来,因为她当时两次去给那道士进屋取烧饼,印象较深,朱家老二也想到,当时是自己拿砖头把老道给吓跑了,大家一印证,老道士所说的话,也不由的相信起那老道果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朱老爹本来也不信神鬼之说,但儿子儿媳离奇死亡,也不由他不信,加上挖坟开棺的事,心里上总觉得有那么一点欠妥,想法也自然和朱老妈一致。 大家意见一统一,马上决定分头去找老道,可是外面正是天黑,要找也要等到天亮,正在大家准备苦挨到天亮好出去找那老道士,只听身边路过的一名小护士说道:“这东西真的这么灵吗,我怎么不相信呀?”另一名小护士说“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那道士给了我爷爷一块破道服布后,我爷爷晚上再也没做过噩梦。”先前那名小护士说“一块破道服,还能赶上安定片,那以后yào厂不得黄了,咱们还上班干嘛?”两人说着说着在朱家人身边走了过去。 朱家人正愁没有老道的消息,一听这话,忙上前拦住两名护士,细问发生了什么事,小护士忙完手里的活,坐下来和他们讲了发生在半月前,发生在她家的事。 小护士的爷爷是抗美援朝下来的一名老兵,在朝鲜战场上曾杀死过三名美国大兵,转业后到了地方,家在车站附近,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最近连续两个月晚上睡觉,总梦到被他杀死的三名美国大兵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说着一大堆英文,对他指指点点,扰的他总是睡不好觉,身子骨也消瘦下来了。一天老人心里烦闷,就到车站走了走,遇到一名身穿破道服的老道,那老道告诉老人,他被恶鬼缠住了,于是从身上的破道袍上撕下一块布,叫老人晚间睡觉时,放在枕下,可保老人不受恶鬼所缠,老人听了老道士的话去做,果然困扰老人的问题,不治而愈,一连十几天也没做同样的噩梦,饭量上涨,体重也上来了。 朱家人听完这段故事,更加相信老道士的非凡能力,连忙打听老道士的去向,那小护士告诉他们老道士经常在车站附近,不知因为什么,他竟不肯离开绥化,似有什么心事未了,由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在那里经常靠乞讨过日子。 此时天已初亮,朱老爹和二儿子一同步行来到车站,剩下的人在医院帮三舅妈料理后事。 当朱家父子来到车站,见围了一大群人在那里,以为是卖什么东西,也没在意,忽然间朱家老二听见里面的人用山西话讲话,心中一动,拉着父亲挤进人群,只见里面一人破衫卷发,高个落拓,果真是前些日子到自家门前被自己用砖头吓跑的老道士! 只见那老道士盘坐在地,身边一名神志恍惚的青年男子,也学他的样子盘坐在身前,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子在那青年身旁,似是他的母亲,一边焦急的看着男青年,一边带着乞求的神态看着老道,那老道口中念念有词,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青年男子的眉心上,叫道:“青天白日,乾坤定法,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说话后,口中大喝一声,只叫的须眉并扬,目露寒光,那青年全身一阵颤抖,忽然间一股青气,在他身边升起,随风飘舞,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青年身子似虚脱了一样,软软地倒在地上,虽然身上无力,但明显看出精神有所恢复,眼神也变得灵动轻快,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围观的人群中不由的有人发出一阵惊呼! 朱家老二问身边的一名fù女,发生什么事。那fù女说,这男青年是她邻居。前两年处了一个对象,两人感情特别好,正要准备结婚。谁知那女孩子出车祸死了。男青年心里想不开,每天晚上都到十字路口烧纸,不知为什么,有一天晚上回来,就开始胡说八道。找了明白人给看了一下,说是那个女孩子的灵魂被他给召了回来了,附在他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肯走。有人给他介绍了这个老道,结果一试就灵,说几句话就给治好了,真是个活神仙啊。 这时人群里面fù女忙着向老道士道谢,老道士也谦虚了几句,一抬头,看见了朱家父子,眼神渐渐地凝重了起来,不一会儿,摇了摇头,口中叹了口气,说:“冤孽,冤孽。”朱家父子见老道士主动招呼,连忙迎了上去,将老道请出人堆,这时围观的老百姓见已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那一对母子与老道打完招呼后,径自走了。 朱家父子将老道领到了自家内,这时家人也不嫌老道又脏又臭,忙收拾屋子,请老道进屋休息,又叫女儿到食杂店内,为他买了一瓶“革娃斯”(俄语:一种在八十年代盛行的饮料),见那老道士可能又有些时间没吃饭了,于是出钱为老道又买了两个面包。 老道似乎对饮料没有什么兴趣,可能是喝不惯,拿起面包吃了起来,又摸出他的军用水壶喝起了水,朱家父子等他吃饱喝足了,才开始和他说话。 老道士长叹一声说道:“不用你们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贫道祖籍山西太原,现在江西龙虎山天师府出家,道号玉真子,这次远走黑龙江,是为了帮一名黑河的俗家弟子设坛讲道,回来时在火车上路过绥化,忽然间发现绥化上空有一团紫气,飘在半空,久久不散,知道这里一定有人动了yīn棺的棺气,以至yīn棺白日见光,导致煞神出土,近期触到棺木的人定要遭到大祸。 朱家父子听的似懂非懂,于是叫老道细加解释。 老道虽说是一嘴的山西话,但慢点说,朱家人还是能听得懂。只听他道:“yīn棺是一种被人诅咒的棺材,在下葬时也是经风水先生仔细瞧过地点的,一般是在yīn气较重的地方安葬,以至尸体能更加充分吸收yīn气,当yīn气吸收到一定程度时,远离尸体的yīn魂便可以重新附在尸体上,这样尸体就有了灵xìng,不但可以保护尸体不受人损坏,又可以保佑子孙后代兴旺。这种做法的害处就是,死者得不到转世投胎的机会,世世代代永为厉鬼。子孙后代却能代代出官,个个有财,家族兴旺。但一般死者不会这么做,谁不想重新转世为人,一定是死后有什么不孝子孙,或是夫人家属恨透了死者,用yīn棺的方式镇住死者的魂魄,叫他永远的在地下受苦,永世不能超生。 朱家的房宅大院处在东门,四商店北侧的巷口深处,由于地处八卦方位中的“震”卦,乃yīn雷轰顶之位,最是yīn寒,在这地方挖出yīn棺再正常不过。 朱家人如梦方醒,朱老妈道:“我家的房子冬天寒冷,往往要比别人家多烧一两吨煤,夏天还好点,邻居都愿到我家来,说我家屋里凉快,连我们自己夏天睡觉怕凉着,还得盖点棉被,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说法。” 那老道继续道:“由于看到绥化这地方紫气凝集,我就在绥化下了车,一直寻找这紫气的来处,由于身上带的盘缠不多,住了几天,就所剩无几了。但是眼见有妖未除,我身为修道之人,不可能就此离开,所以只好以乞讨过日子,那一日我寻到你家门前,眼见院内紫气缭绕,正是我要找的yīn棺所在,于是出声提醒,却被你们赶走,错过了最好时机,却是那厉鬼已经谋取了三条人命,吸干了他们的魂魄,功法已有小成,只怕捉起来已经是相当地麻烦。” 老道士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你们冒然地挖他人棺木,又擅自取出棺中财宝,如何招来这飞天横祸。万事有因必有果,一切善恶福缘,皆有报应。” 朱家人闻听后,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后悔,悔不该当初为图一已之利,开棺取宝,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后果。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事已至此,三条人命足以还上这笔孽债,贫道就舍出xìng命,去会一会这神通广大的通判老爷。今晚为我准备几样东西,以备急用。 准备的第一样东西,是黑狗的血,要全身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黑狗。 第二样东西,牛黄粉,这种东西yào店有售, 第三样东西,柳树枝,柳树遍地都有,不难准备。 第四样东西,镜子一面。 第五样东西,烈xìng白酒。 第六样东西,朱砂和黄纸。 朱家人依照老道士玉真子的要求,分别去准备这些东西,唯一难准备的是黑狗的血,朱家老二和朱老爹借了一辆两轮摩托车,一口气跑了绥化下面五、六个乡镇,最后在四方台镇买到了一条黑狗,雇人杀死后,狗血放了小半盆,狗ròu放了起来,准备事情结束后,拿出来吃一顿。 用了一小天的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多,家里人将六样东西都准备全了,老道叫朱家人打开新房的锁。进屋后,他开始准备了,首先将部分牛黄散在屋内隐蔽的地方,用他的话说,等一会儿斗起法来,让恶鬼没有躲藏的地方,然后用剩下的牛黄粉和白酒后均匀地涂抹在镜子北面,做成简易的照妖镜,以免恶鬼使出障眼法,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将黑狗血轻微的涂在新房的地上,用来镇一镇妖气,用朱砂和黄纸写了几十道灵符,以备镇妖之用。剩下的柳树条,便拿在手中,做为打鬼的武器。 一切准备停当,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老道让朱家人都退出房,告诉他们一会儿若是屋内有动静,大家齐动手,将几十道灵符全部贴在窗上、门上,防止恶鬼逃走,以便来个关门打狗。他自己在屋内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在怀中拿出一个紫铜的铃铛,叮叮当当的摇了起来,那声音轻脆悦耳,虽然门窗紧闭,但铃声竟能撕破夜空,惊心动魄! 过不多时,天色较刚才更黑,老道将电灯关掉,点燃了七根蜡烛,取的是北斗七星的方位,自己端坐在地中央,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七根蜡烛的火苗忽明忽暗,燃烧的十分不稳定,忽然间一股yīn风袭来,老道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七根蜡烛同时熄灭,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现身室内! 老道士剑眉一扬,睁开双眼,看见那黑影后也不搭话。口中依旧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双手一扬,七根蜡烛又同时亮起,那黑影却惊的后退一步,这时看清来者正是那个通判老爷,只见他面色惨白,最恐怖的是,口中竟比先前多了两颗獠牙,可能是一连吸取三个活人的魂魄,法力更加高强,只见他cāo着一口京腔,问道:“你是谁,竟胆敢拘本官到此?”那声音yīn寒透骨,竟像在冰川地狱中发出的一样。 老道士并不起身,答到:“贫道江西龙虎山太师府玉真子是也,见你在这里祸害凡间xìng命,特来降你。”那通判怒吼一声,叫道:“他们是罪有应得,破坏了我的ròu身,毁我房宅,贪我珠宝,我在世时,为官三十年,刚正清廉,不该遭此下场,我索回我应得的,难道不该吗?”老道士叹了一口气,道:“我算过你的运术,你在世时,确实是本地的一名好官,绥化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借你之福。但是你死后,竟被人用这yīn棺镇尸之法,锁住魂魄。以至你近百年的时间都未能投胎作人。确是有人负你,但是世间百姓,多为迂腐之辈,贪图小利是生存本能,你既已如此,何必计较ròu身、财宝这来世带不去之物,好好随我去吧。我保你修个正果。” 那通判冷笑一声道:“你要拿我,还得拿出点本事来。”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好吧。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三清法术。” 那通判不再言语,凝神静气,忽然间,身子暴长半米,双臂竟然隔着三四米的地方伸了过来,向老道士的颈部掐去,老道士左臂一挡,将通判的双手挡住,那通判力大无比,双手抓住老道的胳膊,向后急拉,老道士一不留神,竟被他拉上三、四步,连忙将左手的柳树条向通判的双臂打去,那柳树条乃是第一等的打鬼之物,与桃木剑并称仙界双宝。如此一出手,那通判果然畏惧,双手忙不迭的松开,但是由于他连吸了三个人的魂魄,法力较与朱家老大互搏时,不知高了多少倍,那采阳补yīn之法是yīn间秘术,恶鬼一但害人命成功,功力也就随之增长,但一般情况下,由于受地狱制度所限制,鬼怪也不轻易出来害人。但这通判却是个例外,他死时被yīn棺镇尸之术所控制,过了将近百年的时间,在yīn间生死轮回薄上的名字已经被抹去,所以投不了胎,作不了人,一但出棺,必须将开馆之人的魂魄吸掉,以增强法力,防止被地狱的牛头马面所捉,押到十八曾地狱,万劫不复,此时虽然畏惧柳树枝,却不会轻易控制,一招落空,和身扑上,露出獠牙,准备将老道士的喉咙咬断。 似老道士这等道行高深之人,一但被恶鬼吸去魂魄,那恶鬼便可成为半仙半鬼之身,就再也不受仙界、鬼界所控制,但是修道之人炼就的就是画符捉鬼之术,也正是恶鬼的克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乃是生生相克的永恒道理,每名修道之人自然不会轻易被恶鬼所害。老道士玉真子见通判扑上,单掌立胸,迎面拍出,掌心中早贴了一张灵符,那灵符倾刻间变成一团烈火烧了过去! 那鬼通判乃是百年的纯yīn之身,虽然受不了烈火烧身,但那灵符一遇极yīn之身,威力也是有所减弱,一到身前,立即熄灭,这一来一往的两个回合,竟打成平手。 老道士心中一寒,之前只知道这鬼通判吸取了三个活人的魂魄,法力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却没想到会高到如此地步,不由的暗自后悔有点过于托大,若是准备齐一点,或是请祖师爷附体,局面会大不相同,降妖用的东西事到临头已经无法再准备了,请祖师爷张天师附体也要事先开坛祭礼方可:此时,只有拼尽毕生所学,降住这鬼通判,才能保证自身xìng命。 想到这,老道士玉真子高喝一声,将那柳树枝高高抛起,室内毕竟空间有限,眼见柳树枝撞到棚顶便落了下来,刹时间,只见柳树枝上的树叶纷纷脱离枝干,变成一柄柄飞刀,暴风骤雨般的向鬼通判飞去。 鬼通判没想到老道士还有这等绝招,庞大的身体被飞刀扫过,刹时间,一件好好的通判官服被划的七零八落,由于通判法力也是非同小可,那柳叶化作的飞刀只能损其外体,对其功力却损伤不大。 玉真子并非一招穷尽,待飞刀飞出,双手早扣好两张灵符,纵身扑上,他五十几岁的年纪此时却也动如脱兔,异常矫健利落,只听的啪啪两声,两道灵符已经贴到鬼通判的前心、脑门!这两处是鬼通判的要害所在,上面的身体登时被灵符所限制,脚下却活动自如,一脚飞出,玉真子整个人被踢到了炕上,但觉胸前剧痛,气息不顺,但也知道这绝好的机会不容错过,忍痛摸出一把牛黄粉,向鬼通判洒去。 老牛身上有两种辟邪之物,一种牛黄,另一种牛眼泪,牛黄乃是镇鬼锁妖之物,一经沾身,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脱身。一种是牛眼泪,擦上双眼后,可看的见鬼怪,玉zhēn rén乃修道多年之人,yīn阳眼早已练成,不需要擦什么牛眼泪,、牛黄粉却不能不使,关键时刻,全靠它来建这奇功。 鬼通判被贴了两道灵符,又被牛黄粉洒到,若是换成其它恶鬼,早已灰飞烟灭,但是他毕竟是纯yīn之体,虽然身子受制,竟然能牢牢地守住真元,不让灵魄外泄,表情却显得异常痛苦。 老道士玉真子强忍剧痛,走下炕来,到了鬼通判身边,又贴了几道灵符,这才放心,喝道:“妖孽,还不束手就缚,要我打的你魂飞魄散不成!” 鬼通判此时方被制服,知道再反抗下去,只有自己受罪的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我投降了,求道长饶我这一次。”老道士点了点头道:“你肯求饶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便饶了你这一次,但是你必须跟我走,回去,我求祖师爷将你打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鬼通判不由的心服口服,说道:“如此请师父成全。”老道士点了点头道:“好,就这样最好,朱家人挖了你的坟墓,取得你的宝藏,你也害了他们三条人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三年,我叫他们年年为你烧一整车纸钱,保你在yīn间也能做个富鬼。” 鬼通判无话可说,只有拜谢的份儿,老道士将他的军用水壶拿出来,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对着鬼通判说:“如此委屈你了。”当下口中念了几句咒语,那鬼通判便化作一道青烟,进入了他的水壶当中,老道士将水壶盖好,去将房门打开,让朱家人都进来。 朱家人在外面提心吊胆地等了半个晚上,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进屋点亮电灯,屋里面一片狼籍,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待老道把经过一说,悬着的心也都放下了,一齐感谢老道的救命之恩。 老道吩咐朱家人以后三年要按时烧纸,每次要一车的数量,朱家人虽然感到数量很大,但一想到自己挖了人家的坟,还得了几锭金元宝和官珠,唯一遗憾的是大儿子和大儿媳、孩子三舅没福花这钱了,事情既以结束,也不在乎这三车纸钱,当下一口答应。 第二天,朱家人请老道饱餐一顿,又给老道拿了足够的盘缠,替他买了回江西的车票,一路将他送到车站,目送他上了火车,才掉头回家。 以后三年,朱家按时烧纸,每次一车,决不食言,也没能再起波澜,剩下的两枚金元宝和一串官珠,也没有再卖,做为传家之宝,留了下来…… 不知不觉,我和朱大哥在张家馆这一顿饭吃到了晚上,连下午上班都忘记了。他家中发生的这一经历,让我听的入了迷,仿佛亲眼看见了那鬼通判的模样。正自回味无穷时,服务员过来问我们还需不需要再点点什么,才意识到我和朱大哥中午点的几个菜,不但吃光了,连茶水都喝了三四壶,而且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人家饭店也要下班,于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算完帐,走出饭店。 一到外面,刺骨的寒风吹过来,望着宽敞的北四路,想起了昨晚见到的鬼出殡情景,不禁有点害怕,朱大哥哈哈一笑,道:“害怕什么,我开车送你回去。”我们上了车,朱大哥把我送到北四西路筑路队家属楼前,我下了车,朱大哥独自开车走了。 回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看到的鬼出殡和朱大哥给我讲的鬼通判的故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一定还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在等待着我,我在梦中这样想着…… 绥化鬼谈 3 路遇 第二天是周六,我本打算一觉睡到上午九、十点钟再起床,朱大哥一个电话就把我叫醒了,告诉我十分钟后,开车在楼下接我,他要找个“高人”为我解答一下我看见“鬼出殡”的事。 我接完电话,才发现已经快八点半了,连忙用最快的时间洗脸刷牙,穿衣服。临出门前,摸起一根香肠,那是前天在八三市场里买的,滋味挺好,快餐食品最适合我这种单身汉了。 我连吃带跑得到了楼下,朱大哥的车正巧刚到。我上车后,朱大哥也不多说话,等我吃完了,对我说:“咱们到南四东路去,找一个姓何的女人,这女人出‘马’已经两年多了,看什么事出奇的准,让她给你好好瞧瞧你怎么会看见鬼出殡的。”我对鬼神方面一窍不通,问道:“出什么‘马’呀?”朱大哥告诉我:“这是仙界的一种行话,就是一些本来很正常的人,在遭遇到某种变故后,能代表仙界的仙人行使一些神奇的能力,老百姓通常管这些人叫做‘大神’。虽然有些迷信的色彩,但是他们真的能解决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自从我小时候家里面遇到‘鬼通判’的事件后,对鬼神一说就深信不疑,也经常留心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了解的多一些。” 他说,神仙是一个大称呼,分很多种,天上的玉帝、王母、天王、星宿等等,都属于上房仙,包括海里的龙王也是上房仙。这种仙人有功名,有爵位,除此之外,其余的什么狐黄蛇兽,由于修炼多年,也具备一定的法力,同样得道成仙,它们便是下房仙,也就是散仙,散落在世间各处,是比较常见的。典型的就是百姓口中的大神,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是骗人的,但确有一部分人是散仙附体,他们虽不像上房仙那样能呼风唤雨,但占卜前程,解难答疑的本领是有的,它们附在哪个凡人的身上,哪个凡人便被称为“地马”,他要领我去见的这位姓何的女士就是位了不起的“地马”。 由于她家境殷实,从不以这方面为业,外人很少知道有这样一位“大神”,由于他和这位何女士是远房的亲属,所以他知道些何女士的手段,就经常过来走动。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南四东路,何女士家住在路南的一座平房内,虽说是平房,但室内宽敞明亮、装修豪华,我们进了屋,看见一名四十八、九岁的女人,体态稍显丰满,笑容满面。朱大哥亲切地称呼他为四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论过来的辈份。 何四姨领我们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内,房间至少也得有二十多平方,齐刷刷的案台上供奉着七、八尊佛像,每个高都有半米,有什么大肚子弥勒佛,观音、如来等,剩下的我也不认识,室内香烟缭绕,却不感觉刺鼻,给人一种昏昏yù睡的舒服感觉。 我们坐在一排沙发上,何四姨端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双手叠叉放在腿上,笑盈盈地看着我,对我说:“我怎么感觉今天一大早,耳朵发烧,原来是来了一位贵客,这位小兄弟能够看透yīn阳,若是去修道,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我和朱大哥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何四姨掐指一算,道:“这就对了,你的生日对了,但是时辰不对,若是午时出生,高官厚禄,垂手可得,寅时也很了不起,天生一副子时yīn阳眼,洞穿鬼神,穿越yīn阳,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我和朱大哥越听越糊涂,忙听她如何解释,何四姨告诉我们,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生日,每十二年轮回一次,我出生那年正好赶上王母娘娘生日的轮回日期,不论是年月日都对上了,唯一遗憾的是时辰不对,但已经很了不起了,每天晚间的子时,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到后半夜一点这两个小时内。天生的yīn阳眼就能打开,人鬼神都能看得见,但过了这个时辰,又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若是修道之人,单就练就这副yīn阳眼,也要修个几十年的时间,还要因人而异,有的修道之人,穷一生时间,也未必达到这个境界。我由于生日时辰占得好,无意中就越过了修道之人几十年的苦修,这种机缘千万人当中也难得遇见一个。 听了何四姨的解释,不但是我,连朱大哥都惊讶的闭不上嘴,照她这么一说,我晚间看见“鬼出殡”的事也就正常了,可为什么我二十八岁以来,头一次见到鬼怪,何四姨说可能是我晚间很少出门,而且时间只有午夜这一个时辰,机缘巧合,拖到今天才发现这个秘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记得以前在学校,晚上和同学出去喝酒,也经常十一、二点钟回来,怎么会看不见。何四姨告诉我们鬼魂有鬼魂的秩序,除非农历七月十五集体回家外,其余时间都在地狱里各负其职,平时夜间在外面游dàng的只是少数的孤魂野鬼,就是生就yīn阳眼的人也不是天天可以看见的。 我和朱大哥如梦方醒,困扰我几日的“鬼出殡”事情居然会得出这样的结果,不但大出我们两个的意外,连何四姨也感到惊奇,她自从得神出“马”两年来头一次见到有一副yīn阳眼的人,虽然我的yīn阳眼只能看见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yīn阳,这足以让她大开眼界。 何四姨告诉我,yīn阳眼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不要因为有一双yīn阳眼去妨碍yīn间的事,比如说,看到吊死鬼找替死鬼重新投胎等事情千万不要去chā手,一但坏了yīn阳两界的规矩,自己的阳寿也就不长了,如果看到鬼神不要去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有的鬼,死的时候千奇百怪,掉头的、烂肠的、没肝没肺的,看见时一定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算过我的阳寿至少活过七十七岁,只要不去做孽犯恶,就不会折寿。 我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只是不好意思去分辩什么,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夜里经常出来走走,就能证明真假了,那是我自己能干的事,只能到时再说了。 我们在何四姨家坐了一上午,很快到了中午,何四姨邀请我们留下来吃饭,我和朱大哥没好意思,找借口说别人请我们吃饭,何四姨就没有强留我们。 在何四姨家出来,开着车到了北三东路的“原汁蒸饺”饭店,两个人在一楼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朱大哥猛然想起一个人,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他也过来吃一口。 过来的人叫杨立志,我们都叫他志子,在一家市里的事业单位上班,工作清闲,和我一样也是单身汉,平时就爱jiāo个朋友,我是通过朱大哥和他认识的,在一起喝过几次酒,由于和我的年纪差不多,还挺能谈得来。这人身材不到一米八,却异常的精壮结实,喝起酒来更是员悍将,据说有一次单位同事为试探他到底能喝多少酒,三个人合起伙来灌他,他一口气喝掉了十杯白酒,足足有两斤半的量,将三名同事喝得烂醉如泥,他骑着摩托车回了家,第二天该上班上班,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那三名同事在家足足醉了一天,其中一个还有点酒精中dú,打起了点滴,这样一来,全单位再也没人敢跟他喝酒了,至于他到底能喝多少酒,外面的人也只是猜测。 打完电话不一会家住在东门圈树的志子他了辆松花江出租车到了饭店。由于我们事先接触过几次,彼此也不外道,坐下来连说带笑的吃喝起来,顺便聊着市里新发生的一些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二、三点钟,每个人喝了三瓶啤酒,恰到好处。最后朱大哥说过些日子到单位请假,到江西省龙虎山去转一转,顺便去看一眼不知是否还健在的玉真子老道长,如果还健在,应该有八、九十岁的年纪了,当年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也没有他们朱家今天的幸福日子,人得知恩图报,如果老道长真的不在了,就到他的坟前磕两个响头,寄托一下哀思。 我连忙表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神奇老道长,朱大哥如果方便可以带我一起前去。志子这时也来凑热闹,说他也跟着去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于是我们三人一拍即合,约定一但都有时间,大家就赴江西龙虎山一行。 吃完饭出来,三个人到了我的出租房,闲聊了一阵,我拿出二十元一两的大红袍茶叶,泡完后给大家喝,志子似乎今天有点不胜酒力,三瓶啤酒就有点晕了,竟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我们都很奇怪,这样一个酒界高手,怎么会屈服于这三瓶啤酒,可能是他有点没休息好,也就没往多想。我和朱大哥到别的屋扯了一会闲磕,就到了晚上五、六点钟,我觉得奇怪,见那志子一身的酒气,面红如血,鼾声如雷,心想,这志子号称酒量绥化第一,怎么喝三瓶啤酒就睡成这个样子,不由的暗自好笑。朱大哥也感受到事情蹊跷,过去一瞧志子的睡相,也不禁哑然失笑,对我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这一睡,志子竟然睡到晚上十点多钟,这时他的老妈给他打过来电话,催他回家,我和朱大哥看见他还没有醒的意思,只好上前将他叫醒,志子醒来后,一问才知道他一连在这里睡了七个多小时,自己也有些奇怪,连忙表示欠意,朱大哥要开车送他回家,他坚决不同意,说自己下楼找台出租车一会就到,不麻烦朱大哥了,朱大哥见他执意不允,也就不在坚持了,怕出什么事,告诉他到家后给他打个电话,志子一口答应了,上了一趟厕所,出来时朱大哥已经先走了,他也随后下了楼。 到了楼下,志子想找台出租车,可奇怪的是周围异常的安静,往常人来人往的北四路这时不但没几个人,出租车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只好顺着回家的路,一个人向家里的方向走。走了好长时间,前面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志子心里纳闷,在筑路队家属楼下jiāo通街到圈树虽然远了点,可也用不着走这么长时间呀,而且这一路走过来,街上连台车都没有,整个城市除了星星点点的有几处灯光外,一片死寂,甚至有种让人害怕的沉默。 志子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又走了好半天,抬头一看,这是什么地方,他居然不认识,四周空旷旷的,好像是一片大地,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让人心里直发毛,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在绥化三十年的本地人,居然迷路了! 志子一个人身处荒郊野外,极力向远方看去,但是远处雾蒙蒙的一片,根本就找不到他熟悉的景象,不由的心惊胆颤,脚下也越来越急,盼着早点找到出路,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什么公路、房屋什么可以参照的东西。走了好半天,忽然发现前方有一排高高的砖墙,墙中间有一扇黑黝黝的大铁门,那铁门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冰冷高大,志子此时见到铁门高墙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大门前,拍击着大门,高声叫到:“有人吗?出来一下”。 叫了不下几十次,铁门敲击了上百回,只听得黑漆漆的夜里,单调孤独的两个声音在回dàng,大门内就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志子平日里也自号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人物,还是颇有几分胆色的,可是在这漫漫寒夜,荒凉冰冻的郊外,一个人独处其中,但只觉自身是何等的渺小无助,随便一个天地的小变故就可以轻松击垮他。 时间一长,手敲的有点肿,心中不禁有些急了,看见旁边有根胳膊粗细的小树,上前用了几下力,将小树拦腰折断。关健时刻,这个精壮结实的汉子还是容易迸发自己的潜能的。 志子拿着半截树干,用力向大门击打,声音较用手拍打大了许多,传的更远了,可是依旧没有回音,时间一长,志子的力气有点耗尽,将树干扔在地上,自己在原地喘着粗气。正当他绝望的时候,怀里的手机响了,那是他十分熟悉的“上海滩”的铃音,这声音仿佛是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刹时间打破夜的寂静,又仿佛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志子在挣扎的漩窝中拉了回来,一切又回到了现实,志子拿出手机一看,是朱大哥给他打来的电话,连忙接起。原来朱大哥告诉志子回家后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可是迟迟未接到电话,就给他打了过来。 朱大哥在电话中问志子在哪里呢,志子茫然答道: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朱大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志子如实将经过说了,朱大哥叫他别着急,看看周围有没有好认的东西。志子说:“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铁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正说着,志子转身看了一眼铁门,这一看吓了他一跳,刚才还yīn凉冰冷的铁门活生生的在眼前消失了,一眼望去,是一片庄稼地,哪里有什么高墙铁门,唯一证明他撞过门的是地上的被他折断的小树仍在,树干残枝,还在地上静静地仍着。 志子半天讲不出话,努力想找寻自己确实撞过的大门,迅速地向周围看了几圈可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朱大哥在电话里听不见他说话,一个劲的询问怎么回事,志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告诉他,自己刚才看见的高墙铁门转眼间全部都没有了。朱大哥心里有所警觉,因为他本身懂得点这方面的知识,忙告诉志子,既然都没了,就不要在找了,这时正是好时候,仔细听听远处有没有什么动静,比如说车喇叭声,狗叫声,尽力向有声音的地方走。 志子一面接着电话,一面仔细听着远处的声音,果然听见远处有两声车鸣声,忙向有动静的地方快步走去,因为他身处一片庄稼地中,虽然庄稼早已收完,可是地里却甚是难走,高低错落,崎岖不平,志子也不管那么多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快步前行。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一条水泥道板的公路,心中稍微平静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路,往哪里走,可毕竟脱离了刚才的那片庄稼地。 公路上的车虽然不多,但还是偶尔过上一两辆。不一会,一辆夏利出租车就驶了过来。志子忙挥手叫他停车,见车上只有一名司机,就拉开车门坐在了车上,此时志子的心情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有人有车在,他感觉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那司机看了看志子的神情,问他到哪,志子反问道:“这是哪啊”?司机听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人在哪都不知道呢,于是回答他说:“这是北四西路绥望公路出城口”。志子心里一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自己家在东门圈树,不但走错了方向,而且差得这么多。正想着,看见前面一处楼房内有灯光,忙问:“那是什么地方?”司机看了一眼,说:“那不就是火葬场吗”。 志子吓得心里一颤,对呀,绥望公路出城口不就是火葬场附近吗,自己稀里糊涂的怎么跑到火葬场周围转悠了半个晚上,难道是遇见鬼了。 这时的志子方向感才彻底找回来,告诉司机,自己到东门圈树去,司机拉着他一路向家驶去。朱大哥在电话里听到志子平安了,也松了一口气,安慰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钟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朱大哥开着车拉着我到了志子家,志子回到家后,几乎是没怎么睡觉,见我们来了,叫老妈拿了两把椅子叫我们坐下。 志子家里三口人,老爸老妈加上他,住在圈树农垦局院内,条件也不错,可是志子快三十了,还没有找到对象,谈了几个,都说他有点憨,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志子妈为儿子的事没少cāo心,可也没办法,毕竟不是急的事,由于朱大哥他们经常来,也都感到挺亲切,经常说起志子订亲的事,可是志子却表示无所谓,一点都不急,见我们来了,怕说起昨晚的事老妈害怕,把自己屋的门关上,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当我们讲了。 我来的时候听朱大哥对我讲了事情的大概,这时又听志子亲口这么一说,感觉到真的挺神奇,朱大哥提出开车拉着我们到昨晚经历的现场去看一看,正合我们的心意,于是和志子妈告个别,开车来到了绥望公路口,静安阁附近。 此时,天色大亮,志子的心情与夜里完全不一样,我们三人将车停在了路边,步行走进了庄稼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志子所说的地方。 只见地上一截小树被当中折断,另外一断树干在地上扔着,除此之外,脚印杂乱,很显然志子昨晚在这里逗留了很长时间,其余的在也找不到什么了,周围空旷旷的,一望无垠,哪里有什么高墙铁门存在。 我们看了一阵,回到了车上,朱大哥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没有别的解释,只存在一种说法,就是你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我和志子连忙问他什么是鬼打墙?朱大哥说:“这是一种常见的鬼迷人的方法,这种事情民间传说的很多,有的人在午夜走路,路过坟地,走了一夜,就是走不出坟地,第二天一早才发现还在原地转悠,自己却认为走了很远。还有的人,晚间到一个镇子里的旅店投宿,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睡在荒郊野外,整个镇子都消失了。这方面的例子很多,瞧志子昨天的表现,遇到”鬼打墙“的可能xìng非常大,首先,也许这是一个好酒,但是没有什么酒量的鬼,刚开始的时候就附在了志子的身上,否则以志子的酒量,绝不会喝上三瓶啤酒就晕睡了六、七个小时,其实那些酒不是志子喝了,是他身上的鬼喝了,其次,志子从北四路jiāo通街出来,一开始就奔着静安阁来了,那鬼的家一定在静安阁附近,或者就在静安阁,因为他要回家就把志子领了回来,志子所见到的,高墙铁门什么的,那可能是一所鬼宅,多亏志子用力敲门后,无人开门,若是打开门,志子进去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也可能是他阳气太重,或是阳寿未到,鬼怪虽将他领到了家附近,却未将他领进屋,这也是幸运的了”。 我和志子听了朱大哥的解释,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不管事情是不是如他所说,这终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由的替志子感到暗暗后怕。 朱大哥问志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的事?否则怎么会发生鬼打墙的事”。志子想了半天,道:“没有啊,我每天按时上下班,从不招灾惹祸的,好端端的鬼怎么会找上我”。 朱大哥说:“这就奇怪了,你没招惹他们,按常理他们也不会招惹你,反正你今后,说话办事还是小心一点”。志子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表示今后会特别注意。由于事情没有什么太多的线索,我们也就只好到此结束了。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志子每天上班下班,生活过得也颇为平静,老妈又张罗给他介绍了两个对象,不知怎么的,挺好的女孩,志子就是看不上眼,宁可每天一头泡在电脑里和一个叫“烟魂”的女网友聊天,也不和老爹老妈提对象的事,气的志子妈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整天唉声叹气的,报怨自己没有抱孙子的命。 说起“烟魂”这个女网友,志子上网无意中认识的,有几次他到联众网站上去玩“五十K”,凑巧和这个叫“烟魂”的坐到了对家,两个人一伙,同其他的两个玩家玩上了,说来也怪,这个叫“烟魂”的女网友每次都能准确的出牌,并告诉志子对方手里还有什么牌,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样一来志子的牌打的也是十分痛快,他觉得这个女网友,如果不是人特别聪明,就是在电脑上安装了什么“作弊器”之类的东西。但不管怎么样,他觉得和她在一起玩还是挺轻松愉快的,一来二去,两人互相在QQ上加为好友,聊起天来,这一聊就是一个来月。 通过聊天,志子了解到“烟魂”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名毕业两年的大学生,到现在还没有打到工作,家住在本市,至今还没有对象,每天在家除了上网,还给邻家的孩子补补课。志子要求与她视频,开始这个女网友不同意,后来在志子再三的要求下,打开了视频,一看之下,不由的把志子看得呆了,他活了二十九岁,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匀称,举止得体。漂亮的外表一下子把志子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她,这以后的一个来月,志子简直是深陷爱潭,无法自拨。那叫“烟魂”的女网友也渐渐被他的诚意打动,同意了和他建立起恋爱关系。 这一切,志子妈当然都蒙在鼓里,在外面依旧张罗着给志子介绍对象。有一天,志子被逼得急了,说出他已经处对象了,然后把事情经过一说,志子爸妈都将信将疑,说网络上的事他们虽然不懂,但听外面的人说,网络上净是些骗人的东西,不可全信。话虽然这么说,但儿子处对象,终究是一件好事,于是提出要志子领家里来看一看。 志子本身光在电脑视频里见过她,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于是在约定的时间内,和“烟魂”提出准备先见一面的想法,“烟魂”犹豫了一会,终于同意和他见面,说自己白天没有时间,约志子晚上七点到行署街的小花园见面。 到了晚上,志子穿了一件羽绒服,将皮鞋擦得光鉴照人,这次毕竟不是以往的相亲,是自己去约会,所以心情特别好,虽然刚过完元旦,天气有点冷,但他心里面觉得热乎乎的。冬天的晚上,天黑的有点早,六点多的时候,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志子怕姑娘先等自己,提前二十分钟来到了小花园,盼着姑娘早点出现。 时间到了七点,那个叫“烟魂”的女网友飘然而至,志子以往只在视频中见过几次,这一次面对面相见,志子觉得这个女网友比视频里显得还要好看,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志子怎么看都顺眼,几乎达到了他心中完美的地步,这一次更彻底地将自己陷到爱河里,无可救yào了! 两个闲聊了片刻,由于天冷,志子领她在街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逛了会儿,问起女孩的真实姓名,女孩告诉他自己叫韩雪,家中有父母双亲,加上她一共三口人,家在南五路住,一年前搬到北四西路jiāo警支队往西的一处楼房,是什么楼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呢。 志子将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由于事先在QQ上他都告诉过韩雪,所以这次介绍只是简单的一带而过。两个年轻人谈情说爱的速度要比人们想像的快多了,虽说是头一次正式见面,但有在视频里一个月的jiāo往作铺垫,彼此间并不感觉陌生,志子顺势将韩雪的手拉住,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寒风皓月,路灯长街为伴,那种初恋的幸福感从始至终占据着志子的心头。 韩雪的手有点冷冰冰的,志子以为是天寒所致,拉了一会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羽绒服兜内,这样不但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还可以温暖一下她的手。过了好一阵,志子依然感到韩雪的手冰凉刺骨,自己的手在这样冷的感染下,也冻得快麻木了,志子见韩雪冻得够戗,提出要到附近的小吃部吃点东西,暖和一下身子。韩雪说不了,出来时间长了,她父母会惦记,今天也不早了,有时间再联系吧。志子见韩雪如此说,也就不在强留,要送她回家,韩雪不便拒绝,只让他送到北四西路jiāo警支队门前,说前面不远了,怕被邻居看到笑话,就不让他继续送了。志子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目送她消失在前面的夜色中,才转身回家。这一路上的心情之爽,有种chā上翅膀想飞的感觉,唯一扫兴的是,手好像有点冻着了,到家后,伸到灯光下一看,左手小指竟蒙了一层白霜,不断向外放着寒气,皮肤有些乌青,就犹如被击打所致,连忙打电话叫夜间送yào的送到一瓶冻疮膏,涂在小指上,才稍解痛苦。 第二天一早,志子快到上班的时间还没有睡醒,老妈进屋将他叫了起来,志子感到全身乏力,好像是头一天干了多少体力活一样,依照他的身体之结实,即使到工地当上一天的力工,也不会感到如此疲劳,精神萎靡。只道是自己没有休息好,也没太在意,仗着年轻身体好,吃完饭后上班了,没耽误工作。 以后的几日,志子又和韩雪见了两次面,韩雪总是推说自己白天没有时间,晚上才能出来。志子也只能听之任之,奇怪的是每次见面后志子第二天保证浑身难受乏力,他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自己这两天偶感风寒,身体不在状态罢了。 经过几次的接触,志子对韩雪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一颗痴心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身上,志子妈见儿子常常晚上出去约会,儿媳fù的事大有希望,心情也格外的好,经常催着志子把韩雪领家吃顿饭,也好让她和志子爸见一下,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fù长的什么样。 志子将爸妈的意思对韩雪讲了,韩雪想了一下表示同意,但是时间由她定,志子当然没什么意见。上网和韩雪聊得更勤了,聊着聊着感觉有点奇怪,这韩雪对绥化一年来发生的事知道甚少,一年以前的事却都知道,志子一想,她每天给邻居小孩补课,相对处在一个较封闭的环境中,知道少点也正常,于是把自己的一些事讲给她听,常逗得她很开心。 一晃时间到了春节,大年初三的晚上,韩雪在志子陪同下到杨家做客,临上楼前,韩雪在农垦局楼下的一家超市内买了几瓶酒和一些滋补xìng的礼品,第一次上门,终究不能空着手。志子的爸妈非常高兴,做了满满一桌丰盛菜肴,韩雪也懂事似的跟着忙前忙后的。志子爸妈看到眼里,喜在心上,见未来的儿媳f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勤快耐劳,往日儿子婚事的烦恼一扫而光。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由于天色已经太晚了,志子要送韩雪回家,韩雪说几天后,会让他到自己家中作客,但是今天不行,婉拒了志子的请求。志子对自己的这位未婚妻百依百顺,不便强求,只好由她一个人回家了。 韩雪走后,志子依旧感到浑身不对劲,酸软无力,连睡觉脱衣服的力气都似乎没有了,志子妈摸了摸他的头,也没觉出发烧的迹象,只好劝他早点休息。 第二天,志子妈习惯xìng的早起,出去锻炼一下,顺便买点菜。经过楼下超市时,发现楼下开超市的小夫妻俩正在吵架,过去一听,原来是帐错了,差了一百多块钱,最可气的是不知是什么时候,钱柜里多出两张yīn间用的冥币。志子妈看了一会热闹,也就没多想,在圈树的小广场活动了一下,就到东市场去买菜了。 当她买完菜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迎面遇见一名中年fù女,那fù女体态稍胖,目光如电。看了一眼志子妈,主动上前,说:“大姐,你最近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我怎么瞧你眉心发暗,紫气缠身,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志子妈听得莫明其妙,当听白这fù女的意思后,一脸的不高兴,心想大过年的说些晦气的话,这人一定是个精神病,也没有理她,转身快步的回家去了。那fù女目送志子妈渐渐走远,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只怕这又是一场冤孽”。 你道这fù女是谁,正是那南四东路散仙附身的何四姨! 大年初七,是机关放假的最后一天,朱大哥见我从家里回到了绥化,主动提出要请我吃饭。我们俩一想,过年这几天,鱼ròu都吃腻了,换一下口味,于是到了北四的东方火锅店去涮海鲜,由于好久没有和志子在一起喝酒了,朱大哥给他打了个电话,志子不好拒绝,找了辆出租车赶了过来。 志子一进屋,吓了我和朱大哥一跳,原来身体结实粗壮的汉子,现在明显地瘦了一圈,脸色惨白,神情憔悴,较上次在一起喝酒飞扬挺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朱大哥开玩笑地说道:“别人过年都胖一圈,你怎么还减上肥了”。志子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这一个月来,特别的疲惫,开始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到市医院做了一下全身检查,只发现有点贫血,别的什么毛病也没有,就这么无缘无故瘦了二十来斤,真是奇怪”。朱大哥问:“你以前有贫血的毛病吗?”志子摇头道:“以前我还嫌自已血多呢,每年都去献一次血,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肝功能一切正常,不知道怎么又开始贫上了”。朱大哥和我又问了一会儿,服务员将菜、海鲜等都上齐了,我们开始涮上了。我打开一瓶白酒,给他倒了一杯,志子连说喝不了,来半杯就行了,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过年这几天都没敢沾酒。我开玩笑地说:“你喝完还怕遇到‘鬼打墙’啊”。志子脸上一红,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是怕韩雪找我”。我连忙追问韩雪是谁。志子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认识韩雪的事告诉了我们。我只当一场美妙的爱情姻缘来听,朱大哥却起了疑心,他问志子:“刚才你说这个韩雪的网名叫什么?”志子一愣,答道:“叫‘烟魂’”。朱大哥点了点头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叫‘烟魂’哪?”我问:“怎么了?”朱大哥郑重地说道:“烟魂是女鬼的统称,在yīn界中,鬼不叫鬼,男的叫清风,女的就叫烟魂,这道理懂的点yīn阳的人都知道,你的女朋友叫什么不好,偏偏起了这么个网名”。我chā了一句:“是不是他女朋友不知道这个道理,随便起了个网名,碰巧一样”。朱大哥脸色凝重,又问志子道:“你说你和她见过几次都在晚上,她说白天没时间,你白天一次都没见过她吗?”志子想了想,道:“是,都是晚上见的”。朱大哥又问:“你说你每次和她见面后,都感觉到腰酸腿痛,全身无力?”志子点了点头道:“是,一共见过四、五次面都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我真的病了”。 绥化鬼谈 4 人鬼殊途 朱大哥半天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嚼了一会,双眼凝视着墙角,心思显然没放在菜里,过了一会儿,道:“这样,你今天的酒就不要喝了,多吃点菜,晚上你去将韩雪约出来,我请你们吃饭,顺便也让我和东子(我的小名)看一眼,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连老大哥也不告诉一声”。 朱大哥一句话,又把话题转到轻松愉快的气氛上来,志子忙道:“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成,也没和你们说,既然大哥要看一眼,我回去就约她出来”。我也在一旁凑趣:“处个象还藏着掖着,抓紧出来让大家看一下”。 三个人一顿饭吃了将进两个小时方散,志子果然没有喝酒,回家收拾了一下去约韩雪了。志子走后,朱大哥跟我说:“我瞧志子的女朋友有问题”。我惊讶地问道:“有什么问题?”朱大哥小声说:“第一,她的网名起的是女鬼的通用名。第二,她白天从不出来,晚上才和志子约会,是怕见光,还是另有原因还不好说。第三,志子每次见面后都浑身难受,你看看他这一个来月瘦成什么样子了,再结合上次志子遇到鬼打墙的事,他这个女朋友只怕不那么简单”。我一想也是,脱口道:“难道他的女朋友是鬼!” 朱大哥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所以我约他们晚上出来吃饭,咱们时间尽力向后拖,到晚上的十一点钟以后,你用你的子时yīn阳眼好好的看一下到底是人是鬼。这么做不要告诉志子,他过年都三十了,处个对象不容易,万一搞错了,给搅黄了,咱们就成了罪人了”。我想了一下,道:“行倒是行,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有什么子时yīn阳眼,管不管用”。朱大哥说:“没问题,要有信心,如果真看不出来什么,确是一件好事,到时我得好好向志子陪个礼,安排他吃顿大餐”。 我和朱大哥商量好细节,准备到晚上按计划行事。 到了晚上,这次朱大哥选择的饭店还是北四路的一家饭店,我和朱大哥先到了,找了个单间坐好,志子果然不负众望,领着韩雪如约而至,我知道时间还没有到夜半子时,但还是睁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只见那韩雪相貌清雅,看不出来有什么两样,唯一感觉到她的身上有股子香气,这种香气好象是在何四姨家中的佛堂闻过,也许是她身上化妆品的气味,我也不敢瞎猜。 我们四个人坐了个单间,点了一桌子的菜,我和朱大哥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闲话,尽量向后拖着时间,志子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还跟着我们胡说八道的起哄,韩雪几乎没怎么说话,坐在那里静悄悄的,听着我们三个大男人在那里谈天说地的聊着一些没用的话。 时间转眼到了晚间十点,韩雪有些坐不住了,小声地跟志子说要回家,志子见我和朱大哥没有结束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要告别。朱大哥看出他想走,连忙话峰一转,说要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志子不好打搅,只好和韩雪耐心的听下去。 朱大哥平时最擅长的是讲鬼故事,但今天讲的却是发生在外县同学身上的笑话,他的同学是个有名的“妻管严”,同学们聚会,出门几天,他一天要打二十几个电话汇报情况,有一次,一个女同学开玩笑的将电话抢过去说了几句,吓得他拿着电话解释了一个多小时,连手机最后都打没电了,而且当天晚上就坐车回家了,据说回去又是写保证书,又是痛哭流涕的发誓,搞的一连几天都鸡犬不宁的。 朱大哥的口才非常好,讲的也十分生动,把我和志子逗得前仰后合,韩雪虽然也笑了,但只是浅浅的露出点笑意。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眼皮跳了一下,我以为是有点困了,导致眼神经疲惫,下意识的揉了揉,也没在意,抬眼看对面坐的韩雪,感觉她额头上的皮肤怎么掉了一块,有铜钱大小,里面竟没有流血,嘴角有一块殷红,我以为是吃东西吃的,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小片鲜血,再看她的双手,十指尖尖,指甲每个竟有两寸多长,这一下惊的我显些叫出声来,刚才喝的酒,倾刻间变成了冷汗,头脑也变得异常清楚,忙低下头,不也正视韩雪,假装不胜酒力,作势yù呕。 朱大哥见我有些异常,刚才还精神十足,怎么突然就有点醉酒了,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连忙伸手去扶我,志子也过来帮忙,朱大哥说:“你还是先送韩雪回去吧,这里我来管,太晚了她父母该担心了”。志子见我精神似乎好了点,于是起身告别,领着韩雪出门走了,临出门前,我瞄了一眼韩雪的背影,她竟然足不沾地,飘在半空,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 志子走后,朱大哥见我神情紧张,忙问我看见了什么,我将经过一说,朱大哥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都可以解释了,志子不慎为鬼所迷,导致阳气衰退,气血不顺,身体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韩雪可能是这个女鬼生前的名字,这个女鬼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化作人形和志子谈情说爱,吸取他的真阳”。我chā了一句:“志子的贫血是不是它造成的,难道是个吸血鬼?”朱大哥道:“这倒未必,阳气一退,身体的各项器官都有所受损,气血自然亏损,如果长期jiāo往下去,志子阳寿不长了”。我连忙道:“那咱们把真相告诉他,让他离这女鬼远点”。朱大哥道:“这女鬼能化作人形出现在人前,看来也是有一定本事的,通道它是本命年死的本命鬼”。我没有去问,知道朱大哥会讲下去,朱大哥知道我不懂,继续道:“世间以十二年为一轮回,并非胡乱拿十二种动物来排行,十二年轮回里面大有学问,天地以每十二年作为一个气术转化,比方说一个人受穷,最多穷十二年,下一个十二年一定会有所改变,当官做生意也是一个道理,事业颠峰期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十二年,下一个十二年或是跌到谷底,或是平稳过度,一定不会向前十二年那样突飞猛进,因此,十二年的转换年被称为本命年,那是因为上一个轮回气术将尽,新的轮回气术未起之际,咱们活人此时的气术也就最弱,最易遭受外力劫运打击,所以民间自古有本命年诸事不宜之说,什么结婚、就业等都有所妨碍,这就是为什么一到本命年人们要系红腰带避邪的原因,但是,本命年死的人却可以利用此天地转换的时机,逃过天地的监管,特别是一些横死的人,由于他们阳寿未尽,地府不收,自己却已经死了,这时天地间的监管又最松驰,极易通过某种手段获得法力,变为厉鬼,这种鬼在阳间就被称为本命鬼,所有游魂野鬼当中,这种本命鬼最是麻烦,它们不但法力高强,最头痛的是它们一但认定目标,不吸尽阳气增强功力,决不后退,术士们拿鬼也最不愿意碰到这种本命鬼,因为一但拿捏不准,会搭上自己的xìng命”。 我听的目瞪口呆,不由的替志子担心,问道:“这怎样是好?”朱大哥想了一下道:“若是玉清子老道长在,这种事遇到了当然不在话下,可是他是否健在都不知道,即使健在,相隔万里,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呀,看来我们只有求助于何四姨了,她有没有把握还是个未知数”。 第二天一早,我和朱大哥来到了南四东路何四姨家。 何四姨似乎早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将我们领进佛堂,点起一把堂香,口中念念有词了一阵,然后道:“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位买菜的fù女,正是这事主的母亲,由于见她面有晦气,掐指一算,知道她家中不慎招了‘烟魂’,于是好言出声提醒,却未得到理睬,今日你们一来,我已算到你们和那fù女应的是同一件事,这件事说来相当棘手,那‘烟魂’家在南五西路,一年前,死的时候恰巧是本命年,卦上显示好像是车祸,是个地道的横死本命鬼”。 我望着朱大哥点了点头,眼里的意思是果然是只本命鬼。其实朱大哥也是因为吃饭时无意中问了韩雪的年龄,才推断而出,得到何四姨的肯定后,才知道自己所猜的一点不差。 何四姨又仔细地掐指算了一会,道:“这本命鬼已经吸了事主两成的阳气,法力已有小成,咦,不对,本命鬼只吸了两成,可事主却明明少了六成的阳气,另外四成哪里去了,让我查查,还有什么妖魔在作祟,噢,原来还有更厉害的鬼老爹在后头,难怪,难怪,它们父女是一天车祸去世的,又同为本命年,只是这鬼老爹更凶更恶,法力也远在其女之上”。 我和朱大哥越听越惊,原来闹了半天,这是一对鬼父女,一个韩雪已经够难对付的,凭空又出来一个法力更强的鬼老爹,难怪志子会消瘦的这样快,这两父女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已经将志子的六成阳气吸去了,看来这件事决不是可轻易化解的了,连忙去询问何四姨,如何才能让志子摆脱这场灾难,何四姨叹了一口气道:“唉,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事主却还蒙在鼓里,也不会轻易相信咱们的话,他们全家人现在还沉浸在事主的jiāo友喜悦中,只怕不好跟他们解释,更别说协助咱们捉鬼了”。 朱大哥说:“没问题,志子是我的小兄弟,平日里最尊重的人除了他的父母就是我了,对我们来说,最关健的是如何让亲眼见到鬼魂,才好协助咱们捉鬼,如果他也长了一双子时yīn阳眼就好了”。 何四姨笑了笑,道:“其实要想见鬼很容易,只需用法术打开他的眉心眼,再擦上两滴牛眼泪,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这就是所说的开天眼。唯一遗憾的是这种方法时效太短,不像这位小兄弟的子时yīn阳眼,到了子时一看就是两个小时,那是自身的本事,不受外力限制,如果那个叫志子的能打开天眼,就不可以碰水洗脸,一旦洗去,就得重新施法,否则和常人眼睛无异”。朱大哥说:“好,这样定了,我打电话,叫志子过来一趟,把事情说一下,如果他不信,就让他睁开眼看看他处得是什么样的朋友呀”。 说干就干,朱大哥拿出手机给志子打了个电话,叫志子到何四姨家来一趟,无论手上有什么事,都放一放,到这里有重大的事情和他说。过了半个多小时,志子打车终于到了,显得很着急,见到朱大哥 的面就告诉他韩雪晚上要他到她家去一趟,他正在准备晚上去做客的东西,不知朱大哥有什么事,这么急让他过来。 朱大哥没有说什么,将志子拉进了佛堂,首先叫志子别激动,因为他讲的话有些骇人听闻,让他一定要相信。志子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你说吧,说什么我都相信”。朱大哥这才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对志子讲了。 志子越听越奇,好几次想要出声提问,都忍了下来,一直听到最后,才问道:“完了?”朱大哥点头道:“讲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志子想找了几个问题提问,可是朱大哥讲的丝丝入扣,条理清晰,真的让他找不出问题提问,虽然心理上对自己讲,这不是真的,是朱大哥在开玩笑,可就是感觉到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在他自己看来,韩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这个人怎么样以朱大哥一说,在他的脑海里变的模糊了,自己又对他了解多少,相处了一个多月,自己连她家都没去过,自己的身体却一直在变坏,难道正如朱大哥所言,是鬼在暗中吸取我的阳气吗,不,不会的,我今晚还要到她家去坐客,事情会弄清楚的,朱大哥他们一定搞错了,身体变的差了,可能是我自己得了什么病,不能怪韩雪,我这样喜欢她,爱她,她也同样真心待我,她不会害我的。 想到这,对朱大哥说:“现在还没到愚人节,你怎么和我兄弟开这样的玩笑”。朱大哥早知道志子不会相信,道:“你不相信也好,来,让何四姨同你说”。何四姨含笑地将志子拉到身旁,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志子回答道:“今天晚上我去她家”。何四姨点了点头道:“发你现在的状态去她家只怕凶多吉少,说不得,也只好拼上这一回了,你先等一下”。说话,转身出了佛堂,不大一会儿,又返了回来,手里拿了几样东西,告诉志子:“你今天晚上去也可以,但必须依我几件事”。志子道:“什么事?”何四姨不答话,将一瓶东西拧开盖,倒出两滴在手指上,擦到志子的双眼皮上,又用手指点在志子的眉心上,口中念了几句咒语,道:“好了,我已帮你开了天眼,你从现在起一直到晚上就不要洗脸了,否则前功尽弃,你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东西”。说完又拿出一张纸符,递给志子道:“天眼虽灵,但若他们想害你,还是易如反掌的,这张符你放在贴身处,千万不要弄丢,关健时候或许可救你一命”。说完,又取出一小袋粉状的东西,告诉志子:“这是牛黄粉,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可以抓起牛黄粉洒出去,会让你开出一条生路,你只管去,我会在附近接应你,趁机降住这帮恶鬼”。 志子茫然接过这两样东西,心中在打鼓,暗道:“我只不过是去一趟她家,看她们怎么跟我要上战场似的”,朱大哥过来又嘱咐了一下,志子这才不情愿地将两样东西放在怀里。 这时天已然不早,离志子和韩雪约定时间不远了,志子还要准备一些东西,看没什么嘱咐了,就先告退了。朱大哥、何四姨还有我又商量了一会儿,何四姨说:“我算了一下,今晚要有大事发生,咱们必须得去韩雪家附近接应一下”。于是又将给志子开天眼的牛眼泪给朱大哥和我擦上(因为我的子时yīn阳眼要到子时才能打开,所以要事先涂上才有效),以防万一,她本人也取出桃木剑和几张灵符,准备见机行事。 朱大哥看到灵符,一下子想起一件事,当年老道士玉真子大斗鬼通判时,曾给他们朱家留下几十张灵符用来贴新房外面的门窗,以防鬼通判遁形逃走,事情过后,朱老爹知道这灵符灵验无比,就没有将灵符扔掉,朱家每个人都分了几张,用做避邪之用。事情过了将近三十年,朱大哥家里还保留了三张,恭恭敬敬的供奉在自家的书房,这时或许能用得上,于是将想法和何四姨说了。 何四姨一听之下大喜过望,道:“这太好了,我头一次去降这本命鬼,原本只有三成把握,若是有龙虎山太师府的真神灵符助阵,这把握又多了三分,你快去取来,咱们去会一会这害人阳寿的本命鬼”。 到了晚上,志子应韩雪之邀,到了北四西路jiāo警支队门前,手中拎着一大堆坐客用的礼品,这时已将近七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jiāo警支队门前虽然车来车往,但还是感觉有点黑的吓人。不一会儿,韩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由于志子事先听何四姨和朱大哥的嘱咐,看到什么都要装作很平常的样子,所以志子尽量装出一副平静的神态,但看见心上人从远处走来时,他的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乱跳起来。 这时,志子看清了那韩雪竟不是从地上走来的,确切的说是从空中飘过来的,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也忽然间变了形,一张俏脸有几处皮肤都不知为什么掀了起来,露出里面红色的肌体,但是没有血液流出来,本来穿的是和志子常见面时穿的一件棉服,这时在志子眼里竟是一件白孝袍,十指尖尖,那模样和电影里面演的索命女鬼没什么两样。 志子呆在当地,直到韩雪问他:“你愣什么”,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不能暴露,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只是想想自己这一个月的热恋情感,将要付之流水,那种苦涩的滋味简直要将他击垮。连忙道:“没什么,我看你过来,想象一下将来娶你当老婆时,你会是什么样子”。韩雪不好意思的说:“谁说要嫁给你了”,说完转身就跑,志子听着一如既往的甜言蜜语,心中更是酸楚,拎着东西跟在后面,但觉得老天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好好的一个美艳女友,忽然间变成了人鬼殊途,天上人间再凄惨的爱情悲剧亦不过如此。 韩雪在前面走了一阵,放慢脚步等着志子跟上,志子此时心中悲痛yù绝,眼中的韩雪,早已不是当初的韩雪,但他知道朱大哥、何四姨还有我在身后不远的捷达车内,此时决不能泄底,只好勉强跟上,两个人并间齐走,走了一阵,志子但只觉眼前一团黑雾袭来,睁眼看时,一幢六层楼出现在眼前,院落宽敞,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地方他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于是问道:“你家在这?”韩雪答道:“是啊,在顶楼”。于是拉着志子往楼上走。 志子轻飘飘的跟着上到六楼,韩雪伸手敲手,里面的人打开门,志子一看,心中不由的一紧,只见那开门的老fù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另外一只眼睛眼球耷拉在外面,嘴唇上的皮全没了,露出残缺不全的几颗门牙,韩雪亲热的凑过去,抱着她的脖子道:“这是我妈”,说完低头将鞋子脱下,她的双脚有一只竟然只是一副骨架,穿在拖鞋内,显的格外的刺眼。 志子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机械地叫了一声:“婶,你好。”那老fù露出笑容,透过牙缝看到里面的舌头在动:“进屋,进屋,不用换鞋,直接进就行。”志子知道这是客气话,还是将鞋脱下,韩雪递过来一双拖鞋,他穿在脚上,只感觉有点湿乎乎的,低头细看,这拖鞋竟是用人皮缝制的,上面清楚地看的见毛孔和血筋,似乎匆忙间,还没有被风干。 志子强忍着一口寒气,随着韩雪走进客厅,只见客厅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早已放满了做好的饭菜,一个老头坐在一张椅子里,椅子高大,老头的身子瘦小,感觉明显的不衬,那老头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基本和活人相近,只是颈部似乎过于肿大,不知里面长了个什么东西。 老头见志子来了,也忙起身相迎,志子客气的叫了一声叔,他听朱大哥告诉过他,这老头的法力最是高强,所以也格外谨慎,生怕哪里露出破绽,将自己的一条xìng命搭在这鬼窝当中。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韩雪上前将门打开,外面进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头上梳了一个朝天辫,在外面寒冷的环境里竟只穿了一个小褂,手里拿了一本书,问韩雪道:“阿姨,我有一道题不会作,你能告诉我一下吗?”韩雪将他拉到一旁坐下,给他讲起了课,志子过去一看,见那本书是本黄皮书,上面的字都是繁体的,至少有些年头,不明白小鬼童怎么会学这种书。 讲了一阵,鬼童收起书走了,鬼妈也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来,招呼志子过来吃饭,一家人都围在桌前,志子坐在桌边一看,大小有十几道菜,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菜,最后端上来的竟是一只人的手掌,那手掌是齐腕切下的,上面撒了不少作料,志子吓得一惊,仔细看另外几道菜,其中有一道竟是用人眼球炒成,还有的是用各种内脏制成,估计材料也是来自于人体内脏。韩雪伸筷子在菜里面夹了一个人眼珠,放在志子面前的碗里,说道:“吃吧,这是我妈妈特意为你准备的烧丸子。”志子一股寒气在后背上升起,感觉眼前的韩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从一个温柔可爱的少女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嗜血成xìng的恶魔,巨大的落差,让志子一时难以适应,顺从的夹起人眼珠向嘴里放去,可是人xìng的善良在瞬间战胜一切,他用力将人眼珠抛出,大声叫道: “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一家人都是魔鬼!”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刚才那种温馨的家庭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在片刻间dàng然无存,韩家三口全都盯着志子看,仿佛在奇怪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过了一会儿,鬼爸yīn森森地问道:“你看出来了?”志子索xìng将伪装彻底抛开,用力将桌子掀翻,退到客厅门前,指着韩家三口,叫道:“你们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难道让我也变成你们的模样不成,休想。”说罢向门外奔去。 忽然间背后一紧,知道是距离自己最近的鬼妈伸手来抓,但只听“啊呀”一声,鬼妈被弹开丈余,原来,他身上何四姨给的灵符在被抓住的瞬间起了作用,志子趁这一抓未得逞之机,快步到了楼梯中,不小心由下面上来一人,撞到一起,两人同时摔在楼梯口处。 志子一看,正是那个问问题的鬼童,来不及多想,扣住手中的灵符向鬼童头顶拍去,但只听“吱”的一声响,那鬼娃竟被他拍成一滩血水,溅的楼梯到处都是。何四姨的灵符虽不如玉真子老道长的霸道厉害,可是狐黄仙家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一般的小鬼决不是对手,解决速度如此之快,大出志子意料之外。 志子此刻遇到再离奇的事也不以为然了,想也不想,起身向楼下急驰,刚走几步,忽然发现下面的楼梯没有了,脚下的楼梯空dàngdàng的悬在半空,一惊之下,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差点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也是人急生智,志子想起何四姨给他的牛黄粉,曾对他说过当你走投无路时,可用牛黄粉开出一条生路,连忙摸出一把牛黄粉撒了出去。 但只见牛黄粉到处,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志子才发现自己孤身处在一块开阔地当中,刚才的什么高楼、院落都已不存在了,只有鬼童留下的一滩血水还在,原来什么上楼、聚餐都是幻觉,正当他惊疑不定时,前面何四姨的声音传来:“还等什么,快走。”志子知道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追自己,头也不回地向何四姨身边跑去。 何四姨事先已经叫朱大哥和我躲了起来,自己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志子将他挡在身后。追过来的正是鬼爸,他见有人强出头,马上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何四姨道:“何方神圣,来破坏老夫的美事。”何四姨一挺桃木剑,高声喝道:“教主胡秀瑛特来赐教。”此时的何四姨早已是仙家附体,连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鬼爸狞笑道:“挡我者生,逆我者亡,这生人的魂魄我已吸取了一半,莫误了我的大事。”何四姨冷笑道:“妖魔小丑,快快受死。”话罢,剑走偏锋,化作一道青光,向鬼爸疾刺而去。 那鬼爸一年前,同女儿韩雪一同遇车祸身亡后,虽然父女均是本命年毙命,同为本命鬼,但生xìng却不如女儿善良,倚仗自己的魔力,已经陆续吸取了十余条活人的阳气,法力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远非一般鬼怪可比,这次遇到何四姨也莫将她放在眼里,只道自己一显法力,何四姨必然知难而退,谁成想何四姨附身的教主胡秀瑛乃是仙界一名有着上千年修为的散仙,不但功法深厚,且生xìng正直、忠义,遇到这种鬼害人之事,焉有不管之理,明知这鬼爸法力也颇为深厚,弄不好有坏了自己修行的危险,说不得也要强出这一回头。 鬼爸躲过这一剑,伸出手chā入自己的颈部,掏出一只雕有鬼脸的铜人,那颈部被撕开后,竟不流血,铜人取出后皮肤自动合拢,原来他肿起的颈部居然是放兵器的地方。那铜人有二尺来长,上面所雕的鬼脸在夜色下显得十分恐怖。当下将铜人舞成一团绿光,向何四姨迎头击去。 何四姨此时由教主附身,一改往日端庄稳重的样子,身法快如闪电,手中的桃木剑更是变幻无方,剑剑直指敌人要害,这一手快剑,是多年苦修的成果,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桃木剑在她的运用之下,威力较铁刀铁剑有过之而无及,片刻间,双方已拆了数十招,竟不分胜负。 朱大哥、志子和我三人站在远方观战,见何四姨久战不下,不由的为她担心,朱大哥高声叫道:“四姨,用灵符制他。”何四姨恶战之下不由得气喘,一经朱大哥提醒,才想起怀中还带有玉真子老道长的灵符,由于这灵符并非教主胡秀瑛之物,恶战之中竟没想起来,连忙摸出一张灵符穿在剑上,挥剑而上。 那灵符乃二十多年前天师府玉真子所画,张天师乃道家一等正神,再经过玉真子数十年的功力书写,威力较何四姨所写的灵符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符一到剑上,剑光暴长,一剑刺出,高低立判,那鬼爸刹时间竟没了还手的余地,连连倒退。 朱大哥、志子我们三人见何四姨占了上风,不由的欢呼起来。正在这时,一个冰冷冷的身影出现在志子身后,正是韩雪。朱大哥手疾眼快,将手中玉真子的灵符一掌拍了过去,韩雪啊呀一声,登时化为一滩血水,志子一惊回头,问朱大哥道:“怎么回事?”朱大哥安慰他道:“没什么,刚才一只恶鬼想在背后偷袭你,被我用灵符拍散了。”志子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看鬼爸和何四姨的恶斗,朱大哥冲我挤了挤眼,叫我不可将真相说出,以防志子伤心过度。 这时何四姨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剑光一挑,将鬼爸的铜人击落,迅速一剑当胸刺出,正中鬼爸胸膛,剑上的灵符遇鬼燃烧,登时将鬼爸笼罩在一团火球之下,鬼爸嚎叫声不绝于耳,过了一会,被烧得灰飞烟灭了。 我们观战的三人大声欢呼,上前将何四姨扶住,何四姨适才教主附身,不觉得疲惫,此时教主真神离体而去,马上感觉到腰酸腿疼,若没有我们扶持,真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三天之后,志子的身体有所恢复,精神上的伤害却迟迟不能治愈,由于一直再也没见过韩雪出现,心中总是有所牵挂。这一日,朱大哥和我开着车拉着志子到了静安阁,通过熟人进入存放骨灰盒的房间,找到韩雪的骨灰,只见上面标签上写着,韩雪,女,19812005年。还附了一张韩雪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端庄秀丽,楚楚动人。志子一见之下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正所谓江山风月催人老 人鬼殊途情亦真 绥化鬼谈 5 时空轮转 时光流逝,一晃到2006年的5月份。按照单位规定公务员这个时候可以休,按照年限朱大哥可以休假15天,他决定借五一黄金周的七天假和十五天的休放在一起,二十来天的时间赴江西龙虎山一游,本来打算和我一起去,但由于我参加工作不满一年,也就是未过试用期,没有休假资格。只好违背当初的承诺,不能一同前往了。志子这时身体已经凋养过来了,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一听要去看望玉真子老道长,马上在单位请了假,收拾好行李,和朱大哥出发了。 他们走的这段日子里,我一个人真是有点寂寞,单位没什么事的时候,经常在街上闲逛。这一天我走到北二路邮局门前,看见有两个摆地摊卖古玩旧货的,其中一个摊主三十多岁的年龄,穿了一件旧西服,他面前的地摊上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小人书,铜盆铁碗,东西倒是不少,但好像没什么值钱的。我本来也不懂行,准备看个热闹就走,刚要转身走开,忽然发现地摊里有一尊二寸多高的铜像,面目狰狞,手足挥舞。我小时候家里过春节大门上经常贴它的画像,用来驱邪。所以我知道这是一尊钟馗像,只见它造形逼真,颇有古风。不由的喜欢上了。于是问摊主这个多少钱。摊主一脸的笑容,告诉我,这东西是他在农村花一百块钱收上来的,压在手里一年多了,如果我喜欢原价给我。 我知道摊主的话不可全信,但是从农村收上来的话似乎是真的。拿起铜像反复看了一下,入手较为沉重。于是提出五十块钱卖不卖,并且装作转身要走,那摊主可能是半天没碰到买家了,忙叫住我,说我讲的也太狠了,八十,行就拿走,不行就算了。 我最不愿意和人讲价,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向来执着,其实那摊主如果坚持一百块钱的话,我也会买下来,现在省了二十元当然更好,虽然明知道这个价钱其实还有一定水份在内,就是不想再计较下去,拿出一百块钱给摊主,摊主找了二十块钱,我拿着钟馗像回家了。 到家后,我将钟馗像用水彻底的清洗了一下,露出里面黄铜的本色。端在手里仔细看着,慢慢的我发现钟馗像似乎并不象表面上显的那样凶恶,内在里透着一股子善良。心想钟馗是为老百姓驱鬼捉妖的,表面凶恶当然是职业行为,内里一定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好神仙,不然老百姓这么多年也不能一直信奉它,当成守护神去看待它。 想到这,不由的越发喜欢起这小小的钟馗像,郑重地将它放在客桌上,又洗了两个苹果,放在前面,当是供果。这么做并非是我信奉什么,只是敬重钟馗的人品。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我正在呼呼大睡,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拿起一看,不由心中一喜,是朱大哥打来的电话,连忙接起,原来朱大哥和志子昨晚已经回到了绥化,经过一夜的休整,旅途的疲劳有的恢复,这么早找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谈。 我连忙收拾了一下,跑到楼下。朱大哥开车不一会就到了,我上车后,见朱大哥虽然有点瘦了,但精神状态却很好。两人好久没见,此时再聚首,心情都很愉快。由于一大早晨都没吃饭,我们开着车在附近找了一家供应早餐的饭店。坐下后,朱大哥将他这二十来天出门的经历和我说了 朱大哥和志子出行的第一站到了北京,短暂停留后,便一路南下,直接到了江西省龙虎山。 那龙虎山位于江西省鹰潭市西南二十公里处的龙虎山风景区内,为中国道教的发祥地,除山水秀丽外,还被誉为道教的第一仙境。相传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xìng,世袭道统63代,奕世沿守1800余年,他们均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册封,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形成中国文化史上传承世袭“南张北孔(夫子)”两大世家。上清宫和嗣汉天师府得到历代王朝无数次的赐银,进行了无数次的扩建和维修,宫府的建筑面积、规模、布局、数量、规格创道教建筑史之最。龙虎山在鼎盛时期,建有道观80余座,道院36座,道宫数个,是名副其实的“道都”,是道士的世界王国。 天师府天下闻名,不用如何打听,两人就在第二日寻到。问起玉真子其人,府中道人本不想指点,只是见他们在数千公里外的黑龙江赶来,不忍心让他们空跑,于是一名小道士领着他们翻过一道山丘,来到一座石洞前,那石洞外荆棘丛生,似乎少有人来。小道士告诉朱大哥和志子,王真子道长已经年过九旬,十余年来一直在这石洞中潜心闭关修道。他是师祖一辈的人物,十余年来从不见外人,就连新出家的一些小道士都不知道有这一位师爷存在。他负责给老道长送饭,两天一次,每次都是送到洞前,打个招呼后便走,隔天送饭时再将用过的碗筷拿走,如此也有差不多三个月未见到老道长的面了。 朱大哥闻听王真子老道长尚在人世,心情不由的激动起来,直接就要进洞相见,那小道士连忙阻挡住,告诉朱大哥要事先禀告一声方可,于是小道士正了正衣襟,朗声道:“师叔祖,黑龙江绥化的故人来访,但求一见。”话音方落,只听洞内一个苍老且透着浓重的山西口音的声音应道:“是绥化的朱家老三吧,快快进来,我正有事要找他。” 朱大哥二十多年未听到这个声音了,感觉到既遥远又亲切。听老道士一口说出他是谁,还说正有事找他,不由的十分诧异,随即一想,这玉真子当年便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事隔这二十多年,道行更加了得,已修得半仙之体,只是不知他找自己何事,当下快步走入洞中。那志子只道观中道士事先通知了老道士他们要来,也不为然,跟在朱大哥身后进洞。那引路的小道士见他们与师叔祖果然是旧相识,也就不再打搅,转身回观去了。 朱大哥和志子二人进入洞内,只见那石洞外面洞口虽小,里面却别有洞天,洞深数十丈,宽敞明亮,抬头上观,原来洞顶有一处天然的石缝,一眼看去,竟能看见天上的白云。洞内墙壁上流水声不断,汇聚成一条小溪流向石洞深处。在溪水旁一块平滑光洁的圆石上端坐一名老道,长须长发,清瘦高挑,虽然苍老了许多,但朱大哥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位当年朱家的救命恩人,那个在婚礼上被赶跑,后又请回来的玉真子道长。连忙拉起志子上前拜倒在地。 玉真子老道长人虽老迈,精神头却似不减当年,在圆石上走了下来,伸手将二人扶起,拉到圆石边坐下,取出两个瓷杯,在溪水舀了两杯水,放在二人面前,道:“君子之jiāo淡如水,你二人远道而来,我这洞中别无招待之物,拿的出手的只有这溪水,这洞府是我在十余年前无意中发现的,并且擅自将这洞府取名叫玉真洞,洞中这溪水饮后不但解渴去火,而且有收心束念的功效,符合我道家虚怀若谷,恬淡素朴的理念。”朱大哥和志子连忙道谢,举杯一喝,果然清心爽口,翻山越岭的辛劳瞬间得到不少缓解。 玉真子又问起朱大哥家里可好,朱大哥回答他,父母己经在前几年去世了,东门的平房也在十几年前卖掉了,二哥已搬到威海定居,在一家公司任副总经理,妹妹在哈尔滨一所大学任历史教师,自已在绥化市直一处机关内任科长,每个人都生活的挺好,感谢当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老道长的救命之恩,此次出行便是特意来看望一下道长,说完将旅行包内带来的礼物拿了出来,他知玉真子乃世外高人,所以烟酒之类的东西一概不拿,带的都是长白山的老山参,伊春的蜂王浆等东北特产。 玉真子老道长甚是高兴,告诉朱大哥和志子一定在此多住几日,下次小道士送饭时让他多送两个人的饭菜,也不必两天一次,改为一天两次,住就住在这石洞中,与天地为伴,溪水为邻,岂不快哉! 朱大哥不好打扰老道长的兴致,答应了下来。志子一切以朱大哥为最高指示,当然也无异议。 朱大哥和老道长聊了一会家常,问道:“道长,我们刚才进洞时你说有事要找我,不知有什么事要我去办?”玉真子点头道;“光顾着高兴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还记得那个鬼通判吗?”朱大哥道:“当然记的,当年如果不是家人一时贪念,挖了它的坟,我们朱家也不会丢了三条人命,当时我年龄尚小,但往事历历在目,不敢忘怀。”玉真子道:“是啦,我今天找你便是这鬼通判的事。”朱大哥惊讶道:“那通判还有什么事?” 玉真子道:“二十多年前,我在你家捉了那鬼通判回来,用了三年的时间消了它身上的纯yīn之气,虽发现它身上的冤气太重,只道是它还记恨挖坟之事,由于你家连续三年烧了三大车纸钱,心想该还的孽帐也还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多想。三年期满,为了兑现当初的承诺,于是开坛作法,请了祖师爷张天师作证,将那通判打入轮回,好让它重新投胎做人。谁成想数日前,我正在静心打坐,忽然间耳根发热,知道有神鬼来访,于是让它进得洞来,竟然是那鬼通判,二十来年的时间它居然还没有投胎做人,忙问它缘故,那通判告诉贫道,它去找过绥化yīn曹地府的判官,那判官说它在阳间为官时,弄丢了朝庭给绥化百姓的一笔银子,死的时候又被人以yīn棺镇尸之法下葬,所以不能投胎,如果想投胎做人必须找到当年弄丢的银两分发给百姓,那是前世欠绥化百姓的债,必须偿还。还要找出当年将它用yīn棺之法下葬之人,破了他的诅咒,方可重新投胎转世为人。” 朱大哥惊讶道:“事情己经过去了上百年,当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的绥化早己找不出当年的模样,看来它的这条心愿是完成不了了。”玉真子继续道:“我问那通判朝庭的银两是怎么一回事,那通判告诉贫道,清光绪一十九年,绥化大旱,朝庭紧急下拨了五千白银用作赈灾,由他负责接应运送,但由于通判厅人手不够,而且这次赈灾款项巨大,不敢大意,在绥化驻防的旗营、练军又不归自己调配,只好求助于在当时绥化赫赫有名的永胜镖局,但就在银两送至通判厅官衙的当天夜里,五千两白银不翼而飞,由于知道这是被砍头的重罪,所以未等朝庭冶罪,第二天就在官衙饮dú酒自杀了,临死时自觉愧对绥化百姓,高呼死后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那盗银贼。本想死后到地府阎王那里去告一状,谁成想被人用yīn棺镇尸之法困住魂魄,百年的时间别说告状,就是地府生死薄的名字都被删掉了。若不是你们朱家挖了它的坟,到现在还难见天日。由于百年来的积怨太深,以致于它出棺后将一口怨气泄到你们朱家挖坟人的身上,オ引出这么多的祸事。” 朱大哥和志子听得目瞪口呆,这一百多年前,绥化还发生过这等大事,虽然这通判曾害过自家人的三条人命,但确实是自家人先做出对不起它之事所致,事情过去多年,当年的事早己看的淡了。不由的对通判遭遇深表同情,问道:“那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 玉真子道:“自从我知道了通判的前世的死因,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这几日要来,你们朱家与通判是有缘之人,这件事非你们出头方可了结,说起来事情有些骇人听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借助乾坤法力将你们送到一百多年前的绥化,调查出银子的去向,并查出是什么人用yīn棺镇尸之法陷害的通判,但此行不可改变历史,只要让通判沉冤得雪便可。” 朱大哥与志子听得大吃一惊。朱大哥虽然知道这玉真子道长有非凡的能力,但要想将活人送到一百多年前的社会,就如同影视作品中时光倒流一样,还是不大相信。以为老道长不是在和自已开玩笑,就是他人老糊涂了,在这里异想天开。看看老道长的神情一本正经的似乎又不是。那志子却想都不想,认为老道士就是胡说八道,在这里没事磨牙玩。 玉真子知道他们不信自已所说的话,问朱大哥道;“你知不知道道家三十六重天之事?”朱大哥见多识广,点头道:“听说过一点,但具体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玉真子拈须道:“道家三十六重天,分为六界,第一界有六重天,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举天、七曜摩夷天。第二界有十八重天,依次是无越衡天、太极蒙翳天、赤明和阳天、玄明恭华天、耀明宗飘天、竺落皇笳天、虚明堂曜天、观明端靖天、玄明恭庆天、太焕极瑶天、元载孔升天、太安皇崖天、显定极风天、始黄孝芒天、太黄翁重天、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无极昙誓天。第三界有四重天,皓庭霄度天、渊通元洞天、翰宠妙成天、秀乐禁上天,第四界是四梵天,无上常融天、玉隆腾胜天、龙变梵度天、平育贾奕天;第五界是三清天,即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最高境界是第六界大罗天。这其中第二十八天秀乐禁上天,在常人眼里乃是仙人所在地,并不正确,这里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空间,人类若是进入此空间,便可以自由穿梭任何年代,这就好比人们坐飞机穿越大洋彼岸后需要倒时差是一个道理。” 朱大哥和志子听的似懂非懂。玉真子知道他们不能完全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笑道:“常言道,一人得道,全家鸡犬升天,这是道家最深奥的道理,算了,只要你们照贫道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玉真子望了望志子道:“这位小施主可否跟着一同前往?”志子道;“我当然和朱大哥一同前往。”玉真子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见你孔武有力,便传授你一套五丁开山的法术,会让你力大无穷,或许能用的上。”说完拉着志子的手,将他拉到一旁,教了他几句咒语口诀,虽然只有七、八句,但念起来十分的绕口,志子半个多小时才背熟。 玉真子对朱大哥道:“若要穿梭时空回到一百多年前的绥化,地点必须在绥化本地方可,我这里有两件东西送给你,第一件东西,是两个纸鸢,你回绥化后,收拾好东西,找一间封闭的房间,点燃其中一只,我就会得到信息,在这里施展法力将你们送走,回来时也要走这道程序,记住一点,第六空间与我们所处的空间时间上有所差距,你感觉到那边过上一年、二年,甚至十年,回来时,也依然回到现在这个年代,就如同作了一场梦一样。第二件东西,是一个锦囊,里面装有贫道写好的请神贴,我己算到那陷害通判之人定是位能招鬼引魔的高人,从他会使用yīn棺镇尸之法上来看,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风水先生可比,当你们查案到了最后,极有可能与此人相遇,为保证你们的安全,紧要关头你可将锦囊内的请神贴快速吞下,口中大叫三声,祖师爷护我。到时张天师自会借你之身与敌周旋,此贴不到最后关头切不可轻易使用。”说罢取出两件东西jiāo与朱大哥,又问道:“你还有其它帮手没有?”朱大哥想起了我,答道:“还有一位小兄弟,是我的莫逆之jiāo,他一定肯帮我。” 玉真子掐指算了一下,道:“嗯,不错,此人天生一副子时yīn阳眼,会派上大用场。对了,你们此番前去定位的时间是在清光绪一十九年,当时社会背景和风俗习惯一定要掌握好,且不可在那个社会制度下做出越轨之事,如若擅自改变历史,今天的世界也就不复存在,而你们则会永远留在光绪年间,没有办法再回来了。” 朱大哥点头称是,心里盘算了一下:“光绪十一年绥化设立了理事通判厅,那年应该是1885年,光绪十九年就应该是1893年,现在是2006年,也就是说如果此事成功,我们就是回到了113年前的绥化,那时的绥化是什么样子,简直不可想象。” 玉真子道:“那通判告诉贫道,五千两朝庭赈灾银曾经手绥化的永胜镖局,你们此去不妨在此镖局身上打开突破口,一步步查明真相,按说贫道不敢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从卦象上也能推断出银两的去向,可是占卜了几卦,竟看不出头绪,一定是擅长此道的高人在此卦上做了什么手脚,极可能盗银、设yīn棺、抹卦之人都是同一人,所以你们此行千万要小心,切莫在真相揭开前与此人发生正面冲突,以免害了自身xìng命。我送你们每人一颗‘老君珠’,在临行前吞下,可助你们此行身上水火不侵,关健时逢凶化吉。”说罢取出三枚黑色的丹yào丸jiāo给了朱大哥。 朱大哥和志子又详细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玉真子都一一给予解答。并告诉他们若是事情结束可以用烧钱的方式告诉通判前因后果,免的它这样不明不白地做着冤死鬼。 两人初来龙虎山,虽然接受了这一重要使命,但也不急于一时回去,陪老道长在山洞中小住了几日,闲瑕时又在龙虎山转了转。那龙虎山原名云锦山,乃独秀江南的秀水灵山。此地群峰绵延数十里,为象山(应天山)一支脉西行所致。景区应天山象山书院是中国古代哲学中“顿悟心学”派的发源地;金龙峰马祖岩是禅宗史上贡献最大的禅师之一马祖道早期参禅悟道的场所;仙水岩的崖墓群是中国葬俗史上的奇观;“仙女现花”为道教第一绝景、世界第一绝景。山清水美,直看的两人留连忘返。 匆匆数日,到了休假将要结束的时间,两人与老道长告别,彼此都知道以玉真子道长的年纪,此时一别在他有年之年只怕再难相见了。老道长将朱大哥拉到一旁,告诉他自已在黑龙江黑河市有一个俗家弟子,道行己经炉火纯青,名叫潘正通,己好久没有联系了,现在有可能在哈尔滨,自已这里只有他的一个手机号码,若有需要可打他的手机,他会尽自已所能相助。说完将一个写着手机号的小纸条塞给了他。 朱大哥与志子告别老道长,一路下山而去,书说简短,两人经过几日的旅程,顺利地回到了绥化。 听完朱大哥的讲述,我觉的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以往虽然听他讲过鬼通判的故事,但只当成一个普通的鬼故事来听的,从来没把它当真一个真实的事件去看待,这次居然要实打实地穿越时空去拯救它,瞧朱大哥的语气神态绝不是和自己开玩,不由的信以为真。忽然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涌上心头,心想这世上若是真有时光倒流的力量存在,自己能做为一名和平使者去伸张正义,也是一件挺刺激的事。回到一百多年前的社会,这比世界任何的旅行都要划算,只是别有什么危险オ好。虽然心里正还有些犯疑,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朱大哥见我答应下来,尽管在他意料之中,还是挺高兴。告诉我,他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几乎没怎么睡觉,翻阅了家中所有关于1893年历史资料,刚才又跑了一趟新华书店和南四的图书馆,能找到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查到当时绥化境内的人口二十几万,那通判是北京所派,似乎还是个正六品官,相当于地级市的市长或副市长的级别。绥化所以设理事通判厅,是因为当时绥化少数民族居多。 我笑道:“这通判官倒是不小。”朱大哥道:“清朝官员等级分“九品十八级”,每等有正从之别,不在十八级以内的叫做未入流,在级别上附于从九品。通判一职大多为正六品,极少数还有从六品的,能干到六品官也是相当不容易。”我问道:“你是正科级,若在清朝应该算是几品?”朱大哥笑道:“充其量是个正八品官,和清朝的什么按察司知事、府经历、县丞、士县丞等官职相类似。”我开玩笑道:“若是真的到了那边,你去应聘当个正八品官算了,我也能借点光,只是不知道那时的官员是不是竞聘上岗。”我们开了一阵玩笑,又转入正题。朱大哥道:“那通判与老道长所讲的永胜镖局在绥化县志上的确存在,镖头姓王,祖籍是河南登丰县人,练就一身少林功夫,经常押镖行走长春、沈阳等地,威名远播,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咱们首先得混进镖局,才能展开调查,我这里有几本绥化光绪十九年的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咱们这个周六在你的出租屋出发,按照老道长的说法,咱们虽然可在未来世界里待上很长时间,回来时还是能回到出发前时间和地点的,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完全不用耽误工作。” 我点头表示同意,将朱大哥带的几本书拿过来看一下,都是些县志、当地传说之类的旧书,有两本还是竖看写的繁体字,看年代至少也有几十年了。不由得佩服朱大哥的办事能力,短时间内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以后的几日,除上班工作外,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这些料上,虽说有好几本,但是1893年以前的事件并不是很多。几天下来,我这个外来人竟对绥化的这段历史了解甚多,走到绥化市区的任何地方都愿意联想一下当年这里是干什么的。说起绥化历史居然也是头头是道,在我身上也看不出一点外地人的影子了。到了周六,一大早朱大哥和志子就开车过来了。两人都拎着一个大方便袋,说这是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备的东西,打开一看里有净是些换洗的衣服、刮胡刀、手巾、香皂、牙膏之类的东西。我笑道:“你们真淮备常住呀,这跟出门旅游差不多。”朱大哥道:“你不用收拾了,我们己经把你的该用的都备齐了,到那边物资一定短缺,咱们万一一时半会回不来,不预备点日常用品如何生活啊,那里肯定没有电,所以我准备的是手动的刮胡刀,如果拿充电的,一定没有电源充电,拿着就没意义了。” 我笑道:“这两天我研究资料,清光绪年间,老百姓穿的都是长衫长袍,咱们又是西装,又是夹克的,不得把咱们当成假洋鬼子抓起来。”朱大哥点头道:“所以咱们一到那边,需马上找几件当时的衣服换上,不然真要把咱们当成怪物了。”说完伸手将衣内的三颗“老君珠”拿出来,每人给了一颗,让我们马上吃掉。 我将丹yào放在嘴里一顿乱嚼,一股中yào味直冲鼻梁,也不管它是什么yào制成的,反正能对我们此行有帮助就行,硬挺着咽了下去。不一会儿,一股子热流在丹田处升起,迅速地向四肢扩散,不由得感到全身数万毛孔有如打开了一样,异常的舒服,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心想这位素未谋面的老道长不知在这丹yào里下了什么珍贵的yào材,才能让人感到这般舒服。 三个人吃完丹yào,将门窗都关闭好,连窗帘都拉上了。品字形围坐在地面上,朱大哥从衣袋内取出一只纸鸢,用火机点燃。那纸鸢的用纸似乎非常特殊,完全烧成纸灰后居然并不损坏,放在地面瓷砖上竟似随时要展翅yù飞的样子。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shè出一道强光,晃的我们睁不开双目,这股强光片刻间变的灼热难当,仿佛一下子走进了炼钢火炉一般。我忍不住迷着双眼看一下倒底发生了什么,身边的朱大哥和志子此时己然看不见了,自己被一团七色光柱所围,每一种颜色的强光jiāo替在眼前旋转,直晃的我昏头转向,耳边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只觉自已又仿佛跌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中,身子一直向下沉,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底似的,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神志,不知身在何处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件冰凉的东西放在自己额头上,神志马上清醒了许多,努力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是麻纸糊的棚顶,显的十分低矮,自已背后硬梆梆的,硌的难受,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只听一个男人在说话:“醒了,醒了,我说他死不了吗。”另外一个女人在答话:“两天オ醒过来,命也真够大的。”我听他们这么说,不由得吓了一跳,怎么自己竟昏迷了两天多,怎么感觉竟像刚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连忙翻过身来,可能是长时间仰卧的原故,自已的脊椎骨似乎像断了一样,“喀喀”作响,不由自主的又叫了两声。这时一块湿湿凉凉的麻布在我的额头上掉了下来,忙用手接住,触手一碰,知道是刚浸过凉水的,马上明白是说话之人在护理自己,心下甚是感激。 这时我看清了,自已躺在一间低矮平房内的土炕上,房间总只能有二十平方米大小,窗户虽然不小,但是一小格一小格都是用纸糊的,显的光线十分暗淡。屋里面也没什么家具,只是墙上挂了一张弓箭,箭身光滑,似乎是经常使用所致。在我身前的木登上一名中年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只见他前面脑门剃的光光的,后面披着一条长辫。身上的一件灰布长衫过膝,腰上扎了一条布带。在他身边有一名中年fù女也是素衫裹身,身材虽然瘦小,精神气却是十足。两人的这一身打扮,我在电视剧里经常能见到,是典型的清朝劳苦大众的装扮,只是没有像电视剧里面那样光鲜靓丽而已。 我当时的第一反映就是,这玉真子老道长也太厉害了,居然真将我们通过什么第六空间送到清朝来了,可朱大哥和志子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想到这连忙问那名中年男子道:“大哥,这是什么地方呀?”那中年男子道:“这里是十间房,你是从啥地方来的?好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一样。前两天我在地里干活,只听地头‘轰’的一声响,以为是天打雷,可大睛天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雷,跑过去一看,发现你在哪里躺着,怎么叫都不醒,一摸你头上还挺热,就把你背了回来,找来‘花先生’给你号号脉,似乎没什么危险,便抓了两付yào给你吃,没成想你这一睡睡了两天多。” 绥化鬼谈 6 护弓 这中年男子地方口音严重,幸好我也是土生土长的东北老乡,勉强也听得懂,挣扎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所躺的地方是一处土炕,平日里我睡觉床上铺的都是海绵垫子,真的睡不惯这土炕,也难怪硌的骨头都快断了。待思想稳定下来后,想起绥化县志里面曾介绍过,十间房就是今后的北林区永安镇,在1906年绥化府划分行政区时改的名。以前自有人居住一直叫十间房。不由的暗自后悔,对老道长能助我们穿越时空这一件事,自已从始至终都表示怀疑,所以在研究光绪年间历史时,也没真正用过心,没想到这世上最神奇的事真的会发在我身上。早知道如此,一定把所有光绪年的事研究个透,会省去自己不少的麻烦。可我记的出发时是在市区呀,怎么跑会到了永安。再一想这穿越时空差个几十里地看来也是正常的,毕竟隔了一百多年,准头上有所欠缺。朱大哥和志子也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准到了齐齐哈尔、大庆也不好说。去逛一趟也行,看看过去是什么样子,只怕回来要坐马车走上几天了,没火车、客车看你们急不急。 我正在胡思乱想,那名中年fù女端了一碗稀粥过来,一脸的真诚笑容,对我说:“小兄弟,家里的好粮食都叫孙大财主家收走了,就连这袋玉米面也是我冒险藏起来的,给你请‘花先生’看病用去了半袋,剩下的半袋咱们还能对付吃两天,你就将就喝了吧,运气好的话,孩子爹能打到点狼、草兔子什么的,咱们不至于挨饿。”我坐在炕上实在难受,站在了地上活动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怎么还有财主收租子呀?”那中年汉子看了看我,表情很奇怪,说道:“小兄弟你是外乡人,从你穿这么短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你们那里地主不收租子吗?” 我一时没法回答,真想告诉他我们那里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连农业税都取消了,那来的租子。我穿的这叫西服,乔夫牌的休闲装,你们穿的长褂子多不方便,跟裙子似的。但想起朱大哥的话我们此行不能乱了这里的规矩,如果改变历史将永远回不去了。只好将这些话咽在肚里,顺着他的话说:“啊,我是从南洋回来的,我们那都穿这样的衣服,主要是为省料,我们那也收租子,只不过不叫租子,叫税。”说完这些话不由的又是内疚又是好笑,内疚的是不该说谎话欺骗这对救自己xìng命的夫妻,好笑的是自己的话破绽百出,从南洋回来的怎么还一口的东北话。 这对善良的农家夫妻似乎对我的话并未起疑,那中年汉子点头道:“原来小兄弟是城里做生意的,你们往官衙jiāo的当然是税,我们是给地主jiāo的,所以叫租子。”中年fù女一个劲催我将粥喝掉,说我的病刚好好,身子太弱,不吃点东西会撑不下去。盛情之下,我只好端起粥碗,大口大口地将满满的一碗玉米面粥喝了下去。说实话,平日里我的饭量很小,对这种粗粮也很感兴趣,有时到饭店吃饭还专门点粗粮吃,每次有个一小碗也就足够了,可今天可能是昏迷这两天没吃饭的缘故,一碗玉米面粥下肚,不但没吃饱,还将饿火勾了上来,但人家已经讲明了家里的一袋玉米面己经为给我看病给了什么“花先生”半袋,只剩下半袋还要过日子,虽然肚子还在打鼓,可也不好意思再要了。 喝完粥オ想起还未问人家姓名呢,于是站起来恭敬的询问恩人的姓名。那中年汉子忙让我坐下,告诉我叫陈林,老婆叫陈张氏,祖籍山东,光绪六年在奉天(今沈阳)迁家于此,前年借了孙大财主家十吊钱,现在利滚利,已经涨到了三两银子,因没钱还债,儿子到了孙家当起了长工,自已俩口子种了几亩地,还要定期jiāo粮食还债,孙家隔几天就要派人到自家搜刮一下,家里值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抄光了。 我心想压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果然存在过,看来史学家真的没有骗人。陈林见我不言语,便接着道:“原来以为这里能比奉天强一些,谁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赶上去年和今年大旱,租种的几亩薄田基本上没收什么粮食,唯一的儿子小汐也就被抓去当了长工,弄的我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时粮食断了顿,我就仗着自己的一手好箭法出去打猎,运气好的话能用猎物换几个大钱,这里野物较多,最差也能改善一下伙食。”说到这看了看我,道“小兄弟你刚醒过来,又是南洋来的,似你这等短发出去后一定会被人当作乱党抓起来,等身体好了,头发蓄起能扎上了,穿我的长衫出去,省的兵荒马乱的有什么危险。” 我心想我若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等头发长长了,黄瓜菜都凉了,当前最主要的是先找到朱大哥和志子他们,把赈灾银的事调查清楚,好早点回去。现在虽说失散了,但大家共同的目标是永胜镖局和通判衙门,只要找到这两个地方,大家早晚会聚首,既使事情朱大哥他们先办完了,也不会扔下我,独自回去。想到这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问道:“你今年是不是光绪十九年?通判爷死了吗?” 一句话问的陈林目瞪口呆,想了一下道:“是,今年是光绪十九年,可没听说绥化厅的通判爷死啊。”我忙点点头道:“没死就好,这里到绥化厅有多远?”陈林点头道:“噢,原来你要到绥化厅啊,这里距离绥化厅五十多里地,也不是很远。这几年绥化厅建的是越来越漂亮了,房子建的也精神了,特别是去年新建的绥化厅衙门的门楼,玲珑剔透,雄伟壮观,每一个到绥化厅办事的人都要去看一眼。”我知道陈林讲的门楼就是今后的北林区政府的南门,建的的确不错,怕说漏嘴,忙道:“有时间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这时陈林的老婆陈张氏端了两碗热水从外屋进来,笑着对陈林说:“小兄弟的病刚好,你就缠着人家说话,让他多休息一会啊,来,先喝口热水,家里也没什么好召待的。”我连忙站起来客套一番,将水接过,放在炕边。 陈林这时问我:“还没请教小兄弟的大名?”我忙道:“我姓孙,你们叫我东子好了。”陈林看了一眼我道:“你也姓孙,跟孙大财主没什么关系吧。”我一愣,笑道:“天下姓孙的又不是他们一家,这孙大财主是孙家的败类,陈大哥不要多想。”陈林有点不好意思,喝了一口水道:“小兄弟不要见怪,我每天要咒上孙大财主几百遍,对姓孙的有点敏感,千万见谅。”我哈哈一笑,说道:“换成是我,每天要咒他上千遍,陈大哥你已经给他留德了。”陈林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陈张氏也在一旁笑道:“这是报应,孙家现在被鬼狐闹的鸡犬不宁,都是被你们咒的。”我最愿意听鬼故事,一听马上来了兴趣,要他们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林见我愿意听,看天色也晚了,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给我讲了起来。 他先喝口水润了一下喉咙,道:“这件事整个十间房的乡亲都知道,那孙大财主本名叫孙德忠,今年五十多岁的年纪,与绥化厅内的赵师爷是表兄弟,仗着官衙内有靠山,家里面养了二、三十个打手,在十间房这小地方横行霸道,这的老百姓没有不恨他入骨的。也活该他有恶报,前几日他坐着四抬大轿到绥化厅找赵师爷办事回来,路过村东头时发现有一美少fù在身边经过,见那少fù孤身一人,登时起了坏心,叫众家丁将那少fù围住,就要意图不轨,谁成想那少fù不但面无惧色,还泠笑几声,告诉孙德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孙德忠见她一个弱女子,也没在意,加上色火攻心,就算天女下凡他也不在乎了,说什么就要在光天化日下非礼这美少fù。可天下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这女子虽不是真的天女下凡,却也是狐黄成精的仙家,未等孙德忠靠近,便化作一团清风循去。吓得孙德忠和一帮狗奴才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家。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两天后,孙德忠的大老婆忽然发起疯来,逢人便说,自已乃是昆仑山玉面狐仙是也。此行要报孙德忠非礼之仇。并又打又摔家中所有的东西,人也变的力大无穷,平常两、三个家丁都按她不住,一连几天,家里闹的翻天覆地。没办法,孙德忠只好将大老婆用铁锁锁在厢房内,并放出话来,谁能帮他老婆看好病,酬谢纹银一百两。可这好几天了,也没人去给他老婆看病,十间房的乡亲们都知道孙德忠的大小五个老婆中数这大老婆最坏,孙德忠干的坏事有一多半都是这大老婆给出的主意,所以大家乐不得看这个热闹,希望他孙家越乱越好。既使有会点法术乡亲的也不会去挣这一百两银子的脏钱。” 听到这,我想起朱大哥曾对我讲过,在万法世界中有两种狐黄,一种是修练多年终成大道的狐黄,它们惩恶扬善,医病救人,是百姓们认可的仙家。何四姨便是这种仙家的地马。另一种狐黄是虽经修练,有一定的法力,但由于心术不正,难登大雅之堂,被百姓称为狐怪或者是黄怪,说某某地黄皮子迷人,就是这种黄怪所为。一般情况下,这种迷人的狐怪或者黄怪的法力都偏低,靠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换取点香火,真正的仙家是不屑这种行为的。孙德忠的大老婆自称被狐仙所迷,十有八九就是这种狐怪,按照朱大哥所讲的,这件事最简单不过,只需用柳树条对着所迷之人一顿暴打,就能将狐怪的元神驱走。若是想一劳永逸地抓住狐怪,事先得用牛黄粉将所迷之人身上的狐怪元神困住,不让其脱身,然后还是拿柳树条对所迷之人进行暴打,烤问出其真身藏在何处,按照它说的地方去搜查,就能拿住狐黄的真身。这种方法懂的yīn阳的人都知道,由于朱大哥小的时候家中遭遇到过不幸,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时刻留心,本身虽不会什么法术,但经常同何四姨这样的地马jiāo流,所以知道的也就特别多一些,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个行家高手。而我又特别喜欢听他讲的鬼故事,从他那里也多少积累了点这方面的知识。孙德忠的大老婆所以没人去救,可能真如陈林所讲的是他家太没人xìng,这场祸事又是孙德忠自已召来的,百姓也乐不得看这热闹。 听完了陈林所讲的故事,天色己经全黑了,陈张氏点起了油灯,替我们铺好了炕被,由于家里只有一个土炕,睡着不方便,自已便到邻家去借宿了。剩下我和陈林在炕上睡觉。 熄灯后,我不但觉的肚内饥饿,身下的土炕也硌得难以忍受。回头一想,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朱大哥和志子他们还没准露宿街头哪,明天说什么也要到绥化去找他们。看陈林家这条件,马车什么的一定是没有了,五十几里的路自己走一上午也应该走的到,听陈林讲这地方狼还挺多,别走到半道上叫狼把我吃了。拿什么能对付狼呢,陈林家有一把弓箭,好像挺好使,但这是陈林打猎的工具,我要是拿走了,他好象舍不得,拿走了,他打猎怎么办,早知道从我们哪里拿把qiāng过来好了,什么AK47,九五狙击步,这种qiāng我们哪挺多,最次也拿把猎qiāng。qiāng是挺多,但是好像也不随便拿,不是人家部队的,就是公安局的,个人拿了还要犯什么私藏qiāng支罪。如果早知道真能来到光绪年间,调查白银失窃案,打报告给市政府领qiāng能不能批,估计百分之一百会把我们关进精神病院。对了,汽qiāng能不能打死狼…… 我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着了。 第ニ天一大早,我和陈林刚起来了,还未等穿完衣服,就听院门被人用力踢开,闯进来四、五个人。一个破公鸭嗓子汉子在前面带路,口中大声叫道:“陈林,非让你家邢爷上门找你吗,自己就不知道把银子送到我们老爷府上去吗。”边喊着边向土屋内走来。我忙问陈林道:“是谁?”陈林面色一变,道:“该死的讨债鬼又来了,是孙家的大管家‘邢扒皮’。”话音方落,那生了一副公鸭嗓的“邢扒皮”就拉开房门领看一干家丁闯进屋内。 我抬头看去,只见那邢扒皮生得奇瘦,总共也就八、九十斤的份量,左脸上生有一颗大黑痣,大的似乎比他那双小眼晴的眼珠还要大一点,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了一件绸缎料子的长衫,头上扣了一个西瓜皮似的圆帽。这模样怎么看都有一出传统的狗腿子打扮。身后的几个家丁却是青一色短小打扮,个个膀大腰圆,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那邢扒皮没想到屋内还有我这个外人,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只见我穿着一身休闲西服,脚上踏了一双黑皮鞋,最让他奇怪的是我留了一个半寸长的平头。上下打量我半天,还是摸不准我的来路。声音不由的也较刚才收敛了好多,对着陈林道:“你整天躲在家里,也不想着还我们老爷的债啊,今天不拿出点值钱的东西,老子就把你这房子收回去,让你们全家人睡到大街上去。”陈林一脸的苦笑:“邢爷,你也知道我家的状况,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面真的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就是真把房子卖了,也值不了几十吊钱,你大人大量,再宽容几日,等我手里有了钱,不用你们跑,我上门给你们送过去还不行吗。” 眼前这一场景,让我立马想起了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故事。多亏陈林家中是一个儿子,给孙家成了长工也不会太吃亏,若是女儿,不得早就被孙家霸占了。我身上倒是有几百块人民币,可在这里大家都识银子,只能视坚挺的人民币为废纸。早知道有这场景出现,在金店买点银子带过来好了,反正银子的价钱也不贵。 邢扒皮嘿嘿一顿狞笑:“每次来了你都是这几句话,你当我是傻子嘛。”说完眼光在屋内四下一瞧,室内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取之物。不一会儿,眼睛盯在了陈家的那张弓箭上。 这张弓箭长在一米半左右,弓上虽没什么装饰之物,但模样古朴浑厚,一看就是一张好弓。旁边放了一个箭袋,里面放了十几支箭,箭身与弓十分的匹配。邢扒皮泠笑道:“穷汉子也玩骑shè。来人,把他的弓箭收回去顶债。”众家丁马上有人上前去拿弓箭。 陈林大惊失色,忙yù上前阻止,口中求饶道:“邢爷,这副弓箭你们可不能拿走,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你行行好,拿点别的。”邢扒皮面色一沉,泠笑道:“陈林呀陈林,你看你这屋里还有什么好拿的,今天你要是让我拿回三、五吊钱,能jiāo个差,我就不难为你。”陈林一脸的难色,央求道:“邢爷,我这家徒四壁的,你开开恩,好歹把弓箭给我留下来,我们陈家永远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说罢就要上前将家丁手中的弓箭夺回,可一个人势单力薄,被拦出挺远,连弓箭的边都摸不到。 我在一旁也要帮陈林夺回弓箭,可知道上去也是枉然。急中生智,高声叫道:“是你们大nǎinǎi重要,还是这弓箭重要。”那邢扒皮似乎早预料到我会出头,可没想到我会如此说话,不由的一愣,看着我道:“这位小哥是何方人士?我们大nǎinǎi关乎这弓箭何事!” 我见这一招果然有效,立刻面目一板,不去理他,目光向别处望去。由于我在他们眼内装束奇特,那邢扒皮摸不准我是干什么的,竟不敢发怒,低声问陈林道:“这位小哥是干什么的?”陈林忙解释道:“这位孙老弟是从南洋过来做生意的。”邢扒皮面色登时缓和了许多,对我抱拳道:“原来是孙老板,幸会幸会。”我知道对付这种小人,就得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光微斜,也对他象征似的抱了一下拳,道:“好说,好说,听说敝府的大nǎinǎi被鬼狐所困,兄弟不オ,略通此道,不知能否赏个面子将弓箭留下,兄弟也好给大nǎinǎi安心看病。” 邢扒皮闻听立刻收起刚才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恢复了狗腿子应有的本色。低眉顺眼地上前陪笑道:“自打我一进屋,就发现孙老板并非常人,原来果然是救星到了,适才待慢多有得罪,就请孙老板移步到府上一去,早些为我们大nǎinǎi看好病。”回过头来对着拿弓箭的家丁训道:“还不快放下,没听见孙老板有话吗。”那家丁忙将弓箭放在原处。 此时我己是骑虎难下,幸好朱大哥曾指点过我破解狐怪上身的方法,让我有了三分把握。此时有三分把握也要装出十分的样子,对邢扒皮道:“前边带路。”邢扒皮立刻答应,与众家丁群星捧月一样拥着我从陈家出来,向孙大财主家走去。屋内只留下陈林呆呆地看着我们远去,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十间房此时还未改名叫永安,虽然在1825年,满人依桑阿就在此地开荒,并在次年与两家亲属建了十间马架子房,经过这六、七十年的发展,也不过商号几十家,住宅上百户。我一眼望去,大都是些低矮的土坯房。路也都是土路,但还好不像现今社会有那么多机动车,所以也没多少灰扬起。 那孙大财主的房子是这里最好的,青砖绿瓦,前后大小几十间。我们进府后,邢扒皮将我引到客房休息,他自己去给孙德忠报信。 我见桌上放了两盘水果,不由的又将饿火勾了上来,毕竟这两天只喝了碗稀粥,屋内也正巧无人,我也不装什么君子了,拿起一个苹果一口咬掉一半,第二口就基本上将这不算大的苹果报销。如此大嚼大咽了一会儿,己经吃掉了盘内的三个苹果。一想吃成空盘确实不好看,肚内也有点底了,也就罢了手,不再向盘内伸手了。 这时我听见后窗外有两个人在说话,忙小心到跟前去听他们说什么。只听一人道:“这两天大nǎinǎi疯的越来越重了,如果再请不到人想法救她,只怕就危险了。”另一个人接口道:“其实老爷心里最有数,全绥化厅最厉害的法师就在眼前,只是老爷不敢去请。”先前那人道:“最厉害的法师?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后来那人道:“你一天到晚在厨房做饭,知道个鸟,我也是去年帮老爷刷马棚时偶尔听老爷和大nǎinǎi讲的,告诉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先前的那个厨子忙道:“那是当然,这孙府上的规矩谁不知道,出去乱说话,是要割舌头的。” 那马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老爷和大nǎinǎi说,这绥化厅地面上的那些什么yīn阳先生,散仙术士其实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真正的大法师乃是咱们老爷的大表哥绥化厅衙门的赵师爷,他是峨嵋山玄清观的传人,学艺二十载,不但道行高深,而且已修成半仙之体。只因身在官场,要有一番大作为,所以他会法术一事隐瞒的极深,在这里也只有咱们老爷知道他自幼在峨嵋学过道,而且道行了得,大nǎinǎi被狐仙附体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路人皆知,老爷原本有心去让大表哥来看病,可就是不敢去请,怕将赵师爷会法术之事传扬出去,可又一时找不到的大nǎinǎi看病之人,所以オ拖到现在。”那厨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赵师爷还有这本事,只知道他在这绥化厅的地面上势力挺大的。” 这时窗外有人走过,那马夫嘘了一声道:“别说了,有人。”两人立刻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 我在室内听到这个秘密,心中暗自盘算,这赵师爷是个什么角色。会不会与通判之死有关呢?先别想这问题了,把眼前的这道关过去再说。正当我考虑事情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端坐在太师椅中,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刚坐好,门外进来两人,后面的那个像哈巴狗似的是邢管家,走在前面那人身材微胖,穿着一件篮色长衫,五十多岁的年纪。我一看来人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孙德忠孙大财主了。 两人径直向我身边走来。我心想还是站起来好一点,于是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太师椅中站了起来。邢管家快走了两步,抢到孙德忠的前面,给我们介绍对方,说道:“这位是南洋回来做生意的孙老板,这位是我们老爷孙德忠。”我时常见到古装影视剧中两人初见面时说的客套话,这次终于可以用上了,一扬手道:“久仰,久仰。”那孙德忠见我这一身打扮,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也感到挺意外,但可能想到有异术之人打扮定然与常人不同,听我如此说也甚是高兴,忙应道:“客气了,孙老板远来是客,家人招待多有不周,恕罪恕罪。”说完板着脸对邢管家道:“人家孙老板远道而来,一定还没用早饭,怎么这么不会待客,马上下去安排。”此举正中我下怀,看着邢管家应声而去也不加阻拦。 我与孙德忠在客厅坐下,孙德忠问道:“孙老板在南洋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心里早盘算过这个问题,应道:“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买进卖出点yào材,这次主要是寻找两个失散的兄弟。听说你府上有狐神作怪,正巧还会点这方面的手段,所以过来看看自己能否处理得了。”我事先打了个扣,怕万一不行,好有个退路孙德忠点头道:“如此多谢了,原来是做yào材生意的大老板,不知贵宝号是?”我不由的一愣,情急生智,道:“泰华医yào,可曾听说过。”那孙德忠想了又想,终于摇头道:“有点耳生,我们这里地处偏远,外面的事物了解不多,孙老板勿怪。”我心想你若想知道泰华医yào也容易,多活个百十来年就知道了。 孙德忠道:“在我们这里有病都找‘花先生’,所以我们对yào物了解的不多。”我曾听陈林提起过什么“花先生”,间道:“这位‘花先生’是何许人也?”孙德忠笑道:“孙老板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我们这的土话,‘花先生’不是某一个人,是郎中的统称。”我恍然大悟,心想一百多年后可没人管医生叫“花先生”了。多亏说自已是外地来的,不然这一句百年前的老话,就非让我露馅不可。 说了一会话,邢管家进屋告诉我们早饭已准备好了,孙德忠站起身来道:“孙老板一大早来到敝府,粗茶淡饭的先对付一口,咱们午间再准备正餐,请。”我也起身道:“请。” 我们三人来到孙家的饭堂,孙家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户,食物上也甚是奢华,虽然只是早餐,荤素咸淡也一应俱全。孙德忠陪我吃了起来。我两天来终于吃了一顿饱饭,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吃了不少菜,尽管眼看着孙德忠看我的吃相有些异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吃过早饭,孙德忠陪我到客厅休息聊天,邢管家泡了一壶好茶给我们喝。不一会儿就聊到看病的事上来了,那孙德忠问我需要准备点什么,我煞有其事地询问了一下病情,并问起经过,果然同陈林所讲的事情经过大同小异。于是将邢管家叫到身到,让他准备牛黄粉、柳树枝等物,邢管家领命而去。 孙德忠又问我需不需要帮手,我想起陈林的儿子陈小汐还在他府上当长工,于是让他叫陈小汐过来帮我。不一会儿的工夫,陈小汐被家丁叫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只见他十八、九岁的年龄,面目清俊,穿着一件带补丁的褂子,身材虽不是十分高大,却透着一股子的结实。可能是听说要协助我给大nǎinǎi看病,脸上明显带着两分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站在了我身后。因为我身边有旁人,我也不方便和他解释,只好等有空闲时才能对他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时屋外快步走进来一名家丁,对着孙德忠道:“老爷,大nǎinǎi又犯病了,把送饭的丫环给打了,用摔碎的碗片划伤了自己的脸。”孙德忠大吃一惊,忙道:“控制住了没有呀?”那家丁道:“我们上去四个人才把她按住,己经加了一道锁链,暂时没事了,脸上的伤已被找来的‘花先生’包扎上了,‘花先生’的手还因为包伤口,被大nǎinǎi咬伤了。”孙德忠点了点头,转过头一脸哀求地对我说:“还请孙老板快些使出手段,救救我苦命的夫人吧。” 我心中暗自称快,这世间果真有公道存在,这就是你们为害乡邻的报应。反正我知道破解之法,看来能多挺一天是一天。于是掰起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一会儿,道:“大nǎinǎi凶神罩身,气术未过,至少还得半个月オ能灾星圆满,半个月后是最佳解救良机。”孙德忠大惊,道:“这么长时间,岂不是凶多吉少。”我其实也怕大nǎinǎi还未等到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了,到时自己也要将xìng命送在这里。连忙圆谎道:“在下是说半个月后是最佳解救良机,在此之前也是有机会的,只是危险xìng大一些,一但掌握不好,容易弄巧成拙,坏了自己威名。”孙德忠一听,马上道:“这个孙老弟放心,在我这里绝对没人看笑话,只要你尽力了,我多加一百两银子给你,保证不会让你白干。” 我研究过1893年绥化的货币,一两现银的价钱相当于五、六十吊钱。这二百两白银足可以买下上千亩的良田。看来这孙德忠不愧为此地一等一的大财主,一出口就多加一百两白银,果然好阔气。想想他手下的邢扒皮到陈林家逼债时的情景,为了几两银子个个如狼似虎的,这时一张口就是二百两。不知如此这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オ积攒下这般家业。 我在机关工作也有些日子了,大场面也见过不少,虽然心动,面上却相当的镇定。再者说我来的时候带的那些什么手巾、牙膏什么也不知道那里去了,估计抛到几百里以外都说不定,这二百两白银给了我也不一定带得回去。在这里给我银子,还不如请我多吃点饭来的实惠。虽然我平日里对吃也没太多的喜好,但饿过两天后,发觉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吃的不能断了顿,俗话说一顿不吃的饿的慌吗。我还没到老道长玉真子差不多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这孙家丰衣美食,住上几天也是不错的选择。当下我不动声色地说道:“银子好说,主要是大nǎinǎi的病情太过于复杂,这几日我要四处布置一下,麻烦孙老爷安排 绥化鬼谈 7 鞭妖 孙德忠一口答应道:“住没问题,我这里几十问房,孙老弟你任选,都没相中你住到我房内,我搬出去。”我点头道:“现在带我去看一下大nǎinǎi的病情。”孙德忠忙道:“对了,咱们马上去看看。” 我们在家丁的带领下一前一后的走到后面的一间厢房内。只见那孙大nǎinǎi身材肥硕健壮,披头散发,脸上包了一块白纱布,更显得有些面目狰狞。全身上下捆了五、六道铁链,牢牢地绑在房柱边,动弹不得。看见我们进来,眼晴一下子盯住了我,上下看了好半天。似乎气熄有所收敛,终于说道:“原来你请了后世的高人来降你家姑nǎinǎi,那就看看咱们谁的道行厉害。”我曾听何四姨对我说过,由于我生日时辰占的好,抵上了道家几十年的修行,但若是不知道我的具体生日时辰,是不会知道我这所谓的几十年修行不过是一付子时yīn阳眼而己,加上我吃过玉真子的“老君珠”,身上紫气环绕,也难怪这道行不深的狐怪会看走了眼,以为是来了修行多年的有道之士。但它一口道出我来自后世,却是真的挺准。 孙德忠听它如此说,不由得大喜过望,开始还有点怀疑我的能力,这时经狐怪一印证,只道我果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在一旁chā口道:“妖孽,看你能猖狂到几时。”由于大nǎinǎi被狐怪上身后,一言一行都是狐怪在表达意思,所以孙德忠也渐渐习惯对着夫人这么说话。那大nǎinǎi冷笑一声道:“yín贼,迟早让你知道本大仙的厉害。”孙德忠被气得一张老脸胀的通红,说不出话来,我趁机将他拉出屋外,免得时间长了被狐怪看出我的破绽。 如此一来,孙德忠对我更是敬若神明。当天我便被安排在孙家住了下来,陈小汐被我指令同我住在一起。晚间趁着身边没人,我将我怎么来到孙家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听完经过,他脸上登时平和了下来,理解了我的为人。便与我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通过聊天我知道陈家本是猎户出身,陈小汐自幼随陈林学习弓箭,己经有了相应的造诣。他同时也将这半年多在孙家的所见所闻讲给我听,并告诉给我一个秘密,这孙家后宅有两间房是从来不让外人靠近的,连打扫卫生都是孙德忠和大nǎinǎi亲自动手,而且众家丁在外围昼夜把守,从不松懈,对外面说里面是供奉的先人灵位,但一个灵位也不至于看护的如此森严。个别长工还曾亲眼看见孙德忠和大nǎinǎi往里面抬大箱子,样子非常沉重。于是有人猜测这是一个藏宝的仓库,里面都是孙德忠搜刮到的金银财宝,到底里面是什么,恐怕只有孙德忠和大nǎinǎi知道了。 我恨恨说道:“封建社会的这帮地主老财们,只知道剥削劳动人民,哪管别人的生死。”陈小汐愣愣地看着我,显然对我说的话有些听不懂。我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这些话不能当他细解释。连忙催促他快点睡觉吧。我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翻过身来向着墙里,心想朱大哥、志子你们在哪呀,来帮帮我,我一个人应付这些事好累呀! 第二天一早,有家丁过来召呼我们吃早饭。我领着陈小汐到了饭堂,发现孙德忠不在,问那家丁:“你们老爷干什么去了。”那家丁回答道:“今天天还没亮,城里的赵师爷就派人叫老爷去一趟,说是有重要事情找他。老爷知道你还没有醒,不便打搅,告诉下人们一定要召待好,说你要是出门,走到哪里就让小的跟到哪里,随时听候你的差遣。”我点了一下头,心道:“说的好听,这是把我软禁起来了,怕我走后没人给他的地主婆看病,其实我一定不会走的,若是我走了,陈家可要遭殃了。即来之则安之,住几日帮他把地主婆的病看好又何妨。”想到这,也心下泰然,告诉陈小汐坐下跟我一块吃喝。由于家丁们都知道这段时间陈小汐属于我的人,也就没人干预他上桌吃饭。 此后三天,我和陈小汐在孙府每日吃喝玩乐,东游西逛。并找到了孙家那间神秘的屋子,果真如陈小汐所言,这里把守十分严密,跟本不让靠近,我也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整个孙府只有这里不对我们开放,其余的地方都摸熟了。我和陈小汐彼此间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他十九岁,而我痴长他十岁,他亲切地称呼我为东哥,我简单地称他为小汐。 时间一长,不由的暗自焦急起来,自己应该快些将此地的事情了结,早一点去找朱大哥和志子调查出赈灾银的去向,在这里拖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虽然吃喝不愁,但明显感觉不方便,最简单的是连起码的电都没有。更别说看电视、上网了。连洗澡都得事先叫厨子烧上一、二个小时的水。新鲜劲一过,马上归心似箭。心想若是孙德忠回来,就把驱狐怪的方法告诉他,用柳树条将狐怪的元神驱出来就算了,我与那狐怪无怨无仇,也不必用牛黄粉害它xìng命,这狐怪也折腾的差不多了。这样知难而退最好。用柳树条打人的这个差事jiāo给谁呢,我可下不去手,对了,办这件事最好的人选就是孙德忠,借这个机会小小的惩罚他一下也好,谁叫他平日里对老百姓威风惯了呢!这牛黄粉可是好东西,等这里事情结束了,带在身上没准将来还能派上大用场。 这一日午后,听家丁说老爷回来了,要来见我们。我和小汐刚收拾好,孙德忠领着邢管家就进了客房。那孙德忠一脸的风尘,显然是才出门回来。只见他笑容满面,对我抱拳道:“孙老弟近日住的可好,老夫前日由于去的匆忙,未和老弟打召呼,请老弟不要见怪。”我也抱拳道:“你太客气了,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何来见怪,我正自着急,今明两天是黄道吉日,若是错过了,只好还要多等些日子。此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由你出面方可。”孙德忠愕然道:“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点头道:“非你不可。”于是将准备好的几根柳树条jiāo给他道:“咱们现在就开始,这几日我已在敝府上下设好的符咒,这狐怪并非鬼魂,鬼魂是到了晚间法力倍增,而狐怪白天晚间法力都是一样。对付它白天对咱们有利,因为到了晚间,它有夜眼,咱们却不容易看它。所以现在动手最是时候。” 孙德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该怎么办,你尽管吩咐好了,我恨得这妖精入骨,早一日雪我心头之恨,早一日得到安清。”我道:“此事说出来有些难为你,但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拿着这柳树条对着夫人一顿暴打,直到将狐怪的元神打出来便可,中途且不可手软,什么时候夫人恢复了神志,叫你的名子,方可停下,我在外面念咒护着你,你尽管放手去打,不要考虑太多,”孙德忠犹豫了一下,道:“这样鞭打自已的夫人,真有点下不去手。”我劝道:“你其实并非打自已的夫人,是在打那狐怪,柳树枝打不死人,但对狐怪来讲却是致命的武器,加在狐怪身上的滋味要超过夫人身上的十倍,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想想狐怪对你和你家夫人的迫害,你就下得去手了。” 孙德忠想了一下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孙老弟你一定要在外面念好咒语,保佑我们老两口呀。”我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便是。”心中却道:“我那里会什么咒语,关健时刻冲进屋内洒上两把牛黄粉也就是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带着小汐和孙德忠来到关大nǎinǎi的厢房外,我扒开门缝向里瞧了瞧。那孙大nǎinǎi依然被绑在屋内房柱上,虽然行动受到限制,精神上有些萎靡不振。但由于丫环每日三餐按时提供,加上狐怪附身,体力上却一点也不差。这时听见屋外面有动静,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声音语调尖细,与孙大nǎinǎi肥硕体形相比十分的不匹配。只听它大声叫道:“姓孙的老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你家仙姑nǎinǎi吗,我要附你家上上下下每个人的身上,一个个把他们都折磨死,哈……” 我回头看见孙德忠一头冷汗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屋按计划行事。孙德忠握了握手里的几根柳树条,鼓足了勇气,只身推门而入。我和小汐则站在门外观看。 孙德忠进入屋内,直接走到大nǎinǎi身前。那大nǎinǎi适才还言语嚣张,此时一见道孙德忠手中的柳树条登时老实了许多。口气马上变得颤抖起来,眼神也变得十分畏惧,问道:“老贼,你要怎样。”孙德忠一听这口气,明显是怕了自已,知道我传授他的这法子有用,立刻就变得信心百倍。冷笑一声道:“不要命的妖狐,居然敢到我府上撒野,今天不叫你知道知道厉害,就不晓得马王爷是不是有三只眼。”说罢,将多余的柳树条扔在地上,手中持了一棵连枝带叶且粗壮的柳树条,劈头盖脸地向大nǎinǎi身上打去。 这柳树条乃是仙家降妖除鬼的一等兵器,想那道行高深的玉真子降服鬼通判时,手中拿的也不过是这三尺柳树枝。鬼通判集天地纯yīn之气于一身,加之三条人命的阳气相助,尚且挡不住柳树枝的攻击。这狐怪不过是一般的未入流小妖,刚刚能化作人形,便来借助他人之身寻报私仇,单就法力而言,和鬼通判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一般,这柳树枝稍一加身,登时有如身受赤火炼狱之苦,痛不yù生,好在它也有多年的道行,还能勉强支持一会儿。 孙德忠得理不饶人,眼见那狐怪发出惨叫声,报仇的快感立刻涌上心头。此时他眼里只有狐怪,已经视夫人如无物,手中的柳树条用足了力气向大nǎinǎi抽打过去,任凭狐怪的叫声如何凄惨悲痛,不将心中这口恶气发泄出来,绝不会罢手。不一会工夫,手上的柳树条被打断,他又从地上拾起一根,发疯了似的继续抽打。 我和小汐在门外看的心惊ròu跳,只见那大nǎinǎi的身上在柳条每次抽打下,都会现出一条血痕,脸上的表情在血水衬托下显得yīn森恐怖,惨叫声惊天动地,此时也分不清是狐怪在叫,还是老夫人在喊。过了好一阵,孙德忠已经抽断了四根柳树条,那狐怪终于忍受不住,在大nǎinǎi身体上脱离开来,眼看着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向窗外飞出,形状与一只狐狸极为相似。 这一顿鞭打,使玉面妖狐的元气大伤,回到了昆仑山至少得休养一年。按说我并非修道之人,不该破坏它的道行修为,但也没办法,形势所迫,不得不做这驱魔赶妖之事,这件事对它来说也是一桩教训,以后不再用这修来的法力破坏人世间的平衡,恶人自有恶人磨,万事皆有报应,不必叫它来横加干涉。这些道理我当时并不懂,是回来后听何四姨细加解释方知。 孙德忠眼见一团雾状的东西在夫人体上飞出,老夫人的神色也马上由彪悍转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憔悴,眉宇间已经看出了夫人原有的气质,手中的柳树条立刻扔了出去,走上前问道:“老婆子,是你吗?”那大nǎinǎi身体若没有铁链相绑,早已被打的瘫痪在地。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听到呼唤,强打精神道:“老爷,是我。”孙德忠大喜,高声叫道:“来人,快找‘花先生’来。”我和小汐连忙召呼其他家丁、丫环过来帮助,大家冲进屋去七手八脚地将大nǎinǎi身上的铁链解开,送入主人房间,不一会“花先生”也被找来,为她诊病开yào,清洗伤口。 那大nǎinǎi身受几百下柳条枝抽打,皮开ròu绽不说,由于被狐怪附体多日,精神上也极度委靡,看来不养上一个月是好不了。 我见孙府上下将大nǎinǎi的主房围得水泄不通,也就没再跟看这个热闹。领着陈小汐回到了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孙德忠登门道谢,与我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好半天,竟然只字不提二百两酬谢银的事。我本来也知道这二百两银自已既使得到了,也不见得能拿回去。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对于孙德忠这种出尔反尔的地主赖帐作风十分看不惯,于是决定吓他一下。对他道:“孙员外,我们此次让那狐怪知难而退,那狐怪定然怀恨在心,十之八九能找出破解柳树枝和我咒语的方法,在一段时间内极有可能去而复返,再附到谁身上可说不好,到时我不在身边,员外可要当心哪。”一句话说得孙德忠汗流颊背,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颤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总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啊。”我见恐吓成功,继续道:“这狐怪什么时候回来可不是你我说的算,说不好三、五日,也可能一年半载,现在想什么办法都是徒劳,只有到时见机行事,方可度过难关。”孙德忠一脸的忧色,也知道总不能让我这么长年累月地在这里住下去吧,万一我前脚走,后脚狐怪又来了怎么办。 我见他果真怕了,于是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最近要在绥化厅周围收一些yào材,可能要住个几个月,或是一年,你的邻居陈林是我的远房亲属,到时他就可找到我,咱们同姓孙,员外又如此好客,事到临头我不会不管。”孙德忠登时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与陈家是远房亲属,这就好办了,孙老弟在这里一定要多住几日再走,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我笑道:“好说,好说,我有一事正要求助于员外,不知员外能否……”孙德忠忙道:“孙老弟有事尽管说,在这十间房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道:“如此最好,我那亲属陈林前两年手头紧,借了员外十吊钱,如今利滚利长到三两银子,两年来陈家也还了一两多银子了,这点钱在员外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陈家来说,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员外能否瞧在老弟的薄面上将这笔钱抹掉算了,今后员外叫陈林找我来降妖,陈家感恩之下,定会尽全力办事,不敢耽误一点。”说完这些话,我明显发现在一旁站立的陈小汐情绪有些激动,由于孙德忠在身边,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德忠点头道:“如此小事一桩,何劳孙老弟张口,我下午就叫家丁将你那二百两银子和陈家的欠条拿过来,孙老弟可要再老夫这多住几日啊,待夫人病情好转,还要亲自相谢。”我见他答应,心情也是很好,站起身来当面谢过。坐下后又闲扯了一会。孙德忠见时间不早,起身告辞而去。 由于害怕狐怪去而复返,孙德忠下午果然差人将二百两白银和陈家的欠据送来,陈小汐感谢我为他家做了这件大好事,跪下来谢我,我忙将他拉起,告诉他其实这世上人人平等,做为好朋友这点忙是我应该帮的,不用跪下行礼,回家多跪跪自己的父母吧。陈小汐不由的痛哭流涕,好半天我才将他劝住。 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每锭五两,整整四十锭,做成的元宝模样,单看一锭不觉的怎样,放在一起却光闪闪的夺目耀眼。心想,封建社会的人思想太固化,这沉甸甸的银子拿着多不方便,应该大量的发行纸币,最起码拿着方便。这么多银子没点体力的恐怕还拿不远。虽然在光绪年间也存在什么各种“商贴”纸币,但银子还是最吃的开的。主要是全国的纸币还没有统一,造成纸币不能做为硬xìng钱币在市面流通,遇到重要的jiāo易活动,人们更愿意用白银来结帐jiāo流。 我在银子堆里拿出两锭放在口袋中,其余的一百九十两白银连同陈家的欠据用布一包,jiāo给陈小汐道:“回去jiāo给你父母,在我离开孙家后,你们一家人找个时间回奉天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了孙德忠,故意将那狐怪回来的时间说的不确定,就是给你们离开此地的时间留有余地,到奉天后用这些银子好好的生活,别再向地主们借钱了,记住,走的时候不要声张,最好在晚间出行,你回去顺便代我向你父母谢过救命之恩。” 陈小汐惊讶不己,完全没想到这白花花一百九十两现银我说送人就送了,而且还是送给了自家。这笔大财富来的太过突然,事实没半点预兆,一张嘴巴张开好半天合不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事实,还是没听清,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陈小汐未等我第二遍说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由于过于激动,感谢的话竟说不出口,泪流满面。 我忙将他拉起,笑道:“男子汉顶天立地,别动不动就下跪,趁着孙家对咱们没人监管,抓紧时间将银子送回去吧,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陈小汐在我的催促下拿着银子和欠据走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陈家是我在十间房唯一的牵挂,安顿好他们,我就可随时到绥化厅地面上去找朱大哥和志子了。这个时代的文明程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早一点了结此次行动,快成为我的一块心病了。 过了一会,孙家的家丁来通知我,今晚上老爷告诉所有家丁护卫放假一天,夜班人员全部撤掉,叫我没事不要出屋,以免屋内丢了什么东西。我的银子已jiāo陈小汐拿走,有十两银子是随身带的,此外也没什么怕丢的,于是随口答应,也将此事没放在心上。 到了夜里,可能是事情想的太多,不知为什么竟然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躺着难受,索xìng不睡了,站起来,简直地穿好衣服。由于这几日在孙家居住,怕走哪里经常受别人瞩目,所以早叫他们为我准备好了这个时代的长衫,维一看的出来有差别的是我的短发。 我见外面皓月当空,繁星闪烁,心想出去转一转吧,明天有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于是拉开房门,走到了窗外。 外面的温度有点凉,空气倒是蛮清新的。由于家丁护院都己放假,前面客房院内只有我一个人,没人打搅的感觉更好。站小花园内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坐在石凳上放松了一下精神。顺便欣赏一下这难得的夜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时我的双眼眼皮同时一跳,我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夜半子时,我的子时yīn阳眼按时开通了。 坐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太大意思,准备起身回屋睡觉。这时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东西飞过,连忙抬头观看。只见空中三三两两地飞过一些奇形怪状的人,都没有借助任何飞行工具,竟然可在随心所yù地在空中自由飞翔,人长的也同常人有巨大差距,大手,大脚,每个人只穿了一件皮制的短裤,身上的汗毛奇长,若不是长的稀稀落落的没多少,真要跟大猩猩似的。头顶上都长了两个三寸多长的小犄角,相互对应,跟小牛犊刚长角的模样差不多,身高大约只有四尺上下。大约有十几个,最奇怪的是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大口袋,似乎在忙着运送什么东西。 这奇怪的现象让我张大眼情,屏住呼吸,知道自已的yīn阳眼又见到鬼了。听何四姨说过,yīn阳眼看见鬼是很正常的事,但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让鬼怪发觉你已经发现它的存在,它就不会对你构成威胁。我曾经见过两次鬼,第一次是看到鬼出殡,第二次是见到志子的那个鬼女友,今天是第三次遇到,而且是一群鬼,是一群超出我想像中的鬼,在我印象当中鬼都是龇牙咧嘴的恐怖模样,而今天见到与其说是鬼,倒不如说是怪,身上虽然也鬼气森森,可模样之奇,身高之矮,行动之迅速都让我开了眼界。 鬼怪们飞过头顶不远,便即下落,似乎落在孙家的后院。我好奇心起,忙移步向后院走去。 孙家前后院相距有四、五十多米,我到后院后,躲在一个房角后,仔细观查这群小鬼怪们要干什么。只见十几个小鬼怪径直向一间房走去,拉开房门,背着大包袱鱼贯而入,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和房屋相当熟悉,有常来常往的感觉。不一会儿,小鬼怪们又一个跟一个出来,背上背的大包袱不见了,显然是放在了屋内。最后一名小鬼怪出来后,顺手将房门锁上,然后大家一齐又飞天而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小鬼怪们进的这间房子正是孙家谁也不让靠近的神秘屋子。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心想孙德忠告诉所有家丁放假,是不是早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好给小鬼怪们让路,便于它们行事呢,其实若不是长有yīnyīn眼,小鬼怪们既使来了,谁又能看的到呢,为什么早不放假晚不放假,偏偏赶今晚放假,他一定知道内情,看他的能耐,好像驱使不了这些小鬼怪,又是谁指使小鬼怪们干的这些事呢?那包袱里装的又是什么呢?这一大串的问号让我百思而不得其解,后来一想,反正天亮我就要告别了,管这么多事干什么。养足精神睡一大觉,比这些事来的实际。杂心一去,当时也确实有点困了,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穿上长褂子,将自己的西服用布包起来,准备吃过早饭后与孙德忠告辞。 来到饭堂,看到孙德忠正在与一名四十多岁乡绅打扮的中年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那人体态微胖,虽然笑容满面,眼晴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孙德忠远远地看见我来了,忙站起身来,为我们介绍,指着我说道:“这位便是我与你说的孙老弟孙老板,他的手段老夫可是见过的,降妖除魔,神通广大,是位了不起的世外高人。”我见孙德忠将我的地位抬的如此之高,不由的脸上发烧,忙道:“过奖了,员外抬爱,惭愧之至。”孙德忠又指着站起身来的乡绅打扮之人对我道:“这位是平安堡的刘振庆刘员外,刘员外富甲一方,乃是绥化厅地面上的第一大善人,你们老哥俩多亲近亲近。”我曾经听过绥化老一辈的人说过,平安堡就是现在的北林区五营乡金伏大队。离永安这个地方也不近。 刘员外一脸的惊喜,抱拳对我道:“原来是孙老弟,我今早一到就听孙员外将你的事情说了,我生平最佩服异能之士,今日相见,幸会之至。”我拱手客套了两句,被孙德忠邀请在一桌吃饭。也就不再客气,坐下与二人共进早餐。 刘振庆简单地询问我几句来历,我便胡说八道一番,说自己乃yīn阳世家,自幼便跟家父学得这一手降妖本领,后转行做的yào材生意。那刘振庆对我似乎我很感兴趣,流露出想招贤的想法。我哪里有这份闲心,但也不好意思公然拒绝,告诉他自己还有几单生意未做,待完事后亲自到平安堡拜访。那刘振庆闻听甚是高兴,特意叫孙德忠拿出来一瓶酒,非要和我喝上几口,庆祝彼此相识。我尝了一下这大清光绪年间的所谓美酒,感觉酒精度不是很高,于是放心地陪他喝了一会儿。 这一顿早餐吃到日头升到老高。正准备结束,忽然外面跑进来一名家丁,神色严肃,用手式召呼孙德忠出去说话。孙德忠为显示与我们亲近,对家丁道:“刘员外和孙老弟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那家丁应了一声道:“是,老爷,刚刚从绥化厅衙门传来的信,朝庭分拨给绥化厅的五千两赈灾款昨晚被盗,通判老爷自知罪重,在官衙内饮dú酒自杀了。” 一句话有如惊雷一般在我们耳边zhà开,我忙道:“怎么回事?你细点说。”那家丁道:“小的天没亮,到城内去给老爷买上好的龙井茶,刚到城门前就不让进了。这消息是从城里守门的镇边军将士口里传出来的,说昨晚上,赈灾银子刚送到衙门,通判老爷还亲自检验过,派了二十几名衙役看守,一夜没敢合眼,后半夜天还亮,通判老爷不放心,又去检查一下,这一检查不要紧,五千两赈灾款不知在夜半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通判老爷知道这是死罪,未等朝庭将他押送京城治罪,情急之下就喝dú酒自杀身亡了。消息一传出来,城里马上乱成一团,镇边大将军依克唐阿接管了所有衙门事务,关闭城门,到处捉拿盗贼,押送银子永胜镖局的镖头,和看管银子的二十几个衙役,还有上百个街头抓的嫌犯,都被关到大牢,准备逐一过堂审问。小的一看进不了城,就骑快马回来 绥化鬼谈 8(进城) 我心中暗自后悔,若是早些离开这里,到绥化混入到通判厅府上,没准能查到点什么,现在通判老爷己死,最好的查案时机己经错过,决不能再错过这最后的机会了,这种大事一出,朱大哥和志子一定会露面,现在必须去找他们了。于是起身告辞,谎称自己不放心绥化的朋友,急于要到绥化一行,日后再聚,先行告退。 孙德忠早看出我拿看行李要走,客气了两句,便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再挽留,叫家丁预备了马车送我一趟。 我正愁这五十多里的路怎么走,此时有马车相送,正合我意,出了孙府上了马车,告别孙、刘二人,一路向十间房外面行来。 刚走出没多远,有一人将马车拦住。我拉开马车的门帘,见拦车人是陈小汐。只见他背了一个小包袱,家里的那张弓箭也斜挎在身上。我连忙下车将他拉到远处问怎么回事。陈小汐上到抱住我道:“大哥,我带我去吧,我愿随你闯dàng天涯,做你的仆人。”我忙道:“别胡说,咱们是朋友,什么仆不仆人的,你走了,你父母怎么办?”陈小汐道:“他们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让我这辈子跟着你,做你的保镖也行,你看,我连祖传的弓箭都带来了。他们会在咱们走后偷偷搬家的。”我知道他的箭法不错,有这样的一个帮手在身边,查案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再说我也真舍不得这位小兄弟。等查完赈灾银的去向,让他回到父母身边也就是了。于是问道:“到时你还能找到你的父母吗?”陈小汐点头道:“这没问题,他们去的是我们奉天的一个亲属家,我小时候曾跟父母回去过,到哪里就找的到。”我点头道:“好吧,你先跟我去办一件事情,办完后你再去奉天找他们,走,咱们上车。” 有了陈小汐相伴,一路不再寂寞,很快的到了绥化城外。 此时的绥化已在几年前形成真正的城池,四周建起高七尺,宽五尺的土城墙。城区面积虽然不如现在大,由于几年间汉人在南方大量流入,加上这里是由津河通往十间房直奔双庙子(今兰西县)的必经之地,设立理事通判厅后,已经是十间房(永安镇)、下集厂(双河镇)、四方台镇(原属克音河段,满人猎场)、津河镇(原为索lún族游牧地)。四个镇的中心,农业日渐发达,商贾云集,居民也连到了两、三万人。 由于没有高建筑,我远远地便望见城墙,青砖竖城,也颇具威严。心想:“这要是建的长点高点,不也跟万里长城似的吗。来绥化上班有些日子了,只听单位老同志说过绥化在1885年以前叫北团林子,主要满人聚集地,现在看来满人已经不如汉人多了,也难怪大清王朝会在十八年后灭亡,连老家也被慢慢汉人占领了。” 我们来到了城门前,城门楼上写了“迎恩”两个隶书。我研究过几天绥化的历史,虽然记住的东西不是很多,但还记得大清光绪十九年绥化城池共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东门名叫“朝旭”,南门叫“彰德”,西门就叫这个“迎恩”,还有一个北门叫“定远”。看来我们是到的西门前。只见城墙上筑了一座pào台,一门黑黝黝的大pào正对着我们来时这条路。 城门处十几个守城的满清士兵分列两旁,每名士兵都背了一只一米半左右长短的火qiāng。只见那火qiāngqiāng管奇长,制作也颇粗糙,好像是打一qiāng装一弹的那种,虽然看起来不如现在的五、六式半自动步qiāng精致,但估计威力也能不小,几十米内打死人应该不成问题。士兵的身上穿的都铁甲,腰上还带了一个沉甸甸的皮囊,里面应该装的是火qiāng的弹yào,想想这些粗糙的火qiāng无非打的就是些铝弹、铁弹之类的东西。每名士兵神色庄重,城门虽然开着,往来的人却看不到几个。 我们下了车,车夫眼看着城门进不去,于是和我们告别后回十间房去了。我和陈小汐看见路边有一个小茶摊,只有两张桌子,都在那里空摆着。可能是城里出了大事,戒严后来往的人少了,连这里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摆茶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身材瘦小,因无生意可做,在那里干坐着,见我们路过,和善的眼光一直对看我们,显然是盼着我们能光顾一下他的生意。 我和小汐正好有些口渴,就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茶老汉马上端上来两个粗糙的大碗,里面是新冲泡的茶叶。茶叶有些散碎,我虽然平常喝惯了家里的“大红袍”,但在这里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端起碗一口气干掉半碗,若不茶叶还没完全泡开,真要喝到碗底才罢,如此缓了一下,准备第二囗将茶水全部喝光。 刚坐下一会儿,从路上走过来三名老道,每个人都有四、五十岁的年纪,青色的道袍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加上本身同样瘦高的身材显的有几分诡异。三名老道见到茶摊也过来围坐在另外一张空桌旁。三人见我小汐一副老百姓打扮,也没在意,只是我的短发让他们多看了两眼。 由于我长这么大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见过老道,在绥化街面上也找不到道士的身影。就连玉真子老道长我只是听说过,也从未见过其本人,所以在这里都看见老道,感到十分稀奇。于是静下心来,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一名老道cāo着一口的四川话道:“大师兄法力高强,干嘛要咱们大老远的跑过来相助他。”另一名年纪稍大的老道接囗道:“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一来大师兄身居要职,出头不方便,二来和咱们关系不错,要送咱们一场大富贵,也难得大师兄还时刻想着咱们,咱们这次一定要全力助他完成这个心愿。”那一开始说话的老道点了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么大的事,我心里还是没底。”年纪稍大点的老道笑道:“自古富贵险中求,我们辛辛苦苦修道几十年,练就这身功力,难道还真要与三清、四御白首终老吗,当年咱们师兄弟四人入门时的一腔抱负不就是学得一身法术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吗,如今大师兄给了咱们这个机会,咱们感谢之余,一定要把握住,几十年了,这种好机会不是时常有的。” 那一直未张囗的老道chā了一嘴道:“二师兄,大师兄让咱们投奔姓刘的,说这人将来能成大器,我怎么觉的这事有点不把握啊?”年纪稍长的二师兄道:“咱们大师兄的yīn阳八卦之术从来没失过手,这次也不会看错,他说这姓刘的有帝王之相,一定确有其事,否则也不会自坠身份去和他结jiāo。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难道几位师兄还能骗你吗。”说道这,目光一扫,发现我在邻桌似乎能听到他们说话,马上闭口不言。对着两名师弟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匆匆将茶水喝完,扔几个铜钱在桌上,起身上路走了。 我心下嘀咕,这几个老道似乎在密谋造反,后来在史记中,满清爱新觉罗后就是中华民国了,除了袁世凯复辟帝制当了几天皇上外,根本就没听说有姓刘的在这一百多年前当过皇上啊。往前想倒是有姓刘的,什么刘备、刘邦,但是年代不对,看来这件事后来没成功,那个什么大师兄,纵有天大的能耐这次也算错了。 我想了一会,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问那茶老汉道:“大叔,这城里现在让不让进啊?”那茶老汉道:“让还倒是让进,可是查的太紧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当做盗贼抓起来,一般老百姓都不出门了,城里的商铺也差不多都关门了,就是不想找麻烦。我这茶水摊是在城外,所以才对付摆两天。”我点头道:“怎么守城的不像是官府的衙役,倒像是当兵的,这是怎么回事?”那茶老汉点头道:“不错,他们是依克唐阿将军的镇边军,绥化城不像内地南方城池,属边疆地区,内地将军等只管军事,而驻扎边疆的将军等要兼管民政。所以通判老爷一死,镇边军立刻介入调查,所有绥化城的大小事务皆归他们管理,绥化厅衙门这时候就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我听这茶老汉言吐不凡,问道:“老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那茶老汉面上似有几分得意,道:“我在咸丰年间(18511861年)曾在宽城子(今长春)做过几天典史。后来年纪大了,辞官回乡养老,实在闲着无聊,才摆起这茶摊,顺便攒两个棺材钱。” 我知道典史是清朝文官里没品没级的小官,相当于现在政府机关里的科员,和我的职务相当,不由的生了几分好感,抱拳道:“失敬失敬,老先生原来是官员出身,难怪言辞透澈,佩服。” 那茶老汉见我将他抬的甚高,也很高兴,坐在板登上继续道:“小兄弟客气了。光绪十一年自设立绥化理事通判厅以来,短短数年时间就更换了几任通判,百姓的生活没见什么好转,如今逢到灾年,赈灾款又丢了,只怕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我点头道:“老先生言之有理,对了,这镇边军的大将军叫依什么的,我经常听别人提起,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茶老汉一听我提出这个问题,立刻来了精神头,道;“这镇边军大名鼎鼎,这你都没听说过,大前年,应该是光绪十六年,朝廷依依克唐阿将军所奏,设立镇边军,并同时任命他为镇边将军,驻卜奎(齐齐哈尔),咱们绥化厅地面设立的不过镇边军的一个旗营,大约有步兵五百,马队二百五十人。说起这镇边将军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满族人,咸丰年间入伍,据说不但他擅于带兵,而且神勇强悍,力大无穷,曾在当一名小卒时,在战场上与五名敌人赤手ròu搏,结果那五名敌人被他一个人料理了。为官三十载,留下传奇无数。手下的上万名将士没有不服他的,听说镇边军每年都要设立擂台,层层选拨,最后决出最为神勇的擂主,授予官职,cāo练军队。这一规矩已经延续了十几年,以至于镇边军人人尚武,英雄辈出。最有看头的是,最后决出的擂主要与将军过招,赢者可受赠百两的现银,也不知是擂主们有意相让,还是依克唐阿将军果真了得,这么多年白银从未赠出过,嘿嘿,廉颇虽老,尚能饭否。大家都以为将军会将这段传奇继续下去,没成想这规矩在数天前被一名新入伍的年轻人打破了。” 我和小汐听得津津有味,忙问是怎么回事。 茶老汉道:“我也是听镇边军士兵在这里喝茶时说的,说那年轻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什么规矩也不懂,在街上饿了两天,正好赶上前些天前绥化镇边军旗营招募新兵,为了能混口饭吃,投入军中,问他来历,他说是在山海关逃荒过来的,与家人失散了,只剩下孤身一人。那招兵的头目也是急于完成招兵的数额,也就没祥加过问。到了镇边军的第二日,便是公开设擂台的日子,有好事的便推荐他这个新兵上台打擂,这一上去不要紧,将去年绥化旗营的擂主一个回合就摔了下来,大家还以为是前任擂主不小心造成的,以为上去能捡个便宜,纷纷上台比试,结果被他一一在台上抛了下来,大家发现这人根本就不会什么武艺,但是天生神力,没有人能摔的动他。还有许多不服气的,经同意后两个人共同对抗他自已,同样被摔了下来,于是又上去三个人、四个人,最后加到了八个,大家其实已经知道没希望了,就是图个高兴,看看他到底有多大力气,能把他从擂台上抬下来,也就心满意足了,可这年轻人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身体就如山岳一般难以撼动,八个人用尽了全力也没将他推动半步,反被他带动得筋疲力尽,汗如雨下。这一下,所有的将士都服了,一致推荐他当擂主,到卜奎参加全军的擂台大赛,这年轻人果然不负众望,在镇边军擂台上,将十个步兵旗营,六个马队旗营的所有擂主在一天内全部降服,获得了新擂主的称号,最后依克唐阿将军上前较量,大家以为还是依照往年的规矩,最后将军取胜,擂主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将军摔倒,可这年轻人竟然完全不理会这里的规矩,只两个回合就将依克唐阿摔倒在擂台上,这一下算zhà了营了,下面的将领纷纷要上台治这年轻人的罪,被依克唐阿将军喝住,而且显的非常高兴,亲手将一百两白银jiāo到他手上,说自已纵横沙场几十年,头一次败在别人手下,自已要收这年轻人为义子,并按照军中的规矩上报朝庭,授与年轻人‘外委千总’的官衔,日后有了战功,再按功升职。” 我知道“外委千总”这个官衔相当于今天的正科级职务,一个新入伍的年轻人能获此官职是相当了不起的了。心中想过,嘴上没有说话,听那茶老汉继续往下说。 茶老汉道:“那年轻人在镇边军落下脚后,执意要回绥化就职,说绥化还有未了之事,侍事情结束后,再随大军行事。依克唐阿将军也碰巧要到绥化来检查防务,于是便一起过来了。可偏巧今早绥化厅一连出了几个大事,不是五千两赈灾银被盗,就是通判老爷身亡,依克唐阿将军只好临时接管政务,抓起盗贼来。” 我点头道:“抓贼也无可厚非,可这般闹得满城风雨的,方法还是有所欠缺。” 茶老汉听了我的话,显得十分紧张,左右看看没人,忙小声的对我说:“我瞧你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说这话可千万要小心,现在正是敏感的时侯,单就是你留这么短的头发,就可治你个乱党的罪名,再发上几句牢骚,非把你拉到衙门堂上打上四十杀威棍不可。瞧你这身子骨,二十棍都受不了,别因为一时的口里痛快,皮ròu遭了罪。” 我被他的紧张所感染,也小心起来,不再说什么,心中却想,连起码的司法公正都没有,这是什么社会,黑暗啊。 抬头看看天色己渐渐暗了下来,知道再不进城,找不到住的地方,晚上就要在城外露宿了。我还从来没在外面露宿过,知道那滋味一定不会好受,得抓紧进城找个住宿地方。于是起身结帐,我衣袋里只有两锭五两的白银,没有零钱,幸好小汐身上有几个铜钱,掏出来给了茶老汉。我们站起身来,奔绥化城内而来。 守城的小兵可能是站了一天的岗,有些累了,盼着早点关城门,好回去休息。虽然我的头型有点让他感到奇怪,还是没为难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让我们顺利地过了城门,奔向城内里而去。绥化虽早有人在此居住,但此时刚刚建设城池不过数年,街道狭窄,雨天泥泞。各条街路也还没有正式规划。贫苦人家居住的大多是草棚马架子、地窨子、和土草房,只有官宦和富户才能建的起青砖房。城内的jiāo道工具大多依靠骑马,坐轿,和各种人力车、马车。可能是官衙出了大事,官兵和衙役到处抓人,所以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百姓们都早早地回家避祸去了。 我和小汐想找家客站投宿,在城里东游西逛,我虽然看不到自已熟悉的景观,但在这里却不会迷路,每个地方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一会,来到了一家“宝香居”客栈的门前。别人家的客栈早已关门,只有这里还开着,门前的灯笼上用繁体字写着宝香居三个字。店面也颇为大气,整个客栈能有十几间房。正和我的心意,于是领着小汐走进店来。 店内的伙计见有客上门,立刻过来招呼,将我们让到一间正房内。屋内虽然也是土炕,但炕上铺的挺厚,看来还不能太硌。 我真的有点睡不惯土炕,可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土炕,可能是绥化冬季寒冷,土炕是当时室内重要的取暖设施所致。心中暗自叫苦,自已也就这个命了,来到这个时代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睡土炕睡的我腰背倒是挺拨了不少,回去后一定去建议所有的青少年,若想不驼背,就让父母为你砌个土炕吧,保证三五天就能看到效果。 吃过饭,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我和小汐因明天还事要做,早早地上炕睡觉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际,从外面不知怎么的就进来两个人。我努力想挣开眼晴,可就是挣不开,在眼缝中见那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铁链,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柄钢叉,两个人长的十分奇特,拿铁链那个人,一张脸足有一尺半长,拿钢叉之人身材健壮,头顶长了一对牛角,两人皆是浑身多毛,赤足而行。 两个怪人径直走到我身边,我想起身站起来,但是手脚怎么的都不听使唤,就是起不来,只好躺在炕上,任凭两个怪人摆布。 只听那长脸怪人道:“是不是他,年纪好像差不多。”生有一对牛角之人道:“拉起来看看。”两人伸手将我的身子拉了起来。我感觉自已一下子变轻了,轻的在两个怪人的手中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随便就被他们扯下来了。 我的身体在他们手中就像摆弄一件玩具那样随便,一侧身之际,我在眼缝中看到有一个人躺在我原来的位置上,仔细一看,吓的我浑身打颤,险些叫出声来。 炕上躺的那人不正是我吗! 我既然还在炕上躺着,那怪人手里的我是怎么回事。忽然间明白了这一切,在怪人手里抓住的是我的灵魂,躺在炕上的那个是我ròu身。这样灵魂出窍,我岂不是已经死了吗!而抓我的则是传说中yīn曹地府的牛头马面。 惊恐之下,用力挣扎起来,可在它们手里似乎没有一点效果。只觉得身子软软的,任由其摆布。耳边清楚地听到:“这人年纪相似,但是是寅时生人,咱们要找的是子时生人,时辰不对。”话音方落,只觉身子被用力一推,不由自主的向土炕上的ròu身扑去,那种轻飘飘的失重感在到达ròu身的一瞬间消失了,仿佛又回到了现实社会,身体上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只是还有些僵僵的,动弹不得。 只听那马面道:“奇怪,这人的魂魄金光透体,不是富贵命,就是有神灵保护。” 牛头仔细看了一下,道:“他好像吃过什么道家的仙丹,全身水火不侵,百邪难入,若不是还未超出生死薄的范围,咱们也不会轻易将他的魂魄拉出来。”那马面道:“快点走吧,一会时辰到了,咱们要找的人好像在隔壁。”牛头道:“是,速去速回。”它们说走就走,也不经过大门,走到墙壁旁,根本看不出有阻拦,直接穿墙而过。 这一番折腾,我从始至终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暗自害怕,以前只听说牛头马面负责擒拿运送将死之人的魂魄,可只当成的鬼故事来听,从未多想过,可今天自己就好险当了别人的替罪羊。原来这世间果真有牛头马面存在,看来人的生老病死皆有定术,不可强求。它们所说的道家仙丹,一定玉真子所赠的“老君珠”,如此说来,还真有效果,不是玉真子老道长欺骗我们哥仨。 可能是人的魂魄离体后,身体马上变成了一副空壳,魂魄重新回来时,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我僵直了身体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手脚开始有了力气,腰上用力一挺,坐了起来。 行动自由后,立刻在室内转了两圈,心中余悸未消,心想:“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还是老实在屋内躲会吧,免得出去惹麻烦。”看见小汐在炕里面睡的甚是香甜,又想道:“我如果魂魄真的被牛头马面带走,早晨他会发现孙大哥已经变成一具僵尸躺在那里,不知他会不会害怕。” 这一夜发生了如此惊心的事情,我怎么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到了天亮,陈小汐也起来了。只听走廊内有人哭起丧来,闹闹吵吵的似乎来了许多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到窗下仔细听,原来是这家客栈的少公子由于长期吸食鸦片,在昨晚上暴毙了。 清光绪年间,绥化早有鸦片在关内流入,但由于烟价太贵,达到了一两银子一两烟的程度,一般的劳动人民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二两银子,所以吸食鸦片的都是些衙门、驻军的官员还有个别有钱人,从某个方面来讲,这也是当时绥化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宝香居”是绥化有名的客栈,店掌柜jiāo往的都是绥化厅地面上的名流,不然也不会在捉拿盗贼风声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开张营业。不一会的工夫,就有伙计进屋和我们商量让我们退房的事,说掌柜的有话,这些日子要为少爷出礼殡,希望住宿的客人将房间腾出来,好给远道而来的亲朋居住。 我和小汐昨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家营业的客栈,如果退了房,岂不是要露宿街头。没有办法,在衣服里拿出一锭银子,jiāo给伙计,让他疏通一下,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 普通客人一晚上的费用也不过两、三吊钱,这一锭五两重的现银足可以顶上半年的房钱。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伙计回来转掌柜的话,告诉我们想住多久尽管住,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开口,会满足我们一切要求。 吃过早饭,我领着小汐匆匆的在绥化城内走了一圈,看到了新建的绥化厅衙的门楼,形状大致和今天所看到的差不多,因是刚刚建成一年,门前的土路也没有今天铺的那样高,所以看起来格外的高大威严,不由的心中感慨,百年后绥化城内的古迹,只剩下这个门楼,我在这看到的什么古城墙,门庭小院都已不复存在,时代进步是好事,可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些精华的东西也不该随岁月的流逝而消亡。 转了一会,由于看到有巡逻的官兵在拿人,心想风声如此紧张,想调查盗银的去向也无从下手,先避避风头再说吧。于是又和小汐返回了客栈,闲着没事,在一旁看人家如何办丧事。 在当时的社会,穷人家办丧事十分简单,往往只用一张草席将尸体一卷,出城找个地方一埋也就算了。而富户则大不一样,不但要停尸三天,其间还要大设素宴,邀请社会上的达官贵人和亲朋好友过来纳礼,以示隆重。所用的棺材更是讲究,乃是落叶松的实木棺材,涂成红色,上面还要绘上云水花鸟等图案。店里和尚道士找了一大堆,在哪里忙着超度亡魂。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若不是一口大号棺材摆在院中有些刺眼,时不时还有人哭丧,真不知是办喜事还是在办丧事。 时间到了中午,绥化各界的官宦、商贾也都知道信了,纷纷带上礼钱过来奔丧。每名贵客到来,都有伙计高声报告来者是谁,礼钱多少。到来的客人也都简单地棺材行一下礼,安慰家属几句,然后到客房休息。 我在客房只听伙计报名号道:“‘义升当’掌柜牛炳坤见礼,礼钱二两,‘吉泰当’掌柜吉泰庆见礼,礼钱二两。”心想,这两人是开当铺的。隔了一会又听见伙计高声报道:“永胜镖局少镖头王义之见礼,礼钱二两。”我心中一震,隔着窗户看那少镖头长的什么样,只见棺材前站了一个二十多岁青年武师,神色憔悴,想是老父亲尚关押在牢内,心中烦忧所致。见过礼后,进入东面的一间客房。 一下午的时间陆续来了几十拨客人,有开饭馆的,开布庄的,各行各业的商贾都有人来见礼,礼钱也由十吊、二十吊钱到一、二两银子不等。连十间房的孙德忠和平安堡的刘振庆也都派家丁送来礼钱。一时间,本来宽敝的客房大院,屋里院外到处都是见礼的客人。有的客人彼此间好久不见,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聊天的内容和旁边挽联上写的什么英年早逝、名垂千古的内容毫不相干,那棺材里的烟鬼少爷也不知听见与否。时间稍晚,忽然听见伙计高声念道:“绥化厅衙门正七品教授赵镇赵师爷委派衙门笔帖朱显扬见礼,礼钱一两,白宣纸挽联一副。”短短的几句话,让我立刻像针扎一样跳了起来,好比沙漠中将被渴死之人见到绿洲一样兴奋。 那朱显扬正是朱大哥的名字。 我连忙顺着门缝看去,果然是朱大哥,只见他一身篮色长衫,头顶扣了一顶小帽,面上保留着以往的镇定神态,拖着一条长辫在背后,我知道那一定假的。 朱大哥见完礼后转身向客房走去,现场若不是人太多,我才不管他当什么笔帖不笔帖的,一定会冲出去一把抱住他。 绥化鬼谈 9(兄弟重逢) 虽然一颗心激动的差点没跳出来,还是冷静的回头对小汐说,让他看好房间,自己有事去去便回。 平静了一下心情后,我推门而出,顺着墙根溜到朱大哥的客房外,见左右没人注意我,伸手敲了敲门,听朱大哥在里面说了一声:“请进”,忙推门而入,见他一个人在屋内,没等他反映过来,一把将他抱住。说什么也不松手了。 绥化厅衙门自前日通判老爷身亡,衙内的大小事务暂时由赵师爷负责。 这赵师爷原本是通判在世时辅助他处理事务的正七品教授,在清朝时,教授一职乃是专设的一种文官职务,因为他的所从事的工作与师爷的角色差不多,有少数设通判厅和设州的地方因缺少编制,便称这种职务的官员为师爷,其实这里面有本质的不同。 笔帖一职只是清朝时衙门或军队中写写算算的小角色。但朱大哥此次前来代表的是整个通判厅衙门,所以被安排单独的一间客房,不敢轻易过来打搅。可见当时百姓对官府的惧怕程度。这样反倒方便了我朱大哥见面说话。 朱大哥冷不丁被人抱住,有些措手不及,待看清是我,也是又惊又喜,忙过去把房门关好,拉我坐到他身边,知寒问暖地和我说了半天。此时此景,兄弟间的友谊升华到了一个更高更纯的境界,那种劫后重逢,知已见面的幸福感在心中不是语言可以描述。 朱大哥与我说了一会话,问我如何到这里来的,我将这十几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当他讲了。朱大哥听完后面色凝重,考虑了半天,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我道:“这就对了,经你一说,在我心中的许多疑点一下子全解开了,只要找到证据,咱们距离回去时间也就快了。”我大喜过望,忙问朱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朱大哥见天色已黑,反正回衙门也没什么事,不如在客栈往下了,这里虽然在办丧事,但也没人敢过来打搅,正好便于我们说话,于是告诉伙计将晚饭送到屋内,要与我边吃边聊。我惦记小汐,告诉伙计预备一份饭菜给他送过去,让伙计对他说,自己在对面屋与一老板谈生意,晚上有可能不回去了,让他不用惦记,吃完饭后自行休息。于是和朱大哥聊起了他十几天来的经历。 朱大哥道:“我与你当时情景差不多,不过好在没偏出太远,恢复知觉后,竟发现自已躺在绥化一家民宅的房顶上,当时正值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我脸上,硬是把我照醒了,我都不知道在人家房顶上躺了多久,还好没人发现,那房顶是用干草铺成的,躺上去倒是挺松软。 从上面下来后,感觉饿的难受,还好咱们带的各种东西在我手里没丢,三个男人出行,差就差在谁也没想到该带些吃的,没办法,我找了那叫间‘吉泰当’的当铺将我那个俄罗斯生产的打火机当了,才换给我三吊钱,我买打火机时可花了四百多块钱,开当铺的人心也太黑了。” 我心中一动,问道:“这吉泰当和以后的北林区吉泰办事处的名子有没有什么联系?” 朱大哥道:“北林区吉泰办事处是八三年,绥化镇解体后成立的,所管辖的范围也正是这‘吉泰当’所处周围的位置,这两年范围才有所扩大。这吉泰两个字是绥化市里的一个老称呼,与当初这个当铺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我点头道:“看来当初成立吉泰办事处起名时,还是有一定根据的。” 朱大哥点头道:“那是当然,如果没有从前的北团林子,也就不可能有以后的北林区,时代怎么发展,也会有历史的烙印留下。就连绥化这两个字也是来自满语,取安定祥和之意。”我恍然大悟,来绥化也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才知道绥化两字是这般解释的。 朱大哥继续道:“我拿了三吊钱先买了一件旧衣服,又吃了一顿饭,就花得差不多了,可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我那四百多块钱的打火机只能给我这么点帮助。在城里转了好半天,熟悉了一下路况,心想要调查银子失窃案,也得先安定下来,才能着手调查,当前先得解决吃住问题。于是用仅有的钱买了几张纸和墨汁,找了张破桌子,心想也别远走,就在衙门口不远处,摆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好在我的书法还过去,一开张就有捧场的,让我勉强混口饭吃,又在附近找了一间民房住下来,距离衙门这么近,还可以随时观察衙门里的动静。” 我开玩笑道:“你占道经营,城管的会来管你。” 朱大哥笑道:“这里哪来的城管,一座城市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才会有城市管理者,你看这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谁出来管这些。我安定下来后,刚摆了两天摊,就有一名衙役过来叫我,说通判老爷要见我,我连忙问衙役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老爷说这几日朝庭的赈灾银就要到了,为百姓发放赈灾银,急需一个会写字的来记帐,正缺人手,衙门里原来的笔帖年纪大了,病假已经请了一个多月了。这关健时候得找人顶他的缺,在这绥化城内会写一手好字的不多,见我在这里摆写书信的摊,生意挺旺,就告诉衙役让我进去见他。 我一听正和心意,连忙跟着衙役去见通判老爷。那通判与我小时候在棺材里见到的那个差不多,只是面色红润,不像躺在棺材里那样脸色煞白。他简单地询问了我几句出身来历,我当然是避重就轻,胡编乱造一番,又拿着我代写的书信看了一会儿,对我的书法功力大为赞赏,让我留在通判厅临时充任笔帖一职,工钱每月一两,就这样我在衙门得以安顿下来。” 我急yù知道朱大哥查到什么线索,问道:“那后来呢?” 朱大哥道:“我在衙门工作了几日,每日整理通判厅的帐目,和通判接触的机会多了,只觉的他好像每日忧心如焚的样子。那一天,衙门里来了一个人,长得精壮结实,我问守门的老张头这人是谁,老王头告诉我这人便是永胜镖局的王子章王镖头。 那王子章直接步入衙门正堂,与通判在里面聊了好一阵子,我本想过去听他们聊些什么,但见院内巡逻的衙役总盯着我看,也就没找到机会。两个人密议了一番后,王子章急匆匆的走了。后来听老张头说通判厅果真将押送赈灾银的事jiāo给了永胜镖局。 在这通判厅里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就是赵镇赵师爷。虽然通判是正六品官,赵镇身为教授为正七品,差了两级,但在这里官员稀少的地方里,他已经是通判厅里的二号人物了。” 我知道朱大哥所说的差了两级,是因为在清朝的官制里正六品和正七品中间还隔了一个从六品。这个问题我知道,也就没多问,听朱大哥继续讲下去。 朱大哥道:“这位赵师爷平日里不苟言笑,一看就知道非常有城府。他住在衙门里的西南侧,与通判住的东北侧隔的远远的,屋内一到晚间经常弄的香烟缭绕,似乎供奉了什么神位,可又看不到神位在哪,只因他是通判厅内二当家老爷,也没人敢去过问。 前些日,衙门里点油灯的香油不够用了,我奉命出去买香油,回来的路上,看见赵师爷在南街神神秘秘的进了一间民宅,我好奇心起,就在远处盯了一会儿,大约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从我身边走过去三个老道,长的瘦长奇特,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三人一口的四川话,因为在绥化这地方很少看见道士,我就格外的多注意了一下。” 我chā口道:“一定是昨天我进城时看到的那三个老道。” 朱大哥点头道:“你说你遇见的那三个老道也说一口的四川话,那就错不了。三名老道在我身边过去后,向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回头向后张望,我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那里与一个卖菜的农民讲价还价。三名老道见无人注意,一低头,进了赵师爷刚进去的那间民宅。” 我大出意料之外,不由的愣了一下。 朱大哥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当时我也感到奇怪,这赵师爷怎么会与这外地来的道士进一个屋了,后来细一想,也别说,这赵师爷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还真有点和道士相似,每晚淋浴更衣,焚香颂课的,单看他一人还不觉的,此时一和道士放在一起,以前的一些习惯作为也就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我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三个老道才从民宅里出来,我怕赵师爷随后出来发现我,藏好身子没跟上去,过了一会儿,赵师爷还不出来,我心中奇怪,难道这房子有后门,他独自在后门走了不成。正想壮着胆子去看个究竟,远处过来一帮轿夫,抬了两台高顶大轿,走到民宅前停了下来,在轿子里面先后出来两个乡绅打扮的中年男子,两人下来后,同样先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扬手先将轿夫打发走,自已却闪身进了民宅。 咱们大老远的跑过来查案,绝不能放过任何疑点。我见民宅外无人看守,心中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就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外,轻轻一推,民宅的院门居然没有挂锁,被我推开了。可能他们认为此地十分安全,根本就没想到戒备外人。我见院内无人,轻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一直来到屋墙下,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于是将纸窗捅了一个小孔向内张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问道:“看到什么?” 朱大哥道:“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后进来的两个乡绅,其中的一个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接受着赵师爷和另一个乡绅三拜九叩的大礼。跪下的两人口中同时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吃一惊,忙问道:“有人要当皇帝,这是要造反。” 朱大哥道:“我也十分意外,开始以为能查到什么破案线索,却无意中撞到了人家图谋造反的隐私,心想这种事还是少管为妙,正准备离开,只见要当皇上的乡绅站起身来,扶起二人,说道:‘两位卿家快快免礼。’又单独问赵师爷道:‘那五千两赈灾款什么时候到?’赵师爷答道:‘该死的通判已经将此事委托给了永胜镖局,估计两日后便到。’那要当皇上的乡绅点头道:‘若是到了衙门你有几成把握?’赵师爷得意道:‘通判厅内都是些酒囊饭袋之人,这几日我已将‘五鬼运财术’练就的炉火纯青,配上我供养的十二个煞神鬼,只要银子送到通判厅衙门,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取走,也不会有人发现,此事可保万无一失。’那要当皇上的乡绅十分满意,笑道:‘此事就有劳你们表兄弟了,侍日后成就大事,这天下与你们共享之,哈哈。’” 我听到这,忽然间什么事都明白过来了,那与赵师爷跪下地上的是十间房的孙德忠,那要当皇上的乡绅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平安堡的那个刘振庆,他正是昨天进城时遇见的三名老道要投奔的那个姓刘的。如此说来这赵师爷就是三个老道口中的大师兄,自已曾听孙家的马夫与厨子闲聊时说过,这赵师爷曾经在峨嵋山玄清观学艺二十载,有当道士师弟看来也很正常,只不过自已当时不想多管闲事,听过之后也没放在心上,此时他们与赈灾银被盗扯上关系,前后一搭配,事情的真相登时豁然贯通。 想到这,一个大大的念头涌进脑海,前天自己在孙家夜里看到了小鬼怪运送东西,看来那一定就是丢失的赈灾银,如此说来,我们辛辛苦苦找的赈灾银就在孙家那间神秘的屋子里,是被赵师爷在夜间用什么“五鬼运财”之术将银子运送过去的,幸好自已长有一双子时yīn阳眼,才将这一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朱大哥见我好久不言语,知道我己将事情想通,笑问道:“想的怎样?” 我点头道:“全明白了,这所有的事情全是刘振庆、孙德忠,还有赵师爷他们搞的鬼,企图造反,用法术盗取赈灾银,估计是用来充当军费。” 朱大哥哈哈一笑道:“刚才你将你所有的经历和我一说,我就已经全明白了,这几个人狼子野心,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当初在龙虎山玉真子老道长对我说,带你来此,能派上大用场,果真应了他老人家的话,若没有你的这一副yīn阳眼,恐怕咱们永远查不出银子的去向。” 我听了他的赞扬,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 朱大哥道:“其实我原本也不知道这要当皇上的乡绅是谁,是刚才听你说,和孙德忠一起在他家的人叫刘振庆,我想这人就是他。只听他问赵师爷道:‘军师,咱们手中只有几百人的兵力,这如何够用。’赵师爷笑道:‘皇上尽管放心,我已将峨嵋山的三个师弟召到身边,现在暂时在这里助我取银,待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他们到平安堡助你一臂之力,我这三个师弟别的道行虽然不高,但有一样特长,可以撒豆成兵,剪纸成卒,只要给他们百天的时间,做好充足的准备,便可为皇上带来兵马十万,到时一鼓作气,直取奉天,从此盘踞关外,自立成帝。’那个刘振庆的闻听,不由的哈哈大笑,眼中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已身披龙袍,坐到了金銮殿上。”我笑着对朱大哥道:“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把所有皇上的名子翻个遍,也没有他刘振庆这个名。” 朱大哥道:“我当时在窗外也感觉到可笑,但还不敢弄出什么声音来,静心听里面又说了些什么。刘振庆笑了一会儿,问那姓孙的乡绅道:‘孙爱卿你的藏宝室可否安全?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那叫孙德忠的答道:‘皇上尽管放心,我家中几十个家丁日夜看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这时赵师爷在一旁chā口道:‘这里绝对安全,我已经使用神兵搬运大法,将峨嵋山千年虫怪押解到藏宝室为皇上看护宝藏,只要任何人一触到宝藏,它马上就会现身作法。这虫怪可大可小,神力无穷,常人根本无从靠近。加上屋外家丁严守,不会出什么乱子。’刘振庆点头道:‘如此甚好,两位爱卿办事朕信的过。’于是三人又在屋闲聊了一阵,赵师爷和那孙德忠又说了许多ròu麻的奉承话,什么皇上洪福齐天,古往今来的名君等等,听口气三皇五帝似乎都不在话下。那刘振庆居然坦然受之。其脸皮之厚,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听朱大哥说的生动,不由的笑出声来。朱大哥看了我一眼,没有停顿,接着道:“我在窗外害怕他们出来撞见,这个时代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听了一会儿,忙悄悄的退了出来。回到衙门慢慢体会他们谈话的细节,有许多参悟不透的地方。今天听了你的话,结合我听到的内容,才让我茅塞顿开。明白了里面的前因后果。” 我又问道:“后来呢?” 朱大哥道:“我在衙门里忙了一会儿,赵师爷回来了,显然已将刘振庆和孙德忠送走。他又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冷面孔,回到自已的房间。有了这次经历,我对他的行踪也就格外注意。由于我笔帖的身份太过于低下,每晚不能在衙门内留宿,天天要回租住的房屋去住,为我观察赈灾银如何被盗造成很大的不方便,后来一想,那赵师爷是运用什么‘五鬼运财术’将银子运走,自己就是在现场恐怕也看不到什么。本来想既然知道了盗贼是谁,想办法将银子拿回来,发放给受灾的百姓,也就算将此事了结了,至于他们造不造反和咱们也没太大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赈灾银与他们的军费扯上关系,这件事就变得不简单了,这是硬逼着咱们往此事里搅和。几天后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银子被盗,通判饮dú酒自尽。镇边军接管这里的一切事务。由于衙门内当晚看护银子的衙役全部被收监起来,弄的衙门里人员紧缺,我本来到衙门里的时间不长,因无可用之人,遇到婚丧之事,赵师爷便委派我来见礼。他自己却陪着依克唐阿将军到处拿贼问案,照此查下去,只会不了了之。”我沉默了一会儿,见朱大哥将事情讲完,问道:“事情如此复杂,你看我们该如何着手调查?” 朱大哥想了一下道:“当前我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第一,尽快找到志子,咱们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可千万别有什么意外。第二,想办法将此事呈报给依克唐阿将军,得到他的支持,才能揭开孙家藏宝屋的秘密,照孙德忠和赵师爷的说法,这个藏宝屋不但外有家丁守护,屋内更有什么峨眉山千年虫怪,凭咱们的力量,单独想攻破它,恐怕难度不小。第三件事做起来则纯粹是为了绥化的父老乡亲,那就是将刘振庆造反的yīn谋报告给朝庭。绥化这地方已经两年受灾,民不聊生,针对此事,朝庭毕竟还下拨了五千两赈灾银,若是因为刘振庆一已私利挑起战火,必将尸横遍地,赤地千里。咱们既使到了这里,了解了此事,就要对绥化的历史负责,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战火之痛。” 我听了朱大哥的豪言壮语,虽觉此事做起来未免有些过于伟大,但想想一切似乎都在理上,既然赈灾银与造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先将造反的事摆平,单纯地想取回银两恐怕是千难万难。于是问道:“现在赵师爷就在依克唐阿将军的身边,咱们向将军举报他,将军会相信咱们吗?” 朱大哥道:“此事说起来有一定难度,我在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笔帖,和将军也接触不上,但从将军将二十多个守夜的衙役收监一事来着,他似乎并不相信衙门里的人,赵师爷所以能在将军身边待下来,是因为将军敬重他大小是个朝庭命官,想不到他会去做这种事。咱们要想办法和将军接触上,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依照将军传说中刚正不阿的xìng格,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定会将赵师爷等人绳之于法。此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最好找一个将军身边的人来转告将军,若单凭咱们两个平头百姓,将军的面都见不到,何来申诉。” 我道:“将军一般都住在什么地方?” 朱大哥道:“他一般情况下都住在军营,查案的时候到通判厅衙门。” 我点了点头,又与朱大哥商量了好一阵儿,依然找不到好的办法,。天色早己黑了下来,只好到炕上去休息,明天再做打算。临上炕前,朱大哥将帽子摘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短发,背后拖着的那条长辫子竟然是和帽子连到一起的,被同时摘了下来。我好奇地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条辫子?”朱大哥笑道:“街上有卖的,一吊钱,赶这里的潮流吗。”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连夸他有创意,自已怎么没想到,一头短发走到哪都被别人当怪物看。 我们吹灭了油灯,躺下后,又闲扯了一会这里的人和事,憋了十来天,终于有人能说说心里话,不用说着文词扮古人,彼此间的心情才真正的放松了一下,不一会工夫我们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将陈小汐叫过来,介绍给朱大哥认识。 朱大哥昨晚听我说了与陈家的关系,所以见到小汐后显的格外高兴,因为我们的来历确实有点惊世骇俗,这一点也没法和小汐多解释。只告诉他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今后有机会彼此间一定要好好相处。 吃过早饭后,朱大哥对我们说,晚上接我们到他那里去住,然后和办丧事的店栈老板告辞,一个人回到衙门供职去了。 我和小汐在客房内看了一会儿店家如何办丧事。但看了一会儿,感觉家属们哭天抹泪的十分心烦,于是我们便出了客栈,准备到街上转了转,自己顺便想买一条假辫子戴上,免得别人看我的眼光异样。小汐对自己家传的弓箭爱不释手,怕放在客栈里有什么闪失,也背了出来。 刚出客栈不远,迎面过来十几个清庭的士兵,每个人手中端着长长的火qiāng,腰上还挂着一柄腰刀,穿着厚厚的铁甲倒也不显得笨重。 走到近前,一名为首的头目上下打量了我们好几眼,站了下来,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还带着弓箭?” 我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抱拳道:“回这位官爷的话,我们是十间房的猎户,到这里走亲属,怕路上不安全,所以带着弓箭来的。” 那头目见我一头短发,更是疑心,不等我说完,一挥手,十几个士兵立刻将我们围了起来,冷笑道:“十间房的猎户难道可以不蓄发吗,看你长的精壮结实,不是盗银贼,也一定是乱臣贼子,留着话和将军去说吧,来人,带回去。”话音方落,立刻便有士兵拿出锁人的铁链向我们头上套来。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不待我们有什么分辩,已经用重重的铁链将我们的上身捆了个结实,推推搡搡地的绥化厅衙门而来。小汐的弓箭也被强行收了去。 绥化光绪十九年的牢狱,在理事通判厅衙门北侧,有大小二十几间房。自打赈灾银被盗后,原来的看守衙役已经全部被换掉,现在由镇边军临时看守。牢房内由于连日拿人,早已是人满为患,每间牢房内多的都被关进十几个人,白天在里面站着倒还宽松,可一到晚间睡觉躺下后却是人挤人,由于“犯人”太多,连刑具都不够用,。我和小汐刚一到牢门过道内,身上的铁链便被解了下来,一个胖胖的士兵见东侧第三间的牢室内只有七、八个人,便开门将我们关到这里。锁好门后,也没加过问,自顾自出去和别的士兵聊天去了。 我不由的一阵苦笑,刚才还在客栈内被人当做贵宾,这一会工夫,就被当做窃贼关到监狱来了。真是没有说理的地方。见小汐神情紧张,安慰他道:“别害怕,朱大哥晚上到客栈接不到咱们,一定会寻到这里来的,他现在是衙门里的人,会想办法救咱们出去的。” 小汐摇头道:“我不是害怕出不去,是担心我那家传的弓箭别叫他们弄丢了,那可是传了五代的宝物,真有个闪失,我可没脸回去见爹娘了。” 我问道:“这弓箭从外观来看,也不如何稀奇,真的这么重要吗?” 小汐点头道:“孙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弓箭大号叫‘罗汉弓’,小名叫‘大五石’,是乾隆年间一位少林高僧赠与我家先人的,具体什么来历我也说不清楚,小的时候我拉不开弓,父亲便叫我练石锁增长力气,练了十年,到现在弓也只能拉开一半,就算是打开一半,也能将箭shè到半里之外,由于这弓硬度太强,普通箭shè出去都太飘,箭身便用铁铸成,这张弓历代被家里视做xìng命一般重要,这番与你出来历练,父亲才正式将弓箭给了我,告诉我一定要珍稀爱护,做到箭不离身,可刚出第三天就被别人搜去了,万一有个闪失,叫我如何与陈家列祖列宗jiāo待。” 我连忙安慰他几句,也不由的好奇,道:“这张弓你能拉开一半,你父亲全能拉的开吗?” 小汐摇头道:“所谓‘大五石’弓,就是要有五石的力量,一石是一百五十斤,五石便是七百五十斤,意思就是说至少要有七百五十斤以上的力量才拉得动,我们陈家只有得到弓箭的那位老祖宗能将弓全部拉开,后来的太爷爷,爷爷和我父亲只能拉到一半,就是两、三人一齐来拉,也从来没将弓拉满过,真不知将弓拉圆了,箭能shè出去多远。” 我们正说到这里,同一间牢房内一名在地上干草堆里坐着的老汉接口道:“据传说‘罗汉弓’弓身乃是佛祖指甲所制,坚硬奇特,没有千斤的力气,绝不可能拉满,小兄弟能拉开一半,力气之大,也叫人好生佩服。” 我和小汐进来时见牢房关着的几个人穿着朴实,以为都是些普通受冤进来的百姓,也没加留心。我们独自在一旁说话,声音压的很低。没想到还是被人听去了,而且这人出口不凡,竟然知道罗汉弓的来历,不禁细打量起他来。 只见那老汉年纪在五十岁上下,虽然被关在牢房内,精神上显得有些萎靡,但气质却与常人不同,太阳穴向外直凸,目光锐利,手上的筋骨错落有致,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我抱拳行礼道:“老先生请了,不知高姓大名?” 那老汉见我年轻,也不起身,扬了扬手道:“小兄弟客气了,老夫乃是永胜镖局王子章是也。” 绥化鬼谈 10(附身) 我早就听说过永胜镖局王子章的大名,知道他和赈灾银被盗没什么关系,是受了冤枉才被抓了进来。却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我和小汐居然与他关在了一起。连忙道:“久仰老英雄大名,今日相见,实乃我等三生有幸。” 王子章点头道:“虎落平阳,有何脸面再谈英雄二字,惭愧,惭愧。” 我拱手道:“老英雄已将赈灾银安全送到衙门,在衙门内被窃,此事大家都知道与老英雄无关,所以被关押至此,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用不了三、两日便会放老英雄回去,老英雄不必为此烦恼。” 王子章见我说的明白,愁云稍散,马上就对我另眼相看,站起身来,郑重地回了一礼,道:“但愿如小兄弟所言,不知小兄弟在何处高就,老夫怎么看着眼生。” 我最怕别人问我来历,含糊道:“晚辈姓孙,这位姓陈,我是做yào材生意的,小本买卖。当然入不了英雄法眼,不知老英雄对这罗汉弓还知道多少?”马上将话题转移,我知道我的那一套谎话,和别人说或许会相信,但与这走南闯北的镖师讲,十之八九会露出破绽,只能与他谈论与自已不相干的事物最为稳妥。 王子章点头道:“老夫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在寺内学艺多年,曾听一位师祖无意中说起过这罗汉弓的故事。他说这罗汉弓乃佛门降妖除魔之物,不但能杀敌于疆场,还可以shè鬼杀神,只因弓弦太难拉动,时间长了,放在少林也不为人注意。后来在乾隆年间,此弓确实由本寺的一位长老送给了一位姓陈的故人,相传只有他才将这罗汉弓拉得满了,与这神弓大有缘份。”说到这看了一眼小汐道:“原来这位是陈家的后人,没想到在这牢狱当中还能见到神弓的传人,幸会之至,幸会之至。” 小汐连忙抱拳还礼,说了两句客套话。 我们三人找了一块空地,铺上些牢内的干草,席地而坐。由于我知道朱大哥会想办法营救我们,所以心里也不是特别着急,来它个即来之,则安之。对镖局这一行当又十分感兴趣,问了一些王子章保镖的事。 王子章xìng格豪爽,虽身陷牢狱之中,却也掩不住健谈的xìng格,。左右闲着无事,见我们喜欢听,便滔滔不绝地与我们讲起了他保镖多年遇到各种惊险事迹,当真是一波三折,紧张刺激,讲到高兴处,眉目飞扬,口若悬河。牢内的其它“犯人”也围坐在他身旁,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飞逝,到了午后,我早已饿得难受,心想怎么还不开饭,一问其他人,才知道监牢内每日只吃两顿饭,要到临睡前才能吃上,不由的心中暗暗叫苦。可也没办法,早知这样在客栈里早餐多吃点好了,现在只硬挺的份。 过了一会儿,有两名士兵进来,打开我们的牢门,拿了两块麻布,上面分别用繁体字写着“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两个号码,jiāo给我和小汐,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临时号码,等过堂审问时,叫到这两个号时,我们就出去。jiāo待完后,锁门转身出去了。 我拿着一块麻布站在那里发呆,想起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的一段镜头,唐伯虎为追求秋香混到华府内,被编到杂役群中,给了9527这个编号。怎么我今天的遭遇和他差不多,不过人家是自愿的,我却是被抓的,都给编上了号,连姓名也不问一下。 王子章见我发了半天呆,将我拉到一旁道:“现在看守牢房的都是镇边军的士兵,根本什么都不懂,加上抓的人太多,都懒得登记姓甚名谁,给一个号码就了事,你看,我的号码是一,头一个抓进来的。”说完也拿出个麻布片,上面用繁体字写了一个大大的壹字。 我气愤道:“这叫什么牢狱,连名字也不问一下,这样如何抓得住窃贼,他们审问过你们吗?” 王子章苦笑道:“这里的每一个都人审过,是依克唐阿将军亲自审的,但审来审去审不出个结果,不知关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你们刚进来,估计最快也得明天审到你们。” 我不再言语,心中盘算着明天到堂上说点什么。 临近天黑,终于到了我盼望已久的开饭时间,守牢的胖士兵为我们每人发放了一碗稀乎乎的高粱米粥,也不问够吃与否,拎着粥桶转身出去了。我虽然也受过高等教育,从末说过粗话,此时心中却将他的十八代祖宗的骂个痛快。但是当看到别人都一副心安理得样子时,心又想,这个封建社会就是这样一种不尊重人权的社会制度,何必和他们较劲。 吃过饭后,我和小汐靠着牢门的地方坐了下来,想商量一下,明日到堂上怎么说。有人在外面和守牢的士兵说话,不一会工夫,牢门打开,进来一名朝庭官员,只见他身穿深篮色的小褂官衣,袖子宽大平直,头上的无檐官帽上缀了一颗素金珠。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瘦。那守牢门的士兵跟在身后一个劲地巴结奉承,赵师爷长赵师爷短的。 我一听来人是通判厅内的赵师爷,忙多看了几眼。朱大哥是绝对不会与我说谎的,他说看到了这个赵镇赵师爷与刘振庆、孙德忠等人密谋造反,并用妖术将赈灾银盗走,那就一定是真的。如此说来这赵师爷就是本案的罪魁祸首。据说此人还身怀异术,我倒要仔细看看这人是什么模样。 那赵师爷在牢狱走廊处信步而行,忽然发现我和小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对他这身官衣有惧怕的意思。也不由的多看了我们几眼,见我一头短发,虽身处牢笼,但精神头倒是十足。回头问那守牢的胖士兵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话音虽然不高,但是言辞清利,底气甚厚。 守牢的胖士兵忙道:“今早刚到,是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号。” 赵师爷点了点头道:“这两个人外表奇特,一定有相当的嫌疑,明早上过堂先可他们来。” 胖士兵连忙点头称是。赵师爷不再理会我们,在牢内里面走了一遍,看见了最里面关押着的众衙役。打了个招呼,叮嘱胖士兵一定要好好照顾,不得待慢,那胖士兵忙道:“大家都是吃朝庭这碗饭的,一定不会亏待众弟兄。” 赵师爷点头表示满意,转了一会儿,出监牢去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了我和小汐一眼。 入夜时分,牢内的所有“犯人”都已席地睡觉,我和小汐由于是后进来的,只能睡在靠近牢门的外侧,地上虽然铺了些干草,还是让我辗转反策难以入眠,虽然精神上感觉己经很困倦了,就是睡不着,总感觉似乎要有事发生。看见小汐睡的倒是十分香甜。于是将自已的长褂盖在他的身上,心想,陈林将孩子jiāo付给我,守可自已受点罪,也不能让这孩子有什么闪失。 正当我想着心事的时候,外面巡夜的更夫打了几下竹梆子。我的眼皮突的跳了一下,知道时间己经是夜半子时了,yīn阳眼正点开通。 我侧过身子,抬头向牢内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心想,哪有那么多鬼神让我看。自从知道自已长有yīn阳眼后,一到这个时辰,就要仔细地向周围看一看,都快做出病了。但是也有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好处,由于多次见到鬼怪,自已己经慢慢的不怎么害怕了。特别是为孙德忠的大夫人降服了狐怪以后,让我的自信心大长,发现其实鬼怪远比人好对付,只要你找到他的弱点,无论多凶狠的鬼怪都不是你的对手。也有可能是我还没遇到过真正厉害的鬼怪,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掌握的方法还适不适用。 牢房里既然一切正常,我也该强迫自己睡一觉了,于是闭上眼晴准备睡觉。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在身旁掠过,明显感觉有点冷。心中奇怪,这牢房封闭的挺好,哪来的风呀。 也许是有预感在先,我睁开眼晴向牢内走廊一瞧,不由的心中一紧,只见走廊过道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两个小鬼怪,青面獠牙,手大脚大,头上长有两个三寸多长的犄角,身高不过四尺。这种模样的小鬼怪我在孙德忠家见过,不知它们跑到牢房来干什么。 我感到身上一阵冰凉,想起朱大哥曾说过,鬼怪身上的气温要较常人低很多,所以它们走到哪里,哪里的气温就会明显下降。我下意识的抱了一下身子,才想起长褂被我给小汐盖了,又摸到了在孙德忠家带出来牛黄粉还有不少在内衣袋内放着。有这个法宝在身,心中马上安定下来。将手伸进内衣口袋,抓了一把牛黄粉在手,心想这两个小鬼头若是对我们有什么不利,就先让它们尝尝牛黄粉的味道。 我眯着双眼,身上却装成熟睡的样子,暗自观察这两个小鬼怪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两个小鬼怪在过道中来回走了一趟,似乎在找什么目标。最后停在牢房最里面,口吐人言,商量起来。一名小鬼怪道:“主人叫咱们找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两个号码,这里生人这么多,哪里去找。” 另一名小鬼怪道:“主人说是在靠近东侧的第三间牢房内,这里阳气太重,我有点发昏,哪面是东侧?”前一名小鬼怪道:“平日里你就知道吸人骨髓,不好好与主人修行,怎么样,生人一多,就有点吃不消了吧。”后一名小鬼怪道:“人骨髓有什么不好,清香嫩滑的,咱们在跟随主人前,不都靠吸它来过日子吗。怎么你们学了几年道,就将这人间美味忘掉了。”前一名小鬼怪道:“你没听主人说,若是伤人xìng命太多,在修道时身上的煞气不易清除,会影响进度。” 后一名小鬼怪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一见到生人,就有些控制不住。”前一名小鬼怪道:“主人叫咱们找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两个号码的人当替死鬼,说他们是外地来的,年轻的好像还会点功夫,在堂上审问时招出来容易让人相信,咱们得尽快找到他们,才能附上身,快点干活吧。” 我听到这里己经全明白了,这两个小鬼怪就是朱大哥所说赵师爷所养的十二个煞神鬼其中的两个,搬运赈灾银也是它们干的。白天赵师爷到牢内转了一圈,己经看出我和小汐不是本地人。小汐身上似乎还有点武艺。可能是赈灾银的案子拖了几天都破不了,镇边军官兵驻在绥化厅衙门迟迟不撤,影响了他们造反的进度,或者是有人开始怀疑他了,这时候急需有人来将赈灾银的案子扛下来,于是迫不急待地到牢内找我和小汐两个外地人来顶这罪名,叫手下两个煞神鬼晚间来附我们身上后,让我们按照它们的意图去说话。等明天到公堂上,会当着依克唐阿将军和所有人的面前胡说八道一番,让大家认为我们就是窃贼,待定了我们的罪名后,人们的视线就会转移。这样就不会影响他的计划。狼子野心,何其歹dú! 我一但明白两个煞神鬼的来意,心情立刻镇定下来,趁它们还在找人之际,假装一翻身,将一大把牛黄粉撒在小汐的身上。 这牛黄粉乃是鬼怪的一等克星,撒在他身上就是为了防止鬼怪附身。我本人倒是不怕,听朱大哥说过,吃过“老君珠”的人水火不侵,百邪难犯。有了这两件宝贝对付这两个道行不高的小鬼怪应该是不成问题。 两个煞神鬼昏头转向地找了好一阵,才找到我的小汐所处的牢房,见我们正在呼呼大睡,正合心意,各自瞄准一个,纵身扑上。 吸惯了人的骨髓,以为什么人在它们手中都视若玩物,不堪一击。可天下间还真有人是不可以随便冒犯的。正当两个小鬼怪将要碰到我和小汐身体时,仿佛一下子触到了电网上,强大的反推力将它们重新抛回到了走廊里,摔得“鬼”哭狼嚎。叫苦不迭。 我暗自庆幸,这牛黄粉果然是真品实料,孙德忠为救夫人一定会选用十间房yào铺里最好的牛黄粉,救自己老婆没用上,居然靠它救了小汐一命。 两个小鬼怪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起来,其中一个小鬼怪道:“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一股牛砂味。”另一名小鬼怪道:“不是牛砂,是神仙罩。”前一个小鬼怪道:“你别吓我,明明是牛砂!”后一名小鬼怪道:“什么牛砂,就是神仙罩。”两个小鬼怪立刻为这个问题争论起来,看来平日里在一起也经常吵个没完。 我知道牛砂指的就是牛黄。所谓神仙罩听朱大哥讲过是一种神灵护体的法术,我们所吃的“老君珠”与这种法术起到的效果相类似。小鬼怪道行浅薄,不像牛头马面那样道行高深,看不出其中决窍,所以弄错了。 听见两个小鬼怪在那里争论不休,心中暗自好笑,却不敢发出什么声响,依旧装作熟睡的样子。两个小鬼怪吵了一阵,最后决定彼此互换附体的位置,再来一次。 也许是两个小鬼怪没算好日子再出门,又一次的凌空飞扑,再一次触电反弹,同时被摔得狼狈不堪。毛主席曾想讲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经过亲身试验,两个小鬼怪这一次有了定议,我身上的是神仙罩,小汐的身上是牛砂。结果是千真万确的,两次试验的代价就是被狠狠地摔了两个跟头,鼻歪眼斜不说,还险些元神不保。 两个小鬼怪不敢再试,忍着剧痛穿墙而出,回去向主人报信去了。 终于过了这道难关,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看看牢内其它人,完全没人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依然在那熟睡不止,不由的感慨万分,若没有“老君珠”和牛黄粉相助,被鬼神附了身,明天我和小汐就要去当盗取赈灾银的潜死鬼了,按照它们事先编好的瞎话,到公堂上一顿胡说八道,待明白过来时,恐怕早已押赴刑场,凌迟处死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知道今后绥化的历史上能不能有我们的名子,估计事情多少会提到一些,到时会这么说,清光绪十九年,通判厅斩盗贼两名。此二贼乃系江洋大盗,无恶不做,通判厅为顺应民意,上报朝廷,被判秋后斩立决。名子是不会提了,这样也好,免得遗臭万年,永远被家乡父老唾骂。 想到这,不禁有点后怕,摸了模身上的牛黄粉,还好,剩下的也足够用。见左右闲着无事,又躺下想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临近天亮,才好不容易眯了一阵子。 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牢内众人才起来。可能是因为每顿饭都吃不饱,所以牢内的人都尽量减少活动量,人显然都有些懒洋洋的。 我刚在地上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王子章便过来告诉我,一会上堂,什么事想好了再说,若是前言不搭后语,容易吃上一顿杀威棍,什么人都经受不起,轻者皮开ròu绽,重者筋断骨折。 我暗暗吃惊,心想昨夜的两个小鬼怪附身不成,今天到了堂上,赵师爷十之八九会借机公报私仇,这一顿棍子打下来,我和小汐就算是铁人也得给打残废了,这如何是好。 吃过早饭后,果然有士兵点我和小汐的号码,到堂上问话。我们被带上木枷锁和脚镣。这两样东西足有一、二十斤的份量,压在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绥化理事通判厅衙门距离牢房不过百米,由于我和小汐脚上的铁镣伸开不过一尺,所以行动缓慢,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两个押送的士兵似乎己经习惯我们这样的走法,也不着急,在一旁聊着天陪着我们慢慢走。 只听一名高个士兵道:“这杨千总的力气也太大了,昨天与马队的委署骁骑尉打赌,竟将衙门里的那块千十来斤的磨盘举了起来,场面真是惊人。”矮个士兵得意道:“你是从双庙子调来的,还有所不知,这位杨千总可是咱们镇边军现在的红人,他是将军的义子,据说是太岁转世,力可拨山撼岳,和他打赌,简直是自讨苦吃。” 高个士兵忙问道:“他倒底有多大力气?” 矮个士兵一时语塞,想了一下道:“这个问题只有问杨千总自己了,反正我还没见他有什么举不起来的。” 高个士兵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难道还能举起一座大山不成。你们绥化厅的人也太能替他吹了。” 矮个士兵心中有气,道:“虽然不见得能举起一座山,像你这等货色十个,八个还不成问题。现在杨千总就陪着将军在衙门大堂里等着审问这俩个疑犯,你若是不信,可以在下堂后去亲自领教一下,保证你不会失望。” 高个士兵忙道:“我当然是不行,可你们也说得太玄了,怎么听都像假的。” 矮个士兵道:“这位杨千总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物,虽然行武时间不长,不但得到绥化旗营官兵的拥护,连将军也十分器重他,我见你老哥人还挺直率,劝你在这里说话还是小心些,千万别犯了众怒,到时不好收场。” 高个士兵点头道:“多谢兄弟提醒,我今后一定会多加小心。” 说话间,已经到了绥化厅衙门。此时的绥化厅衙门刚刚新建不久,有南向大堂五间,副堂三间,厢房二十间,还有其余的什么正房、花厅、厨房等大约六十余间。其建筑宏伟,也是当时绥化建筑史上空前的。 我和小汐被直接带到大堂上。那大堂高约五米,门前摆了两块木牌,上面写着“肃静”、“回避”四个大字。看来是通判老爷出门时,衙役用来开道的工具。大堂里正面摆一张宽大的方桌,足有三米多长,应该是通判平日里审案用的案几。此时通判己然身亡,这个位置只有将军才能坐得。案几后面空空如也,显然是将军还未入坐。案几左前面还有一张小桌,桌后坐的正是赵师爷。只见他面色yīn沉,眼晴直勾勾地望着大堂门前,看到我和小汐出现,眼神中更增添了一丝凝重。 我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已在两个小鬼怪口中了解了事情经过,今天这一顿杀威棍是别想逃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堂屋内两侧各站了十几个官兵,每人手中持有一条黑黝黝的木棍,想必原本是衙役镇堂所用,此时他们都被关到牢中,连木棍都换了主人。今天在我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为我准备的。 我和小汐被带到正堂中,押送的士兵将我们的刑具解下,还没来的及活动一下,便听有人高声叫道:“镇边大将军到。”堂上众人一听,立刻肃然而立。我和小汐被眼前情景所感染,也跟着站好。 士兵的话音落下不久,在后堂内走出两个人来。为首那人身材高大,肩宽背拓,身穿一件武官官袍,上面锈了一头麒麟,一张国字形脸上须发赫然,不由得让人心生敬畏。不用猜就知道这位就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依克唐阿将军。 依克唐阿乃是清朝未期驻黑龙江的军事重臣,掌握着黑龙江边陲数万镇边军,官至从一品。是黑龙江史志上的传奇人物。 将军身后跟着一人,此人的身高明显较将军矮了一块儿,身上官袍上绣着一只狂燥的犀牛。将军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珠,可我的眼神却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股久违的冲动强烈撞击着我的心头,莫不是身处公堂之上,我真要上去给他三拳两脚,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你道此人是谁,绝对不是外人,正是我的铁哥们一一志子。 与此同时,志子也认出了我,立刻显得激动异常,向我走了一步,想想不行,又控制住了脚步,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将军的身上,对我挤了挤眼,意思是说,现在不方便,一会再相认。此时我脑袋里乱成一团,想不出来志子怎么会和依克唐阿混到一起。不过心中的一块大石却落了下来,看他与将军的神态,关系似乎很不寻常,有他在这里力保我们,我和小汐的杀威棍应该是打不着了,赵师爷虽然狠dú,也不能违背将军的意愿。 依克唐阿将军坐在了案几后的木椅上,志子站到了他的身边。将军看了他一眼后,告诉堂下的士兵为他赐坐。士兵忙找了一把椅子放在志子身后,志子抱拳行礼道:“谢义父。”然后坐了下来。 一切准备停当,依克唐阿看了一眼我和小汐,见我们居然没有下跪,颇出意料之外。 往常带到堂上的“犯人”见到这阵势,早得吓腿发软,不用喝斥,就自行跪下了。可我生在社会主义新中国,遇到什么人都习惯了平起平坐,早就将这几千年见官下跪的老传统忘掉了。小汐年纪尚轻,从来也没见过什么官员,同样不懂规矩。我们这一对“活宝”就这样直挺挺站在公堂上,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外人不知内情,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倚仗。敢这样挑驳将军的威严。 依克唐阿还末问话,下面的赵师爷却拍起了桌子,喝道:“大胆刁民,公堂之上见到将军胆敢不跪,来人,每人赏他们四十杀威棒,看他们还敢不敢猖狂。”两旁的镇边军官兵轰然答应,就要上前将我小汐按倒。 我早知道赵师爷一定会公报私仇,可没想到会找这么个理由。也算他够yīn险,一句话就将将军拉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堂下的都是镇边军的士兵,听说对他们将军不敬,无论真假,打起杀威棍来都会格外卖力。这一顿棒子打下来,我和小汐不死也得落个终身残疾。 依克唐阿将军挥了挥手,道:“且慢。” 堂下的士兵听到将军发话,立刻静了下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等着看将军什么意思。 依克唐阿声若洪钟,朗声道:“堂下何人,为何到了公堂上,见了本将军不跪?” 我脑袋里飞速地转了一圈,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态,抱拳回答他的后一问,道:“将军勿怪,小人并非对将军不敬,只为觉得事情不公平,所以没跪。” 依克唐阿顿时很感兴趣,问道:“何来不公平,你倒说说看。” 我早将对话想好,理了一下情绪,侃侃而谈道:“早就耳闻大将军雄才伟略、治军有方,镇边军在将军带领下这几年好生兴旺,让邻国望而生畏,不敢犯我边疆。但将军想过没有,人乃军之本,为了朝廷赈灾银一事,错抓了多少良民百姓,闹得城内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路上行人大多不问青红皂白,盘查时稍有闪失,就被当做窃贼抓起来,不但弄得牢内人满为患,更多是镇边军的以往在绥化百姓心中的良好形象受损,寒了百姓的心。将来若真有战事,如何能让众百姓死心踏地的与将士们共同抗敌。做好将士们的后盾。小人不过是一介路人,莫名其妙地被抓起来关押了一夜,我对赈灾银被盗一事只是听说,有何证据说明我涉嫌盗银,在这里开堂审问我,既浪费时间,又让真正的窃贼逍遥法外,所以小人觉的此事有失公平,将军是明辨是非之人,还望明断,还小人一个公道。” 我来时曾详细研究过镇边军和依克唐阿的历史资料,知道依克唐阿乃是晚清的一位名将,为人慷慨正直,刚正不阿。对待这样的人物,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接晓以大义,陈述事情关健即可。但历史资料终究只是资料,真正是何等样人,也不好说,幸好在进城时听摆茶摊的茶老汉对他的评价甚高,只好赌这一下,看能否成功。 好在平日里我在机关内接触领导的机会也挺多,和大人物说话已经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这一段话说得褒贬兼备,不卑不亢,还真有点慷慨陈词作报告的味道,只是在这大堂上的气氛有些紧张,我的后脊梁上的内衣已被汗水湿透,这一份报告作的确实有些艰苦。最重要的一点是,志子叫依克唐阿为义父,关系似乎很不寻常,看来他就是经常被士兵们提到的那个什么“杨千总”,既使我这番话说的有什么不对,他都会为我开脱,不会让我吃亏。至于他怎么当上的这个“千总”,暂时己经不是我所要想的啦。 说完这一席话,堂上堂下一片安静,也不知反映如何。过了一会赵师爷冷笑道:“你一个黄毛小儿,在这里居然敢评价军方的所做所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单凭你不蓄发留辫这一条,已经可治你个死罪,来人,将他二人拖下重打四十杀威棒,看他还敢不敢信口雌黄,诬灭官政大事。” 依克唐阿一扬手道:“且慢,这位小兄弟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来人,传绥化旗营的多格达拉,我倒要问问他可否违反军纪胡乱拿人。”堂下的一名士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工夫,绥化旗营的长官多格达拉被带到,只见身材矮胖,一双圆眼中透出了几分惊恐。到堂上对着依克唐阿单膝跪下,拱拳道:“下官多格达拉拜见大将军。” 绥化鬼谈 11(烈火) 依克唐阿朗声道:“免了,多格达拉我来问你,现在牢内关押了多少疑犯?” 多格达拉起身站到一旁,道:“回将军话,牢内共关押了一百二十二名疑犯。” 依克唐阿颇感意料之外,道:“两、三天的时间怎么抓起这么多人,都有作案动机吗?” 多格达拉有些紧张,低头道:“遵照将军的意思,当晚看守赈灾银失职的二十四名衙役,和永胜镖局的总镖头王子章都被收监。其余的九十七名疑犯是卑职在市面上看着只要有些行迹可疑,当时就抓将进来的,来不及细问,按咱们军方抓jiān细的习惯,都编上了号码。人是多了点,但卑职想,宁可错抓,也不可放过一丝机会。” 依克唐阿面沉似水,喝道:“简直是胡闹,抓贼不等于打仗,两军jiāo战时抓探子是宁可错抓,那是因为战事一打响,百姓们早已退避唯恐不及,战场上所遇百姓,多半有问题,自当抓起来审问一番,。此时咱们干的是捕快的活,在城内查贼问案,这城中百姓成千上万,你如何抓的过来。我说这两天怎么审来审去,问的都是些百姓的小事,原来是你们在外面胡乱抓人所致,你这般藐视军规,欺压百姓,我岂能饶你,来啊,摘下他的顶戴花翎。”想了一下,又道:“念你也颇有战功,也是为早日破案着想,就不再深究你了,饶你一命,回乡种田去吧。” 多格达拉浑身直打颤,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任凭士兵上前将他的顶戴花翎摘下,伏身磕了两个响头,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卑职告退。”他知道依克唐阿言出如山,求饶也是白费力气,弄不好还要将xìng命丢在这里,起身出衙去了。 这一番变故,更加弄得堂上空气紧张。我万没料到自已的一番大义陈词,竟将绥化旗营长官的官位弄丢了,还好险要了他的xìng命,虽看到了依克唐阿治军之严谨,心中却暗暗内疚,多格达拉能干到旗营的正七品长官,一定也是几经历练,沙场建功而来,没想到大好仕途会毁在我的这一番话内,真为他有些惋惜。 依克唐阿回头召呼志子,道:“这几日绥化旗营的事务由你和旗营的步兵、马队两位队长共同负责,先将牢内关押的百姓释放,再祥细调查赈灾银的去向,若事情办的成功,我上报朝廷,升你们的职。”志子忙单膝跪下谢恩。他在军营内也有一阵子了,军营的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 此时赵师爷起身抱拳道:“将军处事英明果断,是非分明,实乃卑职们今后为官做人的楷模,佩服之至。” 依克唐阿面色一如往常,谈谈道:“赵师爷客气了。” 赵师爷本想奉承几句,以博得依克唐阿的好感,见他并未理会,脸上现出几分尴尬。重新坐下,看到我和小汐还在公堂上站着,又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我对依克唐阿道:“将军,此人留有一头短发,有乱党嫌疑,须严加烤问,且不可被他蒙混过关。” 在清光绪年间,人们经过两百多年的满清文化薰陶,已经习惯了蓄发留辫。像我留着这么短平头的人确实罕见。依克唐阿仔细着着我,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 志子见状,站起身来向依克唐阿行了一礼道:“义父莫要奇怪,此人姓孙,乃是我的远房亲属,只因自幼外出到江西龙虎山学艺,修得奇功,头顶上的头发每年都要落下一回,然后重新再长。只因到了这公堂之上,我们不便相认,既然义父看着奇怪,我这才出来如实鼎告。” 志子突然出来为我们解围,告诉大家我们是亲属关系。不但让赵师爷感到吃惊,连依克唐阿也感到意料之外。只有我知道,志子是时候出来说话了,只是听他说我到龙虎山修得什么奇功,不由的暗暗叫苦,心想龙虎山你随朱大哥倒是去过,我连去都没去过,更不会什么奇功啊,万一要我当场演示一下,岂不露馅。 果然在我意料之内,依克唐阿听说我会什么奇功,马上来了兴趣,道:“不知你家这位亲属会什么奇功,能否让大家见识一下。” 志子道:“我的这位堂哥,修得乃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道家神通,不但能识妖断鬼,还不惧水火。不知义父想看他什么本事?” 在一旁的赵师爷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堂下的这留平头的小子竟然是修道之人,难怪昨晚派去附身的两个小煞神鬼不但没得逞,还吃了苦头回来。都怪我这次太大意,看走了眼。 依克唐阿沉吟了一下,道:“现在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怪让他看,就算他看到了,咱们还是看不到,再者说我对鬼神之说还真有点不信,算了,既然是你的堂哥,就让他随你到后衙休息去吧,不可怠慢了亲属。” 志子正要谢恩,一旁的赵师爷站了起来,道:“杨千总莫急,你说你的这位堂哥不但能识妖断鬼,还可以不惧水火。咱们这里妖魔鬼怪是没有的,但水火这两样东西岂不是很方便,左右闲着无事,就让将军和诸位军爷见识一下如何。” 志子压住心中怒火,道:“只怕不是将军和诸位同僚要见,是你赵师爷想见识一下吧。” 赵师爷强颜欢笑,道:“绥化厅乃是一个小地方,城内方圆不过十里,这里的人见识浅薄,难得有高人到此,让大家开拓一下眼界又有何妨。” 志子忍不住就要用粗口回敬他一句,依克唐阿见状忙道:“既然你的堂哥有这方面的本事,就让大家开一下眼界也好,但且不可逞强,做到见好就收才是。”他虽官职较赵师爷大了许多,但毕竟赵师爷代表的是绥化厅衙门,不好太卷他的面子。 志子见依克唐阿说话,不便再推辞,于是道:“如此便遵照义父之命,让大家开开眼界。”说完走到我身边小声道:“东哥,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玉真子老道长的手段,你在烈火里面走一趟,出来后我向将军举荐你进军营,便于咱们查案。” 我张大双眼看了看志子,不知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一个大活人在烈火中走一趟,岂不变成烤全羊了吗。尽管事有蹊跷,但我还是深信我们之间的友谊,他绝对不会害我。只是暂时我猜不透他言下之意是什么,为什么如此安排。 志子见我惊疑不定,才知道有些事我还不知道,靠近我耳边道:“原来你还蒙在鼓里,还记不记得咱们临出发前所吃的‘老君珠’,这东西有个最大的好处,便是水火不侵,,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再大的烈火在身边燃烧,也伤不到自身,前几天军营失火,我才发现这其中的奥秘,所以你尽管去试,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早知道‘老君珠’有避邪驱鬼的作用,自己也试过,果真灵验。也陆续听朱大哥和牛头马面们说过,这‘老君珠’有什么水火不侵的功效,当时自已只是听听而已,从没有往心里去,曾想一个常人在水里会游泳很正常,但生就一副血ròu之躯怎会不怕火,这种试验危险xìng过大,自己想都没想过要去亲身试验一下。可这时志子忽然对我说他曾经亲身试验过,而且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cāo练一下。事情太过突然,心理上虽然难以接受,但出于对志子的高度信任,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一试身手。 志子见我同意,很是高兴,转头对着依克唐阿道:“义父,我这位堂哥愿意为您献丑,这里没有大江大河,水不方便,咱们就在衙门院中燃起一堆烈火,让您老人家和众位同僚见识一下他的神仙法力,请义父移驾院内观看。” 依克唐阿见我居然答应下来,也感到稀奇,他从军数十年,大江南北走了个遍,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烈火中自由进出,还真想见识一下。他是行武出身,生xìng爽直,于是道:“你的这位堂哥若真有这本事,我赏他十两金子,如不嫌弃军营艰苦,可随你在我帐下听令。”志子大喜,抱拳谢恩。于是吩咐士兵在衙门院内拾柴点火,准备让我在此事上扬威树信,为进军营做一下铺垫。 消息一传出,整个绥化理事通判厅都轰动了,无论是衙内的杂役、马夫还是镇边军的将士,本来宽敞的衙门大院内围观了数百人。大家开始均表示不信,但后来有人听说我是杨千总的堂哥,因为志子在许多士兵的心目中乃是神人一般的人物,他的堂哥想必也有非凡的本领,于是有一部分人便相信事情一定会是真的,说若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弄这危险的游戏。于是产生了相信的,不相信的,还有半信半疑的几个派别,意见既然一时无法统一,自然出现了不少议论声。将本来肃静庄重的衙门大院弄得热热闹闹。出现了通判厅衙门建成后这一年来少有的场景。真不知死去刚刚数日,尚未入士安葬的通判老爷如何能安息而去。 吵闹声里,我与众人走到院中,看见院中央已经用木柴堆成了两丈左右的圈子。有士兵正在点燃这个干柴堆。我心中忽然有种悲壮的感觉,若是志子上次的试验有误,我今天岂不是要在这里当众自焚,一个二十九岁的生命就要因此画上句号了,我死倒没什么,我的父母怎么办,将来谁为他们养老送终。但是此时形势所逼,只有拼死一试了,我想志子应该不会骗我。 正当我犹豫时,一抬头,看见朱大哥站在人群中向我张望。他的身份是衙门中的临时笔帖,这种不入流的小官是进不了衙门大堂与将军问案的,但想必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挤在人群中观看着事情的发展。见我向他看过来,冲着我点了点头,脸上神情自若,多少有点鼓励的意思,意没露出一点焦急的神态。 看见朱大哥这副表情,我倒是将心放下一大半。他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对我说的话从来没有失信过,在我的内心深处他比志子办事还要牢靠得多,有他的支持,我似乎立刻有了精神支柱。眼见一大堆干柴被火点起,不一会工夫便火光冲天,熊熊燃烧起来。于是大踏步地向火场走去,其果断之处,让我事后想起来,都不由的不佩服自已。 临近火场,竟没感觉到热浪袭人,试探着又向前走了两步,已经看到火焰在身边缭绕,奇怪的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连身上穿的长衫都没被点燃,胆气不由的一壮,迈开大步直接走进了火场,耳边听到的都是众人们的惊呼声。 我几大步走到了火堆中火焰燃烧最凶猛的中间位置,看着红色的火焰在身前身后不停的吞吐着,全身被紧紧的包围住,可无论它怎么燃烧,竟一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知道这是‘老君珠’在发挥作用,不由的心神大定,于是悠然自得地在烈火中来回走了两圈,只听得火场外面的掌声、喝采声一浪高过一浪,简直有点地动山摇的味道。那场面丝毫不亚于天王巨星在开一场盛大的演唱会的盛况,这一刻,我就是他们心中的巨星,心中的英雄! 在火场中转了好一会儿,吸引够了足够多的眼光,我才在里面走了出来,低头查看身上的衣衫,竟然没有一点破损。众百姓又是一顿击掌鼓励声传了出来。 依克唐阿微笑着走上几步,拉住我的手道:“小兄弟的神技让人佩服,今日得见高贤,实乃幸至,来来来,我们共同喝上几杯,庆祝一下。”回头对志子道:“在后衙摆上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与你的这位堂兄一醉方休。”志子立刻朗声答应,安排酒席去了。 转眼间,从阶下囚变成了英雄,速度转变之快,连我自已都有点无法接受。当我和小汐与依克唐阿闲聊一阵后,来到后衙时发现志子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堂堂绥化理事通判厅的酒席确实较孙德忠家酒席奢华了许多。各种佳肴在精细程度上绝非一个土财主的家宴所能比拟。 酒宴上,依克唐阿将军坐在了主位,赵师爷、志子,还有绥化镇边军旗营的步兵、马队两名队长坐下了下首,我和小汐在依克唐阿身边客人的位置上坐下。这时的赵师爷见将军如此欣赏我,也一改常态。笑容满面,意yù结纳。考虑到事情才刚刚开始,还没到撕破脸的程度,而且这里毕意是人家的地盘,若是过早让他看出我们是针对他而来,会为我们接下去的调查增加许多难度。只好与他扯上一些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的闲话。对适才执意要打我们杀威棒的过节只字不提,其老辣世故的地步,连我自已都怀疑这是那个率真爽直的我吗。 依克唐阿是朝廷从一品的大员,为朝廷发现、选拨栋梁之材是其习惯。自从发现志子这个神力无穷的人才后心情一直不错,今天又遇到了我这个不惧水火的奇人,而且听说我和志子是堂兄弟,显得格外高兴。劝我留在军营,为朝廷出力。正好我与小汐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客气了两句,便答应了下来。依克唐阿见我们同意留下,更是高兴,吩咐我们二人暂时在志子帐下候命,待将来有了战功,再升我们的官职。 酒喝到兴时,我忽然想起一事,于是对依克唐阿道,我们被抓时,小汐的弓箭被官兵收缴去了,那是他祖传的物件,丢失不祥。希望将军帮忙找回来。依克唐阿满口答应,吩咐桌上的步兵队长马上去办。那队长领命而去,一盏茶的工夫便转了回来,手里拿着小汐的“罗汉弓”,jiāo给了将军查看。 依克唐阿用手测了一下弓箭的份量,感觉十分沉重,不由的赞了一句:“好弓。”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拉。弓弦微弯,只拉开一点。 依克唐阿是满族人,自幼便与骏马良弓打jiāo道,从军后更是修得一身的好武艺,虽年过半百,功力却丝毫未减。这双臂用力一拉,至少也有两、三百斤的力量。却只将弓拉开一点,不由的有些难堪。于是双膝微弯,气沉丹田,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到双臂上,再次强拉。 这罗汉弓乃是佛门至宝,据说乃盘古开天时的神物,与后羿shè日神弓并称yīn阳双弓。后羿神弓是阳弓,可用作shè天shè日。罗汉弓为yīn弓,专shè鬼神。若没有通天神力绝不可能拉开。只是年代久远,其中奥秘世人知之甚少。当年陈家的先人臂力超乎常人,在少林寺得此弓也只拉的开十之六、七。既便如此,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一般武人绝对不可能随便拉的开。依克唐阿虽然有一定功力,终究没达到这个高度,弓弦只拉开一半,便力竭而止。 依克唐阿生xìng豪迈,不怒反喜,赞道:“果然是把好弓。”看了看小汐道:“小兄弟这张弓太过硬朗,不知你可拉的动?”小汐起身抱拳行礼道:“将军勿怪,此弓虽是小人家传之物,但历代先辈拉到一半者都极少,小人六岁习武,用石锁等物来锻炼力气,目前也只刚刚能拉动一半。” 依克唐阿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我还以为老夫老了,不中用了。”伸手将弓递给志子道:“你是我镇边军第一力士,来,拉拉看。” 志子起身将弓接过,打量了一番,也赞道:“好弓。”说罢,轻展猿身,双臂用力一拉,只听弓身“喀喀”作响,罗汉弓竟被他拉得满了。 志子曾得龙虎山玉真子老道长传授“五丁开山”的神术。那五丁指得是古蜀国五位神奇的大力士,力能开山劈岳。而此法术的神奇就是将五位大力士的神灵招附在自身为已用。志子自来到清光绪年间,所做出一切的惊人事迹,皆是因为有了这门神术相助。 席上众人无不惊叹志子神力惊人。连赵师爷也竖起眼晴仔细观看,他虽然也是修道之人,五丁开山的法术却从未学过,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还以为依克唐阿与志子等人串通好了,来演场双簧,故意装得拉不开弓箭,让志子来拉,好博得众人对志子的赞叹。 志子将弓箭还给小汐。小汐接过后,感慨万千,道:“我从小时候就开始练习拉这张弓,以为这天下人最多只能拉开一半,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志子客气几句,两人双双坐下。 依克唐阿笑着看了看小汐,道:“小兄弟家传神弓,不知箭法如何?能否让老夫见识一下。”小汐忙道:“马马虎虎,不敢在将军面前献丑。”我听到这心里一动,接口道:“你太客气了,既然将军要看,献献丑又何妨。”说完在桌下轻轻的踢了一下他,示意要他在将军面前演示一下箭法。 小汐本来对自已的箭法颇有些自信,见我如此说,复又站起身来,对着依克唐阿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献一次丑。”说完后,走出房门,来到后衙院内。众人也都起身跟了出来。 小汐在院内寻找了一下目标,见到一株十几米高的榆树上刚刚停下一只麻雀。小汐不容它再度飞起,扬手便是一箭,登时将麻雀shè落了下来。树高叶密,麻雀身形又小,发现它已经极为不易。更别说这一箭将其shè落,其中难度之大,连镇边军中擅于骑shè的众官兵都钦佩不已。 依克唐阿亲自走到树下,将麻雀和箭拾起,见那铁制的长箭正中麻雀头部,不禁对小汐的箭法更看重一层。见众人走到身边,对着小汐道:“好箭法,学得文武艺,报效帝王家,你就在我镇边军内不要走了。”又看了看我和志子,道:“你们几个年轻人个个身怀绝技,实乃国家之福,我大清王朝现在内忧外患,朝 纲不振,确定需要你们这样的栋梁之材出来平定乱世。” 众人回到后衙屋内,依克唐阿吩咐官兵取十两黄金,做为赏金jiāo给我。我推辞了一下,见志子一个劲的对我使眼色,想必他了解依克唐阿爽直慷慨的xìng格,若是过份推辞,恐令将军不喜。于是大方的收下,坐下后与众人开怀畅饮,这一顿午宴直吃到晚上挑灯时分方散。依克唐阿最后有些不胜酒力,被志子等人扶到卧室休息。我和小汐则告辞回到了“宝香居”客栈。 刚回到客栈一会儿工夫,志子与朱大哥先后到访。三人见面格外高兴,我们三人调查小分队终于在分手半个月后重新聚首了。我告诉小汐到其它客房暂时回避一下,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小汐十分听话,出门招呼伙计为他单开一个房间,我在这里花费的五两现银让伙计对我们的话不敢有什么怠慢。更何况有衙门笔帖和镇边军的千总在此,都不是这小小客栈能得罪不起的主。尽管还在少爷办丧事期间,还是十分痛快地为小汐找了一间空房休息。 对于小汐,我们的jiāo情也十分厚重,并非想对他隐瞒什么,只不过我们的来历对他来说就好比外星人光临地球一样神奇,只怕就算是对他说破大天,恐怕也只能是一知半解,所以尽量背着他一点,等到案情有了结果再对他全盘托出。 历经了半个月的磨难,朱大哥、我还有志子都是一腔的感慨。将自身的经历都讲了出来,由于我和朱大哥事先己经见过面,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经历,只对志子当上“千总”一事感到惊奇。听他如何讲述自已的“发迹史。” 志子喝了一口茶水道:“我和你们经历的一样,时空轮转后被抛到中直南四路与南五路中间的南小五路(我们哥仨在一起谈话时,喜欢用现在的称呼)附近,醒来后发现有一座大宅子,正面房檐上写着‘永胜镖局’几个字,位置大概就在邮电工厂一左一右。”说到这看了一眼朱大哥,道:“记得在龙虎山时,玉真子老道长因无法在卦上算出赈灾银的去向,叫咱们到这里后,可以先从运送银子的永胜镖局开始调查,我心想既然到了这里,怎么才能混进去呢,想来想去没什么好办法,因为身上也没有这里能花的钱,没法找个客栈休息,只好在镖局外面闲逛了两天,晚上睡觉没地方去,就在老百姓家柴堆上将就一下。这些都能忍受,最难熬的是饥饿,没饭吃的滋味太难受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整整两、三天的时间水米未进,饿的我眼晴直发花,想到去要饭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在街里到处走,看看有没有打短工的机会,工钱无所谓,能给口吃的就行。” 朱大哥听到这感叹道:“你们小哥俩为了我的事,真是吃了不少苦,真不知让我如何感谢你们才好。”我忙道:“自家哥们一场,说到感谢岂不是见外了。”志子也道:“你太客气了,都是我们自愿来的,为大哥赴汤导火,在所不惜,挨两天饿算什么,能到这一百多年前的绥化看一下,倒是长了不少见识,你还没收我们观光费呢。”说到这,我们三人同时笑出声来。 志子继续道:“当时确实饿的难受,知道自已一定手软脚软,什么东西也拿不起来,试了一下,果真如此。心想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到哪打工人家会用我呀。这时想起了玉真子老道长所传授‘五丁开山’的法术,也不知在饥饿时管不管用,于是心里默念了一下咒语,念完后身上也没什么感觉,和平常一样。当时我想,完了,什么厉害的法术在饿后都不好使。可终究得试试,于是伸手捏住在路边从临街院内长出的一棵小树的树杆,手指刚刚开始用力,鸡蛋粗细的树杆竟然被我像捏海绵一样轻轻松松的捏了进去。也没怎么感觉使力气,树杆就折了下来。” 我和朱大哥明知道志子的这门法术威力惊人,还是不由的“哦”了一声。 志子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道:“当时我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心想这‘五丁开山’的法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人虽然已经饿的剩下半条命了,可神力却丝毫不见衰竭。于是又试了试别的物件,无论什么青砖铁器、树木岩石,在我手中竟然都有如豆腐纸张一样,全无抵抗的能力,禁不住欣喜异常,有了这本事,看来是挨不了饿了。于是我信心满满地去找工作,走到镇边军旗营门前时,发现门前贴了一张大红的布告,一群人围在前面现看,我挤过去一瞧,是招募新兵的告示。心想当兵可以混口饭吃,将来有机会找到你们,也就当把‘逃兵’跑掉了,先吃上几顿饱饭再说。想到这,我便到门里面去报名。因为据逃荒过来的百姓说,南方要打大仗了,镇边军有部分士兵要奉命到南方参战,所以众百姓应征入伍的极少,那招兵的头目正犯愁召不上来新兵,我一去报名,立刻显得十分热情,问起我的籍贯,我便胡说八道一番,说自己是从山海关逃荒过来的,因为想找口饭吃,就来当兵了。” 朱大哥想了一下,道:“现在是清光绪一十九年,算起来也就是公元1893年,那‘中日甲午战争’是在公元1894年打响的,也就是明年,老百姓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也是有一定根据的。” 志子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我顺利地进入了军营后,终于在食堂饱餐了一顿,晚上也有了住的地方。第二天,见有士兵起早在军营大院中摆起一座一丈多高的擂台,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依克唐阿部下军营十几年的老规距了,年年都要选拨出绥化的擂主到卜奎去参加比赛。今天正是绥化旗营初赛的日子。” 说到这,怕我们不懂,又解释了一下道:“卜奎原来就是今天的齐齐哈尔,镇边军的总部设在那里。赢得比赛的人不但能授以官职,最后还有和镇边大将军依克唐阿比武,获得百两赏银的机会。一想到自已有‘五丁开山’的神力,真想上去试试,可毕竟初来乍到,什么规矩能不懂,还是少出风头为妙,只好挤在台下看热闹,看别人打擂。过了一会儿,上去一名壮汉,连续将几个人摔了下来,一打听才知道台上那人是去年绥化的擂主,虽然此人到卜奎擂台赛上表现一般,但在绥化旗营的几百名官兵当中却无人是他的对手。那擂主接连获胜几场,众人都知道他的实力,无人再敢上台挑战,便是台下发起起哄来,由于我是最后一个进军营的,大家估计我还不知道擂主的厉害,于是就有人起哄让我上台比试一下,其实无非就是想看看我被人摔的狼狈样。起哄的人一多,弄的我十分尴尬,后来一想,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虽然不会什么武功,可力气方面还是十分自信,上去比试一下又何妨。于是顺着梯子上到擂台上。那擂主丝毫没将我放在眼里,以为他只要轻轻一推,我就会像风筝一样飞下台去,于是上前抓住我刚穿上身不到一天的军衣,想来个‘过顶扛摔’,让我飞出去好看一些。谁成想刚抓住我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我抓住了,我们一同用力,我尚未使出全力,他已经飞上了半空,幸好台下人挤人一点空隙都没人,硬生生的被人群托住了,才不致于受伤。” 绥化鬼谈 12(诈尸) 我忽然想起自已刚进城时,摆茶摊的茶老汉曾给我讲的那个年轻人打擂的故事,当时自已只当一件新鲜事来听,全没想到故事的主角竟然是志子,现在想想也只有他的这一身神力,才能创造出这样神奇的经历,当时自已怎么会没想到。 朱大哥笑道:“你的这段经历在绥化城内已经传的家喻户晓,我在衙门口摆书信摊时,就听过往的百姓说了,说你力摔上届绥化擂主,绥化的官兵们不服,你便以一抵八,八人齐上,愣是没将你摔倒,最后便推荐你为绥化擂主,到镇边军总部参加擂台大赛,到卜奎后你不负众望,战胜了各路擂主,赢得镇边军总擂主的称号,又将依克唐阿摔倒在地,不但被他收为义子,受赠百两现银,还官封外委千总,当时我就有些怀疑这个神力惊人的小伙子是你,可无法验证,直到这两天你到了衙门内,我才远远地看到果真是你,只是你时刻不离依克唐阿左右,身边还有其它的士兵警戍,我在衙门内的身份低微,无法过去打招呼,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与你相见。” 志子登时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笑道:“不知大哥你也在衙门内,否则我早跑过去与你相见了。”我跟着笑道:“志子现在可是绥化的名人了,英雄事迹连城门外摆茶摊的老汉都知道,我刚一进城,就听人家对我说了。都说你得到百两现银,发了大财。” 志子感到挺高兴,道:“那银子带着实在不方便,被我到钱庄换成了两锭金元宝,也不知能不能带回去。”说完在衣袋里摸出两锭金灿灿的金元宝给我们看了一眼。又问道:“他们都怎么说我的?没说我坏话吧。”我笑道:“大名鼎鼎的杨千总,谁敢背后说坏话,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故事里的人物是你小子,否则我就跟着捧几句好了。”朱大哥chā了一句道:“现在不光是志子大名鼎鼎,就连东子你也是名声在外,一下午的工夫绥化城都全遍了,都说你是火神爷爷下凡,来为百姓造福来了,听说还有百姓要为你铸造庙宇金身,供奉香火呢。”说到这,问我道:“昨晚我来客栈找你,不见了你的踪影,想你一定出事了,多半是被抓进牢里去了,正准备第二天托人到牢内探听情况,就发生了烈火验身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忙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就连在牢内夜半时分有小鬼来找替死鬼附身之事也详细地说了。朱大哥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咱们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这个赵师爷咱们要针对他来破解案情的谜底了。” 我们三人又祥细的将事情研究了一下,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一一加以验证,许多疑点经过共同推敲后都豁然贯通。最后觉得若是想找回赈灾银,首先得搬倒赵师爷,揭发他造反的yīn谋,将他绳之于法,才能将案情弄清,可凭我们三人的力量,想搬倒一名朝廷的七品命官,谈何容易,看来必须走依克唐阿的路子,才有可能达到这一目的。志子与依克唐阿走的最近,这项工作由他来做,我和朱大哥主要负责寻找证据。 一直商量到夜深人静,朱大哥看了看外面的夜空,道:“明天是通判出殡的日子了,到时人多嘴杂,我能否靠近前还不一定,我想今晚提前去看看这位老朋友。”我接口道:“我光听你给我讲过这故事,也想亲眼看看通判如何被人用yīn棺镇尸之法困住的。”朱大哥道:“历史不可违,但是去看一眼,应该还是行的。”志子道:“棺材就在衙门里花厅里存放着,想看的话咱们现去就得抓紧去。”三人主意一定,决定趁着夜深人静到衙门内去拜祭一下死去的通判。 出了客房的门,我看见小汐屋内的油灯还在亮着,心想这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想父母了。心中一动,觉得还是带上他一同前去,让他长长见识也好。于是走过去,推开房门,见小汐在炕边坐着,正在擦他那张罗汉弓。便招呼他出来,说和我们出去办点事。小汐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带好弓箭,随我出来。朱大哥和志子见我领了小汐过来,虽然觉的有些意外,可也没说什么,大家毕竟都见过面,并不感到陌生。四人趁着夜色向通判厅衙门走来。 守门的是镇边军绥化旗营的士兵,见杨千总领了我们三人过来,忙恭敬的上前抱拳问好。志子示意让我们进去,士兵们二话没说,开门放我们进入衙内。 志子与朱大哥都熟悉这里的道路,进入衙门大院,径直带着我们来到后院的花厅。花厅周围静悄悄的,可能人们都知道这里存放了通判老爷的棺材,这几日走路都绕着走,不敢离的太近。虽然是几间花厅,可都是雕梁画栋的古典建筑。加上夜色深沉,我们几个站在门前,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毛。 志子问了一句:“今晚怎么这么黑呀?”我抬头看了看夜空,发觉从客栈出门时还是星光闪烁的,怎么这一会工夫,天上的星斗全被乌云所笼罩,黑漆漆的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道:“是不是要下雨啊,怎么飘来这么多乌云。” 朱大哥眉头一皱,道:“今晚是初几?”我这些日子被搞得昏头转向,也不知道是初几。志子在一旁接口道:“是初一,早晨我刚陪将军上香拜完关公,错不了。”朱大哥“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我禁不住好奇心起,问道:“初几还有什么讲究吗?” 朱大哥点了点头道:“我曾听老一辈人讲过,初一、十五乃是鬼神出关接受拜祭的日子,也是每月当中法力最强,最活跃的两天。咱们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可是明天就要出殡了,若是在棺材上动手脚,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咱们倒要看看是谁和通判过不去。只是来的有些匆忙,没带些糯米、道符、捆尸绳之类的东西,怎么心里这么不踏实。”我奇怪道:“带这些干吗?”朱大哥回过头来,盯着我的脸小声道:“防止尸变!” 我们三人吓了一跳,登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我虽用yīnyīn眼见过几次小鬼,却从未遭遇过僵尸,以往倒是听朱大哥讲过关于僵尸的故事,只知道僵尸是一种在特定环境中,因对尸体处理不当,所引发的尸体复活的恐怖景像,这种东西半鬼半人,极难控制。我也只是听说,从未亲身经历过,不知我们能否应付的了,忽然感觉手上粘粘的,知道这是由于自已过度紧张,手心出的冷汗所致。 朱大哥见我们有些害怕,安慰道:“别怕,只要咱们小心些,应该没有大碍。”我想起怀里边还有些牛黄粉,问道:“牛黄粉管不管用,我这里还有一些,分给大家吧。”朱大哥摇头道:“牛黄粉对付鬼怪黄狐有效果,对付僵尸不起作用,放在你哪吧,以后还用的着。”又对志子与小汐道:“大家进屋后小心些,千万不要乱动东西乱说话。”我们几个点头答应,跟在他的身后,推开花厅大门进到屋内。 花厅是通判厅衙门摆放、培育花草的房舍,共分两处,每处都有十几间房大小,甚是宽敞。我们进的这一处花厅已经将花草搬走,当作临时存放棺材的灵房。进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副巨大的石棺,在房间正中央摆放,那石棺造得石坚壁厚,比我想象中的石制棺材要气派得多。屋内本来黑沉沉的目难辨物,又摆了一副大号石棺在地当中,一时间yīn森的气氛压得我们有些透不过气来。 志子走在最后,随手将花厅的门掩上,紧走两步,到了我们身边,口中唠叨一句,道:“前两天我见过这棺材,大白天的也没感觉怎样,怎么现在过来一看,这么吓人哪。”小汐在身后拉住我的手,道:“东哥,我有点怕。咱们找个油灯点上吧。”我发觉他的手有些颤抖,强作轻松道:“别怕,人都有死的一天,没什么可怕的。油灯不能点,一点就暴露目标了。” 我们四人围在棺材旁,等着朱大哥只要一声令下,就将棺材盖抬将起来。看一看通判老爷的庐山真面目。可朱大哥迟迟不言语,似乎在那里想着什么。我知道他看到石棺后,想起了少年时经历的往事。时间紧迫,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以免夜长梦长,有人发现。于是提醒道:“大哥,快点吧,一会说不定有人来了。”朱大哥在思绪中回过神来,道:“那就打开看看吧。” 我们正要将棺材盖抬起来,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奔花厅而来。朱大哥指了指屋角边的两扇屏风,示意先躲一下。我们连忙快步走到屏风背后,刚藏好身子,房门便被推开。从门外进来一人,那人似乎也十分小心,观察了一下屋内的环境,才转身将房门关上,走到了石棺旁。将手中的一大包东西放在地上。 花厅室内宽敝,两扇高大的屏风树立在南墙处,离石棺足有十几米的远近,似乎己经废弃多时,竖立在墙边,还没有及时处理掉。,现在正好用来当成我们四个人的藏身之物,而上面的一些破损的小洞可以帮助我们观察室内的情况。 借助微弱的夜光,看清来人正是赵师爷。只见他此时已不再身穿官衣,换了一身道袍,挽起发髻,手持佛尘,活脱一副出家人打扮。我虽听孙德忠的家人说过这赵师爷年轻时在峨眉山学过道,而且道术高深。但猛然间见他一个堂堂的朝廷七品命官换了身道装,还是有些诧异,于是留神看这赵师爷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赵师爷在石棺旁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后,见不远处有张八仙桌,便伸手拉了过来,从包内取出一盏油灯点燃,放在桌上。灯光灰暗,只照亮了石棺周围数米的地方。幸好我们所处的位置较远,还不至于用灯光发现我们。 赵师爷在石棺周围缓步走了两圈,手中的佛尘在空中挥舞不停,口中唠叨了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也不知是在做法,还是致悼词。那油灯在他佛尘舞动下被吹得忽明忽暗,配上室内的情景,不免让人心惊胆颤。转了一阵后,赵师爷在石棺下首处站稳。将佛尘放在地上,双手抵住石棺的棺盖用力一推,棺盖立刻向右移出二尺,露出里面的尸首。 由于我们所处位置较石棺太远,看不清棺材里面的情况。见那赵师爷面无表情,想是里面的通判尸首与数日见封棺时没什么两样。只见他向棺内端祥了一阵儿,忽然开口道:“贫道本无心害你,凭你个小小的六品通判焉知我治理天下的鸿鹄之志,充其量你不过是一件牺牲品罢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怪你不该千里迢迢地从北京来到这苦难边疆供职,区区五千两的赈灾银就让你如此想不开,去喝什么dú酒。更不该临死前高呼要化作什么厉鬼,到阎罗王那里去告我一状,亏你还是六品通判老爷,也不想一想,能用‘五鬼运财’法术将银子在你们这帮凡夫俗子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子运走,岂容你到阎罗王那里去告状。其实贫道乃方外之人,死后也不归它阎罗王管辖,到它那里去告,岂不是白废力气。不过贫道不能不为座下的八方鬼神着想,那地府阎罗可是它们的顶头上司,既为贫道所用,此事就不能不管,只好将你的魂魄连同ròu身一同封存在这石棺里,睡上它几百上千年,慢慢的你就会变成一尊煞神,既使将来有人将你破棺救出。你也只能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怪物,过不了奈何桥,入不了轮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你放出这样的狠话,弄得你家道爷还费上这一番手脚。” 我们在一旁听着赵师爷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忽然感觉身旁的朱大哥身上有打颤,转过头去,只见他面色铁青,双拳紧握,神态甚是激动,想是他终于明白害死他大哥大嫂和三舅的真凶原来竟是眼前的这位赵师爷,那通判不过是被他作法利用驱使而已。怕他过于激动暴露身形,忙将他抱住,在他耳边道:“咱们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妖道,不在乎这一时。”朱大哥平日里涵养甚好,一听我的话,马上冷静了下来,听赵师爷往下说些什么。 赵师爷似乎对着棺材里的死人越说越兴奋,只听他继续道:“贫道看过风水,已经在城东门外为你选好了一块墓地,这里面一年四季清凉透体,乃是八卦方位中的‘震位’,可保你的尸身在没人破坏棺木的情况下,数百年不腐,有道是,寒位震yīn棺,这道理乃幽冥神界之说,你虽官职较我高,可谈起这些事,谅你也不懂,不过到时候你就会慢慢知道这里面的好处。你我同僚数载,没想到死后是我这个还俗的道爷为你送终吧。哈哈,你不经常自号是百姓的父母官吗,这回让你永远为绥化城镇守东门,也算随了你的心愿。只不过要睁大你的双眼,看着这大清国如何改朝换代吧。” 说到这,他有些得意忘形,一股傲气写在脸上,道:“贫道数十年的抱负就要实现了,那平安堡的刘振庆乃是真龙天子之命,凭我的通天法术正好可助他完成大业,到时候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我要授予峨嵋山玄清观为天下第一道观,收门徒百万,而贫道威名自然便可与三清、四御齐名,既使贫道百年之后到了仙界,也会世代被香火供奉。受世人景仰,千古流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我曾在一本道家的书上看过,知道他口中的三清指的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而四御又有以四极大帝为说,具体为:北方北极紫微大帝(总御万星),南方南极长生大帝(总御万灵),西方太极天皇大帝(总御万神),东方东极青华大帝(总御万类)。这些都是道教正神,赵师爷居然妄想与他们齐名,不禁让我感到有些滑稽可笑。 赵师爷稍稍收敛了一下神态,看看棺材里的通判,得意道:“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既可怜又可悲的小人物,这石棺才是你这种人的最好归宿,别的死者在‘头七’之日,可以借助未绝的阳气回家探望,托梦与家人,述说一些未了心事,为了慎重起见,我不会让你的魂魄在‘头七’之日回家胡说八道,免得泄露你家道爷今晚对你说的秘密,好吧,现在就让贫道来送你一碗忘神汤,此汤虽比不上奈何桥上老fù人的‘孟婆汤’,但却可保证你把该忘的事都忘掉,另外我会派四个煞神鬼守在你的墓旁,这样你连一点翻身的余地都不会有了。”说罢,拾起地上的佛尘,在包内取出两张道符和一只瓷碗,将道符在油灯上点燃了,放在瓷碗内,眼看着纸道符烧成了灰,又从包内取出一只水袋,向碗中倒了大半碗水,用佛尘杆部将纸灰与水调匀,然后将碗放在地上,自已则盘膝坐在碗边,口中念念有词,将佛尘来回的舞动,似乎在对着碗内的水和纸灰作法。不一会儿工夫,站起身来,端起瓷碗,走到石棺旁,伸手将通判的尸首扶坐起来。 尸体的面部正对着我们藏身的屏风处,只见那通判双目微合,面色惨白,头上扣首一顶圆边官帽,身着官袍,模样甚是吓人。四人之中,只有朱大哥多次见到通判老爷,我们三人都是首次看到,都不禁有些紧张,瞪大眼晴看那赵师爷如何对着尸体作法。 只见赵师爷左手扶着死尸,右手先将嘴巴撬开,然后端着瓷碗,强行为它灌下。那通判毕竟己经死透,咽喉有些不通,一部分符水从嘴巴流了出来。不一会工夫,一碗符水已经用完。赵师爷拿开左手,死尸竟然不能自行躺下,仍然在石棺中坐立,可能是有些僵化,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不会轻易改变姿态。 赵师爷看着也有点奇怪,但他是修道之人,并不害怕,笑道:“你一定是躺了几天有些累了,想坐起来休息一下,不过你最好还是躺下,你家道爷还要为你作法送终。”于是伸双手上下用力去扳,想让死尸重新躺下。 就在这时,屋外夜空的天气不知什么晴了,一缕月光顺着窗户上的漏洞打了进来,正好照在死尸上。赵师爷还在那里用力去让它躺下,没有留神有什么变化,我们却已看到通判的双眼重新睁开了。 我曾听朱大哥讲过,人死后,在停尸期间共有三忌,第一忌,没出殡前,未得yīn阳先生行完仪式,不得擅自让尸体见光。第二忌,属相与死者属相相克之人不能靠近。第三忌,横死之人(这里指并非本身疾病而死,而是因外力而导致死亡的,如车祸、中dú,溺水等)须用糯米水洗棺材周围的土地。这三忌乃是停尸三忌,若要办一件完整的丧事,其余还有十多种小忌,什么为死者以酒净身,脸还要被纸所盖,还有什么读“路引”、指“冥路”、喊“躲钉”,林林总总,甚是麻烦。但停尸期间这三忌尤为重要,每一项照顾不到,都有可能成为尸变的主因。 这赵师爷乃是峨嵋山玄清观的掌门大弟子,自师父死后,以他的道行最深,辈份最尊,只因热衷名利,才脱下道服,混迹于官场。倚仗自已驱魔使鬼的神术,几年间迅速从一个不入流的外阜小吏,干到了朝廷的七品教授,前些年无意中认识到了平安堡的刘振庆,用yīn阳五行术推算之下,这刘振庆居然是帝王之命,便死心塌地的奉他为主,助他图谋霸业,以便成全自已成为道家祖师愿望,为达到这一目的,可谓是呕心沥血,不仅在峨眉山将三位师弟请了下来帮助刘振庆,而且多方筹措经费,甚至甘冒奇险,用法术盗取了赈灾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振庆早日称帝,自已才算是功德圆满。 尽管刘振庆是帝王之命,但有一件事他始终不明白,刘振庆命里除了坤卦中有一点小小的缺陷,其余的各卦每一样都很完美,而坤卦中显示他命里真正的克星是来自于一百年多后,当克星出现时,帝王命便不复存在。这让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人生有限,这世人又有几个能活到一、两百岁的高龄,既然活不到这个年纪,又何来的克星之说,可卦上明明就是这样显示的。自已在掐算人的生辰八字这方面从没失过手,这一点有十足十的把握。既然算出有克星存在,就一定错不了。后来再一想,别说一个人活不到一、两百岁,就算一个朝代有一、两百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像他这样有抱负的修道之人,一辈子遇到有这帝王命主子的机会少之又少,若不把握住,将来定会后悔终生,至于一百多年后克星出现,到时天下早就改朝换代完毕,而自已也已脱离凡尘,位列仙班了。何必为此烦恼,于是抛弃一切杂念,专心辅佐起刘振庆来。 那通判死尸面部正对着屏风,所以我们在油灯的帮助下,能够在第一时间清楚地看到它睁开双眼。若不是怕赵师爷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真的要大喊大叫起来。我想起朱大哥所说的停尸三忌,情急之下也分析不出来今天冲了哪一忌。 赵师爷由于专心让它重新躺下,并没有及时注意到死尸的变化。通判的双眼睁开后,脖子跟着一动,看清所处环境后,猛然张开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瞧准他的颈部咬了下去。 赵师爷常年与鬼神打jiāo道,不免有些粗心大意,丝毫没有防备,身子无意中向前一错,通判这一口虽没咬到颈部,却结结实实地咬在了他的肩上,痛的高声叫喊起来。虽然他道行高深,武功方面也颇有心得,但这一口来的实在太过突然,手忙脚乱之下,立刻撕打在一起,慌乱中身子向后用力一带,登时将通判带出石棺,一同扑倒在地,扭成一团。 此时的通判死尸由于受外在因素影响,已经变成了一具尸怪,全无思想支配,维一的目的就是噬血,也就是百姓们口中常说的“诈尸”。这种东西是介于yīn阳两界之间的物种,魂魄已经过了鬼门关,尸体却因某种因素活转过来。为维持自身存在的空间,会到处吸食活人血液,来补充元神。修道之人降鬼容易,因为鬼魂本身是一个有质无形的东西,除非有了一定的修行,升格为“煞”,不然不会有太多的身体接触。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种半人半妖的尸妖,这种怪物单用阳界或yīn界的东西来降它,多半不好使,弄不好就是现在这样的死缠乱打,极易受伤。撕打之下,只听赵师爷又是一声惨叫,原来他肩上的一块血ròu已被活生生地咬了下来。 赵师爷忍痛将通判推了出去,顾不上包扎伤口,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滚到自已带来的布袋前,摸出袋内的桃木剑,护在身前,防止通判再次上前攻击。那尸怪一招得逞,竟没有立刻跟上,将嘴里的一块血ròu连同布片一顿乱嚼后,咽了下去。然后用鼻子四处闻了闻,似乎在寻找生人的味道。 朱大哥看到这里,立刻领悟,忙小声对我们三人道:“屏住呼吸,它在找人。”他知道尸怪一双眼睛其实只能辨清道路方向等死物,而能感觉到活人存在,完全靠的是嗅觉,因为活人呼出的阳气与尸怪自身的气味截然相反,所以容易被它察觉。若是完全屏住呼吸,既使站到尸怪身旁,它也只会将你当一件死物,不加理会。幸好我们的位置与赵师爷所处位置相隔甚远,朱大哥小声嘱咐我们,赵师爷在剧痛之下,没有听见。 赵师爷当然也知道屏住呼吸这一道理,只是刚经过一场剧烈的撕打,心跳加速,加上肩头被尸怪咬去足有一两多的血ròu,疼痛难忍,憋了一会,就忍不住又大口呼吸起来。那尸怪嗅的清楚,辨明方向,立刻张向血口,向他的位置扑了上来。 赵师爷虽在第一个回合当中落到下风,但他毕竟艺高人胆大,眼见尸怪到了近前,口中咒语念动,将肩头涌出的鲜血涂了一把在桃木剑上,迅速向它的心口窝刺了过去。那尸怪不知道躲闪,一剑正中心口。 赵师爷人品方面虽有问题,用的却是正宗道家降鬼之术,桃木剑加驱鬼血咒乃是他多年修成的一项绝技,曾依靠此技多次剑劈厉鬼,甚是管用。可匆忙之下却忘了对方并非十成的恶鬼,乃是受到惊扰诈起的僵尸。人身妖魂,各占一半,剑虽刺中,却没透身而入,耳边只听“啪”的一声,桃木剑断为两截,落在地上。 这一剑虽没降住尸怪,却也给它身体内的妖魂重重一击,令对方气焰顿时有所收敛,在棺材旁犹豫了一下,不敢再冒然出击。赵师爷一愣之下,才想起对方并非单纯的鬼魂,光用降鬼手段一时间只怕难以降服它,须得首先将它的身体治服,才能想办法将它体内的妖魂驱走。主意一定,反而冷静了下来,趁尸怪犹豫之际,将地上的布袋扯了过来,他来时准备要施展yīn棺镇尸之法,将通判困于石棺永世不得重生,没想到会一时大意,搞成了尸变,幸好布袋中各种作法的器物带得较全,对付一个刚刚诈起,还未成气候的僵尸应该不成问题。 赵师爷在袋中摸出一段数米长的绳子,和一面铜镜。这两样东西是他在峨眉山玄清观中带出来的宝物,长绳乃是经牛筋、树藤、头发混以香炉灰精制而成,捆尸绑魔不在话下,被玄清观众道友称为“捆仙绳”。铜镜更是历史久远,乃是玄清观奉为至宝的“照妖铜镜”。有了这两样宝贝在手,赵师爷别说面对一具僵尸,就是面对一群僵尸也会毫无惧色。当下反守为攻,纵身向尸怪扑了上去。 尸怪被桃木剑重击后,知道对方厉害,已然不敢再主动攻击,可没想到赵师爷却主动冲了上来。来不及反应,双手已被他在背后控制。 峨眉山玄清观的道士修练武功己成为传统,赵师爷身为首席大弟子,武功自然也颇为不俗。只见他这一番动作迅捷有致、急若星火,眨眼间己将尸怪双手在背后牢牢捆住,并将它放倒在地。其敏捷程度让人惊诧,一个有五十来岁年纪的老人居然还有这等身手。若非我们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赵师爷一招得手,更不给尸怪半点反抗的余地,用照妖铜镜直接在头上照下,口中急念驱邪咒。那铜镜不照妖邪则已,一照之下,登时幻出一道篮色强光,将半间屋子都映得亮了。尸怪在强光照shè之下,身体上立刻冒出一股类似蒸气似的物体,随风飘散。与此同时,刚才还活蹦乱跳噬血如命的怪物,又恢复了刚开棺时那具死尸的模样。直挺挺的背躺在地上,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在它身上发生。只是地上的桃木断剑和赵师爷身上的伤口似乎可以证明它确定存在过。 赵师爷有些不放心,又拿铜镜反复照了几下,确定尸怪的元神己被自已彻底驱尽,才放下心来,撕下一片衣衫将肩头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坐下地上喘了一会粗气。见天色已经不早,幸好自已临来前,叫衙门花厅周围所有下人都回避了,否则在这里又是点灯、又是打斗的,外面早就挤满人了。如此也不能久待,还是早离开这里为好,一旦惊动了依克唐阿,就说不清楚了。于是起身将通判背后的捆仙绳解下,将尸体抬起,重新放到石棺当中,摆好姿势后,将石棺的棺盖重新盖好,收拾了一下现场,又念了几句咒语,因担心肩上的伤势,吹灭油灯拿起来,急匆匆的出门走了。 朱大哥确定赵师爷去的远了,才让我们从屏风后出来,来到石棺前,想才刚才的一幕,不由的暗暗后怕,若是我们冒冒失失地去打开石棺,没准现在地上倒着的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尸体了。小汐有些惊魂未定,道:“原来这世上果真有僵尸存在。”朱大哥看着石棺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问题。我自言自语道:“人死后因处理尸体不当,确定容易变成僵尸,建国后人们想了个办法用火葬,就种事情发生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小汐有些听不明白,问道:“建国后?”志子忙过来打圆场道:“你孙大哥说最好是建立火葬制度,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僵尸存在了。”小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朱大哥看了一会石棺,道:“天色不早了,一会有可能送通判出殡的人要到了,咱们走吧。”我们三人点头称是,跟着朱大哥出了房门,见东方果然已经有些微微发亮,忙快步走出衙门,回到了宝香居客栈。 绥化鬼谈 13(shè鬼) 四人在客栈休息了一会儿,见天已大亮,便收拾东西告别店家,搬到了朱大哥租住的平房处。 朱大哥所租的两间平房距离衙门不远,我们刚一回来,就有衙门的下人前来送信,说今天通判老爷出殡,赵师爷下令衙门内的所有大小官吏,奴役下人都要到场帮忙cāo办,叫朱大哥尽快准备写帐的文房四宝到衙门内听候调遣。见朱大哥答应下来后,那送信人转身出门去通知其它人了。 见送信人出了房门,志子对朱大哥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朱大哥道:“赵师爷虽然敢yīn谋造反,但眼前官场上的规矩还是要讲的,不然会令依克唐阿怀疑他与通判爷生前不合,容易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他。”志子点头称是。朱大哥又对志子说道:“通判出殡,依克唐阿将军一定会去送一送,你不在身边不好。东子和小汐现在也算是镇边军内的人了,可以带他们一同前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也好有个照应。”于是我们四人一同出门,兵分两路行走,朱大哥自已一路,志子、我还有小汐一路,再次向衙门而来。 此时的绥化理事通判厅衙门已经是人潮汹涌。通判的家属亲朋来了一大群,加上闻讯赶来吊丧的各界人士,不下上千人,其场面甚是壮观。虽然通判属于畏罪自杀,但毕竟在死前未革去官职,还享受六品官待遇,附近巴彦厅等厅、府、县衙门也派了部分官吏到场,带来了不少礼金、礼物。 我和小汐随着志子跟在依克唐阿的身后,到花厅内向通判的尸体行送别礼。花厅此时已被装扮灵堂模样,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分列两旁,花圈挽联足足放了半个屋子。石棺已经在yīn阳先生指导下打开了,里面的通判仰天而躺,头上被贴了一道镇尸符,显然是yīn阳先生所为。石棺前跪着七、八个身穿重孝的儿女,一字排好,哭哭啼啼地答谢前来瞻仰遗容的各位宾朋。 依克唐阿拍了拍通判长子的肩头道:“不要太过于悲伤,老夫定当竭尽全力侦破此案,还你父亲一个清白。”通判长子闻听忙磕头谢恩。依克唐阿转身便走,我本想多看一会儿,可也不得不随他离开灵房,出了衙门,来到了镇边军绥化旗营的驻地。 头一次来到军营,只感觉每名士兵都穿的盔明甲亮,精神头十足。可能是知道这段时间将军在绥化境内,都不敢有丝毫松懈,加上昨天刚刚将旗营长官多格达拉拿下,现在由马队和步兵队的两位队长与志子联合负责营房内事务,每个人都猜不出未来形势走向,哪里敢有半点闪失,每天除正点出cāo训练外,还将营房打扫的异常干净。 依克唐阿径直走进中军正堂内,我和小汐因没有任何官职,只好留在了外面,志子与一干军官随着进入堂内。不一会工夫,志子可能是惦记我们,在里面转了出来,吩咐士兵在营房内专门收拾出一间房来供我们二人住,并要来两套军服让我们试穿一下。绥化旗营的士兵知道志子是将军的义子,现在的官衔虽然不高,但与马队和步兵队的两位队长共同主管军营的一切事物,而且将来极有可能接任这里最高长官的职务,所以对他说的话令行禁止,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 军服是按我们身材比例拿来的,一穿之下,大小都还合身,看着彼此一身满清士兵打扮,都不禁哑然失笑。我心想,将来待案子查清后,朱大哥、志子还有我早晚是要回去的,小汐这般年轻,还有一手的好箭法,挺适合在军营内发展,现在又得到了依克唐阿的赏识,若没什么意外,就在军营里长久的干下去吧,将来在这里弄个一官半职,也算我报达陈林两口子的救命之恩了。 既然在旗营安顿下来,当然得知道些这里的规矩。志子叫来当值的一名低等军官,让他将军营里的一些规矩、习惯、礼节告诉我们。他自已则出去忙别的事去了。我和小汐听了那名军官两个多小时的讲座,明白了一些道理。满清入关到此时已经二百多年,军营里积攒下来的规矩数不胜数,比如说同级军官相见,彼此左手大拇指在胸前上翘便可。平日里下级军官在户外遇见上级军官时,须得左手压着右手抱拳见礼。若是在中军大帐内和隔品(如七品官和五品官,或隔的更多)的上级军官第一次讲话前,须得单膝跪地,第二次则不用,但必须侧身说话,若正面说话,则须低头,否则就是对长官不敬。 我心想,还是新社会好啊,人与人之间相互平等尊敬,在军队里就是士兵遇到将军用右手敬个礼就完事了,也用不着下跪啊。现在我们要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希望早点结束,好快点回到属于我们的二十一世纪去。 想归想,眼前的规矩还是要掌握的。用过晚饭后,我和小汐准备回屋温习一下这些知识,进屋没一会儿,志子便来过来找我们。我看他刚一进来,故意板着脸,左手一压右手,双手抱拳道:“属下参见千总大人。”志子一愣,马上明白我在与他开玩笑,也故作深沉道:“免了吧。”我见志子一本正经,继续道:“大人,最近城防告急,八国联军攻入京城,慈禧老佛爷逃之夭夭,请速派大军一百万,赶去增援。救老佛爷于水火之中。”志子见我满嘴的胡说八道,生怕有外人听见,忙转身将房门关紧,小声道:“八国联军是清光绪二十六年的事,现在是一十九年,还得等七、八年以后才能进京呢,你太超前了。”我笑道:“八国联军还不是早晚得来,老佛爷早晚得跑。”小汐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的,chā口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让人听不懂啊。” 志子忙解释道:“你孙大哥在开玩笑,别听他胡说八道。”转头又对我道:“朱大哥有事叫咱们去一趟,快走吧。”我忙收起一副笑脸,问道:“什么事说了吗?”志子道:“刚才我去了一趟衙门,在里面遇到了他,当时人挺多,没法细说,只告诉我让咱们晚上去他那里一趟,还说要小汐别忘了将弓箭带上。”我和小汐点头答应,收拾了一下,随志子出了军营。 出了旗营的大门后,我问道:“像我和小汐这等没品没级的士兵,按照军营的规矩晚间是不允许外出的,更不允许在外留宿,否则按逃兵处理,要打军棍的。别到时有什么麻烦。”志子笑道:“我宁可自已挨打,也不会让你吃亏,放心吧,你们属于我帐下的士兵,我已经和值班的头目说了,你们这段时间负责同将军查案,一切行动自由,也不参加旗营内的各项活动,没人会责罚你们。”我这才放心,走了一会,到了朱大哥的住处。 朱大哥正在屋内拿着毛笔在几张黄纸上写着什么,见我们推门进来,放下手中毛笔,招呼我们坐下。 我坐下后,见朱大哥在纸上画的是捉鬼降妖用的灵符,不由的好奇,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学来的这手本领,连符都会画。”朱大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就是照葫芦画瓢,以前见过玉真子老道长和何四姨他们这样画过几次,现在急着要用,在这里又联系不到他们,没办法,自已就试着用朱砂调和公鸡血,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画出来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将就用吧。” 我禁不住佩服,道:“我见过几次这种灵符,多看一会儿,头就有点发晕,要我亲自去学画,一定画不出来,你居然能过目不忘,按照记忆就能勾画出来,真是厉害。”朱大哥道:“这不是被逼无奈吗。” 志子道:“咱们弄这么多符有什么用?”朱大哥道:“白天参加通判的葬礼,发觉那yīn阳先生在出殡起灵到下葬过程中,几次和赵师爷在一旁窃窃私语,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在赵师爷授意下进行的,咱们没人懂得风水,无法改变局势,更不能改写历史,但暗中使用一些小手段,对他们的yīn谋略加破坏应该不成问题,想起昨晚赵师爷对着棺材说的话,除对通判用了yīn棺镇尸的手段外,今晚还会派四个煞神鬼去长期看守墓地,咱们想办法将四个煞神鬼在刚到达,立足未稳之际将它们消灭掉,也为将来通判出土留有些余地。” 我心里有几句话不能不说,道:“朱大哥,你看是不是这样,咱们若是将通判的棺材挖出来,远远找个地方埋掉,就不会发生八十年代初期你们一家三口人丧命的悲剧了,或者是任由四个煞神鬼在哪里看守墓地,将东门一带永远成为不毛之地,没有百姓居住,这么做同样也不会发生惨剧,这两点做到一点,你们一家人都避过这场灾难,平安度日。” 朱大哥苦笑道:“你所讲的话我如何没考虑过,但是若咱们擅自改变历史,就将永远留在这里,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而且我在前些年,曾请何四姨招回过三位亲人的魂魄,探知他们生死薄上的运数原来也是如此终结,怨通判不得。还是哪句老话,历史不可改变,咱们能做的也就是将历史的旁枝修复一下,使其向咱们有利的地方尽可能的多靠拢一点,也就不错了,但历史的主流却万万不可擅动。” 我点头称是,又问道:“那咱们如何能消灭看守墓地的四个煞神鬼?” 朱大哥道:“我在衙门附近老乡家的两头耕牛身上,弄来了一些牛眼泪,可帮助咱们看清煞神鬼的模样。待它们到来时,叫小汐藏在暗处,用带有灵符的弓箭,将它们一一shè杀便可。”说到这又问我道:“你的牛黄粉还带在身上吗?”我忙道:“还在。”于是在怀中取出牛黄粉jiāo给他。朱大哥点头道:“这就好,用牛黄粉浸水将长箭泡一下,用来shè杀鬼怪,可起到双保险的作用。” 小汐听我们说话十之八九都听不懂,什么历史不能擅改,什么惨案等等,全部是些不明所以的话题。好在他天xìng善良仁厚,和我们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听我们这么说话。只道是自已年幼,这些事长大后自然就能明白,所以很少发问,听朱大哥说起自已的罗汉弓,便取下弓箭,jiāo给了他。 朱大哥接过罗汉弓,在手中颠了一下道:“果然是张好弓。”伸手将箭囊中的十几枝铁杆箭倒在木桌上,放下罗汉弓,双手一拢,将铁杆箭连同我那包牛黄粉一同抱了起来,走到墙角处,箭头向下浸在了一只装满清水的木桶内,将牛黄粉的布袋在水中解开,将散落的牛黄粉在水中调匀,清水迅速变成了黄色。他在一旁稍稍等了一会儿,确定每只铁杆箭的前半部箭身都充足地沾到了牛黄粉,才将铁杆箭取出放在桌上,并将旁边写好的纸符在每只箭上都扎了一张,这才重新放回箭囊,连弓带箭还给小汐。道:“听说这罗汉弓本身就是可shè鬼杀神的利器,今晚用它来shè鬼,又是染牛黄粉又是画符的,可千万别让大家失望。”小汐是到绥化城之后才听说这张罗汉弓有这么大的来头,也不知道传说是真还是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小声道:“我试试看吧。” 朱大哥见小汐一副腼腆而又迟疑的样子,笑道:“你现在当然没把握,是因为你还无法看到鬼神,不知箭shè向何处,来,擦上牛眼泪,保证让你洞穿yīn阳,到时只管瞄准放箭便是。”说罢在杯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瓶上木塞,倒出一点白色的液体在手指上,上前为小汐擦到了双眼的眼皮上。 我和志子对这牛眼泪并不陌生,当初为辨清韩雪一家人的真相时,何四姨曾给我们擦过,我对这牛眼泪倒没什么感楚,志子却由衷地叹了口气。朱大哥知道志子又想起了韩雪,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但这一段情感伤害在他心中还是不能完全平息。笑道:“千总大人睹物思人,还真是个情种,等回去后,朱大哥给你和东子都张罗个像样的。先别想这些了,把它擦上回去再说吧。”说罢近前为他的双眼擦上。我见志上擦完,上前道:“我的yīn阳眼受时间限制,不如牛眼泪来的直接,也为我擦点吧。”朱大哥为我擦了两下,最后将自已的双眼擦上。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道:“咱们快些走吧,要赶在煞神鬼到墓地前埋伏在那里,才好见机行事,”见桌上还剩下几张灵符,拿起来每人分了两张,道:“不管它画的对错,这上面的朱砂和雄鸡血可是正儿巴经避邪的东西,带上它可以以防万一。” 四个人出了院门,借着微弱的星光奔着东城外而来。不一会儿到了城门前,守城的乃是镇边军绥化旗营的士兵,见自已的顶头上司外委千总杨大人带人急匆匆地赶来,忙上前大献殷勤。志子象征xìng地问了问城防情况,便叫士兵打开城门,告诉他们自已有公务出去一趟,一会便回,都精神着点,别耽误了一会给他开门。守城的士兵立刻领命,都道请他放心,不敢有一点松懈,时刻等着我们回城。 出了城门,辨清方向,直接来到通判墓前。 此时的绥化百姓都在城内居住,东门外是一片崎岖不平的荒野地,虽然这里不是什么乱葬岗,但是坟墓到处可见。一到夜间,一般的城内百姓很少有人敢到此活动。偶尔在树上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更显得有些yīn森恐怖,让人心惊胆怯。 通判墓白天刚刚砌完,用青砖垒起一米多高,非常便于寻找。我们在墓前看了一眼,只见坟头chā了一只“招魂幡”,石碑上刻着通判的姓名和在世年限,前面留下一大堆纸灰,显然是家属们白天下葬后所烧的纸钱。可能没有风的缘故,纸灰居然没怎么被吹散。 四个人在一起的目标太大,我们四处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朱大哥为了指导小汐如何行事,和他一起躲在了一座土丘后面。志子和我觉得地面上哪里都不安全,各自找了一颗大榆树爬了上去,树高林密,这样居高临下,反倒便于我们观看。 藏好身子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夜深人静,时间一长,难免有些困倦,想起昨晚也没休息好,真害怕一打盹,从树上掉下来。这里距离地面有五、六米高,若掉下去既使摔不死,也会摔个鼻青脸肿。想了想,伸手将军装上用来束腰的布带解了下来,将自已与一段较粗树杆绑在一起,这样便可以防止一但睡着,直接在树上掉下来,并用手拧了拧自已大腿外部的肌ròu,为的是用痛感刺激一下精神,提醒自已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又过了一个来小时的光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心想是不是我们听错了,或是那赵师爷信口胡说,根本没有这么回事,白白让我们在这里蹲守一个晚上。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见到在通判墓不远处,一座没有墓碑的土坟上冒出了一股白烟,开始的时候还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到后来越来越浓,我不由暗自惊奇,心想难道坟下面被火点着了,不然从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来的这么大烟呢。 那白烟升起后并不扩散,紧紧地凝聚在一起。不一会工夫,只听见烟雾里面传出两声咳嗽,烟雾才开始渐渐消散,从白烟雾中走出一名野鬼。那野鬼生前似乎是一名乞丐,不但衣衫破烂不堪,而且手上、脸上生了不少大疮,面色青暗,指尖牙长,模样甚是恐怖。 可能是经常见到鬼的缘故,我对鬼怪的感觉已经多少有些麻木了,再凶残的样子也吓不倒我。特别是服用了玉真子道长的“老君珠”后,知道一般恶鬼已经难以对我构成危胁,所以心里特别有底,早已经不是当初见到一个“鬼出殡”景像就吓得一夜睡不好的那个后生小子了。估计这会儿小汐一定会抓紧朱大哥的手,紧张的直冒冷汗。 只见那野鬼出来后,见周围没有动静,乐呵呵地跑到通判墓前,捧起一大把烧过的纸灰,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你们大富大贵人家,就是心眼小,给你送了这么多钱,也不说打点一下我们这帮穷鬼,连个路费都不给,你生前荣华富贵享的多了,大人大量,别怪我动你的过路钱,谁叫你一毛不拨,让我们看着眼馋。”说罢,将纸灰往怀里放去。 我看到这,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世人为祭奠死去的亲人朋友,在烧纸时都要向画好的圈外扔出一两张,据说是给没人孝敬的孤魂野鬼,这样它们就不会去争抢圈内的纸钱。当初自已以为这只是个形式,没成想现在亲眼所见旁边坟墓里的野鬼出来抢钱,看来这件事不单纯是个形式,还是有一点道理的。想必是通判家属无人懂这个道理,或者是因悲伤过度,一时大意,才导致下葬的当晚,便有野鬼出来哄抢纸钱。 正当那野鬼要将纸灰放入怀中之际,一个空旷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到:“大胆,何方野鬼,敢来动通判的钱财。”说音方落,四道身影迅速在远方飞了过来,在那野鬼面前站定,每个都高不过四尺,大手大脚,头上对长着一对三寸多长的 犄角,正是赵师爷所养,我多次见到的小鬼怪到了。 那乞丐模样的野鬼见到小鬼怪到来似乎甚是惊恐,它虽然也是恶鬼,但本身并没有什么法力,不像小鬼怪们已经是由鬼修练成了“煞”,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本领,更何况一来便是四个,自已哪里是它们的对手。忙陪笑道:“原来是四位煞神爷爷,小的不知这墓中青风与你们有关系,不然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动他的钱财。钱都在这,你们放小的一马,将来小的一定找机会孝敬你们。”它生前多半是一名职业乞丐,颇有些能说会道。 小鬼怪们东南西北各占一角,将它围在中间。其中一名小鬼怪冷笑一声道:“既然自已撞到来了,想走可别那么容易,你家煞神爷爷是这么好打发的吗,留下你两魂六魄,自己走吧。” 人死之后,从口中吐出一股煞气,这股气叫“殃”。并带有一定颜色。人死过几天,不定哪一天哪个时辰,殃就会出来,这叫“出殃”。殃是由活人的三魂七魄所组成,若保留周全,便可以用它来投胎换骨,但若不慎将三魂七魄中的任意一样弄丢,就只能永远在黄泉路上游dàng,再也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这是对鬼魂最严厉的一种惩罚。乞丐模样的野鬼闻听小鬼怪这么说,知道自已因一时贪念遇到了大麻烦,见小鬼怪没有放它的意思,情急之下,仗着自已人高马大,猛地向说话的小鬼怪用力撞去,企图强冲出去,好逃得一条生路。 小鬼怪似乎早有戒备,双手一挡,脚下用力,身体竟然在瞬间内长到一丈左右,此时抓起乞丐野鬼恍若儿戏一样,轻轻巧巧地提了起来,放在自已鼻子下方,用力吸食。只见那乞丐野鬼身上立刻被吸出来一股白烟,跟着便开始慢慢萎缩,如同气球放气一样,不一会工夫,整个身体都化作白烟被小鬼怪吸咐到了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鬼怪的精神也似乎在吸食后饱满了许多。得到满足后,又恢复到原来的四尺高矮。 其它的三名小鬼怪似乎甚是眼馋,眼巴巴地看着它独享美食,多少有些气不顺。其中一名小鬼怪道:“怎么被你都吃了,没给我们留点。”那独享美食的小鬼怪道:“好的东西一沾口就停不下来,这样吧,通判的钱都归你们,我的那一份不要了,这样总行了吧。”后一名小鬼怪道:“钱有个屁用,主人叫咱们世代在这里看守通判墓,哪都不允许去,有钱也没地方花。”独享美食的小鬼怪道:“看守通判墓有什么不好,你没看到这里乱坟丛生,这里面的青风一定不少,加上陆续到这里安家的,咱们还愁没殃吃吗,既便是都吃光了,这里离城里这么近,路经此地,出来进去的活人一定不少,咱们还可以砌墙迷人,活人的骨髓不是更合咱们胃口吧。”其它的三名小鬼怪听它讲的合情合理,一同嘿嘿笑了起来。 我在树上目睹眼前这一切,不由的暗自心惊,若是任由它们长期在此看守下去,绥化城东门这一带岂不是要从此荒凉下去。哪来百年后的繁荣昌盛,看来我们今天来消灭它们不但不会妨碍历史发展,而且还是顺应了历史潮流。老天安排四个小鬼怪注定命不长久,既便我们不来消灭它们,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其它的修道之人所消灭。自古邪不胜正,这是大势所趋,怪我们不得。 我还在考虑消灭小鬼怪的合理xìng,那边的小汐早已在朱大哥的授意下shè出了第一箭。罗汉弓乃天下第一等的神兵利器,不对着鬼神发箭,只不过一件威力稍大一点的普通兵器,一但让它对准了妖魔鬼怪,其神奇之处立刻显现出来,箭一离弦,登时幻出一道红色光芒,箭身完全被掩盖住,破空之声异常刺耳,还未等我眼睛反映过来,已经shè中了一名小鬼怪的后背处。 箭势如此强劲,在小鬼怪身上竟没做任何停留,迅速穿体而过,远远地飞了出去。那小鬼怪来不及叫一声,片刻间便瘫软在地上,化为一滩脓血,一股强烈的腥臭味立时扑鼻而来。也不知是罗汉弓起的作用,还是纸符和牛黄粉起的作用,解诀速度如此之快,倒要我们四人一时接受不了。 其余的三名小鬼怪一愣神,还没完全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名小鬼怪己被小汐shè倒。同样是长箭穿体而过,化为脓血洒落在地。另外两名小鬼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克星到了,忙不迭地要乘风而逃。小汐连续两箭得手,哪里还能给它们一点喘息的机会,跳出藏身的土丘,扬手又是一箭,将第三名都已腾空飞起的小鬼怪shè了下来,由于那小鬼怪身形已经离地有两丈高下,脓血如同下雨般的洒落了下来,溅得方圆数丈内到处都是。 这一连串的动作,皆发生在眨眼之间。我抬头望去,只见那第四名小鬼怪已飞到数十米之外,由于天黑星暗,看着己经有些模糊不清,忙叫道:“小汐,快放箭,别让它跑了。”小汐似乎对罗汉弓的shè程和自已的箭法颇有自信,接口道:“放心吧,它跑不了。”说罢取出第四枝铁杆箭放在罗汉弓上,简单地瞄了一下,双臂用力一拉,弦松箭去,再次幻成一道红光,向小鬼怪疾飞而去。这时的那小鬼怪已经飞出百米开外,完全在夜色中消失,只听夜空中远远地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显然已被shè中。 朱大哥有些不放心,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我与志子怕朱大哥孤身触险,也忙着从树上下来,由于我与树杆绑在了一起,越着急解的越慢,下来的时间较志子稍晚了些,待我下来后,往前赶了一程,志子已经和朱大哥往回走了,只听见朱大哥边走边笑道:“若不是这妖孽死后变成的脓血又腥又臭,咱们还真不好找。”志子道:“也不知它什么东西修练的,怎么这么臭呀。”朱大哥道:“无非是些脏东西机缘巧合修到了一点法术,才可以在这里兴风作浪,若是有功德的仙家正神,既便是到了圆寂时,也会香云四溢,金光透体,这两者间有着本质的大不同。” 说话间,我们到了一起,我本已听见他们淡话,知道第四名小鬼怪已被shè死,还是忍不住问道:“找到了?”朱大哥还未说话,志子已经抢先道:“大功告成。”朱大哥笑着点了点头,道:“小汐这孩子的箭法好生了得,这么远的距离还可以做到箭不虚发,真让人佩服。”我夸道:“若是让他去参加全国的shè箭比赛,一定能得块金牌回来。”朱大哥道:“绝对没问题。”我们边说边走,回到了通判墓前 小汐还在那里观看着地上的脓血,见我们回来,问起第四名小鬼怪的情况。朱大哥和志子如实相告。 四人又仔细端祥了一会通判墓,朱大哥难免有些心潮澎湃,伸手在通判墓前的石碑上拍了拍,对着坟墓自言自语道:“我们能做得也就是这些了,你且耐心等待,八、九十年后我们朱家自会打开石棺放你出来。”我见朱大哥言语有些哽咽,知道他想起了家中为开启石棺而死去的亲人,为了放通判逃出生天,朱家人的付出实在太大,但历史已成定数,不可更改,再留在这里,只会徒增烦忧。于是给志子一个暗示,我们一左一右连拉带劝地将朱大哥领回了城门边。 守城的士兵见我们回来,忙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志子将守城的头目叫过来,道:“最近城内在调查赈灾银失窃案,城门是调查的重中之重,一定要仔细检查过往的行人,有疑点抓紧上报。”那头目一脸的陪笑,道:“杨千总尽管放心,我当了这么久的守城官,早就练就一副火眼金睛,只要窃贼在我眼前一过,我就能看出他心里有没有鬼,做没做亏心事,谁叫咱们吃这口饭呢。”志子心中明知道赈灾银早不在城内,既使严守城门也根本查不出什么线索,可是场面上的话不得不jiāo待两句,道:“这样就好,就担心你们太过自信,放跑了窃贼。”那头目抱拳道:“卑职不敢。”志子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罢,领着我们便走。 那头目在身后道:“杨大人走好,孙英雄,陈英雄走好。”我见他认识我和小汐,不由的好奇,转身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们?”那头目得意道:“孙英雄大名鼎鼎,现今绥化城内谁不知道你火神英雄。还有这位姓陈的小兄弟,百步穿杨的本领早已家喻户晓,今后同在旗营效力,还望你们多点拨一下卑职。” 我已经对军营内的规矩有所了解,他是一名厅县的城门官,虽然在官制上不入流,也属于兵头将尾的人物,若放在现在军队中,职务怎么算也相当于班长一级的。我与小汐不过是刚进军营的一介白丁,他能对我们自称卑职,显然是听说了我与志子是堂兄弟的关系,而志子是将军的义子,我这种人物不进军营则已,一进军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再者我和小汐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无论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在谈起我们的事迹无不跟亲眼目睹一样。被人们添油加醋增加了许多神密色彩,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也不敢自称是长官。 我见他如此客气,也还礼道:“今后咱们便是同营弟兄,客气了。”见志子走的远了,来不及问他的姓名,急匆匆的赶了上去。 回到朱大哥的住处,已经是后半夜。连续折腾两个晚上,都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四个挤在一铺大土炕上,也不管它舒不舒服,一觉睡到天大亮方起。 起床后,我们简单地洗了一下,胡乱找了点吃的添饱肚子,由于朱大哥还要到衙门内听差,志子、我还有小汐便回了旗营。 刚一到营房,志子便被将军差人叫走,说还要对监牢内的二十来个衙役进行复审。志子去后,我和小汐在房内闲来无事,看了一会众士兵在院内cāo练队形。由于我们所处的是镇边军旗营的步兵队,在营人数足有五百多人,除去把守四座城门和临时看守监牢的官兵,院内总共聚集三、四百人,训练起来声势颇为浩大。旗营中虽也配备了不少火qiāng土pào,但日常训练仍然以钢刀长矛为主,但只见铁甲金盔,长刀似雪。不由的唤起我少年时的梦想,金戈铁马,疆场纵横,做一名成吉思汗式的伟大英雄,来一展男儿的壮志雄心。 绥化鬼谈 14(聚宴) 士兵们训练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休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在cāo场的靶牌前相互切磋箭法。我见小汐在身边看的热血沸腾,知道他又上了shè箭的瘾,心想,若是打算让他长久在军营中干下去,和官兵们打jiāo道是必不可少的,而箭法方面正是小汐所擅长的。便叫他过去试试,也好与他们打成一片。小汐毕竟年轻好动,见我让他过去试箭,很是高兴。转身将罗汉弓放回屋内,对于这张家传的罗汉弓他视若生命,在人多的场合不好拿出来张扬,而且威力太过于巨大,万一shè穿目标伤到人就不好了。出来后到cāo场上拿起一张普通的弓箭,对着靶牌一箭shè中红心。众人在我们入营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历,都知道他的箭法惊人,纷纷到了在他身边,提出要见识一下,小汐经不住众人的劝说,退到五十步开外,对着靶牌连shè三箭,箭箭shè中红心,众官兵齐声叫好,围过来向他请教这里的技巧。 陈家本是猎户出身,拉弓shè箭乃是吃饭的本钱。小汐本xìng善良,见大家询问,便知无不言,将shè箭的一些常识教给大家,其实这里面的身法、眼神说起来很是容易,但需要长年累月地苦练不去,决非一朝一汐之功,众官兵在得到他指点后,各自拿着弓箭按照他的讲解cāo练起来。小汐便在身旁一一纠正错误,忙得不亦乐乎。 我看了一会热闹,也拿弓箭shè了几下,五十米的距离,shè来shè去总shè不到靶牌上。小汐过来指点一下,有了点起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可还是差了许多,虽然也知道这不是马上就能练好的,可总shè不中,慢慢也就失去了兴趣。 中午吃过饭后,见小汐又到cāo场上去指点众人shè箭。自已便没再跟着去练,想找志子聊聊下一步该怎么走,到中军正堂一打听,才知道志子还没有回来,左右闲着无事,便出了军营,到街上转了转。 绥化城是清光绪四年,1878年正式的划分街基,修建城池。十几年的时间内随着南方汉人的大量涌入,经济得到飞速发展,此时已经初具规模,虽然一些城镇配套设施尚不完全,但各类商号齐全,百姓购物甚是方便。我在街上闲逛了半天,已经看不到镇边军士兵上街胡乱抓人,想必是多格达拉被免职后,那一套“满城尽是盗银贼”的做法也跟着取消,大部分无辜被抓的百姓也都被放了回来,尽管案件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是没有士兵的骚扰,街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繁荣的场面。 我正在东张西望的往前走,听见后面有人高声喝道:“孙老弟,且慢走。”我自认为在这个时代认识的人没几个,心想一定不是叫我,但还是习惯地回头看了看,只见一名身穿长衫的胖乡绅,气喘嘘嘘的在后面赶了上来。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十间房的大财主孙德忠到了。 虽然看不起他的为人,但在这绥化城内也算是遇到了一位熟人,也不禁有些惊喜,转过身来,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孙员外,多日不见,幸会幸会”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想起陈林夫妻,来到城内已经多日了,不知他们有没有搬家。我和小汐倒是不怕,现在已经是镇边军的人了,他一个土财主不敢拿我们怎样。 孙德忠跑到我身前,气还没喘匀,便拱手道:“幸会幸会,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你穿了这身军服,都有些不敢认了,仔细一瞧,这不就是你吗,老弟什么时候到军营谋了这个差事,怎么连老哥也不知道。”我面子微微一红,笑道:“我寻到了堂兄弟,他在旗营供职,便借光到那里当个小兵,刚刚几天,还没来的及通知你。”孙德忠道:“依老弟的才华不到军营则已,一到军营定会扶摇直上,将来当了大官,可千万没忘了老哥。”我笑道:“员外太客气了,将来兄弟还要多倚仗你呢。”孙德忠虽然与赵师爷乃一丘之貉,但一张嘴却很会说话,不像赵师爷那样有城府。我心里也明知道他表里不一,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但还是喜欢和他打jiāo道。 孙德忠拉着我的手道:“正巧我约了几位老朋友在‘汇丰楼’吃饭,孙老弟不妨一同随我前去,也好介绍你认识一下。”我刚在军营吃过午饭,本不想前去,忽然一想,这孙德忠不好好在十间房当自己的土财主,几十里地跑到这城内请人吃饭,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多半造反有关,反正眼下自已无事可做,去看一眼他约的什么人也好。便不客气地道:“我正好还没用饭,如此就打扰员外一顿了。”孙德忠见我答应,也很高兴,本来他还在担心我到了镇边军后,万一玉面妖狐又来他家捣乱请不动我该怎么办,此时能与我一同吃饭,正好借机增加一下感情,一旦有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我们并肩向汇丰楼走去。孙德忠问道:“孙老弟的yào材生意怎么样了?”我摇头道:“绥化周边种植yào材的农户少的可怜,而且要价太高,兄弟现在已经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了。”孙德忠点头道:“绥化除了城内有间yào铺经销yào材外,只有走街串户的‘花先生’零散的到南方上点yào材,这方面还真没听说有做的太好的,既然生意不好做,安心在旗营当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含含糊糊地点头称是。我们边聊边走,一会工夫就到了汇丰楼饭庄。 汇丰楼座落在绥化城北街(今绥化市北二中路附近,因当时还没详细规划城内街路,房屋建得也不是十分规整,只能大致分析其所在地理位置),共分上下两层,三百多平方米大小,古香古色,纯粹的满清时期建筑,是绥化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店,只有城内的达官贵人、乡绅富商才能经常到这里用餐,一般的百姓跟本消费不起,可见其奢华地步。我站在门前心中暗想,这么好的建筑物怎么没有留传下来,真是有些可惜,不然绥化岂不是又多一套让人崇敬的古建筑,也能为绥化城市增添一些城市韵味。(我当时有所不知,三十年代日军侵华,听说楼内藏有珠宝,为获取珠宝,将该楼用zhàyàozhà毁。) 孙德忠订的一桌饭菜在二楼,我们上楼直接奔单间而来。挑开门帘,见室内已经坐了三名富商打扮的客人,似乎已经到了多时。孙德忠领着我进入室内,三人见他领了一名旗营的士兵到此,一时摸不着门路,都站了起来。孙德忠一脸陪笑,道:“三位仁兄实在抱歉,刚才在路上遇到了我这位小兄弟,都是自家人,被我强拉硬拽地领了过来,好介绍给你们大家认识,所以来的稍晚了些。”三人听孙德忠如此说,面上的神色登时缓和了下来。纷纷扬手抱拳说起了客套话。 孙德忠指着居中的一名身材瘦长的商人道:“这位是京旗屯(今黑龙江省望奎县)的范景宣范老板,范老板是京旗屯八家商号的总掌柜,拨根汗毛都比你老哥腰粗。”我立刻抱拳施礼。 范景宣忙还礼对我道:“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我那点产业可不如他几百亩地值钱。”孙德忠哈哈一笑,不做任何分辩,又指着左首边一个面上长颗黑痣,头戴毡帽,年纪稍大一点的商人道:“这位是通肯城(今黑龙江省海lún市)的莫多成觉老爷子,他可是正黄旗满清贵人,现在还世袭着七品官的待遇。”我头一次和这种凭借祖宗福荫过日子的老家伙打jiāo道,一时不知如何称呼,莫多成觉应该是他的姓,这么长的姓叫起来还真有点别嘴。只好道:“老爷子好。” 莫多成觉点头道:“好说好说,”又摇了摇头道:“什么七品官待遇,每月不过是十几两散碎银子的俸禄罢了,大清朝像我这种世袭的旗人太多了,已经没人管我们死活了,还不如我放租子来钱快些。千万别拿什么满清贵人的名头吓唬人,没人拿它当回事。”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现有清廷政策十分不满。 孙德忠又指着右首边的那名矮子道:“这位是余庆(今黑龙江省庆安县)的胡长喜胡老板,胡老板是专做布缎丝绸生意的,你若是想弄两套好衣服,还要和他多亲近亲近。”我再次抱拳道:“久仰久仰。” 全都介绍一遍后,孙德忠又把我介绍给大家,道:“这位是我好弟兄,孙老弟,现在在镇边军旗营内供职,最擅长茅山之术,降妖除鬼不在话下。”众人听我年纪轻轻,居然通晓法术,都感到好奇,一同向我抱拳施礼。我不由的脸上发烧,在他们眼里我竟成了法师神汉一类的人物,但有孙德忠在此,不好多解释什么,只好在还礼致谢后,和大家一起坐了下来。 饭菜早已订好,人到齐后,伙计便开始上菜,五人的宴会竟上了二十几道菜,皆是些精品佳肴,满满地摆了一大桌。我心想,这孙德忠可真不怕花钱,在档次这么高的饭庄,点了这么多好菜,这一顿饭的消费只怕要抵上穷苦人家一、两年的收入。席上这四个人不是名镇一方的富甲,便是失意的满清贵族,除孙德忠外,三个人来自绥化周边三个不同的地方,以他们的身份,似乎不能单纯为吃顿饭而来,孙德忠不过是一个土财主,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既便这些人都是他的老相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聚到一起。最主要的是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刚一看到我这个镇边军士兵时都显的非常紧张,经孙德忠说明后,神色才有所缓和。我不过是旗营的一个小兵的打扮,若心里没鬼,怎会如此俱怕,恐怕要联合起来造反,见到我有些条件反shè。 由于早知道赵师爷、孙德忠、刘振庆等人要造反,所以一见到他们有什么所做所为,我就更愿意往造反方面联想。 菜已上齐,五个人先喝了一口认识酒,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当中有的彼此相识,有的却是只闻过其名,不认识其人,今天也是初相识。聚到一桌上喝酒多少有些拘禁。孙德忠是主事的饭主,为将气氛调节的轻松一些,聊起一些感兴趣的话题,时间一长,在酒精的刺激下,气氛果真有所缓和,大家开始酒到怀干,海阔天空地闲扯了起来。 范景宣道:“前些日我到福建进货,看见洋鬼子修建什么破铁路,还克扣中国工人的工钱,真他妈混蛋。”胡长喜道:“那一定是法国老鬼子干的,这帮败类都是叫李鸿章这老东西给贯坏了,在大清国的地面上横行霸道,唉,若是多几个冯子材那样的将领,就没人把咱们大清国当软柿子捏了。” 莫多成觉咳嗽了一声,道:“大清国有什么好,现在已经是疮痍满目,前些年太平天国闹得欢,这几年又来了洋鬼子,反正是不让咱们清静,既然静不下来,就他妈站出来,大干一番,反正老子忍了好多年了。” 孙德忠见他说话有些太过于出格,忙打了个手势,让他禁声,站起身来到门口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注意,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座位中坐好,道:“老爷子,这里不比家里,说话一定要注意,前两天通判厅的赈灾银丢了,官兵到处抓拿盗贼,虽然现在风声不怎么紧了,但还是要注意言行。”说到这,转头问我道:“最近你们还出来抓人吗?”我一时语塞,想了一下,道:“已经好多了,不如头两天查的那么紧了。”孙德忠点头道:“事情早晚会过去,这是官场的规矩,查来查去查不出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是有志之士,在这里鱼龙混杂的地方,咱们只论jiāo情,莫谈国事。” 莫多成觉也不禁为自已的失口暗自后悔,安静了一会,问道:“主公什么时候到?”孙德忠知道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虽然有意拉我下水,但目前还摸不透我的思想意图,不愿意过多地让我知道他们的事,于是含乎道:“明晚。”莫多成觉却不知是因为满族人xìng格豪爽,还是有些人老糊涂,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戒心,又追问道:“在那见面?”孙德忠有些厌烦,没好气地道:“宝香居。”说罢,怕他再问,忙端起酒杯道:“喝酒,为你们几位初次相识再喝一杯。” 我们四人听他如此说,各自端起酒杯,准备将杯中酒喝光。 正当我们要端杯喝酒之际,只听单间门外有人故意干咳了一声,随后走进一人。那人身穿一件小褂,身材高瘦,面沉如水。我转头去,侍看清是谁时,不由的心里一紧,暗暗叫苦。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道来者是谁,竟然通判厅的七品教授赵镇赵师爷。 赵师爷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遇到我,他曾经指使小鬼怪准备附我的身体,不但没有得逞,还被我还想办法,让小鬼怪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回去,这件事当时他感到很奇怪,手下所养的十几个小鬼怪在附身迷人方面从没失过手,这一次不但没有成功,还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回来,虽然听小鬼怪们讲了事情经过,明白个大概,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是十分清楚。只道是小鬼怪们道行不高,遇到了什么避邪的东西,才没有完成任务。但这件事毕竟让他十分恼火,也是为了给小鬼怪出气,准备第二天到公堂上借机向我和小汐徇私报复,后来多亏志子及时出现,当着将军的面,说与我是堂兄弟关系,而我是在龙虎山天师府修道回来的俗家弟子,才让我们逃过一劫,直到最后,我只身在烈火中毫发无损地走了一圈出来,才让他坚信我确是道家同门。想想自已在监牢中竟会看走了眼,让手下两个道行不高的小鬼怪去上修道人的身,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人家手下留情了,若是稍加点力度,小鬼怪的元神早被打的散了。这样一想,一腔怒火也就平息了下来。后来见我和小汐进了旗营当差,知道也不能再把我们怎么样了,本来也没什么大过节,这件事在他心里也就慢慢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我,还是在这种场合,只好尴尬地对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也木然地站起来点头回礼,想说两句场面话,一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师爷冲着孙德忠等人抱拳施礼,笑道:“不速之客,冒味打搅,希望不要见怪。”孙德忠与赵师爷乃是表兄弟关系,自然关系非浅。其它三人似乎也都与他甚是熟悉,见他突然到访,都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还礼问候。 孙德忠招呼伙计过来加上一张椅子,让赵师爷坐在身边,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主动为我们介绍道:“这位是绥化旗营的孙老弟,最擅长捉妖拿鬼之术,前些日你兄弟家无意招惹到了狐怪,幸好孙老弟仗义相助,才保得你弟妹平安,你们老少弟兄两个多亲近亲近。” 赵师爷十分惊讶,原来我竟然于他的表弟有恩,不禁在心中增添了两分好感。他是官场之人,见风使舵是其看家本领,一但事情有了转机,态度立刻变得十分友好,主动端起酒壶,先为我将使用的酒杯倒满,然后又为莫多成觉等人和自已的酒杯倒满。端杯道:“不用你来介绍,孙老弟我们早就认识,他现在可是绥化城内的名人,城内百姓都将他当做火神来供俸,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莫多成觉、胡长喜、范景宣三人已经来到绥化几日,早就听街上众百姓议论过此事,他们只当一件稀奇古怪的故事来听,没想到故事内的主人公今天就在一张酒桌上与自已共进午餐,无不是又惊又喜。孙德忠在十间房的老家听城内负责打探消息的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人说过此事,也没想到会是我。在他心中,我绝对是降妖除魔的一流高手,现在想想,不由的暗暗自责,这绥化城里除了大表哥,也就是我才有这样的本事。自已早该联想到。 在他心中,大表哥赵师爷乃是神仙一类的人物,地位无比高大,甚至达到了让他生畏的地步。他得过赵师爷的严令,不允许透露出他会法术一事,结果就连自已老婆被狐怪所缠,宁可出钱请其它法师来降妖,也不敢惊动赵师爷为自已的弟媳看病。 桌上众人一听说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烈火奇火,气氛立刻高涨起来。本来他们都是各踞一方的富商,听刘振庆招唤聚到一起,为的是图谋造反,好在其中捞些好处,而赵师爷便是这中间的联系人,孙德忠只负责接待,此时由于我的事迹太过于稀奇,有些喧宾夺主,对赵师爷的突然到来,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胡长喜坐在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手掌,又按了按皮肤,发觉与常人的身体没什么两样,不由啧啧称奇,道:“难道这一双ròu掌真的不惧烈火,怎么看着都不像呀。”赵师爷见我与孙德忠关系甚好,,我的法术在他眼里也还罢了,但我与镇边军外委千总杨大人的这层关系,却不能不让他考虑,杨千总是依克唐阿将军的义子,现在虽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小官,但有将军这座大靠山加官进爵是早晚的事,若能通过我将杨千总拉拢过来,掌握住兵权,那可是奇功一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这机会,正好与我修补裂痕。接口道:“胡老板且莫小瞧这一双ròu掌,当时的情景我是亲眼所见,熊熊烈火当中,进出自由,且又毫发无伤,真让我惊若天人,老夫空活半世,可算在那日开了眼界,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来,为你们今天结识孙老弟干一杯。”说完将酒杯与我的酒杯碰了一下,又站起身来与其它人的酒杯碰了一下,才一口喝干。其它人见赵师爷如此说,也都相信不会有错,纷纷站起我与碰杯,一饮而尽。 我原想若与赵师爷一言不合,便拂袖而去,反正现在他也治裁不了我。没想到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友好,只好陪笑道:“雕虫小技,让赵师爷见笑了。”仰脖将酒喝干,心中暗想:“这老东西怎么转了xìng,平白无故地献起了殷勤,自已还是小心为妙,别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冶我于死地。” 孙德忠见赵师爷如此看好我,不禁又对我高看一眼,心想,连大表哥都如此看好他,看来他的法术果然非比寻常。 范景宣放下酒杯,问道:“孙老弟原来还有这样的本领,不知是师出何门?” 我哪里学过什么法术,又不能将话挑明,想了一下,编着瞎话道:“小弟曾在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住过一段时间,并未正式拜师学艺,只是在观中与众道友切磋了一点技艺,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见笑了。”席上众人除赵师爷对龙虎山太师府有所了解,其余的人都是首次听说天师府的名头,不甚了解,也就没法再追问下去了。赵师爷则想,天师府的名头较我们峨眉山玄清观响亮得多,里面果然藏龙卧虎,区区一个未进门的俗家弟子,凭着偷艺就能达到水火不惧的程度,看来盛名之下确实有惊世技艺,将来我们峨眉山玄清观要想超越人家,要走的路还很长。 众人对道家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见聊不出太多感兴趣的话题。慢慢的也就将谈话内容又转到了喝酒上了。由于赵师爷刚来,大家抓住他迟到的理由,劝他多喝几杯。赵师爷却推说最近身体不适,喝了几杯便不再喝了。我知道他肩上有伤,不可能放开量去喝。好奇心起,真想有意无意地对着他的肩上碰一下,看他的反应如何。 这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众人可能是以往接授过严令,在外部场合不准提及有关造反的任何事项,而赵师爷正是军师兼纪律方面的主管,有他在此,众人更是谨慎,酒虽没少喝,但唠来唠去,竟是些无法痛痒的闲话。我见天色渐晚,心中惦记小汐在旗营的情况下,在这里空耗时间也探听不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而且我确实与这帮封建社会的蛀虫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推说军营有纪律,在晚饭前必须回营,起身告辞,赵师爷等人客气了几句,见我执意要走,也就不再留我。我是孙德忠请来的客人,出于礼貌,他一直将我送至楼下。临走前我告诉他,若要有事寻我,到镇边军绥化旗营步兵队找我便可。孙德忠点头答应,这才分手。 回到旗营时已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志子和小汐正在食堂中一个单独的房间内接待来访的朱大哥。三人见我回来,忙招呼我过来一同用餐。询问我这一下午的时间干什么去了,我见房间内没有外人,便将所的经历告诉了大家,希望能在这里面研究出对一些我们有利的线索。 朱大哥听完我的讲述,想了一阵儿,道:“刘振庆将隐藏在暗处的各地贼子一同聚到城内,一定会有重大图谋,看来他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随时有可能起兵造反。”志子道:“我现在正好有兵权,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朱大哥摇头道:“没有证据,既使将他们都抓到了也没用,只会打草惊蛇,没听东子说,他们当中不是一方富甲,便是满清世袭的七品贵人,关系网复杂之极,若没有收集到十足的证据,且不可轻举枉动,否则只会令自已陷入被动局面,更何况依克唐阿将军还不知情,没有他的帮助,凭咱们的力量根本搬不动人家。”志子气的直跺脚,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白白在眼前错过不成。”朱大哥安慰道:“万事冷静,不能急于一时。”志子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冷静,只是出来时间有些长了,有些想念家里的爸妈。” 志子一句话,让我们都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朱大哥道:“是啊,咱们到这里已经二十几天,不知家里怎样。不过我记得在龙虎山时,玉真子老道长曾对我说过,咱们在这里能感觉出时间在过,家里的时间却并没有向前走,也就是说,当咱们回去时所处的时间和咱们刚出发的时间是一样的,家人并不会感觉分开多久,这就是道家空间轮回的妙处。”志子点头道:“但愿如此。” 小汐已经习惯了听我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想起一事,问志子道:“今天你与将军去调查衙役的结果怎样?”志子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刑部与黑龙江巡抚派来的捕快,据说都是破案方面的行家,对案发现场的衙门偏厅反复查了几遍,不但没有发现任何被盗的痕迹,还因意见不合争吵了起来,被将军大声喝斥后才安静下来。后来听说,被盗的赈灾银都是经户部直接运送过来的,每绽官银上都印有‘大清赈灾’四个小字,只要市面上流通的银两上有这样的字样,便可立刻对持银人进行抓捕审查。于是将军布署我们旗营的官兵从即日起换上便服,深入到大街小巷,各处商家,密切对使用银两者进行监控,只盼着有那么一、两锭带有印字的银子出现,就可找到破案的线索。至于那二十来个通判厅的衙役,因证据不足被全部释放了,为治他们失职之罪,临释放前,每人打了二十大板,以观后效。” 我又问道:“永胜镖局王子章怎么样了?”志子一愣,道:“你认识他?”我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忘了,我们是‘狱友’,我觉得他人不错,而且是受冤进来的,所以问问。”志子点头道:“已经放了,将军与我查了永胜镖局与衙门jiāo接银子的记录,每一锭银子在进通判厅后,都仔细查看过,确定无误后,通判还在上面签了字,审了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疑问,只好放了。”听王子章无事,我的一件心事也算放了下来。 朱大哥是我们这几个人的首脑,志子讲完情况后问道:“朱大哥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朱大哥考虑了一下,道:“有一件事必须先去做,既然你们已经定下了寻找带有印字的银两,此事迟早会传到赵师爷耳中,万一将银两转移,再想寻找恐怕要难上加难,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得马上到十间房去一趟,查一下孙德忠家里的那间藏宝室,看一下丢失的赈灾银是否真的在那里,若在里面取出一、两锭丢失的赈灾银,事情就会有重大突破,只须拿给将军看,到时不用咱们多说,依克唐阿便会主动派兵将他们彻底清剿。” 我与志子点头称是。朱大哥又对我道:“孙德忠既然己经和你联系上了,如果他们有意拉你入伙,你不妨先答应下来,这样能多掌握一些情况,便于咱们行事。”我道:“这没问题,智取威虎山的故事听得多了,学也能学出几分来。”朱大哥笑道:“你既要学杨子荣,又要当007,不过此事不宜cāo之过急,那样容易被他们识破。”说到这他想起一事,问道:“刚才听你讲的,那孙德忠在饭桌上说,他们主公明晚到?”我道:“对,他亲口说的,我估计那个什么主公,一定就是刘振庆。”朱大哥道:“一定是他,既然他们明晚在城内聚会,那咱们便趁十间房藏宝室那里疏于防守,去探一探他们到底有多少家底。” 志子问道:“什么时侯动身?我好到骑兵队去借几匹战马。”朱大哥道:“不急,小汐在孙德忠家当过长工,东子也在那住过,地理位置都应该很熟悉,不愁没有向导。咱们明天下午动身便可,五十里路程骑快马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好便于明晚上行事。” 吃过晚饭后,志子安排朱大哥在我和小汐的房间内留宿,自已也将行李卷搬了过来,在一起商量了许多细节问题,一直聊到旗营吹起了就寝熄灯号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朱大哥写了一张假条,称自已身体有病,须请三天病假。志子找了名机灵一点的小兵,让他换上便服,告诉他将假条送到衙门去,小兵临行前,志子嘱咐他不可将朱大哥在军营的情况到衙门里乱说,否则回来按军法处置,那小兵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的工夫,那小兵回来了,手里拿着衙门开具的批复假条回执,jiāo给了志子。像朱大哥这种临时笔帖的衙门公务人员,按律在请病假当中是没有薪水可拿的。绥化通判厅衙门因弄丢了朝廷的赈灾款,各种当年的饷银奖项都要被扣除,正愁没钱支付各种费用,有人既然请病假,多少可节约一点开支,所以很痛快地就批了下来。 志子将假条回执给了朱大哥,正暗自盘算自已该如何与依克唐阿请假,有士兵来报,将军在旗营查看士兵休息情况,走到志子寝室时发现他不在,问起他的行踪,有士兵报告说他昨晚搬到这里来住,将军便亲自来访,已经到了门前。 志子大为惊讶,刚要迎出门去,依克唐阿己经推门进到屋来。屋内众人忙单膝下跪,向将军见礼。 依克唐阿似乎也是闲来无事,顺便走访一下旗营的秩序。见我们一同跪倒在地,忙叫我们免礼。他事先见过我和小汐,知道我们现在是志子的部下。朱大哥却是看着眼生,他虽然这几日经常在衙门只走动,但朱大哥毕竟在衙内职位低微,也到不了他身前,见眼前这个高个中年男子身穿一件下等文官服饰,不禁多看了两眼,问志子道:“这位同僚是……?”他虽然是朝廷军队的从一品大员,位高权重,朱大哥身穿的不过是在大清朝官制上不入流的笔帖服装,但文武官员序列有别,在行政划分上不隶属他管辖,他一向敬重有才华的文官,况且与我们能共处一室,关系定非寻常,所以在口气中用了“同僚”二字。 绥化鬼谈 15(藏宝室) 志子情急生智,道:“这位是我的大堂哥,在绥化通判厅任笔帖一职,昨晚上来看我,见天色已晚,便留他在此住了一夜。我家中无父无母,维一的亲人便是这两位堂兄。”他曾经面对依克唐阿询问时,说过自已父母早已亡故的话,为的是不让将军去调查。 依克唐阿对朱大哥道:“原来是通判厅的官员,幸会。”又转头对志子道:“既是你的堂兄,理应好好招待。”朱大哥抱拳道:“镇边将军的威名名镇边陲,令敌人闻风丧胆,今日相见,实是三生有幸。”依克唐阿是行武出身,xìng格豪爽开朗,平日里最看不上有人阿谀奉承,但朱大哥既是志子的亲人,而自己又是志子的义父,说起来也算是家人,所以听朱大哥两句美言,较官场上的那种势力小人说出的奉承话好听多了,感觉甚是舒服受用,当下哈哈一笑,上前拉着朱大哥的手坐了下来,笑道:“立志这孩子是我的义子,他父母早亡,我有件事正愁没法和他的长辈商量,长兄若父,和你这个大堂兄商量也是一样。”朱大哥道:“自家何必如此客套,将军有话请讲。” 依克唐阿见屋内没有外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将军咸丰年间入伍从军,时至今日己在军中效力三十多载,这期间南征北战,历经大小战事上百起,能够偷得残命,实在是幸运之极,时下大清王朝动dàng不安,南有日倭虎视眈眈,北有沙俄蠢蠢yù动,我身为镇边将军,已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打算。只有一事尚放心不下,我膝下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两个大儿子已在疆场上战死,另外两个小儿子也被我送到军中效力,我怕他们自恃有我这个老子当靠山,不安心在军营服役,都把他们送到大清北洋舰队邓世昌部,让他们与舰队上的士兵同吃同住,并且不准透露出自已是将军的儿子。这些事我都不担心,男儿顶天立地,自当舍得一身皮ròu来报效国家。维一担心的是我那尚未出阁,年方二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女儿,我cāo持军务从未抽出时间真正照顾过她,万一有一天我和她的两位兄长在沙场上战死,剩下她和母亲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该如何是好,我见立志这孩子相貌堂堂,才学广博,又有一身的神力,将来若好好发展,最差也能干到步兵统领一职,所以想让这对孩子成全好事,将来为我当个送终女婿也好,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志子的父母早己不在,不知大堂兄能否做得了这个主,好了却老夫的这一桩心事。” 屋内众人谁也没料到,依克唐阿会在这为自已的女儿提亲,既感到新鲜,又感到意外,志子更是被臊的满脸通红,他和将军接触多日,知道他有个尚未婚嫁的女儿,但年纪幼小,只有十八岁,自己已经年满三十,从年龄、学历哪方面来讲和自己都不合适,更何况自己只是临时来查案,待事情水落石出后,什么外委千总,就是给个将军来当,也留不住自己。但依克唐阿已将许亲的话说出口,又没法当场回绝他,不由得十分为难,偷偷地给朱大哥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想个办法,如何回答依克唐阿的话。 朱大哥今天第一次和依克唐阿接触,便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幸好他反应够快,沉吟了一下,道:“将军既然有如此打算,实乃的我堂弟前世修来的福气,但将军有一事不知,立志自幼失去双亲,是由他叔父抚养长大,情深义重,前两年叔父病故,立志发下dú誓,为叔父守孝三年,三年内绝不谈婚论嫁,如今已过两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便可功德圆满,若将军小女儿不嫌弃,请静候一年,待立志这孩子尽完孝道,再成全好事,还望将军见谅。”他想此间的事情一年内怎么都完事了,到时明说也好,留柬暗走也罢,应该不会有太多困难。 依克唐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老夫还自纳闷,立志这孩子智勇双全,怎么年满三十还尚未婚配,原来是为叔父尽孝道,应该,自古忠孝乃人立足之本,较婚恋更为重要,难得他有这一片孝心,如果老夫强说下去,岂不变成了恶人,既然老夫看重的是立志的人品,也不在乎一年后再谈此事,好,此事容后再议。”说罢转头对志子道:“中午在旗营内摆一桌酒席,我要与你的堂哥畅饮三杯。” 志子灵机一动,此时将军就在眼前,将情况说明最方便不过,于是道:“义父,喝酒不忙,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报告。”依克唐阿一愣,问道:“什么情况?”志子道:“我听小堂哥说在十间房有一名士财主,姓孙,名叫孙德忠,此人家中建有一间房屋,极是神秘,从没人进去过,据说这是一间藏宝室,里面放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而且来路不正,在赈灾银丢失的当晚,我堂哥亲眼看见有许多小鬼怪在往里面运送什么东西,不知与赈灾银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想与几位堂哥去调查一下。” 依克唐阿听志子这么一说,面色登时严肃起来,眼晴看看我,问道:“你是怎样看到的,具体情况说来听听。”我心想,若想侦破此案,必须得到他的支持,既然话已说到这,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双手抱拳在胸前,道:“将军,你是否还记得小人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俗家弟子。”依克唐阿点头道:“当然记得,你不惧烈火,道行也是相当深厚的。”我继续道:“小人谈不上道行高深,但有两件本事是十分有自信的,第一件本事便是不惧水火,这件本事将军已经见识过了,还有一件本事将军恐怕有所不知,小人在天师府修练了一双子时yīn阳眼,能够洞穿鬼神,看透yīn阳。而且每到夜半子时便会自动开启,前些时日,小人到十间房寻访一位姓陈的亲属,听他说这大财主孙德忠的老婆被妖狐所缠,终日不得安宁,孙德忠便悬赏白银二百两,求有道之士为他的夫人看病,因小人的亲属生活困难,小人为解他燃眉之急,只身来到孙家为他的夫人除妖看病……”我发挥自己良好的口才,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将在孙德忠家的经过大致讲了出来,有些不想说的话,尽量删掉不说,只重点地将五鬼运财之事讲的详细些。讲到曲折惊人之处,难免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只听得依克唐阿惊心动魄,有如身临其境一般。 我一口气将经过讲完,可能是讲的太过于生动,大家听得有些入了神,讲完后竟没有人言语,过了一会儿,依克唐阿问道:“完了?”我点头道:“完了。”依克唐阿点头道:“虽有些过于神奇,但处处合情合理,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吗?”我郑重地说道:“绝不敢欺瞒将军。”依克唐阿考虑了一下,道:“在赈灾银被盗现场,钱箱紧锁,连一点被撬的样子都没有,里面的赈灾银却己经消失的无踪无踪,后经刑部与黑龙江两级捕快的现场堪查,连个外来的脚印纹络都没找到,如此看来,只能解释这一切是鬼怪所为,结合你的说法来看整个事件,似乎更现实一些。”想了一下道:“既使看见有小鬼怪在深夜活动,也不见得就是在盗窃赈灾银,此事须慎重行事。”转头对志子道:“好吧,你们就辛苦一趟,去将孙德忠家的底细摸清楚后,咱们再决定动不动他,速去速回,小心行事。” 志子见依克唐阿同意调查,不由得喜出望外,双手抱拳道:“义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藏宝室的秘密查个水落石出。”说到这他沉吟了一下,道:“还有一事须向义父禀告,这十间房的孙德忠乃是绥化通判厅赵师爷的表弟,他们唇齿相依,别到时有什么负面效果。”依克唐阿微感意外,但随后道:“只要能查出赈灾银的去向,也别管它涉及到谁,万事有义父为你们做主。” 有依克唐阿的这一句话,对于我们来讲不亚于接到一张圣旨。志子更是高兴,他深知依克唐阿的实力,部下数万精兵,别说一个小小的通判厅七品师爷造反,便是黑龙江巡抚造反,镇压起来也是易如反掌。 依克唐阿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志子道:“想下午走。”依克唐阿道:“还是早去为妙,我在军营随时听候你们的消息。且记住,凡事小心谨慎。”又对我道:“你精通法术,万一那个什么藏宝室内真有什么妖孽存在,还要倚仗你们精诚合作,度过难关。”我不敢多说什么,点头称是,心中暗道:“虽然你是将军,这一次却看走了眼,朱大哥才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这点能耐都是拜他所赐,一知半解,根本谈不上精通。” 有依克唐阿的支持,万事方便之极。我们将他送出门后,便准备上路。待收拾好临时的行囊出门时,院内已停放了一辆送我们的马车,马车上罩着灰色的车棚,连车夫都预备好了,我原本还犯愁不会骑战马,现在有马车可坐,实是意外之喜。我笑着对朱大哥道:“所谓宝马香车,此车虽不如何香,在这个年代却不次于你的捷达。”朱大哥也笑道:“我的捷达如何敢与此车媲美,它的档次至少与宝马、奔驰相匹配。”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只听得小汐在一旁愣头愣脑的直发呆,猜不出我们因何而笑。 志子回到自已居住的营房内,取出几套普通百姓穿戴的衣物,放在马车内,笑道:“出去查案须得暗中进行,咱们应以微服私访为主,我这里预留了几件衣服,正好派得上用场,咱们的官衣等回来再穿好了。”我笑道:“我和小汐穿的是士兵的服装,你和朱大哥穿的才是官衣,朱大哥为官已久,不在乎穿什么衣服,我们穿什么也无所谓,就怕你有失落感。”志子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尽拿我穷开心,这一切都是临时的,还真以为我要为满清王朝奋斗终身呀。” 我故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只要你口一松,当将军的乘龙快婿绰绰有余,就在这好好干也未尝不可,你尽管放心,回去后家里双亲由我和朱大哥照顾,保证他们将来老有所养,你只管将这个官干下去,看看最后能干到什么程度。”志子不由得被我说动了心。脑筋稍一活动,立刻察觉到我是在逗他开心,说道:“”我若找一个大我一百多岁的老婆,我老妈不活剥了我才怪呢。”朱大哥在一旁接口道:“事情的关健就在这里,咱们在这个时代只能做咱们该做事,若是强行娶妻生子,破坏历史进程,咱们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我心中一惊,才反应过来,确实没错,我们来这里的目标其实已经由玉真子道长在道家的三十六重天中设计好了,凡涉及查案所实施的各项行动,都是在设计范围之内,其余的小事倒也还罢了,若做出娶妻生子之类的大事来,不但我们自已无法回去,就连历史也要重新书写。这就不是我们所能承担了的了。 四人说话间上了马车,那车夫经常被旗营所雇用,早知要前往十间房,见我们上到车上,主动为我们放下车帘,不用吩咐,口中吆喝一声,马鞭一扬,便赶着马车自行上路了。 出了西城门,四人在车上将带来的衣服换上,虽然有的地方不是很合身,但勉强可以穿。望着沿途的荒野地,心情开朗了许多。数日前,我与小汐来到绥化城寻找朱大哥和志子,如今我们四人结伴回去调查藏宝室的秘密,几天当中发生了太多的故事,也不知是冥冥中道家空间里自有安排,还是我们福大命大,缘份深厚,让我们能再次聚首共患难。两次走在这条路上,这一来一回当中,心情却不可同日而语。 马蹄声声,十间房五十多里的路程,临近中午时便赶到了。为了不让镇内人发现我们,在镇外三里远的地方下了车。志子吩咐车夫回去自行到绥化旗营结算车费。我们在小汐的带领下,一路步行进到镇内。 小汐是本地人,领着我们很轻松得便避开路人,一直来到自家的土房内。 此时陈林夫妻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弃家远走他乡,只留下两间空dàngdàng的土坯房。小汐本已知道父母搬走,但看到孤零零的空房,心中还是很难受。我见他双眼泪光闪闪,知道他在想念自已的父母,开导了几句,见起到了一些效果,便与朱大哥和志子一齐动手打扫室内外的卫生。小汐见我们忙得不可开jiāo,擦掉泪水,也过来帮助。 人多好干活,一会的工夫屋子内外都被我们收拾干净。四个人坐在土炕上盘算着如何能接近藏宝室的办法。我和小汐在孙德忠家住过,对里面的情况还比较了解,凭着记忆画了一张草图,在孙家数十间房屋中标出了藏宝室的位置。 我道:“这藏宝室是孙家维一戒备森严的地方,每天昼夜都有十几的家丁轮番看守,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咱们不能强攻,只能来个暗闯,但这暗闯的方式还得仔细研究一下。” 志子道:“凭我的力量打倒十几个家丁应该不成问题,何必偷偷摸摸,直接硬闯进去看个究竟,不是更好吗。”朱大哥道:“赵师爷与孙德忠是亲表兄弟关系,地方的势力关系非同一般,万一咱们情报有误,这个藏宝室不过是一个私人存放物品钱财的地方,与咱们要找的赈灾银没一点关系,这般硬闯进去,赵师爷非进京告你杨千总的御状不可,将军既使能保住你不丢官位,但面子上总是不好看的。所以我是赞成秘密潜入的办法,万一没有找到赈灾银,凭你的神力和小汐的箭法,咱们想脱身还是不成问题,只要不泄漏身份,孙家只能是当做小偷来处理,不会过份张扬。”志子一想这么做的确合理,也就不再坚持下去了。 我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如何能进去,依我看,咱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孙家不过七、八十米远,不如学学盗墓的方法,挖一条地道直通过去,这样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直接进入藏宝室内部,只是工程量有些巨大,不挖上个十天半月难以挖通。” 朱大哥摇头道:“这种方式虽然有点笨,但是却是最安全可靠的方式,但有两点我们无法保证,第一,咱们没有科学的测量仪器,又不懂盗墓贼的方法,从咱们这里挖到孙家须得七、八十米,再到藏宝室,就得有上百米,一路挖将下去,谁也无法保证位置准确。万一挖得不是藏宝室,而是孙家的厨房,或者是某位小妾的寝室,岂不是要耽误工夫闹笑话。第二,将军等着要结果,咱们在这挖上个十天半月,非让他以为咱们出了什么问题,一定会出动大队人马踏平孙家,这样做的话,咱们此行就失去了侦察的意义了。所以还是不能采纳挖地道的笨方法。” 我道:“挖地道方法的确是笨了一些,而且拖的时间有些过长,孙德忠在绥化城内与刘振庆等人见面,估计两、三日便回,若不趁这空档时间将事情调查清楚,待他回来后,警备方面一定更加严格,无形中会给咱们探究藏宝室增加不少的难度,还是用别的办法吧,最好能像鬼神一样,让守备的家丁看不到,或者学学赵师爷的五鬼运财之法,让小鬼来帮咱们将里面的东西运出来,可以省咱们不少力气,平时向何四姨多请教一下这方面的本领好了。” 朱大哥道:“驱神养鬼看似简单,其实这里面不但要求施法者法力高深,而且要时刻冒着一旦作法失败,被鬼怪吸干精血的危险,正宗的道家或仙家在修练时没有这一项功课,也不知这赵师爷拜得是哪一门神仙,居然懂得这路邪功。” 我道:“看来临时抱佛脚是不行了,哪咱们如何能混进去?”朱大哥考虑了一下,道:“咱们可以试着用一下调虎离山之计,将孙德忠家的一间主要房屋点燃,趁着看守藏宝室的家丁去救火的空档,咱们便能溜进去查个究竟,放火场面当然越乱越好。这样便于咱们行动。”说到这顿了一下,问小汐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孙德忠平日里最在乎家里那一个?”小汐想了一下道:“应该是他的大夫人,虽然孙德忠有六、七个夫人,但据说他所以能有今天这份家业,有一半的功劳来自他的岳父,孙德忠对他的这位大夫人又敬又怕,地位在家中当然也是最高的,住的房屋奢侈程度甚至超过了孙德忠父母住的房子。孙家名义上是孙德忠当权,其实他的大夫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柜。”朱大哥点头道:“那咱们就烧大夫人的房间,这样能引起他们全家人的重注。反正孙家有这么多的房产,也不在乎烧毁这一间半间。咱们事先埋伏在孙家墙外,待火势一起,家丁撤尽,便是咱们进屋查案之时。” 我与志子相互看了看,都觉得此计可行。我问道:“那点火谁去最合适?”朱大哥道:“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小汐,他是本地人,熟悉环境,点完火后容易脱身,再者他的箭法高超,在墙外直接可以用罗汉弓将火种shè到大夫人的房上,不需要靠的太近。最重要一点,我曾听赵师爷与刘振庆说过,这藏宝室内有什么千年虫怪在那里镇守,除此外,没准里面还有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脏东西存在,小汐身上没有‘老君珠’护体,进去后遇到什么危险,就得不偿失了。他只需在外面制造混乱,有时间在藏宝室周围策应咱们一下便可。万一咱们在藏宝室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众家丁救完火回来,发现有人进入藏宝室内,凭他的箭法还能帮助咱们在外面抵挡一阵子。” 志子道:“这种方法较硬闯周全多了,咱们行动时,必须戴上面罩,防止别人认出来,万一不成,还可以和他们来硬的。”朱大哥笑道:“自从你有了这五丁开山的神力后,做什么事都喜欢来硬的,放心吧,少不了用到你的这身神力,当然,必要时还是要给他们来点硬的,免得被他们当成小偷抓起来。”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的细节问题,朱大哥和志子将地图上的路线记熟,防止行动时慌不择路,迷失方向。 下午时候,志子拿出银两给小汐,让他到镇上买了十几个白面馒头和一些鱼ròu,我们自已动手做了一桌丰盛的美食,大敌当前,饱餐一顿,是放松精神的最好方式。吃过饭后,小汐又到邻居家要了一瓶灯油,将自家未搬走的绵被扯破,取出里面的绵絮,在十几枝铁杆箭的前端上捆好,淋上灯油,好在晚上放火时使用。待一切准备停当,四个人在土炕上开始休息,只等着天色黑下来,便于我们行动。 十间房虽是绥化理事通判厅附近一处较大的集镇,但由于人口数量有限。一到天黑,偌大的一个集镇四处显得静悄悄的,连狗叫声都听不到,安静的有些吓人。临近二更天的时候,我们起来,开始按计划行动。 朱大哥、志子还有我顺着镇内的小路,一直来到孙德忠家的北墙外。这里距离藏宝室最近,不过二十几米,但需要翻越墙头才能到达。我见这院墙足有一丈多高,而且周围也没有可借助攀爬的东西,凭我们的身手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不禁有些泄气,低声道:“什么都想到了,就忘拿个梯子过来,墙这么高,快赶上监狱的墙了,咱们又不会轻功,如何能进去。”朱大哥默不作声,还在到处寻找着有没有可利用的攀登物。志子却嘿嘿一笑,道:“跳是跳不过去了,不过咱们可以另辟捷径,开一条路出来,看我的。”说罢,双手立掌,轻轻贴在墙面上,一点点的开始用力。 院墙虽高,却并不十分坚固。只见那墙面在志子的双手推动下,渐渐地陷了进去,由于志子并非用力击打,而是慢慢发力,力量用的也是适到好处,虽有青砖落地,但似乎里面地上是草坪,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不一会工夫居然被他在墙角处推出了一个一米见方大洞。看得我和朱大哥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在这段时间内,志子已经将五丁开山的神力运用的如此惟妙惟肖,得心应手。 志子见我们发呆,说了一声:“愣着干嘛,快进去呀。”我和朱大哥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他在钻过墙洞,进入院内,我走在最后,转身拾起一些干树枝将墙洞遮掩了一下,防止被巡夜的家丁发现。 那藏宝室距离院墙中间还隔了一排房子。我们见周围没人经过,轻手蹑脚地绕了过去,远远地看到了藏宝室。我指着那里道:“这就是了。”朱大哥点头道:“咱们先躲一下,待小汐那里将声势造起来,看情况再过去。”三个人在假山后潜伏下来,眼晴直勾勾地盯着藏宝室周围的动静。 藏宝室的两间小房孤零零地处在一块空地上,单看外表,在孙家的深宅大院中并不如何出众,但稍一留神,便会发现这里的戒备程度远远高于其它房屋,八名精壮的家丁手持钢刀,在周围jiāo替巡逻,看模样他们是专门值夜班的警卫,白天已经睡了一天,丝毫看不出有困倦的样子。 我们所处假山处地势较高,正好可以全面地观察院内的动静。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大夫人房间火起,正自担心小汐别出什么意外。忽然间,在东墙外破空飞过来一枝带火的箭羽,在夜空中显的格外明亮,我在高处看的清楚,箭身不偏不倚正shè在远处大夫人房外的窗框上,箭身破窗而入,火焰却留在了外面,窗纸遇火即燃,片刻间整个一大扇窗框都烧了起来,火势迅速向房檐上蔓延。 孙家东院巡夜的家丁最先发现火起,立刻在院内叫嚷起来。喊声惊动了还在房内熟睡的大夫人,只见她穿着一件白纱睡衣,在屋内冲了出来,由于其体形过于肥硕,加上前些日被柳树枝抽打的伤势还没好利索,动作有些缓慢,虽然在着火的房内冲了出来,但白纱睡衣还是被门框上的烈火点燃,睡衣还没来的及脱下,火苗已将她全身笼罩。家丁们见状,立刻上前将他放倒在地,七手八脚地帮她扑打身上的火焰。吵闹声、叫喊声,加上大夫人被火烧伤后的嚎叫声,立刻惊动孙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纷纷走出房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待明白大夫人房间着火,马上四下寻找水桶之类的东西开始灭火。 朱大哥、志子、我们三人眼见东院闹得人仰马翻,只盼着看守藏宝室的八名家丁也去参与救火,但八名家丁可能是平时就接受过严令,在值班期间,无论周围有什么动静,都要寸步不离藏宝室左右。所以只是驻足向东院观看,并没有要去救火的意思。这让我们多少有些始料不及,若引不走他们,一切计划都将付水东流,心中不禁有些急躁,志子对朱大哥道:“这八个龟孙子怎么不走呀,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一个人过去将他们统统打倒,你和东哥借机闯进去算了。”朱大哥沉吟了一下,道:“别急,再等等看。” 正当东院大夫人房间火势稍稍控制住一些时,墙外不知从什么地方,又高速飞进来六、七枝带火的箭羽,准头极佳,这一波大范围攻击不但shè中了各位小夫人的房间,连孙德忠父母以及管家邢扒皮的房间也不能幸免。箭头上自带油料,落点还尽是在易燃的窗纸上,瞬时间火借风威,整个东大院顿时火光熊熊,渐渐有连成一片的趋势。 大夫人的房间余火未消,一下子又增加了六、七处新火点,孙家人也顾不上考虑是谁在远处向这里shè箭,只分出两名家丁出院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余的大呼小嚎地忙成一团,想极力控制住四处乱窜的火势。 朱大哥低声笑道:“小汐这孩子办起事来果断大胆,将来年纪大了,也一定是个厉害角色。”我解释道:“孙家欺压陈家已久,他早就对此憋了一肚子怒火,好不容易找来这个机会加以报复,焉能随便放过。”朱大哥道:“他一定在外面找了个了高地方来观察院内的情况,说不定是爬到一颗大树上,这里火光一起,他在外面看的清楚,头一箭见没乱起来,索xìng多shè几箭,而且专捡重要的地方shè,他的罗汉弓具有一定远shè程能力,孙家人要想找人恐怕不容易,嘿嘿,你没看错人,这孩子果然是块干大事的材料。” 东大院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在忙于救火,看守藏宝室的八名家丁终于挺不住了,此时若再不去到东院救火,孙德忠在家也还罢了,因为他曾严厉地吩咐过,就是天塌下来,这里的警卫也不能撤,遇到什么事有他做主。可现在偏偏老爷不在家,而大夫人为人既小气又刻薄,连老爷都惧怕三分,现在若不去参与救火,把大夫人就此得罪了,今后在孙家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几个人一商量,最好方式就是留下两人在这里继续着守,其余的人去救火,但东院火势渐大,留下谁都保证不了大夫人将来打击报复,反正这里四下无人,藏宝室上大门紧锁,一时三刻也出不了问题,八个人同进同退,既使将来出问题,也好一并承担。于是八名家丁放下钢刀,到附近取来水桶,急匆匆到东院参与救火去了。其实八个人心理都明白,孙家上下几十个家丁、仆人,多他们八个不多,少他们八个不少,所以前去,为的就是在人夫人面前表现一下,遇到危险时自已如何如何奋勇当先,忠心可嘉。 眼见八名家丁提着水桶离去,我们三人暗自高兴,此时不去,更待何时。见左右无人,立刻在假山后转了出来,一路小跑到了藏宝室门前。 整座藏宝室只有一扇铁门,连一扇窗户都没有,铁门上挂了一块一斤多重的铁锁。志子摸起一块石头,奋起神力,只听“啪啪”两声,铁锁立刻被砸的掉在地上。我们拉开房门,闪身进入室内。为防止其他人经过时发现,我将铁门在里面关好。 藏宝室里面漆黑一团,可能是没窗户的缘故。朱大哥在怀中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油灯,点燃后发现,这间孙家最神秘的房子,除了在房门正前方摆有一张供桌,上面放有十几个死人的牌位,地上扔了两个蒲团外,四周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什么了。这不禁让我们大失所望,较我们事先预想的满屋子珠宝的场景相差太远,看样子这里不过孙家的祖宗祠堂而已,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室,哪里还有什么赈灾银。 我有些疑惑不解,明明亲眼看到有小鬼怪在往房内运送什么东西,既使不是珠宝银两,也得有东西存在呀。难道自已的yīn阳眼有误差,看到的是幻觉,可自已yīn阳眼百试百灵,从来没看错过,在这一点上还是有十足自信的。再不就是在这几日内,东西已经被孙德忠转移到了别处,我们来晚了一步。 朱大哥凝神想了一阵,道:“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机关暗道存在,不然一间普通的祠堂绝对不会把守的这么严密,于情于理都不符合逻辑,咱们四下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为什么孙家几十栋房屋,偏偏这里严加把守,既使来了小偷也不会偷块死人牌位回去,还是说明这里面藏有什么极其重要的物品,险些被他们骗过了。 绥化鬼谈 16(墓室惊魂) 三人立刻开始在屋内寻找可疑之处,将墙面、地皮、桌下等各个能设置机关的地方的仔细查找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志子有些郁闷,道:“莫非要将这整间屋子拆掉才能发现什么机关不成。”朱大哥摇了摇头,道:“机关是一定有,只是我们末发现而已,难道使了什么障眼法!”志子问道:“什么障眼法?”朱大哥道:“就是在珠宝上施展了某些法术,明明近在眼前,可外人怎么也看不到,这是茅山术士们藏东西贯用的招数。”说到这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道:“也不太能,障眼法只能让东西在近处看不到,却不能让现实存在的东西消失,咱们已经用手将屋内摸了一遍,既使眼晴看不到,手上也能摸到,障眼法的说法看来是靠不住的。” 朱大哥重新将屋里整个扫视了一遍,见屋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只有供桌上灵牌末曾动过。虽然也知道擅自死人的灵牌不吉利,因为供桌上经常摆放供亡魂受用的供品,死者的魂魄会时常附在灵牌之上,这样方便它们享用供品。若在夜深人静时,随便上去翻动灵牌,极有可能会惹鬼上身,但眼下形势所迫,没有办法,倚仗自已有“老君珠”护体,一般的小鬼奈何自已不得,于是走上前去,查看每个灵牌有无蹊跷之处。当他伸手去拿供桌上最里面的一块牌位时,猛然发现这块牌位下面连着一根线绳,不禁心头一喜,觉的这里一定有什么名堂,便稍微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只听“喀”的一声轻响,在供桌旁的地面上露出一道四尺见方的洞口。里面黑沉沉的,似乎深不见底。在忽明忽暗的油灯照耀下,更像一个张开的大嘴,随时可以把我们吞下去一样! 志子大喜,几步跨到洞口,要下去看个明白。朱大哥一把将他拉住,道:“且慢,先看清楚路况再进不迟。”说罢,拿起油灯,与我一同来到洞口。用油灯向里面照了一下,只见洞内有一条阶梯,远远的不知伸向何方。油灯往洞口一送,火苗立刻被吹得乱颤起来。朱大哥道:“里面有风,如果没有猜错,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出口。”说罢拿起地上的一个蒲团,向洞内扔了过去,想试试有没有什么反应。蒲团是草席编制而成,具有一定的硬度,朱大哥扔得也适到好处,蒲团顺着洞口阶梯竖立着滚了下去,一直滚到洞内深处才停下,洞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我想起旧社会闯江湖的游侠都擅长这一手“投石问路”的本领,在前方情况不明时,扔出一、两件小东西,探究一下路况,这样更能保证自身的安全。朱大哥虽未闯过什么江湖,但是社会经验丰富,运用的方式与江湖游侠的伎俩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然不谋而合,不禁对朱大哥的谨慎小心大为欣赏,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回,冒失不得。 见洞内没有什么反应,朱大哥道:“地道内有风吹动,空气流通,不至于窒息,现在可以进了。”志子闻听后,一马当先,第一个进入洞中,朱大哥紧随其后,叮嘱道:“咱们以油灯为信号,若是油灯熄灭,说明里面氧气缺乏,必须马上回撤,不能耽误太久。”我见两人都进入洞中,忙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洞内阶梯不过二十几层,我们在油灯的帮助下,沿着阶梯一直走到下面的平地上,发现前边是一条砖石砌成的甬道,高不过七尺,宽在五尺左右,虽深在地下,手扶在墙面上却并不感到如何潮湿。我不小心轻咳了一下,里面传出的回音空旷遥远,也分析不出里面到底有多深。志子虽然勇猛,心下却也有些胆寒,回头问朱大哥道:“我怎么感觉这里像坟墓的墓道,别走到最后发现是孙德忠家放棺材用的祖坟。”朱大哥道:“里面就算是yīn曹地府,既然来了,今天也要查个明白。”回过头又对我道:“你在后面记着点路,别遇到什么‘鬼打墙’,走不回来。”我点头答应,伸手在衣服内摸了摸,想找件硬一点的东西,好在墙上刻记号,可摸了半天,只摸到一锭银子,和两锭金子。银子是孙德忠给的看病钱,金子是依克唐阿给的赏钱。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些日子了,误打误撞居然挣到了这么多钱,若不是自己将一大笔银子给了陈林夫妻,恐怕自已现在拿着都费劲。当下取出一锭金元宝,在墙上用力划出两道深痕。墙面是较为酥软的青砖砌成,划刻痕迹并不如何费力。 三个人顺着甬道一直向里走。朱大哥高举油灯尽量照亮前方的路。大约走了几十米的甬道,忽然脚下一沉,明显感觉地势向下低了一块,甬道似乎走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高有一丈上下,隐约地看到门眉上刻了四个古体文字,我用心辨认后,竟发现没一个认识的。问朱大哥道:“这是什么文字?”朱大哥仔细看过后,道:“这应该是满文,但感觉上比现在的满文要古老一些。”我有些听不明白,问道:“什么古老一些?”朱大哥道:“我在衙门当笔帖也有段时间了,现在官场上使用的满文虽然不会写,但大多数字还认得,这几个字是满文的书写方式,但更像宋金时代的女真文字,比现在使用的满文更复杂一些。” 我知道满清又称为后金,是金朝女真族的后裔,文字也是自女真文化演化而来,朱大哥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道:“你是说这几个字是金朝的文字,那这座石门也是金朝的了?”朱大哥笑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是一座金朝的古墓门,上面的四个字虽不认得,但前两个字应该是墓主人的姓名或者是官职,后面的则是什么什么‘之墓’的词语,连起来念,也就是张三之墓,或李四之墓一类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瞧这气派,应该不是寻常百姓的墓室,不是皇亲国戚,也是有品级的官员,才修得起这等有气势的坟墓。” 我惊讶道:“孙德忠的藏宝室怎么将与古墓建到了一起?”朱大哥道:“古墓早就在这里了,这条甬道才是后修的,估计孙德忠修建藏宝室时无意中与这座古墓挖通,索xìng将古墓改建为藏宝室也说不定。”说到这,指着石门的门隙,道:“石门是虚掩的,看来经常有人出入,如果没有猜错,墓室里面便是藏宝室所在。”志子道:“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呀。”说罢,上前用力去推石门。 石门虽有半尺多厚,但似乎安装了滚轴之类的东西,并不难推。志子还末用全力,石门便被推开了一道二尺来宽的门隙,石门被推开的声音沉闷悠dàng,在甬道内显得空旷至斯,没一点生气可言。 石门被推开后,里面shè出来一道光亮,我们都感到十分诡异,小心翼翼地顺着门隙走了进去,眼前不由得豁然开朗。抬头望去,只见我们置身一间巨大的墓室当中,那墓室高达十米上下,近千平方米的面积,墙壁上每十步便镶有一颗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整间墓室内夜明珠的数量竟不下百颗,光芒耀眼,甚是华丽夺目。 也许单独将一颗夜明珠放在阳光下,并不会觉得怎么明亮,可将上百颗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同时放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墓室当中,偌大的一间墓室被照shè得有如白昼一样,连朱大哥手中油灯发出的亮度也在群珠争辉当中被比了下去。 借着夜明珠发出的光亮,我们将墓室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在墓门正前方的地方并排摆放了十口石制的大号棺材,整齐排列。既然来到古墓当中,看到棺材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可没想到在这主墓室中竟同时存放了十口棺材,这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我们三人走到近前观看,墓室中除了这十口棺材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只隐约在墙壁看到些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壁画,上面画了一些身穿少数民族服饰的人物画像,画中绘制的人物时而纵马驰骋,时而盘膝读书,看样子画中描绘的都与墓主人生前经历的一些事迹有关。 我和朱大哥举着油灯详细地看了一会壁画,朱大哥才将油灯放下,感叹道:“看来这墓主人大有来头,文武兼备,恐怕还是金朝一位赫赫有名的高官,可惜咱们不认识墙壁上的文字,他的身份也就无从知晓了。”我开着玩笑道:“金朝的金兀术大大有名,咱们该不会是闯进他的墓里来了吧。”朱大哥道:“金兀术本名完颜宗弼,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四个儿子,是金朝第一品将军,他的殡葬礼仪规格要较这位墓主人的规格高的多,所以不可能是他。”我笑道:“听说在绥化四方台就有一座金兀术妹妹的坟墓,叫什么公主坟,很是邪门,得罪公主魂魄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几百年来无论什么人都得绕着坟走,就连铺设铁路道轨,也得另辟途径,看来金朝的坟墓还是有一定灵xìng的。不知孙德忠修建藏宝室时,与这位墓主人魂魄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朱大哥道:“修建这座藏宝室时发现了这座古墓,将古墓改成藏宝室一定省了他们不少的事,既使墓主人有魂魄保估,也奈何不了赵师爷这位降妖伏魔大行家,只剩下乖乖受降的份了。”我一想确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言语。 志子在棺材前欢察了半天,说道:“你们过来看呀,这口棺材怎么与其它的不同。”我和朱大哥忙过去看。只见东首的一口石棺四周上刻画了许多已经近乎于剥落的山水图案,虽然有些残缺不全,但细观察还是能大致分辨的出画中的原意,其余的九口石棺周围则光秃秃的一无所有。而且在新旧程度上,有山水图案的棺材似乎更旧一些。 朱大哥笑道:“这就对了,这是墓主人棺材,另外九口棺材都是后搬进来。如果没有猜错,旧棺材里面装的是墓主人的尸首,另外九口棺材中装的便是咱们要找的宝藏,赈灾银也一定在里面。” 要揭开石棺查看,在这深入地下的墓室中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能是前些日亲眼目睹了通判诈尸的全过程,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连志子也一改平日里莽撞心急的习惯,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口棺材里面放的是墓主人的尸首,而宝藏在其它棺材里面?”朱大哥道:“你们来看。”说完指着旧棺材上描绘的山水图案道:“这里的画与墙上的壁画笔韵相同,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作品,说明这一定是墓主人在数百年前下葬时使用的那具棺材,我所以说墓主人的尸首还保存在里面,是综合多种原因说出来的,首先,孙德忠不懂yīn阳,无意中发现了这座金朝古墓,一定会去请教赵师爷,按照修道人的习惯,赵师爷一定不想过多地去结yīn仇,通判老爷临终前口中只不过高呼了几句,一定不放过盗银贼,要到yīn曹地府去告状的话,就让赵师爷疑神疑鬼,费了他好大力气,既让通判喝忘神汤,又整什么yīn棺镇尸,为的就是不让他到地府告状,修道之人若以道行来申张正义则罢,若自恃道行高深用来做倒行逆施,人神共愤的恶事,会导致在地府的功德薄上积怨过多,在圆寂升天时,会有yīn兵挡路,防碍最后升天位列仙班的美梦。这墓主人本好好地在这里安息,若是将它抬出古墓,随意抛弃埋葬,虽然人家法力低微,奈何不了你什么,可一样会到地府告你个擅夺房宅之罪。赵师爷并非是盗墓贼,可以不计后果,依照他的脾气xìng格一定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十之八九会用镇尸符将墓主人的尸体镇住,然后告诉它,自已只是临时借用一下地方,待大事一成后,会将古墓保持原样后撤出,决不会长期侵占,墓主人的魂魄虽被打扰休息,可毕竟惹不起人家,而且人家声明只是临时用用它的地方,所以多半会委曲求全,吞下这口冤气,而不是到地府去告状。因赵师爷一念之慈,它的棺材才会保留于此。尸首也多半会在里面而未遭破坏。其余的九具棺材无非是在棺材铺后买的,便于存放金银珠宝,因为在这墓室当中只有放棺材才让人觉得正常,若是将铁箱钱柜放在这里,会被人一眼看穿,万一有人闯入,见满室棺材,多半会吓得掉头而逃,这样的办法虽不十分稳妥,但多少可利用人的恐惧心理来起到一些效果。这一切都是我从赵师爷做事习惯和为人秉xìng上加以推想出来的,也不知正确与否。” 我和志子听得如醉如痴,打心眼里佩服朱大哥的思维判断能力,不管他所说对与错,能讲出这一段理论,非得有一整套yīn阳风水方面的知识和洞察他人思想的能力不可,能与朱大哥来共同破这桩奇案,也同样是我们的幸运。 朱大哥见我们听得入了神,问道:“上次我画的灵符你们身上可还有?”我忙道:“我这里还有几张。”说罢,拿出怀里灵符给他看。朱大哥点头道:“好,一会打开石棺时,我们一人拿一张在手里,防止里面有什么脏东西。”我忙将灵符每人分了两张。三人拿在手里,避开带有山水图案的那口旧棺材,找了附近颜色新一点的石棺,准备将棺盖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珠宝存在。 石棺的上盖没有任何卡壳沟槽,只是凭借自身重量压在上面,这是石棺与木棺的区别。我与朱大哥尚未动手,志子轻轻一挑,二、三百斤重的石棺盖就被他从边侧撤了下来。我迫不及待地的石棺内望去,想一眼看到我们苦苦寻找的赈灾银,当我看清棺材内的情况时,却猛然间打了一个冷战,只见石棺内装的并非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在里面直挺挺地躺了一个死尸。 那死尸面色苍白,神情恐怖。由于开棺时我有心理准备,既使看到死尸,也不会如何惊恐,此时竟把我吓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因为我看清了死尸的脸,那人我不但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熟悉,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已。 朱大哥和志子在一旁也惊呼了一声。我此时的胆量已经非比寻常,硬着头皮想上前细看个明白。朱大哥缓过神来,叫道:“这是障眼法,用灵符去贴到它脑门上去。”我闻听后,来不及多想,拿起灵符贴到了棺中那个“我”的印堂上! 当灵符贴好后,只觉得眼前有些什么东西光芒刺眼,不由的眨了一下眼,再次睁眼细看时,发现“我”的尸体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棺的玛瑙、翡翠、珍珠、玉石。在室内夜明珠的照耀下,炫出五彩斑斓的色彩。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宝藏,心里大为惊叹,但毕竟来藏宝室时就是为寻宝而来,多少有些预感,眼晴却首先被晃得有些承受不了,只能眯起一条眼隙观看。 朱大哥和志子禁不住都惊呼一声,毕竟我们活了这么多年,谁也没一下子见到过这么多宝藏,这一次算是开了大眼界。虽然我们不懂珠宝这一行,可也都知道,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取出来,拿到珠宝市场上去买,都值个几万、十几万块的价钱,这一棺材珠宝价值几千万绝对不成问题。一时间,我们都被眼前这巨大财富所震撼,站在棺材前好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还是朱大哥打破了僵局,道:“咱们别在这傻看了,一会儿有人来人了,快找赈灾银吧。”我和志子的心思这才在“钱眼”里钻出来,为保持原样,志子又将石棺盖重新盖好,准备去翻下一口棺材,看看赈灾银是不是在里面。 我还在为刚才在棺材中看到“我”的尸体而有些后怕,问朱大哥道:“障眼法怎会让我自已躺到棺材里去了?”朱大哥问道:“你刚才是看到自已在里面吗?”我点头道:“是呀,可不明明就是我吗!”说到这,我有些伤感,自言自语道:“估计我死后也一定会是刚才这副模样。”朱大哥道:“你看到的是你自已,可我刚才看到棺材里的死人却是我。”我末等说话,志子在一旁马上chā口道:“不对呀,我看的明明是我呀。” 朱大哥恍然大悟,点头道:“这就是障眼法的妙处,每一个受到影响的人产生的幻觉都是不一样的,都觉得棺材里躺的那一个是自已,幸好我们经常接触鬼怪,胆子较常人大了许多,不然被这障眼法制造出来的幻觉一吓,十之八九会被当场吓死到这里,这也是施法者的本意,能吓死当然好,吓不死也会落荒而逃,为的就是最大程度上保护棺材里面的珠宝不被人窃取。”听了他的解释,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棺材里还有个死去的“我”,幸好自已胆子够大,没被吓死在这里,手中又有灵符来破解幻像,否则不用为自已另挖坟墓,直接就为墓主人陪葬了。想到这,不由得恨恨道:“这一定是赵师爷搞得鬼,这老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西果然有过人的手段,差一点没吓死咱们。”朱大哥道:“障眼法分许多种,包括我们常提到的‘鬼打墙’,也是障眼法的一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幻像而已,只要身上有辟邪的物品就可以逢凶化吉。”说话间,我们已经将第二口棺材的上盖搬了下来,这次有了经验,事先将灵符贴到棺材的侧面,防止再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影像。 第二口棺材内装得都是些金元宝,开棺后金光闪闪,光华夺目。平日里我们也能经常见到的一些金饰品,也没觉如何闪亮,可眼前这成堆的黄金放在一起,才感觉到黄金散发出的光芒丝毫不比珠宝散发出的珠光逊色,着实让人长了不少见识。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赈灾银,虽然黄金能够暂时吸引我们的眼球,但打开棺材,见里面装的不是,便立刻去查看下一口棺材。直到接连打开了五、六口装满黄金珠宝的棺材,终于在一口棺材内看到有十几个布袋整齐地堆放在棺材内,而这种模样的布袋也正是在失银当晚,我看到的小鬼怪往孙家运送东西使用的布袋。忙打开布袋,伸手在里面一掏,果真在袋内拿出一锭白灿灿的雪花银,翻转过来观看,白银下面清清楚楚地印了“大清赈灾”四个小字。 三个不由得同时欢呼起来,五千两朝廷失窃的赈灾银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被找到了,多日的辛劳艰险没有白废,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多少让我们有些欣喜若狂。 朱大哥高兴之余不忘我们仍然身在险地,参与救火的家丁回来后,一但发现藏宝室的门锁被砸,随时有闯进来的可能。催促道:“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咱们每人拿上一锭赈灾银做为凭证,快快走吧。”我和志子连忙各自将一锭银子放入怀中,俯身去抬地上的棺材盖,想将棺材盖上再走。朱大哥趁着我们去抬石棺盖的空档,将手伸入钱袋中,也想拿一锭银子出来,忽然觉得手指在袋中摸到了什么东西,立刻附在手上,弄得手上直痒痒,连忙缩回手观看,只见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一只红色的蚰蜒,全身颜色异常鲜艳,大约有一寸多长,长长的触角伸出老远,正沿着自已的手臂往胳膊上爬。 朱大哥平日里并不害怕这种小昆虫,也没细想钱袋内怎么还会有虫子,便用力将小蚰蜒甩在地上,随后一脚踩了上去,打算将这个打扰自已的小家伙当场踩个稀巴烂。 就在朱大哥将脚重重地踩在小蚰蜒身上时,猛然感觉到小蚰蜒的身体竟然奇硬无比,自已用了两次力,不但没起到效果,反而感觉到脚下的小蚰蜒有如吹气般的迅速膨胀起来,眨眼间便长到了一米左右,而且还在不断的生长,原本身上看不清楚的绒毛褶皱、口腔dú颚都渐渐地清晰起来。 朱大哥大惊失色,忙缩回自已脚,躲到棺材后,口中大声提醒我们注意。我和志子此时己将石棺盖抬了起来,骤然间看见如此怪异之事,也顾不得为棺材上盖,将抬起的石棺盖重新扔在了地上,迅速绕到石棺后观看眼前这一奇景。 那蚰蜒生长的速度甚是惊人,一会工夫已经长到了十米左右,长长的身形一直由墓室内中央处延伸到了石门附近,凸起的两个眼珠有篮球般大小,清晰透明。最可怕的是几十根长足和触角伸展的跨度,左右距离达到了六、七米宽,配合头部的钩状颚足更加显得狰狞恐怖,一张巨口在那里呼呼地向室内吹着寒气,一开一合之间的大小,完全可以活吞下一个成年人。 眼前的这个巨型蚰蜒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们,似乎在考虑用不用马上向我们发起攻击。此时双方在身形上的对比完全不成比例,我们在它的眼里不过有如蚂蚁、蚁虫般弱小,根本不堪一击。 朱大哥紧张之余,还不忘小声嘱咐我们,道:“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一会扑过来的时候可以利用石棺来和它周旋。”我见眼前并没有什么刀剑砖头一类的东西,只好在石棺内摸出两锭赈灾银,一手持了一锭,临时当作武器使用一下。这赈灾银每锭都有半斤左右,也不知扔出能不能起到阻挡一下的效果,心中暗暗祈祷,只要别让眼前这个巨型虫怪把我一口吞下去,争取和朱大哥、志子快步跑到石门外,顶住石门别让冲出来,就有可能捡回这一条xìng命。心中又一想,那赵师爷所说的千年虫怪原来是这条巨型蚰蜒,这东西能大能小,果真是天地间的异种,也不知道赵师爷是用什么手段将它收为已用的,虫怪乃是有质有形的一个实体物种,自已身上的灵符听朱大哥说过只能用来对付有形无质的鬼魂妖魔,用在虫怪身上恐怕不会起到任何效果。想在这虫怪面前逃过一劫,实在是千难万难,看来今天我们三个好兄弟多半就要命丧于此了,我们虽未曾结拜为兄弟,但今天能共赴黄泉,也算是生死之jiāo了。 我正在那里濒临绝望的时候,却见志子弯腰抬起了地上石棺盖,叫道:“躲在我身后来,我来抵挡一阵,趁机冲出去。”说话间已将二、三百斤的石制棺材盖举过头顶,我和朱大哥想起他有“五丁开山”的绝技,力大无穷,虽不见得能胜过千年虫怪,想抵挡一下还似乎不成问题。我们连忙向他的身后躲去。 我们身体一动,那虫怪也立刻向前移动,可能这是昆虫捕食的一个通xìng,会跟着猎物伺机而动。只见它身体左右各有十五只巨足,附在地面一齐行走,动作错落有致,若在平日会感到场面十分壮观,现在却没那么好的心情欣赏,还是以逃命为第一要素。 虫怪足多步大,只在瞬间便到了志子身前,伸出颚足前端的爪状巨钳,向他猛钳过来。志子打起精神,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石棺盖子奋力向虫怪的头部砸了下来。只听“咕咚”一声闷响,志子手中的石棺盖在虫怪的头上被砸的四分五裂,那虫怪的身上似乎罩了一层硬壳,受到这般剧烈的撞击后虽有些昏头转向,却末伤及筋骨,抖抖巨头,认清方向,再次向志子扑来。 志子没料到虫怪如此了得,尚未反应过来,虫怪的巨钳已经伸到了胸前,眼见巨钳一夹,自已便要被成为它的口中之餐。正自惊恐之际,我在一旁看的清楚,手中一锭赈灾银瞄准虫怪篮球般大小眼睛的猛掷而出,由于相隔只有三、四米距离,我出手的速度又快,虫怪还未来的及躲避,左侧的一只眼珠登时被我打bào,一股淡绿色的血浆在眼眶内喷涌而出。 虫怪一时受挫,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巨大的躯干拍得墓室地面“啪啪”作响,浅白的腹部时不时的仰天向上来回滚动,时而曲卷成一团,时而伸直成一条直线,似乎丧眼之痛,有些让它承受不了。由于虫怪满室打滚,不一会工夫,几只装满珠宝的棺材在它巨大冲击力的撞动下翻倒下来,弄得墓室到处都是金银珠宝。又滚动了几下,忽然间将存放墓主人的那口棺材撞翻,在里面滚出一具身穿金甲战靴,头戴金盔束羽的金国将军尸体来! 我们三人紧靠墙壁,生怕被发疯似的虫怪伤到,这时乱上添乱,居然停放尸体的棺材也被撞倒,而且棺材里面存放的竟然是一具金国将军的尸体,虽感到意外,慌乱中也顾不上诧异,只隐约觉得尸体脱离石棺的控制,似乎有些不妥。 虫怪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痛苦稍减,重又伏在地上,寻找我们的位置,当用一只独眼看到我身在何处时,可能是吸取了教训,也不急于出击,颚足上的巨钳忽然间向外长出了一丈有余,钳头上shè出一股腥臭的黑色液体,劈头盖脸的向我的方向洒来。 蚰蜒这种昆虫属于节肢动物门,多足亚门多足纲唇足亚纲蚰蜒科,外形虽与蜈蚣相似,却并非同一种类。它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在颚足上能分泌dú液,普通的家蚰蜒和野外的花蚰蜒由于体态较小,分泌的dú液十分有限,人被叮咬或触及皮肤后即可导致局部疱疹,令人刺痛难受。稍加治疗或挺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而且甚至我们用ròu眼看不出它能将dú液在近距离内喷shè,可眼前的这个宠然大物,不但一切的生理特征、捕食习惯在我们眼内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dú液的数量也是多的惊人,喷shè的距离与体形也绝对成正比,整间墓室内毫无疑问都在它的dú液喷shè范围之内。只是不知体形变大后,dú液的浓度有无增加。 我知道将它眼睛弄瞎后,它的下一波攻击点会选择在我这里,所以早就有所防备,喷shèdú液虽有些意外,可还是一个箭步闪了过去,大片的dú液喷到了墓墙上,只有少数几滴溅到了我的衣上,数量有限,不足成害。匆忙间,脚下踩到了一串珍珠,身体没有保持住平衡,一个侧滚翻滚出老远,不料正滚到那墓主人的尸体上,与它来了个面对面,只见尸体面色苍白,高鼻阔脸,好一副将军相,虽己死去数百年,余威尚在。可能是修建墓室时在保持干燥方面做的较好,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维一感到奇怪的是,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许多黑色的绒毛,密密麻麻,虽不感到恶心,却充满了诡异,任何人看了,都得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来不及细想,双手在尸体上一按,站起身来,随手在地上抓了一块翠玉,有拳头大小,照着虫怪的另一只眼睛打去。这一次距离较远,没有命中目标,但也吓了虫怪一跳,不敢再靠近距离,用头上的两条颚足四下挥舞,虚张声势,准备在最好的时机内再次发动攻击。 发现了它的弱点,我高喊道:“在地上捡东西打它的眼睛,以攻为退。”朱大哥和志子闻声立刻学着我的样子在地上捡起各种珠宝向虫怪扔去,虽然在虫怪有了防备,不会再轻易打中眼睛,但对这飞来飞去的各种宝藏还是有所忌讳,由于体形巨大,篮球般巨大的眼睛成了它维一的弱点,而且没有眼皮保护,最容易受到攻击。只好退出老远,用颚足来抵挡我们的“暗器”。 我和朱大哥投掷“暗器”的力道也还罢了,打在它的身上也没什么杀伤力。可志子力大无穷,每一锭金银掷出后都砸在虫怪的硬壳上“嘭嘭”作响,而玛瑙、翡翠、珍珠之类的东西无不四分五裂。虽伤不到它筋骨,却也让它难受上一阵子。 绥化鬼谈 17(虫怪) 这只千年虫怪原本是峨眉山上一只异种蚰蜒,在上千年的时间内接受天地日月精华熏陶成就气候,竟长到了十米多长。有一年在山角下伤了玄清观的一名道童,惹的玄清观群情激奋,派出数十名武艺高强的道士,经过一个昼夜的大战,终于用铁网将它降服。赵师爷见这虫怪非等闲之物,没有一杀了之,而是借用乾坤法术改变了它的大脑思维,让它终身为自已效忠,并传授了一套可大可小的变身法术,这样便于带到哪里不被人注意。因这藏宝室是关系到反清成败的关键之处,便让它变身后来镇守古墓。古墓内枯燥无味,一看守就是数年,从没有窃贼进来,今天终于有了我们这帮“生人”闯入,原本打算要一显身手,大开杀戒一番,以解这几年来未生食血ròu之憾,却没想到一上来就被我弄瞎了一只眼睛,而且又碰上了志子这个强硬的对手,虽体形与它不在一个档次上,但同样神力惊人,手中掷出珠宝金银件件沉狠有力,饶是它全身表皮有如铁甲罩身一般,可以做到刀qiāng不入。钻心的剧痛却让它由此吃了不少“暗亏”。 我见志子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但那虫怪却堵住了石门,要想伺机逃走只能等待机会。自已便退到了墙边,手中拿着两锭金元宝,防止虫怪再次反击。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我无意中发现地上仰卧的那具尸体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心中一惊,再仔细观看,却又毫无动静,以为自已看花了眼,也就没有在意。大敌当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虫怪身上,既使尸体有什么异样,也无暇顾及了。 虫怪连续被志子击中,时间一长,不禁有些恼怒。身体虽不敢靠前,却将两只颚足远远地向志子伸了过来,伸展的长度竟达到了一、二十米,较身体本身的长度还要长上一大截。它这等能将身体各个部位自由变大缩小的本领,在这墓室抗衡当中占尽了优势。 志子四处躲闪,可两只颚足前后左右发挥的更是灵敏,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迅速跟上,有几次险些被颚足前端的巨钳夹住。志子情急生智,弯腰将一副没盖的石棺举起,待两只巨钳向自已夹来的一瞬间,将石棺塞入它的巨钳当中,想以此来阻挡颚足的攻势,最好能借用石棺的硬度来弄断这两只讨厌的巨钳。 石棺虽然盖、体分离,仍有五、六百斤的重量,而且是坚硬的青石制成,志子满以为这一下不将虫怪的巨钳崩断,也会让它知难而退。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虫怪的颚足钳力惊人,两只巨钳轻轻一夹,一副两米多长的石棺在它的钳内被夹断为几截,碎石飞扬,声势骇人,这一夹之力恐不下万斤。我和朱大哥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若是人被巨钳夹住,任你有天大的神通,也会被夹为两截,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虫怪夹断石棺,继续向志子发动攻击。志子不敢大意,借着墓室内还有其它棺材做为屏障,四处闪避,随手在地上抓起一些珠宝、石块向虫怪扔去。虫怪只剩下一只眼睛,又要躲避志子扔过来的“暗器”,颚足上的行动大受影响,几次眼看着就要夹住志子,都因视力受到干扰,被他逃了出去。 我和朱大哥眼见志子数次遭遇险境,可在一旁无能为力,以我们的能力,既使到了虫怪身边,也对它构不成危胁,只好帮着志子用珠宝干扰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的眼睛,让它必须有所顾忌,不能将全部精力放在攻击上。 就在这时,我发现墓室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 墙上的夜明珠光线虽强,但毕竟发出的光是自身的珠光,不像阳光那样明亮,人在墓室内的身影还是比较重的,尚未发现有人,影子却已经映到了墙壁上。我看影寻人,不由的吓了一跳,只见那金国将军的尸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双目紧闭,长臂自然下垂,虽然还是刚才那副挺尸的模样,但骨子里却仿佛有了生命一样! 我脑筋急转,想起朱大哥曾说过,在中国盗墓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盗墓贼在进入墓室前,会吃一些降低体温的yào物,力争让自已的体温与墓室内的温度同步,为的就是防止自己的阳气太盛,感染给墓内的死者,并且在盗墓的全过程中禁止剧烈运动,以防造成心跳加速,汗液增多。这样做的最终目地,也是为防止墓内阳气过盛。如果这两点不能保证,只能在进入墓室后拿点棺外的随葬品,而不得开棺与尸体接触。因为过重的阳气,会导致在墓内极yīn的环境内刺激死者在短时间内诈尸。 由于此前这里的尸体一直在石棺内存放,并且有赵师爷的法术相镇,孙德忠等人才可以在由墓室改造的藏宝室内自由进出,无论阳气多少,也不会刺激诈尸。可是现在石棺被虫怪撞翻,尸体脱离了控制区,加上我们三人与虫怪剧烈搏斗,呼吸急促,阳气早己遍布室内,再加上形势紧张,我们又非专业的盗墓贼,情急下早忘了还有这一桩规矩,直到尸体吸取了足够的阳气,自行站立,我才想起我们已经在无意中破坏了这条盗墓贼赖以生存的法则。 局面越是混乱,僵尸越是来捣乱。朱大哥与志子也同时发现了尸体的变化,都是暗暗心惊,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虫怪身上。惟恐一时大意,命丧虫怪之口。 志子虽然投掷“暗器”依然有力,虫怪却渐渐掌握了规律,将一只颚足缩回挡住眼睛,剩下的一只颚足便全力攻击,如此一来,志子立刻落到下风,手中的珠宝无法伤及虫怪,自已却被虫怪追赶的狼狈不堪,东躲西藏,场面十分被动。我见志子情况危急,将地上的黄金白银加速掷出,既使伤不到虫怪,也要吸引一下它的注意,缓解一下志子那里的危机。 虫怪果然被纷纷袭来的珠宝激怒,放过志子,向我所处的位置攻来。我的攻击手段远不如志子,见巨钳袭来,只能四处躲避。无意中躲到了墓主人尸体的背后,眼见巨钳迎头而来,没有办法,只得在尸体背后一推,那金国将军的尸体登时向巨钳过来的方向倒去。 就在巨钳将要触到尸体的一刹那,朱大哥和志子在右前方看的清楚,尸体的双眼已经睁开,双臂平伸,抵住了巨钳。 这一下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迟缓,也可能是我推动了一下的结果,在关键时刻唤醒了将要复苏的僵尸,若稍稍停滞一下,僵尸定会被巨钳夹为两断。 僵尸的力量明显弱于虫怪,双手虽顶住巨钳,不致于被它夹到,脚下却一蹦一蹦地向后退却。我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僵尸都是蹦着行动身体,是因为在死时脚下被yīn阳先生用“拌脚绳”捆住了。纯粹的拌脚绳是经仙家开光做过法的,与仙界的“捆仙绳”功能相类似,虽然所用的材料不过是普通的红绳线,但对僵尸来讲,比真正的铁链脚镣更难逾越,为的就是让它们起来后行动不便,好为遭遇到它们的生人逃命留有空间。 眼见僵尸被虫怪的巨钳顶到了墙边,已无回旋余地,僵尸身上的铁甲起到了保护作用,加上它的力气大于常人,虽被顶到了墙边,虫怪单靠一只颚足的力量,片刻间也奈何它不得。稍稍僵持了一下,虫怪颚足上的dú腺再次喷shè出大量dú液。僵尸离的既近,又不知躲闪,登时从头到脚被dú液淋了个遍。 蚰蜒与其它的有dú昆虫一样,dú液喷shè一次,要等上一段时间方能重新产生。这条巨型蚰蜒虽然体形巨大,dú液的量也足够多,但接连喷shè两回,若下次再使用dú液,就必须等上一段时间方可。 僵尸本是生命体以外的物种,任何dú液对它来讲都起不到效果。虽被淋中,却丝毫不影响战力,只是一来脚下不便,不能横向行动,二来被虫怪的巨钳顶在墙边,行动不了,脚下虽然蹦来蹦去,铁甲撞得墙壁“嘭嘭”作响,却无法脱身。 朱大哥灵机一动,喊道:“帮僵尸,除虫怪。”我和志子立刻醒悟,僵尸虽然也同样凶猛,但还是有降服之法,但虫怪却只是一只巨型虫子,根本不通人xìng,为了食物,再残酷的事也做的出来,这是自然界生存的法则,抗拒不得。眼见僵尸能多少抵挡一下虫怪,说不准我们还能趁乱出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兵行险招,解放僵尸的束缚,让它助我们脱困。 志子抄起珠宝继续袭击虫怪的独眼,而我则在地上一个前滚,到了僵尸脚下,抓住它脚上的“拌脚绳”,用力一扯,将其扯为两截,这才迅速躲开。 僵尸脱离了“拌脚绳”的束缚,动作立刻敏捷起来,身子向旁边一侧,让出原来位置,而虫怪的巨钳则刚好全力一顶,立刻撞到了墙壁上。这一撞的力量何等巨大,登时在墙壁青砖上撞出一个大洞。 虫怪颚足上的巨钳坚硬无比,虽然有些受挫,但并不影响其功能。在墙壁中撤出后,再次向僵尸夹去。 僵尸生前乃是一名大金国的一名参将,本是行武出身,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虽然死去几百年,但尸体末腐,元神一但回归自身,生前的本领也跟着带了回来。纵身一个空跃,跳到自已安身的石棺旁,在里面随手一摸,竟摸出一口两米多长的厚铁马背战刀。尽管时间过去了数百年,但刀光闪亮,寒锋清利,别有一番气势。我见僵尸挥舞战刀,威风凛凛,加上身穿将军铁甲,还道自已看花了眼,眼前的并非僵尸将军,而是关云长手持青龙偃月刀转世为人。 这柄厚铁战刀重达四十余斤,似乎是僵尸生前征战沙场用惯了的,后来成了它的陪葬之物。一但情况危急,首先想起了棺内的宝刀。因为刀身沉重,石棺翻倒之时,竟没有滚出棺外。忽然被它在棺内拿出御敌,大出我们意料之外。 虫怪见僵尸将战刀舞成一团,刀光霍霍,也有些心虚,缩回巨钳不敢冒然攻击。僵尸感受到虫怪背上气门蚰蜒是用背上气门呼吸,口上只起临时替代作用传出来阳气,不畏凶险,主动出击,在地上一个前滚,便到了虫怪身边,趁虫怪一愣神之际,手起刀落,已将它的一只长足削断。 蚰蜒有一个逃命的法宝,就是它的长足极易断折,使身体可以逃脱,这是蚰蜒逃避敌害的一种方式。这条蚰蜒虽然体形巨大,而且周身有厚厚的硬壳保护,但蚰蜒的特征依然存在,长足是身体上最柔弱的地方,在战刀力劈之下,竟然被活生生地砍了下来。 我想起朱大哥曾说过,僵尸会主动攻击有呼吸的活人,它所以会主动向虫怪发动攻击,其实仅仅是因为虫怪背后气门上呼出的阳气更重,远胜过我们三人的总和,同样将我们三人与虫怪放在一间墓室内,僵尸必然会舍弃我们,奔着虫怪用劲。而且最主要的是,僵尸虽然脱离了“拌脚绳”的束缚,行动上与常人无异,其实它根本就没有心智存在,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只知一味向前攻击,既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后退半步。 每一条蚰蜒的长足脱落后,过几日后都会自行慢慢长出,但在脱落的一瞬间,还是有些剧痛难忍。虫怪被断足后越发狂躁,两只颚足顾不上去护住眼睛,向僵尸狂夹过去。僵尸虽然勇往直前,但身体僵硬,生前的许多武艺已经使不出来,攻多守少,只避过两夹,就被虫怪一钳夹住,战刀坠地。身体虽没被立刻夹为两断,却放在了口边,一口吞了下去! 我们三人大惊失色,满以为这僵尸手持战刀能抵挡一阵,没想到这么快便被虫怪吃掉,虫怪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它堵在石门前不走,我们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这该如何是好。 果然,虫怪吞下僵尸后,似乎并不满足,用长长颚足主动向我们攻来。志子眼见情况危险,高声叫道:“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在它身边绕过去,别管我!记住回去后,常去看看我爸妈。”说罢,纵身跳了过去,双手撑住虫怪颚足上的两只巨钳,用出全身的力气,抵住了颚足攻击的势头。我和朱大哥知道上去也帮不上忙,听志子的口气有杀身成仁的意思,想牺牲他一个,来换取我们两人的生命,不由的心中悲痛。可也知道,我们三人当中,也只有他能和虫怪抗衡一下,我和朱大哥留下来只会白白送命,此时不走,一但志子坚持不住,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可让我和朱大哥逃命,把志子一个人留在这里送命,这种结果我们根本无法接受,既便逃了出去,我们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在良心上过意不去。 朱大哥道:“胡说什么,咱们兄弟共进退,死也死在一块。”说罢,又抄起地上珠宝金银向虫怪的眼睛打去。我的心思与朱大哥相同,我们与志子并非酒ròu朋友,乃是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好兄弟,岂能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要死一起死,绥化北四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当下拾起几只金元宝,向虫怪走近了几步,趁它的两只颚足正在与志子较劲,眼睛没有防护,准备靠近了再将另一只眼睛打瞎。 虫怪似乎对瞎眼一事心有余悸,边侧的一只触角向我横扫过来。我连忙躲避。那触角虽然不是虫怪的主要攻击武器,但依然力量奇大,一扫之下,连地上散放的石棺都被打的碎石飞溅,若不是我躲闪及时,单就这一扫之力,血ròu之躯就无法承受。 虫怪的部分精力放在了我和朱大哥身上,双钳的力量便有所减弱。志子心中默念“五丁开山”的八句真言,双腿成前后弓步,两只手掌按在虫怪的巨钳之上,胳膊粗细较平日里暴长了一倍,全力抵住巨钳不再向前一点。由于受力过大,不一会工夫,志子脚下所蹬的地砖便被踏得深陷了进去。形成足形的两个深坑。 “五丁开山”术乃是龙虎山天师府道家的独门秘术,是别处道门所不具备的法宝,就连赵师爷的峨眉山玄清观与茅山道教都不通哓此术。此术的神奇之处,就是能将古蜀国五位大力士的魂魄召集在自身,虽不能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力能拨山开岳,却也能力敌千斤,掌毙牛马。虫怪体形硕大,靠得是自身的力量,另外还要提防我和朱大哥在一旁偷袭,而志子靠得是外来的神力,全力以赴,此消彼长间双方都将力量发挥到极限,一时间竟分不出强弱,僵到了一起。 双方僵持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我在不远处清楚地看到志子头上汗如雨下,显然已有些坚持不住。而虫怪的长足多少也有些颤抖,尽管它的力量稍胜志子一筹,终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下这场较量的。 我不由替志子暗暗着急,知道他抵挡不住时,也就是我们兄弟三个丧命之时,真想上前助他一臂之力,可有虫怪的触角在驱逐我们,无法靠的太近,就算我们不受干扰,除了对虫怪的眼睛有点危胁外,难以对虫怪构成致命伤害。这是一场“巨人”之间的角逐,一场神奇的力量比拼,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想改变比拼的结果,难比登天! 正当我和朱大哥为志子担心时,忽然听到石门后的甬道内传来轻微的脚步,似乎有人进来了。心中暗自叫苦,一定是孙德忠的家人救完火后返了回来了,发现藏宝室的门锁被砸,进来看个究竟。这样一来,内有虫怪,外有敌兵,今天若想逃跑,简直如痴人说梦一样。都怪我们事先对事情准备不足,没有充分考虑到事情的难度,以为一个乡绅的藏宝室能有多大危险,以至于现在弄得进退两难,岌岌可危。 正当我暗感焦虑之时,石门被人推开,外面进来一人,只见他面英俊秀,青衫薄履,手持长弓,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小兄弟陈小汐到了! 我见不是孙家的家丁,精神上有所松懈,知道小汐在外面一定是迟迟不见我们出去,担心有什么闪失,见藏宝室并没有人看守,索xìng进来看个清楚。可又不禁为他担起了心,我们三人还犯愁如何出去,怎么又进来一个陪绑的。 小汐斗然间看到墓内的场景,不由的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在虫怪身后出现,虫怪分心对付眼前三人,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人。我忙叫道:“用罗汉弓shè它。”小汐这才反应过来,抽出一根铁杆箭,搭到罗汉弓上,对准虫怪用力拉了起来。 正当小汐准备shè箭时,此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罗汉弓忽然间通体呈现出一道红色光环,弓身变得晶莹圆润,并且“呜呜”作响,颇具声势。 这罗汉弓乃是小汐家传之物,他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从自已记事起,这种情景还是首次出现,形势危急,来不及细想,对准虫怪的身体便将箭激shè出去。 小汐其实有所不知,他的罗汉弓乃是佛门至宝,与后羿shè日神弓并称yīn阳双弓。后羿神弓是阳弓,可用作shè天shè日。罗汉弓为yīn弓,专shè鬼神。赵师爷的峨眉山玄清观供奉的祖师爷是一尊“黑神君”,本是仙界一名介于正邪之间的神仙,其堂下的道门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门派,心正者修行可成大道,心术不正者修行便容易坠入魔道。赵师爷乃是玄清观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自幼入观,仅二十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间,便将观中珍藏的奇术修得大成,虽然进展奇速,却忘了众生即是道,道中有众生的道家真谛,一味地追求道“功”,却疏忽了对道“品”的修行,一来二去终于坠入魔道,但自身却不得而知。那虫怪修得千年之身,后经赵师爷用道术所控制,周身染有魔气,自然也成了魔道的一分子。罗汉弓本身大有灵气,又恰恰是魔道克星,一遇到邪魔之物,对方越是强大,越是兴奋,在绥化城外shè掉四个小鬼怪不过是牛刀小试,此时弓身竟然自放灵光,积极请战! 铁箭离弦之后,由于速度太快,我们竟无法看清箭身,眼前只看到一道红色光芒,眨眼间便到了虫怪身前,耳边只听得“扑哧”一声轻响,再定睛看时,箭力凶猛,已然shè进了虫怪体内。 蚰蜒全身共有十五节躯干连结而成,铁杆箭shè中的是其中一节,虽非要害,却己然让它无法承受,剧痛之下,放过志子,转过头向小汐扑来。小汐早有防备,第二支铁箭直接便奔着它的巨头shè去,虫怪虽想躲闪,却避不过飞快箭势,加上自已的目标太大,根本就无从避起,只听又是“扑哧”一声轻响,那坚硬似铁的头颅,竟被小汐一箭shè穿,箭身飞过头颅,没到了墙壁当中,外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 虫怪遭此重创,虽末致命,身上赵师爷的乾坤法术却在瞬间被破解,无暇再伤害我们xìng命,二十九只长足每节躯干长有一对长足,共三十只长足,其中一只被僵尸削断一齐移动,速度快的惊人,冲出石门,十几米的身体眨眼间便过了甬道,向外面爬去。小汐没想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会如此不堪一击,自已只shè了两箭,便落荒而逃,第三支箭明明已经挂到了弓上,正在想着shè还是不shè。还在迟疑之际,虫怪己经趁着空档逃得无影无踪。 墓室内的三人没想到小汐到来后,只两箭便将虫怪击退,都有点怀疑虫怪是不是真的逃走了。我和小汐战战兢兢地在甬道旁看了看,甬道内空空如也,虫怪早已经走的不知去向,确定是真的逃跑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番死里逃生,让我们将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朱大哥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赈灾银,快点撤吧,以免夜长梦多。”四个人这才在甬道内出来,回到了地面的祠堂内。墓室内被虫怪搅得天翻地覆,我们已经没法让其恢复原样。只好待镇边军的官兵到来后,再将金银珠宝统一分类收拾。 我们看到祠堂房门大开,地上留了少许虫怪经过的痕迹,显然它来到祠堂内并末停留,直接破门而出。志子恨恨道:“这鬼东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可别让过往的百姓遇到,无辜伤了xìng命。”朱大哥伸手摸了摸地上虫怪留下的血迹道:“它有伤在身,需要调养一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作乱。既使伤愈后,也会记住今日之教训,不敢对人类再有什么杀机。”志子点头称是。 这只千年虫怪果然如朱大哥所说,用了好多年才将身体调养好,由于身上赵师爷所设的法术己经去除,又有了这次教训,再也没做出伤害百姓之事,倒是经常在绥化周边出没。1947年深秋的一个傍晚,太平川镇便有农民曹凤和、学生刘耀清等十几个人,在收工回村时,在沙坑子罗锅桥北侧的水中发现了它,全身在夕阳下呈紫红色,岸上还留下草被压倒的清晰痕迹。 我们听见东大院内人们大呼小叫,显然是烈火仍在燃烧。我们在墓室中寻找珠宝再加上与虫怪一场大战,足足耗时有两个多时辰,如今已经是四更天了,东院的大火仍未扑灭,看来小汐放的这一把火着实不小,既使扑灭,房屋也没有居住的价值了。 趁着看守藏宝室的家丁还没有回来,我们必须马上撤离。我将藏宝室甬道暗门重新关好,随着大家出屋后,又将房门关好,从地上拾起那把被砸开的破锁,挂在门上摆了个样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已经是一把坏锁。 孙德忠家的马棚在西院,与藏宝室相隔不远,我们摸黑来到马棚,见无人看守,想必马夫也到东院参与救火去了,便牵出一匹骏马,打开西院大门,来到十间房外面的街头。 志子道:“你们三人还是回小汐家听信吧,顺便监视孙家的一举一动,我回去给将军报信,估计上午便能领兵回来。”朱大哥道:“速去速回,孙家藏宝室的秘密已经被我们彻底揭开,他们早晚也会发现藏宝室已经被人光顾,现在就是个时间问题,看看能不能在他们将宝物运走之前,你将清剿的官兵领过来,此事成败,都落在你的身上了。”志子点头道:“就算马跑死了,我用腿跑也不能将事耽误在我身上,你们放心吧。”说罢拨马便走,我轻喊了一句:“一路顺风。” 眼看着志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我们不敢在街上久待,万一被巡更的发现还真不好解释,一路小跑,回到了小汐家中。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还真有些累了,三人在土炕上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天已经开始放亮,不敢再休息下去,小汐是本地人,便派他出去打探消息,看看救了一夜火的孙家人现在在忙些什么。我和朱大哥生火做饭,将昨晚剩下的一些食物简单地火上热了热,饱饱地吃了一顿后,换上各自的官衣,养足精神,只等着大队人马到来,好一起行动。 不一会工夫,小汐回来了,告诉我们,孙家昨晚共烧了二十几间房子,现在已经全都将火扑灭了,孙德忠刚刚在城内赶了回来,一头扎在家里就没动静了,既没训斥家人,又没报官查起火原因,按着以往孙家飞扬跋扈的办事风格,简直就是一反常态。 朱大哥听完小汐的讲述,考虑了一下,道:“孙德忠最关心的便是藏宝室,回来后,发现自已家起火,烧毁多少房子他都不会在意,直接会先到藏宝室内看看有无变化,一旦发现藏宝室被盗,这可满门抄斩的罪行,哪还有心意再节外生枝。”我道:“万一他将珠宝转移,来个死无对证,该如何是好?”朱大哥笑道:“这倒不怕,这批珠宝的数量非同小可,藏到孙家的任何地方都会搜出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那十几袋赈灾银,咱们一定要盯住,别让他们分头分批地运走。”说到这想了一想又道:“他没准此时还抱有侥幸的心态,以为进入藏宝室的不过普通的盗贼,盗窃后躲还躲不及,根本不会到官府报告这里藏有赈灾银,如果他是这么想的,就不会冒险将赈灾银外运。” 我们正说话间,小汐家院外街上战马嘶鸣,号声阵阵。我们连忙打开房门观看,但只见旌旗招展,刀qiāng锃亮,数百名镇边军官兵列队候在街道上,当前一名青年军官推开院门,直奔屋内而来,却原来是志子领兵回来了。 屋内三人一阵欢呼,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他盼了回来,忙起身将志子迎入屋内。志子此时已然是一身“外委千总”打扮,金盔罩顶,腰刀中悬,英勇萧洒之中又掩不住风尘之色。问起事情经过,志子道:“我骑马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旗营,直接面见将军,将怀里的赈灾银给他看,将军一见之下,甚为高兴,问我探寻藏宝室的经过,我便如实对他讲了一遍,并将刘振庆、赵师爷企图造反,藏宝室不过是他们的积蓄造反资金的地方而己,等等咱们所了解事情详细地报告了一下。将军听后,异常振怒,命令我暂时不要惊动赵师爷,率兵先将孙德忠家所有人缉拿归案,待审问后取得证据后,再缉捕赵师爷,毕竟他是朝廷命官,动他前一定要理由充分,证据确凿,不可鲁莽行事。我得到将军的领兵令牌后,点起三百名官兵,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一进十间房,便将各个路口岔道统统控制住,又在孙家宅外派了重兵,团团围住,只是不知孙家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擅动。” 朱大哥道:“看不出你这个外委千总的动作还蛮快的,我们正犯愁孙德忠回家后如何让赈灾银不被外运,你已经将孙家团团围住了,果然是块当军官的料。”志子愕然道:“孙德忠回来了?”朱大哥点头道:“刚刚一会儿,我估计现在他已经知道藏宝室的秘密被外人知哓了。”志子急道:“那还等什么,快快动手吧,以免夜长梦多。”朱大哥摇头道:“抓是一定要抓的,不过得讲究个抓法。”志子和我还有小汐听他这么一说,都不由的一愣,后一想,此时重兵在握,主动权在我们手中,如果朱大哥有什么锦上添花的抓法岂不是更好,于是听他到底有什么妙策。 朱大哥道:“孙德忠不过是一介乡绅,是受赵师爷和刘振庆委派,靠自身的一点势力,才修建的藏宝室,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为主子看守珠宝的奴才而已,其实对于他,抓与不抓对整个案件帮助并不大,他与东子有数面之缘,还一直想拉他入伙,如果我们让东子放他一马,他定会将东子奉为恩人,日后加以报达,而他在逃跑后,定会去投奔平安堡的刘振庆,刘振庆知哓这里事情败露,多半会提前起兵造反,平安堡那里咱们情况不明,万一第一次jiāo锋便打了败战,受苦的将是绥化城内的百姓。咱们可以利用东子与孙德忠的这层关系,让他到平安堡去探一下虚实,这样才能做到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志子问道:“你是说咱们不抓孙德忠,放他一马?”朱大哥点头道:“其实并非真的放他,此乃是yù擒故纵之计,为的是能对咱们以后的行动有所帮助。”志子沉吟了一下,道:“计谋是好计谋,不过不知将军能不能理解。”朱大哥道:“这就靠你详加解释了,你一举破获了困扰他多日的赈灾银大案,并起回了大批造反的赃物,孙德忠虽然其罪当诛,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更何况放掉他对整个案情有利,将军应该会理解,说不定还会夸你有远见,颇有智谋。” 绥化鬼谈 18(抄家) 志子想了一想,觉得此事可行,又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我道:“只要对案情有利,我无所谓,希望咱们尽快将这里的事情了解,好早一天回去。”志子见我答应,跺了一下脚,道:“好,就这么办了,回头将军那里我去说。”朱大哥道:“你将孙家团团围住,孙德忠如何跑的掉,他家中共有东、西、北三个大门,你带兵攻打东、西两座门,北门故意留出来以便让他逃走,东子见他出来后,当面将他放掉,”又转头对我细加嘱咐道:“戏演的一定要逼真,一副义字当头的模样,让孙德忠信以为真,若是被他识破,就要前功尽弃了。”我点头称是。 四人在一起详细地研究了一下细节方面的问题,主意一定,志子便出去集合队伍,准备开始行动。 我带了一把腰刀,领了两名镇边军的小兵,绕过大队人马,来到孙家北门不远处埋伏了起来。 孙德忠在绥化城内一回来,见家中失火,烧去了二十几间房子,虽然心疼,却没忘记藏宝室内的重要的事项,那可是关系到身家xìng命的东西。忙到藏宝室观看,果然发现门锁是虚挂在上面的,早已经被砸坏了,不由的心中一惊,可还是心存侥幸,既使有人进入到屋内,也不见得能发现暗门。连忙扔掉门锁,打开房门,进入屋内,见暗内紧闭,这才将心放下一半,上前触动机关,打开暗门,来到古墓内。 古墓内早已是一片狼籍,十只大石棺散落在地上,珠宝金银扔得到处都是,墓主人的尸体也不翼而飞,虽让他惊奇的是,有几口石棺不知被什么东西打的稀巴烂,上面还或多或少地沾到一些似血非血的液体,颜色较人兽的血液清淡了许多,不知是何种生物所留。 这一下可将孙德忠吓得不轻,他深知藏宝室内的珠宝乃是赵师爷用奇异的法术在四面八方运来,有的甚至出自皇宫大内,户部银库。积攒了数年才能有今天的数量,准备用于刘振庆起兵时的军备之用,这里面的秘密只有刘振庆、赵师爷、和他们夫妻二人知道,别说有些东西是见不得人的御用之物,单就是这五千两赈灾银随便流失出一锭,也是满门凌迟之罪。刘振庆与赵师爷曾再三严令自已,宁可犯下杀人的死罪,事后再通过关系疏通解救,也千万不能让任何进入屋内一步,因为这里面秘密一但泄漏,不但造反之事成为泡影,每个人都xìng命攸关,既使到了真正起兵之时,也需慎动这里的宝藏。 昨日刘振庆将各路联系好的反清“义士”齐聚到绥化城,商讨起兵大策,由于赵师爷的三位师弟通过做法已经成功地带来了第一批五千兵马,正在加紧铸造神坛,有望陆续能送来十万兵马。五千兵马驻扎在平安堡太过于显眼,为防朝廷察觉,不如先下手为强,初步定下的起兵日期为下月初三,第一步便是趁绥化城内镇边军人数不多,一举破城,并以城为根基,壮大实力,将周边集镇收复,然后再里应外合攻打京旗屯今黑龙江省望奎县、通肯城今黑龙江省海lún市、双庙子今黑龙江省兰西县等几个厅县,最后攻打卜奎今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的镇边军总部,若镇边军总部被攻陷,那黑龙江的半壁江山便尽在掌握之中了。 孙德忠由于不懂军事,在绥化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况且看守藏宝室责任重大,赵师爷便命他一早上便返回十间房,可没想到自已只是一夜未归,家里面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眼见着藏宝室内乱糟糟的不堪入目,无论丢没丢东西都已经惊得他冷汗直流。没丢东西只是他一厢情愿,人家既来到这里,岂有空手而归之理。 孙德忠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想将没有打破的石棺扶起来,可自已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有力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搬动那数百斤重的石制棺材,用了好几次力气都无法将石棺扶正,自己冷汗未消却又出了一身热汗,登时感到手软脚软,再无力气去动那石棺了。眼望着满地的珠宝金银,有心想清点一下数量,可这数以千计的数量,自已没两、三日的时间如何能清点的过来。 正当他六神无主之际,大夫人踉踉跄跄地进入到古墓当中,一见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有心要哭嚎上一番,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讲,只好暂时控制住哭腔,道:“老爷,大事不好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大批当差的,将咱们家围得水泄不通,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是来抓咱们的。”孙德忠闻听,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若木鸡,眼若铜铃,喃喃自语道:“来的这么快,完了,什么都完了。”大夫人似懂非懂,问了一句道:“什么完了?”孙德忠有些恼火,气得在地上扒起来,扬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吼道:“都是你这臭婆娘,我叫你好好看守藏宝室,你怎么会放人进来,嫌自已命长吗,这回倒好,砍了你这婆娘的头,不用小鬼勾你,自已就到阎王哪候驾了。” 孙德忠一向惧内,二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中,伸手打大夫人是从未有过的事,大夫人xìng格原来泼辣难缠,这时忽然被他一巴掌打的蒙了,竟忘了大发雷霆,捂着脸小声道:“我没有放人进来。”孙德忠但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大夫人对他来讲简直不可理逾,叫道:“没放人进来,这里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搞得不成。”大夫人还没有缓过腔来,喃喃道:“昨晚家里着火,都在忙着救火,我怎么知道这里进来人了。”孙德忠更加气恼,道:“救火?那是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你这臭婆娘蠢到了家,怎么没把你烧死在里面。”大夫人这时终于缓过神来,孙德忠乃是她家的上门女婿,有了她家的扶持才有孙德忠的今天,这二十几年一向对自已低眉顺气,都已经成了习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而自已日常收拾起孙德忠来更是小菜一碟,此时居然敢对自已又打又骂,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上前一把揪住孙德忠的左耳,骂道:“还反了你这婊子养的,敢打起老娘来了,是不是身上痒了,欠一顿棒子。” 孙德忠的母亲确是在呼兰厅妓院里当过一段时间的jì nǚ,后来被老爹买回来当了个四房nǎinǎi。对于这段“家丑”,孙德忠最忌讳别人提起,此时被大夫人揭了旧疤,不由得怒火中烧,脑袋用力一拧,将左耳在大夫人手中挣了出来,可能是大夫人用力过大,一挣之下,左耳竟被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登时鲜血直流,大滴的血点溅在地上、衣上。 这样一来,对于孙德忠来讲简直是火上浇油,想起二十年来自已委曲求全,受尽了这婆娘的窝囊气,自已也还罢了,就连对自已的父母她也是非打即骂,全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此时又扯伤了自已的左耳,反正现在外面已经是差兵围院,想逃是不可能了,早晚是一死,何必再受这婆娘的窝囊气,干脆要了她的这条烂命,也算死前吐了一口憋在心里多年的恶气。 孙德忠这么一想,马上低头寻找地上有无可供行凶的利器,眼晴刚一打量,竟发现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厚铁马背战刀。由于修建这藏宝室时他们并未对墓主人石棺进行打开查看,只是简单地由赵师爷在棺外贴了两张镇尸符草草了事,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战刀是墓主人棺中之物。还以为是盗贼所留,至于盗贼怎么会带有如此笨重的作案工具,在这盛怒之下,己不容他多想。伸手抓起这柄四十余斤的大刀,举在空中,作势yù砍。 大夫人见他刚举刀时,也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孙德忠平日里胆小如鼠的脓包模样,料定他只是虚张声势,不敢真对自已下手。不但没躲,反而双手chā腰迎了上去,口中骂道:“你今天不剁了老娘,老娘就剁了你。” 孙德忠杀气已起,见她不加躲避反而叫嚣起来,杀心更浓,砍刀直立向棚,一招“刀劈华山”,向着她猛劈下来。 孙德忠并未习过武艺,不知自已这一刀与“刀劈华山”的招式是否有相似之处,只是觉得用起来十分的顺手。耳边只听得“喀喇”一声,接着便是血光四溅,大片的鲜血将他全身淋了个透。定晴再看大夫人,竟在这厚铁战刀全力一劈之下,身子从上至下被剖成了两半,倒在地上时luǒ露出的心脏兀自怦怦乱动! 厚铁战刀乃金国僵尸将军所钟爱之物,刀锋是用上等镔铁打造而成,不但刀身沉重,而且锋利无比。当年僵尸将军在世之时,在战场上与敌人jiāo手,往往在力劈之下,将敌人连兵器带身体都能被一刀两断,场面甚是惊人,僵尸将军也因杀敌勇猛,逐渐积功提至将军,可以说在战场上的良好表现,除自身武功超群外,有一小半因素是来自于此刀不凡。孙德忠并不知内情,虽也想将大夫人置于死地,却没想这般痛快,一刀下去,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被剖成了两半,盛怒之下也不由得有些惊心动魄,打量了一下手中大刀,惊恐之余,忙扔在地上。 夫人既死,孙德忠反而冷静了下来,将外面带血的长褂脱下,包了一包地上的珠宝,有心想将古墓放上一把烈火再走,但墓室内既没有可燃之物,珠宝金银烧又岂能烧坏,只好作罢,匆匆出了藏宝室,来到了院内。 孙家共有二、三十名家丁,平日里趾高气扬,鱼ròu乡邻,作威作福已成其习惯,此时眼见大兵围院,却早被吓得跪地投降,哪还敢有半点抵抗。孙德忠只听得院外战鼓敲得十分响亮,光是摇旗呐喊,向院内乱shè冷箭,进攻之势似乎还不算犀利,而且全部是集中在东、西两处大门外,北门却异常冷清。想是众官兵不熟悉自家地形,误认为自家只有两处院门,不由得心中窃喜,天无绝人之路,自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忙奔着北门而来。心中暗自祈祷,北门千万别有官兵把守,放自已一条生路出来。至于家中父母,几个少nǎinǎi,和儿女们大难来时各自飞。父母年纪大了,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就当提前为他们送终了,少nǎinǎi没了,可以再娶,儿女没了,可以再生,只求自已逃脱,其余的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了,大家各安天命去吧。 北门尚未落锁,孙德忠打开一条门隙,向外面观看,果然如想像中的那样,门外冷冷清清,并无官兵看守,心中大喜,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我在草丛中见孙德忠出来,小声向两名士兵jiāo待了一番,让他们先过去吓他一下,我再出来予以解救。 两名士兵手扶腰刀走了上去,看到孙德忠注意到他们,假意喝道:“什么人,站住。”孙德忠心中暗暗叫苦,到底还是碰到了官兵,忙接口道:“我是路过的乡人,不知两位官爷有何贵干。”两名士兵走到他的近前,细打量了他一下,其中一名士兵道:“你满身血迹,非jiān即盗,到底是干什么的?”孙德忠道:“我是这乡里的屠户,早晨刚杀了一头公猪,所以身上有血迹。”那小兵摇头道:“那你这衣服里包的是什么?”孙德忠一时语塞,手中拿了这许多珠宝,说破天都不会有人相信自已是一名屠户,正自为难,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忽然看见我在不远处走来,惊喜之下,有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无论我能不能当他的救世主,毕竟有一份jiāo情在,抓住一个机会岂容得轻易放手。忙主动招呼我道:“孙老弟,快过来,老哥在这里。” 我故意刚看到他,忙赶了过来,见他一身的血迹,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孙德忠怕我当着两名士兵说漏了嘴,忙圆刚才的谎话道:“孙老弟,你难道不认识我了,我镇东头的张屠户呀。”说完趁着两名士兵不注意,冲着我挤了挤眼睛。我立刻会意,顺着他的话道:“原来是张屠户,你这一身是血的跑到这干什么来了?”孙德忠见我在关键时刻还真够意思,在他落难之时,还能记着和他以往的jiāo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道:“这不是刚杀完一头公猪吗,我来问一问孙家要不要新鲜的猪ròu,来不及换衣服,就被两名官爷拦住了。”我点头道:“原来如此。”转头对两名士兵道:“他是这镇里的张屠户,与咱们要抓得孙家人无关,是我的旧相识,别再浪费时间盘问了,放他走吧。”其中一名士兵道:“既是孙大哥的熟人,也省去咱们不少调查的麻烦。”说罢对着孙德忠道:“快点走吧,这户人家不会再要你的猪ròu了,你满身的血迹,万一被长官发现,就不是轻易能脱身的了。”孙德忠连忙道谢,见两名士兵让出路来,忙抱着珠宝往前便走。 我在后面送了他一会儿,见离两名士兵远了,便问道:“孙大哥,听说你们家与赈灾银失窃有关,这是怎么一回事。”孙德忠咬牙切齿道:“此事说来话长,没办法在这里与你细说。”想了一下,问道:“你们来的好快,能不能把你们来这里的经过对老哥说一下。”我道:“老弟在旗营内职位低下,太详细的情况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早晨有人到旗营报告,说在你家的密室内发现了赈灾银,并拿来了样品,将军一见果然大怒,命我们长途跋涉赶到这里,说不能将你家中任何一个人放掉,否则军规处置,今日放你,我可是冒着砍头的危险,谁叫你老哥对老弟够义气呢,既使砍了我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孙德忠感激的五体投地,拉着我的手道:“你的这份恩情老哥一定会想办法报答的,老哥此去是到平安堡落脚,我们将来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若是你在旗营干的不开心,就到平安堡来找我,我一定安排你当个一官半职。”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什么大事业?”孙德忠眼见形势危急,没法和我细说,只道:“下个月初三以后你就明白了,这里不宜久留,老哥这就告辞了,山水有相逢,日后咱们哥俩相见再聊。”我见他害怕被抓,只好抱拳道:“告辞,兄弟有职责在身,不能远送,将来若有机会,我会到平安堡寻你。”孙德忠还礼道:“告辞!”转身向镇外走去。 我知道这条路上的哨卡都已撤掉,孙德忠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眼看着他消失在路尽头,这才转身回去抄他的家。 孙家在十间房经营了二十几年,不但有良田千亩,房宅数十间,更有家奴丫环五十余人。大队人马攻入后,将“犯人”分成男女两队分别看管。派出十几名精干的士兵开始对他家里的财物一一登记查扣,光是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等物品就满满装了八大车。待地面上的事都处理完后,志子又命官兵找了二十口装衣物的木箱,领着他们,打开藏宝室的暗门,进入古墓内。 进入古墓后,众人无不被眼前财富所惊呆,各种各样的珠宝五光十色,耀人眼目。十几名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好一会才缓过神,在志子统一指挥下,将珠宝金银分类装箱,详细登记在册。 我与朱大哥发现了地上大夫人的尸体,检查后确定凶器就是僵尸将军的那把厚铁战刀,我想起孙德忠满身血迹,估计十之八九是他所为,只是不知当时的情景如何,孙德忠因何下此dú手,会将自已的夫人杀掉,这谜底只有他自已知道了。 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将珠宝金银全部登记装箱完毕,连墙上用于照明的夜明珠也抠了下来进行登记保存,换上油灯用作照明。看着油灯灯光闪烁不定,朱大哥道:“我刚进甬道时见油灯光亮被风吹动,以为甬道另有出口,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墓室内过于空旷所致,建造如此庞大的墓室,没有几个月工期只怕难以完成。” 二十只装满珠宝金银的木箱被装上了车,志子派出重兵把守,又找了旗营内医生对大夫人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待结果出来后,连尸体带刀也装上了车。一切准备停当后,将孙德忠家各处大门用封条封住,这才押着五十几名“犯人”和二十多车财物向绥化城内返回。 朱大哥、志子、小汐还有我坐在同一辆马车内。我将放孙德忠的经过告诉了大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志子道:“孙德忠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朱大哥摇头道:“这种人连家人都能狠心抛弃,别指望他能在危难关头救你,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才会让他记起你这段恩情。”说到这朱大哥想起一事,道:“赵师爷擅长使用‘五鬼运财’的法术,咱们若不加防范,这二十来车的财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被他运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了,他的这门法术让人防不胜防,咱们得事先想个应对的办法才好。”大家点头称是。 我忽然想出一个办法,道:“赵师爷所养的小鬼怪惧怕牛黄粉,咱们找些牛黄粉放在车内,小鬼怪们便不敢靠近。”朱大哥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牛黄粉是鬼怪忌讳之物,小鬼怪们若想强运财物只能是自讨苦吃。”志子xìng急,接口道:“那还等什么,抓紧去办呀,别到时弄得咱们空欢喜一场。”说罢,挑开门帘,招呼亲兵过来,让他们去准备几十斤牛黄粉放在车上。那亲兵甚是为难,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里能买到这么多牛黄粉。朱大哥见亲兵为难,劝志子道:“此事不急,小鬼怪们只能趁夜晚出来行动,现在青天白日的,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几十斤牛黄粉既使到了绥化也不一定一下子都能买到,早做准备还是对的,可以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分头到各地采购,等车队到达城内时直接就可以用上。”志子一听有理,集合十几名亲兵命令他们骑快马到各个集镇购买牛黄粉,晚饭前回到旗营,众亲兵虽不明白外委千总大人要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么多牛黄粉干什么,但长官有令,不容他们多问,带好银两分头去各地采购了。 眼见十几名亲兵远去,志子有感而发道:“这赵师爷也太厉害了,无论想要什么东西,哪怕远隔千里之外,都可以随时拿到手,这种不劳而获的手段若是世上多几个人会使用,天下岂不是大乱。”朱大哥道:“我曾听何四姨讲过,五鬼运财术由来已久,民间传说五鬼:即瘟神,又称五瘟,其中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由于这五名瘟神是正神,有时难以请动,修道之人便用其它的小鬼来代替这五名瘟神来行使职能,虽不能像正神那样搬山运河,掌握人间瘟疫,但做些偷窃之事还是可以的。这门法术在仙家看来其实是门邪术,并不在道家正统法学范围之内,说道很多,有关风水的,有关财运的,具体要我说,我还真说不明白,但我想,这么厉害的邪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要有一定的机缘才可以学到。待回去后我一定多多请教一下何四姨,虽然不见的她也会用,但理论上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我突发奇想,问道:“若把何四姨带过来,她能不能是赵师爷的对手?”朱大哥笑道:“这没有可比xìng,赵师爷是道家之人,何四姨是仙家地马,所奉祖师不同,手段也就不同,若单从比试的角度讲,赵师爷的手段应在何四姨之上。”我点头释然,心想:“原来何四姨也不是赵师爷的对手,这赵师爷果然厉害。” 正说话时,有士兵来报,前方有一对母女挡路,说要告状。我一听禁不住笑道:“真把咱们当成大官了,凡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拦轿告状的,都有冤情。”志子道:“今天我来当把包青天,审回冤案。”说罢,告诉士兵停止前进,和我们一同下车,到队伍前面观看。队伍前跪着的一对母女,俩人都身穿着白色麻布孝衣,面色憔悴。那母亲面上也就是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却两鬓斑白,不知是天生的少年白发,还是遇到过什么愁苦之事一夜白头,反正容貌与头发极不般配,让人看起来格外刺眼。女儿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年龄,体态刚刚长成,相貌却是楚楚动人。 志子当着数百兵士兵,当然得摆出一副官威,喝道:“什么人敢拦本官去路?”我见志子官味十足,心想,这小子不知是来前在电视剧里学的,还是当了这么久的外委千总自已领悟的,这一声吆喝倒是像模像样,只是声调稍低了点,可能是怕自已吓着眼前的母女俩。 那母亲不敢抬头观看,拉着女儿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面对地面回答志子的问话,道:“我们母女是下集厂今绥化市北林区双河镇人士,夫家姓李,贱妾名李杨氏,这是我的女儿李梅儿,我们斗胆拦截大人的队伍,是想状告平安堡的刘振庆对我家女儿逼婚不成,害死我的丈夫李宝林和大儿子李成,求大人看在我们母女家破人亡的份上,为我们做主,我丈夫和儿子在天之灵,永感你的大恩大德!”她说最后已然是泣不成声。 我们一听事情关系到刘振庆,都格外留意。志子收起官威,问道:“那你因何不到通判厅衙门告状,却来拦本官的队伍?”李杨氏用衣袖擦了擦泪水,道:“我们母女俩昨日到通判厅衙门去过,守门的衙役告诉我们,现在衙门正全力缉拿盗取什么赈灾银的窃贼,没有时间来受理我们的案件,叫我过些日再来,可是现在天气较热,若衙门再不受理,我丈夫和儿子的尸体搁不上数日就要腐烂了,到时连维一的证据都没有了。正在着急的时候,有过往的百姓告诉我,现在是镇边军与通判厅衙门合署办公期间,若衙门不受理,可以到旗营去试试,没准能得到将军的召见,我又去了旗营,守门的士兵告诉我们,将军不是轻易就能见到的,必须是够品级的官员经过预约才能见到,不过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外委千总杨大人,但现在出去办事了,不在旗营。于是我们母女俩在旗营外露宿了一夜,好不容易盼到大人回来,可不一会工夫就领兵走了,我们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只好顺着你们走过的方向一路赶来,但愿能碰上你们,我们女人家脚上不方便,身上又没银子雇车,走了一小天才走到这,希望大人能明查秋毫,还我们一个公道。” 朱大哥、我还有志子出于好奇,想看看这母女是不是旧社会fù女裹足的小脚,但一来两人跪在地上,脚放在衣裙下面,我们无法看到。二来此举也确实不雅,不是君子所为。听到这母亲的讲述,也确是够悲惨的,而且事关刘振庆,既使在她们身上查不出刘振庆造反的证据,最起码逼婚害命之事看来是千真万确的。这对母女来的正是时候,与我们下一步搬倒刘振庆、降服赵师爷的打算不谋而合,有她们在就不怕依克唐阿不下决心办案。 朱大哥小声对志子道:“这里人多嘴杂,万一士兵中有平安堡的眼线就不好了,找一辆马车将他们拉回旗营单独问话。”志子点头称是,吩咐官兵将她们母女单独带上一辆马车,回营后再审,队伍继续前进。 志子这次带到十间房的基本上都是旗营的骑兵,行军速度还是十分迅捷的,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来到了绥化的西城门外。我见到了在城门口摆茶摊的茶老汉,依然在那里经营着茶摊,却没有什么客人光顾。便趁着骑兵休整队伍准备进城之际,特意下车在他的茶摊上喝了一会茶。茶老汉认出了我,见我已经是镇边军旗营的一名士兵,十分高兴,说什么也不收我的茶钱,我不好意思不给,强扔下两吊钱,没等他反应过来,转身便上了马车,督促车夫快行。茶老汉人老腿慢,无法追赶,只好作罢,笑盈盈地目送着我们的车队进城。 回到旗营后,出去购买牛黄粉的十几兵亲兵也陆续回来了。附近的几个集镇的牛黄粉几乎被他们买光了,足足两、三百斤的量。朱大哥笑道:“用不了这么多。”志子道:“多准备一些也好,对付赵师爷这样的‘高人’就得有备无患。” 这一项工作是重中之重,待士兵们将财物搬到一间营房内之后,我们便亲自动手,将牛黄粉仔细地洒到各个角落,绝对不能留出一点死角,让运财的小鬼怪们有乘之机。 处理完现场后,志子用一把大锁将营房锁好,并叫士兵们将将营房团团围住,命令他们除自已和将军外,任何人靠近营房,一律先斩后奏,不用事先请示。 安顿好财物和孙德忠的家人后,志子来不及用晚饭,便急匆匆的到中军正堂找依克唐阿汇报情况去了。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有士兵来找我们,说将军要见一下找回赈灾银的几位英雄,并有要事相商。将军有请,朱大哥、我和小汐焉敢待慢,连忙随着士兵来到中军正堂参见依克唐阿。 依克唐阿已经听志子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见我们进来,大为高兴,对擅自做主放掉孙德忠一事并未追究,反而大赞我们能随机应变,不拘泥于死节。并问我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朱大哥是我们这几个人的首脑,考虑事情也最为周到,便由于先说一下想法。朱大哥沉吟了一下,道:“孙德忠此去已经表明要去平安堡藏身,而平安堡距离绥化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以他一个盗取赈灾银钦犯的身份居然敢藏身在绥化周边,并未远走,说明对平安堡的军事实力颇有自信,认为足可以抵挡现有旗营的这点兵力,此事不能不慎重对待。” 依克唐阿点头道:“本将军已经接到密报,近日平安堡忽然间多了数千名兵丁,整日列队cāo练,声势颇为浩大。老夫费劲心思也猜不出这数千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以绥化周边现在百姓的数量,无论如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招揽到这么多人,看来此事绝不简单,难道他们筹划已久,早有谋反之心不成。”朱大哥道:“我曾探听到平安堡刘振庆手下有三名的道士,是通判厅衙门赵师爷的师弟,据说有呼风唤雨、剪纸成兵的本事,莫不是他们搞的鬼。否则如何能一夜之间多出这么多兵丁,咱们还需早做准备,别到时乱了阵脚。”依克唐阿道:“我已派出密探对平安堡展开调查,并且已经传令回卜奎的军营总部,让他们一级备战,随时出兵增援绥化。嘿嘿,本将军历经大小数百仗,杀敌何止数万,一个小小的平安堡老夫若收拾不了,这镇边大将军就不要再干下去了,还不如早早的退位让贤好了。” 我们听依克唐阿早有了准备,也放下了心。志子道:“那一对告状的母女义父是否亲自审理一下,若事情属实,捉拿刘振庆也好师出有名。”依克唐阿早已听志子讲过母女拦队伍告状之事,听他一说,便道:“边疆无小事,朝廷新委命的绥化通判还未到达,由咱们审案也合情合理,让她们进来吧,咱们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志子连忙吩咐亲兵将李杨氏母女带将上来。 绥化鬼谈 19(画门) 李杨氏母女没想到能真的见到镇边大将军,感激之余,双双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用力磕头,口中乞求将军为她们孤儿寡母的做主。依克唐阿连忙叫志子将俩人扶起来,细问端详。 李杨氏虽是一农家女子,但口齿伶俐,言辞清楚。只听她道:“我们本是上集厂人士,一家四口靠务农生活,家中有薄田五亩,生活虽然拮据,但也其乐融融。小女儿梅儿自幼与邻家订有亲事,没想过另嫁他人。可数日前梅儿在镇上赶集时,被平安堡的刘振庆刘员外一眼相中,非要娶梅儿做他的小妾,并派人到我家里胡言乱语,说什么他指日便可登基为帝,若梅儿嫁到他的府上,日后可以封她做个妃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由于小女儿早已许给别人家,哪有一女嫁二夫之理,既使他许下个金山,我们也不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事,所以断然回拒了他们。可没想到这个天杀的刘振庆贼心不死,软磨不成,便派家丁过来强抢,幸好我与小女到镇上卖瓜,躲过一劫,可家夫李宝林和大儿子李成却因与来人争执,被活活打死在家里。我们母女二人回家后才发现,尸体都已经僵硬了,后来听邻居将实情讲了,这才如梦方醒,将两人的尸体留在家中,找到镇上的捕快,向他报告案情,捕快也十分为难,说这刘振庆势力甚大,这几天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招集到几千名兵丁,每日里不知辛苦地在那里训练刀qiāng队列,听说连军旗都做好了,看这形势多半要起兵造反,十里八村的乡亲们见到他们躲还来不及,更没人敢去招惹,光凭借镇上两名捕快,根本办不了这么大的案子,并告诉我们到绥化厅衙门试一试,还为我们开了一张书面证明材料。”说到这,从怀中拿出一个大信封和两张纸笺,一齐jiāo给志子递了上去。 依克唐阿打开信封,在里面抽出一张信纸,看了起来。信纸上详细述说了事情经过,与李杨氏所讲的大致相同,只是更客观更专业一些,连两名死者的致命伤处、现场情况都写的明明白白,并在落款处盖有上集厂捕快的朱红印章。另外两张纸笺则是李杨氏邻居家开出的证明材料,将当时所看到的情况一一陈述,最后还留有指纹印迹。 依克唐阿是武将出身,虽然身为镇边将军,经常受理民政方面的事务,但对于捕快查案一事还不敢枉下定论,手中虽拿有数份材料,依然以谨慎为主。对李杨氏母女道:“好吧,这些东西暂时留在本将军这里,日后我自会派人调查清楚后还你们一个公道。”说罢,叫过身边的一名亲兵,对他道:“去领她们母女到饭堂去吃顿饭,然后到帐房支五两银子给她们,派一辆马车将她们送回去。”李杨氏母女听说将军肯管,马上跪下来谢恩,将屋内众人谢了一个遍,这才随士兵退了出去。 依克唐阿见她们退到屋外,这才气得拍案而起,喝道:“这刘振庆一个小小的员外竟敢这般猖狂,不但敢强娶民女,害死人命,还敢做当天子的美梦,太没把我镇边军数万将士放在眼里了。”对志子道:“调查李家命案一事就由步兵营的雷队长负责,你随我身边办事,这件事就不要管了。”说到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办,道:“通判厅的赵师爷须立刻抓捕归案,你们押解赈灾银回来一事,众百姓虽然暂时不知道,但难保消息不传到衙门里去,这赵师爷是绥化老户,在这里可说是手眼通天,若听到风声,定会逃跑,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带兵前去,迟到片刻,就有可能让他走脱。”志子和我们同时响应,快步走出中军大堂,点出五十名士兵,一路向通判厅衙门而来。 我们忙了一天,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仗着通判厅衙门距离旗营不远,众人不须骑马,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跑到了。志子吩咐士兵将衙门各个大门控制住,与我们带领二十几名士兵直接扑向赵师爷独自居住的房屋。 赵师爷的房屋在衙门西南侧,是一座四间大小的正房。由于平日里衙门里的人都知道赵师爷为人不喜热闹,更愿意独来独往,加上他是通判厅衙门内的二当家,别人也不敢轻易来打扰他日常的起居,所以近一、两年来除了一名收拾卫生的下人经常出入他的居室外,几乎没有外人进过他的房子,只知道在他屋内经常传出一股较浓重的香火之气,似乎里面供奉了什么神位。由于在当时的社会,官员们求仙拜佛是一种普遍现象,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至于这位赵师爷拜得什么仙,供的什么神,却无人知晓了。 朱大哥在衙门内干了好长一段时间笔帖,对衙门里的情况相当熟悉。临近赵师爷的房屋前,一眼看见那名打扫卫生的下人在屋内出来,忙给志子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个眼色,示意他先问问屋内的情况再动手。志子会意,上前一把揪住那下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低声问道:“赵师爷可在屋内?”那下人吓得说话结结巴巴,道:“在……”志子一把推开他,告诉周围的士兵道:“捆了。”话音方落,立刻有人上去将那下人捆了个结实。志子无暇理他,一挥手,众官兵马上在赵师爷的屋子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考虑将来我和小汐有可能要深入到平安堡去做进一步调查,若是参与行动太频繁会惹人注意,不利于日后的行动,朱大哥便嘱咐我们向后回避一下,站在远处观看这里的动静,我们身穿的都是普通的士兵服装,所以站在士兵群中看起来也不如何显眼。 志子在门外朗声道:“镇边大将军有请通判厅赵师爷到旗营一叙,有要事相商。”话音落下许久,屋内赵师爷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只听他道:“老夫已经睡下了,既然是将军有请,就让杨大人稍等片刻,待老夫穿上衣服与你一同前去。”志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踢破房门而入,只好道:“天色己然不早,还望赵师爷快些穿衣,别误了将军的大事。”赵师爷在屋内道:“好说,好说,这就出来。”志子无法再催,心想他已经是瓮中之鳖,抓他也不必急于一时,就给他这一会儿工夫也无妨,若表现的过于急躁,在众士兵面前反倒显得自已没有城府了。于是耐心地在门前等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仍不见赵师爷出来,志子有些按捺不住,朗声道:“赵师爷,能否快一点。”屋内好久没有回音,好像是在对着一间空屋子问话。朱大哥暗感不妙,附在志子耳边道:“似乎有些不对,冲进去看看。”一经朱大哥提醒,志子这才反应过来,两步来到门前,对着那紧闭的屋门便是一脚踢出。 屋门乃是厚重的松木制成,但在志子神力之下简直是不堪一击,只一脚踢出,整扇木门顿时四分五裂。志子不再犹豫,直接进入屋内,朱大哥与众亲兵也跟在后面一拥而进。 室内没有隔间,整间屋子一目了然,摆设也颇为简单,北侧摆有一张供台,上前供奉着一尊奇怪的菩萨,高在二尺上下,有三个头,六条胳膊,面目狰狞,每只头上的嘴中都露出两颗獠牙,鼻子上套了一个铁环,剑眉飞扬,通体呈黑褐色。这种形象任谁看了,都会感到有几分邪气。在它的正前方摆有一个铜制的大香炉,香灰堆得满满的,看来是经常有人烧香。在距离这供台两丈开外的南墙处,还有一张单人木床,上面被褥整洁,显然床主人平日里生活很有规律。除此之外,空空dàngdàng,哪里还有赵师爷的影子。 志子和朱大哥大吃一惊,刚才明明听见赵师爷在屋内答话,可一转眼的工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根本就不曾在屋内待过。这一下让屋内所有人都傻了眼,不知所措。 志子刚才在外面已经仔细观察过,这间屋子是倚着衙门的西院墙而建,只有在正东面有门窗,南、北皆是砖墙,在理论上来讲,若想出逃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在东门硬闯,但志子就在东门,并没有看见赵师爷出来。第二种可能便是挖地道逃走,这种可能在理论上成立,在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迅速挖出一条可以逃生的地道,除非这条地道早已挖好,平日里用什么东西遮盖住,关键时刻借地道而逃。 志子呆了片刻,忙吩咐士兵搜查一下屋内地面有无洞口存在。士兵们在地面上东敲西摸,找了好一阵,也没发现有什么洞口,倒是在床下、供台下找出一大堆道士用的各种器具和几件道袍。这一下,更让志子不可理解,既没有地道可逃,又没有夺门而出,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这太让人难以理解,简直是匪夷所思。一时间没了注意,眼巴巴地看着朱大哥,希望知识渊博的朱大哥能给他一个答案。 我和小汐在外面待了好一阵没有动静,害怕志子和朱大哥有什么危险,跟着进到屋来,没了赵师爷的踪迹,也很纳闷,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大哥冷静地观察着屋内的环境,过了好一阵,方道:“既然不是地下走的,那一定是在地上走的,室内空间如此狭小,使用障眼法的可能xìng不大。”志子愕然道:“咱们可是将门窗都控制住了,他既使飞走也得有个地方出去才能飞呀,可咱们并没有看到他出去,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朱大哥点头道:“咱们的确没看到他出去,但并不代表他没出去,只是没有走门窗而已。”志子更加不能理解他的话,问道:“不走门窗,难道还能破墙而出不成。”朱大哥面色凝重,眼光落在西墙的墙角下,道:“说的不错,他可能真的就是破墙而出。”说罢走到西墙边,拾起地上的一只毛笔,用手捏了一下笔头,发现上面的墨水尚未干透,在地上还有一个砚台,上面墨迹鲜艳,显然都是刚刚使用过的。 朱大哥若有所悟,伸手在墙上各处推按,好象在试探着寻找什么,忽然间似乎找对了方位,用力一推,黑漆漆的墙面上斗然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扇二尺见宽的墙门,墙门纯粹是砖面断裂而成,门边似刀削一样平整,足有一尺多厚,在没有轴承折页的情况下,笨重的墙门竟然和木门一样轻若无物,开关自由。透过墙门居然看到了衙门外面的街路,一股新鲜的空气跟着迎面而来。 屋内众人眼见墙面上平白无故地多出一扇门来,不由得同时惊呼了一声。朱大哥似早有预料,不动声色,仔细观察墙门折叠之处,无非是利用青砖建筑时,垒积在一起的上下凹凸层,来代替了折页使用。又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手的墨汁。志子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问道:“墙上怎么会有墨汁?”朱大哥揭开了一个谜底,也显得颇为满意,道:“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看过一部叫‘神笔马良’的动画片?”志子一愣,点点头道:“看过。”朱大哥道:“还记得故事情节吗?”志子摇头道:“早就忘了。” 朱大哥道:“神笔马良有一支神奇的笔,画什么都可以变成真的,有一次他被关到牢里,便在墙上画了一扇门,推开门就走了。这个情节你还记得吗?”志子被他问得有些发蒙,喃喃道:“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吧。”朱大哥笑道:“赵师爷逃跑的方式与马良用的方式大同小异。”志子有所醒悟,道:“你是说这支毛笔是神笔?”说完要仔细看看朱大哥手中的毛笔,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笔。朱大哥将笔给了他,道:“这哪里是什么神笔,不过是一支普通的毛笔罢了,赵师爷用的方式虽然和马良的方式一样,内在含义却大不相同,马良借助的是神笔的力量,而赵师爷则是凭借自身的道行修为,毛笔只不过是用来作法的工具而已,奇门遁甲的法术居然被他运用的如此神奇,真让我等开了眼界。” 志子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赵师爷一看形势不好,故意与志子拖延了一下时间,借着这段时间差,立刻在西墙上施展画门成洞的法术,穿墙而出。由于房屋是倚着西院墙而建,墙高丈余,又没留出窗户,志子和众官兵都身处衙门院内,对又高又厚的西院墙谁也没加留意,而且墙外与衙门外的街路相邻,竟给了赵师爷的可乘之机,能让他在众目睽暌之下,逃之夭夭。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志子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已的头盔,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人在屋中,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逃了。”又问朱大哥道:“咱们现在追出去能不能抓到他?”朱大哥叹了一口气,道:“外面天色已黑,修道之人的障眼法现在使用起来正是时候,咱们追出去也是徒劳,在一间小小卧室当中尚且都被他走掉了,更何况是外面的广阔天地。就任由他去吧,山水有相连,既是注定的冤家,终有聚首的一日,何必急于一时。”志子跺了一下脚,道:“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下次到哪里去寻他。”朱大哥想了一下,道:“赵师爷此去十之八九会回到平安堡,他毕竟是刘振庆的军师,不完成自已的雄心抱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这番匆忙离去,连祖师爷的供像都没来得急带走,加上孙德忠全家被抓,藏宝室被抄,一定会恨得咬牙切齿,下一步定会施展法术疯狂报复,咱们回去须提醒将军小心应付,大意不得。”这一段话说得志子、我还小汐都点头称是。我心中暗想,一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不知今后还有什么大考验在等待着我们。 赵师爷既然已经逃跑,终究不能空着手回去见将军。志子吩咐士兵们将屋内查到的道士用的各种器具和几件道袍用床单包成一个大包,做为证据拿回去给将军查看。西院墙上无缘无故开了一个墙门,如果不封堵上,很有可能会召来窃贼,志子便命士兵明天一早,找来工匠,将墙门重新垒砌起来,为的是衙门安全方面的考虑。最后眼光落在供台上那尊三头六臂的供像上,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是否也一并拿回去给将军观看。朱大哥见志子似乎对供像了解甚少,便告诉他道:“道教是中国土生土箍的宗教。创立于东汉顺帝时期,主要是直接吸收并发展了春秋战国时期的老子,庄子的道家思想,两晋南北朝时期,道教中涌现出了大批新的道经,并出现了许多新兴的道派。这些新兴的道派虽然对道家的思想学说,神仙谱系的制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难免就此龙蛇混杂,一些介于正邪之间的神仙也被铸庙接受了供奉,这些神仙所执的法术大多为偏门,不用常年累月的闭关修行,极易速成,因此在道界和民间有一定的号召力,但在这种道门里修行到最后往往成不了正果,反而易于坠入魔道,做出利yù熏心,急功近利之事,所以便有人称这种道门为邪教。但道教内部却不这么认为,只称它们的三等教,因为正邪只在一念之间,修道者全凭自身心智和把握之间,在三等教门中修行也有最后成道升仙的,所以不可一概而论。这尊三头六臂的供像外表有些狰狞古怪,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三等教门中的神仙,而且是赵师爷所入道门中祖师爷的神像,它本身其实并无过错,错就错在赵师爷凭借自身法术倒行逆施,颠倒乾坤,看来他多半已经自坠魔道,无可自拨了。” 朱大哥在这方面的学识较我和志子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浅显易懂,但我们还是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似懂非懂,想出声询问,却又无从问起。志子茫然道:“那依你之见,咱们拿不拿回去给将军看?”朱大哥笑道:“三等教中的神仙受的香火少,历来小气,若动了它的神像,没有香火供奉,会很不高兴的,它的弟子自行逃走,没有带上它,怨咱们不得,何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动它作甚。”志子点了点头,道:“我一见这供像恐怖模样,心里就有点打鼓,不动正好,免得回去做恶梦。” 众士兵又将屋内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这才拎着床单包成的包裹随我们回旗营,找将军复命。 到了旗营的中军正堂,见到了依克唐阿。他正在等我们的消息,见我们没人带人回来,颇感意外,忙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头。志子将经过讲了一遍,又将现场拿回的布裹打开给将军看,最后检讨自已年轻没有经验,以至于放跑的赵师爷。 依克唐阿找回了五千两赈灾银,又凭空为朝廷收缴回大批的金银珠宝,心情正自高兴,见志子在那里自怨自艾,起身走下座椅,拉住他的手道:“你也无从知晓赵师爷原本是会做法术的道士出身,当然没有提防,此事怨你不得,你为朝廷找出赈灾银以及起回大批的赃物,我定会如实上报京城,奏明皇上,为你请功。”志子本来事先与我们知道赵师爷是道士出身,可当着将军的面不能提起,只好跪倒谢恩,不再多说什么。 依克唐阿又看了看我和小汐,道:“你们同样劳苦功高,我在送往京城的奏折上也会署上你们的名字,在圣旨未来之际,你们先在旗营各自当一名‘百长’,会同立志熟悉一下军营事务,以便为以后升迁打基础。”我了解‘百长’一职是清朝武官里面不入流的小官,官虽不大,但比当一名小兵要强了许多,更何况依克唐阿的意思只是让我们过渡一下,待圣旨下来,说不定也能弄个七、八品的武官当当,连忙和小汐学着志子的样子跪下谢恩。 依克唐阿最后看了看朱大哥,颇有些为难。朱大哥是绥化理事通判厅衙门内的文官,在序列上不归他管辖,想表彰提拨他必须是通判厅或黑龙江巡抚出面才行的通,只好道:“你是通判厅内的官员,虽升迁上我无法任命,但在奏折上我会详细说明你的功绩,有机会我遇到黑龙江巡抚会着重提到你。”朱大哥也跟着跪下谢恩。志子chā口道:“义父,我堂哥其实只是衙门临时聘用的笔帖,并未入朝廷官籍,完全可以把他调入军营任职,不受文官、武官影响。”依克唐阿有些意外,不禁喜上眉梢,正想邀请朱大哥到军营任职,忽然想起一事,道:“你现在有重要之事要办,绥化厅地面上连续两年遭受旱情,几千亩良田绝收,百姓生活难以度日,朝廷下拨的五千两赈灾银既然已经找回,须马上为受灾百姓分发下去,帮助他们买米买面度过难关,衙门现在已无人可用,灾情刻不容缓,你必须暂时代理通判的职能,将发放赈灾银一事安排妥当,这将来也是你的功劳一件,待新任通判到来之后,你才可以到镇边军供职。”说到这,将我们一并扶起。 朱大哥想起在龙虎山玉真子老道长与自已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话,通判的魂魄曾找过他,因为生前弄丢了绥化百姓的赈灾银,在转世投胎时被判官告知,前世欠绥化百姓的债未还清的情况下,不得重新轮回做人,自已若是将通判的债务还清,,通判不是可以了却这段心愿了吗,这也是当初我们来到这里的目地之一。于是对依克唐阿道:“将军所言甚是,任职事小,救百姓于苦难之中事大,我愿意去做这件事,希望将军给予支持。” 依克唐阿见朱大哥心系百姓疾苦,甚为高兴,着命志子、我还有小汐辅助他完成此事。 外面已是打更时分,由于我们忙了一天,将军见我们已有倦意,便吩咐我们回营房休息。临走时,志子请示他,孙德忠的家人该怎么处理,依克唐阿沉吟片刻,道:“依大清律,兴兵谋反、盗窃赈灾银皆是满门抄斩之罪,这件事留给朝廷决策吧,先把他们押送至衙门大牢,待剿灭平安堡的众祸首再一同报请朝廷冶罪。”志子点头答应,随我们退出堂来。 回到营房,志子不肯回自已的房间休息,执意要和我们一起睡,说这样有安全感。我和朱大哥取笑他还没长大,但也没办法,又告诉士兵在屋内加了一张床,将他安顿下来后,这才躲下休息。临睡前,我还在想,这志子外表鲁莽冲动,其实内心倒是蛮可爱的,不是想爹妈,就是害怕独处,这种至情至善的xìng格,才是可以长久相处的好朋友。 第二天一早,用过了早饭,志子吩咐士兵将孙德忠的家人押送至衙门大牢,并将通缉赵师爷和孙德忠的画像描绘出上百张,贴到了全城的大街小巷,凡举报有功者,衙门将有重奖。自已则和我们来通判厅衙门,处理发放赈灾银事宜。朱大哥在衙门当过一段时间笔贴,对衙门发放赈灾银的办事程序颇有了解,首先叫众衙役骑快马下到各集镇,将受灾户需要领取赈灾银的名单索要上来,然后逐一调查核实名单的真伪,待确定无误后,这才在衙内开具公文,将赈灾银到钱庄统一兑换成散碎银两,一笔一笔地仔细发放了下去。此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甚是繁索,幸好朱大哥早些年在机关曾干过几年财务工作,写写算算的功夫颇为扎实,加上有我们在一旁用心相助,做起来还算应付得了。 用了五、六天的时间,终于将赈灾银全数发放完毕,我们的一桩心事也算了结。朱大哥为了庆祝此项工作的顺利完成,自掏腰包在汇丰楼摆了一桌酒席,邀请我们晚上一同去用餐。 再次来到汇丰楼,心中感楚大不一样,上次在这里吃饭为的是套出刘振庆等人的造反真相,而这次却是与好朋友们欢聚一堂,虽相隔时间不长,情感上却有天地之差。 这一次吃饭的地点仍是二楼那座单间,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把酒言欢,这一次又多了小汐,难免酒到杯干,不一会儿工夫,便都有了五、六成醉意。 正喝着高兴,一名四十几岁店掌柜带着一瓶酒进屋来,问道:“四位客官喝得怎样,有没有什么不可口的,尽管提出来。”我们见来的是店掌柜,忙站起身抱拳道:“不错不错,汇丰楼乃绥化厅第一饭庄,菜肴方面简直是无可挑剔。”店掌柜面有难色,道:“几名客官既然吃着顺口,下次一定要多多赏脸。这一次就到此为止吧,现在外面不太平,现在已经到的掌灯时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开饭庄的下逐客令,这可是头一回遇到。志子火气大,跟着便要发作,被朱大哥一把按了下去,示意他冷静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我抱拳道:“掌柜的,现在天色只是刚刚黑下来,不用太着急打烊吧。”店掌柜眼见我们不高兴,可也没办法,硬着头皮道:“几位这几日是不是不常出门,绥化发生的事你们还有所不知吧。” 这几日我们夜以继日地忙着赈灾银发放的事,确实没有出来走动,不知店掌柜所说的何事。朱大哥问道:“这几天我们的确没有出门,请掌柜的告知一、二。”店掌柜见我们果然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绥化城早己传遍了,难得碰上你们几个不知道的,现在绥化城一到夜半时分,鬼气森森,在街面上各种各样的鬼怪都能见到,连续三天内,被鬼怪吸干精血的达到了二十几人,没人再敢夜间出门,早早地闭门上锁,惟恐一不小心,被鬼怪碰上,当了人家的美食。” 众人闻听都不由得一愣,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店掌柜见我们半信半疑,只好继续道:“小店中原有一名伙计,已然成家立室,妻子身怀六甲,前日午夜闭店后一夜未回家,家人只道饭庄生意忙碌,忙上一夜,这也是已往饭庄常有之事,也没有在意,临近天亮时,他的妻子熟睡中忽然看见夫君走进屋内,并呼喊她的名子,连忙打开起身观看,只见夫君面色惨白,咽喉脖颈处有一处被人咬过的血口,身体竟然在空中飘忽,足未沾地。妻子站起身上,想抓住他的身体,可夫君的身体竟然只是一个类似影子的东西,根本不是实质xìngròu体,抓了几次都扑了个空。只听夫君叹了口气,告诉他别再费劲了,这只是他的魂魄,人已经死去了,是被饿死鬼吸干精血而死的,自已只因惦记妻子,在上路前回家看一眼。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声鸡叫,夫君的魂魄受到惊吓,立刻消失在空气当中。妻子在用力呼喊之下,猛然在翻倒在地,醒转过来,原来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妻子眼见天亮,夫君还没回来,想起梦中的情景,有些放心不下,穿好衣服要到店中寻找,当走到街口时,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在哪里指指点点,似乎有什么人死在了街面上,妻子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忙挤上前去观看,果然是自已的夫君躺在那里,只见他面色苍白,咽喉脖颈处有一处被人咬过的血口,与梦中见到的魂魄一模一样,情急之下,一头昏倒在地。后来经捕快证实,伙计确实是被人吸干精血而死的,并且当晚绥化城内共有七起这样离奇的死亡案件,大多数都是被吸干精血而亡的,还有个别是被开膛剖腹的,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没有什么关链存在,只有一个通xìng,都是夜半时分在街头遭遇不幸的。而且一连三天,天天有人这样离奇死亡,算起来已有二十五、六条xìng命遇害,偶有午夜幸存者,都道在看到有不计其数的鬼怪在街头到处游dàng,它们都长的奇形怪状,面目狰狞,一遇到生人立刻抢着扑上去嗜血。消息一经传出来,再也没什么人敢午夜上街,城内所有的店铺都在天黑前打烊,维恐惹祸上身。不是我们店家故意往外哄客人,只因外面一到夜间真的不太平,大家也都知道这一事情的经过,来饭庄吃晚饭时都是未到掌灯时分便结账而去,客官请看,现在哪还有客人。” 我们仔细听店内的动静,果然刚才还宾客云集的饭庄,现在已经静悄悄的,只剩下我们这一桌的客人了。只听店掌拒的又道:“绥化不过是一座小城,前些年刚刚由北团林子更名为绥化理事通判厅,这几年来眼见地方上人口增多,生意也越来越好做,可这些日子却频繁发生大事,不是赈灾银被盗,就是通判老爷自杀,听说镇边军旗营内来了几名奇人,一举破获了赈灾银被盗的大案,并将银两悉数散发给受灾农户,大家正以为事情己然过去,可以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城内又发生了闹鬼的事件,搅得百姓没一刻安宁,就连周边的厅县百姓都因此事将绥化称之为鬼城,不敢再到这里走动,眼见着饭庄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还不如北团林子时火bào,唉,看来也撑不了多久,便要关门大吉了。” 我们见他心情不好,开导了他几句。店掌拒道:“我经营这汇丰楼己有二十年的时间,从未做出向外轰客人之事,这几日也迫不得已才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实在令人汗颜,请几位客官见谅,吃饭喝酒事小,身家xìng命事大,我替各位倒最后一碗酒,喝过后,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免得惹祸上身。”说罢将自已拿来那瓶酒打开,将我们面前的洒碗倒满。 我们并非不懂事理之人,听他这一番讲述后,都能理解,连志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店掌拒将酒倒满后,共同端起酒碗,准备喝完这最后一碗酒,便结帐回营。那店掌拒端起酒碗道:“我瞧几位是外地之人,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出来时并未着官衣,又不知绥化近期发生的大事,难免被他当成外地人,当下也不说破,只道:“掌拒的何必客气,既是肺腑之言,但说无妨。” 绥化鬼谈 20(鬼城由来) 店掌拒道:“现在的绥化城风雨飘摇,城内既有鬼怪作乱,城外平安堡的刘振庆又在招兵买马,看来不日便要起兵造反,趁着乱军尚未攻打绥化城,你们几个外地人最好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被卷入这场灾难。” 刘振庆意图起兵造反之事,我们以为这是军营的秘密,外人无从知晓,没想到被这店掌拒随口道出,不禁让我们甚为惊讶。朱大哥问道:“掌拒的,造反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店掌拒叹了一气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已然是绥化城公开的秘密,他刘振庆圈地为王,将平安堡设为大本营,在那里擅扩乡勇,欺男霸女,最近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数千名兵马,更加猖狂傲慢,听平安堡的百姓们说,他近日连龙袍都做好了,只等时机成熟,便揭竿而起,若他真的兴兵作乱,那首当其冲的便是绥化城,而守城的镇边军将士岂能轻易就范,定会誓死守城,到时候战火一起,殃及池鱼,哪里还有百姓的活路,这件事绥化城以及周边集镇的百姓心里都有数,只不过不愿公开谈论此事罢了,” 说到这店掌拒有所醒悟,觉的自已的话有点过多,又将话题拉了回来,道:“来吧,我陪各位喝完这碗酒,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将碗中白酒一饮而尽。我们见他喝完,又一再催促我们离去,也不好意思在逗留下去,共同将碗中白酒喝干,这才与他告辞,下楼结完帐后,来到街上。 我们喝的白酒是当时满族人酿造的一种低度酒,大约也就相当于今天啤酒的度数,虽然接连喝下几碗,也不觉得如何难受。来到外面,凉风一吹,反而清醒了不少。看看街面上只有我们这一伙人在走动,想起店掌拒的话,可能是真有其事,我道:“好好的一座绥化城怎么会召来这么多害人的鬼怪?”志子哈哈一笑道:“鬼怪怕它作甚,有时间号召一下全城的老百姓,每人带上一包牛黄粉再出门,看到鬼怪只管罩头撒去便可。”我笑道:“这可是一笔好买卖,绥化城现在至少有两、三万居民,按每人一斤牛黄粉计算,怎么也得两、三万斤的量,我这做yào材生意的老板这回可要把握商机,挣笔大钱。”志子听出我话里有话,喃喃自语道:“生意是好生意,可一时间去哪能进这么多货,这天天晚上死人,可等不及你去联系货源,再说两、三万人整天带着一包牛黄粉出门,也的确不现实。”我见他开了窍,道:“鬼怪才是根源,必须想办法消灭它们才是长远的办法。”志子点头称是。 汇丰楼距离旗营不远。我们脚下甚快,不一会工夫便回到了旗营的营房。朱大哥一路上都没言语,这时坐在床边忽然道:“你们记不记得店掌拒有一句话,有不少幸存者说都在街面上看到了鬼怪。试想一下,普通百姓们既没有长yīn阳眼,又没有擦牛眼泪,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看到鬼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我们不由得一愣,觉得朱大哥的话十分在理,便认真听他讲下去。 朱大哥道:“普通人对于鬼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书本和传说当中,能够亲眼看到鬼魂的微乎其微。因为鬼本身是一种超自然界的东西,是人死后留在世上的魂魄,虽然科学家不相信有鬼存在,但在冥界却现实存在。它脱离于常人视觉之外。出于人的角度,由于身体中有丁甲两位神仙护体,在一般情况下,鬼是伤害不了自身的,但人也察觉不到鬼在身边存在,这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含义。可幸存者们都道亲眼看到了鬼怪,这可是一个反常规的事情,不能不让我们警惕。” 我想到一件事情,道:“这绥化厅地面上最厉害的法师便是赵师爷,上一次他画门逃跑,颜面尽失,能不能是他搞出来的门道。”朱大哥点头道:“刚才在路上我也想过这层道理,在没有其它证据之前,看来只能是认为是他在做法捣乱,以他的道行,打开绥化地府的出口,将各种鬼怪释放出来,应该不成问题。他这么做的目地无非有两点,第一,找回颜面,让刘振庆等人重新注意他的价值。第二,有可能是配合刘振庆起兵造反,既然造反的事连众百姓都知道了,朝廷迟早要出兵镇压的,此时用鬼怪之事将绥化城搞的一塌糊涂,人人自危。自然也就腾不出手来时付他,让他能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准备,胜率也就更大一些,待城内士兵与百姓被鬼怪们折腾的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的大军便可一举攻破绥化城,将城池做为今后创业的资本来使用。” 我道:“我曾听孙德忠对我说,下月初三我会明白一件事情,至于什么事情,他走的匆忙没有明说,莫不是下月初三要起兵造反吧。”朱大哥道:“这就对了,如果他们选择下月初三作为造反的日期,那么现在用鬼怪来分开通判厅衙门和镇边军的注意力,最恰当不过,为了让鬼怪之说传得更逼真确切些,故意用法术将让鬼怪现出原形来,让百姓看到它们确实存在,好更大范围内引起恐慌。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尽快将城内的鬼怪驱走,才好腾出手来对付造反的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军才是。” 志子道:“凭借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这么多妖魔鬼怪如何抓得净?”朱大哥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等一下星星出全了,咱们到街上看一眼,看看能不能想出好的办法。”说到这看了小汐一眼,道:“小兄弟就不要去了,在屋内好好等我们回来。”小汐不知道我们三人有“老君珠”护体,不惧鬼怪,兀自为我们担心,道:“我怕你们有什么意外,还是带上我吧,万一碰到什么鬼怪,我还可以用罗汉弓帮你们解围,不然的话,留在屋内空自为你们担心,心里反而更难受。”朱大哥见小汐说得情真意切,也颇为感动,道:“我们去去便回,对付这帮妖魔鬼怪,我们自有办法,不用为我们担心,你该睡觉睡觉,相信几位哥哥。”小汐自从跟了我们以后,经过几次经历,对我们行动办事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朱大哥说有对付办法,那一定是有好的办法,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回去,不再执意共同前往。 尽管有“老君珠”护体,但能否在众多鬼怪中出入自由,我的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对朱大哥道:“咱们还是带上一些你画的符吧,这样更把握一些。”朱大哥道:“上次画的符已经都用在藏宝室当中了,这里没有朱砂和黄纸,无法再画。”说到这想起用来抵挡赵师爷“五鬼运财”术的牛黄粉还有不少剩余,道:“如果你觉得不把握,咱们带上一些牛黄粉,关键时刻可以用它来开道。”我和志子立刻响应,经过数次考验,我们发现牛黄粉真的是可以信赖的朋友,东西虽小,但却是最正宗的鬼怪克星,带上它我们的信心会立刻增加一倍。朱大哥看到我们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禁笑道:“咱们此行是为了探明情况,不是为了降鬼,牛黄粉乃第一等降鬼之物,带上它,总感觉你们要与鬼怪大战一场似的。”我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有备无患吗。”朱大哥不再多说什么,吩咐志子去取过来一些牛黄粉。志子转身出屋,到旗营库房去取。 不一会儿工夫,志子回来了,拿回一只大口袋,里面装了七、八十斤的牛黄粉。我笑道:“用不了这么多,你道我们要勇闯地狱门吗。”志子道:“这是上次布置库房剩下的,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我就都抱了回来,现在街上鬼怪横行,留着慢慢用吧。” 我们每人用布袋装了一小包放在身上。朱大哥问志子道:“外面星星出全了吗?”志子道:“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可以行动了。”朱大哥点头道:“现在已临近子时,如果真有鬼怪作祟,现在也该出来了,好,咱们这就出发。”我们三人拉开房门,穿过营房大院,来到街头。 可能是近几日来被鬼怪吓到了,街面上早已看不到有行人走动。我们三人为的是验证传闻是否正确,专往白天热闹的地方去,可转了好半天,没看到一个鬼怪,不禁有些怀疑店掌拒的话是否正确。过了一会儿,我的子时yīn阳眼也按时开通了,我四处观看,仍然没发现有鬼怪存在,不由得暗自奇怪,既使今天的鬼怪都隐了形,朱大哥和志子看不到,但在我的yīn阳眼之下,任何鬼怪都无形可隐,可怎么就看不到呢。 正当我们奇怪的时候,街头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吊死鬼,只见它双目突出,舌头伸出足有半尺,身着一袭白衫,飘飘然地在我们身边经过。我们三人都有遇鬼这方面的经验,只当做没看见,径自走路,没加理会。那吊死鬼看了我们一眼,似乎也觉得奇怪,它一路而来,没发现街面上有一个生人,在这里居然一下遇到三个,这是两日来从没有过的事。尽管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停留,向远处而去。 我们停下脚步。我担心朱大哥和志子看不到,问道:“你们看见了吗?”朱大哥和志子同时点头道:“看见了。”我又问道:“看见了什么?”朱大哥和志子又同时道:“吊死鬼。”我这才确定不光是我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朱大哥又道:“它们没有隐形,看来传闻是真的。”我道:“看这吊死鬼急急忙忙的样子,似乎有急事在身,无暇理会我们,咱们应该跟上去看个究竟,为什么它放着三个大活人在这里,却不理会,其中必有缘故。”朱大哥道:“正是,好不容易遇到这只吊死鬼,咱们应该去看个清楚。”主意一定,我们立刻随着吊死鬼远去的方向跟了下去。 吊死鬼足不沾地,行动迅速,当我们想跟踪它时,已经走的不见了踪迹。我们只能顺着它消失的方向寻了下去。走了一阵后,忽然感觉头上有东西飞过,忙抬头观看,只见一只怪鸟,张开一丈多宽的双翼,在夜空中急速飞行,片刻间便掠过我们的头顶,向前方而去。我们仔细观看,那怪鸟似乎是一只巨大的灰褐色猫头鹰,脸上的一只长喙足有一尺多长,一对巨爪虽屈卷在腹下亦显得钢坚雄劲。更令人称奇的是鹰背上还载有一名青面獠牙的小鬼怪,瞧它的模样我们竟然十分熟悉,原来竟是赵师爷座下所养的小鬼怪之一。这种身高不过四尺的小鬼怪曾在通判墓前被小汐用罗汉弓shè杀过四只,全过程可谓是轻描淡写,只在弹指间便结束战斗,似乎它们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其实它们自身随赵师爷修行多年,还是有一定的本领的,只不过小汐用的罗汉弓威力过于强大,所以多少显得它们有些不堪一击。现在看到它们居然有这等御鸟飞行的本领,以往对它们的偏软弱的印象不由得大为改观。 猫头鹰飞行的较高,并没有发现我们,径自向前方飞去。我们见到它们这等声势,不禁有些胆寒,停下脚步,商量是否还要继续跟踪下去。朱大哥道:“此处临近南城墙,如果没有猜错,它们十之八、九不会出城,咱们一直跟到城墙边,如果它们出城了,咱们便原路返回。”我和志子表示赞同,心中都在想,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不看个明白,回去岂不遗憾。 我们继续向南前进,行动上更加小心,基本上都是沿民宅的墙壁前行。大约又走出五、十米的距离,忽然听见前方民宅转角处隐约有说话的声音,语气yīn阳怪调,甚为生涩。我们忙屈弯身体悄悄靠近。 民宅转角处有两名小妖正在闲聊,其中一名矮胖长嘴的小妖道:“这么远的路我足足走了两天才到,气还没喘均,就要参加什么‘万鬼大会’,听说只要按照主人的意思去做,就能设香堂接受供奉,也不知是真是假。”另一名浑圆高个,全身长满枝杈的小妖道:“主人的话一定错不了,你看我在地上埋了这么多年,全倚仗主人施法才让我重见天日,他老人家这份恩情,我树精永生难忘。”长嘴妖问道:“既然到了这里,就别在耽误时间了,咱们快些走吧,别让主人骂咱们拖了大会的后腿。”两名小妖说完,转身向南而去。 妖魔鬼怪居然聚在这里召开什么“万鬼大会”,此事闻所未闻,不由得十分稀奇,此等盛况若不亲眼所见,定会抱憾终身。虽然前面一定是凶险万分,可强烈好奇心驱使我们跟在两名小妖身后,到底要看看这是一项什么样子的会议。 树精与长嘴妖行动上不如吊死鬼迅速,而且反应颇为迟顿,很适合我们追踪。我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竟没被它们发觉。 1893年的绥化城虽然已经绕城修筑了13。24华里的城墙,但由于城内人口稀少,南城墙向内一、二里的地方还没有人居住,放眼看去仍是一片荒野地。我们跟着两名小妖一直走到这里,失去了房屋的遮掩,只好借用树木草丛来藏身。 越往前走,遇到的鬼怪越多,什么烧死鬼、烂肠鬼、无头鬼、所有想不到、见不到的各类型鬼怪都陆续现身,更恐怖的是,还有两个已经腐烂得只剩下骷髅的恶鬼,也大模大样地在我们身边经过,全身的骨骼没有皮ròu筋脉连接,骨架虚搭在一起居然就能直立起来行走,真让我们大开了眼界。 眼见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的鬼怪渐多,我们怕被发现,不敢再起身行走,只好找了一处视线较好且能容身的土坑潜伏下来。三人在土坑中背靠背,品字形地环顾四周,留神身边的动静,维恐一时照顾不慎,有小鬼误撞到炕中,泄漏我们的行踪。 一会儿的工夫,前方一片空地中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名妖魔鬼怪,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场面虽然壮观,但美中不足的是,腥臭之气却甚是浓重,估计在数里之外也能闻到。可能是缘于一大部分鬼怪是脏恶东西变化而成,平日里鬼怪们独处,并不觉得如何难闻,此时集到一起,腥臭彼此jiāo杂污染,气味立刻冲上半空,在一定范围内凝聚不散。百姓们所说的“臭气相投”,在此时看来确实有一定道理。我们只能硬按住鼻孔,减少呼吸的次数与这股恶气相抗衡。 如果说腥臭之气尚可忍耐,但寒冷却让我们有些吃不消。鬼怪原本便是由极yīn的魂兮所构成,体表温度与常人相差悬殊,这么多妖魔鬼怪集到一起后,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导致周围温度急剧下降,我们衣着单薄,身处这小环境当中,不禁有些瑟瑟发抖,眼看着身边的绿草上不一会儿工夫便结起一层白霜。 孤魂野鬼们平日里四处游dàng贯了,根本没有什么纪律可言,大家聚到了一起,按说应该是丑态百出,心怀“鬼”胎。可这时却没有谁在这里胡言乱语,找好自已位置后,便即静悄悄地站在那里。偌大的一片空地,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各种面目狰狞妖魔鬼怪、山精树怪,悄无声息地竖立在当场,场面yīn森恐怖,丝毫不亚于yīn曹地府“万鬼堂”。若有寻常百姓们出来憧见这诡异的场景,胆子再大也要被活活吓死。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我有些沉不住气,小声问朱大哥道:“它们在这里干站着是什么意思?”朱大哥道:“它们似乎在等谁。”我灵机一动,道:“它们不会是在等赵师爷吧。”朱大哥想了一下,笑道:“有这个可能,既然他座下的小鬼怪也来参与,那么树精所说的主人多半便是他。”我不禁赞道:“如果真是他,我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居然能聚集到这么多妖魔鬼怪,果然是下了一番苦功。”朱大哥摇头道:“身为道家弟子,不用所学法术造福人间,反而用来招魔使鬼,简直是玷污自已的道门,这种人心术不正,早晚有作茧自缚的一天,没有什么好佩服的。”对于道门之事,我知道甚少,见朱大哥说的义正严辞,觉得确是这一番道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望着前面不远处树精的身影,我有些好笑,道:“它名叫树精,人如其名,怎么看都像一段木头。”朱大哥道:“它本来就是一段木头,无论怎么修练,也成不了人,”志子接口道:“练成这等似树非人的模样,看来也下了一番功夫。”我道:“这个世界真是神奇,连木头也能修练成妖,太让人难以置信。”朱大哥道:“佛经中曾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生命。别说是一段木头,就是石头、灰尘也可能借用天地灵气,成其大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说话间,头顶一阵微风掠过,抬头望去,正是那骑着巨型猫头鹰的小鬼怪到了。这半天的工夫也不知飞到何处去了,晚了这么长时间方到。 猫头鹰在空盘旋了一阵,最后带着一股劲风在群鬼中间的空地上降落,背上小鬼怪纵身一跳,到了地上。看了一眼四周,见都已到齐,这才高声道:“主人今晚有事不能来了,特命我转告大家,你们只需每人晚间在绥化城内抓到一个替身,便可以在主人的‘鬼神堂’中设一个香位永远接受供奉,但要记住两点,第一,只准在街面上抓人,不可入户去拿。主人说过,城内居民将来都要臣服于新皇帝,还要靠他们武装起来抵抗清兵,所以不能赶尽杀绝,第二,要避开南城的永胜镖局,不可在它附近行动,否则大祸临头。以上情况,各位鬼友可都听得清楚。” 妖魔鬼怪们似乎受压制已久,没有谁敢提出异议。小鬼怪见大家都不说话,接着道:“前几日在街头抓到替身,立下首功者,主人已经将它们的牌位设好,特意让我来通报大家一声,只要你们能效忠主人,将来主人升天成仙之时,定会留给你们一个善果,这一点请大家放心,但若有谁敢擅自行动,不遵规章办事,或泄漏主人的天机,会让它打它个魂飞魄散,元神出窍不可。”众鬼怪听它言辞渐渐严厉起来,想起主人的手段之厉害,更加不敢言语。 小鬼怪眼见它们有些害怕,不禁甚为得意,道:“今后的一个时期内,你们便在绥化城内安顿下来吧,待主人大军入城后,再指派新的任务。”说罢,也不理会众鬼是否愿意,重新跃上鹰背,驾鹰向北飞去。 众鬼眼见它乘鹰飞走,这才向四处散去。我们只感觉离去的鬼怪们纷纷在土坑边经过,吓得蜷缩在土坑内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既然发现了它们的秘密,也无须在此处冒险,回到旗营后再做打算亦不算晚。一但被发现,立刻成为众鬼攻击的目标,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万鬼群中全身而退。 等了好一阵,终于没有了动静。我yù起身观看,朱大哥伸手将我按住,示意再等等。我们又藏了一会儿,鼻中的腥臭之气渐渐开始淡了,知道随着众鬼的离去,空气己经开始好转。这时我想起影视作品中,各种降妖除鬼的道人往住能闻到妖气,所谓的“妖气”可能多半就是这种腥臭之气,今后若自已闻到这种气味,说不定就真有鬼怪在附近,自己可要多加小心。 我们又在土坑中藏了好一阵儿,确定安全了,这才起身观看,只见刚才鬼怪云集的那片平地,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经变得空空dàngdàng,再也没一个鬼影。朱大哥叹道:“这帮恶魔都到城内抓替身去了,老百姓又要遭殃了。”志子愤然道:“咱们这就去消灭它们,免得好好的一个绥化城活活被它们变成一座鬼城。”朱大哥道:“你刚才也都看到了,这群恶鬼成千上万,凭咱们三人的力量,抓上个十年、二十年也抓不完,更何况抓鬼并不是咱们所擅长的,这是何四姨、玉真子老道长这些奇人的看家本事,咱们所食用的‘老君珠’只能保证鬼怪近不了身,若想将这群恶鬼消灭干静,凭借牛黄粉和几张镇鬼符是万万不够的,必须另想它法。” 我听朱大哥讲完,也不禁暗暗担心,开口道:“咱们本以为到这个时代寻找到赈灾银,弄清是谁在暗中用法术控制住通判的坟墓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场面越弄越大,最后演变成万鬼闹城,是不是咱们无意中改变了历史进程,逆天行事,才会有这样的后果。” 朱大哥考虑了一下,道:“从目前来看,有这个可能xìng,但咱们身处其中,已经顾及不到这么多了,只有想办法铲除这群鬼怪,辅助镇边军将刘振庆和赵师爷等人彻底消灭,才会将历史重新推回到正轨,目前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古邪不压正,我想咱们一定会达成愿望,平安回去的。”我见朱大哥信心满满,心想,尽管此事有一定难度,但凭着我们用21世纪的科学智慧,用在一百多年前的今天,一定会让我度过这道难关,只要不影响大局,既使历史稍有偏差,也没人会在意。 我们出了土坑,来到平地上。虽然群鬼已经散去,但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到处是黏乎乎脏东西。朱大哥告诉我们,这是僵尸身上特有的尸液,僵尸与鬼魂不同,鬼魂乃是人死后留在世上的亡灵,有形无质,而僵尸本身并没有生命,全靠尸液来将元神沾住,才能到处走动。这种尸液最具dúxìng,千万不要沾到皮肤上,否则最轻也要病上几天。 我们在平地上看了一阵,听见城内有公鸡啼叫,抬头看看天空,发现东方己经有了光亮,在不知不觉中忙了一夜。既然公鸡打鸣,众鬼怪听到后一律要回避,这是冥界的规矩,否则阳光一照,任你再厉害的鬼怪也要万劫不复。 朱大哥道:“天亮了,咱们得借用这一天的时间想个办法,不能让鬼怪晚上再出来害人。”我和志子点头称是,都觉得既然已经证实了传闻是真实的,确有鬼怪在城内害人,而且还变本加利,召开了这个什么“万鬼大会”,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便是扼制住这股势头,这件事是重中之重,迟上一天,便有百姓无辜送命,必须想个妥善的办法将事态控制住,不能任其发展,引起更大的恐慌。 我们见天色已亮,这才回到旗营。小汐虽未跟我们一同前往,但担心我们的安危,也是一夜末睡,此时见我们平安回来,十分高兴。知道我们出去一夜,一定是腹中饥饿,竟不先问事情经过,先到食堂取了些饭菜过来,叫我们先吃饭,然后再慢慢讲给他听。我见他yù问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很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十分懂事,不想着我们烦。便不打搅他的兴致,连吃带讲,将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讲到精彩的地方,直听得他心惊ròu跳,目瞪口呆。 朱大哥听我讲完后,道:“现在有一件事要弄清楚,赵师爷为什么会要求众鬼避开南城的永胜镖局,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志子道:“难道永胜镖局的王子章与赵师爷他们有勾结……”我摇头道:“王子章我在衙门大牢内曾接触过,此人虽是一介镖师,但给人的感觉刚毅正直,似乎不会去参与这种兴兵作乱的蠢事。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不可貌相,凭着一面之缘的印象,也难保他不会在背地里做些龌龊之事。” 朱大哥点点头道:“所以咱们要尽快查清真相,一是证明他的清白,二是将事情原委弄清。”志子急道:“时间紧迫,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到永胜镖局调查,若他有话不说,先抓起来打上四十军棍,看他敢不敢抵赖。”朱大哥摇头道:“此乃下下策,永胜镖局虽有几十个镖师,但若想在城内搞出点名堂,这点人马还远远不够,咱们应先礼后兵,先去镖局摸一下他们的底,若真有其它疑点再抓不迟。”说到这看了一下我道:“你与王子章有一面之识,可以借用这个理由先去一趟,名义上是叙一下亲情,背地里可以了解一下情况。”我略一思考,觉得此计可行,便点头道:“这样更好,既不打草惊蛇,又可以调查真相,只是我一人去是不是有些冒失?”朱大哥笑道:“我和小汐会陪同你一齐前往。”志子chā口道:“那我干点什么?”朱大哥转过头,对他道:“你的任务至关重要,首先你要向将军禀报事情经过,还要率领城内镇边军挨门逐户通知百姓夜间不得出门,同时还要对城防严加看守,防止刘振庆的兵马利用百姓不出门城内空巷之际搞夜间偷袭。这几件事一件比一件重要,且不可有点纰漏,否则咱们在这里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吃过早饭后,我们开始按计划行动。志子换好官服,去参见依克唐阿将军,汇报昨晚的所见所闻。我与朱大哥还有小汐则到街上买了几包茶叶和两盒满族人吃的点心,当作礼物,一路奔永胜镖局而来。 永胜镖局是镖师王子章在清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在当时北团林子绥化市北林区在光绪十一年以前的称号的南城开设,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此时已经拥有房屋二十多间,运货马车四十余辆,伙计镖师四、五十人,是附近几个厅县最具实力的镖局。总镖师王子章祖籍是河南登丰县人,出身少林,练就一身过硬的真功夫,曾在护镖期间凭借一人之力打倒二十几名劫匪,威镇江湖,他保的镖因从来没失过手,有不少送货的货商都是慕名而来,所以生意十分兴旺。 我们来到镖局门前,只见院内大开,里面的伙计们正在cāo场上练武,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人群中耐心地指点伙计们的动作要领。我曾在宝香居客栈透过纸窗见过他,知道他是王子章的儿子,少镖头王义之。出于礼貌,我们没有直接步入大院,叫了门旁的伙计过来,让他向内通传一声,说总镖师王子章的故人来访,有事求见。 那伙计见少镖头在院中,也就没往屋内通报,走到王义之身前,低声向他讲明。王义之听说是父亲的故人来访,不敢待慢,亲自走到大门前来迎接。 我们见王义之到来,忙抱拳见礼。王义之见到我们如此客气,也忙抱拳还礼,虽然觉得有些眼生,也不稀奇,因为老父亲走南闯北,一副仗义疏财的豪爽xìng格,在外面jiāo的朋友甚多,他不认识的人太多了,而且眼见我们手里提着礼物,一看就是熟人,不便拒之门外,当下也不多问,寒暄了几句后,将我们让进门来,领到客厅落座,自己亲自到父亲那里去报信。 绥化鬼谈 21(钟馗阵) 不一会工夫,王子章在儿子的陪同下来到客厅,与我们打了一个照面,立刻认出我和小汐,上前抱住我们,笑道:“我道是哪位故人来访,原来是你们两个兄弟,多日不见,难得你们还记挂着老哥。”我忙抱拳道:“老英雄身体健朗,我们这就放心了。”王子章哈哈大笑一声后,对儿子道:“你还不知道这两位是谁吧?”王义之迷惘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王子章道:“他们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多亏他向将军仗义执言,免去了多格达拉的官职,你老父的冤情才得以洗清,早日回家与你们团圆。”王义之动容道:“莫非他就是那个绥化城内传得fù幼皆知,不惧烈火的奇人?”王子章笑道:“正是他,还能有谁,我在牢中便看出你们小兄弟非等闲人也。你见到恩人,还不跪下谢恩。”王义之对着我们,脱口道:“听说前些日的赈灾银也是你们找回的?”我谦虚道:“机缘巧合而已,既然知道地方了,任谁都会去做。”王义之见果然是我们的手笔,不禁更加佩服,不由自主的拜了下去。论容貌,我比大不了几岁,哪肯受他这样的大礼,忙一把将他拉住,想将他扶起来。可没想到王义之也武功颇为深厚,我一拉之力,无法抵消他的下跪之势,还是让他在地上跪了一下,这才顺势被我扶起。 众人客气了一番后,重新落座。王子章见朱大哥有些眼生,问道:“这位老弟是……”我忙起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哥朱显扬,在通判厅衙门任笔帖一职,久仰老英雄大名,听说我要来拜见你老,也跟着来认识一下。”王子章听说朱大哥是衙门内的官员,不禁高看一眼,起身与朱大哥重新见礼,这才坐下说话。王子章感慨道:“通判老爷慈悲爱民,与老夫的jiāo情也是非比寻常,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也怪我当初以为将赈灾银jiāo到衙门就万事大吉了,没有再帮忙多照看几日,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想想此事虽与老夫无关,但多少心中还有些欠疚,毕竟朋友一场,不想让他落得如此下场。若他还在人世,我倒可以为你向他多美言几句,好让你在升迁上更痛快一些。”朱大哥抱拳道:“老英雄美意,显扬心领了。” 王子章又看了看我,问道:“听说孙老弟目前在镇边军旗营供职?”我道:“承蒙将军抬爱,让我在旗营当一份闲职。”王子章点头道:“孙老弟与这位陈小兄弟乃是国家栋梁之材,理当报效帝王家。”我道:“在老英雄这里,哪敢枉称栋梁。”王子章正色道:“孙老弟莫谦虚,你们的事迹在绥化城早己家喻户晓,老夫也多有耳闻,早听说你们对将军仗义执言,对多格达拉的错误办案方法给予纠正,我们才能被早早释放回家,后来又识破鬼神运财的法术,破解了绥化城自建设通判厅以来的第一号大案,并将赈灾银两如数发放与受灾百姓,让他们在大灾之年得以活命,你们这样的人物都不能称之为栋梁,那老夫倒要问问什么才是栋梁之材。”我见他说得诚恳,也就不好再多辩解什么。 王子章叹道:“所谓乱世出英雄,绥化城成为今天这副模样,皆因鬼怪横行所致,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你们这样辨别能鬼神伎俩的英雄出来dàng平乱世,否则鬼怪越发猖狂,甚至达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真是让人既气愤又无奈。”朱大哥见他主动往这个问题上聊,正中我们的下怀,于是借着他的话题,问道:“老英雄也知道了最近鬼怪害人之事?”王子章道:“这件事如此轰动,绥化城早传遍了,老夫又焉能不知。”朱大哥道:“那老英雄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王子章道:“几位老弟都是当世的真英雄,当着zhēn rén不说假话,鬼怪横行乃是天下大乱的前兆,这时若不能有奇人异士站出来捉鬼降妖,必定会导致官失民心,葬送这大好江山。几位是官吏之人,又懂得鬼神之道,当务之急应该站出来dàng平鬼怪,如若自已不行,千万不要勉强,须马上请有真才实学的道家来此,否则耽误降妖的时间,失去民心,再想覆水回收,难若登天。” 王子章主动向我们提出治理鬼怪的意见,不禁大出我们意料之外,瞧他说得十分诚恳,又不似做假。这一下让我们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最起码从我们目前来讲,还看不出他似大jiān若忠之人。我道:“这几日绥化城内百姓夜间都不敢出门,老英雄可做了什么防范的准备没有?”王子章听我问到这个问题,似乎颇为得意,道:“不瞒几位老弟,早先年老夫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押运货物,露宿荒郊野外是常有之事,也难免受到鬼怪骚扰,后来有一次保镖到丰都,一位好友了解到老夫的遭遇,送给了老夫一尊铜铸的钟馗像,告诉我此铜像大有灵xìng,只要每月的初一、十五这两天燃香供奉一下,可保家中世代平安,若在押镖送货的路上带上它,可以不受鬼神骚扰。老夫开始也没当真,只是按着朋友的话去做,没想到此铜像果真灵验,这么多年来,无论老夫的队伍夜宿坟茔,还是借住野寺,再也没有鬼怪出来与镖队纠缠。我想此事定是这钟馗在暗中帮忙,所以对这钟馗像更是香火不断,细心供奉。前些日,老夫押运赈灾银在京城返回,一路上平安无事,可到了通判厅jiāo接完毕后便被盗去,后来听城内百姓们传说,你们识破了此事是鬼神所为。现在想想,颇为后悔,若当初将钟馗像留给通判,也不会发生银失人亡之事,都怪我一时大意,这么多年在钟馗像的庇护下,太平日子过得惯了,没有想到这一层,赈灾银一但失去钟馗保护,居然被鬼怪得手,惭愧之至。”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现在城内虽有鬼怪出来害人,但由于老夫家中有钟馗当值,任凭多厉害的鬼怪也不敢在它面前撒野,所以老夫不需要做什么防范准备。” 我道:“老英雄能将赈灾银平安在京城运回,已是功劳一件,何来惭愧。”说话时心中暗想,原来他家中供有钟馗像,想必赵师爷在他运送赈灾银从京城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派小鬼怪动过手,但没有成功,只好等到送至衙门之后才动的手,否则以他在通判厅衙门二当家的地位,逼不得已是不会在衙门内动手的,尽管大事可以由通判顶罪,但多少对于他会有些牵扯。赵师爷若没有派小鬼怪在途中下过手,又何以会告知众鬼怪在城内作乱时要避开永胜镖局,这分明是知道镖局内有专门捉鬼的钟馗在,鬼怪们来此骚扰,只会自讨苦吃。照此看来,永胜镖局并非与刘振庆、赵师爷等人共同谋反,只因家中供有神像,鬼神不敢近前罢了。 话已说明白,朱大哥、我还有小汐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感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释重负,本来直觉上也认为王子章不是那种参与造反之人,这时听到他如此合乎情理的解释,也为他高兴。道:“我们兄弟三人对神鬼之事颇感兴趣,老英雄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您家神像,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王子章对我正心存感激,见有所求,正求之不得,忙站起身道:“神像在供房,孙老弟若想看,随我过来。”说罢领着我们向供房而来。 供房在客厅后面,是一间独立的房间。我们走进房内,一眼便看见了摆在供桌上的钟馗像。那铜像高达一尺左右,张牙舞爪,造型竟然与我家中的那个小钟馗像别无二致。铜像面前有一个香炉,上面还燃有香火。 王子章解释道:“我平日里每月只在初一、十五两天燃香,但最近外面不太平,所以每日香火不断,希望钟馗它老人家常在屋内坐坐,也好免去镖局的心头之忧。” 朱大哥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儿钟馗像,忽然道:“老英雄,显扬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老人家看在全城百姓的安危上,一定要答应。”王子章听他讲的甚是严重,忙道:“朱老弟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老夫能做到的,一定会鼎力相助。”朱大哥道:“其实此事说来也甚是容易,现在绥化城街面上不太平,能否借用你的这尊神像的模样来多复制几个铜像,放在城中各处,用来镇邪。”王子章愣了一下,稍加考虑后,道:“行倒是行,可是我这尊铜像是经道家开过光的,复制的铜像也不知能否管用?”朱大哥见他答应,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所谓开光,通常就是指为神像‘开神眼’,只要能铸出铜像,此事我可以来试一试。”王子章还是有些迟疑,道:“铸造新铜像既要找到巧手工匠,又要打造铜模版,这恐不是一朝一夕之工,现在绥化城内鬼怪横行,万一拿走铜像后有鬼怪误闯进镖局来,该如何是好。” 朱大哥听他说的在理,想了一下道:“如果老英雄不怕打搅,可以让工匠在镖局内开工,一切吃喝睡住的花销由衙门承担,这样可以保证您的神像不用离开镖局,贵府的安全便可以得到保证,能有效地防止鬼怪进来骚扰。” 王子章听他如此说,正合心意,爽快道:“只要神像不离开镖局,此事你便无须多虑,找工匠一事包在老夫身上便是,花销方面也不用你们衙门cāo心,区区小事又花得几个银子,只是不知你需要铸造多少铜像才够用?”朱大哥见他答应的痛快,甚是高兴,算了一下道:“按北斗七星,乘以四座城门计算,至少需要二十八尊铜像。”王子章点头道:“没问题,我差人去打听工匠一下,得需要多长的工期能完工,尽快给你答复。”朱大哥抱拳道:“如此有劳老英雄了。”王子章道:“客气什么,你也是为数万绥化百姓着想,又不是个人的私事,老夫能参与到这次拯救百姓的行动当中,为百姓们尽些微薄之力,也甚感荣兴。” 这时已临近中午,王子章主动邀请我们留在镖局内吃饭。我们推辞不过,只好留下来与他共进午餐。 永胜镖局颇具实力,连安排的饭菜也皆尽奢华。我们与王子章杯来酒往,喝得甚是高兴。临近结束时,有镖师向王子章报告,说铸造铜像的工匠已经找来,请总镖头吩咐如何开工。王子章让工匠进到屋来,请朱大哥对他当面讲清。 铜像既是按北斗七星的布置所制,规模、比例都有一定的讲究。“玉衡”星在七星中最亮,铜像比例也是最大,足有半尺多高,“天权”星最暗,要求也就是两寸左右,其余的天枢、天璇、天玑、开阳、摇光等五星的比例尺寸在这两星之间,每一尊铜像的比例各不相同,制作时须耐心细致,稍有偏差,便容易歪曲天机,导致无法使用。朱大哥学富五车,早年时便对于此术颇有研究,他详细地向工匠介绍了一下内在环节,直到他明白为至。最后问他什么时候能jiāo工,工匠说得需五日方可,朱大哥摇头表示不行。王子章知道是银两的问题。提出多加银两,那工匠见有利可图,便说至少也得三日jiāo货。 三天的时间,城内不知还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遇难,朱大哥仍表示太慢,王子章见他还不满意,立刻将工钱加到二两银子一个,二十八尊铜像也就是五十六两银子,要求工匠明日午后便jiāo工。这相当于工匠十年的总收入,工匠想了一想,觉得若是人手充裕,昼夜开工,明日午后完工也不是没有可能。便答应下来。王子章见他答应,很是高兴,立刻叫众镖师到工匠铺将工匠所需的器物全部搬运过来,在镖局内腾出一间大屋来,供他马上开工。 一切jiāo待完毕,我们起身与王子章告辞,临行前王子章告诉我们,待铜像完工后,他差人专门送到旗营,不劳我们来取,我们谢过后,这才出了镖局大门,回到了旗营。 志子见我们平安回来,忙问事情经过。我详细地为他讲了一遍。志子听完后,很是高兴,道:“没想到王子章倒是识得大体,在危难关头也不含糊。”朱大哥道:“鬼怪四处害人,虽没危急到他家,但绥化的兴衰与镖局的前途大有关链,只要他稍有良心,就会这般去做。” 聊完我们的经历,问起志子的事情进展如何,志子告诉我们,将军己经知道此事,甚是忧虑,派出加急的快马,到各厅县寻访奇人异士,到绥化城来降鬼救急。并派出亲兵拿着他的领兵令牌,到卜奎镇边军总部调集兵马,准备围剿平安堡,不日便可到达。另外他已经将旗营内的士兵全部派出,挨门逐户地通知百姓们夜间不可出门,并在城内张贴了数十张告示,提醒外来人员知道此事。在城墙上又加强了防范的强度,防止有敌兵偷袭。 我和朱大哥闻听甚是高兴,若能一切顺利,将刘振庆、赵师爷等人绳之于法,我们回归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下午的时间,我们走访了城内这几日来被鬼怪害命的百姓家。由于遇害时间不长,尸体尚未安葬,朱大哥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尸体,发现每具尸体的脖颈处都有一个人嘴大小的伤口,伤口处两侧还各有一处深深的血洞,显然是鬼怪的獠牙所致。面色惨白,全身的精血似乎在死前已被吸干。 朱大哥代表绥化通判厅衙门对每户遇难的人家发放了二两的救济银,劝其家人尽快在悲痛中走出来,衙门会想办法尽快将闹城的鬼神消灭。遇害者的亲属们做梦也没想到通判厅衙门会派人主动到家送上银两,而且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这是绥化建设通判厅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无不感激得痛哭流涕,一个劲地高呼青天大老爷、苍天有眼之类的话,弄得我们真些有不好意思。 回到旗营吃过晚饭后,我们聚在营房寝室内聊天。我好奇地问道:“朱大哥,你怎么会想起用钟馗镇鬼的方法?”朱大哥笑道:“在yīn界中,钟馗是专门捉鬼的官员,这本身也是它份内之事,我见王子章供的钟馗神像甚为灵验,灵机一动,便想出用钟馗的法身配合北斗七星的使用方法,这是我早先年在何四姨家中的一本名叫《降鬼秘笈》的书中看到的,闲来无事时,便仔细研究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看来人多看些书,多掌握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还是有好处的。”我羡慕道:“只要能学有所用,一切知识都是正经知识,不能说是乱七八糟,我到这个时候,只有干瞪眼的份,根本就没有应付的招术,还是你渊博才厚,我难及你之万一。”朱大哥道:“自已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这种方式我只是知道书本上记载的程序,还没实际cāo练过,也不知好使与否,现在谈成功,还为时过早。”志子道:“将军说,这几日要在周边厅县调集一些异人奇士过来,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朱大哥道:“若真有奇人异士来到这里,那自然最好,咱们虽然掌握了一些yīn界的知识,但本身并没有什么法力去降鬼除妖,而那些奇人异士则不同,他们大多数都是顶着香火的‘地马’,所供奉的神仙或多或少都有些法力,可以用此法力将鬼怪彻底降服,不像咱们只能凭借着每人一颗鬼神无法靠近的‘老君珠’在这里摸索着,寻找方法强多了。” 我道:“若是真是奇人异士也还罢了,别到时找来一帮江湖骗子,凭白到这里添乱。”朱大哥笑道:“倒底是奇人异士还是江湖骗子,我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虽然咱本身没有什么法力,但理论学术上,咱可是行家。”我和志子在这一点上对朱大哥深信不疑,若论yīn阳、风水方面的理论知识,朱大哥确是一个可以称得上“专家”式的人物。当下连连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第二天午后,王子章果然派人将刚刚铸造好的二十八尊钟馗铜像送到了旗营。我们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果真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工作,银两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却可以定义为,有钱能使钟馗快现身! 我们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钟馗铜像的质量,与王子章家中供奉的并无二致。我拿起一尊二寸多高的钟馗像,笑道:“这怎么与我家中那枚铜像一模一样,莫非家中的铜像便是这里的铜像之一,一百多年后又被我亲手买了回去,我说买的时候怎么看着那么亲切,难道我们在这里做的一切,历史冥冥中早有定术,这太不可思议了。”朱大哥道:“历史本身便是由人创造的,按照佛家的说法,每个人都有前生今世,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在重温前世的经历,只是这里的道理太过于深奥,我们还想不明白罢了。” 我有些心不甘,在铜像堆里捡出另外三枚两寸来高的铜像,拿出一柄匕首在铜像不显眼的背上刻了几下,弄出两道深一点的划痕,道:“我留下点记号,回家后看看家里的那枚铜像背后有没有。”朱大哥也想解开这个谜团,看着我留记号,也不加干预。 铜像造是造出来了,可现在只是一堆普通的铜块,还需要开光后才能使用。所谓会者不难,这对朱大哥来讲简直是小菜一碟。他首先让士兵们准备好一支毛笔,还有朱砂,镜子等物。将钟馗像依次排列在木桌上,待朱砂和水调匀后,用毛笔轻轻蘸了一点,让我和志子在一旁举起镜子对着钟馗像,然后自已正襟坐好,口中念动开光咒语,念罢后,用朱砂笔逐一点在钟馗铜像的眼晴上,一场简易的开光仪式就此完成。 我见朱大哥虚张声势地弄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们已经开过光了,不禁十分惊讶,万没料到传说中的“开光”竟这般简单,忙问他其中道理。朱大哥告诉我们,开光又称开眼、开明。是新神像竣工时,佛、道、仙三家一种常见的迎神仪式,这之后才可顶礼膜拜,用镜子照耀是为了让神灵尽快定位,朱砂笔则是为了让神灵在神像上开眼。他曾不止一次在全国各处寺院、道观见出家人为神像开光,虽然南北有些差异,但大同小异,总的道理是一样的。由于常和出家人打jiāo道,知道了这里面的咒语,所以开光一事对他来讲,可以说是举重若轻,不在话下。 钟馗铜像既已开光,也就代表着有了神气,在搬动或在它面前说话时便需加小心。朱大哥吩咐我和志子用五种粮食混在一起,这就是百姓们口中常说的五谷粮。又到军营食堂内找来二十八个未使用过的海碗,将碗中装满五谷粮,在每个钟馗铜像前放置一个,临时当做香炉使用。最后找来一大捆供香,点燃后分别chā在每只海碗当中,让钟馗神像在开光后接受第一次的供奉香火。 顶礼膜拜之后,朱大哥将二十八枚铜像按北斗七星的顺序大小分为四组,每一组包成一包。见日头已有些偏西,便领着我和志子、小汐又带上几名亲兵到各处城门埋放钟馗像。 我们首先来到西城门。在城门向内十米处,朱大哥量好北斗七星的方位,着令亲兵在划定好的位置,挖出七个一尺多深的小坑,将钟馗像放在坑内,用土在上面虚盖上,这才算完工。 当时的绥化城规模远较今天的规模要小,我们连走带埋,将东南西北四座城门的二十八尊钟馗像埋完,也不过用了一个多时辰。待大功告成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们这才回到旗营内。 用晚饭时,我有些担心,问朱大哥道:“现在上万名鬼怪都聚集到了城内,咱们将钟馗神像埋在了城门口,能管用吗?”朱大哥道:“你还有所不知,二十八尊铜像分成四组埋放,四方错落有致,这是最典型的‘四象阵法’。所谓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世间万物皆在其控制之内。虽然每一组分列在四处城门,但法力旋转起来,任它城内有多少妖魔鬼怪,都会被卷入这座大阵之中。更何况每一组神像中又喑含一套‘北斗七星阵法’,纵有星许落网之鱼,也难逃占据北斗七星位置的钟馗之手。”说到这里朱大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何四姨的《降鬼秘笈》中记载的这种四象阵中暗扣七星阵的作法其实比较狠dú,一点也不给陷身其中的鬼怪留有余地,属于赶尽杀绝的办法,如果施法成功,城内的鬼怪妖魔将无一幸免,全部会被钟馗捉住灭掉元神,永世不得托生。咱们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付这场灾难,只能冒险试用一下这记dú招,这种方法我掌握已久,但从未有机会使用,今天也算成全了我一回摆阵除妖的愿望了,但愿别因我做事太过于绝情,死后到地府中,受那油煎刀绞之刑。” 朱大哥一番解释让我听得有些雾里看花,似懂非懂。最后只好顺着他的话安慰道:“人、鬼、神,本各有其道,既是鬼怪们要强行破坏人间的生存秩序,被灭掉元神也是它们咎由自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须怪你不得。”朱大哥苦笑了一下,道:“但愿能如你所言。” 入夜时分,我们无心睡眠,知道这将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静静地躺在火炕上倾听外面的动静。果然,临近午夜时分,外面街路响起各种各样的怪叫声,声音凄惨悲绝,此起彼浮,连绵不绝。听得出来都是鬼怪在绝望毙命时发出的声音。偶尔还会传出两声训斥之声,显然那是二十八位钟馗中的某一位在捉鬼时发出的声音。 朱大哥笑道:“城内上万名鬼怪,也真够这二十八位钟馗大法师忙活的。”我道:“但愿它们不留下任何死角,彻底将鬼怪消灭干静,为今后一百多年的绥化城带来安定繁荣。”志子接口道:“幸好我这两天已经通知了城内百姓,到晚间后,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充许出门,否则外面这般大喝大叫,定会吸引百姓们出门观看,到时不知会死多少人。”我笑道:“城内接二连三地死人,不用你们通知,也没人再敢夜间出门。”志子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其实我们去逐户通知不过是起到一个官方的警示作用,让百姓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为的是防止骚乱。”朱大哥道:“只须过了今晚,绥化城就会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到时百姓又可以在夜间自由出入,不受制约。”我夸他道:“还别说,你这法子还真管用。”朱大哥得意笑道:“书本上的知识拿来用用而已。” 鬼怪的声音叫嚷好久,临近天亮时才渐渐平息下来。这一晚不光我们几个没有睡觉,估计全城的百姓都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早,顾不上吃早饭,我们便到街上查看动静。 街面上一片狼籍,到处是鬼怪毙命时留下的脓血和尸液。大片大片地洒在街道上,臭哄哄甚是难闻。我们知道这是鬼怪被肃清的标记,立刻回去通知旗营内的官兵出来用水将街道全部冲刷一遍,还城池本来的面目。 起早出门察看动静的众百姓在官兵口中听说害人的鬼怪已经被消灭,再不用受其迫害,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回家拎出水桶,笤帚,帮助众官兵打扫街头卫生。军民合作,场面融洽之极。每个人口中念到最多的是官府办事迅速,能为百姓们及时除害。朱大哥看此情景,摇头对我们叹道:“封建制度下的百姓真是善良,他们不记得自已经受到多少磨难,只要稍稍做出一点对他们有益的事情,就会对你感恩颂德,记挂住你的好处。管辖这样的臣民还能把江山丢掉,历朝历代的未代皇帝真是无能到了极点。” 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也都十分高兴,回到旗营集在一起研究下一步怎么走。志子道:“据探子来报,平安堡方面正在一点点的壮大自已的实力,在堡内甚至有恃无恐地打出了刘振庆的王字旗,还将周围几个村屯强行纳入治下,在那里作威作福,甚是嚣张,并派人到远处的集镇上散布谣言,说什么真龙天子既将在平安堡出现,希望大家前去投奔,早去者能在开国后图个好的出身。”朱大哥道:“堡内兵力如何?”志子道:“前些日据探子回报,说亲眼看见有五千多兵马,若算上最近新投靠的,至少也得有六千多人。”朱大哥面色忧虑,道:“咱们旗营的步兵队加上马队只有七百多人,如果刘振庆现在攻城,官兵们以一抵十,势必落败,不知将军的援军何时能到达?”志子为难道:“镇边军属于边陲驻军,虽然兵马过万,但要巩固国防,提防沙俄入侵,不能全部调集过来,据将军说,目前已抽调过来三千兵马向这里赶来,估计两日后便可赶到。” 我急道:“对方有将近六千多人,咱们只有三千多人,相当于他们的一半,这仗如何能打的赢。”志子在旗营的日子久了,对军事也颇有了解,道:“虽然咱们人少,但装备和兵丁素质上要好于平安堡方面,特别是咱们拥有的火qiāng火pào的数量要远在他们之上,在这点上可以占到很大的便宜,能弥补人员上的不足。”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刘振庆从什么地方号召起这么多的兵马,难道事先官府就没有察觉吗?”志子道:“此事我和将军也讨论过,刘振庆以往不过是平安堡的一个富户,虽有些家丁护院,但也没有达到这么多人,这五千多兵马似乎是一下子在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只一夜间就多了这么多人,来势突然,大出镇边军巡查防范之外。” 我道:“城内的鬼怪已被肃清,赵师爷的一项重要计划落了空,他会不会在恼羞成怒之下,怂恿刘振庆将下月初三造反的日期提前,咱们的援军未到,此时城内空虚,若在这时来攻城,十之八九会攻破城门,到时城破人亡,咱们该如何是好。”朱大哥考虑了一下,道:“赵师爷我曾接触过多次,为人城府较深,xìng格内敛,不会如此沉不住气,既定下造反的日期,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会改日。他们所以能定下这个日期,只会有两种原因,第一,他一定用五行八卦术推算过,这一天在近段时间内,无论日期、还是时辰上,都是上上之选,是成王成候,事半功倍的佳日。第二,兵马粮草等某一些事项要等到这一天才能备齐。除此外,估计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正在我们分析当前敌情之际,有亲兵来报,说将军有请,叫我们一同前去面见,说有重大事情相商。我们不敢怠慢,随那亲兵来到中军正堂参见将军。 临近中军正堂,便听见依克唐阿在屋内大发雷霆地训斥着什么人。志子多了一个心眼,小声问那亲兵,将军因何发怒。那亲兵知道志子是将军的义子,镇边军目前最大的红人,不敢隐瞒,低声道:“千总大人有所不知,朝廷派到绥化厅的钦差和新到任的通判老爷,在途经呼兰厅境内时被一伙不明来历的人绑架了,一行三十几人,只逃出来两个过来报信,其余的人或杀或抓,无一幸免。将军知道此事后,气得火冒三丈,正在大骂两个逃过来报信的随从无用,不能保证两位大人的安全。” 绥化鬼谈 22(平安堡) 我们大吃一惊,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敢绑架朝廷命官。这与公然造反没有区别。忙问那亲兵是否知道绑匪是谁。那亲兵道:“两名随从当时只看见对方有上百名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二话不说,上来便动手。他们是钦差老爷在北京皇宫大内带来的侍卫,练过几年的武功,所以才得已逃脱,在混乱中只看见对方有一面旗子,上面写了一个‘刘’字。”我们立刻“哦”了一声,面面相视,同时说道:“刘振庆!” 我们的说话声音大了些,依克唐阿在屋内听见门口有人,喝道:“什么人?进来说话。”志子忙示意叫亲兵让到一旁,自已上前推开房门,朱大哥、我还有小汐跟着他走进屋子。 依克唐阿见我们到来,怒气有所平息,挥手叫两名侍卫出去,要和我们单独说话。两名侍卫低头退了出去,我看了一眼他们衣着打扮,都身穿着从七品的官服,品级竟然还不低。但做为武官在从一品的镇边大将军面前挨骂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他们的官服上面扯出了几处破洞,面色憔悴,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恶战,才杀出重围,逃到这里报信。 依克唐阿问道:“发生在呼兰厅辖区内的事情,你们可都知道了?”志子道:“刚刚听亲兵讲过,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劫持钦差与新任通判大人。”依克唐阿道:“据两名侍卫讲,他们亲眼看见劫匪中,有人手持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刘’字,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志子道:“如果写的真是‘刘’字,那还好猜些,一定是平安堡的刘振庆派人所为,他预谋造反已久,绑架了京城来的两位大人,为的是手中握中持有人质,让咱们有所顾及,不敢冒然出兵讨伐,好给他们留出充足的准备时间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依克唐阿听志子分析得有理,道:“刘振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这么多人马,看来想消灭这股敌人,还得费一番周折。对了,城内闹鬼的事,你们处理的如何了?”志子道:“多亏有朱大哥的钟馗阵法相助,在昨晚将城内鬼怪基本肃清。”依克唐阿听说使用了什么阵法,立刻来了兴趣,暂时将钦差与通判被绑架之事放了一放,要朱大哥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一下。 朱大哥口才精炼,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连王子章仗义铸铜像之事也没错过,精彩之处,直听得依克唐阿耸然动容。 听完朱大哥的讲述,依克唐阿点头道:“看来这王子章颇识大体,精神可嘉。”志子趁机道:“王子章出身少林,武功高强,现在是用人之际,能不能邀请他到咱们军营内传授士兵武艺,临敌撕杀之时,也能派上用场,减少一下士兵的伤亡。”依克唐阿觉得此事甚好,便道:“好吧,你便以我的名义,写一份邀请函,聘请王子章到旗营内任临时教头,按八品官待遇发放俸禄。”志子见自已的建议得到义父使用,甚为高兴,出门招呼亲兵过来,吩咐他马上落实此事。 依克唐阿对朱大哥的本领、才干都甚为欣赏,对他道:“刘振庆之事,你有什么看法?”朱大哥道:“刘振庆的造反早晚要出兵镇压,只是目前我们对平安堡内部之事了解太少,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敌方对我们的兵力布署可谓是一清二楚,咱们对他们的情况却不甚了解,若强行讨伐,势必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导致一败涂地,当务之急须派精明强干之人深入敌人内部,了解敌情,待摸清情况后再动手不迟。” 依克唐阿点头道:“你的观点甚为正确,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只能在平安堡的外围活动,对里面的具体情况没法探明,就连这五千多兵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都无以知哓。若派精明强干之人打入敌人的首脑机构内,这样调查起来的确可以事半功倍。可是要想派人渗透到敌人机构内部,又不被发觉,此事说来简单,却又谈何容易。” 朱大哥抱拳道:“将军,还记不记得十间房的孙德忠是因何放走的?”依克唐阿一怔,道:“对呀,当初你们不是说放走他,是为将来侦察情况打基础吗。”朱大哥指着我道:“我的这位堂弟刚到十间房时,曾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救过孙德忠大夫人的xìng命,后来又在孙德忠被大军包围之际,我又授意他出面假意放走了孙德忠,对于孙德忠来讲,应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恩人,咱们可以利用孙德忠对他的信任,潜入敌后,将敌情摸清摸透,这样比盲目出击,要稳妥十倍,其实我们早就在为将来潜入敌营做着准备,只是时机尚不成熟,如今时机已到,是可以利用这层关系的时候了。” 依克唐阿曾听我说过在十间房的经历,只因最近发生事件都十分棘手,没有想起来我们在孙德忠身上埋下的这一伏笔,此时听朱大哥一提醒,立刻想了起来,道:“你们办事颇有远见,能处处为社稷着想,实为国家之福,既已有了对策,就按你们的方式去做吧,但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你们几兄弟皆是栋梁之材,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否则得不偿失。” 既得到将军的允诺,我们还要制定一下具体的计划。回到营房后,我们四人聚在一起,商量着细节方面的问题。 朱大哥对我道:“我没有得到你的许可,擅自在将军面前作主,让你深入虎穴,你不会记恨大哥吧。”我哈哈一笑,道:“哪里话,咱们这几个人当中只有我去最合适,你与孙德忠不认识,去了也起不到效果,志子是旗营的长官,人家抓还抓不到呢,怎能自已送上门去,我在孙德忠的眼里不过是镇边军旗营内的一个小兵,临敌变节是很正常的事,不会引起他的疑心,只是赵师爷那里稍稍麻烦一点,因为他知道咱们是堂兄弟的关系,叛兄离兄的去投靠他们,这多少会让他在心里打鼓,不过贪慕虚荣,在乱世中企图混水摸鱼者自古有之,他见过我在烈火中进出自由的本事,在他眼中怎么也算个有本事之人,刘振庆用人之际,正在网络四方英才,我既自愿投靠,他有些疑问,也不会因此错过我这样的有用之材。” 说到这,我见朱大哥还有些过意不去,便劝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在十间房放孙德忠出围的时候,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吗,何必过意不去,你是我们几个的主心骨,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更何况打入敌人内部,这种具有挑战xìng的工作,既紧张刺激又能考验一个人毅志力,历史的安排,让我有机会当一回清光绪版的‘杨子荣’,这也曾是我儿时的幻想,这种事,不是每个人一辈子都能碰到的,我也想借此证实一下自已是否有特工的潜能。此次前往平安堡人不宜过多,多了会引起孙德忠的怀疑,我一个人行动反而更加灵活机动,便于脱身。” 朱大哥见我愿意从事这项工作,也放下了心。志子道:“你到平安堡后,如果有什么消息传递,可以找平安堡的一个巡夜老更夫,此人叫徐成,是将军在平安堡安置的眼线,他可以将你的消息传递出来,你先说接头的暗语是,‘你每天夜里打几遍更竹,’他道,‘不好说,要看天气情况,’你再说,‘没有你打更竹的声音我睡不好觉,’他说,‘我和别的打更人不一样,我打更竹是为了提醒小鬼们注意别耽误了时辰。’” 我笑道:“这接头暗语听着怎么有点吓人。”志子解释道:“这个徐成是平安堡有名的鬼不怕,整天对别人说,他是吃得是阳间饭,干的是yīn间活,打着更竹为的是提醒鬼神们在外面别留恋太久,早点回家。所以由说他将这暗语说出来再正常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过,别人也已经习惯了他这么说话,不会疑心。”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接头暗语应改成,‘同志,现在几点了’,对方道,‘现在是六点一刻’,这样的台词我比较熟。”朱大哥哈哈大笑道:“真把自已当成解放前的地下党了。”我憋住笑容道:“反正现在的老百姓也没看过这样的影片,拿来现成的台词用用也没人知道。”志子道:“接头暗语将军与他早已制定好了,咱们想改也得等机会,你一句同志说出来,别人非听糊涂了不可。” 开了一会玩笑,小汐忽然道:“你到平安堡去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带上我吧。”我们不由得一怔,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朱大哥道:“此行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你不害怕?”小汐道:“只要能和东哥在一起,什么危险我都不怕。”我知道小汐自从和父母分别后,长时间和我在一起,已经产生了依赖感,不想离开我。不禁十分感动,想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头,对朱大哥道:“孙德忠以为我们俩个是纯粹的亲属关系,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带上他也可以,怎么说也是个伴,彼此有个照应。”朱大哥和志子见我同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也知道小汐的罗汉弓威力惊人,有这样一个“大保镖”在我身边,安全系数将成倍的上涨。 朱大哥道:“孙德忠这个人我没见过,如果藏宝室内的大夫人是他所杀,便能在其为人行事上能总结出一点,此人外表忠厚,却心狠手辣,与这样人的人打jiāo道,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露出一点破绽。此行目地只有一个,就要弄清平安堡的兵力布署,人员结构。待明白之后,便要找机会溜掉,不可久留,两军一但开战,pào火无情,免得误伤在自已人的手下。” 志子道:“依克唐阿将军与咱们有知遇之恩,现在为钦差与新任通判被绑架一事烦恼,如果有机会将他们二人营救出来,可为将军解除烦恼,只当成是咱们的一种报恩方式罢了。”朱大哥道:“此去平安堡处处危险,最重要的是先保全自已的xìng命,这种事赶上则已,赶不上不可强求。”我和小汐点头称是。 商量好细节后,已经到了晌午时分,我们吃过午饭,脱下军装,换上了百姓服装,小汐带上他的罗汉弓,便与志子与朱大哥辞行后,坐着一辆马车上路了。 平安堡距离绥化城向北七、八十里地路程,本是一处小村屯,不为人注意。因刘振庆这几年的强势发迹,己经在此处形成了一个“小政府”,并具有了一定的影响力,无论粮田税收,还是百姓间的大事小情,完全都自已说了算,根本不把大清律法放在眼下,最近又得到数千名兵马相助,更是越发的独断专行、嚣张跋扈,造反的迹象也更加明显。远近的百姓惧怕他的权势,途经此地时都格外小心,一但惹上刘家,别说告状无门,就连尸首异处,在此地也无人问津。 赶车的车夫仍是上次送我们到十间房的那个车夫,他常年受雇于旗营公干,对绥化城周边的情况十分熟悉,不用问路,只用了一个半时辰,便径直将马车赶到平安堡外围二里处。待我和小汐下车后,指着前面平安堡的方向告诉我们,前面就是平安堡,再往前走能遇到巡逻的兵丁,个个如狼似虎,看到马车来此,非将马车收为已有不可,还是我们自已步行过去吧。 辞别了车夫,我们奔着平安堡的大门而来。 平安堡虽有七尺多高的简易城墙,但看起来更像普通的院墙,只有一尺来厚,十分单薄,与我想象中城坚墙固的想法有很大的差距,心想,若两军jiāo战,这么薄的墙壁根本抵不住镇边军大pào的攻击,刘振庆想以此做为反清的根据地,未免有些过于天真。 平安堡门前果然有十几名兵丁在巡逻。看见我们走过来,立刻围了上来,领头的一名小头目喝道:“哪里来的?”我早有准备,抱拳道:“兄弟是绥化厅人士,做yào材生意的,有事来求见十间房的孙德忠,相烦通报一声。” 可能是最近过来投靠的人较多,那头目见到小汐背着一张弓箭,似乎有些武艺在身,以为我们是被游说到这里参军的,而且又提到了赵师爷表弟孙德忠的名号。面上气色登时缓和,也抱拳还礼道:“原来是孙大人的熟人,你跟我进来吧,我替你通知孙大人。”说罢让众兵丁让开一条路,带着我们走进大门。 平安堡内甚是热闹,在刚一进堡处放了一张桌子,有四、五十人在那里排队,桌后有两个人负责在登记着什么,另有四、五名兵丁在队伍旁维持着秩序。见我和小汐进来,示意让我们排在队伍后面,那领我们进门的头目摆摆手,将其中一名士兵招呼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士兵便点头让开,那头目带着我们向堡内走去。 走进堡内几十米的距离,看见有一大片cāo场,cāo场上有数千名兵丁在那里演练着队形。个个手持长矛,衣甲鲜亮,动作虽然还不是十分规范,但人员齐整,声势惊人。 我和小汐看此情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旗营的探子没有说谎,平安堡内果然有数千名兵马,难怪刘振庆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此造反,单就这数千名兵马就足可与朝廷对抗一段日子,看来这回镇边军要有大麻烦了。 我们跟着那头目穿过cāo场,来到一处大宅前,门上的一块匾额上用隶书写了两个大字,“刘府”。这显然是刘振庆的住宅。我心想,若是他们造反成功,这里岂不成了,太祖皇帝故居了!还能有一定文物价值,可惜绥化历史上只留下你刘振庆的一个骂名,没有达成你开疆拓土,称霸千秋的伟业。 那头目将我们领到府内的客房中,让我们在此稍适休息,他去通知孙德忠来此相见。 偌大的一间客房只剩下了我和小汐两个人。小汐道:“东哥,他们的兵力还真不少,咱们的援军未到,如果他们现在就去攻城,凭人往上堆,也能把这绥化城拿下来。”我道:“两军对垒,人多固然重要,但要想最后赢得胜利,靠的却是战斗精神和气质,这里虽然人多,毕竟是刚刚拼凑在一起的,只能算是一群乌合之众,远不及镇边军训练有速,师出有名。兵者贵精不贵多,既使现在开战,也不见得就马上输给他们,咱们要抱有必胜的信念去战斗。”小汐虽然听不懂大道理,但一向对我颇为信任,我说不会输,那一定不会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 我们小声闲聊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走步的声音,随后进来一人。只见那人身材稍胖,年逾五十,正是杀妻弃家而逃的孙德忠到了。 孙德忠一见看到我和小汐,不禁喜出望外,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孙老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你可想煞老哥了。”我也故作亲热道:“是呀,我也是因为想你,才弃官不作,特意来投靠你。”孙德忠十分高兴,拉着我的手落坐后,笑道:“刚才听士兵来报,说绥化城有个做yào材生意的求见,我还在纳闷,心想除你之外,也想不起来绥化城内还哪一个是做yào材生意的朋友,过来一看,果真是你,你还能想起我这个落荒而逃的老哥,我真是高兴的不得了。”我安慰他道:“英雄都有落难之时,老哥岂能为小小的挫折而落寞,现在不是正春风得意吗”孙德忠哈哈一笑,道:“不瞒老弟说,虽然我看管军饷不利,但幸好有军师向主公讲明,说能攻破藏宝室取宝之人,定然道行了得、武艺高强,藏宝室被抄,罪不在我。主公相信军师之言,依然任命我掌管后勤财物。”说到这,又美滋滋地小声道:“这可是将来平定天下后‘户部’大臣的美差。只要有了这个职位,出人头地,指日可待。”我心想,生你养你的父母家人尚关在通判厅衙门的大牢内,你在这里闹的越欢,家人那里斩首示众的越快,你却只顾自己的前程事业,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还能笑的出来,可见你这人心xìng淡薄,有如禽兽一般。 我心里在骂他,脸上却是笑意盎然,问道:“军师是谁?”孙德忠得意洋洋地讲道:“军师是我的大表哥,绥化理事通判厅的七品教授赵镇赵师爷。”这本在我意料之中,但还是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赵师爷,他也投奔到堡里了?”孙德忠道:“赵师爷乃是主公的第一助手,相知相jiāo多年,当然要助主公一臂之力,将来这开国宰相之位,非他莫属。”我道:“外界传闻平安堡要举兵造反,我在旗营当差都听到风声了,不然我也不会过来投靠老哥,在旗营当差没什么前程,跟着老哥一齐打天下,兴许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原来我还为起兵之事,心存疑虑,不知真假,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我日后便在你的帐下谋个差事,有老哥你的这杆大旗在,也不愁兄弟没口饭吃。” 孙德忠道:“起兵造反一事早已运筹数年,只是最近才准备周全,你们旗营消息滞后,若再晚些知道,早就改朝换代完毕了。你老弟与我一见如故,若没有你仗义相救,老哥此时定会被下到牢中,等待问斩了,以你一身降妖除魔的本事,在这里不愁没有施展,将来我找机会向主公报告一下你的情况,让你才得所用,也好有自已的一席之地。”我抱拳道:“如此有劳哥哥了。” 孙德忠看了一眼小汐,道:“这孩子干起活来,有股子力气,今后也让他多些锻炼,也能有些成就。” 小汐在他家当过长工,受尽压迫,虽然曾一把火将孙家烧去一半,至今仍然心有余怒,但也知道这里不是发火的地方,低头道:“多谢老爷成全。”孙德忠听他还在使用平安堡的旧称号,想起了在十间房当大财主时的风光,不由的心中一酸,应道:“好说,好说。”又咬牙切齿,自言自语地说道:“将来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加倍拿回来。”我知道他是指被旗营没收的家产,心道:“恐怕将来你连葬骨灰的地方都没有,还谈什么索回家产,一个地道的乡村财主,企图在别人的教唆下成就一番造反的大事业,此举不亚于痴人说梦。” 听孙德忠说了一会他的伟大“抱负”,我问道:“堡门前排起了长队,他们是干什么的?”孙德忠收起那一副狂傲的嘴脸,道:“最近四面八方来投奔主公的人越来越多,都是赶过来报名参军的。”我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刚进来时,维持秩序的士兵已为我也是过来报名的,示意让我也排在队伍后面。看来主公义旗一举,四方英雄无不望风响应,这绝对是个好兆头。”孙德忠面色有些尴尬,道:“用人之际,当然汇聚人力最重要,也不在乎多花几个银子。”我有点奇怪,问道:“什么花点银子?”孙德忠道:“为了尽快充实兵马,主公派出上百名能说会道之人到各地游说,凡是能到平安堡参军者,每人每月可领到五两银子的俸禄,还可以在平安天下后,世代永享此待遇。这年头活不下去的人到处都是,意思一传达出去,只几天的工夫前来报名应征者便达到了上千人,虽然堡内人气逐渐兴旺,但我这个主管后勤财务的‘大臣’却在银两上难免有些捉襟见肘,不得不请示主公,让军师的施展法术从各处往这里运银子。” 我这才知道原来在门前排队的都是在生活上难以为继的穷人,大家为了能活下来,听受平安堡的鼓动,过来混口饭吃,刘振庆抓到这帮人的弱点,让他们为自已卖命,此举虽不高明,但却能迅速筹到兵源,也不知这主意是谁出的,颇为了得,只是不知这样召来的兵丁在沙场上的战斗力如何。 我故意问道:“赵师爷施展什么法术运银子?”孙德忠虽自认为与我关系甚好,却不敢过多地谈论赵师爷的事,含糊其词地道:“我只是听说他有些手段,具体的事也弄不明白。”我听出他有些言不由衷,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孙德忠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道:“还记得在汇丰楼喝酒的几位朋友吗?”我忙点头道:“当然,他们也在堡内吗?”孙德忠笑道:“也是你们有缘,他们也是今天刚赶到这里,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我请你们到我房内喝酒。这也许是大战前咱们最后一次喝酒了,马上下月初三日期临近,到时战事紧张,再聚到一起喝酒恐怕难上加难。”我问道:“上次在十间房分手时你对我说,下月初三要成就一番大事业,莫非下月初三是主公起兵的日子。”孙德忠哈哈一笑,道:“兄弟你思维敏捷,果然非同常人,你说的没错,这几日堡内兵马正在加紧cāo练,为的是在下月初三一举将绥化城拿下,然后用此城祭旗,召开誓师大会,诏告天下,从此高举反清王旗,直至江山一统。”说到这,又对我们小声道:“此事不可外泄,以免被jiān细探知,报与镇边军知哓。”说罢站起身来告辞,我和小汐忙将他送出门外。 孙德忠到门外后,将负责接待工作的兵丁招呼过来,让他好好安排我们休息,不得有误。那兵丁答应下来后,他这才一步三摇地回去了。 我和小汐目送他远去,回到屋内重新坐下。我问道:“今天距离下月初三还有几天?”小汐算了一下道:“今天是二十八,还有四天。”我来到这个时代后,日期上有些混乱,算不清具体的日子,听他说还有四天,这才感到时间紧迫。小汐道:“想办法与打更人尽快接上头,将消息传回去,让将军做好应战准备。”我点头道:“将军身经百战,不会将平安堡这几千名士兵放在眼下,只要咱们消息传递及时,攻被平安堡,活抓刘振庆是早晚的事。今晚与他们吃完饭后,马上去联系那个打更人,将消息传递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我们意见统一后,便开始躺下休息,为晚上的行动养足体力。 晚饭时分,孙德忠果然派人来请。我和小汐随着那随从通过平安堡的街道,来到孙德忠的住处前。 孙德忠居住的是一座五、六间大小的青砖房,规模与他在十间房的住宅简直是天上地下。想是他这种档次的人物在平安堡内比比皆是,也得不到太多的重视,若没有赵师爷的关系,根本就到不了刘振庆的眼下。 我们临进门前,看见远处有四名轿夫抬了一顶轿子过来,似乎也是奔这里来的。我和小汐住足看了一下,只见轿子停下后,里面出来一个高个商人,衣衫华丽,手持一柄折扇,手指上还带了一个硕大的翡翠戒指。我怔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此人正是京旗屯今黑龙江省望奎县的八家商号的总掌柜范景宣范大老板。当初孙德忠在绥化城内汇丰楼请我们喝酒,此人当时也在坐。 范景宣也认出了我,立刻满脸堆笑道:“这不是绥化城旗营的孙老弟吗,幸会,幸会。”我见他率先开口打招呼,忙迎上两步,抱拳笑道:“原来是范大哥,多日不见,依然身体健朗,幸会,幸会。”范景宣十分高兴,上前挽住我的手道:“孙老弟太客气了,我原本就想今日晚宴定会遇到一大帮的好朋友,没想到第一个就遇到了你,咱哥俩真是有缘,老弟是什么时候到的?”我道:“下午刚到,范大哥你哪?”范景宣道:“我也是下午刚刚到。”我们边说边手拉着手一同步出孙德忠的住宅。小汐见我们早就相识,也不多问,跟在后面进入屋内。 可能是我们来的稍晚了些,房内正中央早已经摆好了一张圆桌,上面放满了美味佳肴,周围坐了四、五个人,只是尚未动筷。见我们携手进来,桌边众人都纷纷站了起来,有认识我们的便开始打招呼。 我迅速地看了一眼众人,除孙德忠之外,另外还有两个熟悉的。余庆今黑龙江省庆安县的胡长喜,通肯城今黑龙江省海lún市的满人莫多成觉也都在座,其余的两个人甚是眼生。 孙德忠见我们到来,甚是高兴,过来招呼我们在桌边坐下。小汐扮演的是随从角色,不便上桌,站在我身后伺候。范景宣与众人早就相识,不须要引见,我不熟悉的两个人,孙德忠马上为我介绍,原来是平安堡内负责带兵的头领,一个年纪大的是退役多年的乡团教练,名叫杨新之,另一个曾在满清军队中干过几天的外委把总相当于正九品,现在军队中的营级干部,名叫李长生。因何离开清军队伍,孙德忠没有说明。 桌上众人都尊称杨新之和李长生为将军,两人厚着脸皮泰然处之。我心想,刘振庆造反尚未成功,送出去的官帽却己经满天飞了,这两人充其量会些带兵手段,与依克唐阿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里地,居然也敢受将军的称号。 孙德忠向他们介绍我时,为了表示隆重,特意提到我是刚刚投奔过来的镇边军旗营的“百长”。杨新之与李长生闻听都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甚为惊讶,那种感觉有点像地方武装遇到了正规军一样,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杨新之问道:“孙老弟既是旗营的官长,对旗营的防务定然熟悉?”我道:“略知一二。”杨新之喜道:“那今后在用兵打仗上可得多帮着出出主意。”我点头道:“那是当然。” 孙德忠见我们打过招呼,端起酒杯道:“大家万众一心,保佑主公早日完成夙愿,咱们也能借着这颗大树遮yīn避雨。来,先干一杯。”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众人随着他举起酒杯跟着一饮而尽。 一杯烈酒下肚,众人的兴致也高涨起来。杯来酒往,淋漓畅饮。不一会工夫,便都有了几分醉意。 李长生借着酒xìng,在衣袋内摸出几块竹制的令牌,桌上众人每人发了一块,道:“这是刚刚制好的出入军务令牌,大家都是为主公忠心办事之人,带在身上方便一些。”众人知道令牌的重要xìng,忙各自收好。 我的酒量也还可以,跟着众人连干几杯。范景宣在我身旁就坐,小声对我道:“孙老弟,酒迷心智,适可而止。” 桌上众人都维恐对方喝得少,想尽办法劝酒,可这范景宣竟主动提醒我少喝,不禁颇出我意料之外,抬头去看他的双眼,想猜出他是什么想法。范景宣冲我眨了一下眼晴,脸上流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示意我不可多问。我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桌上人多眼杂,也无法再去求证结果。 我晚上还有事在身,不敢放量去喝,见众人酒兴渐高,便借口出去方便一下,来到屋外避一下风头。小汐与我形影不离,趁别人不注意,也跟着溜了出来。 外面夜色已黑,街面上的行人开始减少。我们仔细熟记平安堡内的地形,一是为回去后对将军汇报情况时能讲清楚做准备。二是为了自已一但情况危急,逃命时留下后手。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街头传来敲竹筒的打更声,心头不由的一喜,迎着竹筒的声音走了过去。 绥化鬼谈 23(查访) 平安堡方圆不过数里,里面只有三、四条街道。我和小汐听着打更声快步穿过正中的一条街道,便一眼看见了那打更人。只见他满脸须发纵横,一双眼晴似睁似闭,眼角处眼屎堆得老高,隔着老远便闻到其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这一副模样给人有一种醉生梦死,贪酒丧志的老酒鬼感觉。以及于我和小汐当时就有些怀疑,此人是否便是志子所讲的,那个与我们接头的线人。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是否立刻上前与他接触联系。 打更人发现了我们,也不以为然,摇摇晃晃地在我们身边走过,顺便说了一句:“夜深人静,鬼怪横行,早些回家。” 我和小汐闻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喜出望外,我们曾听志子jiāo待过,打更人是个有名的“鬼不怕”,每天都将他所谓的鬼怪放在嘴边。这个人一张口便说什么鬼怪横行,那十之八九便是我们要找的接头人。我心中不由得暗自对志子的安排有气,怎么找了个老酒鬼来和我们接头,万一弄出点什么差错,岂不是将我和小汐的xìng命搭在这里了吗。 有气归有气,但还得去与他接触。我转过身来,快走了几步,到了打更人的身后,问道:“你每天夜里打几遍更竹?”那打更人本来背对着我们,闻听这话不由得身上一颤,转过头来,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周围确实没有行人,这才将身体全部转过来,盯着我们,用他的醉眼看了一会儿,缓缓道:“不好说,要看天气情况。”我听他果然是按照设计好的暗语说话,心头难免一喜,又道:“没有你打更竹的声音我睡不好觉。” 那打更人此时已经知道我们是镇边军方面派来的人,一双似睁似闭的醉眼立刻全部睁开,两道精光登时透了出来,弯着的腰身也直立了起来。在短时间内整个人的精、气、神有如脱胎换骨般的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精明强悍了许多。只听他道:“我和别的打更人不一样,我打更竹是为了提醒小鬼们注意别耽误了时辰。”这两句话说得底气十足,一改刚开始有气无力的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前后的差距如此之大。 我和小汐见他片刻间换了一副模样,不禁又惊又喜。我心想,是我错怪了志子的一片苦心,他果然没有安排一个真正的酒鬼与我们碰面,否则岂不是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不成。这打更人演技极好,其精明和伪装的程度远胜我和小汐,也不知依克唐阿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人。 想到这我自已也有些奇怪,怎么一见到精明之人,就想到依克唐阿的身上去了,糊涂酒鬼之人就往志子身上想。细一想,可能是自已在心目中,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崇拜起依克唐阿来,而对于志子,自已与他过于熟悉了解,双方的心思智谋已经彼此知哓,毫无秘密可言,尽管xìng格上有些差异,但他的言行与自已的言行基本上已经溶为一体,早已不存在什么敬仰崇拜之心。这才是兄弟间长期jiāo往之道,真正做到了爱恨分明,直言不讳。而对于依克唐阿永远只能算是这个时代,我所崇拜的一个偶象而已。 那打更人见我有些发呆,抱拳低声道:“镇边军卜奎总部‘外委把总’徐成参见特使。”我立刻将思绪转了回来,抱拳道:“镇边军绥化旗营‘百长’孙东有礼。徐大哥不必客气”我知道“外委把总”和“百长”都是镇边军内的低等军官,职务上可说是不相上下。这样也好,说起话来更加方便直接。 徐成点点头道:“原来是绥化旗营的弟兄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一个隐敝一点的地方详谈,跟我来。”说罢,身体下弯,又恢复了适才酒鬼更夫的模样,一摇三摆的样子在前边带路,我和小汐忙跟在后面随他而去。 街路不长,我们走了一会儿,来到街头的僻静处。徐成见四下无人,回身道:“下午杨千总派人传过信来,说镇边军己经派了三个人潜入平安堡内,叫我负责接应,我正愁没法和你们联系,没想到你们晚上就出来寻我了,真是让人高兴。”我十分奇怪,问道:“怎么,传给你的消息是来了三个人,而不是两个人?”徐成一怔,道:“是呀,消息明明是说有三个人潜入了平安堡,没有说是两个人。”说到这望了一眼小汐,道:“你们俩个如果是一起来的,另外应该还有一个人。”我点点头,没有言语,暗想,这个人会是谁哪,他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我们,可千万别泄漏身份,被平安堡抓去后,将我们供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只要这位老兄机灵一点,依照平安堡目前广开门庭,大肆招募新人的宽松环境,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徐成道:“最近平安堡内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弄得鬼气冲天,我这出了名的鬼不怕都不得不在巡夜时带上血符护体。”我一听有这等事,不由得来了精神头,自从有了“老君珠”护体,仿佛对鬼怪有了免疫力一般,不再害怕世上任何鬼怪,鬼怪横行的地方,对于我来讲,可谓是如履平地,进出自由。忙问徐成具体情况。 徐成道:“我自幼与家父学了一些茅山术,虽不如何高明,但一副鼻孔却能在辨别鬼怪气味。两年前,受将军指派,潜入平安堡内秘密调查刘振庆造反一事,这两年当中,刘振庆不敢过份张扬,始终小打小闹,将军见无关大局,也就任由它折腾,不加理会。后来刘振庆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认识了通判厅的赵师爷,前些日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召回了三名老道。”说到这时,我禁不住chā了一句道:“三名老道是赵师爷的师弟。” 徐成一愣,点头道:“原来如此。”又继续道:“这三名老道一到平安堡就替刘振庆出了不少主意,弄来几口大缸,每日里焚香念咒,搞的院内污烟瘴气,纸灰弥漫,看样子是在开坛作法。我的道行浅薄,看不懂其中决窍。就在十余日前的一个夜里,我按照惯例在街头巡更,当走到刘振庆的宅子前时,忽然闻到鬼气冲鼻,气味异常强烈,是我多年闻鬼气从来末有过之事。我心中一惊,知道附近有群鬼出没,而且数量之多,超出我所想像。连忙用随身携带的牛眼泪涂眼细看,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吓了我一跳,而且这一跳吓得我着实不轻,只见大批的鬼怪从四面八方向刘家拥去,足有数千之多,这种宏伟怪异的景像我敢推断无论是茅山法师,还是yīn阳世家,都不曾亲眼见过。当时我暗想,按照鬼气汇聚之处,活人阳寿将尽的道家理论,这么多鬼怪聚到刘家,刘家上下定然难逃一死。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刘家众人和往常一样,丝毫没受到什么影响。并且在院内忽然间涌出数千名士兵,个个身强体壮,精力旺盛。按理说刘家院落虽大,但怎么也装不下这数千名精兵,可我明明亲眼看到,这数千名精兵就是在刘家院内出来的,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不可理解,我想起夜里的情景,有些怀疑这些兵丁乃是由yīn兵厉鬼所变,忙再擦些牛眼泪仔细观看,竟然看不出与zhēn rén有什么不同,再者说,当时阳光普照,若真是yīn兵厉鬼变化而成,不可能在刺眼的阳光下这么长时间站立。这一下真让我彻底糊涂了,我奉将军之命,就地监视刘振庆,每日夜里察看情况,不敢有丝毫懈待,可这一夜间就出了这天大的变故,真是让我百口难辩,这渎职之罪,在所难免,只求将军能赏我个全尸,在yīn间能继续饮酒作乐。” 我听他讲完自已的经历,也感到十分诧异,见他有些心灰意冷,劝道:“徐大哥切莫烦恼,将军已经知道这里面的变故,似乎并未迁怒于你,只要你在这里用心办事,待这里事情平息,我和杨千总为你在将军面前说和一下,让将军从宽处理此事。”徐成知道杨千总乃是将军义子,若他肯出面说情,此事十之八九能成,忙抱拳道:“将军如能放过我这一条xìng命,徐某定会每日在祖师爷爷神像前焚香,保佑他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我听他说的诚恳,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虽然面上须发赫然,其实年龄并不比我大多少,可能是为了掩示身份,故意弄得面容苍老,走路颤抖,好让人不加以防备。 我想起一事,问道:“最近朝廷的钦差大臣和新任的绥化通判被人绑架,你在堡内可否探听到什么消息?”徐成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道:“昨日上午,在呼兰厅与绥化厅jiāo汇处发生的事。”徐成眼晴一亮,道:“昨日早晨堡内带兵的李长生确实带了一百多名兵丁出去了,临近夜里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来,还押了十几个人,将他们统统锁在刘振庆家的石牢内,并在外围派了重兵看守。因为我只是一名打更人的身份,无法靠近调查,也不知有没有两位大人在内。” 我心中一喜,知道这件事多少有点谱了,便道:“你经常注意一下外围的动静便可,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将军报告,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徐成点头称是。我又问道:“你怎么往回传递消息?”徐成道:“我只要将写好的纸条送到堡外的一棵大榆树下,自会有外围的探子将纸条传送回去。”我点头道:“这样最好,免得有人怀疑。”说到这里我想了一下,道:“这回你的纸条上写两件事情,第一,平安堡方面定于初三起兵攻打绥化城。”徐成吃了一惊,道:“这么快就要动手,绥化厅城防空虚,如何抵挡得了这数千名叛军。” 我看了他一眼道:“将军的三千名援军,一、两日内便会到达,兵力方面不用担心,初三起兵攻城的事将军和杨千总早有耳闻,只是不敢确定,这回的消息乃是孙德忠亲口所说,较为准确,让他们尽快布置周全,以免误事。第二,钦差大人和绥化厅新任通判确是被平安堡劫持,我们会尽量想办法营救,让他做好接应准备。这两件事十万火急,须马上传递回去。”徐成亦知道事情刻不容缓,道:“放心,我马上去办,耽误不了。” 我见时间已经不早,孙德忠家的酒局还没有散席,出来的时间过长,会引起怀疑,便与徐成挥手告别,临行前告诉他,有什么情况我会主动来通知他,如果他这里有什么急事,也可到刘振庆家的客房寻我,jiāo待完毕后,这才领着小汐沿着来路,重新回到了孙德忠家中。 屋内众人此时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舌根发硬。见我们回来,没人过问这么久的时间去了哪里。莫多成觉拉住我的手,一个劲地要和我畅饮三杯。我见他已经神智不清楚,哪里会和他拼酒,象征xìng地喝了一点,应付了过去。 在整个过程中,总感觉范景宣用眼晴余光盯着我,仔细看去,又似乎不像。想起他曾对着我流露出的诡异笑容,心中多少有点别扭,可又摸不着头绪,觉得此人有点高深莫测,不由的在心里面暗暗戒备。 孙德忠身为主人,喝得较其它人为多。开始口无遮拦,笑道:“平安堡内兵多将广,这天下江山垂手可得,将来我们同朝为官,共享富贵。”杨新之打了一酒哈欠,道:“主公定于初三攻打绥化城,这算起来只有三、四天时间了,咱们若想迅速地消灭镇边军,控制住黑龙江全境,这点兵力恐怕有些不自量力。”孙德忠哈哈一笑,问道:“杨将军是带兵之人,你认为多少兵马能够?”杨新之道:“这个我没计算过,保守估计也得十万兵马。”孙德忠笑道:“咱们目前只有不足六千人的兵马,只要你能领导有方,坚守十日左右,就会另有五千兵马来供你驱使,待到两个多月,你需要的十万兵马就会到来,到时要考验你们这些将军的带兵能力了。”话一出口,语惊四座,众人都停杯不饮,听他下文。杨新之苦笑一下,道:“你说得轻松,短短两个多月如何能集给到十万兵马,你道是满清兵马皆变节听你指挥吗。”孙德忠听了他的讥讽,不以为然,得意洋洋道:“此事说来你也不懂,你只要做好带领十万军队的准备即可。”杨新之人老脸皮薄,见他卖关子不说,有些气愤,回了一句,道:“无稽之谈!”孙德忠见他有生气,忙道:“此乃是主公与军师的秘密,咱们还是少谈为妙。杨将军既然问起,我只对你说一句,你现在带领的五千兵马,来的不也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吗。”杨新之登时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我见他们不继续谈下去,心中暗想,平安堡的兵马来得蹊跷,定是赵师爷与他的三个师弟搞得鬼,按说他们的“五鬼运财”术能在千里之外运来金银珠宝,可没听说能运来活生生的士兵,来供其所用。听徐成说,在兵马出现的头天夜里,看见数千名鬼魂汇聚到了刘家大院,而驱神弄鬼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看来平安堡凭空多出来的这五千名精兵,与鬼怪有关,可既为鬼怪,又如何能不惧烈日焦阳,在白天自由出入,其行动与zhēn rén一般无二,其中原委可真让人费解。 时间临近午夜,这一顿酒席方散。众人的仆人纷纷将他们的主子或抬或扶的弄了过去。我和小汐也回到了刘振庆家的客房休息。 小汐临睡前问道:“东哥,这里马上要派兵打仗了,如果不尽快撤离,再想走恐怕要有一定难度了。”我笑着看了看他,道:“你是不是害怕了?”小汐摇头道:“我不怕。”我点头道:“不怕就好,我有些担心你会害怕。”小汐道:“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担心。”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呀,长大了,在这个时代你的年龄应该是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小汐脸上一红,道:“我没想过。”我道:“你在镇边军和将军好好干,待以后当了大官,说媒的人一定很多。”小汐面上更红,道:“到时再说吧。” 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们三兄弟早晚要回归到我们的年代去,剩下小汐独自的在镇边军里任职,是不是有些太孤单了。上次依克唐阿想让志子给他当女婿,可我知道,志子根本不会同意找一个封建社会的大小姐当老婆,一但这里事情了结,我们定然会不辞而别,不给依克唐阿任何的许亲机会。可小汐怎么办,将军胸怀大量,按常理虽不会迁怒于他,可也不会再轻易给他提职的机会了。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当依克唐阿的女婿,无论年龄、长相、本领、还有所处的年代都与将军女儿相配,而且小汐一但攀上将军这棵大树,飞簧腾达,指日可待。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可是将军的女儿乃是金枝玉叶,并不是嫁不出去的残花败柳,不是谁想娶就能娶上的,这还得看他们的有没有这个缘份。 我正在独自设计小汐的未来,听小汐道:“东哥,咱们明天干点什么?”我的思绪一下子被他在拉了回来,考虑了一下,道:“咱们现在己经深入虎穴,不做出点什么有利于镇边军的事来,就这样回去,有些说不过去。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几千名士兵吃饭,粮食储备一定少不了,咱们想办法烧了他们的粮草,回去也好jiāo差。”小汐道:“放火我最在行,关健是先要找到粮仓位置。”我想起小汐火烧孙德忠家的场景,心中暗自好笑,点头道:“明天再去寻找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天不早了,先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还没睡好,便被街上士兵出cāo训练的吆喝声叫醒。只好起身穿好外衣,简单地洗了一下脸,到外面察看情况。 街道并不宽拓,却挤满了数千名士兵,在那里排队cāo练。连百姓走路的地方都被占领了。我不禁有些奇怪,这平安堡不过是一个数百人居住的小村庄,这数千名精兵别说吃饭,到了晚上住在哪里都成问题。怎么一到夜里就没有了他们的踪影,街面上冷冷清清的,这个谜底一定要想办法解开。 我们信步走到一处民宅前,只见一名老汉正在端着一筐蔬菜吃力地从院中往院外的一辆独轮推车上抬着。我和小汐见状,忙上前帮着扶了一把,将那筐蔬菜放在车上。老汉连忙道谢,我们敬他人老,也跟着抱拳还礼。 老汉行过礼数,转身用力去推那独轮车。车辆加上蔬菜本已沉重,老汉人老体弱,虽然推了起来,但脚步踉跄,随时有车翻人倒的可能。我和小汐眼见他推的危险,小跑两步,上前帮着他推动车辆。老汉有了我们相帮,推动起来登时轻松了许多,嘴上更是一个劲地道谢。 我边推边问道:“老大爷,你这菜是送到哪去的?”老汉道:“是送到军营食堂的。”我心中一动,又问道:“你一天要送几趟?”老汉道:“我这个小推车一天得送六趟。”我道:“有几个类似你这样送菜的?”老汉叹了口气道:“只有我一个人,谁叫我家里种莱,又欠刘家地租子,管家告诉我,一天只要送六车菜,连送一百天,这十几年来欠下的租子就可一笔勾消。现在己经送了半个月了,地里的蔬菜也送的差不多了,还犯愁剩下的八十几天怎么送哪。”我脑筋一转道:“这六车菜,他们这几千人够吃的?”老汉道:“哪有那么多人吃饭,我一天跑六趟食堂,每日只看见几百人在那里吃饭,这六车菜绰绰有余了。” 我有些诧异,想了一下,道:“那他们一定另有厨房,难道这几千人还能整天空着肚子不成。”老汉摇头道:“我在平安堡住了三十余年,对这巴掌儿大的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据我所知,军营只有这一处厨房,连刘振庆等人的饭菜,也是由这是的厨师加小灶而成,别无其它分号。”我奇怪道:“莫非这好几千人真能达到光干活不吃饭的境界。”那老汉茫然道:“这我就无从知哓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这几千人总得有解决吃饭的办法,不然两天就饿倒了,只是在什么地方解决我们不知道而已。”我见他一脸的诚垦,知道他没有说谎,确是不知这内在原委,只好道:“那是一定。” 我想了一下,道:“厨房里的粮食由谁负责运送?”老汉道:“也不知道刘振庆前些日子在什么地方弄来了几百袋的粮食,听了军师的话,把这些粮食分别寄放于堡内的百姓家中,东家三袋,西家五袋的,告诉众人,这些粮食乃是军粮,不得擅动,军营随用随取,就连我家中也放了四袋。”听到这,我不由得暗自佩服赵师爷的智商,心想,此人颇具将才,将粮食分别寄放在百姓家中,这样既少了看管粮仓的重任,又能确保粮食安全,百姓们在他的威严之下,没人敢对家中这几袋粮食心怀不轨,为保住xìng命,反而要用心看护,这种一箭双雕的办法,堪称绝妙。我和小汐想火烧粮仓,现在看来也无从烧起了。 说话间,独轮车已经推到了西街军营的大门外,我抬头细看,这里的军营大约有三、四十间青砖房,外院用木板围起,连象样的院墙都没有,甚是简陋。我在心中画了一个大问号,这么小的地方如何能安置下五、六千人休息,吃不在这里吃,看来这睡也不在这里睡,平安堡面积不大,若有几千人休息的地方,一定隐藏不住,看来首先得摸清这里的真相,再做打算。 守门的士兵见我和小汐眼生,立刻过来盘问。我本来口袋中装有军务令牌,可是不想将事情弄得太过张扬,没有拿出来给他们观看。示意小汐不再前进,任由老汉自已推车送了进去,而我们则转身返回了刘家客房。 刚回到刘振庆家中客房,感觉每个人脸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变成十分紧张严肃。并且时而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我和小汐不便开口询问,留神旁听他们的说话内容,明白了个大概。却原来是堡内派往绥化城的秘探传回消息说,镇边军在总部和其它厅县抽调过来的三千名援军已经昼夜兼程赶到了绥化厅,与城内原有的镇边军旗营士兵合兵一处,随时要准备兵伐平安堡,双方一场大战将不可避免。平安堡方面虽然暂时在士兵数量上占了上风,但堡内百姓还是有些信不过这群乌合之众,消息一传过来,顿时人心惶惶,一些胆小的堡内居民,竟然出现了要举家外迁的迹象。 我和小汐暗暗高兴,回到房内商量如何能在双方大战前,做些有利于镇边军的事情出来。小汐道:“咱们晚间出去,看看堡内这数千名士兵收cāo后,去往何处,便知道他们住宿吃饭的地方了,也好有机会去放一把火,无论烧粮还是烧人,只要叫他们难以应付,目地就算达到了。”我点头道:“道理是如此,不过放火虽可扰乱人心,却仍难以动摇他们根基,这几千名士兵来路不明,据孙德忠所说,不日内还要有更多的兵马出现,打蛇打七寸,咱们最好能将这里的秘密弄清楚,才好将他们彻底消灭。而且平安堡方面手中另有一副好牌,那就是朝廷的钦差大人和绥化厅新任通判还在堡内关押,这让他们越发变得有恃无恐,当务之急最好能将两位大人营救出去,镇边军方面攻击起来也可做到心无顾及,全力以赴。至于放火一事可缓行。” 小汐想了一下,道:“听打更人徐大哥说,两位大人关押在刘振庆家中的石牢内,这里是刘家前院客房,石牢应该在后院,离此不会太远,咱们晚间去劫牢如何?”我点头道:“此事当在镇边军大举进攻前完成,事不宜迟,尽管有些仓促,也只能冒险行事了。咱们俩人力量单薄,目前能给咱们提供帮助的也只有徐成一人,咱们现在就到他家中拜访一下,顺便谈淡晚上的行动。”小汐见我主意已定,也不再有什么异议,随我出了客房来到街上,打听打更人徐成的住处。 平安堡只有百十来户居民,彼此熟知。打更的只有徐成一人,只问了两个人便到了他的住处前。我们抬头看去,发现徐成居住在是堡内最西头的偏僻处,只有两间低矮的草房,年头似乎已经十分久远,并且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维护,颇有些摇摇yù坠的样子。明知道徐成所以选择这里居住,主要是想遮人耳目,不为人注意,以他镇边军“外委把总”的身份,屈尊于两间随时可能倒塌、透风露雨的草房内,并且一住数年,尽职尽责,其精神着实让人钦佩。 土房没有院墙,只有一道用柳树枝条拼凑而成的简易围栏。院内养了两条通体黝黑的狼狗,见我们走近,扯着脖子叫了起来。我生来怕狗,不敢冒然进院,等着徐成出门来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果然两条黑狗一叫,惊动了屋内的徐成,推开房门察看动静。见我和小汐到来,甚为惊讶,见左右街面上没有外人,忙出门将黑狗赶开,将我们接进屋内。 土房内香火气息十气浓重,地方不大的屋内分为两个房间,一间小屋是徐成睡觉的地方,另一间稍大一点的房屋案台上供奉着一尊太上老君的铜像,足有二尺多高。造形颇为大气,放在这低矮的土房内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和小汐早知道他会些三清道术,见此情景也不觉得奇怪。三人在大屋落座后,徐成知道我们这么急着赶来找他,一定有要事相商,没等泡完迎客的茶水,便忙问端祥。我告诉他,镇边军三千名援军已到绥化城,随时要与平安堡发生一场大战,咱们要在大战前,将钦差大人和通判大人营救出来,得好好想一个营救的办法。 徐成乃是武官出身,听说要打大仗了,不禁有些热血沸腾,道:“你是特使,一切行动听你指挥,我早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痛痛快快地上战场杀尽贼寇,一吐多年来的闷气。”我理解他的心情,问道:“昨天的消息可否送出?”徐成点头道:“己经送出了,估计这会将军己经看到了。”我道:“如此甚好,希望将军在初三前起兵,这样可以打乱刘振庆等人的布署计划,还能反客为主,让绥化城内数万百姓免于战火骚扰,这里百姓稀少,战争对百姓带来的灾难能降到最低,所以将战场设在平安堡周围,绝对是上上之选。” 说到这,我问徐成道:“你对刘振庆家土牢的周围环境可否熟悉?”徐成想了一下,道:“这座石牢建于三年前,当时我还没有到来,听说该牢修建时动用了几十个人的力量,耗时三个月方才完工,看来也具有一定的规模。我曾侦察过外面的路径,里面的具体情况却不知哓。”我点头道:“既便是龙潭虎穴,今晚咱们也要闯一闯,只是不知道救出两位大人之后,能否出得堡去。”徐成道:“这没问题,大门出不去,在南墙角有一处狗洞,可以钻洞出去,只是不知两位大人肯不肯放下官架去钻。”我笑道:“狗官钻狗洞,也甚为恰当。保命要紧,别说狗洞,便是鼠洞,只要能逃得xìng命,也一并钻过。”徐成见我口无遮拦,大骂两位朝廷命官为狗官,不但不觉得我言辞无礼,反而觉得我口快心直,是可相jiāo之人,感觉和我又亲近了许多。也跟着笑骂道:“这帮高官们平日里人模狗样,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狗事,如今钻一下狗洞,也尝试一下当狗的滋味,再合适不过。” 我们开了一会玩笑,开始商量具体细节。小汐箭法高明,负责肃清外围的敌人,我和徐成手持大斧,冲进土牢后,砸开铁锁铁链将两位大人营救出去。过程策划起来相当简单,只是不知到时会有什么阻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看案头放了一只竹筒和六枚铜钱,知道这是通哓五行八卦之人用来算卦的。会来徐成有这方面的本领,便要他测上一卦,看看今晚营救的结果如何。徐成也不推辞,拿过六枚铜钱,放在竹筒内,摇过后倒出,同样的动作一连重复六次,看过后面色凝重,久久不语。我对此一窍不通,便催问他卦上如何显示。 徐成道:“此卦异常奇怪,卦中凶吉并存,既有清风挡路,亦有神器开道,且有血光之灾,曲折离奇,最后则事情有成,但留有遗憾。不知是我最近摇卦的手法生疏,还是此去果真风险重重。总之,这一卦好生令人费解。” 我知道清风乃是鬼在yīn间的叫法,什么清风挡路,看来是有鬼怪在这里面作祟,我有“老君珠”护体,妖魔鬼怪见得多了,这倒没什么,关健是还有什么血光之灾,这倒让我有些害怕,万一来个壮志未酬身先死,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堂堂公务员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了,为人民服务的雄心报负没有实现也就罢了,父母辛辛苦苦地把我养大,连个养老送终的好处都没捞着,岂不是太冤了。 再一想,自已曾算过卦,说至少能活到七十多岁以后,再者我有“老君珠”护体,此珠遇难呈祥,不可能这么快就死,所谓的血光之灾,没准是杀敌后敌人流出的血。何必对此畏惧不前,这也是考验自已的时候,拿出一点英雄气魄又何妨。便鼓励两人道:“英雄自古多磨难,若为这小小的一卦取消行动,甚不是让世人笑话,此事事关镇边军能否一鼓作气消灭平安堡的关键,既使有些风险,咱们身为镇边军一分子,dàng平贼寇,维护边疆百姓安危,是我等职责,当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徐成与小汐见我说得大义凛然,都倍受鼓舞,表示愿意一同前往,我们定下晚上二更天,以打更声为号,再开始行动。 见一切安排妥当,我和小汐这才返回客房休息,等待晚上行动。 绥化鬼谈 24(劫狱) 当晚临近二更时分,我和小汐将客房中的一块遮窗用的青纱布撕扯成几块一尺多宽的布条,用其来蒙住面孔。见其它房间的客人都己休息,这才轻轻地走出屋外,来到街上,找了一处隐敝一点的地方藏好,等着徐成过来接应。 不一会工夫,徐成敲着打更用的竹板走了过来。我和小汐见左右无人,一把将他拉进了角落里。徐成见是我们,禁不住舒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你们过来半天了吗?”我道:“见你迟迟不来,我们便主动出来等你。刚到一会,都准备好了吗?”徐成拍了一下身上的一个大包裹,道:“万事具备。”我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难道要出门旅行不成。”徐成郑重道:“都是有用的东西,缺一不可。”说罢,将大包裹放在地上,打开了让我们观看。 包裹的最上面放了三柄二尺多长,带着刀鞘的腰刀。徐成将三把刀拿出来,自已挂在腰上一把,另外两把分别jiāo给我和小汐,道:“出来劫狱,不带武器怎么能成。”我将腰刀在鞘中拨出半截,刀光在月光的辉映下显然有些寒意逼人,只见刀柄上刻着“镇边”二个小字,知道是镇边军通用的军刀,我在旗营时也佩带过,赞道:“好刀!徐大哥一别军营数年,军刀依旧光华照人,看来也是经常擦拭所至。”徐成道:“身为镇边军将士,刀械在身边不敢荒废。” 我将军刀挂在腰间的衣带上,低头看看包裹中还有什么。只见包裹中放有铁锤、撬棍、火烛、桃木剑等物品,另有一只类似水袋的皮革制品,摸上去软乎乎的,里面似乎装了一些液体,足有四、五斤的份量。我不禁哑然失笑,道:“真是想的周到,连解渴的水都带齐了,看来真是要长途旅行呀!”徐成神情似乎有些悲痛,也不和我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哪里是水呀,里面装的是我养的两条黑狗身上放出的血。”我和小汐不由的一惊,想起徐成家院内养的那两只活蹦乱跳的黑狗,莫非已被他杀掉了,将血放在这皮裹之中。 徐成知道我们奇怪,解释道:“平安堡内长年鬼气冲天,刘振庆家中近来更是鬼怪聚集,我在此打更两载,晚上巡更时都念念不忘提醒鬼怪勿受他人驱使,早些回地府修行,可是起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这里的老百姓见我每晚念念有词地唠着鬼话,以为我这人精神有些不正常,便给我起了一个‘鬼不怕’的外号,而且没人敢过多地接触我,这样一来,反倒合乎我的心意,对我潜伏在这里卧底的事情可以说是起到了天然的掩示。黑狗血乃辟邪之物,再厉害的鬼怪遇到此物也当现形。对于赵师爷这样玩神弄鬼的大行家,土牢内难保不设有鬼怪守护。带上黑狗血可以起到逢凶化吉的作用,只是可怜了陪我两年来的黑狗,忠心耿耿,到头来为了降伏妖魔,不得不忍痛将他们杀掉放血。” 我和小汐这才明白他养狗的目地,不光是为了看家护院,也是为了一但与鬼怪短兵相接,可以做到就近取材。只是饲养时间较长,有了一定的感情,到头来反而不舍得杀掉了。像他这种茅山传人时刻都想着对付鬼怪的办法,一举一动都有深意。我想起一件事来,道:“那你家里大院周围用柳树枝当围栏,是不是也是为了防止鬼怪入侵?”徐成见我看穿这其中奥秘,多少对我有些刮目相看,点头道:“孙兄弟果然好眼力,看出了我的用意,柳树枝与桃木剑并称为仙界打鬼二宝,有它在屋外守卫,任它平安堡内有多少鬼怪作祟,也可在屋内高枕无忧。”我曾听朱大哥说过关于柳树枝打鬼的事情,自己也曾在十间房用过此招术对付过玉面妖狐,的确很管用,但像徐成这样将柳树枝当围墙使用的方法,却是首次听闻,不由得佩服他的心思之细腻,破房破院虽在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却处处暗藏茅山玄机,着实了得。 徐成在包裹内摸出一只小的青瓷瓶,打开瓶盖,倒出几滴亮闪闪的液体。道:“来,我为你们擦上这能看穿鬼神的法宝。”我和小汐见状,异口同声道:“牛眼泪!”徐成见我们居然连牛眼泪也识得,甚为惊讶,道:“莫非两位也带发修行过,怎么道家法宝样样认得。”我忙解释道:“我们哪里修行过,只是经常听人讲到而已。”徐成追问道:“此人是谁?”我道:“此人乃是绥化厅衙门的笔帖,姓朱,以后待这里事情结束后,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徐成“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绥化厅看来不乏同道中人,这样的人物,我定要拜见一下,到时请孙老弟多帮忙费心。”我忙道:“好说,好说,待事情结束后,我也要好好向你徐大哥多请教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徐成忙道:“其实我的道行浅薄,难登大雅之堂,咱们彼此学习。” 大家客气了一阵,徐成为我们擦好牛眼泪,我也将手中的青纱巾递给了他一块,示意他蒙上面孔,这样行动起来方便一些。见天色已然不早,徐成领着我们绕过一大段围墙,来到刘家的后院处,见周围没有行人,徐成小声道:“石牢就在这墙后不远处,咱们翻墙而入后,行动一定要小心,万一与守卫的士兵遭遇,下手一定要快,不能让他们发出一点声响,否则就不易脱身了。”我点点头,想起小汐的罗汉弓shè速最快,适合干这种偷袭的活儿,转头对小汐道:“看准了咽喉shè,一定要快。”小汐虽有些紧张,但还是答应道:“放心吧,你们的刀再快,也只能在近距离施展,不如我的箭能远能近。”徐成虽见小汐始终背着一张长弓,但不知他箭法如何,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示意我们开始翻墙。 刘振庆家的外围院墙高不过六尺,我们轻轻向上一窜,便上了墙头,见院内没有动静,立刻顺着墙角溜了下来,脚刚一沾地,还没等庆幸没人发现,一条黑影迅速地向徐成的落脚处扑了过来,徐成身手也够敏捷,一侧身,便将那黑影让了过去,手中腰刀在侧身之际已经拨了出来,挥刀向其砍了过去。那黑影来不及反扑,已被他一刀将头颅斩下。我和小汐轻呼一声,定睛看去,原来那黑影竟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狼狗,发现我们翻墙而入后,本想上来偷袭我们一口,没想到被徐成在举手间便将它送上了黄泉路,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整个过程可谓是兔起鹰落,片刻间便cāo作完成,徐成身法之利索,刀法之凌厉,与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酒鬼更夫,行动迟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让我和小汐对其印象不由得大为改观。 徐成听我们叫出声来,忙示意我们禁声,听了听周围动静,还好没人发现,扬手叫我们跟着他走,三个人猫着腰,穿过眼前的杂草丛,向院内走去。 刘振庆家占地面积颇大,共有八、九十间房屋,东南西北四个单独的院落,我和小汐居住的客房在东院,其它的西、南、北三个院落并没有来过,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看方向现在所处的地点是在西院,周围荒草废石居多,不如东院客房打扫的干静,看来也是因为此处有石牢,平日里限制人们来往,疏于打扫所至。徐成领着我们走出不远,在一片长草间潜伏下来,向前方看去,在三十米开外有十几间用青石垒彻的房屋,在黑夜的笼罩下看上去有些乌黑幽暗,虽然外观并不宏伟,但显得异常坚固,连窗户上的铁护栏都有鸡蛋般粗细,门前更有两名手持长筒火qiāng的士兵在jiāo差巡逻,神情似乎十分警惕。徐成指着石屋小声道:“这就是了。”我和小汐没有说话,向石屋周围仔细打量,心中盘算着如何动手。 徐成道:“这里的岗哨每一个时辰换一下岗,如果咱们将外面的两个哨兵干掉,就要在下一班岗哨到来之前将人救出来,如果救不出来,新来的岗哨一发现情况不对,会立刻发出警报,到时咱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我道:“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用了,只是不知牢里面有什么困难没有?”徐成摇头道:“我只在这里侦察过几次,而且都是在夜里,牢里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其实既使里面有三、两守卫倒也不足惧,咱们只须将房门一堵,尽可以在屋内将他们消灭,我所担心的是这屋内总是透出一股鬼气,应该不单单是有守卫那么简单,十之八九有鬼怪在内,这就增加了营救的难度,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我道:“正是。”说罢抬头看了一下夜空,道:“这一班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换的,下一班岗什么能来?”徐成在这里当了两年的更夫,时辰掌握的十分准确,道:“现在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要到子时了,他们按惯例是到子时换岗。”我对子时这个时辰比较喜欢,差不多都快成我的幸运时了,尽管擦了牛眼泪,任何时辰都能看到鬼怪,可还是感觉不如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已的yīn阳眼看的踏实,马上道:“那咱们就等子时吧,等他们换完岗再动手。” 三个人坐在草丛中等了一阵儿,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知道子时己到,yīn阳眼准时启动。又稍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两名哨兵过来换岗,接过火qiāng来回在屋门前走动,先前的两名哨兵则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既然两名哨兵是新来的,看来一个时辰内不会再有其它哨兵过来走动,现在动手,恰是时候,徐成手持腰刀要冒险走到两名哨兵跟前再动手,我见这中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中间没有什么可遮身的物件,这般冒失地走过去,被哨兵在半途中发现的可能xìng极大,连忙一把拉住他,让他先等一等再说。转头对小汐道:“三十米远的距离,你用罗汉弓shè他们,有没有把握?”小汐目测了一下距离,点头道:“应该没问题。”我甚是高兴,嘱咐道:“瞄准咽喉shè,力争一箭毙命,千万不要让他们叫出声来,今晚成功与否,全看你这两箭shè的如何了。”小汐知道事情的重要xìng,不再言语,摘下身上罗汉弓,在箭袋中取出两支铁杆箭,稳定了一下情绪,瞄准其中一个哨兵,拉弓将箭shè了出去。 罗汉弓乃佛门至宝,硬度奇强,小汐至今为至也不过刚刚能拉开一半的弓弦,但这半弓之力shè出的箭势,也足可洞穿铁铜石岩。我们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牢前的一名哨兵已然应声倒地,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另一名哨兵见同伴忽然间摔倒在地,不由得愣了一下,正要上前查看究竟,小汐的第二支铁杆箭已将他shè穿,跟着一头栽倒在地。 我本来知道小汐的罗汉弓威力惊人,可没想到干的这般漂亮,有心想夸他几句,但有徐成这个“外人”在身边,自家人夸自家人,难免有“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小汐的肩头,以示鼓励。徐成第一次看到罗汉弓的强大威力,惊得说不出话来,觉得眼前情景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像,举手间两名哨兵在三十米距离外已然报销,他在镇边军中已久,这等厉害的箭法却是首次见到,先前对小汐箭法的不信任不但转为佩服,反而因惊悚过度觉得有些恐怖了。 我见徐成有些发呆,拍了拍他,道:“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行动。徐成这才从惊悚中缓过神来,随着我和小汐走到两名哨兵的尸体前。只见两只铁杆箭都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而两具尸体都是口中和后脖颈处鲜血如注,知道小汐的铁杆箭shè中了嘴巴,箭身力量过大,穿口而过后,余势不减,又shè入牢房墙壁一尺多深。我低声笑道:“我叫你别让他们叫出声来,也没让你用箭往人家嘴里shè啊。”小汐憨憨地说道:“除了嘴巴之外,别的地方发不出声来,与其shè咽喉,不如shè嘴来的直接。”我真是服了自已这位小兄弟了,执行能力的确到位,用箭shè嘴的确比shè咽喉把握许多,只是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准确辨清口和咽喉的差距,真是让人感到震惊。当下也不说话,上前去拨chā在墙上的那铁杆箭,可箭身深陷石壁,用了好几次力,都无法拨出来,徐成见状,上前握住箭身,用力拨了几下,将两支铁杆箭拨了出来,jiāo还给小汐。我面上不由得一红,知道论力气我较他可差得远了,再一想,他乃是正儿巴经的镇边军武官,行武出身,不像我属于半路“出家”,歪打正着混了个官名,有其名无其实,力气武功方面不如他,也很正常,这样一想,心态也就平和了,转头对小汐道:“你在门口守着吧,有什么风吹草动,尽快通知我们。”小汐点头答应,手持罗汉弓严加戒备。 我和徐成来到石牢门前,见那房门竟没上锁,只是虚掩着,还留有一条门缝。不由得心中暗喜,倒可以省去我们砸锁的麻烦,于是上前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道幽深的走廊,两边是牢室,大概有十几个左右。走廊的尽头燃有一只手臂粗细的蜡烛,光线虽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得清牢内情况。 我们见没有其它守卫在牢内,忙闪身走了进来,仔细观察各个牢室内的情况,只见每间牢室内都关了两、三个人,个个神情憔悴,面有菜色,更有的则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受过什么刑罚。 时间紧迫,我们想尽快找到两位朝廷命官,顺着牢室逐个看了过去,看看牢内有没有穿官衣的“犯人”。一直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一间牢室,才看见两个身穿破烂官衣坐在牢室内干草堆上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们过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猜不透面前的这两个蒙面人意yù何为。徐成小声问道:“两位可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和通判大人?”两名中年男子闻听身上一颤,有如打了针兴奋剂一样,预感到来了救星,连忙在干草堆上站了起来,走到牢门的铁栅栏前,其中一个身穿六品官服,留有短须的男子道:“我们正是,阁下是何许人也?”徐成和我闻听都十分高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将他们找到了。徐成忙施了一礼,介绍道:“卑职徐成,这位是孙东,我们是镇边大将军依克唐阿的部下,探听到两位大人被困于此,特来营救。” 两名朝廷命官自京城而来,一个是正式上任,另一个则是代皇上视察民情,队伍刚走到呼兰厅与绥化厅jiāo界处,便被一伙不明身份的“强盗”将随行队伍打散,将他们连同几个随从劫持于此,身上的官印、和圣旨也被收缴了去,之后便无人再过问什么,糊里糊涂地在这里蹲了两天,正自焦急不知还要在这牢中住多久,忽然闻听有人自称是镇边将军依克唐阿的部下,来此营救他们,心中自然异常激动,那身穿六品官服的男子道:“镇边将军用兵如神,这么快就查明案情,派人前来搭救,真乃神人也。”徐成见他身穿六品官服,客气道:“这位想必就是要继任绥化厅通判的大老爷吧?”那六品官叹道:“惭愧,正是本官,还未到任,却先到这里坐起牢来,真是将通判厅的老脸都丢光了。”旁边那名身穿着五品官服的钦差道:“事出有因,敬贤兄何必自责,七尺男儿能屈能伸,何必为小小的挫折而想不开,咱们快快随这两位军中同仁逃将出去,至于找回面子之事,自有镇边将军为咱们做主。”那通判闻听连连点头,道:“有镇边将军主持大局,何愁这里的贼寇不灭,就请两位同仁打开牢门,带我们脱离险境。” 徐成和我见铁栅栏被一把奇怪的大锁牢牢锁住,那大锁足有chéng rén的巴掌大小,正面刻有一只鬼脸,面目狰狞,咧着一张巨口,似乎随时要跳起来咬人一样。我问道:“这是什么锁?怎么做得这么奇怪。”徐成仔细拨弄了两下,摇头道:“我也从没见过,一把锁牢门的锁为什么造得这般精细,恐怕这里面有些古怪。”我见徐成也不懂,不由得笑道:“吓唬小孩子的,一把锁能搞出什么名堂来,砸掉它便是。”说罢,拿过徐成身上的包裹,取出里面的铁锤,向那鬼脸铜锁砸去。徐成也觉得有些好笑,可能是自已过于小心了,弄得草木皆兵的,一把锁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见我奋力砸锁,在一旁也就没有阻拦。 铜锁做得虽然精细,却并不如何的坚固,只用铁锤敲打了两下,便落在了地上。我和徐成一声欢呼,忙打开铁栅栏,让两位朝廷命官在牢室内自行走出来。就在这时,忽然间发现落在地上的那柄铜锁的锁孔处冒出一股白烟,开始时烟雾不大,我们四人虽觉得蹊跷,忙乱中也顾不上仔细察看,只想着快点离开此地,可没想到烟雾越冒越浓,片刻间便遍布全牢,待两位朝廷命官来到走廊上,只往前走了数步,便有些瞧不清方向,只觉得周围雾气腾腾,人体与身边的物体开始变得逐渐模糊。好在烟雾虽大,却并不如何呛人,只是视线上受到极大的限制,徐成与我近在咫尺,却已经彼此间看不清楚。 此时,我们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怕失去联系,在烟雾中相互打着招呼,希望尽快撤离此地。我上前拉住钦差大人的手,徐成拉住通判的手,四个人凭感觉摸索着往前走。谁知走出没几步,方向感彻底消失,四周雾气茫茫,道路也似乎乾坤颠倒了一样,早已经分辨不出牢门在何处,连同身边的影像参照物也完全看不见了。 我拉着钦差大人的手茫然地走了几步,分不清身在何处,只好停下脚步,见徐成与通判没了踪迹,禁不住喊道:“徐大哥,你在什么地方?”我喊话的声音颇大,震得自已的耳膜有些发颤,可徐成竟没有回音,仿佛被白雾隔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我心头大骇,又高声喊了两次,还是没有动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抓住钦差的手握得更紧了,维恐将他也失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这目不视物的迷雾中乱闯。 四处乱走了一阵儿,依然无法找到牢门的位置,心情越发的急躁。暗想,这牢内空间不大,自已走了这么半天,既使找不到牢门,最起码的各个牢室的铁栅栏和墙壁也应该能撞到,怎么就像在雾中蒸发了一样,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了呢,莫非眼前这些都是幻觉,自已只在原地转来转去,根本就没有挪动地方。 意识到自已可能被幻觉所困,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一些,想起在十间房孙德忠家的藏宝室看到自已的尸体躺在石棺里的情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一切鬼怪迷人皆因自身心情而定,只要心中无yù无念,幻觉便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就是佛门常说的“无色无相,万法皆空”的道理,越是太专注于某一件事情,越是容易被鬼怪抓住弱点,趁虚而入,让人陷入它们设计好的迷局当中。世人住住刻意追求目标结果,常常太过于执着,就容易势得其反而走入歧途,反之若不刻意去追求目标,却经常能达成所愿,佛家的“无yù则刚”便由此而来。 想到这里,我调整了一下心态,不再强寻牢门在何处,而是用腰刀在地上刻出一道浅痕,向前走了两步,再划一道,用来警示自已在这狭小的走廊内莫走回头路。以此类推,只在地上划出四道刀痕,便朦胧间看到了一间牢室的铁栅栏,心中一阵狂喜,知道自已选择的方式没错,其实这走廊内的两侧空间没有多宽,只是我们太过于关注往牢门的方向去,以致于在原地转来转去,找不到路径。换了一种方式后,以往的心魔便不攻自破了。 既然有了参照物,事情便非常容易解决,我一只手拉着钦差大人,一只手持着腰刀碰触着铁栅栏和部分墙壁向前摸索着前进,心想,铁栅栏和墙壁的尽头便是牢门,大不了里外的方向错了,返回重走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有参照物在,一定可以找到牢门。我有了目标,无瑕顾及钦差的想法,紧拉住他的手向前移动。 连走过三道铁栅栏门,知道前面胜利在望,心情颇有些激动,忽然想起这钦差大人怎么一路上默默无语,任凭我将他拉来拉去,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想到这,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手臂相隔有一小块距离,但在这白雾当中,竟无法看清对方面目,好在两人手掌相连,我用力将他拉到身前,来了个面对面观看。 迷雾中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面色惨白,双目突出,一张巨口似张似闭,唇外露出两只獠牙,竟与铜锁上的那个鬼脸模样一般无二。 这一下让我心胆俱寒,来不及多想,本能地飞起一脚,向他踢了过去,只听那鬼脸人“啊呀”一声惨叫,被我这一脚踢在胸口,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我听他这么一喊,感觉声音是钦差大人所发出的,马上意识到自已又被幻觉所害,眼中看到的虽是鬼脸怪人,其实还是那钦差大人,这该死的障眼法无处不在,只可怜堂堂的钦差大人被我误认为是鬼怪,一记重脚将他踢出老远。 知道自已踢错了人,连忙弯下腰按照钦差大人倒下的方向寻找,果然摸到了他的身体,一把拉住他,贴近身前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那钦差大人被我一脚踢翻,见我又来质问,以为又要动手,吓得浑身直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当然是人,孙……孙老弟何出此问?”我将脸凑过去,仔细辨认,果然看见他已经恢复了钦差的面孔,连忙抱歉道:“刚才因幻觉所致,误将大人看成鬼怪,还望谅解。”那钦差倒是通情达理,揉了揉被踢痛的胸口,道:“没关系,非常时期,难免会有差错,万事须小心应对”我本来还担心他会误会,可没想到他还能理解,心中多少有些欣慰。暗想:“多亏我是用脚踢你,若是用刀直接去砍,你这狗官哪里还有命在。” 我将他扶将起来,再次用地上划痕的方式寻找身边铁栅栏,想带他尽快离开此地,还未等找到附近的铁栅栏,忽然间发现前方迷雾中出现一道红色亮光,浑然赤红,竟有如晚霞一样艳丽,在这雾气腾腾的石牢内,似一盏明灯一样,异常明亮,周围白雾竟无法将其覆盖。我心存诧异,抬头仔细看去,发现那发亮器物的形状竟与小汐的罗汉弓相似,只是猜不准倒底是不是罗汉弓,害怕又是幻觉,吸引我们走过去,然后落入鬼怪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我还愣在原地,考虑着是否过去,却见那酷似罗汉弓的器物晃晃悠悠地向里面移动过来,似被人持在手中,所到之处,浓雾无法遮盖住其光华,将周围统统照亮。我预感到是小汐到了,有心想大声询问,可这白雾却好像有隔音效果一样,除非脸对脸的对话,稍有点距离,声音便无法传递,人在这白雾当中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哑巴,聋子、瞎子。 就在这时,似乎感觉有几滴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我将粘有液体的手臂放在眼前,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眼晴未等看到,鼻子里却闻到一股血腥气,凝神一看手臂,上面粘的液体果然是血点,还没等明白过来血从何来,身边的浓雾已经开始迅速消散,周围的景像也渐渐地清晰起来。浓雾稍稍一淡,耳朵、眼晴的功能又自动找了回来,我听见身后有响动,连忙转头,却发现徐成在身后不远处,正手持装满黑狗血的水袋在四处扬洒,狗血到处,浓雾消散更快,不一会儿的工夫,满屋的白雾消失得没了踪迹,一切又恢复到刚进来时的状况。 原来徐成和通判在迷雾中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供出去的参照物,情急之下,想起身上带有辟邪的黑狗血,便拿将出来,对着浓雾便洒,没想到这一招立刻收到奇效,黑狗血正是这迷雾的克星,仅用了半袋黑狗血便将浓雾驱散,我身上的血点也是这黑狗血四下飞溅而致。 浓雾既己消散,我向那发着红光的器物看去,果真是小汐的罗汉弓发出的光芒。小汐在门外等我们出来,见室内被浓雾笼罩,害怕我们遇到什么危险,便手持罗汉弓进来寻找我们,那罗汉弓乃佛门至宝,周围鬼气一多,弓身立刻有了反应,自动放出的红光,竟能轻松穿透浓雾,像明灯一样为主人引路。待雾气一散,光芒也随即跟着隐退。 小汐见我们在浓雾中现出身形来,甚是高兴,三步并成两步,跑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问道:“大哥,你没事吧?”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摇头道:“没事,你怎么进来了?”小汐道:“我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忽然看见牢内被雾气笼罩,担心你们的安危,进来看一眼,正愁看不见东西,谁知我的弓自行发出光来,为我照亮,这会儿雾气没了,它也不亮了,你说怪不怪。”我看了一眼他的罗汉弓,道:“此物大有灵xìng,今后你要善待于它。”小汐点头道:“那是一定。” 徐成看了一眼小汐的罗汉弓,道:“这是什么法宝?这般厉害。”小汐不愿意多解释,道:“祖传之物,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徐成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道:“此物非凡,不是仙界至宝,便是佛门神物。” 那钦差大人在一旁着急道:“雾气已经消了,咱们须赶快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大家听此话有理,准备出牢而去,徐成看了一眼身边其它牢室关押的“犯人”,心思一动,道:“现在距离换岗的时间不多了,劫狱之事早晚会让人查觉,定会派出大队人马追杀我们,与其小打小闹,不如来个乱上加乱,将这里所有的在押人员全部放出,扰乱敌人的视线,咱们方可趁乱脱身。”我想了一下,道:“也好,这里关押的人都是与刘振庆有过节的人,既使真正犯了罪,自有大清律法定罪,用不着他刘振庆来乱设公堂,划屋为牢,咱们现在就分头放人,只是不知道砸锁后能不能再冒出浓雾了。” 徐成道:“这回不用怕了,砸锁前在锁头上淋些黑狗血,就能以防万一。”我亲眼看到了这黑狗血的镇妖功效,相信他的话。当下众人一齐动手,将剩余的半袋黑狗血淋了一些在各个牢室的鬼头锁上,然后用铁锤一一将锁砸开,果然再也没有浓雾在锁孔中冒出。 十几间牢室共关押了三十多人,大家见有人相救,无不惊喜万分,纷纷走出牢室向我们道谢。这一大群人中大部分是平安堡的本地人,有的无非是欠了几两银子的地租,便被关押于此。最长的已在牢中度过了一、二年的时间,此番一经脱身,纷纷四散而去,各自逃命去了。 我们几人最后离开石牢,我回头望了一眼,忽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难怪石牢只在外面设两名哨兵,而牢内却无人看守,其实这十几把鬼头锁是最好的守卫,既使有人绕过哨兵,进入牢内救人,砸开锁后,立刻会被浓雾和幻觉所困,若不懂得降妖除魔的手段,根本就无法走出去,到天亮时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用说,这又是赵师爷或者他的三位师弟施展的神通法术,可惜又一次地打错了如意算盘,让我们涉险过关。 绥化鬼谈 25(军师府) 出了牢门,见偌大一个刘家西院,四下里一片寂静,牢内关押的众人不愧于大多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了解路径,早跳墙逃走,不知去向了。徐成领着我们翻过六尺多高的墙头,来到了街上,辨清方向,一路向平安堡南面而来。 刚走出去没多远,背后的刘家大院传出一阵急促的敲锣声。我们立刻停步回头观看,只见院中不一会工夫便点燃起许多火把,将整个西大院照得有如白昼一般,而且人声嘈杂,显然是有人发现了石牢被劫,正在组织士兵出来阻截。 徐成叫道:“不好,咱们快走,晚了恐难出堡。”四个人都心知肚明,不用他嘱咐,脚下也都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刘家大院地处平安堡内正中央的位置,距离围堡的南墙尚有七、八百米的路程,徐成、我还有小汐脚步尚能快速飞奔起来,而钦差与那通判却只向前跑了几十米,便因体力不济缓了下来,我们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拉着他们向前挪动脚步,尽量让速度能提高一些。 刚跑出一百多米,刘家大院内shè起一只篮色的烟花,声音刺耳,将周围夜空照得十分明亮。那烟花飞到数十米的高空后bào将开来,释放出一个巨大的红色火球。我转身抬头观看,心想,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放起烟花bào竹来了。在一旁的徐成则道:“大事不好,这是刘振庆军中传递信号的方法,他们是在通知守堡的士兵加强戒备,防止有人外逃。”他的话音方落,远处堡墙处果然亮起一排的红灯笼,每隔十米一个,光亮将整个绕堡围墙的轮廓都映衬出来了。随后隐约看见有手持火qiāng长矛的士兵在那里来回走动巡逻。 我们暗暗叫苦,没想到平安堡的机动反应能力这般迅速,石牢这边刚刚发出信号,堡外围墙边便有人到岗巡逻,严加戒备,一定是事先经过某些实习演练,领兵之人颇有将才,看来我们以往对这里的军事能力有所低估。既然人家想改朝换代,没有一些过硬的预警机制如何能行的通。我们原本想趁乱钻出墙洞,溜之大吉,现在从敌人的巡逻密度上来看,既使没有对墙洞进行严加封锁,若想穿洞而出,又不被发现,其难度也是大大增加。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冒险一闯,否则任我们藏在堡内任何角落,也会在天亮后被搜查出来。徐成、我还有小汐尚可继续用原身份进行掩示,但两位朝廷命官却藏无可藏,避无可避,一但被抓将回去,恐再无脱身的可能。 正当我们犹豫之际,刘家大院的院门大开,在里面跑出一队士兵,大约有百十来号人,一出院门便四下散开,几个人为一小队,开始四处寻找越狱的“犯人”,每个人都大喊大叫,用来彼此呼应。这样一来,整个平安堡都被他们惊动,百姓家都纷纷亮起灯来,虽然不敢出门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估计也都穿衣起来,倾听外面的动静。 我们眼见有几伙士兵向我们这里走来,忙四下寻找能藏身之处。见路边有一处大宅子,青砖绿瓦,颇有几分气势,一眼便看出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而且门前放置了一块木牌,似乎还写有什么字,我们来不及多想细看,夜色茫茫的,管它写的是什么,保命要紧。见那院墙只有五尺多高,几个人相互帮忙,跳入院中,背靠院墙,借此躲避一下搜查的士兵。 我们刚刚翻墙入院,外面便到了一伙士兵。只听他们当中有人道:“刚才明明看到几个人影在这里晃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旁边有人道:“小心,这里是副军师的府邸,主公有过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骚扰,咱们在外围找一找,如果没有,就到别处寻吧,千万不可惊动副军师的清修。”先前那人道:“咱们奉命捉拿囚犯,既使有些惊扰副军师,从公事上考虑,估计他也不会见怪。”后说话那人忙道:“万万不可,你是新来的,有所不知,没看见门前的木牌上写着吗:擅入府者,杀无赦!这乃是主公亲笔所写,就连主公自已的府邸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提示,这足以说明这里的重要xìng,咱们切不可鲁莽行事,冒犯了主公和副军师的虎威。”先前说话之人果然有些害怕,问道:“有这等严令,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后说话之人顿了一下,道:“只是听说这里面藏有重大的机密,但具体什么机密,就无知哓了,反正咱们没必要去招惹杀头的麻烦,简单地在外面巡视一下,远离这是非之地吧。”先前说话之人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几名士兵象征xìng地四下看了一眼,便匆匆撤走了。我们在墙后听见他们远去,才舒了一口长气。我问徐成道:“副军师是谁?这般了得。”徐成端正了一下蒙在脸上的纱巾道:“副军师就是赵师爷的二师弟,峨嵋山下来的,这里以往是刘振庆管家的房子,后来才给了这个什么副军师,自从他搬进来住进后,这里变得十分神秘,连院门也难得开上几次,我几次都想趁天黑进来查看,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躲到这里避难来了。”我好奇心起,道:“反正也进来了,不如进室内看看有什么古怪再走也不算迟。”徐成想了一下,道:“既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再不进去查看个究竟,以后不见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咱们这就去看个明白,不过……”说到这,看了钦差与通判一眼。 我知道这屋内一定有些奇异的事情,徐成不放心两位朝廷命官,怕他们不但在为难关头帮不上忙,还容易拖我们的后腿。便对小汐道:“你与两位大人在这里稍等,我与你徐大哥去去便回,若有人走近,拿你的弓箭shè他便是。”小汐懂事的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乱子,你们快去快回。”我也不理会两位朝廷命官有什么想法,转身对徐成道:“走吧。”徐成见识过小汐神弓的威力,知道有他在此镇守,一时三刻出不了什么乱子,便点头道:“好吧,咱们这就去探明情况。”说罢,与我一挺腰刀,猫着腰向房屋处走去。 房屋距离院墙只有二、三十米,我们低身向前行了一会儿,便到了房前的窗檐下,暗自庆幸堂堂的副军师府怎么连一个守卫都没有,难道是他们害怕有什么事情外泄,索xìng在下过严令后,就不再另派人看守了,这倒与兵家的“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理念大为相同。于是便用手指将窗纸捅了两个小孔,向内观看里面有什么情况。只见屋内灯光明亮,两名十二、三岁的小道僮盘膝坐在地中央的两只蒲团上,对着两只直径四尺多粗的大缸口中念念有词,那两只大缸各有五尺多高,摆在厅堂中黑沉沉得十分刺眼。两名道僮心背后的墙上挂了一副道家的乾坤图,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莹光闪动,冷眼看去似有微微转动之意。 我曾听徐成在与我接头时说过,赵师爷和三位师弟来到平安堡后,弄来了几口大缸摆在刘振庆的宅院内作法,没想到这大缸摆到了副军师的屋内。瞧那两名道僮集中精力念咒语的样子,似乎在对着大缸作法,不知又在搞什么玄虚。 我和徐成正在猜测这缸里面有什么古怪。只见屋内的一间偏门门帘被挑开,进来一名老道,那老道不到五十岁的年纪,鼻阔口阔,加上一身黑色的道袍,显得十分诡异。我仔细辨认,想起曾在绥化城外的茶摊上见过此人,当时与他在一起的共有三名老道,他正是另外两名老道口中的那个二师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就是经常被人提起的赵师爷的三名师兄弟之一。只见那老道走进正堂,径直来到两只大缸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对两名道僮道:“街面上外面有人闹事,不过不用理他们,你们的职责就是将这五千名士兵看护好,不能有半点闪失。”两名道僮点头答应,其中一名道僮道:“师傅,大师伯将这五千名纸人纸马变化的yīn兵装在这两只大缸内,让咱们这样无休无止地对着大缸念复活咒,已经念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我和徐成听了暗暗奇怪,什么纸人纸马变化的yīn兵,怎么没听说过,这倒是个新线索,连忙仔细倾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那老道想了一下,道:“你们大师伯和两位师叔正在加紧锤炼第二批五千名yīn兵,还有两天就要功成圆满了,笫三批九万名兵马也将在二个月后宣告成功,到时候凑齐这十万兵马,大清关外江山垂手可得。咱们只负责在yīn兵未彻底变化成为ròu身前的看守,万不可半途疏忽,否则前功尽弃。”那道僮还有些疑问,道:“这些纸人纸马难道真能经过续魂还阳后,和活人一样吗?”那老道哈哈一笑道:“你们难道没看到吗,这些纸人纸马被清风附体后,个个活灵活现,和真正的士兵并无二致,只是这些纸人纸马经清风附体还远远不够,还需要你大师伯到yīn曹地府中为它们修改生死薄后,方能与zhēn rén一样还阳做人,这头一批yīn兵虽然己经试验成功,只是还没有修改生死薄,每日里只能活动六个时辰,到了夜里需重新回到法器中藏身,除非临时征用,否则不会超时限使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地作法守护,不得出半点纰漏。” 听到这窗外的我和徐成这才恍然大悟,所有困扰我们的疑点全部解开,原来平安堡这五千多意想不到而来的兵马,是通过赵师爷和他的三个师弟做法用鬼神元神附在纸人纸马的身上变化而成,白天这些鬼怪元神借用纸张做为遮掩,所以才敢出现光天化日之下。按照我所掌握的yīn阳方面的知识,如果没有猜错,投奔到这里的鬼怪多半为世间的“横死鬼”,它们在yīn间很难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既然赵师爷有此能力可以在yīn曹地府中为它们修改生死薄,改变它们一生的宿命,给它们一个不用受轮回之苦,就能直接借助纸人纸马上面所附的神奇法力,待经过百日作法功成圆满之后,变成ròu身再度转世为人,这种机缘百年难遇,何乐而不为。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怪冤魂前来投靠,一来是被赵师爷等人的法力所召,二来也想让自已脱离yīn寒地狱,打破宿命,所以心甘情愿受其驱使。 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我不由的暗想:这赵师爷和他的三位师弟果然有过人之处,光凭着奇门遁甲,驱神使鬼的法术就为他们的主子带来了五千兵马,而且听说还要陆续带来十万兵马,这样一来,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无论大清镇边军战力多强,也难以是他们的对手,这黑龙江以及关外的大片土地真要被他们所控制,改朝换代之说也绝不是一纸空谈。此间事情若让他们发展下去,不但绥化的历史要改变,连全中国的历史恐怕也要重新书写,若这里的历史改写,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了,二十一世纪的繁荣场面也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这种事既然赶不上则可,赶上了说什么也要为自已所处的时代负起责来,否则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我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来若想将他们彻底消灭,必须要在yīn兵休息的这六个时辰内出手,而且要在它们未续阳还魂之前,这样得手的机会会大一些,现在这屋内只有一老二少三名老道,而且五千名yīn兵就睡在这两只大缸之内,趁着这副军师府内没有其他人,我和徐成出其不意,应该可以将三名老道控制住,然后想办法将缸内的五千名yīn兵消灭,缸中的yīn兵出来后虽然强大,但放在缸内法器中,不过是一堆纸片和横死的冤魂而已。只要动作利落一些,不让它们出来,就对我们构不上威胁,此事虽有些冒险,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天赐良机,若不把握住,恐再也没有机会实现凭着两人之力,便可一举消灭五千兵马的旷世壮举。 我向徐成看了一眼,发现徐成也正在向我看来,两人的眼神一碰,登时心意相通,都觉得此险可冒。徐成低声道:“我对付老的,你去对付两个小的,最好是一刀致命别让他发出求救的信号。”我不禁有些紧张,生平从未杀过人,真不知自已能否胜任“杀手”这份新职业。但一想自已既然身为镇边军的一分子,疆场杀敌是早晚之事,今日手刃妖道,只当是提前开张了,有何害怕。想到这跟在徐成背后,手持腰刀寻到房门前,随时准备冲进屋去,大开杀戒一番。 徐成稳定了一下情绪。他曾追随依克唐阿南征北战多年,杀过敌军无数,可是最近两年卧底平安堡,杀人的手段有些生疏。在心里面重温了一下杀人的感觉,让杀气重新凝聚了一下。然后对我点头头,示意可以破门而入了。不等我有什么反应,他已经向后退了两步,跟着身体前冲,一脚将房门踹开。由于用力过大,整扇门板脱离了门框,向屋内飞了进去。 一老二少三名道士正在屋内闲聊,万没料到房门会被人一脚踢飞,跟着闯进两名蒙面刀客,挥刀向他们扑来。 老道士俗家姓何,四川人氏,自从出家后,被家乡人称之为何老道,他乃是赵镇赵师爷的二师弟,在峨嵋山玄清观学道二十余载,武功上也颇为了得。眼见为首的一名蒙面人挥刀而至,虽然有些慌乱,却不失武人本色,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柄桃木宝剑,向钢刀挡去。那桃木剑劈神斩鬼甚是锐利,但毕竟是木质之物,如何挡的了精钢打造的腰刀,只听“唰”的一声轻响,被当中劈断。徐成刀势不减,径直落下,将何老道的胸前道袍划破,随即血光迸现,显然是被这一刀伤了胸前的皮ròu。 何老道一招受挫,连忙撤步回退。这一刀若没有桃木剑从中挡了一下,直接便要了他的xìng命。当下不敢怠慢,就地一个后滚翻,待重新站起身时,已经距离徐成在一丈以外,由于没有武器护身,只好摸起身边一张太师椅护在身前,防止徐成再度攻击。 徐成乃是武官出身,刀法甚为了得,以为这一刀足以让他致命,没想到居然被躲了过去,也甚为惊讶,眼见对方不但没死,反而抄起太师椅加以抵抗,心中大为恼火,欺负对方手无利器,执刀再攻。何老道武功本与徐成在伯仲之间,若在平日里空手过招,一、两百招内难分胜负,可一上来便被用刀划伤,虽然没伤到要害,但血流不止,又没法腾出手来止血,在武功发挥上受了较大影响。并且手中没有兵刃,只靠太师椅稍加抵挡,远不及徐成的腰刀有威慑力。只抵挡了两刀,太师椅已被削得只剩下两截木椅腿,拿在手中攻也不是,扔也不是,左闪右避,十分狼狈。 正当他被徐成追砍得无路可逃之际,只听屋内另一端传来一声惨叫,百忙中望过去,原来两名弟子中较小的一个已被我一刀砍倒,胸前伤口鲜血汹涌而出,眼见活不了了,而我正在手持腰刀追他的另一名弟子。 屋内武功最厉害的何老道由徐成对付,我对付两名道僮可就轻松多了。虽然他们也会些武艺,但毕竟人小力薄,还不是我的对手。我本也无心杀害他们,曾想进屋后喝上几句,将他们吓住后捆绑起来,就算了事。没想他们倚仗有些武功根基,居然和我游斗起来,我一时情急,怕他们其中一个出去将街上的士兵引来,不得不痛下杀手,趁较小的道僮脚步稍慢,一刀将他砍倒。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好,不敢再和我缠斗,借用屋内的桌椅躲避着我的追杀。 这一番追逐只绕室内一周半,那道僮便被我一把抓住。我无意伤他xìng命,解下他腰间的衣带,准备将他的手脚捆住,谁知那道僮甚是倔强,趁我疏忽之时,一记“黑虎掏心”,重重地在我的胸前来了一拳。他虽人小,但经过几年的武艺磨练,拳上甚是有力,直打的我身体一晃,登时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险些坐倒在地。眼见他又要逃脱,左手一把将他抓住,右手举刀向其头上砍去。 腰上将要落在道僮的头上,忽然间从远处飞来一物,将我的腰刀打飞,震得我手指酸麻,低头一看,原来是何老道眼见弟子危急,将手中的一段木椅腿飞掷过来,砸飞了我的腰刀,在间不容发之际,救了小道僮一命。 那道僮见我腰刀脱手,奋力挣扎起来,yù脱离我的手掌。我哪容他脱身出去,倚仗着自已人高马大,力气上明显占优势,将他牢牢按在地上。此时双手空空,虽将他按倒,却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式处理他。 正当我与道僮近身ròu搏之际,那边的徐成与何老道却展开了一场真正的武艺对决。徐成有腰刀在手,大砍大杀,声势上完全压倒了对手。但何老道也非庸手,手持一段三尺长的木椅腿代替棍棒使用,虽然短了一些,而且又敢与徐成的腰刀正面相碰,一招一式却也渐渐有模有样起来,躲开三、五招,偶尔已经能反击一招,既然能空出手来反戈一击,徐成便不得不防,刀法上不敢全采用攻势,多少得有些防守余地。这样一来,尽管场面上完全占了上风,但若想彻底打败对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徐成在那边大战何老道,我在这边却犯愁如何将这小道僮控制住,有心将他打昏,可照头打了两拳后,不但没将他打昏,反而震得我拳头生疼,只好骑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背后,这样一来,道僮确实是被我控制住了,可我也无法脱身。正所谓“骑虎难下”,道僮虽没有老虎凶猛,但顽抗到底的这股子狠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老道眼见形势不好,情急生智,手中的木椅腿向徐成虚晃一下,作势yù攻。徐成本能地向后一闪,何老道借着这个空档,摸起地上的一段太师椅的断木向我打来。那断木虽与暗器有别,但在他这等练武之人的手中飞掷过来,势大力猛,已与暗器无多大分别。我虽吃过他这一手暗算,但此时全力对付小道僮,无瑕顾及何老道这里,加上他的手法确实太快,既便有准备,也不容易躲闪,被他一断木直接打在后背上,登时感到疼痛钻心,一时间手上也没了力气。 我身下的小道僮察觉到我手上的变化,腰上一挺,趁我受创之际,将我拱了下来,脱离了控制。何老道见弟子脱困,高声叫道:“打开法器,放yīn兵出来抗敌。”那小道僮会意,迅速地向两只大缸跑去,准备掀开缸盖,将里面的五千名纸兵纸马释放出来。 徐成大吃一惊,顾不上再去砍何老道,快步挡在道僮身前,挡住去路。谁知那道僮甚是狡猾,见有人挡路,立刻改变方向,向另一只大缸跑去,两口大缸相隔两丈有余,当徐成再次封住道僮的去路时,发现何老道已经到了前一只大缸的旁边。 这一下,本来大好的形势登时逆转,我被断木打的一时无法起来,而徐成一人难以兼顾两口大缸,何老道师徒将其中的任何一口大缸打开,五千名鬼怪附体的纸人纸马随便出来几个,我们也都将束手就擒,再无逃生的余地。何老道师徒一招占了先机,见徐成有所顾及,显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便不急于将缸盖打开,各自手按住一只缸盖,眼晴紧盯着徐成和我,看我们有何反应。徐成心中一凉,知道今日功亏一篑,恐难以全身而退了。xìng命搭在这里也还罢了,将军的命令尚未完成,九泉之下也愧对镇边军众将士。而我则想,完了,再也回不了,稀里糊涂地将命送在了这大清光绪年,也不知值不值得。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人,我抬头看去,只见那人身材瘦长,一身商贾打扮。不由得甚是惊讶,来人竟是京旗屯的富商范景宣范大老板。也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我蒙着面孔,不知道他认没认的出来。 何老道与范景宣相识,知道他是平安堡的贵客,负责联系京旗屯一带的起兵事宜。忙对他道:“范施主,麻烦你通知外面的士兵,让他们速速进屋拿贼。”范景宣嘴上答应,脚下却未停,径直走进屋内,来到何老道的身旁,问道:“他们是那里来的贼人,这般大胆,敢到你副军师府上胡闹。”何老道此时心情大为好转,虽有些奇怪这范景宣是如何通过紧闭的院门,进入屋内的,但毕竟多了一个“自已人”,大好局面已经向他们这边开始倾斜。顾不上看他,盯着徐成得意道:“两个小贼企图破坏主公的好事,幸好道祖保佑,没有让他们的诡计得逞,看来主公真龙天子之命,是千真万确……”正说到高兴处,忽然间感到背后一凉,随后一阵剧痛传来,再转头看时,范景宣已经纵身跳到一旁,而自已的后心处chā了一柄匕首,直没至柄。显然是在疏忽之际,遭了他的暗算。 何老道本来有伤在身,后心这一刀又是正中要害,鼻孔中“哼”了两声,便倒地而亡。这一下变故,令屋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料到范景宣居然会伸手相助我们,在背后偷袭何老道得手。徐成反应迅速,腰刀凌空一挥,使出一招“大漠飞鹰”,这乃是他毕生武学得意之作,甚为辛辣迅捷,那小道僮正被师傅之死惊得六神无主之际,来不及招架,咽喉立刻被斩断,鲜血飞溅出老远,仰天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一瞬间,我们面临的形势又是一片大好。我和徐成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愣地看着范景宣,不知他是敌是友,因何要帮助我们。范景宣见我们迟疑,知道我们还摸不透他的身份,便张口问道:“你每天夜里打几遍更竹?”这样一问,更让我和徐成感到惊讶,这明明是此次平安堡之行,镇边军用来接头的暗语,怎么他也知道。徐成忙接口道:“不好说,要看天气情况。”范景宣见我们果然能接的上镇边军的暗语,也十分高兴,又道:“没有你打更竹的声音我睡不好觉。”他说出了这二句密语,我和徐成已经明白了他确是镇边军派来的密探,徐成怕他起疑,将最后一句暗语讲完,道:“我和别的打更人不一样,我打更竹是为了提醒小鬼怪们别耽误了回去的时辰。” 见范景宣确实是镇边军方面派来的人,我和徐成也不再隐瞒,拉下脸上的纱布,露出本来面目。范景宣早就猜出在远处的那个蒙面人是我,见扯下纱布后果然是我,不由的喜出望外,道:“孙贤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相聚,可喜可贺啊。” 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前后活动了一下,发现虽然背后剧痛,但好像没伤到筋骨,见范景宣主动打招呼,想起与徐成刚接头时,徐成说过,镇边军曾传过信来说,共有三名密探潜入了平安堡,也就是说,除了我和小汐,应当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人迟迟未露面,我们都不知此人是谁,现在看来那个人便是眼前的这个范景宣了,他曾在孙德忠家的酒桌上对我有过暗示,但我当时不明所以,也就没加理会,此时多亏他在及时出现,化解了我们的一场危机。想到这,双手抱拳道:“原来范大哥也是密探之一,幸会幸会。” 范景宣哈哈一笑,道:“我早听将军提起过孙老弟其人,在孙德忠家门前一看到你和那位小兄弟出现,就猜出你们也是来探听消息的密探,当时酒桌上人多眼杂,无法用暗语接头,没想到大家志同道合,在这种场合相见,实在是有缘之至。” 徐成也过来与他互打招呼,范景宣知道他便是堡内的打更人,负责传递消息的,听他询问事情原由,便将经过简单地和我们讲了一下。他与依克唐阿将军已有十几年的jiāo情,关系非同小可,依克唐阿曾劝他弃商从军,说以他的经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理念可以在镇边军中为他安排一个负责后勤的文职官员,但他放不下多年在商场里打拼,换来的商铺和上百名靠他吃饭的伙计,便谢绝了将军的一片好心。两年前,十间房的旧相识孙德忠过来游说他投奔刘振庆,参与造反。他本无此意,但想到黑龙江的防务一事归属镇边军管辖,为了替老友负责,便决定出面探听案情,掌握笫一手材料后,报与依克唐阿知哓,便假意答应孙德忠可以入伙。孙德忠见自已的游说成功,十分高兴,便告诉他,绥化厅周围几个县厅都已经有了联系人,而且都是当地影响面较大的人物,只等着刘振庆义旗一举,四方的联系人便同时影响,因在京旗屯他的影响力较大,这京旗屯的联系人便由他来当,有事随时有人通知。 由于事关重大,待孙德忠走后,范景宣便将此事汇报给了依克唐阿。 绥化鬼谈 26脱困 依克唐阿知道此事后,担心没有证据,不能彻底地将刘振庆等一干人消灭,于是派于镇边军的军官徐成潜入平安堡,长期监视刘振庆的一举一动。徐成来到平安堡后,见此地正在聘请打更人,而自已也需要有个身份作为掩饰,便主动报名,当起了平安堡的打更人。他在这里一干就是两年,明里的身份是打更人,背地里暗中调查收集刘振庆的造反证据,本来两年间刘振庆始终小打小闹,也没有什么大举动,可没想到近一个月来,忽然变得嚣张起来,不但领回了三名老道,还作法变出了五千名士兵,转眼间由一名乡绅员外变成了恃兵自重的首领,声势也越闹越大。 几天前,孙德忠派人捎来口信,让范景宣到平安堡来一趟,说有重大事情相商。范景宣与依克唐阿商议后,觉的这几日刘振庆似乎要动手了,将各处的联系人聚到一起,为的是想统一路线,以备战时能做到军令畅通一致,范景宣不敢怠慢,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平安堡,眼见平安堡人多势众,兵力雄厚,心中也暗暗吃惊。经过仔细观察后,也发现了这里的士兵居然能做到不吃不喝,白日训练也不用休息的地步。这让他心存疑惑,便暗中观察士兵的一举一动,并且有了重大发现,每日士兵cāo练完毕后,都要夜宿到这副军师府内,这副军师府地方不大,却能装下这五千多兵丁,这其中的道理真是让人费解,便决定夜探这副军师府,摸清事情真相。机缘巧合,他刚翻墙入院,便发现我们几个为躲避士兵的追赶,也跟着跳出院内,仔细留神听外面士兵的说话声,知道石牢被劫,而我们几个人当中有两人身穿官服,一看就知道是刚从石牢中逃出来的钦差和通判两位大人,不用多说,我们一定也是镇边军方面派来的人。于是跟在我和徐成的身后到屋前听里面的动静,眼见我们入室后行刺未果,便挺身相救,倚仗着自已与何老道事先见过面,也算是旧相识,趁他不注意,在背后一刀便结果了他的xìng命,使得我们脱离了困境。 我们谈起那纸人纸兵变化而成的士兵,都亲眼见过他们个个精强体壮,直观上看与zhēn rén并无二样,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比真实的士兵更加凶悍,在百日未到之前,甚至可以不畏刀qiāng,这样的士兵一但到了战场,定可以所向无敌,战无不胜。而且能做到不吃不喝,不用粮草在后面做保障,这就是为什么平安堡内没有设立供数千人吃饭的食堂的原因。这种纸兵纸马维一的弱点就是尚未完全转化为人,还处在半人半鬼的境界,用五行yīn阳之术对付,应该还行的通。 说到这,我们结合何老道的话推想,这纸人纸马应该共分三批,头两批是试验用的,每批五千人,笫三批九万人才是正式启用的,三批共计十万人。这缸里的应该是笫一批,看来已经试验成功,笫二批在两日后,正式起兵前出关,这鬼怪附体的纸人纸马在未修改地府生死薄前,还需要每天晚上在缸内度过六个时辰,以修养白天所耗的精力,但百日之后,生死薄一但修改成功,便可转化为ròu身和活人一样,不再受时辰约束。 何老道师徒已被消灭,剩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好这两缸纸人纸马。在这个方面,徐成是大行家,他想了一下,道:“此事其实甚为简单,首先用法器将这两缸鬼魂附体的纸人纸马镇住,然用yīn阳之血将缸体罩住,不让其脱逃,最后用火烧掉便可。” 我问道:“何为yīn阳之血。”徐成道:“所谓阳者之血,通常便是指童子之血。”说到这看了一眼地上两具道僮的尸体,道:“这两名道僮拜的是道门圣祖,伤口上流出的血是最好的阳者之血,至于yīn者之血,我这里还剩下一些黑狗血,黑狗乃纯yīn之物,可以代替yīn者之血使用,这样一来yīn阳之血便都齐了。”范景宣乃是一介商人,不懂得降魔驱鬼的道理,问道:“那法器到什么地方去找?”我拿起何老道用过的两截桃木断剑,道:“此物便是法器。”徐成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说罢打开自已背上的包囊,又在里面取出一柄桃木剑,道:“身为道门传人,降鬼的桃木剑是必带之物。这样两件法器不就凑齐了吗。” 当下我们一齐动手,先将何老道的桃木断剑用布条连结上,然后将两柄桃木剑分别放在两只缸盖上,又从道僮尸体的伤口上挤出一些鲜血,放在盛着狗血的水袋中,上下左右摇晃了一下,让两种血液溶和到一起,然后倒出一些在手上,将两只大缸外面的缸体全部涂抹上,最后到厨房找来两捆用来生火的干木柴,架在两只缸下,用火将其点燃。 缸体被火烧烤了一阵,里面的纸人纸马耐不住高温,渐渐燃烧起来,不一会工夫,火苗便窜起老高,而缸内也隐约传来凄厉的鬼叫声,由于上面有桃木剑镇压,周围又有yīn阳血围困,鬼怪们想夺路而逃是不可能了,只能任由烈火燃烧,不一会工夫,便被烧得没了动静。可怜它们本打算借此乱世机会转世为人,却没成想,弄到最后让自已魂飞魄散,连最基本的元神都没剩下。 待烧的差不多了,我们打开缸盖观看,只见满满两大缸纸片剪成的兵马已被烧成了纸灰,同时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显然是鬼怪元神的遗骸化为液体所留。赵师爷和他的师弟们辛辛苦苦作法换来的五千名鬼神yīn兵就这样被我们在转眼间消灭,不知他们闻讯后,是否会气得暴跳如雷,怒火焚心! 小汐在院墙处看见房内有火光,担心我和徐成有什么危险,手持罗汉弓走到房门处查看动静,钦差和通判害怕他走后无人保护自已,也跟着过来。我和徐成见三人过来,便招呼他们进屋。几个人一碰头,由我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并介绍几个人认识,范景宣见两名朝廷命官在此,忙过去施礼问候。 徐成见天色不早,若是待天亮后恐难逃走,便催促我们快点离开此地。范景宣微一沉吟,走到何老道师徒的尸体旁,上下一搜,摸出三块竹制的军务令牌,又取出自身的一块令牌,捧着这四块令牌走到我们身边,道:“孙贤弟自身有一块令牌,加上这四块令牌,正好你们五个人人手一块,带上令牌多少能起些作用,这就快快出堡去吧。”我见他将自身的那一块令牌也拿了出来,不禁有些担心,道:“你如何出去?”范景宣道:“我是堡内的贵客,不用硬闯出去,他们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你们出去后,看到将军,让他速速出兵,告诉他,现在平安堡内只有近期投奔过来的几百名士兵,大多是周围乡下受愚弄的百姓,没有什么战斗力,咱们力争在笫二批yīn兵未出关前拿下平安堡。” 我点头称是,又道:“我们出堡不会走正门,徐大哥知道一处墙洞,准备由洞中钻出,这令牌你还是留一块在身上吧。”范景宣看了一眼徐成,道:“徐兄弟这两年果然将平安堡摸得熟了,将军的用意也算达到了。但此院距离堡墙尚有数百米之遥,你们劫狱一事早闹得堡内fù幼皆知,难保这一路上不会遇到盘查的士兵,还是带上保险些,咱们被抓事小,两位大人可是身系朝廷使命,不得有失。”我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将四块令牌每人发了一块,并帮助两位大人将身上的官服脱下,在屋内找了两件百姓的衣衫换上,为的是出门后看上去不那么刺眼。这才与范景宣出了院内,告辞后分道而行。 此时平安堡的街道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堡丁,挨家逐户搜查越狱的“犯人”,并且已经抓到了一些来不及出堡的“犯人”。忙乱中,众士兵趁火打抢顺手牵羊者居多,相互揽财攀比之际,甚至忘了事情的主次程序。惹得众百姓怨声载道,却无人敢当面指责,只能逆来顺受,任凭众士兵胡闹,肚子里却将他们的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我们向前走出不远,便被一伙士兵截住。为首的小头目见我们当中有人手持兵器,便喝令我们出示军务令牌。我们只好把令牌拿出来给他们观看,那头目虽然有些疑惑,但验过我们令牌确是真货,想起主公近日招了许多能人异士入堡,或许我们便是其中之一,也就不再过多纠缠,放我们过去。那钦差与通判两人虽官居要职,大场面见得多了,还是被这阵势惊得头上冷汗直流。我忙叫他们稳定一下情绪,别露出什么破绽。 平安堡南墙距离副军师府不远,我们向前走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到了徐成所说的那个“狗洞”前,眼见狗洞近在咫尺,前面有荒草遮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洞口前有六、七名堡丁手持钢刀在那里闲聊,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心中暗暗叫苦,与徐成商量,该如何应付。 徐成考虑了一下,道:“这个时辰堡门是不会开的,现今堡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既使天亮以后,堡门恐怕也不会轻易打开。咱们也只有眼前这一条出路,他们既然赖着不走,咱们只好硬闯,我武功最高,负责前面开路,两位大人在中间,你和小汐兄弟在后面殿后,待出去后,咱们后路变前路,由我来抵挡一下追兵。”我见墙边站着的士兵不多,在他们不加提防之际,忽然前冲,跑出去的机会甚大,便点头同意,转头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没有别的好主意,只能赞成。于是按照次序站好,向几名士兵走去。 几名士兵都新到平安堡不久,奉命在堡墙边巡逻,也是凑巧走到墙洞前站住歇脚,并不知道荒草丛后还有一处墙洞。正聊得热火朝天,看见有五名身材装束各异的人向他们走来,也觉得奇怪,别的百姓看见他们早躲得远远的了,怎么这几人不躲反上,奔着他们过来了,可能是有事询问,也没太在意。待我们走到近前,才出声叫我们站住,过来要盘查一番。 徐成也不说话,几大步到了他们身前,忽然钢刀一展,一招“夜战八方”,迅速地向为首的那名堡丁斩去。那士兵万没料到有人敢在平安堡内公然动手,来不及招架,胸前已被徐成一刀洞穿,登时倒地毙命。徐成刀势不停,又将旁边的一名堡丁砍倒,口中对我们道:“快走。” 我们不用他出声提醒,也知道迅速向前,趁着余下的几名堡丁吓得抱头鼠窜之际,快步跑到墙边,将荒草扒开,露出后边的墙洞。 墙洞虽然高不过二尺,但人钻过去还是绰绰有余。我们先让两名朝廷命官先钻过去,然后我和小汐依次而过,最后出来的徐成,见我们在堡外等他,知道我们不认得路,忙道:“快跟我来。”说罢快步向前疾奔,我们四人在后紧紧跟上。 跑出堡外大约一百多米,来到一条五、六米宽的土道上,徐成指着正南方向,道:“沿着此路一直向前,便是绥化城。”刚说到这,听到堡内有人大声喝叫,知道是刚才那几名堡丁缓过神来了,一面钻出墙洞追来,一面通知其它士兵过来增援。不一会工夫,隐约看见后面有十几个士兵追赶上来,幸好墙洞甚小,马匹牵不出来,追出的士兵心有余悸,亦不敢过份靠近,且停且走,等着大队人马到,所以追得也不十分迅速。 徐成一挺手中钢刀,对我们道:“你们快走,我来阻挡一下。”我有些不放心,道:“咱们一同抵挡。”徐成早看出我不会武功,摇头道:“算了,你还是领他们逃命去吧,这里有我应付,命该如此,不能强求,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别忘了为我多烧点纸。” 我闻听一愣,正想分析一下他这句的深意,眼见追兵渐近,不好再多想什么,只好领着其它三人向前狂奔。徐成望着我们渐渐远去,纵身闪到路旁,只等着追兵靠近,好出其不意杀他们个人仰马翻,阻止一下他们前进的迅速。 十几名追兵虽然嘴上叫得响亮,其实只是虚张声势,也不想过度冒险追敌,反正也没有什么头领带队,尽量以吓跑敌人为目地,所以脚下行动也是慢吞吞的,远不及嘴上的声势了得。磨了半天的工夫才赶到眼前,以为贼人早被声势所吓跑,没想到还有人在此殿后。徐成也知道既使他们不用力追赶,以钦差和通判的脚力,过不多时也会被追上,没办法,只好在等能多挡一会儿是一会儿。趁着追兵不加防备,大喝一声,在路边跳了出来,手起刀落,一口气连着砍倒两人,他知道以自已一人之力,难以对十几名追兵构成威胁,首先要在声势上占得上风,所以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众堡丁见他势若疯虎,不免有些心胆俱寒,果然不敢再战,纷纷向后回撤。这样一来,正合徐成心意,他并不追击,见众堡丁撤得远了,便转身向我们的方向追来。 众堡丁被他一顿乱砍,吓得心惊ròu跳,向后回撤的速度比刚才追敌的速度要快上数倍。追敌乃是例行公事,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得不来,此时却是为了逃命,吃饭的脑袋能否保住,全倚仗在两条腿上,当然要全力奔跑,只要能保住一条xìng命,鞋子丢了,脚下磨出了血,又何足道哉。 众人一路狂奔回到了堡门前,正巧遇到了平安堡负责带兵的李长生领了一队骑兵在堡内出来,也准备前去追敌。见十几名堡丁丢盔卸甲地跑了回来,忙拦住问明情况,听说前面只有一名敌人拦路,便将他们都杀了回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喝令部下将十几名逃兵带回去,每人打二十军棍,以观后效。自已则带领数十名骑兵,高举火把,一路追将下来。 徐成沿着土路跑出好远,隐约在夜色中看见了我们的身影,本想快步追上来与我们同行,可很快听见身后马蹄声响,人声嘈杂,知道敌人的骑兵已经追了上来,而且人数众多,自已若不阻挡一下,片刻间便会追上我们,虽然自已人单势薄,阻挡上去也无异于螳臂挡车,可是情况危急,说什么也要冒险一试。 想到这,徐成故计重施,纵身闪到路旁的土沟内,调匀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态,待敌人骑兵过来时,力争在不加提防时能一击成功,不求伤人多少,只盼着将他们吓走,也就达到自己的目地了。 平安堡的李长生曾在关内清军队伍中任过几年的“外委把总”,因带兵粗暴简单,屡犯军规,被清军革职。来到平安堡后,得到了刘振庆的重用,自已也一心要为主子立下战功。今日听说有人劫狱,预感到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便指挥部下全堡戒严,挨门逐户进行搜查,可抓来抓去,只抓到一些不重要的小人物,正当他恼怒之际,听说有人杀掉两名巡堡的士兵钻洞出堡逃走,问明情况后,二话不说,带领一部分骑兵,打开堡门顺着土路追了下来。 李长生立功心切,没料到会有人暗中埋伏,只管纵马疾弛,冷不防在路旁沟内跳出一人,刀法凌厉,一口气斩断了跑在前面的两匹战马的马腿。两匹战马立刻扑倒在地,后面的紧跟的战马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撞到了一起,跑在前面的十几匹战马纷纷倒地,和士兵扎堆滚在了一起,顿时摔得乱成一团,马鸣人嚎,狼狈不堪。 李长生的战马在队伍的中央,而且他是武官出身,骑术颇精,见前面形势不好,双手紧扣缰绳,将战马勒得人立而起,在间不容发之际站了下来,后面的战马奔弛的速度没有他的马快,有了缓冲余地,也都勒缰站立,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李长生凝神观看,见路中央站了一条汉子,身高五尺上下,短小打扮,手持一柄短腰刀,别有一番气势。借助火把的光亮一看,竟然是堡内打更的更夫。这一下让他吃惊不小,知道更夫是堡内维一一名在夜间不受管制之人,可以任其游逛。他也曾背地里打听过这更夫的来历,都道这更夫已干了数年,平日里除了爱喝得酩酊大醉外,就愿意念叨一些鬼话,工作上倒是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差错。所以他也就没多加以留心。可没想到就在这一个比较放心的点上出了问题,不知平安堡内的秘密已被他掌握了多少。更可怕的是,这名更夫一改过去糊涂酒鬼的旧形象,变成了一个身手敏捷,刀法不凡的练家子,看来他卧底平安堡是早有预谋,决非半路出家。 李长生觉得今晚发生的事都有些蹊跷,可也不容他多想,手中六尺长的砍刀一指徐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暗算你家李爷。”徐成钢刀一收,脚下“丁”字步站稳,哈哈笑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好好看看,难道你爷爷‘鬼不怕’都不认识了吗。”李长生气得直打哆嗦,骂道:“你区区一个更夫,也敢劫牢变节,活的不耐烦了吗?”徐成正色道:“你家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清镇边军依克唐阿将军部下‘外委把总’徐成是也,潜到平安堡不过是收集你们这群反贼造反的证据,将军的大队人马转眼便到,识相的速速下马受降,还能饶尔等一条狗命。”了 李长生闻听又惊又气,惊的是对方果然是镇边军中的人物,而且官职也与当年自已在军中的职务一样,一个有品级的武官居然在平安堡干起了打更人的角色,而且一干数年,这说明刘振庆之事镇边军早有防备,只是证据未全,尚未动手而已。气的是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部下将自己一痛好骂,自己这张老脸如何放得下来,当下叫道:“来人,将这jiān细拿下!”身后的一干骑兵听头目有令,不敢怠慢,一齐纵马上前,将徐成围在中间,手中的长矛纷纷对准了他。 徐成知道今天若想脱离险境,简直比登天还难,回头望了一眼我们远去的方向,在夜色中已看不到我们的身影,心中稍感安慰,暗想:“我徐成自幼父母早亡,是将军将我带入军营,教我习文练武,此恩此情,永难报达。此番冒险将两位朝廷命官救出,让将军对皇上有个jiāo待,也算报达了一点将军的养育之恩,今日就是将xìng命弃在这里,又何惧之有!”想到这心下一横,腰刀横立于胸前,喝道:“乱臣贼子,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正宗的镇边军刀法,纳命来吧。”说罢,未等敌人上前围攻,主动展开攻击。 我带领小汐,还有钦差、通判两位大人,踏着脚上的土路,向南足足赶出七、八里地。累得两位朝廷命官再也跑不动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见后面没有追兵,也就任由他们休息一会。透过夜色努力向来路看了一会儿,也不见徐成的身影,暗暗担心他的安全,虽与他jiāo往时间尚短,但彼此间肝胆相照,患难与共,发现他确实是位可以以真心相jiāo的汉子,其真诚待人的态度比二十一世纪我所遇到的某些人要强过许多。 小汐看出我的担心,主动道:“现在离平安堡也有段距离了,你们先走,我回去看看徐大哥怎么样了。”我知道他的本事,眼见后面没有追兵动静,由他回去找一找也好,便道:“刚才似乎隐约听见后面有战马的嘶鸣声,后来没了动静,可能是敌人追了一阵,见没有人,便收兵回去了。你回去找一找也好,若碰到敌人,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jiāo战,速去速回,我与两位大人一路向前走,你回来时只管由大路追赶,便可看见我们。”小汐点头同意,摘下背上的罗汉弓,持在手里,与我们告别后,从原路返回。 我与两位朝廷命官望着小汐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不敢在此过多逗留,稍稍休整了一下,便起身上路。 小汐向回摸索着走了好一阵儿,忽然听见前面传来撕杀的声音,心头一惊,将罗汉弓紧紧地拿在手中,不敢走正路,跳到路边的草丛中,弯腰向前查看动静。 此时的徐成已经苦战多时,身上早已多处受伤,虽非致命伤,却已经开始限制他刀法的发挥。李长生带领的骑兵更是被他接连砍倒七、八个,后面的骑兵yù上前夹击,无奈道路太窄,被伤马死尸堆得满满的,无法通过。徐成抱着必死的信念,刀势上有攻无守,势若疯虎,加之脸上被鲜血喷溅,在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恐怖,众堡丁被杀得心里发颤,虽有李长生在旁督战,不敢后退,握着手中的长矛大刀,维恐他向自己扑来。 李长生本以为自己带领几十名骑兵,出堡抓拿几名逃犯,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光是对付一名卧底的更夫,便久攻不下,而且损失惨重,这般回去如何向主公jiāo待。想到这心中恼怒,记起怀中还有一支单发的短筒火qiāng,立刻摸将出来,打开qiāng上的保险,瞄准了徐成。 徐成身上各处伤口血流如注,让他移动的速度大为降低,加上持续的恶战,已经渐渐有了脱力的迹象了,出刀的手开始有些颤抖,正感觉自已快坚持不住之际,只听耳边“啪”的一声大响,随后感觉小腹一凉,腿上发麻,有些不听控制,软软的就要倒下去,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明白自己可能是被洋qiāng的弹珠击中了。抬头望去,果然是李长生手持短筒火qiāng坐在不远处的马背上。 徐成知道自己若是倒下去,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想到这,大喝一声,双腿站稳,将手中的钢刀全力向李长生飞掷过去,虽然是伤后出手,但刀势依然强劲,瞬间便到了他的面前。 李长生虽也是武官出身,却如何能有徐成这般剽悍,重伤之下,仍能飞刀攻敌。慌忙中一记“铁板桥”,身子向马屁股仰倒,准备将飞刀闪躲过去,谁知徐成这一刀攻势甚为刁钻,知道若是落点太高,容易被他闪过,便选择在紧贴马背一尺高处飞过。李长生身材略有些肥胖,躺在马背上刚刚够飞刀掠过,但胸前的衣甲战袍和部分皮ròu还是被划出一道长口,若他再稍胖一些,这开膛破腹之灾是无法避免的了。 徐成腰刀出手之后,知道这是最后的脱险机会,借着这一刀的攻势,忙向后撤离,打算趁乱而走。可刚刚跑出十几步,便觉得腹部剧痛难忍,迈出的脚步也越发沉重,耳听背后马蹄声响,知道自己命该如此,索xìng不再逃走,趁着神志尚未模糊之际,摸起路边的一块石头,心想,自已今晚杀了十几个平安堡的反贼,也算够本了,若能再用这块石头消灭一个,自己死而无憾。 正当骑兵临近之际,徐成身后十余米处的路边草丛中飞出一支长箭,急若星火、迅如闪电,在他身边飞过,将一名骑兵shè下马来。还未等众骑兵反应过来从什么地方shè来的冷箭,又有七、八支长箭破空而至,每一箭到处,必有一名骑兵落马,可谓是箭不虚发,支支致命。原来是小汐眼见徐成危险,在路旁发箭相助。 这一下骑兵队伍登时大乱,纷纷要纵马回退。李长生眼见势头不对,忙喝令众人莫慌,观察一下形势再说。正当他发号命令之际,一支长箭奔着他的面额飞来,李长生见势不好,又想故技重施,来一招“铁板桥”将箭让过。谁知这一次结果大为不同,来箭不但较徐成的腰刀飞行速度快上十倍,而且越到近前,速度越快,还未等背仰朝天,已然一箭将他的额骨shè穿。 李长生痛呼一声,从马背上直摔下来,落地时头骨与一块坚石相碰,登时被摔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其余的骑兵眼见头目被shè死,哪里还敢在此久留,逃犯固然重要,也远不及自己的脑袋瓜子重要,不用招呼,一齐纵马逃命,其急行军的速度完全可以与李长生平日里所要求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标准相媲美,只是行军的方向还要值得商榷。 徐成见李长生丧命,忍不住开怀大笑。但只笑了两声,便觉得眼前一黑,神志开始有些迷乱,感到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他是yīn阳世家传人,知道每逢人命将逝之际,都有黑白无常过来领取人的魂魄,虽说这种事自己早就知道,但并未切身体验过,便从怀中摸出装着牛眼泪的小瓶,倒出里面的牛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涂到眼上,努力地向四处看了看,果然看见远处晃晃dàngdàng地在空中飘过来一黑一白两个无常鬼,手中拿着拘魂袋,看样子是刚收完其它死者的魂魄,奔自已来了。 绥化鬼谈 27灭敌 看到了无常鬼,徐成心中反而泰然自若起来,天命不可违,自己如此死法,也算值得。正准备闭上眼晴等着无常鬼将自已的魂魄在身体中拉出来的时候,小汐在远处走了过来,上前将他扶在怀中,用力叫起他的名字。徐成用力睁开眼睛,见是小汐,强打起精神将他的手臂抓住,问道:“大家可曾安全?”小汐点点头,泪水在眼窝内打了几个转,硬挺着没掉下来,哽咽道:“放心吧,都很安全。”徐成有种如卸重负的感觉,眯着眼睛笑道:“这就好,也算是我给了将军一个jiāo待。”小汐将他负在自己的背上,道:“徐大哥,我背你走。”徐成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黑白无常,笑道:“算了,兄弟,我命不长矣,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快走……”小汐不肯听他的话,强行将他背在身上,快步向我们前进的方向赶来。 我和钦差、通判两位大人边走边停,行出好一阵,知道这里距离平安堡已有十几里的路程了,一时间追兵到不了这了,便坐在路边等小汐的消息。过了一会儿,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我们不敢肯定是不是追兵,便躲在路旁的树丛中观看动静。到了近前,才发现是小汐背着一个人,猫着腰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忙上前将他拦住,见他背上那人满身血污,正是徐成。不由惊呼了一声,帮助小汐将徐成放了下来。 只见徐成面色惨白,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我们用力呼喊他的名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钦差人老见识广博,伸手搭了一下徐成的脉腕处,测了一下,道:“早已死的透了。” 我和小汐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害怕钦差诊断有误,亲手去到徐成腕上测了一下,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知道他确实死了。问起原由,小汐眼中含泪,将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下。我心中悲痛yù绝,忽然想起徐成曾在我们开始行动前,用铜钱占卜过一卦,说此次劫狱救人悬念迭出,而且其中有血光之灾,但最后有神器开道,能大功告成。看来这血光之灾的卦象被徐成占去,所谓的神器开道,多半是指小汐的罗汉弓数次帮助我们化险为夷。以徐成的本事,他多半已预测到此行不利于自己,但只要卦上显示事情能成,便义无反顾,决不退却,此乃真正的大丈夫,大英雄! 我们在路上逗留了好一阵儿,商议怎么处理徐成的尸体,这里距离绥化城尚有五十多里的路程,我们徒步而行,至少也要走三个时辰以上,把他的尸体背回去倒也可以,可是万一因背尸体耽误赶路,被追兵追上来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是好,不如先将他的尸体就地掩埋,日后平定了平安堡的反贼,再找机会将他重新厚葬。商议好后,我们在树丛中找了一个现成的土坑,将尸体放在里面,用腰刀等物铲土将坑填平,拾来一块大石放在路边,用来作记号。一切收拾停当后,大家在坟边磕了几个头,这才重新上路,奔着绥化城的方向而来。 这时天空己经微微发亮,道路也逐渐清晰起来。我们迈开大步向前行走,刚走出去数里,便听见前面有战马的嘶鸣声,而且感觉到人数众多。我们大吃一惊,彼此看了一眼,都在想,莫非平安堡在这里还设有军队拦截。此时天色已明,一眼便看出老远,若是被追逐,想逃走的机会微乎其微,钦差和通判更是被吓得心惊ròu跳,不知所措。我看了他们一眼,心想:“官当的越大越是怕死,也不知徐成为他们两个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耳听兵马前进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前方路上转个弯便可能看见我们,忙叫几个人躲在路边的树丛中,观察一下动静再说。 我们刚刚将身子藏好,路前拐弯处便走出一队人马。只见马上士兵个个盔明甲亮,气势昂然。队伍中央一名战将身材魁梧,面带容光,手持一柄厚背的重铁战刀,在他身后一名士兵扛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镇边”两个隶书大字。竟原来是镇边军的大队人马到了,而队伍中央的那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兄弟,时任镇边军外委千总的志子!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缓解,看到了镇边军,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我跳出树林,来到队伍前,挥手示意道:“停步!”走在队伍前的都是绥化旗营骑兵队的官兵,见树林中猛然间跳出一个人,不禁一阵紧张,以为是有人偷袭,立刻勒马站稳,待看清楚是我,都十分惊讶,有的与我jiāo情甚好,立刻下马迎了过来,并同时将消息报告给带兵的志子。 志子一直在惦记我的安危,一听说我在队伍前,立刻拨马过来。见果然是我,高兴得飞身跳下马来,一把将我抱住。我怕他在众官兵面前丢掉了为官的尊严,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高兴过头,让众人笑话。志子可不管那一套,为官的尊严与兄弟感情相比,简直是一文不值,拉住我的手问长问短。我来不及与他细讲,将小汐、通判、钦差三人在树林中叫了出来,并把两位大人介绍给他认识。志子见我们居然将失踪被擒的两位朝廷命官救了出来,十分惊讶,也收起了和我的亲热劲,过来给两位大人施礼。 钦差与通判终于看到了镇边军的兵马,知道这回是彻底安全了,思想上一放松,险些瘫软在地上。钦差品级较高,在官场上混迹的日子也较通判为长,场面上自然要比他镇定了许多,忙叫志子免礼,询问了一下情况,并问将军在哪里,他要面见。志子告诉他,镇边军从后半夜开始出发,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才到了这里,现在看到的是镇边军的先锋队伍,以熟悉地况的绥化旗营官兵为主,除了部分留营驻守外,其余的五百多官兵全部在这里。将军与军中众武官在后面的大队人马当中,整个队伍共计三千多人,准备在天色大亮前赶到平安堡,发动攻击,力争从被动变主动,避免将战火烧到绥化城。钦差与通判听说要攻打平安堡,虽然他们是文官,不懂军事,可还是表示赞同。志子这才吩咐众官兵继续前进,自己则领着我们来到后队,与依克唐阿见面。 依克唐阿在一辆特制的八马战车中与朱大哥及一干武官研究作战计划,、正在犯愁平安堡有两位朝廷命作人质,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弄不好会伤了两名官员的xìng命。这时听亲兵来报,钦差与通判已被我们救回,正在车外等着参见,不由的喜出望外,忙告诉亲兵让我们上车相见。 我们来到车上,见那战车内空间甚是宽敞,里面不但装了十几个人,而且还设有木桌,床铺等物。众人正围在木桌旁观看着一张绥化厅以及周边地区的作战地图。依克唐阿不认识通判,与钦差却是老相识,看见他进来,忙点头招呼,吩咐亲兵为我们让座。车内的众武官知道我们有事要汇报,都起身告辞,回自己的本部去了,只有朱大哥和两名亲兵留了下来。 钦差与通判奉旨出京,以及在呼兰厅与绥化厅被抓的经过,依克唐阿已经听大内侍卫汇报过,不知道是被抓后的事情,我了解比较具体,便将打入平安堡内,如何与徐成相认,如何劫牢,破解迷阵,又如何毁了副军师府内作法得来的两大缸纸人纸马,以及最后徐成如何为了阻击平安堡的追兵,命丧火qiāng之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其曲折离奇的程度不亚于一部精彩的好莱坞大片,听得车上众人惊心动魄,如醉如痴,无不为石牢的迷雾幻阵的神奇,和徐成的慷慨就义而惊叹了惋惜。最后我道:“将军,现今平安堡内兵丁不过八百,而且有六、七百人是最近新召开的,战力十分薄弱,咱们若想dàng平此堡,现在正是时候,千万不可等两日后,也就是本月初三,赵镇的笫二批纸人yīn兵功成出关才发动攻击,到时不但难度加大,而且在对方兵力上也要胜过我们。” 依克唐阿哈哈一笑,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桌,道:“战场上的良机稍纵即逝,本将军不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转头对亲兵道:“传我军令,队伍全速前进,包围平安堡,无论他们投降与否,先用大pào轰开几个口子,杀将进去再说,活捉刘振庆等一干反贼,力争在天黑前结束战斗。”亲兵领命出车,到各部传达军令去了。 依克唐阿想了一下,又对另一名亲兵道:“派人将徐成的坟茔找到,原地起一座新坟,按七品官的礼节厚葬。” 刘振庆此时正在堡中被闹得焦头烂额,只一夜的工夫儿,不但石牢被劫,就连刚刚到手没几日的五千名兵马也跟着灰飞烟灭了,等了一会儿,又传来李长生被飞箭shè死的消息,每件事都让他心惊ròu跳,坐立不安。忙吩咐下人将赵镇赵师爷请来,希望他能给自己出些主意。 赵师爷到后,信手屈指一算,不由的面色凝重,道:“皇上,这正南方向紫气凝结,渐渐有向这里压迫过来的意思,有可能是敌人在调动兵马要向这里进攻,请速派人出去打探敌情,迟了恐有不妥。”刘振庆闻听大吃一惊,道:“军师,镇边军不能这么快吧,他们在卜奎等地向这里调兵,不是说最快也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到吗?”赵师爷摇头道:“依克唐阿身经百战,擅能用兵,镇边军在他的带领下早被调教的训练有素,不能排除他的兵马在短时间内集结成功。”刘振庆听他这么一说,更增忧虑,道:“偏偏等这个时候到来,咱们此时堡内空虚,如何能抵挡的了镇边军全力一攻。” 赵师爷皱起眉头,安慰道:“皇上莫急,你既是真龙天子之命,当有吉神护体,万事皆可转危为安,船到桥头自然直,定有解决的方法,不必太过紧张。”刘振庆对他的占卜之术一向深信不疑,听他如此说,心内稍安,思想一转,又想起一事,道:“你们的笫二批yīn兵神将非要等到后天出关不成,就不能加些工夫,提前两天?”赵师爷摇头道:“皇上有所不知,借用yīn兵神将本身便是逆天行事,作法所需的天数和主次程序切不可出差错,否则会失去控制,自噬其身。”刘振庆对yīn阳之事不甚了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招呼两名堡丁进来,让他们留神绥化厅方面的动静,有事及时来报。赵师爷见他面色难看,不便再多说什么,告辞后与两名堡丁一同退出屋去。 赵师爷刚走不久,有随从进屋报告,莫多成觉、胡长喜和范景宣三名贵宾求见。刘振庆吩咐随从让他们进来。三人走进屋内,见刘振庆愁眉不展,知道还在为昨晚之事闹心,不敢询问结果,一齐拜倒后向他辞行,说皇上登基日期已近,他们须回去布置一番,随时等待平安堡方面的招唤,好跟着高举义旗,大干一场。刘振庆没心情与他们多说什么,吩咐随从每人送上五百两的银票,当作路费,叮嘱他们回去后好好准备,有事与孙德忠联系,三人这才退出房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一同出堡而去。 赵师爷回到住所,忽然感到心头不宁,屈指一算,暗暗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刘振庆明明是帝王之命,百无禁忌,美中不足的是他命中有三个克星存在,只要他们在,刘振庆诸事不宜,更别说开疆拓土,皇袍加身了。不过这三个克星真正形成威胁是在百年之后,时代遥远,原本可以说是不是威胁的威胁。可不知什么原因,这三个克星竟然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个时代,也不知是提前百年投胎做人,还是借助了什么法力来到现代,反正这三个克星确确实实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不远处的周围,似乎正在破坏刘振庆的好事。 赵师爷这一算吃惊不小,他原本以为百年后既使有什么威胁,自己也足以帮助刘振庆开创一百多年的江山,而自己也可以实现开山创世,成为一代道圣的梦想,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三个克星提前到来,将原有的所有美梦全部打破,这确实有点让他始料不及。卦中显示,克星出现之日,也是龙基崩溃,吉神让位之时,一切都不可挽回,此乃命中注定,天意不可违背。难怪自己的二师弟乃是道门玄天法身,也会在昨晚丧命,看来若继续在此久候下去,自己与另外两位师弟的xìng命也难以保全,还是趁早走了吧,寻找其它途径成就伟业,也为时不晚。 一想到走,他又有些放不下这数年来帮助刘振庆的苦心经营,平安堡虽然不大,但所以有今日的繁荣局面,全是他的心血智慧换来的结果,此时真要他放下,去另辟蹊径,心中多少有些割舍不下。 正在他犹豫之际,忽然有士兵来报,平安堡四周忽然间涌现出大量的镇边军士兵,已将平安堡团团围住,不知何因,派往堡外的探子竟没有一个事先回来报信。 赵师爷闻听惊出一身冷汗,暗想这报应来的好快。连忙又屈指算了一下,这一次卦上显示,依克唐阿的大队人马已经提前集结完毕,并已在几个时辰前向这里进兵,此时早将平安堡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将出堡侦察敌情的探子全部废掉,或抓或杀,难怪没有人回来报信。而自已事先怎么就没有算出来,看来是天意如此,刘振庆的气术已尽。 正当他算卦之时,堡外响起了pào声,随后感觉连脚下的地皮都被震得摇晃起来。知道镇边军将士开始大举攻堡,正在用大pào攻击堡外的围墙。平安堡的围墙单薄,远不如绥化厅的城墙坚固,只轰了数pào,便听见士兵的嘶杀声响起,显然是镇边军在轰开围墙后,涌入堡内,与堡内兵丁短兵相接,嘶杀在一起。 堡墙一破,他知道再也无法挽回败局了,五千名yīn兵被灭,目前堡内只有七、八百名堡丁镇守,而且大部分是受荒灾投奔过来的百姓,他们来到这里的目地十分简单,只要能有口饭吃,不被饿死便行,虽经过几天的训练,但人心焕散,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可以说是一冲即散。唯一拉的出场面的是平安堡原有的一百多名堡丁,他们被杨新之和李长生训练多年,已经具备了士兵的标准,但凭借这一百多人,根本不是镇边军数千名将士的对手,自己的笫二批yīn兵鬼将尚未出关,也给不了任何帮助,看来自己此时若不趁乱逃走,过一会儿,镇边军平安大局,就再也没逃命的机会了。 想到这,赵师爷转身到屋内换了一身平民百姓的服装,拿起自己日常作法用的包裹,出门混入到众百姓的人群中,伺机离堡而去。 镇边军团团将平安堡围住,只轰了数pào,便将堡门和一大面围墙轰倒。志子手持十间房藏宝室带回来的那柄厚背砍刀,带领镇边军绥化旗营的众官兵从堡墙缺口冲进堡内,看见有抵抗的堡丁一律就地砍杀,他有“五丁开山”的神力,又有这数十斤的重铁砍刀相助,往往一刀下去,两、三名反叛士兵都要被他一齐砍倒,有如切瓜削菜一般容易,大有人挡杀人,佛当杀佛之势,平安堡的士兵见状无不心胆俱寒,纷纷让路,维恐被他一刀劈中,身体断为两截。 我和朱大哥、小汐跟在志子身后向刘振庆的大宅院杀来,临近跟前,忽然有一名身穿白盔白甲的平安堡头目骑马带领着十几名堡丁拦住我们的去路。我和小汐定晴一看,却原来是平安堡负责带兵的杨新之,眼见主子危急,领着手下亲兵护驾来了。 志子不认识他是谁,见有人挡路,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刀,那杨新之本是乡团教练出身,也颇有些武功,手持一杆大qiāng,以为抵挡住志子这一刀之后,便趁机反攻。谁知他算盘打的虽好,却不晓得志子的神力决不是常人所能挡住的,加上有金国将军的厚铁战刀相助,一刀落下,既便是岩石巨木也要被劈开。只听“喀”的一声轻响,他连人带马被削为四段,大片的鲜血飞溅而出,弄得街道上血流成河,方圆两丈内皆被染红。 十几名平安堡的士兵被他的气势所吓,无人再敢上前挑战,一哄而散。我和朱大哥等人也都被吓的惊心动魄,暗自庆幸志子是自己人,不会用刀砍我们,否则遇上这样的对手,任你武功通天也敢以抵挡。 我们冲进刘振庆的住宅,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正在懊悔之际,朱大哥发现衣柜门边夹了一片衣衫,而且柜体略有晃动,里面似乎藏了什么人,便示意志子上前搜查一下。志子手持大刀走到衣柜前,喝道:“里面什么人,若不快点滚出来,小心将你抬到外面用火烧了。”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一喊只是试探,没想衣柜内果然有了回声:“英雄莫急,我出来便是。”说罢,里面的人将柜门推开,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我仔细一看,果然是刘振庆。只见他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看了我一眼,立刻认了出来,颤声道:“孙老弟手下留情,莫伤我xìng命。”我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听话,我一定不会伤你xìng命,不过别人可能都不好说了,也不知皇上你颁布过不伤你xìng命的圣旨没有。”志子、朱大哥、小汐等人眼见大功告成,而我又说得风趣,无不开怀大笑。 平安堡内的士兵见大势已去,无不跪倒举手投降,偶有顽固不化,执意反抗者,立刻被斩于刀下。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堡内各处都已被镇边军控制。我们押着刘振庆穿过街路,去见将军,刚走到街角,便听见有士兵在一旁高声叫喊道:“大家快看呀,那人飞起来了。”众人纷纷抬头向天空中观看,我们也跟着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老道骑着一只长木板凳,凌空飞了起来,越飞越高,不一会工夫,竟然飞到了四、五十米的高空中。 我认出木板凳上的道人是赵师弟的三师弟,不知何因,居然能骑着板凳飞起来,知道他是要借此术逃命,不过所用的方式未免太过于神奇。我连忙问身边的朱大哥,道:“这是什么本领?”朱大哥眉头紧锁,道:“此乃‘奇门遁甲’中的‘天马行空’之术,可以用板凳、笤帚等物代替‘天马’使用,法力越高者,飞行的高度、距离也就越远,这老道法力高深,居然能腾空飞起这么高,也算是道门中了不起的人物了。” 这时堡内在街面上的众人都已看到了这一奇景,无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更有愚昧无知者,以为是神仙降世,忙跪下磕头礼拜。朱大哥“哼”了一声道:“什么神仙降世,不过是妖道的逃命伎俩罢了。”说到这,一眼看到身边的小汐,道:“用你的罗汉弓shè他一下,看看能不能shè下来。”小汐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看得入了神,忘了shè箭这档子事了。”说罢,摘下罗汉弓,搭上铁杆箭,瞄准目标,一箭shè了过去。 此时老道已经乘着木板凳飞过了我们的头顶,正要向堡外飞去。他也预料到下面会有人放箭暗算,所以手持一只拂尘,暗自戒备,想以此为兵器阻挡箭、弩等物的偷袭。果然不出所料,下面的确有人奔着自己shè来一支长箭,他见长箭临近身边,便在空中挥舞拂尘,准备将这一箭打落后,继续飞行。可没想到来箭势道异乎寻常,自己的拂尘明明已经打到了箭杆上,长箭的方向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径直飞来,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已经在他身上穿胸而过。 奇门遁甲之术全凭施法者的意念和功力控制,施法者遭到重创,法术也就失去了效果,登时连人带板凳一齐跌了下来,几十米的高空,下坠力量何其巨大,转眼间就到了地面上,“咕咚”的一声大响,震得附近地皮都颤了几颤,好好的土道上被硬生生地摔出一个浅坑,板登也被摔得四分五裂,而老道更是壮烈,全身上下筋骨寸断,脑浆喷出老远,地上众人无不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失声惊呼。 志子上前翻看了一下尸体,确定已经死了,笑道:“自己不会飞,就不要弄的太高,几十岁的人了,连地心引力的道理都不懂,悲哀。” 我望着老道的尸体,忽然想起一事,道:“赵师爷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没看见他?”朱大哥立刻警醒,一把抓住刘振庆的衣领,问道:“你的那位赵军师干什么去了?”刘振庆一脸的茫然,道:“不久前我还在屋内召见过他,后来你们的大军攻了进来,我就再也没看到他。”朱大哥知道他此时不会说谎,又问道:“他在什么地方住?”刘振庆一指西首的一间宅院,道:“那里就是。”朱大哥不再追问,放开他的衣襟,一挥手,示意我们和他一同前去。我们都知道赵师爷才是我们此次光绪年之行的主要对手,这一切的因果原委也都是因他而起,只有降住了他,才能彻底破解前任解通判无法投胎作人的魔咒。于是我们将刘振庆jiāo给身边骑兵营的雷队长,让他押着刘振庆去见将军,我们则一同去寻找赵师爷的踪迹。 我们快步来到赵师爷的宅院前,见院内虚掩,便推门而入,只见院内空dàngdàng的,没有什么人。朱大哥指了指屋门,示意我们进屋搜查,志子害怕屋内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便手持大刀走在最前面,见屋门紧闭,吸取上次抓赵师爷的教训,不再有任何犹豫,举刀便将房门劈为两半,见没有什么动静,马上冲入屋内,我们也都跟着鱼贯而入,却发现室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赵师爷的影子。 我们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地上扔了一件道袍,朱大哥上前拾起,看了一下,道:“赵镇应该刚走不久,估计换了老百姓的服装,连平常穿的道袍都没有带走,看来走的十分匆忙。”志子道:“那咱们马上派兵全堡封锁,逐一搜查。”朱大哥摇头道:“不妥,连他的师弟都可以御风飞行,他的障眼法之术更在师弟之上,普通士兵对他构不上威胁,随时可以大摇大摆地在人们眼前走过,而不被发觉。”志子有些着急,道:“这如何是好,难道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掉不成。” 朱大哥也觉得此事棘手,看了看屋内的环境,眼光落在墙角处十几只坛子上,只见那坛子每个有一尺多高,坛口用红布密封着,上面还贴有纸符,不知里面有什么古怪。于是上前仔细看了看坛子的造型,又研究了一下纸符上书写的内容,登时喜上眉梢,道:“有办法了,这是赵师爷用来装小鬼怪的坛子,咱们可以利用里面的小鬼怪来追踪赵师爷。”我们不明所以,忙问详情。 朱大哥道:“赵师爷道法高深,驱神弄鬼是其擅长的手段,殊不知人常与鬼怪为伍,身上难免粘有鬼气,这种鬼气若粘在常人身上,就会称之为‘晦气’,粘上这种晦气者往往诸事不顺,其实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上辈子积了福德才能来的,行事自当有神灵庇护,所以有众多不如意者,皆为这晦气从中作祟,这种鬼气对常人来讲,可说是一但粘上,想化解除上极为困难,但粘到赵师爷身上却可以被他的先天罡气所化解,丝毫不为所害,但却难以消除这股气味的存在。在这种气味的长期熏染下,久而久之,自身嗅起来也就不那么敏感了。我曾经在何四姨家中看过一本叫《驱鬼秘笈》的书,上面记载了这样一条利用养鬼者所养的小鬼来追踪主人的法术,就是将小鬼放在烈日下,然后用黑布雨伞罩在其头上,让它领着用气味去寻找主人,小鬼害怕被阳光shè到,只好乖乖地领人去寻找主人,此法甚是简单,我当时只看了一遍,便记了下来,只是没机会cāo作,也不知是否真的管用。” 绥化鬼谈 28斗法 我和志子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此法不管好不好用,完全可以用来试一试,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无功而返罢了。于是志子去外面寻找黑布雨伞,我和小汐则帮助朱大哥把十几个坛子搬到屋外。朱大哥告诉我们,每只坛子里都装了一只小鬼怪,这里总共有十几只坛子,也就有十几只小鬼怪,作法用不了这么多,只留下一只小鬼怪就足够用了,这些小鬼怪们多年来帮助赵师爷为非作歹,到处运送赃银,坏事做尽,若不彻底消灭掉,留下来只会接着祸害百姓,还是让它们消失于无形吧。于是我们摘掉坛子上面的纸符,在阳光下打开坛子上的红布。每打开一个坛子,里面便会冒出一股白烟,接着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弄得我们忍不住用手将鼻孔捂住,知道这气味是小鬼怪们魂飞魄散的标志,一但它们被阳光照到,元神也就不复存在。 一会儿的工夫,除了刻意留下的那只坛子外,其余的十几只坛中小鬼怪已被我们全部消灭,志子也拿了四、五把黑布雨伞回到院中。朱大哥笑道:“用不了这么多。”志子憨笑道:“有备无患吗。”朱大哥在伞堆里挑出一把质量较好且伞面宽大的雨伞,将它打开后,罩在仅剩下的那只坛子上,道:“大家准备好了吗,咱们这就去寻赵师爷。”志子抖了一下手中大刀,代替我们回话道:“准备好了,开始吧。” 朱大哥将坛子上的纸符拿掉,又将红布取下,口中念道:“鬼怪神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此时不出,更待何时。”话音方落,坛子中便飘出一股白烟。这股白烟出来后并未向伞外散开,而是凝聚在伞下,越聚越浓,最后白烟霍然散去,从里面现出一个身高只有四尺,大手大脚,身上多毛的小鬼怪来,这种模样的小鬼怪我们见过多次,知道它确是赵师爷所养之物。朱大哥见它出来,飞起一脚,将坛子踢飞,防止它再回到里面去。 那小鬼怪被放出后,察觉自己所处的环境,感到甚是惊恐,一双小眼睛左右转个不停,将身子蜷缩在雨伞下面,不敢露出一点,维恐被刺眼的阳光照到。 我们若在夜间看到这个小鬼怪,既使不会害怕,也一定会有些毛骨悚然,但此时艳阳高照,在众目睽暌之下看到它,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些搞笑,尤如在动物园内观看笼内动物一样。自己都禁不住有些怀疑,这怪模怪样的东西难道便是自古以来被人们谈之色变的鬼怪吗。 朱大哥一手持伞,对小鬼怪命令道:“快带我们寻找你的主人去。”那小鬼怪此时命悬一线,元神能否留住,完全掌握在朱大哥手中的雨伞上,若惹恼了这位“新主人”,只须雨伞向地上一扔,便有阳光将它照得魂飞魄散,当下不敢违背朱大哥的命令,用鼻子在地上嗅了一嗅,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小步。朱大哥知道它要去寻找赵师爷,也跟着向前移了一步,让雨伞继续罩在它的头上,就这样,小鬼怪在伞下走一步,朱大哥跟上一步,我们也跟在后面,走出赵师爷居住的宅院,来到大街上,尽管街面上有许多人被这副奇景吸引的驻足观看,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街上的秩序在镇边军的控制下,已经初步有了好转,堡内的叛军除死伤的以外,投降的全部被集中坐在街边的一处空地上,外围有手持兵器的镇边军士兵进行严加看管。我们路过时发现,孙德忠也坐在叛军众中,无精打彩的样子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那股精神气,不知他企图靠捧刘振庆造反,换取荣华富贵的美梦醒了没有。 小鬼怪领着我们出了平安堡,一路向西走去,由于走的不是正路,一路上沟壑纵横,十分难走。就这样一直走出十几里地,终于在一处不大的小寺院门前停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入内。我们知道小鬼怪惧怕佛祖,也就不再勉强。抬头看去,只见寺院没有院落,只孤零零地有一间大雄宝殿,有八、九间房子大小,门檐上面的一块牌额写了“弥勒寺”三个大字,墙面破损严重,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人修缮维护,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僧人居住。我们同时也感到奇怪,赵师爷堂堂一名三清道人,怎么会进入一座佛家的寺院,转念一想,兴许他赶了十几里的路,口干舌燥,进去讨碗水喝,休息一下再走也说不定。 志子上前去敲寺门,发现寺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便伸手将寺门推开,殿内空dàngdàng的没有一个人影。志子不敢大意,将大刀端在胸前,走了进去。只见寺殿正中央处,孤零零地摆着一尊一丈多高的弥勒佛像,旁边蛛网密布,尘埃厚重,看来是一座空寺,已经好久没人打扫。 志子收起大刀,正要出寺汇报情况,忽然发现供桌上印有几个脚印,由于上面尘土较重,脚步印得十分明显,而且经过供桌,一直延伸到了佛像背后。志子心头一动,觉得脚印应该是新的,如果没有猜错,佛像背后似乎藏有什么人,想到这,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双手握住大刀,喝道:“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若不快出来,当心你家小爷放火烧了这寺院。”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回声,志子估计佛像后面那人是心存侥幸,不肯露面,便上前拾起供桌上的大香炉,用力向佛像后面扔去。 香炉内尚有许多残留的香灰,一经扬洒,顿时弄得佛像背后灰烟弥漫,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佛像背后凌空飞出,手柄一柄青钢剑向志子当头劈去。 志子早有防备,大刀横扫,向来人拦腰斩去。他的厚背砍刀不但刀身沉重,而且有六、七尺长,本是马背上作战的兵器,一经挥舞开来,控制的区域甚大。那人的青钢剑长不过三尺,只适合近距离博杀,眼见志子刀大力沉,不敢以硬碰硬,腰间用力,空中一个变向,在旁边的空地处落下。 志子一招落空,不敢懈怠,持刀让到一边,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防止他近身攻击。定神看去,那人身材清瘦,凹眼薄唇,正是我们的老冤家赵师爷。 赵师爷在平安堡换了一身百姓衣服,混在人群中,趁守在外围的官兵精神松懈时,利用他的障眼法神功,在士兵的眼皮底下走了出来。虽然暂时脱离困境,却一刻也不敢休息,漫无目地的向西狂奔了十几里,发现眼前有一座废弃的小寺院,也不理会它佛道不同宗的道理,径直走入寺内休息。谁知刚休息没一会,便感觉外面来了人,屈指一算,知道这群人居然利用自己所养的小鬼怪追踪自己到此,不禁心头一惊,这伙人既懂得驱鬼追主,自然也通晓yīn阳法术,多半能识破自己的障眼法,若自己冒然出寺逃跑,寺周围没有什么遮掩物,容易被他们捉到,情急之下,只好躲到佛像后面暂避一下。谁知进来搜查的志子平日里孔武有余,精细不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却还是凑巧发现了他的踪迹,一大坛香炉灰洒将下来,弄得他忍无可忍,这才跳将出来,要与志子决一雌雄。 我们听见寺里面有动静,顺着半掩的寺门向内观看,见果然是赵师爷在与志子对峙,有心要进去帮忙,可除了小汐的罗汉弓有些威力外,我们不懂武功,进去了也只能碍手碍脚,不但起不到帮忙作用,还容易妨碍志子捉敌。 志子从军也有段日子了,镇边军内通用的大刀术也学了几招,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但“五丁开山”的神力正可弥补招术上的不足,所以对阵赵师爷,心理上也并不如何紧张。 赵师爷看了一眼寺门,知道外面还伏有敌人,今日若想逃过此劫,只怕还得费一番周折。他认识志子,知道他是依克唐阿的义子,镇边军绥化旗营的外委千总,便收起青钢剑,拱手道:“杨千总,若能放过贫道一马,贫道定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今后多为你在祖师爷面前烧香祈福,保佑你步步高升,仕途无忧。”志子冷笑道:“你这妖道,盗去朝廷用于救助绥化百姓的赈灾银两,逼死通判,又串同刘振庆等一干人造反,今日休想在我手里逃走。”赵师爷陪笑道:“这些事确是贫道所为,但自古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事。我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辞官的七品教授,抓我回去,对你升官发财的帮助也不大,现在刘振庆已然被你们擒获,天大的罪过都可以由他去顶,何必对贫道苦苦纠缠不放。”志子摇头道:“不要以为我抓你是为了升官发财,我在一百多年后的时代里特意赶到这,为的是替因你而死的人讨个说法。”赵师爷心中一颤,问道:“什么一百多年后,因我而死?” 志子见事已至此,索xìng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用yīn棺镇尸之法困住通判,让它的魂魄一直在棺中吸取yīn气,却不得而出,最后变成了一尊煞神,一百多年后,被人无意中挖出,一出棺便害了三条人命,其实制造这场祸事的并非通判,而是你这幕后尘心不灭的妖道所为,我们弟兄三人奉龙虎山天师府玉真子道长之命,穿越一百多年的时空,特来调查此事,到此后,发现你身为道门中人,不利用自身所学,降魔驱鬼,造福百姓,还变本加厉,乱施法术,招集大量鬼怪入侵绥化城,以吸人精血,制造混乱为乐,让好好的一座绥化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城,以致于在大旱之年,灾情加重,民不聊生,其理不通,其心歹dú,纵将你千刀万剐,也赎不回绥化百姓苦难之万一。” 志子久在镇边军中,受依克唐阿熏陶,已然能讲出一番大道理。我们在殿外听他这一番话讲得义正词严,字正腔圆,无不暗自为他的精彩演说而叫好。 赵师爷思想固执,如何听得进去他这一番慷慨陈词,更关心的法术上的细节问题,道:“原来你们便是刘振庆命里的三大克星,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穿越一百多年的时空,来到这里的?”志子道:“你枉为学道之人,连道家的三十六重天之事也忘了吗。” 赵师爷脑筋急转,想起幼年入观学道之时,确是听师傅说过三十六重天之事,说若是道术达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在世间任意一种空间内穿行,也就是说,无论自己身在何处,都可以不受时间约束,从古至今,能够自由畅游。后来,由于自己专心修练驱神使鬼之法,并没有真正地研究这门道家学术,对这三十六重天的理解也只停留在词面上。现今看来,这三十六重天只要修练得法,确是具有神奇的效果,刘振庆命里的三大克星一来,不但他的皇帝梦想破灭,就连自己多年的心血也毁于一旦,连自以为天衣无缝的yīn棺镇尸、五鬼运财之法也被他们识破,看来这次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实乃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志子见他不语,也不愿再多讲废话,举起大刀上前,劈头便是一刀砍去。赵师爷眼见刀风逼人,不敢硬挡,倚仗轻功卓绝,纵身闪到一旁。 志子只是粗通几招刀法,全凭着一身神力才能运刀如风,一刀劈空,力力使的过大,只听“噗”的一声,刀锋深陷地下。赵师爷乃是武学高手,看出便宜,趁他还未在地上拨出大刀,挥剑刺去。志子一时大意,刀头入地,短时间无法拨将出来,眼见剑锋飞速刺到,自己想弃刀躲闪都已来不及,只好用身体准备去硬挨这一剑,然后趁势反击。 志子若与赵师爷远距离jiāo手,凭借大刀神力上的优势还能占些便宜,但这般近距离短兵相接,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心下一寒之际,剑锋已到了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殿门处飞进来一支长箭,势若迅雷,向赵师爷的头部shè去。却原来是小汐早已在门口搭弓持箭在手,等候最佳机会shè上一箭,眼见志子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立刻发箭帮他化解困境。 赵师爷不愧为习武多年的高手,一剑将要刺到志子身上之时,依然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门前shè进来一支长箭,而且破空之声十分怪异,知道此箭非比寻常,若执意去刺志子,自身也要为长箭所伤,若就此受伤,既使将志子毙于剑下,恐也难逃外面敌人的堵截围剿,这种收支不均衡的买卖不做也罢。当下撤剑闪到一旁,让长箭在自己的面额旁擦身而过,长箭掠过时刮起的劲风竟带得面上生疼,也不由的暗暗心惊,是什么弓,shè出的箭这般了得。 小汐更是惊奇,他自出道以后,无论shè人shè鬼,从没有shè空过,这一次居然被赵师爷躲了过去,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只好又在弓弦上搭上一支铁杆箭,伺机再shè。 志子趁赵师爷避箭之际,将大刀从地上拨出,再次主动攻击。这一次害怕重蹈复辙,学着虚实兼备起来,力气不再用得过实,每一刀砍出,都留有三分的回劲。这样一来,赵师爷既要与他缠斗,又要提防小汐的弓箭偷袭,尽管剑法精纯凌厉,远在志子刀法之上,但分心二用,一时间也只与志子战成平手,难分高下。 过了一会,赵师爷久攻不下,心情开始急躁起来,知道若不尽快把志子摆平,时间一长,恐则有变,但若想冲破志子的大刀和小汐的弓箭的双重围攻,又谈何容易。情急之下,想起自身道法高深,可以用祖师爷附体的奇门法术与敌人周旋,何必用真才实学的剑法对抗,祖师爷一到,任敌人再多再凶悍,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口中默默念动咒语,yù请祖师爷“黑神君”附体迎敌。 “黑神君”乃是峨嵋山玄清观的首席正神,若论道家等级划分,属道门中的三等神仙。这三等神仙并非法力不强,也不是代表邪恶化身,只是道法独树一帜,别辟蹊径,不同于寻常道门,最主要的是自身收弟子甚是随便,圣贤德良者有之,心术不正者亦有之,完全看弟子对道学的领悟而定。这赵师爷开始入门时还力主弘扬道学,与人为善,到后来渐渐有了追逐世间名利的念头,殊不知三等教门中的学道者最忌心胸不净,一但心存杂念,魔界之门便会洞开,yù望就会被心魔逐渐控制,yù望越重,心魔便会越强,越发变得不可收拾。时间一长,自身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只是自己身在其中,良知泯灭,不为所知罢了。 三等道神的缺点就是对弟子的言行不闻不问,只要有香火供奉,是本门弟子呼唤,都可随叫随到,从不问弟子所行之事善恶与否,所以门下弟子越逢乱世,恶行也就越多,世间被称之为妖道者,多半便是这三等道神的门下。 志子正全力与赵师爷缠斗,忽然看见赵师爷停手不攻,站在那里全身乱颤,骨节“喀喀”作响,身体开始长高,本来就十分高瘦的身材逐渐变得异常臃肿肥胖起来,有如里面吹了气一般,不一会工夫,竟长到了两米开外。皮肤颜色也渐渐由黄色转为黑色,并且由于不断膨胀而被撑得有些变了形,身上的衣衫原本宽松肥大,此时也被撑得破了几个大洞,虽然还依稀能看出还是赵师爷的模样,但从体形、神态上看,已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们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打到半途中,赵师爷忽然变了模样,看外表竟有如妖怪一般,就差头上长出两个犄角了。志子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一定是赵师爷的法术在作祟,但无论怎样,仗还是要打下去的,趁他变身还未发动攻击之时,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想到这,举起手中大刀,试探着照他的头上劈去。 赵师爷此时已然是“黑神君”附体,虽然还是他原有的ròu身,但外表模样已经开始向黑神君的仙体靠拢,眼见志子一刀劈来,伸手一把将刀锋托住,让大刀在空中停滞,无法落下。 志子本身有“五丁开山”的神力,又有这数十斤重的金国将军的厚铁战刀相助,这一劈之力,何止千斤,竟被他轻描淡写地一把托住,再无无法下落半分,而且不惧怕锋利的刀刃是否会将手掌割破。我们寺里寺外所有的人都预感到大事不好。朱大哥担心里面的情况,无瑕再照顾伞下的小鬼怪,将黑布雨伞往地上一扔,挤到门前观看。那小鬼阳光直shè,登时化成一股白烟,随后在地上留下一摊腥臭的脓血,便魂飞魄散了。 朱大哥看清殿内形势,对志子喊道:“小心啊,他现在是邪神附体,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志子憋足力气向后拽他的大刀,发现自已的力气与对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了大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用好几次力气,都有如蜻蜓撼石柱一样,纹丝不动。这样一来,不用朱大哥提醒,也知道不能力敌,可如何智取,却没有好的办法。既然夺力不下,索xìng弃刀不用,眼见对方胸前留出一个空档,上前飞起一脚,正踢到“黑神君”的小腹上。这一下满以为对方力气再大,也会有所反应,不料“黑神君”的身上有如铜板铁石一样坚硬,只震得自己脚指生痛,而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 志子刚踢完这一脚,“黑神君”立刻回敬了他一脚,这一脚势大力沉,正中志子胸口,强大的冲击力让志子向后直飞出去,撞到殿墙上,复又摔在地下。 我们在门前见志子受挫,无不惊慌失措,唯恐志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连喊都忘了喊,看着地上的志子能不能自己爬起来。只见志子在地上躺了一下,立刻起身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虽然显得有些痛苦,但从身体的敏捷程度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我和朱大哥不自主地想起,志子身体所以这般结实耐撞,应该与吃过“老君珠”有一定关系,否则依照他以往的体魄受到这般大力撞击,不骨断筋折才怪呢。 那“黑神君”并不理会志子,似乎在有意炫耀力气,双手将战刀托住,用力一掰,竟将那百练精钢,鸡蛋粗细的刀柄掰成了一个弧形,然后随手丢在一旁,满嘴喘着粗气,向志子走来。每一步迈出,地皮都有些摇晃,那种气势真有如金刚转世一般。 志子心有余悸,手中又没了兵器,不敢再与他以硬碰硬,纵身跳到弥勒佛祖的供台上,借用佛像和殿内的木柱来躲避对方的攻击。还好赵师爷被“黑神君”的元神附体后,以往自身的灵便身法施展不出来,接连攻击了几次,击打得佛像与木柱都有些微微发颤,却还是被志子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躲了过去了,其中过程险象环生,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在殿门处看得冷汗直冒,照此下去,志子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就要被他抓住。以他的力气,将志子抓住后扭断脖子,扯破身体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进去营救也只能是徒劳送死,根本对黑神君构不上威胁。 小汐见形势不好,将铁杆箭搭在弓上,对准黑神君便shè,这一箭不求将对方shè死,只希望能缓解一下他进攻志子的节奏。黑神君听见背后破空之声骤起,更不回头,伸手向后一抄,便将铁杆箭接到手中,连看都不看,随手丢在一旁,继续攻击志子。我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小汐罗汉弓的强大威力此时在黑神君的眼里竟然不值一提,举手间便化解了攻势,丝毫不为所动,这也是自从我们认识小汐以后从没有过的事情。 众人在殿外正无计可施之际,朱大哥猛地想起,对方既已是邪神附体,我们动用凡间的任何武器都会无尽于事,只有请神仙下凡,以仙对仙,方能有一线获胜的希望。当初在江西龙虎山上,玉真子老道长曾送给自己一个锦囊,告诉自己里面装有一张施过法术的“请神贴”,若在危难关头,可以用此贴将张天师的元神请来附体破敌。此时不正危急关头吗,待黑神君解决完志子后,腾出手来,殿外这几个人没有谁能逃得掉,若不早早请神附体,时间稍晚,恐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我们来到光绪年间后也曾经数逢大难,但每次有事都能够逢凶化吉,这锦囊放在怀中日久,一直没有施展其神奇的机会,所以真正到了危难关头,却一时没有想起来用它。 朱大哥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中的锦囊,还好虽历经磨难,依然带在身边没有丢失。连忙将锦囊取出来,打开边口,在里面取出一张折叠成三条形的薄黄纸来,隐约还能看到黄纸内还有朱砂墨笔写过的字迹。来不及多想,告诉我们让到一旁,他要按照玉真子老道长所教的法子请神附体。 我早听朱大哥说过“请神贴”之事,只是时间较长,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听他提醒,才想起我们还有这样一件救命的法宝。连忙叫小汐让到一旁,看朱大哥如何请神作法。 朱大哥将“请神贴”吞入口中,也不加咀嚼,硬咽了下去,口中连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三声:“祖师爷护我”。念过之后,静等身上的反应,可等了好一等也没动静,。我在一旁和小汐面面相觑,禁不住暗暗担心。关心则乱,见不到他身上有什么变化,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这请神贴和某些yào物一样,有一定的保质期,因存放时间过长,而失效了呢。 我正在漫无边际地发挥自己的想象空间,朱大哥却开始有了反应,先是脸上剧烈抖动,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承受晃力,随后身上也被这种抖动感染,全身开始大幅度地颤动起来,给人一种好像触电的感觉,看样子竟似要随时摔倒一样。我有心要上去扶一把,防止他摔伤,可仔细观察后发现,无论他身体怎么晃动,脚下却有如生了根一样,牢牢地钉在地上,上身的晃动从始至终都在控制范围之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朱大哥摇动了一阵,忽然静了下来,适才摇动时,除脚上外,全身每一处都在剧烈运动,此时一静下来,却有如青松巨岩一样,屹然不动,连身上的衣衫布带都笔直地垂在那里,似乎连风无法将它们吹动。 朱大哥静了一阵,忽然间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溢,不怒自威。我本想出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可看了他的眼神,已经知道朱大哥的身体虽然还是他的,但内在魂魄元神已经完全被张天师所取代,既使我冒然问话,人家也不见得会理我。 “张天师”向我和小汐看了一眼,只觉得他目光如电,仿佛一直能看透我们心中所想,世上的一切事务都难逃他的法眼一般,让人不敢与其对视,只好低下了头,将他的眼光避了过去。 张天师不再理会我们,推开殿门走了进去,每一步都迈得气定神闲,步履端庄,将一代宗师的风范表露无遗。我见他进去,忙和小汐再次挤到门口,观看动静。 殿内的黑神君此时已将志子一把抓在手里,正准备双手用力,将他的身体撕成两片,看来有人进殿,人虽未到近前,霞光已至,这是仙界独有的光芒,一看便知来人决非俗人,忙抬头望去。 他长有天仙法眼,看到的景象与我们ròu眼凡胎的俗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变了少许模样的朱大哥,而在他看来进来之人头顶三花,背带祥瑞,香气袭人,竟然是龙虎山天师府的祖师爷张天师到了。 黑神君万没料到会与张天师在这小小的弥勒寺中不期而遇,无瑕再理会志子,随手将他往地上一扔。志子将近一米八的身躯,在他手中有如绵絮玩具一样,丝毫看不出费力。 志子死里逃生,在墙角处屈缩成一团,暗自调养内息,观察眼前的形势。 张天师乃是仙界一等正神,而黑神君为三等正神,等级虽有差异,那是因为对道教理念不同而产生的结果,法力方面却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双方遇有一些场合也都刻意回避,唯恐闹出什么不愉快,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正应了那句老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此番各自为弟子出头朱大哥用的是玉真子的请神贴,所以也算得上是天师府的传人,狭路相逢,尽管双方是非恩怨纠缠太深,却也要弄个明白方才罢休。 张天师冷笑一声,:“黑神仙友,二百年前,太上老君处一别,难得再聚首,别来无恙啊。”黑神君面上不动声色,道:“一切都好,听说你将‘庄子’的道德理论与自身思想溶为一体,广收门徒,弄得天师府好生兴旺,可有其事?”张天师道:“弘扬道学乃是我辈责任,也是贫道毕生的志向,相较黑神仙友在玄学上的成就可就差得远了。”黑神君听出他话里有点讥讽自己荒废道品修练,追求道功的味道,也不以为然,嘿嘿一笑道:“愧不敢当,谁不知道你们天师府的玄学道功惊人,大家二百年来难得聚首,能否让贫道见识一下,还望仙友多多赐教。”张天师知道动手已经势在必然,不再谦让,抬头望了一眼供台上的弥勒佛像,笑道:“好吧,今日便借用弥勒老兄的地方,来施展一下身手,希望弥勒佛友不要笑我们班门弄斧。”说到这,对黑神君道:“仙友请,咱们点到为止。”黑神君道:“好说,仙友请!” 绥化鬼谈 29回归大结局 两人嘴上说得客气,心里却各自忌惮对方功力了得,不敢稍有大意。各自退开三步,意随念动,身体四周立刻幻化出万道霞光。只见张天师身体周围的光芒清晰明亮,略带金黄色,而黑神君身边的光芒则黑亮刺眼,多少有些呈谈青色,两种不同的光芒重重叠叠地环绕在各自的主人边,霞光吞吐,光华耀眼夺目,看得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两人身上的光芒虽有差异,却都是自身护体神光变化而成,两股光芒开始还在各自身法环绕,到最后一点点地试探着向对方逼进,转眼间就要碰到一起。 这一场大战,由俗人间的拼杀搏斗,升格成了两位仙家祖师间因道学差异互争长短的巅峰对决,我们也有幸看到这一场旷世难寻的仙家斗法,无不睁大双眼,唯恐错过当中精彩。 两股光芒随着圈子的不断扩大,终于碰到了一起,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刹那间,我们只觉得整个大地都摇晃了起来,似乎在经历着一场八级以上的强烈地震,眼前的庙宇有些经受不住如此强劲的冲击力,开始摇晃起来,随时都要倒塌。 仙家斗法不同于俗人比试武功,一招一式要许多回合才能分出胜负。而仙家则无非用两种方式决定输赢,一种是用法宝取胜,另一种是用自身功力来决定高低强弱。若换一种场合,张天师与黑神君或许会拿出自家法宝比拼一下,但此时在弥勒佛像前,若动用法宝,会招致佛界朋友的笑话,索xìng弃而不用,依靠自身功力来决一胜负。而这种方式完全是以实对实,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成份在内,功法高者战胜功法低者乃天经地义,往往一个回合便分出输羸,也是检验孰强孰弱的最好方式。 光芒闪过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庙宇剧烈震dàng过后,幸好没有倒塌,只是在房顶上落下来一些砖块瓦石,打在两名道神和志子的身上。张天师面色惨白,轻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了两摇,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而对面的黑神君面上则瞬间转换了几种颜色,表情极为痛苦,身子一晃,终于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上,yù在地上打坐疗伤,却说什么也抬不起双手。看样子,他比张天师伤的更重。 张天师强忍一口真气,道:“二百年不见,黑神仙友功法精进至斯,实在让人钦佩。”黑神君忍住一口鲜血,不让其狂喷出来,无法回答他的话,只点了点头,以示应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这股劲顶了回去,开口道:“天师仙友道功精湛,佩服,佩服,今日就此一别,日后再行赐教,告辞了。”话音方落,一股青烟在赵师爷体内飘出,徐徐上升,最后飘出门外,向南飞去。 张天师见他说走就走,知道经此一役他受创不小,急需回峨眉山疗伤,这一下至少损失掉他一百年的功力,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自己也需要回去调整一下,不便在此久候。当下双目一闭,也是一股青烟在朱大哥体内飞出,不过这股青烟远较黑神君所化的那股青烟迅捷,电闪飞出,丝毫没有停滞,单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他所受之伤较黑神君轻了许多,行动上还没有受到限制。 青烟一离体,朱大哥全身一震,随后感到身上有如懈了力一样,松软了许多。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这时他眼内原有的精光都已消失,感觉全身似刚得了一场重病似的酸软乏力,真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上它三天三夜。 此时赵师爷也已恢复了神智。他是学道之人,一见周围景象,便知道祖师爷并没有达成自己所愿消灭敌人,反弄得自己全身乏力,无法再与敌人jiāo战,此时不走,迟了恐xìng命难保。想到这,纵身跳上供台,一脚将供台旁的一扇后窗踢开,准备从窗中跳出逃命。 就在这时,赵师爷忽然觉得背后一凉,随后从胸前身体上飞出一物,穿过窗户,向殿外远远地飞了出去,直到飞得消失在视线尽头,也没有停下了。他仔细辨认那飞行之物,竟然是一支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将自己的身体shè穿。赵师爷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然中了敌人的箭了。 箭是小汐用罗汉弓shè出的铁杆箭。若在平日里,小汐的罗汉弓虽然威力惊人,但正面jiāo锋,赵师爷凭借他的神奇法力和高深武功,shè中他的机会可以说微乎其微,但此时祖师爷黑神君刚刚离体而去,赵师爷和朱大哥一样,精力和体力都降到了身体最低值,自身反应能力也大打折扣,已然不及往常的十之二、三,小汐却是以逸待劳,早早地将箭搭在弓上等候,一见他要穿窗逃走,便迅速将箭shè出,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轻易的一击而中。 赵师爷纵有多高的法力,毕竟还没有得道成仙,依然与常人一样,是十成十的血ròu之躯,长箭穿身后,在胸前和背后留下了一个鸡蛋粗细的贯穿型孔洞,任凭他体格再健壮,也禁受不住这一记重创,一头栽倒在殿外窗下,再也爬不起来了。一代道家大师,只因醉迷于官位仕途,弄得如此收场,实可让天下学道之人为之警醒。 我和志子从后窗跳出,翻看了一下赵师爷的尸体,果然已经没了呼吸。我心中暗想,不知这赵师爷的魂魄是飞往yīn曹地府,还是飞往道界仙宫。若飞往yīn曹地府,能否说通阎罗、判官,将自己的生死薄也改上一改。 赵师爷既然已死,我们还需回平安堡看一下动静,也不知那里的“剿匪”工作进展的如何。我们便扶着全身酸软无力的朱大哥,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了平安堡。 到了平安堡,已经是下午时分,堡内的“清剿”工作已进行到了收尾阶段。刘振庆、孙德忠等一百多名“主犯”都已被押上囚车,其余数百名后征用的乡农士兵念在他们受人蒙蔽,做恶不多,便一一登记在册后,发给安家盘缠,打发回家。我路过囚车时,惊奇地看到囚车上还关押着莫多成觉和胡长喜二人,忙问起官兵他们被抓经过,才知道他们与范景宣在平安堡出来之时,与镇边军的大队人马一头撞上,范景宣见时机难得,立刻跳出来揭发二人的身份,镇边军将士闻讯后一拥而上,将二人连同其所携带的下人一并擒获。 看到参与造反的祸首都已被关押在册,我们甚是高兴,来到依克唐阿临时设置的办公场所,将赵师爷的死讯报告给他。依克唐阿念在赵师爷在叛乱前好歹也是名朝廷的七品教授,虽然参与造反,但还未报请朝廷免职,吩咐士兵将他的尸体寻回来,去选一块像样的墓地厚葬,以免落个暴尸荒野。 当初为了对付绥化城内的万千鬼怪,依克唐阿曾发出将军令,在黑龙江境内各处厅县寻访精通降魔驱鬼的高人。虽然后来朱大哥大摆钟馗阵,将城内鬼怪dàng平,这群奇门异士并未派上用场,但此时仍随队在军中候命。朱大哥在得知鬼怪附身纸人纸马,化身yīn兵的消息后,放心不下,便向将军请命后,带领这几十名高人,作法将平安堡内的鬼怪余孽彻底肃清,还这里百姓一个清净。 依克唐阿用了极小的代价便攻克了平安堡,心情十分高兴,对众官兵道:“平安堡起兵造反的消息,朝廷早已知哓,虽然已经平乱,但在皇上和朝廷大臣的心中,起兵造反乃是心目中的大忌,将来会视此地为不祥之地,若再遇旱涝荒灾之年向朝廷报告灾情,恐遭朝中重臣算计。名为平安堡,却难以为百姓带来平安,既然刘振庆在这里被剿灭,我看以后这里就改名叫‘刘家崴子’吧。”众官兵见将军为百姓着想,齐声响应,传出话去,从此平安堡正式更名为刘家崴子。 处理完平安堡的各项事务后,镇边军将士开始分批撤离,各回驻地。留下绥化旗营的官兵负责将这一百多名人犯押解回绥化城,准备逐一审讯后,依大清律依次定罪。 我们回到绥化城后,依克唐阿派人将在平安堡收缴回来的圣旨宣读了一下,钦差与通判这才开始正式行使职权。朱大哥因比较了解绥化厅情况,便去协助两位大人调查案情。他们先派人将下集厂到城内告状的李杨氏母女传唤到绥化厅衙门,让她们当堂与刘振庆对质强行霸占民女不遂,愤而杀人的经过。刘振庆没想到李杨氏母女会将此事告到衙门,面对她们的哭诉,只好认罪。最后结合其造反的事实,绥化理事通判厅初审将刘振庆判定为“斩为决”之刑,念在案情重大,逐报到大清刑部复审。 这一桩大案,创下了绥化城有建制以来的历史之最,最后连黑龙江巡抚都亲自过来参与问案,着实轰动了一番。 二十多天后,刑部批复到了绥化,将十间房所收缴的赃物与一干人犯全部押送到京城听皇上发落。钦差不敢怠慢,与依克唐阿商议后,在绥化旗营内抽调出三百名精兵,押送着价值近二十万两白银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和刘振庆等人的囚车队伍,以及他们的造反卷宗,由他亲自带队,一路浩浩dàngdàng地回京复旨去了。 由于平叛有功,志子被正式任命为镇边军绥化旗营的统领,官至七品。我和小汐也被破格提拨为八品武官。因朱大哥在审案当中功勋卓著,被黑龙江巡抚衙门任命为七品教授,接替赵师爷原有的位置。我们的任命由依克唐阿与黑龙江巡抚分别起草奏折上报到吏部,不日便可就任。 朱大哥、志子还有我都知道事情既已了结,回去的日子也快了,授多大的官职对我们来讲其实根本不重要,属于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天地是二十一世纪的绥化,那里才有我们的亲人、朋友、和同事,大清光绪年再多的荣华也只是过眼云烟,因为我们了解它的历史,既使灭了一个刘振庆,满清的江山岁月也不过是剩下十几年的光景,我们再有成就,也会掩没在这历史长河的多事之秋,还是回到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大家庭中,当一个小市民较为踏实妥当。 既然知道回去时间将至,志子便在闲瑕时将“五丁开山”的口诀传授给了小汐,让他终于可以将罗汉神弓一拉到底,铁杆箭的威力登时增加了一倍,多年来的梦想得以实现,喜得他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唯恐忘了这神奇的口诀心法,再也得不到神力相助。 小汐既已当官任职,便将父母从外地接了回来,让他们在绥化城内过上富足平静的日子。 这一日,志子匆匆来找我和朱大哥,告诉我们,将军又重提了让自己给他当女婿之事,他却不愿意接受此事,便过来与我们商量如何将此事搪塞过去。朱大哥看了看志子,道:“将军是你的顶头上司,而且对咱们有知遇之恩,若当面拒绝,恐让他面子上难堪,反正这里事情已了,咱们这就回去吧,出来几个月了,也不知家里怎样了。”他这么一说,把我们的思绪又带回了二十一世纪,那里才是我们的世界,是时候回去了,志子点头道:“不错,我整天cāo持军务,倒忘了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了,在这里贡献再大,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咱们这就走吧。”朱大哥见志子能轻易放下这里的一切荣华,也甚是高兴,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了一下,道:“咱们总得给将军一个jiāo待,若没有他鼎力相助,咱们也不可能顺顺当当地将案情调查清楚。”朱大哥微一沉吟,道:“所言极是,那咱们就给将军留下书信一封,陈明事情经过,再走也不算失礼。”我道:“志子不愿意当将军的女婿,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找一个大自己一百多岁的女人为妻,我看不如将这门亲事让给小汐罢了,等咱们走后,小汐也有将军这棵大树作为依靠。”朱大哥笑道:“你道是将军的女儿是嫁不出去吗,不是咱们想将她让给谁就让给谁的,这样吧,咱们只能在书信里将意思表达出来,能否成全好事,就看小汐兄弟的造化了。”我和志子哈哈一笑,觉得此话有理。 商量好事情,由朱大哥执笔,我们想思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了下来,也不管依克唐阿能否看明白,反正是应讲则讲,并在信中有心将小汐推荐给他做女婿的心愿简略地提了一下,最后感谢他对我们此次光绪年一行给予的支持,祝愿他今后身康体健,家庭幸福。至于升官发财之类的话,我们一句不提,满清江山寿命将至,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没必要用此话来哄他高兴。 写完书信,志子封好后,让亲兵一个时辰后再送到将军那里。我们三人换好来时穿的服装,在屋内关好门窗,朱大哥掏出怀中的纸鸢,三个人品字型地坐好后,将纸鸢用火点燃,不一会工夫,便感到室内生出七色光芒,光华耀眼,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道强光之下,隐约间仿佛看到光圈中幻出一个硕大的空洞,越转越快,片刻间便将我们吸了进去…… 当我们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旧置身在我的家中,身边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墙上的电子时钟明确地显示是到了中午十二点,日期则与我们出发的时间一样,没有改变,仿佛我们只是睡了一觉,才醒过来。真怀疑几个月来的经历是刚才做的一场大梦。唯一证明我去过的,是全身感到酸软无力,打不起精神。不由得暗自庆幸能准确地回到我的家中,没有将我们抛到某个城市的大街上,或是某条江河的水中,看来此次穿越时空之旅,最危险的是去的时候,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任凭空间的自主发挥,所以落点也就不一,而回来时则直接回到出发点,安全系数较高。 我们为了缓解身上的疲劳,在我的租住的房内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出去吃了顿饭。几个月的绥化光绪年之旅,由于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让我们回来后感觉明显的跟不上现代生活节奏,到了饭店管服务生叫店小二,看见电灯的光芒觉得刺眼,恨不得点根蜡烛摸黑在包厢内吃饭。弄得别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十分奇怪,以为从哪个山沟出来三个不通世务的怪物。 吃过晚饭,朱大哥和志子告辞而去。我一个人回到家中,看到桌上的钟馗铜像,连忙拿起来观看,发现铜像背后果然有两道不明显的划痕,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我还能认出这是我在光绪年间用刀刻上去的,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一百多后,我又将当初降鬼使用的钟馗像买了回来。 我坐在床边想了好一阵儿,这才将钟馗铜像郑重地放在桌上。想当初它们为绥化平定“鬼灾”立下了汗马功劳,至今仍散落在绥化市内的百姓人家中,将来一但有神鬼大举入侵,它们依然会站出来为全市人民捉鬼驱魔,保证一方平安。绥化这地方人杰地灵,灾情少至,或许也有它们的一份功劳。 第二天晚上,朱大哥开车拉来一大堆祭奠死人用的烧纸,说这是给通判和因此案死去的人烧的。我们开车出城找了一处十字路口,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子,然后将纸分成几份在圈内点燃。 我听朱大哥在为通判烧纸时,将整个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最后告诉它可以去安心投胎了。我则在一旁为徐成烧了一大堆纸,也盼望它早日投胎做人,再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烧完纸后的一连十几天,我依旧和往常一样按时上下班,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渐渐地将在光绪年之行养成的一些与现代文明不和谐的习惯纠正了过来,唯一不同的是通过这次时空之旅我对绥化的历史了解的更深了,每走到一个地方,都能勾起我无尽的回忆,到西门时能想起摆茶摊的茶老汉,到北二路北林区政府门前时,能想起绥化厅衙门的旧模样,甚至走到南小五路时能想起永胜镖局的王子章父子来,这段经历将是我一生的财富,再也无法在我生命中抹去。 一天上午,我正在单位办公室内写材料,门卫打来电话,说有个外地人来找朱大哥,我连忙通知朱大哥出去见一下。朱大哥不知来者是谁,便和我一同到门卫去迎接。见来人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便问他来此何事。 那中年男人面露微笑,问我们谁是朱显扬,朱大哥连忙回答他是。中年男人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告诉朱大哥,自己是从哈尔滨特意来寻他的,能否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说话。朱大哥见他不像坏人,便和我将他领到政府停车场前的一处没人的地方。那中年男人见左右无人,便告诉朱大哥,自己乃是龙虎山天师府玉真子老道长的俗家弟子,姓潘,名正通,祖籍黑河,现定居哈市。这次特意受师傅委托过来告诉朱大哥一件事情,那死去的通判已经在yīn曹地府打羸了官司,自己的名子又重新登记到了生死薄上,并已于数日前投胎做人去了,而那赵师爷因生前多行不义,魂魄被打入了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脱生。通判在临行前特意到了龙虎山拜见了玉真子,让老道长转告一下,对于朱大哥、志子还有我的这份恩情,他永远都会记着,并祝我们事业有成,万事顺心。 我和朱大哥知道这个信后,也十分高兴,要留潘正通在此吃饭,潘正通推辞不过,与我们饱餐一顿后,这才被我们送上了回哈市的汽车。 2006年秋天,志子单位实行副科级领导职务竞聘。志子满怀希望地去参加,没想到第一轮笔试便落选了。志子十分郁闷,找我和朱大哥喝酒,对我们说,自己明明是七品官的材料,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副科级都竞聘不上呢。最让人不可理解的是,自打回来后,“五丁开山”的神力也随之消失了,无论怎么也想不起来本来记得滚瓜烂熟的那几句咒语。朱大哥笑道:“时代在进步,说明以你的才学,在光绪年干个七品官还是绰绰有余,但在科学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你和广大人民群众一样,也只能胜任一个小科员,千万不要过多地强求自己,否则会势得其反。至于你记不住‘五丁开山’的口诀,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路道家神功心法应该是世代单传的密技,所谓道家单传,是指当一个人将口诀传授给另一个人,传授者本身就再也使不出原来的绝技,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为的是保证道家神通不至于滥传成灾,一般来讲,传授者要事先严格考察弟子的道德品行,以保证单传神通者不会用此技来干伤天害理的勾当,因为一但传授其神功,就连师傅也无法约束于他,可谓是,覆水难收,绝无回头路可走。当初玉真子老道长掐算出你是个品行端正之人,才会将此神功传授给你,而老道长本人从此再也不会使用此技,同样的道理,你将此技传授给小汐,也就等于自身与此技告别,再也无法继续使用,而小汐便成了此技的唯一传人,不知他将来又会将此技传给何人。” 志子听了朱大哥的解释,恍然大悟,虽觉得不会使用“五丁开山”的神功有点可惜,但想到小汐身逢乱世比自己更用的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而觉得做普通人有做普通人的快乐,神力虽好,毕竟是偏门,何必去强求使用。 志子这样一想,心情登时开朗了不少,与我们酒到杯干,喝得尽兴而归。 2006年底,我在书店闲逛,偶尔看到一本《依克唐阿传奇》,这部书我以前曾看过,但早忘了其中内容,有了和依克唐阿接触的经历后,我真得好好地研究一下他。便将书买了回来,详加阅读。 书中记载了依克唐阿一生的传奇生涯,其中有一篇章节叫“陈小汐传”,介绍他乃是依克唐阿的女婿,神力惊人,箭法高强,曾在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随依克唐阿前往新疆伊犁,与犯我边疆的俄军jiāo战,战功显赫,被破格提拨为参将,官至三品,中华民国建立后,辞官后不知去向。 看到了些小汐的消息,让我十分兴奋,小汐终于当上了将军的女婿,而且当了好大的官,真为他感到高兴。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又回到了清光绪年间,与小汐并肩在战场杀敌,那种纵马驰骋在新疆大地上的感觉,好爽! 全文完 注一:据绥化史料所载,清光绪十七年,刘振庆在绥化平安堡兴兵作乱。本书为了提高历史巧合,将其造反的时间延后了两年,放在了清光绪一十九年。 二:书中涉及鬼、怪、神、狐之事,皆为文学创作和道听途说,读者不必用实例相考察。 ------------------------------------------------------- 访问小说分享者(燕尾碟)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6121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