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无目》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求一份安定】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书香之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无心无目》作者:打到萧逸尘【完结】 断天小说网2013-08-01完结 简介: 三年之内,武林各派连续丢失秘籍,各门派对此讳莫如深。点苍派小弟子却为救心爱女子,误入那八卦迷踪楼,阅遍天下秘籍,更是机缘巧合,练得用dú奇功,获得奇诡手臂,但不曾想却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请点击进入支持作者:http://www.duantian.com/xiaoshuo/71669/ 第一章 前因 “报告长官,那女子还跪在那里呢,这都过去多久了。” “叫什么叫,我自己不会看么。”一个衣着不算得整洁的下级官员不耐烦地道,说话间向着那窗外望了一望。 一个白衣的绝美女子,正跪在那大门之外,身旁一个小丫头,也跟她一样跪着。和女子一副死灰般的神情不同,那小女孩不时抬起头,似乎想和那女子说些什么,但每次都见着她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那官员贪婪地舔舔自己的嘴唇,想着:若不是这女子脾气倔强,武功又高。自己倒是可以趁人之危,占些便宜。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猥琐的神情。 “那个,长官?”那刚刚来报告的狱卒小心翼翼地道:“她事来乞那几日日行刑的囚犯的尸体的吧,要不,咱们就给她吧,家人来领那遗骸什么的,不也是常事么。”瞧那狱卒的模样,似乎是对着白衣女子起了同情。 那小官竖起眉毛道:“你懂个屁!这是随便给得了的么,老子倒是想给,可那尸体都没见着。。。”刚说到这里,那小官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出口的话,立马住了嘴,瞪了那狱卒一眼,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不再理会那狱卒了。 不知道过了又多久,那白衣女子终于起了身,自己走掉了,教那小官松了口气。 那女子由那身旁的小丫头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消失在渐渐变作黑色的街道之中。 三年过去了 点苍派演武堂之上 两名弟子一身青衫,在圈中绕着圆。点苍派的功夫讲究以点破面,蓄势而发。两人都不急着出手,只等对方露出些微的破绽。哪怕是踏步中带起呼吸些微的凌乱也能成为骤然发动攻击而取胜的契机。 忽然一名弟子动了,带的一身青衫如穿破空气一般,直扑而来。只看另一名弟子并不惊慌,踏出圆步,如同被风带起。转过身来双掌拍出,两人斗在一处,一招一式俨然有度。 所有弟子的注意都被圈中的两人吸引。目不转睛大气也不出,有的弟子不自觉的学起了台上两人的一招一式,时而点头,时而眉头微皱。却见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弟子,心思却并不在演舞台上,只东张西望。仿佛这演武堂中任何事物哪怕是一桌一椅也比这台上两人的打斗来得有趣。 忽而他抬头看向房梁时,发现房梁上似乎挂着一块白色的布,心中疑惑,是谁将这样一块好好的布挂在房梁上。再仔细看,发现原来是一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房梁至上,只因为演武堂内宽阔,高达十数丈,大家的心思全在堂中央的两人身上。竟没有一人注意到房梁上有人。这小弟子觉得好奇便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想看的更清楚些,却发现房梁上那白衣女子侧头看向他这边,用手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弟子觉得有趣,便点点头,心想不知这女子是不是要弄些有趣的恶作剧,不觉兴奋起来。 这是台上两人的比武已经分出胜负,取胜的作了一揖道一声承让,败了的也不恼,同样要回了一揖。两人同时转向演武堂上正坐的师父等师父发话。 正座之上是一个头发胡须乌黑如墨的中年男子,方脸凤目,一望便觉一身正气。此时看着这两名弟子,微微点头,脸上并无表情,眼角却微微带笑,显然是对这两人的比试十分满意。忽然他眼中笑意收敛。对着台下的一众弟子中的某人道:“曹不伤,你来说说这两位师兄表现怎样” 曹不伤正是刚刚那东张西望的小弟子,此时听见师父叫他,不禁一惊,知道刚刚那心不在焉的行状都教师傅瞧在眼里了,不禁吐吐舌头,向师傅拜了一拜,道:“弟子愚钝,修为尚浅,不敢妄加评论,还请师傅指点我们一众弟子。” 师父哼了一声,训斥道:”油嘴滑舌,明明刚刚心不在焉,什么都没看到。需实话实说,知错便改,你这像什么样子。” 曹不伤不敢抬头,正要向师傅认错,却忽然听见房梁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刚刚他看到我了,那你是在骂我不是东西么。” 演武堂上所有人都是一惊,没有人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房梁上竟藏着一个人。 那名女子在身上的布袋上上掏了掏,不知在掏些什么东西,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忽而对着一众弟子的师父道“你叫水云天是吧。”那女子直呼其名,语调毫无尊重之意。 演武堂中的弟子叫骂声一片:“不得无礼!”“擅闯点苍派演武堂,还不快快下来受死”水云天将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演武堂上静了下来,水云天向房梁上的女子:“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有何见教” “见教是没有的,只是刚刚你骂了我,我怕你过意不去,只消将贵派的秘籍《泼墨剑法》送给我好了。” 一时大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觉得这女子太过无理取闹,似乎更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丫头。大家并没有一人出恶语相向,倒是笑声一片。 此刻水云天确实一脸严肃,这女子潜在房梁上自己竟未发现。武功修为想必不弱,若不是有所依凭,也必定不会如此张狂。心想听声音这女子年纪不大,想必背后有些名堂,不管了,先看看能否先套些话。 水云天正要发话,那女子突然从房梁上飞身落下,直接落到了水云天的面前。这一下,众多点苍派的弟子发出一声惊呼,不仅因为这一身轻功着实了不起,更因为这名女子身形婀娜, 一袭白衣好似仙女一般。 而直视这名女子的水云天却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这轻功,他自认自己也可以随意施展,也不是因为这女子的身形。而是因为这女子的脸。 这女子长相清秀白净十分标志,但也绝不至于让水云天这一派掌门竟连话都说不出,问题出在这女子的眼睛上。双眸全是乌黑,没有一点眼白。看上去空洞无神却又极有光泽。怎么看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水云天看了两眼之后不敢再看,目光飘忽不知该看向哪,却不经意地落在了这女子的脖颈周围却见那女子的脖颈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衣服之中,看那趋势伤疤似乎要延伸到胸口。令水云天更是吃了一惊,眼睛赶忙逃开,正看见那女又逼急了几分的脸孔,忽的觉得手上一紧,心中顿时一沉。想不到自己一派掌门竟在这短短的惊异之间却着了道,脉门被扣,只消对方稍稍发力,自己便被制住了。好在那女子正挡在了自己与众位弟子之间,一众弟子都看不到自己脉门被搭上,不至于都乱了分寸。 水云天几次呼吸之间已经平静下来,运了运气,想来自己虽然被制,但只要瞅准时机骤然发难,却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冷静下来之后,道:“这位姑娘,看你小小年纪,老夫闯dàng江湖时想来你还不过是个小娃娃,想必和你是没结下什么梁子的,看来是与姑娘的师长有些个不愉快了,敢问这位姑娘师长是哪一位,诺是老夫有做的不是的地方,一定登门赔罪。” 这姑娘“看”着水云天,一对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极美也极妖异。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好奇又偏偏说的波澜不惊:“这么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了?”仿佛自己是武林中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似的。这让水云天不禁来气,想来这小姑娘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口气如此之大,倒像自己的前辈一样,偏偏自己脉门被制,一时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这道疤,当真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么”那女子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可知道这疤是延伸到哪里的”女子抓住水云天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的伤疤上,水云天感到那女子冰冷滑腻的肌肤,脸涨得更红的了。台下一众弟子早已被这突然事件弄得说不出话来,全都瞪大眼睛看着这变故。那女子执着水云天的手,一点点向下滑去,只要到自己胸口,水云天道:“姑娘,不。。。不可!”那女子道:“你若不想碰我的身子,只消甩开了我的手,这番假惺惺当真让人好笑。”水云天又不能当着弟子辩解自己脉门被制,左右脸面是丢尽了,此刻脸上的神色yīn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告诉你吧”那女子道“这道伤口一直延伸到我的正心口,因为正是从这道伤口,我挖出了自己的心”她用另一只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语气依旧平静。她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双眼:“这对眼睛与常人不同,因为他们是石头做的,是我剜除了自己的最对眼睛,说到这里,你还想不出我是谁么。”水云天这时忽然想起曾听闻过的一人:“你是。。你是。。。无心无目,不恸不哭,死如月!” 此言一出,台下弟子也有人发出了惊呼声。 曹不伤却不知怎么回事,便想向周围的师兄弟打听这女子究竟是谁,却见有的师兄弟已经在问了,知道的人便小声的向周围的师兄弟们讲述这女子:“这女子姓氏少见,竟是姓作死。是以听见别人说起这女子的事到现在也记得一二,关于她究竟具体做了哪些坏事无人说的上来,但据说心狠手辣,丧尽天良。可人总归是有良心,坏事做多了,总心有不忍,难免有悔意或是生出了善心。谁知这女子不仅对别人狠dú,对自己也毫不手软,为了使自己不会见了被害人的惨状而忍不住落泪,便将自己的眼睛给挖了出来,换做了水晶。为了让自己不会心软,便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换做了石头。所以江湖上称她为无心无目,不恸不哭。” 曹不伤摇头轻声道:“不对不对。”那说话的师兄一怔,转而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怎的,倒是你知道的多些么。”曹不伤道:“师兄说的事,我是没听说过。只是我听闻凡是恶人,大多都是无论旁人受了多少苦也不肯自己受一点伤害的。哪有自己剜目挖心的。再说这世上哪有人连心都没有还活的了的。”突然曹不伤转向台上大声道“喂,上面那女子,你说是也不是。” 一众弟子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弟子竟如此莽撞,向那女子搭话。既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魔头,一句不小心,怕是招来杀身之祸。 曹不伤心思活络,为人很是聪颖,只是心思从不在学武之上。众弟子们没有注意到,但曹不伤察觉师傅脸色不对,对这年纪不大的女子似乎有些忌惮。大约猜到了师傅刚刚一个不小心被制住了。曹不伤年纪不大,自幼在点苍派中长大,认为师傅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是极厉害的,不知怎的竟被这女子得手,便想只要想个办法让师傅能脱身必定能将这女子反制。 曹不伤听说这女子曾将自己两眼剜除,看她行动如常,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刚刚那一句引得那名叫死如月的注意之后。曹不伤忽的喊了一声“看招!”右手上做出一发暗器的姿势,似乎是朝着死如月发出了什么暗器,左手却扣了一颗石子,扔向了另一方向。打在石柱上发出一声轻响。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曹不伤手上这看不见的暗器之上,而死如月脸看向了石子轻响的地方。顿时堂中所有人心中明了,原来这女子真的看不见,但听声辨位的功夫却相当了得。 死如月还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口中说道:“你这小子用暗器的手法太也拙劣”正说着,却觉得手上一有刺痛感,下意识的将手收回,一下松开了水如月的脉门。 原来曹不伤见到这女子果然看不见后便从武器架上取来了一把剑,极慢的接近了死如月,轻轻在她手上一划,死如月吃痛,便松开了手。曹不伤这一招是险到极处,死如月这时只消反手一掌便能打中他,不过曹不伤这一举一动水云天都瞧在眼里,待脉门一松,水云天便快如闪电般朝死如月拍出了十几掌,生怕曹不伤遭其dú手。 如果说一开始水云天认为自己被制住是出其不意而生出了懊恼,现在水云天心中升起了惊异地感觉。刚刚拍出的十来掌竟全被化解,不要说死如月根本目不见物,这化解的手法太过显得写意而轻描淡写。令其讶异之余生出了几分无力感。 曹不伤此时却执了一柄长剑站在一旁,并不急着出手,只观察师父与死如月的出掌套路,看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觉得这女子的掌路自己摸清了一二。待得死如月又要出掌,曹不伤将一柄剑轻轻地横在了死如月的掌路上,死如月浑然不知,一掌拍出,觉得手掌碰到了尖利之物,若不是见机奇快,将手收回只怕手掌也要切掉一半,死如月收回手掌,只见她手掌血流如注,可脸上神色如常,仿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这手掌并非是她的一样,所有人都不禁微微惊叹,想不到这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坚毅如斯。曹不伤在一旁从旁相助,水云天便得了闲暇反击,但心中觉得胜之不武,想开口喝止曹不伤。可比武之中胸中需提起一口气在,若是这是开口,不免气息会泄,轻者真气不纯,顺间便败了,重的只怕会受内伤了,水云天想要瞪上曹不伤几眼,示意不可再帮手,可自己有了曹不伤从旁帮助才占得几分上风,哪里还有闲工夫分神做这些。 曹不伤每一剑都出的极慢,偏偏剑剑都在死如月的掌路之上,哪怕水云天心中也不禁惊叹,想不到他的天赋竟如此之高,只可惜从来不好好用功。心中不免有几分惋惜,同时生出了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曹不伤一番的决心。 死如月掌路被制住,精妙的变招使不出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当是碰巧,毕竟两人掌法来去变招相当之快,自己听声辨位的功夫又很是了得,在中了第一剑之后便集中精力听那剑风的来路,哪知却全然感不到剑风,手上却屡屡吃痛。死如月却并不着恼,冷笑两声,倏然变招,刚刚掌法灵动柔韧,忽而变得沉郁顿挫。曹不伤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修为尚浅,刚刚那一路掌法也是好一会才看出了门道,这下掌法一变引得曹不伤也是一愣,正是这一楞神,剑锋停留在了水云天的掌路之上,水云天收掌不及。只见剑锋之上又留下了一道血迹,水云天手上便留下了一道剑伤。 曹不伤心中顿叫不好,忽的听见人群中有一人喊道“爹爹!”却是水云天的女儿。一些弟子目光已经被引了过去。这水云天的女儿自幼本不喜欢武功,也从不修习,偏生水云天又很是宠爱这小丫头,也并不强求。刚刚这小丫头并不在演武堂上,是以之前发生的事自己全然不知晓,是听了从演武堂出来传信的弟子说起才知道出了变故,急急地赶来,正好见到自己的父亲受伤,掌上流出血来,可谓父女情深,这女孩不自觉叫出声来。听到这女孩的声音,台上三人都顿了一顿。只是三人这一顿的原由不尽相同,水云天是心中暗叫不好,心中心思急转,如今死如月孤军深入,缠斗之下必定讨不了好,且不说一定能将这女魔头擒住,但总不至于让本派的秘籍被夺走,若是让死如月劫走了女儿,来换这秘籍可如何是好。水云天这女儿名叫浅浅,自幼便没了娘,因此宠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不敢让她受一点委屈。在水云天心中自己的女儿比这秘籍要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可这秘籍是不知多少本门前辈的心血,换回女儿失了秘籍,对本门确实无法jiāo代。因此这一顿之后便下了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让死如月接近自己的女儿。 死如月这一顿却正是与水云天想到了一处。以往自己去取各派的秘籍,只需靠自己本不弱的武功加上出其不意制住该派掌门,只要不让掌门在弟子面前堕了面子,在私下加以威胁并发誓不外传秘籍,不说出该派秘籍已为外人所夺的事实,多数掌门都悄悄将秘籍拿了出来私下给了她。实在不肯屈服的,便只好盗来。可死如月目不见物,盗书要不易得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盗书。如今水云天靠了弟子相帮才稍稍占了上风,左右面子是丢光了,想来必定会硬气一把不肯jiāo出秘籍。正打算先脱了身,日后再作打算。这时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忽地杀出一个水云天的女儿。只消将她绑走,秘籍就有着落了。 曹不伤这一顿却是和两人大不一样,听见水浅浅的声音便不觉向她看去。 这女孩一身鹅黄色的衣服打扮,毕竟出生在武林世家,作了短小打扮,一身穿着显得很是精神。此时目光看向台上,一双大眼睛显出焦急的神色。竟似乎要滴下眼泪的一样。白皙细腻的皮肤在刚刚奔跑之下更显出淡淡的红色来,更让人觉得爱怜。 曹不伤年纪十六七岁,大约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点苍派并没有女弟子,全派上上下下除了年纪大些做些杂活的女子只有水浅浅一个年轻女子。偏生又生的如此好看,若是曹不伤不喜欢她,反而不太正常。只是这全派上上下下的男弟子都存了和曹不伤一样的心思。都处处讨好水浅浅,水浅浅倒也平易近人,和众多男弟子打成一片。 曹不伤的脾xìng与常人不同,见人人都讨好浅浅,不愿和师兄弟一样每日跟在浅浅身畔。明明对浅浅很是喜欢却偏生从来如同瞧不见她一样,是以从来没有和浅浅说过一句话。现在忽的见到浅浅闯了进来,便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几眼。 却听浅浅下一句道“你为何伤我爹爹!”这一下给曹不伤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曹不伤忽的从心中生出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的情绪。可自己受了冤枉,却偏偏不想解释,只朝浅浅狡黠一笑。浅浅还未能会过这一笑究竟是和意味。曹不伤心念微转也和自己的师父和死如月想到了一处。便大声朝水浅浅喊道:“快跑到人群中去!”死如月目不见物,只消浅浅躲在众位师兄弟之中,想要让死如月找到浅浅可不那么容易了。浅浅却并不明所以,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水云天也立马明白了曹不伤的意思,便叫道:“听你不伤哥哥的话!”水浅浅虽然未弄清究竟怎么回事,但向来是极听父亲的话。便开始向一众弟子之中跑去。 死如月听到两人喊得两句顿时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便急急地朝水云天拍出两掌,此时曹不伤心思全在水浅浅身上,没有分神以长剑来相帮师父,是以这两掌马上将水云天逼开了。纵身从台上飞下,此时只有浅浅一人奔跑,死如月听声辨位直奔脚步声的来源赶去。眼看就要抓到浅浅了,忽的听到众弟子中一人大喊:“弟兄们!跺脚!”曹不伤朝那声音来源看去,原来是大师兄曾子昕。众弟子也会过意来,一起在跺起脚来。然而女子的脚步声毕竟轻柔,不如男弟子们来的有力,更何况死如月一早以判断出水浅浅所在的位置,只消仔细听那声音来源并不难判断出浅浅的位置。只冲入人群,一抓便得了手,浅浅毕竟是女孩子,又未习过武功,惊吓之下不禁喊出声来,更是让死如月确定手上抓的是水云天掌门的女儿。 这时众弟子中一人飞身而出,直扑死如月,正是大师兄曾子昕。死如月轻哼一声,显然不将这点苍派首席弟子放在眼里,便轻轻推出一掌,哪知曾子昕武功不弱,在死如月轻敌之下,双掌翻飞,直缠上了死如月的手臂,死如月轻咦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大弟子的武功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但看自己被缠斗了这一小会,水云天身形瞬间逼近了不少,死如月情知这样对自己断然很是不利。不可说,便使出了暗器。从腰间那白色的小袋子中掏出一个布囊来。这暗器倒也不伤人,是一个yào囊,装些迷人眼的yào材,中间有些火yào,只消猛烈撞击便能bào开。死如月猛地将yào囊朝地上一掷,那yào囊中的yào材瞬间变作水汽,将众人笼罩在其中困住。而死如月失了眼睛。正好不受这暗器的影响。 演武堂中众人皆捂了眼睛,泪水不住往下流。已经全然分不出神去招呼死如月了。水云天情知自己女儿要被掳走,强撑要追击,却眼睛被迷住,怎么都睁不开。常年眼力正常的人忽而失了视力自然方寸大乱,行动之上反而大大不上死如月这早已目不见物之人。更何况水云天并不知这yào物中有什么古怪,不知yào中会不会有dú。更是不敢呼吸运气。 众人心中本有了死如月是一个女魔头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只道这女子一定心狠手辣。这yào物想来绝不是迷人眼睛这么简单。忽而不知哪一个弟子喊了一声:“哎哟,我的眼睛瞎了!”声音中显是带了哭腔,这一呼令整个堂中弟子全都乱了分寸,一时间哭喊叫骂声一片。水云天也是心中一凛,难道自己便真的这样瞎了,但双眼除了睁不开,并无异状。但水云天知道,往往厉害的dúyào往往一时觉不出痛来,此时有弟子惊叫,心中还念着浅浅的安危,自己也有几分六神无主了。但一派掌门岂是白当的,水云天情知心中焦急并不能解除眼前的危机,便喝道“修得胡说,这yào没dú!不过一时迷了眼睛罢了。”心中想,本派不以用yào和暗器见长,如今眼睛若是瞎了那也没有办法,先稳下眼前的局势之后再做打算。 死如月用暗器时,有的弟子离得远,并未受到波及,但听得有人惨叫说眼睛瞎了,便心下惴惴并不敢上前,偷眼向师父看去,发现师父也是目不见物。想来回头师父现在瞧不见自己,就算要怪罪自己不顾同门义气也找不到自己头上了。但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看着受到dú雾波及的师兄弟又有几分相帮之意。一时间都呆立在演武堂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大师兄曾子昕发话了:“众位眼睛受了伤的师兄弟留在演武堂上,不要到处走动喧哗,现在不知这女魔头走远了没有,不可掉以轻心。”水云天刚刚心下慌乱,只道死如月掳走自己女儿离去,必定日后回还jiāo换秘籍,却没想到说不定这女子说不定会杀个回马qiāng。经自己的首徒提醒,才想到这一出。便道:“你们子昕师兄说的是,没有受伤的弟子去想准备饭菜的李妈要些菜油来。”听到师父发话,一众没有迷了眼睛的弟子一窝蜂便涌出了演武堂。 这群弟子刚出演武堂不久,忽而听见曾子昕道:“咦,我的眼睛好了。”原来当死如月放暗器的时候,曾子昕虽然离得她最近,不过死如月并非朝他放的暗器,意在拖住赶来的水云天,因此刚刚那yào囊抛在了曾子昕的身后,虽然曾子昕受了波及,毕竟是背对着bào裂的yào囊,所以相反眼睛中迷进的yào物最少。这时眼睛最先好了过来,他这一言一出,包括水云天在内大家都长长地出了口气。 一会有弟子带了菜油回来,水云天让大家都自己洗洗眼睛。心中作着下一步的盘算,曾子昕先看看师兄弟可有受伤的没有。等了约莫两个时辰,所有弟子眼睛都恢复如常了。想来死如月要杀个回马qiāng早已经过了最佳时机,想来是暂时不会来了。这时水云天心中老大不是滋味,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被掳走不说,今天竟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摆了一道,点苍派虽不能算武学泰斗,但也颇有独到之处,水云天虽然算不上一代宗师,自问也算得上是当世的高手了,不想今天如此窝囊。要不是弟子曹不伤从旁相帮,只怕自己早就败在了死如月的手下。刚刚若说危机之中,水云天心中还对曹不伤生了出几分爱才之心,现在确实越想越气,觉得自己拼尽全力未必就无法战胜死如月,如今自己靠一个弟子相帮以二敌一战一个弱女子的丑态全教自己的徒儿们瞧了去。这么想着,水云天一怒之下向演武堂中石柱拍去,众弟子觉得的屋子震了一震。点苍派弟子多是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师父全力施为的,多为入门早师兄指点自己的武功,见了这一掌许多弟子这时眼中满是惊佩。当师父对敌死如月时,修为尚浅的弟子根本看不出曹不伤出剑的精妙,更何况曹不伤还伤了师父一剑,只道他是在捣乱,更何况曹不伤将死如月的掌路全都封住了,众人也看不住那女子掌法的精妙之处。心中不免作了若不是曹不伤,今天师父早就将死如月那女子拿下了之想。几个弟子互相说了自己的想法,竟全都一样,因此上上下下都怪起了曹不伤来。正说着曹不伤的不是,大家这时也才想起一件事:曹不伤呢? 大家上上下下把点苍派找了个遍确认曹不伤已不再门派中后,将这一发现报告给了师父:曹不伤不见了。 第二章 再说点苍派中死如月卷走水浅浅,身上受了不少伤。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伤口也不算深。但一路施展轻功下来并没有空包扎伤口,路上很是失了些血,饶是死如月也有些受不住了。便找了个树林,随手劈倒了几棵树,横横竖竖的搭在一起算做了简易的帐篷。将水浅浅放在一边,自己从随身的布袋中掏出了绷带给自己包扎。浅浅被掳走的时候,死如月施展轻功,飞离地面好几丈。又惊又吓之下,浅浅晕了过去。倒省了死如月点穴的功夫。一路飞奔之中,浅浅渐渐醒转,见死如月并未发现自己醒了过来,虽然害怕,却忍着不叫出声来,偷眼看看周围已经是自己全然不熟悉的环境,死如月走的又是荒凉的山路,一路上全是树木,施展轻功在树间借力飞奔更是得力,浅浅偷眼看向周围,发现根本瞧不见一处房屋,也未见一个行人,大声呼救显然无用,但就算见到了行人,呼喊之下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从死如月手中救下她来。于是浅浅便不发一点声音。希望能趁死如月将自己放下后,当她不注意时想个法儿跑掉,于是紧紧闭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水浅浅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从小没受过一丁点委屈,自己又全然不会武功,忽然落入到一个恶人手中生死未卜,如今努力使自己冷静不大声喊叫已经尽了全力,也可谓十分不易了。 现在死如月将浅浅放下之后,浅浅轻轻松了口气,虽然尚在虎口中,但比那被人拖着在空中颠来颠去还是要好得多。此刻浅浅还不知道死如月目不见物,想着等天黑之后,趁死如月看不清事物躲进树林之中,或许能有机会逃走。 浅浅不敢睁眼多看,生怕死如月发现自己已经醒转。便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看周围希望寻着一条路来,却发现周围景色都是一样,全都是高耸的树木。完全辩不出方向来。浅浅年纪尚小,初生牛犊不怕虎。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只想着依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总能走出这树林。便顿时觉得心情好了几分,似乎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绑了自己的女子也没那么可怕了。这么想着便偷眼朝死如月看去。刚演武堂之上,浅浅心思全在父亲身上,之后见曹不伤伤了自己父亲,又对曹不伤着恼,是以一直都没有好好看眼前这女子一眼。这心神稍定之后,毕竟小孩心xìng,便想看看这女子的长相。一看之下,浅浅显得叫出声来,那女子虽然样子生的美,双眼却看起来太过妖异。浅浅努力定了定神,偷眼瞧死如月,发现她并未发现自己的异状,也轻轻松了口气。 死如月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便坐在浅浅身边打坐。不一会便入夜了,山林之中,山风一刮。浅浅顿时觉得周身寒冷。偷眼去看死如月,只盼她取些枯木生火取暖,自己好趁着间隙逃走。可等来等去却不见死如月起身。而且见她神色如常,这寒冷的山风自己好像全没有觉察一样。浅浅在心中不禁暗骂。又等了一会,浅浅见那女子打坐似乎是入定了,虽然浅浅没有习过武功。但也知道练内功时却不可有人打扰,若是受了惊吓运岔了气难保不走火入魔,因此收功之前是绝对不会有所动作。水浅浅轻轻支起身体,保持着那姿势不动,等了一会,见死如月没有反应,心神稍宁。于是轻轻地爬了起来,极小心的挪动着,目光始终不离死如月。然后向着自己记忆中来路的方向退去。突然听见脚下一声轻响,自己不小心踩断了一根藏在落叶中的枯枝。顿时觉得自己心脏狂跳起来,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忽的转身开始狂跑。也不知死如月有没有追上来,并不敢回头看。就在漆黑的山林中一直狂奔,直到全没了力气。瘫坐在树林之中,浅浅努力想让自己呼吸平静下来,却不受控制地大声喘着粗气。但听周围的声响死如月并没有追上来,但水浅浅心情并未好起来,因为这一顿狂奔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然分不清方向了。但水浅浅还没来得感叹自己水深火热的境遇,就听见了令她窒息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来自于死如月,浅浅还不知道死如月绑架自己的目的,但也隐约觉得死如月暂时不会要了自己的xìng命。此时水浅浅听到的是山林中传来的狼嚎声。 一声狼嚎之后,仿佛山林中的狼一瞬间全被唤醒了一般,浅浅听见周围四处的狼嚎声汇成一片,她惊异于白天完全看不见的狼群在黑夜之中竟然如此众多,仿佛这些狼本身是从夜晚降临的黑暗中窜出来的恶灵。更让浅浅惊异的是有的狼嚎竟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随时都要扑来将自己撕碎一般。 浅浅觉得自己仿佛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了,一阵狂奔之后的眩晕让她觉得整个世界是剩下黑暗与无边无际的狼嚎声。就在这时,浅浅觉得有人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忽而觉得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紧接着觉得离着自己的脸差之毫厘之处有一股劲道迸出,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搭在自己肩上的力道松了,耳边听见闷哼一声,刚刚闻到的那股腐烂的腥味被血腥味代替。浅浅回过头,借着树林中侥幸透下的几点月光她看见一头狼的尸体,头已缺了半边,若不是夜里看得并不真切,只怕浅浅早就吐了出来。 原来狼是一种极狡诈的生物,要袭击人的时候往往不会正面突袭,常常暗中跟在一个人身后,轻轻靠近将前爪搭在那人肩上,被搭的人下意识地总会回头,只待那人一回头,狼便咬断那人的脖颈。往往出其不意,任你多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只能一命呜呼了。因此在旷野中有生存经验的人都知道觉得有人搭了肩是万万不可回头的。 一头狼死掉了,血水合着脑浆崩了一地,血腥味更让狼群蠢蠢yù动。这时浅浅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围了七八头狼了,在黑暗中狼眼中透着幽光。浅浅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听见嗤嗤几声,又是几声闷哼,之见那几头狼连叫都没叫一声,便都躺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这时树上飘下一人,在月光下有着极美的脸庞和极剔透的没有眼白的双眼,正是死如月。 在这荒山野岭中,浅浅受了之前的惊吓,忽而见到死如月,顿时觉得这女子是天下最亲切之人,便下意识的想要死如月那边走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连一步都挪不动了。 死如月正一步步朝浅浅走来,忽而觉到了什么,便凝神细听。狼往往都是一群一群行动的,。刚刚死如月杀死的狼并非这一群狼的全部。还有两头狼早已躲在落叶形成的小丘之中,离水浅浅相去不远,这时正是伺机而动,要扑向浅浅。 刚刚死如月在树上,随手剥下了几片树皮,当做暗器打了出去。瞬间解决了几头狼。现在从树上下来,想就地取材就不易了。想要从地上摸些石子,却只摸到一把把落叶。正当死如月想要找些顺手的东西当暗器使的时候,树叶中的两头狼动了。而此时浅浅早已吓得一动不能动,眼看就要被扑倒了。却见死如月呼的飘到浅浅面前,身法之快竟如同鬼魅一般,死如月平平推出两掌朝那两头狼的天灵盖打去。死如月哪怕身上受了伤都未曾在意,不过她总归是女孩子,狼身上带起的腥臊味道太也浓烈另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手上也慢了一两分。加上这两头狼速度也是奇快,死如月靠的是听声辨位的功夫,比起目力未失的人多少慢了一两分,加上这一刻急着要保住浅浅,也全不管什么武功的套路了,硬碰硬的给了两头狼各一掌,两头狼也是连叫都没叫一声,平平向两边飞去。死如月身上却多了两道狼爪抓出的爪印。 浅浅借着月光朝那爪印看去却看见此时死如月被抓之处鲜血汩汩直流。 一开始浅浅对死如月抱着害怕怨恨的情绪,现在却见死如月为了救自己受了伤,心下有了几分歉然,甚至对死如月生出了几分感激。人大约都是这样,当认定了一个人极坏之后,但凡这个人做出了些许好事,往往会让人生出这个人或许还不错的感觉。更何况此时死如月救了浅浅的xìng命。 可浅浅心中又不肯承认死如月的好,想道自己是人质,死如月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让自己受伤的。但总觉得这么说又似乎不对。 死如月也不说话,又扯了些布把伤口包了一下,用火石点燃了一个小火堆之后,便又一言不发的在一旁打坐了。浅浅知道这个女子武功太也高强,自己是铁定跑不掉的,更何况山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狼潜伏着。寒冷的山风又将浅浅向火堆推了推。在确定自己跑不掉之后,浅浅索xìng躺在死如月旁边,此刻她觉得有了几分温暖和安心,加上一天担惊受怕,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夜水浅浅在山林之中莫名其妙的睡得很是深沉,但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树林的空隙吝啬地洒在树林之中。水浅浅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正枕在死如月的腿上。也不知是自己梦中迷迷糊糊凑到了她身畔,还是死如月将自己拉到了她的身边。水浅浅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明明这人掳走了自己,与父亲为敌,自己却对她心生好感。迷迷糊糊地又躺了一会,坐了起来见到死如月还在打坐,此时死如月一天一夜没有梳洗,头发散了开来,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疤。眼睛闭上后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在若隐若现的阳光照shè下,死如月好像仙女下凡一样,美丽的没有一点瑕疵,看得水浅浅不禁有些失神。 忽的死如月睁开了眼,那妖异的双眼让水浅浅吓了一跳,目光马上逃开了。死如月道:“你门派中的人来找你了”浅浅想这女子在消遣他,这山林中根本不见一人,就算有人经过,她又怎的能判断出这来的人是何门何派。浅浅不知道死如月听力异于常人,山林之中慢慢铺了一层落叶,人走在落叶之上发出咔嚓卡擦之声死如月听得清清楚楚。习武之人吐息行走不同与常人,死如月自然听得出来,更奇的是从这呼吸吐纳之声中死如月竟能听出这来人的门派。 死如月并不逃走,一来她听出这来人修为尚浅并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二来听来听去这脚步声只有一人,显然并非是自己的行迹被发现了。应该不过是点苍派的一个小弟子不知怎么一路走到了这里。正好将他制住,让他报信,也好将手上这女孩换成点苍派的秘籍。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水浅浅也听见了踩在树叶中的脚步声。不禁有几分兴奋和紧张,虽然昨天死如月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自己,但毕竟是敌非友,总归还是想快快回到父亲身边。而偏生这死如月武功奇高,只怕这死如月口中的点苍派弟子救不回自己还要把自己xìng命赔上。 水浅浅还在纠结于自己的心思的时候,这死如月口中的点苍派弟子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 正是曹不伤。 曹不伤显然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死如月和水浅浅两人,疲惫的脸上忽而显现出他常带着一脸狡黠的坏笑:“如月姑娘,娘子,总算追上你们了。” 浅浅这时才知道把自己掳走的女子名叫如月,心中却又想,他口中的娘子是谁,但左右无人,整个树林中只有自己和死如月两个女子。浅浅心念微动,口中“啊”了一声,脸上顿时红透了,心中想到曹不伤定是想救了自己到父亲水云天那邀功,把自己嫁给她,如此连称呼都改了。水浅浅打量了两眼曹不伤,看那身形瘦削,相貌平平。更见他想要以此居功加之之前见到他伤了自己的父亲,心中便有几分嫌恶。正要冲口而出,不让他救了自己,宁可和如月姑娘呆在一起,也比和他回去好上万倍。 但见曹不伤表情严肃起来,对着水浅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水浅浅心思也是机敏,立马上想到这曹不伤或许有什么法子救自己,话已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死如月冷哼一声,她听了曹不伤的声音自然记得是谁,正是点苍派演武堂上搅局的弟子,便道:“你很好啊,要不是你去帮你师傅,我早已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水浅浅一怔,自己明明看见曹不伤伤了自己的父亲,怎的如月姑娘说他帮了自己的爹爹,死如月顿了顿又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死如月走的山路,路上从未见到一个人。自然不是从路上打听来的,但不知怎的让眼前这个少年找到了自己,若是这曹不伤能找到自己,只怕点苍派之后亦有人便要赶到,现在自己身上有伤,状态不甚好,若是被一众点苍弟子围攻。自己虽能走掉,可浅浅必定被救了回去。自己可是白忙一场了。 曹不伤倒也不隐瞒:“我找村子里的人借了条狗,一路循着气味找来的。”死如月心道,这小子说谎。死如月一直在树上穿行,想用猎狗寻自己也不可能,更何况自己并无事物留在点苍派,哪有东西作为猎狗寻找自己的凭依。曹不伤仿佛猜到了死如月的心思,便道:“虽然你是没落下什么事物,不过血的气味倒也差不多,我见有人屠狗,见狗血流了一地,让那猎狗闻闻,没想到也能找来,哈哈,有趣啊有趣。如月姑娘的血倒和狗血一样。”原来死如月在点苍派受了伤,一路都留有血迹,只是死如月身形太快,流血又不多。那血迹要隔了数十丈才有一星两点。凭目力太难发现,曹不伤便找附近村庄借了只猎狗,一路寻着血迹的气味寻来。只是进入树林之后,气味太也驳杂,猎狗找不到方向,曹不伤便放了猎狗回去。曹不伤见厚厚的落叶上全无足印,又见到落叶上的血迹溅的比之前更开,便猜到死如月是在高处的树木间行走。死如月轻功了得,但带着水浅浅毕竟身形要重些,树上踏过的地方多少留下了些痕迹,曹不伤便一路循着树上被人踏过的痕迹一路寻来,竟叫自己赶上了。 水浅浅见曹不伤变着法骂死如月,觉得又好玩又害怕,偷眼看去死如月,见她神色如常,仿佛曹不伤说的话全与自己无关。水浅浅再看曹不伤,忽而见到他左手胳膊上有一道伤口,伤口整齐显然是教刀划的,水浅浅忽的明白,曹不伤用猎狗追死如月让猎狗闻的不是狗血,而是自己的血。水浅浅心想,你刚刚说让狗闻的狗血,可不是将自己也骂了么。又是觉得好笑,确又觉得鼻子微微发酸,又怎得笑的出来。再看曹不伤神色疲惫,显是一夜未睡,又见他衣服刮破不少。水浅浅看向他顿时觉得曹不伤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死如月对曹不伤变了法骂自己全不在意,又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曹不伤道:“是啊,我来接我家娘子,难道叫一整派的男人都跟着么。”死如月刚刚对曹不伤那一句“娘子”并未留上意,这时曹不伤再次提及,死如月才想,这小子已经有配偶了么,听声音年纪到不大。水浅浅脸上又是一片绯红,心道他又这么说,他又这么说!曹不伤又道:“这姑娘嫁到我们点苍派两年了,乡下女孩子不懂什么,常常做些颠三倒四的事情,哎,你把他掳走了,家父和师兄弟们都劝我另找一个好配偶,可是我偏偏放她不下,便一个人追来了”水浅浅此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脸怒气的看着曹不伤,眼中又全是委屈。模样更是明艳可爱,惹人怜爱。曹不伤看了一眼,不禁痴了,愣了愣神,开始细数水浅浅莫须有的颠三倒四的行径。 死如月听了前面几句,后面的全没在听。当时死如月抓走浅浅,全因水浅浅喊了一句“爹爹”,如今这少年说这女子是嫁到了他们点苍派,是这少年的媳fù。心念一动:“难道说自己抓错了人,这少年是那掌门水云天的儿子,而这女孩是水云天的儿媳。如此说来她也确实该叫水云天‘爹爹’,是了,难怪这女孩子竟连一点武功也不会,原来并不是水云天的女儿。” 这时水云天听曹不伤述说自己的“丑事”,心下大急,想要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止她,可一出口,话却变成:“我哪有那么笨,我很贤惠的。”这一句说出口,倒像为自己那些嫁给曹不伤后颠三倒四的行径掩饰一般,更让死如月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曹不伤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原来曹不伤对水浅浅的xìng子熟悉的很,大急之下,浅浅说起话来从不经思索,往往便会顺了说话人的意思。 水浅浅忽觉自己眼前一花,一阵劲风之后。便见到死如月已经到了曹不伤的身畔,将他提起。曹不伤脸上却笑盈盈的,全无惧意。水浅浅这才明白,之前曹不伤一番说辞是为了让自己脱身,自己却被死如月抓走。顿时又是感激又是过意不去,但见死如月提了曹不伤便飞身而去,心中有大急,自己一个人怎的出得了这树林。便对着死如月和曹不伤大叫,却见死如月带着曹不伤在树上纵了几纵,便消失不见了。 曹不伤听见浅浅的叫声,忽的想起将她一个女孩孤身留在树林中很是不妥,便转过头道“喂,如月姑娘,我们先把我家娘子送出树林,我再跟你去,你看如何。”死如月却全不理会他,曹不伤又说到:“你要不回去接我娘子,我便咬舌自尽啦,到时你可什么都拿不到。”死如月冷哼一声:“就凭你,想在我面前自尽只怕还不够格,你要自尽一次我便救你一次,看你受不受地住。”曹不伤见她搭话便又说道:“到时家父见到我身上有残疾,不肯jiāo出秘籍,你可没法子了。”死如月却不以为意:“残了便残了,他爱换不换。若是不肯换来,你也便无用了,我留你作甚”。曹不伤见到离水浅浅越来越远,心中急切:“喂喂,你若不回去,我便朝你吐口水啦,我等到你有身旁人的时候,就缠在你身上不放手,让别人说你恬不知耻有伤风化,你再不回去,我,我便在裤裆里拉屎拉。”曹不伤越说月不成话,而死如月毕竟是女子,生怕这小子真在裤裆里拉屎,成了个真正的臭小子。眉头微皱,但真的转过头去找浅浅了。 浅浅本一个人在树林中不知所措,忽而瞧见死如月带着曹不伤折返回来,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 曹不伤一落地便奔到了水浅浅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娘子你可想死我了!”脸上满是得意的坏笑。浅浅一把甩开曹不伤的手,心中又气又急。曹不伤对着浅浅做口型,一般人未经训练,本看不懂唇语,但曹不伤这口型做的极为夸张,浅浅便也看懂了,曹不伤告诉浅浅尚未脱险,须得做戏。浅浅点点头,浅浅被掳走一路上并不知道死如月目不见物,便奇怪为何曹不伤肆无忌惮的对自己说唇语,不怕死如月瞧见么。曹不伤明白浅浅心中疑惑,便瞧瞧死如月,指指自己的双眼,有摆了摆手。浅浅才明白原来这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竟然看不见。难怪眼睛看起来与常人不同,这时曹不伤将手伸了到浅浅的面前,意思是让她握着自己的手。浅浅大窘,脸又红了,不肯将手伸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死如月,又指着自己的眼睛摆了摆手,意思是那死如月反正看不见,干嘛一定要牵着手作小儿女科。谁知曹不伤忽而开口道:“娘子,这山路不好走,我牵着你吧。”这下把浅浅吓的不轻,急忙抓住了曹不伤的手,曹不伤脸上带着笑意:“娘子何必这么急,相公我跑不了。”浅浅觉得此时都没了脾气,混了曹不伤一眼,握着他的手便不再理会他。 死如月立在一边一言不发,等到曹不伤闹完了,她说了句,走吧,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曹不伤牵着水浅浅跟在后面。 一路一行人无话,这群人中此时只有曹不伤最开心。牵着佳人的手漫步于这深山老林,他只盼这树林无边无际,可以永远和水浅浅手牵着手走下去。他假装成水云天师父的至亲之人jiāo换水浅浅知道自己只怕xìng命难保,因此全然不想以后怎样,只要眼前能和浅浅待在一起他便什么也不在乎了,虽然身边跟着个死如月。但曹不伤觉得此刻便是走在地狱路上也是风光旖旎。 三人这样又走出了几里地之后,忽而浅浅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曹不伤吓坏了:“怎么啦,走累了?不会让蛇咬了吧。。”浅浅一把把曹不伤的手甩开:“你,你就知道欺侮我!” 原来浅浅至昨天被死如月掳走,滴水未进,也没吃上一口热饭。夜里又是担惊受怕,一路奔逃,险些丢了xìng命。现在在树林中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浅浅现在身边有了个点苍派弟子相伴,又觉得绑架她的死如月似乎并不可怕,在觉得安心之后顿时觉得又累又饿,更何况身边这点苍派行为不检乘人之危占她便宜。之前曹不伤来救他她很是感激,但点苍派中师兄弟哪个待她不是像自己的亲妹子一样。因此浅浅虽然觉得不对但隐隐又觉得曹不伤来救自己是理所当然,顿时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加上又累又饿。此时全都bào发了出来。 曹不伤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偏偏浅浅哭的伤心,什么都不听。曹不伤偷眼看死如月,怕浅浅一哭惹得她心生烦躁,突然发难。却见死如月立在那里,脸上竟然有几分温柔的表情,似乎在回想什么。曹不伤见死如月不理会他们,也不细想那神情的意味了,只是不断的安慰浅浅,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渐渐浅浅哭的声音小了,曹不伤听见浅浅腹中传来咕咕声,心道,哎,自己真是糊涂,却忘了问她饿是不饿。在自己身上的口袋中找来找去,只摸到半个又冷有硬的馒头。踟蹰了一下,来到死如月面前将馒头递给她,意思是让死如月给她,曹不伤虽然平日里不和浅浅说话,却很是知道她的xìng子,这时自己给她食物,她是绝对不要的。 死如月拿过那半个馒头,“看”了曹不伤一眼。却从自己的布袋中掏出了一个梨一个白面馒头,走到了浅浅面前递了过去。死如月却将那半个冷馒头收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浅浅犹疑了一下,便接过馒头和梨,小声的狼吞虎咽起来。 曹不伤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惹得浅浅大哭,让他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自己太过轻浮,两人身在险地,怎得自己却想着占人家的便宜。 待浅浅吃好了,三个人又上路了。只是曹不伤说什么也不敢再找个由头去逗浅浅了。曹不伤偶尔偷眼看一眼浅浅,见浅浅也看着他,便赶忙将目光移开了。 浅浅从小被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刚刚一闹倒是有五分因为委屈,五分因为使小xìng。闹过之后,又觉得过意不去。想要和曹不伤道个歉,却见他不再和自己说话,目光躲躲闪闪。自己又撇不下面子先和他说话,因此两人路上走的若即若离,却也不再说话。 又行出了三四里,曹不伤忽的觉得自己手上一热,一只温暖细小的手窝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转过头却看见浅浅真盯着自己,曹不伤内心狂跳起来,觉得要是自己这么直直地看着浅浅不免唐突佳人,但看着浅浅的脸,自己的目光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开了。 浅浅看着曹不伤一脸得到痴呆样子,不禁扑哧笑出声来。曹不伤也跟着呵呵傻笑起来。 这一切在死如月看来倒确实像一对闹了别扭的和好的恩爱小夫妻。正所谓无心算有心。死如月更是对曹不伤这水云天之子这虚假身份深信不疑。 曹不伤此时心中雀跃不已,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只是又行了三四里地,便到了这树林的边缘。曹不伤心中想,这三四里地行的太也快了。眼看不远处便有一个小村庄,隐约可以见到有人来人往,听见鸡鸣狗吠之声。到了这时,水浅浅才算是脱了险地,曹不伤此时心中生出了怅然若失的感觉,心中不禁暗骂自己,这时当为浅浅高兴才是,怎的自己却并不开心。浅浅松开了曹不伤的手,轻轻道:“我走啦。”曹不伤还在神伤:“啊啊,好啊”,正说着,从身上上上下下摸出了写散碎银两,说道:“路上买些好吃的,雇一辆车,两天的样子也就到了。” 浅浅嗯了一声,转过脸来也对死如月道别:“如月姐姐,你昨儿夜里从狼口救了我xìng命,浅浅谢过了。”说着朝死如月轻轻作了一揖。死如月轻轻点了点头。曹不伤这时才知道死如月竟救过浅浅的命,便对死如月心生了几分好感,但想着自己只怕最终还是会丧命在这人手中,又不禁轻叹一声。浅浅又说道:“我这就回去报信啦,姐姐别太为难我家相公。” 说到最后浅浅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曹不伤这是觉得一颗心狂跳起来,浅浅亲口叫了自己一声相公,虽说是骗骗死如月的,曹不伤也觉得如闻仙乐一般,觉得出生以来这句话听来最为动听。 浅浅便转身离开了,曹不伤立在树林边上,一直到看不到浅浅的身影,死如月才冷声道:“别看了,走吧。”说着便提起曹不伤又向树林飞奔而去。曹不伤来救浅浅本就视死如归,料想这次怕是难以幸免。曹不伤本为一孤儿,师父将他收留,虽不像父亲那样时时关怀他,至少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这次以自己的命换回水浅浅,一来算是报答师父,二来曹不伤虽然喜欢水浅浅,但知道自己又绝无可能,不如把浅浅救了回来。若是真的送了命,让浅浅偶尔能记得自己也是好的。刚刚和浅浅相处的半日,曹不伤觉得一生之中便是这半日再为快活。之前和浅浅半句话也没说上过,曹不伤原来只觉得在点苍派中日子无聊,常常见到浅浅却又受相思之苦的煎熬。曹不伤xìng子乖张,平日里又调皮,是以并没有jiāo好师兄弟,加上师父不喜欢自己常常调皮。若师父常常训斥自己倒还好,只是后来师父都懒得再管教自己。曹不伤常常觉得活着也老大无趣,死了便死了,若想今日能救了心上人,倒也死得不冤枉。但这和浅浅相处半日,曹不伤忽而不想死了,忽而怕死了。只盼一生之中还有时候能像今日这般和浅浅手牵着手在林中散步,他便心满意足了。 第三章 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两天,到这天入夜之时。曹不伤刚刚还觉得自己在树林之中,忽的一下眼前豁然开朗:这树林之中竟有一片巨大空地,空地之中有一个垒起的土丘,土丘之上有一座孤楼重重叠叠,竟是十分精致堂皇。 曹不伤全没想到这林中突兀的有这样一座建筑,有些不信的问道:“到啦”。死如月并不答话,带着曹不伤,便上了那高耸的土丘。走近之后他才发现,这楼比远远看上去要高大的多,门高竟有丈余。冷森森的月光之下,门漆反shè着苍白的光芒,更显得庄严华丽,只是有几处漆已剥落,又似乎有几分颓废之感。 死如月在门前将曹不伤放下。走到门前,轻敲三声,顿了顿,又轻敲三声。之后便立在那里不再敲门。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曹不伤等的烦了。便要再敲上几下。却被死如月喝止。教他很是不解:“怕是这楼中的人没有听见,再敲敲看。” 死如月哼了一声道:“这楼的结构不同与普通的楼,若是在门口轻轻敲击,在楼内听见声大如洪钟,处处都听得见。若是用力大声敲击,则楼中什么也听不到。因此有人拜访时,若是来者无礼,自然用力大声敲击,那时便不会有人来开门。若是来人彬彬有礼,轻轻叩门,自然有人来应。”曹不伤想,这规矩太也无理,任谁见了这么大的楼也会下意识的用力敲门。便道:“我轻轻叩门便是。”死如月道:“这开门有暗号,不可再敲。这楼确实大了些,奴儿这小丫头怕是要过会才来。”曹不伤本想说,你连这等事都告诉我了,倒是信得过我。忽而心念一动,明白了过来:这女子是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所以知道了也不打紧。心下一紧,一时间再没有心情说话。满脑子都在想着浅浅,不知有生之年还能见她一面不能。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中是一个身着碧绿衣衫的小丫头,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比曹不伤还要小上一些。曹不伤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全没有在意那小丫头的样貌。跨过门槛和死如月一起踏进了那高楼之内。 那叫做奴儿的小丫鬟低着头垂着手在一旁,死如月问道:“饭菜可准备好了。”奴儿道:“准备了,只是小姐一直未归,奴儿又热了热,怕是味道不那么好了。”死如月道:“不打紧的”曹不伤瞧这架势,心想死如月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不知为何要做抢人武功秘籍,绑架他人至亲的勾当。死如月又对奴儿说:“再准备一双碗筷,今天招呼这位。。”死如月顿了顿,意思是让曹不伤报下姓名。曹不伤此刻正想着浅浅和自己奇异的心思,全没防备那死如月的问话,便脱口而出道:“曹不伤”。死如月一怔:“你怎的不姓水?” 这下曹不伤心中也是一惊,出了一身冷汗,但马上又冷静下来。师父断不会拿了秘籍来换自己的xìng命,而自己的身份迟早要暴露,要死也是早晚的事。倒不如自己说出来爽气些。更何况两天过去了,算来浅浅已经回到了点苍派中,就算还未到,此刻死如月再追也是来不及了。倒并不怕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合盘托出,便哈哈一笑:“死如月。。姑娘,你是上了我的当啦”。曹不伤本想直呼死如月的名字,以表自己的不屑,做出一副打死我我也不低头的行状。忽而想起死如月救过浅浅,便忽然改口,加了个“姑娘”。之后曹不伤便将死如月离开点苍派之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自己如何离了点苍派,如何追上死如月水浅浅两人,如何骗了死如月放了水浅浅。曹不伤想着自己身份反正已经败露,索xìng言无不尽。 曹不伤只道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如月便一掌要拍死自己,反正自己肯定是无法从这女子手中逃走,也不打算摆个架子接上死如月两招,索xìng门户大开。只等死如月来取自己的xìng命。曹不伤想到自己是为了水浅浅送了xìng命,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悲伤,不知道日后浅浅若是想起自己,不知会不会伤心流泪。可转念一想,让浅浅伤心可不好,反正自己死了之后什么也不知道,最好浅浅再也不记得自己,或是想起自己学艺不精不自量力枉然送了xìng命,哈哈大笑仿佛听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自己死了却偶尔可以逗得浅浅开心,如此再好没有。可这么想着,曹不伤心中不禁疼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古怪起来,似乎是满不在乎似乎是伤心又似乎很是开心一样。 曹不伤说完了这几日的遭遇,看向死如月。却觉得死如月表情也有几分古怪,死如月道:“这么说那姑娘确是水云天的女儿了”曹不伤道:“正是。”“你们不仅不是夫妻,你原来连话都没怎么和她说过”曹不伤想:若浅浅是他的妻子,他说什么也不肯送死,一定要另想个法两人都全身而退,之后便说什么也不让浅浅受这样的险,遭这般的罪,曹不伤又道:“正是。” 死如月冷然道:“你做这些就不怕我杀了你么。”曹不伤想,这时定要硬气一把,不可失了点苍派的面子,哈哈一笑:“大丈夫,死则死尔,哪那么多废话。” 却见死如月的脸转向窗外,月光照的她的假眼更显得晶莹剔透。竟似有水光流动一般。死如月轻叹道:“你倒是很喜欢那浅浅姑娘。”曹不伤没想到死如月来了这么一句,觉得自己脸上发烧,想要否认自己喜欢水浅浅的事实,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死如月自言自语道:“当初你说大丈夫要死也是为家为国,我为了讨你欢喜便说你说得是。但今天我见到一个少年,也和你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你定要笑他为了一个女孩子这般拼命不是大丈夫的作为。可这时我想着,你若能及得上他一半,我也不会。。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曹不伤全不知道死如月在念叨些什么,只觉得死如月神色哀伤,自己看了也不禁难受起来。刚刚他还十分忌惮死如月,现在倒有几分可怜她起来,想要安慰他两句,可脑中转来转去都是那么几句无聊的大道理,不说也罢。便呆呆地立在一旁。 死如月身子晃了几晃,捂着自己的心口眼看要跌倒的样子。这时被唤作奴儿的小丫头过来扶住了死如月。脸上满是焦急担忧之色:“小姐,你的心口。。。可不打紧么。” “不打紧的”死如月扶着墙脸色并不好看:“你服侍这位曹公子吃些晚饭,我去休息休息便好了。”奴儿便在一旁搀这死如月,却并不挪动一步,眼望着死如月,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死如月轻轻地推开奴儿,道:“怎的,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奴儿这才退开,眼见死如月缓缓行到走廊尽头再见不到了。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曹不伤道了个万福:“曹公子,请随我来吧。”说着便走在头里,引曹不伤用餐。 曹不伤没想到自己不仅保住了xìng命,忽的还变作了座上宾。一时还有些晕晕乎乎,觉得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唔唔”应了两声,便随着那奴儿去了。这楼的内里结构重重叠叠,好似迷宫一般。若不是有这奴儿带路,只怕自己饿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饶是曹不伤天资聪颖,也只把这楼的结构明白了个大概,若自己一人在楼中行走是万万找不到方向的。 转了不知几道之后,两人来到一个看似大厅的房间。偌大的圆桌上摆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却只见到一副碗筷。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断然猜不到她家小姐会带个人回来。是以只有一副碗筷,是为她家小姐准备的,不知其他人吃了没有。曹不伤也不客气,坐下便吃。 曹不伤从小在点苍派中长大,吃的都是大锅饭,那里吃过这般精心准备的小菜,加上自己确实饿了,此时恨不得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下肚去。吃了几口,不经意间看见身旁站的小丫头正盯着自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曹不伤心道,这般难看的吃相全叫她瞧在眼里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吃让一个小丫头在一旁看着很是不妥。便停了下来,废了好些力气才将口中的饭菜咽到肚子里。朝那小丫头笑笑:“喂,你不吃一些么”。那女孩并不答话:只轻轻摇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曹不伤被带到这楼中时,万没想到这楼中竟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丫头。曹不伤看她相貌并不十分明丽,眼睛嘴唇柔柔的,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孩子的模样,不过五官每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眼睛若大一点,或是鼻子挺一点,抑或是嘴唇薄一点都不如现在这般合适,虽然她的样貌并不惊艳,却看起来觉得无比的熨贴舒适,加上她温柔娴静的气质,曹不伤倒对她颇有好感,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并不觉得拘谨。 再者,曹不伤在点苍派长大,从来师兄弟之间都是凭实力说话,大家敬爱师傅是因为师父传他们本领,待他们亲厚。虽然有各人尊卑之别,但曹不伤从来觉得本来如此。而至于什么主仆之分,什么君君臣臣这些礼仪的劳什子,是全不知道的。这时曹不伤见到自己吃饭而旁边有个小丫头服侍自己,心里觉得很是别扭,于是想让她也一同吃些。 那小丫头一直摇头,曹不伤道:“你真的不吃?这饭菜也不知是谁做的,当真好吃,我还从没吃过这般好吃的饭菜。”那小丫头笑意更浓了,脸却别向一边,似乎有些脸红。曹不伤心念一动:“这饭菜是你做的,真没想到。我原来还只当只有老妈子才会做饭呢。”那被唤作奴儿的小丫头听到曹不伤这么说,轻轻笑出声来。曹不伤虽然吃了个半饱,却不好意思再一个人独吃。便放下碗筷,和奴儿说话:“这楼这么大,要给这全楼的人做吃的,只怕你忙不过来呢”奴儿道:“回曹公子的话,这楼上上下下一共只有我与我家小姐两人,现在算上曹公子一共也不过三个人。”曹不伤心想,两个人却住这么大的楼,看这楼层层叠叠,走起来好不麻烦。这死如月果然是个怪人。曹不伤望着桌上的饭菜,黯然道:“这样好吃的饭菜,不知还能吃上几回,今天不知怎的今天死。。死姑娘放过了我,不知她过些时日会不会便要了我的xìng命。” 奴儿瞪大了眼睛:“我家小姐xìng子善良的很,从来不会伤人xìng命的。曹公子休要胡思乱想。” 曹不伤冷声笑道:“xìng子善良倒去抢人家的东西,夺他人的女儿,不知xìng子狠dú的人确实怎样。” 奴儿从很小时便在这树林的孤楼中了,楼外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又常常一个人呆在这里,连说话的人也没有,是以xìng子很是淳朴,要论斗嘴吵架嘴皮子的功夫可是完全没有。而奴儿从小常常见到的便只是死如月一人,因此觉得如月姑娘便是世上最亲的人,这时听到有人说死如月的不是,心中不痛快,却又不知怎样回嘴:“我家小姐人本就极好的,更何况,更何况我家小姐答应过花公子,绝不会伤无辜者xìng命,我想,花公子的话,我家小姐是绝对会听的。。。”说到后来语无lún次,带了哭腔。 曹不伤本对死如月有几分不满,但觉得她并不讨厌。更没想到引得眼前的小丫头又是愤懑又是哭泣,自己便心软了:“姑娘莫怪,我说的偏颇了。想来如月姑娘在路上还救过人xìng命,因此还负了伤,我应当好好谢过死姑娘才是”。 奴儿不再说些什么,但在一旁抽泣着。看着曹不伤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和了。曹不伤心想,这小丫头倒向着她小姐。曹不伤原来在点苍派时,若是见了浅浅不开心,总想着怎样逗弄她开心,不然自己心里老大难受。不过当时师兄弟们去哄浅浅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常常不必曹不伤出马。今天曹不伤见到奴儿不开心,不知怎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大约是因为女孩子哭起来多有几分相似吧。便使出浑身解数逗得奴儿破涕为笑,自己才安下心来,这一哭一闹,两人倒觉得亲近了不少。如此闹腾两人都觉得腹中饥饿,奴儿也觉得面子这个“曹公子”也不怎么像“公子”。在曹不伤再三要求下,也弄来一双碗筷,面对面吃了起来。虽然曹不伤心中诸多疑问,如奴儿她家小姐武功如此高强,为何身负如此功力还要寻各派秘籍,死如月眼睛是如何回事,是否想江湖上所说,心脏是石头做的,还有刚刚她口中所说的“花公子”是谁,这楼为何在林中,为何修成这般模样。如此种种,确是不太再敢去问这眼前这小丫头。 曹不伤忽而想起一件事:“你的名字叫做奴儿?” 奴儿点点头。 曹不伤摇摇头:“这名字不好,哪有父母给自己家孩子取名叫奴儿的,倒好像巴不得这孩子一生侍候人似的。”奴儿道:“我父母死的早,奴儿是小姐叫的,叫多了也就成了我的名字了”曹不伤一惊,一个不小心又提到了不该提的事,真正该死。却看奴儿神色如常,到并没有对他的言语存有芥蒂,心中定了几分。又道:“你家小姐喜欢叫你奴儿,我却不喜欢。要不我给你换个名吧。”曹不伤本就行事出人意表,自己又很是讨厌将人分作三六九等,“奴儿”这名字听着就来气,你家小姐只当你是个收拾房间做做饭菜的小丫鬟,你却这般向着她,真是莫名其妙。 奴儿道:“不好不好,你换了我的名字,我家小姐却不知道。到时候找不到我可如何是好。再说了,你要是给我取了个阿猫阿狗这般的名字,我才不要呢。”曹不伤哈哈大笑,这小丫头心思单纯,收起话来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曹不伤忍俊不禁。便道:“这名字本就是让人叫的,你叫做奴儿是你,换了名字你还能变个人不成?总之我是不肯用奴儿这名字叫你的,我要叫你别的名字你不肯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 曹不伤侧头想名字去了,奴儿盯着他脸上神色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他给自己找了个难听的名字。曹不伤心想,要不给他取个“曹”作姓氏?但想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小丫头,让他跟着自己姓,倒很像要收她做妹妹似的。不好不好。曹不伤没读过什么书,虽然字是识得不少。但一时要想出个风雅的名字来可太也难为他了,是以一时没了主意。 曹不伤侧头望向窗外,见那无边无际的林海,边上有不少是松树,不禁想起了前几日在树林里和浅浅执手行走的时光,脸上不禁有露出了笑意。奴儿当他想到了自己的新姓名,便问道:“什么?” 曹不伤当她在问自己想什么,一时并未有防备,手一指窗外:“松林儿。。。”曹不伤本想说自己在想之前松林里发生的事。却见奴儿抚着胸口松了口其的模样。曹不伤不解,“你这是怎的了。” 奴儿笑道:“松林儿这名字倒还不错,我怕你给我取个多难听的名字呢。”依照曹不伤的xìng子,本是会先想几个难听的名字逗弄这小丫头一下,现在这小丫头认定了“松林儿”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确是失了一个作弄她的好机会。 曹不伤想,这无巧无不巧的给这小丫头弄了这么个名字,听来道也不错。刚刚这小丫头还不肯,现在却看起来开心的紧。笑着摇摇头,这女孩子还是难懂得很。 曹不伤道:“如此的话,便叫你松林儿了,若是你我叫你你不搭理我,我也没有法子了。总之我是不肯叫你什么奴儿的”。又和自己自作主张改名叫做松林儿的奴儿说了些有的没的,倒也挺开心。 刚刚曹不伤肚子饿的慌,现在肚子填饱了,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心生好奇便拿来打开瓶口闻了闻,一股醇香之味飘来,原来是酒。曹不伤心中大动,他原来见过师父喝酒,只知道定是很好喝的事物,师父从来都一脸陶醉的感叹道:“好酒啊,好酒”,曹不伤十分好奇这酒的滋味,却从来没机会尝上一口,今日见了,心中一喜,这便是酒了,倒要尝尝看究竟是什么滋味。他提起酒壶,看向松林儿:“你要喝些么,我听说是很好喝的”,松林儿摆摆手:“小姐说,这酒小孩子喝了不好。曹公子。。曹公子是客人,我想喝些总是不打紧的”。曹不伤想,原来你看我年纪不大,却当我是小孩子么。大凡半大不大的孩子都讨厌别人将自己当做小孩子一般。曹不伤朝着松林儿一笑,提起酒壶,直接将那盖子揭开。朝自己口中倒去,却觉得一股辛辣的怪味在口中徘徊,只引得自己一阵想吐,却因自己刚刚逞强,只想着大口喝酒。虽然心中大叫不好,却已经灌进了两大口。 曹不伤咳了两声。觉得这酒的滋味太也古怪。却看松林儿正捂了嘴偷笑。曹不伤倒并不觉得十分丢脸,倒觉得有几分好笑:“这酒这般难喝,为何天下那么多人爱喝酒?”松林儿道“曹公子确实问错人了,松林儿一滴酒也没沾过,怎的会知道好喝不好喝”曹不伤点点头:“那倒是”,却又有几分不信邪,又用筷子蘸了一丁点的酒,放到口中尝尝,不禁苦着脸摇摇头:“难喝,确实难喝!” 曹不伤便将酒壶推到了一边,心想说什么这酒自己也是不会沾了。 又过了一会,曹不伤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胸中腹中一阵翻滚,印象中只觉得松林儿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却全然不知。之后便一头倒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第四章 待曹不伤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一张床上,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不怎么想动,便又躺了一会,但总归觉得一直这么躺着很是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聊,便坐起身来,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丝绸衣,轻柔如同无物一般,触着身子的质感又是滑腻又是舒服。只是他穿惯了粗布麻衣,反而觉得这身舒适的衣服穿起来别扭得紧,忽而又想起,是谁换了自己的衣服,又将自己弄到了这张床上。待明白过来他心中大窘,昨天松林儿对自己说这楼中只有除了曹不伤只有他自己和死如月两人。那死如月目不见物,曹不伤倒很是希望是死如月给自己换了衣服,但心中却知道不可能,想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的样子却被松林儿瞧了去,便觉得脸上发烧,一会见了松林儿那小丫头她定要笑话自己了。 曹不伤爬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走觉得无趣。便向屋外走去,又见到那层层叠叠不知通向何处的回廊。虽然全不知道这每一道回廊会通向何方,不过心中倒不以为意,便想着四处逛逛也好,到时那死如月松林儿找不到自己还道自己跑掉了那也挺好玩。 曹不伤漫无目的地在那楼中游dàng着,忽见见着一个房间里堆了不少的书,想来是一个书房了。那曹不伤本不喜读书,平日里是决计不会主动去读的,现在是在太也无聊,没有师兄弟一起戏耍,只有松林儿那小丫头可以和自己说上两句话,可是曹不伤现在是不想见到松林儿的。于是摸进了书房,想找两本数来看看。心中想着别尽是些圣人口中的大道理之类云云,都无聊的紧,但愿有几本有趣的小说读来。那也不错。 曹不伤走进书房翻看,却见书名大约都是《擎天剑法》,《八荒八木神功》之类云云,他随手捡起一本翻看,读了两行,便知道这些都是记录武功的书本秘籍。又看那书架上,竟然有不少都是武功秘籍一类,数量之多令人惊叹。曹不伤心道,原来死如月抢来的武功秘籍全都存放在这里了。 平日里若是让曹不伤好好练功,他很是不乐意,但如今这些死如月抢来的武功秘籍平日里见不着,情况却不一样了,一来出于好奇,二来是xìng子使然,若是什么东西犯了大忌,什么东西别人不许,曹不伤就越想碰一碰。他自然知道未经其他门派准许私自读他人的武功秘籍很是不妥,却觉得心中定要读上一读才是好的,再者,自己这辈子出不出得了这奇怪的楼还不知道呢,想来旁人也是不会知道了,于是便一本本地翻看起来。 书中记载的多位招式走位,内功法门。曹不伤读了一会便觉得昏昏yù睡,觉得很是无趣,放下书来,想看看有没有些旁的事物能勾起自己的兴趣。却忽而听到“呀”的一声惊呼,转头见到是松林儿,想到这小丫头见了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便满脸绯红。却见松林儿脸上有几分焦急:“曹公子,快快离开吧,死如月姑娘见了你在这里瞧那些书定要不开心的。”曹不伤心道:不开心便不开心,我很需要讨如月姑娘开心么。想到这便说起歪理来:“书这东西,写来本就是让人读的,若是有这么多的书放在这里却无人来读,相反不妥。若是好书,读书的人能获益,昨天你既然说死如月姑娘人不错,又善良的紧,见到我读书颇有益处,那又怎的会不开心。若是些不好的书,我之前骗了死如月姑娘,她见我读了不好的书,于自己颇有坏处,她也不会不开心,说不定还开心的紧呢。” 曹不伤这两句本就自相矛盾,很是无理。但松林儿心思单纯,哪里有想得到辩驳的话,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才说道:“好书坏书我不知道,奴儿。。。松林儿不识的字的。只是这里有许多花公子的事物,小姐见了旁人翻动定是不开心的。” 曹不伤想道:花公子,又是花公子。这花公子是谁,似乎和这死如月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曹不伤正要开口询问松林儿。却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干嘛。” 松林儿吓得跪在一旁:“回小姐,这位曹公子。。。嗯。。那个不小心闯进了书房,我正劝他离开呢。”死如月道:“这书房里的事物是我答应了。。答应了那个人日后要jiāo付给旁人的。那个人既然不在了,自然没法得到他的允许,外人还是不要翻看的好,曹公子,我敬你是客。还请速速离去吧。”曹不伤这才明白,原来死如月夺他人秘籍原不是为了自己,倒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曹不伤来到这孤楼之中,本就觉得松林儿亲厚,不喜欢死如月冷冷的样子。加上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现在见到松林儿吓得跪在一旁,心中来气,便想捉弄死如月一番,转念一想便计上心头,笑道:“死如月姑娘的朋友喜欢看些志怪小说,或是读写曲谱小词,那也不错。只是我看如月姑娘是习武之人,还以为如月姑娘的朋友还是喜欢武功的多些,倒没想到都喜欢些不打紧的事物”。曹不伤刚刚听松林儿说自己并不识字,死如月自己又目不见物。抢来的这些秘籍倒是自己都没读过。不如骗骗这死如月,倒也十分有趣。 死如月听到这里一惊:“你说什么?什么小说曲谱?” 曹不伤便依照自己曾读过的不多的书将那些书架的书名读来:“嗯,这本是《搜神记》,这本是《风尘三侠》,嗯嗯,这个我读过,讲得是虬髯客的故事。这本似乎是个曲谱,名字我倒没听过。” 死如月心中乱作一团:“想不到这些人这般狡诈,竟给我的全都不是秘籍。” 曹不伤见到自己竟然得逞,心中暗笑,自己知道,往往骗人当有真有假方能骗到人,便依照了其中一本书的真名读来:“这本《大漠踏风刀》,却不知是不是好看的传奇小说。”死如月听到后说:“那是大漠派的秘籍。却不是什么小说。” 死如月当年多人秘籍的时候,那些个掌门却不知死如月是不是真的目不见物,是以不敢用假秘籍糊弄她,这书架上倒真真的全是秘籍。 死如月脸上神色冷然:“你拿上一本书读来我听听。” 曹不伤一惊,这书名好伪造,这书中内容却是不好自己现编的。但定了定神,抓起一本《踏浪随风步》,将自己当年听过的故事给“读”了出来。也亏这曹不伤天资聪颖,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读”起书来竟然豪不滞怠。 死如月冷声道:“够了”神色很是难看“我回去找那各门各派的,他们太也可恶。” 曹不伤心想:“这些门派已经jiāo出了秘籍,这死如月回过头去,硬说他们并未jiāo出秘籍,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哎呀,我逞一时痛快,这下却要让武林同道遭殃了。”可曹不伤又知道,若是现在承认自己的恶作剧,那遭殃的立马便是自己了。 曹不伤假装翻看那些“不是秘籍”的秘籍,做若有所思状。忽的惊道:“咦,这书有夹页”。 死如月心念一动道:“你将那夹页中的内容读来听听。”于是曹不伤便依照那《踏浪步法》的原文读来。 读着读着,却见死如月在一旁演练。待曹不伤读完,死如月道:“不错,这一套步法,也还算的上精妙,看来是真的。”曹不伤松了口气。想来还好这死如月心思并不缜密,也或者是关心则乱,并未细想曹不伤口中所说是不是实情,或是此时让松林儿对对曹不伤口中原来读的字数和书中是否对得上,自己这伎俩也就被看穿了。 读完一本,也亏死如月在武功上造诣和悟xìng极高,曹不伤一边读,死如月在一边演练,如行云流水一般。稍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只稍稍一沉吟,也立马便能明白。因此不多时便将一本秘籍的招式演完了。 曹不伤见死如月身形凌厉,一招一式变化无方,很是精妙。看的不禁心驰神往。手上也不禁比划了两下。死如月练完一本收了功。又道:“下一本”曹不伤“啊”了一声。心想这么多的秘籍,难道要一本本的演练来。死如月道:“这些秘籍难保没有以次充好的。或者有人给的并非是真正的秘籍。既然你识得字,干脆都读来一遍,让我瞧瞧。” 之后那些个“小说”,“曲谱”在曹不伤的“仔细观察”之下,都露出了本来面目:有的要泡在水中,有的要涂上草酸,有的要透过阳光看。当然都是曹不伤故弄玄虚,死如月将信将疑,武林中将本派秘籍伪装成不打紧的事物是有的,怎的自己找到的这些秘籍全都如此?心中疑惑曹不伤从中捣鬼,但死如月万万想不到曹不伤只不过是一时恶作剧。死如月一来想不到曹不伤欺骗自己的理由,二来见曹不伤倒十分努力地帮着自己解读秘籍,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信了七八分。曹不伤读着这些秘籍,又见了死如月将书中招式演练来,越看越是心惊。自己从小以为天下武功自己的师父应当是最厉害了,又觉得点苍派功夫天下一流。今日一见却觉得自己将天下武林的英雄太也小觑了。这些功夫各有独到之处,或刚猛,或灵动,或yīn鸷,或柔韧,或大开大阖,或神出鬼没。曹不伤顿时生出妄自菲薄之意,觉得自己本派的武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又见到这些秘籍各有千秋,不禁来了兴趣,便一本一本地拿来读,死如月在一旁一本一本的演练。 曹不伤天资聪明,本是习武的好材料,只是从来不好好用功。这时见了这么多精妙的招式,不由得心驰神往,加上记xìng奇佳。竟将之前死如月演练过的招式一一记住了,现在死如月每演练一招,曹不伤便想:“这一招可以用《踏浪随风步》中的第三式“大浪淘沙”破去,啊,不对,用那《冷艳无双剑》中的第五式“月寒星稀”破去更好,只消化剑为掌便是,之后用出《幽谷掌》中的“曲径通幽”和“空谷足音”便能制住对手,除非对方使出《回风落雁剑》中的“雁过拔毛”方能破解,啊,不对,用《摩云掌》中的“女娲补天”也可。。” 如此这般,曹不伤看的秘籍越来越多,死如月每演练一招,曹不伤便去想破解的法子,开始的时候,曹不伤每见到一招,能想到三四种破解的法子,后来想到六七种法子。再到后来能想到十几种法子。死如月并不知道曹不伤一边念着各派秘籍一边想着破解法门,只管自己演练以验证那些秘籍的真伪。 此时松林儿已被招呼着去做些饭菜,直接送到了书房。演累了便坐下休息,吃些饭菜。曹不伤又吃上了松林儿的饭菜,好不欢喜。昨儿个曹不伤吃到的饭菜是回过锅重新热过的,今天这新鲜的热饭菜比昨天更加可口,曹不伤一高兴,便说:“松林儿,你也一同来吃吧。”松林儿脸上很是惶恐,看向了死如月。死如月问道:“松林儿是谁。”曹不伤便道:“我喜欢叫她松林儿,那便怎样。你喜欢叫她奴儿,我却不喜欢,当别人比自己低上一等,很有趣么。”死如月道:“松林儿,松林儿,这名倒也不错。你愿意叫便叫吧。”之后转向头对松林儿说:“曹公子来了是客,既然曹公子允你一同吃,那便一同来吃吧。” 曹不伤一愣,却没想到这死如月竟这般好说话。一时想不出说些什么,低头又吃饭去了,松林儿坐在一旁,很是拘谨,挑些边角余料的配菜小口小口的吃。曹不伤看着觉得不爽,便夹了几大筷子的好菜放在松林儿碗里,松林儿更显得局促,但也的一点点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曹不伤照例见桌上有一壶酒,见死如月吃着菜,又斟了些酒喝。曹不伤这几日相处觉得死如月人并不坏,倒有些胸无城府的质朴感觉。再看死如月年纪不大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那古怪的眼睛见多了也不觉得可怕。此刻倒觉得死如月像一个平常的大姐姐。见她要喝那酒,便提醒道:“如月姑娘,酒这东西难喝的紧,不喝也罢,还是多吃些饭菜的好。”死如月道:“你这娃娃才多大,哪里分辨的出酒好是不好,我这一瓶“思断肠仙饮”,是难得的佳酿,昨儿个你喝了小半瓶却说这酒的不是,可是大大的不对了。”曹不伤道:“这酒确实难喝的紧,真不知怎的那么多人却爱喝。”死如月道:“这酒本身是味道不佳的,但总有一天你能明白这酒为什么好喝。不过我倒希望这世人从此都不明白这酒的好喝。”曹不伤并没听懂这死如月究竟说的是什么,笑道:“不错不错,天下人都不知道酒的好喝,你便常常可以喝到天下人不喝的好酒了。”死如月“看”了曹不伤一眼,不再说话。曹不伤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说话,只管低头吃饭。 第五章 吃过饭菜之后,死如月和曹不伤便接着演练那书房中的武功秘籍。如此过了五天五夜。曹不伤起初见到死如月演练一招,能想出的不少的破解法子,而随着他阅览的秘籍增加,他所能想到的破解法子也越来越多。但从第二天开始,他想到的破解法子却变少了。起初能想到十来招,之后变作了五六招,再后来变作了三四招,他只当自己这两天有些累了,所以脑子不大好使了。却不知道自己正是见了众多的招式之后,慢慢从哪些招式中选取最精妙的招式破敌。所以相反想到的招式越来越少。到了第三天入夜,曹不伤见到死如月演练的招式,只能想到一招来破解了,心里倒是有几分怅然若失,以为自己脑子变得愚钝了。忽的曹不伤想,为何一定要用各个秘籍中已有的招式去迎敌呢。不如将那各招各式拆开了,各取所长。想到这一点,他再去看死如月的招式,便开始想着如何用杂糅在一起的招式对敌:“如月姑娘这一招,先用《铁衣擒拿手》中的“前倨后恭”化去一半的力道,再用《大漠踏风刀》中的“大漠孤烟直”黏上如月姑娘的双掌。之后用《梨花带雨针》中发暗器的手法还击,点如月姑娘手上的风池穴。再用《劈山掌》中的“力劈华山”将整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子的力道靠过去。便可将如月姑娘震飞了。”曹不伤每见死如月演一招,便想到将好几招合为一招将她的攻势化了去。渐渐的能想到的招式又多了起来。到了第五天,想到的招式有减少。到了最后第五天的夜里,曹不伤又只能想到用一招迎敌了。 五天五夜之间,死如月每演练一部秘籍只需要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五天五叶将近千本秘籍全都演练了一遍。 死如月收完最后一招,道:“不错,这些招式各有独到之处,确实是各家的秘籍了。”这时曹不伤觉得很是疲惫,脑中却想的是死如月刚刚演练的招式,心中兴奋无比。死如月道:“这些个秘籍也没什么十分惊人之处,比之少林的正道还是不如。不过既然是受人所托也要忠人之事。这些秘籍遮遮掩掩的,读来很是麻烦,我和奴儿说了,明天起你来帮着抄录这些秘籍。”曹不伤“啊”了一声,很是无奈,自己一时兴起捉弄死如月却落得这样一个苦差事,却又不能说这些秘籍都是好好的,不需要抄录。只好悻悻地应了一声。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曹不伤睡到日头很高了才醒转,想到起来还要抄录各派的武功秘籍,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让人没了精神,便想懒床。一个翻身想接着睡,却透过那朦胧的睡眼见到松林儿手上抱着一堆笔墨纸砚样的事物立在床头,曹不伤心中觉得松林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好笑,但想来自己逃不掉了,正在暗自神伤时却忽的想到一件事。一掀被子爬了起来,见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白色衣觉得心神定了下。松林儿道:“曹公子你醒啦。”又觉得好奇:“你怎的起床来这般紧张。” 曹不伤想到几天前松林儿帮自己换了衣服,这几日一直和死如月演练武功秘籍,这件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时见到松林儿,想起了前几天的事。一时觉得脸上又红了。便对松林儿说:“那个,你以后将衣服放在一边,我自己换衣服就好了。”松林儿道:“松林儿服侍曹公子换衣就寝本是应该的,只是昨天曹公子睡得太沉,倒很是麻烦。”曹不伤心中一惊,仔细查看身上的衣服,却发现虽然样式和前两天的一样,却很是干净整洁。带着淡淡熏香的气味,显然不是之前自己所穿的那件衣了,顿时觉得大窘,却见松林儿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继续说道:“曹公子帮着小姐演练武功,几天没有清洗身子,我便帮曹公子清洗了下。”曹不伤此时觉得没了脾气,他从小在门派中长大,却不知道在大户人家中这倒确实稀疏平常的事。加上他年纪不算不得很大,于男女之事本又不太了解,只是觉得自己的luǒ体让人看了去是不大好的,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松林儿也不知道曹不伤是怎的了:“曹公子,你怎么啦。” 曹不伤无奈的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你这样看了我的,那个,那个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是不大好的”。松林儿瞪大了眼睛,这小丫头至小住在这孤楼之中服侍他人。对于什么男女大防全然是不懂的。更因为远离世事全不沾染那些龌龊的思想,便不知有何不妥。只是见到他现在神色扭捏,才知道私自给曹不伤换衣服他并不很开心的样子,心下觉得歉然:“要不曹公子帮我换衣服吧,这样松林儿就不亏曹公子什么了,还请曹公子不要恼松林儿。”曹不伤不觉失笑:“那个,不是换衣服什么的,总之是你看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这样可不大好的。”松林儿想了想,将手上抱着地笔墨纸砚放在一旁。便要解自己的衣服。曹不伤大惊:“你这时要干什么。”松林儿道:“曹公子不喜欢别人看了自己不穿衣服的样子,松林儿也让曹公子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松林儿就和曹公子扯平了。”说着外面的碧绿色纱衣已被松林儿自己除了。曹不伤满脸通红,忙道:“不可,你要再脱,我便不理你了!”松林儿一惊,便停了手。曹不伤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以后我自己换衣服洗漱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别人伺候我”,曹不伤心中想到:这小丫头心思太也单纯,要是出了这林海,还不知道要被这世道上的坏人骗成怎样呢。松林儿道:“那曹公子不恼我了?”曹不伤道:“我什么时候恼过你啦。”松林儿又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曹公子不恼我就好。还请曹公子起来用过早餐。我家小姐出门了,嘱咐我帮着曹公子将那些秘籍都抄录一遍。” 曹不伤想道,死如月不在,怕是又去夺人的秘籍去了。这死如月不在,自己找个空倒可以跑掉。可是想来那楼太也复杂,不知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更何况曹不伤见松林儿生xìng善良,行事单纯,想着自己若真的走掉了,只怕死如月要怪罪她。以曹不伤的xìng子,一个人心思单纯,他便不想骗他。生xìng善良,他便不愿欺侮他。但若是遇到了坏人,他待那人便要比那坏人待他人更坏上几倍。曹不伤不想让松林儿遭死如月的骂,便想:就算是自己被带到了大门口,自己也决计不走了。除非是死如月要来取我xìng命。 用过早饭,曹不伤被带到了书房之中。曹不伤本打算自己将自己关在这书房中睡上几天,然后将那秘籍的原件jiāo给死如月便说是自己抄录的也就是了。但这是松林儿却在一旁从旁帮着自己,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研墨润笔,全无可乘之机。曹不伤不得不摊开了宣纸,开始抄录那些个秘籍,他虽然识字不少,不过书法什么的全是没有练习过,现在让他抄录秘籍,当真难为了了他,一上午过去,才不过抄录了两三页,字难看得紧自然不必说了,脸上手上弄得全是墨汁。曹不伤心想,这要教松林儿那小丫头瞧笑话了。侧头看向松林儿。却发现松林儿立在一边,神色很是认真。曹不伤见她很是认真的盯着自己抄录秘籍,笑道:“可惜我不太会用毛笔这些个劳什子,不然现在应该抄录了大半本了,说不定第一本秘籍已经抄完了呢。”松林儿却说:“没有的事,松林儿觉得曹公子好厉害,松林儿一个字也不识得。曹公子却会写好多字。”曹不伤见松林儿表情严肃,当真透出几分崇敬来,显然不是取笑自己,倒教曹不伤不好意思了,松林儿见过的人本来就不多,想来曹不伤竟是松林儿见过的人才学数一数二的人了。曹不伤道:“哎,我这肚子里的墨水是没多少的。也就识得几个字罢了。”说着曹不伤拿过一本秘籍,说道:“你要想学,我便教你识字”。松林儿眼睛放光,连连点头。忽而又摇摇头。说道:“松林儿还是先服侍曹公子将这秘籍抄录完吧,耽搁太久小姐会不高兴了。”松林儿歪着头想想:“不过待曹公子抄录完典籍,怕是我家小姐要送走曹公子,怕是又教不了识字了。”曹不伤想道:这死如月当真会放自己走么,本又想说两句风凉话。但想来松林儿又要对自己怒目而视不依不饶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曹不伤忽而想到一个法儿,便不怀好意的笑道:“我有个法子,既不耽误抄录秘籍,也可以教你识字”,松林儿瞪大眼睛:“要这样的好事,快说来听听。”曹不伤道:“你来抄录这典籍,你抄上一个字,我便告诉你读作什么。这样不是挺好么。”松林儿道:“不成,那抄起来太也慢了。”曹不伤看看自己这整整一上午抄录的龙飞飞舞的两页,道:“再慢也慢不过我了。”在曹不伤再三要求下,松林儿终于怯生生的拿起了笔。说来奇怪,曹不伤天生习武的好材料,看过的一招一式便能过目不忘,但于这文字上的功夫不知要差多少。而这松林儿于这读书写字倒颇有灵xìng。起初照着那秘籍上的字一笔一笔的描,到后来越写越快,曹不伤每见她写个字便从旁教她字的念法。松林儿只消教一遍,便记住了。到了后来,松林儿只消瞟上那秘籍一眼,便能将整整一页的文字都写了下来。曹不伤不禁大奇:“只怕你是文曲星降世,怎的这般厉害。”说的松林儿小脸通红,却在心里偷笑。 曹不伤想来那松林儿字迹娟秀虽然和自己大大不同,但死如月目不见物,倒是可以jiāo差。松林儿觉得写字抄书新奇好玩,也乐得帮曹不伤完成这头疼的活。曹不伤如临大赦,只是手头无事,又觉得无聊起来。看松林儿抄写秘籍,忽而想起前几日死如月演练那武功的样子潇洒自如翩然若仙,不禁心驰神往。便依照自己的记忆演练起来。但毕竟曹不伤连续五天五夜接连不断的看那死如月演练秘籍,自己又并不是全心去记那一招一式,更何况曹不伤当时每见着一招都是去想破解的法子,现在想要完整的演练一套倒真难为他了,他先来演练死如月最先演练的《踏浪随风步》,将那步法踏了一半,却想不起接下来该是怎的走的了。于是努力去回想,口中念道:“脚踏乾位,实者虚也,脚踏坤位,虚者实也。”在一旁沉吟,却想不起来接下来是怎样。却听松林儿在一旁道:“脚踏坎位,虚实相生,脚踏巽位,虚实相克。”曹不伤一惊:“你怎的知道。”曹不伤看松林儿手上拿的一本秘籍是《九死连环掌》,并不是自己正在演练的踏浪随风步。松林儿道:“曹公子演练的武功,松林儿是看不懂的,不过刚刚看过这本《踏浪随风步》,不知怎的,曹公子一说上句,下句就跳进了松林儿的脑海中,倒像是印在自己的眼前一般似的。”说着,便将《踏浪随风步》全篇给背了出来。曹不伤此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道:“你在这当个小丫鬟当真屈才了,要是你出了山林,不知多少人要为了你大打出手哩。”松林儿已经抄写了十几本秘籍了,每抄写一本便记住一本,自己便成了活秘籍了,虽然现在记得还不算多,但已经足以让人为了她杀人越货抢夺了,若是看完了这上千本秘籍,只怕武林中有人知道了要是一场大乱了。曹不伤想到这里,便道:“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出了这山林,万万不可让人知道你会背这劳什子的东西,知道么。”松林儿完全不知道为何山林外的要为自己大打出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让人知道自己会背这许多自己不解其意的文字。只是觉得曹不伤表情慎重便缓缓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松林儿抄写秘籍,曹不伤在一旁演练武功。起初曹不伤去演练那秘籍中的一招一式,有不记得的地方,松林儿便从旁提醒。不过他演练这些武功并非转了xìng要好好习武,倒是八成见了这许多闻所未闻的武功,觉得很是有趣罢了。这些武功十之八九他是无法一气呵成练下来的,松林儿老是从旁提醒自己教他觉得老大无趣,忽而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这些招式便想起什么打什么,不再管那秘籍写的什么。前些日子曹不伤看死如月演练武功的时候,每每见到一招,便去想克制的办法。这时自己胡乱打来的武功,每下一招都是克制上一招的,竟然毫无滞待。 不过这每一种武功的内功修习方法,呼吸吐纳大有不同,曹不伤将这些全然不同的武功糅在一起,与内功却很是不合,练了一会,忽而觉得头晕眼花,胸中烦闷。于是只好将自己演练武功的速度放慢,待得胸中烦闷稍减,在加快速度。到了后来曹不伤竟然于这呼吸吐纳运转自如,一招一式忽快忽慢。为了能和自己的吐息相合,有些快的招式他相反演练的慢些,有些慢招却演练的奇快。 松林儿与武功完全不懂,见曹不伤忽而演练的如行云流水一般,倒很是好看。只是心中想:“原来这曹公子每演练一套武功,最多不过两柱香的时间,怎的这一套武功这般的长。想来后面有颇长的秘籍松林儿还没有抄录到。” 中国武林中的规矩,向来各门各派都将自己门派的武功藏得颇深,自己的武功是不能传给外人的。门派中人也不会去学其他门派的武功,否则会被视为武林败类。如今出了个曹不伤,天生叛逆全不将这些规矩放在眼里,偏偏得到这样的机缘便窥天下秘籍,又偏生又极高的悟xìng,将这天下的秘籍合而为一,为自己所用。 第六章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日,曹不伤和松林儿都待在书房内。曹不伤演练武功,而松林儿在一旁抄录秘籍。那曹不伤一开始一套演练下来时间倒是很长,到了后来,他取自己演练的这一套武功中的精华,而将那些平平的招式略过了,是以演练一套功夫的时间越来越短。只是松林儿抄录秘籍的时间却变得越变越长了,教他好生奇怪,去问松林儿怎的越抄越慢,松林儿却只红着脸摇头,并不答他的问题,曹不伤见着她不肯答,便也不再问。 这天还是同往常一样,曹不伤在书房演练武功,一心只在琢磨自己这四不像的功夫,全没在意周围的光景。忽而听见松林儿“呀”的惊呼一声,手上的毛笔掉落在地上。曹不伤看向松林儿,见她瞪大眼睛,嘴巴张大,眼里满是惊恐,心道:“这小丫头见到什么了,怎的这般惊恐,莫不是见了鬼魂?”便顺着松林儿的目光看去,却见到了死如月正在书房外,一双通透无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曹不伤心道:原来是死如月回来了。啊,是了,死如月撞见了我不好好抄书,松林儿也脱不了干系,难怪她如此害怕。松林儿声音打颤:“小姐,你回来啦。”死如月道:“回来有一会了”,松林儿更恐慌了,原来死如月已经瞧了他们好一阵子了。曹不伤心中又是气闷:这死如月怎的老是吓唬松林儿这小丫头,不可说,不如自己一力承担下来,省的教松林儿那小丫头受委屈。 曹不伤刚要说话,却见死如月脸上神色不大对,又是温柔又是痛苦,和平时冷冷的神情大不相同,教他心生疑惑,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要出口相询,却见死如月从门口走了进来,步履虚浮,显然身子有些不适,刚走了没两步,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松林儿惊叫一声,“小姐!”便绕过书桌奔向死如月。曹不伤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死如月忽然倒下,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略一迟疑,也来到了死如月的身畔。 此时松林儿拼命将死如月往自己怀中拉,想要让她坐起身来,只是她身形实在太小,抱不住那死如月,只见死如月的身体不住的往下滑,曹不伤一瞧,便跪在另一边,将死如月揽在怀中,这才将她的身体支起。过了好一会,那死如月才缓过一口气,侧过头来,满脸温柔之色的“看”着曹不伤,只看的曹不伤心中发毛。死如月将手费力的抬起,轻轻地摩挲着曹不伤的脸:“花。。公子,你终于肯回来了么。”曹不伤心生疑惑,这如月姑娘怎的将自己错当成了花公子,看这死如月的行状,和她口中的花公子倒是亲近得紧。想要一把将死如月抛在一旁,却被死如月死死地拽住。死如月似乎全没发现曹不伤并不是她口中的花公子,仍一个人自说自话:“原来我们小时候,在这楼中,你也常常在这书房里练功的,我问你怎的不到习武厅中去练,你说,你说习武也不过能敌得过一两人,你要做万人敌,便常常要翻看兵法,我就常常在这书房里陪你,你在练功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学些兵法,好让你有个人讨论参详。你又知不知道,我只想你和我说些话,哪怕尽是些不打紧的,尽是些我不曾十分明白的兵法。。”曹不伤这才明白,原来死如月经过书房时听闻曹不伤演练武功,而松林儿在一旁作陪的情状,不自觉的勾起了心中的往事。但习武之人一般有了内力的基础,定力往往要强过普通人,怎的此刻的死如月心神这般混乱,想到这里他心念微动:死如月之前离开,想来又是去夺人秘籍了,莫不是遇到了敌手身上受了伤,以至于神行恍惚。自己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不方便去查看死如月的身子。便对松林儿道:“你快查看下你家小姐的身体,看看是不是伤到哪了。”松林儿点点头:“曹公子先帮我将小姐扶到寝室再做查看”。两人正要合力将死如月扶起。死如月却挣开了松林儿,对着自己认定是花公子的曹不伤道:“你让我帮你去搜集天下武功。你看,我又找着一本。你欢喜么。”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本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事物来,想必就是死如月口中所说的武功秘籍了。曹不伤顺手接过来要扔在一旁:“这时候还管什么劳什子的秘籍。”死如月的脸色变得悲戚起来,竟如同死灰一样苍白:“你不开心么,你不开心么。。”曹不伤一瞧死如月的样子便觉得心里难受起来,只好俯身将那事物收了起来。心中想道,如月姑娘身体不适,我便说两句贴心的话,骗骗她也是好的,便道:“我见你这样,便是得了天下的秘籍又有什么好开心的。对我而言你一人便比这天下所有人加起来还要要紧。”这么说着,曹不伤却不去看死如月,眼前仿佛浮现了水浅浅的影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死如月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转而欣喜,转而委屈。忽的抱着曹不伤哭了起来,曹不伤见着死如月哭出声来,心道也好,心里难受哭出来总归会好受些,便下意识地拍拍那怀中死如月的后背,此刻那曹不伤倒像个安慰小女孩的长辈来。而松林儿在一旁见到死如月忽而痛哭起来,神色却忽而变得大为焦急:“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小姐怕是要不行了!”说着自己也不禁带着哭腔。 曹不伤道觉得有几分惊奇,这死如月虽然神智恍惚,但觉得她说话中气充足,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怎的死如月一哭,松林儿却要说如月姑娘不行了。正想着,死如月忽而在曹不伤怀中背过气去了。松林儿将死如月从曹不伤手中接了过来,将她放平。一把扯开了死如月上衣的前襟,这一下动作太快,以至于曹不伤来不及将头扭过去,便瞧见了死如月的胸口。曹不伤想着非礼勿视,还是不看得好,便打算将头扭开。可是只是瞟见一眼,他的眼睛就瞪得大大的,难以挪开。这当然不因为他竟好色到这种地步。只是死如月的胸口和常人大大不同:原来曹不伤便见过死如月脖颈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此时见到,发现那疤痕正如死如月自己所说一直横亘道胸口,但这还不算,这伤口一直延伸到了死如月的腹部左侧,似乎还连到背后。这伤口经过缝合,本已经长好了。这时却见到伤口裂开了一些,有一些红色的如同石头一般的事物在伤口边缘蠕蠕而动,也不知是那石头的本来颜色还是被血染红的。伤口则随着死如月的呼吸不住律动着,死如月每呼吸一次,便有似乎是变作蒸汽状的血雾喷出。只是那血雾太过细密,刚刚隔着几件丝绸的衣服竟没有透出来。 曹不伤瞠目结舌,好一会才说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松林儿却没了主意,想要去捂诸这伤口,却不知怎么下手,一边哭一边道:“曹公子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小姐怕是要不行了。” 曹不伤从来不会什么医术,只是情急之下想起了这几日秘籍中曾提到的点穴法门,不可说,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便朝死如月的梁丘,至yīn两个学位点去。血登时止住了,只是伤口处的碎石状物仍然在扭动着。 松林儿这时才神色才好看了些,只是止不住的抽泣。 曹不伤问道:“你家小姐,怎的看起来与常人大大不同,难道真如江湖上说的。。。心是石头做的” 松林儿擦擦眼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两分,所以告诉曹公子也是不打紧的。我家小姐曾经坏了心脉,便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来,将心换了。那大夫说,换了心之后,从此便没了心脉,所以便没了人的七情六yù,只是这疗法太也复杂,那大夫说,三载之后,那伤口才能全好,从此便不会哭也不会笑,全没了人的yù望,倒能除去很多烦恼。不过这三年之内若是牵动了什么念想情愫,怕是要坏。那新换的心脏是石头的,本就与常理不合,若是我家小姐心中有了愉快或是悲伤的情绪,那石头心脏便要被身体排斥,怕是xìng命难保了。到现在再有两三个月便到三年了,谁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 曹不伤惊叹天下竟有这样的事,但眼前便见着了又由不得他不信。这才明白为何松林儿见了死如月落泪伤心的样子这般紧张,全没想到这世上有人大哭一场就可以送了自己xìng命的。 松林儿又道:“虽然三年未到,但心脏换做石头后小姐也变得比以往冷淡得多。原来小姐待我是很好的,倒似我的姐姐一般。”松林儿满脸泪水,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嘴角轻轻上扬了下:“我家小姐的命,其实很苦的。” 曹不伤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现在死如月哭过又见松林儿哭,心里又觉得很是不舒服,忽而想到一个法子,便道:“别哭啦,你家小姐还有得救。” 松林儿止住了哭声,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曹不伤:“曹公子你可当真,不会是哄松林儿的吧。” 曹不伤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法子,去将那大夫找来不就行了么。” 松林儿怔了一怔,忽而笑了起来:“我怎的这样笨,是了,是了。曹公子,还请你帮忙去请大夫。” 曹不伤却想,这等厉害的大夫怕是连皇上都想请,哪里那么容易请到的,刚刚他出口倒有八成是为了安慰松林儿。不过想来自己不去请那大夫,这死如月xìng命难保,松林儿那小丫头只怕又要哭了。 曹不伤忽的又想道:死如月不是想要自己的命的么,自己又怎的又去救她。不过这些天虽然与死如月相处时间不长,但总觉得死如月并不像要取自己的xìng命的样子,这xìng命难保全是自己揣度的。而且看那松林儿生xìng善良淳朴,想来主人也坏不到哪去。犹豫了一小会,曹不伤便想:你救过浅浅的xìng命,就算你最后还是要我的xìng命,我也只当一命换一命好了。便对松林儿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不过尽人事,知天命。若是我没寻找那大夫,或是晚了一步,终没能赶上救你家小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松林儿听曹不伤这么说,眼见又要流下眼泪了。曹不伤心道:该死,该死!我这还没动身就说些泄气话,倒似不想相帮一样。便改口道:“松林儿,我定会找到那大夫的,若是他不肯来。我便将他绑来!” 松林儿被曹不伤逗得扑哧一笑,但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将那大夫的地址与曹不伤说了:“那大夫叫做屠夫子,住在屠夫子墓中。你向北出了山林,走不多时便到了瓦楞沟,你问镇上的人,他们都知道的。” 曹不伤心道:这大夫住的倒不算远,看来未必救不了如月姑娘。心中又想,这大夫名儿太也奇怪,明明是救人的,怎的名字倒像个杀人的恶徒似的,住的地方名也奇怪。倒好像这人已经挂掉,住在自己的墓中。 不过时间紧迫,曹不伤便不去问那不打紧的事了。和松林儿将死如月抬回寝室。便打算动身去请那屠夫子大夫了。曹不伤此时已换回了点苍派的衣物。原来衣服上划破的地方已经补上了,想来是松林儿的杰作了。松林儿抱了好些银锭来,jiāo予曹不伤手上,曹不伤道:“这屠夫子倒是个爱财的人,要好些银两才给人看病。”松林儿摇头道:“那屠夫子大夫给人看病是从来不收钱的。”曹不伤道:“原来这屠夫子是位有良心的好大夫,我却误会他了,那你取这么多银两干嘛。”松林儿脸又红了:“松林儿从小长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银两怎么用松林儿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只要一点能回换其他不少的好东西,我便多取了些给曹公子路上用。”曹不伤哑然失笑:“带上这上百两银两,怕是一路上走路都要慢上几分了,你取些碎银子便好。”松林儿道:“松林儿没见着碎银两,曹公子你便拿一锭去吧。”曹不伤心想:在纠结于这些小事又要耽搁了。便点点头,随手拿了一锭银子。松林儿又道:“曹公子,我便去照顾我家小姐啦。”曹不伤想,这楼儿好不复杂,自己怕是不好走出去,正要请松林儿带路。松林儿却想到了这一出,边说:“这楼不知道其结构的人确实容易迷路,不过这楼中行走是有要诀的,我便教给曹公子吧”原来这楼成八角之形,每一边角都对应了八卦的卦象,楼分八层,成了六十四卦,每个边角有三个房间,一层便是二十四爻。松林儿将那口诀jiāo给了曹不伤,曹不伤本身天资聪颖,加上这些天看那武功秘籍,与八卦卦象本就熟识了不少,现在将那口诀与楼的形象稍一印证,便将这楼的结构全了然于胸了。 曹不伤不再二话,朝松林儿作了一揖,算是道别。看那死如月此刻面色惨白,嘴角却略带笑意。此刻死如月仿佛还以为自己尚在花公子的怀抱中,脸上竟有几分幸福的神色。曹不伤忽而想:若是死如月便就此沉沉睡去不再醒来,什么花公子什么武功秘籍都不再去管他,只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影就此死去于她未必是件坏事。自己一时意气答应了松林儿要救死如月,未必不是做了一件坏事。他摇摇头不再想,既然答应了松林儿,那便说什么也要将死如月救了回来。 第七章 曹不伤依着那口诀,不多时便来到了这孤楼的门口。见着这高丈许的门,竟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此刻曹不伤忽而想道,那松林儿为免太信得过自己了,若是自己拿了那好些银子跑掉了,她却要上哪里找自己算账。也罢,既然人家这般信得过自己,便不负人所托也就是了。他抬头见那门如此厚重巨大,却又不见个把手,怎的好将门给打开,在周围看来看去,忽而发现那门边有个机关,轻轻一扭,大门门果然缓缓打开,心道:是了,这般大的门,却不是人人推的动的,难怪那一日我刚来的时候松林儿这小丫头竟这般轻易的将门打开了,原来是有机关啊。 曹不伤随着死如月来到这楼中的时候正值秋初时节,原本他居住之地,地处南疆,到了农历七八月有时还热的紧。这些日子不知不觉已经入了深秋。曹不伤每天居住在这楼中,说也奇怪,这楼中一直温暖舒爽,全然觉不出天气转凉,每天穿着一件轻薄的衣也并不觉得寒冷。这一出那孤楼,忽而觉得一股江南特有的湿冷之气朝着自己袭来,他还穿着之前的点苍派的粗布麻衣,此刻已经略显单薄了。这时觉得身上打颤,但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便要起身去寻找那名叫屠夫子的大夫了。刚跨出没两步,忽而听见背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松林儿追了上来,手上抱了一件小马甲。松林儿追了上来道:“松林儿疏忽了,现在天气转凉了,这件马甲曹公子拿去穿吧。”曹不伤也不客气,接过那马甲,里衬全是毛,看起来便觉得暖和。曹不伤一面穿一面说:“你不在一旁照看如月姑娘,不打紧么。”松林儿道:“只离开一会,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曹公子是为了小姐才去找大夫的,小姐若是此刻醒着,也一定会让松林儿送件衣服给曹公子的。”曹不伤点点头。松林儿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想些什么,又抬起头道:“曹公子,若是你没找到或是没请来那位屠夫子大夫,你可一定要回来,我想,我想多个人照顾我家小姐,也是好的。”曹不伤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将那屠夫子请来的,你放心好了。”松林儿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曹不伤穿好了马甲,道:“我走了。”便大步流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像那树林奔去。不多时便到了那荒地的边缘,要进树林之前,他想着,这进了树林之后便再难辨明方向,一定要在进这树林之前辨明了省的进入了树林之后迷路,于是便去看周围的光景,好认出自己要去的正北方向,忽的却看见那孤楼最底座的大门仍开着,透着灯光来。曹不伤心道,松林儿这小丫头急着回去照顾她家小姐,连门也忘了关。好在这楼在林海之中,远离人烟。想来也不会遭贼,因此也不在意。抬头看向天空,月朗星稀,天气倒是不错,他借着月色,辨明方向后,便一头冲进了林海。 曹不伤进入那树林正是夜晚,林海中的狼群又开始蠢蠢yù动,松林儿不入山林也不知道这山林中竟有这么多的狼,否则定要提醒他,此时曹不伤急着赶路,加上自己大胆的很,也不在意,便随手捡了些干柴火。蘸了些松油边做了个简单的火炬,一路擎着火炬前行。有时能见着狼的踪影一闪而过,但那狼虽然凶狠狡诈,却终究害怕火光,这一路行来,竟然也没有一只狼上前来要取自己的xìng命,他便一路走一路换着火把,生怕火把熄灭了。这一路行走不眠不休,只盼能早一刻寻得屠夫子,死如月得救的希望便大一分。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时分,曹不伤估摸着应该已然快到了林海边缘,便放松了几分,想着这提心吊胆的行程终于倒头了。天气转凉之后,也黑得早了,刚到傍晚天已经黑了。曹不伤照例点上了火把。这树林之中枝桠层层叠叠全然瞧不清天空,是以那天变了天这林中的人也未必知晓。一次这忽的一场大雨降了下来之时,教曹不伤一点防备也没有,好在树林很是密集,落到曹不伤身上的雨点倒并不很多,火把上的火焰因为遇了冷雨,势头减弱了几分,不时听见火焰炙烤雨滴和火把伴随着“嘶嘶”和“咔咔”的声音不时zhà响着,但还绝不至于让火把熄灭。曹不伤一开始也并未在意。但雨越下越大,那燃烧的火把终究受了这大雨的牵连,曹不伤身上也冷了起来,这时他忽而想起一件事来,自己本是走一段便顺手找一个干爽的枯木棒,粘上些松树的松香,便用作火把了。这时雨水将地上的枯枝落叶全都淋湿了,到哪里去找做火把的材料。这么想着,他不禁脚步加快了几分,而也正在这个时候,火把毫无预兆的倏然熄灭,曹不伤心中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火把一灭,周围的狼群仿佛得了讯息一般,细听那声音,周围至少围了三四匹狼。此时曹不伤三天不眠不休,知道自己若是稍稍气势上弱了只想着奔逃或是和这狼群耗下去,必然讨不去好。想到这一出,便心中暗想,定要速战速决。这么想着便发出一声长啸,向着其中一匹狼攻去。 这群狼跟着曹不伤已然有一两天了,可谓志在必得。这时见这会火把灭掉了,都是伺机待发,想着怎样兵不血刃地将曹不伤耗死,却没想到这曹不伤竟自己攻了来。但狼的直觉与野xìng怎容小觑。这头狼也反应了过来,朝着曹不伤反扑了过来,后发而先至。曹不伤内力尚浅,身形瘦弱,此时脚下虚浮的很,这硬碰硬的冲击下,定然一点胜算都没有。不过曹不伤本就是个随xìng的人,从来于武功招式不怎么记得。这狼的奋力一扑,本是无招。若是换了个迂腐的武林高手来,定要愣在那里不知怎的应对。却见他心念微动,右脚向前,脚尖向内轻扣。一个扣步左脚在地上画了个圆圈,整个身子便随着左脚的力道转动。变轻巧的避过了这狼扑的锋芒,这饿狼顿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猎物的身影,却不知他已然绕到了自己的身侧,曹不伤借着以脚带动身体的力道,将全身力气集中于自己的左肘上。奋力一击,正好打中了这头狼的腰眼。民间里说起狼常有“铜头铁骨豆腐腰”的说法,狼全身以这腰最是脆弱。这狼腰眼中了一招,吃痛不起,便哀嚎的倒在地上,借着落地的力道又强撑着立起上身。龇牙咧嘴地恶狠狠地瞪着曹不伤。口中带着恶臭的涎水混着血丝淌了一地。狼群最是团结,这一头狼受了伤,其他的狼顿时如同收了信号一般,同时将狼头朝向天空,发出狼嚎。紧接着便一头头的朝着曹不伤扑来,一头跃起至最高点时,另一头紧接着跃起。在空中竟似布起了一张大网一样,曹不伤刚刚一招将狼打伤,索xìng不收招,又踏出一个圆步。用相同的招式又一招打中一头狼。那头狼也哀嚎一声倒在一旁,他控制着速度,双足不时向左或是向右画着圆。狼没有人的心思,更不明白什么武功招式,只知道朝着曹不伤所在的位置扑去,而只消稍稍移步那狼便扑空了,他借着身体旋转的力道倒并未有多大的消耗。受伤的狼缓了缓又朝他扑来。如此过了能有两柱香的时间,那群狼终究再也爬不起来了。曹不伤这时也觉得浑身脱力,一个趔趄便倒在了地上。虽然心中想着还要赶路,却全然使不上力气。只是心中想着这狼虽然受了伤,但毕竟心中念着这狼并未尽死,终究放心不下。便强撑着身子向前爬去。爬出了没多远,又听见背后传来饿狼发怒时口中的“呼噜”声,教他心中一凉,难道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么。刚刚他虽然一人战了群狼。但全仗着步法和巧劲,现在他气势泄了,两腿酸软,头痛yù裂,疲惫不堪。躺在地上已然爬不起来,真可谓是强弩之末,他翻个身去看那狼。原来这头狼甚是狡猾。见其他的狼全没讨去好,便一直在一旁未动。这时见着他躺在地上,显然体力不支了,便觉时机成熟,正要攻来。曹不伤眼盯着那狼。那狼却也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不怀好意。低吼一声便朝这边扑来。曹不伤提起一口气,双腿用力将自己他子向狼的方向带了几分。那狼扑来时,算好了时机,想着一口正咬中他的咽喉,只见曹不伤稍稍挪了下身子,眼见那狼便要咬中他的脖颈,只见他将头侧向一边,那狼口便咬了个空,只咬了一嘴的落叶。曹不伤便想也不想用尽全力打在那狼的颈上。动物乃至是人的颈上多为动脉,那头狼只当这一下志在必得,一口咬下去之后,全身的肌ròu变松懈了几分,正好在这时全力打在了那狼的脖颈上。一击得手,那狼便背过气去。不过他并不知晓,只不停的击打着狼的颈项,一边打一边口中狂叫着。狼的皮毛很是坚硬,打了几拳之后,曹不伤手上粘着血迹,却不敢停手,便一直挥拳。也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意识到这趴在自己身上的狼并不再攻击自己了。再看那狼,不知什么时候脖子椎骨竟被打断了,早就没了气息,见到这情形他松了一口气。这略一安心,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待他醒来时,便觉得那全身酸痛不已。狼虽是猛兽,但往往需一群同时行动方能构成大的威胁,一头狼的大小倒比家养的狼狗大不了多少,这时一头死狼趴在曹不伤身上倒并不觉得十分沉重,狼毛倒很是保暖,只是到这一股浓重的腥臊气味很是难闻。曹不伤这时醒来,见天光大亮,但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想着当起来赶路了,却觉得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全使不上力气。心道,磨刀不误砍柴功,这会起来也怕走不快。干脆多躺上一会,但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周围景色也变得朦朦胧胧,神行变得很是恍惚,而正是这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人声,却又不十分真切,曹不伤当自己耳朵幻听了。便凝神仔细听,倒发现原来真有人来了,想着有人来往,自然离松林儿口中所说的村庄不远了,心中一喜,便要大声呼喊。却忽而听见那两人说话中依稀提到了死如月,因此便留上了神,心道,且听听这两人说的是些什么再作打算也不迟。 却听那两人声音一个尖细一个深沉,先听见那深沉的声音道:“真是倒霉,师父让我们来寻那死如月的踪迹,这便找到了,凭我们两个又怎是死如月的对手,还不是白白送了xìng命。”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你真是傻,我们寻了一圈便说没有寻到回去复命也就是了,再说,你以为师父当真只是为了抢回本派的秘籍么。”深沉的声音道:“那不然呢,连师父也打不过那女子。”那尖细的声音又道:“瞧你那点见识,你可知道前些时候,点苍派也遭了一劫,和今天的情形到差不多,虽然没有丢秘籍,不过掌门的女儿却被掳走了,但不知那小娘皮怎的跑了回来。”曹不伤想,这点苍派的事怎的传开了,他听这声音尖细的人管水浅浅叫做小娘皮,很是不敬心里便嫌恶了他几分,但毕竟提到了自己的门派,便屏气凝神更加用心去听那两人的对话。那声音浑厚的人道:“原来还有别的门派遭了秧啊,那这次说来,师父输的倒不亏。”那尖细的声音哼了一声,又道:“这死如月江湖上名声坏的很,却从来没人说得清她究竟做过什么坏事,但你看他这次来我们门派中,不要说取人xìng命了,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曹不伤想,不错,那一日在点苍派也是如此。死如月并不曾伤一个人,自己划了死如月好几刀,但她于那林海孤楼之中好生招呼自己,并未因此报复。曹不伤听了这两人的对话,与自己的经历一印证,忽而想到那死如月说不定是个大大的好人,受了别人的委托搜集秘籍,又不肯伤人xìng命。是了,这样便说得通了。曹不伤想来这些天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觉得死如月要至自己于死地,倒是大大不该。却听那声音尖细的人继续说道:“于是我想,那死如月说不定早就在搜集各派的秘籍了,只是那各门各派失了秘籍自然不能让天下皆知,但总归是怨恨那死如月的。传来传去这死如月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她身上的故事到更是诡异哩,据说心脏都是石头做的。”曹不伤心道,这倒是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自己也不肯相信。那人继续说:“总之,如此猜想来,这死如月那怕是有不少秘籍了呢。”那声音浑厚的人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叫我们来探明死如月的踪迹,是为了。。是为那许多秘籍。”“谁说不是呢。”那尖细的声音道,“这事关重大,师父放长线钓大鱼,定然不会只教我们两人来探查。我见师父后来又单独和面见其他师兄弟,应当是让各个弟子从不同的地方往这树林中探查踪迹。师父分开与我们说,想必是怕我们知道了有这许多人来探查死如月的下落,便人人都不肯出全力了。所以才让我们两人一组,放出狠话,寻不到那死如月不得回本派。其实只要其他人能寻到些蛛丝马迹,我们便可回去了”那浑厚的声音又道:“还是师兄你机灵,还是跟着你混好。”那尖细的声音发出“嘻嘻”的声音,听来很是得意:“其实能下山来逛逛也不错,每天见一堆大老爷们腻也腻死了,一会我们便出去,弄些小酒小菜,再找些个花街柳巷的骚小娘耍一耍,不比呆在本派中好的多。”那深沉的声音也跟着笑了起来,明明在说些猥琐龌龊的事情,那笑声听起来竟十分憨厚。 曹不伤心道: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不理会也罢。便想着等这两人走了在起身。却听这两人坐在地上说的越来越不成话,净说些下流肮脏的事。正待要起身离开。忽而听见一个女子“哎呀”一声。教他心中一惊,才知道左右还藏有一人,还是一个女子。 原来那曹不伤已经很是接近着林海的边缘。这女子便是周围的村民了,进到这林子中来采些野菜野果。却听见林中两个男人的声音净说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心中有几分害怕,本想轻轻离开,却怕惊动了那两人,便躲在了落叶之中。想等那两个男子走了再作打算。不过这山林之中,落叶有很是厚实,难保其中不藏些蜘蛛dú虫。那女子躲在树叶中觉得自己身上有小虫爬动,心中本就紧张到了极点,觉得身上开始麻痒,想来是被不知是什么样的小虫咬了。一害怕便叫出声来。 这一叫,树林里那两个武林败类忽的静了下来。那深沉的声音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尖细的声音道:“这送上门来的肥ròu不要上一口,真是天理难容。”说话间,两人便奔向了那女子。那女子从树叶中坐起身来,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被按到了地上。 曹不伤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大啸一声边冲出了那落叶堆。激愤之下,那一直盖在自己身上的狼尸被顺手拿来砸向那两人。 这两个武林中人本要行jiān邪之事,正所谓邪不压正。这两人只想着事后将这女子毁尸灭迹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万没想到这树林中还藏了一个人,一时间气势上登时馁了。一回头,更见一个巨大的黑色事物朝自己飞来。都吓的朝边上退了退。那女子得了这个机会,便起身跑掉了。 这两人起初见到飞来的事物古怪,又看向那来人。不禁又觉得几分气滞:此时曹不伤三天不眠不休之后,头发散乱,衣物破损。昨夜与狼群一战,身上不免沾上了几分戾气。这时又对这两个武林败类的不齿行径感到义愤填膺。看向那两人的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此时的他看起来如同厉鬼一般。 曹不伤见那两人,一个獐头鼠目,身材短小。一个虎背熊腰,长相憨厚。想来就是刚刚那尖细声音和深沉声音的主人了。 那两人心中还在惴惴。却见曹不伤冲上前来,朝两人劈头各是一掌。那两人毕竟习武多年,虽然慢了一招,但迎敌时一招一式也是俨然有度。 三人过了几招之后。那瘦子和壮男都存了一般的心思,原来这是人非鬼,那便好说了,刚刚那几招过后,觉得此人内力平平,显然不是两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两人心神大定。便对视一眼,存了一般的心思。只消使出绝招,一两招之内。便能将这眼前的小子给打趴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了。想到这里两人倏然变招,使出本派精妙的招式来。 曹不伤本是处于义愤要会一会这两个无耻小儿,但一jiāo上手,便觉不妙,心想这两人中任何一人内力都在自己大师兄曾子昕之上。若不是那两人心存忌讳,自己哪里能在他们手上过三招。正想着如何应变,忽而见到这两人倏然变招,便知道要坏事了,他们这是要速战速决。这两人使得是藏蛊派的武功五dú蚀骨手的起手式,这五dú蚀骨手需的练功中在指甲缝中藏dú,一招一式yīndú无比。只是若遇到习过金钟罩一类功夫内家高手,这用dú者难保不受反噬,是以这两人不敢一上来便使用。曹不伤此刻已冷静下来,刚刚情急之下使出了自己最熟悉的点苍派武功招式。此时见两人使出精妙的招式来,前些天在孤楼中瞧见的不少招式全涌进了脑中。只见这两人招式yīn险,奇快无比。往往那快招的最强的势头都集中于一点,而这种招式手法力道的关节之处要弱得多。曹不伤见两人招式一样,便想起了《铁衣擒拿手》的招式,以虚代实使了一招“门户大开”。往往武术中有故意露出破绽引人出手的法子,但往往太过明显,高手难以上当。这一招门户打开,一手虚虚实实,引得无论高手或是庸手都攻于一处。因此下一手便占了先机。对手使得快招,因此力道并不很大。那两人想也未想便攻到一处,曹不伤下一手用出了《回风落雁剑》中的“雁翎薄天”,化剑为掌轻轻将两人手肘一带,却见那两人在这一带的力道之下双手指甲都抓到了对方。那两人神色大变,嘴张的大大的,惊叫道:“快服解yào!”竟全然不管曹不伤了。曹不伤这时才知道这两人指甲上有dú,心道,真是报应。却见那两人摊开了包裹,双手战抖去寻找那解yào,曹不伤哪里给他们机会。从背后一人一掌,两人便晕了过去。那两人一时还未死,虽然晕了过去,口中还不时发出“咕咕”的痛苦挣扎声音。只见那两人抓伤的不大的伤口的血渐渐转为黑色,又转为蓝色。最后竟发出荧光来。那两人的身体也缩水了一般,那虎背熊腰的汉子缩成一团,变作孩童大小,那瘦小的人变得好似婴儿大小一般。黑黑的一团。轻轻发出嗡鸣声。 曹不伤自己所在的点苍派本就不以dúyào见长,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刚刚他所用的那两招险到极处,只消稍稍有所差池,现在躺在地上的便是自己了。刚刚一战,他的运气倒也不坏,若是这两人不以dú爪相攻,而是凭真才实学相斗,就算不被当场打死,曹不伤怕是要被这两人耗死了,见着这两人已经被料理了,便想离开此处,那地上的两具尸体让自己觉得好不难受。而这时他也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死如月给了自己一本秘籍。想来定是从刚刚死掉的两人的门派中得来。曹不伤心道,这yīndú的功夫学了说不定反受其害,还是不要翻看的好,回头还是还给死如月好了。如此走了不到两步,心中一阵烦闷,就此便晕了过去。 第八章 待曹不伤醒来的时候,听见周围有不少人声,倒很是热闹。忽而听见一人大声叫道:“他醒了,他醒了!”想到自己这两天晕倒的次数还真不算少,曹不伤想要哈哈大笑自嘲两句却觉得口干舌燥,那笑声变作了干涩的“咕咕”声。他挣开眼看看周围,见到自己周围有一大群人,男女老少各色各样都有,全是乡野村夫的打扮,此时瞧见见到他醒来。这些人满脸欣喜,曹不伤全不知发生了什么,被这群人瞧得好不尴尬。正当这时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将他扶了起来,这偏僻的山村中才不管那男女大防,那曹不伤也不是迂腐的卫道者,因此不以为意。便坐了起来,那女子端来一碗汤yào递到他的嘴边,虽不知道那yào是什么,但曹不伤见周围人神色诚恳质朴,满是关心,自然而然觉得心中一暖,便下意识地将那汤yào喝了下去。他忽而听见一人说道:“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让大英雄休息下。”曹不伤听见有人这么说,心道:我怎的成大英雄了,是了,我晕倒之前似乎是救了一个女子,想来是这村庄中的人了。 曹不伤所猜测的不错,自己所救的正是这村庄中的女子,当时救人时候情况紧急,是以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长相,自然不知道刚刚喂自己汤yào的女子便是自己所救的了。原来曹不伤所救的女子乃是村长的女儿,那女孩得了空隙一路奔逃回村庄后,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给村民和父亲一讲,村子中几十号人便提了锄头镰刀一类的农具上山林来帮曹不伤了。待众人到了那女孩所说的地方,却不见了那两个恶徒,只看见曹不伤一个人晕倒在地上。想来是将那两个恶徒打跑了。这群村民哪里想得到数十尺开外两团黑呼呼的事物确是那两个恶徒的尸体。一众村民赶紧去抬他想要速速救治,却听见一个村民惊呼:“快看,这里有许多狼尸!”,大家这才发现离曹不伤不远处,狼尸大大小小能有十来具。这些居民地处山林边缘,天气转冷后,狼群在山林中不好找到食物便常常会滋扰村民。现在见到这许多狼被打死,又惊又喜,几个精壮的汉子去抬那狼尸,打算带回村子,这狼ròu粗糙并不好吃,但于这边远山村来说,忽而多了这么些狼皮狼毛也是难得的一笔财富。村民见曹不伤衣服上有不少破损处和狼爪狼牙的印记正相吻合,想来竟是这少年一人杀掉这群狼,为村子除去祸害。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感激。便将他接到村长家中好生照顾,这村长平日待人和善,治理有方很是得人心。他的女儿也常常助人为善,是以村子的人听说这少年救了村长的女儿,此刻昏迷不醒都好生着急。如此这般,那曹不伤醒来时候便见了一大群人围在自己身边。 这时,村长来到屋子中,遣散了一群人后,对自己的女儿道:“你也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和这位少侠说。”曹不伤原本在点苍派中只是个不成器的小弟子,一生中从来没什么人将自己放在眼里,也未做过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来,今日忽然被人称做“少侠”“大英雄”,忽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来。那姑娘点点头,“嗯”了一声,便依他父亲的意思出去了。曹不伤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一双大眼睛很是有神,皮肤黝黑透着健康的红色来相貌平平。不过却让人觉得亲近可爱。那村长见女儿出去了,便坐在曹不伤的床边,先是一番感谢,又询问曹不伤身体可好自不必说了,接着询问道:“还未请教恩公姓名。”曹不伤心道,又是少侠又是恩公的,我快要受不起了,嘴上道:“曹不伤。”那村长点点头:“曹恩公,在下名叫陈小风,是这瓦楞沟的村长。”曹不伤心中一喜,这里便是瓦楞沟了,不错不错,看来那个什么屠夫子便在左近了。那村长陈小风又道:“曹恩公身上污秽不堪,怕于身上伤口不利,便将恩公的身上清洗了下。”曹不伤听闻心道:怎的这么些人都喜欢扒别人的衣服,这村子人是,那松林儿也是。陈小风说话间手上拿出一个事物来:“恩公身上有这样一件事物,用油纸包好了,应该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帮你收好了,现在jiāo给你罢,只是这外面的油纸破了一些,我便瞧见了这书的封皮,不过既然是曹恩公的私人东西,我是万万没有翻看的,还请曹恩公放心则个”。曹不伤大约知道那陈小风说的是死如月在自己临走之前jiāo给自己的书了,这东西他倒不是十分在意,但毕竟是别人jiāo付给自己的,自然不要弄丢的好,便谢过陈小风,接过那本秘籍来,只见那本秘籍的封皮样子古怪,让人一瞧就觉得不大舒服:那封皮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似乎是蛇皮一类的东西,但触摸起来却仿佛昆虫的甲壳一样,冰凉凉的。摸起来凹凹凸凸的,密密麻麻的有不少突起,教人一看就觉得全身发麻,书上有三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写成的三个金色的字:《养蛊手》。那三个字下面,有两条似乎是小蛇一样互相缠绕的小环一样的标志,曹不伤一瞧便觉得这书邪xìng地很,心中不面想着,这书中所记载的是什么样的武功,陈小风接着道:“曹恩公好好休养,你身上倒没什么伤,只是虚弱得紧。只消休息休息吃些饭菜也就好了。”曹不伤思路被打断了,又觉得头疼得厉害,干脆不再想,便点点头。正要躺下再睡一会,忽而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来:我是受人之托来寻找那屠夫子,现在瓦楞沟也找到了,现在不打听更待何时,便道:“陈村长,我向你打听个事,这左近可有一个叫作“屠夫子墓”的地方。”那陈小风一直面色平和,很是有几分涵养的样子,待得听曹不伤说道“屠夫子墓”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表情很是惊恐,盯着曹不伤看了好一会,才道:“曹恩公,你来到瓦楞沟是客,又与我有恩,那个,,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墓不要再提了。你休息好便上路吧,我会多与你些盘缠的。”曹不伤心中不喜:你这老狐狸,刚刚还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过向你打听个道道,你却这般推诿,好不爽气!但此时也确实累了,懒得再置气,便躺下休息了。心想,之前只管赶路,但没想到遇上这许多事,说不定时间上还耽搁了,不知死如月姑娘现在可好。曹不伤便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中,明明觉得很困,却头疼的很,根本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这昏昏沉沉间听得外面进来一个人,原来是村长的女儿。曹不伤便想,老的不肯说,却不知道这小的怎样。便忽的坐起身来,倒把那女孩下了一跳:“你,你好些啦。要不是你,我怕是要遭歹人的那个,那个侮辱呢,真是谢谢了。”曹不伤心道,原来我救的是这女子,似乎是村长的女儿,便道:“陈姑娘,跟你打听个事。”那女孩咯咯的笑起来:“什么陈姑娘,村子里从没有人这么叫我,你就叫我小花吧。”曹不伤心道:听那陈小风说话还调书包,没想到给自己丫头取名倒是随便。便点点头:“小花姑娘,这屠夫子墓怎么走。”那小花刚刚还言笑晏晏,忽而神色变得奇怪起来。曹不伤一见,心道,难道这屠夫子墓当真有什么古怪,接着道:“我要请那屠夫子墓中一位大夫救人,所以还麻烦小花姑娘告诉我。”那陈小花道:“大夫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只听说那墓地有吃尸体的鬼,只要有尸体进了屠夫子墓,不知怎的,最多过了半日那尸体便无影无踪,但不久又会出现。只是变得残缺不全,样子也变得狰狞可怖,常常有异状,所以老人说那里有厉鬼,吃人尸体。死后身体残了,到了阎王爷那,说不清自己怎么死的,便被打回人间做那孤魂野鬼,万世受苦,所以我们村子的人是从来不提那地方的。”曹不伤心道:莫不是松林儿那小丫头弄错了,不会,若是错了怎得这村子名字不仅对得上,边上还真有一个屠夫子墓,这也太巧了吧。那陈小花又道:“你要去的话怕是凶多吉少,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罢。”曹不伤便再三说要救人事不宜迟。陈小花拗不过曹不伤,最终将那屠夫子墓怎的走告知了曹不伤。曹不伤道谢过了陈小花后,陈小花道:“你可不能和别人提及我曾告诉你屠夫子墓的所在。我们村子里老人说若是有人进了屠夫子墓,最后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可是要遭殃的。”曹不伤心中道这才知道村长不肯告知自己屠夫子墓所在的原因,这下也老大觉得对不住陈小花,虽然曹不伤不肯信那怪力乱神的事物,却想着这村子中的人信,这陈小花怕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告知自己这屠夫子墓的所在,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了。陈小花又笑道:“我便不信那些鬼怪的东西,所以说出来也不打紧的。”曹不伤道:“一会我便与别人说话吧,你便不打紧了。”那陈小花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你要是牵连了别人可不好啊。”曹不伤心道,这姑娘嘴上说不信,心里还是不免害怕。便说道:“我一会自言自语,那便是遭殃也是我自己了,小花不必担心。”陈小花又“咯咯”的笑起来,便出去了,接着又回过头来:“你无论无何也要去那屠夫子墓中?”曹不伤点点头:“我要救人xìng命,不得不去。”陈小花笑笑:“你是好人。今天晚上村子要大摆筵席谢你呢,村子里的厨子将狼ròu都炖了,你晚上要多吃点。”说完便出去了。 曹不伤点点头,但自己并不喜欢这样应酬的场面,别人要这般正式地谢过自己,自己局促得很。等那陈小花走远了,便抓起自己的衣物盘缠,又看了看桌上的那本《养蛊手》,略一迟疑还是将其塞进怀中,想着以后jiāo还给死如月也就是了。一切准备停当,瞧瞧屋外没什么人,便闪身出来,依照陈小花所说的路线上路了。 行了不到三里路,曹不伤却听见背后有人叫住自己。一回头,见到一个村民,差不多二十来岁的年纪,来到他面前,道:“你走啦。”曹不伤道:“正是,你有什么事么。”那村民道:“没啥事,走就走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转头边走。曹不伤莫名其妙,这村民在干嘛呢。忽而曹不伤想起一事来,叫住那村民:“你刚刚可见过陈小花了?”那村民脸上有些红了:“我。。我干嘛告诉你。”曹不伤顿时明白了,这男子八成是陈小花的情郎了,陈小花定将自己要去屠夫子墓的事说与他听了,这村子人以为最后一个和进入屠夫子墓的人对过话的人要遭不测。这男子便赶上来和自己说两句话。便遭殃的也是那男子自己。曹不伤心道,难得这男子一片心意,虽然自己不信自己能给这村子的人带来什么厄运。但这男子和自己说完话必然心中惴惴,想他一片好心,干脆自己就帮帮他好了。便做出一副高人神秘莫测的样子:“你可知道我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何知道你见过陈小花,你这一生中又曾听说过一个人能打死十几头狼的事情么。”那男子摇摇头。曹不伤又道:“只因我是一下凡的仙人,听说瓦楞沟村民为人善良,民风淳朴,刚刚我装作晕倒,便是测试一下这村子中的人,果然如我在天界所闻,一点不假。又听说这左近有饿狼厉鬼,危害人间。小仙便下界除害,匡扶正道。只是,这个。。本地的土地公和我有些嫌隙。便不肯告诉我屠夫子墓的所在,所以才在你们村中盘桓,打听这屠夫子墓的所在。”那男子将信将疑,但想来确实从没听说过一个人徒手杀掉狼群的事,山野莽夫往往有些迷信,心中倒信了七八分。曹不伤又道:“空口无凭,我便显露神通给你看看。你只管来攻击我,我便不出手,你便也要摔倒在地。来吧。”那男子跃跃yù试,却又似乎不敢上前。曹不伤道“小仙便不伤你,也不记仇。之后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告知你。”那男子想了想,道:“那我来了。” 这些村民并不习武,只知道强攻上来,曹不伤便使了些粗浅的借力用力的功夫,那男子便摔倒了,那男子这时更深信不疑了,跪下磕头。教曹不伤金钟觉得有几分好笑,但又敬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甘愿受苦,承担厄运。便想不可再戏耍他。道:“嗯,看你一心向天道,孺子可教。我便依照之前说的将那好事告诉你吧”那男子抬头,听“曹大仙”赐教。曹不伤便作了掐指一算的姿态,之后便道:“你日后将与陈小花结为夫妻,膝下儿女成群,二人均有六十余载的阳寿,终得善终。”那男子果然大喜。曹不伤心道,还真让自己蒙对了,见那男子欢天喜地去了,自己便又上路了。心中想,若是有一天浅浅要遭什么灾祸,自己也定要像这男子一般为她挡灾去祸,现在不知现在浅浅怎样了,过得可好,想着想着曹不伤摇摇头,还是先将眼前的事办了,之后和那死如月姑娘说明便回归点苍派好了。经了前些时的许多变故,也不知和浅浅的关系是不是能比以前好些,想到这里,曹不伤脸上不禁有几分笑意,却又想,浅浅之前那是遭了灾,我为何此刻还觉得几分开心,该死该死,倒不如浅浅从来没有那被人掳走的委屈,从此一句话也和浅浅说不上,那也挺好的。曹不伤一路胡思乱想,也不知究竟怎样才算好些。 又行了小半日。周围景色渐渐变得yīn森起来。曹不伤也不十分在意,想来墓地周围yīn森些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些时走来,时常觉得胸中有些烦闷,与前些时和那两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武林败类相斗后的感觉差不太多,心中想着莫不是受了内伤。但呼吸运气之间并未觉得不畅,便想着说不定只是自己有些累了,也不放在心上。 依着陈小花所说的地点,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然到了那屠夫子墓,只是左右看看,不仅没有房屋山洞,看起来倒也不像墓地,一个墓碑也不见。曹不伤私下转悠了下。却全然看不出这左近有人的踪迹,便想那屠夫子究竟在何处,想来也无人可以询问。便深吸一口气,大叫道:“屠夫子,有个叫屠夫子的不,出来啊,有人找啊,”那乱石之中只惊起了一些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黑影,这般叫了好些声,回应他的只有自己依稀的回音。曹不伤觉得有些无计可施了。但想来这屠夫子应当就在这左近了,因此不愿就此离去。曹不伤想着,或许这屠夫子有些时候总要到这地方来的,这地方看来看去也没有人待得地方。说不定在周围转转便能见着房屋了。想到这一出他便停止了叫喊,想四处转转,但见着地界yīn森的紧,刚刚倒没注意,现在细看那些乱石上有字,细细读来便知道这地方当真是个墓地。往往乱坟周围,因为常常是穷人家的墓地,常常也没有棺椁一类的东西保存尸体,只用些破草席包裹了,掩埋之后堆上些乱石也算留个念想。因此有些喜欢食腐尸的动物在这乱坟周围尤其多。这地里埋了人,树木杂草也长得格外茂盛。曹不伤个子不算高,此时杂草都没过了他的小腿,有些地方只怕整个人都能藏身而不露一点行迹。他在这乱草中走动,时不时惊起一些蚱蜢小虫一类,个头都不小,瞧着倒是好玩,一时小孩心xìng,便一踢着那草丛路走来。忽而觉得脚下被什么一绊。曹不伤心道,不好,莫不是有蛇,顿时不敢乱动,却觉得脚上有些紧绷的感觉,却不见有什么动静,倒似乎绊倒了什么死物。便松了一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便用脚去挑那事物,看看究竟是啥。谁知用脚一挑,觉得脚上力道一松,似乎是根绳子被自己绷断了,他心中正在纳闷,却忽而觉得周围有风声,但看周围便觉得眼前一黑。似乎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曹不伤心中一惊,便回过神来,原来是个巨大的金属罩子。直接从地中升起来将曹不伤严严实实地反扣在其中了,他正思索着究竟这时怎么一回事。却忽而听见脚下传来巨响,整个地面似乎都动了起来。不知怎的,这情状倒并未使他觉得十分可怕,倒是觉得十分好玩,心中更隐隐觉得这似乎便是屠夫子墓的奥秘,想来自己误打误撞地进了这屠夫子墓中。 第九章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扣在自己头上的盖子缓缓掀开,只见金属盖子刚刚露出一条小缝,便听见一个猥琐沙哑的声音从那刚露出的一点细缝中钻了进来。:“哈哈,可教我抓住了。”听起来很是开心,那沙哑的声音于欣喜之下开始唱起不成曲的小调,听来都是些yín艳的小词。曹不伤想,这人莫不是屠夫子吧,不过他要抓我作甚,你不抓我我也好好的进来,只是我叫了那么多声,你不肯来相迎罢了。 终于,那圆盖整个打开了,曹不伤此刻才见到了沙哑声音的主人。只见那人穿了一身分辩不出原来颜色的粗布衣服,腰间缠了一块布,权当做是围裙了。那围裙倒是干净些,不过有两道又是黑又是红的印记,显然这人常常在这围裙上上擦手,也不知擦的是些什么事物,只觉得又粘又稠,看起来很是倒胃口。再看那人,生的肥胖,到让人觉得这人似乎身宽倒超过了身高。圆乎乎的脸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那体内过分充实的肥ròu将他脸上的皮整个撑平了,瞧不出一点皱纹。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年纪,脸上两条细细的胡须左右横亘在脸上,看起来很是滑稽。那人显然没料到这圆盖掀开后那罩子中间会有一个人,脸上满是困惑懊恼之色:“怎的是个人。”曹不伤看着那圆乎乎的人,觉得有趣,便学着那人的声音,盯着那人道:“确实很难想象竟是个人。”那人没听出曹不伤挖苦自己,点点头,似乎很是同意曹不伤的说法。那人左看看曹不伤,右看看曹不伤。口中念道:“有趣有趣。”曹不伤也不管他在干嘛。对那人道:“喂,我在找一个叫做屠夫子的人,你可知道在哪么。”那人还在左右端详曹不伤,随口答道:“我就是。”听着这回答他心道总算让自己找着了,将他带到死如月那,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便道:“屠夫子大夫,我来请你去给人瞧病啦。”那屠夫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看曹不伤的眼神倒如元帅得了良将,美人得了珠宝一样,好像他是一件绝世珍宝一般,那眼神将他瞧得心中发毛,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屠夫子忽然道:“小兄弟,走,喝酒去!”那语气倒像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曹不伤心道,自己是来请大夫的,可不是来喝酒的。便道:“这个酒,哈哈,是不大好喝的,咱们去那救了人。我听说那儿有什么叫做“思断肠仙饮”的好酒,到时你既然救了他人xìng命,讨来一些也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屠夫子听到“思断肠仙饮”几个字。“哦”了一声,满脸亲切的道:“好说好说,你这小子是死如月那小丫头派来的吧。不打紧的,不打紧的。我的规矩,谁来我这,先喝上几杯再说话。”曹不伤本想推辞,但想这屠夫子也是一番好意,之前听那瓦楞沟的村民将屠夫子墓描述的这般恐怖,还道屠夫子是个恐怖的老头子,却不曾想这般平易近人。曹不伤又想,耽搁也不在乎那一会,再说这屠夫子知道我是如月姑娘派来的,想必心中有数,还不至于延误了死如月的病情,以致于送了xìng命。想到这里,他便点点头答应了:“那便说好了,喝上一杯咱们就去给人治病。”那屠夫子却好说话,忙不迭的点头:“好说好说,这边来”。 曹不伤开始该怕屠夫子不肯和自己走,这当子屠夫子答应了自己,方觉得心中了却了一件大事。便想着喝上一杯也不错。便跟着屠夫子身后去喝上两杯。 曹不伤边走边看那周围,自己显然是在地下,周围是岩石堆砌的甬道。两旁是的火把不知燃烧的是些什么。那火燃的很是旺盛。刚刚曹不伤被那半圆的罩子罩住之后不知道有什么机关。便将自己送到了这地下的屠夫子墓中。 不一会屠夫子便带这曹不伤来到一个石室之中,曹不伤看那石室的布置,中央有一个石桌,石桌上不知道摆放过什么,火把昏黄的火光之下,全然看不清。只见到石桌上有些刀具。曹不伤想,这大概是厨房一类的地方吧。却见屠夫子在些暗格里摸来摸去不知从哪摸出了个黑瓶,找来一个杯子,直接用他的沾了些不知是什么粘稠事物的围裙擦了擦,便将黑瓶中的酒浆倒进那瓶中。看得便让人觉得反胃,曹不伤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作呕的表情,而屠夫子全然没有察觉道他的脸色有变,满脸堆笑的把酒杯递到他的面前。曹不伤瞧了瞧眼前的酒杯心道,也罢,难得这屠夫子一番盛情,便眼一闭全不管这酒的模样滋味,喝了罢。想着便朝屠夫子笑笑,接过了酒杯,曹不伤对这酒的滋味全没有什么好印象,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心一横一扬脖子便将那一杯酒饮尽了。 这酒一入肚,就见到屠夫子忽而拍着那肥厚的双手又跳又笑起来:“喝下去了!喝下去了!”只把曹不伤弄得一头雾水,刚要问那屠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却觉得胸腹中一阵翻滚,这情状不禁让他心道:原来喝了酒也是这般滋味,确实大大的难受。但紧接着他又觉出不对来,这翻滚的感觉太也强烈,不多时觉得腹中痛了起来,双腿酸软,人也立不起身了。曹不伤还在心里道:这是什么酒,太也烈了。忽而觉得不自觉的有一股液体从腹中涌了上来,怎样也压不下去,只“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团半黑半红的粘稠液体来,之间还有莹莹的蓝光呈丝状,不知是什么事物。 屠夫子却蹲在一旁仔细看那地上一团污血,看了好一会,又用手沾了一点,放到眼前端详,又轻轻嗅了嗅,口中喃喃自语:“难怪难怪。。。。。” 曹不伤吐出一口污血,觉得身体好受一些,心中此时也明朗了:“好你个肥球,我与你无冤无仇,怎的用dú酒害我。” 那屠夫子既不羞愧,听那曹不伤叫自己肥球也不恼怒,反而用手招呼曹不伤:“你过来看,你过来看。”曹不伤想起以前听说江湖上有些奇人高人行事诡异。心想莫不是这屠夫子在考验自己,以他本来的xìng子早该破口大骂,有什么也不去求那屠夫子了。虽然心中不忿,但想着自己这次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救死如月。便强压怒火。走到了屠夫子身边。 屠夫子道看着曹不伤道,又是刚刚那看绝世珍宝的表情:“你小子怎的抗dú的功夫这般厉害,不错不错。”曹不伤心想原来刚刚喝的真的是dúyào,难怪这般难受。 屠夫子道:“刚刚你不知怎的闯进了我要捕那尸蟾的陷阱里,这尸蟾最喜欢吃死人ròu,身上的尸dú很是厉害,不过这尸蟾也分三六九等,要是这长得不够年月的尸蟾,遇到尸dú太过厉害的尸体,不仅无法吞食,还要反受其害。我便准备了最厉害的尸dú撒到那片草丛中,本想引来那长了有五六十年大尸蟾来,怎想到有你这小子闯来。只是那尸dú厉害的紧,普通人近身便觉身上瘙痒,活不过七天便全身溃烂而死,像你这种掉进陷阱的人,当场也要化作一滩血水了。想不到你这小子活的好好的,真是见所未见。” 曹不伤觉得头皮发麻,想不到自己刚刚竟遭了如此凶险的一劫,心中道,难怪那瓦楞沟的村民这般忌讳这屠夫子墓,原来有你这么一个祸害,接近屠夫子墓难保不经受那些个无妄之灾。不过自己心中也纳闷,若是真像屠夫子所说,怎的自己什么事也没有,自己可是从来都不会抗dú的功夫。 那屠夫子又讲下去,语调像个得了好玩事物的孩子:“我便给你喝了我调的“千蛛万噬饮”,看看你死是不死。不想你竟只吐了一口血,厉害厉害!从你这吐出的血来看,你现在身上有我这千蛛万噬饮的dú,有那腐尸dú,还有一种我却不敢十分确定,想来你能抗dú,大约和这事物有关,不过这也是一种奇dú,倒是以dú攻dú,你竟然没什么事。”曹不伤哼哼一笑:“千蛛万噬饮,腐尸dú。不错不错,只是那不是自己下的dú,却说不上来。原来屠夫子只能瞧出自己的杰作。我还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我被差来去请屠夫子瞧病,哎,不瞧也罢,不瞧也罢。”曹不伤却在心中想,自己什么时候中过dú了,莫不是又在这屠夫子墓周遭的什么地方沾上的?但若是如此,这屠夫子怎的自己也不知道,便使个激将法,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来。 屠夫子一声钻研yào理医学,与自己的本事很是自信,加上他于那yào理之外的东西知道甚少,有哪里知道什么“激将法”。见自己受了质疑,满脸涨红,连那光秃秃的头顶也通红通红的:“谁说我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只是尚不十分确定罢了。这第三种dú应当是“藏蛊派”门中的“荧蓝跗骨dú”,只是这dú沾了人血之后便是无救,你在此之前当是一点抗dú功夫都没有的,我便想不通你是怎的扛过这“荧蓝跗骨dú”的。便想或者是别的dú也不好说。再说了,这dú当世只有几个人用的来,除了这“藏蛊派”的掌门,也就只有他的几个得意弟子会用,你显然不是藏蛊派的人,再者,这dú便是藏蛊派的人也没有血中带dú而不死的,但若是你曾与这几人对敌过,哼哼,凭你又怎的活得下来。”曹不伤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此刻他身上正带着死如月从“藏蛊派”带来的秘籍,自己在山林中遇到的两个败类想来就是“藏蛊派”中的好弟子了。经屠夫子一点破他忽而想起自己与两人对敌后曾觉得身体不适,起初还道只是太累。现在想来那是便是中dú了。 原来这“荧蓝跗骨dú”见血是奇dú,但这两个弟子将其擦在指甲上,可见这dú是能沾人肌肤的。曹不伤对敌时吸进了少许dú粉,一直存于体内却并未dú发。渐渐的自己血中带了dú但身体却适应了这dú,倒并未觉得多大的不适。 只是这“荧蓝跗骨dú”本就不多见,屠夫子于这dúyào的xìng子不十分了解,想不到这奇dú吸到体内倒是害处不大。他更想不到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竟一人敌了“藏蛊派”中两个高手而幸免于难。是以一时猜不到这其中的关键。 那屠夫子又道:“你不要走啦,我今天捡到个好宝贝,以往我实验那些个yào材麻烦的紧,现在有了你这个dú不死的,我便省事的多。以后什么yào都拿来给你吃一吃,那也是不错的。”曹不伤心想,我难道乖乖听你摆布么,再说还要去救那死如月呢,便说:“那如月姑娘还等着你去瞧病呢。她的小丫头,松林。。。那个奴儿和我说你好的很咧,救人从不收银两的。” 那屠夫子忽而“哎呀”一声,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本想着你一喝那dú酒定然dú死了,哪想到你体内的尸dú加上那荧蓝跗骨dú竟抵挡的了我那千蛛万噬饮,。本来想来你一死,那时我便研究研究你,你死都死了我便不用管那答应你的话了。哎,该死,我怎么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这说辞教曹不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屠夫子又道:“当年我老娘说做人一定要守信用,既然答应了你。哎,不得不去啊。不得不去。”忽的屠夫子又面带jiān笑:“哎,我现在将你杀了,那也成的。”曹不伤见那屠夫子行走的步法便知屠夫子并不会武功,因此也不害怕。只冷冷看着他。屠夫子看着曹不伤,神情复杂,和常人要舍弃最自己珍贵的事物一样挣扎犹豫。最后将手上的刀扔到一旁:“这,这,这般好的材料,还真舍不得下手。”曹不伤笑道:“你倒是有情有义,喂,既然不能违背信义,咱们快上路吧,再晚那死如月怕是要不行了。”那屠夫子听到曹不伤说那死如月命不久矣,忽而变得紧张起来:“你只说她害了病,怎的不早说她命都要保不住了,这下不好玩了,快快起身救人吧。”说着便要去整理些随身盘缠物品,曹不伤想:到底是大夫,医者仁心,一听死如月要死竟紧张成这样,不过刚刚看他让自己试dú,似乎有全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这屠夫子果然奇怪,也或者这屠夫子和那死如月有些渊源又说不定。那屠夫子忽而手上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向曹不伤:“喂喂,我来和你说故事吧。”曹不伤道:“不去救人,说什么劳什子的故事,不听不听。”屠夫子道:“你当我救人都是白救么,你不听我这故事我便不去救人。”曹不伤道:“你救人原来还有条件的,我却不知道。”屠夫子道:“那是自然,要我救人治病,这人首先必须是必死之人。这人但凡有第二个人救得了,我便不救。”曹不伤道:“那人若是已然被带到你面前,再找人去救治岂不是耽误时间。最后没救来,算得上是你害死的了。”屠夫子笑道:“那也没关系,只消我在想想办法,或再打伤,或再灌dúyào,总之先弄成必死之人的办法我还是有的。”曹不伤冷哼两声,心中很是烦恶这怪人,只是冷笑,不再说话。那屠夫子却不在意:“还有第二条,那便是那人救活了,必须终身受苦,若是让我救活了去享清福,过的比我还滋润,妈个巴子,老子才不救呢。”曹不伤心道:看那死如月的样子,确实人不人鬼不鬼的,想来正是眼前这个人的杰作了。屠夫子又道:“那些我救的人悲惨,但凡活下来了过的也不快活,我便开心的紧,可每天呆在这墓中,那些人的惨状我却没法和别人说起。太不好玩了。你今天不肯听我和你说那死如月的故事。我便我不跟你走。” 曹不伤一来想若是不听那故事屠夫子不肯跟自己走,二来对死如月的故事确实有些好奇。便不说话,只当默认了。 屠夫子摩拳擦掌,便开始讲述那死如月的故事:“那死如月原有个师兄,她和师兄住在“八卦迷踪楼”之中,共同修习武功。”曹不伤到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呆的地方还有个名字。“那个师兄叫做,叫做那个什么来着。。。”曹不伤心念一动:“可是姓花?”屠夫子道:“是的是的,原来你也知道这人。”曹不伤心道:这花公子三个字道常常能听到的。屠夫子又道:“这八卦迷踪楼乃是八卦迷踪门的建筑了。这个门派有八卦迷踪拳。那师兄主学八卦拳,而死如月学的是迷踪拳。那死如月喜欢其中那个花师兄喜欢得紧,啊,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那男子名叫花断肠,倒是长得相貌堂堂,亦是习武的好材料。不过那男子倒也奇怪,有这么个漂亮的娘们记惦着,他偏偏说什么天下不太平,金辽犯边,当要平定这天下之乱再说那儿女情长的事。便又学了不少的兵法,离开了那楼。去投了一个叫做张俊的大将军,从军去了。”曹不伤心道:这个花断肠心系天下,倒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不该就这样舍了如月姑娘而去。屠夫子接着说“那花断肠到了军中,只盼着能带着一众宋兵上阵杀敌,却发现这张俊是个胆小的守财奴,每天喊着保护皇上,迟迟不肯出兵,偏生那皇帝也脓包的紧,自然不敢让张俊将军的军队离开了自己身旁。花断肠便离开了张俊将军,投到了韩世忠将军的帐下。金兵有好马,宋兵大多是步兵,哪里是金人骑兵的对手。韩世忠将军是有心无力,偏生后方张俊坐拥几十万大军又不发。后来亏得花断肠给想了法子,将自己所学的八卦拳迷踪拳挑了几招实用的教给那些宋兵。有了那些个功夫,一众宋兵cāo练起来配合阵法竟将那金兵的骑兵打得七零八落。”曹不伤心中暗暗叫好,他从小长在门派之中长大,天下大变,什么兵起民变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听得花断肠传授拳法大破那些个什么金兵,也不禁热血沸腾。屠夫子又道:“当时花断肠便想了法子,若是能将天下功夫汇成一家,去对付金兵,将是大大的有利,于是向韩世忠将军禀明之后。便离开军中,去搜集天下秘籍。可那些门派哪里肯将自己的秘籍jiāo了出来,他四处奔走却到处碰壁。不多时,那张俊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拿花断肠。”曹不伤心惊:“这花公子于朝廷江山有功,怎的皇上不嘉奖他,反而要拿他。”屠夫子道:“还不是张俊搞得鬼,那花断肠眼里揉不得沙子。去投韩世忠时临走之前将那当着众人将张俊大骂一顿,又帮助韩世忠建了功。张俊怕那韩世忠身边得了如此人才只怕日后地位高于自己,又痛恨花断肠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便找了个不知什么的罪名,将花断肠给拿下了。”曹不伤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将那张俊一刀劈了。屠夫子又道“花断肠被捉到大牢之中,死如月来看他。花断肠知道自己此番定要被张俊害死,便托了死如月去搜集天下秘籍去,日后将其jiāo给韩世忠将军。”曹不伤到了这时才知道死如月为何夺人秘籍,没想到死如月这江湖上人人不齿的恶行竟是为了天下苍生。曹不伤道:“那些门派若是肯将秘籍自己jiāo了出来,哪里还有死如月四处抢夺秘籍这些事,这些门派却不识得大体。”屠夫子冷哼道:“什么名门正派,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口中喊着替天行道,倒不如说要得便是那‘替天行道’的虚名,若是有外人学了他们的武功去替天行道,他们不但不高兴,还要抓着这些歌替天行道的武林败类哩,哼哼哼。”屠夫子顿了顿,又去讲那死如月和花断肠的故事:“不久,花断肠便被处死了,挫骨扬灰。那死如月便是想给自己的爱人收尸都不能,大哭了七十天十夜,把眼睛哭坏了。便是这样,死如月仍止不住哭泣,后来她自己说,若是成天哭哭啼啼的,又怎么能去帮花公子搜集秘籍,完成他的遗志,当从此不悲不喜,一心去寻找天下秘籍。也不知她怎的找到我这里,当着我的面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又将自己的心摔坏了,我见她确实是必死之人,日后夺人秘籍终究要遭人怨恨,被人追杀。以后的日子必然苦不堪言。于是就把她的心换做石头的。从此不悲不喜,便终于能一心一意地去夺人秘籍jiāo给韩将军了。”曹不伤心下一片茫然,唏嘘不已:“这如月姑娘命也挺苦的,她夺人秘籍为国为民,又从来不肯伤人xìng命,原来是个大大的好人,我却错怪她了。倒没想到那死如月松林儿常常提到的花公子,竟然已经死了。” 屠夫子说:“是啊,这女子这般苦楚,我怎舍得让她死。看她活受罪才有趣呢。” 曹不伤对着屠夫子怒目而视,挥起一拳便打向屠夫子,屠夫子不会武功,便一拳被打倒在地。曹不伤又上前对着屠夫子一阵拳打脚踢。那屠夫子身上ròu厚,曹不伤内力又不深厚。打了好一会,屠夫子倒似没事人一般又站了起来。开口问曹不伤:“那死如月现在情况怎样了。”好像刚刚曹不伤那顿狂揍全没发生一样。 曹不伤觉得这人当真无法理喻,现在总算屠夫子难得正经问死如月病情,便将自己临走前瞧见的死如月的情状说了出来。 屠夫子道:“不打紧的,不打紧的,还有得救。”又道:“不过我还要去取些有趣的事物,你跟不跟我一起去。”曹不伤没好气的道:“不去。”屠夫子道:“你若不来我便不去救死如月了。”曹不伤一听又给了屠夫子一拳,虽然刚刚屠夫子表示这死如月非救不可,但这人行事颠倒,实在是无法可想。便还是跟着那屠夫子走了。 这行走在甬道之间。曹不伤忽而生出了些熟悉的感觉,觉得这弯弯绕绕的地道似乎并不那么难走,走到一处却好像知道下一处地道应该转向哪里。原来这中国什么“鬼打墙”一类的建筑迷宫,都是依照一般的道理迷惑人的耳目,这屠夫子墓地道虽然复杂,但比之曹不伤之前待过的八卦迷踪楼却差了不少,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曹不伤自己并不十分清楚为何,但觉得这地道的走向心中竟明白七八分。 不多时,两人又来到另一间石室,还未进这石室之前,曹不伤便觉得这石室的温度要比外面地道里高上不少。待他们进入那石室。曹不伤便见到了那巨大的圆形炉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饕餮纹。圆形的炉身上满是些管道不知互相怎样联通。屠夫子走上前,倒开炉子边上一个小小的暗门,从中取出了一个好似酒器的器皿来,只见他一面从中取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汁液一面道:“这东西炼制不易,叫做“忘忧水”喝了的人可以不再烦恼。那死如月只因牵动了情愫哀思,所以那石头心便受了排斥,只消将这忘忧水喝下,便正好对症。”屠夫子又准备了些细软盘缠, 待一切准备停当,便要出发。忽而想起一件事来:“我本想和你一同去。但你这小子太难得,我怕你出去你要跑,你要走我又追不上。所以,这个你还是留在这古墓中好了。还有,你身上的dú太厉害,虽然你是死不了,不过到时候时辰一到,没有我从旁相帮,你可要全身刺痛瘙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我劝你乖乖的不要跑,等我回来后,陪我研究研究那些个草yào也是不错的。” 曹不伤心道:你说是便是么,八成又是骗我,好教我乖乖呆在墓地中。你前脚走我后脚也就走了。再说,就算真的dú发,难道天下真的只有你一人治得了我么。口中道:“去吧去吧”。 屠夫子便将曹不伤安排到一个石室中,里面有些起居的事物。屠夫子将曹不伤安顿好了,便走掉了。 曹不伤听得那屠夫子走了。便爬起身来。在那古墓的甬道中来回走动,发现果然自己能认清这古墓的道。屠夫子见曹不伤年纪不大,又是一直习武,想来也不会奇门遁甲的事物,想着便是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古墓中,他断然找不到出去的路,更何况这墓本就一直是屠夫子一人住着,也没有外人闯进来过,是以石室之间并无门阻隔。曹不伤在这古墓中倒也来去自如。那屠夫子却不知道曹不伤知道“八卦迷踪楼”的走法,这小小的墓更不在话下,只是小半日,他便将那墓的结构摸了个清清楚楚。在各个石室中往来时候他将屠夫子的yào瓶摸去不少,一来是因为他不喜屠夫子的为人,便是让他暴跳难受一番也是好的,二来曹不伤想着这些个yào不知以后用不用的上,反正得来全不费功夫,便想着多拿上一些。曹不伤最后摸进了那屠夫子取那“忘忧水”的石室。起初他一见那大铜炉便觉得有趣的紧,也想着是不是还有那忘忧水能弄上一瓶。曹不伤打开那暗门,却见那小酒杯空空如也,一滴忘忧水也不剩了,这情景教他心中觉得可惜。忽而听到头顶哗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一声,似乎有什么事物掉进了水里,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才发现这巨大的炉子顶上并没有封死,不知是什么机括将一件不小的事物的抛进了这炉子,再去看那炉子顶,却见有什么似乎在那炉子的水上飘着。那炉子十分高大,跌进那炉子中的事物教人瞧着并不真切。只觉得黑乎乎的好像是什么动物。那掉进水中的想来是做忘忧水的原料,说来也奇怪,那原料一进炉子中,那暗门中的的管子立马滴出了黑乎乎的液体。曹不伤便学这屠夫子的样子,将这黑乎乎的“忘忧水”给装进了一个瓶中。此刻他觉得该拿的也拿了。现在屠夫子也去给死如月瞧病去了。算是把这些事都了结了,想来自己居然在这两三个月之后竟然无事一身轻。现在可以回归点苍派,心中不觉得十分欣喜。一高兴打了两个筋斗,觉得精力充沛,内力运转自如,全无滞待之感,向来自己着体内的dú八成以dú攻dú全都化去了,心情更是大好。也懒得再去将屠夫子的事物再去搅乱一番。于是乎便依着自己记忆的路子,打开屠夫子墓的机关。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不伤出得屠夫子墓,见那周围的景色还是如自己进入之前一般的yīn森,但此刻他见着也比屠夫子墓中yīn暗昏黄的景色好得多了。 曹不伤本就讨厌束缚,那屠夫子墓中狭小黑暗,待着便觉得很是难受,现在出来现实松松筋骨。这周围虽然dú虫不少,但他现在知道自己百dú不侵,倒不怕那dú虫。便先草丛中坐了下来。 曹不伤略略思索,觉得头等大事当然是先回点苍派了。但转过念一想,那屠夫子为人曹不伤并不十分信得过,帮人自然要帮到底,至少要确认下那死如月可是真的得到了救治。反正那屠夫子并不会武功,出得这古墓难道还怕被捉走么。 正当这时,曹不伤忽然“哎呀”一声想起意见要紧事来。那屠夫子不会武功,遇到山林中的狼群遇袭可如何是好,他倒不怎么担心屠夫子,只是想着屠夫子若是有了差池,死如月也要受牵连。至屠夫子给曹不伤说了死如月的故事,曹不伤对死如月又是敬重又是同情,回想起死如月也算待自己不错,还救过浅浅,说什么也要救她xìng命。想到这里,曹不伤便一刻也不敢耽搁。便朝着林海的方向奔去。 曹不伤想着速速赶回那八卦迷踪楼,一路飞奔,不敢停歇。此刻他身上有了三大剧dú,那林中的动物的直觉最是敏感,远远便本能地从他身上觉出威胁来,因此这次一路行来,曹不伤完全没有受到狼群野兽的阻挠,倒像是见了他便绕道了一般,曹不伤来去这林海已有两三次了,路子比之前要熟悉的多。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曹不伤便回到了那林中的孤楼之前。曹不伤一路行走,并未见着那屠夫子的身影,也不知是没有遇上抑或是屠夫子竟一直走在自己前面。现在到了孤楼之前,曹不伤想着,先进去问问看,若是这屠夫子没来,我便回去找他也不迟。 这么想着,他便走到孤楼之前,依着上次自己见着的死如月的模样,在那孤楼的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 曹不伤便这么等着,等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又不可再去敲那门。曹不伤心道,这松林儿这次怎的这般的慢,教他等得心烦。心中盘算着,这松林儿是不是没听着,啊,对了。那屠夫子八成正在里面给如月姑娘医病呢。松林儿全心都在她家小姐身上,没有应门也是正常的。我便再等等,等那屠夫子医完了病。我进去瞧上一眼,便算是帮人帮到底了。这么想着,他百无聊奈中便绕着那孤楼走着圈,他来到这孤楼前正是凌晨时候,周围的光景看着并不十分真切。不久太阳便升起了。曹不伤看那林海在阳光之下蒙上一层金边,松林在初冬时节仍然看的郁郁青青,山林中晨风清爽,教他被风轻拂的好不舒服。正觉得有几分昏昏yù睡的时候,在阳光之下见着些反光的事物来,一见之下曹不伤好奇,心道不知是什么小饰物,看起来倒是漂亮的紧。待他走近了一看,发现不过是两个缠绕的铜环,雕作小蛇的模样。曹不伤见那蛇雕刻的精细。觉得有趣,便拾了起来。把玩了一会。忽而想到,这山林中怎的莫民奇妙有这等事物,他初时见着这铜环觉得有些眼熟,只当应当是在这孤楼中见过,这时想来这孤楼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事物,显然是外人带来的。曹不伤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哎呀一声将怀中的《养蛊手》掏了出来。只见那秘籍《养蛊手》下画了图腾,正是两只缠绕的蛇。曹不伤心中一凉。我道在哪里见过这事物,没想到,那藏蛊派的人竟然找到了这里。 原来那藏蛊派的人有一手功夫便是在人身上留下dú虫,之后藏股派的人循着那dú质便能一直找着那身上带着dú虫的人。是以死如月的踪迹竟是被找到了。只是这dú质并不好探查,是以如曹不伤上次在树林中听见藏蛊派两个弟子所说,藏股派派了一大群弟子来寻那死如月的下落。 见着这情形他心中大叫不好。刚刚叫门门不开,起初以为是松林儿照顾死如月没有听见敲门声。现在想来那松林儿死如月莫不是被藏蛊派的人掳走了。曹不伤奔到那大门前,又依着之前的法子敲门,还是无人来应。曹不伤大喊:“松林儿,松林儿,我回来了,屠夫子在里面不,松林儿!” 但那楼如死了一般。静静的直立在那里。似乎用沉默肯定了曹不伤的猜测。 第十章 曹不伤毕竟初出茅庐,江湖经验不足,人脉也是没有。此时心下一片茫然,心道这时怎么办。想来想去,以为现在只能先回归点苍派,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师父禀明。求师傅托江湖上的朋友打听死如月和松林儿的下落了。这么想着他回头看看那孤楼,摇摇头,便转身又冲入了林海。 他此刻心情复杂的紧,想着自己离开点苍派三四个月,也不知道门派现在可好,浅浅过的怎样。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激动起来。但想着死如月和松林儿生死未卜,心情又不禁黯然几分。 曹不伤内力不佳,但仗着身体素质不错,在林中穿梭速度倒也不慢。待穿过林海,又到了大路之上,这才又见到了熟悉的景象。来到那点苍派山脚之下。小贩居民民,街道之间鸡犬相闻,叫卖声,小孩哭叫声。中年大妈唠起家长里短,几个市井小民不知为了什么吵起架来。 这些个曹不伤每每下山见到的不胜其烦的场景,现在竟觉得亲切起来。待他赶到那山脚下,便想着一刻都不要耽搁的好,便不再作那乡愁得以舒展之想。提步向山门跑去。 谁知刚踏出没两三步,他忽而听见一个人叫住自己,下意识地一回头,他的心脏又狂跳起来: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水浅浅。 水浅浅看见曹不伤,满脸的焦急:“你怎的回来了。” 曹不伤被问的一头雾水,仿佛自己不该回来一样。那浅浅拉着曹不伤道:“这边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说着便拉起曹不伤便绕过大道,向小巷行去,曹不伤被水浅浅的小手拉着,觉得胸中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大脑早就一片空白,只是“哦”了一声,便随着浅浅走了。 浅浅带着曹不伤进了一个农家背后的小巷,见左右无人,便道:“你快些走吧,要是师父或是你是兄弟瞧见你在这,你可要倒霉啦。”曹不伤刚刚还因见着了浅浅还欣喜不已,现在听得她这么说,待冷静下来隐约觉得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曹不伤笑道:“发生了什么,怎的师父要拿我问罪不成。”说话间带着戏谑的口吻,只等着浅浅来反驳自己。却见浅浅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止如此,还有一件事怕你不知道呢,那个,那个啥。”浅浅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曹不伤虽然心急,但也不忍催促浅浅。最后浅浅瞟了他一眼,道:“你被逐出师门了。” 这一句当真如晴天霹雳,曹不伤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当初以身犯险,先是助了师父,后有救回浅浅,当初满心以为自己回归本派,少不了一番嘉奖。却不想自己不但无功,却怎的还被逐出了师门。 原来这事情大凡如此:先说曹不伤当初虽然助了师父,但这水云天总觉得自己堕了面子。加上身边几个弟子溜须拍马说师父怎的厉害怎得厉害,要不是曹不伤当初捣乱划伤了师傅,早就将死如月那妖女制服了。这事情往往便是这样,明明自己心中知道不是真的,但说的人多了,自己也信了几分。这日子一长,难保连自己也信了那谎。水云天每天听那些个弟子这般议论,竟自己也觉得当初自己能战胜死如月,全是曹不伤一顿掺和才导致自己不利。 待得曹不伤换回了水浅浅,浅浅将此事说给了父亲听,水云天倒是在心里感激了曹不伤两三天。但听见浅浅提出用那《泼墨剑法》去救曹不伤的时候。水云天的脸色便不好看了。他觉得这其中定有猫腻,心道曹不伤这小子,莫不是和那妖女有勾结,事后这么多点苍派弟子去寻浅浅的下落,怎的只有你能追上那妖女。只因水云天绝无可能拿出本派秘籍去换曹不伤xìng命,便不知不觉中将他往最坏的方向想,只为证明那曹不伤不值得用本派秘籍换回。想着想着连那曹不伤救了水浅浅也成了yīn谋,曹不伤这番作为不仅能换到本派秘籍,还可以让自己承他的情,说不定连掌门的位置都觊觎已久了。水云天便对浅浅道,人心难测,只怕曹不伤救了你目的并不单纯。为此浅浅和父亲大吵一架。而这点苍派上下喜欢水浅浅的师兄弟并不在少数,生怕这曹不伤得了师父的青睐,将水浅浅许配给他,更怕水浅浅对曹不伤生了情愫,从此鲜花chā在牛粪上苦了一生。便全都说起了他的不是来。 难得上下齐心,水云天便顺应大家的意思将曹不伤逐出师门。既然逐出师门,没有师徒情分,自然没有必要拿本派秘籍去救一个外人,这以后江湖上即便传扬出去,也不能说点苍派的掌门无情无义了。 只是水浅浅始终不信父亲和师兄弟的话。这今日在山下竟偶然遇到了曹不伤,便将这些事说给了他听了。 水浅浅始终信着自己教曹不伤很是感动,但心下又是一片茫然,平日里各位师兄弟虽无十分jiāo好的,但他待人总算不赖,相处倒也和睦。怎的到了这档子时候,竟人人都说起了自己的不是。想到这里颓然道:“竟没有一个人肯为我说好话么。” 水浅浅道:“也有的,大师兄曾子昕便说曹不伤你有勇有谋是条汉子,平日里和你jiāo流不多,下次见到定要请你好好喝上一杯。”水浅浅提到曾子昕的名字时脸上一红,声音也温柔了些。曹不伤正低头苦笑,全然没有瞧见。 曹不伤想着自己回不了点苍派,日后怕再难见到浅浅了。此刻每与浅浅多待得片刻也是好的。便想找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你怎的到山下来了,还这般的早。”浅浅道:“明儿个我爹爹要做寿,我想买写个线头针线,给爹爹缝个礼物。”曹不伤道:“啊,是了,师父明儿个是六十大寿。我这些天跑来跑去。日子什么的都全然不知道,原来师父的大寿在明天啊。”曹不伤虽知道已经被逐出师门但心中不肯接受。这时便仍称呼水云天为师父。 水浅浅道:“我要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话间便走了。曹不伤又是迷茫又是伤心,似乎觉得水浅浅说的事太过荒唐,怎有可能。但偏偏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自己不信。曹不伤此时颓然坐在墙角,什么也不想做。刚刚浅浅在身畔的时候,他还觉得整个人仿佛从万丈深渊坠落时仿佛有一股如同发丝一样纤细的力道拉着自己,使自己悬在空中不至于落下。现在浅浅一走,曹不伤便觉得自己落下无限的悬崖一般,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了。 曹不伤便窝成一团,躲在胡同中,像一只受伤的野狗,直到有人经过,他不愿让人将自己这丧家犬一般的姿态让人瞧了去。便站起身来,朝来往的人笑笑,隐没在集市中了。 曹不伤在集市逛了大半天,漫无目的。时而抬头便能见到点苍派的山门,以往见着心中觉得说不出的亲切,这时看着,却觉得心中阵阵发寒。这时忽而一个酒肆闯进了他的视线。曹不伤本来很是讨厌喝酒,这时候见着这么个酒肆,突然不知怎的很想喝上一些。便径直走进了那酒家。摸了摸身上,当日松林儿留给自己的整整银子一点也没有用上。便对店小二道:“这里有什么好酒都拿上来罢。”那店小二瞧着曹不伤身上衣服肮脏破烂,年纪不大。这连日的奔走,教他看上去倒挺像个小叫花子。若不是身上穿着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点苍派的衣物作为凭证,只怕要直接被店家捻了出去。曹不伤见店小二看着自己一脸讪笑,大约也明白他的意思。冷哼一声将一锭银子扔在了柜台上。店小二的眼神立马热切起来。跑前跑后地招呼曹不伤。口中唱着喏:“上好丰年酒一坛,卤牛ròu两斤,花生米一碟。。。”这村子只有巴掌大的地界,此时手执整整一锭银子的曹不伤俨然成了一个阔绰的客人。 待坐定了,不多时酒菜也上来了,曹不伤抓起桌子上的那大碗,店小二便提起酒坛,给他盛上一碗。曹不伤抬起手,一扬脖子便全干了。这一碗酒下肚,又是那一股熟悉的辛辣怪味,此时不禁哈哈大笑:“难喝,真他妈难喝。”店小二心中不喜,但脸上赔笑道:“客官,这可是咱么店最好的酒了,大家可都说不错呢。”曹不伤却不答话又自己盛上一碗,又是一口喝了个干净:“老子说难喝便是难喝,怎的,你有意见么。”店小二心道,嘴上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喝还还喝的这么急,嘴上仍然说道:“没有,没有意见的。” 曹不伤自从体内有了剧dú,酒量也大了不少。两碗酒下肚,一点感觉也没有,索xìng拿起酒坛,直接对着口中倒去,看的周围的食客连着那店小二都吃惊不小。未曾想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子竟如此酒量。 一坛酒下肚,曹不伤也开始有些晕乎了,他上次在八卦迷踪楼中喝了两口酒便直接醉倒了,喝醉之后的滋味并不十分有印象。此时觉得有些醉了,不知怎的,脑中想的全是浅浅。想着自己被逐出师门,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浅浅。心中难受起来,又想着自己于本派有功无过,却被逐出师门,心中越发难过,就越发想喝酒,越喝心中觉得越是憋屈。有那么几次,他觉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每当此时,他便仰天大笑,似乎觉得心中又不那么难受了,他这么着又笑又骂又喝酒,倒很是打,眼不多时,这店子周围围了不少人,全都看这曹不伤半痴不颠的样子,有的掩面而笑,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见曹不伤酒量不小,便在一旁喝彩。曹不伤见这么些人围着,伤心之余心中生气几分豪气来,哈哈一笑道:“店小二,我那一锭银子要包你这店子办酒席够不够。”店小二见着这么些人来围观,赶又赶不走,生意显然受了损失,可心中不忿嘴上有不可说出来,心中早把曹不伤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听得他有此一问,苦着脸答道:“还富余了不少着呢。”曹不伤便道:“那我便将店子包下了。”对围观的各人道:“喂,全都进来坐吧,我今天来请客!”一群人一听,心中无不大喜便一拥而入,有的人朝曹不伤做个揖或是打个招呼,他却并不作理会,那些人讨个没趣,却也不在意,只管喝酒吃ròu去了。 忽的门外有人道:“这小酒馆子,平日里难得有几个人,今天怎的这般热闹。”这时店子里有人道:“有位爷请喝酒呢,你们也进来坐吧。”门外的人又道:“有这般好事,走吧,进去瞧瞧。” 曹不伤听着声音耳熟,便看向门口,进来大约五六个人,都是点苍派的几个师兄。曹不伤想着明日师父要做寿,所以一众点苍派弟子下山采购些东西是最正常不过了。曹不伤想着水浅浅告诉自己那些个师兄弟在师父面前对自己说三道四,心中很是不忿,这当子见了这几个人,也懒得理他们,便自顾自的喝酒。 曹不伤一人身边堆了十来个酒坛子,还在不停的大口喝酒,实在想不让人注意都难。这几个师兄一进那酒店便瞧见了曹不伤。一人yīn阳怪气的道:“哟,你们瞧瞧是谁回来了。穿的一身和小叫花子一样也好意思坐进店里免费吃喝。”曹不伤斜眼瞧过去,说话的是自己一个师兄,名叫牛小刀。平日里吃软怕硬,最是擅长阿谀迎合,于是和几个本门中厉害的师兄很是jiāo好。曹不伤不喜者牛小刀的为人,平日里对他自然白眼多黑眼少。想来这次他没少在点苍派中少说自己的坏话,又想着既然我已被逐出师门,你也不是我师兄,何必敬你。便瞧也不瞧他。那牛小刀不依不饶,在一旁说些chā科打诨的话挖苦曹不伤,引得几个师兄哈哈大笑。一边说一边喝几个师兄坐下了。 曹不伤瞧见那几个人大喇喇的坐下了,时不时看向自己,不知说些什么,他也懒得去管,只叫过了店小二,大声说道:“那边几个不用招呼了,他们爱说闲话。想来嘴是没空吃东西的。”店小二应了一声便又忙活去了。 这时连着牛小刀在内的几个点苍派弟子脸色难看起来,他们万想不到这在店中请客的竟是曹不伤,此刻坐在这店中,无人招呼。刚刚曹不伤声音说得大,整间店子都听见了,此刻都看着这点苍派的一桌人。顿时他们觉得很是没面子,只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却听那牛小刀道:“曹不伤,你勾结妖女要偷本派的秘籍。幸得师父明察,将你这败类逐出师门,你居然厚着脸皮回来。刚刚我们念着几分同门情谊,没有出手拿你。你当我们怕了你么,众位师兄,我们拿下曹不伤jiāo给师父便是大功一件!”几个师兄却并未出手,他们以为以多胜少本就胜之不武。更何况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自认武功较牛小刀更高,此时又怎么会听他号令。牛小刀见无一人响应,倒是淘了个没趣,但既然已经放出话来,便一人向曹不伤出手了。 牛小刀每日和本派中功夫较好的师兄混在一起,算是近朱者赤,武功算的不错。想着自己对付曹不伤是绰绰有余的。便觉肆无忌惮,一上来便是杀招。 曹不伤此时也有七八分醉了,见这平日里自己不齿的牛小刀向自己出手,还是全不留手的杀招,心中大怒,一股杀气顿时上涌。心道,这等只会溜须拍马的幺麽小丑,先打了再说。 此刻曹不伤还在仰头喝酒,手中抱个酒坛。那牛小刀眼看要杀到近前,他见那牛小刀的招差不多使得老了,已经无法变招,便将酒坛横在两人之间。牛小刀便一拳头打在酒坛上整个手臂都陷在酒坛之中。牛小刀断没想到曹不伤有这样一手,自己的手已经被酒坛破掉的边划伤了,经酒一浸泡更是苦不堪言。曹不伤全不给牛小刀机会,冷哼一声,将套在牛小刀手上的酒坛抱在怀中,只用力在怀中将酒坛团着圆。那酒坛破口变来回割着牛小刀的手臂。牛小刀吃痛不起如杀猪一般地哭叫起来。曹不伤见这情形冷笑道:“点苍派中居然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弟子,只这点小伤便哭成这样,真是没羞没臊。”说着一脚抬起,正点在牛小刀的下巴上,那牛小刀向后飞去,撞在墙上不省人事了。 这两下正是电光火石之间,点苍派的一众人都愣住了,曹不伤刚刚用的两手显然不是点苍派的功夫,要说有招,又似乎无招。竟有些像全没习过武的人打架招式一般,但这两手又是从时机到力道无不巧妙道极处,在他们眼里,曹不伤算得上市点苍派中最不成器的弟子了。全万没想到他两手便将功夫不算弱的牛小刀便打晕过去。 这酒店中有人打架,这许多人全散开了。有的人抓起些好携带的酒菜,便直接跑出了酒馆。曹不伤已经将账都结了,所以有人跑了店家倒不着急,只是生怕店里东西被打坏了。店小二又不敢上前来劝,便远远道:“几位爷,小本买卖不容易,你们要较量,便到外面去吧。” 曹不伤听闻道:“有理!”便奔出了酒馆。那曹不伤不会什么轻功,但这两下借着用力之巧妙,跑起来也很是好看。这酒店里不少人见着曹不伤请客出手大方,又是好酒量。倒是对他很有几分好感,待见着他两手便将人打下,身手不凡,这会奔至街上身形矫健如猛虎下山一般,不少人都喝起彩来。 那些个点苍派的师兄心中泛起嘀咕来:此时一拥而上有这么多人瞧着,必定叫人笑话责骂。而一个一个上,赢了不算光彩,毕竟自己为曹不伤师兄,入门早的多。若是像牛小刀一样输了,那就丢人丢大了。 曹不伤胸中狂气大作,想着自己被逐出师门有一半是这眼前人的功劳了。便道:“怎的,背后告状说坏话的事做得,这以多胜少,以大欺小的事情却不敢做了,真是可笑啊可笑。原来那些个为人不齿的勾当都要背地里做才好。要不要等我们到了荒郊野外,我再来领教你们的高招?” 周围的看客哈哈大笑,直令这一众点苍派弟子发窘。 这时曹不伤听见一人道:“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曹不伤一回头,却见着是本派的大师兄曾子昕,他身边正是水浅浅。浅浅见着曹不伤和点苍派的弟子干上了架,瞪大了眼睛,想着自己曾提醒曹不伤不要惹事,避开点苍派的弟子,怎想着曹不伤却在街上公开叫板,想到这里浅浅便混了曹不伤一眼却不再说话。 曹不伤见着曾子昕和浅浅在一起,心中不禁有几分醋意,想着你们这些人各个逢着难便作了缩头乌龟,倒可以天天见着浅浅。我这般出力却不讨好,逐出师门之后哪里还见得到她,但曹不伤想着曾子昕大师兄难得为自己说过好话,平日里又待自己不错。便将心中的矛头全指向了眼前的几个师兄:“喂,你们不来打我。我要来打你们了!” 说话间曹不伤便动了。 借着胸中的不忿与狂气,曹不伤的招式更加凌厉,虽然这些天他没怎么习武,但时时想起在那些在八卦迷踪楼中见到的精妙的招式在心中演练。此时用起各招各式竟然圆融如意,毫不滞待。那些点苍派弟子初时见着曹不伤出手,心中均是一喜,只要曹不伤先出手了,自己便有个台阶下,只消迅速将他制住,就说制裁本派败类,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了,此番就不算太丢人。口中还不忘道:“曹不伤,是你逼我们出手的,如此我们也不客气了,休要怪我们不顾同门情谊。”曹不伤冷哼道:“你们倒说说你们可顾过同门情谊了。” 曹不伤不再留手。在一种弟子剑穿梭游走,使出踏浪随风步里的招式。又使出沾衣带花手借力的功夫,将那些点苍派弟子的招式互相牵引,点苍派弟子十招倒有九招全招呼在了自己人身上。 曹不伤打得高兴,一边打一边放声大笑,如同厉鬼修罗一般。此时一众点苍派弟子大大心惊:平日里不见他好好练功,怎的这般厉害。这许多招式我们怎么从没见过。 那曹不伤越打越开心,到后来招式近乎癫狂,一众点苍派弟子时时中上一招,他却是游刃有余。 忽而听见一人叫道:“不伤,不可!”曹不伤分神去找那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大师兄曾子昕。一点苍派弟子见着他分神,有机可乘,便要偷袭。曹不伤眼角的余光自然瞧见了那几人的行径,心中暗暗冷笑:就凭这点小伎俩还想制服我不成,正想好好再战上一番。却见自己还未出手,那曾子昕已经闯入战局。将那yù偷袭的点苍派弟子招式化去了。 曾子昕进入战局,那一众点苍派弟子便都住了手,不知大师兄是何意。曾子昕对曹不伤道:“曹师弟,你回来了。委屈你了。” 曹不伤听浅浅说过曾子昕为自己辩护过,心中对他有着几分好感,便回了一礼,并不说话。曾子昕接着道:“曹师弟,我想这件事有许多不明之处,师父这次决定确实仓促了,我们回去向师父说明情况,求师傅将你重列门墙,也未必不可。只是你要是得罪了着不少师兄弟,我怕这件事又要难上几分。” 曾子昕心中明白,水云天将曹不伤逐出师门原因有八成是不愿用秘籍换回曹不伤这无足轻重的小弟子,如今曹不伤自己回来了,要让师傅收回成命倒是有九成把握。虽然水云天心中想法曾子昕有几分不齿。但毕竟是授业恩师,也不好在嘴上说些什么。曾子昕倒对这曹不伤的所作所为很是欣赏,很是希望曹不伤能回归点苍派。 曹不伤一场架打下来,酒也醒了几分。曾子昕的提议自己倒有几分心动,便点点头:“好罢,我明天去求师父。”曾子昕见曹不伤身上很是肮脏,又一身酒气,现在面见师父确实有些不妥,便点点头:“你身上可有银两,先找一家店洗洗干净,明天我带你去见师父吧。”说着便要掏出些银两给曹不伤。曹不伤道:“不必了,我身上还有些盘缠。”曾子昕道:“那我们先走了,你可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来。”说着便招呼哪一种被曹不伤打得哼哼唧唧的一众点苍派弟子走了。 曹不伤见浅浅跟在曾子昕身畔。瞧那背影一个婀娜一个挺拔,倒很是相配。曹不伤不禁自惭形秽来:曾子昕师兄相貌堂堂,待人有礼,武艺高强。若是浅浅和曾师兄在一起,倒是一对。这么想着,曹不伤心中又觉得空空如也,痛了几分。但想着自己说不定能重列门墙,回归点苍派,心情又不觉大好。 曹不伤忽而听见不大的一个声音:“那人怎的会我们门派的手法。”另一个声音道:“嘘,不可说,明天我们去找水云天老儿问罪。哼,原来是点苍派的人干的好事。”曹不伤心中一惊,喊道:“是谁,谁说我师父?”却看周围围得人不少,全是乡下人打扮,哪里瞧得出是谁说了刚刚两句话。 曹不伤想着,自己莫不是酒喝多了,所以幻听了,想着反正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索xìng不去管他。径直进了那酒店,要了一间客房,便住下了。 第十一章 一夜无话,曹不伤醒来在店中结了帐还剩些散碎银子,为上山见师父他昨夜里洗了个澡,但身上一身点苍派的衣服想来洗了一夜也干不了,于是乎还是穿上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的出了小酒店。 曹不伤出了那小店,见着街道比之以往热闹了不少,水云天好歹是一派掌门,那前来祝寿的并不在少,他见着这来来往往的不少是武林中人,还有不少打着些旗号的,似乎是些镖局也前来和水云天拉拢关系,套套近乎。 曹不伤想着,自己现在去见师父怕是煞了风景,便想着,待得今天师傅做完了寿,心情正好的时候,自己去求师父,倒也未必不成。打定了主意,便不急着上山,但心中又念着师父。想着好些时候没见着师父了,现在先混在人群中瞧瞧师父也好。于是跟着一些个江湖上的人上了山,朝着点苍派中走去。 来到点苍派门口,见着大师兄曾子昕正忙着招呼江湖上的朋友,忽而见着了曹不伤,朝他点了点头,便让他进去了。 曹不伤得了应允,便进了点苍派,看着这派中一切变化不大,心中感慨颇多,一草一木瞧着也甚是亲切,此刻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本派中,心下难免几分惴惴不安。在派中走了一会便觉得焦躁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曹不伤见着不少的师兄弟,若是以前,他当然要打上一声招呼。但这时见着师兄弟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时而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口中必定没什么好话,也不理会,只当没有瞧见。 不多时已接近午时,江湖上祝寿的来人都坐定了。点苍派的弟子来来往往招呼着客人,好不热闹。每有一个客人到来,门口的弟子便唱着来人的名字和名头。又来一个弟子将这来人引到座位上。点苍派毕竟算不上武林泰斗,虽然来客总没有什么武林宗师,但也不少是江湖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点苍派的弟子见着师父很是受敬重,心中也高兴得很。 再看水云天今日穿了一身绛蓝色的缎子衣服,显得意气风发。习武之人身体较普通人要健壮,水云天身体硬朗挺拔,瞧起来全不像六十岁的年纪。倒像四十出头一般,此刻与众位客人接应显得落落大方,张弛有度。令众人不禁心中暗暗叫好,瞧着水云天不愧为一派掌门,气质非凡。 待客人来齐了,宾主落座。看那些来人,不少是青城崆峒的武林正派,亦有振威远威这些个口碑不错的镖局。还有江湖上云游的散人,聚在一堂,好不热闹。 水云天心情大好,示意众人稍静。众人不在互相招呼谈论,听水云天发话。 水云天道:“众位英雄来到鄙派,令本派蓬荜生辉。众位英雄好汉百忙之中能来瞧上老夫一眼,老夫便心满意足了。我们点苍派不过是个小派,功夫稀疏平常的紧。” 水云天正说着,忽而人群中幽幽地传过一个声音:“现在是平常的紧,十几个人也打不赢一个,不过以后也不一定,说不定能成为武林第一呢。”众人听着这声音刺耳,便四下去找那声音的来源。武林中有那用腹语传音的功夫,只是休息困难用处又不大,所以修习的人不多。不过这当子谁也瞧不出来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出席了这水云天的六十大寿。众人连着水云天在内都不知道昨儿个曹不伤一人克了点苍派十几个弟子的事,全不明白这yīn阳怪气的声音说得是什么。 水云天微微皱眉,只想着有人恶作剧。并不理会,继续说下去:“日后还要各位武林同道相帮,匡扶武林正义。。。”那因仄仄的声音又道:“想不想帮是我们说了算,唉,你却自己想个法拿了我们的东西逼着我们帮你,唉,还说什么武林同道” 这次众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心中都一般想法:这声音说得是什么事。 任水云天涵养再好,这时也忍不住了,正色道:“朋友,今天老夫做寿。却不知你为何时时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来搅局,若是我水某人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人群中站起一个人来,却是一个瘦小精干的老头。众人识得,这个是铁剑门的掌门,江湖人送绰号剑指天涯,名叫何光尘。起初众人直道是江湖上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并不十分在意。这是见着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何掌门。便都留上了意。 水云天自然也是认识何掌门的,朝着和掌门作了一揖,道:“何前辈,水某有什么做的不是的地方,还请指教。” 何掌门冷笑一声:“哪里哪里,你做的好的很啊。”说着那何掌门转身向着各位武林朋友道:“说起来,这事倒与在座的各位也脱不了干系。”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边等着何光尘何掌门说下去。何掌门道:“这事情本与我们各门各派都不光彩,所以这事大家都讳莫如深,谁都不曾提起。但今天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一同和我向这水云天师傅问罪,因此我将这事情点明了。想来大家也不会记恨我。” 众人窃窃私语,不知那何掌门说的什么。水云天心下更是一片茫然。 何掌门继续道:“众位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死如月的女子。” 这下堂上忽而zhà开了锅,各人反应可谓大不相同。有人惊异,有人惶恐,有人破口大骂,骂了两句觉得不合时宜,便住了嘴。何光尘见着众人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不错,这死如月这女魔头仗着功夫不错,夺各家各派的秘籍,实在可恨。这江湖上有不少人都失了本派的秘籍了。只是对这事大家闭口不提罢了,是以我们也不曾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众人虽然不明说,但看其他的人的反应心中也是了然了:原来遭殃的并不只自己一人。 何掌门又道:“我一直暗中追查这件事,一直没什么头绪。后来我听说了前些时一件事,觉得其中似乎有些蹊跷。还想听听水掌门有何见解。”水云天想到,莫不是要提前段时间死如月大闹点苍派的事了。 何掌门看着众人来了兴趣,不疾不徐地道:“前些日子这点苍派也遭了劫难,掌门你的爱女也让那死如月掳走了。想来是要换贵派的秘籍了。”水云天点点头:“正是,所幸小女吉人天相,逃了回来。”那何光尘嘿嘿冷笑:“逃了回来,逃了回来。你女儿的功夫高的紧啊,竟然能逃了回来。若是逃得了当初又怎么被抓了去。”水云天一时语塞,曹不伤当初救了水浅浅,自己却将他逐出师门。这事情说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虽然自己有一套说辞,可江湖上的人总是传来传去,未必就肯顺了自己说辞的意思。搞不好就将自己传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因此曹不伤的事只有自己门派的人知道一些,外人并未听说过,自己自然也不会四处宣传。 何光尘见自己一语中的,不禁心中得意几分:“总之你点苍派的秘籍使得以保存了,这妖女竟也没有再回来找你麻烦。你们点苍派还真是吉人天相啊吉人天相。”这几句话暗含的意思已然呼之yù出,不少人此时已经窃窃私语,不知这何掌门所言是真是假。 水云天此时面红耳赤,却也无法反驳,那何掌门所说的是实情。但江湖上的人愿意怎样猜测,自己也全无办法。 那何掌门又道:“直到昨天我见着一个人,才证实了我这猜想。那人身着点苍派的衣服,风尘仆仆,将十几个点苍派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手上使的,哼哼,却是我铁剑门的功夫。”这一众群豪都是一阵惊呼。有的想着:这水云天是幕后黑手,实则和那死如月是一伙的,派了弟子去学那些秘籍了。有的想或许未必是一伙,只是不知怎的和那死如月勾结上了,不好。这点苍派是要颠覆武林不成,也有的想:这铁剑门这般厉害,用了铁剑门的招式竟轻轻松松将点苍派的弟子打得溃不成军。 这何光尘为了给本派争面子,所说不尽不实。其实当时曹不伤使得功夫各门各派全都有,只是曹不伤将这些招式运用得当,恰到好处罢了。那铁剑门的功夫也就露了一两招罢了。这何光尘学着孔子笔削春秋,掐头去尾倒好像是铁剑门大破点苍派一般。 水云天心道:放屁放屁!嘴上却仍客气的很:“何掌门所说的怕是本派一个叫做曹不伤的逆徒,老夫收徒不慎。不过待我明察之后,已经将这逆徒逐出师门了。至于那曹不伤用了贵派的功夫打伤本派的弟子,我却没有听说过。再说,我听你的意思,那丢失的秘籍不在少数,怎的我那逆徒专学你铁剑派的功夫。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大家都知道对着强敌往往使出自己最拿手的功夫来。那个曹不伤使出你铁剑门的功夫来,莫不是。。嘿嘿,何老的人品怕是有些个不好说啊。”水云天的意思是莫不是曹不伤是你铁剑门派来我点苍派偷学武功的,这等行径江湖上的人是大大不齿。 何光尘只想着为自己本派争面子,却不想落下了话柄,教水云天倒打一耙,脸色难看起来,想着避重就轻,又道:“哦,逐出师门了。我怎的刚刚就在贵派里见着这小弟子啦。” 水云天一惊:曹不伤自己跑回来了,怎的自己不知道。 曾子昕将曹不伤放进了本派是出于好心,而曹不伤进了点苍派其他弟子并不阻拦自然有原因:一来那些弟子并不知道曹不伤回来所谓何事,说不定是师傅召回,否则山门有着大师兄把守,他怎的进得来。加上昨天的事曹不伤克敌的事情在点苍派弟子中已经传开了。有些人虽然觉得自己出手未必打不赢曹不伤,但想着今天师父做寿,又怎的好弄出些事端来。是以人人对他侧目,曹不伤却可以在点苍派中来去自如,却不想让这何光尘有瞧见了。 大堂上众人瞧着水云天,面色显然不善。不管怎的,这点苍派中有一人会别派的武功,说什么都是武林大忌。人人都想问问水云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却听大堂外一人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不知哪里来的一位老头。眼神当真差的紧,点苍派的武功博大精深,你又知道多少。却硬将人家精妙的招式说成是你铁剑门的,你还不如说天下武功都是你门派的哩。” 众人心惊,听那声音显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心想那个孩子这么大胆,竟敢这样和武林前辈说话。众人看去,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个子不高不矮,显得有几分瘦弱,身上一件有着不少补丁的点苍派长衫。上身一件褐色的小袄背心,背心外面一层显然是上好的丝绸,和那一身清苦的简单打扮很不相称,正是当时松林儿送给曹不伤的背心了。和那一身满是补丁的衣衫一样,已经满是灰尘泥污。只有脸看起来还算干净,头发散乱倒有一般披着,一张平凡的脸上带着不屑和调皮的笑。 那何光尘道:“没大没小,水云天,这便是你的好徒弟了。叫什么叫什么来着,你刚刚说的。”曹不伤道:“年纪大了,不仅眼神不好,连记xìng也不行了。我叫曹不伤,你给记清楚了!”原来曹不伤一直在屋外,心中记挂师父,便想偷眼瞧上一瞧,见师父面色红润,身体硬朗。也觉得放下心来。但忽而听见那堂中气氛渐渐不对了。说着说着扯到了自己的头上,曹不伤这才知道昨天和点苍派弟子在街上的恶斗教那何光尘瞧见了,心中便想着铁剑门的一招一式,想想便记起了昨天确实使了几手铁剑门的功夫。待听见师父亲口提到将自己逐出师门时,觉得心中难受的紧。但听着何光尘出言不逊辱及师父,心头愤怒,又想着,这番盼着能重回点苍派,若是能立上一功必定事半功倍。于是在门外大喊,这时所有人便瞧见了曹不伤。 曹不伤见着那何光尘怒目而视。也不说话,只狡黠一笑,便将昨天用的手法使了出来。铁剑门多以刀剑见长,他昨天所用的是铁剑门的“通天贯日剑”,本用的是剑。但却教他化剑为指,将那套剑法中的一两招使了出来。不过点苍派多为短打的功夫,运力之上和用剑倒有几分类似。曹不伤想了一想,便将点苍派的招式的特点与那铁剑门的“通天贯日剑”结合在一起演练了出来,中间又掺杂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招式。 这一套功夫看的众人啧啧称奇,往往觉得有那么一招半式能解决自己心中于武学一道的疑问,更是看的心驰神往。但众人又觉得这功夫之中有些招式似乎眼熟,但这念头一闪而过。也不深究。 曹不伤演练完武功,道:“喂,那老头。你昨天瞧的就是这套武功了。你倒说说看,怎的和你铁剑派有相似之处啦。” 何光尘哑口无言,曹不伤所演练的武功乍看之下确实是点苍派的,中间有那么几手和铁剑门有几分相像,但天下武功原理很多都是一样,虽然风格迥异,但看起来有那么几招与本派武功似是而非也并不是稀奇事。何光尘确实瞧见了昨天的几招,但是却隐隐觉得似乎和昨天所见又不尽相同。便道:“你再演练一遍我看看。”曹不伤刚刚那一套武功随心而起,要想再演练一遍完全一样的自然不可能吗,曹不伤哈哈一笑“你这么想看么,我怕你将点苍派的功夫学了去,反说是你铁剑门的。不如这样,你掌门什么的也不要做了,过来点苍派当个小师弟,到时我师父高兴说不定还肯指点你一下哩。” 曹不伤这几句本说的很不成话。但刚刚那些招式确实精巧得紧。这武林中的人都想着:原来点苍派武功这般厉害,原来却将其小瞧了。也确实想再看曹不伤演练一篇武功,便看向水云天等他发话。 水云天也暗暗惊起:我点苍派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套武功了。见众人都想再瞧上一遍,水云天想着,反正我点苍派并无这样的武功,众人瞧了去,哪怕学着了我也算不上吃亏。干脆做个顺水人情,让这江湖上的朋友承自己的情也是不错。便对曹不伤道:“我虽不再是你师父,但今天来的是都是武林前辈,既然各位前辈想看你演练,那便演练一遍吧。” 曹不伤听师傅说话声音柔和,似乎语气松动,想着自己这次回归本派有戏。心情有几分激dàng。便道:“尊师。。那个水前辈号令。”说着便将刚刚的武功再演练一遍。前面几招因为是依着铁剑门中的武功化来,所以记得清楚,曹不伤努力回想着后面的招式,不免动作慢了一些。但众人以为是为了让自己瞧清楚招式,所以也不以为意。 曹不伤正演练着武功,却忽而听见那何光尘又冷笑起来,教他心中很是不喜,想着这老头子总是yīn阳怪气的。却见那老头跳进圈中,使出了通天贯日剑的手法,朝着曹不伤攻来。这何掌门身份之高,按理来说是万万不会和这江湖上默默无名的小辈对敌的。曹不伤连着场上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何光尘竟会突然出手,曹不伤便想也没想,便一招迎了上去。待他一出手心中大叫不好,着了这老滑头的道了。原来曹不伤既要将那些个别门别派的功夫演练的似是而非,又要让其看起来像点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派的功夫已经是耗尽了心力。何光尘刚刚用铁剑门的功夫攻曹不伤,曹不伤手上正演练到通天贯日剑的一招之上,便想也不想顺用铁剑门的招式手化解了何光尘的手法,这一下出手迅捷,并未用那点苍派的招式特点来掩饰。明眼人一眼便瞧出了刚刚那一手和正在演练的招式大大不同。 原来何光尘瞧见曹不伤演练那所谓的点苍派武功,心中泛起嘀咕。那曹不伤说他手上使的是点苍派功夫,但怎的自己瞧见这武功第一招和自己铁剑门的功夫这般相像,到了后来全然不同。天下哪有这般巧事,偏偏是这第一招。要说曹不伤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想着和这铁剑门撇清关系,便第一招就演练了铁剑门的武功。何光尘心下疑惑。待看他演练第二遍时,忽而发现从第二招开始,招式虽然依旧精妙,却与第一次略有出入。顿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来这小子竟是临时创了一套功夫来掩人耳目,这人才倒也难得。但正是如此,更不能让点苍派得了去。便瞧着曹不伤手上又使出通天贯日剑之时便突然急攻。曹不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用通天贯日剑还击便路出马脚了。 何光尘心中大大得意,朝向水云天:“你现在却要怎么说。”却见水云天满脸悲痛:“当初我听说你为了去学那妖女的武功和死如月混在一起,初时并不相信。想不到,想不到,竟真是如此。看来听从大家的意思将你逐出师门是对的。”说着水云天便朝着何光尘道:“何掌门,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也要被这小子骗了。起初我还以为他演练的是我派一套失传的拳法,想着他起初不知怎的机缘巧合从点苍派中找到学了去,心中害怕是以逃出了点苍派。我还道他回心转意知错能改,想不到,想不到。哎。。。” 水云天这套说辞倒并不严丝合缝,不过此时众人心中所想都是一件事:这点苍派反正弃了曹不伤,若是能将他捉住逼问其他各派武功,之后再杀人灭口岂不大大的好。就算那这小子只学了铁剑门的武功,若是能问出来,也算是大赚一笔了。因此各人的心思全在曹不伤身上。所以并没有人去推敲水云天的说辞。而各人都知道此时谁也不能先出手,否则必定成了众矢之的。只有何光尘心中起了杀机,想着本派武功决不能被这小子得了去,若是天下人都会我铁剑门功夫岂不大大的糟糕。 曹不伤心中此时一片茫然:当自己路出马脚是自己还当师父能为自己分辩几句,不曾想师父直接与自己撇清了关系,置自己不管不顾。更何况曹不伤见水云天口中所说和水浅浅全不一样。倒好像水云天心中念着曹不伤这弟子,只是自己太过不争气为了不引众怒才不得已之下将自己逐出师门了。他这么想着,心中有几分了然了,但心中却又不肯承认:自己时时敬爱的师父竟是个如此小人,听信谗言,恩将仇报,明哲保身。曹不伤此刻知道自己回归本派无望,伤心之余又生出了几分傲气。点苍派,很稀罕么。便想着,好歹你以前是我师父,将我养大。既然你要与我撇清关系,干脆我再来帮你撇清撇清,于是哈哈大笑:“不错!这些招数全是各家各派的,既然你们看出来了,我也不再隐瞒了。若是各位有本事,便打得我服气,说不定我会告诉各位一招半式哩。不过今天水云天掌门做寿,你们这些老儿也不要做的太过,我现在下山了。你们祝寿之后便来抓我吧,我倒看看是谁最先赶上来。” 曹不伤这几句算是把武林中人得罪尽了:窥视别家武功是武林大忌,即便心中有所想,也万万不敢透露出来。在场的人都想捉了曹不伤,而他这几句却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便令着些人心中恨意加深了几分。更何况这几句乖张的很,倒好像不将这些掌门高手们放在眼里。任由他招式再精妙,内力也太过浅了。真的动上手来,曹不伤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那些个武林高手脸色不好看,又不好和这小孩子一般见识,这些人亦惊叹曹不伤竟有如此奇遇遍阅天下秘籍,同时刚刚那招式显现在眼前,觉得精妙无比,更想弄来为己所用了,同时也明白为何刚刚曹不伤演练武功时有些招式那般眼熟,原来实质上用的是本派的武功。众人此时心中均想着如今点苍派怕成众矢之的,竟然弃了这小子不要,若是能夺来为己所用,岂不大好,更何况曹不伤现在武功尚不成大气候,此时若能得手再好不过,但心中存了这样的想法自然知道其他人也这么想,众人都在琢磨着怎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赚了曹不伤,便一言不发均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曹不伤不再看那些人,转身便走。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刚刚他强行将点苍派武功和各家招式结合在一起,本就与运气法门不合。此时心中又难过的紧。突然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花。觉得自己就要晕厥过去。但他想着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些老混蛋瞧笑话,便强撑着向前走着。直到估摸着那些人再瞧不见自己了,终于忍耐不住,一口乌黑的血便吐了出来。 这时来几个点苍派弟子,为首的一个道:“哟,曹兄弟。你这脸色不好看啊,要不我们几个帮帮你。”曹不伤抬头去看,原来是牛小刀,手上缠着绷带,脸上不怀好意。再瞧瞧周围几个也是昨天对敌的几个点苍派弟子,心中想着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但想要再和他们jiāo上两手,却觉得手脚酸软,眼皮沉重。哪里还有对敌之力。几个点苍派弟子将曹不伤架了起来,那牛小刀便朝着曹不伤的小腹一拳打了上来。曹不伤中了一拳,口中黑血喷涌而出,正喷在牛小刀脸上。牛小刀正想骂两句。却忽然觉得脸上麻痒疼痛,用手轻轻一挠。一大块皮掉了下来。吓得牛小刀嗷嗷大叫:“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周围几个点苍派弟子吓得松了手。曹不伤不理会那群人。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点苍派的山门。嘴角的血落在地上便发出“嘶嘶”的声响来,冒出淡淡青烟, 曹不伤体内有三大剧dú,此时曹不伤的血出了体外,dúxìng不小。那牛小刀恶人恶报,正好沾上了dú血,整张脸都被dú地不chéng rén样。曹不伤一步一步的向点苍派门外挪去,每一步都挪得极其缓慢。那牛小刀的惨叫引来更多的点苍派弟子围观。牛小刀双眼睁不开,在曹不伤周围踏着乱步,双手空中乱转,全然没有招式,口中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啊!”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拦住曹不伤,亦没有一个人上敢前去帮那牛小刀。 曹不伤终于来到上山下山的长长阶梯前,想着自己再也不会踏上这条长梯,再也见不着浅浅。原来那敬爱的师父和可亲的师兄弟也全都没有了。更因自己放出狠话,怕是日后天下武林都不会放过自己。他觉得自己虚弱得紧,觉得下一秒便要死去了,此刻他忽而觉得这整个点苍派中只有水浅浅和曾子昕是好人,这当子若是能相见道别多好,此刻却全然不见他两的影子。曹不伤努力不让伤心的情绪影响到自己。抬头看天,正阳光明媚,牛小刀的惨叫穿chā在鸟鸣虫叫声中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如此之不真切。曹不伤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竟意外的清新而沁人心脾,教他觉得眼泪又要淌下,为了忍住泪水他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沙哑难听难听的很,此刻他忽而又想喝那自己觉得天底下最最难喝的东西酒了,便仰天长啸道:“酒呢!” 这一声仿佛用尽了生命,他便之后不省人事了,映shè在他脑子中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撞向了下山的阶梯,一下,两下,三下。。。。 第十二章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曹不伤再睁开眼时,却见一个焦黄肥腻的巨大脸盘占据了自己所有的视线,那张脸离自己如此之近,让人的眼睛一时对不准焦距以至于整个模样都模糊了,让人瞧不真切,这张脸连同着那和它连接的身体一起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奇怪气味,曹不伤本来觉得虚弱得很,一动不想动,但瞧见那张脸不自觉的坐了起来。向后退了退。 待定睛看那一直瞧着自己的脸,他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怎的是你?” 这人便是屠夫子了,只见他笑眯眯地道:“是啊,正是我。”曹不伤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在一座民居一样的建筑之中,并不是屠夫子墓,顿时觉得心神定了些,但又想,现在自己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若是在屠夫子墓中倒是安全些。不过若一直在待在墓中太也无趣了,倒想看看走在江湖之上,谁先来将自己打死,倒也有趣。此刻屠夫子也不知道曹不伤所想,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教他觉得很是不自在。 屠夫子瞧了他好一会,也不知道他究竟想看什么,但见他眼神有些失望,忽而问道:“那个,太阳打哪边升起?” 此刻曹不伤心情不佳,不知道屠夫子没头没脑的问的是什么,没好气地道:“西边!”没想到那屠夫子听闻拍手大笑:“好啊,好啊,成功了。我还怕你体内dúxìng太强,那事物受不了呢。” 曹不伤更是糊涂了:“喂,你在说什么呢。”屠夫子此时心情大好,抚掌而笑:“虽然现在你脑子受损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你既然虚心请教。我告诉你也不妨。我要你来帮我试yào,却不想你不听话,从我那墓中跑掉了,算我疏忽了。你在哪八卦迷踪楼中待过,要出我的屠夫子墓自然不在话下。反正我只要你这身体试yào,若是你从此变作白痴,于我而言倒是方便的很。于是乎,嘿嘿。我给你弄了些好东西放在了体内,现在瞧你这日出于东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了。看来果然有效啊。”曹不伤想着,这屠夫子又在自己身上弄了些什么古怪。但觉得自己脑子清醒得很,全然不是屠夫子所说变作了白痴笨蛋的感觉。想来这屠夫子的法子显然在自己身上没有奏效,但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子,此刻便想假装痴呆逗逗屠夫子,当即嘴一歪,脸上傻笑,瞧着屠夫子目光也浑浊起来:“有好东西,你说有好东西。我要吃。”屠夫子道:“这东西金贵的很,不能给你吃的,你饿啦,一会给你买两个馒头。”曹不伤心中好奇,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便作疯癫状,四处翻动,好像在找什么:“我要吃好东西,不吃馒头!”屠夫子无奈:“现在已经傻成这样了,再弄些那个吃,还不知傻成怎样呢。”屠夫子见着曹不伤不依不饶,又有心炫耀自己手段之高。哪怕面对着是个掺杂不清的白痴,也想炫耀一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便从自己的腰带中拿出了一个小竹筒,从里面夹出了一只小虫:“你觉得这玩意好吃么。”曹不伤见那小虫颜色艳丽,红质而黑章。只是一截截的身体蠕蠕而动,上面有些细密的毛发带着倒刺,似乎还不断分泌出什么来。那小虫被屠夫子捉在手中觉出了危险来。头上竖起两只像小角一样的事物来,一张“脸”变作红黑色,不断的变化着图案,似乎鲜血掉进了墨汁不断旋转着。曹不伤瞧着恶心。收回了之前假装痴呆的样子,问道:“你不会之前真给我吃了这个吧。”屠夫子见着曹不伤样子便作正常,脸上一怔,想这小子怎么一阵一阵的,到底傻是没傻,口中答道:“是啊,这小东西叫做噬脑虫,进入人体内可在身体内穿梭自如,将人脑咬坏。那人便变作痴呆和你现在一样了。”曹不伤听闻心中又惊又怒,直接给了屠夫子一脚,没好气的道:“你能做点好事不!”屠夫子全没想到曹不伤突然发难。被曹不伤一脚踢翻在地,屠夫子惊奇地瞪大眼睛,那原本成缝全然瞧不见的眼睛竟然此时透出了些微光:“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啊。”曹不伤道:“喂,你倒是有解yào没有,现在没傻,清醒得很,怕是过一会也要傻了。你若不拿出解yào我便不停打你,变傻之前也打死你做个垫背的。”屠夫子哭丧着脸:“按理来说几个时辰前你应当已经脑子坏掉了,现在没事,以后也没事啦。哎哎,可惜我那噬脑虫啊。”曹不伤心中大定,想着自己难得吉人天相一次,总算没有变作一个傻小子。却见那屠夫子忽而大哭起来。曹不伤瞧着好笑:“不就是个小虫么,反正是害人的玩意,死了一条就死了一条,这么大个人哭成这般,当真不知羞。”屠夫子突然抓住曹不伤的双臂:“小兄弟啊,我害了你啊!”这番行状教他更是哭笑不得,全没想到这老儿突然忏悔起来,曹不伤想道:是了,他见我没傻,打又打不过我,怕我报复他,便索xìng向我认个错,盼我心肠一软便不再计较了。那屠夫子又道:“若是你没傻,你的命就要没有了。可惜啊可惜啊,多好的试yào的玩意,却叫我弄没了。”曹不伤已经来不及计较自己被称作“玩意儿”了。一把抓住屠夫子的衣领:“你说什么。我要没命了,那是什么意思。”屠夫子道:“那虫儿进了体内,定然要吃些什么咬些什么部位的。这虫儿很有灵xìng。专挑那寄主最好的地方吃,人乃是万物之灵,脑子最是好使,所以那虫儿进了人身子便要吃脑子。但既然那虫儿没吃脑子,只因你身上现在有比脑子更是好的地方。就是你的血。”曹不伤道:“我的血有剧dú,在那点苍派还dú翻了师。。。dú翻了个无耻小人。你刚刚也不说怕那虫儿受不了那dú质么。”曹不伤本想称呼牛小刀为师兄,但想着那些个点苍派弟子人品都算不上好,心中不忿,便改口叫做“无耻小人”了,屠夫子接着道:“起初只是猜测,后来我想通了个关节,那血有剧dú不假,但你想若是如此你自己怎的受的了那dú血。”曹不伤心道,我却没有想过。屠夫子又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只因为那dú质不仅在你血中,而在你身体各处,怕是那荧蓝跗骨dú在你身体各处,而那尸dú和千蛛万噬饮是在你血中。这才互相克制住了。所以你的血出了体外便是剧dú,若是在你体内,便dú不死你,自然也dú不死噬脑虫。那虫儿定然在你血中吸收那些dú质,便连你那脑子也不愿吃了。”曹不伤道:“将我体内dú质吸光了,不是挺好么。怎的会死。”屠夫子道:“那时你体内的荧蓝跗骨dú没了另外两种剧dú压制,dúxìng便要渐渐显现出来了,更何况到时候你血中所有的dú集中在那小虫体内一处,那小虫便成了天下最dú的dú物了,你便再克制不住,那时你便要丧命了。总之再有一个月你就要被dú死了。哎哎。”曹不伤想着,刚才还说自己难得吉人天相,却不想连命都搭进去了。想着这一切全拜眼前这屠夫子所赐,便恨的牙根痒痒。 那屠夫子忽而有大笑:“等你快死的时候,我再试试能不能救你,将你全身的dú化去,不过你那时候无法再抗dú便于我无用了,但你若是从此不能终身受苦,我也不想救了。是了,虽然那噬脑虫金贵的很,我便再给你吃上一条,将你逐出屠夫子墓,从此变作白痴受人鄙视欺凌倒也不错!”曹不伤心中又是憎恨又是厌恶,便起身要赶走那屠夫子:“你快些滚吧,我便是dú死也不要你治。”屠夫子道:“哼,江湖上像你这般说话硬气的人还算少么。但到了最后还不是一个个来求我救治。这命于人要紧的很啊,什么骨气最后都抛到脑后了,有些人的名字说出来怕你都不信呢。只要自己的丑态不叫许多人瞧见,那便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了。” 曹不伤不想与他说话:“滚!” 屠夫子便收好东西:“我真走啦。” 曹不伤不再看那屠夫子,脸侧向一边。屠夫子走了两步,曹不伤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回来!”屠夫子满脸堆笑的跑了回来:“我就说嘛,你也不想死对吧,我就在你身边待上一个月,直到你快不行了。”曹不伤也不管屠夫子说了什么:“你之前去救治如月姑娘,她现在可好。”屠夫子得意的道:“早就好了,我给那死如月喝了忘忧水,不多时死如月便醒转了。我瞧人也救好了,本想走的。但忽而想起那思断肠仙饮的好酒来,便勾起了馋虫。便要那奴儿招呼我。”曹不伤chā嘴道:“松林儿。”屠夫子接着说道“没错没错,我这么叫她她老大不乐意哩,非说自己叫什么松林儿。我便偏要叫她奴儿,看她那气鼓鼓眼泪打转的样子当真好玩哩,说是一个叫做曹不伤的人给取的。”曹不伤道:“我便是曹不伤了。”屠夫子这时才知道曹不伤的名字:“原来是你小子啊,我瞧那松林儿喜欢你得紧呢,老是提起你。”曹不伤心道,我有什么教人喜欢的,胸无大志,武功平常,相貌也一般的很。现在都只能活上一个月了。这么想着便觉得胸口有几分堵得慌,到时自己暴毙街头怕是连个收尸的没有,又想道,那松林儿从小在那孤楼中长大,没个玩伴,难得自己在那楼中陪伴了她几天,那时松林儿和屠夫子提起自己倒也正常的很。便不多回味屠夫子的话,口中道:“说正经的,后来呢。”屠夫子道:“后来我便醉倒了,这一睡当真舒服的紧。不过醒来楼中一个人都没有了。要不是我会走那屠夫子墓的密道,加上我天资聪颖反复推敲,现在还困在八卦迷踪楼那乱七八糟的过道中出不来呢。” 曹不伤心道:看来自己赶到的那一日正是松林儿死如月离开八卦迷踪楼的日子,心中又想,原来那屠夫子比自己早到八卦迷踪楼,怎的他不会武功,脚程却这般的快,这么想着,口中便不自觉地说了出来:“怎的你还比我这习武之人跑的快些。”屠夫子为人最爱炫耀,听曹不伤一说,便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嘿嘿,那是因为我有这么一件事物,我管他叫做神行太极球。”曹不伤来了兴趣:“那是什么,难道会飞不成。”屠夫子惊奇道:“你怎的知道,拿东西确实能飞的。我常常炼制yào物,悟出一个道理,浊者,冷者下沉,而清者,热者上升。颇合太极混沌的道理。我边想着将那清澈炎热的气体装进一个大球里。果然便升了起来。我便借神行太极球飞过树海,只用了一天半不到就到了孤楼了。”曹不伤心中惊奇,若不是这屠夫子xìng子怪异心肠狠dú,自己倒要敬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屠夫子又道:“之后我回了屠夫子墓中,见你不在,便出来寻你。见你的衣物显然是门派中人,便依照那衣物画了个小样,于是一路打听寻到了点苍派,正好见到你从山门跌下。我瞧你跌的样子好玩,便等着你跌到了山脚下才救你的。”经屠夫子一提,曹不伤才觉得身上酸痛不已,自言自语道:“还好赶上了,总算救下了如月姑娘,也算不服人所托了。”屠夫子听闻摆手道:“只说对了一半,那死如月现在死不了,不过跟你一样日子不多了,最多只剩下三年了。”曹不伤冷笑道:“你的医术倒一般的紧,治病总是个半死不活。”屠夫子道:“本来可以全好的,但是那小娘皮之前去夺秘籍对上的门派是藏蛊派,虽然我于武功一道不太懂,但死如月的武功厉害得很,这我也是知道的。那些藏蛊派的人用dú厉害,招式确是平庸的很,那死如月怎么可能在他们手上受伤,之所以后来神志不清,又将你误当做花公子哭坏了心脉,是因为死如月中了dú了。只是这dú并非藏蛊派的人有意下的,而是他们时时接触dú物,因此身上常常带有dú质。死如月便沾上了些dú了,若是那藏蛊派的当真用dú,哼哼,死如月早就化成一滩血水了,哪里还有救。本来我是想着等她心脉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再把她身上的dú去了,却不想她第二天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过因此那dú也会浸入心脉,最多三年,那小娘皮也要死啦。” 曹不伤想着,死如月定是又去寻找秘籍了,那时曹不伤见着八卦迷踪楼书房内有着千本秘籍,还曾想说不定天下秘籍都在这呢。哪里知道天下秘籍这般的多,竟然还没有搜集完。曹不伤却不知自己算不算真的救了死如月,虽然死如月命是保住了,却不曾想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大夫竟然让病人自己从床榻上跑掉了,现在怕是命也只剩下半条,若是自己跟着屠夫子回到八卦迷踪楼,断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曹不伤又想自己来找屠夫子没遇上一件好事,现在自己只剩一个月xìng命了,比之死如月还短了不少哩,想到这里心情黯淡,不想再和屠夫子说话,便将屠夫子赶出了那小屋。屠夫子临走前还叮嘱他定要在将死之时赶到那屠夫子墓,好帮他医治。曹不伤全当没听见,赶走屠夫子后他全没了主意。只觉得有许多的事没有做,但又全说不上来是哪些事,要说自己真要做什么又全然没有动力,不知这剩下的一个月当怎样度过。 第十三章 昏昏沉沉中,曹不伤便睡着了,只是心中有许多心思,睡得不深,胡乱地做起梦来,他梦见了浅浅,见到浅浅在拉着一个男子的手,在他身畔言笑晏晏,想瞧那人的相貌,却全然看不清那人的样子。曹不伤在浅浅身边晃来晃去,浅浅却像没有瞧见他一般。他忽而在梦中明白:自己已经死掉了。浅浅终于要嫁了别人的。那男子定是浅浅的爱侣了。曹不伤在梦中想要走开,却发现自己竟是附在浅浅身上的一个鬼魂了,只能待在她身边,连走都走不了。心下大急:我不要瞧见他们的样子,我不要瞧见浅浅和别人一起的样子。。。。 曹不伤昏昏沉沉中再次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望着那民居的破烂房顶。忽而想到梦中所见,等着自己真的死掉了,若人真有魂魄。自己要留在浅浅身边么。那时自己便可以天天瞧见浅浅了,看着她吃饭睡觉,伤心的时候哭,开心的时候笑。若是有一天浅浅嫁人了,自己变作鬼魂,每天瞧着他们开开心心,自己是开心多一些呢,还是难过多一些呢。他想着,这一个月若是浅浅待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但又知道绝无可能。多想只会自寻烦恼,干脆不再去想。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便爬起起来,穿好衣服便要上路。又想着,反正就算自己死不了,江湖上好些门派也不会放过自己。若是被捉了去,严刑拷打必定不少,倒是死了比较自在。曹不伤自欺欺人,心情却好了一些。 走出那民居后,他才发现这小屋子已经让人废弃了。也不知屠夫子怎的寻到这么一个地方。天下之大,自己哪里都可以去了,他又想着之前听那屠夫子说什么金辽犯边,若是自己去拿边陲之地,杀上几个金兵,倒也算为国为家了。但凡杀了一个便是够了本钱,杀了一对自己便赚了。大丈夫战死沙场比这默默无名的被dú死要好得多。曹不伤这么想着,便提步向北走去。心中却想,这一个月的时间,倒时说不定自己走都没走到北边就已经dú发身亡了。 他正要提步向北,走了不多久听见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不伤。”曹不伤听见那柔软的声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头却见眼前的人正是浅浅。他万没想到此时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心中狂喜不已却觉得脑子有些发懵,别说自己只能活一个月了。便是现在就死也觉得毫无遗憾,什么为家为国杀几个金兵的全都抛到了脑后。 曹不伤声音现在沙哑难听,心情激dàng之下说话更是断断续续:“你。。你怎的来了,不怕父亲担心么。” 水浅浅看着曹不伤满脸通红,低着头道:“我要跟你走。” 曹不伤听了浅浅这么说开心的要命:她是喜欢我的,她竟是喜欢我的。 水浅浅低着头道:“我知道很多点苍派弟子都喜欢我,但只有你对我真好。那天你在林海中救了我,我便。。我便常常想起你。”曹不伤此时已经不知说些什么好了,想劝浅浅回去,说什么跟着自己要吃苦的,又觉得开不了口。张大了嘴站在一旁。 水浅浅见曹不伤并不说话,径直走到了曹不伤面前。水浅浅依旧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你愿意让我跟你走么。” 曹不伤想也不想答道:“愿意的。”水浅浅不再说话,把自己的手塞进了曹不伤的掌心:“走吧。”曹不伤早就没想法了,呆呆的问了一句:“去哪?” 水浅浅“扑哧”一笑:“你要去哪都随你,我从此都跟着你走了。”曹不伤手中握着浅浅的小手,“嗯嗯”了两声。向前走去,却仍旧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心中不知有多开心。待走了一小会。又想道,自己再过了一个月只怕xìng命难保心情沉了一下,但终究不是毫无回转的余地。心中想到这一出。转过脸对浅浅道:“我知道我要去哪里了,我带着你上路吧。”曹不伤所说的自然是屠夫子墓了。曹不伤想着,就算屠夫子挤兑自己,嘲笑自己也要让他想个法把自己身上的dú解了,但绝不会让他在自己身上在放什么劳什子的噬脑虫了。从此便不管江湖上的事,也不去管那天下苍生的事,只和浅浅一起生活,从此呵护她,保护她便是再好没有了。水浅浅并不知道曹不伤的想法,仍旧低着头,只轻轻把头点了点。便不再说话了。 曹不伤一路走着,时时想和浅浅聊上两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想不出一句来。两人一路走着,路上无话,一言不发。但曹不伤心中觉得甜丝丝的。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西沉了。 浅浅拉着曹不伤,抬头看向他道:“我走累了,今天先歇一歇吧。”曹不伤应声道:“是了,那今天先住下吧。”去掏那身上,所剩的细碎的银两也不多了。心中想着,倒要想个办法弄些银两,不能让浅浅跟着自己常常受苦。却见浅浅道:“还是我来吧。”说着从身上的包裹中掏出一大锭银子来。曹不伤想浅浅走时倒想的周到。自己在一旁不好意思的绕绕头,嘿嘿傻笑着。 两人用过晚饭后,便回屋了。有浅浅相伴,曹不伤觉得这小店中的粗茶淡饭比之之前在八卦迷踪楼中松林儿调制的小菜还不知好吃多少倍,还在回味刚刚的晚餐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到了客房中之中。入冬之后天黑的早,左右无话,掌了灯之后,曹不伤和水浅浅在屋里坐着,相对无言。曹不伤见着客房内只有一张大床,心不禁突突乱跳。想着是不是要再开一间客房比较好,但如此浅浅会不会觉得自己仿佛嫌弃她一般。曹不伤对浅浅敬若天神一般,不敢有半点猥亵的想法。便打定主意,一会自己还是睡地板好了。省去许多尴尬。曹不伤坐在屋内,时不时去看偷眼看浅浅,却见到浅浅一直低着头并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心思。脸上似乎已经羞红了。 曹不伤正想找个什么话头与浅浅说上两句,这样两人相对倒是尴尬的紧,正当他要开口说话,忽而听见浅浅轻轻地哭了起来。这下把曹不伤吓坏了,忙跑到浅浅跟前,问道:“怎么啦,可是想家了。还是这地方住的不舒服。”曹不伤无论说什么,浅浅只不住的摇头,教他无计可施了,只好在一旁陪着浅浅坐着,于是又变作了两人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浅浅忽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哭红的眼睛更惹人爱怜。浅浅开口说话道,声音哽咽了:“我装不下去了,我装不下去了。。”曹不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浅浅在说些什么,好歹浅浅总算开口说话了,便轻声细语的问道:“怎的啦,有什么慢慢说。”浅浅轻轻抓过曹不伤的手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的,但,但我心中时常念着的却是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曹不伤觉得脑子嗡的一声zhà开了,表情还带着不自然的浅笑僵在那里:“那你怎的还要跟我走。”浅浅头又低了下来:“是。。是爹爹的意思。他说,他看得出来你喜欢我,我说什么你总是答应的。他说过得几日便问你那些武功招式的事情,你一定都说与我听。那时我便写下整理记好了,自然会来接应我。但你总归对我很好,若不是我心里早已念着别人了,或许,或许我们真的可以的。总之我不想骗你。爹爹说你搅了他的大寿,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说是得了那些秘籍,便要对你下杀手了。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快些逃吧,我绝不说你往哪走了,若是有缘,以后我们还能在见的。”曹不伤知道浅浅最后两句显然是安慰自己了。此刻他觉得眼泪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但不想让浅浅瞧见,便挣开了浅浅的手,背对着她。 浅浅说完,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记恨我吧。”曹不伤心中想道,自己又怎会记恨你,哪怕你此刻将自己千刀万剐,也都好过落到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败类手中。总之不管浅浅怎的对自己,总之是没法记恨她。曹不伤声音哽咽,但声音沙哑,也听不大出来,道:“你时常念着的,可是大师兄曾子昕。”曹不伤虽然已经不再是点苍派中的人,但对这为人正直又曾照顾自己的大师兄还是认的,因此还将曾子昕称作大师兄。曹不伤时时关注着浅浅,虽然以前从未这么想过浅浅竟已有心上人了。但浅浅此时亲口肯定心中念着一个人,他又怎的猜不出来是谁。浅浅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对这猜测的肯定。 初时,曹不伤幻想着浅浅的心上人道德败坏绣花枕头,心中便可作那浅浅目光太差,心中将浅浅嘲笑一番之想,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总归觉的那样子心里仿佛好受一些,说不定浅浅还有一天终于回心转意也未可知。待知道那人是曾子昕后,便想,论相貌,论武功,论人品,自己差着大师兄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自己相貌平平,孤儿出身,本就配不上浅浅这样的大家闺秀的。曹不伤觉得灰心丧气,心中难过。但又想若是浅浅和大师兄在一起倒是一堆佳偶,从此两人若是恩恩爱爱,不比跟着自己这无根野草四处飘零好的多。当为浅浅高兴才是。但若是要说祝福的话,曹不伤却万万开不了口,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哈哈,这水云天老儿倒是工于心计,你当我曹不伤真看不出来么,还道天下人人都喜欢你的宝贝女儿。我不过逢场作戏,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却不想教你自己先说出来了。”曹不伤一面说心中一面想,该死该死,我在说些什么。浅浅也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曹不伤又道:“其实我当初救你,不过是想得你爹爹的赏识,哪知道这老儿竟将我逐出师门,当真的不知好歹。要说我的心上人,确实那死如月手下的小丫鬟松林儿哩。不错,我便因此随了那死如月,你们又能将我如何。”曹不伤不肯让浅浅觉得自己可怜,也不想日后那些点苍派弟子说起自己对自己大大嘲笑一番,便索xìng将自己抹黑,倒仿佛是江湖上无双无对的大jiān大雄。浅浅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口中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在为水云天辩护还是在为曹不伤辩护。曹不伤识得的年轻女子只有水浅浅和松林儿了。要说瓦楞沟的陈小花和死如月也算,但别人总归心有所属。不好这般辱没了别人的名声,曹不伤此刻满嘴跑舌头,便提到了松林儿了。曹不伤心中觉得自己说的大大的不好,却又停不了口,心中想着,反正自己活不过一个月,倒时自己死了惹得浅浅伤心多不好,倒是此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大大的坏人,待得自己死了之后,浅浅若是可以和许多人一起拍手称快倒更好一些,这么想着,口中说的便更不成话。 曹不伤说完,道:“你走罢。” 浅浅也不争辩,只点点头。便要退出去。曹不伤忽而想到,浅浅空手而归没有得到秘籍定要遭水云天的骂了。更何况天黑成这般,怎的好教一个女孩子就这样离开。便又道:“回来!”浅浅被吓了一跳,心中想着:坏了坏了,我全说了出来。他莫不是要报复,对我做什么吧。 曹不伤走到门边,将浅浅拉到屋内。对着门外招呼道:“店小二,笔墨纸砚伺候。再来上一坛好酒!”这客店中账房倒是有这些书房里的事物,便将笔墨纸砚连同一坛酒取了来。 曹不伤此刻心中又是憋屈又是难受,还混杂着伤心。便喝上了一口酒,直接用那酒浆研成了墨汁,提笔在宣纸上书写。 曹不伤这番作为不过是让浅浅有所jiāo代,自己字难看也无所谓了,那些秘籍记不清也无所谓了,只管记得什么写什么。至于水云天要怎的领悟武功,又是否能琢磨透彻,自己全然不理会,心情激dàng之下,一只毛笔狂放起来,笔走龙蛇一般,毫无滞待,那架势竟有几分大家风范。曹不伤一面写一面喝酒。不一会将酒喝完了,招呼店小二:“再来十坛好酒!”店小二心中犯嘀咕,你喝得了这么多酒么。但既然客人要求了,便依言将酒取来。 浅浅在一旁立着,看着曹不伤的眼神湿润了,浅浅本就是聪慧之人,他此番作为是何用意又怎的不明白。此刻便知道曹不伤刚刚一番说辞全是骗她的。 曹不伤用了半夜的时间将自己曾记得的最精妙的招式全写了下来,之后将那一大把的纸一抓,递到水浅浅面前了。 任曹不伤酒量再大,此刻也有几分醉意了。瞧着水浅浅的样子更加明媚动人,便不敢再看。于是侧过头,道:“明天天一亮你便走吧。我给你这些秘籍倒不是什么好心,日后江湖上的人知道了自然会和点苍派缠不清,点苍派要逢大难了。哈哈哈哈!” 浅浅道:“这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不会将这秘籍jiāo付给点苍派的事说了出去。”曹不伤正想道:谁说我不会。 却听见屋顶上有人冷笑:“好个点苍派,水云天竟做出让自己女儿出卖色相和江湖败类勾结的事。当真好笑!” 曹不伤和水浅浅心中都是一惊。水浅浅不会武功,曹不伤虽然招式精巧,但内力浅的很,是以两人待在屋内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屋顶上上竟藏着人。但想来曹不伤当日在点苍派上一闹,不少门派都对他留上了意。因此此时有门派中人跟着曹不伤,却并不稀奇。曹不伤心中想的却是:这些人若是走掉了到江湖上乱说,可要坏了浅浅的名声。曹不伤本想着说自己是捉来了浅浅,并非浅浅跟着自己来到这旅店之中的,有什么恶名自己一力承当下来,反正自己命不久矣,还管什么江湖上的虚名。但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的,未必能骗了他们去,更何况嘴长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想要怎么说也自己也管不了。于是心中起了杀机,想着便是拼了命,这外面不知藏着多少的人一个也不可走掉。 曹不伤打定主意之后,便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这夜晚黑的浓稠,他只能借着星光依稀看清两三个人影,却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藏在一旁,见这番情形他不再二话,使出步法向几人急攻。这几人是青城派中的好手。本来曹不伤的事情天下门派都知道的不少了,但人人都知道先对曹不伤下手的人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都暗中关注曹不伤的动向,却不敢轻易下手。这几个青城派的弟子算的有勇无谋,不顾师父的劝诫,还道师父是忌讳这小子学了天下不少的武功秘籍因此对他忌惮得很。只想着:这小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武功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便想着几个人联手将曹不伤捉了去,不仅能在其他是兄弟面前大大地露了脸,更可以得到师父的青睐。打定主意后,便想趁着夜色劫走他,却见他在客店里与一个女子在一起,听那对话才知道原来那女子是死如月的女儿,竟要先他们一步得到曹不伤所知道的秘籍了。心想这可不妙,秘籍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三人一商量,便决定出手。 曹不伤心中一开始便想着要下杀手,并不二话便动起手来,那三个青城派的只想着他多少会对自己有几分忌讳,不至于上来就动手,这两下倒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曹不伤本就不是迂腐之人,此时手上握着小刀。将自己的手划破,鲜血沾上了刀身,那刀上便沾有剧dú了,青城派的三人想着自己所做的事并无外人瞧见。便也不管江湖上规矩,三人一同向曹不伤出手了。 青城派的功夫和点苍派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曹不伤应对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这三人动上手之后,心中均生起了一样的感觉。仿佛一个人徒手去抓一只小鸟,明明自身力量要比只小鸟强大的多,只要能够抓在手中,便能让其再无翻身。但不论怎样,却无法将这小鸟抓在。 之见曹不伤在三人之间游走。那三个青城派弟子觉得只差一点便能制服曹不伤,但偏偏就是这差上的一点让三人毫无办法。 曹不伤使出擒拿手的招式配合踏浪随风步的步法。将三人的招式互相牵引。此时全仗着招式的精妙才将将和这三人打成平手。只是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套胡乱琢磨出来的功夫乃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因借着各人的招式互相牵引,对敌更多,便可牵引的人越多,对敌越少,自然无人牵引的了。此刻便是再多上几个青城弟子或是只面对一人,曹不伤也一时也只能和对方战成平局。 曹不伤手上还有一把dú刀,只是这三人互相配合如铁桶一般,教他并无法伤到其中任何一人。只是时间一长,毕竟以一敌三,他体力渐渐不支。而青城派的三个好手也希望这事做得越是隐秘越好。三人只当自己一出手便顷刻可以制服他,哪知道这般久攻不下,心中着急。手上攻得更急,到如此一来,招式间的漏洞多了起来。 曹不伤知道继续缠斗下去自己必定讨不了好。更何况屋中还有个浅浅,他生怕自己在这边与人相斗,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一直分神去听屋中的动静,见一直没有听见有人闯进屋劫掠浅浅。才放下心来,也渐渐明白了这面前的三个人是本次来袭击自己的青城派中的全部了。 待心神稍宁,他又想着须得速战速决,否则时间拖长了,自己累也要累死,却见对方招式变得凌厉而漏洞多了起来,曹不伤心中冷笑,之前正是这几人配合之下自己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现在见着对方漏洞多了起来,便觉得稳cāo胜券了。于是在与三人对敌之时便瞅准时机,轻轻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一划。 那人吃痛,想要道:是好汉就用拳脚比拼,用匕首伤人算什么英雄。但想着自己三人夹攻曹不伤一人,更算不得好汉了。但又想,曹不伤乃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诸之的败类,何必讲什么江湖规矩,这么想着手上有加快了攻势。但忽而觉得心中烦闷,全身的血管似乎都要裂开一样,剧痛难当。原来那人中dú之后起初并不知晓,原来这dú厉害的很,起初那青城弟子伤口并无感觉,只因dúxìng太强,伤口已经麻木了。急攻之下剧dú迅速传遍全身,此刻便是无救了。那人心中冷然,原来匕首上有dú,心中大恨,但又无计可施,他正想嘱咐另两个人拿住曹不伤后要从他身上取解yào。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口,只觉全身麻痹便从屋顶上跌了下来后便再无声息了。 另外两个人见着从楼上跌去的那人在之前被匕首划伤上之后便有些不对,这档子见他神色怪异满脸惊恐地跌下了楼顶,便知道那人中了dú,想来正是那匕首上带dú了。 两人心中害怕,生怕那dú匕首沾了自己身畔。气势上便馁了。更何况这两人均想着,曹不伤刚刚可与三人战成平手,此时自己这边只剩下两个人,想来就要抵挡不住,却哪里又知道曹不伤这一套武功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这两人战了一会心中害怕,便想要走,曹不伤哪里会放过这两人。这两人心中作着且战且逃的想法。招式上自然不及以前凌厉了,曹不伤得了空子,便又划伤了其中一人,那人大叫:“我不成了我不成了。”另一人害怕,收了招,对曹不伤道:“你今天杀我青城派中人,当我们青城派会放过。。。”那人只盼着曹不伤心中有所顾忌,不敢对自己下杀手。曹不伤哪里管那些,一刀朝那人的喉咙划了下去。那人整个脖子几乎尽断。只剩脊柱连着那人的头,整个脑袋弯曲成诡异的角度,机械地向前走了两步便倒下了了。 待解决了这三人他便速度回到了客房中,见浅浅安然无恙,便觉放心了不少。 一场恶斗之下,自己没受什么伤,不过刚刚最后那一下的割喉,鲜血沾了自己一身。曹不伤之前一心要杀那三人,身上戾气杀气大作,此刻尚未尽退,身上有沾满了血。模样如同恶鬼夜叉一般。浅浅见着他这幅模样,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绝无恶意,但仍旧不免向后退了退。口中道:“你,,你流了好多血。”曹不伤道:“不打紧的,都不是我的血。”浅浅此刻见他渐渐恢复平静,便拿了一张帕儿想帮他擦擦。曹不伤见她拿了一张帕过来,心中忽而想道:刚刚自己用带dú的匕首杀了那青城弟子。此刻那人的鲜血沾在自己身上,想来自己身上的血是带dú的,便大声叫道:“别过来!”吓得浅浅全身一抖,手帕也落地了。 曹不伤见着浅浅受惊,心下歉然,正想解释。却听见外面有不少人声。曹不伤想着就算是自己刚刚一场恶斗惊动了这周围的不少人,也不至于声响这般大。待他仔细去听,却听见些熟悉的人声,虽然一时叫不出名字但可以依稀辨辨别出是点苍派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原来浅浅被派来骗曹不伤的秘籍,水云天当然放心不下。暗中派了不少点苍派弟子盯着,若是事有变故,也好上前想帮,省的水浅浅有什么闪失。这些点苍派弟子穿了寻常的衣服混在人中跟着曹不伤和水浅浅一路,曹不伤心思一直在浅浅身上,自然全没发现。曹不伤刚刚恶斗惊动了点苍派中的人,若是浅浅有什么闪失,他们可无法向师傅jiāo代,此时不少点苍派弟子聚在一起杀了过来。 曹不伤哼哼冷笑,想着待得自己将敌人了结了,这些人倒杀了过来。回头见浅浅瞧着自己,满脸的歉然,显然是对之前骗了曹不伤的事还满是歉意,他一见浅浅的模样心便软了下来,对她道:“你走吧,将秘籍jiāo给水云天后,你们点苍派从此不要再来烦我。”说罢便推门出去了,忽而想起一件来,转过头来:“你速速离开这间屋子,也告诉点苍派的人不要动我留下的三具尸体。”。曹不伤怕浅浅在自己留下dú血的屋子里待得太久身体不适便这儿嘱托一句。浅浅并不知道这所说为何,但总知道曹不伤不会害自己,便点点头。曹不伤嘱托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说那些点苍派的弟子,离着这客店有远有近,先赶来的弟子手上擎着火把,朝着地上一照,便瞧见三具尸体,瞧那装束便认出了是青城派的人。原来这青城派的三人只当劫走曹不伤志在必得,是以连装束都没有换,此刻便一眼让人瞧了出来。 点苍派弟子去瞧那地上的尸体,却见那些尸体死状诡异的很。其中两具脸色苍白,却见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网状的黑色丝线一样的东西,正是人的血管正透出幽黑的颜色显现出来。正是被曹不伤用匕首划伤的两人,剩下的一具尸体则仿佛头都要掉了下来,这具尸体中dú最深,只见黑色的血已经凝成了快,如同沥青一样正汩汩地从伤口流出。 这三具尸体中了腐尸dú和那千蛛万噬饮的dú,死状怪异,不可名状。那几个先赶到的苍派弟子不敢上前,更闻到那三具尸体由于那腐尸dú的缘故而散发出恶臭,更无一人敢去触碰。一众弟子集结在那旅店之前,向里面喊话,询问浅浅可好。众人不多时便听见浅浅应声,显然是安然无恙,之后浅浅又告诉众人曹不伤已经离开了,不知所踪。教众人不用去寻找了。此时几人瞧着与曹不伤对敌过的三人死状惨烈,听说他已经走了众人心神大定,口中不忘大骂他下手狠dú,连武林同道也不放过,如此这般难听的话说了不少。众人盘桓在旅店之前,不敢越过那几具尸体去把浅浅接出来。便派了个辈分小的弟子去找师父,等着师父到来在做计较。 第十四章 曹不伤离开了那旅店之后,不想与点苍派的人打上照面,便绕开众人从旅店后面离开了。一场大战之后觉得又困又乏。经过这一夜折腾,此刻已经快要有天光了。刚刚他一心想着怎样杀了那几个青城派中的弟子,费尽心力,此时恶斗之后,心思空闲下来,想起了浅浅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心中又难受起来,觉得没有力气,仿佛连心脏都要跳不动了。于是在左近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店住了进去,索xìng什么都不去想,一进房门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待得曹不伤睡醒了,却见日头已经西沉了,这一觉虽然睡得时间不短但觉得睡得并不安宁。此刻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无论如何再睡不着了,于是起身爬了起来,想去寻些吃的,穿上衣服,待去穿那外面的那件背心小袄时,忽而想起了松林儿,不知她和死如月两人现在可好,他努力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了几分。 曹不伤懒懒散散的来到那酒店前头,却见这时候酒店中零星地没有几个人,看来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自己是来的有些早了,但自己睡了整整一天,确实饿得很,于是便招呼那店家上些酒菜,一掏怀中发现所剩银两不多了,便想不可再大手大脚的花钱,点两个小菜随便吃了也就行了。 曹不伤叫来了店小二,随口点了两个家常菜。店小二应了一声,冲着伙房唱着菜名,待得菜名唱罢,又问道:“客官不来些酒么”。曹不伤道:“我倒是想喝,不过身上的没多少银子了。”店小二踟蹰了一会,道:“难得客官来到我们店中,我们便送你些酒好了,就当相逢缘分一场。”曹不伤道:“有这等好事,那我便不客气了。还多谢你啦。”曹不伤心道:这家店子倒是亲切的很。 那店小二正要离去,却听另外两桌的人道:“喂,怎的你光送他不送我们啊,我们也要来些好酒。”店小二道:“好吧,我拿出一坛酒来,你们分分就是了。”那两桌人才觉得满意,放了店小二去取酒菜了。 不多时,店小二便将酒菜端了上来,放了一坛酒供各人取用。那两桌人的人也不多,取用了些还剩下不少。曹不伤直接拿起酒坛,对着口去喝那酒,喝着这冷冽的酒浆,觉得这酒似乎比平时更加难喝,味道较之平时更加古怪,但心中并不在意。想着反正所谓酒也不过都是这般味道,更何况他隐隐觉得那觉越是难喝,心中许多不开心的事便可以多忘掉一分,是以那酒越是难喝曹不伤便越是爱喝。 曹不伤喝着那酒,吃着小菜。看着街上行人不多,冬意渐浓,整条街道清冷了不少,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倒觉得这样的街道安静闲适的很,他忽而觉得这番光景倒也无忧无虑,若是自己剩下不多的日子每天都如此,当真是好的很。正当这时突然听见“咚”的一声,邻桌上一人栽倒在地上,周围的几人笑了起来:“这才喝了多好便不行了,真是脓包。”正说着,又有一人倒下了。这时周围众人会过了神来:“这酒有古怪!”这么说着,邻座的几人便全陆陆续续全都倒下了。曹不伤却并无异样,想来自己体内的dú早将那些蒙汗yào一类的事物给解掉了。曹不伤去瞧那店小二,见他正不会好意的看着自己,心道:之前是青城派趁着天黑来抢夺,现在是不知是谁弄个黑店来下yào。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个名门正派还有什么把戏。 这么想着,他便假装已经着了道,歪歪倒倒地站了起来。朝着店小二走了过去,用手指着他,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你。。你。。。”然后一头栽到在地,假装不省人事。 他刚一倒地,便听周围有响动,似乎这店中人并不少的样子,偷眼看去,发现有不少门派中人从客房中窜了出来,不过也全做了普通人的打扮,倒看不出是何门何派。曹不伤此刻清醒着,心中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将我怎样。 却听那些人速速的将那店门关了起来,挂上了“今日歇业”的牌子。待做好这一切,便听一群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人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又听见一人的声音,显然是这群人中管事的:“还能怎么办,待天黑透了,便带着这小子速速走掉,你当盯着他的人还少么。说不定这外面已经有好几派的人瞧上咱们了,只怕今晚有一场恶斗哩。”说着那个叫天仇的人踢了曹不伤两脚,曹不伤忍住不发出声响,装作晕死过去,那天仇道:“晕死的倒彻底,正好省了一根绳子,不到明日午时他是醒不了了。”又一个人声道,听起来是那店小二的声音:“天仇大哥,这些个弄翻了的不相干的人怎么办。”那个被称为天仇的人道:“还能怎么办,这事当然要做的隐秘。哼哼,这几个人非要跟着来凑热闹,不可说,事后砍了,找个地方埋了。” 曹不伤心道:这群人这般歹dú,这些客人与他们无怨无仇,此刻他们全没知觉,事后将他们放在一边不管不顾也就是了。怎的非要取人xìng命。到时他们真要下杀手,那便出手相救了。 又有一人问道:“天仇大哥,怎的不在白天趁他睡觉的时候下手,非要在酒里下yào。”天仇道:“你懂个屁,这小子武功怪异的很,之前打探的人说这小子一个人打败了三个青城派的好手,那三人的死状还惨得很,要是一个不小心,去帮绑他时他醒了过来。还不知道要赔进去多少人咧。这小子看他年纪不大,江湖经验少得很,正好给他下点yào弄晕了过去。这不是省事的多么。”这群人纷纷点头称是,都说天仇聪明的紧。天仇得意之余哈哈大笑,对身边的两个人道:“你们去将那几个人晕倒的人料理了,天一黑透我们就准备上路。” 周围的人应了一声,眼看要对那几个人下手,曹不伤正准备起身出手,去救了那几人,却听酒店外有人喊道:“鬼谷派的幺麽小丑,想要伤人xìng命么。到要看我们华山派的答应不答应。”听到这声音曹不伤心道:原来这在我酒中下yào的是鬼谷派了,今晚到热闹,怎的华山派也来了。却不知是不是也要从我身上着落那些个秘籍,不管那么多,先瞧瞧再说。于是继续装晕不作理会。 那天仇见躲是躲不过了,若是硬拼之下,鬼谷派哪里是华山派的对手,天仇吩咐人将关上的店门打开。一人走了出去,却见黑黢黢的并没有人,想来那些华山派的人也藏在暗处了。天仇满脸堆笑对着黑暗中不知在何处的华山派道:“难道华山派的见不得光么,我这店中倒是掌了灯,要不要先进屋面谈?”那些武林门派最看重面子,听得天仇这么说,这些华山派的人便当真现了身了。天仇一副很是客气的样子对这几个华山派的人道:“各位武林同道,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其中一个华山派的道:“就凭你们几个,还不配知道我们的大名。”天仇不免对这几人腹谤,心想不就是江湖上名头响亮些的门派么,神气什么。但他依然做出一恭谦的表情:“几位来自大名鼎鼎的华山派,这般的牛气冲天想来辈分不低,还不知可请几位赏脸到这小店中一聚,算我给几位接风洗尘啦。”天仇知道若是一会真的动手了,自己这些人铁定无法从华山派的好手手下讨去好,便设个空城计,让这几人对着小店心存顾忌,让他们以为这店中莫不是有什么古怪,一会若是真的动上手,也能教这几人心存顾虑占到几分先机。 果然这各个华山派的人立在原地,并不动身:“有什么就在这里说便可以了,何必要到你那黑店中。”天仇道:“嘿嘿,我们这几位客人不过喝多了,躺下休息一会。华山派朋友的说辞,未免这个,哈哈,以那什么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然黑暗之中并看不清那几人的表情,但想想也知道这几个华山派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其中一个华山派的道:“休要与他们多说,动手吧。”却被另一人拦住,那人道:“鬼谷派的朋友,你们今日放过这店中的几人,那便是迷途知返,我们自然不会说些什么。”那天仇道:“如此这般,倒也有理。”说着便大声道:“人都留给华山派吧,我们走!”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黑暗中隐藏着还未露面的那些门派的人听的,这么一说仿佛曹不伤落到了华山派手中。华山派的人哪里不知道这几句话的用意,脸色更加难看。两边互不相让,眼看华山派的就要出手了。但一直忌惮这店子中有什么古怪,便迟迟没有。忽而黑暗之中传来些声响,只见一人身着白衫显然也是华山派的,在来到华山派那管事的近前,不知耳语几句什么。那管事的一听,似乎在思索什么,忽而一声号令:“我们走。”也不再管那鬼谷派的人。 曹不伤躺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听那些华山派的倏然离去,心中不免好笑:这群人自称什么要行侠仗义去救那被迷倒的人,却不知得了什么号令这样迅速的离开了,也不再管那些眼看要被鬼谷派暗害的人了。显然这群人未安什么好心,八成目标又是自己。曹不伤想着,其他的门派或软或硬的手法总归是要从自己身上逼问出秘籍,但自己决计是不会给的,哪怕给也是胡说一番。倒不是因为曹不伤多么硬气,而是xìng子使然,你想要从我这边逼问抢夺我偏不告诉你。而这华山派待得别派出手再来相救自己,好教他去承情。显然是比青城鬼谷两派高明得多的。但华山派这般工于心计,教曹不伤瞧穿后,更不齿他们的为人。 曹不伤心中正耻笑华山派时,却听屋顶上有响动,不多时便下来一人,进了屋。递给天仇一件什么事物,曹不伤躺在地上眯着眼看不清,只见大约是个卷轴一样的东西。天仇瞧着那卷轴口中“噫”了一声。旁人便上前询问,这卷轴上写了什么。天仇道:“要在湖北一带召开英雄大会,说是和江湖上失踪的千本秘籍有关。”“店小二”道:“我们不是已经抓住这小子了么。还管那些干嘛。”天仇道:“你懂个屁,这小子能记得多少秘籍,若是能将千本秘籍的原本寻到,岂不是大大的好。”众人都口中称是。曹不伤心道:什么英雄大会,难道死如月的下落让这些江湖上的人查到了,这些个“英雄好汉”要在死如月身上着落千本秘籍。天仇又道:“说是抓住个姑娘,和那失窃的秘籍有关。要在天下武林同道面前服罪,以匡扶武林正义。”曹不伤心道:啊,果然是如月姑娘了。她身子现在不大好,原本武功是很高的,但只怕现在也敌不过这么多江湖上的人。那“店小二”又道:“这不过去瞧个娘们,还马上就要被处死了,去那么急干嘛。”天仇道:“这你都想不到么,你当咱们真的是去杀个娘们玩么,咱们若是能想个法,从那女子身上着落那千本秘籍,不是好的很么。”天仇冷哼两句,又道:“那华山派定是一样的心思,是以刚刚弃了这小子不要,向那英雄大会上先去了。”众人又纷纷称“是”。天仇道:“现在这小子不及以前值钱了,我们赶去英雄大会,喂,安庆兄弟。你带着这小子先回本派。”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店小二”原来叫做安庆,他听闻后道:“就我一个人么,我我,我怕不成。”天仇从怀中掏出一个瓶,道:“这是本派的迷魂散,你每天给他吃上一些,他自然不会醒过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别派的来夺他,现在各门各派心思都在英雄大会上。怕是分不出心思来管他,更何况啊护送他回鬼谷派人越少越好,就算江湖上的人知道我们鬼谷派的人得了这曹不伤,又怎能想到他竟只有一人看管着。再者我们还可以如此这般”说着,便招呼一个鬼谷派弟子将曹不伤点苍派的衣服除了自己穿上,他人乍一看,还当真以为曹不伤跟着天仇这一大群人,任谁也猜不到真正的曹不伤却和一个不起眼的店小二在一块。周围众人连声叫好,又是拍马不断。天仇更加得意。曹不伤被人扒了衣服,只剩内里一件薄薄的衣服。冷的牙齿打颤,但又强忍着不动,以免教他们瞧出来自己并未晕死过去,此刻便在心中暗骂这名叫天仇的人。天仇又道:“这次须得加紧时机,否则让别门别派抢了先机可就不好玩了,这弄晕的几个人不要管他们了。安庆,你这就动身吧。众位兄弟我们这也开路吧。”众人应了一声,呼啦一声便散了。客店里只剩下扮作店小二的安庆和曹不伤,以及地上几个晕倒的人。 第十五章 那安庆见天仇一众人都走了,咕哝道:“真是倒霉,这样的事怎的总是让我摊上。”安庆瞧这曹不伤躺在地上,想起之前有人提到过那些青城派的人死时的惨状,想着眼前这人当真是个魔头,可怕得很。就不觉身上打了两个寒战。拿出那迷魂散来,想着给他在灌下一些,将那小瓶送道曹不伤嘴边,曹不伤哪里还肯再喝那东西。便睁开了眼,目光冷冷的瞧着安庆,安庆先是一愣,呆呆地道:“你醒了。”忽而反应过来,吓得向后直退,直退到墙角,无处可退,贴着墙脚瘫软在地,心中想着,这次让天仇给坑大了,不是说在那酒里下了yào之后,喝的人没个大半天醒不过来么,怎的你们前脚刚走后脚他便醒了,便道:“你。。你别过来。”曹不伤心道:我有这么恐怖么。走到安庆面前,道:“喂,向你打听个事。”安庆全身如同筛糠一般,仿佛什么话都听不见了,见着这情形曹不伤心想这小子当真脓包,不过也确实有事要问他,虽然心中厌烦那安庆胆小如鼠的模样,但还是耐着xìng子与他说话:“刚刚他们说的英雄大会,在什么地方。”那安庆听曹不伤提到刚刚提到的英雄大会,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清醒这,心下更是冷然,只是一直摇头,见着他一句话也不肯说,曹不伤皱着眉头道:“你刚刚没瞧着那卷轴上写着什么么。我都听着是在湖北一带了。”那安庆身上还在发抖:“回。。回曹大爷的话,我是真么瞧见。你。。你看我怕成这样,若是知道早告诉你了。”曹不伤心道,也罢,你不知道我自己到了湖北不会去问么,他实在不喜那安庆畏首畏尾懦弱的样子,便朝他手上的“迷魂散”指了指道:“把它喝了。”安庆面露为难之色,曹不伤吼道:“喝!”安庆一扬脖子将迷魂散一饮而尽,曹不伤看他喝得如此急,想你小子这么听话,倒省去我不少麻烦。这时一阵冷风吹来,自己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衣服,觉得身上打颤,觉得有些受不住了。看那安庆喝了迷魂散早就晕的不省人事了,便索xìng上前将安庆的衣服扒下来穿上,倒是挺合身。 曹不伤此时一身平常打扮,扎在人堆里任谁也认不出,随手在那店子里的柜台里拿了些银子,他便上路了。 曹不伤一路向北,朝湖北一带前进。说来奇怪,这一路走来在没有遇到武林各派的阻截。不知是不是这一身打扮教人全瞧不出自己是谁,还是确实如同天仇所推测的江湖上各门派的心思已经全放在英雄大会上,不再理会自己了。曹不伤路上毫无阻隔,来到了湖北境内。曹不伤心道,现在已然赶到了湖北,倒不用那么急,便找了间小店,点了些酒菜。想要向这酒家打听打听这英雄大会的事。刚坐下不久,他忽而听见外面吵闹,曹不伤并不想凑热闹,便坐定在那,不管不问。但见那店里的人都出去了,不知围观什么,他见自己点的酒菜迟迟不上来,想来那店小二见着店中的人都出去了,也不需要他服侍,竟也跑出去了,跟着一众人去瞧热闹了。 曹不伤心下便想,究竟是怎样的事,难道真有这般有趣,于是也起身,去看那人群究竟在围观什么,待穿过人群,挤到近前,却见那人群中有个和尚,面带笑容。旁边两个男子手上拿了笤帚扁担一样的事物不住地朝着这和尚身上招呼,那和尚也不恼,只是在一旁嘿嘿地笑着。曹不伤见那两人欺负一个和尚,周围的人无一人上前相帮,心中来气,却见这和尚却一直面带笑容,不以为意。心中觉得奇怪,便问旁边一个人:“怎的回事,怎的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人欺负一个大和尚。”旁边那人道:“你刚过来吧,所以没瞧着。我跟你说啊。”说着那人变得兴奋起来,曹不伤看他那见着有人被打手舞足蹈的样子心生厌恶。但要知道究竟发生些什么,于是耐心听那人讲述:“那两人似乎丢了钱袋,变抓住一个模样半大的孩子,说他偷了钱袋。那孩子说没偷,那两人不信,先是搜了那孩子的身,没找着钱袋。其中一人便说,不知被这小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另一人便说,若不jiāo出来,便打你。我瞧八成钱袋不是那孩子拿的,两人大约想要找个由头好从那孩子身上弄些钱,看那孩子的穿着,倒像是身上有些钱的,却身上没带着分文咧。那两人刚要下手,便来了一个和尚,就是那人了。那和尚说不要打小孩了,有什么罪业他愿意一人承担,若是两人可以消气,便打他吧。嘿嘿,我瞧那和尚傻得很。不过那两人打了半天那和尚只面带微笑,并不求饶,也不说一个痛字。大家见这和尚这般耐打。便觉得有趣,就聚在一起看看热闹。” 曹不伤心道:那两人八成没有丢过钱袋,只是找人讹钱罢了,他心中敬那和尚相助旁人,心中又觉得这和尚迂腐得过了。更恨那两人用心不良,围观的众人不管不问。于是乎心中来气,一个箭步上前将两人打向那大和尚的扁担上的力道化了去。一人一脚踢翻在地。两人均是不会武功,这两下过后那两人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众人前没想到一个人忽而出现搅了他们瞧热闹的兴致,一时间鸦雀无声。那和尚道:“罪过罪过,这位施主怎的动手打人呢。”曹不伤见这和尚这般迂腐,心中来气,又觉得好笑。便也双手合十,道:“这位大师,出家人当以度尽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也不是。”那和尚道:“不错。”曹不伤又道:“当年释迦牟尼舍身喂虎,割ròu喂鹰。对着天下苍生一视同仁。终于成佛。”那和尚道:“不错,佛祖当时我等僧众的榜样。”曹不伤却道:“不学也罢,不学也罢。众人只见那释迦摩尼成了佛。但既然众生平等,老虎可成佛,鹰也可成佛了。”那和尚一愣,心道:我却从没这么想过,曹不伤接着道:“只因老虎和鹰吃了释迦摩尼的ròu,有了恶业便在成不了佛了。释迦摩尼自以为做了善事,实则害了他人了。”和尚不再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今日师父自己积了善果,却让这两人增了恶业,实在大大不该啊。”那和尚道:“依着施主看,那该怎样。”曹不伤走到那躺在地上两人身边,又一人给了一拳。在他们身上上下翻来翻去,果不其然,和曹不伤所想一样,这两人钱袋好好地都在自己身上。曹不伤将那钱袋拿走,道:“我便承担这恶业好了,这两人今日吃了苦,受了罪。日后若是到了yīn间,者今日的罪已经在阳间消除了。自然阎王小鬼不会来为难他。不过我今天算是做恶啦,拿了这两人的钱袋,不过不打紧的,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以后有罪业我一人承担好了。”那和尚听曹不伤所说,张大嘴巴。曹不伤所说与自己以往所听的全然不同,但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曹不伤道:“因此见了有罪之人当好好惩治此时为善,像你这般为善,只会让恶人更恶。”说罢向和尚行个礼。便推开人群走掉了。曹不伤回到酒家继续等那店小二诶自己上菜。众人见曹不伤这番不知所云的说辞弄得那大和尚不住发傻。而那地上的两人刚刚还神气活现,现在已经全都瘫软在地上哪里还站得起来。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瞧了。便纷纷散开了。 曹不伤在酒馆中,吃着小菜,大口喝着酒,却见那和尚径直朝自己走来,对着曹不伤道:“刚刚听施主一番话。贫僧有所悟。我原来在寺庙中众人常说我用功有余,但缺少慧根。我与施主相见有缘,不知施主是否可以再于我讲讲佛法。”曹不伤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又悟过道参过禅了,竟日不想居然教一个实打实的和尚心悦诚服。心中觉得又是好玩又是好笑,便拉个凳子,对那和尚道:“还未请教大师法号。”那和尚道:“大师当不起,贫僧法号玄钝。”曹不伤招呼玄钝和尚坐下,问道:“你喝酒不喝。”那和尚道:“不可不可,出家人不喝酒的。”曹不伤敬重这和尚待人受难,但总归不喜欢他迂腐的xìng格,便想捉弄他一下,道:“不错,人喝了酒。或癫狂,或笑闹。总之会做些错事惹得他人不快的。”那和尚连连称是。曹不伤又道:“不过若是人一心向善,便是醉了酒,也不会做出使他人烦恼的事情来。你瞧那前朝的李白,喝了酒便常常做出好诗来。却从来没听过他酒后伤人闹事。”那和尚点点头,口中道:“不过出家人喝了酒,总归是不好的。”曹不伤道:“刚刚我出手打了两个泼皮,你出家人慈悲为怀本应当阻止我。不过我说的有理,你便不阻拦我了。现在既然我说的有理,再破一条清规又如何。只因这世上欺世盗名的和尚太多,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喝了点酒便做起恶来。是以清规中不许和尚饮酒。但若是和尚你当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喝了酒也不会作恶,说不定还会大大行善哩。”那和尚又是一愣,显然从没想过天下原来还有这般道理。那玄钝和尚想了一会,从桌上拿起酒坛,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曹不伤一惊:我们是看不惯他迂腐的做派,便想说上几句话挤兑他一下。不想他竟真的喝起酒来。曹不伤想着这和尚心思单纯,再这般捉弄他不好,便道:“初次饮酒,不可喝的太多。否则可不太好。”那玄钝和尚却道:“不打紧的,正如施主所说,若是心中有善念,便是喝醉了也做不了恶。”说着又提起酒坛喝了起来。曹不伤见着这和尚越喝越来劲,心中倒是觉得痛快,便吩咐店小二多上些酒来。那小店的人见一个和尚饮酒这般厉害,都不禁咂舌。那和尚喝着喝着,忽而停了下来,朝着曹不伤双手合十道:“施主于佛法一道这般精深,莫不是那一家带发修行的高僧头陀。还未请教施主法号。”曹不伤觉得有趣,怎的自己便被强行认作了和尚,不过曹不伤此时头发散乱,胡乱披着,并不像周围的人好好束起,倒确实有几分像个行者头陀一般。曹不伤笑道:“在下法号曹不伤。”那和尚心想从未听说过有“曹”字辈的僧人。便出口相询。曹不伤道:“我的俗家名字是曹不伤,法号也是曹不伤。这佛门中许多规矩奇怪的很,说是众生平等,却偏偏法号之中分辈分,说是不求名利,那头上的香疤却显现出资历来。若是当真无yù无求,何必剃了头发以显示六根清净,有头发没头发都是一样。”那玄钝和尚手中抱着酒坛,愣了一愣。忽而抛下酒坛。拜倒在地:“大师在上,受贫僧一拜。”原来曹不伤这几句说的很是通俗,却颇合佛门一道的道理。那玄钝和尚见着本来于“慧”一道不十分精深,愚钝得很。曹不伤这几句倒使他很是折服。 曹不伤乃是因为命不久矣,天下武林当他败类人人都要取他xìng命。浅浅更是不要他不理他了,曹不伤只觉得天下只有自己孤单单一人。于是变狂放起来,只想把天下所有的正道贬得一钱不值,心中便觉得舒畅几分,因此随口说了这么两句,想要嘲笑那佛门的假正经。哪里知道随口几句却教这愚钝的和尚心悦诚服。 那和尚道:“若不是我已经拜了师,倒想拜在曹师父门下做个弟子哩。”曹不伤心中苦笑:自己事情已经乱作一团,哪里还能再管你这和尚。于是便道:“在哪里悟道都是一样。”便想着结了帐离开酒馆。曹不伤一面结账一面问那店小二:“听说左近有个什么英雄大会,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么。”按理来说这酒店里消息最是灵通,这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都常常在酒馆中聚集。只要店中的店小二或是掌柜留心,都能知道不少江湖上的消息。却见这店小二一脸茫然,显然是不知道这“英雄大会”的。却听玄钝和尚道:“英雄大会,我知道啊。曹大师,你同我一同去罢。”曹不伤心道:这人怎的要去英雄大会,原来竟也是武林中人么。曹不伤想着问道:“玄钝和尚,敢问阁下在哪一间宝刹修业。”那玄钝和尚饮了酒,满脸酡红,道:“少林”。曹不伤不想自己一番胡扯却引得一位武林至尊少林寺的和尚青眼有加,难怪刚刚那和尚叫两人用扁担那样一番打,面色却如常。想来武功不弱。曹不伤想着这和尚去参加英雄大会,心中生出了几分嫌恶来:那英雄大会说的好听,不过也是为了从死如月那里逼问那死如月手中各派秘籍的下落,曹不伤见那些门派合起来欺侮一个女子,便觉得大大的不该。更在知道死如月夺人秘籍所为何事之后,更是敬重死如月的为人,又哀叹她的身世。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此觉得但凡在这英雄大会上出现的都不是好人。不想少林这口碑不错的武林至尊也来chā上一手。便对眼前这和尚不是那么尊重了。 那玄钝群不知道曹不伤的想法,目光热切地瞧着曹不伤显然很是希望和曹不伤一路。曹不伤冷冷地道:“不必同行了,你告诉我怎的走就可以了。”那玄钝与曹不伤说了这英雄大会的去处。曹不伤道了一句:“告辞。”便不再理会玄钝,玄钝呆立在一旁,寻思:这位曹师傅不同于常人,说话定是有些禅理的。“不必同行”,是了,曹师傅是说悟道之时,殊途同归,不必人人想的一样。“告诉我怎的走就可以了”定是在说,有了悟道之法,表要亲身实践,单凭别人指点是无用的。玄钝越想越觉得曹不伤说得有理,不住点头。再抬头却不见了曹不伤的身影。 第十六章 曹不伤依着玄钝所说的地点,去寻那英雄大会,那英雄大会所在的地方倒和刚刚饮酒的酒家离得倒不算远。时值南宋,此时过了江北便算是金人的地界了,湖北一带算是南宋和金人地界的jiāo汇之处了,那英雄大会在湖北南面举行也正常的很。因此曹不伤从南边前往湖北境内不久便到了这英雄大会的左近,倒也算的情理之中。曹不伤眼见周围武林门派中打扮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想着英雄大会就在不远的地方了。便盯着一小波人随着他们前行,想着跟着这些人必定可以到那举办英雄大会的地方。 曹不伤正走着,忽而听见一个声音大喊:“师父,师父等等我。”听那声音正是玄钝。曹不伤想着,原来那玄钝和尚的师父在这附近了。转头看看周围,却没瞧着一个和尚,心中正觉得奇怪。却见那玄钝和尚挤开人群,径直跑到了曹不伤面前,跪在地上便拜:“师父在上,受小徒一拜。” 曹不伤又是惊奇又是好笑,这玄钝和尚愚钝得紧,但心思单纯,难保不作出出人意表的事情。但忽而大庭广众之下拜了曹不伤为师确实教他万万没有想到,于是乎赶紧去搀扶那玄钝和尚,不想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来。那玄钝和尚满嘴酒气,嘿嘿傻笑:“师父,徒儿从此跟着你了。” 曹不伤此刻便是想要做个笑脸也觉得困难:“你不是自己有师父么,怎的忽而又拜我为师。”那玄钝笑道:“我给逐出师门啦!”曹不伤道:“怎的这样快,你刚刚还是少林中人哩。”那玄钝道:“我因为喝酒,犯了清规戒律于是给逐出师门了。”原本喝了酒,jiāo给少林戒律院惩治一番面壁思过也就可以了。只是这玄钝年纪算不得很大,不过二三十的年纪,但这玄字辈确是当世少林最高的辈分了,原来这玄钝乃是上一辈少林的关门弟子。年纪不大,辈分却高的很,倒比不少虚字辈的年轻一些,因此许多虚字辈的僧人都对这年纪不大的师生并不尊重,甚至生出恨意来。再者,玄钝和尚心思单纯,修业努力,虽然悟道上慢了一些,却很是得那先师的赏识,见到玄钝如此受师父的垂青,玄钝的师兄们自然就有些不开心了。更何况少林习武乃是强身健体,增加定力以增加佛法的修业,并非以习武为目的。正是因为少林作为一间寺庙。这般无yù无求,不管江湖争斗,才使得少林成了武林至尊。那玄钝和尚正是不求武功上的造诣,只是一心向佛,却无心chā柳柳成荫,在武功上的造诣高的很,连不少同辈的师兄都赶不上他。如此这般玄钝在寺庙中难保不受嫉妒,那上一代的方丈隐隐又将衣钵传给他的心愿,只是见她年纪尚轻,不通时务,才只好作罢,不过正是这般,如今的少林方丈玄智和尚对其仍旧心存芥蒂。而那不少虚字辈的和尚私下也常常说那玄钝的不是,说得多了,玄钝的师兄们难保不在心中不犯嘀咕,到了后来,这少林中的竟全都讨厌起玄钝来。只是玄钝从来都恪守清规,待人谦和,抓不到他一点把柄。今日曹不伤一番话引得玄钝喝了酒,那少林僧众便以此为由头将玄钝和尚给逐出少林了。玄钝想着曹不伤所说在哪修业都是一样,心中也不着恼,便一路跑来追了上来,拜了他为师了。 曹不伤却觉得心下歉然,想着自己只是觉得有趣逗弄一下这迂腐的和尚,却不想连累他从此被逐出师门。原本他自己最喜自由自在,本是决计不想收什么徒弟的,但他想着自己被逐出师门时心中难受的紧,便对着和尚报了五分歉意五分同情,又算算日子,自己也不过只剩下二十来天的阳寿了,也罢也罢。就当做件好事,不过等到自己驾鹤西游了,就当生死在天,那玄钝也怪不得自己了。曹不伤刚刚出酒馆时因为玄钝参加英雄大会,便对他心存了几分芥蒂,但瞧着他心思单纯,怕是根本不知道这英雄大会究竟是做些什么。更听闻原来还有其他的少林和尚前来,想着来这英雄大会也不是玄钝的主意了,因此心中倒有几分喜欢这古道热肠胸无城府的和尚,便道:“徒儿快快请起。”那玄钝和尚大喜:“你答应我啦,请师父赐法号吧。”曹不伤心道:自己哪里会起什么法号了,便道:“你从此法号还是玄钝。”玄钝心道:“不错,法号原本都是不打紧的,师父果然圆通达观。”心中更觉得自己拜了一位良师,欢喜得紧。 曹不伤道:“你可知道这英雄大会什么时候开始么。”玄钝道:“回师父的话,今日午时便是。”曹不伤心道,还真是赶巧了,若是再耽搁一会还真就赶不上这英雄大会了,自己又觉得被人这么称作师父很是不习惯,便对玄钝说道:“你在心中当我是师父就可以,不用时时挂在嘴上。”玄钝双手合十道:“是,师父。”曹不伤哑然失笑,也不再理会玄钝了。两人并肩走着,不多时见着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全是武林中的人,各门各派的都有,有些曹不伤叫的出名字,有的却全不知道是是么门派了。曹不伤心道,原来天下武林门派竟然这样多,瞧那些门派的衣服各式各样,格格不入,全放在一起竟觉得像戏班子一样,显出几分滑稽来。 这时忽而有人走上前来,曹不伤心道不好,自己教人瞧出来了。正想躲避。却见那人走到了玄钝和尚的面前,和他搭上话来,这才知道原来并非自己教人认了出来,心神稍定。却见玄钝和尚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原来玄钝和尚武功高强,又因为常常在江湖上助人,名头倒响亮的很,这时许多武林中人瞧见了玄钝的和尚都上来打上一声招呼,只因这玄钝平易近人,不少武林中人倒也是为了和这玄钝攀攀jiāo情,以示和少林jiāo好,却不知道这玄钝刚刚被逐出了少林。曹不伤对于江湖上的传闻原本关注的不多,因此并不知道玄钝和尚竟是江湖上这样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倒觉得很是惊奇,那玄钝和尚不喜这样热闹的场面,被这许多人围住更觉得有几分局促不安,便转向曹不伤:“师父,我们还是先往前走走吧,看能不能占个好些的位置。”那些围着玄钝的江湖群雄见着玄钝叫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孩为师父,心中都大大惊奇,心中不禁起了猜测。有人想着曹不伤乃是少林的一位高僧,竟然修炼地返老还童了。有的便想是玄钝的师父为了不惹眼,便扮作了一个小孩的模样了。总之江湖上奇人异事太多,群雄见玄钝称曹不伤为“师父”时满脸敬意,表情虔诚,全不是作伪的模样。心中都想,可以作为玄钝师父的人,必定武功震古烁今了。便有不少人想要和曹不伤打上一声招呼。曹不伤此时披头散发,衣服又是寻常打扮,且不说他本身相貌平凡,江湖上也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样貌,因此这些人哪里有人想得到这就是不久前江湖上人人都想得而诛之的曹不伤,这些人更想不到眼前这少年并非是玄钝武功上的师父,而是佛法指一门的修习的师父。曹不伤见着这么多人围了过来,心想不妙,如此这般迟早要叫他们瞧出来自己是谁。曹不伤此番的目的正是想着混在这武林群雄之中得个空儿去救了死如月出来,若是现在教人瞧了出来,哪里还有机会。便双手合十对那玄钝道:“玄钝徒儿,你看江湖上许多人如此敬我师徒,想必是想聆听我佛教诲了,虽然各位武林前辈不会皈依我佛,但能化去一些戾气,少一些争斗也是很好的。你便与他们说说佛法吧。”玄钝心中大喜,便开始与众人讲经。这许多群豪哪里想听佛经了,但想着曹不伤必定是不得了的武林前辈,哪里敢驳他的面子。便硬着头皮去听玄钝讲佛法了。曹不伤瞅着得了空,便使个踏浪随风步,穿过人群如同鬼魅一般地逃开了,不多时便到了那英雄大会的台前。 曹不伤找了个地左右瞧了瞧,见着左右无人索xìng一屁股坐下了。此刻自己便在许多武林人的面前抛头露面,好不大胆,只是这许多人都未曾注意到这个个头不大的少年。 忽而一人叫道:“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快快滚开!莫要污了大爷的眼睛。”曹不伤回过头,见那人衣着华丽,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八成是哪个门派中地位不低的人,说不定还是掌门呢。曹不伤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凭借自己地位压人的人,便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冷得结成冰一般。那衣着华贵的人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早已经习惯了人人对自己低眉顺眼,今日见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子这般瞧着自己,哪里受的了这个气,正要动怒。却见一个人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那人表情立时变了,虽然还是愤怒的很,脸上却带着勉强的笑容,冲着曹不伤点头。曹不伤不知道那两人说了些什么,也不去管,又回过头去低着头想着自己事情去了。 那衣着华贵的人见曹不伤回过了头,似乎什么都不再关心的样子,便转头问那刚刚对他耳语的人:“你确定没弄错,这小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竟然是玄钝大师的师父?”那刚刚耳语的人道:“玄钝大师亲口叫的,想来是不会有错了。”那衣着华贵的人,满脸的怒容,但不好发作,嘴里不时发出“哼哼”的声来。 曹不伤听见后面有人不时发出yīn阳怪气的声来,也不去管它。只是孤零零地坐着。背对着一众武林中的英雄好汉。 不多时,午时便到了。这时一人走上台来,曹不伤一见确是自己认识的,原来正是铁剑门掌门何光尘。曹不伤只瞧了他一眼,便不再管那台上了。 那何光尘在台上,向台下众人作了一揖,道:“感谢各位英雄来捧场。今天我们之所以要开这英雄大会。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前些时江湖上出了个女魔头,四处夺人秘籍。经常用些险恶的法子,叫人防不胜防,实在可恨的紧。因此许多江湖门派的秘籍都遗失了。”曹不伤心下冷笑:死如月每每都是正大光明的强抢,哪里是你们所说的暗箭伤人,明明技不如人,却这般虚伪掩饰,当人教人好笑。却听见台下不少人纷纷附和,赞同何光尘的说法,倒仿佛自己门派的秘籍丢失倒真的是死如月用yīn险而不齿的方法得来的一样。曹不伤心中更是冷笑,心道:我倒看看你们这帮人还有什么说法。何光尘又道:“总算老天开眼,前些日子我派参加完点苍派掌门的大寿,在回归本派的路上,见到这么一群人。只见他们一身黑衣打扮,鬼鬼祟祟。一群中间有一个年轻女子,看那打扮显然和他们不是一伙。我们经过左近却见那群人紧张起来。我们武林中人讲究的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我一瞧这群人形迹可疑便留上了神。便暗中跟随,偷听他们谈话,却教我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抬起头巴巴地等着何光尘说下去。何光尘见引得了这么些人的注意,心下得意。故意顿了一顿,又道:“原来那些黑衣人是藏蛊派的人,却不知怎的找打了死如月那个女魔头的下落。江湖上都知道,这藏蛊派的心狠手辣,常常做些恶事。我想着若是这藏蛊派的和死如月联手起来,于江湖之上定然是祸非福。便出手将这藏蛊派的教训了一番,将这女子给拿下了。”江湖上群豪均想,想不到这铁剑门的掌门竟抓住了死如月。其实在场的人存了一般的心思,想要从那死如月身上着落那千本秘籍,有人想着这铁剑门的掌门竟不独食,还办这英雄大会,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那何光尘何尝不想独占那些个秘籍呢。只是那日何光尘虽然拿下了藏蛊派所绑的女子,却教藏蛊派的人逃掉不少。那藏蛊派瞧着到嘴的肥ròu让别人给夺走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便在江湖上四处放话,说那铁剑门抓住了死如月,便逼的何光尘不得不办这武林大会,否则江湖上的人哪里肯让他安生。何光尘又道:“为了匡扶武林正义,今日便结个盟。和死如月那女魔头势不两立。在此之前,我先教大家瞧一瞧我拿下的这个女子。以表示我派的诚意,再者,死如月的下落还需从此人口中得知。”连同曹不伤在内众人均是心中一惊,人人都以为这英雄大会上要处死的女子就是死如月,却不曾想另有其人。看来那死如月还是没有被拿住。 只见一个小女孩被带上台来,曹不伤一瞧,心中道:“原来是她。”这被带上台来的正是死如月身边的小丫鬟松林儿。曹不伤才知道原来自己赶去八卦迷踪楼的时候,迟迟没有人来开门是因为松林儿已经被藏蛊派的人劫走了。曹不伤又想:就算那藏蛊派的人寻到了八卦迷踪楼,不知道那敲门的暗语方法也是进不去的。即使进了那楼,也必定找不到路。怎的抓住了松林儿。除非松林儿自己出了八卦迷踪楼。 曹不伤正想着,那何光尘一把抓过了松林儿拉到了众人面前来。曹不伤见松林儿身上还穿着八卦迷踪楼中翠绿色的衣服,只是衣服已经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所破损了,那边角都显现出肮脏的颜色,嘴上缠着布条,口中发不出声来,布条上现出几丝血迹来,再看那松林儿的脸上,满是灰尘污泥,泪痕在脸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显然是受过不少委屈。松林儿被何光尘一拉,脚下不稳,跌倒在那台上。 刚刚曹不伤自从被逐出师门,又知道了水浅浅是喜欢大师兄曾子昕的,便觉得这世界上自己只有孤身一人了,虽然时常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全不在乎,但心中难免伤痛。曹不伤此时见着松林儿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不过是个小丫头,却被这般欺侮。台下的人不仅无人阻拦竟有人叫起好来,一时间心头火起,又觉得松林儿和自己同病相邻:曹不伤觉得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人,那松林儿又何尝不是,死如月不知去了哪里。这么多江湖好汉聚在一起欺侮她,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曹不伤心头一股无名业火上来了,哪里还压得下去,心中冷笑:你们这些个江湖败类,还好意思自诩为名门正派,当年花断肠找你们讨要秘籍,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们却死活不给。死如月只好来抢夺,你们便是一对一的和死如月打上一场,我还敬你们几分,抓不住死如月便来欺负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小姑娘,当真是“替天行道”的紧啊,哼哼,这年头,只怕苍天早就瞎了眼了。不可说,在这许多江湖高手的面前只凭借一个曹不伤又怎么能救了松林儿全身而退。但曹不伤心中早就将一切都抛到脑后了:不说那水浅浅心有所属,江湖上人人不齿自己,自己本身就活不了多久了。见到这么多人欺侮一个小女孩,何须再忍,心中想着,大不了两人今日都教人打死也好过这般受人欺侮追杀苟延残喘地活着。 想到这里曹不伤不再二话,一个箭步飞身上台,他本就不喜欢何光尘,加上自己这一上台本就抱了死意,更加上心头怒火无可遏制。一上来便用上杀招。何光尘全没想到忽然有人向自己出手,手上还抓着个松林儿,反应上更是慢了好几拍。何光尘还愣在那里,曹不伤的招式已经逼到了近前。眼看就要击中那何光尘的心口。 但何光尘好歹也是一派掌门,眼看自己要被杀招打中,马上使出了通天贯日剑的招式,化掌为剑来防御,曹不伤嘿嘿冷笑。那通天贯日剑的破法,曹不伤早就想的一清二楚了,那何光尘的防御对于曹不伤来说如同无物一般。曹不伤使出一招九死连环掌中的“生死连环”,那何光尘防御的双掌早已经被弹开,此时门户大开如同待宰羔羊一般。那何光尘心中大惊,虽然他铁剑门不以内力见长,力道上比不少门派差了不少,但他铁剑门的名头响亮,只因这招式之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想如今这一招之间便被人完全破去防御的事自己不要说没有遇到过,更是想都没想过。何光尘刚想喝上两句:何方妖孽,竟要搅闹我英雄大会么。却还没来的及说出口。曹不伤使出一招透骨指点穴的法门朝着那何光尘的天突穴点去。何光尘一时觉得气闭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曹不伤哪里还给他机会,上前补了几拳。那何光尘便跪倒在地了。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谁也想不到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指天涯何光尘竟在两招之间被人击败。再看那人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罢了。曹不伤此刻头发披散,又换了普通的打扮,此刻台下尚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曹不伤是谁。 曹不伤并不放过何掌门,他将那跪倒在地的何光尘一把拖到了松林儿面前,用手按住何光尘的头在地上“啪啪啪”给松林儿磕了三个响头。那何光尘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心想自己一派掌门竟被强迫着给一个半大的小丫头磕了三个响头,心中又羞又愤,竟一下晕了过去。曹不伤待提着何光尘给那松林儿磕完三个响头,便一把将他扔到了台下。何光尘重重地摔在地上,那灰尘被激起老高。 那台下的人都鸦雀无声,显然被这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继而那群雄反应了过来,高声暴叫:“何方来的小丑,竟敢搅闹我英雄大会!” 曹不伤恶狠狠地斜视那群雄一眼,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松林儿面前,将她嘴上绑着地布条扯了下来。又解开了缠在她手上的麻绳。对那松林儿道:“你还好吧。” 松林儿早就绝望了,没想到英雄大会上竟然遇到了曹不伤来救自己。此刻又是开心又是委屈,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曹不伤抱着松林儿,轻拍她的头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走。” 却听一人大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曹不伤朝那声音望去,正是之前在台下呵斥自己的那衣着华丽的人。原来那人之前听说这曹不伤是玄钝大师的师父,不敢太得罪少林。但心中始终因为曹不伤瞪了他一眼而怀恨在心。现在见着曹不伤公然大闹这英雄大会,心想着机会来了。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哪怕是少林的人这般嚣张又怎能不犯众怒。那人想着曹不伤年纪不大,武功必然高不到哪里去,至于是玄钝的师傅什么的,八成是欺世盗名。而那铁剑门掌门两招被打倒,必定是因为那掌门太过脓包了。这么想着那人便想,我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若是能拿下这人,不是大功一件么。 这人乃是雁行门的,名叫聂行天,虽然此人在他们门派此人地位不低,乃是掌门的亲兄弟,不过真才实学确是一点也没有,但又偏偏喜欢和本门的人比试武功。那雁行门的众人哪里敢得罪掌门的兄弟,便常常相让于他,他却并不知晓。久而久之,那聂行天竟可以一人战胜雁行门十几个高手。掌门知道他这兄弟喜欢胡闹,也懒得理会。聂行天常常觉得自己武功独步天下,隐隐乃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了。 聂行天全不将曹不伤放在眼里,一个飞身刚要上台,却见曹不伤还抱着那松林儿,并不回头。聂行天心中来气,这小子竟然这般嚣张。便使出全力,盼着将曹不伤一拳打死在台上。 曹不伤初时见着有人要当这出头鸟,还道来了个武功不弱的,自从他学会了那众多精妙的精妙招式之后,瞧别人的招式时,只消一星半点的架势便可知道这人的修为了。曹不伤回头见道那人脚下虚浮,招式浮夸。便知道来了个脓包。一发招来,皆是漏洞。曹不伤这边安慰着松林儿。那边倒踢那聂行天一脚。正中聂行天的腹股沟处,那聂行天顿时疼痛难当,下盘不稳。哎呀一声倒在了台上。曹不伤又是一脚,将那聂行天踢到了台下。 此时台下众人见着曹不伤又是两招之间将一人打倒了。只因场中有许多人,只有在台子近前的人才看出来这聂行天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招式平庸。其他人都道那第一个上台找回场子的武功必定不弱。因此众人心下骇然,不敢在对曹不伤有半分大意。 第十七章 曹不伤本想着要赶紧带着松林儿走,但这么多武林群豪围着,自己想要跑出去是绝无可能。又见着松林儿哭个没完,便任由松林儿哭着,哭出来总归好受一些。心中也奇怪为何这英雄大会上众人不来围攻自己。其实说白了还是面子问题,本来这许多人年纪都比曹不伤年纪大了不少,来和他一个小孩子对敌本就觉得没面子,更何况是围攻。 这英雄大会之上,却见台下一群人立在哪里,全都瞧着台上一个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那女孩还在不住哭泣。这般光景怕是谁都没有想到。 正在这时,众人听见一个声音大喊:“师父,师父!”听那声音中气充足,显然内力不弱,有人瞧那声音来处,正是玄钝和尚。但见那玄钝和尚跑到了台前,道:”师父,你怎的跑到台上去了,徒弟讲经讲的不好,那些人全都散了,我就来寻你了。”玄钝和尚全未发觉这气氛不太对,又见着曹不伤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心想师父怎的近女色?但又想着自己的师父行事出人意表,近女色未必就是好色要坏他人清白。更何况说起来玄钝要和曹不伤学佛法但他从未说过自己是和尚,又见那女子神色对曹不伤很是亲近,玄钝摸了摸头,也不知两人什么关系。只呆呆地立在台下。 但玄钝和尚这一声“师父”却令那台下无数人震惊不已,那武林至尊少林最高辈分僧人的师父,想来武功震古烁今了。难怪三招两式便将两个掌门级的人物打趴下了,殊不知第一次是因为曹不伤骤然发难,第二次则是因为来人太过脓包。 众人均想这位高人不知是何许人也,都不敢再贸然动手,也不方便出言相询。有人开始想这女子怕是和那失踪秘籍毫无关联,乃是何光尘随便抓来的女子,举办这英雄大会乃是为了提升自己在江湖上的威望,但那何光尘早趴在台下起不来身,哪里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正在江湖群雄不知所措,心下惴惴之时,忽而听见一人高颂道:“阿弥陀佛。”声音沉郁悠长,显然内力高强的很。所有人心念一动,看向那声音来源。只见一个清瘦的和尚,精神矍铄。明明瞧着那脸上的皱纹仿佛能有七八十岁了,却又觉得绝没有那么大的年纪。当让人觉得仿佛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披了一张老年人的皮一般。身后跟着几个寻常打扮的僧人,模样各异但高矮胖瘦确是差不多的。有人识得的便道:“这位便是少林的方丈玄智大师了。”江湖上哪里有人没听说过玄智大师的名头,无人不肃然起敬。 玄智大师来到玄钝的面前。朝玄钝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玄钝嘿嘿一笑回了一礼,不少人都议论纷纷。按理来说玄智是玄钝的师兄,更是一派掌门,想来也应当是玄钝和尚当先行礼,怎的反了过来。 玄智大师道:“玄钝大师,你我的师父早已去世多年。”台下的群雄更是心惊,偷眼去看台上的曹不伤,心道,这人莫不是鬼魂。不过看他步伐实在,不像是鬼,难道说是少林高僧转世了。 玄智大师接着道:“我将你逐出少林乃是因为你饮酒坏了清规,更希望你能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以发扬我佛法,光大我少林武功。待时机成熟,你方能接过我衣钵。但不想你竟这般着急地拜了旁人为师。你以为这样,少林还能容下你么。”玄智从来没有让玄钝回归少林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才这般说。好教天下人知道自己之宽容,也好教天下人不齿这玄钝。竟这般快的忘了自己的师门。 这群雄才知道这台上的小子与少林毫无关系,而玄钝更是已经脱离少林了。但又在想能让那玄钝这般着急投师的,也绝非等闲之辈了。却没有一人猜到那玄钝拜草不伤为师乃是因为佛法一道,和武功全无关系。 曹不伤在台上将那玄智和尚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忽而想起水云天将自己逐出师门时也说过类似的话,心中冷笑:什么武林至尊,原来也是如此。既然想要赶一个人走。你便直说我倒还敬你几分。像这般假惺惺的,好人全教你做尽了,却教那玄钝和尚日后怎么办。不可说,既然玄钝当我是师父,那便不可让我弟子受到欺侮。 曹不伤怀中还抱着松林儿,他转过身来,不再背对众人。此刻他觉得那松林儿身子虚弱的很,便将她抱在怀中坐在了台上,好教松林儿也可坐着。松林儿哭累了,现在在曹不伤怀中觉得很是安心。松林儿本就心思纯洁,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是觉得曹不伤可亲的很。便在这天下群雄面前一头窝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浅浅地呼吸着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曹不伤哈哈一笑瞧着那玄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这两下学那和尚的做派令人忍俊不禁,恐怕天下难得有人这般公然怀中抱个女子高颂佛号的。但无一人敢笑,全看着这曹不伤,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曹不伤道:“兀那和尚,此言差矣!”这句话一出口,江湖上不少人脸上色变,也有人幸灾乐祸的:竟然这般和玄智大师说话,难道是活腻歪了么。只听他接着道:“天下武林是有不二法门,难道佛法也有么。那和尚,我问你,你少林所悟的佛道和那中原各个庙宇所悟佛道可有不同。”玄智知道出家人不可打诳语,虽然心中讨厌这小子,但总不能表露出来,堕了自己一派掌门的身份。于是也双手合十道:“并无不同。”曹不伤道:“正是,玄钝在你少林是悟道,在少林外亦是悟道。在他先师门下是悟道,在我门下亦是悟道。哪里又是叛出师门了,既然所悟的道都是一样,又何必在乎这道从何来。”玄智未想到这小子这般会胡搅蛮缠,一时想不出辩驳的话,便道:“善哉善哉。”其实这玄智一番话不过是要教天下人知道这玄钝不再是少林中人,若是动了他或是这台上的他师父,少林都不会出手罢了。反正目的已然达到,便不作争辩,对玄钝道:“你所拜的师父果然不错,还未请教这位师父法号。”玄钝嘿嘿一笑,道:“我师父法号曹不伤。” 玄钝这一句如同zhà开锅了一般。初时谁也没有瞧出来这台上的小子就是曹不伤。有人知道曹不伤行状的,这回也瞧了出来。以前没有见过曹不伤的,也知道了原来这台上的小子就是人人不齿的曹不伤了。 曹不伤心中道不好,这玄钝和尚算的不知者不怪。还需赶紧想个法子脱身。这时那台上又上来一个人,那人冲台下的一众人作了一揖,道:“众位听我一言。”那许多人并不知道这上台来的是什么人,有人心中想着你又是哪根葱了。但这英雄大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虽也不敢得罪这台上的人,因此这场中当真还安静了下来。那人道:“在下是来自流云派的白牧田,虽然许多人都想抓住着场上的曹兄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yù屠之而后快。不过我以为,既然江湖上上的事,我们还是要依照江湖上的规矩来办。在下便要与这曹不伤先比划比划,若是小的不学无术,不能胜任,还请各位替在下找回场子。”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神情恭谦有礼。让台下不少好汉都叫起好来。曹不伤却在心中冷笑,这不是公然的车轮战么,明明于自己不公,却偏偏说的好像自己受了什么恩惠一样。若是这群人不去管它什么江湖规矩,只是一拥而上将他拿下。曹不伤倒还敬他们几分。不过这些天来曹不伤在武林上见到的全都是那些口蜜腹剑的伪君子。也不以为意,轻轻对怀中的松林儿道:“我先去把他料理了,然后我们走。好不好。”松林儿抬起头瞧着曹不伤,紧咬下唇,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松开了曹不伤。 曹不伤走到场中,对那人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已然可以开始比试了。 白牧田双手抱拳道:“得罪了!” 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曹不伤窥视过各家各派的秘籍,此时心思全在曹不伤身上,希望能够看清曹不伤那每一招每一式。将那不是自己本派的武功也能够为自己所用。 白牧田使出流云派的武功向曹不伤攻来。流云派的讲究如行云流水一般,看似每一招都平和得紧,却暗藏杀机。如那天上流云,初始见到觉得赏心悦目,但未必其中不暗藏狂风骤雨。曹不伤不敢怠慢,和那白牧田斗到一处。 那流云派的武功多的是沾揉带贴的功夫,曹不伤使出铁衣擒拿手和沾衣带花手的功夫,两相jiāo替。铁衣擒拿手以爪为多,yīn鸷有力,沾衣带花手则以掌力见长,掌路走得是绵柔一路。曹不伤将两种掌法jiāo替使出,时而一手使出其中一种武功来,竟同时用两种武功和这白牧田对敌。曹不伤的在白牧田的流云掌中来回穿chā,双掌如同两条巨龙一般在云中戏耍。看的群雄啧啧称奇。 那白牧田见久攻不下,心下着恼。原来这白牧田之前在曹不伤去偷袭何光尘时就看出了曹不伤内力不行,再看那聂行天太过脓包,这曹不伤的功夫未必厉害。但看许多武林群雄对这曹不伤这般忌惮,如临大敌一般,便想制住曹不伤在天下英雄面前大大地露露脸。也正是因为曹不伤制敌太快,这白牧田全然想不到他的招式这般精巧。明明自己内力远高于他,却全然没有办法取胜。但见曹不伤的架势倒像是随时可以将自己打到却再戏耍自己一般。 白牧田听见台下不住惊叹的声音显然不是因自己而发出的,便觉又羞又怒。心中便起了恶念。手上动作微变,绑在手上的机括便起了作用。 原来袖箭一类的机括都是用手臂上的肌ròu或是手上的动作控制的。众人见着那白牧田手上的动作与之前不同,但想来是他流云派的手法了,因此也无人十分留意。但此时那手上的机括已然运作起了。那手上绑起的看是平常的束带已经竖起根根钢针,那钢针上自然带了dúyào。这流云派的功夫本就是与人双手缠斗地多,因此这两下,不是留上了心的机括用dú的高手,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曹不伤忽而觉得手上刺痛,那束带的钢针一碰便有缩回,旁人更看不出这机关了。曹不伤见那白牧田表情忽而露出狡诈一笑,心中雪亮。曹不伤心中却嘿嘿冷笑,曹不伤百dú不侵的身体,管你什么dú,曹不伤也不放在心上。与那白牧田又缠斗了一会,白牧田见曹不伤中了dú静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中正犯嘀咕,手上功夫便不及之前使得细密圆融。曹不伤得了一个空,转到那白牧田身畔,轻轻耳语道:“你当只有你会用dú么。”那白牧田一愣,紧接着觉得心头一紧:原来自己的把戏不仅被看穿了,连d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被解了。却见曹不伤忽而一个转身,似乎半脱离战局,却见他朝着自己拇指一咬,鲜血直流,台下群雄都不知他要搞什么鬼。那白牧田更是一个飞身又缠斗了上来。却见曹不伤使一个地躺门的找滚到那白牧田身边的侧后方,只似乎不经意地朝着那白牧田的脚上一抹。 白牧田顿时觉得脚上有千万钢针刺穿一般,那钢针仿佛是活的一般,只一会便找到了那白牧田脚上的血管,开始顺着血管在那白牧田的脚中爬行。白牧田惨叫一声,哪里还站立地起来。 曹不伤道:“将那脚速速砍掉,或许还能活命。”说罢便将那白牧田扔到了场下。一众人围了上来,不提那白牧田用刀断去自己一足。台下有人开始叫嚣道:“你小子竟然用dú,好不yīn险!”但众人就不知道那dú曹不伤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众人哪怕见着曹不伤咬破自己手指,也绝想不出这曹不伤血中便全是剧dú。 曹不伤知道哪怕将那白牧田用暗器的事抖露出来,他们有必定要说什么对付你这等江湖败类哪里需讲江湖规矩之类云云。因此并不理会。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下一个。” 曹不伤这般做派激怒了众人,果然见一人手提双刀杀了上来。曹不伤一见心道:先是用暗器,这次明目张胆用武器与我相斗么。嘴上虽然带着不屑的笑,但心下不敢大意,和这人对上了招。这人所使双刀上带着锯齿,两刀相碰撞出火星,那人将双刀使得如同两道旋风一般,向曹不伤急攻而来。 众人见这刀法凌厉,都以为那曹不伤必然会退避,那知道他一个闪身便进了那双刀带起的旋风之中。曹不伤见那刀所涉范围太大,实在难以躲避,但那用刀者手上那运刀的路子却并不如刀锋那般凌厉,于是便近身直接去攻那人的手腕。那用刀者也全没想到有人竟会攻到自己的双刀所形成巨大圆罩之中。但手上丝毫不敢怠慢。将那人手腕顺着其双刀的方向牵引,那人双刀本就沉重,此刻多了一个力道互相牵引他的双刀,顿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那双刀。台下见那双刀客开始声势浩大,之后的刀法忽而变得怪异起来,双刀在空中乱舞,全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那双刀客终于抓不住拿双刀,曹不伤牵引力道使得那双刀自己相碰。之间双刀同时脱手,他见机乘势抓住其中一把,朝那人披头便砍。那人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眼看要废去一手了。却见此时又飞身上来一人,将这一刀的力道的化了去。曹不伤哈哈一笑,这救兵来的倒快。那人拿了一把与刚刚那人一样的一把刀,显然是同一门派的。曹不伤此时已经瞧出了这两人乃是翻云刀的弟子。那刚刚失了双刀的汉子得了机会一个侧滚拿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把刀和那刚刚上了台的那人一同和他相斗,曹不伤毕竟内力尚浅,那把大刀拿在手中觉得太也重了,运转起来很是不易,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道去运转那大刀。倒不及之前来的潇洒自如。场下见到台上三人三把一样的刀来回翻飞。已经快瞧不清三人的身影,起初曹不伤试图用那双臂的力道的去运转那刀,费力的很。不多时他便找到了诀窍,使用沾衣带花手的手法来牵引那大刀,那大刀倒好像是一个人被带着起舞一般,那刀仿佛活了过来,渐渐那翻云刀的两人只能和曹不伤战个平平了。 曹不伤越用越是顺手,那翻云刀的两人眼看要抵挡不住了。曹不伤不想再多耗下去,便身子扭转,忽而将刀脱手。那两人却没想到还有这一手,那刀绕着圈在在空中翻飞,直逼刚刚那两人身畔。两人心头大骇,都是一提气一个飞身向后倒去,一个人倒得慢了,腹部被划伤了,血流如注。另一人倒是躲过了那大刀,不过衣角仍然被刀划了一道。那腰间系着的一件事物落到了台上。曹不伤一见,确是个葫芦。曹不伤将两人逼到了台下哦,按江湖上的规矩两人不可再上来挑战,按理来说,便是输了。曹不伤见那葫芦有趣,捡了起来。却觉得沉甸甸的。曹不伤晃了晃,却听见里面有水声,心中一喜,对着台下的玄钝道:“喂,这里还有酒,你喝也不喝。” 玄钝自见着曹不伤在台上与人相斗后,便张大了嘴。自己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傅武功也这般厉害,玄钝的武功在曹不伤之上。但少林武功大巧不工,以实打实的外家武功居多。见了曹不伤这许多诡异精奇的招式。也不禁大吃一惊,倒是窥见了另一番武学的特色。玄钝还在惊奇:“师父,原来你这般厉害。”曹不伤哈哈一笑:“雕虫小技而已,一时半会还不至于被打死。你若不喝酒,我便喝啦。”说着便咕咚咕咚地喝起酒来。不多时,那一壶酒便被喝光了,曹不伤觉得喝的不过瘾,对那玄钝和尚道:“玄钝徒儿,去给为师取些酒来。”玄钝双手合十称是。曹不伤喝了几口酒,想法也天马行空起来,一把拉起坐在台边的松林儿,对那玄钝道:“别人看你是出家人,怕是不肯卖酒给你。你把这小丫头带去吧。”曹不伤只盼着这玄钝武艺高强,加上江湖上名头响亮,无人赶来阻拦,因此可以带着松林儿能离开这是非之地便不再回来了。 却见松林儿却拼命摇头:“不跟他走的,我不跟他走。”曹不伤微微皱眉。不由分说便想将松林儿扔到玄钝手中。口中还大喊着:“天下好汉真是脓包,刚刚是我一个打两个,我一个能打十几个呢。有种便来吧。”只盼着众人心中对自己愤怒,因此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那松林儿能和玄钝走的可能便大了几分。 那玄钝正要接过松林儿,忽而一人闪到玄钝身后:“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正是玄智大师,玄智道:“玄钝法友,虽然你不再是这少林众人,但这么多英雄面前要带着这姑娘离开,于理于情都是不合。这位曹师父若定是要喝酒,那么便在这现场化来一些也是可以的。” 曹不伤在心中暗骂这玄智秃驴。刚要说些什么,只盼着这玄钝能带着松林儿强行突围。但刚刚他叫嚣着不将天下好汉放在眼里的话早就教台下不少人吹鼻子瞪眼了,忽而听见背后有响动,一回头便见到十几个人向自己攻来。 曹不伤哪里还有心思再与那玄钝和尚搭话。回头用沾衣带花手的手法运转大刀。刚将那最前面两人逼退几分,回过头来刚要嘱托玄钝和尚带了松林儿快走,却见松林儿坐在台边,而那玄钝和尚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曹不伤心道不好,看来今天想要带着松林儿全身而退势比登天还难。眼看那十来个江湖好手攻了上来。曹不伤哪里应对的了,依他现在的修已经为最多可以抵挡一派之中三四个好手罢了,不多时身上便被招呼了两下,台下群雄叫起好来。这般下去曹不伤定会在台上被乱拳打死。 曹不伤瞧见上来的十来人,直刚刚出手,将他们的武功路数,所来门派弄得一清二楚。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每一都能想到办法应对,却也分不出手来。哪怕他此刻想要使出随风踏浪步,但这些人早将曹不伤围在当中,便是想有个下脚的地方都难。眼见三四招之间便要命丧当场。松林儿身子矮小,见着一群人围着曹不伤,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急的在一旁呼唤着曹不伤:“曹公子,曹公子你不要紧吧!” 曹不伤于这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飞转,想出一个法子来。曹不伤瞧了一眼身边一个使用双锤的,乃是百武门的人,其一派的武功秘籍乃是《落石坠》。便开口背诵《落石坠》那秘籍:“其身如石,其足入地,其手如铁,其运力如落石。其臂浑圆运转成天成,气沉丹田之所,含胸而驼背。气入天枢,双腿挪移,气入涌泉,双脚踏圆,气入风池,乃动双臂。。。”那百武门的一听,曹不伤正在背诵自己本门精妙的武功,手上运捶便加快了几分,只盼着能早一分将曹不伤打死。但其他门派的人则留上了意,上手的动作却慢了,曹不伤便得了喘息。对着那百武门地道:“他们可都在听哩。”百武门的好手一瞧,确实见着其他人手上慢了,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然是在回味刚刚曹不伤所说的秘籍了。百武门的好手心中大急:“喂,你们不可以听的。”但哪里有人理会。曹不伤有瞧着其中一个使用判官笔的,乃是圣手派的弟子,派中秘籍乃是《圣手判裁点穴十六手》,于是又开始背诵那一派的秘籍了:“气运全身成元转之意,以气成线,御气成刀,气至少yīn,方能封穴道而不沾衣。”那使用判官笔的也急了。曹不伤便又道:“你瞧他们也在听呢。”那使用判官笔的是个急xìng子,心头一急便使个打穴的手法直攻身旁一人的穴道,口中叫道:“旁人不可再听!”那被判官笔点着的人正是在专心听那曹不伤口中说些什么,全没想到除了曹不伤之外另有一人攻向自己,这一下虽然并不十分厉害。但也打得那人嗷嗷乱叫,那人大怒:“你怎的打我。”那使判官笔的道:“你用心听我门派的秘籍,自然要打你。”那人来气,那么多人都在听,你怎偏生打我。便要打还回去。那使判官笔的哪里肯,两人却在场中相斗起来。 这来英雄大会的人本来就是为了得这秘籍,因此曹不伤这么在场上一背诵。令许多上前的江湖好手都不自觉的仔细聆听。如此这般几次,那攻击上前的人倒十之八九互相斗了起来。曹不伤哈哈大笑,瞧那一众人相斗,好不开心。但总算有两三个清醒的不给曹不伤空隙,依旧和他缠斗,教曹不伤脱不开身来。 曹不伤又听见玄钝叫唤自己“师父!师父!”循声望去,只见那玄钝使了个轻功,越过众人头顶,来到台前将手上拿着的一堆事物抛到了曹不伤面前,曹不伤低头望去,全是些酒袋葫芦之类的事物,他一见便心中大喜。原来那玄钝刚刚不见是到这场中顺手牵羊,化来了不少好酒。 曹不伤道:“好徒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斗之间得了个空,便顺手抓起一个酒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那场上的群雄相斗,看的场下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许多人听不见常常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这曹不伤竟然会使用妖法,引得自己人刀兵相向。 那些人相斗一会,总算又有几人明白过来是着了曹不伤的道,他见有人又杀了回来,便故伎重演,虽然那些人明明知道是曹不伤的计谋,但手脚上仍旧慢了一些。 曹不伤心道,这样下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只怕要累死在这当场。便去看那松林儿,只见松林儿满脸忧色地瞧着自己。曹不伤想让玄钝带着松林儿快跑,却见那玄钝身畔始终有几个少林和尚跟着。便知道那玄钝也被盯上了,只怕是带这松林儿跑不了。 曹不伤心下叹气:自己本来就命不久矣,却终于救不了松林儿这小丫头了。 心下惴惴之间,也不再背诵那武功秘籍,围上来的人自然攻势要热烈地多。曹不伤想着,不可说,定要嘱托玄钝和尚一句带走松林儿,这和尚太过迂腐愚钝,若是旁人告诉玄钝那松林儿是个坏女子他说不定便任由旁人欺侮松林儿了。刚要出口,前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郎朗道:“呼吸吐纳之间,宛如幽幽空谷,踏幽谷之中,怀轻采兰花之态,脚踩坎位,身居巽位,其势如风,掌劈乾位,其势破空。。”原来是松林儿听着曹不伤刚刚背诵一套秘籍忽然停住了,虽然松林儿全不十分清楚曹不伤口中念叨的是些什么意思,但发觉只要曹不伤口中念着那些文字那许多人的手上便要比之以往慢上几分。松林儿见着曹不伤忽而停了口,心中着急,还道曹不伤这节骨眼忘了词。便接着曹不伤之前所背诵的秘籍接了下去。 松林儿这几声脆生生的,声音不大,却令不少人震惊不已。松林儿本来就在那台子边上,许多江湖好汉隔得更近一些,她更是怕曹不伤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自然便尽量大声了。那台下不少群雄面面相觑:原来这小丫头竟会背诵秘籍。于是有人歹念又生了,便想须得想个法抓住这小丫头。 曹不伤一听松林儿背那秘籍,顿时心中叫苦。本来松林儿身份不明,只需避过风头,那江湖上便不会有太多人需找她的下落,这松林儿两句出口,立马成了江湖上人人必争之人。 此刻已然有人沉不住气了,杀上台来。但总归不敢直接掳走松林儿,只在外围佯攻曹不伤,只盼着有个机会便要出手把松林儿带走。 这事情其他人哪里想不到,这台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分成了两块,一拨人围住曹不伤,一拨人则是在松林儿身畔晃来晃去。只盼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众人面前带走松林儿,可是那又谈何容易。 玄钝见着自己的师父被人团团围住,又上前相帮之意,但身边几个少林和尚晃来晃去。令玄钝心生顾忌。 曹不伤眼看这般下去要不成了,用大刀逼开身畔两人,一个箭步又杀开那围在松林儿身旁的人。一手提起松林儿,对着台下玄钝喊道:“抱着这姑娘快跑!”说着将松林儿抛向玄钝。玄钝应了一声,想要伸手去接,却在这一瞬间,玄钝与松林之间忽的多出了十来人。都要去接住那松林儿。玄钝大喝一声,他双手本就颀长,抡起来如同铁杵一般,这十来个人的心思全在松林儿身上,玄钝轻轻松便将这十来人分开,正好接住了松林儿。 玄钝手中接住了松林儿,眼望台上曹不伤,显然有不舍之意。曹不伤看着玄钝的眼神心中一热,但仍叫道:“休要管我,快走快走。”玄钝正要提步跑开,松林儿却拼命推开那玄钝和尚,口中喊道:“我不走,我不走!”看向那台上,口中呼喊:“曹公子!”就这略一迟疑之间,玄钝身畔又多了十几个人,口中还喊着:“前少林僧人,与妖邪勾结,还不快快伏法!”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刃便向那玄钝身上招呼。 玄钝此时面对十几个人,手中忽而多了一个松林儿,这松林儿心中念着曹不伤,还挺不老实。玄钝本事再大,也是在难以一面保护一个不听话的小姑娘,一面与众人搏斗。那些江湖好汉瞅准时机,专朝着那松林儿身上招呼,玄钝一瞧不好,便要保护松林儿,身上不多时便有了几道伤口。 曹不伤在台上情知今天绝无可能幸免,此刻已经如同疯了一样,以命相搏。曹不伤瞧见那许多人专门去砍杀松林儿引得玄钝受伤,心头大怒。想着这群人狠dúyīn险竟至于斯,已经不消再讲什么情面。此刻曹不伤身上负了几处伤,渗出血来。曹不伤含上一口酒,朝着那伤口上一喷,那血水混着酒水流到了刀上,此刻曹不伤手上的大刀已经布满了剧dú,曹不伤将拿到刀身一甩。星星点点的酒浆混合这血水便沾到了许多人身上。那些人初时还没有意识到。不多时那dúxìng显现出来便暴叫起来,不敢待在曹不伤身畔。 曹不伤眼看要杀出血路来,而此时那玄钝和尚招架不来那许多人,一个不小心,松林儿便脱手了。松林儿落到地上害怕,便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有人见着松林儿落了单,想要去捉那松林儿,旁人又哪里肯让这人如意,便朝着松林儿身边的人身上招呼,场下便也乱作一团。 那武林中人多的如蝗虫一般,曹不伤终于力不从心,生出无力感来。此刻便不再想别的,满脑子想着浅浅,心中所想的,若是这死之前能再瞧见她一眼该有多好,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哪怕她不用正眼瞧自己,哪怕她并不假以辞色。但想着自己就要被这些武林败类打死了,不知浅浅知道了伤心不伤心。不过还是教他们打死了好,省的若真的见到浅浅和曾子昕一起自己难受。。。。。曹不伤机械地出着招,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肺部也好像也要zhà开一样。 第十八章 正在这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忽而场中出现一声清啸,看那架势,来人内力只怕与玄钝玄智有得一拼。曹不伤心道,又有人要来与我为敌么,无所谓,再多上一个也是一样。 却看那层层叠叠的人群后面一个人踏着众人的肩膀而来,瞧那身影倒是一个健壮高大的年轻人。只见那人瞬间便到了台前,一手分开了许多人,一手便抓住了松林儿,玄钝纵然想救松林儿却哪里分的出手来,而曹不伤此时更是自保都难,更不要说去救松林儿了。 那人却一个飞身又到了台上,于那众人之中抓住了曹不伤的衣领,只是一带。便将他提起。曹不伤觉得身子一轻,自然而然地跟着那人腾空而起了。 那台下的武林好手见着一人拿走了曹不伤和松林儿,口中仍旧不忘叫喊:“这人与那江湖上的jiān邪是一伙的,快将他拿下。” 只是这人的轻功太也了得,许多人施展轻功,却难以碰到那人的衣摆。有些轻功功夫好的,眼看要抓住那人的脚踝,那人也只需轻轻朝着追上来的人身上用足尖一点,那追上来的来人便如同忽而身上多了一块铁石一般,直坠下去。 起初还能听见不少人声,都是那些江湖好汉叫嚣的声音,但不多时便什么也听不着了。显然那些人都被远远甩到了身后。 曹不伤刚刚实在是斗得累了,有人将自己提走,便觉得松了一口气,四肢酸痛的紧,喘气都觉得困难。只盼着这人脚程能慢一点,如此这般也好教自己快一份地恢复。曹不伤看那松林儿,松林儿此刻显然没有料到现在的变故,两眼直盯着那抓住自己的人,身上瑟瑟发抖,并不知道是这冷风的缘故还是这因为害怕。曹不伤则冷静地多,他瞧那抓住自己的人目光全在不在自己和松林儿身上,只是盯着眼前的路,在屋顶树木上来回穿梭着,他见那人全没注意自己,便想要从身上的伤口弄些dú血来脱身。 谁知道那人虽然一直没看曹不伤和松林儿,却似乎不仅连他们的行动,便是连心思都看透了一般,只听他忽而道:“我知道你那dú血厉害得很,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往我身上涂抹地好。”曹不伤心中一惊,这人怎的自己在想些什么,不过嘴上并不答话,只是哈哈地笑,心道你说什么难道我便要听么。 那人又道:“你却想想看,这样高的地方,我若是忽而不行了,自然而然要撒了手,你倒还好,未必会丢了xìng命。不过这跟你一块的小丫头么,就不好说了。我看你内功稀疏平常,倒不知能不能救下这小丫头。”曹不伤心道:我却没想到,哎呀,一个大意差点害了松林儿xìng命,哼哼,等着落地之时,我便再用dú血取你xìng命不迟,虽然你刚刚带了我从那许多武林人手中救了我,但你总归是不安好心。我便一会取你xìng命,可不算对不住你。曹不伤打定了主意,思索着脱身的法子。 行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人一个翻身进了一间楼,曹不伤心道,这便是那人的巢窠了,等着那人一进屋,他一见是这样的高度落下来也绝对伤不着松林儿了,便朝那人出手。 谁知那人也不恼怒,将抓住曹不伤的那一只手松开了,便直接用那只手与曹不伤对敌。曹不伤自忖也可以与天下顶尖的高手过上两招了,哪知道这人武功这般了得,他手上沾着dú血正要朝那人抓取,那人只是用单掌画着圆,便将曹不伤双手都制住了,待得曹不伤反应过来,自己左手与右手已经纠结在一起,再无法向那人发难了。 那人哈哈大笑:“小兄弟有意思得紧,来坐!” 曹不伤见这人武功大大高于自己,便是自己再去攻击也绝对讨不了好,只能自取其辱了。他见那人已经看穿了自己血中有dú的把戏了,想要用自己dú血在这人身上再拿下一城恐怕千难万难了,索xìng不再急攻眼前这人,哈哈一笑,便大喇喇得依照那人的意思在那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那人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一扬手。示意松林儿也落座,再看桌上摆满了好菜。竟是如同要给两人接风一般。 曹不伤经历这连日来的许多事情,再不相信这江湖上又什么所谓的好人,心中道:这人是学了之前那华山派一样的法子,想让我承他的情。希望我念着今日他出手相救之恩,便将那许多秘籍都写给他。想到这里曹不伤哼哼冷笑,但心中又想,这人武功这般厉害,江湖上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他要我武功秘籍做什么。但转念一想,刚刚那些自己所见之人哪一个武功又弱了,但依然巴巴地贪心不足想要去抢别人的东西。 那人却不知道曹不伤在想些什么,看着曹不伤道:“曹不伤。”语气亲切,倒像是个年长者在和小孩逗笑时的语气,那人瞧瞧桌子上不少的菜,自言自语道:“这许多菜肴不错,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准备的,但是没有酒却不好玩的很。”说着便叫道:“小二,小二,来两壶好酒。” 曹不伤只当被这人带回了自己的藏身处或是什么江湖上自己不知道的门派,却听那人口中唤道小二。心中想着,难道自己处在什么酒家之中不成。 那人招呼过店小二对曹不伤道:“你这身上不少的伤口倒是挺麻烦的,一个不小心沾上了你的血,就要出人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抛给曹不伤,他下意识地用手接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些金创yào了。曹不伤心道反正这天下没什么能dú死自己的东西,便打开那瓷瓶,倒出来一些在手上,确是一些粉末一样的事物,看起来很不起眼。那人道:“轻轻洒在伤口上就可以的。”他便依言将那粉末在自己伤口上撒了一些,说来奇怪,那伤口只是沾上了粉末,便倏然合拢,再瞧那伤口好像新生一般,仿佛那些地方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曹不伤心中大奇,也不客气,将那粉末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撒上了一些,不多时伤口便全都愈合了。曹不伤心道,这么好的伤yào,不要白不要。待擦完之后,便直接收到了怀中。那人也不着恼,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这时那酒家的店小二也把酒给奉上了,曹不伤见这架势。心道:看来这人真是来救自己和松林儿的。并不像有什么私心。不过江湖之上人心难测,还是先瞧瞧再说。那人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曹不伤满上,转过头看看松林儿,道:“我记得你是不喝酒的,我就不招呼你啦。”曹不伤一听这语气,似乎是松林儿的故人,却看松林儿,这会不再如刚才那般害怕。不过仍旧紧张得很,听那人这么说,睁大了眼睛,似乎全不知道那人在说些什么。曹不伤心中紧觉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对那松林儿道:“这位大侠救了你我的xìng命,原来倒和你以前相识,那也那怪了,松林儿,你好好瞧瞧这位大侠,可是哪一位。日后要是道谢,认错了人可不好。”松林儿心思单纯,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松林儿瞧向那人,一身白衣乃是上好的丝绸,仿佛是什么富家公子哥的打扮一样。再看那张脸的模样,全是古铜色。倒不像中原人一般,不过那五官却和中原人无异。只是全无特点,若是想要说出来这人的特点,除了长得黑之外竟一时半会想不出一个形容词来,这人相貌平庸,脸盘似乎比常人大一些。那人还不等松林儿答话,便道:“松林儿?你怎的改名了。” 曹不伤心道:看来这人确实是识得松林儿的,若是假装与松林儿相识,这时候不管曹不伤将松林儿叫做什么名字,那人一定唯唯而诺。这时曹不伤的心才算放下一大半。见那松林儿还支着头在回想,便对松林儿道:“一时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啦。”转过头对那人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那人似乎顿了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但脸上全无表情,过了一会才道:“在下楼思月。”说着不瞧曹不伤也不瞧那松林儿,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曹不伤偷眼去看松林儿,见着松林儿一脸茫然,显然没有听过“楼思月”这个名字。曹不伤刚刚放了心,此刻又泛起嘀咕来。但见那人眼神似乎又不是作伪,曹不伤心道,或许这人见着松林儿时,松林儿年纪太小,所以不记得这人也是正常的紧的,但难保这人就真的从来没有和松林儿相见过。 那人喝了一杯,又自己斟上一杯。对曹不伤道:“我出手救松林儿乃是因为有故人之情,但这位曹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比之可是差了太多了,我敬你一杯。”曹不伤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我和松林儿以前也是识得的,松林儿很是照顾我呢。”那人又顿了一顿,道:“你以前就见过松林儿,那那个谁。。。”曹不伤差点脱口而出“死如月”。但见那人又顿了顿,终于没有说出口,口中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不过那人说着这些的时候,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如同僵尸一般。 楼思月招呼道:“别光喝酒了,也多吃些菜吧,松林儿,你也千万别客气。”曹不伤放下酒杯,一个不小心,将松林儿面前的碗筷都打翻到了地上,他歉然一笑,对着外面喊道:“店小二,在来一付干净的碗筷!”原来曹不伤心中终究不能疑虑尽去。心道,反正天下什么dúyào迷yào都放不到我,不过若是这松林儿着了道,这个楼思月从旁来要挟我,那可就不好玩了。他想着这酒菜这么早便准备好了,难保没有古怪,但见那楼思月自己正夹着菜吃了起来,想着那饭菜中应该是没有下yào的,松林儿是不喝酒的,因此若是有那不干净的yào也不可能下在酒中,若是真有什么,必定是留在这碗筷上了,因此假装不小心,打翻了松林儿的碗筷,好教店小二换一副干净的来。 松林儿道:“不打紧的,还是不要麻烦别人的好。”曹不伤哈哈一笑:“没事没事,你若不让店小二多跑跑腿,这掌柜的说不定觉得这店小二也要不了那么多。说不定就将店小二辞退了,那时你便害了人家了,还是让店小二换一副来吧。” 那楼思月似乎瞧出了曹不伤的把戏,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瞧着他们看两人,面无表情。眼中似乎带着笑意。 松林儿拗不过曹不伤,便依照曹不伤的意思换了干净的碗筷。曹不伤道对着那楼思月道:“这小丫头吃饭拘谨的很,楼大侠不要管我们了,我招呼这小丫头吃饭好了,不然啊,她吃了半天什么都吃不到呢。” 楼思月点点头道:“曹少侠松林儿姑娘请便。” 曹不伤也不客气,瞧见那楼思月吃过哪一道菜,便知道那道菜是没有古怪的,于是夹上一大块子递到松林儿碗里。松林儿哪里被人这样服侍过,更加局促不安了,但脸上红红的,似乎又是在笑。 楼思月道:“曹少侠,日后有什么打算。”曹不伤却被问住了,自己现在可是什么打算都没有。掐指一算自己的阳寿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还做什么打算。便哈哈一下:“云游四方吧,还能做些什么。” 楼思月道:“你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不过现在带着一个小丫头了。你的命可不全是你自己的了,你想想,若是你离开这松林儿身边,这小丫头能在江湖上行走半天么。”曹不伤看着松林儿,瞧着松林儿停下了筷子,口中还咀嚼这饭菜,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他瞧着松林儿可爱的模样,想想那之前何光尘一群人欺负她,便觉得心中愤恨不已。松林儿单纯善良,在那江湖之上人心险恶,现在江湖上又是人人知道她会背武功秘籍了,因此不要说半日,怕是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松林儿都要叫人掳走了。 楼思月又道:“总之。我看曹少侠还是将松林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在做其他打算的好。”曹不伤心道:你怎的不送。那楼思月仿佛知道曹不伤心中所想一般:“按理来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将你二人从那些人手上救了出来,本来不应该再让你二人再落入旁人之手,只是我还有许多要紧事要办,这件事我就托付给曹少侠了。”说着楼思月从怀中掏出一张丝绸一样的东西,摊开来全是密密麻麻地画的房屋,原来却是一张地图。 楼思月道:“这是这一带的地图了,曹少侠你聪颖过人,武功又不弱,只要不在像今天这般与这样多武林中人正面冲突,必定不会被他么拿住了。现在曹少侠有这一带的地图,必定能躲过那些人的围追堵截。还望曹少侠能够再帮帮松林儿,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曹少侠想云游四海,都随你的意了。” 楼思月又道:“现在难得有我去做那事的好时机到来,实在是不想再耽搁半会,今日这般强人所难让曹公子帮我这个忙,是在是过意不去,日后楼某必定重谢。” 曹不伤见这楼思月不知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心下烦躁,正想说自己自然会照顾松林儿,却不要你来嘱咐。忽而那楼思月一个翻身便出了那房间,一个闪身就不见了。曹不伤知道这楼思月身法了得。这转瞬之间怕是已经离自己不近了。 曹不伤瞧向松林儿,却见她也正瞧着自己,曹不伤道:“松林儿,你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么。”松林儿摇摇头:“回曹公子的话,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松林儿拿着筷子想了一会,又道:“刚刚听那人说话的声音,我还真以为是个我认识的人呢,不过不知怎的,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声音在哪里听过。瞧他的模样我更是从来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曹不伤点点头,若有所思。 松林儿在一旁小口小口地趴着饭菜,曹不伤身上酸痛远远胜过腹中饥饿,吃了两口不想再吃,趴在桌子上瞧那松林儿。松林儿吃着吃着,忽然默默地开始流眼泪,曹不伤一见,忙道:“松林儿,那些坏人全都不在这里啦,你怎么又哭上了。身上不舒服么。” 松林儿一面往口中扒着饭菜,一面摇头,但眼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流。原来人往往是这样,在身上受了什么重伤之后,往往初时感觉不出来,待得过了一会,才会觉得身上疼痛起来,而且疼痛地感觉更加强烈。 松林儿刚刚和曹不伤一起在那英雄大会之上,尚未脱险,只觉得紧张害怕,待现在离了险地,吃上了饭菜,才觉得心中委屈难过起来。 曹不伤哪里有女孩子心思细密,全不知道这她为什么哭泣,又慌了神,便去劝那松林儿,不劝倒还好,这一劝之下,她哭的更加厉害了。曹不伤正不知所措之时,松林儿一把抱住了曹不伤,口中呜呜哭泣着:“好多坏人,楼外有好多坏人。”曹不伤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松林儿的头。松林儿又哭着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曹公子了,我家小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曹不伤道:“你要是难受,便一点一点说给我听吧。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松林儿点点头。曹不伤一摸身上,哪里还有什么银两,心中暗骂那楼思月:点了这许多好酒好菜的,也不知道付了钱没有,这下尴尬了,便腹谤那楼思月托了自己护送松林儿,却不留下些盘缠。这下可是寸步难行了。 曹不伤见着桌子上那丝绸的地图,便顺手拿了起来,那丝绸地图正盖在之前楼思月吃饭的碗上,拿起那地图时觉得那丝绸带着碗带不动。那只碗似乎比寻常的饭碗重上不少,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食物,他下意识地朝那碗中看了一眼,却见那碗中竟有一锭金子。 曹不伤这才知道算是错怪了楼思月,心道不错,这小子还算通人情世故,他又瞧了一眼松林儿,松林儿眼圈红红的,眼中全是倦意。曹不伤手头现在有了不少钱,便想着招呼店家准备一间客房。但曹不伤心念微动:自己现在尚身处险地,那楼思月武功再高,想来自己和松林儿离着那英雄大会集结的地点不会太远,若是自己在这酒馆中盘桓地久了,必定会有武林上的人来调查这客房,不可说,自己和松林儿的行踪必定会暴露了。 想到这里便对松林儿说:“我们先离开这地方,再找歇脚的地吧。” 松林儿本来就是全没什么主意,曹不伤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便点点头,胡乱又扒了几口饭,见松林儿这般饥饿,显然有些日子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曹不伤招呼了店小二上来结账,店小二笑道:“这定酒席的那位爷早就把帐给结了,还富余不少呢,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说与我听。只要帮得上忙的,小的一定照办。”曹不伤瞧瞧自己身上,又瞧瞧松林儿。自己身上一身粗布麻衣脏兮兮的到不怎么打眼,但松林儿那一身绸缎的料子,虽然已经脏得很了,但只需要拿眼一瞧便能觉出这穿衣服的人定是来自大户人家。看上去如此落难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小丫头,只怕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松林儿一个呢。这样在外面行走只怕要不来了半天他们的行踪便会让人发现。曹不伤转头对那小二道:“如此这般,你能给弄件寻常女孩子穿的衣服么。”店小二也是收了他人钱财,殷勤无比。不一会就给曹不伤弄来了一件女子穿的布衣,是寻常的淡蓝色,曹不伤拿过衣服,谢过店小二。看那松林儿,道:“你将这衣服换一换吧,现在这身衣服是在太打眼了。”松林儿接过那身衣服,便开始解身上衣衫,曹不伤一见,便要出那小包间。这样和一个女孩子待在这么一间小屋子里见那女孩子换衣服实在是不成话。便想推门出去,在外面等上一会。松林儿一见曹公子要出去,急的大叫:“曹公子,你要走么,你不等松林儿啦。” 曹不伤挠挠头,道:“我不走的,只是在屋外等你换好衣服罢了。”松林儿道:“你。。。你。。。你别出去,我害怕。”曹不伤笑道:“没事的,那些坏人还不至于这么快追上来。”松林儿却仍旧立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换那衣服,若是脱了外衣,曹不伤定然不肯待在这屋里。但曹不伤吩咐了自己把身上的衣服换换,松林儿总归还是听他的话的。 曹不伤见松林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来说什么都不肯让离开自己身边半步了,他见着松林儿又是纠葛又是怯弱的表情,终于心软了。便道:“那我不出去了,你就在这里换吧。”松林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曹不伤转过头,不去瞧那松林儿。只听见背后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就听那松林儿说道:“换好啦。” 待他回过头,见松林儿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寻常的蓝布衣服。不知怎的,曹不伤觉得松林儿换了这平常女孩的衣服倒比原来的华丽衣服好看的多。此刻倒像一个邻家的小妹妹一样,再也不是那服侍别人的小丫鬟了。 松林儿换了一身衣服,看曹不伤瞧自己的眼神和之前不大一样,心下惴惴,问道:“很难看么。”曹不伤摇摇头,笑道:“谁说的,好看的得很呢。”松林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女孩子总归是喜欢别人夸自己模样的。听曹不伤这么说,脸上也带了笑。 曹不伤见丰盛的食物不少,扔掉实在可惜的很。便又招呼店小二拿了个包袱,将这许多食物都裹好了,带在身上。而那一锭金子,也让店小二换成了银子,能有上百两了。他见这银子这般多,自己怕是有生之年都花不完了,便又打赏了店小二几两银子,店小二欢天喜地地接过了,两人便一起出了这酒楼。 曹不伤和松林儿刚在街上走了没有两步,就听见有人道:“让开让开!”听那声音气势凌人,曹不伤循声一瞧,心道不好,这些人怎么来的这般的快。眼看就要到跟前了。那些人正是门派中人了,虽然一时瞧不出这些人是哪个门派的,但想必都是英雄大会上见过的。虽然刚刚自己在英雄大会上头发一直都散乱着,相貌并不能看的十分真切,但这许多人面前,难保没有一两个人将自己认出来的。 想到这一出他便低着头,轻轻对松林儿道:“不要看他们,不要怕,跟着我走。”松林儿对这些武林好汉怕的很,若不是曹不伤在一旁给自己打气,怕是立马要哭出来或是吓得跌坐在地上了。曹不伤和松林儿从那一群人面前经过,却并没有教那些人看出来,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当两人以为已经度过危机之时却忽而听见背后有人有人道:“喂,你们两个,等一下。”松林儿一惊,口中险些“啊”地一声叫出声来。曹不伤忙抓紧松林儿的手,轻声道:“不要回头,兴许不是叫我们,慢慢走着。” 背后那声音继续道:“喂,叫你们呢。怎的不理我么。”说话间那人便几个踏步追了上来。曹不伤心道不好,看来真的是在叫自己两人了。 眼见躲是躲不过了,曹不伤索xìng一回头道:“搞么司啊。”这一开口,倒教刚刚问话的人弄得一愣。原来这许多门派中人来自各地,口中所说的方言并不尽相同,刚刚曹不伤在那英雄大会上说话的声教大家都听了去了,一个个字倒是字正腔圆,说的是官话,好教那天下武林好汉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现在他忽而用当地湖北的口音和那人jiāo谈起来,那人自然是没有想到。也亏得曹不伤学的快,在湖北待了没几天,竟将当地的方言学的七八分像。 那人愣在那里,想着自己定然是认错人了,曹不伤见这招有用,接着道:“你搞么司,要似得么司,我就走袅。”说着拉起松林儿就走。这时一拉她的手,便发现松林儿和自己一样,掌心满满地都是汗。 曹不伤不敢大意,凝神去听背后的动静,只听一人道:“你说刚刚那人和那小丫头就是曹不伤和那会背秘籍的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姑娘?我瞧着不像啊。”另一人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但想来这两人被人抓走了,别人哪里会轻易放人,估计是弄错了。”又一个人道:“小心一些是不错的,我们再上前盘问一下吧。” 曹不伤心道不好,但听着有几个人追了上来,看来不得不与这几人再jiāo锋一番了。 那几人刚刚说话:“这位朋友。。。”曹不伤忽而转过头朝着那人怒目而视,道:“到底有么司,刚刚问你你又不说,么样,现在又要么昂。”这几人显然是没想到会被曹不伤抢白,正所谓虚者实也,实者虚也。这几人想着,曹不伤刚刚受了伤,此刻见着武林中的人,必定是避之不及的,哪有主动说话的道理。再加上他说这话时显出暴跳如雷的样子,倒和脾气暴躁的楚人像得很,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双手叉腰瞧着那几人。 那几人见曹不伤的样子,倒确实很像当地人。再看曹不伤挽起的袖子下面双手白净完好,全不像曹不伤之前伤痕累累的样子。更认定眼前之人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了。其中一人很是有礼地作了一揖道:“这位兄台像极了我们的一个朋友,这才认错了。打扰兄台的清净还请海涵,我们这就走啦。” 曹不伤见这几人退却了,心想我也见好就收吧,便摆摆手道:“哦,这样子,那得么司地话,我就走袅哈。”说着便拉着松林儿继续前行。 曹不伤继续凝神听了一会,见确实没有人跟上来。心下松了一口气,松林儿也左右看看,见没有“坏人”了,便轻声对曹不伤道:“曹公子你好厉害,说了一堆什么‘丝’什么‘丝’的,就把他们弄走了,他们是要去找吃的么。”曹不伤听松林儿说话觉得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见松林儿瞧着自己的样子又是一脸认真,更觉得好笑。便大笑不止,这些天难得又一次如今日这般开怀大笑。 待笑够了,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不要叫我曹公子了,这万一教人听见,怕又是事。”松林儿点点头,想了一会,红着脸道:“那我叫你不伤哥哥吧。”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全不知道为何不可叫自己“曹公子”,道:“也不要把‘不伤’两个字叫出来,记住了。”松林儿点点头,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曹不伤道:“你想说什么来着。”松林儿道:“我。。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了。”曹不伤见这松林儿心想,这小丫头有时笨的很,如果让她叫我的假名,难保关键时候不露馅,干脆不要让她叫名字地好,但什么“公子”之类的,自己又觉得自己当不起。瞧着松林儿小小的可爱模样,于是便道:“你就叫我哥哥好了。” 松林儿用力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曹不伤道:“你叫来听听。”松林儿依言道:“不伤。。不是。。那个哥哥。”曹不伤听着松林儿口中断断续续地道:“不伤不是那个哥哥”,又觉得好玩又觉得无奈,笑着摇摇头道:“慢慢习惯吧。” 第十九章 曹不伤和松林儿走了一路,好在有楼思月给的地图相帮,曹不伤将这一片大大小小的街道记的熟了,两人专挑那没什么人的小道行走,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人,好容易见到一两个,所幸都没有认出他们来。 又行走了一会,曹不伤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前停了下来,又拿出那之前的地图对照了下,道,“就是这里啦。” 松林儿一瞧,只见这屋子外上了锁,显然是主人外出了。松林儿而不知道把自己带到这里所为何事,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一把抱起,曹不伤使了个轻功的寻常招式,便腾了起来。 待松林儿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和曹不伤一起身处这屋子的院中了。 松林儿心下不安,道:“那个。。。哥哥,我们乘着主人不在,来别人家中,似乎是不太好的。”曹不伤将那地图拿出来指给松林儿看:“这屋里本来就没人,我们借住一下也没什么,现在被人追踪,一切从权,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说着曹不伤便带着松林儿进了那屋子,左右观瞧之下,只见屋子里的家具倒是齐全,不过没见着被褥碗筷一类的东西。 曹不伤对松林儿道:“你就呆在这屋子里,没有人能找到你的,我出去买些东西便回来。你不要四处跑动发出太大的声响来。” 松林儿瞧着自己的脚尖,低着头不说话。曹不伤不知道松林儿在想些什么,便想早一刻置办些简单的东西来,于是对松林儿道:“我走啦。”说着便要使轻功离开。松林儿忽而抬头道:“唉。”曹不伤停了下来,转头问道:“怎么啦。”松林儿瞧了曹不伤一眼,道:“没什么的,你快些回来。” 曹不伤瞧着松林儿的神情,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小丫头心中还是害怕,只是不好时时这般缠着自己,便终于还是放自己走了,他想起之前在酒馆里松林儿害怕的模样,便觉得将松林儿一个人留在这屋子里太过残忍了。 曹不伤左右瞧瞧道:“哎,中午也没吃好,松林儿,你饿不饿。”松林儿用手揉揉肚子,似乎在很认真的想着这问题是的。曹不伤不等松林儿答话道:“唉,说着说着觉得腹中饥饿了,中午吃剩了不少,取出来姑且当晚饭吧,吃过了先睡上一觉再说。” 松林儿一听曹不伤不走了,心中欢喜得很,便道:“我来生火吧。”曹不伤觉得麻烦,说道:“你也累的很了,不要紧,就将就先吃上一些罢。”松林儿忙道:“不打紧的,我来热热。” 曹不伤正要推脱,但见松林儿雀跃地去院子里去搬柴火了。曹不伤看着松林儿的样子,倒是很乐意去准备晚饭的样子,便不再阻拦了。自己本想想去帮帮忙,却被松林儿从厨房中赶了出来。松林儿道:“这准备晚饭的事jiāo给我女孩子就可以了,你就不用来掺和啦。”曹不伤心道自己确实于厨艺一道并不在行,也不和松林儿争了。一个人在屋中来回行走,左右瞧瞧那屋子,他见着屋子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有些日子没有住人了,也不知道这屋子里的人去了哪,但看着这除了一些大的家具其他的事物都搬得干干净净,心道八成是搬家了。做菜用掉了一些干柴倒是不太好,走得时候留下些银两好了。 曹不伤在这宅院中转悠了下,这宅院不大,只是一小会,便将这屋子转了个遍。却听彭的一声,厨房的门打开了,却看见松林儿从屋子里出来,脸上都是黑色的灰。曹不伤哑然失笑:“原来见你做完饭菜的样子倒干净得很,却不曾想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松林儿抹了一下脸,道:“我也不知道怎的,这柴火一烧,便有很多黑烟,和原来用过的很不一样。” 原来南方冬季寒冷yīn湿,这屋子有没有人打点,所以便受了潮了。松林儿哪里知道这么些事情,因此便闹了笑话。 曹不伤瞧着松林儿的模样,手上拿着锅铲一类的事物,脸上黑乎乎的,狼狈的驮着肩膀,乍看之下倒像个小老太婆,心中觉得好玩,不禁大笑起来。那松林儿心下不忿,追着曹不伤,手上还举着锅铲,口中道:“我辛辛苦苦做饭,你却这般笑我,我便。。我便。。”曹不伤道:“你便怎样?”松林儿想了一会道:“我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 闹了一会,松林儿用去厨房里招呼饭菜了。不多时,那用受潮的柴火竟把饭菜做好了。松林儿对曹不伤道:“这里没有什么碗筷,不好盛菜。你进厨房来吃吧。” 松林儿说着递给曹不伤一双筷子,并不十分笔直,是松林儿刚刚用柴火去了皮做成的。曹不伤见着厨房的桌子上只有一个瓦罐,也不在意,将那瓦罐揭开后,觉得那瓦罐香气扑鼻,曹不伤忍不住直接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口中。 那瓦罐中的食材已经被煮的烂了,入口即化,曹不伤赞不绝口,道:“这剩饭剩菜,你竟然弄得比那餐馆还好吃,怎的做到的。”原来松林儿做的这道菜有个名头,便是福州菜“福寿全”了,相传是一个福州的大户家小姐在家从来没有做过家务,出嫁之后依照福州当地的习俗要做菜给婆婆品尝,这大户小姐自然是不会的,于是家里人在出嫁前准备好了饭菜,待得第三天头上给拿出来给公婆吃,但这大小姐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料理那些菜,索xìng全都混在一起,味道居然不错,这就是“福寿全”了。据说到了唐代,有一个法号玄荃的僧人因为闻到这“福寿全”的香味,连和尚也不做了,破了荤戒也要来吃上一口,所以后来又叫“佛跳墙”。松林儿从未去过福州,更不知道什么“福寿全”了,只是见这许多菜没有办法一道道地热好,便从简将那许多菜混在了一起,算得误打误撞了,不过全仗着松林儿火候把握地好,这乱炖的味道倒是不错。 松林儿见曹不伤吃的开心,自己也喜滋滋的拿起筷子来尝尝自己的杰作了。曹不伤忽而停下筷子。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松林儿瞧着曹不伤忽而停下了筷子,问道:“怎么啦,你吃饱了么。” 曹不伤摇摇头,笑道:“这般好吃,一时半会哪里吃的饱,说起来我想起了一件事。”松林儿一边夹菜一边问道:“那是什么。”曹不伤道:“我从来没见过你做饭的样子,今天我要去那厨房里帮你,你也不肯。”松林儿盯着曹不伤,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话说呢么,曹不伤接着道:“说不定你做饭的时候会变做仙女的模样,所以饭菜才做的这般好吃,也难怪不肯让外人瞧见了。”松林儿听曹不伤这么说,脸上又变得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曹不伤支着头又道:“不过我瞧见你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样子了,原来不是变作仙女,到是变作一个黑脸的老婆婆。” 松林儿听曹不伤这么说,虽然知道他只是拿自己打趣,但仍旧忍不住气鼓鼓地嘟着脸不说话。曹不伤见松林儿不理自己,又只好去逗弄松林儿,说了些好话,松林儿才和一般没有两样。吃过了晚饭,曹不伤也懒得收拾那乱摊子。便对松林儿道:“你休息会吧,睡一会总是好的。” 松林儿瞧着那桌子上乱糟糟的,道:“我们用了别人的东西,这样胡乱放着总归是不太好的,我还是收拾收拾吧。”松林儿说着便开始收检那些餐具。曹不伤瞧着松林儿,心道。还是松林儿好,我这般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难保不给旁人添麻烦。到时候这家主人要是回来了见着这武林乱糟糟的,肯定不开心的。 于是乎他也不再去劝说松林儿,自己一个人半依这那什么铺盖的床沿便躺下了。待松林儿将一切收拾停当,曹不伤再瞧松林儿见她眼皮都睁不开了。便把她拉到床边,让她躺下睡会。松林儿确实也是累了,便在那床上躺下。曹不伤见着松林儿躺在床上,自己哪里好再倚床休息,便在床边站着,却看见松林一直盯着自己,并不闭眼休息。 曹不伤笑道:“你怎的不好好睡觉,难道你这般睁着眼睛也能睡着么。” 松林儿目光并不转开,对曹不伤道:“我知道的,只要我闭上眼睛,你肯定要出去的。”曹不伤心道,那是当然了,且不说要去弄些铺盖,自己还要去探听探听那英雄大会上各门各派的动向,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但曹不伤见着松林儿这般害怕一个人呆着,也只好骗骗她了:“你放心吧,我不走的。”松林儿听曹不伤这么说,开心地很,道:“那你过来。”曹不伤依言走到床边,松林儿坐起来拉住曹不伤,将他一把拉到床上。曹不伤全没防备,待明白过来,自己也躺在了床上了,此刻他心中觉得有些不妥,想要坐起来。松林儿却已经将头靠了过来,索xìng将头枕到了曹不伤的胸口上。曹不伤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出。总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坏事,稍稍一动便要被人发现一般。松林儿闭着眼睛,口中喃喃道:“哥哥不走,哥哥不走。。”表情很是安详。曹不伤偷眼去看松林儿,见她脸上红红的。是这天气太冷冻的,瞧着便觉得让人心疼。松林儿这些日子每天担惊受怕,难得像今天这样安心,不一会便睡着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呼吸均匀,呼吸间的吐息带着散落的头发一动一动的,瞧着便觉得痒酥酥的,让人想要帮她整整头发。曹不伤此刻不禁暗骂起松林儿的单纯来。此刻自己胸口上正睡着个女孩子,自己又哪里还睡得着,更是动都不好动一下。 过了一会,曹不伤思忖这松林儿睡熟了,便轻轻叫了她两声,见她并不答话,便轻轻地推开松林儿的头,慢慢爬起身来。。。。。 夜半时分。 一般来说,那些受了惊吓的人神经常常紧绷地厉害,哪怕睡着了,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往往睡觉睡得并不深沉。松林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一个冷战便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往身边探去,却发现曹不伤并不在身边,松林儿心中一紧,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落下一件事物来,薄薄的原来是曹不伤身上之前穿着的那件粗布衣服,原来他走之前怕松林儿着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下来给她盖上了。 松林儿心中害怕起来,本能地想要呼唤曹不伤,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松林儿一个人坐在黑暗之中,紧紧地抓住曹不伤留下的那件破烂的衣服,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江南夜晚的清寒还是因为心中的害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松林儿听见一声轻响,似乎有人翻墙进来。松林儿心中一喜,曹公子回来了。但转念一想,莫不是武林中的人追了上来罢,心中又顿时拧紧了。 松林儿明知道若是待在床上,必然会教人发现,但自己双脚有些发软,根本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不了。松林儿用那的衣服将自己的头捂住,明知道是自欺欺人,但竟莫名其妙地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仿佛这般别人发现自己的可能便小上一份。 松林儿听那声响,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屋中,便露出一只眼睛偷眼观瞧,只见那人的模样只是一个黑影,根本瞧不见模样。大约是因为松林儿觉得若这黑影真是要抓自己的,那便逃也逃不掉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轻声叫道:“不伤。。哥哥?” 那黑影明显在黑暗中顿了一顿,带着歉然的语气道:“是我。。你怎的醒啦。” 松林儿心中一松,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骗我,你说了不走的。”曹不伤并不辩驳,手上拿了一件事物,将它盖在了松林儿身上。原来是个厚厚的棉被。 曹不伤道:“我。。我以为你不会醒的。”松林儿知道曹不伤并不会抛下自己不管,但仍旧心中恼他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松林儿被这厚厚的被子盖住没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此刻见着曹不伤,心中不再害怕,觉得又有几分困顿了。瞧着曹不伤在黑暗之中有几分不知所措。松林儿又觉得这般责怪他不对,便轻声道:“曹公子,你不要恼我,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曹不伤道:“没有的事,我不恼你的。” 松林儿道:“你为什么不恼我,我这般使小xìng。”曹不伤在黑暗中愣了愣神,心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恼松林儿。旁人的话自己定然烦躁的很,说不定就扔下不管了。想来是因为有人托付自己照顾松林儿,觉得定要照顾到底,否则便是负人所托了。但隐隐又觉得并非如此。 松林儿试探着道:“不伤哥哥,我是打心底里把你当哥哥的。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妹妹,所以总是护着我,从来不恼我。” 曹不伤想想,倒觉得松林儿说的似乎是那么回事,有存着哄那松林儿的心思,便点头道:“我自然把你当妹妹。” 松林儿道:“那你上来。”曹不伤不知道松林儿有盘算什么,但他知道松林儿心思纯洁的很,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便依照松林儿的话,爬到床上,松林儿用那大大的被子将在内两人盖住。松林儿窝在床边,和曹不伤并排坐着。松林儿紧紧抱住曹不伤,道:“那你这次说话算话,再不许一声不响地走掉了,若是你真的要走,那便一定要和我说。”曹不伤下意识地点点头,本来他已经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只孤身一人了,却忽然多了一个妹妹,心中不知是欢喜多些还是发懵多些。 松林儿轻声道:“我睡不着了,你和我说说话吧。” 曹不伤似乎受了松林儿小声说话的感染,不自觉的自己说起来声音也变小了许多:“那我可说啦。”说话间觉得松林儿窝在自己怀中的头颅轻轻点了点。曹不伤道:“我本来只打算出去一会的,想买了被子,买点这些天吃的东西和晚上用的蜡烛便会回来的。但想着既然出来了,就去那英雄大会的地方去瞧一瞧。看看那些人都散了没有。那些人都去了哪里,顺便看看我那徒儿玄钝和尚怎么样了。”松林儿道:“原来那和尚竟真是你的徒弟,这人倒不坏,行事也有趣地紧。”曹不伤道:“是啊,所幸那玄钝和尚走掉了,没有落到那许多武林败类的手中,不过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哦,对了,松林儿,有件事我说出来到可以教你开心开心。” 松林儿轻轻嗯了一声,听那声音似乎快要睡着了,曹不伤接着道:“那前些日子把你捉走的那人,就是铁剑门的掌门何光尘。你肯定记得吧。”松林儿道:“原来那人是掌门啊,我当时瞧见哥哥你一两招就把他制服了,还以为是个很脓包的人呢。”曹不伤心道:那全是因为自己骤然发难的缘故,不然哪里那么好对付。这么想着,曹不伤接着道:“这人欺负你,心术不正,是个大大的坏人,后来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英雄大会教我和那玄钝和尚搅了,那何光尘不是教我打下台子了么。你可知道后来他怎样了。”松林儿声音嘟嘟哝哝的:“猜不到。”曹不伤道:“他掉下台子晕倒后,没人管他,到了后来场面一乱,竟被那江湖群雄给活活踩死了,我去那英雄大会的场地探查时候听说的。”曹不伤满以为自己将这件事说与松林儿听,松林儿会大大地开心一番,哪知道松林儿发出一声惊“噫”声:“他。。他怎的就这样死了,这也太可怜了。”曹不伤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那般欺侮你,你怎的还帮他说话,比难道不记恨他么。”松林儿道:“我自然是不喜欢他的,但。。但若是就这么死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竟然善良到这般,若是有人想何光尘那样松林儿那样对待自己,嘿嘿,必定十倍奉还。便是弄死他还嫌会下手不够狠呢。曹不伤见着松林儿这样,虽然有几分不理解,但见她一副难受的样子,便改口道:“其实刚刚我是瞎编的,我想那何光尘这般对你,若是编了这么个谎言说给你听,我还以为你会开心呢。” 松林儿瞪大眼睛:“我为什么会开心的,听说有人死了这种事。。。”曹不伤哈哈一笑,转化了话题:“说起来,你怎的被藏蛊派的人抓住的。在那楼中不是常人都进进出不了么。”松林儿并不知道什么藏蛊派,但也能猜出曹不伤所说的是那群在八卦迷踪楼外劫走自己的人了,于是道:“那天屠夫子大夫来了之后,医好了我家小姐。那屠夫子大夫要喝酒,我便服侍他去了,待我回去找我家小姐,她强撑着起来,硬是要离开那楼。我哪里拦得住我家小姐。一时心急了,想也没想便跟着她后面追了出去,不多时便被一群不知道哪里的人抓住了,对了,我家小姐走之前,对我说之前jiāo给你了一本书。。叫你不要修习的好,那本书是。。那本书”说着说着,松林儿声音越来越小,不多时便睡着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毕竟是小孩,说着睡不着,但在自己身边一安心,便立刻睡去了。他生怕宰扰了松林儿的清梦,于是便保持原本的姿势坐着,静静地任由她窝在自己怀中。 第二十章 曹不伤又静坐了一会,便到了寅时,按照现在的钟点算,已经是夜里三点了。这时节往往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但他哪里睡得着,不要说自己心事不少,光是松林儿这小丫头躺在自己怀中,便让自己难以入睡了。 曹不伤听着屋外,早已没了一点声息,寒冬时节,便是虫鸣狗叫也是难得听见一声。正在这时,他忽而听见屋顶上似乎有人走动的声响,并不真切,顿时心头一紧:难道自己露出行迹了么。 那屋顶上行走的声音虽小,但在这黑暗中听得有十分真切。曹不伤心念微动,反而放下心来:那真正的高手内力到了一定程度,便可提气而行,己应当是听不见一点声响的,如此说来,这屋顶上的人并不是十分高明的人了,因此未必是发现自己的行踪后特意来寻自己的,或许只是一个小毛贼也说不定。 那屋顶上响动停了,却听见一个人声道:“师兄,我们这离着英雄大会的会场都不远了,你说这曹不伤他们可能在这左近么。”另一个声音道:“哼,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曹不伤今天大闹英雄大会的样子你也瞧见了。师父见那曹不伤的路数打法特异,再到那用武林秘籍引得不少豪杰刀剑相向,便断定此人不仅仅爱出奇招险招,脑子也不坏。因此这曹不伤如果不在那劫走他的人身边了,你猜猜他会躲在哪呢。”那人的师弟脑子也不慢:“师兄的意思是,这曹不伤就在这英雄大会会场附近了。”那人道:“正是,不过将这左近的旅馆都探查了一遍,那民居之中显然他们这来历不明的两人是不大会有人窝藏着,不过找来找去,也没有瞧见那曹不伤他们的影子啊。” 曹不伤心道:这两人找到了这里了,算你们聪明,说不得,若是这两人敢下来,便在这里将两人结果了。从这两人在屋顶上两人行走的声响便断定这他们的内力并不强,要论招式的话,现在天底下又有几个及得上曹不伤。曹不伤正想轻轻推开松林儿会会这两人。却听见那屋顶上的一人道:“你瞧那是本门的烟火信号,师父唤我们回去了。”另一人道:“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复命吧。”说话间,又听见屋顶上有几声响动,便不再有声响了。那两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立在曹不伤的头顶上,不过终究没能找到他也算捡回了命了。 曹不伤听着外面终于毫无声音了,虽然觉得头疼的很,仿佛每个神经都绷紧地厉害,但仍旧还是睡着了。 待他醒来的时候,却看见太阳已然升的老高了。曹不伤此刻并非像之前一样坐在那床上,而是横躺着,身边也不见了松林儿,再见自己身上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想来也是松林儿的杰作了,曹不伤不想再睡,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口中唤着松林儿的名字,听那松林儿答话,原来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待进了厨房,他见着松林儿忙前忙后的,只是这江南的冬天和八卦迷踪楼那四季长春的光景并不相同,松林儿手上被冻得红红的,轻轻的喘气转水变作雾气消失在空气中。曹不伤看着便代松林儿冷,便道:“还是我来吧。”松林儿道:“不必啦,这些事我以前一个人常做的。”曹不伤道:“现在你不消一个人全做的,哪有哥哥让妹妹这般忙前忙后的道理。”说着不等松林儿答话,硬从她手中接过了水桶,他提着水桶想了想,又道:“不过饭菜还是你来做,要是我来做饭,我们两个都要被饿死了。”松林儿笑着点点头。 曹不伤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一边做手头的事一边问松林儿:“你昨天睡着之前似乎有些事要和我说来着,只是还没有说完便睡着了。和那如月姑娘jiāo给我的书有关。”曹不伤只是曾在瓦楞沟的时候见过这本书的封皮,并不知道这本秘籍究竟记载的是什么功夫。这时出于好奇,便想和松林儿问个清楚。 松林儿敲敲自己的脑袋道:“我记不大清了,只是小姐说那个功夫是将什么dú质集中一处,或是发散开来的功夫,那功夫练的好了,体内dú质便可源源不断,但反噬起来也厉害的紧。”曹不伤心道,自己的dú质早就源源不断了,全没必要修习了,但心中又隐隐觉得这功夫对自己很有用,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有用了。松林儿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小姐当时说的是什么,武功什么的我全都不知道的。反正小姐说自己一时糊涂抢了藏蛊派的秘籍了,总之谁都不要修习的好。” 曹不伤听松林儿这么说着,下意识地在怀中掏了掏,却在怀中触到另一件事物,这当子才想起来,便从自己怀中取了出来,对松林儿道:“昨天我出去的时候,想起你头发这些天总是散乱乱的,便顺带着给你买了个发簪子,昨天忘记了,现在给你吧。”说着将发簪子递给了松林儿。 那不过是个小小的银质的簪子。模样也普通的很。曹不伤开始想着松林儿原本衣着华贵得很,怕松林儿瞧不上。但见松林儿高兴地接了过来,将自己的头发挽了几下,chā上了发簪子。满脸笑意的问道:“好看么。”曹不伤瞧松林儿开心的样子,不自觉地自己也笑了起来,道:“嗯,好看!”两人说笑了一会,又接着忙手头的事了。 连着几日,曹不伤和松林儿都待在这空屋之中。竟从来没有什么江湖上的人找上门来,过得倒是滋润得很,每天不好随意出入那屋子,两人每天除了准备饭菜之外,也就是说笑一番,再便是睡觉了。松林儿每天都要倚靠着曹不伤才能睡着,曹不伤渐渐也习惯了,即便松林儿躺在身边倒也可以安然入睡。 到了第五天头上,曹不伤对松林儿道:“想来那英雄大会上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我们上路吧。”松林儿显然没有料到曹不伤突然提出要走。声音小小地说:“那天那个楼思月让哥哥你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去,难道这里不安全么。”曹不伤心道:再过个十天半月的我哪里还能照顾你了,自然要把你送回八卦迷踪楼,不然哪里还算的上安全。这么想着便道:“老呆在这里总不是办法,咱们回到原来你待的楼中,总比现在好些,就算有人寻来,也必定拿你没有办法。” 松林儿一双小手纠结着,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道:“等到你把我送回八卦迷踪楼后,你要去哪呢。”曹不伤瞧见松林儿的样子,显然不想和自己分开。曹不伤想着此刻骗得松林儿一会,叫她开心一会也是好的。便说:“把你送回去,我也懒得走啦,除非你赶我走,那时我也没法子了。” 松林儿这才开心起来,忙前忙后地收拾些东西。曹不伤道:“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用了,拿着也是拖累。干脆都留在这里吧。”说着取了几两银子放在桌上,心道之后这家主人回来了,虽然见到这屋子被人动过,但是见着他们留着这些钱,也不至于教那屋子的主人心中不忿,大骂曹不伤和松林儿这两个不经允许就住了他们房子的人了。 两人出了屋子,便上了大道。果然如曹不伤所想,那些武林中人早已经散去,因此走在大道上一个英雄大会上的人也没有撞见。 松林儿从小居住在孤楼之中,之后出了孤楼,却是被何光尘抓住了,前几日在这路上又担心被英雄大会上的人抓住,走得都是小路。因此松林儿从未来过集市,此刻见到集市上人来人往,小商小贩卖的东西形形色色。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只觉得处处都好玩的很,处处都想停下来瞧上一眼。但总归知道两人是要赶路的,脚下虽然放慢了几分,但时时都在前进。希望将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各种有趣的事物都瞧在眼里。 曹不伤见着松林儿也是小孩心xìng,任由她慢慢走着。忽而两人瞧见一个吹糖人的摊儿,那做糖人的艺人手艺也是不差,将那融化好的麦芽糖在大理石板上画出各种形象,或是小猴,模样调皮,活灵活现。或是弄只小虾,晶莹剔透,仿佛下一刻便要跳起来游走。总之能依照那动物的模样做出各种糖人来。 松林儿瞧着瞧着,脚步更慢了,似乎不愿走了。曹不伤瞧了出来,心道这小丫头总是善解人意的很,虽然想多瞧上一会。但因为曹不伤说两人要赶路,松林儿便是十分想看那做糖人的手艺。但是总是不说出来。 曹不伤道:“那是做什么呢,有趣地很。”说着指指那做糖人的摊子。松林儿瞧了一眼,故意做出仿佛不感兴趣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呢,好像也不是很了不起的事物。”曹不伤心中暗笑,但嘴上说:“我瞧着是挺好玩的事物,反正我是做不来的。咱们瞧瞧去吧。”松林儿一听,眼睛发亮。便跟着到了那做糖人的摊子前。 那摊前围了不少人。有不少都是小孩子,但小孩子身边哪有什么钱物,因此都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那做糖人的艺人倒是亲切,虽然许多人只看不买,但并不着恼。一件一件地作着各式各样的糖人,有时也会分写散碎的麦芽糖给那些围观的孩子们。 曹不伤对那艺人道:“这位先生,你都能做些什么啊。”那艺人哈哈一笑:“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草窠里蹦的,不才能做个一二。”曹不伤哈哈一笑,掏出了大约二两来沉的银子道:“你能做的一样来一个罢,我想瞧瞧你做糖人。”这做糖人的艺人做了几个月也挣不了二两,脸上带笑,接过了银子收到怀中。 那艺人融好了麦芽糖,每做好一个,曹不伤便接过来把它递到松林儿手中,松林儿不一会手中都拿不下了。 不少孩子口中叫着,很是羡慕松林儿,松林儿脸上红红的,面对这些小孩,松林儿有些教他们瞧得不好意思了。她面对生人本很是拘谨的,即便是小孩子,她也好半天低着头,过了一会才小声的问道:“你们喜欢么。”那群小孩子自然大声道:“喜欢!” 松林儿笑笑,便把手中的糖人分给了那些小孩。那些孩子开心的很,欢呼着拿着松林儿分的糖人跑开了。 曹不伤笑道:“你不喜欢那些糖人么。”松林儿摇摇头:“我喜欢的很啊。但是见着只有我一个人有糖人,但看些小孩羡慕的样子,就觉得不那么开心。你看他们现在多开心啊。”说着松林儿朝着曹不伤一笑,曹不伤第一次觉得原来松林儿笑起来这般好看。正不知说些什么,却见那松林儿忽而抓住曹不伤的衣角,有些惊慌地道:“那。。那些孩子怎的把我给他们的糖人吃掉啦。” 曹不伤瞧了一眼道:“糖人是糖做的,自然可以吃的。”松林儿本来开心的表情有了变化:“那些孩子现在得到喜欢的事物,开心得很。但是只一会,喜欢的东西便没有了。到时候又只有羡慕别人的份了。” 曹不伤道:“那糖人本来就是让人吃的,虽然或许只能开心一会。但总归还是开心过了。”松林儿点点头,低着头不说话。曹不伤对那艺人道:“你能做龙么。”艺人道:“没有问题的,您等会。” 不多时一条麦芽糖做的龙便完成了,曹不伤将那龙样的糖人塞给了松林儿:“怎样,喜欢么。”松林而结果那糖人,道:“喜欢,但我又害怕地紧。”曹不伤不明所以,松林儿接着道:“我现在将糖人拿在手中,自然是开心的。但是他总归是要被吃掉的,就算我不吃,等到过了冬天,天气转暖,它也会化掉的。想到这里,我又开心不起来了。” 曹不伤瞧着松林儿的样子,顺手掰下了龙头上的一角,放进口中吃了起来,松林瞪大眼睛,道:“哥。。你干嘛。”曹不伤道:“我瞧你见了这糖人心里不舒服,就把它吃掉了。你瞧不见,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这世上能长存的东西本就不多,比如我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但吃的时候开心,吃完了就要感叹这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这般好吃的饭菜,结果心中有不开心起来。但是我吃过之后若想着以后还能常常吃到你做的饭菜,便又会开心的很。”曹不伤掰下另一个龙角,塞进松林儿的口中。松林儿下意识地张开口,将那细长的龙角还在口中,吞进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曹不伤道:“你若喜欢这糖人,到时候便常常来嘛,那样每次吃糖人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说着对那做糖人的道:“师傅,再做一只龙罢。”那师傅歉然笑道:“对不住了,今天这麦芽糖备的不多,已经只剩一点了,怕是做不出一条龙了。”曹不伤道:“那能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松林儿瞧着曹不伤,道:“那。。你以后会常常陪我买糖人么。”曹不伤一时语塞,自己怎么可能以后常常陪着松林儿,本想再骗骗松林儿,只是松林儿刚刚问的急了,一时竟开不了口,说不出哄她开心的话来。松林儿低着头,看着那缺了两个角的糖人道:“我怕这开心的日子也和这糖人一样,一会就没了,化了,不见了。本以为还会再有的,却再也做不出来一样的糖人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的样子,心中有些难受。 这时,那做糖人的师父递过来一只小鸟道:“只能做出这个啦。”松林儿接过来,晃了晃手中的小鸟,和缺了角的龙,笑道:“但是我今天还是开心的很,谢谢哥哥啦!”说着蹦蹦跳跳地前进了。 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变起脸来还真是快,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松林儿不再像之前一般到处观瞧街上事物,快步前进着,仿佛要将刚刚做糖人的时间给补回来一般。曹不伤也不说话,和松林儿一路前行着。 到了下午便出了这闹市,街上的景象也渐荒凉起来。眼看是要走到山路上了,天渐渐要黑了下来。曹不伤怕松林儿害怕,便时刻不离她半步。曹不伤见松林儿两只小手一边一个攥着两个糖人,始终不肯舔上一口,便觉得好笑,但也不说什么。 第二十一章 走上了山路不到十来里的路程,曹不伤正想着要不要今晚休息,让松林儿睡会,自己守着她,不至于让她在梦中受到什么惊扰。 正在这时,却听见了刀兵相向的声音,曹不伤心中道,不好。看来一不小心还是撞到了武林中人了,想到这里便停了脚步。但听那声音似乎是有人受到了攻击,心道:这天下武林没几个好人,干脆让他们狗咬狗,死了一个便是一个,倒乐得清静。想到这里,便不想理会。松林儿却也听见了那打斗的声音,道:“哥哥,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架呢。”曹不伤点点头,道:“不要管他们,我们悄悄绕过去。”松林儿自然听曹不伤的话,两人便半蹲着前行着,离着那打斗的地方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真切了。起初只能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之后能听见人声了,虽然听的不真切,但曹不伤隐约听见一个女声之后,顿时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那是水浅浅的声音。 浅浅在这里干什么,曹不伤想着,看来今天的事还是要管上一管了,他心神激dàng之下,来不及和松林儿搭上一声招呼,便使出了轻功朝那打斗的声响的来源之处飞奔而去。松林儿却没料到曹不伤会忽然离开自己的身畔,曹不伤走的急了,将松林儿碰了一碰,松林儿本就心惊,教这轻轻一撞,手上一直紧紧攥着的糖人却脱手了,她口中轻轻惊叫一声,便看着那糖人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摔碎了。松林儿此刻已经顾不上糖人了,见着曹不伤离开,急的叫出声来:“哥哥!哥哥!” 曹不伤听见松林儿叫自己,脚上顿了一下,想着自己曾经答应松林儿不会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她,想不到这么快竟然又食言了,但终究没法提步跑回去,便大声对松林儿道:“不要出来,藏好!”松林儿心中着急,曹不伤说的什么全都听不见:“哥哥,你说什么!”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顷刻之间他又朝这那战斗的地界上移动了几分,此刻那声音听得更加真切了,只听水浅浅口中道:“求求你,不要伤我子昕哥!”曹不伤听着觉得胸中一阵翻滚,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么。好得很,好得很啊,他忽然觉得不敢杀入战局,他不知道会瞧见怎样的景象,或许他会瞧见曾子昕倒在水浅浅的怀中,或许他会瞧见浅浅和曾子昕两人都付了伤抱在一起,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转身离开。但迟疑了仅仅一瞬间,终于还是越过灌木杀进了战局。 曹不伤的目光横扫一下,地上七七八八地躺了几个人,从那穿着来看,应该是点苍派的一些弟子了,早就血ròu模糊地躺在地上,七零八落了。曹不伤本来就也讨厌点苍派中的人,因此并不在意,甚至心中生出几分快意来。再看地上还有一人苦苦支撑着上身,但已经爬不起来了。满脸是血,身上也都是血。依稀可以发现他的上衣袖管中空了一段,显然手已经教人斩去了。虽然这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从那身形便已经能看出这人定然就是大师兄曾子昕了。再看水浅浅跪在曾子昕身前,双手张开似乎要阻拦有人伤害身后的曾子昕。曾子昕已经气若游丝,只轻轻地能听见他口中喃喃地说些什么,似乎是要浅浅快走。 曹不伤再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钢刀,仿佛没有听见水浅浅说什么一般。挥刀便要看下来,曹不伤哪里会要这人得逞。使出一个“贴山靠”,时机恰到好处,在那人钢刀落下的一瞬间,他整个人撞上了那人的刀身,将那钢刀打得歪了。正好擦着水浅浅的身上经过,并没有伤到浅浅。他紧接着一个侧滚,站立了起来,摆出一个寻常的起手式,去观瞧那人,这一瞧之下不禁愣了愣神,原来这人和自己算见到的常人并不十分相同:这人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眼窝深陷。头上的发型很是怪异,长长的头发聚集到一处,成了一条长辫子。身上的衣物是似乎是用兽皮一类做成的。曹不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心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人喜欢怎样穿衣打扮,我便管不了了,此刻的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这么想着便向那人急攻。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却教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撞开了,略略愣神之后,那人看向曹不伤,黑暗之中瞧不清那人的神情,但那人手上拿着刀,立在那里,并不攻来。 浅浅得了空隙,仿佛没有瞧见曹不伤一样,跑到了曾子昕的身边,见曾子昕满身是血,急的大哭,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如何止血疗伤,此刻只有着急的份。 原本曹不伤想着自己见了浅浅和曾子昕一起,难保不难过。但这会见着浅浅伤心的样子,心中全然吃不起曾子昕的醋来,此刻他心中早已愤怒起来,脑袋一热便朝着那人急攻,心神激dàng之下此刻他的招式全然没有章法了,他自己也知道以如此这般打法,怕是难以制敌。更何况这人杀了这么多点苍派弟子,又重创大师兄曾子昕,想来武功一定不弱。这般胡乱的打,必定讨不了,心中明知不可,可那精妙的招式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谁知道自己一出手,那人竟节节败退。 曹不伤自己也有几分奇怪,刚刚使出贴山靠打偏那人的钢刀的时候明明可以觉得这人内力深厚的很,只是一碰到钢刀便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钢刀上激发的劲道弹开来,怎的突然一下这人这般不济,哪怕自己招式再巧妙,也不至于这般厉害。曹不伤又急攻两下,那人小腿肚子忽而中了曹不伤一招,忽而倒在地上,口中基里哇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并不像中原的语言,目光惶恐地瞧着曹不伤爬起来便跑了。 这般轻而易举地取胜了,曹不伤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点苍派的功夫当真这么脓包,而如今自己的功夫已经远远在这点苍派弟子之上了?他心想先不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便去瞧那曾子昕。此时曾子昕此刻正汩汩地流着血,神智已经不清了。虽说曹不伤对曾子昕印象不坏,但还不至于为了他去卖命。有人要杀你,你被杀了,于江湖之上,你要么是不会做人,要么是学艺不精。无论哪一个,曹不伤都懒得去管这武林中人之间的打打杀杀,这时出手,也不过是因为浅浅罢了。 曹不伤见浅浅已经脱险,又见着浅浅趴在曾子昕身边大哭起来,心中一阵气苦。心道:我刚刚也算尽力来就你们了。你倒不来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其实这也怪不得浅浅,此刻她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事,并非是她冷血,只是因为曾子昕在浅浅心中比那曹不伤重要千百倍。 想到这里曹不伤便不想管了,但是见到了浅浅,自己有哪里还走得动,迟疑了一会,心中微微有一个念头:如果曾子昕死了,浅浅会不会跟了自己。曹不伤心中苦笑,自己活不久了,难道让浅浅当寡fù么,也罢,反正自己死了什么也不知道,能救那曾子昕便救吧。这么想着便又接近了曾子昕几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他是否还有得救。 正在这时,曹不伤却听见松林儿叫着自己,原来松林儿听那打斗声止住之后,却不知道曹不伤怎样了,便不管那曹不伤嘱托自己要藏好,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浅浅哭的没有力气了,仿佛这时才见到曹不伤一般,道:“你。。你能救救他么。”曹不伤见浅浅瞧着自己的样子,觉得心已经软地跳不动了,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时松林儿也跑到了这几人的跟前。松林儿听到声音止歇了,只当曹不伤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相斗的人料理了或是赶走了,全没想到这当子还有其他人。松林儿本就胆小怕生,见到这地方忽而多了这么多死尸,还有一个人重伤,此刻吓地说不上话来,立在一旁不敢动弹。 松林儿瞧着曹不伤,曹不伤却像没有瞧见自己一样。只见他从背囊中取出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瓶瓶罐罐,全都是当时曹不伤从屠夫子墓中带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之中也不知道装的是良yào还是dúyào,这当子哪里敢在曾子昕身上试验。翻了一番,终于找到不久前那楼思月给他的白色小瓷瓶。 曹不伤瞧瞧曾子昕,只见他一条手臂尽断,若是不加以处理,只怕过一会便是血就要流干了。便将那yào粉撒到了曾子昕手臂的断面上,曾子昕口中“呜呜”两声,有了些反应,只他已经虚弱得很了,这两声也听不出是否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恢复了些意识。浅浅“呀”的一声,道:“你。。你小心一点。” 曹不伤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全不带一点感情,虽然楼思月的yào是不错的,但这曾子昕的伤实在太重,和曹不伤当时只是破了皮的金创伤全不相同,已经伤到了筋骨。那yào粉刚一沾上了伤口,便被血给冲开了,哪里还有一点效果。 曹不伤一瞧,心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自己不会什么医术,眼见这曾子昕要活不成了,便是自己将这曾子昕弄死了,浅浅要怪自己,那也没有办法了。这么想着,曹不伤使出了透骨手来,将自己知道凡是能够止血的穴位全部都点了一遍。 再看曾子昕,伤口的血果然流的慢了,但无法完全止住。曹不伤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块,将那瓷瓶中的yào粉全都倒了上去,一把捂在曾子昕的伤口上。 那布上马上沾满了血迹,但是因为有布条遮挡的关系,那yào粉不至于被冲掉。曹不伤不敢松开,死死按住那伤口。曾子昕半昏迷之中,也觉得疼痛,牙齿咬紧,咯吱咯吱作响,口中也不住有气流“嘶嘶”地声音。 水浅浅眼泪止不住地流,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嘴唇都被咬白了。有几次忍不住要劝曹不伤再轻一点,但见曹不伤一脸专心的样子,又生怕他一松懈救不回师兄的xìng命。终于没有开口。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曹不伤隐约觉得那伤口不再流血了。但不敢掀开来看,便并不松手。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曹不伤轻轻揭开那盖着布条的布条,再看曾子昕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合上了。只是那皮肤一块一块的,并没有完全长拢。 曹不伤瞧着这血止住了,曾子昕的命差不多捡了回来,心下觉得松了几分。又瞧着浅浅始终注视着曾子昕,目光不曾离开一刻。曹不伤心道,我何必再留在这里瞧着他们。之后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便不再管他们好了。这么想着,便将曾子昕jiāo到了浅浅手中,浅浅接过曾子昕,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满脸爱怜地瞧着曾子昕满是血污的脸,轻轻用手摩挲着。曹不伤连一刻也不想瞧他们恩爱的样子,起身便走向松林儿的方向。 松林儿手上拿着一个小手帕,也不知道包着什么,之前松林儿不敢上前,现在见着曹不伤朝自己这边过来,也松了一口气,口中道:“哥哥。。。”松林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曹不伤忽而觉得胸中气血翻滚,胃中胸口中一阵剧痛,那感觉熟悉的很,和那时屠夫子骗了自己喝千蛛万噬饮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曹不伤心中雪亮:时间上算来,按着屠夫子的说法,自己确实也只剩下六七天的日子可活了,这时候想必体内的噬脑虫吸够了自己血中的剧dú,体内的dú已经要压制不住了。此刻那腐蚀dú和荧蓝跗骨dú的效果便显现出来了。 加上呀刚刚瞧着水浅浅和曾子昕两人本来就心中难受,此刻心情伤痛之下,胸中一口逆血从口中喷出。曹不伤心道不好,自己血中有dú,要是溅到松林儿身上,这小丫头还哪里有命。想着曹不伤猛一低头,将血哇的一声全吐到了自己面前的地上。松林儿一见,赶忙跑上前来,曹不伤将手一举,示意松林儿不要在过来。松林儿并不知道曹不伤的血中有dú,不知道为何他不让自己过去帮忙,一时不知所措立在那里。 曹不伤一口血吐了出来,并未觉得好受一些,双手按在地上,手指下意识地捏紧,深深地chā进泥土中,他此刻难受的紧,已经全然没有注意周围。否则此刻他便会发现自己的血滴在泥土中的草上,并没有起什么反应,若是以前,这血能够把那大理石的的地面烧出洞来。原来也是因为他体内的噬脑虫的缘故,将血中的dú差不多吸干净了。此时这血中的dú已经弱了不少。只是曹不伤自己一时心急没有想到罢了,他一个人跪在地上,哇哇地吐着dú血,心中有几分茫然。那屠夫子所说的一个月想来也是个大概,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本来路上没有什么阻隔差不多刚刚好能将松林儿送回八卦迷踪楼,曹不伤却全然没去考虑这自己日子不多的时候,竟有这样的煎熬。曹不伤心中想着:莫不是自己大限已经到了,说不定今天便要死在这里了。 正想着他又吐出了几大口dú血。此刻曹不伤吐得血多了,体内的dú质浓度相反上升了几分。因此竟又让体内的几种dú又互相克制了几分。便觉得身体好受了几分。待吐完了血,坐在地上大声喘着气。觉得自己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了,便松了口气,又啐了几口,将口中的残留的血吐了干净。 曹不伤抬起头,朝松林儿笑笑,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松林儿面前,轻轻说:“好啦,没事啦,我们走吧。”松林儿想要问问曹不伤究竟怎的了,到底要不要紧。曹不伤不知道怎么对松林儿说谎,于是将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示意松林儿不要再问了。松林儿也只好沉默。曹不伤觉得将重伤的水浅浅和曾子昕留在黑暗的树林中很是不妥,但实在不想多看两人一眼。曹不伤对松林儿道:“今天我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可以么。”松林儿道:“那最好了,我看你都快站不起来了。”其实曹不伤更多是想着留在浅浅身边,怕这一夜会出什么幺蛾子,比如刚刚那刀客去而复返一类的事情发生。 松林儿不知道曹不伤想的什么,轻轻扶着曹不伤坐下。松林儿拿出手上刚刚的小手帕,轻轻打开,里面包着一些红褐色的麦芽糖碎块,正是刚刚松林儿手中摔碎的糖人。松林儿道:“身边没有吃的了,只好吃点这个了。”曹不伤这才想起来刚刚走的急了将松林儿手中的糖人摔碎了,不禁有几分歉然:“刚刚对不住拉,我不是有意摔碎糖人的。”松林儿摇摇头道:“没事的,只要哥哥没事就好了,你尝尝,虽然碎掉了,但还是很甜的。”说着松林儿将一小块麦芽糖塞到了曹不伤的口中,曹不伤张开口,下意识地去咀嚼那麦芽糖,但觉得自己的舌头经过那dú血的浸泡已经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点着头,仿佛赞叹那麦芽糖确实美味一般。 第二十二章 两人在树林中坐着,忽而又听见浅浅的喊声,曹不伤听着浅浅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是焦急,心道:肯定又是为了曾子昕罢。想到这里便不想理会浅浅。松林儿道:“有人叫你呢,你不答应一声么。”曹不伤摇摇头,低着头模样颓废得很。但浅浅呼唤声越来越急,曹不伤终于还是受不住浅浅的呼唤,拉着松林儿从树林中出来,来到水浅浅面前。 浅浅叫了许久之后,始终不见曹不伤,只道他已经离开了。自己一个人江湖经验全是没有,此刻深陷树林之中,曾子昕重伤未愈,心中一片茫然,全没了主意。此刻见这曹不伤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从那树丛中出来,算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曹不伤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在话语间流露出来,淡淡地道:“怎的,还有事么。”浅浅仿佛全未觉出曹不伤冰冷的语气一般:“不伤,我子昕哥,好像还是要不行了,你去瞧瞧他罢,他口中流出好多血来。” 曹不伤之前却只注意到那曾子昕的外伤,却不曾想他内脏也受了损伤,他见着浅浅这般关心曾子昕,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是这躺在地上的曾子昕该多好,不要说断了一条手臂,哪怕再受更重的伤,自己也情愿,原本想着自己硬下心肠不再去管那受伤的曾子昕了,但见着浅浅着急的样子,心下又软了。轻叹一声,道:“我去瞧瞧吧。” 松林儿一直拉着曹不伤的衣角,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浅浅此刻心思全都在曾子昕身上,哪里管曹不伤身边带着什么人,待曹不伤来到曾子昕身边,瞧这曾子昕血被止住之后脸色好了不少,但正如浅浅所说,曾子昕的口中也渗出血来,擎着这情形他便俯下身用手轻轻在曾子昕的胸口探了探,口中“咦”了一声,原来曾子昕的肋骨已经断掉了,怕是碎掉的骨头chā进了肺中,呼吸之中带着血丝,搭在了他的嘴角上。 曹不伤瞧着这不是自己能治疗的程度,便道:“他伤的太重,却不是我能治疗的。这里离着那街道还不算太远,现在去找郎中还来得及。”曾子昕胸口受损,不能将他背在背上,否则怕跑出不到一里地,曾子昕就要被自己的血给呛死了,边用手将曾子昕托了起来,道:“你们两跟着我,不要走丢了。”说着使出踏浪随风步中的“顺水推舟”来,这步法步子大,将人平平地向前送去,走起来又快又平稳,如此这般曾子昕不至于受到太大的震动而进一步受损。曹不伤一来怕曾子昕伤势加重,二来怕二女跟不上自己。步子上便慢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两人均未学过武功,松林儿更是年纪小得很。因此两人必须快步走才能将将跟上曹不伤。水浅浅几次想要催促曹不伤不要管自己,再走的快些。但不知道这跟在身边的女孩和曹不伤是什么关系,不好让这女孩离了曹不伤身边。加上也是怕曹不伤在这黑暗之中瞧不见道路,一个不小心摔了可就不好玩了。因此浅浅虽然心中着急。但是终于没有说出口,默默地跟着曹不伤和自己不认识的这个小丫头前行着。 行了不到两个时辰,几人已经到了小镇上了。这街市曹不伤和松林儿刚刚才走过不久,因此左右还是熟悉的很。曹不伤径直走到了一间旅店中。那旅店管事的一件有人要来住店,顿时来了精神,道:“几位住店啊,您里面请。”待曹不伤一踏进那小店,那人瞧着曹不伤手中抱着一个血ròu模糊的人,顿时脸上变了颜色。双手作哄赶状。曹不伤仿佛没瞧见一般,道:“这附近最好的医生是哪一位。” 那人根本不听他说的什么,只是口中不住的说:“快出去快出去,有人死在店里不吉利的。”水浅浅一听这人说话是要咒曾子昕死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人仍旧不管,只是将曹不伤等人往店子外赶。曹不伤将曾子昕轻轻平放在一张桌子上,忽而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那人愣了愣神,大声:“杀人啦,杀人啦!” 曹不伤一脚踏在那人胸口道,那人一时气滞,喊不出声来,曹不伤道:“不错,就是杀人,你当老子杀的人少么。”说着拿出了五十两银子放在那人脑袋边上:“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答得好,这银子是你的。答的不好,我便要你的命。”那人见了银子,眼睛放光,似乎也不管曹不伤要不要他的命了一般,脸上马上带了笑,只是被曹不伤踩在脚下,难受地很,因此笑的也难看起来。 曹不伤松开了脚,道:“再说一遍,这里最好的大夫是谁。”那人道:“回这位爷的话,这小镇子上最好的大夫是李悬壶了,出了店子左转过了两条街,你能见着一个牌匾写着“悬壶济世忙”,便是李郎中的店子了,不过他晚上不见病人的。你若是现在去见他,怕是也治不了这。。这桌子上的那位。” 曹不伤点点头道:“这你就不用cāo心了。”说着曹不伤将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两个女子还有这受伤的那位,你都好生照应的。若是我回来的时候,这人死了,或是这两位姑娘有一个说你一个‘不’字,我便将你这店子上上下下的人杀个干净。”那人“啊”了一声,脸上全是苦色。 曹不伤对松林儿道:“我走啦。”松林儿轻轻道:“那你小心,不要。。。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曹不伤点点头,想着自己不去看那水浅浅,也不要理会她的好。但转头的时候,还是瞧见了浅浅的面庞,难得的,浅浅的目光没有瞧着曾子昕,而是看向了自己。曹不伤目光还是忍不住停住了片刻,轻轻朝浅浅点点头,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转身进了夜幕之中去寻找那叫李悬壶的大夫了。 曹不伤到了街上一刻也不敢怠慢,使出一个步法急急地朝那李悬壶的店子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见着那书着“悬壶济世忙”几个大字的牌匾。曹不伤也不管那大夫睡下没有,大声砸起门来。口中道:“大夫在不在,李大夫在不在!出来救人啦!” 过了好一会,听见有人缓缓地行走的声音,显然是有人来应门了,曹不伤觉得心中安定了几分。哪知道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么晚了,明日早些罢。”曹不伤道:“门内的想必是李悬壶大夫吧,此事紧急地很,去的晚了怕是要有人丢了xìng命。”那屋里的人道:“不去不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夫晚上是不瞧病的。” 曹不伤心中火起:你一个大夫不好好给人瞧病,却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他不禁想起了屠夫子也是这般,给人看个病磨磨唧唧的一大堆规矩,心道:这些大夫都有趣的很,总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推三阻四的,一想到浅浅见着曾子昕手上的伤心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样,便按捺不住。曹不伤听着那人在门板后面的声音大约猜出了这人的站位。口中道了一声:“得罪了!”使出一招翻云掌的招式,朝着那木头门板劈去。只见门板倏然碎裂开来。全仗着曹不伤力道掌握地好,那门虽然一下子zhà裂开了,碎开的门板全擦着门中那人的身体而过,并未伤着那人分毫。曹不伤透过碎掉的门板,瞧见那人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显然没有想到有人这般破门而入,这人便是李悬壶了。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脾气自然傲一些。但这人那个没有伤风感冒生病的时候,所以这大夫虽然人傲气一些,但这镇子上的人全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不敢得罪他。因此曹不伤这般破门而入,他是全没想到,手上擎着一盏油灯,呆呆地立在那里。 曹不伤观瞧那人的模样,只见那人脸上表情很是惊异,一张脸瘦削得很,头上头发不多,鼻子红红的,乍看之下更像是一个颓废的酒鬼,却哪里有一个大夫的样子。曹不伤不管那些,拉起大夫将他扛在肩膀上便走了。 那李悬壶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在曹不伤的肩膀上吹胡子瞪眼,口中大声叫骂。曹不伤哪里管他,只管向前奔跑。不多时曹不伤便回到了那旅店。远远看去,只见那旅店灯光大亮,曹不伤快步进了酒店,将那大夫好生生地放在地上。此刻南方天气寒冷,那大夫身上围着一条被子,样子狼狈猥琐,让人忍俊不禁。 那旅店管事的见曹不伤回来,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地道:“这位爷,你托我照应的这人可还喘着气呢,这两个姑娘我也都好生伺候着。您看,是不是放我一马?”曹不伤并不理会,对着那大夫道:“李大夫,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则个。”那李悬壶见着曹不伤软了几分,更是得理不让人:”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当真没有一点规矩。刚刚要我过来那般粗暴,现在要求我又低声下气的。你当这样赔个理便可以了么。”曹不伤道:“那你要怎样。”那李悬壶捋了捋胡子,道:“至少给我先磕三十个响头。” 李悬壶瞧出曹不伤xìng子高傲的很,故意这般说,想着这曹不伤定然不会给自己磕头的,自己也就不管这事了。 却见曹不伤道:“好。”说着便跪在地上,开始给那李悬壶磕起头来。只听见地上咚咚咚地作响,仿佛曹不伤与那地板有仇一般。那旅馆管事的此刻不禁揉了揉眼睛,曹不伤刚刚如活阎罗一般的人物竟说跪便跪了,他哪里想得到。松林儿也吃了一惊,这些日子来松林儿和曹不伤相处不错,曹不伤待她也挺好。但同样知道他在这天底下哪怕是被打死也不肯跪一人的。浅浅知道此刻曹不伤全是为了自己,也很是感动,但心中升腾的感动立马被那对曾子昕的关心给淹没了。只盼着这大夫一心软,便给曾子昕医病。 曹不伤磕完头,立在一旁,头上已经一片血红。曹不伤道:“李大夫,这样可以了么。”那李悬壶道:“可以可以,孺子可教也,我回去啦。”曹不伤和浅浅心中均是一片茫然:“李先生既然说可以了,怎的不肯医治桌子上这人。” 李悬壶幽幽道:“我刚刚说你赔礼不成样子,是也不是。”曹不伤道:“不错。”李悬壶又道:“你便问我该怎办,我说磕三十个头,是也不是。”曹不伤道:“正是。”李悬壶接着说:“你磕了头三十个响头,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后会无期啦。”说这边要往外走。曹不伤冷然道:“不管怎样你也不肯治病么。”李悬壶道:“不治就是不治。”曹不伤道:“好,如此你活着于我便是无用了。”说着一把将李悬壶扯了回来。对那店子里管事的道:“去厨房那把菜刀来。”那人吓得说不出话来,立在哪里不敢动。曹不伤吼道:“快去!”那人急急地走了。 曹不伤道:“你活着无用,死了不知道有没有用。一会我便将你的头砍下来,再去一个大夫家中,将你的头给他看。听说你在这一代挺有名啊,我想大家都是识得你的人头的。到时候那些个大夫见着你的人头,看他们是不是一个个屁颠屁颠地来给这桌子上的这位治病。”那李悬壶也是硬气地很,也只当但曹不伤在吓唬自己,却哪里知道曹不伤从来说到做到。但那大夫见着曹不伤的如厉鬼一般的神情,也不禁心头一凛,话头软了几分:“你。。你怎的这般不讲道理。”曹不伤道:“那我们讲点道理也成。”说着将自己的包裹一拉,里面许多东西都抖了出来。曹不伤指着那地上的银两道:“你若治好这人,这些个银两全是你的。若是不肯治。哼哼!” 那李悬壶目光顺着曹不伤的手瞧去,地上少说也有两三百两银子,普通人家哪里见过这许多银子,数目确实不算少了。那李悬壶往地上一瞧不打紧,一瞧眼睛都直了。这一众人见了李悬壶的表情心中皆想,这人看上去倒是硬气。怎的这般贪财。李悬壶试图推开曹不伤的手,但一个瘦弱的大夫哪里推得动。曹不伤下意识地松开手,只见李悬壶扑倒在地上。用手去抓曹不伤那包袱里掉出来的东西,却不是抓的那银两。而是抓的那些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从屠夫子墓中带出来的瓶瓶罐罐。那李悬壶轻轻打开一个小瓶:“这。。这是明珠续骨散。。咦,不对不对,这里面还有几味yào,啊啊,哦知道了!高明真是高明!这是三途河转生丸!我只当这yào只是传说,竟真的有!这一瓶,这一瓶是dúyào哎。。不过这dú质也奇特的很,想来我是解不了的。。。” 最后李悬壶手中抓住了一个小黑瓶瞧了好久,满脸疑惑,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曹不伤瞧了一眼那瓶子便认了出来是自己从屠夫子墓中带出来的忘忧水。李悬壶将那瓶子瞧了又瞧,打开来轻轻闻了闻,摇了摇头:“老夫这辈子见过的yào材不少,虽然不敢说全见过吧,但总十之八九都是知道的。这东西并不是混合而成的,而是单一的纯净物。只是究竟是什么,老夫却完全不知道了。”曹不伤对yào材既没有研究也不关心,想来屠夫子哪里奇怪的东西不在少数,也不十分上心。 但到了此时曹不伤等人这才知道,那李悬壶是被那些名贵的yào给吸引去了。曹不伤见这似乎是个好机会,便道:“喂,你要是好好给人治病,我将这些东西送给你怎样。”那李悬壶一听,满眼放光,道:“哪里要那么多,这些yào中随便一瓶都比那人的xìng命金贵哩!”李悬壶刚一开口便觉得说漏了嘴,心道不好,刚刚答应下来便可到这么多名贵的yào可以好好研究一番,现在这话一出口,曹不伤哪里还会给他那么些yào。 曹不伤心道:曾子昕对浅浅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但在这大夫眼中却抵不过一瓶yào。这yào在这大夫眼中无比金贵,对我而言却什么都不是。还真是有趣得很。 曹不伤见这大夫识得这些yào,便道:“那你瞧瞧这些yào哪些事这人用得上的,瞧得好,我便把这些瓶瓶罐罐的都给你,若是瞧不好,嘿嘿,也都给你。不过你得全部都喝完了再走。”李悬壶没办法,为了这许多名贵的yào,也就来给曾子昕瞧病了。那店子里管事的正好拿了菜刀出来,见着大夫正在好好瞧病,也舒了一口气,总算免去了一场血光之灾。 李悬壶身边没带什么瞧病的家什。但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倒又不少可以用的。因此也不太在意。 那大夫观瞧之后,给那曾子昕用了yào之后对曹不伤道:“这人的伤是可以好的,但是只怕会有不少后患。”曹不伤道:“大夫请讲。” 李悬壶道:“那人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只手臂。那是休想复原了,这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曹不伤心道:这曾子昕还瞎了一只眼睛么,我刚刚只是看到他满脸是血,却没有发现。那李悬壶又道:“这人胸口的骨头都碎了,若是只是骨裂,到可以痊愈。不过这人的胸口一处的骨骼却是粉粉碎。不少碎骨扎进了肺中,便是治好了,以后也是呼吸不畅,常常吐血,怕是活不到四十岁头上便要去了。” 曹不伤听李悬壶这么说着,偷眼去看浅浅,见浅浅只是一脸爱怜地瞧着曾子昕,全没听见他们说的什么。曹不伤心道,那浅浅岂不是之后常常要照顾曾子昕,那可不成。曹不伤道:“那有没有办法能将他完全治好的。”那李悬壶瞧了曹不伤一眼,低下头,不时又抬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一副仿佛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始终没有开口。曹不伤最恨别人磨磨唧唧样子,瞧着就来气,但此刻有求于人,便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客气几分,不过听起来仍旧是冷冷的:“有什么法子不妨说来听听,我来想办法便是。” 那李悬壶道:“你真要听,我说出来你可别后悔。”曹不伤道:“说来听听。”李悬壶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只有松林儿目光不时看向这边。但站的远了,想来也听不见自己说些什么:“你可知道有个叫屠夫子墓的地方么。” 曹不伤一听,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啊,没听说过,你再细说几分。”那李悬壶道:“那里有个极厉害的大夫叫屠夫子,我看只有他能根治这些个毛病了。”曹不伤道:“哦,既然如此我便要会会他了。”李悬壶道:“你可得想清楚了,据说找他治病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曹不伤哈哈大笑,李悬壶却不知道曹不伤在笑些什么。 曹不伤这一笑,忽而觉得头晕眼花起来。胸中又是一阵烦闷,心道:不好,毛病又犯了。李悬壶一见之下,才注意到那曹不伤满脸的病容,口中“咦”了一声,道:“我来给你把把脉,刚刚没注意,现在一瞧到发现你脸上难看得很。”曹不伤自然知道自己是些什么毛病,便道:“不必了。”那李悬壶坚持要给曹不伤把脉,大约是受了不少好处的缘故,人也变得热情起来。曹不伤心道:看看就看看吧,说不定这李悬壶能将自己身上的dú解了也说不定,但心中知道绝无可能,但又不免抱了几分不切实际的希望。但心中又想,自己身上的dú解了又怎样,自己活着也不会开心,说不定死了更好一些。 李悬壶将手搭到了曹不伤的脉上,搭了一会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什么极艰难的决定似的。又过了一会,那大夫张大了嘴巴道,瞧着曹不伤的样子如同瞧见一个鬼魅一般:“你竟然这样也能活着,你可知道你的情况可比那边躺着那位糟糕多了。”曹不伤哈哈一笑,不再说什么。李悬壶道:“你这病天底下也只有一个人治得了,就是那屠夫子了。” 曹不伤道:“不去不去,我才不要屠夫子瞧病呢。”李悬壶没想到曹不伤这么说,这天下垂死之人听说自己有救哪个不是如同捡了救命稻草一般,哪有向曹不伤这般漠不关心的。 曹不伤道:“屠夫子么,我也是见过几次的,这人奇怪的很。和你一样不肯好好好看病,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李悬壶听闻曹不伤竟然见过屠夫子,表情顿时变了。整个人僵在哪里。曹不伤接着道:“不瞒你说,那些个要给你的瓶瓶罐罐都是从屠夫子墓中带出来的。”李悬壶的脸仿佛抽搐了几下,口中道:“你,,,你。”曹不伤和屠夫子处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屠夫子的xìng子怎样,见有所耳闻的人怕成这样,也不觉得奇怪。那李悬壶脸上堆起僵硬的笑,道:“呵呵,原来是屠夫子先生的故人啊。”听那声音,明显口中变得干涩得很。说着,那李悬壶将那些yào瓶全都放在了桌上,道:“刚刚小的狗眼看人低,还请这个小兄弟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曹不伤道:“我和那屠夫子到没什么jiāo情,只是在屠夫子墓中待过一段时间。。”李悬壶一听吓得跪在地上:能从屠夫子墓中拿出这许多名贵的yào,进了屠夫子墓还能活着出来的。想必是屠夫子的至jiāo好友了。李悬壶哪里知道是因为曹不伤特殊的抗dú本领那屠夫子才对曹不伤青眼有加。更不知道曹不伤是自己从屠夫子墓中逃了出来。只当自己得罪了很不得了的人。 曹不伤本来不怎么喜欢这李悬壶,一开始见着那李悬壶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有趣,但这时见他这当子当真害怕得很,心中又开始过意不去。便想和那李悬壶解释解释,但曹不伤越解释那李悬壶越是害怕。只当眼前这人笑里藏刀,说不定事后要对自己下手,若是这曹不伤下手倒还好,自己若是落到了屠夫子手中那便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了。 曹不伤见怎么解释,那李悬壶都是不肯相信。李悬壶忽而扑通跪在地上,给曹不伤伤磕起头来。曹不伤不肯给别人下跪,自已也讨厌那些给别人下跪的人。皱起眉头来。旁边的那旅馆管事的人瞧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人怎么反了过来,刚刚那年轻的跪下求那年老的,现在换了那年老的给那年轻的下跪。当真有趣。 曹不伤道:“你快起来吧。”李悬壶哪里肯。曹不伤道:“我写个条好了,若是他日屠夫子寻到了你,你将这条jiāo给他。他便不会为难你。”这当然是曹不伤信口说的。但想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大夫放下心来。李悬壶一听,不住地叩头,道:“多谢,多谢!”曹不伤到那柜台取了笔墨纸砚,随手胡乱画了几个符号,自己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便jiāo给了李悬壶,李悬壶偷眼看了一眼,并不知道那纸条上符号的含义,但不敢多问。一点一点地退出旅店,口中不住道谢。 曹不伤见那李悬壶不敢收那些yào材和银子,便又收好了。 第二十三章 曹不伤这一通忙完了,来到松林儿和浅浅身边,瞧了瞧曾子昕。见他还昏迷着。不过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嘴角不再有血流出。只是有时轻轻咳两声。但哪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只是轻轻咳嗽,从曾子昕的的神情看来也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一般。一旁的浅浅见着曾子昕每咳嗽一声,脸上的表情便难看的很,眼睛要滴出水来。曹不伤瞧着浅浅的模样又是怜惜又是伤心,心道我却比你子昕哥状况还要糟糕呢,哎,也不见你为我哭一哭。看了一会不敢再看。对那管事的道:“今晚让你受惊了,开几间房吧。我们休息休息明天就上路了。”说着又拿出了一大锭银子扔给了那管事的。 浅浅听到曹不伤这么说,便道:“刚刚那大夫说,还是尽量少移动子昕哥的好。我就在这里看着他好了。”说着显然是不肯动一动的样子。曹不伤下意识地点点头,正要说还是自己看着曾子昕好了,让浅浅休息会。但瞧着浅浅看曾子昕的眼神,便觉得即便说了浅浅也绝对不会和他换了。干脆也不开口了,对那管事的说:“你去抱几床被子下来给他们吧。”说着便拉着松林儿去客房了。 曹不伤待在房间之中,和松林儿也不说话,松林儿依然习惯xìng地窝在曹不伤的身边躺着,他想着不知道若是浅浅瞧着这般景象会怎么想,不知道会不会有几分吃醋,但想来她一定是不放在心上的,心中就觉得老大无趣,又想着刚刚那李悬壶说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比曾子昕更差,马上命不久矣了,却想这些干什么,这么想着便以为自己心中会空明几分。哪里知道虽然脑子空空如也,依旧觉得心中有什么压着一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忽而黑暗之中听见松林儿轻轻地道:“睡不着么。” 曹不伤见着松林儿闭着眼睛在自己身边和衣而卧,以为她早就睡着了,却不曾想她竟也一直醒着,便道:“没呢,过一会就睡着了。”松林儿道:“若是睡不着便说会话吧,说不定一会就睡着了。”曹不伤“嗯”了一声,却之后仍旧一句话都没说,曹不伤听松林儿呼吸的声音,知道她也一直没睡着。但也说不出什么哄她睡着的话,便在黑暗之中瞧着那看不见的天花板,如此过了一夜。 一有天光,曹不伤便起身来,从客房中出来,却见浅浅仍旧坐在那桌子旁边,显然一夜未眠。浅浅不懂什么医术,也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此刻乃是因为出于关爱,在一旁握着曾子昕的手,一直陪着他。 曹不伤瞧着心中不免又生出嫉妒来,便假装没看见,径直出了旅店,上街雇了一辆马车,将车夫引到旅店前面。这一夜没有合眼,他脸色差的很,但不愿意让浅浅瞧了出来,便将那原本散乱没有束起的头发拉得更低,连眼睛都几乎瞧不见了。 引来了马车,曹不伤招呼松林儿和浅浅上车,自己去那屋子里将曾子昕抱了出来。浅浅道:“咱们不在这里养伤么,你帮我给点苍派的送个信。。。”浅浅忽而想起来曹不伤早已不是点苍派的人,又和自己的父亲翻了脸此刻,哪里还想见点苍派的人,浅浅自知一时失言,便住了嘴。但看曹不伤面无表情,仿佛全没听到一般。却听曹不伤道:“要彻底治好大师兄还得见一个人。”浅浅一听和曾子昕的病情有关,自然听曹不伤的话,不再多言。 曹不伤将他们都招呼上车后,对车夫道:“车上有病人,劳驾您慢点,休要赶时间。到时我自然多付你钱。”说完又对浅浅道:“那李悬壶大夫说了,大师兄的命是保住了,所以慢些是不打紧的。”说罢进了车,和松林儿并排坐着。 曹不伤透着被自己低垂的头发分割的视线偷偷去瞧浅浅,只见她将曾子昕放倒,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瞧得曹不伤心中一阵酸楚,便侧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马车缓缓前行着,此刻松林儿最是局促不安,自昨天开始他瞧着曹不伤不开心,但却不敢问,车中坐着一男一女他也不认识,偏生这时曹不伤又不理会自己,只是看着窗外。当着两个陌生人,松林儿觉得脸上阵阵发烧,也不太好意思主动和曹不伤说话。 车行驶了几里地之后,浅浅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僵局,原来知道曾子昕已经保住xìng命,且看他脸色好了很多之后,浅浅也心情好了一些。这当子忽而觉得有几分对不住曹不伤来,毕竟他救了自己和曾子昕两人的xìng命,但从昨天晚上起,自己就对曹不伤不假以辞色,想给他赔个理,道个谢。却见曹不伤一直侧头看着窗外,模样懒散地很,仿佛什么都漠不关心。自己也找不到一个由头说话。但见松林儿时时跟在曹不伤身边,模样亲昵地很。浅浅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瞧着松林儿一副温顺的模样,柔柔弱弱的,显然比曹不伤脾气好得多,也好说话地多。边想着先和这松林儿说说话,引得曹不伤先搭理自己。 浅浅道:“这位妹妹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松林儿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从来不认识的女子忽然和自己说话,吓了一跳。脸上红红的,声音几不可闻:“我。。我叫松林儿。”浅浅轻声“咦”了一声,这名字自己却听过,当时曹不伤曾对自己说过自己喜欢松林儿呢,这两人倒真的在一块了。浅浅觉得心中舒服了些,自己没有和曹不伤在一起,心中偶尔想起便觉得有几分对不住他,但愿这两人一起过得开心,自己也就放心了。 浅浅又道:“我叫做水浅浅,和曹不伤以前就认识的。”松林儿一听,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声音也大了几分:“你就是水浅浅啊。”说着仔细端详起浅浅来。浅浅教松林儿瞧得不好意思,目光躲闪起来。 松林儿瞧了一会,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难怪我哥哥那么喜欢你。”原来那曹不伤在八卦迷踪楼中和死如月说起自己怎样用计换了浅浅回去的时候,松林儿也在场。虽然松林儿于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当时听见死如月这么说,自然便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了。 浅浅心中诧异:“你哥哥是谁?”松林儿用手轻轻指了指曹不伤。浅浅心道,曹不伤什么时候有个妹妹,哦,想必不是哥哥妹妹,却是阿哥阿妹吧。她听着松林儿这么说,虽然并未对曹不伤有过什么男女之间的心思,但毕竟是年轻女孩家,不禁脸上有几分红。 曹不伤自然听见松林儿和浅浅的对话,只觉得又是尴尬,心中又是难受。只是头倚着车窗,脸上全无什么表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这之后车上的人又都不说话了,一车人又陷入了沉默。 又行了一会,曹不伤忽而拍了拍车身,大声道:“停车!” 那驾车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车停了下来。只见曹不伤还不等那车停稳便冲下了车,却教松林儿和浅浅如堕五里雾中,不知发生什么。好一会,松林儿才怯生生地道:“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哥哥生气了。”却不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浅浅,教浅浅不知该不该回答。 曹不伤忽而奔出这马车,却并非是松林儿所想的原因。乃是因为又dú发起来,他顿时觉得胸中又是一阵翻滚。但自己怎么能将dú血吐在车中,于是在觉得身体不适之时便急急地跑了出来,跑出没有几步,口中dú血便吐了出来,那眩晕感,刺痛感和烦闷感比之之前强烈了不是一星半点。 曹不伤觉得自己此刻便是要不行了,只觉得这一吐,五脏便都碎开了一般,更让他觉得惊恐的是,他此刻清晰的觉得自己血管之中有什么东西蠕蠕而动,那想来当年屠夫子留在自己体内的虫了,此刻他体内dú质失衡,那小虫觉出了危机来,此刻便是在曹不伤体内四处乱窜,但哪里找得到什么出路。曹不伤只觉得有种无论如何这一劫也熬不过去了,今天便是要死在这里了。 此刻他心情复杂得很,一时觉得自己终于要死了,再也不用瞧着浅浅心里难受,这么想着竟有几分开心来,那身体难受的感觉也不强烈了。但忽而又想,不成不成,自己死了浅浅要怎样去那屠夫子墓给她子昕哥求医问yào。又想着自己还答应了旁人要将松林儿送到安全的地界去。这般负人所托可不好。这么想着,曹不伤又挣扎起来,只盼的能先熬过今天再说。 但无论他怎样努力,终归还无作用。便是想要运气消减一下心中的烦闷都不可能。 曹不伤趴在地上,汗水留了一地。这挣扎之中,忽而一件事物落了出来,正是那本叫作养蛊手的秘籍。 这时候他哪有心思管这些,想着这书本就害人得紧,罢了罢了。便是丢了也不打紧。想着就要把这书打飞到一旁。但他气力不济,随手一挥,竟没有将书打飞,却将那秘籍翻开了。曹不伤一见这光景便在心中自嘲,自己竟这般无用了,想着便晕过去了。 曹不伤晕过去之后,脑子却在飞转。人往往将死之前,脑子比平时转的快得多,和入睡时候差不多。他此刻便觉得自己一生的场景在眼前飞快经过。先是在点苍派中的日子,多是平平无奇的,只是这记忆之中不时有浅浅闪过,曹不伤知道此刻自己眼前瞧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便想拉住这记忆中的浅浅,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也想和她说上两句话,但每当这时自己便忽而又找不到浅浅,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样的记忆持续了很久,忽而一转,曹不伤瞧见浅浅被死如月抓走的景象,此刻的曹不伤知道浅浅不会有危险,又想着不久自己将在这虚幻的记忆之中和浅浅在山林之中漫步一会。这么想着,心中欢快了起来。但只是一会,那画面便转到了八卦迷踪楼之中,却跳过了和浅浅手拉手一起在树林中行走的一段。教他不禁无奈起来,想起来之后在没有什么好的记忆了。便不在去管,只是机械地瞧着这记忆拉到当前。却不知道那时节自己是生是死。 这记忆机械的前进着,一直到自己和松林儿住进空屋躲避武林中的人的那一段,忽而松林儿一段话极其清晰的响了起来:“我记不大清了,只是小姐说那个功夫是将什么dú质集中一处,或是发散开来的功夫,那功夫练的好了,体内dú质便可源源不断,但反噬起来也厉害的紧。”松林儿所说的正是那本养蛊手了。曹不伤此刻忽而觉得这句话极其重要,似乎有什么大用,但那用处似乎只是隔了一层纸,差那么一点便要想到了,却偏偏想不到。 曹不伤兀自思索着,忽而身体打了一个冷战,醒了过来,却觉得自己虽然醒了过来,却觉得这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此刻看到的景象仿佛像是自己钻进了另一个人身体后瞧见的,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奇怪的是,他却觉得这时身体好像不难受了,精神也好了很多。但偏偏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离了这躯壳而去一般,此刻他很是明白,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 曹不伤此刻还在推敲松林儿的话:“dú质源源不断,源源不断。”忽而哎呀一声,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之前竟没有想到。他人的身体怕dú的,自己的身体现在不仅不怕dú,相反正是因为缺了一种dú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想到这里曹不伤心道,真乃天意,我是命不该绝。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修习这武功。 曹不伤这么想着,便抓起那本养蛊手来翻看,越看越是心惊:这功夫怪异地很,几近残忍,怕是没有人能活着练成这功夫,即便练成了也是苦不堪言。但偏偏如同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天底下怕是再没有人像曹不伤这般适合练习这功夫了。原来曹不伤翻看之下发现这养蛊手正如其名,当真是在自己体内“养蛊”。蛊乃是极其厉害的dú虫,以前苗人将自己不同的dú虫放进一个小的器皿之中,有小蛇,蜘蛛,蝎子,蟾蜍之类的东西,让其在之中相斗,最后活下来的那个虫便是最厉害的,成为“蛊”。这养蛊手的练习方法竟是将人的身体作为容器,首先在自己的身上划开一个口子,最好在手脚上等远离重要器脏的地方。最开始将一个dú质很弱的dú虫放进那口子,之后依着特殊的运气法门,那dú虫便可以不死,待得修习者能够耐受那dú质之后,便在身上另一处开一个口子,再放一个dúxìng稍强一些的虫儿。依旧以那运气的法门在体内养dú虫。这两条dú虫便在这人体内打起架来。不久边有一条dú虫死去。这时候便再放第三条dú虫。如此反复,只到将最dú的虫放入那修习的人的体内,那人不死,这功夫便练成了。之后只消学会那运功的法门,便能将dú虫的dú质逼出来,从此这人用dú源源不断,不需外物补充。 曹不伤此时体内已经有了一只这天底下最dú的dú虫。只消学会将那dú质从那噬脑虫中逼出来,那么自己血中便又有dú了,虽然不知道成不成,但自己应当能撑上一段时间了,不至于便死。想到这里他便找到那运气逼出体内dú虫dú质的法门。开始修习起来。 起初曹不伤觉得体内四处游走的那只虫儿很是狂暴,修习了一小会之后,渐渐地竟觉得它的运动缓慢下来。以那虫的身子为中心,曹不伤觉得一种异样的感觉扩散开来,那明明是一种极难受的刺痛感,但感受着那刺痛却觉得无比惬意,那身体发虚的感觉也渐渐退散了不少,身体似乎又是自己的了。如此修习,过了几炷香的时间,虽然觉得身上难受得很,却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应当是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曹不伤收功之后,躺在地上。明明死里逃生,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自己看来还要和浅浅以及曾子昕处些日子了。这在他看来要比那中dú而死难受千百倍了。曹不伤望着天空,今天天气不错,静下心来他瞧着那云以缓慢地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有时会挡住阳光,那时曹不伤便睡在那云影之中,惬意得很,他想着自己若是死了,那楼思月也好,浅浅也好,松林儿也好也都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不了自己,自己算得身不由己,更何况死人大约都是更容易得到原谅的。曹不伤的思绪渐渐散乱起来:自己死了之后,浅浅会嫁给曾子昕么,大师兄已经毁了容,失了手臂,没了一个眼睛,却不知道浅浅会不会跟着他。不,浅浅定然会嫁给大师兄的。曹不伤想着:若是浅浅变得极难看了,在自己眼中也一定是极漂亮的。若是浅浅没了眼睛,自己便每天带着浅浅,把自己瞧见的东西全都说出来,仔仔细细一件不落。若是浅浅手没了,自己便天天喂饭给她吃,什么都自己做了。若是浅浅腿断了,自己便背着浅浅到处行走,不需要浅浅自己走动,也可以看遍这天下。 有一天浅浅变成了老太太,那也一定是极漂亮的老太太,自己便是见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那也及不上变老的浅浅的脸上的一道皱纹。 这么想着,曹不伤嘴角带了笑,但眼角又带了泪。正在这时,他却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是松林儿来寻找自己,这才想起自己离开马车太久,难怪松林儿他们着急了。便将眼角地泪擦了擦,只留了嘴角的笑意,站起身来,应道:“我在这里!”便与松林儿会合了。 自那曹不伤走后,松林儿和水浅浅两个人相对傻坐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而两人目光对上了,便笑笑,始终在没有说话。浅浅见着松林儿一直向外面张望,寻找曹不伤的身影。浅浅见松林儿模样焦急,便道:“要不去瞧瞧他把,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松林儿听浅浅这么说,便不再犹豫,朝着浅浅点点头,轻轻道:“那我去啦。”说着便下了马车。松林儿依照着曹不伤之前行走的方向寻找,却始终见不着曹不伤的身影,心中便又急了几分,便唤着曹不伤的名字,教躺在地上的曹不伤听见了,便应声出来了。 松林儿见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脸上带着自己熟悉的笑。松林儿大大的放心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我和浅浅姐姐都很担心你呢。”曹不伤心道,浅浅自然关心她的子昕哥,干嘛要关心我,想来是这松林儿随口一说的。松林儿又道:“你从昨儿个开始就不开心的,现在怎的忽而好了。”曹不伤哈哈一笑:“昨天便秘,刚刚拉了一泡屎,舒服多了。”松林儿听了捂着嘴笑,曹不伤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便和松林儿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两人上了马车,曹不伤朝浅浅笑笑,浅浅一直瞧着曹不伤从昨天见到起就没有好脸色,忽而没来由地对自己笑了一下,不禁愣愣神。曹不伤招呼着车夫继续赶着车前进,此刻他的话忽而变多了,他问浅浅:“你们怎的不好好在点苍派待着,却到这荒山野岭来。”浅浅道:“我是随着子昕哥来的。”说着瞧了曹不伤一眼,只见曹不伤脸上依然带着浅笑,只是被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出表情来。浅浅接着道:“他说想要投军,上阵杀敌来着,。我便。。我便跟着来了。虽然我也不懂打仗,也不会武功。照顾人也好,做饭也好,都是不大会的,不过我想我总是可以学的。哪知道去那长江边上的路上,经过山林的时候却被一个模样古怪的人截住了,二话不说便将点苍派的人杀了七零八落。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曹不伤又将头侧向一边,斜过眼看了一眼那倒在浅浅怀中重伤的曾子昕,冷哼一声:“又是一个花断肠。”浅浅不知道曹不伤说的是什么,但听曹不伤的语气觉得并不是好话,便不再问了。而曹不伤身边的松林儿则身子战抖了一下,之后他又以一个慵懒的姿势坐着,不再说话了。 第二十四章 马车走走停停,如此过了七天。 从日子上来看,依着那屠夫子的说法,自己应当已经死了有两三天了,虽然这七天之中又dú发了几次,但曹不伤依照《养蛊手》的运气法门将那dú给压制了下去,竟然到了日子没有死,也不知道依照这样的法子能够撑多久。这些天松林儿和浅浅两个女孩倒是熟识了不少,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眼看要到那屠夫子墓左近了,周围却见不到什么人烟了,车夫的马走到那地界,似乎觉出了什么危险一般,始终不肯向前了。那车夫不住地骂那马,有些话骂得难听了,教松林儿和浅浅两个姑娘脸也不禁红了起来。曹不伤见这般停滞不前也不是办法,瞧着路也不算远了,便下了车,对那车夫道:“就这样吧,后面的路我们自己走好了。”那车夫赔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的这畜生像是撞了邪一般,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对不住了。”曹不伤摆摆手,示意他不在多说。把银子扔给他便带着浅浅和松林儿两人步行去了。 曹不伤将曾子昕托在怀中,一路前进。浅浅和松林儿不知道路,自然紧紧跟着曹不伤身后。曹不伤想着,屠夫子墓那左近古怪的很,保不齐那屠夫子又在做什么古怪的实验,捉什么奇怪的东西。难保没有机关dú物什么的。还是不要将浅浅和松林儿带在身边的好。想着便转了方向,向那瓦楞沟方向前行。 过了不多时,几人见到了人烟。曹不伤放眼望去正是瓦楞沟了。曹不伤道:“你们一会呆在这里,我去请大夫。”浅浅一心只想着曾子昕,便点点头,盼着曹不伤能早些将大夫请来,浅浅还问着:“那大夫原来不在这眼前的村庄中么。”曹不伤道:“不远了,只是路不好走,因此我去找他,你们待在这里吧,这里的人都挺好的。”说着曹不伤转向松林儿道:“这地方便是瓦楞沟了,你没来过吧。”松林儿口中轻“咦”了一声:“原来你要找的大夫是屠夫子么,看来这曾公子定然可以痊愈啦。”浅浅听着松林儿这么说,心中欢喜了几分。轻轻拉了拉松林儿的手,以示感谢。 曹不伤引着二人进了那小村庄。刚见着第一个人。那人瞧见曹不伤,表情变了变。又揉了揉眼睛,忽而大声叫道:“英雄神仙少侠来啦,大伙们出来啊!”这一叫曹不伤倒是愣了愣,旁边的二女更是奇怪:曹不伤怎的有这么多名头。浅浅听见江湖上的传闻不少,没有一件是说曹不伤的好话的,怎的这地方的人这般看重他。 不多时,只听见呼啦一声,一群人围了过来。将曹不伤围在当中,将这曹不伤一行吓了一跳。曹不伤只道自己这般模样未必有多少人能够认的出来,只消将浅浅他们托付给村长便可以自己去寻那屠夫子了,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曹不伤忽而瞧见一个人,比常人来的眼熟一些,曹不伤稍稍一回忆,那男子确是那陈小花的爱侣了。当时曾在自己去那屠夫子墓的路上曾经追上自己说上了两句话。因此有几分印象。曹不伤朝那人点点头,那人一愣,脸上带着憨憨地笑也朝着曹不伤点点头,似乎眼中还带有 谢意。曹不伤心念一动,朝着在那男子周围看去,却见那男子身边有一个女子跟在身畔,原来是陈小花,自己当时随口一说的“预言”竟然成真了。曹不伤瞧着两人代他们高兴。周围的人围的多了起来。都想和曹不伤说些什么,有的在表达自己的敬意,有的只是开心地说不出话来,有的在和旁人讲曹不伤的事迹,还有的是向曹仙人求预言的。曹不伤听这么多人生觉得脑子嗡嗡zhà响,终于心中烦了,大叫一声:“不要吵了!”,曹不伤内力不强,但这一声比之常人也响亮地多。这许多村民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教“神仙”生气了可不好玩。曹不伤径直走到陈小花面前道:“我这次来有些事要办,这里有几人还请你们照顾一下,你家里方便住人么。”陈小花点点头,笑着道:“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走罢。”说着领了曹不伤几人便向自己家里走去,陈小花道:“这人怎么啦,似乎受了伤。”曾子昕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一时看不出他失了一只手臂。 曹不伤道:“这是我的师兄,打鬼的时候受了伤。”曹不伤这么说这算是存了几分私心,这里的人错把自己当成了神仙,若是将这浅浅,松林儿还有曾子昕都当做了神仙,当然照顾起来更尽心一些。曹不伤看看身边这几人,曾子昕虽然受了伤,仍旧透出一个一股英气来,浅浅的模样好看,真说她是仙女下凡,别人也未必不信。那松林儿虽然模样普通些,但带着柔柔地气息,让人一见便觉得有着圆融之感,瞧着便觉得说不出地舒服。倒有几分润物无声的感觉。曹不伤不觉心中好笑,自己这般模样,说是厉鬼还差不多,偏偏却被人当做了神仙,好玩啊好玩,当初自己随口一说,不曾想这些人竟然信了。 那陈小花表情果然变了些:“原来是为民除害受了伤,我们一定好生照看着。” 曹不伤哈哈一笑,说话间便进了陈小花的家。曹不伤将几人安顿好了。便道对浅浅:“我走啦,到时我便将大夫带来。” 浅浅点点头,目光却不离曾子昕。松林儿道:“哥哥路上小心。”算是道别。曹不伤点点头:“这个自然。”曹不伤出了小屋,朝屠夫子墓去了。 曹不伤此次对那路子要熟悉得多。不多时便寻找到那屠夫子墓的入口了。曹不伤朝着那被杂草掩埋的墓门敲击,不久便有人来应了。只见那墓门轰隆隆地升腾而起,落下许多灰来。终于那墓门升到了顶。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了曹不伤的眼前,正是屠夫子,只听那屠夫子道:“谁啊谁啊,不是要死的人我可不救。” 那屠夫子常年待在墓室之中,光线并不十分好,忽而出了墓室,天光大亮之下,眼睛一时瞧不见东西。过了一会缓了过来,定睛一瞧,原来是曹不伤。 屠夫子瞪大眼睛,上下观瞧眼前这人。将手伸了过来,想要触碰那曹不伤的身子。曹不伤一个侧身闪开了。屠夫子声音平平的,不带一点声调:“你。。是人是鬼。”曹不伤没好气地道:“你最好盼着我是人,若是鬼。。哼哼我这条命可算是被你害死的,瞧我怎么整你。”屠夫子道:“我要是信这世上有鬼,就不会那死人的尸体来做些那些个实验了。你既然没死。”屠夫子的声音兴奋起来:“你竟然没有死!哈哈哈!”曹不伤没好气地朝屠夫子脸上抽去。那屠夫子被抽地转了两圈才算站住了脚,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兴奋地很。 屠夫子道:“你小子抗dú的功夫远远超过我的预料,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何,嘿嘿,我猜一定是虽然没死,却也差不多了。dú发之时苦不堪言,便想来求我是不是。没事没事,我们俩好说话,你求求我,我自然保你不死,不过说好了,之后你可不能乱跑,得帮我试dú。”说话间屠夫子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显然在盘算什么。 曹不伤嘿嘿一笑,取出随身小刀,朝着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将屠夫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你身上的dú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成了。” 曹不伤将那血滴在草丛之中,却见那草儿安然无恙,仍旧一副郁郁葱葱的模样。屠夫子奇怪:“瞧着你的脸色像身中剧dú的,为何你这血确是干净的?”曹不伤道:“你当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解这dú么,这dú我已经自己给解了。”原来曹不伤这些日子修习那养蛊手的内功,发现这功夫原来有一个独到之处,便是能将那dú质逼到身体任意一处,那蛊虫虽然厉害,但若是dú质分散到身体各处,那dú质便会变弱了不少。伤人的功效便大大下降了,因此哪内功之中有一个法门是将dú质逼到一处,在用来伤人便是事半功倍了。曹不伤刚刚修习这功夫不久,还不能做到如意地控制dú质的走向,但将那dú质从手上逼开,使得手上的血不带dú却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那屠夫子瞧着曹不伤的血呈现正常的暗红,确实没有dú的样子,心中一片茫然:“这。。这。。哎,你体内的dú解了,抗dú的功夫大不如前了,对我也没什么用了,你便走吧。”说着便要关上墓门离开。 曹不伤道:“等等,我是来找你给人治病的。”那墓门依旧往下落去,听得屠夫子道:“不去不去,没心情。”曹不伤道:“我听说屠夫子给人治病当满足两个条件,其一乃是只治那将死之人,其二乃是那人治好之后定然一世受苦,是也不是。”屠夫子道:“你记得倒清楚,不错,本当如此。”曹不伤道:“我这里就有这么一个人,你是治是不治啊。” 那墓门咔哒一声听了下来,却听见那墓中传来几声岩石撞击的,想来是屠夫子在cāo作墓中的机括了。却见那墓门又缓缓升起了。见到那屠夫子从那半开的墓门之中把脸凑了过来,道:“真有此事,那快快把那人领过来吧!”曹不伤道:“那人伤的重,你去瞧瞧他成不成。”屠夫子摇摇头:“不管不管,你把他领来。若是死在半路上,我可不管死人。若是你这路上颠簸,让他伤的更重了,那倒是好得很呢。”曹不伤本就对那屠夫子能亲自出得墓室行医不抱太大希望,当初那屠夫子肯出墓室去救那死如月,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曹不伤一直瞧着屠夫子的神情,他本来就打算将那曾子昕带到屠夫子墓中,只是怕路上遇到什么奇怪的机括猛dú。机括这一路看来是没有的,曹不伤自己百dú不侵,更是不会用dú,自然也察觉不到这墓周围有dú没dú,若是直接询问这屠夫子,难保过一会这怪人不故意在路上设点什么东西,以加大一会自己救人的难度。曹不伤瞧那屠夫子的表情并无狡黠jiān笑之色,想来今天这通往墓门的路倒是干净,便放心了七八分。曹不伤道:“那我便速去速回了。一会便过来。”说这曹不伤便一个闪身,速速离开了。 再说瓦楞沟中,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林儿和浅浅待在那陈小花的家中,曾子昕被放到床上平躺着。陈小花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他们,浅浅始终不离开曾子昕的身畔,也并不麻烦陈小花。松林儿则有些局促,以往都是自己服侍别人,却难得有人这般照顾自己。口中不住地道:“还是我来吧。”陈小花哪里肯让。松林儿只好小声说着谢谢,红着脸低头喝些茶水。 几人刚刚待了不久,曹不伤便回来了,对浅浅道:“找到大夫了,我将师兄带去就好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浅浅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罢。”曹不伤道:“不必了,一个人就可以了。”浅浅却不答应,死活要跟着一起。曹不伤心道:那屠夫子墓诡异的很,原本不是女孩子该待的地方,更何况曹不伤也信不过那屠夫子的为人。是以并不想带着别人一同前去。哪知道浅浅不依不饶。曹不伤忽而难耐不住xìng子,发起火来:“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别在这里给我耽误事!”说着不再理会旁人,抱起曾子昕几个大步出了屋便不见踪影了。 浅浅愣在屋子之中,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这般大声和她说过话,一时竟然不敢相信。过了一会,才哭出声来。把陈小花和松林儿都吓了一跳,两人过来劝。却听她哭得止不住声音:“曹不伤他要害死我子昕哥!”这么一说,陈小花在一旁吃惊不已:“怎么会,怎么会。我看曹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啊。”松林儿在一旁老大不高兴,道:“浅浅姑娘这样说就不是了,一路上都是曹公子照顾你和曾子昕两人,当初你们两人的xìng命还是他救的,怎的会害曾子昕。” 陈小花不知道两人所说何事,只好在一旁立着,不便chā嘴。浅浅道:“若是他好心救我子昕哥,为什么不让我跟去。是了,一定是曹不伤想害死他,然后,然后。。”浅浅想说的是“然后好和我在一起”。但觉得脸上羞红,哪里说得出口。松林儿想着,定然是因为那屠夫子xìng子怪的很的缘故,曹不伤不想让浅浅见着,所以才不让跟着去。这么想着,松林儿便想告诉那浅浅姑娘,好叫她放心一些。但松林儿转念一想:哥哥并没有和浅浅姑娘说起这件事来,自然是不想让浅浅姑娘知道了,是了,浅浅姑娘若是知道这么怪异的一个人给自己的心上人治病,定然是不放心的。那时节浅浅自然不开心了。不过浅浅姑娘现在也不开心了,该如何是好。松林儿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浅浅说了,只是道:“浅浅姑娘放心吧,我知道曹公子的为人的。”浅浅瞧着松林儿,道:“你和他认识的时间才多久,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么。”松林儿道:“我自然知道的,曹公子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可惜,你却不知道。”浅浅听着松林儿的话愣了愣神,嘴唇动了动想辩驳几句,却说不出话来。 浅浅和松林儿此后并不怎么说话,教陈小花倒是很为难。浅浅这些天一直担心曾子昕。连饭也吃不下几口,变得消瘦了不少。 转眼五天过去了。浅浅每天都在村口张望。盼着曾子昕能回来,哪怕是曹不伤能先回来带回一点曾子昕的消息也好。浅浅最怕的,就是如自己之前所想的一样,曹不伤将自己的子昕哥害死了。 浅浅每天这么等着。累了便依着那村头的树。这一日人实在是困乏地紧了,倚着树渐渐睡着,只是全然睡不安稳,梦中老见着曾子昕的模样,却不是之前那俊俏的样子,平日里的英气威严dàng然无存,面色惨兮兮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自己想要上前抱住他,却怎么也抓不住。心中一慌,便忍不住叫出声来,手脚也在空中胡乱抓着。 忽而浅浅觉得肩头被人碰了碰,顿时惊醒,口中道:“子昕哥。”睁开了眼,却见眼前站着的是松林儿,手上抱着个小瓦罐。浅浅顿时觉得失望得很,侧过头来,不作理会。松林儿道:“我给你做了些吃的。你多少吃一点吧。要是你子昕哥回来见到你这般憔悴的样子,心里肯定不好受的。”浅浅却摇摇头,并不理会松林儿一番好意。这几日都是如此,到了最后松林儿来收拾那瓦罐的时候,里面的食物都是动也没动。松林儿没有法子:“我将这吃的留在这里了,若是你饿了,便。。咦?”浅浅听着松林儿的轻叹一声,瞧着松林儿,却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前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自己便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层层叠叠的林翳之下,只见一个男子一袭白色的衣衫,在那碧绿的练成一片的林海之中很是醒目,这人正是曾子昕。此刻他正立在不远的地方,脸上笑盈盈的。双目炯炯地望向这边,那神色倒像自己从未离开,从未受过伤一般。浅浅顿时觉得喉咙哽咽了,却哭不出声来,她虽然一直觉得身体虚弱地很,没有力气,此刻却觉得精神百倍,站起身来。朝着曾子昕的方向飞奔而去,跳到了曾子昕的怀中。曾子昕下意识的张开双手将浅浅抱住。 此刻浅浅在曾子昕的怀中,觉着他的心跳,才感到眼前的这人是真实的,顿时又是开心又是伤心起来:“你。。你怎的才好,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说着又哭出声来。曾子昕不禁眼中也带了泪,轻轻地道:“我这不是没事了么,都是我没用,让你别人欺侮了,受了委屈。以后再也不会了。”浅浅把头埋在曾子昕怀中,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起来。待得浅浅哭够了,曾子昕道:“好了,快下来吧,你瞧人家看了我们半天了。”这时浅浅才想起还有一个松林儿在旁边。脸顿时羞红了。慢慢地松开曾子昕,松了一半,忽而又猛然抱住,朝着曾子昕的胳膊死命咬下去。曾子昕胳膊一阵生疼,却一脸无奈而宠溺的笑,并未叫出声来。这时浅浅才想起一件事:之前曾子昕的手臂和眼睛可是各失了一个,现在却全都好了。看来曹不伤找的大夫果然厉害。这时才想起了曹不伤。浅浅想起之前怀疑了他,心中歉疚了几分。想着却不见曹不伤的人影,一会他来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浅浅终于放开了曾子昕,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松林儿面前。浅浅对松林儿道:“这是我子昕哥。你虽然已经见过了,不过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呢。”这么说着,浅浅的目光也并不离开曾子昕。浅浅又道:“这位是松林儿姑娘,和曹不伤一起,一路上很是照顾我们的,回头你也要好好谢谢他们俩。”曾子昕朝着松林儿作了一揖,道:“多谢松姑娘了。”曾子昕却不知道这“松”并非是松林儿的姓氏,而是曹不伤胡乱给起的名,应当连在一起读才是。曾子昕接着道:“日后松姑娘若是有用得着我曾某的地方只管说,曾某万死不辞。”浅浅却从旁到:“万死不辞可不行,你得好好给我把命留着”曾子昕笑着摸摸浅浅的头:“那是自然,我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呢。”浅浅听着羞红了脸垂下头,脸上却满是笑意,双手抱着曾子昕的胳膊不肯放开。 松林儿于男女之事并不太懂,但不知怎的觉得瞧着这两人在一起的样子心中就暖暖的,也代他们两人高兴。又忽而觉得曹不伤有些可怜起来,松林儿想着,若是现在在浅浅身旁的是曹公子,他是不是也会像这位曾公子这么开心。松林儿道:“没有的事,其实都是我哥哥。。那个曹公子照顾的你。说起来,他还没回呢,他一会便到么。”曾子昕道:“咦,那大夫却和我说,曹兄弟先我一步离开了。这次还真是要多谢他,他还没有回来么?”松林儿心中记挂着曹不伤,便想着去寻,或许路上能够见着,她将手中的瓦罐递给曾子昕:“这时些吃的,浅浅姑娘这些天一直念着你,不肯吃一点东西。现在你回来了,两人分着吃罢,虽然少了些,但总归。。啊!”那曾子昕见松林儿一番好意,便伸出手来去接那瓦罐。哪知道松林儿将那瓦罐快要递到曾子昕手上的一瞬间,瞧见了曾子昕的手,忽而惊叫出声来,手上一抖,瓦罐掉在地上,汤水流了一地,倒把曾子昕吓了一跳。 松林儿一把抓过曾子昕的手来,翻来覆去的看。又抬起头去瞧他的眼睛。只把曾子昕弄得莫名其妙,一旁的浅浅也不禁泛起几分醋意来,正要说上几句打趣的话让松林儿松开了曾子昕。却听松林儿忽而哇地放声哭起来:“你们害死我哥哥了!你们害是我哥哥了!” 浅浅和曾子昕听得莫名其妙,正想出口相询。松林儿急急道:“你从哪里来的,怎么走,我要去寻我哥哥!”曾子昕还没会过神来,惊疑之下不自主地朝一个方向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来,算是指明一个方向。松林儿便朝那方向奔去,曾子昕喊道:“松姑娘,究竟怎么了。你要寻曹兄弟的,我们也可以帮上忙的。”松林儿却没有理会他。跑了没两步,回头瞧了浅浅和曾子昕一眼,眼神中竟带了几分怨dú,此刻松林儿若是会骂人,便会用最恶dú的语言咒骂眼前的两人了。 浅浅和曾子昕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立在原地,互相对望一眼,目送着着松林儿淹没在荒草重生的山林之中。 第二十五章 松林儿没有走过山路,不多时便迷了方向,仍旧一边哭一边跑着。仿佛只消一路跑着,便能找着曹不伤一样。不多时她跑累了,却止不住哭,一个人便蹲在草丛中。天色渐渐变暗,仍旧没有见到曹不伤的影子,她只好带着哭腔喊着曹不伤的名字,盼着那如游丝般的声音能传到他的耳朵里,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见一个声音答道:“别喊道,我在这里。”松林儿心中一喜,口中喊道:“哥哥!”便朝那声音寻去。 松林儿顺着那声音瞧去,却见到一个干枯瘦小的背影,仿佛灵魂都已经被吸空了一般,远远瞧去,他的头发竟也花白了,尽管那身形发生了变化,但只看一眼松林儿便认了出来,那确实是曹不伤了。 松林儿急急地奔上前去,只瞧了一眼,又哭了起来:“我瞧着曾子昕的时候便猜是这样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曹不伤枯坐在草丛之中,左手抓中一个酒葫芦,那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手指将那葫芦的外壁抓的花了,指尖也渗出斑斑血迹来,他不住地往口中灌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抓着酒葫芦的手不住地战抖着,洒出不少酒浆来。再看他右手的整个袖管却是空的,显然手臂已经不在那里了。松林儿跪在地上,轻轻将那遮住他眼睛前的头发撩开,却见一只眼睛上缠着绷带。虽然没瞧见,但想想也知道那绷带下面少了一只眼睛了。 曹不伤却像全不在意松林儿所说的一般。喝上一口酒,轻轻道:“大师兄回去了,浅浅她开心么。”松林儿抹着眼泪,道:“自然是开心的很的。不过。。不过。。”曹不伤道:“那便好。”松林儿道:“你的手能好么,眼睛能好么。你的眼睛和手能给别人用,别人的也行。为什么定要用自己的。”曹不伤道:“那屠夫子说一定要用活人的,他妈的,那屠夫子墓中活人没有几个,死人倒是有一堆。老子嫌麻烦,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个活人来。”说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干涩得很,便又喝上一口酒。松林儿紧咬着下唇,并不说话。曹不伤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八卦迷踪楼的时候,我和你,还有如月姑娘一起吃饭的时候,咱们喝的那个酒么。叫什么来着。。。”松林儿接口道:“思断肠仙饮。”曹不伤道:“不错,就是这个。当时我觉得酒这东西难喝得很,如月姑娘还笑我呢。现在这酒,依旧是又辛又辣,满是怪味。不过现在的我,总算明白了如月姑娘的话。这酒,还真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喝的东西。”松林儿道:“我不明白。”曹不伤道:“不明白最好,还是不要明白。”说这又提起酒葫芦要饮。松林儿却一把抢了过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曹不伤呆呆地看着松林儿,却见她喝完将嘴角擦擦,脸上红红的,道:“我也喝过了,若是有一天我明白了,便告诉你。”曹不伤从松林儿手中接过酒葫芦道:“是么,那我最好永远不要听你告诉我了。”说着将那酒葫芦举起,仰起头又要喝,却一滴酒浆都不剩了,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当真调皮,把我的酒都喝完了,走吧。”松林儿道:“你的脸色难看得很,我们便多休息会吧,说起来你怎的在这里。”曹不伤却并不听松林儿的劝告,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们走吧,去屠夫子那里再讨些酒喝。”松林儿道:“我们不去了好不好,我们。。我们。。回了八卦迷踪楼,便什么都不管了,你从此手脚不方便,我便照顾你好了。” 曹不伤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现在老子要喝酒。”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松林儿便靠近曹不伤的身畔,见他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跌倒了,便走近身来,扶着曹不伤,但她小小的身体哪里撑得住,两人跌跌撞撞地前行着,好多次两人都要跌倒了,却不知道松林儿哪里来的许多力气,硬是撑着两人一路竟没有摔倒,这一路歪歪斜斜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屠夫子墓的墓门之前。 曹不伤此刻虽然身体极差了,但接着一身的狂气和酒浆的作用,喊起来竟然声音完全不弱:“屠夫子,开门啦!”过了不多时,内里传来屠夫子气鼓鼓的声音:“开门,开门,开你个大头鬼!我屠夫子一生从来没有破过自己的誓言,竟叫你小子骗的。。哎哎!”曹不伤却并不急,似乎全没有听见屠夫子所说一般:“你若不放我进去,再用那些个好酒伺候我,我便不告诉你我是怎样解去身上的dú的。”只听墓中沉默一会后却见那墓门缓缓上升了,透过那升起墓门之后的黑色洞穴,只见屠夫子站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黑暗之中,虽然瞧不见表情,但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次还未等曹不伤开口,却听屠夫子先开口了,声调中带了几分惊奇:“咦,奴儿也跟来了,我就说你们两个有一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松林儿此刻瞧着曹不伤的模样心理难受,便不管那屠夫子有意叫错了自己的名字,倒是曹不伤道:“是松林儿,莫要再叫错名字。”说着便在松林儿的搀扶下进了屠夫子墓。 两人随着屠夫子,找了个地方歇脚,曹不伤道:“你快取些酒来,今天不知怎的,觉得腿脚上累得很。”屠夫子道:“说好的,你可要将解dú的法子告诉我。”曹不伤道:“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说与你听的。不要婆婆妈妈了,快去快去。”屠夫子自言自语小声道:“你却将我的酒都快喝完了,也还没说给我听。”念叨完便没好气地道:“酒坛子太大了,抱不过来。要喝你自己取去!”曹不伤当真是觉得身上软得不行,正想说什么,却听松林儿道:“要不屠夫子先生你带我去,我来搬那酒坛子好了。”屠夫子瞧瞧松林儿,模样小小的,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里能搬得了什么酒坛子。屠夫子正想嘲笑松林儿两句,却听曹不伤道:“麻烦你们了。”说着往地上一躺,仿佛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屠夫子瞧了一眼,对着松林儿道:“你个小娘皮倒有情有义,我也听说了,那曹不伤在江湖上很是不招人待见,亏你还肯跟着他。小心哪天你的命都没了。”松林儿道:“我哥。。曹公子他人是不坏的,江湖上的人不待见他,那是江湖上的人的错。” 屠夫子愣了愣,哈哈笑道:“有趣有趣,你这小丫头倒好玩的很。错在这天下之人而不在这曹不伤身上。亏你能想到这一出。不错,你这想法倒很是合我脾胃。就凭这一条,老夫以后不叫你奴儿了。乖乖地叫你那个什么来着。。。”松林儿道:“松林儿。”屠夫子道:“正是,正是。” 两人在甬道中向前走着,那甬道处于地下,温度倒是适中,不冷不热。不过那yīn森森的气氛倒教松林儿不禁身子打颤。 松林儿忽而道:“屠夫子先生,我向你打听个事。”屠夫子道:“问吧,只消我知道的,便说给你听。松林儿道:“我想问问那曹公子,怎的变成了这般模样。不是说给曾子昕治病么,为什么偏生要,要用他自己的胳膊眼睛。”松林儿这么说着声音略略颤抖,到了最后已经带了哭腔。屠夫子道:“他nǎinǎi的,你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我他妈的就来气。”借着甬道之中微薄的火光,只见那屠夫子挽起袖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想我行医多年,从未破过自己的誓,救得都是活着受罪的必死之人。哪知道我着了这小子的道了,哎,救错了人。救错了人啊。”松林儿并不知道这屠夫子救人还有这许多奇怪的条框,这一番说辞直弄得松林儿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么救错了人,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什么曾子昕,但他似乎人并不坏。”屠夫子道:“老子救人哪里管那些。那天曹不伤这小子带了个身体残疾昏迷不醒的人来了。我一瞧便知道这人的命给保住了,不过那给他治病的人太也脓包,嘿嘿,这人必定一生残疾好不了了。我一瞧便不想给他治,要那曹不伤速速带着那人走。他却说我没有见识,我便来气了,我能治得别人都治不好的病,比那些个欺世盗名的庸医不知道厉害多少,他竟然说没有见识。我自然要和他理论一番了。他跟我说,你当时说自己要救的是必死之人,是也不是。我一听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他又道道,人人都是必死之人,为何你偏偏不治这人。我一听这小子胡搅蛮缠,便道,我要救的是将死之人,这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干嘛要管他。那曹不伤却哈哈大笑,将死之人并非必死,一个人饿的快死了,我只消给一口热饭,便能救他xìng命。你这人说话没准,反复无常。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医。我听了来气,便想着总之是不给他治病了。曹不伤又道,这人身上的伤不会要他的命,但会消减他的阳寿,因此治好他的伤便是相当于于多年之后救了这人的xìng命,也是不错的。我听他这么说仿佛有那么几分道理。便接着听他说下去,他又道,这人这般活着,那也就罢了,若是你把他的伤治好了,他便日后要常常受苦呢。我一听便来了兴趣,便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曹不伤便说,这人有个师妹,漂亮得紧。这人喜欢她他师妹很久了,可惜他这师妹并不喜欢他。这次他乃是为了救他师妹受得伤,你想啊,他师妹瞧着他为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心下过意不去,便要照顾他一辈子。你瞧他虽然身上残疾了,以后日子却过得不错,那也是可能的。但若是把这人的伤治好了,他师妹一瞧他没事了,虽然总归会对他比以前好些,但终于还是要离他而去的。如此这般,他以后不是总要伤心么。我一听有些道理,但总归不够惨。那小子便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可以给人接上断肢吧。我说那是自然,只要有相应的躯体,不管来自活人的还是死尸的,我都能给接到那伤残的地方之上。”松林儿一听咦了一声:“曹公子和我说的却不一样,他说必须用活人的手脚,才把自己的手和眼睛给了曾子昕。”屠夫子吐着气吹着胡须道:“不要听他胡说,这小子又哪里懂什么医术了,死尸的虽然差些,用来不那么灵活,模样也可怕些,但总归还是可以用的。他当时骗我时是这般和我说的,他说你可知道这人的师妹喜欢的人是谁,她喜欢的却是我,若是他师妹知道了这人竟用了我的胳膊和眼睛。你瞧他师妹这一生还理会他不理。我一听喜不自胜,便依言做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人既然是这曹不伤的情敌,和他小子有没有什么关系,怎的对他这般好。等那人一走,我再一问。他才将事情全告诉我。nǎinǎi的,他瞧着我暴跳如雷的样子倒是开心得很。我他妈又上这小子的当了!”松林儿听屠夫子说完,并不发话,过了好一会道:“我们快些取那酒给曹公子吧,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屠夫子道:“不好受才好呢,你要我快些取酒,我偏偏要多绕一会。”松林儿听着屠夫子这么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咬着下唇不说话。屠夫子见松林儿要掉下泪来的模样,心情大好。便想着自己就少为难她一下好了,过了好一会,两人来到一间石室。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坛不少。屠夫子道:“酒都在这里啦,你自己拿吧。我可不帮你了。”松林儿点点头,便朝着一个不小的酒坛子走去,试图用双手去抬那酒坛子。哪知道那酒坛子的重量远远超过松林儿的预期,便是使足了劲,却也难得让那酒坛子挪动分毫。屠夫子在一旁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瞧着松林儿一筹莫展的模样。却听见“啪”的一声,那酒坛落地,酒浆洒了一地。松林儿哎呀一声躲开,一双小手攥紧了。瞧向屠夫子,表情又是紧张又是歉然。屠夫子刚刚还是笑眯眯地,此刻一脸ròu痛的表情,恨不得能趴在地上把那酒给舔干净,只见他皱着眉头道:“小姑nǎinǎi,怕了你了。要你再去抱那酒坛子,只怕你把这酒全都要打翻了。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抬那酒坛子。 松林儿随着屠夫子出了石室,七拐八拐便到了之前的房间。松林儿在八卦迷踪楼待的时间不短,脑子也是不坏。因此这出来时大约是因为酒坛子太重的缘故,松林儿瞧得出屠夫子并没有绕路。 两人来到那石室之中,却见曹不伤正襟危坐着,全然不似之前的颓废模样,黑暗之中,屠夫子与松林儿两人隐约觉得曹不伤所剩的那只独眼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眼神之中所带的东西是松林儿所不熟悉的,这让她觉得害怕起来,虽然只有一瞬,但让她觉得那黑暗之中正坐着的并非她以往认识的曹不伤了。屠夫子正奇怪,之前瞧着曹不伤心里难受的颓然模样,只怕一时半会都好不了了,难保一世都是如此也说不定,哪有这般快变作精神焕发的道理。松林儿也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道:“你觉得好些了么。” 却听曹不伤道:“好得很,好得很。我忽而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当真觉得自己愚蠢地很。”松林儿不知道曹不伤所指的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听见屠夫子惊异地指着桌子上那空空如也的小黑瓶子道:“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忘忧水,这个这个。。。”说着将那瓶子拿在自己的鼻子边上嗅嗅,道:“还真是这东西!”曹不伤瞧了屠夫子一眼:“怎的,你不开心么,以往都是你看着别人难受,现在终于轮到我瞧着你难受一回了。”却听那屠夫子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只是你之后要做些什么,我却无法可想了。”曹不伤道:“我不明白。”屠夫子道:“你是不是忽而觉得后悔了,为何要将自己的手臂眼睛给了旁人,是不是在想若是那人死了,便可以和那个什么水浅浅在一起了。” 曹不伤冷哼一声,却并不否认。松林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忽而觉得面前这个不久前还很是亲厚的“哥哥”这会周身透出阵阵yīn寒的气息来,教自己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原来刚刚曹不伤一个人待在这石室之中,心中依旧难受得很。本来那酒若是能让曹不伤彻底醉死,总归能有那么一会什么都不用想,只是偏偏以他现在的体质难以喝醉。那微醺之下,思绪便乱了起来,想来想去都是浅浅的事。本来清醒之时,倒可以强行控制这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还好受一点。这酒扰乱了他的思绪,无形中放大了他的痛苦,但那酒精又麻痹着他的神经,似乎让那痛苦又消减了几分。这酒究竟是放大了他的痛苦还是缩小了几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待刚刚那松林儿和屠夫子一走,没有了酒的曹不伤心中忧愁又更加深几分。觉得心中狂躁起来,便是躺着也躺不住了,下意识地爬了起来,这起身之时,却从怀中掉出了个黑色的小瓶,正是那忘忧水了。他忽而想起屠夫子曾说起这忘忧水的功效,便是如其名,喝了便能忘掉不少忧愁,便不多想,捉起那小黑瓶来,将那瓶中的事物一饮而尽。 说来奇怪,那小瓶中的食物没有什么味道,但不知为何这舌头刚刚一沾上那忘忧水整个人便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恶心与厌恶感,仿佛这忘忧水是天底下最最肮脏的东西。曹不伤却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在黑暗中静坐着,不久之后心中竟然真的不那么难受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悔意和对自己的嘲笑:“曹不伤啊曹不伤,你既然喜欢浅浅。却为何要帮曾子昕。将他害死自己的机会不是大一分么,若是曾子昕死后,浅浅又喜欢上别人,我便再杀了那人。哼哼,这般杀下去,总归有一天那浅浅要从了我。”正这么想着,那松林儿和屠夫子正好回来了,便瞧见了曹不伤满脸杀气的模样。 此刻屠夫子见曹不伤已经喝下了那忘忧水,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道这忘忧水究竟是什么东西么,既然你喝都喝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便带你去瞧瞧那忘忧水是怎么做出来的吧。”说着招呼了一下两人,便朝着一个通道走去。曹不伤见状起身跟了过去,松林儿犹疑了一下,也紧紧跟在其后,一路上想和曹不伤说些什么,却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中觉得老大没趣,又难受得很。 三人来道那制忘忧水的石室之中,这地方曹不伤以前来过,倒并不陌生。那松林儿不曾想这地下竟有这么大的一个机关,不知道是做些什么的。不禁有几分好奇。 屠夫子在那石室的边上不知道动了些什么机括,只见那整个石室亮了起来。曹不伤虽然见过这巨大地如同炼丹炉一般的机关,却从来没有瞧得真切过。此刻周遭亮了起来,此刻他才瞧着那炼丹炉样的机关上有几个铭文,写的却是“炼人炉”三个大字。松林儿不禁将那几个字念了出来:“炼人炉,这名字当真渗人得紧。难道是将人当作原料炼制么。” 屠夫子哈哈一笑:“小丫头猜对了,正是如此!”这么说着又不知道动了哪里的机关。只见那整个炼人炉降了下来。屠夫子带着两人来到那炉子边上,道:“你们瞧瞧这炉子里是什么,老夫我可没骗人。”曹不伤和松林儿两人朝着炉子中望了一望,松林儿吓得叫出声来。而曹不伤却面色如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仿佛很是满意者眼前的光景一般。 只见那炉子中几具尸体翻滚着,身上的衣服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之前被剥去了,还是在这炼人炉中被炼化了。虽然那人已经死了,没有半点感觉。但仍旧教人瞧了不免觉得身上也跟着疼痛起来。那些个人尸在炉子中待的时间不尽相同,有的时间长些,那肌ròu下的骨头已经清晰可见。面部早已血ròu模糊,瞧不出原来的模样。尸体在不知是什么的溶液中旋转漂浮着。那碎掉的血ròu轻轻地连着骨骼,在那炉子中飘dàng着,倒像是一具骷髅上带着粘稠的丝绢一般。有的想来投入这炼人炉中的时间并不长,只是面上的一层皮肤被化去了,有时甚至能瞧出那尸体生前的神情。只是那眼睛已经变作死灰色,苍白而恶心。那身体随着炉子中加热的溶液轻轻律动着,仿佛跳着轻柔的舞蹈。若不是有这屠夫子告知,竟让人觉得这炉子中的乃是活人。 松林儿吓得早就退到了墙角,屠夫子见着她害怕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这忘忧水便是从人的身上炼制出来的。人分善恶不假,不过这人人身上都是既有善根又有恶念。这炼人炉所做的,便是将这人身上的善恶炼制成型。黏着的黑色液体乃是人身上的恶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便是这忘忧水了。那清澈的却是人的善念,乃是烦忧之水了。”曹不伤道:“饮那恶念便可忘忧,却是怎么回事。”屠夫子道:“你小子不是挺聪明的么,怎的这关节都想不到。这人心一善,便常常记挂别人,难保忧愁不多了起来。人心一恶,便从此只想着自己。那时节,嘿嘿,便只管自己了。就如同你现在这般,自然忧愁的事情便少了不少。”松林儿chā嘴道:“当好人那也是不错的,你记挂这别人,别人也自然记挂着你。”屠夫子哈哈大笑:“这世上本就是恶人多,善人少。你做尽好事,当别人会记得你么,可笑可笑!这天下庙宇之多,你当是因为人心向善么。非也非也!这世上恶人越多,这寺庙便香火越盛。善人本就不需要拜佛,正是因为有人恶事做多了,便要向那佛祖贿赂些香火钱。只因害怕自己恶事做多了到死的时候那些个所谓的神仙与自己为难罢了。”松林儿道:“那些个和尚什么的总是教人学好的,说要做好人。神明自然保佑你。”屠夫子大笑:“放屁放屁!神明却在哪里,我这般作恶,也没见这神明来罚我一下。我告诉你,这天下劝人向善的都是恶人。人人都善了,自己做起恶来。那才有滋味呢!所以那和尚本就与恶人是一家!我这炼人炉练出的忘忧水和烦忧水,不少找我讨要的人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嘿嘿,却从来没有人找我要烦忧水,全都是找我拿那忘忧水哩。”松林儿不知道说些什么辩驳,只是望着曹不伤:“那我哥哥。。他这是。。”屠夫子笑道:“不错,他喝了那忘忧水,已然变作天下至恶之人了。”松林儿忽而想起一件事:“我家小姐她。。她也喝了这忘忧水,可也是。。变作坏人了。”屠夫子道:“虽然给她治了病后一时没有见到他,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松林儿大惊:“你。。。你。。。” 第二十六章 屠夫子正在得意,却见曹不伤一个闪身前来,使出一个擒拿的手段,将他制住了,屠夫子的手臂被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让人一瞧便觉得自己也跟着疼了起来。屠夫子不会武功,更不是什么硬气的好汉子,这下便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嚎起来:“曹兄弟,曹大侠,曹爷爷。你先松开了手行不行。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了,哎哟哦!”曹不伤冷冷道:“放开你不难,只是有件事你要答应我。”屠夫子连连道:“答应答应!别说一件,十件也行。快快放开我的手!”曹不伤道:“我现在要去做件要紧的事,你先来帮我弄个手臂先用着。”屠夫子一听连连道:“好说好说,你要是嫌死人的手不好用,我把松林儿那小丫头的手臂扯来给你用用也是可以的。”松林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曹不伤将屠夫子的手扭得更加厉害:“谁要一个女孩子的手,我一个男人手臂被弄得如同一个姑娘家一样,却像什么话。”屠夫子声音打战:“你不会是要我的手吧,不给不给!你若把我的手臂扯下来,我也定然不给你接上去。”曹不伤道:“谁要你这肥不拉基的手臂,给我个死人的手臂先用着吧。怎样,答应了不。”屠夫子忙道:“答应了答应了!快松手吧。”曹不伤这才松开手。 屠夫子坐在地上,用自己所知的最恶dú的语言咒骂着,心中却做着盘算:“我乘着手术时用那麻沸散将这小子弄翻,之后他人事不知,那时节,嘿嘿。瞧我怎么收拾你。” 屠夫子暗自盘算着,听见曹不伤道:“既然你答应下来了,那便开始吧。我可不想耽搁了。”屠夫子只想着能早一刻向曹不伤报复,听着他这么一说,自然爽快地答应下来了:“你等等,我稍稍准备一下就好。”曹不伤点点头,起身自己到那酒坛子前面取酒去了。 屠夫子心中暗笑,离开那石室,取了些道具和麻沸散。自然又挑选了一具尸体,取了一条手臂一个眼珠来,当然不过这是在人前做做样子,等那小子晕过去,还接什么手臂,植什么眼睛,只消好好整治整治他便是了。这么想着,他便提了这不少的劳什子屁颠屁颠地去找曹不伤了。 待得屠夫子回来曹不伤的石室,一见着曹不伤便将那麻沸散的yào递到他面前道:“来来来,先喝些这个。”曹不伤瞧了瞧那罐子,脸上露出不知所谓的表情来:“这是什么。”屠夫子道:“别管那么多了,我是大夫,你听我的自然没错,你还怕又用dú害你不成。哎哎,我倒是想给你下点dú来着,不过对你全都无用。”曹不伤冷哼一声道:“不用啦,就这么来吧。”屠夫子道:“你小子倒不相信我,好吧好吧。我实话和你说了,这麻沸散可以让你伤口不疼的。你这皮ròu已经长好了两三分,若是再将那伤口一点点地拨开,再将经络一点点地对上,那滋味可不好受啊。若是搭错了经络,这新手臂用起来不如以前方便。那就不可说了。”曹不伤道:“你有这么好心,你巴不得别人多受些苦自己便开心些。虽然不知道你做什么盘算,总之这yào我是不喝的。”屠夫子见自己的算盘被揭穿了,心下很是不快,吐着气吹着自己的小胡子,喃喃道:“哼哼哼,一会疼死你。”想着他一会疼的汗如雨下,大叫求饶的模样,屠夫子便心情又好了不少,嘴角不禁挂起了几分笑意,将那脏兮兮的手术刀用身上更加肮脏的抹布擦了又擦。曹不伤只是正坐着,仿佛并不十分关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松林儿在一旁望着,知道屠夫子要给曹不伤接上手臂,医好眼睛,自然是乐意的。但听说曹不伤要受不少地苦,便小声道:“用些那个劳什子的yào不好么,我想大家都是怕痛的。”曹不伤道:“不必了。”语气很是决绝。松林儿抓着自己的衣角,很想在一旁陪陪他,但终究还是有些怕见那手术的景象。过了好一会,怯生生的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不。”这次还未等到曹不伤开口,屠夫子先道:“你?别了别了。一会你也只是添乱罢了。” 松林儿见着自己左右也做不了什么,但还是不敢离开了曹不伤身边,总归是放心不下的。 却听屠夫子道:“要开始了。”语气中带了几分兴奋。曹不伤口中“嗯嗯”两声,将一口酒咽到了腹中。 屠夫子挥起刀,全然不像是做什么精细手术的架势,倒像是要砍瓜切菜一般。只见那已经长合的伤口一点点被拨开,露出粉红色的嫩ròu来,屠夫子全然不管自己的病人怎样了只是忙着手头的事情,表情变得痴狂起来。 曹不伤紧闭双眼牙关紧咬,汗水也如同小溪一样流淌着,从那表情来看,他仿佛平静得很,但听着从他口中传来的牙齿互相摩擦的“嘎吱嘎吱”声,仿佛下一刻便要碎掉一样。 屠夫子将那死人手的经络一根根的挑了出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yào浸泡过,那一根根经络如同活了一般,好像一条条小小的蚯蚓,轻微地翻腾着。 屠夫子用了镊子一样的事物将曹不伤的伤口中倒腾着,也不知道从什么部位拉出一根经络来,和那残肢一根根地对接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屠夫子忽而道:“大功告成!”说着,便又拿起一根粗大的钢针,将那手臂的断面和伤口缝了起来。 直至这时,松林儿方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跑上前来,想弄一条手帕给曹不伤擦擦汗,但身上唯一的一条手帕还包着些麦芽糖。松林儿踟蹰了一会,直接用袖子向曹不伤的额头擦去。却见曹不伤用那完好的手轻轻抓住松林儿的手臂只是一带,她的手还没有碰着曹不伤便转向了另一边。松林儿身子轻小,这一下险些跌倒,她的表情凝固住,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只觉得心中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曹不伤牙齿咬得太紧,一时半会开不了口。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松林儿,嘴角不住地战逗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见他嘴巴始终张不开来。 屠夫子擦擦手,望着那手臂的缝合处,显然很是满意。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浅笑,道:“这手臂离了人身有一段时日了,因此经脉多是阻塞的,但不要紧,过一会便好了。那时候血脉疏通,这手臂就如同你自己一般。你用那运气的法门试一试,只消一会便好了。咦?”屠夫子忽而瞪大了眼睛,瞧着那新接的手臂。 只见那刚刚看上去还算得上正常的手臂此刻用ròu眼看得见的速度腐烂着。而曹不伤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屠夫子大惊:“不可能,以我的功力,接个手臂这种小事,还不至于出错,这是为何。。。” 原来正是因为这跟手臂乃是一根死人手臂,经脉多为阻隔的,曹不伤体内的dú岂非等闲。那手臂本身不带dú,血液只是一流进那手臂,便经受不住了,更何况那手臂中经络有了郁结,血液流不畅快,在一处稍有淤积,自然是要坏掉了。 屠夫子在一旁又跳又叫,曹不伤侧过头,看自己新换上的手臂此刻已经只剩下根根白骨软绵绵地搭在身体的一侧。眼中露出凶光来:“喂,这你怎么说。这样的手臂怕是用不了吧。”屠夫子道:“唉,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哎!我却忘了这样一件事。”此刻他想到原因来,不仅懊恼无比:“还不是你的体内的dú,我却忘了。”屠夫子瞧着那森森白骨搭在曹不伤的身旁,却像一个手臂完好的人被旁人用剃刀将手臂上的血ròu给刮了个干净一般,他口中喃喃道:“这骨头中也用经络,却并什么血液流通,是了是了,我有法子了!”屠夫子忽而又兴致高涨起来,转身跑出了石室,将曹不伤落在一旁。 曹不伤的牙齿依旧咬得发麻,此刻不知道那个没谱的医生又想到了什么。只好坐在原地等着。却见松林儿在一旁望向自己这边,仍旧立在一旁,仿佛不知道该不该过来。他努力深吸几口气,好容易觉得气又顺了过来,对松林儿道:“不要过来,有dú。”松林儿这些日子和曹不伤待在一起,却从来不知道曹不伤体内带dú这一事实,一时间摸不清曹不伤说些什么,不禁口中轻“啊”了一声,却见松林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手帕来,包的好好的。只见她将那小帕一层层地大开来,里面确实些红褐色的碎片。松林儿道:“你吃些个这吧,虽然没法止痛。但吃了这个心情会好些罢。”曹不伤心道这却是什么,这小丫头什么有这等东西了,他本想摇头,但还是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那些是什么。”松林儿道:“你不记得啦,这是给我买的糖人,不过都碎了。但是都很甜的,你吃些甜的东西心情或许会好一些吧。”曹不伤心道:这却是什么道理了。不知怎的,心中觉得有个声音道,吃一点吧,吃一点吧,就当哄哄这小丫头好了。但口中却道:“不要不要,谁想吃那些糖了。亏你还留着。”说着曹不伤转过头不再看松林儿,依旧觉得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不该如此,却不知为何又并没有觉得不妥。 正在这时却见屠夫子手中抱了一堆死人的骸骨来,一进那石室便随手给扔到地上,口中不住喃喃说些什么,曹不伤瞧的不耐烦了:“喂,你在嘀咕些什么。”屠夫子道:“别吵别吵,我想到一个点子。”说着拿起一根骸骨来,也瞧不出来是身上哪个部位的,只见他拿起刀削了起来。若是不知道的旁人瞧见了,还当是削的是瓜果一般的东西,只见白色的骨粉纷纷落下,不多时那不少的骸骨都削被成竹扦般的行状,只是长短大小不尽相同。也不知要用这些骨条做些什么。曹不伤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又招呼了几声屠夫子,但他却像全然没有听到一般。松林儿瞧着,便从旁道:“屠夫子先生,我哥哥叫你呢。”屠夫子仍旧没有反应,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些不知道要用来干些什么的骨条上了。曹不伤听着松林儿称自己“哥哥”,忽而想说谁是你哥哥了,不要这般ròu麻地叫我。却终于没有说出口,心道,是了是了,自己身子不方便,以后一路上还有用的着她的地方,既然他当我是哥哥,那也不错。 三人在墓室之中,便不再说话。 整个墓室之中只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模样明明很是年轻,不过头发花白散乱地披在肩上,一半的脸都被遮住,而脸上露出的不忿显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乖张凶厉来,原本有手臂的地方软软的搭着一根极纤细的白骨。另一个男子看上去则像一个皮球,正蹲在一边,身上脏兮兮的,整个人都窝在yīn影之中,一手握着白骨,一手cāo着刀,“兹兹”的刮着那一根根白骨,他身边已经堆满了白色的骨粉,全都是从些个白骨之上落下的。只有一个女子看上去是正常。正焦急的望着那头发散乱的男子。只是那墓室中yīn冷的气息和yīn晴不定的昏黄光线不禁衬托着她也带着几分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屠夫子道:“可以了,试试看罢。”说着他将那一堆骨条抱在怀中,朝着曹不伤那便走去。屠夫子原本xìng子就显得大大咧咧,即便是有关别人xìng命的事情,也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不过此刻那屠夫子竟然很是小心,生怕那骨条有一根遗失了。屠夫子将那骨条放在曹不伤身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那骨条的末端松软而有韧xìng,与那断臂的经络竟然很是相像。只见屠夫子手中拿着镊子将骨条一根根的围绕着那根只剩白骨的手臂,排列起来。屠夫子手掌粗大,做起这精细的活来,双手却异常灵活,只见那骨条一根根地排列起来,和人肌ròu的走向相差无几。曹不伤的手臂以看得见速度迅速“生长”了起来。这般情形,让曹不伤松林儿暗暗吃惊。 不多时,曹不伤便多了一条白森森的手臂,全是用死人骨头做成的。屠夫子大功告成,擦擦馒头的大汗道:“现在你这手还动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人骨头之上也有经络,浅浅地附在那骨头外壁之上。我将你的经络和这骨骼的经络一一相连,真气贯通经络各处便当可以动起来。以我的技巧,这手臂用起来和正常的无异了。你只消稍等,待真气贯通这鼓手各处之时,那便用起来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应该?”曹不伤没好气的道:“什么叫应该?!”这屠夫子也没有好脾气:“我辛辛苦苦给你弄着劳什子的手臂容易么,你却这般火大。再说了,就是没用试验过才想着来拿你试试身手么,要是我本就会这手艺,哪里还会屁颠屁颠地给你费这么多事。你求我我还未必答应呢。”曹不伤冷哼一声道:“总之我要的是一条好用的手臂,怎么弄来却并非我关心的。不好用也罢,只是我用来解dú的法门你再也别想知道了。”屠夫子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配上那圆鼓鼓的肚子像极了一只蛤蟆。 曹不伤除了觉得伤口疼痛之外,全然觉不到这手臂的存在。仿佛只是拖了一个累赘一般,终究他还是信得过屠夫子的才能,想着试试看了,当然他亦不是等着奇迹发生的人,终归自己要想些办法,不然要再截一次肢可不好玩了。曹不伤试着运转体内的真气。倒是没有滞待之感。依着运气的法门试图去贯穿那骸骨手和身体经脉连接的地方,只觉得那地界有着很轻巧的力道阻隔着。 曹不伤的内功实在差得很,在点苍派中的时候也只是普通的小弟子,从来没有接触过高深的内功。虽然学了天下武功的招式,却因为嫌那些武功的内功心法是在是太麻烦,从来没有好好修习过。这时候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冲破这经脉的阻隔却不容易了。若是由内力高强的人从旁相帮也是不错。但此刻这墓中的屠夫子和松林儿那个都是丝毫武功都不会。曹不伤忽而想起这辈子修习的仅有小成的内功便是养蛊手的内功了。此刻也不妨试一试了。这么想着曹不伤运转起体内的真气来,依着养蛊手的法门运起气来。 养蛊手这内功可以任意在体内驱遣dú质,实在是了不起的。可这养蛊手所属的门派却心术不正,偏偏要用这内功去在体内养dú虫从而达到用dú的目的。其实中国武术内功一派讲究的是对人内脏的锻炼,内脏强健者往往耳聪目明,延年益寿。抗打击能力比之常人强健得多,耐力力量也是如此。这养蛊手的内功本是极上乘的,但偏偏用来驱散dú质了,那dú虫的dú质久居人之内,对人的内脏自然有着侵蚀破坏之用。因此修习者养蛊手的人便觉不出这内功的好来了。曹不伤体内也早有dú质,因此修习这养蛊手时只是用来续命,从未觉得对自己的武功有何增益。但此番他用养蛊手的内功心法去冲破经脉竟然出奇的舒畅,倒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曹不伤觉得自己的内力中混杂这一股难以名状的事物,教人觉得不安和恶心。两者仿佛混杂成一股彩色的丝线一般,如同一条条胆小的蛇一般,在密闭的空间之中寻找者出路,小心地探索着。他集中精力,控制着那小小的成股的内力在自己手壁之中运转着。 屠夫子毕竟第一次用人骨做手臂,并不十分熟练,那经络和常人的不尽相同,做工也也不十分精细。曹不伤并不知晓这些,只管着将那些内力向着用经络的地方运转,因此那些人手臂之上本没有经络的地方,也被打通了。 此刻松林儿和屠夫子瞧着那手臂,都惊异起来,那手臂之中隐隐有蓝色的荧光透出,那便是dú血了。只见那荧光一条条地爬满了整条手臂,只是一瞧便觉出危险地气息来。 初时曹不伤觉得自己这新手臂并无感觉,但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涨开了。教人觉得有几分难受但一股力量感又淤积着。待他觉得真气灌注到手指尖之时,知道大功告成了。忽而兴起,清啸一声,声势之大吓了屠夫子松林儿两人一跳。顺势将自己的手臂扎向石桌。却见那石桌倏然裂开,曹不伤手碰到之处更是化为齑粉。身旁的两人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曹不伤这一下不同凡响。 原来这习武之人运转真气,起初各个经络都未打通,内力不能贯通身体各住,因此起初修习很是缓慢,其中最难的乃是打通任督两脉了。曹不伤这骨手和常人不同,屠夫子本就在其中留了不少空隙,竟是相当于经络处处打通了。此刻他全身的真气得以集中在拳头一处,打烂一张石桌还不在话下。 曹不伤知道这手臂成了,哈哈大笑,从石床上跳了下来,道:“成了,松林儿,我们走。” 屠夫子急了:“喂喂,你眼睛不要了我换就算了,咱们之前说好的你是怎样解dú的法子要告诉我。”曹不伤并不理会屠夫子,抓起酒葫芦喝了几口,又抱过那酒坛子来将酒葫芦注满了。想了想,干脆将酒坛子抱在怀中将那酒坛子中剩下的酒浆也一饮而尽。待喝了个痛快,曹不伤道:“算了吧,那眼睛我还真不敢让你在弄,出点差错你岂不是要把我脑子给切开了。我说话自然算话,这个给你了。”说着他将怀中的《养蛊手》掏了出来扔给了屠夫子,“我全是依照这上面的法子做的,自己看罢。”说着便去招呼松林儿了。 松林儿不愿相信此刻的曹不伤已经变作了坏人,但也隐隐能觉察出眼前的这个人和以往有些不同,虽然还不至于招致自己的厌恶,但也感到这人身上散发出出几分危险的气息的来。一时间竟像没有听见曹不伤所说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曹不伤叫了松林儿几声,见她毫无反应,便将那酒葫芦上的系带扎在腰间,走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抱起,道:“走罢,也不知道你等些什么。” 此刻屠夫子心思全在那本养蛊手之上,捧在怀中如同珍宝一样翻阅着,哪里还理会他们两人,当他正一本心思地转眼眼前的这本武林秘籍时,一人早已经出了屠夫子墓。 屠夫子墓外天光渐渐深沉下来。曹不伤抱着松林儿只觉得这小丫头全没什么动静,大约是因为起初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忽然被以这种方式带出了屠夫子墓。过得一会松林儿似乎挣扎了几下,大约不太想让被这般抱着,曹不伤忽而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倔劲:但凡别人不许的,自己偏要做做,便死活不放手,反而将松林儿抱得更紧了,松林儿哪里又能拗得过他,最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了。曹不伤一路走着,忽而觉得松林儿将一只冰冷的小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放在他的胸口之上,不知干些什么,让他不禁好奇起来:“喂,你在干什么。”松林儿却不回答,瞧着他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来,神情很是认真,似乎在仔细听些什么。曹不伤不再问,只是向着瓦楞沟的方向走去。过了好一会,他听见怀中一个小小的声音道:“你说,人心真是会变的么。”曹不伤听着松林儿没头没脑地忽然一句,不明就里:“你在说什么?”松林儿道:“我以前便听说了,人心是会变的。可惜我并不知道你以前的心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摸着也不知变了没有。”曹不伤哑然失笑,这两个人心似乎说的不是一个东西罢,哪有真的去听别人的心跳来探知对方可有变心的,他觉得这小丫头突发奇想太过荒唐,便不再管松林儿说些什么。自顾自的道:“你说曾子昕和浅浅和还在那瓦楞沟中么。”松林儿听着曹不伤每每提及曾子昕都是成为大师兄的,这次忽而改口直呼其名,也不知为何。心中想道,是了他将自己的手臂眼睛都给了他,有几分怨恨也是正常的。可松林儿哪里知道曹不伤心中的盘算,想取他人xìng命那已经不是普通的怨恨了。 松林儿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的,但是我想着曾大哥和浅浅姐姐自然很感谢你,因此在那瓦楞沟中等着你那也是应该的。”曹不伤冷哼道:“感谢我,为何要谢我。”松林儿道:“自然是因为你,因为你给了那曾子昕。。。”这么说着松林儿声音也哽住了,曹不伤将她的话头打断:“他两人都不知道所换的手臂和眼睛是我的,我自然不会提,你也不要提起。”松林儿静了一小会,将头靠在曹不伤肩上,小声说着,声音中有几分欣慰:“屠夫子大夫说你喝了忘忧水之后便变坏了,太好了,太好了。其实你一点没变。”曹不伤道:“我自然是变坏了的,我是去取曾子昕的xìng命,然后取回手臂眼睛的。”松林儿道:“我不信。但凡坏人做了一点好事便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你这样帮那两人却不想他们知道。你一定没有变坏。再说,哪有人救了人又把他害死的道理。如此这般的话,我家小姐她虽然也喝了忘忧水,一定也没有变坏的。”说着松林儿朝着曹不伤的肩膀又挪了挪,显得很是安心。曹不伤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心道:我说假话时常常能骗了这天下许多人,我说实话时,却没人信。不管了,但愿那曾子昕就在左近,那便可以省去不少的事。 第二十七章 两人一路无话。松林儿渐渐习惯了之后,倒很是享受两脚不沾地让人抱着的感觉,忽而她轻轻“呀”了一声,道:“放我下来。”曹不伤道:“怎的了。”松林儿道:“我却忘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全。”曹不伤道:“只不过是身体上的伤,全没有打紧。不过你要下来那便依你好了。”说着便将松林儿放下了地,之后两人并肩走着。松林儿一路上拉着曹不伤的袖子边,仿佛一松手这人就又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曹不伤也习惯了松林儿这般粘着自己,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待两人到了那瓦楞沟时,天色有几分晚了。天空之中月朗星稀,山村之中清冷的空气将圆月衬托的格外的大,虫鸣四起,更显的夜晚的清冷。 曹不伤想着,这般好的景色,却更让人难过,不知道自己从此还有没有心思来欣赏这宜人景色。这想法只是一念而过,便带着松林儿去寻那陈小花所住之处了。曹不伤拉着松林儿急急地行走着,怕又被村民围观了。 待得两人来到那陈小花的住处,曹不伤砸门之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所想的是什么了,他当然是愿意见到浅浅的,便是能多看一眼也好。但想着瞧着浅浅自然也见到曾子昕和她在一起,这么想着又怕见她起来,还未来得及在心中得到一个答案,那陈小花已经来应了门,她一面挪开门栓一面问道:“谁呀?”曹不伤想着这村子的人也淳朴的很,倒并不怕门外是歹人,应声道:“是我。”陈小花“啊”了一声,显然没听出是谁来。但依然将门打开来了。 陈小花打开了门,一瞧门外是曹不伤和松林儿两人,神情有几分惊诧,显然没有想到。但依旧带着喜悦的神色:“是你们啊,快进来坐坐吧。”曹不伤道:“不了,我们马上便走,曾子昕和浅浅在不在。”陈小花道:“他们的话,前两天便走了,本来是等你们的。但他们似乎也有事缠身。便觉得等不了先行一步了。”曹不伤此刻的心情也不知是失望还是轻松,忽而想起一件事来:“自从曾子昕,那个男的回来之后,到今天过了多久了。”陈小花道想了想:“算来能有七八天了吧。”曹不伤心道,自己和松林儿进了屠夫子墓中觉不出昼夜变化,仿佛也没过多久,想不到竟然两人已经在墓中待了那么久了么,他略略一想,自己待着这里也是无用,却不知道这两人到哪里去了,便又问道:“陈姑娘,你却知道他们两去哪里了。”陈小花支着脸想了一会道:“那两人似乎是投军去了,去找一个叫什么。。什么忠的将军。”曹不伤忽而神色变了,瞧得陈小花不禁身上发寒:“你怎了,这模样我瞧着害怕。。。”曹不伤咬牙切齿道:“这个曾子昕,自已不要命也就罢了。却把浅浅也带去了么。”说着招呼也不打,拉着松林儿转身就走。 松林儿被这般来去如风地被曹不伤的拉来拉去,全没有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朝着陈小花点点头,姑且当做行礼了。两人倏然离去,只留下陈小花一人呆呆地留在原地。 曹不伤拉着松林儿一路奔跑,松林儿这小姑娘哪里又跟的上了,她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为什么走得这样快。”曹不伤道:“自然是去军营了。”他见松林儿实在跟不上自己了,便一牵一带,将松林儿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曹不伤心道:浅浅要去那军营,想必是因为那曾子昕的缘故,若是曾子昕一死,她便不会去军营犯险了,不错,杀掉他亦可以让浅浅脱了险地。如此在心中盘算着,于那曾子昕的恨意又深了一层,只觉得此人非死不可。 曹不伤心中想着事,又憋着怒火。因此脚程不自觉中又加快了几分。亦是不知不觉中跑出好远,自然就没有顾及身后的松林儿的所想了。待他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上了一条主道,依稀有些人家,似乎两人已经身处一个小镇子之上了。 这时曹不伤觉得气消了几分,想着自己一路狂奔也不是个法子,左右找个地方歇一歇,顺便问一问怎么去寻这韩世忠韩将军。便转头问道:“你饿不饿,累不累。我们歇歇脚去。”松林儿本想说都随你,若是你放心不下要去寻找浅浅,那多走些路也是可以的。但被这么一问顿时觉得确实困乏得很,稍稍犹疑了一下便点点头。曹不伤得了肯定,便去寻一个可以歇息的去处了,小镇之上没有什么人,他只想着一切从简,便找了个最邻近的小店进去了。 这不知名的小店子之中清冷得很,全看不见什么人。为数不多的饭桌之上也油腻得很,与其说是店家不怎么收拾,倒更让人觉得是有意积攒的。入了夜,那店子为了节省,连灯也没点几盏。只有昏黄的几点灯光散落在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店的各处。也只有那柜台处稍稍光亮一些。曹不伤喊道:“喂,这里有人没有,有人来住店了。”却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别喊了,有人有人。”听闻着那声音来自于那柜台自后:“到这边来吧。”曹不伤和松林儿走到柜台之前,才发现那柜台后面趴着一个人,那人道:“客房倒是有。不过我们这的规矩,先把帐结了。”这要求虽然是不合规矩,但曹不伤也不不放在心上。在怀中淘了些碎银子,递到了那人面前:“这些够不够。。”话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的骸骨手上传来一股力道,让自己全身震了一震。 这骸骨手感觉不到疼痛,但此刻曹不伤心中却是雪亮,这是有人来抓自己的脉门,此刻他向着那那柜台后面看去:昏黄的灯光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见那看似账房先生的人眼神狡黠地望着自己,幽幽的灯光下依稀可以觉察出这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嘿嘿嘿,曹不伤。终于让我们抓住了。这小丫头也在,好得很,好得很啊。”说话间,那本来昏暗的大厅之中,忽而不知是谁点起了亮籽松油,顿时亮如白昼一般。那客房的门噼噼啪啪的全都打开了,那原本空空如也的旅馆中一下便挤满了人。 曹不伤哈哈笑道:“这些日子过地太过安逸了,全没怎么在这江湖上走动。倒忘了这江湖上人人都想要我的命。”他这一笑,却把这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那抓住曹不伤手腕的人更是大惊失色。原来这人一上来趁着对方不备,将其脉门给扣住了,为防止他还有反扑之力,更是一上来内力全开毫无保留地源源输入他的脉门之中,正因为这般曹不伤刚刚才觉得自己身上也震了一震。按常理来说,若两人内力不是天差地别,不要说他这时还能镇定自若的大笑。便是开口说话也困难。这群人只想着,这小子的内力竟达到了如此境界。可算得上登峰造极了。可这些人哪里又想得到。此可曹不伤被抓住的乃是一只假臂,虽然也有经脉,但大大不同于常人。自然不会被扣住脉门了。 曹不伤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如同苍蝇一般总是跟着自己妄图强抢秘籍的人,此刻又有了忘忧水的影响,更是对这些人的生死不放在心上。此刻他运起养蛊手的内功将dú质从那骸骨手臂的缝隙中逼了出来。抓住他手臂的人还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股剧痛股同一个手环一样,顺着手臂迅速攀升着。但那剧痛所过之处又全无感觉。那中招的人一时间并不知道自己着了道,只当乃是曹不伤用内力反激所致,心中暗叹这人的内力竟然深厚到这般地步,脉门被制之下,竟然能用内力反击,他哪里知道自己却已经身中解不了的剧dú了。那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开自己的手:难得偷袭抓住了对方的要害,之后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但隐隐觉得虽然扣住了对方的脉门,却全然没有用处一般。正是这一思索之间,那人忽而发现自己的手已不受控制了,整条手臂中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便被抽空了,那身旁挂着的不过是一个皮囊罢了。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心中竟没有升腾起害怕,口中不禁“咦”了一声。却见着那屋子里其他人瞧着自己的模样古怪起来,忽而一个人大叫一声“鬼啊!”而松林儿那小丫头已经闭上眼睛瑟瑟发抖,不敢再看。那人心中这才惊疑起来,一低头瞧见了自己抓住曹不伤的手臂已经变了样:原本是正常肤色的手臂此刻全变作了酱紫色,手臂之上隆起了不计其数的小鼓包,仿佛其中有什么东西拼尽全力想要从手臂中逃出来一样,以至于那些隆起在不住的蠕动着,而自己的手掌已经变作黑色了,手指像一根根软软的黑棒一般,哪里还抓得住脉门了。那人瞧见手臂顶端有一圈蓝色发亮的小圈向上爬来,心中这才恐惧起来,叫道:“快来帮我!”这么说着另一只手去找刀,想要砍掉自己的手臂。曹不伤收回了手,嘿嘿一笑。抱着松林儿,飞身出了那旅店。一群人早就吓得呆住了,没有一人前来阻拦。待出了旅店,曹不伤反手将旅店的门给合上了,这时他才发现这旅馆的门比自己想象中结实厚重得多,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想瓮中捉鳖,若不是自己刚刚用出dú来将那一众人吓得不知所措,现在自己定然被锁在这店中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看来这江湖上的人为了抓住自己不择手段,下的心思也不少,这一路上上这模样的旅馆还不知能见到多少。那旅馆厚重的门一合上,只听那两道门扉只见传来清脆的一声吧嗒声,看来是有什么机括,只要一合上便不好打开了。 曹不伤带着松林儿退出店外,却听这店子里已经乱作一团。听见一个声音道:“鬼手张,你要死自己死,莫要将dú血放出来,哎呀哎呀,溅到我身上了。完了完了,我不成了!”原来拿住住曹不伤脉门的人叫做鬼手张,此刻听他道:“总归要试一试,我不管你们了,哎哎,这,却没有截干净!”这鬼手张找到了一把钢刀吗,终于将自己中dú的手臂给砍掉了,然而那dú质浸染的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计,终于没有去干净,飞溅dú血也沾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沾上dú血的人深知那dú的厉害,便也去截那中dú的部位。这旅店巴掌大的地方,却偏生集中了不少的人。这一闹,却哪里还有人逃得掉这猛dú。 而那些妄图从旅馆中逃出来的人确是自食其果,原本用来将旁人困住而改造的大门牢牢将自己锁住了,此刻便是想逃也找不到出路。隔着那门板,哭喊惨叫不绝于耳。要说鬼手张算的幸运了,只因自己中dú最深,那猛dú使得自己连痛都感觉不到便撒手人寰了。而那血液将dú一遍遍稀释之后,后来沾上dú质的人,便觉得麻痒难当,恨不得将自己全身每一寸几分都抓烂。 曹不伤听着那旅馆之中的哀嚎惨叫声毫不动容。拉过松林儿淡淡地道:“走罢,今天不要住旅馆了,随便找个地方歇歇脚好了。”松林儿腿脚发软:“你。。怎的把他们都害死了。。。他们,也很可怜的。”曹不伤道:“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我自从下了山,可不记得自己曾主动要杀谁。却是他们自己一个个的找到我的头上。这天底下究竟有几个好人,你没瞧见多少,我也没瞧见多少。这些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打紧。”松林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曹不伤抱着松林儿找了间草房的屋顶,便躺下了。松林儿跪在一旁,头侧向一边,不和他说话,好一会,终于在他身边躺下了,一言不发。这些日子松林儿第一次没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抱着他睡。曹不伤也并不放在心上,倒觉得这般自在了不少。不远处那旅馆中的惨叫终于平息了,大约那许多人都死绝了。这当子倒有些民居的灯亮了起来,大约有人被那不寻常的声响吵醒了。曹不伤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何门何派,也并不关心。只是觉得这夜晚的天气倒也不错,又觉得确实累了,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第二十八章 待得第二天天一亮,曹不伤便醒来了,左右看看,松林儿还在自己身边熟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靠到了自己的身边,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倒是喜欢粘着自己。一时间也不忍心把她叫醒,任由她熟睡。但见着这小丫头一挣开眼睛,便拉起她,轻声道:“上路了。”说话间便离开了屋顶。 有了此事之后,曹不伤便不再走那些大道了,专门走些山林小道行走。以免和那江湖上的门派再有所瓜葛。他虽不知道韩世忠将军驻军具体的所在,但大约也知道在长江江以南边上。因此这些时日都是向着北面走。两人从小道树林中行走着,连来往行人见着都不多,自然也没有逢着江湖上门派中的人了。 这些日子曹不伤在山林之中寻找些野果野菜,和松林儿分食。松林儿将那野菜熬成粥,虽然全没有配料调料、但总归比生吃来得好得多。这时节哦两人围在火堆边上,松林儿将那野菜粥用碎掉的瓦片盛着递到了曹不伤面前,这些时日大约还是因为曹不伤在旅馆之中杀了不少人的缘故,松林儿始终没缓过劲来,常常想起那些死者的哀嚎来。于是乎,便不怎么找曹不伤说话了,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倒觉得清净了不少。 松林儿望着曹不伤,瞧着他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晚餐,忽而道:“总觉得这几天你心神不宁的,又有什么心思么。”曹不伤瞧了松林儿一眼不说话,又低着头吃着那野菜粥,松林儿讨了个没趣,也瞧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过了些许时候,曹不伤将手中的食物放下,道:“本来不想说的,便是你知道了也并没帮助,但既然你问了,我便告诉你好了。有人跟着我们几天了。”松林儿“啊”了一声,道:“若是那人追了上来,你能不能不要杀他。”曹不伤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倒看得起我,怎的知道我一定赢得了那人。”松林儿道:“这天底下还有比你厉害的人么。”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真心这么说,还是带了几分讥讽。曹不伤不理会松林儿的态度,接着道:“不过这人到也古怪,我们走,他便走。我们停下他便停下。虽然总是较之我们走的快些,这些天也正一点点的追赶上来。不过为何不趁着我们停下之时一鼓作气的追上我们,这其中的原因我便不知道了。”松林儿道:“说不定只是跟着我们呢,并不想对我们下手,或许在等着旁人帮手。”曹不伤道:“不像,不像。若是如此,那人便不该露出那么多行迹来,倒像全不在意我们发现他一般。反正江湖上人人都想要抓我们俩,管那么多干啥。”松林儿点点头,低着头去吃自己的野菜粥了,也不再询问。 自从曹不伤给松林儿说了此事之后,松林儿也不禁留上了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此事之后草木皆兵,她也常常觉得后面似乎有人一般,虽然说不出这人在什么地方,但常常也会觉得心中不舒服,尤其入夜之后,便觉得似乎有人盯着自己看,这时节便下意识地抱紧曹不伤,松林儿虽然被那一日曹不伤杀人的场景吓得不轻,但始终将他看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尤其一路上他悉心照顾自己,离着那事件也过去些日子了,松林儿渐渐又觉得他亲厚起来,因此也自然而然的在晚上又靠到了他身边。 松林儿窝在曹不伤身边,总归觉得安心了一些,但背上终觉得凉飕飕的,仿佛那黑暗之中有人窥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朝自己和曹不伤两人下手。 松林儿睡不安稳,便在这黑暗之中四处张望着,那月色照着山林,给无边的树木镀上一层银色,地面的上方轻轻浮着淡淡的山雾,她瞧向天空中被树林枝桠分割成无数碎片的圆月,忍不住想要将曹不伤叫醒,和她聊聊天,如从前一般。但始终未能开得了口。松林儿便一个人望着这山林的夜晚,忽而觉得眼前一花,一大块事物从眼前飞过了。 松林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想来便是曹不伤口中所说的紧跟着自己的人了。心中只盼着月色朦胧之下,加上山雾阻隔,那来人并未发现他们。 松林儿却听见曹不伤在自己身旁冷笑一声:“终于追上来了么。”松林儿吓了一跳,心道:原来你却没有睡。却见他一个飞身朝那黑影奔去,松林儿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他的手。那黑影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一直追踪的猎物竟然向自己反扑而来,身形滞了一滞。翻过身来迎接曹不伤的招数。 曹不伤也算是太也托大:这些日子自从他学了各家招式,加上自己天资聪颖,将这些招式全都融会贯通了,运用也很是得当。在江湖之上遇到不少敌人,却总能化险为夷。更是能以一人之力战那十几个好手,作为一个少年难免心中不张狂几分,隐隐觉得自己也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虽然曹不伤武功已经算的不错,但毕竟内力实在太差,此刻也只在一二流只间徘徊,不少时候是靠了体内的dú才占了便宜。如此曹不伤便忘了那“人外有人”这粗浅的道理,想也不想便朝着那追上来的人出手了。 待他一出手便觉得坏事了:这人的武功当是远在自己之上了,且不说招式精奇不下于自己,内力更是远远高于己,只是待在那人身边,便觉得呼吸有几分不畅快了,哪里还能运气逼出dú质来为自己所用。 那人使出绵密的掌法向着曹不伤攻来,曹不伤忙使出踏浪随风步来四处躲闪,更是用处了几套精妙的掌法与之对敌。那人见他的招式精奇,似乎很是开心,发出哼哼冷笑:“很好,很好。”听那声音显得很是尖细,松林儿听着这声音“咦”了一声。心道:这人莫不是。。。不会不会,这人不会来害我们。 来人的掌法神出鬼没,虚虚实实。曹不伤也是招式精妙得很,见识也算不差,以自己对那天下武功招式的理解,自以为没道理瞧不出对方下一招所在何处,但偏偏这事发生了。那掌法仿佛与天下武功招式的常理故意相悖一般。往往在最最不可能的地方出现下一招。也亏得曹不伤见机奇快,眼看招式还未有使老,又倏然变招了。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曹不伤变招了,自己的招式马上也跟着变化起来。松林儿于武功一道全然不了解,此刻远远看着两人,只觉得两人身体根本不曾接触,只是在相隔不算太远的地方手脚隔空划来划去,瞧起来倒滑稽得很,却不知道此刻的情况凶险已极。此刻的曹不伤如同一只小鹿遇上了猛虎,凭借自己的身体灵活一时还不至于落入虎口,但只要这猛虎一招得手便有xìng命之虞,但那小鹿哪怕侥幸能攻击中那猛虎几招,只怕对方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不放在心上。 曹不伤也知道这般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他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两人本在树木的高处对敌,两人脚下使得都是武林中梅花桩的功夫,在树上盘桓对敌,这功夫虽是武林中基本的功夫,但是练来也是不易,一不小心脚下采空或是下盘不稳便从那高处落下,那可不好玩了。两人对敌之时,都还要注意脚下,相斗之时却见曹不伤忽而一下脚下踩空了,眼看便要跌落。松林儿一惊之下叫出声来。 一般来说人脚下踩空必定处于惊慌会左右乱抓,试图能抓住什么什么东西以免跌伤了。却见曹不伤并没有这般,倒是全无挣扎直直地跌到了地上,与之对敌的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见了他,但看曹不伤此刻已经到了地上。那人也不着急,知道刚刚这一下对方乃是不着痕迹的脱离了战场,那一脚踩空怕是假装的,那人道:“这般乱七八招得打法倒很是像你。”曹不伤心道:这人这说法倒像是知道我一般,不过江湖上将我传的乱七八招,估计他人看来我打起架来应当也是乱七八招了,这人认识我,我却未必识得他。 松林儿这时看见曹不伤,见他衣服之下的手臂透出淡淡的蓝光来,原来曹不伤乃是想了个脱离那人身畔,运转气息顿时变得自如了,忙使出养蛊手的内功来逼出了剧dú,松林儿一见之下惊叫道:“不要伤人xìng命!”那树上的黑衣人道:“你说不伤他便不伤他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我了。”那人却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曹不伤听的。 曹不伤对着松林儿道:“你却听到了罢,我不杀掉这些人,他们便要杀我们。莫要这般迂腐却想着做什么好人,若真想做好人便将这天下败类杀个干干净净,不更好些!”曹不伤这话,松林儿却没有听见,只因她想起一件事来:刚刚那黑衣人与自己说话的语调显然和对曹不伤所说时大不相同,倒有几分雍容镇定,像是长辈对之晚辈一般。松林儿觉得有什么极其要紧的事,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却见那黑衣人不再理会这两人,从树上飞身而下,一上来便是杀招,曹不伤出手便来相迎,此刻他也觉得有几分奇怪:那月色之下自己的手臂透着诡异的蓝光,任谁都会有几分忌讳,怎的这人却像全没瞧见一般便迎了上来,但不管那么多了,这般不正好要了这人的命。这么想着曹不伤嘴角带了几分邪气笑意,不用任何武功招式,便要用手掌接那人的招。 忽而听见松林儿忽而大叫道:“不要,不要!那人是我家小姐!”曹不伤一听,便在心中想起那人的声音略一验证,正是死如月不假。心中一凛,想也不想便撤了招。但招一撤曹不伤心中忽而暗道不好,自己卸下了防备可对方的招式并未减弱。只怕这般要硬生生的受了一招,便又要使出用掌与之相对,却见死如月忽而收了招,翻身立在一边。死如月道:“你为什么收招。”曹不伤哈哈一笑:“你为什么收招。”松林儿松了一口气:“原来都是自己人,害得我白担心了。。。” 话音未落,却听死如月道:“谁和他是自己人,原来你刚刚没瞧出我是谁,所以才攻过来的,也罢,这一章算是揭过了。不过你为什么抢我秘籍,还来。否则我可要下杀手了。”曹不伤想了想心道:秘籍?是了,她说的定然是养蛊手了,不过我什么时候抢过他了,明明是自己给我的。这许多日子不见,怎的刚一见面便这般不可理喻。曹不伤道:“你说的是《养蛊手》罢,那书也没什么好的,是个害人的玩意。我将它送人了,如果你一定要这书,我背给你听,或是再抄录一本,再不行我帮你要回来,成不?” 死如月道:“你不提我还忘记了,那本《养蛊手》自然是要的。还有那本《破竹十三杖》,你也还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曹不伤一头雾水:“什么《破竹十三杖》,听都没听过。喂喂,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脑子一昏把书送给旁人,自己却不记得了。”松林儿在一旁听见了,道:“你不要这样说我家小姐。”曹不伤心道:到底你还是向着她多些。 死如月嘿嘿冷笑:“你可是要赖账么,好吧。我就将这事说说清楚了。你请了屠夫子来给我治病,我自然是感激你的。次日我便离开了,自然是寻找秘籍了。那本《破竹十三杖》是我与青竹庄三位高手对敌后得来的,不过那时节我身体也是虚弱得很了,当时带着这秘籍离青竹庄,想着先离开回去再做打算。哪知道这时候,你却出来了将我那秘籍抢走了。本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但仗着那时节我气力不济便夺走了我那本秘籍,竟还要对我下杀手,还好我轻功不弱,总算逃过一劫。反正你救过我一命,要夺我xìng命我也不怪你,只当一笔勾销了。但无论如何你是要将秘籍还给我的。”曹不伤听罢,道:“这就说完了?”死如月道:“说完了!”曹不伤忍不住笑出声来:“若是旁人讲来,我还信上七八分,不过如月大小姐,你目不见物,倒是怎么知道那人是我的。再说了,我从来都不专心习武的,却没事抢别人的书来练武干什么,不是找不自在么。”死如月也不说话,忽而横空劈出一掌来,曹不伤一见,只觉得这掌来得奇快。但也知道这掌上豪无力道,只是死如月要和自己演练招式,便忙将单手翻上,劈向死如月的手腕,手腕一相jiāo,曹不伤便将手肘上台,用下压的力道将那一掌破去,利用那传来的力道转身急急的拍出两掌。死如月收招,向后退去,此次又是双掌拍出。曹不伤又一一化解了去,死如月没有变招,也没有使上一点力道,否则哪能这般轻易的将找破去。两人来来回回五十多个回合,起初松林儿在一旁想要阻止两人相斗,但看两人一两招后也觉出了其实这两人并无杀意只是过过招罢了,也就不再阻拦了。死如月忽而收了招,道:“你倒说说刚刚你用的什么招式破我的掌法。”曹不伤心道,这是考教我么。毕竟少年心xìng,不肯失了面子。心道这些歌招式我还是说得上来的,便道:“第一手用的落石坠星功的天星乱坠,第二手用的沾衣带花手的雨过沾衣,第三手用的是九死连环掌中的生死连环。。”曹不伤不喘气的将那几十招全部说了一遍。死如月道:“不错,大约三十天前我被偷袭之时,我便是这么迎敌的,虽然招数上与今日有所出入,但那偷袭的人至少用了二十多家的招数来和我对敌。这天底下会使用这般多武功招数的人,除了你我可想不出第二个。”曹不伤虽觉得单凭借这一点就断定那抢走秘籍的人是自己未免武断了些。但想来那死如月的话也全不是没有道理,要想出这天下第二个和自己这如此杂陈的武功有上一星半点相似的,还真是不容易。他沉默一阵,本想说天下也会这多家武功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倒好像是自己做坏事让人抓了之后拼死抵赖推脱一般。便干脆不再开口,只是耸耸肩,一副任你把我怎样的神情,不过他那骸骨手上的蓝色荧光始终没有消退,暗淡的闪烁着。 松林儿忽而道:“小姐,你说那书被抢走是在三十天前,是也不是。”死如月道:“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不好好在那八卦迷踪楼中待着,却和这小子在一起。莫不是他将你劫出来的?若是他欺负了你,我自然为你做主。”松林儿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姐你误会了。哥哥。。曹公子他一直待我很好的,是我自己出了楼。这发生了许多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想说的是,三十天前,那便是二月初五了,那时节我和曹公子都待在湖北的一间小屋子里,好多人要抓我们,我们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死如月“咦”了一声,沉吟半晌,转过头来对曹不伤作了一揖,道:“是我错怪曹公子了,看来这抢秘籍的却有旁人。”曹不伤抓抓头苦笑道:“我刚刚说那些你都不信,还来试我的武功招式。怎的她说个三言两语,你便信了。”死如月道:“这小丫头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从来都不会说谎。至于你,哼哼,若不是你当初慌撒的好,我们也未必有这般孽缘。”松林儿听着死如月这般说,笑着低着头,脸红红的,曹不伤心中不忿,瞧着松林儿那般模样道:“没人夸你呢,江湖之上你这般好心,看你能活上多久。” 三个人这样一闹,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便生起一个小火堆驱除山林的寒气,围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 火堆之前,曹不伤不自主地瞧了瞧死如月。只见她模样倒没怎么变,不过和初时见她的一身白衣不同,此刻她穿一袭黑衣,映衬这那诡异的黑眼,到让人觉得她此刻的气质和之前所见大大不同了,此刻她身边放了放了一只巨大的竹制的箱子,也不知道其中放了些什么。松林儿自然问起了死如月的近况,但这些日子死如月身上发生的大事也就是和那“假曹不伤”的一战了,说了不多时便无话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倒是想和死如月多说些话,只是她怕吵闹了死如月教她不开心了,便时常瞅瞅自己的小姐,却不怎么吭声。 曹不伤不管那许多,问死如月道:“你怎么到这左近了,不会一路追着我上来的吧。”死如月道:“本来没有专门来找你,但前些时日不少时候能听见你的名字。看来那江湖上的人都想找到你呢。”曹不伤道:“不足挂齿,哪知道那些人都这般瞧得起我。”死如月又道:“不过你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曹不伤心道:那当是自己跑到屠夫子墓去给曾子昕治病的时候了,想起这件事情自己又不禁暗骂自己,全然不知道那时自己想的是什么。死如月接着道:“不过不久前,你做了那么一件事之后,名气比以往还大得多了。”曹不伤笑道:“我又怎么了。”死如月道:“你自己做的什么却不知道么?那铁手派中的人可是折了几十个好手,本来这本来使他们门派中的丑事,事件所发之地又地处偏远,本来若是他们有心掩盖这事件也未必有很多人知道。只是听说有人从你手下逃了出来,精神也似乎不正常了。江湖上更是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我便也听到传闻了。”曹不伤听着死如月所说才知道前几日在小旅馆里逢着的门派乃是铁手派了。“那逃出来的几人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身上也起了不少肿块,肤色也像是中了什么dú。经过村庄时,有人见着这四五个残缺不全模样诡异的人,都远远避开,这几人大喊大叫去寻人帮助,村民瞧着虽然那几人模样可怕,但终究发现这几人是人不是鬼,便有胆大的上前去帮忙,也有人请来大夫。当村民问道这些人怎么回事,这几人只会断断续续的叫你的名字。”曹不伤笑道:“这几人倒也是,临死之前这般念着我,倒教我不好意思了。”死如月道:“亏你笑得出来。那铁手门有人接应的急急赶去那旅馆之中,见着那其中景象,有个胆小的弟子当场便吓死了。真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曹不伤心道,刚刚若是松林儿晚点提醒我一下,一掌打在你身上,那时候你便也知道我对那些人做了什么了。他并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微笑着。死如月道:“我也是听说的,并未亲眼看到,江湖上的传闻难免不尽不实。总之我听着那传闻便知道你的所在了,常人靠眼睛看,我靠耳朵听,便一路循着声音跟了过来,不过到了晚上你们不动,我也听不出来你们的所在,只好先等到白天你们上路了。听着那脚步声音我还奇怪你怎么带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没想到松林儿竟然跟着你。”曹不伤心道,死如月原来竟然是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音跟了过来,这方圆十几里地没什么人烟,自然不会有其他人声干扰,也难怪死如月凭借了脚步声找到了自己。 曹不伤道:“不说我了,你现在要去哪里,秘籍不在我身上,你跟着我也无用。还有松林儿这小丫头,你可要带走么。”松林儿听闻,瞧瞧死如月,又瞧瞧曹不伤。那神情有几分紧张,但不知她究竟想要跟着谁走。死如月道:“先不去管那本秘籍了,虽然日后还是要想办法寻找到那秘籍的下落,但是眼前又更重要的是要做。江湖上的武功秘籍我也收集了个十之八九了。这便依照。。依照那个人的意思,先将我手头上的送给韩世忠将军。剩下的慢慢再来,这时日一长恐怕生些变故。”曹不伤自然知道那死如月口中的“那个人”乃是已经死去的花公子了,而所谓要发生的变故,他隐隐觉得死如月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怕是要不行了,不知什么时候便要撒手人寰了。想到这里他心中生出几分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惺惺相惜来,旁的女子哪怕再是坚强,一个人的时候能哭一哭心中总归会好手一点,但眼前这女子便是连哭都不能。松林儿道:“咦,小姐也要去韩将军那里么,太好了,我们一起吧,正好哥哥。。曹公子也要去找韩将军。”声音中带了几分欣喜。死如月道:“既然如此那再好没有了,不过怎的你对曹公子换了称呼。”松林儿脸上一红,也不知怎的回答。死如月见松林儿不答话,便也不再问。曹不伤坐得久了觉得无趣,顺手将身旁的酒葫芦提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死如月觉着那酒味便抬起头来,道:“闻着便知就是三十年的‘竹叶香’,你倒有口福。”曹不伤道停了下来,瞧了瞧手中的酒葫芦,道:“那。。。这是好酒了?”死如月道:“这酒让你喝真是糟蹋了,你不是曾对我说这酒是天底下最难喝的东西么,怎的现在酒不离身了。”曹不伤哈哈一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自然是觉得这酒好喝了。正是因为这酒的味道难喝的紧,天底下才那么多人去喝。酒的好喝便是因为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难喝。”死如月那乌黑的没有眼白的双目瞧着曹不伤,轻轻道:“哎,哎。你终于还是明白了。我这盼着天底下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越少越好。”松林儿不太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也chā不上嘴。曹不伤拿着酒壶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火堆,那跳动的火苗照着他的脸显得yīn晴不定,好一会,他将那酒葫芦递到死如月面前道:“你也喝些?”死如月没有答话,接过那酒葫芦灌了两口。几人一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在火堆前静静的围坐着。 第二十九章 三个人枯坐在火堆之前,终于有些困顿了,便各自躺下睡了。松林儿起初因为死如月在一旁,不好太过和曹不伤亲近,不过到了后半夜,半梦半醒中依旧抱住曹不伤的胳膊睡着了。死如月却一直没有躺下,一直端坐着,打坐到了天亮。 之后两日,三人都在山林中行走,自然是为了避开人群,去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但眼看要到了长江边上,去寻找那韩世忠将军的驻地,要全绕开城镇自然是不可能了。 三人来到这名叫滨江镇的小地方,只盼着能好好休息一日,再做些探听,这次曹不伤索xìng领着死如月和松林儿去找了位于小镇一家大旅馆。想来上次遇袭并非偶然,江湖上各门各派所布置的眼线决不在少,依着常理,曹不伤自然该躲着他们,怕是那些门派中人所想都是一样,以至于那些个破破烂烂的偏远地方相反布置的埋伏眼线更多。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住进这看似不错的“望江楼”。便是教江湖上的探子发现了,于这闹市之中,他们动起手来多少要顾忌几分了。 曹不伤带着两人进了那“望江楼”。那客店里出来相迎的却是老板娘,见着有人来住店,自然是热情的很,但一瞧见这一行人,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不过也怪不得她。要说也是曹不伤和死如月的模样将她吓到了:一个男子一条手臂白森森的,上面满是细密的纹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患了什么奇怪的病。脑袋上缠着绷带将半边脸都遮住了,虽然瞧不见他的模样和表情,但周身上下透出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戾气来。他身后的一个女子模样倒是很好,不过那脖子上的伤痕和没有眼白的黑漆漆的眼睛也教人头皮发麻。 不过开店的人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深知人不可貌相。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敬来。有时没有将那些个有头脸的人伺候好,轻的便是砸了一场买卖,坏了自己的名声。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恶煞凶神,搞不好便是身家xìng命都赔上了。那老板娘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便换作了恭敬的笑脸,不过倒是和瞧起来最是好说话的松林儿搭上了话:“几位要住店啊,要几间房啊?”松林儿早已经习惯这种时候都由曹不伤出面,加上她本来就怕生,自己也全没有想到那老板娘偏偏找上了自己,愣了一愣,便红着脸躲到了曹不伤身后,教那店家觉得有几分尴尬。 曹不伤并不在意那些个细节,道:“两间就可以了。不要人打扰,饭菜端到客房就可以了。”那店家忙不迭的答应。便领着几人去那那客房了。曹不伤对松林儿道:“你和如月姑娘住一件房罢,我单独一间。”松林儿瞧了曹不伤一眼,低下了头,小声道:“你。。讨厌我了么。虽然我这一路上没怎么理会你,但终归还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曹不伤自然是因为觉得那男女同住一个房间不太妥当,更何况现在如月姑娘和自己同行了,更没有道理和松林儿住在一起了。曹不伤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拍拍松林儿的头道:“你好久没有陪你家小姐了,不想和她多说说话么。”说罢便不再理会松林儿,自顾自的去了自己的客房了。曹不伤也不知道松林儿和死如月去了自己的房间会聊些什么,总归这样的事自己是懒得去想的。 但凡一个人呆着又无事可做的时候,曹不伤便不自觉的会想起浅浅来,只是这么一想,便觉得心中如火烧一般,他告诉自己不可再想。但自己的思绪又哪里受得了控制了,曹不伤觉得难受得很,巴不得早一刻到了浅浅身边,将曾子昕碎尸万段。但翻来覆去总归是睡不着了,便叫酒家拿了不少酒来,借着那酒精的作用,不知到了几更天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待天光一亮,曹不伤便像打了鸡血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人到那旅馆的大厅中坐着,唤起了店家,让他弄了些早点。然后便坐在那板凳上等在松林儿和死如月下来,准备准备好一并动身,这一等却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那街道上早就热闹非凡了,便是此刻还睡着,也该被这声响吵醒了。曹不伤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叫来了店家结了房钱。一个人上楼去瞧瞧她两人怎的还没有动静。 曹不伤正要砸门,却见那客房的门呼啦一声打开了,开门的乃是死如月,曹不伤道:“早啊,咱们是不是可以上路了。”死如月道:“那是自然,我一直等着你们来找我的,怎的现在才来。”曹不伤一听,顿时觉出不对来:“你说什么‘你们’,松林儿可不和我在一起,她不是整晚和你在一块么。”死如月面无表情,道:“本来是待在一起的,一大早的时候便出去了。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我还以为她去找你了。”曹不伤道:“那也没法子了,我们再等等吧。”死如月却抓起了那大竹箱来,道:“我先走了,出了店向东走上大概十二三里地便可以瞧见那宋军的大营了,到时你和她一起来找我便是了。你和那守营的报上我的名字,他自然让你进去,若是那人恰好不识的我的名字,你便说自己是花断肠的故人,自然有人让你进的。”曹不伤第一次听见从死如月空中听到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猝不及防的感觉。曹不伤早觉得那个名字之于死如月乃是禁句,全没想到她忽而波澜不惊的叫出这名字。 曹不伤道:“你倒说得轻巧,她不是你的小丫鬟么,怎的一点都不急。”死如月道:“她还是你妹妹呢,貌似你该更急一些吧。”曹不伤一时语塞,但确实有几分担心这小丫头,便道:“你先去吧,我找找看。”说着便和店家打了个招呼:“若是昨天那和我一同来的小丫头来到这店中,便让她在这里等等好了。” 曹不伤隐隐觉得此事不妙,江湖上的人将矛头指向自己,只因为自己知道各家的招式秘籍,要想抓自己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自己变成那十恶不赦之徒,那时候人人都有理由来抓自己了。说到底并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多少坏事,正是怀璧其罪了。曹不伤时时和松林儿在一起便不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此刻松林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才想起他能背诵那千本秘籍而一点武功都不会。说起来这小丫头的处境时刻要比自己更加凶险。那些个名门正派若是想要面子上好看,还可以将那些个什么女魔头之类的名号加到她身上,不仅得了便宜面子上还好看,算得上是替天行道了。 曹不伤一时间有些抓瞎,松林儿当是在自己醒来之前便离开了那旅店,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快有三个时辰了,却到哪里去找她。 他正觉得没有线头,想着要不要到那集市上看一看,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哎。这天底下什么恶事都可以做的,杀人越货也好,作jiān犯科也罢。但负人所托,那便人人都瞧不起你。”曹不伤觉得这声音明明离着自己有个十来米远,却像在自己耳边响起一般,他只觉得心头一凛,心道:这话莫不是说给我听的。“若是一开始做不来就不要答应旁人,答应了就当做来。”再左右看看并没有人,但周围的人也仿佛未听见这话一般,都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他想着,要说自己负人所托,想来想去便是松林儿的事了,说起来自己当日确实答应那自称楼思月的人将松林儿带到安全的地界去,现在却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回想楼思月的声音却和刚刚听见的声音没有半点相像,但也未必不是本人假装的,曹不伤心道说不得,自己确实没看好松林儿,不管这人是谁,倒似乎是知道那松林儿的一下下落似的。便大声道:“哪一位前辈在此,晚生受教了,一时大意犯了大错,若是前辈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一二,在下感激不尽。”此言一出,那声音便不再响起了。曹不伤只觉得这人装神弄鬼,不好好说话,很是教人讨厌,正想着不再去管那人,径自去寻松林儿。一转身正好一个老乞丐撞到了自己的怀中,正要出言呵斥。那老乞丐抬起头,朝着他歉疚的笑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似乎要瞧瞧有没有将他撞伤一般,曹不伤觉得又是奇特又是厌恶。摆摆手,顺带给了他些碎银两。那老乞丐忙不迭的作揖道着谢,口中发出依依呀呀的怪叫,显得很是开心,一点点的向后退到人群中不见了。曹不伤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摸摸,看看有没有没掉什么东西,那老乞丐瞧着jiān猾得很,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借机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他往自己怀中一摸,不禁愣了愣神:不仅身上没有丢东西,相反还多出了一件事物来。 他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却是一条丝绸帕子,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瞧那帕子做工考究,并不是寻常人家能拿出手的。想来正是刚刚那老乞丐放在自己身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人托那乞丐放在自己这里的。曹不伤稍一回想,心念微转,回想起那老乞丐来,虽然他衣着破旧,模样肮脏,但身上却没有一点难闻的气味,相反还透出淡淡香气来。看来那乞丐是假扮的了。 他瞧着帕子上的地址,不知是不是松林儿的所在了,这难保不是引自己上钩的陷阱,但现在全没有去寻松林儿的线索,管他那地界有什么东西,先去瞧瞧再说。 他依着那地址去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忽而变得荒凉起来,令他自然开始紧觉,但依着那地址终于找到了一处破庙,他一个闪身上了那破庙的屋顶之上,从那破庙顶部瓦楞剥落的地方偷偷往里观瞧。却见那庙中却有几个黑衣人来回走动,却并未看见松林儿的踪影,曹不伤想着先打探一下也不迟,便不急着现身,听着那些人说些什么在作打算。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为什么不将那女子带回本派,却非要在这里落脚。”听着声音很是好听,但透出豪爽凶历来,倒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子。另一个声音道:“喂,你小声一点,让掌门听见了可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容不得旁人有一点质疑。”那女子道:“怕什么,他若是不开心便让他不开心,我很在意么。”那身旁好心相劝的人一时语塞,张张口没有说出话来,索xìng不再理她。曹不伤听着那几人对话,知道他们抓了一个女子来,便想着八九不离十那女子是松林儿了。看来是没有找错地方。他正想着要不要闯进去大开杀戒一番,却听那刚刚对话的那男子道:“我去拉泡尿。有人问起你帮我顶一下。”那女声没好气的道:“真把老娘不当女人了,什么都和我说,要拉出去拉,别在老娘面前把那话儿掏出来。”那人倒也听话,发出“嘿嘿”的笑声出了破庙,曹不伤一瞧,当真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从那破庙的屋顶上轻轻落到了地面上,跟在那内急的黑衣人身后,那人全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还未走到墙角便觉得脑后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那破庙中各种零散的站着几个黑衣人,小声jiāo谈些什么。曹不伤混进那庙中,自然不敢太过张扬,一个人立在暗处四处张望,见着破庙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人将松林儿藏到哪里去了,他藏在那隐僻的地方试图听那些黑衣人说些什么,试图从中得到些线索,却始终听不大真切那些人口中说的是什么,却听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喂,谁看见绿蟾了,刚刚他说去方便一下,怎的还没有回来。”其他几个黑衣人望向这边,或耸肩,或摇头,总之是表示没见着他口中所说的“绿蟾”了,曹不伤一瞧,眼看是要暴露了,便作好迎敌的打算。只盼着能速速得手之后留一两个活口探听松林儿的下落。他见着那寻找绿蟾的黑衣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大概是想从庙门出去,到外面找找看,便已做好准备将这人先放倒了。 正在这时,却听见那寺庙中的巨大佛像发出的嗡鸣声来,那些个黑衣人听得佛像动了,立马安静下来。全都直直地立着恭恭敬敬的望向那边。那本要经过曹不伤面前的黑衣人也停了下来,朝着佛像站立着。 曹不伤这才知道这寺庙竟别有洞天:一阵轰鸣过后,那佛像座下的莲花开了一道小门来,想来那些黑衣人的同党便在那小门之后做些不可见人的勾当了。却听那黑黢黢的门洞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绿蟾,红蝎子,下来这边,给我帮一把手。”那之前寻找绿蟾的黑衣人便是红蝎子本人了,听得那洞中的人呼唤自己和绿蟾,愣了愣,正要汇报那绿蟾不知所踪的事实,还未开口,曹不伤快步走上前去:难得那密道的门教人打开了,自己可未必找的到那些机括的所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脆便主动走了进去。那被称为红蝎子的人见着绿蟾忽而出现,松了一口气,便和那自以为是绿蟾的人一同走近了洞中。 那洞中黑暗,全然看不清周围的情形,曹不伤起初害怕马上被瞧出了破绽,不过这周围的情形倒是挺适合自己遁形。那身边的红蝎子倒是能在黑暗中来去自如,只听见她小声道:“你跑去哪里了,师父若是知道你不听号令,擅自出了庙,你可知道是怎样的下场么。”曹不伤心道:这庙还有什么古怪,为何不能离开了。他只是模糊的“嗯嗯”两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以免被瞧出了破绽。好在那红蝎子并未留上心,也没有听出破绽来。 两人向下走了没多久,便出现一个圆形的石室。曹不伤朝那石室中央望去,那中间一个方形的石床上绑着一个人,虽然一时瞧不见脸,但从身型来看正是松林儿了,他心道看来是找对地方了,便不消再隐藏下去,化掌为刀朝着那称为红蝎子的人脑袋后砍去,那红蝎子只觉得耳边一道劲风刮过,下意识的侧头看看身边发生了什么,却觉得脖颈上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便人事不知了。 曹不伤忙将红蝎子抱住,以免她落地之时发出声响惊动石室中的人,这时连他自己也奇怪起来:刚刚在那庙外偷袭那绿蟾时便觉出来了,不知这是江湖上哪个门派,实在是脓包的很,虽然自己算的是偷袭,但这些人不仅未曾反抗,内力也能觉出是极弱的。要说自己刚好遇到了不成器的弟子,那石室中那似乎地位不低的人也要找自己打晕的两人相帮,倒似乎是两个骨干了。 曹不伤放倒了那红蝎子,却听见那石室中将自己兜帽压低的人道:“你两人快些过来罢,助我调制些诉诸衷肠散,这小丫头不知道所说的秘籍是真是假,让她吃了yào再说上一遍。”曹不伤不知道那人所说的yào物是什么,只想着快些救了松林儿,便悄悄潜到那人身后,那人全然没有察觉的样子,手头不知道捣鼓一些什么yào物器皿。曹不伤瞅准时机向那人攻去,只盼着一招之间便制住那人。却不想,那人一个转身,将他的手隔开,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把行状特异的刀,又尖又细,倒更像一个巨大的钢针,只朝着曹不伤刺来,之前他只当那人全没发现自己,只当一招之间便可以得手,全然没有想着后招,更因为分了一半心到那石床上的松林儿身上。对方反手相攻之下,身上便中了那一刀。好在那刀不长,用刀之人的内力也不怎么深厚,以至于那刀没入身体并不多,不至于要了人的xìng命,不过这般情形他全然没没有料到,表情露出了几分惊愕。 那人将兜帽放下,笑道:“你只当自己的踪迹全未被发现么,也太小觑我藏蛊派了!”曹不伤听着这名字觉得耳熟,不禁咦了一声,又啊了一声:自己所学的养蛊手正是此门派中的了。这门派擅长用dú,难怪那些人功夫内力这般差劲。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身中一刀的曹不伤是这般反应,也愣了愣神,道:“你当我养蛊派掌门杨鸷yīn亲手所制作的dú岂是可小觑的,不多时你便要化作血水了,哼哼。”曹不伤瞧着这没入自己左臂不到一寸的匕首,似笑非笑瞧了瞧那亢奋不已的杨鸷yīn。将那衣袖撕开了一段,那中了匕首的地方看上去寻常的很,和普通匕首刺伤了的伤口全没区别,血ròu呈现正常的颜色来,那杨鸷yīn刚刚还笑得很是欢畅,一瞧这景象如同脖子忽而被人卡住了一般,好一会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这不可能!”江湖上几乎人人知道曹不伤会各家武功的招式,也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此人会用dú,但除却屠夫子之外,江湖上的人却都不知道他百dú不侵,正因如此,那杨yīn鸷才被摆了一道。 曹不伤将那匕首从手臂上拔了出来递到杨鸷yīn面前,道:“莫要太失落了,说不定是你忘了上dú了。”那杨鸷yīn用dú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这般情形,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的接过刀来,口中唯唯称是,忽而会过神来,大声道:“放屁!”手上抓着那把奇形的钢刀向曹不伤攻来,藏蛊派的功夫配以dúyào方能显现威力,因此那武功的招式单一招式并无什么威力,更不求什么一招之间能将敌人制住,只盼着十招中能有一招将对方擦伤一点皮ròu便是大功告成了。那杨鸷yīn一时想不出曹不伤身中剧dú却全然无事的原因,一招快过一招的攻来。 要说招式上,那养蛊派并不算十分高明。但这杨鸷yīn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将那奇形匕首用来,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曹不伤因为知道那dú奈何不了自己,心下太过放松,一不小心身上竟被划出了两三道伤口。那杨鸷yīn见着自己得了手,心神定了下来,一招一式更是俨然有度。 曹不伤起初一个不小心让他得了手,待冷静下来,却发现那藏蛊手的招式看似繁复,叫人瞧着眼花缭乱,但确全是花拳秀腿,十招之中顶多有一两招式是杀招,其他时候只是掩人耳目,迷人心神,趁着对方一时受了迷惑胆怯了,便能得手。此刻曹不伤已将那杨鸷yīn的招式全部看穿了,再瞧着那人一招袭来,他将那掌横在那杨鸷yīn招式来路之上,只听“当朗朗”一声,杨鸷yīn手腕正好被曹不伤劈中,匕首落到地上。杨鸷yīn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得意的招式这般轻易的被破掉了,一时又是心惊又是恼怒,口中喃喃道:“果然,果然。江湖上传言不假。”杨鸷yīn失了兵器,立马使出本派的“跗骨爪”向曹不伤抓来,那指甲上露出了蓝色的荧光来,叫曹不伤觉得有几分熟悉,想来那指甲上所附的正是自己第一次所中的“荧蓝跗骨dú”了,他知道那dú奈何不了自己,瞧着这架势知道今次是稳赢了,不禁心中放松,升腾起几分钟捉弄对方的心思来,一把捋起右手的袖子来,将那骸骨假手露出,笑着道:“荧蓝跗骨dú么,这个我也会用。”说着运起气来,那手臂顿时布满了蓝色的光路,和那杨鸷yīn指甲上的蓝色不同,透出淡淡的灰白来,让人本能的觉出危险。便是这藏蛊派的掌门天天用dú的人,也从未见过有人能驾驭这般多的dú质而不反噬的,不禁瞠目结舌。 曹不伤道:“你来试试我这dú。”说着向杨鸷yīn攻去,杨鸷yīn急急的向后退去,曹不伤正要出手,却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后攻了过来,下意识的将头轻轻一侧,只见一把小小的钢刀从面前划过,紧接着又是两把钢刀。曹不伤使了个步法,左脚为圆心将增整个身体画了一个半圆,两把钢刀也贴着身体飞了过去,曹不伤得了个空,朝着那钢刀的来处望去,正是红蝎子。原来那红蝎子晕死的并不深沉,听得耳旁的动静大了,便醒转过来,一睁眼瞧着那自以为是绿蟾的人却长着一张自己全然不认的脸,顿时又惊又怕,毕竟绿蟾总是和自己一同行动,一会掌门怪罪下来自己怕是担当不起,更是急着相帮,只盼着能将功补过。曹不伤这时才瞧见了红蝎子的模样,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模样算得上好看,但第一眼看上去倒觉得眼前更像是个俊俏的男子,一头清爽的短发,炯炯眼神透出凶光来。曹不伤这一身抗dú的功夫使得藏蛊派的人对自己威胁大大降低,因此瞧着那红蝎子醒了过来也并不着急,相反哈哈一笑,大声道:“松林儿不要急,你哥哥来救你了。”松林儿躺在石桌的中央听见了曹不伤的声音,心神宁定了一些,无奈口眼都被遮住了,不好答话,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来,示意自己听到了。 那杨鸷yīn人如其名,为人yīn险的很,曹不伤这一嗓子提醒了他,眼前这人既然舍身犯险也要救那松林儿,两人必定关系不一般。想到这一出,那杨鸷yīn便急急攻出两个虚招,忽而一爪向着松林儿抓取,曹不伤算得关心则乱,全没想到那松林儿于这藏蛊派很是重要,那会真的要了松林儿xìng命,忙伸手向着杨鸷yīn抓去,那杨鸷yīn早就看好时机,匕首朝着曹不伤手上的穴道刺去,却正刺在那硬邦邦的骸骨手上,这一出他却没有想到,愣了愣神。但就在这一愣神之下,曹不伤反手将杨鸷yīn的脉门扣住了,教他大惊失色,不要说是自己脉门被扣,光是瞧见那骸骨手的荧光便觉得被碰一下全身都要痒起来,他大叫道:“不要乱来!否则这小丫头命可就没了!”说着将自己的手掌向着松林儿逼近了几分。曹不伤大叫道:“不要!”只盼着那杨鸷yīn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只是心念一动之下,却见杨鸷yīn忽而表情怪异了起来,只听见他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的手掌,之间指甲上那蓝色的dú质以ròu眼看得见的速度退散着。曹不伤虽然不知道怎的会这样,却见到杨鸷yīn的手掌离开了松林儿,想也不想赶紧将他扯开,一掌将他打飞了。杨鸷yīn中了一掌嘴角渗出血来,却似乎全没意识到一般,而是怔怔的瞧着曹不伤:“dú,,dú,,你把我的dú吸走了!”那常年接触dú质的人往往自有一套抗dú的功夫,有的靠着自己体质随着常年接触dú质而渐渐增强,有的则是靠一些抗dú的yào物来逃过dú物的伤害,而靠了多种dú质在体内互相牵制使得不dú发的则是少之又少。这藏蛊派的掌门作为用dú的大派,自然有些过人之处。竟也是和曹不伤一般,身上有着几种dú,只不过dúxìng和dú量要温和许多。但此刻他身上失了“荧蓝跗骨dú”,自然身体要受反噬。只见那杨鸷yīn的身体忽而变得通红,口中吐出大量的水汽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炙烤一般。曹不伤却不明就里,只看着眼前这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忽而就变作了这般模样,自己也是全没想到的。原来曹不伤练成养蛊手之后,本就可以在身体各处随意转化dú质,刚刚那一下搭上了杨鸷yīn脉门时候,两人的经脉便相通了,加上曹不伤的骸骨手经络本就比之正常手臂粗大的多。刚刚心中只想着将那dú给收回,正好那dú又是他体内本就有的荧蓝跗骨dú,因此那曹不伤心中只是一想,便将那杨鸷yīn身上的dú全都吸了来。 杨鸷yīn的身体此刻燃烧了起来,显然是受了体内的dú的反噬了。曹不伤虽然不明所以,但总归解决掉一个,转过头来对着红蝎子,正要出手,却见红蝎子怔怔地看着自己,忽而倒身下拜:“红蝎子参见掌门!” 第三十章 曹不伤瞧了红蝎子一眼道:“你若是想要求饶,好好说便可以了。今天我已经杀了一个了,一会又要教松林儿那小丫头口舌一番了,若是再取了你的xìng命,不知道她又有多久不理我了。我今次不杀你,你开了暗门,放我们走,我也不难为你了。还有,你站起来说话,我这辈子最讨厌给人下跪,也最讨厌别人给我下跪。”那红蝎子并不起身,道:“红蝎子不敢欺骗掌门。刚刚。。刚刚你用的功夫是我们派中的养蛊手了。原本本派先祖开山立派之时便立下了规矩,谁能练成养蛊手,无论辈分与入门先后,都是本派的掌门。”曹不伤知道自己练的功夫正是养蛊手,但怕红蝎子说的未必全部属实。这鬼话连篇去骗别人本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哪里肯轻易相信别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着了道,便道:“那要是你们派中有两个人练成了养蛊手,那岂不是有两个掌门了。”那红蝎子道:“那谈何容易,回掌门的话,本派立派两百余年,倒是有一百多年没有出一个会使养蛊手功夫的了。这时节便选那门派中功夫最好人来当掌门。”曹不伤道:“既然我是掌门,我说话你可要听。”红蝎子道:“那是自然。”曹不伤点点头:“你去将桌子上的人解了放下来。”红蝎子点点头,便走到那石桌前面。曹不伤这样做自然有原因,那红蝎子去解开松林儿之时,全是背对着他,若是对他这个掌门稍有戒心,行动上便会有所犹豫了。那时曹不伤便会向她出手了,却见红蝎子行动毫不滞待,手脚麻利的将松林儿放了下来。松林儿被解开之后,自己除去了眼罩,瞧着曹不伤的模样又是感激又是歉然,曹不伤本来生着松林儿的气,也不知道她为何一声不吭的跑掉了让江湖上的人抓走,这才有了这许多周折。但一瞧这松林儿那眼神,眼角还带着眼泪,显然心里委屈得很。心便软了几分,皱着眉头道:“你怎的自己跑了,却也不说一声。”松林儿怯生生的望了曹不伤一眼,从石桌上爬了下来。走到那石室的角落拿起一个包袱来,那便是松林儿时时背在身后的。只见他打开那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来。小声道:“给你买的。”曹不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给我看这衣服干什么,莫要告诉我你就是去买件衣服才弄出这许多事来。”松林儿声音更小了,几不可闻:“我瞧着这么多天你都穿着那一件衣服,早就破了好些地方了。昨天晚上本来想着和你一个房间可以趁着睡着时给你补补的,但终于还是和我家小姐住一起了。我想着去见将军总不能穿的太破,便早早起来去给你买件新的,却不想出了这档子事。这衣服,你瞧瞧可喜欢么。”曹不伤想着这小丫头真是有趣,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衣服,道:“别管什么衣服了,先从这鬼地方出去吧。”松林儿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默默的将那衣服收了起来。 曹不伤看似全心都在与松林儿对话,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瞧着红蝎子,防着她有什么异动,却见她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全无异心的模样。此刻对着红蝎子口中所说的话也开始信了四五分,但毕竟不敢全然信任那人。此刻他心念微动,计上心头,用手托着自己的头道:“这。。这杨掌门的dú非同小可,我第一次用这门功夫吸走dú质,头疼的很,哎哎,我不成了。。”说话间便做出头晕的模样来,晃了两晃便倒在了地上。松林儿一见大急:“你。。你怎么了。。都是松林儿不好,你可不要有事。。。不然。。不然我。。”曹不伤本想骗骗那红蝎子,却见松林儿先上当了,不禁觉得几分无奈,这小丫头心思太过单纯,不过也好,有着松林儿从旁一搭,自己这晕倒的模样更是让人信服了。曹不伤运气逼出一口逆血来,当然他早用养蛊手的内功使得这血中无dú了。吓得松林儿大哭起来,这下做的算是天衣无缝,这期间他偷眼去瞧那红蝎子,见她满脸惊异,显然没有想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己竟然晕倒,此刻那她若是稍有异心,便可以把自己和松林儿统统解决了。却见她愣了愣神,跪到曹不伤身边,将手搭到了他的的脉上,又翻开他的眼睛瞧一瞧,道:“咦,掌门的身体倒似没有什么大碍。这养蛊手的功夫我们派中从来没有人练成过,只是听过那会养蛊手的人可以随意控制dú质。掌门这般模样是不是因为修习时间尚短,未能精通的缘故。以至于运岔了气。”说着对松林儿道:“你帮我将他扶起来,我来试试帮他把气顺顺。”曹不伤心道,就凭你的内力修为还想给我输入真气不成,觉得有几分好笑,但又不禁升起了几分好奇,心道:先不慌醒来,再看看这红蝎子还有什么把戏。 红蝎子却并不是输入真气,而是用了点穴的法门,来疏导曹不伤体内的气息。这藏蛊派擅长的乃是暗器dúyào,有的暗器又轻又小,需打入正确穴道之中方能起到作用,因此认位的功夫倒是不错。曹不伤瞧着红蝎子确实对自己没有异心,便想不必再装了。慢慢睁开眼来,做出一副有些虚弱的模样道:“多谢了。”红蝎子摇摇头道:“哪里,服侍掌门本是我分内的事。”曹不伤见对方一口一个掌门叫的倒是欢畅,自己却很是不喜,总觉得多了累赘一般,更是这连日的经历让他觉得掌门什么的也没什么了不起,至少人品都不怎么样的。此刻他只想着赶快离开这地界,和那藏蛊派撇清关系,他对那红蝎子道:“你将那暗门打开,我们先出去再说话。”红蝎子点点头,绕过那死掉的杨鸷yīn的尸体,全像没有看见一般,将那墙上的火把向下摆弄,只觉得头顶上的地面又震颤起来,曹不伤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道:你前掌门尸骨未寒,瞧你的模样倒是泰然自若。红蝎子道:“掌门请跟在身后,门外其他的弟子可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虽然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定伤不到掌门分毫,但一时弄不清状况冲撞了掌门可不好。还请跟在我身后,我会和他们说明的。”曹不伤心道这女子对我这个“掌门”倒是死心塌地,想得还真是周到。 曹不伤和松林儿跟在红蝎子身后,一步步踏上那旋转向上的楼梯,估摸着到了佛像下面的大门了,红蝎子依靠在门边,大声道:“我们要出来了,这次跟着我的可是真正的掌门,你们不可造次。”却听外面静静的并无回答,红蝎子显然觉得有些不对,口中轻“咦”了一声,稍稍犹疑了下,领着二人出了密室,向外观瞧,却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藏蛊派的弟子,不知是死是活。这情形让红蝎子很是惊异,曹不伤眼角余光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后一闪而过,喝道:“是谁!”转过头去,却只见到一个黑色衣角闪现了一下便不知踪影了,红蝎子道:“掌门请小心!”说着拿出两把钢刀护在曹不伤的面前。等了一会却不听有声音了,红蝎子心中奇怪:那人既然能放倒这么些人,为何见到我们只有三人迟迟不攻来,莫不是那人能决出掌门身上的危险气息来,顿时觉得这次终于侍奉了明主,心中雀跃起来。 曹不伤静下心来聆听,过了一会道:“不必摆出这架势了,那人不管是谁,已经走了。”红蝎子收了招,应了一声。忙去查看那些个藏蛊派其他人了,查看之下红蝎子不禁觉得心中惊奇:这些人若是一个个丧了命倒不奇怪,可偏偏这些人都只是被点中穴道晕了过去,江湖上哪有人这般好心,不怕这万一这些人醒转过来暗害自己么,刚刚那黑影究竟是何人呢,当真无法可想了。却听见门外忽而响动,红蝎子又警觉起来,一个闪身来到寺庙之外:“哪里来的朋友,快快现身吧。”却听见寺庙外那大石头之后一个声音道:“是。。是我。”原来这人是绿蟾了,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红蝎子没好气的道:“你出来罢,躲躲藏藏的干嘛。”绿蟾道:“那个那个。。我的衣服不知道让谁扒走了,现在可是一丝不挂。麻烦你帮我四处找找。”红蝎子心道:那衣服定然穿在掌门身上了。没好气的道:“你出来,一天到晚跟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待在一起,一个个都不把老娘当女人,该看的早都看完了,你现在跟我害什么羞!”那绿蟾扭捏道:“可是可是。。。”红蝎子跑到大石头之后,拎着他的耳朵将他拖了出来。绿蟾嘴上嚷嚷叫着,双手护着xià tǐ,模样很是狼狈,绿蟾出了那石头背面,一眼瞧见寺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蓝衣的女子,模样小巧。另一个穿着本派的衣服,却长着一张自己没有见过的脸。绿蟾一瞧,心中激动,用手指着曹不伤道:“肯定是他,就是他扒了我的衣服。”一时间忘了护住自己的xià tǐ,却见那些人都还瞧着自己,脸上一红,赶忙又将自己下身遮住。红蝎子将绿蟾的头打了一下道:“没大没小,这人乃是本派的新任掌门。”红蝎子顿了顿转过身对着曹不伤作揖道:“还未请教掌门高姓大名。”曹不伤心道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便报出了自己的姓名。那红蝎子惊道:“你便是江湖上人人都要捉拿,十恶不赦的曹不伤?”曹不伤无奈的笑笑:“正是在下。”红蝎子瞧瞧曹不伤眼睛上的绷带和手臂道:“模样和传闻中不太像,一时未能认出来,失敬失敬。”绿蟾瞧着平日里眼高于顶连师父都不放在眼里的红蝎子这般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禁大跌眼镜:“这人有什么了不起了,凭什么他来当掌门,咱们师父呢?”红蝎子冷不丁给了他一嘴巴道:“你说话小心点,师父已经被新掌门杀了,用的是养蛊手。”绿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用手指了指曹不伤,红蝎子点点头,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弟子眼拙,冲撞了掌门,还请恕罪则个。” 曹不伤本是为了活命修习的养蛊手,从来未曾想过这功夫竟然这般难练。瞧着绿蟾一丝不挂的模样很是好笑。便将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下来。扔给绿蟾,却见他一动不动,仍旧跪在地上。曹不伤瞧着心中不喜,大声道:“老子就不明白,你们也好,这天下人也好。怎的老他妈的喜欢给人下跪。给我站直了,否则我立马就走,什么掌门的,老子才不稀罕。”绿蟾愣了愣,忙站起身来。曹不伤道:“把衣服穿上吧,我先去宋军大营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说着便拉着松林儿快步离开了。红蝎子呼唤了两声,但终于没有敢追上来。 曹不伤拉着松林儿一路不说话,脸上表情很是僵硬。松林儿好几次想找他说话,一瞧他的模样也不敢开口了。终于松林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这般自己跑了出来了。”曹不伤本来对松林儿就是担心多过责怪,见着松林儿这般模样,想着她也受了不少委屈,便停下拍拍她的头道:“不打紧的,本来就是抓你的人不对。”松林儿道:“我也只是想着买件衣服罢了,哪里想到会这样,哥哥,你说这世上当真都是坏人么。”曹不伤不知怎么回答,想着松林儿是为自己买衣服才这般的,便道:“刚刚没有好好瞧瞧你买的衣服,拿出来我看看吧。”松林儿一听,立马开心的点点头,将衣服取出来,曹不伤心道你心情转化的倒是快。松林儿买的那件衣服,乃是红黑相间的一件布衣衣服,以那暗红为主,束带则是黑色的,曹不伤瞧着觉得好笑,自己从未穿过那红艳艳的颜色,想来都不搭调。但此刻为了哄松林儿开心,加上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确实破的不行了。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下来,换上了那件新衣。 说来奇怪,那衣服模样很是一般,但穿在曹不伤身上却像是量身定做一般,没有一处不熨贴。明明是一件极普通的布衣,在曹不伤身上那暗红的色彩竟显出几分华贵来,若不是因为他眼神太过颓废,竟要显得他英气逼人了。 曹不伤自己瞧不见,便问松林儿:“怎样?”松林儿对自己的挑选倒很是满意,笑道:“不错不错。”曹不伤心道你莫不是王婆卖瓜吧,但见这松林儿终于笑了,也不细想,便拉着她继续赶路了。 第三十一章 两人来到那之前死如月留下的地址寻找,却有些迷了方向。正在纠结之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朗中带着欣喜:“曹不伤曹兄弟!真的是你?!”听着这声音,曹不伤的眼神变得凶厉起来,转过头望去,正是曾子昕了。曹不伤快速的向着他身边扫了一扫,并未瞧着浅浅,心中也不知道是轻松了些还是失望。曾子昕道:“太好了,可算见着你了,若不是我听闻金军又有异动,急着赶路,想为国尽一些绵薄之力。在瓦楞沟中定然要等着你们一同上路,你不会怪我们吧。咦,你的眼睛怎么了。”曹不伤此刻换上了一件新衣,手臂被好好的包住了,没有被瞧出异样来。松林儿此刻面色有些不善,差点冲口而出,抢着道还不是给了你。曹不伤笑道:“不打紧的,让树枝划伤了,大夫小题大做,非给弄成了这样,哈哈。”曾子昕道:“这两天军中无事,我出来买些东西,曹兄弟怎的到这左近了。今晚我定要请你好好吃上一顿,你喝酒不喝?”曾子昕眼中,曹不伤始终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师弟,想来他喝酒是不行的。曹不伤道:“我来这,便是为了参军的。”心中想着确是,这军中定有许多机会来夺你xìng命了。却见曾子昕大喜道:“好好,有你来想帮,宋军的声势又要浩大几分了。说来今天真不错,听说有好几个身手不错的人也来参军了。我还没见着呢,一会和你一块去见见。对了,还有松林儿姑娘,我听浅浅和我说了,我受伤之时多亏了二位照顾了,要不是曹兄弟为我寻的名医,我只怕现在命都没有了。两位多谢了!”说着浅浅的作了一揖道:“什么谢恩之类虚的东西我便不来了,总之这从今往后,我便当你是我兄弟一般,有什么需要相帮的地方只管说。松林儿姑娘也是一样。”曹不伤原来在点苍派中记得自己这位大师兄xìng情温和,确是不苟言笑。今天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看来当真是心情不错。 曾子昕带着两人向着宋军的方向前进,却见一个兵丁打扮的人急急的奔到曾子昕面前,瞧了瞧了他身边的曹不伤松林儿两人,对着曾子昕耳语了两句,却见他脸色变了一变,道:“我这就来。”转过头来对着两人道:“今天不赶巧,军情有变,二位要和我一同前去么。”曹不伤道:“那是自然。”说着便将松林儿背到背上:“前面带路吧。”曾子昕点点头,使出轻功来向着大营奔去。 曹不伤跟着曾子昕奔出三四里地便见着那宋军军营了,和起初所想不太一样,那军营虽然井然有致,却略显得寒酸了。和自己所想的旌旗漫天的森然气象全然不同。那守营的见着曾子昕很是恭敬,但见着身后的两个陌生人,仍旧盘问起来。曾子昕道:“这两人是来投军的,是我的旧相识,是信的过的人。你们放行吧,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一力承担便是。”那两个兵丁对视了一眼,略一踌躇道:“虽然这不太合规矩,但领军大人这么说,我们便遵从了。” 曾子昕谢过两人,将曹不伤和松林儿领了进来。曹不伤心道,你当官倒升级升的快,几天不见你已经是领军大人了,宋军时领军相当于营长了,手下也算有些人了。只是韩世忠虽为一代名将,手下兵丁却不多,不过八千人左右,曾子昕的武功见识,在这八千人中当上一个领军也不过分。 曹不伤背着松林儿随曾子昕进了那议事军帐,却见里面有已经有十来个人在其中了,正讨论着什么,一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 曹不伤心中盘算着,自己现在到这军中,也不过是一个小的兵丁罢了。军队之中自然不那么自由,想要见上曾子昕这领军一面未必那么容易,之后的计划怕是不那么顺利了,此刻曹不伤见着有军情,心道不知道能不能建点什么功,也弄个领军参将什么的当当,倒时若是能当上曾子昕的上司找个理由将他砍了也是个办法,总之这件事不能露出行迹,否则水浅浅看出了端倪自然一辈子不原谅自己,那时节可是得不偿失了。 曹不伤盘算着,便对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内容,留上了意。只听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道:“我主张不可正面出击,现在这军资还未送到,将士本就只能吃个半饱,在那江上作战本就更加耗费体力。不行,我不主张主动出击。”其他的将士自然各有各的意见,众说纷纭,但曹不伤也大概听出了一二:那金军当是集结在长江北岸了,眼见不久要打过江来。本来已经布好了防,只是军资时时不到,那时节若是打了起来便要吃亏了。便有人说着要去偷营,但去不去,去多少都是问题,这才有这许多人在一起商讨。 商讨迟迟未有结果,有人又骂起了秦桧张俊这些人来:“定是这些人克扣了军饷了。”此言一出便有人附和,顿时军帐中骂声一片。忽而听见一个声音道:“莫要再吵啦,这般也弄不来军资军饷。”那声音听着自有一番气度和威严,只是不知为何其中也透出几分惫懒的味道来,让人觉得这发话的人倒像是个山贼头目一般。此言一出,军帐中立马安静下来。曹不伤朝着那声音来源望去。只见那军帐中央坐了一个人,个子并不十分高大,在那一众人之间并不显眼。竟在那十几人之中被淹没了,以至于曹不伤一时没有注意到那里竟还有一个人。那人站起身来,只见他面色带了几分慵懒,模样三十来岁却算得上清秀,当真不像是行军打仗的人,若不是那一众人立马听他的话都安静了下来,任谁也想不到这人的地位了。曾子昕一瞧那人要发话,也显得很是恭敬,小声对曹不伤道:“这位便是韩世忠将军了。”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不伤听闻不禁“哦”了一声,说实话那韩世忠的形象和自己所想的相差不小,也不禁细细打量起这人来,不知为何这人明明一身流氓的行状却透出一股正气来,却很是独特了。 韩世忠将军道:“物资要在预定时间送来是不能的了,偷营肯定是要偷营的。偷营不是去送死,总之先像个办法,将那金军拖上一拖也是好的。” 军帐中静了下来,不少人紧锁眉头,显然是在思考对策。却听见一个军帐门口一个声音道:“我去偷营怎样。”许多人将目光集了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门口站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韩世忠身旁站着一个彪形大将,用手将他曹不伤点指,厉声道:“你是何人,怎的进了我军中!” 曾子昕忙道:“白参将,这位是我的师弟,意yù从军,刚刚我将他们带进军营一时鲁莽将他们带进军帐。这事与他们无关,还请将军恕罪则个。”那白参将怒道:“胡闹胡闹!曾子昕,你前些日子立了些小功,破格让你当个领军,你还来劲了。这外人是能随便带进来的么。” 曹不伤笑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喂,白先生。我与你打个赌如何,我一个人去偷营,保准十天之内金军打不过来,你看如何。”曹不伤自有自己的打算,要想在军中来去自如,自然要立上些功勋,当个不大不小的军官才行。之后方能有更多的机会向着曾子昕下手。此刻便先声夺人,趁着这个机会立上一功,在军中立足。至于说到要一个人去偷营,倒有一半是瞧着白参将气势汹汹的模样张狂赌气。 那白参将一听,笑出声来:“你有什么本事,这么大口气!”曹不伤笑道:“那你来试试看啊”摆出一个起手式,说着偷眼去看韩世忠将军,却见他神情并不恼怒,还露出几分微笑和感兴趣的神情来。曹不伤朝着韩将军拜了一拜,道:“不知道韩将军的意思是。”韩世忠笑道:“江湖上的人就是有意思,那来吧,正好解解闷。不过比试归比试,你们可都是日后要杀敌的,我可不准你们受那无畏的伤,若是不晓得点到为止,可小心军法处置。曾兄弟,你去给你师弟挑一件称手的兵器,白老弟,你也准备准备吧。”听这口气,倒是已将曹不伤看作自己军中的人一般。 白参将哼了两声道:“就这小身板还来参军,小心白白送命。”曹不伤并不理会,两人来到那军帐之前,便要开始比试。 曾子昕应了韩将军一声,小声对曹不伤道:“曹兄弟,你当真想一个人偷营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年纪尚小,大家不会太为难你,一会无论输赢都服个软。千万不要这般冒险。”曹不伤不置可否的嗯了两声,道:“开始吧。”那白参将道:“你不要兵器么。”曹不伤道:“我从来不用兵器的。”白参将道:“那我也赤手空拳与你比划吧。”曹不伤道:“白先生随意,反正你用不用兵器结果都是一样。”那军帐前来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听得曹不伤这么一说,仿佛zhà开了锅一般,多是认为曹不伤太过张狂。 白参将气的笑出声来,用手指了指曹不伤。不再说话,摆出一个起手式要和曹不伤比试。白参将虽然瞧起来甚是强壮,但于胸中的多是兵法,真正要说武功却也稀疏平常。曹不伤正是这么想着,方觉得自己有七八分把握胜了白参将。 曹不伤和白参将两人来到军帐之前,白参将道:“小兄弟,请吧。”曹不伤也不客气,使出踏浪随风步的步法来,倏然之间便到了白参将的面前,那白参将没想到这人速度竟然这般快,不禁愣了愣神。正要迎敌,却见曹不伤忽而一个闪身又向后退了去,这速度当真无法可想了,白参将这才知道这人并非随口说说,确实有些本事。但见曹不伤刚刚明明有机会得手,给上自己一两掌,却并不下手,显然是挑衅无疑,教白参将觉得脸上发烧,更是怒上心头,嘿嘿冷笑两声,全无征兆的朝着地上猛地击出一拳,只见那干裂的泥地忽而出现一个半径丈余的圆形裂痕,许多兵士见着很是惊异,不禁叫起好来。白参将这一下亦是示威,曹不伤却并无所动,那白参将力气显然不小,但是全是蛮力,和习武之人的内力大大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了,白参将直来直往,声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曹不伤使出步法,身体前倾像一只在地上穿行的蛇,沿着蜿蜒的路线向着白参将袭来。两人眼看便要碰在一起,白参将也不客气,全力的一拳击打出去,却见曹不伤身体微微向后收缩,旁人见着,那白参将的一拳已经实打实的打在了曹不伤身上,许多人惊叫起来,怕是这一下要打死人了。而出拳的白参将却心知肚明,这一拳根本没有打在曹不伤身上,也不知这小子使得什么方法,那身体收缩的力道刚刚好,正好到了自己拳头未能及的地方。却见曹不伤,伸出双手抓住白参将的拳头,整个身子腾空盘上这白参将的手臂,使得倒像是西藏一带摔角盘打的功夫。那白参将觉得自己这一圈像是打到了水面之上,伤不到对方分毫,倒是脸上被溅了一脸水一般。曹不伤借势双脚向白参将的脸上踢去,白参将自然向后退去,却忘了自己的手臂还被抓着,一退之下将曹不伤也带了过来,终于没有躲过去,脸上中了两下。这两下虽然不重,却教白参将脸上很是无光。 曹不伤主动向着白参将挑衅除了想要让那众人瞧瞧自己的本事之外,更是因为那白参将刚刚朝着自己一伙人大呼小叫,让他很是不喜,现在见着自己得手,心道不可做的太过,否则怕是要被逐出这军中了。更何况刚刚那白参将向着地上那一拳一半是示威,一半想来是提醒自己小心了,看来倒是条耿直的好汉子。想到这一出,曹不伤之后不痛不痒的和白参将过了几十招,这几十招内两人各自都没有占到对方便宜,那白参将倒算得上是一员猛将,膂力过人。只是招式虽然使用确少了一分灵动。显然不是江湖上上门派中的招式,大约是军队中常用的普通拳法了。到了大约七八十回合的头上,曹不伤故意露了个破绽,教那白参将打上一拳,这一拳实际上已经被化去了七八分的力道,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白参将自然心知肚明,却见曹不伤向后退了几步,脸色很是难看,好一会才道:“受教了。”白参将自然知道那曹不伤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不过这在场的除了那曾子昕,怕再没有什么真正会武功的。因此旁人没有看出来,那白参将脸上涨红了,好一会才道:“好。。好小子,比我想的有两下子。你能不能去偷营,还是请韩将军定夺吧。曾子昕你笑什么,小心我削你!” 也不知那那韩世忠将军究竟瞧没瞧出这其中的猫腻来,拍掌大笑:“好,好!曾老弟,你这师弟也是点苍派的吧,看来贵派还真是人才辈出啊,我可好久没见着老白吃瘪了!”曹不伤冷冷道:“我不是点苍派的,也不是这曾领军的师弟。”韩世忠愣了愣,不知曹不伤为何出此言。但想来这是门派中的私事也不方便多问,便跳过这话题道:“你的本事倒是不差,不过你要去偷营,光有武功可不行,曹兄弟要去偷营,可还有什么依凭?”曹不伤道:“想来偷营便是要烧掉地方的粮草之类吧。”韩世忠道:“那是自然,那一小波人过去,难道还盼他们杀个万儿八千的金兵不成。可是那粮草存放的地方定然是重兵把守,偷营谈何容易。曹兄弟本事固然好,打趴下十个二十个金兵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要想马到成功,光凭武艺怕是太难办到了。”曹不伤早已想好对策,道:“咱们宋军是在哪里取的饮水。”韩世忠的部队驻扎在长江边上,自然是在江中饮水,这般粗浅的问题引得宋军中不少人发出讪笑。韩世忠却神情很是认真道:“自然是在长江中取水了。”曹不伤道:“不错,因为咱们驻扎在长江边上了,那将军以为金军在哪里取饮水呢。”韩世忠道:“自然也是在这长江中了。曹兄弟的意思是?”曹不伤道:“金军的粮草自然是不好偷袭的,便是藏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这饮水确是人人都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韩世忠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在水里下dú?”曹不伤道:“正是。”韩世忠身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道:“在长江中下dú?这位小兄弟,不是我小看你,不过任由你多强的dú,到了长江之中怕都飘散的所剩无几了,哪里还有什么用处。”曹不伤正要答话,却听见一个尖细的人声道:“呸呸呸!我们掌门用dú的功夫你才知道多少,当真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众人朝着人声看去,只见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乍看之下难以分出xìng别来。有些军官不知道何时又有人闯了进来,正待发怒,韩世忠阻挠道:“今天江湖上的朋友来的还真是不少,还未请教这位朋友是?”曹不伤全没想到这藏蛊派的是铁了心的让自己做掌门,竟追到军营中来了。红蝎子道:“高见倒是没有的,总之你们不知道我们掌门用dú功夫的厉害了。这件事我能打包票,一定能成。”众人皆想,你是谁,谁却要听你的包票。有人也想着,她口中的掌门是谁,莫不是眼前这年纪不大的少年?曹不伤瞧着红蝎子道:“你却来干什么,我一时半会不想回去,你便是来缠着我也是无用。”红蝎子笑道:“我是来参军的。”另一个军官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先不管这女子了,偷营乃是当前第一要事,随随便便就相信这来历不明的小子,可不太好吧,这人当真会用dú么。”曹不伤看看那人笑道:“怎的,你想试试么。”说着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捋了起来,露出那骸骨手,略一运起内功,那手臂显出蓝色的纹路来,不少人一瞧本能的向后退了退。曹不伤道:“天下有多少门派,便有多少门派要我的命,我乃大庙不收小庙不容的一个孤魂野鬼,名叫曹不伤,这便是我的来历了,怎样,韩将军要用我不用?”军中毕竟不同于江湖上,却是没什么人听过他的名头了,韩世忠一听哈哈大笑,说起韩将军这人年轻之时算的上是泼皮无赖,又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五,因此江湖上曾有泼韩五这一号人物,是以他始终沾染些江湖人的脾xìng,对江湖上的来人也抱了几分好感,便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曹兄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曹不伤点头答应。忽听红蝎子道:“我也去!”曹不伤眉头微皱,正想拒绝,却听韩将军道:“允了!”曹不伤想着也罢,这红蝎子瞧着也算精明,左右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第三十二章 韩世忠道:“说起来,二位的水xìng如何?”曹不伤当初所处的点苍派和红蝎子所属的藏蛊派都是地处云南一带,虽然很是湿润,却不怎么有大的水泽,是以二人水xìng都是一般。如此一问,那曹不伤才觉出自己想要单凭自己过江怕是不能,韩世忠瞧着他略略迟疑的样子大笑道:“小伙子很有血xìng,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样吧,我帮找个人来帮忙。”说着忽而提高声音道:“娘子,你也不必在帐后偷听了,出来罢。”话音刚落,便见着那军帐后一个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众人眼前登时一亮。曹不伤觉得论相貌,自己所见的女子中以死如月最为好看,今天所见这红衣女子的美貌竟和死如月不相上下,只见这女子三十来岁的年纪,杏核眼,柳叶眉。身在军中自然不施粉黛,却见她唇红齿白,相貌明艳,倒比那寻常化了妆的女子还要好看上不少。和死如月那冷冷的模样不同,这女子一望便让人觉得很是亲和,仿佛只一面之下便像很久之前已经见过一般。 那女子走到韩世忠面前,轻轻拎起他的耳朵道:“谁偷听了,就你那两下子当个将军纯属侥幸了,我是在后面给你把把关。”韩世忠一脸惫懒的模样,赔笑道:“今天人多,给点面子行不行?”众将士显然是见惯了这夫fù打闹的,都不说话,只是侧过脸偷笑。曹不伤亦是觉得好笑,堂堂一员大将,却教自己妻子管的这般服服帖帖。不知怎的忽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心道自己本是因为浅浅而来,这时节却连她见都没见上一面,自己现在瞧着那韩将军被妻子管教的模样好笑,可是那浅浅却全然不管自己,若是那浅浅肯管一管自己,只要她说不要再与这天下武林为敌了,自己便立马伏法。那时节便是被天下人笑掉大牙也是不错的。却不知道现在浅浅在什么地方,可也是在这军营之中么。 曹不伤这么想着便是觉得眼前的情形好笑也笑不出来了,正思忖着自己的心思,那红衣女子已经来到曹不伤面前了,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小女子梁红玉见过曹先生了。”曹不伤心道你都一把年纪了,却在我面前自称小女子,当真好笑,便道:“夫人太客气了。”却听那女子笑吟吟的道:“你现在还未入册,不正式算我宋军中的人,我自然对你客气些。待你正式入了宋军,你可要好好称呼我为梁夫人,可记住了。” 曹不伤觉得面前这女子虽然行事出人意表,但这般不矫揉造作的真xìng情倒很是合自己的胃口,心中便生出几分好感来。 韩世忠道:“我内人在江南长大,水xìng很是不错。今晚入了夜,由她带着你们二人到那长江上游的北岸去。之后的事就拜托曹兄弟的你的这位弟子小姑娘了。”红蝎子对于自己的姓名被这般略过很是不满意,大声道:“喂,我是红蝎子,你可记住了!”韩世忠点头称是,表示记住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了。之后对众将士道:“明日午时之后瞧这偷营成效再作商议。”红蝎子见着韩世忠转身离开了,冲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道:“还看什么成效,我们掌门出马还不成么,真是小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韩世忠一走众将士都散了,曾子昕见着那几人似乎还要谈论些偷营的具体事宜,即便都是自己人,这机密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便并不跟随,只是嘱咐曹不伤多加小心,便也散去了。 曹不伤漫不经心的应付了曾子昕,瞧瞧红蝎子,心道这女子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倒是很认自己这掌门,全是因为自己会使养蛊手的缘故了,但自己于这掌门一道是在是不感兴趣,便道:“喂,日后我把这养蛊手的功夫教给你怎样?”红蝎子表情微变,神情很是复杂,好一会才小声道:“如此多谢掌门了。”曹不伤心想那养蛊手练习起来方法残忍的很,难怪这女子神色变了。却听梁红玉道:“两位小英雄,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错过了军营里用餐的时间,这样吧,我带你们去那厨房里弄些吃的来。”这行军时本是一切从简,但这韩世忠将军的部队常年驻扎在一处,竟弄来一个厨房,有专人准备饭菜改善军士们的伙食。 曹不伤也觉得腹中饥饿,便不客气。跟了那梁夫人一同朝着那厨房走去,曹不伤一望那松林儿还在一旁,此刻众人散了,竟没有人理会她,便将她拉过来道:“她和我一起来的,此刻想必也饿了。”松林儿最是怕生,此刻见了梁红玉又低下了头,红着脸道了个万福。梁红玉瞧着松林儿模样可爱,笑盈盈的摸着她的头道:“哎,这老韩总是不肯努力,要不然我们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不过瞧他那难看模样,怕是生不出这般俊俏的女儿呢。”曹不伤和红蝎子全没想到梁夫人忽而说起了这些个私事,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玩,但心中对这全然不像将军夫人的梁红玉倒是好感又多了几分。松林儿却不十分明白梁夫人所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觉得她手掌软软柔柔的,说话声音又很是可亲,便破天荒的抬头瞧了瞧那梁夫人,又速速的把头低下,下意识地抓住了曹不伤的衣袖,却并没有往他身后躲。 松林儿这般娇羞的模样将梁红玉逗的咯咯直笑,忽而俯身在那松林儿的脸上亲了一下。教松林儿措手不及,满脸通红的往曹不伤身后躲去,在他身后偷看那梁红玉梁夫人。却听身边的红蝎子忽而没好气的小声道:“哼,没羞没臊!”曹不伤心道那梁夫人算得上长辈了,这般喜欢松林儿亲亲她的脸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红蝎子果然如蝎子一般身上带刺,任谁都要说上两句才好。梁夫人却像没有听见红蝎子所言一般,带着三人向厨房去了。 几人来到那厨房外,本想随便找些吃的充饥。却听见那厨房中传来“乒乒乓乓”一通菜刀剁砧板的声音,曹不伤那三人均在想,原来已经开始准备饭菜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安排下去的。倒是梁红玉暗暗吃惊,因为自己从来不记得有单独安排晚饭这一出。 那一行人来到厨房之中,将那木门推开的一瞬间却听那厨房中声音一下止歇了。那在案前准备饭菜的人,忽而转过身来,神情有几分惊慌。曹不伤见着这人时,不禁觉得自己心脏又停跳了几拍,这人便是水浅浅了,虽然知道她应当也在这军中,但这般毫无准备的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倒教自己措手不及,松林儿忽而见着一个熟识的女子,声音倒有几分欢畅:“浅浅姐是你啊。”然后似笑非笑的瞧瞧曹不伤道:“哥哥你不打个招呼么。”曹不伤呆头呆脑的朝浅浅道:“你好。”之后便看向了别的地方。梁红玉道:“原来你们是相识的啊。”浅浅显然没有想到忽而有人推门进来,神情很是吃惊。但见这曹不伤时,神情微微一变,绕过那桌子忽而来到他跟前抱了抱曹不伤道:“谢谢你。。谢谢你。”曹不伤显然没有想到浅浅见到自己是这般反应,虽然此刻她抱住了自己,确实因为曾子昕的缘故,他的大脑经过微微短路之后,忽而又难受起来,此刻浅浅行为全然出于感激。却不沾有别的感情,曹不伤自然知道这一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她推开,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正当这犹疑之时,浅浅已经将自己松开,叫曹不伤很是失落。 浅浅转过身对梁红玉拜了拜道:“梁夫人,我知道已经过了准备饭菜的时候,只是以往不怎么做活,手脚不麻利。所以便想多练习练习,顺便将明天的饭菜提前切盘准备好。”梁红玉笑道:“难得你这小丫头这般有心,好啦,我回头帮你说说,你只管大大方方的用这厨房,谁要说你不是我便和谁急!”浅浅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擦擦脸上的汗点点头。 松林儿道:“要不我来帮忙吧,今后我也只能在这厨房里帮帮忙。现在就当熟悉熟悉好了。”说着也不管他人劝阻便开始准备饭菜了。松林儿对浅浅道:“你今天便休息会吧,难得又见到我哥哥,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话说没有。”曹不伤心跳快了几分,心道松林儿这小丫头一向心思单纯,怎的忽而开窍了一般,倒像要给自己牵红线一般。但想想那浅浅早已心属曾子昕了,不免又有几分颓然。那女孩子本就比男生早熟,松林儿虽然不谙世事,但跟着曹不伤这些日子该明白的总归还是朦朦胧胧的明白了些。 浅浅拗不过松林儿,便在那桌边坐下了。浅浅知道曹不伤喜欢自己,虽然自己并未对他动心过,但也并不觉得他讨厌。自己毕竟是年轻的姑娘的家,见着曹不伤之后,难免还是有些局促,脸上泛红。 曹不伤这时坐在桌边才好好瞧了瞧浅浅,但不敢多看,生怕唐突了浅浅教她生出厌恶来。浅浅一身粗布麻衣,那衣衫上是些俗不可耐的碎花,那是原来她绝对不会穿着的装扮。身上是一件破旧的围裙,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不过倒很是整洁干净,头上用一根布条扎了起来,将头发松散的盘在脑后。手上红红的,显然是教那冰水冻的,有些地方还能瞧见一些刀伤,大约是因为用菜刀不小心吧。再瞧她的脸上,原本的鹅蛋脸显出颧骨来,比之前瘦了几分。曹不伤瞧着一阵心疼,心道那曾子昕便是这般照顾浅浅的么,眼中要喷出火来,却透出几分爱怜。浅浅一抬头正瞧见曹不伤那奇异的眼神,被吓了一跳,更不知道他此刻想些什么事情,脸上一红把脸别到了一边。曹不伤一见浅浅瞧见自己这般神情了,心下大窘也赶忙将脸侧开。这神情却教梁红玉和红蝎子瞧去了,红蝎子本就是嘴上无德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也就只在曹不伤面前乖巧些,瞧见两人这般神情,仿佛猜到了什么,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道:“这位是掌门夫人?” 曹不伤忙道:“休要胡说!”虽然自己做梦都想和浅浅一起,但这般教人乱点鸳鸯谱却觉得大大不妥。浅浅全不知道曹不伤成了一派掌门,不禁问道:“什么掌门夫人?”红蝎子指着曹不伤道:“这位是我们的掌门啊。”浅浅“啊”了一声,小声道:“不是那样的。” 梁红玉年纪较这些人为长,一眼便瞧出些门道来,便道:“红蝎子姑娘不知道吧,这位水浅浅姑娘和曾子昕曾领军却是一对。你可不要乱搭红线了。”这话是梁红玉提点曹不伤的,教他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来。 这事实曹不伤自然知道,但从别人口中又说出来一遍觉得五脏便要碎了一般,一时觉得那噬脑虫引得dú质发作加上屠夫子换臂的疼痛也不及现在难受。不过他脸上并未露出什么行迹,下意识的将头摆摆,让那长发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以免让人瞧出自己眼中的难过来。这一晃之下,眼睛的绷带却露出来了,教浅浅瞧见了:“你的眼睛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伤。”曹不伤心中道,你和曾子昕当真是一对,连问的问题都一样。曹不伤笑道:“没事没事,小伤罢了。”浅浅道:“后来你们来这军营中一路可顺利么。我们先走了一步,可不好意思啦。”曹不伤道:“顺利的很,和松林儿那小丫头一路看看风景,逛逛集市倒也不错。”浅浅问一句曹不伤答一句,不一会便无话了。曹不伤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心道难得见浅浅一面找些话说罢,却始终想不起来什么,一张口不知怎么却说起了曾子昕来:“今天我在军营外逢着曾子昕了,是他带我们进的军营。”浅浅眼睛忽而放起光来:“我又两天没见着他啦,他可好么。”曹不伤瞧那眼神心里酸酸的,口中道:“好,好得很啊。”之后浅浅又问了些曾子昕的事情,曹不伤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浅浅忽而觉出自己不该向曹不伤问这些来,心下歉然便住了嘴。 正当这时,松林儿将饭菜准备好了,一碟碟的端了出来,大家便不再闲聊,品尝那松林儿的饭菜来。这些人中也之中曹不伤尝过松林儿的手艺,因此对松林儿的厨艺并不十分吃惊,倒是梁红玉赞不绝口,一面吃一面夸松林儿的手艺,红蝎子这般说话尖刻的人,也住了嘴,一面吃一面点头,不时瞧瞧松林儿,似乎很想仔细看看是什么模样的人做出这般好吃的饭菜了。梁红玉只把松林儿夸得不好意思了,在一旁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的杰作。浅浅虽然吃过饭了,但听着两人这般不吝言辞的夸奖松林儿的手艺不禁也好奇起来,便也弄了一些尝尝。这一尝之下,也不禁暗暗称赞。曹不伤此刻偷眼观瞧浅浅,却见她表情似乎若有所思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眼前的饭菜这般可口,但他更想吃的是浅浅做的菜,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几人用罢饭菜,梁红玉招呼道:“我们三人去准备下吧,浅浅姑娘,松林儿便jiāo给你了。你带她去住宿的地方休息吧。”说着拍拍松林的头道:“哎,我要有你这么女儿多好。”松林儿又害羞起来,不过这次却没有东躲西藏起来。 第三十三章 曹不伤生怕多看了一眼浅浅情绪又有什么变化,索xìng谁也不瞧便出了那厨房,此刻才发现那天已经黑了,只是还未黑透罢了,他觉得此刻自己睡不着,便在那江边行走。今天月色明亮,倒不是个偷袭的好日子。却见那圆月照在那江面之上,一阵风吹过,那圆月便碎掉了。曹不伤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慢无目的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掌门!掌门!”不用听那声音,这般叫自己的也只有红蝎子了。曹不伤停住脚步,等着红蝎子追了上来,道:“掌门你跑的还真远,回去吧,梁红玉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曹不伤点点头道:“我这就去,说起来,你莫要老叫我掌门了,听着总觉得别扭。”红蝎子道:“你本来就是掌门啊,这样叫也不打紧的。再说不时时这般提醒你,怕你一不小心便忘了。”曹不伤心道,将自己这层身份忘掉了这还真有可能,嘴上道:“还是换个称呼吧,就当是低调些了。”红蝎子道:“总不能直呼其名吧,那多不好,要不我学松林儿叫你哥哥?”红蝎子稍稍和曹不伤熟了些,便开起掌门的玩笑来。那红蝎子所在的藏蛊派本就是个邪气的门派,掌门也时常心术不正,即便是自己门派中的师兄弟也不免互相算计。在这般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虽然和曹不伤相处时间不长,但本能的觉出这新掌门和以往的均不一样,不会胡乱责怪旁人要人xìng命,说话也自然轻松起来。 曹不伤道:“你自己想个吧,别太奇怪就行。否则你喊我我可不答应。”说着便和那红蝎子并肩行走去找梁红玉了。红蝎子忽而叫道:“喂,老曹。”曹不伤心道貌似你的年纪比我还长些,怎的被叫的这般老,便没答应,那红蝎子便在一旁不住的叫着“老曹”,只待那曹不伤答应一声,便当他应下了。 两人不多时到了梁红玉面前,只见她此刻打扮装束和白日里见到全然不同:一袭黑衣很是贴身,原本过腰的长发被盘在头上,显得很是精神。梁红玉见着两人,先瞧瞧红蝎子,那红蝎子穿着门派的服装,原本就是黑色的,倒也很是适合夜行。只有曹不伤那一身暗红有些显眼。梁红玉瞧了瞧,道:“你可有其他的衣服?颜色更深些的。”曹不伤低头瞧瞧自己这身衣服道:“没了,要不是松林儿给我买了这件衣服,我现在可是披了一身破布呢。”梁红玉嘿嘿笑道:“原来是松林儿妹妹送你的,也好也好,就穿着吧。”曹不伤不知道梁红玉为何这般笑,开口道:“那既然没别的事了,那便上路吧。” 几人向着上游走了十几里地,估摸着应该由此处渡江应当那金兵探子难以瞧见了,月色之下隐约可以瞧见两个宋军打扮的兵丁早待在那里待命了,梁红玉上前去,那两个宋军朝着她行了一个军礼,将一条不大的小船给从那用以藏船身的大堆树叶拉了出来。梁红玉也不多言,招呼两个宋军原地待命,便教曹不伤和红蝎子两人也登上了小船。 两人刚一登上那小舟,便听见梁红玉道:“二位小心了。”两人还未会过意来:小心什么?却觉得脚下所立的船板被人抽掉了一般,只觉得忽而站立不稳了,险些跌倒,两人赶忙蹲坐下来,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那梁红玉果然是在水上来往的好手。撑起船来轻车熟路,只觉得那小船仿佛都没沾着水面,连人带船贴着水面上飞过一般。短短的惊异过后,曹不伤和红蝎子窝在那小船之中,一来降低身形,被发现的可能也小一分,二来也是怕当真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水中。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船快要到南岸了。梁红玉道:“就这里吧,下dú也不消到那岸上。”曹不伤点点头,对梁红玉道:“一会你撑船可得慢一点,这水中待下了dú之后在船边来不及散开,不要说一不小心掉进水中,便是沾上一点都不是闹着玩的。”梁红玉想着那再dú的yào进了那茫茫江水之中,顶多就能让人闹上几天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子,觉得曹不伤这话说的过了几分,但也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曹不伤运气养蛊手的内功来,只见那黑暗之中,他的右臂虽然被一层衣物遮住,却仍旧可以瞧见星星点点的蓝光从中透了出来,梁红玉从未见过这般景象,饶是她见识不弱,也不禁心中暗叹这小子果然有几分邪门。 曹不伤将骸骨手放进那江水之中,红蝎子和梁红玉两人下意识的瞧向那水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江面上仿佛有一层薄薄的谈蓝色油质以曹不伤的手臂为中心上扩散开来。通过不断的运那养蛊手内功,那dú质源源不断的进了那长江之中,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曹不伤道:“大功告成了,回去罢。”红蝎子略略有几分失望:“老曹,这便完了么?一点都不好玩。”曹不伤见红蝎子又这么叫自己,便不答话,否则当真要一直被这么叫了。梁红玉道:“没发生什么变故是好事呢。我倒盼着这仗打得越无趣越好,最好别打,各回各家。曹掌门,用dú我是不会的,既然你说可以了,那我们便回吧。”说着便要撑船离开。刚刚撑了没多久,却听红蝎子忽而惊道:“老曹快看!”曹不伤一时没有留意,应了一声“什么?”说着扭头向着红蝎子所指的地方瞧去。红蝎子得意道:“你可答应了,老曹!”曹不伤心道,你却来消遣我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心道你定要这么叫也由你好了。便想着那红蝎子并未指什么,只是随口想个法骗自己答应了她,却听梁红玉也惊道:“那水面。。可是怎么回事。” 曹不伤这才瞧向水面,月光之下可以清楚的瞧见那水面之上漂浮着不少的事物,仔细一看却是不少的死鱼。红蝎子道:“哎哎,可惜是中dú死的,不然带给松林儿又是一桌子好菜。。”曹不伤不理会红蝎子所说,和梁红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坏了!” 那水面上满是死鱼,金军只消一看便知道水中有古怪,宋金两军在长江中取水无非是因为最为方便,若是这般轻易的让他们瞧出了水中有dú,自然会到别处取水,那便不会喝下这dú水,要想凭借这方法拖延金军是不可能了。 梁红玉正皱着眉头思索对策,曹不伤亦是如此。唯有红蝎子没有想到这一出,还在哀叹可惜了着不少的食材,忽而瞧见那两人眉头紧锁,并不发话。便道:“你们怎么了,既然弄好了别走罢。哎,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去金军大营中转一转呢。”曹不伤听红蝎子这么说,忽而想出个法子来:“那我们便去金军营中玩玩吧。”梁红玉道:“你想干什么,这般随意涉险我可不赞成。”曹不伤道:“我有法子,待我说来。。”话音未落,却见那北岸上亮起了几个火把来。三人均是吓了一跳,在这时节打着火把沿江转悠的想来也是金军的巡逻兵了,金军怕宋军从两翼攻来,便在驻军的上下游安排了不少巡逻的兵丁。却见那几个火点缓缓行进,来人并未奔跑着赶来,看来自己一行并未被发现。曹不伤轻声道:“梁夫人,我们轻轻靠了岸,将这几人拿下。”梁夫人不知道曹不伤盘算的是什么,但想来自己的丈夫也是用人不疑的,既然这曹姓少年自称有主意,便信他一回,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将船靠在了北岸。刚刚一靠岸,曹不伤忽而觉得呼呼几声劲风从自己耳边擦过,却见那几个火把登时跌落了一半,听声音便知几个人倒下了,他一转头,便见着红蝎子手上抄着几把钢刀,想来那跌倒的金兵就是她的杰作了,虽然那黑暗中瞧不清人,只有火把标示出人的位置,但藏蛊派本就是dú的门派,因此那几下虽然未必打中了巡逻兵的要害,但那钢刀上的dúyào足以要了这些人的xìng命了。那几个活着的巡逻兵丁一见,便围着那倒下的几人,口中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几人一时没有发现自己被偷袭,只是觉得这旁边几个人倒下的很是诡异。 曹不伤拦住红蝎子道:“你干什么?”红蝎子道:“不是你说拿下的么。”曹不伤道:“留活口。”说着使出步法,轻巧的向着那几个人奔去。 红蝎子冲着曹不伤吐吐舌头道:“你又不说清楚。”说着和梁红玉下了船,轻轻地向那几个巡逻兵丁的方向摸去。 待两人到了近前,却见那剩下的三个金兵已经被曹不伤放倒了。曹不伤见着这几个金兵的打扮,不禁“啊”了一声。这与宋朝人大大不同的装束自己竟然见过:那一日树林之中自己见着曾子昕和水浅浅遇袭之时,那袭击的人便是这样的打扮。心中道,这金人原来在长江南边也安排了人么,之前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曹不伤和那几个金人说话,那几人倒不理会,他瞧着几人倒是硬气,顺手cāo刀砍倒一个人,那人一时不得便死,口中哀嚎起来,却见那旁边的两人不为所动,眼神很是愤怒。 红蝎子和梁红玉两人赶上来,红蝎子心道,说着留活口自己却砍倒一个,瞧了瞧这情形道:“老曹,你可是要向这两人问话。”曹不伤点点头,道:“不想这两人确实硬气的很,问不出什么来。” 红蝎子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瓶,一手抓住一个金兵的鼻子,那金兵一时不得呼吸张开嘴来,红蝎子将那瓶子中的yào倒在了那兵丁的口中,接着将那金兵的嘴捂上,用手将那金兵的下巴一抬,这一切速度太快,那金兵全没会过来身来,脖子一扬之下,便将那一瓶yào统统咽到了肚子中。 红蝎子做完这一套动作,道:“哎哎,恶心死了,这满脸的胡子上全是油!”说着顺手便往曹不伤的身上擦去,曹不伤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红蝎子揶揄道:“你妹妹送你的衣服,自然不能弄脏了。”说着便掏出个帕子自己擦手了,一边擦手一边道:“有什么你只管问吧,他都会告诉你的。”曹不伤奇道:“这是为何。”红蝎子得意:“这是本派的独门yào剂,叫作‘诉诸衷肠散’,吃了这个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话句句是实。” 曹不伤点点头,心道这藏蛊派倒也有两下子,便问道:“你们的粮草堆放在什么地方。”梁红玉一听便皱起眉头来:今天偷营本就没有做那烧粮草的打算,自然是准备不足,便是有准备光靠三人也是万难办到。这曹不伤见着下dú不成,便想到这一出么。这可是个馊主意。 那金兵口中依依呀呀的不知都说些什么,曹不伤道:“坏了,这人说的是金国的语言,我可是一句也听不懂。” 梁红玉瞧着这情景道:“我来吧。”说着用一口金国话和那金人jiāo谈起来。却见另一个金人听见两人的对话神情大急,愤怒的说着什么,显然是在责骂那吃了yào的金国人。光看这情形便知道梁红玉问出了些不得了的信息来了。 过了好一会,梁红玉道:“我问完了。”曹不伤点点头,手起刀落将两人那两人砍死。对着梁红玉道:“走吧,那粮草放在什么地方,前面带路。”梁红玉道:“曹掌门,你当真要去烧那粮草么?我可不认为能够成功。” 曹不伤道:“谁说我要烧掉那些粮草了。此刻没时间说话,一会你便明白了。若是这几日内这金军攻来宋军左右是抵挡不住的。所以成与不成都要试试看。”梁红玉想着曹不伤说的也占理,点点头道:“那便只好这样了。” 三人于黑暗之中前进着,行了不多时梁红玉停下脚步道:“到了。”曹不伤将信将疑:“到了?” 梁红玉道:“这金军狡猾的很,为防止我们来烧掉粮草,那些军资并不在军营里。而是藏在十几里地之外。要用时便运送到军营,难怪那些探子从来都没找到金军的粮草。”梁红玉指指自己面前这土丘道:“这后面便是金军的粮草辎重了。”几人翻过那土丘,确见那土丘之后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那深坑之中层层叠叠的全是麻袋,想来都是粮食了。任谁想着那十万金军压境,粮草堆放的地方不知道要垒起来多高,谁曾想这般挖了深坑存放,便不好发现了。 大约是因为那金军对这军资藏的算的上是自信,守备并不十分森严。但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xìng不在话下,三人过了土丘倒也瞧见不少金军积聚,想要近身也是很困难。若说要烧掉这粮草,没有风势,没有个三五大桶的焦油是休想燃起大火的。梁红玉瞧着曹不伤,道:“你现在怎么打算。” 曹不伤道:“梁夫人身上有或火折子么。”梁红玉道:“有的。”心道:你不会当真以为这般能烧了金军的军资吧。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将那火折子递给了曹不伤。 曹不伤接过来对红蝎子道:“你的钢刀还有多少。全拿出来吧。”红蝎子将身上的钢刀全都拿了出来,真不知道这女子这般紧身的衣服竟然藏的刚到如此之多,数了数足足三十六把。曹不伤从那土丘身上找来枯草,绑在那钢刀的末端,一面绑一面道:“你们也来帮忙。”不多时那三十六把钢刀后面都绑上了枯草。 接下来曹不伤什么也没做,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梁红玉见着他神色郑重,也不好打搅。红蝎子却按捺不住,便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办?”梁红玉示意她莫要吵闹。正当这时,曹不伤挣开眼道:“就是现在了。”说着拿起火折子,给那钢刀上的稻草点起火来,顺手给了红蝎子道:“扔到那军资上,越分散越好。”红蝎子脸色难看起来:“这钢刀可就收不回了,你要我以后用什么。。。”曹不伤厉声道:“听话!”红蝎子撇撇嘴,将那点燃的三十六把钢刀全都扔着出去。没好气的道:“满意了吧。”梁红玉不禁皱了皱眉,心道还以为有什么好法子,到头来还是用火烧么。却见那火苗不温不火的燃烧着。曹不伤道:“等等看。”那火烧的并不旺盛,有的不一会便熄灭了。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金兵发现那粮草不对劲了,大声呼喊起来。曹不伤道:“成了。走!” 梁红玉和红蝎子不解:“啥?”曹不伤道:“一会你们便明白了,这火起的怪异,不多时那金军中便要有人来探查起火的缘由,那时节要走就不容易了。”那两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和曹不伤一起向那小船方向跑去。待得到了那小船边上,算的脱了一半的险,曹不伤指着那金军存放粮草的地方道:“你们看那边。”两人依言回头观瞧,却见那岸边有一条火把的长龙延伸到江边,想来那擎着火把的都是金军了。梁红玉道:“那些金军,可是在救火。”曹不伤笑道:“那是自然,而且用的是下了dú的江水。”梁红玉这才明白过来,夜晚之时那满江的死鱼也引不起那金军的注意,在这火起之下,更是心急,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江水的古怪了。刚刚曹不伤引而不发,想来是等那有dú的江水差不多流到这营地了,此刻金军为了救火,将那dú水全撒到了那粮草之上了。梁红玉高兴地一把抱过曹不伤,在他两颊亲了亲,教他大窘。梁红玉道:“我这才明白过来,刚刚我还在心中暗骂你怎的这般傻呢。原来傻的是我。”那浸过dú水的大米,虽然潮湿了,但米本就要用水煮,倒也不必丢掉。更何况这军资被烧,守营的军官乃是重罪。好在火势不大,那军官自然要压下来不上报了,到了明天那金军便要吃上dú米了。 梁红玉高高兴兴的撑了船回营去了,只有红蝎子一路都不开心,诉说自己那些个遗失的钢刀来。梁红玉答应让军中的最好的铁匠给重新铸那上好的钢刀赔给她,才使得红蝎子脸色好看了不少。 第三十四章 曹不伤累了一夜,昏昏沉沉的,待回到军中,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便钻进那安排给自己的军帐,倒头便睡着了。 待得他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似乎还没有睡够,但腹中饥饿得很,便觉得不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一下坐了起来,却听见“哎呀”一声,觉得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曹不伤摸了摸自己的头,向床的另一边瞧去,却见是松林儿。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却见身上的衣物和之前一样,没有被松林儿趁着自己睡着时自作主张的换过,才放心了不少,道:“你在干嘛,怎的跑到我的军帐中来了。”松林儿捂着自己的下巴道:“自然是担心你了,去了这大半夜,早上才回。还怕你出了什么事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的模样,显然晚上没有睡好,眼睛带着红红的血丝,这会见着他醒来,终于放心了,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道:“我睡一会的。”说着一头倒在了曹不伤旁边。曹不伤见松林儿躺下将自己的床占了一半,不禁苦笑,反正自己这会是睡不着了,索xìng下床去找点吃的。一起身却见那军帐中的桌子上摆了两个小碟一碗米饭,看来正是松林儿的杰作了。曹不伤想着这准备的还真是周到,朝着那睡着的松林儿笑笑,便起身去抓那碗筷,却觉得脚下虚浮,并没有站起来。曹不伤心中疑惑,想来昨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大战,眼里来说没耗费什么气力,为何自己感觉这般虚弱,这么想着慢慢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去抓那餐盘,却觉得手上一沉,那餐盘被打翻了,那饭菜撒了一地,他忙回头看看,见松林儿并未被自己惊醒,倒觉得松了口气,若是这小丫头瞧见自己弄翻了饭菜,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 正当曹不伤心中不解为何自己忽而觉得身体虚弱之时,忽而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蠕蠕而动,心头大骇。这感觉他是知道的,乃是那噬脑虫在体内挪移了。原来他昨日里用dú的时候与往常不同,平时只是将那dú质逼到掌上,只消让人碰上一星半点便可以要了旁人的xìng命。这一次却是将dú质全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倾洒到了长江之中,他是头一次用掉了这么多的dú质,如此这般体内的dú便失衡了。 曹不伤觉得身体不对,赶忙运起那养蛊手的内功来,真气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之后,才渐渐觉得缓过气来。那身体内有物体蠕蠕而动的感觉便消失了,教他心神稍定一些,更是觉得腹中饥饿难耐,瞧了瞧地上打翻的饭菜,虽说是在军帐之中,那地面上也全是泥,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从那地上捡起来吃掉。 从那军帐中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帐子之前站了两个兵丁,两人见着他从军帐中出来便一同行了个礼。曹不伤心中奇怪,心道昨天自己记得进军帐子的时候还没有兵丁守着,自已身份普通,到了此刻连士兵都未必是,怎的有人守着自己的帐子。但一时也懒得管那么多了,草草地向两个人回了礼便向厨房走去了。 按理来说曹不伤这时候去那厨房并不合规矩,那食物乃是统一调配的。不过以他的xìng子哪里管那么多,跌跌撞撞的便朝着厨房走去,推开门却见到其中只有一个人,一时间曹不伤昏昏沉沉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觉得面前是一个虚无的影子。曹不伤道:“有人在么,好的很,随便弄点吃的,越快越好。”那人开口道:“咦,你怎么来了。”曹不伤一听那声音便觉得忽而神智清醒了七八分,一抬头便望见了浅浅的脸。曹不伤心道,自己却忘了那梁红玉梁夫人答应了浅浅可以随意使用这厨房的,这般见了浅浅心中又是一点防备没有,说话吞吞吐吐起来,左右瞧瞧道:“就你一个人啊,现在。。现在什么时候了。”浅浅道:“刚刚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你没吃上饭么。刚刚松林儿专门为你做了些吃的。”听浅浅这么说,曹不伤倒觉得自己像是为了来见她故意不吃松林儿做的饭菜一样,想要辩解几句又不知怎么开口,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浅浅瞧着他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来了正好,来尝尝我做的菜吧,今天向松林儿学了些做饭的技巧,正好练习一下。也不知道可口不可口。你来帮我提提意见。”曹不伤心狂跳起来,道:“是你亲手做的。”浅浅一面盛菜一面道:“是啊,我做菜的手艺太差了,再不练练那些个军士军官们可要兴师问罪了。”说着自己“咯咯”的笑了,曹不伤在一旁也跟着笑了两声。 浅浅将那菜碟端到曹不伤的面前,曹不伤低头看去,却见一盘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曹不伤也不多问,只想着自己竟然可以吃到浅浅亲自调制的饭菜,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盘中的事物,另一只手端起碗来,接着那不明的食材,生怕有一点洒了出来。曹不伤瞧了浅浅一眼,只见她眼中满是期待的焦急眼神,便将那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塞到了口中,心中想的是,不管那东西味道如何,一定要夸夸她才是。 谁知那黑乎乎的东西味道之古怪远远超过曹不伤的想象,只觉得那事物外热内冷,透出难以想象的油腻来,只在口中一咬,便有很多味道奇怪的汁液喷涌而出,那油腻的液体配合这一股糊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曹不伤全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居然可以把菜做的这般难吃,便是想要夸她两句,那菜正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实在是开不了口了。 曹不伤终于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菜咽到肚子里了,一抬头却见这浅浅看着自己,一脸询问的神情。显然是想知道自己这饭菜的口味究竟怎样。曹不伤却不答话,又夹了一筷子,放到碗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多时便将那碟菜全吃光了。浅浅的表情露出了几分惊异:“还可以么,我自己觉得挺不好吃的。”曹不伤擦擦嘴,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道:“还有么?”浅浅全没想到曹不伤这般反应,愣了愣神,雀跃道:“你等等!”说着又站到那厨房灶台之前,准备下一道菜。 曹不伤瞧着浅浅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心道那是浅浅专门为自己做菜。正想着,忽而听见门外一阵骚动,他心中奇怪,问浅浅:“发生了什么事么,我昏睡了半日。不知道这军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浅浅一面准备饭菜一面道:“不知道呢,我也只管管做饭切菜,军中的事物我都不懂的。”曹不伤点点头,却见那厨房的门忽而被推开了,只见一个寻常的士兵见着他叫道:“他在这!”声音很是兴奋。曹不伤全没明白怎么回事,却见那兵士忽而将自己拉了出来,此刻他又是虚弱又是饥饿,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只冲着浅浅喊了一声:“菜。。菜帮我留着。”便被拉出了那厨房了。 一出得厨房,却见门外为了一大群兵士,将见着曹不伤不由分说将他抓住,高高抛起,一面抛一面欢呼。却听见一个声音道:“好了,不要这般调戏别人了,瞧着便觉得头晕。”另一个却是好听的女子声音:“你是嫉妒别人吧,当这么久将军也没见人愿意这般捧你。”曹不伤听着声音瞧去,却见来的两人是韩世忠和梁红玉。那一众兵士听着韩将军这么说,便将曹不伤放了下来,主动给韩将军让了一条道。 韩世忠走到近前,热切的瞧着曹不伤道:“这次多亏你了,刚刚探子来报,那金军后退了三十里地。”这一切也差不多在曹不伤的意料之中,因此并不是十分吃惊,心中正念着浅浅正在准备怎样的饭菜,因此随口嗯嗯了两声,想赶紧说完了去那厨房。韩将军情绪激动的很,笑着对周围的人道:“听我内人说,曹兄弟想了个法,让那些金军自己将dú下到了自己的粮草里。我刚刚还听回报的探子说,那金军的大将金兀术,嘿嘿嘿,本来好好的在军帐里,却见他忽而捂着屁股就跑出来了。不少士兵闹了肚子却不敢离岗,站着那,就见着屎水顺着裤子留下来了。那些个茅坑不够用了,现在那金军里可是臭气熏天哩!”韩将军说的粗俗,但那些士兵也多是粗鄙之人,听着将军的描述,很是开心,无不大笑。梁红玉到底是个女子,听得自己的丈夫这般说,不禁笑着拧了拧他。韩将军却不管,将那探子所见的情形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那一众的兵士听着无不哈哈大笑。韩将军心情大好道:“这些日子想来金军是不会有动向了,全军除军官和守营的兵士,全体放假两天,从现在算起!”那些兵士欢呼起来,不多时便散了,这些人算得托了曹不伤的福得了歇息,便有不少人来和他热切的握手,用各地的乡音和他说些什么,曹不伤多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只好嗯嗯啊啊的应着。 终于那些人散尽了,韩将军笑吟吟的道:“曹兄弟,走着,我们去庆贺庆贺!”说着引着他去了自己的军帐,虽说他并不十分在意那庆功酒席什么的,倒是更想去吃浅浅做的饭菜,但为了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不好驳了将军的面子,便随着他去了。 第三十五章 待进了军帐,见着里面有几人,多是自己见过的,想来是韩将军的亲信了。曹不伤冲了哪一种人行了个礼,那几人赶忙起身还礼。韩将军道:“坐吧坐吧,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曹不伤本来就讨厌规矩条框,一听韩将军发话,便大喇喇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了。韩世忠将军一瞧道:“哎,过来过来,今天你得坐主席。”曹不伤道:“不必不必,各位但看得起我,在心中小小地佩服我几分,我便是坐在哪里都是一样。”军中的人多事xìng格耿直的,听着他这么说便多在心中生出几分好感来。 待众人都坐定了,却见一个人率先站起身来,给曹不伤进酒,这人便是白参将了:“那日算的我瞎了眼,没瞧出曹老兄的手段来,险些将你赶走,那可坏了事了。我先干为敬了,不知道曹老兄酒量怎么样,你便看着喝吧。”说着便将酒盅中的酒浆一口全饮尽了,曹不伤早就不记恨那白参将了,再者,没有和他那一闹,众人也瞧不出曹不伤的本事来,韩将军更不能将这般重要的任务jiāo给自己。此刻见着白参将的真xìng情,不禁对他好感大生:“老白可不要这么说,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来来来,你喝多少我便喝多少。”说着将自己眼前的酒浆全都饮尽了。韩世忠瞧着曹不伤这般豪爽的xìng格心中大喜,一竖大拇指道:“好好!曹兄弟智勇双全,酒量也不弱!不过曹兄弟,因为你初到我军营中,有些规矩还是要记着,军中若是私自饮酒,普通兵士可是要重打军杖,那军官便是直接开除军籍,逐出军中。”曹不伤道:“这军官怎的还不一样。”韩将军道:“那是自然,那军官若是连自己都管不住,还怎的能管得了手下的许多人。自然让他们走人了,这许多军士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不是通敌叛国,我可舍不得杀他们,给笔钱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了。”曹不伤初时只觉得这韩世忠将军行事随意,原来想的却很是周全。韩世忠道:“今天不说这个了,只管庆功!” 这时梁红玉到了曹不伤身边,帮他满上了酒。曹不伤一见道:“喂,梁夫人怎的在这一旁忙前忙后的,要说庆功,怎的能不叫上她,对了,还有红蝎子。” 要说宋朝,一样的男尊女卑。这庆功本来曹不伤就居了首功,竟是没将梁红玉和红蝎子算上。韩将军一听,道:“有道理!”说着便将梁夫人拉到自己身畔,道:“今天就陪你老公一起喝酒罢!”梁红玉瞧着韩世忠一脸猥琐的表情,轻轻打了他一下,笑着啐了他一口。 红蝎子正因为那庆功没叫上自己而闹脾气呢,如此被人请到了军帐一同饮酒自然是乐意的,便随着那传令的士兵去饮酒了。 红蝎子的xìng格本就更像男子,酒量也不差,一众人觥筹jiāo错,很是尽兴。只有曹不伤还时时念着那浅浅给自己准备的饭菜,偶尔显出心不在焉来。那酒席进行了一半,忽而见一个兵士进来,在韩世忠将军耳边耳语了几句,所有人停下了筷子,神情紧张了起来。生怕是军中又生出什么变故,此刻宋军大空,那可不好玩了。韩世忠听罢那人所言,道:“又是一个?当真奇怪了。”一抬头见着那众人神情很是紧张,便笑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饮酒,我先处理些私事。那个,姬觊籍,你随我来!”曹不伤听这名字险些笑喷了出来,心道这念出来当真有趣。却见一个清瘦的人站起身来,模样普通,之前这人就很不起眼,一直也只也个人默默的喝酒。 曹不伤本来并未对这人并未留意,但那人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却闻见那人身上传来一阵香气,这军中的人本来就戎马崆峒,不拘小节,这军官身上有香味本就很是奇怪。更让曹不伤惊奇的是,这香味自己竟然识得,前两日自己逢着的偷偷给自己塞手帕的奇怪老乞丐,身上有着一样的气味,曹不伤心道:这两人莫不是有些渊源,甚至便是同一个人?但瞧着这军师和那乞丐没有半点相似,若是靠了那易容之术,也算得神乎其技了,他只觉得这人身上似乎有什么事和自己关联着,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出因果来,想到这里便起身冲众人打个招呼,示意自己要去那茅房,便出去瞧瞧那姬觊籍究竟和韩将军去了哪里。 曹不伤见着韩世忠和姬觊籍两人到了议事的军帐中,心中好奇。正好军中放假,来往的士兵不多,一瞧左右无人,想来自己也不会被发现了,便跟到了军帐边上,偷听起来。那军帐薄的很,帐中的人也并未压低声音,因此那几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却听那帐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位便是韩世忠韩将军么。”听韩将军道:“正是在下,这位是。。。”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这位应当是苍南派的盘打老翁郭南飞先生了。”曹不伤听得这声音心道,说话的人可是那姬觊籍么,这声音却和他的模样不搭,任谁听着这声音都觉得当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却不曾想那人长相那般普通。忽而又觉得这声音似乎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是怎的都想不起来。 那苍老的声音道:“不想这里竟也有人识得老翁,惭愧惭愧。我此次来,是将一件事物jiāo给韩将军的。不过请韩将军保证,这事物只能有将军你和信得过的人翻看,千万不要jiāo给外人。”韩世忠道:“那是自然。这事物可是贵派的秘籍吧。”那郭南飞惊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韩世忠接着道:“不瞒您老说,您可不是第一个来我们军营的武林中人了,这几个月中,已经有四五个门派送来了秘籍。各位的心意我很是感念,只是不知者究竟发生了何事。”那郭南飞道:“哎哎。。这件事说起来。。哎!你可记得原来有一位花断肠先生?”曹不伤一惊:怎的忽而提到了他。却听韩世忠唏嘘道:“哎,那本是我手下一员干将,竟然教jiān人害了,真是。。真是。。。”那郭南飞道:“当时花断肠先生曾找到鄙人,向我讨要本派的秘籍,只是那时候我目光短浅,想着自己的门派的秘籍怎能轻易托付给旁人,便将他的要求拒绝了。虽然他一再表示这秘籍要jiāo给宋军,用作抵御金军之用,绝不外传。但我当时并不十分相信这位花先生的为人,任由他怎么说,我都未有jiāo出秘籍来,直到最近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说着那郭南飞先生声音哽咽了一下,显然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我的独子,前些日子教跑到南边来的金兵给。。竟然给打死了,当时我便想,若是我早些将这秘籍给了将军你,能运用上这秘籍中的功夫抵御金军,将那金人早早打回老家去,犬子也不会受到这劫了。”那郭南飞抹了抹眼泪,声音有几分恨意:“韩将军你可答应我,见着那金兵定绝对不要留情,只管杀,半个俘虏也不留下,教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们死的越惨越好!”韩世忠将军道:“金人与我们的仇恨可不是三言两语可带过的,这个我自然答应郭老先生。想不到这江南边也有金兵,以前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这时候军帐中那些人再说的东西曹不伤全都没听进去了:他想起当日在湖北不远的山林中,浅浅和曾子昕遇袭时,便是一个金兵下的手。听着这郭南飞所言,那金军似乎在江南岸四处追杀门派中的人了。想来当日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浅浅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想到这一出,便觉得很是后怕。 又听了一会,军帐中的人所说的倒多是些有的没的客套话,便觉得没什么偷听的必要了,那姬觊籍之后一直没有说过话,一时半会也不知这人究竟什么状况。曹不伤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当子,又溜回了那举行庆功宴的军帐,又与众人饮酒作乐一番后,便都各自散去了。 曹不伤还念着浅浅给自己做的饭菜,有意只吃了个半饱,急急的朝着那厨房走去,推门一瞧,那厨房中却并有人,教他很是失望。瞧那桌子上,也并没有餐盘什么的,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那浅浅准备的饭菜去了什么地方。 正当他颓然之时,却听见门外有人唤道自己的名字:“曹公子,出来下,我有话对你说。”听那声音是死如月的。曹不伤心道,是了,那如月姑娘确实有说过先自己一步去军营之中,这几天一直没有空,倒忘了来见一见这如月姑娘。 曹不伤出了厨房,瞧了一眼那死如月道:“你到这里也有几日了,却没瞧见你。”死如月道:“别说那有的没的,我来找你是来帮忙的,你随我来。”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也不管旁人答应没答应。曹不伤瞧瞧死如月,没有动身,却见她停下身来转头道:“你还在等什么。”声音中自有那叫人难以抗拒的威严,曹不伤耸耸肩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个军帐之前,想来便是死如月的住所了。死如愿撩起门帘道:“进来吧。”曹不伤便依言进了那军帐之中,死如月目不见物,这帐中并未掌灯,她一面四下摸索一边道:“这些日子你倒是忙的很,我也不好麻烦你,现在这几日军中想来是没什么事务了,正好请你来帮我做这样一件事。”曹不伤听见死如月似乎摸着了自己要寻找的东西,原来是一盏油灯,死如月道:“你来帮我点燃这灯,小心些,莫要烧到什么东西。”曹不伤心道:你不会大费周章的就是让我帮你点灯吧。但也没说什么,依言将那有灯点亮,瞧那军帐之中的摆设,不禁“咦”了一声。那地上桌上满满的全是写满字的白纸,字迹娟秀显然是一个女子所写的。曹不伤拿起一张读了读,道:“这是《冷艳刀法》中的招式,咦,这些不是那在八卦迷踪楼里抄录的秘籍么。”死如月道:“是了,我从八卦迷踪楼里尽数将那抄录的秘籍取了出来,本是打算直接给那韩将军的,那韩将军身边似乎有一个姓姬的军官很是精通武功,到时jiāo给他整理成一套宋军可用的武术来便可以了。只是路上颠簸,这些典籍有没有装订过,所以书页全都乱掉了,你对这些秘籍的内容很是熟悉,不如你来帮我整理吧。”曹不伤一听便觉头都大了,心道干嘛这样的事偏要找我。一转头,忽而见着那军帐边上有一个大竹箱子,正是之前自己见过的,想来那些秘籍都是装在这箱子中带来的了。曹不伤一时并没有答应死如月,而是去瞧那竹箱子:那箱子和自己之前所见有几分不同,那灯光之下见着不是十分真切,于是乎走到箱子之前蹲下来观瞧,只见那箱子之上多了一道刀痕,这刀痕之前完全没有见过,显然是新添的,曹不伤略略一想,死如月和自己分手之后便去了宋军军营,按理来说不可能和谁起什么冲突,要说的话。。。他忽而想起了之前将松林儿从藏蛊派聚集的破庙中救出来的时候,曾见到那许多藏蛊派的人弟子统统被人打晕了,一个黑影曾一闪而过。这般不肯取人xìng命的手法,加之那坏掉的竹箱,前后一印证,他便明白过来,那一日自己去寻松林儿之后,那死如月也不放心,便也寻到了藏蛊派哪里。这竹箱子定然是那是被藏蛊派的人弄坏了,以至于这抄录的秘籍都给弄散了。按理来说以死如月的身手本不会让藏蛊派的功夫伤到分毫,只是这箱子太大了,装满书页之后分量不轻,因此这乱斗之中竹箱才让敌人砍中了。 曹不伤笑道:“原来那一日在破庙中的是你,要是我告诉松林儿你这般担心她,不知道她有多开心呢。”死如月道:“你不要做些多余事,这些个书页你来帮忙排排序。”曹不伤实在是讨厌这无聊的工作便道:“不要不要!”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喂,若是我帮你找个人来,成不成?”死如月道:“到哪里找,这军中识字的人都不多,光看这字却不熟悉那秘籍的内容,这上万的书页,要到何时才能弄好啊。”曹不伤道:“这军中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而且再没人比她更愿意帮你了。这人便是你的小丫头松林儿。”死如月道:“那小丫头,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却还能来整理什么秘籍么。”曹不伤道:“何止是整理,她能将你这秘籍统统背出来。你瞧不见这书页的字迹,是以猜不到那些东西可都是她抄录的呢。”曹不伤心道当初只是为了整整死如月,结果那秘籍都被抄录成这一张张的散页,这才弄出了这许多麻烦事来,当初自己却没有想到。死如月听闻奇道:“江湖上传闻的可以背诵千本秘籍的小女孩,竟然是她么。”曹不伤道:“正是正是,明天我就让她来给你帮忙。”说着便出了死如月的军帐,生怕她出来将自己撵了回去。所幸死如月没有追出来,大约是信了自己的话。 第三十六章 曹不伤一路行走,想着回自己的军帐睡觉好了,这一到了夜里,他更觉出自己的身体虚弱得很,便想早早的睡下了。正走到一处军帐之前,忽而听见里面传出几人对话的声音,原本这军中是不许大声喧哗的,但这两天逢着休假,这规矩也没有人在意了。原本他便直接经过了,却隐隐听见那军帐中的人对话之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那曾子昕的,便留上了意,轻手轻脚地走到那军帐之旁,凝神听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却听那军帐中有人道:“他妈的,先是一个曾子昕,又是一个曹不伤。才来没几天就当上了领军,让我们这熬了这么久才混上个军官当当的兄弟们可不好想啊。”几个人随声附合起来。曹不伤心道:我成领军啦?自己却不知道,难怪自己的军帐只住了自己一个,还有守兵。那军帐之中的人所说的多是些嫉妒曹不伤与曾子昕的话语。曹不伤心道,这韩世忠将军人瞧着不错,百姓之中口碑也好,但难保手下没有几个继嫉贤妒能的败类。却听其中一人道:“我有个法子,整整他们,你们听听怎样。”周围的人一听便来了兴趣。忙问道:“怎么办,快说来听听。”那人见勾起了他人的兴趣,很是得意,道:“这次曹不伤用了个法子让金军闹了肚子,咱们也来,给他们的饭菜中下点巴豆什么的,待正赶上金军来袭,那他们便上不了战场了,一来二去的。那立功的机会不都落在我们兄弟几个身上了么。”几人只想着能整整那两人,便是说说也觉得过瘾,至于可不可行,到底实行不实行,那也是另说了。 曹不伤本听这几人的话暗暗冷笑,忽而想起一件事来:想要除掉曾子昕,自己下手是不成的,那般的话浅浅一辈子也不会理自己了,最好能假手他人。曹不伤一听这几人对曾子昕存有怨念,便觉得这几个鼠辈未必不能为自己所用。 如此一想,计上心头,正好自己刚刚饮过不少酒,虽然自己并不曾饮醉,但不如将计就计,假装自己喝醉了,东倒西歪的一撩起那军帐的门帘便闯了进去。 那一众人正说的开心,忽而见着门外进来一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待看清这人是谁,那军帐中的人都面面相觑,又惊又窘。现在曹不伤可是将军面前的红人了,若是这些话让他听了去,再在韩将军面前说起自己的不是来,那不是自毁前程么。想到这一出,众人心中都打起了鼓,想要辩解几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曹不伤做出一副伶仃大醉的模样,道:“哎哎。。刚刚还没喝够,瞧着你们这来似乎还有好酒好菜,特来蹭饭!”这军官中一个瞧起来精明一些的站起来道:“曹领军说笑了,没有将军的特许,这军中是不能饮酒的,我们这碗中可都是普通的白水,曹领军看起来喝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来一碗水醒醒酒?”说话间将一只碗端到了曹不伤的面前。曹不伤接过来就喝,饮了一口将碗摔在地上道:“还真他妈是白水,韩将军很小气,明天我去和他说说,哥几个一起喝酒去!”曹不伤这副德行将众人瞧在眼中无不好笑,但看他醉成这般模样,想来刚刚说的那些话语未必让他听了去,顿时觉得心中定了几分。 一时间那军帐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一群人喝着白水,吃着小菜,倒也快活的很,这个说曹领军身手好,那个道曹领军有高招。一时间将他捧到天上。曹不伤心中嘿嘿冷笑,刚刚你们还那般挤兑我,只盼着我能吃瘪,现在却这样捧我,如此两面三刀,当真丑态毕露。和这几个人聊了会天,才知道这几人也多是领军,有的官职倒比自己还高些。 待得一群人聊的差不多了,曹不伤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忽而话锋一转道:“哎,其实谁想参军呢,可惜我从小没读过书,不然上殿去见着圣上,混个大官当当,不比现在来的舒服!”众人皆微微点头,瞧着曹不伤的眼神暧昧起来,倒像看见自己的同类一般。曹不伤接着道:“到这军营之中杀个敌,混个官当当,那也不错,只是咱么这脑袋都如系在裤裆上一般,随时都可能没命的,哎,这当官固然好,可不能把命给弄没了。没了命,其他的都是瞎扯淡!”几个军官叫起好来,深有几分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慨。曹不伤道:“所以啊,能混个领军什么的,不错了。之后想法子把命留着,慢慢往上爬,这送死上阵的事,能不去便不去吧。”其中一个军官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曹领军,你所说的又谈何容易,若是当上了将军裨将,运筹帷幄,那还好说,不过这领军官职算不得很大,哪有不上阵杀敌的道理!”曹不伤笑道:“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当年那三国时候,蜀国人才凋零,那廖化还成了大将呢!你们想想,要是自己想个法儿不上阵杀敌,将这机会给了旁人,待那人战死沙场,他的好处不都是你的么!”众人一听,均想,自己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一出。这曹不伤提的办法倒很是不错。一个军官倒:“待下次金军打过来,我给哥几个弄些巴豆,那时节称病上不了战场了,那也是个法子。”其他人都称是。曹不伤心中好笑:刚刚你们还想着给我弄些巴豆吃,现在却要自己吃了,当真有趣。 其实曹不伤自己有所想:假手害死那曾子昕,没有比假手金人更好的法子了。大丈夫战死沙场,任谁也找不出破绽。这几人心中嫉妒曾子昕,自然巴不得他上战场送死,虽然光凭自己说上几句未必能奏效,却也算埋下了一个伏笔。 曹不伤见者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想和这几人多待半刻,又扯了几句笑话,便找个由头起身离开了。 一出得军帐,他便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全然不像喝醉了,径直向自己的军帐走去,待到了军帐门口,却见自己军帐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是曾子昕,另一个却是松林儿。曹不伤心道,这两人怎的站在一起,觉得奇怪。走上前去,那曾子昕见着曹不伤笑道:“曹兄弟,你可回来了,我听说你立了大功,老早便想来祝贺你了,哪知道你却先被将军他们抢走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兄弟两个在聊聊天,叙叙旧吧。还有呢,这是浅浅做的饭菜,她说你让她帮忙留的,我也给带来了。”曹不伤“嗯嗯”了两句,想着这饭菜让曾子昕碰过了,滋味不知道要坏上多少。松林儿却来到曹不伤身旁道:“曾公子早就来了,不过那两个守门的面有难色,说她进那你的军帐不合理的,曾公子不想为难他们,便一直在门外等着你。我想着他来了是客,便站在军帐外陪陪他。”曹不伤心道:听松林儿的语气,倒像自己本来就住在这军帐里一般,这些兵丁倒也放你进来。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自己从来不关心的,便道:“进来吧。”招呼守门的兵丁放了行。 三人坐在军帐中,曹不伤下意识的朝着桌子上看了看,自己中午可是不小心打翻了松林儿为自己准备的饭菜,也不知道她瞧见了恼不恼,只见桌上地上早已收拾干净了,曹不伤偷眼瞧松林儿的神色,却见她依旧和平时一般,一副不经世事的模样,哪里有半点着恼。松林儿觉着曹不伤的目光,瞧了他一眼浅笑道:“你怎的这般瞧着我。”说着接过曾子昕手中的饭盒,去将那饭菜摆在桌上了。 曾子昕道:“曹兄弟这次可算长了我们门派的脸了,师父知道肯定后悔当初将你逐出师门呢。”曹不伤冷冷道:“我此番可是点苍派的功夫半点都没有用上,用的可是那邪派的功夫养蛊手,贵派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曾子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哎,这话算我说的不好,不过我始终将你当做师弟看,那浅浅于我说过了,你在路上照顾我的时候,还是将我称为大师兄呢。”曹不伤觉得自己的手快要将面前的碗捏碎了,心中嚎叫道:不要再提浅浅,不许再提浅浅,我不要听着她的名字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曾子昕却没有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出曹不伤的模样有几分不对,接着道:“你我来这军中,想来都是想为家为国出一份力。我之前立的那点小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和你一比,简直不值一哂啊。你这小子还真是不给我这师兄面子,全然将我比下去了!”说着哈哈笑了起来。曹不伤当真不知道自己这面前的师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要么便是人好到了极处,要么便是城府深到了极处。 曹不伤此刻稍稍冷静,见着曾子昕满口为家为国之类云云,忽而想着这次对话未必不能成为将曾子昕送上死路的契机。稍稍一思索,便笑道:“你到底算的是我的师兄,我能立功算的侥幸了,要说这些个整人害的金军拉稀跑肚子的小聪明我有,但那行军打仗的法子,我可是一点都不懂了,上了战场若当真带了兵,不仅全然抓了瞎。怕是还要害死那些跟着我出身如死的弟兄们。”曾子昕道:“曹兄弟过谦了。”曹不伤道:“大师兄,想来你我来参军,一来是为了保卫这南边的土地莫也要拿金人夺走了,二来,师兄你也想将点苍派的名头打响,叫天下人都知道。是也不是。”曾子昕笑道:“不错,我确实存了几分私心。” 曹不伤道:“这也好说,大师兄下次杀敌,便主动请缨,杀的金军打败而归!那天下人不都知道你,不也知道那点苍派了么。”曾子昕点点头道:“话是不错,可是这军中能人也不少,未必轮的上我去领兵与金兵正面冲突。要说领兵打仗,我也是半路出家,自己领兵犯了错殒了命是小,若是害了那军机大事可就麻烦了。”曹不伤道:“总归要试一试,我问你,若是这其他领军军官忽而有因上不了战场了,你怎么办?”曾子昕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有我顶上了,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想法子抵住金军,怎能让他们平了我大宋的江山。”曹不伤一竖大拇指道:“说的好!这里没有酒了,我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曾子昕拿起碗来,两人干了。曹不伤忽而举起右手道:“我曹不伤,为保大宋江山,甘愿身死,鲜血流尽!否则便让我身中剧dú,不得好死!”那曹不伤大义凌然的模样,顿时感染了曾子昕,心神激dàng之下,也举起右手道:“我就不说虚的了,下次金军来袭,我便要于正面带兵和他们相抗,不教那金兵踏上南边的半寸土地!否则便教浅。。。千夫所指,一世抬不了头!”曾子昕本想说,教浅浅离开了自己,但忽而觉得这誓言于自己而言,是在是太dú,便忽而转了口。曹不伤一时没有听出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yīn险的浅笑,心道今天当真赶巧了,得来全不费功夫,竟激得曾子昕发了这样一个誓。只要这金兵还打南宋的主意,加上自己从旁侧击,那曾子昕早晚有一天叫他死在战场之上! 曹不伤道:“不错,果然是条好汉子!来,吃菜!”说着两人便吃起浅浅的饭菜来。那菜烧的依然难吃的很,便是曾子昕吃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烧的菜也不禁皱眉,曹不伤倒是全无难看的神色,细细品味之下,他发现虽然只有一点点,浅浅的菜比中午烧的要好上一些了。也不知浅浅花了多少时间来练习,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心疼的情绪来。 大约是因为这菜太过难吃的缘故,曹不伤也没有叫松林儿一同来吃。两人又聊了会天,曹不伤只假装和那曾子昕聊得投机,到了大半夜,那曾子昕才离去。 到了这时,那军帐中又剩下松林儿和曹不伤两人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道:“你瞧见了么。”松林儿道:“瞧见什么?”曹不伤道:“那地上的饭菜,你做给我的,我却打翻了。”松林儿道:“那个啊,不打紧的。我收拾好啦。”曹不伤见着松林儿不着恼,才松了口气,心道这小丫头脾气当真好,不可说,自己以后也不要惹她生气才好。松林儿一面收拾那桌子一面道:“刚刚我家小姐来找过我啦。”曹不伤心道怎的这般快,想来正是自己跟那一群不成器的军官乱侃的时候死如月来过了。松林儿笑道:“当时我家小姐找我我还吓了一跳,更没想到竟然找我去帮忙整理那秘籍呢。我当时一猜就知道是你和她说的。”曹不伤道:“那你乐意么?”松林儿道:“能帮上我家小姐,自然是乐意的。你现在当上了军官,以后倒是要忙些了,这些小事jiāo给我就好了。”曹不伤心道:自己成了领军,倒是没有见着士兵来报道,大约自己八成被给了个虚职,以示嘉奖吧。不过也好,要自己带人打仗什么的反正也做不来。还是现在这般乐得自在。 松林儿一面整理那军帐,一面说着今天发生的些琐事。曹不伤想着这松林儿比之原来倒是开朗了不少,原来哪有这么多话说。那松林儿声音轻柔带着江南口音,很是好听,曹不伤虽然并不关心那无关紧要的琐事,却觉得松林儿这般与自己说话并不讨厌,也就漫不经心的听着。过了好些时候,他忽而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松林儿道:“我就住在这里啊,梁夫人也让我住这里的,不然那守着军帐的兵士不会让我进来的。”曹不伤“啊”了一声道:“你家小姐呢,你不去陪陪她么。”松林儿道:“她那里全是书页,根本没有地方落脚,再说了,明天我还要陪她一整天呢。”曹不伤心道:也罢,反正在一起睡那么长时间了,倒也无所谓。 一想到睡,曹不伤忽而觉得身上又酸软起来,倒在了那床上,道:“不管你了,今天一天累的很。我先睡了。。。”说话间便觉得松林儿虽然与自己说了些什么,却只觉得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三十七章 待第二天自己醒来,却觉得外面天光大亮,想着还在假中,虽然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却也无人来打扰自己。醒是醒了,但依然觉得疲惫的很,躺在床上便觉得自己体内的噬脑虫又不安分起来,但较之昨天倒是好了些。想来是因为这休息了一夜体内的dú质恢复了几分,自己懒得起身,便躺着运起了养蛊手的内功来,这般运转了几番之后,觉得自己的精神也好了些。正要起身去寻些吃的,却见那军帐外探进一个头来,乃是松林儿。松林儿瞧见那半坐着懒散的曹不伤,奇道:“你还没起来啊,这已经是中午了。我将午饭给你送来了。”说着走进军帐,瞧了瞧桌上道:“你连早饭都没吃呢。”曹不伤点点头,松林儿将食盒排开道:“我做了两份,一块吃吧。”曹不伤又点点头,很没精神的模样。松林儿瞧瞧他,将饭菜都添好了,一面吃饭一面又说起了些不打紧的事:“今天我去帮我家小姐整理书页了,速度倒也不慢,只是那秘籍太也多了,到现在全整理出来的连十本都不到呢。”一面说话一面给曹不伤碗中夹菜。“今天还有一个人来帮忙呢,那人的名字古怪的很,似乎叫做“急急急”。瞧他的模样一点都不急。”曹不伤道:“这人我倒见过,是个体型清瘦,声音清澈的年轻军官。”松林儿咬着筷子道:“声音清澈,不是啊,那人声音粗的很,还有几分沙哑呢,和他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搭。”曹不伤心道:莫不是那一日在军帐外听错了,还是说那一日盘打老翁郭南飞和韩世忠将军会面之时,除了那陪同的姬觊籍,还有第四个人在场。但也只是一想便放过了,只觉得这事也无关紧要。 曹不伤身子虽然不适,但他平日里大都是这般颓废的样子,是以松林儿并未留上意,但时间长了,她还是觉出不对来:“哥哥,你不舒服么,怎的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曹不伤冲松林儿笑笑:“不打紧的,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话一出,那松林儿便知道他确实有些不适了,便道:“我去给你请大夫来。”说着起身便走,曹不伤道:“不用!”松林儿哪里会听,曹不伤伸手去拉她,却觉得自己手上一软,在半空中便缓缓垂下了,并未拉住,只好目送着松林儿出去了。 不多时,松林儿带着一个军医来了,是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只一眼望去,倒觉得这人更像是一个士兵而非是一个医生。松林儿道:“快帮忙瞧瞧,要紧不要紧。”曹不伤本就知道自己的病根在何处,是以不想去请大夫来。但见着大夫来了,便笑笑,任由那人来摆布了。 那大夫瞧瞧曹不伤,便搭上了他的脉。听了好一会才道:“回这位姑娘,曹领军。从面色和脉象来看,你是中dú了。”曹不伤心道:你诊断的倒是不错。松林儿却很是紧张:“那要紧不要紧,你能把dú给解了么。”那大夫瞧瞧松林儿又瞧瞧曹不伤道:“这dú我可解不了,不过似乎不必担心,不知为何,这dú在自己消散。听说曹领军是用dú的高手。想来这些dú可以自己化去。。”话音未落却听军帐外一人叫道:“喂喂,让我进去,里面的庸医竟要给我掌门老曹解dú,正是滑天下之大稽!”正是那红蝎子了。门外两个兵士上前阻拦,却哪里拦得住那她。 只见那两男一女一起闯进了军帐。两个兵士面露紧张的神色,曹不伤道:“不打紧的,让她进来吧。”那红蝎子不由分说先将那大夫赶走了,对曹不伤道:“老曹你不是会养蛊手的功夫么,只消自己运功便可以消去那dú对自己的影响了,怎的请来了大夫。要是真的将你体内的dú化去了一种,那还了得!”松林儿听着红蝎子这么说,怯生生的道:“对不起,是。。是我去请的。”红蝎子一瞧,神色忽而柔和了不少,道:“是你啊,你不知道那也不怪你,想来你也是关心老曹了,说起来。”红鞋子转过头对曹不伤道:“这事情她不知道,你倒是告诉她啊,害的她白跑一趟。”曹不伤一脸苦笑:你倒是转变得快,忽而又帮起松林儿来了。 这一闹之后,红蝎子和松林儿也都各忙各的去了,曹不伤依旧在军帐内休息,不知怎的自己身体不适的事情让韩将军知道了,还给他特批了几天的假。这之后几天他倒是过的自在,不用去跟着其他人cāo练,连军帐都不消出,松林儿将自己招呼的很是妥帖。只是那她每日这般给自己做饭送饭,却教自己没法子去那厨房中见浅浅,倒是一大憾事。 这一日,松林儿和曹不伤一同吃着饭,松林儿忽而道:“哥,你还记得我给你提过的那个什么‘急急急’么?”曹不伤道:“记得,他怎么啦。”松林儿道:“不知怎的,我觉得他挺喜欢我家小姐的。”曹不伤哈哈笑道:“就你这什么都不明白的小脑袋瓜,还能瞧出他喜欢你家小姐来。”松林儿一脸严肃:“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只是帮小姐整理整理书页,平时连话都不说的,但我偏偏这么觉得。虽然他万万比不上花公子,但若是我家小姐终于能忘了花公子,教这个‘急急急’照顾一辈子,不要像现在这般,那也是不错的。”曹不伤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好“嗯嗯”两声应付她一下。松林儿道:“不过我家小姐既然喜欢花公子,那自然一世都喜欢花公子了,那个‘急急急’是没什么戏了,想想他也挺可怜的。”曹不伤听着松林儿所说的事情,却联想到自己和浅浅的事情,不禁心中痛了几分。以松林儿的心xìng,自然不可能编个故事来隐喻曹不伤,想来也是确有其事了。曹不伤心里难受,觉得吃不下饭,筷子也动得慢了几分。松林儿瞧见了,关心道:“你不打紧吧,怎的觉得你又不舒服了?”曹不伤摇摇头,却听军中忽而号角声大作,显然是有了紧急军情。曹不伤拍拍松林儿的脑袋道:“你慢慢吃,我虽然有这病假,好歹也算是个军官,去瞧瞧吧。”说着便起了身,松林儿嘴里还咬着一片菜叶,目送着曹不伤离开了。 待到那军帐之外,见着那军士都集结了,便走上前去跟着那些个士兵站在一起。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整个宋军守军一共也只有八千余人,全部聚在一起,也占不了太大的地方。只见那韩将军对一众人道:“所有士兵原地待命,所有军官,上前领命!”曹不伤这几日没出军帐,全不知怎的忽而有着这般大的阵势,但也依言上前去了。 那韩将军见着大小军官到齐了,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也是今天刚刚得到的情报。”说话间神情很是严肃:“各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依靠不到这八千人抵御那十万金兵,是依靠这长江天险,那金兵来自北方,不会打水战,只要他们敢渡江,我们便能让他们有来无回,不过这次,怕是不好说了。。白参将,你和众人将情况说明一番。”白参将点点头,拿出一个竹做的模型来,中间有些机括联动,乍看之下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白参将瞧瞧众人道:“大伙都知道,那金人的骑兵厉害得很,厉害得很啊。若是那骑兵到了平原之上,我们这些人怕是一个时辰不到边都要被杀的一个不剩了。”众军官点点头,表示深以为然。那白参将又道:“本来那金军早些时用船将骑兵运来,我们将他们打了回去,这次他们想出了别的法子来,这一次怕是用老办法行不通啊。”说着将手上的模型摆在众人面前道:“这是我军斥候弄来的事物,只是这金军最近封锁的严,因此一直没能将这讯息带出来,只怕明天这时,那金兵便要攻来。”白参将一面说,一面摆弄手上的模型:“这地面好比就是长江,这竹节,便是那金军要用来渡河的工具了。”说着将那模型一节节排开,众人有看明白的,不禁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那金军是打算用浮桥来渡河了,本来那浮桥要建起来要耗些时间,更不可能完全掩住宋军的耳目,只要他们一动手建桥,宋军便从水上扰乱,那倒也还好。这次金军竟是事先将那全部建好了,一节节折叠起来,只消装上机括,那浮桥在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上直接展开来,想来要不了一个时辰,那江南江北便成了通途。白参将面色严肃:“听那斥候来报,那浮桥宽至少有三十丈,想来那浮桥一建起来,金人的骑兵便马上可以度过将来,那时节。。那时节便。。”白参将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后面的话不说,众人也明白了。 韩世忠将军又道:“更不容乐观的事,我们的军资,他妈的居然还没有到。”说着脸上黑的要滴出水来,而那一身戎装的梁夫人从旁轻抚他的背脊,盼着他冷静些。 白参将道:“不错,所以明天是一场恶战了。但绝不能失守!考虑到军资不够,我们明天打算派一个营的人作为敢死队,今天把精力养足了。明天说什么也要将那骑兵挡住,就是被踩成ròu酱。。”说话间,白参将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想来这些人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想来不要说是那一个营的敢死队,怕是这八千人明天一过,都剩不了多少了。 众人都沉默了,这时韩世忠将军颓然道:“所有领军以上军官,上前抽签吧,抽到签的军官,明日带领敢死营,去抵御金军。我韩世忠在坐镇于此,若是弟兄们不幸失守了,我也和弟兄们一起战到最后。”白参将拿出一把竹签,瞧了瞧众位军官道:“好像短了几个人,也罢也罢,不管了。”曹不伤四周瞧瞧,果然没有瞧见之前在军帐中和当自己喝醉了胡诌一番的几个军官。 那白参将刚把签拿来,却听一个声音道:“末将愿领命抗敌!”众人听见均向那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身材挺拔的军官双手抱拳,微微低着头,却觉得那人目光炯炯,瞧向韩将军。 曹不伤一瞧那人,顿时觉得心花怒放:那人正是曾子昕了。他心中暗笑道:这般送死的事,还没轮到我想些鬼点子,你却自己找上了,那可好得很。到时候浅浅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韩世忠一瞧是曾子昕,道:“你可想好了。”曾子昕用力点点头,神情很是坚决。韩世忠将军见状对众人道:“众将士听命,各营调配五十名最优秀的士兵,随曾领军参战。”却听曾子昕道:“不必,全部由本营的官兵上阵。另外,我想请军中的铁匠打造两百把长刀,还请将军允诺!” 韩世忠愣了愣神,心道,那金军号称铁浮屠的骑兵,不要说长刀,便是长矛长qiāng,或是用火箭也全无用处。此刻要那长刀有何用,金军的铁浮屠,乃是将几匹全身布满盔甲的战马用铁索连在一起,同进同退,那马上的骑兵亦是全身都穿着铁甲。远远望去当真如铁塔一般,故称“铁浮屠”。每匹战马身后配有一个铁拒马,后面由人推着,骑兵前进多少,那拒马便前进多少。若是有骑兵打了退堂鼓,向后退去,那铁质的拒马便马的肚子划破,那时节这骑兵便是有死无生了。因此这铁浮屠是有进无退的打法,虽然这因为那盔甲太重,行进慢得很,不过所过之处,宋军尸横遍野,竟无人能够抵挡。再者,南宋本就无什么好马,士兵多为步兵,更不可能与金军的骑兵相抗了。韩将军此刻虽然不知道那长刀有什么用,但见着曾子昕的神情坚定,便想着此刻多说也是无意,便道:“允了!”又向身旁的军师道:“军资之中,可还有石灰和焦油么。”石灰遇到水便发热,那浮在水上的焦油瞬间便被点燃了,倒是一个水面上用火攻的法子。却听军师道:“报告将军,这上一批军资还没有到,现在根本就不剩您说的那些事物了。”韩世忠面色铁青,但自己作为一军统帅,绝对不能在此刻乱了阵脚,也不可让坏了这军中的士气。便道:“从现在起,军中一切资源由我和曾领军两人调配,他但凡有什么要求,旁人不必过问。其他人先散了,全体士兵待命,此刻原地休息。曾领军,你先与我来,商议一下明日的对策。”说着便引着他进了军帐。其他的军官便都散去,在军中待命。 曹不伤领的是个虚职,一时间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他也未曾想这曾子昕竟自己领了这九死一生的命,怕是明日里便要送了xìng命,心情大好,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军帐。 刚一进军帐,松林儿瞧见曹不伤便道:“刚刚说的什么事,你怎的这般开心?”曹不伤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嘴角也并未上翘,便道:“有么,难道这般明显。”松林儿点点头。曹不伤笑笑道:“也没什么的,我困了,想午睡一下。”说着便一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他许久没有这般兴奋了,尽管自己身子不适,觉得困顿得很,倒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松林儿见他回来了,便又去了死如月那里帮忙了。 曹不伤躺了一会,觉得自己左右是睡不着了,便起了身,忽而听见那帐外,有士兵在cāo练,喊声震天。曹不伤心道,这时候不好好养精蓄锐,等着明日与那金兵死战,却在这里费什么力气,想来这临时抱佛脚,也未必有什么用处。但新生好奇,难不成那曾子昕真有什么克敌的好法子,这么想着,便出军帐观瞧了。 曹不伤见着那cāo练的正是曾子昕所带领的营了,只见那些士兵分成很多组,每组有两队人马,前后分两列队排列着,那前一排的士兵手中拿着长刀,比之以前所见的刀长了不少,甚至比常人还高些,不过很是细长,倒也不十分沉重。只见那第一排的士兵,向前翻滚,那模样倒和“地躺门”的功夫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些士兵哪里修习过武功了,所以瞧起来那招式演练的似是而非。只见那一队士兵向前翻滚之后,将刀一起斩出,之后使了个类似移形换影的步法闪到了第二队人的身后,顿时两队位置发生jiāo换,那第二队的人使得是钩镰qiāng,只见一众人一起将武器向前刺去,之后向后一带,紧接着刺出了第二下。之后又是一个移形换影,转到了拿第一队人的身后。 这般奇怪的打法,曹不伤没看明白,那许多围观的士兵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没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所在,但军中自有纪律和规矩,虽然觉得好奇,也无人指点或是议论。不过瞧着那些个训练的士兵倒是一个个情绪高涨,倒像用这法子当真能够抵御那金军一般。曹不伤瞧了一会,见他们翻来覆去的都是练的这一招,觉得很是无趣,瞧了不多时便没了兴趣,于是打算打道回府。一转身,却见到浅浅在不远的地方,也瞧着那练兵的曾子昕。 曹不伤稍一犹疑,上前道:“你怎的在这里。”浅浅看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曹不伤见浅浅不说话,但又不想就这么回去了,便一言不发的立在浅浅身边,权当陪陪她了。过了一会,浅浅道:“他没有和我说,他没有和我说的。”曹不伤不解,正想要问她所说的是什么,一转头见着她说话时也没有看着自己,而是望着曾子昕练兵的方向,曹不伤便明白了,原来曾子昕还未和浅浅说过这事。曹不伤动了动嘴,却不知说些什么,便又瞧着那一众训练的士兵,他本想着明日那曾子昕八成要名归黄泉了,心情本是不错,这时节忽而见着浅浅这难受的样子,心里又起了几分波动,但想着,只要日后我对浅浅加倍的好,让她开开心心的,那也是可以的。 曹不伤胡思乱想了一会,见着浅浅一直远远看着曾子昕练兵,自己在一旁觉得老大没趣,又站了一会,本想和浅浅打个招呼的便走的,但瞧这浅浅一脸担心难过的模样,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都没说,一个人走掉了。 待回了军帐,他觉得心情大不如前,一头倒在床上,又想着睡觉。那帐外cāo练的声音渐渐淡去了,他也不想动,这本来还只是下午,但他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加上身体始终没有复原,竟然睡着了。 第三十八章 此后曹不伤是被军中的号角惊醒的,睁眼的时候便觉得这天还没有亮透,于是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自己竟然这样睡了一夜,想来自己少说也睡了五六个时辰,倒觉得此刻精神不错。却见身旁的松林儿也揉着眼睛,慢慢的爬了起来。曹不伤道:“我去看看,你困了,再睡会吧。”说着拍拍她的头,便出了军帐。 却见此时宋军军营中全军已经顷巢而动,来来往往眼前满是人头攒动,那长江边上,有大约五六百号士兵集结,想来便是那抵御金军的士兵了。曹不伤原本便知道大约今天便是那金军来袭的日子,下意识的朝着江面上望去,不知道那传说中的浮桥究竟是什么模样。 这一望之下,曹不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浮桥虽然离着这长江北岸尚远,却见着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大宋军营的方向延伸着,在江面上攀爬着,从远处看来,那浮桥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小点而已,但即便如此也能感受道那桥宽的很,之前所听说的三十丈想来都很是保守了。那金兵本想趁着天未亮透,给宋军来个措手不及,幸亏之前得了消息,整个夜里都有士兵在那江面上守着,一旦那金军有了动静,便立马回报,因此得了信息,准备迎敌。 长江边上,曾子昕一身铠甲,在岸上立着,后面跟着五百宋军将士。这天虽然只是蒙蒙亮,但依稀可以觉出今天天气yīn沉得很。江面上刮来劲风,将宋军的大旗吹得飘零起来,只觉得那些个军旗随时便要被吹散到天边了。 曾子昕临危不乱,目光望着那远方金兵一点点增长的浮桥,脸色严肃,手执一杆长qiāng,在浅黑色的天地之间屹立着,宛如天神一般。 曹不伤下意识瞧了瞧那军营中忙而不乱的景象,他想着,这时候一定能瞧见浅浅。果然,浅浅在来回奔流的军士之中,如洪流中坚定的石子站立着,目光凝固着望向曾子昕。 曹不伤想着,很快,很快就结束了。想着不久之后以后,待那曾子昕一死,自己该怎样哄浅浅开心,怎样逗她笑,怎样让她忘了曾子昕。还有,若是他的尸体还算完整,便带着那剩下的手臂和眼睛,教屠夫子给自己接了回去。 当曹不伤的目光再望向江面的时候,那浮桥已经离北岸很近了。这时节,众人才真正看清了那踏着浮桥而来的金国骑兵。瞧着那阵势,不禁觉得连空气也凝固了几分:那浮桥是层层叠叠的木板搭成的,厚度少说也有一两丈,若是没有攻城的器械来攻击那桥面,要想阻断那浮桥无异是痴人说梦。那浮桥是一段一段的,每一段之间配着机括和齿轮,只见那浮桥一段段伸展开来,便在江边上增长一分,那自由落下的巨大木板在江面上激发起滔天巨浪,只觉得整个江面都要被拍开成两截,那金兵离得越近,那浮桥拍在江上的声音就越发剧烈,引得宋军将士的心跳也跟着那巨响加快了。再看那浮桥上的金兵,从战马到骑兵,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铠甲,除了那马腿和铠甲连接处露出少许空隙外,其他的部位全都被覆盖的严严实实,那金人本就比宋人生的高大得多,加上那厚重的铠甲,一个个瞧起来都如同巨人一般。而这些巨人竟然已经布满了那已经延伸而出的浮桥。那骑兵马蹄踏在浮桥上的声音,直教人心乱如麻。虽然那骑兵行进的缓慢,但每前进一份,便教人觉得死亡近了一分。 若是曹不伤之前还在为了曾子昕或将战死沙场这一事实而雀跃不已,此刻也惴惴起来。心中想着,若是那金兵杀入宋营,自己当想个法子救了浅浅,当然还有松林儿,这么想着,便瞧了瞧宋军马厩中为数不多的几匹马,倒时说不定用得上。 韩世忠将军坐镇在军前,脸色严肃的很,见着那曾子昕手下的士兵在那江边站立多时,一直瞧着那气势汹汹的金兵一步步前来,时间久了,士气自然要低落。便走到那众兵士之前,和曾子昕站在一块。曾子昕一瞧韩将军来了,轻轻颔首道:“韩将军。”韩世忠点点头,转过身来对着那五百人道:“众位兄弟,今儿个不要说你们了,便是我老韩的命也可能搭在这里了。所以我有什么话今天就全部直说了。要说诸位为什么参军,说是为了大宋朝,说是为了保皇帝,那他们都是狗屁,说句掉脑袋的话,就当今这皇帝,老子恨不得直接把他绑了送去金兵,这种狗皇帝,不要也罢。我们来参军,哪个不是因为和这金人有着深仇大恨!”说着他指指面前一个士兵:“刘三宝,本来家在北边,老娘还在那江北金人的管辖之下。却不知道现在亲娘是生是死,任谁都想回去看看。”说着又指指另一个士兵道:“王学,那金兵占领我北边的时候,儿子才出生不到三个月,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被那金兵的铁蹄踏死,连尸体也。。。”说着声音哽住了。韩世忠将军竟一连串将面前那些个士兵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许多士兵听着那金兵的恶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也有的眼眶湿润了。 韩世忠道:“你们瞧瞧,现在仇人就在我们眼前了,现在我们不是手无寸铁,这些个金狗我们只管杀他丫的。”说着忽而拔出自己的长剑将自己的手腕划破,不少士兵神色惊异。韩世忠道:“人们都说这搓了黄土烧了香的是兄弟,我说那都是放屁,一起出生入死的才是兄弟。今天我当各位都是我的兄弟,若是今天各位还有我韩某活了下来,我们一起喝酒吃ròu,若是各位兄弟不幸了,我韩某一个个的把各位收殓了,与那金人拼到最后一滴血流干,敢动我的兄弟,他妈的活腻歪了!”韩世忠叹了口气道:“各位兄弟先上阵杀敌,我韩某还要率领全军,一时不能和你们同去了,不过各位兄弟莫要太急,黄泉路上,我韩某和你们作陪!” 说话间只听那五百将士高举手中兵器,口中怒吼着。正当这时,却见那金人的浮桥已经到了近前,马上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到了北岸。 曾子昕和韩世忠对望一眼,点点头。只听曾子昕道:“众位兄弟,按着昨天cāo练的法。布阵!”只见那五百士兵排成了六排,都是长刀兵和钩镰qiāng兵相间。那五百壮士后,两个壮汉擂起战鼓来,一众士兵依照着战鼓的节奏前行着。 正当这时,那浮桥的最后一节终于搭到了北岸之上。密密麻麻的金军骑兵出现在众人眼前,和那骑兵想比,宋军的士兵则实在显得太过单薄。却听曾子昕喝道:“和我一起上!”说话间便第一个冲了上去。 那金军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只一人便向着自己的上万部队发起冲锋。略一愣神之后,那第一排的骑兵将长矛竖起,对着曾子昕,这般的阵势,常人面对着,便是那金军一动不动,他也奈何不了他们分毫,却见曾子昕一杆长qiāng上下翻飞,从浮桥的这一头打到那一头,虽然那金兵被盔甲紧紧的包裹住而伤害不了他们,却见那些金兵的长矛只在一眨眼只见却都被隔开了。正当这时那五百士兵便到了骑兵的跟前,紧接着,令金兵甚至是观战的宋兵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倒下的不是那一排身披轻甲的长刀兵,而是那一身铁甲的金兵骑兵:只见那第一排刀兵倒身将那长刀扫去,正好砍在那毫无防备的马腿之上,那战马吃痛,又站立不住,便嘶鸣着向前倒了下来,那金兵的铁浮屠为了可以整齐划一的同进退,每匹战马的铁甲之上都用铁链连着,只见一匹马跌倒了,便带了那身旁的两三匹马也跟着倒下了,那原本金人自己引以为豪的设计,此刻却成了索命的利器。那金兵身上盔甲太过厚重,那马一倒,自然毫无悬念的也翻滚在地,便是想要起身都很是困难,宋军那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见那第一排刀兵向后退去,第二排钩镰qiāng兵上前来,将那长qiāng刺出,那钩镰qiāng上的倒钩正好钩在那头盔与身体接触的缝隙上,那钩镰qiāng向后一带,便将那将金兵头上的盔甲给除掉了,紧接着又是一qiāng刺出。。正中那金兵的头部,只见那血水混着脑浆便流了出来。眨眼之间,那不可一世的金人骑兵竟死伤一片。宋军之中欢呼声四起,那韩世忠也没想到这曾子昕想出的这阵法竟这般有效,不禁大笑起来。 那宋军不断的前后jiāo替着,砍死砍伤金兵近百人了,那宋军士兵严格按照那军鼓的节奏行进,一时间,那金兵竟然后退了些许,被杀死杀伤的金军士兵,被那后面前来的因为拒马存在而无法后退的骑兵被才成ròu酱了。那血水从被踩得变形的盔甲中喷涌而出,一时间金兵残嚎声四起,直教那后排的士兵心惊胆寒。 眼见那宋军这阵势是要打破金兵的铁浮屠了,但话说回来,那宋军上阵的一共也只有五百人,加上军资不足,便是养精蓄锐的这五百人也只吃了个六七分饱。至于那未上战场的宋军,这两天只能喝些稀粥度日了。是以时间一久,那宋军的体力开始不支,渐渐显现出颓势来。 只见那握着长刀的宋军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斩杀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正当这时,只见一个士兵一斩之下斩偏了,哐当一声看在了那战马身上的铠甲之上。那士兵愣愣神,不知道这时节该不该和身后的钩镰qiāng兵换位。只是这一愣神之间,便让那金兵得了喘息的机会,眨眼只见,便见着那宋军的阵型被撕开了一个裂口,那宋军的轻甲哪里能抵挡金兵的长qiāng,只见那刚刚犹疑的宋军士兵身体立马被长qiāng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狂喷。 不多时那优势又转向了金军,虽然宋军已然能斩杀些金军的骑兵,但阵型一乱之后,杀伤大大下降,但此刻两军已经战得不可开jiāo,若是想撤回,重新布阵已经不可能了。 此刻曾子昕在那阵前来回穿行,不断地用长qiāng弹开金兵的攻势,盼着能将阵型重整,可是那又谈何容易,即便阵型已经重新排好,那五百兵士所剩无几的体力也不容他们再战。 曾子昕虽是习武之人,但那两人对战与这阵前对敌大大不同,此刻他在这几十骑兵为一排的阵前来回奔行破去吧金兵的攻势,已经有几分左支右绌了。那金兵一个长qiāng突刺过来,只见那曾子昕躲的稍慢了一些,脸上被划伤了一道,只见他并不在意,已然在战局中控制着全场。但明眼人都瞧了出来,如此这般下去,这宋军便要抵挡不住,而这曾子昕被夹在宋军和金军只见,便是想要脱身都是不易,只怕这宋军被攻破之时,便是那曾子昕将要战死之时了。 曹不伤远远瞧着,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这天下怎样,这宋朝将怎样,自己是全然不关心的,只要这曾子昕能死,那便最好不好了。如此想着,觉得心中不禁有几分翻滚起来,那已然是兴奋到了极点了。 那宋金两军相斗的声响太也巨大,松林儿终于睡不了,起了身,此刻站在曹不伤面前,她全然不懂什么军事的,此刻见到那宋军的数量远远少于金兵,便紧张起来,道:“我们的人这般少么。”曹不伤一直注视着战局,没发现松林儿站在自己身旁,倒是被吓了一跳:“你起来了。”松林儿神色紧张,道:“这般下去,是不是很多人都要死了。”曹不伤答道:“是啊。”不过心中想的却是那又怎样。松林儿见曹不伤爱答不理的,便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松林儿惊奇的道:“那是浅浅姐姐,她要干嘛?” 曹不伤一直注视着那两军相jiāo的情形,却没主意别的地方,听着松林儿这么一说,心中大惊,忙道:“在哪?”松林儿朝着一个方向一指,他便顺着松林儿所指的方向瞧去,只见浅浅在那军营中,不断的分开挡在面前的士兵,急急的向着那浮桥的方向跑去,曹不伤心头大骇,心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忙提步向着浅浅的方向跑去。 待追上浅浅时,两人正好在那浮桥边上,浅浅没有瞧见曹不伤,只管朝着浮桥上跑去,曹不伤一把抓住她,声音近乎咆哮:“你干什么。”却听浅浅声音很是平静,道:“放手,我去找我子昕哥。”曹不伤道:“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只能坏了那阵型,到时你。。曾子昕死的更快。”曹不伤只盼着能劝回浅浅,却见她回过头,神色很是倔强,道:“这么说你也觉得他活不过今天了,不打紧的,我这就去喝他死在一起。”曹不伤道“你说什么?”浅浅道:“我不要见着他的尸体,大不了两人死在一起我也要见他最后一面。你快放手。”说着浅浅去掰他的手,可是她又哪里掰得动。 曹不伤此刻心中一团乱麻:那浅浅的xìng格倔强他是知道的,既然决定要和曾子昕死在一起,怕是自己半点法子也没有。曹不伤心道,我不要浅浅死,我绝对不要,但是那曾子昕一死,浅浅便也要随他而去了。曹不伤脸上全是苦笑:原来和曾子昕死在一起也好过活着和我在一起啊。这么想着苦涩的仰天长笑起来。浅浅全没注意曹不伤的模样,只是不断的喊道:放手,你放手!”曹不伤哪里放得开手,却忽而见着浅浅又急又气之下,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道:“你。。你快放开我。。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放手。”他一见浅浅哭泣,心下一片茫然:我害的浅浅哭了,我怎的害她哭了。一时间不知所措,自然而来的松开了手来。浅浅一被松开,便又朝着那浮桥上跑去。这稍稍一愣神,又将浅浅抓住了,喝道:“不许去!” 这两人在浮桥前一闹,教许多人都瞧见了,只是大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并不了解两人拉拉扯扯是为何,韩世忠瞧着,心道:这般胡闹当真不像话,便小声对梁红玉道:“你去将两人拉回来。”梁红玉点点头便向两人奔去了。 曹不伤第二次将浅浅抓住时,心念快速的转动着:那曾子昕一死,浅浅便要寻死,即便我能阻止一两次,但若是她总这么尝试着,终归要成功的。假若是能救了曾子昕呢,浅浅自然又要和他一起。怎么办,怎么办。此刻想着两种情形,终于觉得,若是浅浅死了,那自己当真要难受得不行了,若是浅浅跟着曾子昕,虽然自己也难受,但偶尔想起那浅浅还活着,而且说不定还活的很开心,自己倒还要好受些。 自从曹不伤喝了忘忧水之后,做什么事都时时想着自己了:此刻他想通了一个关节,自己左右都是要难过一世了,还是选择一个没那么难受的于自己好一些。这么想着,便已经打定了决心。正当此时,却听见梁红玉唤着自己和浅浅的名字,找了过来。浅浅一瞧便知道梁夫人要拉自己回去,挣扎的更厉害了,干脆一口朝着曹不伤的手上咬去,教他心都一惊,赶紧运转养蛊手的功夫将那手上的dú逼走了,只见浅浅咬的狠了,手上鲜血直流,那浅浅瞧着自己的眼神也怨dú起来,他觉得心中难受,忽而发出了不是哭还是笑的声音,深深的低下了头。那梁夫人眼看就到跟前了,浅浅心中更是急切,正想出言求曹不伤,却见他忽而松开手,一把抓住浅浅将她向后扔去,正好摔在梁红玉的怀里。 梁红玉也没有想到曹不伤忽而有这样的动向,抱着浅浅一同摔倒在地。曹不伤望着浅浅,落下的长发已经遮住了他的表情,却听他冷冷道:“我要你记住一件事,接下来我做的事,全都是为了我自己。”说着转身向浮桥上奔去。 第三十九章 此刻宋军眼见便要溃败,那曾子昕也是无力回天,头发散乱,身上受了几处伤,正汩汩的流着血。曾子昕抬起头,见着那金兵的长qiāng正向自己刺来,本想躲开,却觉得脚下一疼,全然没有了力气,身形只动了一动却坐倒在了地上。那金兵的长矛刺来极其缓慢,但此刻的曾子昕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任人宰割了。正当他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缓缓闭上双眼之时,却觉得眼前黑了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自己的面前,便下意识的挣开自己的双眼,却见到一个单薄的背影高大的伫立着,正是曹不伤了。 曾子昕死里逃生,还没品位出其中的滋味来,声音沙哑道:“曹兄弟,你。。” 此刻曹不伤挡在曾子昕面前,用自己的骸骨手抓住那金兵的长矛,那骸骨手无论经络还是构造都与常人不同,论蛮力竟也不小,生生抓住了那长矛,那本来刺向曾子昕的长矛便在空中停滞住了。曾子昕话音未落,却见曹不伤反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喝道:“滚!”将那曾子昕一把抛出,只见他越过那几排宋军,重重摔在了那浮桥上。一众宋兵忽而失去了主帅,倒是不知所措。却听曹不伤道:“看什么看,老子也是领军,全体听令,退下浮桥!”那些士兵并未行动,一来这曹不伤本算不上他们的上级,二来这命令太过不合理。曹不伤骂了一句,一把扯过那金兵手中的长矛,喝道:“哪个再不听话,便军法处置!”说着便举起长矛做出要向一个士兵刺去的模样,那些士兵这才向后退去。 那些金兵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全然没有会过意来,竟一时间忘了前进。曹不伤瞧着那金军,道:“现在就剩下你们和我了,来吧。”那金兵也只是略略停顿,立马便有两个骑兵将长qiāng刺向了他,却见他脸上带着难看的笑,不躲不闪,教那长矛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身体。 远远观战的人全不知道曹不伤在做些什么,都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了。 只见他两手抓住长矛,生生将它们给抽了出来,只见那成圆洞的两个伤口,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面前两个金兵的黑甲之上,那两个金兵顺势收回了长矛,正准备又向曹不伤刺出第二下时,却见那两人行为忽而变得怪异起来,只见他们扔掉了手中的长矛,隔着盔甲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抓着。仿佛身上有什么奇痒难当的东西,但只是那么一小会,两人便不动了,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倒像是小小的抽搐了一下而已。那金兵身上的铠甲和马身上的铠甲是连在一起的,此刻两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并未从马上摔下来,而是歪斜的倒向了一边,撞到了身边的其他骑兵,却教敌军阵型乱了一乱。那金兵中后排的却瞧见那死去的两人身上冒出黑烟来。 只见曹不伤用自己的双手蘸上了奔涌而出的鲜血,左右一甩,便在那浮桥上上横向甩出了一条细细的红色血线来。那木制的浮桥立马冒出了黑烟,只见那木头瞬间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侵蚀着,不多时便形成了条裂缝,那浮桥便从中间断开了。金军的骑兵盔甲实在太重,根本无法跳跃,因此只是断开了这么一小段,那骑兵也是万万过不了江了。 韩世忠将军一瞧,激动的站起身来,道:“可以了,那金人的骑兵配有拒马,此刻不能前进也不能倒退,那上万骑兵被困死在这浮桥上了,好得很啊!快快,曹领军此刻受了伤,快叫他回来!那金兵是攻不过来了。”那传令的军官刚要传达命令,却见曹不伤一头扎进了那金军秘密麻麻的黑色丛林之中,韩世忠惊道:“这这。。这种打法是要找死啊!” 韩世忠倒算是说对了,曹不伤本就是在找死。此刻他一人冲进了骑兵阵中,只想着,我倒要瞧瞧这让宋军闻风丧胆的金兵究竟是什么货色,又想着,那曾子昕带着士兵杀伤杀死敌人五六百人,我曹不伤偏偏要一人杀的比你还多。觉得这般所想之时,仿佛浅浅选错了爱侣,自己的本事比之曾子昕,要远远在他之上。如此这般想着,便狂笑起来。但忽而想着,那又怎样,那又怎样。论相貌人品自己比之曾子昕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再者,就算自己处处强过他,浅浅还是不会跟着自己。这般想着又发出哭号来。曹不伤只想着,杀死我吧,杀死我吧,杀死了我,倒是浅浅肯为我掉一掉眼泪,我便心满意足了。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不伤一面狂笑一面哭喊着从那金军之中穿行而过,那金兵但凡沾上曹不伤一星半点的dú血,命便不保了。那金人只听着身边又诡异的声响响起时,便有人要倒下,一时间觉得心惊胆战。可偏偏此刻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那金兵虽然人人手握兵器,但曹不伤使出踏浪随风步在其中穿行,又有那一个能后打中他。 曹不伤在那金军中穿行,竟未受到一点伤。他在心中呼喊着:废物,都是废物!那被这废物打败的曾子昕更是废物中的废物!曹不伤一路狂奔,明明自己身体本就差的很了,又刚刚受了新伤,此刻却全然没了知觉,只埋头狂奔着,一路泼洒这自己的dú血,不知过了多久,忽而觉得眼前一亮,不再是那满眼黑色的金人骑兵了。原来自己竟然从那千军之中穿行而出,到了浮桥的另一头。 他见状哈哈狂笑,用手指自己胸前的伤口扩大了些,那原本稍稍缓和的伤口一时间血液又狂喷起来,他用手蘸着那喷涌的鲜血,依着之前的法子在那浮桥上又画出了一道血线来,只见那浮桥又沿着血线断裂开来。 此刻金军的骑兵全集中在断开的那一段浮桥之上,江水一冲,只见那浮桥向下游飘去,有的马儿脚下没有站住,便掉到了江中,铠甲上的锁链连带这一串骑兵掉进了江水。不要说那金人本不会水,便是水xìng再好,穿着这样一身厚重的盔甲眼见也是浮不起来,眼见是不活了。眨眼之间那骑兵便又少了三四百。而那些没有落水的骑兵也是不知所措,也不知再怎的回到那岸上,只见那巨大的一截浮桥,在江面上飘着,全然没有依靠。 曹不伤站着那浮桥断裂的地方,转过身,瞧向那金军的营地,此刻自己满身是血,脑子也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东西根本看不清楚了,却觉得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哀痛,不知不觉中,脸上又带着邪气的笑容,直勾勾的望着那金军兵营,模糊的视线中,见着似乎又有士兵手执兵器向自己冲来,他笑着大叫道,嘴角满是鲜血:“来啊,你们来杀我啊,哈哈哈哈!来杀我!”这一笑之下,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不伤觉得自己渐渐有了意识,心道:我死了么,我究竟是死了是没死。但觉得昏昏沉沉的,便是脑子略一转动便觉得头疼不已。此刻他忽而想起一件事来:自己若是没死,在晕倒之前自己似乎是在那金军的营地上,若是此刻自己还活着,不是落在金人的手中了么。这可不好玩了,但忽而又转念想,哼哼,在金人手中又怎样,你们又奈何得了我么。于是干脆又什么都不想了。但时间过得越久,觉得自己越是清醒,渐渐觉得自己周围有了人声,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死成了。想到这里,不禁有几分失望,又想着,自己还能见到浅浅么,这次自己又救了曾子昕,不知道她是不是感激自己,会不会又抱抱自己呢。但是她终究是曾子昕的,见着相反更难受,算了,算了,还是不见的好,再说了,自己深陷这金营中,又杀了他们好些人,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自然见不到那些个人了。 曹不伤觉得自己渐渐清醒之后,便开始听见周围的有说话的人声,那意识模糊之下,听见的周围的人说话也是模模糊糊的,仿佛那些人都拿了一个瓮,在对着里面说着什么。头痛之下,觉得那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点细小的声响都教他觉得头疼无比,让人难以忍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不伤忽而觉得恢复了些气力,胸中能提起一口气来,心中道:你们这些金人,想杀想剐随你们,不过休要扰了我休息,便大声道:“不要吵啦!”这大声也只是他自己觉得罢了,其实声音微弱的很。却忽而听见一个声音道:“不要说话,他醒了!”却说的是汉语,曹不伤心道,你们这军中倒有说汉语的,却听一个另一个声音道:“醒了么,那可太好了,可急死人了。”曹不伤心道,怎的这金人一个个汉语都说的这般顺溜,却在心中存了一个念想:莫不是自己并未被金人拿下,倒是回了宋军的军营么。这么想着,便强行睁开自己的眼睛,第一个瞧见的却是松林儿的脸,曹不伤睁开眼睛,眨了眨,道:“哎,真的回来了,我还道自己被金人抓住了。”那松林儿眼睛红红的,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多久没睡了。见着他醒来,脸上带着微笑道:“你醒啦,肚子饿不。”说话间忽而鼻子一酸,觉得又要哭出来,却把头转向了一边。曹不伤笑道:“我这。。不是没死么,不要搞得跟哭墓似的。”说着朝周围看看,这床边除了松林儿,还有梁红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但想来是大夫了,另一个却是浅浅了,站在较远的地方。曹不伤瞧见了浅浅,却假装没看见她一样,把头转到了别的方向。梁红玉拍了拍他的头道:“你可把人吓死了,哪有你这般打法的,这般不要命,看谁还跟着你打仗,一个个都要把命赔进去。”曹不伤笑道:“已经不错啦,要是我让金人捡了回去,现在可没这般舒服了。话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是在金人的地界上晕倒的。” 梁红玉道:“刚一睡醒就这般多的话,小心伤口又裂开了,你不要说话了,我来告诉你罢。你晕倒之后,却并未倒在那金人的地界上,而是向后一倒掉进了江里,于是我们找人将你从江中捞上来了,想来金军也想抓你,不过他们失了那近万的骑兵,怕是一时分不出心来,再者,到了江上,金人本就怵的很,倒也没有金人来将你捞走。因此这去打捞你倒没费什么事。不过你身上的dú倒很是麻烦,沾上一点都要坏事。这还是红蝎子告诉我你血里有dú的。” 曹不伤听着梁红玉这么说倒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心道要不是红蝎子提醒倒要害死那不明情况的来救自己的人了,正这么想着,却见红蝎子将头探进了军帐,她一见曹不伤醒了过来,很是兴奋的跑到床前,激动地差点将曹不伤抱住:“掌门大人,你太帅了!”梁红玉和松林儿两人忙将那红蝎子拉开。红蝎子手舞足蹈:“上万金兵啊,上万金兵,全教你一个人搞定了。我已经将这讯息传遍全派了,原本还有些不服的现在弟子也都愿意尊你为掌门呢!”梁红玉脸上带着不温不火的笑:“好啦好啦,你们掌门此刻要休息了,你这般闹下去,也不知你们的掌门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去管那些门派中的事务。”红蝎子虽然行事常常不瞻前顾后,但也算识得大体,听着梁红玉这般说,吐吐舌头也住了嘴。 曹不伤在这些人说话时,偶尔瞧了浅浅两眼,但见她一直低着头,并不发话。他此次算得死过一次,忽而再次见着浅浅,不知为何,觉得心中竟然平静的很,明明还喜欢着浅浅,但此时便是想着浅浅和曾子昕在一起的光景,心也觉得疼不起来了,大约这便是所谓的死心了。他躺在床上,瞧向梁红玉道:“梁夫人,那个,韩将军在吗?”梁夫人愣了愣道:“你有什么和我说吧,刚醒来就想着报告军情么,小事我是做的了主的。” 曹不伤道:“我想喝酒了,你去帮我弄点,这军中喝酒要经那韩将军的同意。你要是说了算数,那也行。”梁红玉气的笑出声来:“你个娃娃,当真这么喜欢喝酒,就你现在这状况,能活下来都不错了,还想喝酒呢!”说着敲敲他的脑袋,眼里全是爱怜:“瞧你年纪不大,身上却有这么多伤了,你的眼睛也没了一只,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曹不伤听着梁夫人这么说,下意识的用手去摸那眼睛上的绷带,却抬不起手臂来,想来是江水将那绷带冲走了。曹不伤笑道:“只是身上的伤,而已,不打紧的。”说话间眼角的余光觉得浅浅听着自己这么说身子震了震,曹不伤心道:不好,我怎的当着她的面这么说,不是教她不自在么,便改口道:“刚刚口齿不清楚,说错了,我说只是身上的小伤,没事没事。”梁红玉道:“就你这还小伤呢,你好好休息吧。不要乱动了,这里我就留着松林儿照应你了,你若是想吃什么都和她说,我吩咐了厨房,但凡你想吃什么都弄给你。”曹不伤道:“我要酒。”梁红玉没了脾气,佯怒道:“不行!”说着便招呼大夫和浅浅出去了,浅浅要走出军帐时朝着曹不伤这边瞧了一瞧,轻轻的道了个万福。曹不伤瞧着她,想要点点头,却觉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松林儿蹲在他的床边上,一直瞧着他。曹不伤笑道:“我晕过去多久了。”松林儿道:“四天了。”曹不伤道:“你四天没合眼了。”松林儿睁大眼睛:“你怎的知道。”曹不伤嘿嘿笑道:“我乃曹半仙,能掐会算。”说话见忽而觉得胸口烦闷,咳了几声,松林儿大急:“你。。你不能多说话的,快别说了。你要是想听故事了,松林儿说给你听。”曹不伤心道:你的嘴笨的很,就算讲故事又哪里有趣了。瞧着她几天未眠的模样,曹不伤也觉得很是歉然,道:“不用了,你陪我睡会。”松林儿道:“不行的,你要是。。忽而有了什么变故怎么办。”曹不伤道:“门外有守兵吧,你叫一个进来。”松林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依言这么做了,那守兵进了军帐,朝着曹不伤敬了个军礼,瞧着他的眼神也满是敬意。曹不伤道:“你一会瞧着我俩,我们困了要睡会,要是我看上去不行了,你便去请大夫,知道了么?”那守兵点点头。说完曹不伤对松林儿道:“放心了吧,上来!”松林儿点点头,也爬到了曹不伤的病床上,搂着曹不伤一条胳膊闭上了眼睛。那守兵惊异不已,只觉得这这位曹领军本事不小,但也太过风流了,便是伤成这般还要女子陪睡,自己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睛难以直视。却哪知道这两人全不是他所想那般,这曹不伤本就不将礼法放在眼里,知道那松林儿只有在自己身边才睡得安稳,此刻见她困成这样,自然让她睡在自己身边了,更何况自己与松林儿两人清白的很,根本不在乎旁人说三道四的。那松林儿更不用说了,心思单纯的如白纸一般,倒在曹不伤身边,也全然不管那守兵的眼神,闭上眼睡去了。 第四十章 松林儿也是太久没睡了,见着曹不伤醒来,安心了不少,一觉睡的时间倒是很长,待醒来时,却见曹不伤根本没睡着,睁着眼望着军帐顶,那守军的士兵倒是恪守职责,两眼一直瞧着那两人。曹不伤觉得松林儿醒来了,侧过头冲她笑笑,教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自己是来照顾人的,却一点忙也没有帮上。便红着脸从床上爬了起来。 正当这时,那军帐外一个人猫着腰进了军帐,乃是韩世忠将军,他一抬眼,只见着松林儿脸 上红红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倒有几分会错了意,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却看一个守兵在那床前看着,心道这都什么情况,便将那守兵赶了出去。韩将军道:“我内人不许我来打搅你,我忍不住来瞧瞧。还有,这个给你。”说着拿出一小壶酒来,曹不伤眼中放光,伸手便要来拿,不过手上沉重,竟抓不住那酒壶。却见韩世忠将酒收回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现在这全军都知道你曹不伤,倒有几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着哈哈笑了起来:“我听说前朝一个王玄策,一个人灭了一国,当初我倒是不信,不过今次我见了你一人灭了一军,我倒有几分信那故事了。”曹不伤直盯着那酒瓶道:“你个无赖将军,快把酒给我,休要这么多废话了。”韩世忠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吧好吧,你怎的这般喜欢喝酒。”说着将那酒递到他面前,曹不伤接过来,却连那酒瓶都拿不动了,松林儿拿过那酒瓶,道:“你。。你要当真这么想喝,我来喂你吧。”说着拿起那酒瓶,递到那他的嘴边,他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韩世忠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倒是有些不合适了,觉得倒是打搅了别人小夫妻一般,却不知道自己却误解了,忽而听见军帐外有脚步声响起,声音轻柔,似乎是女子的脚步。韩世忠心道不好:自己的夫人倒是不许自己来探望重病号,若是见自己给他送了酒,那怕是要大发雷霆了。想到这一出,便起身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可先走啦!”说着便向帐外走去,却和迎面而来的女子撞了个满怀,韩世忠心道坏了坏了,还是让自己的娘子给撞上了,正想打个马虎眼,想个法子溜掉,至于那送酒的事情,自己是决计不肯承认的。低头看去,却见是并不是自己的夫人,那女子身上衣服普通,却掩不住模样的艳丽,原来是水浅浅。韩世忠心中大定,这军中女子本就少之又少,浅浅也好,松林儿也好,还有那红蝎子都是近来才到军中的女子,是以那韩世忠一听见女子的脚步声,便习惯xìng的以为那是自己的夫人梁红玉了。他瞧了一眼浅浅,心道,还好还好,冲着她笑笑,但这受了这小小的惊吓之后却也不打算在这军帐中待下去了,便绕过浅浅径自走掉了。 浅浅到了军帐之中,先向那松林儿轻轻的行了一礼,又对曹不伤道:“你好些了么?”曹不伤不知怎的,忽而很是不想理会浅浅,也很不想见她。那天刚醒来时,自己故意不与浅浅说话。这当子,她却忽而先找自己说话了,却是躲不过去了,便不置可否的答道:“嗯嗯。”浅浅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憔悴,曹不伤瞧了瞧,心道,曾子昕也受了伤,你要照顾他,难怪变成了这般模样。她能来瞧瞧自己,那已经很是不错了。曹不伤与浅浅说话声音很是平静,仿佛这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倒像是旁人借了自己的口一般,便是这一张口,竟连自己也有些吃惊:“我只消静养便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你子昕哥怎么样了,他似乎受的伤不轻。”浅浅听着曹不伤这么说,神色变了变,道:“他,,应当也是不要紧了。他说这次又是你救了他,等身子好了便来谢你。此次我是先代他来的。”曹不伤心道,哎哎,是因为曾子昕你才过来的么,否则你定然在照顾他,哪里会来看我。不过不知为何,他倒觉得浅浅行事本当如此的,心里也不怎么难受了,觉得喜欢浅浅什么的,帮她什么的,都很是麻烦,忽而什么都不想管了。曹不伤笑道:“啊?我救了他?我是自救啊,要是那金兵打过来我也活不成了,瞧着那浮桥上有些可乘之机,嘿嘿,便下手了。”浅浅瞧着曹不伤道:“哪有你这般不要命的自救的,你当时杀入敌军之前所说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原来是个意思么?”曹不伤当时那两句话本就说的突兀,那浅浅哪里知道当时脑子里所想的全都是她。曹不伤见浅浅并不信自己所说,不过也是,自己当时的那般不要命的打法,任谁也会相信他口中的“自救”了。他稍稍一想,嘿嘿笑着将松林儿拉过来,指着她道:“哎,骗不过你了,好吧好吧,我是为了我妹子,不想让她教金人欺侮了。”浅浅看了看两人,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松林儿脸上的表情则复杂得多,嘴唇战抖着,脸上红红的,眼神更是精彩,只是曹不伤全不知道那眼神的意味。 浅浅算不得口齿十分伶俐,见着曹不伤对自己有几分爱答不理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终于她起了身,将一个篮子放到了一边道:“我知道我做菜不好吃的,便没有给送我做的菜了,这是用军饷买的些水果,你留着吃吧。”曹不伤笑道:“如此多谢了。”浅浅冲两人点点头,便出去了。 那松林儿见浅浅出去了,忽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曹不伤最不会应付的便是女孩子哭了,一见松林儿哭了起来,又全不知道究竟是为何,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要起身来照应那松林儿。松林儿一见,忙按住曹不伤道:“你不要乱动,我。。我不哭就是了。”说着便强忍住不哭出来,紧咬着下唇,但眼泪还是在一点点的往下掉,松林儿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整个小脸都憋红了,一脸憋屈的忍耐模样,教人瞧得有趣,曹不伤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一想有不对,松林儿哭得这般难受,怎的自己却还笑,但见那松林儿一瞧他哈哈大笑,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这样一面哭一面笑了起来,好一会松林儿才止住泪道:“你不该那样的。”曹不伤道:“哪样啊?”松林儿道:“你为了我去杀那些个金兵什么的。我不要你这么做。”曹不伤心中忽而歉疚起来,当时自己冲向浮桥前那松林儿就在自己身边,按理来说一眼便能瞧出自己那般做事为了浅浅了,不想刚刚自己随口一说她竟然信了,他知道松林儿心思单纯,但没想到竟到了这般地步,便在心中暗暗想,我以后再也不可骗她,但若是骗他能哄她开心,而说了实话却让她难过的话,那时节我究竟该不该说实话呢。 松林儿道:“我嘴笨的很,若是你再这般做,我便。。我便”曹不伤道:“那你便怎样。”松林儿哪里想的出什么恶dú的事来,模样呆呆的想了好久,最后道:“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曹不伤笑着道:“好啊。到时一定要说给我听听。” 之后的日子倒过的平静,大约七八日之后,曹不伤也可以自由行走了。松林儿这样日子倒也寸步不离,只有当他饿了的时候才去弄些吃的来。这天中午,眼见又要到吃饭的时候了,却见梁红玉忽而来了自己的军帐,她撩开那军帐的帘子,笑吟吟的道:“我的小英雄,好些了不。”曹不伤觉得被这么叫怪别扭的,身上不自在的扭了扭,道:“好了不少,怎的忽而想起来看我啦。”梁红玉道:“自然是估摸着你伤口好些了,便来瞧瞧。怎的,不欢迎么。”曹不伤道:“怎敢怎敢。”梁红玉笑道:“也快吃饭了,你不打算留我在你这吃么。”曹不伤面露无奈道:“你都自己要求了,我还好说什么。”便对松林儿道:“那你去弄些饭菜吧,快去快回。”曹不伤虽然不讨厌这梁红玉,但总觉得这她并非来瞧瞧自己那么简单,心中觉得少一刻单独待在这女子身边也是好的,便教松林儿手脚快些了。松林儿自然乖乖听话,点点头便去了。 那松林儿一走,梁红玉忽而对军帐前的两个守兵道:“你们先去吃饭吧,这里有我,自然出不了事。”曹不伤忽而警觉起来,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是以将人都支开了。梁红玉转过身来,对着曹不伤道:“你可知道,我嫁给韩世忠之前,可是做什么的?”曹不伤不知道怎的忽而说起了这个,笑道:“瞧你水xìng这么好。打渔的?”梁红玉笑道:“你是当真不知道么,我以前可不是什么良家fù女,乃是一个风尘女子。”曹不伤不知道梁红玉为何和自己说这个,只是心道,风尘女子么,那倒能解释你的xìng格了。梁红玉又道:“你可知道这在烟花之地里混迹,最要紧的是什么本事。”曹不伤挠挠头,心想,难道是哄男人开心么,这样的事也要和我说么,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奇怪的笑。梁红玉敲敲他的脑袋道:“一看就知道你没想好事。”曹不伤躲开道:“我可是伤员,你可得温柔点。”梁红玉收回了手道:“瞧你躲得这般快,伤倒也好了不少了吧。我要说的是,干我原来那行的女子,最最重要的本是会看人,一个人的品行脾xìng都要能马上瞧出来,才能哄的那出来寻欢的男人开心。更要会看哪个男子是真心对你好,哪个是贪图的你的颜色,这般才有可能在那一众臭男人中找一个好归宿。”曹不伤觉得这些个东西听起来也怪无聊的,心中却在暗想,那韩世忠将军难道是在风月场所认识你的么,但这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己并不想了解,于是也不问,只是听着那梁红玉的话语心不在焉的点头。那梁红玉忽而话锋一转:“我自认为也有瞧人的本事了,所以我也瞧了瞧你,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曹不伤忽而觉得有几分紧张,笑道:“我又有什么好人品了,梁夫人你也不用看了,问问江湖上的人口中所说,便知道我的为人了。”那梁红玉却自顾自的道:“那天你到军营第一天见着水浅浅姑娘的时候,我便能瞧出你很是喜欢她,虽然那时我已经知道她和曾子昕是一对了,但我当时并未太在意,因为我同样瞧出你这人还是知道分寸的,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来。不过那时我便对你来参军的真是目的有了疑惑。直到那一日,你用dú血阻断那金兵的浮桥我才觉出不对了,这样的法子为何你不早用出来。起初我没想太明白,后来忽而想起你对那曾子昕的态度,隐隐便猜测你那次本是盼着曾子昕送死的,至于最后改变了心意,大约是因为后来和浅浅在浮桥之前的对话的缘故吧,是也不是。”曹不伤全没想着自己的心思让梁红玉瞧了出来,平日里巧舌如簧,此刻一时间便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红玉本来只是猜测个七八分,这时候瞧着曹不伤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说的不错。 梁红玉却忽而轻轻抱住了曹不伤:“我并非来怪你的。我也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从未见过哪个十几岁的人身上有这般多的伤,也从未见过这世上有哪一个人行事这般狂放自伤。只是觉得你似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曹不伤从来便是受的伤越深,脸上笑得便越是欢畅,自从自己下了那点苍派,遇到这许多事情之后,在人们口中,自己多是恶魔恶霸。江湖上的人要么对自己闻风丧胆,要么口诛笔伐,要么便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可怜”。那梁红玉声音柔和,双臂轻轻的环绕自己,竟教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哭出来。梁红玉轻轻道:“不过你终究是个好孩子,要不也不会最后一刻救了那曾子昕了。你知道看人心的话,最重要看什么么,那便是看眼睛了。我原本见着那曾子昕第一面便觉得奇怪,为何那人两眼这般不同,倒觉得那人的眼睛仿佛是两个人的。只到我见着你,又知道你失了一只眼睛之后,才明白你竟给了曾子昕一只眼睛。既然给了他一只眼睛,又盼着他死。你当真是我第一个看不明白的人。”梁红玉又哪里知道,这乃是因为曹不伤曾喝过那忘忧水,xìng情变过一次的缘故,她接着道:“我只是盼着你能好起来,那一日你说‘身上的伤,不算什么’,后来乃是因为浅浅神色有变,你才忽而改口的。旁人没瞧出来,难道我还瞧不出来么。我这次便是想帮你疗疗心伤的。”曹不伤心道,却已经晚了,此刻自己心中已经激不起半点涟漪,如死水一般。但又觉得这样其实也不坏,原本自己以为这人生本当是有喜有悲,有苦有乐。比之那无喜无悲,无忧无虑的太平日子有趣多了。但这些日子当真全是苦楚,若是这人生只苦不乐,忽而心中变作死灰一般,虽然不会再开心了,但比之时时煎熬要好得多。 梁红玉道:“你觉得松林儿姑娘怎么样。”曹不伤“啊”了一声,不明白那梁红玉所指是什么。梁红玉接着道:“你和她每日待在一起,旁人都以为你们是一对呢。”曹不伤不禁笑了起来:“她当我是她哥哥,我自然当她是我的妹子。兄妹两个待在一起很奇怪么。”梁红玉道:“你把她当妹妹,可她未必只把你当哥哥。”曹不伤道:“什么意思。”梁红玉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啊,我是说松林儿喜欢你,这许多人都瞧出来了,你却自己没看出来么。”曹不伤愣了愣神,哈哈笑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小丫头什么都不懂的,这喜不喜欢谁的更不知道了。”却见梁红玉神情严肃,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松林儿姑娘很不错的,你休要负了她。不过你说她什么也不懂,倒是未必有错,因为此刻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她喜欢你,倒真把自己当作了你的妹妹。”曹不伤心道,什么叫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小丫头虽然迷糊,但也不至于迷糊成这样啊。正当这时,却见松林儿端着食盒进来了,道:“哥哥,今天有ròu呢,听说军资终于送到了。”说着将食盒放在桌上一层层的排开了。松林儿手脚麻利的添好了饭菜,递了一碗给那梁红玉,她却笑着摇摇头道:“我就不和你哥哥抢饭吃啦,你好好伺候他吧,他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呢。”松林儿不知道梁红玉所说的是什么,手里端着盛满白饭的碗瞧,眨巴这眼睛看着她。那模样又逗得梁红玉咯咯只笑,松林儿道:“那梁夫人,我不管你啦。”说着便端着碗,去服侍那行动不便的曹不伤用餐了。原本这平日里松林儿都是这般喂他吃饭的,他自己也没有觉得不妥,但这时忽而想起刚刚梁夫人对自己说的话,觉得心头大窘,再看那梁夫人意味深长的笑吟吟的瞧着自己,假扮了个鬼脸做了个轻轻刮脸的动作。 那松林儿见着曹不伤不好好吃东西,却呆呆地瞧着自己的身后,下意识的往回看去,却见梁夫人忽而恢复了平日里的常态,甚至连那神情都变得气定神闲雍容华贵起来,教他瞧得嘴都不禁张大了。那梁红玉见着他那般模样,自己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转身出了军帐。松林儿道:“梁夫人怎么啦。”说着舀了一勺饭递到那曹不伤的嘴边,曹不伤下意识的张开口,心中却有几分乱,心道那梁夫人说的可是真的,瞧着那松林儿的模样,自己原本觉得什么都不在意了,什么也不愿想了,此刻瞧着松林儿竟觉得脸上发烧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惊奇。忽而又想,自己有什么好喜欢的,定然是那梁夫人哪里弄错了。吃了几口松林儿喂的饭菜,觉得那梁夫人仿佛躲在什么地方偷笑一般,脸上烧得更是厉害,忽而道:“还是我自己来吧。”松林儿道:“不给,你身体还虚弱得很呢。”曹不伤手在空中晃着,示意自己已经可以行动如常了,却教松林儿吓了一跳,忙放下碗筷,将他的手给拉了下来,平平的放在床上,道:“不许闹了,乖乖吃饭。”曹不伤心道:大约是两人混熟了原因,这松林儿有时说话的感觉倒变得像自己的姐姐一般。曹不伤的xìng子倔强,但这次偏偏没有拗过松林儿,只好任由她给自己喂饭了。松林儿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这几天我都一直在你军帐中,没有去我小姐那帮忙。刚刚逢着我小姐啦,她说这几天有那个姬军官帮忙,已经把秘籍全给整理出来了,倒是不用我去相帮,原来那军官武功不弱,虽然没有读过那些秘籍,却能大概分辨是出那些残页记录的哪一家的招式,整理起来倒也不慢。” 此刻曹不伤脑子里全都是刚刚梁红玉所说的话,哪里还听得进别的事物,只是心不在焉的一面听一面点着头。吃过午饭,那松林儿便一直陪着他。因为有那梁红玉提醒,曹不伤便忽而换了个角度去瞧那松林儿的行为,稍一印证,似乎觉得松林儿真的喜欢自己,但忽而又想,不对不对,兄妹的话,大概也是这般吧。因此觉得有几分心乱如麻,觉得脸上一直发着烧。 胡思乱想了一天,却不知不觉的入了夜,自己想得累了,便不知不觉睡着了,睡着时那梦变得很是凌乱,忽而梦着松林儿不肯做自己的妹妹,却变作了自己的妻子。他心道不可不可,自己怎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下便惊醒了。一瞧那天正蒙蒙亮,自己竟然这般不安稳的睡了一夜,他自嘲起来:自己几天前还无时无刻不想着浅浅,怎的忽而整夜都梦见了松林儿,倒也变得太快了。这些天自己虽然对浅浅终于死了心,但前一天还想着的是,从此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生还当记挂着浅浅,从此不再念着别人。但不曾想到了今天脑子里想的全是松林儿了。曹不伤心道:大约是因为那梁红玉忽而这么说,才会这般的,不打紧的,过个两三天便好了。 这么想着便开始去想:松林儿有什么好了,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了,这般想着,便开始去回想那松林儿的不好来,但想来想去却连松林儿的一丁点坏也想不出来,曹不伤正努力去数说松林儿的种种不是,却忽而听见轻轻的呼吸声来,一转头,正瞧见松林儿的小脸正对着自己,那松林儿本就常常抱着自己的手臂入睡,本来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这一次,他见着那松林儿睡着的样子,觉得心头一紧,想着反正那她睡着了,我瞧她她也不知道,便仔细端详起她的样貌来。 松林儿睡着的模样很是安详,虽然她的模样算不得多么好看,但觉得瞧着让人心神很是安定,长长的睫毛似乎带着淡淡的水雾一般,小小的鼻翼轻轻地律动着,也不知她梦见了什么,睫毛一动一动的,偶尔张开的嘴唇吐出的气息暖暖的,连气味也很是好闻。曹不伤瞧了一会,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心神定了些。但再多瞧了一会,有那么一瞬,不知怎的,忽而觉得眼前的松林儿竟然明艳不可方物,顿时觉得心头大骇起来,便轻轻的推开松林儿的手,却见她眉头皱了皱,似乎要惊醒,他便放慢了速度,又去瞧她,见她似乎安稳了,便又轻推开的手臂来。松林儿忽而口中轻轻叫了一声“哥。。。”曹不伤心道,哎,却将她给惊醒了。再看松林儿的模样,却还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原来她并没有醒来。曹不伤心中道:她刚刚叫我,她。。莫不是梦到我了?觉得心中更乱。便轻轻起了身,出了那军帐。 第四十一章 金军已经不来滋扰这南边多时了,这些天军中的日子安逸了不少。曹不伤在这军营里四处走动,只想着能静上一静。忽而见着那睡眼惺忪的红蝎子迎面走来,她见着曹不伤,迷迷糊糊的道:“老曹掌门好。”曹不伤道:“你怎的起的这样早。”红蝎子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只是胡乱披着,瞧她的xìng子,当真不像一个女子。红蝎子一面揉眼睛一面道:“我去解个手,一会接着去睡的。”他正和红蝎子说着话,却忽而听见背后有人道:“想不到走的这般早还能遇到熟人,曹公子,别来无恙啊。”曹不伤回头一瞧,却是死如月,她身后跟着另一个人,则是那姬觊籍了。见着这情形曹不伤心道:那松林儿说这姬觊籍喜欢那死如月,倒似乎并非是空穴来风,两人这么早却在一起干什么,曹不伤笑道:“无恙无恙!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这般早便起身了。”死如月道:“自然是去找那些个还未搜集到的秘籍了,那些带来的书页已经全都整理好了,我昨儿个已经全部给了韩将军了,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曹不伤道:“怎的,你搜集的秘籍还不够多么,我想那宋军想要用上那秘籍中的功夫还要些时日,再说了,我想那上千本秘籍已然够用了,何必再四处树敌,不如你就带了松林儿回去吧。”死如月道:“那宋军用不用得上秘籍,用得上多少,亦或是那宋军能不能抵御这金兵,全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花公子既然临死前说的是让我去搜集那‘天下秘籍’,将这天底下的武功秘籍全都搜集完全之前,我自然不会收手。”曹不伤这才明白,那死如月做着心系天下的事,心中其实还是只念着花公子一个人罢了,这时他心中生出惭愧来:这人本当像这如月姑娘一般,既然喜欢一个人了,自然一世都当只喜欢这一个人。自己之前居然对松林儿生出了些逾矩的想法来,实在是不该,再说了,那松林儿未必便是如那梁红玉所说对自己生出了男女之间的喜欢来,到时只怕想得多了,也是徒增烦恼了。 曹不伤那来军营试图暗害那曾子昕的心思教梁红玉瞧出来后,自己便有几分不想在军中待下去,只觉得这般让人瞧穿了感觉很是不好。后来那梁红玉又说松林儿喜欢自己,不知怎的自己也有几分怕起松林儿来了。见着那死如月又要去搜集那秘籍,心中忽而生出一个想法来:“喂,当初你说我抢过你一本秘籍,还记得不。”死如月道:“那是我错怪你了,你还提那干嘛。”曹不伤道:“不管是不是我抢的,我赔你一本怎样,你说吧,还缺什么秘籍,我帮你找找。”死如月道:“如果这样是再好没有了,不过你带着松林儿可怎么再涉险地。”曹不伤现在一听松林儿的名字便觉得心中乱作一团,心道:怎的你也提那松林儿,难道当真如那死如月所说,这些人全都将自己和她当作了一对?想到这里他忙将那死如月的话头打断道:“我自然有办法。”说话间瞧见了那一脸呆相还未睡醒的红蝎子,便将她拉过来道:“红蝎子,你当我是掌门,掌门的话你可听是不听。”那红蝎子从来没见过曹不伤以掌门自居,忽而见着他以掌门的身份给自己下令,立马神情严肃了起来,道:“那自然是听的。”曹不伤点点头道:“我差你照顾那松林儿,今日起和她寸步不离,不得让她受了委屈,若是一个人办不到,便多找些藏蛊派的弟子来这宋营之中照应她。知道了么?”红蝎子神情忽而精神了不少道:“掌门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你有什么是只管去吧。”曹不伤心道:你当初生怕我不肯做掌门,现在倒巴不得我走,也不知道你怎的想的。忽而又想,大约女生的心思都比较奇怪,摇摇头不再去想了。回头对那死如月道:“现在可以了,要找什么秘籍你说吧。” 死如月沉默了一会道:“既然你执意要去,也罢,你先帮我去寻找那王屋山邋遢派的秘籍罢。”曹不伤道:“啥啥?这是什么鬼名字?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门派么。”死如月倒像没有听见一般:“这王屋山邋遢派本在那长江以北,听闻那掌门云游到这湖北一带了,若是待你拿到了秘籍,便回到这军中吧,日后自然还能相见。”曹不伤道:“怎的,你要上少林去取秘籍么?”死如月道:“是啊,那些和尚怕是难缠的很。”曹不伤心道:死如月的功夫虽然厉害,但听闻那少林的武功天下无双无对,虽然从未和少林的和尚的过过招,但想来也是不弱的。他知道死如月此番前往很是凶险,但想着自己也不消劝她什么,总之她是不肯回头了,若是说些什么不要去的话,倒是将如月姑娘小瞧了。便道:“那你路上小心了。”死如月点点头,便走了。那姬觊籍也朝着曹不伤轻轻行了一礼,便也随着死如月走了,瞧那模样倒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跟班一样。他瞧着那两人走远了,想着自己也该上路了,忽而想起一件事来:那死如月却忘了于自己说那掌门的姓名,只是知道那门派的名字罢了,却不怎么好找了。再者,刚刚死如月说那掌门现在似乎在云游四海,也不知道这时节他到了那里。更是觉得全无头绪,但想来自己既然答应了旁人,自然要想法子办到了。再者,曹不伤此刻更多的倒是想离了这军营便好了,便对身旁的红蝎子道:“那韩将军也好,梁夫人也好,问起我了便说我去帮着找秘籍了。”按理来说曹不伤自然不能随便出那军营了,但以他的xìng子本就不服管,想来便来了,想走也便走了。那些守兵就算是瞧见,哪个又有本事拦得住他。 待离了那军营,曹不伤忽而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同时又生出几分百无聊奈的感觉来,虽说手头也有些事情做,却全然不知道寻找秘籍要从什么地方下手。此刻便想着,左右没有什么头绪,便到四处转转吧。 曹不伤下意识地离着军营越行越远,但这走得远了便又想起松林儿来: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有,醒了忽而不见自己了会这么办,会哭闹么,会四处寻自己么。还是乖乖的在军营中等着自己回去。曹不伤思绪游dàng了一会,心道,怎的又想起她来了。便加快了步伐,心中说着不可再想,急急的穿过那驻地周围的荒地,向着有人烟的方向寻去。 曹不伤因为自己此刻在江湖上早已臭名远扬,加上自己的模样又怪异的很,现在自己独目假手的形象怕是在江湖上已经传播来了,因此曹不伤又弄了些布条将自己的眼睛和那模样怪异的骸骨手遮了起来,又弄了一个兜帽,将它压低了,以免教人认了出来。走走停停几日他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之上,曹不伤心道,所谓云游四方,当然是到什么名山大川一类的地方吧,这种小地方似乎是找不到那王屋山邋遢派的掌门的。不过依照着他以往的经验,这些偏门的信息到那酒馆旅店中做些打探,多少都能有些眉目。 如此想着,他便信步进了这小镇上一间不大的酒馆。那酒馆中并无多少人,这出了军营之后,未必没有那江湖上的人又缠上自己,但此刻自己倒是全不在意了,一来那些人来了也难作自己的对手,二来曹不伤竟觉得有几分习惯了,倒觉得若是那江湖上的人忽而放着自己不管,倒是更奇怪些。 那酒家也不很大,上上下下都是一家人在打点,那户人家的小丫头便跑前跑后的招呼着客人。见着曹不伤来了,正要上前招呼,却见他着的模样时惊了一下,按说这行径倒是对那客人的不敬,不过对方只是个小孩子,曹不伤也不在意,只是道:“随便上点菜罢,酒多上些便好。”那女孩子倒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一步步向后退去,跑进了一间屋子之中。 曹不伤心道,自己的模样当真这么可怕么,下意识的又整整兜帽和头发,将那失了眼睛的半张脸给藏好。连那手臂的袖子也往下拉了拉。但想想刚才,似乎那女孩的惊奇倒是多过了害怕,不知道却是因为什么。曹不伤也不多想,看那店家的小女儿年纪不大,只不过和松林儿一般的大小,没见过世面倒也是可能的,便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了,只等着再有人来招呼自己。 曹不伤在那座位上等了一小会,却见一个模样老实巴jiāo的中年男子和那小姑娘一起出来了。那小姑娘去招呼旁人了,而那中年人则是满脸赔笑的表情,道:“这位客官,真不赶巧,我们小店教人包了下来,一会便有不少人要来,怕是没有您坐的地了。要不您看换个地成不成,这小镇还有其他的酒家。”曹不伤四处观瞧,却见其他的食客都正大快朵颐,觥筹jiāo错,还时不时有烧好的菜从厨房中端了上来。心道:这大家都好好坐着,哪里有什么有人包了酒楼的景象。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担心自己这奇怪的模样会吓走其他上门的顾客来,才随口扯的慌子。曹不伤心道:若是你不想接待我,便直说,这般弯弯绕的好不教人厌烦。心中生出几分不忿来,便笑道:“那我只打上些酒,借你的地界坐坐,待那来吃饭的大队宾客一到,我走便是了。”那中年男子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口中不住道:“也好。。也好”只好吩咐了那小姑娘打来了酒伺候曹不伤,曹不伤也不吃旁的东西,只是不停的喝酒。那酒家只盼着那曹不伤喝多了醉倒,便可差人送出那店子之外,却见他全无醉意,倒似乎越喝越是精神。 曹不伤一面喝酒,一面心道,这人果然再扯谎。但又觉得是仅仅因为这古怪的模样而赶走自己也太不合常理,毕竟自从曹不伤伤残了一段时间,却从来不见哪个酒家旅馆驱逐自己的,一个个也都好生照应这。曹不伤一时想不出原因,只想着瞧着那酒家口中所说的“包下酒家”的人迟迟未来,到时他却怎么与自己说。 正当曹不伤自斟自饮的时候,却听见那酒客中有人正在调戏那忙前忙后的小丫头来,言语间很是不敬,带着猥亵的意味。那周围的宾客假装没有瞧见,放低了各自说话的声音,生怕一句不小心惹恼了那一群言行不检的流氓恶霸,到时他们却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那看似是管着店中生意的中年男子一脸赔笑,对那一行人道:“几位客官,小女要是有什么做的不是,惹恼了几位,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这。。这。。还是请几位放过她吧。”那几人都是寻常打扮,瞧了并不是什么有凭依的大户人家的人,只是凭着年轻力壮,人多势壮,又借了几分酒气,便开始行为不捡起来。那其中一个人大声道:“用不着你,我们几个来教训教训她便是了,回头你可得谢谢我们兄弟几个。”说着几人yín笑起来。那男子大惊,道:“几位要是。。要是压不住火,前面有间妓院。。钱算我的,你们看可好。”那群人中又有一个道:“那些个庸脂俗粉见多了,偶尔也来找个雏儿来玩,那也是不错的。”却听“砰”的一声,厨房的门被撞开了,只见一个丰满的中年女子拿着菜刀冲了出来,喊叫道:“谁他妈敢动老子的女儿!”却话音未落,被那一众人之中的一个给踢中了正心口,倒在地上菜刀脱了手,一直喘着粗气,眼中又是焦急又是怨恨。那一众食客见着这些人竟还会写拳脚,更是没有人敢上前管一管。那些流氓地痞哈哈大笑,便要对那小丫头非礼,只吓得她哇哇大哭。 正当这时候,却听见那人“哎呀,妈呀!”叫出声来,众人不自觉瞧了过去,只见那几人脸上鲜血直流。众人觉得心中畅快,忍不住在心中叫起好来,却依旧无人敢真正出声。那几人叫嚣道:“是谁!竟敢伤你爷爷。”“若不出来,我们便一个个查看,大不了将这店中的人全都打死打残!”那原本在心中叫好的众人一时间又害怕了起来。 却见一人幽幽道:“众位爷爷,孙子我这厢有礼了。”脸上带着邪xìng的笑,眼睛却像瞧见猎物的野兽一般,说这话的正是曹不伤了。那些人一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只是个模样瘦弱的少年,气焰更是嚣张:“竟敢伤我们,活腻了么。”“跪在地上磕上三百个响头,再从我们胯下经过,便不再计较!”曹不伤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一个人淡淡的喝这酒。忽而道:“是一个人磕三百啊,还是一起磕三百个?”那些人却没有想到这人这般说,愣了愣神,其中一个人道:“自然是一个人三百了!”曹不伤饮尽最后一滴酒,道:“好,你们可都别走。”说着一个飞身便到了一人近前,只是脚下一牵一带,那人便倒在地上,曹不伤双膝跪在那人的大腿膝盖上,曹不伤运起内功来,虽然内功尚浅,但对付这几个三脚猫的货色确是绰绰有余了,那人顿时如同杀猪般的惨叫起来,曹不伤道:“三百个响头,你可数好了!”说着便一头朝那人胸口撞去,那人此刻便叫都叫不出声来了。只不过两三下,只听那人胸口发出“咔哒”一声,显然是肋骨断了,口中喷出血来,一下子晕了过去。另外几人顿时傻了眼,曹不伤道:“才这么几个便受不住了,哎哎,你是消受不了儿孙之福了。”说着一脚朝着那人的胯下踢去,那人虽然晕了过去,也发出了一声闷哼来。周围几人下意识的捂住胯下,其中一人道:“你。。你是何人,竟然敢对我们几个出手,你可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曹不伤道:“我是曹不伤,怎的,可听过我的名字么?”那几人显然不知道没听过这名头,倒是曹不伤觉得那老板和老板娘身上似乎战抖了下。只听那几人色厉内荏道:“好小子,自报了家门,日后还怕找不到你么,今天我们身体不适,一时不想动手。有种不要走,倒时候有你好看的。”却听那几人话还未说完,曹不伤一个闪身,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几人的胳膊和手只是一瞬之间,全都打折了,曹不伤道:“哪个手碰了人家姑娘的,我便帮你们修理修理,省的又乱动,放错了地方。”那几人受了伤,又惊又痛,知道此次遇到了高手,便一面叫骂一面奔逃了。曹不伤瞧瞧地上晕倒的那人大声道:“喂,你们的朋友不要了么?若是不要我可扔了。”那几人只是胡乱的叫骂着,有人还痛得哭了出来,哪里还管那晕倒的人。曹不伤瞧了那地上的人一眼道:“瞧着便心烦。”说话间将骸骨手用上了力,直接单手将那人扔过了街。 这几个流氓一解决,店中的人忽而喝起彩来。那倒在地上的老板娘也顺过了气,爬起身来,道:“多谢曹。。那个少侠了。要不是你出手,怕是我家小女。。要被,要被。”曹不伤瞧瞧店中喝彩的人,冷冷道:“我也不想出手,只是我不出手,怕是没有人会出手了。”那喝彩的众人顿时哽住了,有人瞧着曹不伤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怒意。 曹不伤哪里理会,只道:“走了!”说着便要离开,却听那老板娘道:“老头子,这时候你还管那江湖上的传闻么,还不快留住曹少侠,好好谢谢他一番!”曹不伤心道,江湖传闻么,是了,定又没有说我的好话,难怪那店家不想留我。但又转念一想,似乎不对,若是那江湖上将自己传成那十恶不赦的人,这店家更是要加倍服侍自己,生怕得罪自己才是。这江湖传闻又说了什么,于是便留上了意,脚下慢了几分。 那中年男子便是这老板了,犹疑了一下,重重的哎了一声,似乎是在叹气,对着那一众宾客道:“各位各位,今天店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打扰了各位的雅xìng,我王某很是过意不去。今天的饭钱全算我的,还请各位先回吧,我们要整整这店子,还请各位择日再来。还有,今天的事情于我小女名誉有损,还请各位乡里乡亲的不要说出去才好。”那些宾客大约多是那王老板的熟客,倒很是给面子,便这样散去了。 第四十二章 那王老板见众人一走,急急的将那店子给关了,而那老板娘则在一旁照顾自己的小女儿,不住的安慰她。待收拾好店子,他先是瞧了曹不伤一眼,深深作了一揖,算是向曹不伤道谢,又道:“曹大侠,对不住了,刚刚我没说实话,今日并无人包下我这店子,只是想要将你遣走。不过这其中是有些原因的。不过所幸曹大侠没有走,这才救了我家小女。”曹不伤道:“休要谢我,我并非是想救你的女儿,只不过是那几人打扰我喝酒的雅兴罢了,便出手将几人收拾了。”那王老板愣了愣,道:“任侠仗义却不自矜不居功,年纪轻轻,能这般实在不易。”曹不伤并不答话,只是不置可否。那店家的小女儿终于缓过了劲,由她母亲拉着手朝着他道谢来了,他这时才好好瞧着那店家的女儿,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引得那些个无耻之徒围了上来。那老板娘道:“还不好好弄些好酒好菜招呼下曹大侠,还不是因为你,害得别人一点东西都没吃上。”那王老板不好意思道:“是是,这就去!” 不久几个小菜便端了上来,曹不伤本就对着吃喝并不十分在意,随口吃了一些,觉得饭菜的味道虽算不错,但比之松林儿不知差了多少,便饭下筷子道:“王老板,你刚刚说不肯接待我,是有原因的。方便说给我听听么。”那王老板也喝了些酒,脸上红红的,话也多了起来,道:“那江湖上有人放话,要悬赏你曹大侠的。。这个人头。有门派的人到了我们的店中,说那曹不伤若是到了店中,便要告诉他们,若是瞒而不报,或是报给了别的门派,便要对我们不客气了。”曹不伤道:“不过你们倒没想着拖住我去找那江湖门派领赏,倒也不容易了。”那老板娘道:“曹大侠高看我们了,我们算不得什么有高风亮节的人,只是后来又有几个门派来和我们说了同样的话。当时我们便想,若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独目人来了我们店中,倒很是麻烦:不报吧,是一场灾祸,报吧,却要得罪不少门派。是以一见你,我家小女才找她父亲,求作主张。这才想请你离开我们的店,日后若有人问起也好推脱。”曹不伤点点头,心道,这天下门派为了找自己当真什么法子都想遍了。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便道:“我一向知道你们开旅店酒馆的消息都灵通的很,和你们打听个事,你们可知道王屋山邋遢派的掌门在什么地方?”那王老板和他的妻子面面相觑,摇了摇头道:“要说知道些江湖上的消息,我们确实常常能得到不少,不过这什么王屋山邋遢派,当真从来没有听说过。”曹不伤点点头,也不再问。 曹不伤吃了些饭菜,忽而觉得困了。原来自己本身身体并未好的完全,再加上今儿个早上起得早了,此刻倒很是疲乏。王老板一家便赶忙准备铺盖,教曹不伤休息。他也不客气,倒下便睡着了,这睡得正香甜之时,忽而觉得一股浓烟袭来,一睁眼,发现这酒家忽而着火了,曹不伤心道,怎的这店家这般不小心,但愿不要伤了人才好。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运气内功将自己的呼吸给闭住,便试图寻找出路。 此刻他在这店家最内里的屋子里,向外奔逃倒是费事,本想径直逃了出去,却在浓烟之中,听见有人口中“呜呜”的发出声响来,听那声音,似乎便是王老板和他的妻子了。但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口,喊叫不出来,曹不伤想也不想,便抓住两人从那店子中跑了出来。 待出了那酒家,将那两人放下,却见他们身上五花大绑,嘴上被毛巾堵住,显然是有人做的手脚了。曹不伤眼睛被熏的厉害,便想坐下休息一会,却忽而想起没瞧见那店家的女儿,便拉下那王老板嘴上的毛巾道:“喂,喂,你的女儿呢,在什么地方。”那王老板大哭起来:“我的女儿!我的闺女啊!”曹不伤道:“别哭了,你女儿或许有得救,她在哪个房间里。”那王老板哭喊道:“我的女儿不在这店中,却叫人绑走了!”曹不伤心道,果然这火起的蹊跷,但想来八成便是白日里那几个地痞流氓下的手了,曹不伤道:“不打紧的,我们大约也知道是何人下得手了,到时报给那县官,求他去寻,倒有八九成的把握。”那王老板一听却哭的更加厉害:“曹大侠,不成的,不成的啊。白日你打的那几人便是来烧我酒家,抢我女儿的人,那几人原来。。原来确是县官的家丁。只怕这纵火,都是那县官知道啊!”曹不伤顿觉气往上涌,道:“好得很啊,这些日子没杀人,倒觉得手痒了。你作恶撞到我的头上,算你倒霉了。”说话间脸上全是杀意,将那王老板吓得都哭不出声来了。 她将那夫妻两人解开道:“你们在这左近等着,我将你们女儿带回来,顺便再教那狗官赔你们一间店子。”说话间便朝那县衙去了。 县衙的所在,那自然是人人都知道的,曹不伤随便问了问,便寻到了衙门口。他在进那衙门之前想,若是弄错了,并非是这县官授意下得手,那可如何是好。但又一想,这事发生在你的地界上你却不管不问,那也是该死。再说我曹不伤错了便错了,你还能将我怎的办? 他正想着要不要从那衙门口直接杀了进去,但想着若是那绑架的人得了讯息,将店家的女儿藏了起来,或是将她作为人质,那便麻烦了。于是便绕道衙门边上,一纵便上了房,沿着那房顶四处走着,企图寻找到些踪迹。但见那衙门里房子层叠,倒比自己想象中大了不少,那天色渐渐晚了,眼看要入了夜,倒使得他遁了行迹,不易教人察觉。忽而听见一个房子中传来这样的对话:“你们不是说,那家的姑娘模样很是漂亮,赛过天仙一般,我这才差遣你们去将那女子绑来,怎的我瞧长得很是一般啊。”曹不伤心道,果然,错不了了,当真是这县官下令去抓的那店家的女儿来。却听另一个声音道:“那自然是大人你的眼光高了,我们这些俗人瞧着,确实漂亮得很,哪像大人你阅人无数,见过的美女自然是一把一把的。”那县官不置可否,道:“也罢也罢,偶尔换换口也不错。”曹不伤心道,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你那些家丁那般好色,原来全是你带的好头。眼看自己再不出手,那姑娘便要受人侮辱了,便闪身下了那房梁,要去推开那房门,将那店家的女儿给救出来。正当这时,却见另一道黑影也朝着那房门奔来。曹不伤心道,这县官原来还养着这保镖么,不错,这般作恶的狗官原是要得几个人来保着自己,否则指不定哪天便要被仇家盯上,身首异处了,那狗官该死,你这为虎作伥的也该死,便运起了养蛊手的内功将dú逼到了那骸骨手上,朝那来人抓去,那人一瞧,便觉出这招式非同小可,赶忙往向后退去,曹不伤正打算急攻,却见人急退之下,袖中飞出两条锁链来,大约是袖里乾坤锁一类的武器,便想从那两条锁链之间穿过,直向那人抓去,眼看便要得手,却见那人腰间又飞出两条锁链来,锁链上带着一个镰刀一般的东西,直撞向他的面门,曹不伤心道,这般暗器的用法确是未见过,便一低下身子,躲过那两条锁链,却见那人一抬腿,又是一条带着镰刀的锁链向着面门削了过来。 曹不伤本在一直向前攻,到了这时终于被那人逼退,那人见他向后退去,不敢怠慢,一低头,那背上不知装了什么机括,又是一条锁链飞了过来。曹不伤心道,这人的武功倒是奇怪,也不知道身上究竟藏了多少这样的锁链。曹不伤拳脚虽然厉害,但这天渐渐变黑,那锁链作为柔软的暗器,在黑暗中杀伤力更大,任由本事再大,也被这锁链的天罗地网全都封住了。一时间竟然无可奈何。曹不伤使出擒拿手的功夫,用骸骨手去碰触那锁链,企图将那锁链的力道破去,但那锁链和人手臂的关节太也不同,虽然将那锁链在他的招式下变了向,但那锁链的凌厉攻势却没有破去,曹不伤使出踏浪随风的步法来,不断用骸骨手去触碰那些个锁链。一时间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那人离着他远远的,控制着七八条长长的锁链攻来,虽然使得他瞧起来左支右绌,却全然伤不到他分毫,但同样曹不伤也全然近不了那人的身。 那县官和他的几个走狗听见了屋外有奇怪的打斗声,县官道:“是谁竟敢在本官屋外放肆,当真反了,你们两个出去瞧瞧。”那屋里的两个家丁应了一声,推开门,却见屋外是漫天飞舞的锁链,那锁链的网之中站着一个人,那两人却识得这人便是白日里打了自己的曹不伤,皆惊道:“就是这个人,就是他白日里坏了我们的事!”但两人只在门前瞧了一会,便退了回来,生怕自己被那锁链卷了进去。那两人这么一叫,曹不伤忽而觉得那人攻向自己的锁链招式没有之前凌厉了,虽然全然将自己困住,但是却不像之前全是杀招,教他觉得几分奇怪。那县官忽而道:“那另一个人是谁,可也是白日里坏你们事的么?”县官这么一说,曹不伤心头一惊:原来这人那县官并不认识,并非是他的鹰犬了,原来竟是误会一场,虽然那来人未必是友,但也不是必当置之死地的仇敌,想到这里,曹不伤一面抵御那人的招式,一面道:“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识,此次乃是要取这鱼ròu百姓的狗官xìng命,不知足下意下如何,若是与这狗官没什么牵连,便行个方便。若是你要保着他,不可说,我也只好和你斗个鱼死网破了!”那县官听闻曹不伤是来取自己xìng命额,吓的腿忽而一软,见着对面那人和曹不伤可以战个平手,忙道:“你保着我,你保着我,我给你五百两银子!”那使用锁链的人并未答话,而是将招式全撤了去,曹不伤一见,便知道这人不打算和自己为敌,倒是自己一时鲁莽,弄出这事端来。忙将那要收回的锁链拉住道:“这位朋友莫慌,我却忘了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你的锁链上沾满了我下的dú,若是草草收回,怕是会要了你的xìng命。”原来刚刚他只用一只骸骨手和那人对敌的时候,已经将dú质沾满了那人的锁链。 那使锁链的人沉默一下,忽而全身一抖,也不知动了身上机括的什么地方,那原本被他使的仿佛活了一般的锁链忽而失去了生气,一时间瘫软在地上,竟全都弃掉了。那人声音平平,如同不带一点感情般道:“这般用dú用到不着痕迹,又有奇型手臂的武林中人,想来便是藏蛊派掌门曹不伤了。”曹不伤心道,自己当上藏蛊派掌门的事应当知道的人并不多,怎的这素昧平生的人却知晓,便对那人道:“正是在下了。”那人朝着曹不伤作了一揖道:“以一己之力,在宋军中阻那上万金人骑兵的侠之大者,便是足下了,幸会幸会。我还奇怪你怎么会来护着这么一个狗官,原来却是我误会了。在下是酷刑司的公孙永夜,说来我也是来取这个人xìng命的。”曹不伤心道,酷刑司却是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过,那县官原本见着那公孙永夜和曹不伤相斗还存了些收买他的念想,却见这两个高手竟都是来要自己xìng命的,今次怕是难以幸免了:他也听闻过宋军中有一人破了一军的传闻,想来那人武功惊世骇俗了,而另一人居然可以和他战成平手,不要说自己不会武功,此刻便是会武功也生不出要与两人相抗的念头来。 曹不伤听那人这么说,笑道:“要说起来,我也将你当做了这狗官的保镖了,原来却是自己人。现在你看,咱们怎么办?”那县官瘫坐在地上,胯下湿了一片,曹不伤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斜着眼瞧着他,那官员一点点往回退去,道:“你们不要杀我,我。。。我给你钱,多少都给。”曹不伤笑道:“多少都给?看来你贪了不少嘛,你将钱都藏在哪里了,我瞧瞧看,够数不够数。”那公孙永夜皱了皱眉,但并未发话。那县官一件有些门道,便爬到自己的床前,将床下的一个暗格给抽开了,里面满满的全是金银,抬头望向曹不伤,盼着他能有些心动,自己便有几分生还的机会。却见曹不伤倒像没有瞧见那金银财物一般,将那床上被绑着的女子给解开了,那女子手脚一松,哭着抱住了他。那女子一入怀抱,他忽而想道:当日自己在英雄大会上救下松林儿的时候,将她一松绑,她也是这般哭着抱住自己的。脸上忽而浮现了一丝淡淡的浅笑,但一转而逝,心道,怎的又想起她了。曹不伤对着那女孩道:“不打紧的,已经没事了,你的爸妈都没事,一会便见着他们了。”那女孩哭着点点头,曹不伤道:“你能自己走出去么。”那女孩算得很是坚强了,又是点点头,跌跌撞撞地向屋外走去,那两个家丁在一旁看着,哪里敢动分毫了。那曹不伤却立在原地,并没有跟着女孩走出去的意思,那县官声音颤抖道:“曹。。这个大侠,你看可不可以放过我。”曹不伤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让那女孩出去,便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好让她瞧见。”那县官道:“瞧见什么?”曹不伤抬起右手,一把抓住那县官的脖颈,运转起那养蛊手功夫来。那县官便来不及惊恐便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来了:只见他的脖子顺便变作了紫黑色,那颜色瞬间占据了那那县官的脸,只见他的脸用ròu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起来,脸上的皮ròu瞬间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鲜活的嫩ròu来,但也是只一瞬间而已,那里面的一层又变成了紫黑色,白色的眼球也不例外,整个人冒着丝丝的黑烟,便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两个家丁吓的呆住,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曹不伤并不理会他,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当时在宋军之中,那军资那般紧张,靠了精打细算才苦苦维持着,怎想这一个七品的县官便敛了这般多的银两。如此一个破天烂地,灭了便灭了,那韩将军等一批忠良,将这天下救了,救回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腐朽的天下,当真值得么。他又想着,这一个狗官死了,新上任的未必又是什么好货色,如此想着,便蘸这那死去县官流出的dú血,在向上写道:鱼ròu百姓,便当如此。那黑血瞬间便在墙上蚀刻出了印记,写完朝着那两个家丁道:“喂,你们老爷的尸体不要动了,待那新官上任的时候,带他来好好瞧瞧。”那两个家丁听这意思是不打算要自己的xìng命了,忙不迭的称是。 曹不伤见那装满金银的暗屉全都抽了出来,扛在肩上便出了那房门,他在屋外见着那店家的闺女,想着她定然不能直接从衙门口出去,否则又要遭一番盘问,被诬成同党也说不定,便抱着那女子上了房,越过那县衙的墙,道:“你回去吧,你爸妈在原来店子的地方等你呢。”说着从那暗屉中拿出了几个大的元宝,少说也有三百两了,道:“这是那县官陪给你们的,休要拒绝了,只管拿着。”那小姑娘踟蹰了一会,收下了银两,朝着他道了谢,也是确实担心自己的父母,便朝着家的方向速速跑去了。 第四十三章 曹不伤一抬头,见着那公孙永夜还在那房梁上立着,便道:“喂,那狗官解决了,你还在那里做什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酒?”公孙永夜在房上站立了一会,纵身来到曹不伤的面前,只见他一身装扮和那捕头类似,只不过全都变作了漆黑,脸上挂着一块黑布,将眼睛以下的部位给遮住了。曹不伤瞧瞧他道:“瞧这身装扮,你莫不是官府的人?”公孙永夜道:“现在我们和官府一点关系都没有,按理来说我本不该和你这般面对面对话的,酷刑司的人自当时时在暗处的,不过不想却教曹掌门从那暗处中给打了出来,当真惭愧。回头那其他的弟兄该笑话了我了。”那公孙永夜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也正好有事想问曹掌门,你要去酒家,我们便去吧。”曹不伤心道:你刚刚才说自己本当时时在暗处,怎的却愿意和我去饮酒啦。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公孙永夜身上的衣服便换了一身,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倒如同变戏法一样。脸上的黑布也扯掉了,露出本来面目。只见那人脸上瘦削,带了几分病容。曹不伤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却听他道:“不用瞧了,这不是我的本来面目,公孙永夜也不是我的真名。”曹不伤哈哈笑道:“你倒是直爽,全都与我说了。这酷刑司是干什么的,江湖上的门派么。喂,你们可都是时时像今天这样杀恶霸贪官么,好玩的紧,你们要是缺人,可以算上我一个。”那公孙永夜和曹不伤并肩走着道:“让曹掌门来我们酷刑司倒是屈才了,不过刚刚如你所见,我们平日里做的大约就是你所说的勾当了。那些个自以为没人管的了的人,我们便要管一管。”曹不伤从未想过江湖竟还有这么一个组织,顿时觉得有趣,更有几分神往。却听那公孙永夜接着道:“不过平日里我们可逢不着像曹掌门这般厉害的帮手。要说这制裁的法子和曹掌门怕是也有几分不同。”曹不伤听着来了兴趣,道:“那你们是怎的做的。”那公孙永夜道:“我们组织既然叫做‘酷刑司’,自然是如同其名了。若是那人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人害死了,我们便用同样的法子将他害死。若是那人用什么法子折磨他人,我们便用什么法子折磨他,那受的罪不多不少,公平得很。比如今天这县官,我自然是要将他活活烧死的。曹掌门的dú太过厉害,虽然那死法瞧着渗人,却教那狗官少受了不少苦呢。”曹不伤觉得这“酷刑司”的行事倒很是合自己的脾胃,便不禁有多询问了些这组织的明细。说话间两人也找到了一件酒馆,便接着聊了起来,原来这“酷刑司”乃是前朝留下的,当时倒也当真隶属于朝廷,若是有人犯了法,却抓不到证据,或是上下打点之后逃了那刑罚的,便由这酷刑司的出马了,原本这组织秘密的很,但到了宋朝之后,朝廷中便没有了这一编制。所以现在这酷刑司算得江湖上的一股势力了。曹不伤道:“你们行事既然隐秘得很,这般和我说了这许多事,不打紧么。”公孙永夜道:“原本是很隐秘的,不过最近酷刑司换了首领,他以为这酷刑司的名头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世间本有道德法律限制人的行为,只是有人偏偏以为自己势力够大,便不将那国法放在眼中了。这世上本是蒙昧之人居多,有了这法的约束才没闹出许多事来,若是这天下本就没有法,你瞧瞧看,那恶人不知道要比现在多上多少呢。正是因为人人怕受罚,才使得恶人收殓几分。这酷刑司与其等着那无辜的被害之后再去收拾他,不如从一开始便吓得那恶人不敢作恶,倒好些。”曹不伤点头称是,那公孙永夜接着道:“说起来,曹掌门你曾一度上了我们的黑名单,只是后来探查,到发现你并做过什么真正的坏事,只是那江湖上各门派掺杂不清,又故意将些污名加在你身上罢了。”曹不伤只是笑笑,心道:也算得你们明白事,否则你们打上门来,我可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那公孙永夜道:“说起来,这无关紧要的话说了不少了,我倒差点忘了有要紧事请教曹掌门。”曹不伤心道,不知对方要问什么,他听闻那酷刑司的作为后对其好感大增,便想着凡是自己知道的,自然全告知面前这人了,便道:“有什么只管问吧。”那公孙永夜略一沉吟道:“曹掌门在宋军的时候,是否觉得有人行踪诡异,时常忽而消失,又出现的。而且这人怕是在军中地位不低。”曹不伤道:“公孙先生这次当真问错了人了,我在宋军中不是生病卧床就是呼呼大睡,那军中谁是谁都认不出几个,当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那公孙永夜侧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曹不伤又道:“这人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事么。”只听公孙永夜道:“其实我们也只是推测罢了。你可知道这段时间江湖上有不少门派的人都教金人袭击的事。”曹不伤道:“这事,我在军中还真听说了些.”他所说的便是当日偷听那盘打老翁郭南飞和韩世忠将军对话知晓的内容了。公孙永夜道:“你不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么。若是那金人当真来了南边,不打家劫舍,不偷袭那宋营,却总是追着那武林各派的人不放,那是为何。”曹不伤道:“大约那金人也知道汉人的武功厉害,是以专门袭击门派中人,以消弱南宋的势力。”公孙永夜道:“要是搁在原来,我也这么想。但是将那事件的全貌全都拼凑起来,却觉得全不是那么回事。首先那金人下手的时候,从来都是穿着金人的服装,倒好像是故意让人瞧出自己的身份来。”曹不伤想起了曾子昕和浅浅遇袭时发的情形,心道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出,这公孙永夜所说确实有道理。又听他接着道:“再者,每次袭击之时,那金人都留有活口,倒好像故意让活着的人通风报信一般。而且这金人所杀的全都是那些门派掌门的至亲之人,或是妻儿,或是兄弟,或是恋人。却从未伤那门派中管事的人分毫。说起来这金人似乎也太过了解中原武林中各门派中各人的关系了。”曹不伤听到这里也觉出不对来,但要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却一时想不透。公孙永夜道:“曹掌门,我问你,若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教旁人害了,而你又知道是何人下的手,你当怎么做?”曹不伤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报仇了,恨不得将仇家碎尸万段。”公孙永夜点点头道:“那是人之常情了,但如果你自己一时难以做到,而旁人却可以帮你做到呢。”曹不伤道:“那自然是竭尽全力帮那人了。。。”说到这里,他将公孙永夜前后所说联系起来,忽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下手杀害武林门派掌门至亲之人的,并非金人,而是宋军中的人假扮的。以此激得他们又恨又怒,使得那些掌门自己将门派的秘籍jiāo给宋军,借那宋军的手,去杀金人给自己报仇?”公孙永夜道:“曹掌门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是以我才怀疑那宋军中的人来,几番探查却没有头绪,便借机问问在宋军待过一段时间的曹掌门了。而且我们还疑心这人和死去的一个叫做花断肠的人有关,据我们所知,那花断肠生前曾经四处求过那些秘籍,却一本都没有得到。但正因为那花断肠和那些门派说过用那武功秘籍抵御金军的事,才使得那众门派有了那用武功秘籍可以大破金军的念头,便在那亲人被害之后主动将秘籍jiāo到了韩世忠将军的手里,以求报仇雪恨。” 曹不伤一听与花断肠有关,立马想到了死如月,但想着那如月姑娘原来夺人秘籍都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从来不伤人xìng命,应当不是她。但忽而曹不伤想起一件事来,不禁轻轻“啊呀”一声叫了出来。那公孙永夜忙道:“你可想起了什么?”曹不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那人在宋军之中的话,那待在宋军中的门派之人会不会有危险。”公孙永夜道:“不会,那人一定不至于傻到在宋军中下手。”其实那公孙永夜刚一提出来那假扮金军的人可能在韩世忠将军军中时,曹不伤便立马想到了浅浅,但同样立马想到了刚刚公孙永夜所说的道理。因此不至于为此惊叫出来,此刻他却是想起了别的事情,只是找了个接口搪塞过去了:那死如月可是喝过忘忧水的,现在心xìng大变也说不定的。莫不是下手的人当真是死如月么。 曹不伤想着那时间对得上,这样的事确实是在死如月喝了忘忧水之后发生的。若是把事情往死如月身上一引,便又想起了那一日在树林中曾子昕和浅浅遇袭的情况,那曾子昕武功不弱却被杀了个大败,有这般高武艺的,死如月也对得上,而且最为诡异的一件事是自己当时没有细想的:既然那“金兵”武功这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了得,为何却被自己三拳两腿给打退了,起初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原因呼之yù出了,那假扮金人的人原来是识得自己的!因为自己给死如月请了大夫救了她一命,所以才放过自己么。 他越想越觉得当真如此,感觉背上都不住的冒着冷气。 那公孙永夜瞧出了曹不伤神情不对,便猜测他多少知道些什么,问道:“你可想到什么了么?”曹不伤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江湖险恶,没想到有人竟想出这样yīn险的法子来。”公孙永夜道:“这都不算什么,比这更为yīn险的法子,江湖上可是层出不穷呢。”不知为何,明明有那么多线索指向死如月,曹不伤却偏偏觉得那假扮金兵的人不是她,要说原因,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像,因此这时候不肯将她供出,此刻他一来打算引开话题,二来确实要知道这件事,便道:“探查刚刚你所说的事,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成,你还是莫要太着急了。说起来我倒也有件事情想要请教公孙兄。有个叫做王屋山邋遢派的门派,你可听说过没有。”公孙永夜道:“咦,知道这个门派的人可不多,说起来乃是新创的门派,又没有什么门徒,自然名气不大了。你问这个门派干什么。”曹不伤道:“有些事要找那掌门,你可知道那人的去处么。”公孙永夜道:“这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便是我酷刑司了,你这次当真问对了人。那掌门现在便在湖北境内,当是在武当山左近云游呢。”曹不伤得了那讯息,算是了了一件事,便谢过了那公孙永夜。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便要分离了。临走前那公孙永夜道:“曹掌门,我们后会无期了。”曹不伤笑道:“你怎的这般确定,难保以后不会有缘再见。”却听公孙永夜道:“以后或许我还见得到你,但你再见我时,我定然不是这个样貌,不是这个名字。”曹不伤点点头,便目送了那公孙永夜离开了。 待他一走要结账时,曹不伤才想起手头有不少从那官府里拿来的银两,心道这些银子也是从老百姓手中刮来的,不如我还了他们。待结账之后便上了街,一路走一面撒那银两,竟从大路的这头走到那头才将这银两全部撒完,不多时便有人在街上抢拾那银两了。曹不伤散尽那钱财后心情大好,进了一间旅馆倒头便睡,只待明天一早便往武当山方向去了。 曹不伤全没想到刚刚出了宋营就遇到了这么多事,当真是累得很了。第二天一醒来,便听着客房外沸沸扬扬的说着昨夜里县官惨死的事,又有人将这事和昨夜里有人在地上洒满金银联系了起来。在这小镇居民的想象力之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越传越玄乎,有人说是一个大侠干的,杀了那贪官,将银两分还给大家。有人说是神仙干的,也有人说是恶鬼干的。但说来说去到也和昨晚的情形差不太多,只是那民间的故事中少了一个公孙永夜罢了。 第四十四章 曹不伤听着那百姓兴高采烈地说着那虚构的故事,觉得有趣。侧耳听了一会,便出了旅店,去寻那武当山了。那武当山算的湖北境内的名山了,要找到毫不费力。这天曹不伤行到了山脚之下,那山麓之下全是茂密的森林,那树木和他原来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光是外形上便比之前见过的任意一棵树木要高大许多,那树木的纹路淤积着,仿佛那常年生长的树皮被大地向下拽去,从而变作了凝重的层叠一般。虽然曹不伤对着山林园艺没什么研究,但也能瞧出这些树很是又年头了。再望那山上瞧去,层叠的林木将那整座山给包裹住,那是不必说了。却见那山涧间挂着水帘,每一处并不十分壮观,未形成那壮丽的瀑布,但那高山见静静的流水却别有一番静谧的滋味。要将那武当山比作一个人的话,倒觉得是个极其内敛的高人,明明在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包裹之下,望着很是赏心悦目,目光随着扫过去,却冷不丁会忽而扫着悬崖峭壁,让人不禁觉得心跳也快了起来。 曹不伤心道,这王屋山邋遢派的掌门倒是会享受,选了这般好的地方游玩,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左近,若是玩腻了去了别的地方,自己可是白跑一趟了。这么想着便提脚向着山上攀登,刚要起步,便听着一个年纪不大的人在背后道:“喂,你也来这山上玩么?”曹不伤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模样不怎么好看,招风耳,朝天鼻,但瞧着眼睛却很亮,精神头倒是不错,身上的衣服却很是肮脏,也不知多久没洗了。曹不伤忽而想道:那门派叫做王屋山邋遢派,莫不是正如其名,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便道:“是啊,我也是来这山上玩的。说起来,我可能问的突兀了,你可是王屋山邋遢派的弟子么?”那模样丑陋的少年,神色变了变,似乎眼睛放了光,哈哈笑道:“不是!”曹不伤瞧他那假痴不癫的模样心道,既然和你没关系,你倒是这么开心干嘛。曹不伤又问道:“这山上可有这么一个门派么。”那少年道:“这个门派似乎是有的,只是掌门吧,现在应该不在山上。”曹不伤点点头道:“如此多谢了,我往那山上走走,看能不能等到掌门。”那少年笑道:“请便!”说着一个侧身给让出了一条道来,便踏着那小道往前走着,却发觉那那少年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曹不伤好奇:“你跟着我做什么。”那少年道:“自然是想瞧瞧热闹啊,你要找那掌门做什么。”曹不伤想了想,也没打算撒谎,便道:“自然是先和他比武,然后抢他的秘籍了。”这般做法倒是他从那死如月那里学来的,那少年笑道:“好啊,好啊,一定要去看看。”曹不伤想着这人也是小孩的心xìng,自然不管他,任由他跟着自己。 沿着那山上被来往行人踩出的泥巴路,不多时便到了半山腰的地方,瞧见一间破旧的不知什么时候建起的木屋,似乎有人住了进来,那木屋漏风的地方教人用茅草堵住,作了些简单的修葺。那屋前有一片空地,瞧着似乎是因为人在上面踩得多了,是以都未生出草来。曹不伤心道,看来是因为时常有人在这空地之上修习武功,才将这地面弄成这般模样,看来那王屋山邋遢派的掌门便在这里住着了。曹不伤大声道:“喂,有那王屋山邋遢派的人没有,我来找你们掌门切磋啦。”那茅屋静悄悄的,显然并没有人在,曹不伤心道等等吧,说不定一会便有人来了,正这么思忖着,却听背后那少年道:“王屋山邋遢派掌门张君宝,愿领教足下的高招!”曹不伤一转头,那其貌不扬的少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望着自己,教他不禁愣了愣神:“我刚刚问你是不是王屋山邋遢派的,你可说你不是的。”张君宝道:“你问的我可是这门派中的弟子,我说不是也没有骗你。”曹不伤点头称是,瞧着那少年的年纪,任谁也想不到是一派掌门,不过想来自己年纪不大竟也是一派掌门,看来自己果然不当先入为主,倒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了。那少年摆了个起手式道:“来吧!”曹不伤想着这次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比武,倒是要讨要这些个秘籍,便道:“喂,你有秘籍没有,要是你输了便把你们门派的秘籍给我吧。”那少年眼神放光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要学我的武功,不错不错,这样吧,不管比试输赢都将那秘籍给你,你觉得怎样。”曹不伤只觉得这天下门派没有一个不将自己的秘籍看得极其重要,哪里想到眼前这个小子倒是全不在意,不禁笑道:“好!曹不伤来讨教讨教你王屋山邋遢派的武艺!” 曹不伤见这对方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想来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至于掌门什么的,虽然未必是他胡说,但难保不是有什么奇遇被赶鸭子上架当上的。便想着下手不可太重,省得伤了对方,那可不太好了。这么想着,便出手了。 曹不伤一掌拍出,乃是一个虚招,大约也是试探下这少年的斤两,却见那少年忽而俯下身,如同一只狗趴在地上,样子很是难看。曹不伤心道这时什么招式,便收了掌,使出先天连环腿来,朝着那张君宝攻去。这几下倒是教对方左支右绌了,他心中好笑,这人武功太也差劲了,这莫名其妙的招式竟一点用也没有,便想着只消一会便能比武取胜了,但又过了几个回合,他忽而觉出不对来,那张君宝的招式看起来全无章法,但实际上却是没有一点多余动作,每一脚朝他踏去,那张君宝闪开之时不多不少,拿捏极为准确,竟然教那一脚刚刚踏在他身边,丝毫没有多余的空隙,教人生出仿佛只差一点便能得手却偏偏无法攻到实处的感觉,时间一久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那江湖上的人很是看重自己的面子,武功招式除了实用,有时不免多了些为了好看而加进的动作,却全不像这张君宝的功夫不加一点虚招。但模样也难看的很。曹不伤见着那张君宝满地打滚的模样心道难怪叫做“邋遢派”,这般打下去身上确实要脏的很。又过了几个回合,却见那张君宝瞅见一个空隙,从曹不伤的两腿之间滚了过去,忽而便到了他的身后,教他一惊:那武林中的人若是受了这般“胯下之辱”,恨不得立马自刎,那还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因此这样的打法竟是他没有想到的。那张君宝滚到曹不伤的背后,朝着他的后背一脚踢出,此刻便是想要转身抵挡那一脚是万万来不及了,眼看便要得手。却见他忽而像是没有站稳一般,平平的向先倒去,那一脚只是沾到了他的衣襟,却完全没有踢到实处。 那张君宝一瞧,哈哈大笑:“这是我王屋山邋遢派的招式,你学得倒快。”曹不伤本就心思机敏,过了几招之后大约也瞧出了那武功的特点,在眼见那张君宝便要得手的时候,便使出这么个法子化去了那一腿的力道。曹不伤见着这武功朴素无华,虽然难看却很是实用,尤其那不将所谓武林中虚伪的面子放在眼里的打法更是合他的心气,这情急之下竟然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 那张君宝见着曹不伤精奇的招式层出不穷,也是暗暗心惊,不禁对这眼前的少年也很是佩服。两人斗了一会竟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来。是以在往后相斗两人有时有得手的机会时却忍不住放过对方一马,倒想看看对方之后还有什么本事。那张君宝斗着斗着忽而用上些曹不伤用过的招式,那招式都是他烂熟于心的,哪里伤得了他分毫,但他见着对方能这般快的学会自己的招式,也是惊佩的很。两人斗了上千回合,却见曹不伤用了个类似恶狗扑食的动作攻向张君宝,张君宝一时躲不开,双腿被制住了,忙拍摄出双掌试图将他逼退,哪想着他并不后退,而是更进一层,两人缠斗之下,竟都将对方关节锁住,一时间两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两人哪里肯放开对方,张君宝道:“喂,你用的刚刚是我王屋山邋遢派的功夫,这可算不了我输!”曹不伤没好气的道:“你貌似用的是我刚刚用过的盘丝手吧,这可怎么说。”两人沉默一会,忽而同时放声大笑起来,自然而然的都松了手。 两人斗得累了,坐在地上喘着气,两人对视之时不禁又放声大笑起来。曹不伤道:“这王屋山邋遢派我之前没有听说过,没想到竟这般厉害。这招式虽不华丽,却很是巧妙,我想创这门功夫的人定然是个奇才。”张君宝脸上满是笑意:“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说完满是得色的“嘿嘿”笑着。曹不伤瞧着他的神情,心道,为何我夸那开宗立派的他却这般开心,略一思索后,曹不伤试探着问道:“这门派的武功,莫不是你创的!”张君宝笑道:“是啊,正是在下。”曹不伤心头大惊,重新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个少年,道:“当真厉害,我学了不少家数的武功,以为自己算得悟xìng不错了。却从没想过自己创个门派。”那张君宝道:“那有什么,想创便创了,有什么难的。我瞧你知道的武功倒比我多得多了,要自成一派倒比我要来得容易。”曹不伤学了不少家数的武功,但用来却也算是信手拈来,威力倒也算不得小,因此当真没有存过这样的想法。曹不伤道:“你呢,你原来学过什么武功,不要告诉我你全没学过却自创了这样的招式来。”张君宝道:“说来我早些年确实在少林待过的,不过和那些和尚处得不怎么好,便跑下山了。那些和尚将自己的功夫瞧得至高无上仿佛只有自己才是武林正宗,虽然人前不说,人后却将天下的其他功夫贬得一钱不值。有一次我觉得他们说的实在偏颇了,便反驳了几句。却被说成不敬师门。这样子我便自己跑下山来,那时候我便想着要自己创出一套比那少林更厉害的武功来。这王屋山邋遢派的功夫便是我自己创的了,虽然自己觉得算是不错了,但比之那少林的功夫确实还是差了一大截。”曹不伤道:“你现在才多大年纪,现在便创出了这样的招式,我想出不了二十年,你创的武功当真能超过少林。”那张君宝道:“这时自然!”曹不伤忽而道:“差点忘了,你说好要给我的秘籍呢,拿了秘籍我便走了。”那张君宝笑道:“我们刚刚算是打了个平手吧。”曹不伤心道,若是我全力施为,怕是你连命都没有了,不过刚刚只是比试招式内力,所以当真算是平手,便道:“确实如此。”张君宝笑道:“我说的是若是你赢了我,或者输了我,都可以给你这武功秘籍的。不过打成了平手,嘿嘿,好像不给你秘籍也行。”曹不伤心道:我还当你算是个爽气的好汉子,不想也这么磨磨唧唧,脸上露出不愉快的神情来。那张君宝道:“不过我们可以再比试比试,这次无论输赢都可将秘籍给你,不过要是又打成平手,那也没办法了。不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可以帮你想个法子,你可以故意输给我!”说话间模样带着挑衅。曹不伤这才明白原来这少年竟是和自己打架打上了瘾,还想再比试下,他也觉得这少年新奇的招式有趣的很,便欣然答应了。 之后这几天,两人都在比试武功了,说来有趣,竟是回回都战成了平手。那张君宝说是暂时不肯给那曹不伤武功秘籍,却在曹不伤不经意间用出那王屋山邋遢派的功夫时,不时从旁指点。而曹不伤不想白占他的便宜,便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最精妙招式传授给了张君宝,两人每日切磋武功,倒是觉得日子过得挺快。而这几日之中,曹不伤倒是见着了这王屋山邋遢派的弟子,竟全是这附近人家的一群小孩子,大约只是觉得可以满地打滚很是有趣,时时跟在那张君宝的屁股后面,而张君宝竟全将他们当作真正的入室弟子一般悉心传授。那认真模样倒教曹不伤瞧了觉得很是好笑。 这一日头上,张君宝睡好了起身之时却见曹不伤已经早早的起了床,一个人立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张君宝道:“你起得倒是早,这是在干什么呢。”曹不伤回过头道:“我在自创武功。”张君宝瞧了一眼,便道:“你在苦思冥想那招式么,那我不打扰你了。”却听曹不伤道:“这便是我的招式啊。”张君宝又瞧了瞧,见着曹不伤当真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哪里有什么招式可言,便一时调皮心起,笑道:“那我可攻过来了!”说话间便一掌拍向他的肩膀。 却见曹不伤双手垂着,全然没有防守的意思,张君宝心道,你莫不是在消遣我吧,哪有这种门户大开的招式,这眼看自己的掌便要到了,曹不伤却依然未动,倒教张君宝有几分沉不住气了,出掌的速度明显慢了几分,怕伤到了对方。就在张君宝的掌一碰上曹不伤的肩膀,却觉得自己并没有打中对方一般,那曹不伤微微将肩头下沉,身子微侧。倒将那张君宝一掌的力道化去了不少。正当他觉得惊奇之时,却见曹不伤忽而发起了反击,张君宝一直未真正触碰到曹不伤,一时间也就没有收招,却将招式使得老了,立马被抓住了破绽。曹不伤脚下一个扣步,身形微转,一个手肘随着身体划着圆,便向着张君宝攻来,张君宝见状连忙闪身躲开。两人斗了一会,瞧着曹不伤竟未挪动什么地方,而那张君宝却似乎全无办法。张君宝道:“你将我王屋山邋遢派毫无对多余招式的特点学了去,可惜现在只能防守,却不能在进攻中用上。不过现在我已然没有法子攻破你了。”曹不伤的这拳法只是个雏形,招式时快时慢,敌人攻来时候,行动缓慢却化去了力道,但反击之时其实用的还是那些各个门派的招式了。 张君宝一瞧,顿时有所悟,一时间在原地演练起武功来,每个动作都很是缓慢,演练一会,口中喃喃道:“不成不成。”又继续换了个法子演练。曹不伤也没想到自己接着那张君宝的王屋山邋遢派功夫的理念创出的招式竟很是有效,便也在一旁思索,想着怎的将这功夫再完善起来。 曹不伤低着头思索着,却忽而瞧着身上的衣物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脏兮兮了。那原本暗红的色彩沾满了黄土,几乎要辨别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曹不伤心道:哎,我将松林儿给我买的衣服弄得这般脏,也不知道她要是瞧见了会不会生气。不过回想起来,松林儿似乎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正这么想着,他耳边忽而听见一声:“哥哥!”曹不伤下意识的小声应道:“松林儿。”但想着松林儿乃是在宋营之中,刚刚听到的八成是幻觉了。正这么想着,却忽而又听见松林儿唤着自己的声音,曹不伤想着,莫不是真是松林儿找了来,便凝神仔细听,却听那声音越来越真切。曹不伤便向那山脚的方向观瞧,只见那松林儿和另外两个人一并向山上这边过来。松林儿很是兴奋,脚下奔跑着,那山路并不好走,教她一路跑地跌跌撞撞的。见着松林儿,曹不伤心中忽而升起一丝愧疚来,但脸上却不自觉的浮起一丝微笑。再看后面跟着的两人,一个是红蝎子,另一个模样瞧不清楚,但看那装束,应当也是藏蛊派中的人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一路摇摇yù坠的奔跑的模样,便喊道:“别跑了,我过来就是!”却见松林儿一面摇头一面跑,曹不伤赶忙飞身朝松林儿的方向去了。终于两人面对面见着了,那松林儿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曹不伤,那模样很是欣喜:“可算。。找着你了。”忽而又道:“不对,不是这样的。”曹不伤不解道:“什么不是这样?”却见那松林儿转过头去,又回过头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但是那神情倒好像是在憋住笑一般。这模样让曹不伤一见,忍不住笑了出来,松林儿见着曹不伤一笑,自己也笑了。曹不伤道:“你刚刚那神情是怎么回事,瞧着当真好玩。”松林儿道:“那是红蝎子姐姐教我这么做的。”却见红蝎子这当子已经走上前来,轻轻敲了下松林儿的脑袋道:“你眼里就只有你这个哥哥,这么快便将我供了出来!”曹不伤问道:“这是怎么啦,你们女孩子弄得些东西我常常看不懂的。”红蝎子道:“哼,还不是因为你。别看她现在这么精神,你走了之后她可是好几天都不开心呢。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她出来寻你了。她要见着你之前,我便和她说,都是因为平日里脾气太好了,你哥哥才这般放肆,说走就走了。我便让她见着你的时候,要生生你的气。这小丫头却和我说,生不了你的气,我便让她假装来着,哪知道这小丫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根本装不来。”曹不伤听着红蝎子所说,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但至于自己从宋军中走掉的原因乃是松林儿,这一点怕是几人都猜不到。原本曹不伤以为再见到松林儿的时候会很是别扭,却不想此刻觉得很是自然,而且心情也很是愉悦。心道,是了,我果然也只是把她妹妹,所以不会生出恋人一般的嫌隙来。这么想着自己的心中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松林儿瞧瞧曹不伤道:“你怎的身上弄的这般脏,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去洗洗吧,刚刚我瞧见这山上有条小溪的。”曹不伤道:“我可只有这一身衣服了,我脱了你叫我穿什么。”松林儿忽而衣服恍然大悟的神情,转过头对红蝎子和另一个藏蛊派的弟子道:“对了,我哥不喜欢别人瞧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一会我洗衣服的时候,你们不要去偷看他。”这般说法倒教曹不伤很是无奈。 这天渐渐入夏之后,也变的热了起来。曹不伤刚刚演练武功,已经是馒头大汗。松林儿瞧见了道:“干脆你去那溪水里洗洗吧,我顺便在一旁将你的衣服洗了,这天气这般热,一会衣服也就干了。”松林儿声音脆生生的说着这样的事情,全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曹不伤见着红蝎子在一旁偷笑,觉得心中大窘。 松林儿自顾自的说着:“说起来我也几天没洗澡了。”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红蝎子和那藏蛊派弟子道:“要不你们也一起来洗吧。”那瞧不大清面目的点苍派弟子是个男子,听松林儿这么说,慌忙摆着手,眼光不住望向曹不伤这边。那红蝎子也是慌忙摆手,想来是因为和那男子一起沐浴的事情太羞人了。 曹不伤满脸苦笑,松林儿这般单纯有时让周围的人也觉得很是麻烦,此刻松林儿还不知道自己已让周围的人无奈至极了。还眨着眼睛看着众人道:“你们怎么了。”曹不伤道:“红蝎子,你带着松林儿去沐浴吧。我待你们洗完了再去。”按理来说,这样也是合理了,但看那红蝎子却有些犹疑道:“这个,不太好吧。”曹不伤道:“你们都是女子,有什么关系。”那红蝎子挠挠头道:“这样也成。”说着便拉着松林儿向那溪水边上走去。待两人走远了,那藏蛊派弟子,瞧了瞧曹不伤,道:“曹掌门,你还记得我么?”曹不伤一直未太留意这人,听这人这么一说便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忽而想了起来:“你是绿蟾?”那绿蟾相貌是在普通的很,到仿佛全没特点一样,是以刚刚曹不伤没有想起了。那绿蟾笑道:“亏掌门还记得我。”曹不伤道:“那是自然,不过说起来,这红蝎子倒也有趣,平日里大大咧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怎的让她和松林儿一同去洗个澡,她却这般扭捏起来。”那绿蟾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曹掌门,你瞧这红蝎子的模样算得漂亮吧。”曹不伤心道:怎的和我说起这个,难道又有人要乱牵红线不成。便道:“确实算得上漂亮了,你问我这个干什么。”那绿蟾道:“我们藏蛊派中一共就没有几个女子,这几个女弟子自然都有不少师兄弟围着转呢,便是那模样丑得很的,都在门派中找到了伴侣。可这红蝎子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可知道为什么。”曹不伤道:“自然是她没逢着自己喜欢的人了,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绿蟾道:“非也非也,那红蝎子有喜欢的人的。而且刚刚两人还在一块。”曹不伤心头一惊,难道是我,怎么可能。却听那绿蟾道:“红蝎子她喜欢的是松林儿。”曹不伤“啊”了一声:“啥?但是她不也是女儿身么,怎的能喜欢松林儿。”绿蟾道:“那红蝎子也是,不知怎的太过像男子了。便是连喜欢的人,竟然也是女孩子。”曹不伤忽而明白为何红蝎子刚刚听说要和松林儿一起沐浴时神情那般窘迫,自己万万是想不到这一层的,他想到那红蝎子现在正满脸通红的松林儿泡在水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不多时见着红蝎子和松林儿回来了,曹不伤一瞧那红蝎子的脸,当真不枉费了她红蝎子的名头,果然是红得厉害。松林儿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时把手放在她的头上问道:“你不打紧么,可是中暑了?脸上红的这般厉害。”曹不伤觉得好玩,平日里见着她时常都是元气满满的模样,难得见着她蔫成这样,便笑着瞧向她。那红蝎子觉着曹不伤看自己的神色不大对,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都知道啦?”曹不伤下意识的点点头。红蝎子恶狠狠的瞧着绿蟾,这事自然是他说出来的了。绿蟾目光躲闪着,仿佛没有瞧见她一般。红蝎子脸上更红了,对曹不伤道:“你。。你不要在和旁的人说了。”说话间眼睛瞧了瞧松林儿。曹不伤自然又是点点头。 第四十五章 正当这时,却听身后有人道:“喂,曹不伤,我想到法子了,咱们再来打!”那自然是张君宝了,刚刚他自己在那思索着招式,全然未注意那曹不伤已经离开了。待那想出对敌的法子来,却没有看见他的人,便跑来寻找。见着曹不伤和另一众人待在一起,倒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便将他拉走,去演练武功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肮脏丑陋的少年从哪里来的,怎的看起来和曹不伤倒很是熟悉,曹不伤一被拉走。松林儿自然跟了上上去,红蝎子自然跟着松林儿,而那绿蟾见着这原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耸耸肩也和众人一同前去了。 三人来到那茅草屋前,却见那不知名的少年和曹不伤正在演练武功来。松林儿从来都不懂武功,瞧着两人相斗,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打得好是不好。而红蝎子和绿蟾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的是,怎的才几天不见,掌门的武功变得这般差劲。那模样难看的少年,也是武功差的很,为何掌门要和他对敌。 要说那红蝎子和绿蟾拳脚招式一般,但是浸yín武林也是十来年了,自认招式的好坏还是能辨别的。但见那两人的招式既无力道,又很是缓慢,显得很是滑稽。 那招式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威力可言,不是一时间那少年便破去了曹不伤的招式便是一会让曹不伤破去了。那少年有些不忿的道:“喂,你怎的又这般快的将我的招式学去了。”曹不伤道:“学了又怎样,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么,你趁早创另外一套武功吧。”虽然话是这么说,却见两人神情很是认真,似乎有所明悟的模样。 红蝎子和绿蟾两人见着这比试实在无聊,觉得昏昏yù睡。只有松林儿一直守在那两人旁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各自都收了手,均是闭着眼睛有所思,立着半天都未动。终于曹不伤先睁开了眼,道:“不成不成,果然是不成。”却见张君宝也睁开了眼道:“喂,不要这般打击我。我瞧着未必不成。”两人还要争执,却均闻道一股食材的香味来。本来两人也不觉得饿,不过这些天都是在山上随便吃些野果度日罢了,难得吃上那寻常的饭菜,是以两人此刻忽而都觉得腹中馋虫被勾了起来,也不再争执,向那香味的来源瞧去。不用说,那自然是松林儿的杰作了,她见着两人相斗的久了,想来肚子必定空空如也,便在左近去寻了些可以吃的野菜。不多时倒是弄出了一锅野菜粥。 那张君宝在山上待的时间可比曹不伤长得多了,即便是那寻常的热饭热菜也使得他食指大动,来到那一锅野菜粥之前,闻着那香气一时间按奈不住,竟是直接用手抓了一颗野菜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红蝎子一瞧道,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来:“你倒是洗洗手啊,这般脏就将手放了进去!”却听松林儿对那张君宝道:“你小心不要烫着啦,这里没什么碗筷,给,我弄了两根树枝做的筷子。”张君宝能和那少林翻脸,立志要创一个超越师门的武功,xìng子之倔强是可想而知了。那红蝎子对着他不假以辞色,那张君宝本想道:“大不了我不吃了,很稀罕么。”但听着松林儿不仅不呵斥自己,言语中倒是很是关心,一时间反倒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谢谢了。”又对红蝎子道:“刚刚是我不好,好久没吃上热饭了,一时把持不住。”那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蝎子倒时常习惯了处处于人针锋相对,全没想到这看起来倔强的少年忽而对自己服了软,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有些茫然失措的点点头。 一众人吃着野菜粥,聊起了天,渐渐熟识了起来。红蝎子在一旁道:“这小子竟是那如月姑娘要找的掌门,当真看不出来啊。”张君宝也不着恼:“曹不伤不也是掌门么,我们年级差不多,他当得,我也当得!”说着扒着那野菜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太厉害,说实话,我觉得这辈子吃的东西以今天的最为好吃。”红蝎子面有得色的道:“嘿嘿,松林儿妹妹烧菜的手艺那是天下无双无对的,今天算你有口福了,可惜今天只有这野菜做食材。以后若有机会,你当好好尝尝她做的饭菜呢。”松林儿最受不得人夸,这般有人夸她,便又红了脸,低头不说话了。曹不伤瞧着红蝎子一脸得意的样子很是好笑,心道又不是你做的饭菜。那张君宝道:“要不这样吧,松林儿姑娘,你加入我王屋山邋遢派,我教你武功,你每天给我做饭怎样?”曹不伤一听险些将口中的野菜粥喷了出来,脑中立刻浮现了松林儿练那满地打滚的功夫后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冲口而出道:“不行!”却见那红蝎子却是当真把满口的粥喷了出来道:“不行!”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张君宝被两人吓了一跳,小声道:“不行就不行吧,何必这般大声。”但见那张君宝却坐到那松林儿身边道:“小姑娘,我跟你说,学武功很好的,强身健体,若是遇到坏人可以自保,若是武艺高超的话,还可以行侠仗义,你说过瘾不过瘾。”松林儿和张君宝并不很熟,只是因为觉得这人是自己哥哥的朋友,才略略有几分亲近之意,忽而见着他找着自己说这般多的话,竟是红着脸向后躲闪,不过张君宝全没眼色,没有住口的意思。红蝎子瞧不下去了,将那张君宝给拉开道:“哼,女孩子未必要学什么武功的,他哥哥,就是我们掌门,厉害得很呢。一个人杀了一万骑兵,根本不需要旁的人保护她,我虽然武功差些,但也是可以保护她的。而且松林儿若是要学武功何必找你,我们都可以教他的。” 张君宝听着红蝎子所说,却见张君宝神色惊奇,瞧向曹不伤:“江湖上所说以一人之力阻挡一万金兵的人就是你?”曹不伤道:“是啊。”张君宝又道:“等下,那传说中盗取千本秘籍,叛出师门的那个曹不伤是不是也是你。”曹不伤笑道:“正是在下。那些都是虚名,不足挂齿。”却听张君宝笑道:“有趣有趣,若是你学不了天下武功,又怎么能救这天下苍生。那些门派为何常说自己替天行道,怎的又不肯放你一马。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张君宝毕竟算的是心思单纯了,全部心思都在武功上,哪里想到那些门派都想窥探那千本秘籍,自然将曹不伤抹得越黑越好。曹不伤自己也想着,自己原本是救浅浅的时候无意中学了哪些秘籍,本是为善,却教江湖人不齿。而自己阻断金兵,起因却是为杀那曾子昕,结果却是教天下人赞颂。这可是自己原来没有想到的。 松林儿见着曹不伤神色有变,忙打断了张君宝的话头,道:“别说这个啦,你怕是又要勾起我哥的伤心事了。”曹不伤笑道:“没有没有!接着吃吧。” 一众人倒是边聊边吃,弄了许久,竟是到了晚上,众人便想着歇下了,都躺在那茅屋里。松林儿又有些时日没见着曹不伤,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睡了,倒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又跑掉了一般。曹不伤这些时日没见着松林儿,虽然只是偶尔想起,但又时时怕在见着之时那松林儿不理会自己了,现在两人又相逢,竟教她安心不少,睡得倒也很是安稳。 张君宝瞧着那情形不忿,道:“喂喂,这可是我的地界,你却有美人陪睡!”说着转过头来对着红蝎子道:“要不要陪着我睡?”那时节自然是被红蝎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讨了个没趣。只有绿蟾这“清心寡yù”之人倒是没有受牵连,在一旁偷笑着看着旁的人胡闹去了。 到了次日天亮,曹不伤醒来却见着身旁的松林儿还睡着,便想着等她醒来自己再起身,却听见屋外似乎有人演练武功呼呼生风,倒很是有声势,环顾茅屋,却见屋内少了个张君宝,想来正是他在修习功夫了。曹不伤实在好奇的很,心道他又琢磨出什么有趣的招式了。想去瞧瞧看。侧头看了看松林儿,犹疑一会,将她轻轻拍醒:“我出去的,你再睡会吧。”松林儿揉揉眼睛道:“你其实不消和我说的。”曹不伤瞧了瞧松林儿道:“我以后不会不打招呼便走啦,否则又要害你担心了。”松林儿忽而笑了起来,松开曹不伤的手,轻轻抱了抱他。曹不伤忽而又是有那么一瞬觉得松林儿竟那般好看,忽而吓了一跳,急忙从茅屋中出来了。 那茅屋前张君宝的功夫招式忽而又和昨天不一样了,只见他一只手攻得极快,另一只手却行动极缓慢。而那脚下也是时快时慢,那招式瞧起来很是生涩突兀,曹不伤笑道:“张掌门,这又是什么招式。”却见他收了招,背对着曹不伤。那未亮透的天空中挂着弯钩一样的明月,山林之中时时挂起一股凉风,引得那树林传来阵阵沉寂的呼啸,带起了他的衣襟来,张君宝双手背在背后道:“昨天我听了你的经历,那杀了一万金人的是你,盗了千本秘籍的还是你。便在想,这世上本就没有那所谓的是非善恶,天地之分黑白清浊yīn阳,世人以为那yīn阳相对,实则错了,这yīn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所以那至恶之人依旧留有善根,而善良之人难免不一时糊涂结下恶果。我这么想着,便将这最刚烈的拳法最柔和的拳法,极缓慢的拳法,极迅速的拳法都糅合在一起,只盼着能创一套和天地之造化的武功来,以合天地之道。我已经想好了,这套功夫便叫做山风正宗自然派。”曹不伤瞧着那张君宝不疾不徐说出心中所想,立于天地之间倒当真有几分一代宗师的气象,他在地上瞧了瞧,看见一个黄土块,顺手拿了起来,在手上掂了掂一抡胳膊将那土块扔向了张君宝的后脑:“你就给我装吧,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这时候学别人讲什么大道理,听着便觉得奇怪。还有那什么‘山风正宗自然派’,‘王屋山邋遢派’的,你是怎么想的名字,倒是给我想个正常点的名字啊!”张君宝很是无奈:“偶尔正常一下还要被你戳穿,当真不给面子,来来来,我们再来打过,瞧瞧这‘山风正宗自然派’的厉害。”说话间两人又斗在一处。 之后几天,两人又是用各种奇怪的招式对敌,红蝎子都觉得无奈起来,想着这两人倒是不嫌烦。那曹不伤终于让松林儿给洗了衣服,没有旁的可穿只好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而那张君宝死乞白赖的也让松林儿给自己洗了衣服,然后一丝不挂的在屋外打了一天的拳,倒是又被红蝎子狠狠的给骂了一顿,但他也全不在意,倒是当真以为自己与天地合二为一了,有时偷喝了些曹不伤带来的酒,更是癫狂。学着那魏晋的刘伶对着那一众待在茅屋的人道:“我以天地为为衣裳,众位来我这屋中,算是到了我的内裤之中了。”每每这时,松林儿只是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问询曹不伤那人在说些什么,再到了后来红蝎子和绿蟾都对这怪人没了脾气,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他了。 这天曹不伤又和那张君宝相斗一会后,正一个人坐在树下休息。却被红蝎子拉到了一旁:“老曹,我有事和你说。”曹不伤一面擦汗一面点头,示意她说下去。红蝎子道:“你来这武当山找那张君宝是为了那王屋山邋遢派的秘籍罢,而你来寻这秘籍也是为了帮死如月的忙,是也不是。”曹不伤想着当时乃是为了躲着松林儿,和这死如月关系倒不大,便道:“也不算是那么回事了。”红蝎子道:“不管你怎么说了。反正有件事情我以为你当知晓,那死如月不是要去拿少林的武功秘籍么,现在她可困在少林了。”曹不伤之前见着死如月屡屡得手,忽而栽了跟斗,倒是有些吃惊,不过细细一想觉得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尽管死如月的武功之高自己是亲自领教过的,但那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泰斗,武僧众多,而她身边只有一个武功不知怎样的军官随着她,自然很难讨去好了,略略思索了一会,道:“也罢,那我们便帮帮她吧,先不要和松林儿说了,省得她知道了又担心。”红蝎子道:“好,我便让藏蛊派的弟子去接应,若是我们能弄垮少林,嘿嘿,藏蛊派在江湖上的名头可就大了!”曹不伤并未想过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什么的,但这红蝎子这么一提,忽而教曹不伤想起一件事来:那人做事往往事出有因,比如那江湖上的门派常常管些闲事,自称是替天行道,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个好听的名头罢了。自己却为什么要帮去那死如月,一时间竟想不到理由。是因为那死如月曾经救过浅浅一命?但是那也是她将浅浅绑走的。是因为她在那八卦迷踪楼中对自己代之以礼,心存感念?那曹不伤从来不将所谓的“礼”放在眼里,若是有人待自己真好,便是每天骂骂他,偶尔敲打敲打他,他依旧很是感念那人。是因为觉得那死如月的机遇可怜?不过这天下比她可怜的人也是有的,偏生自己怎么老是想着帮她?还是因为松林儿的缘故,怕死如月有了什么意外那小丫头难保不会伤心么。还是说当真是自己还存着善根,见着那死如月受了欺侮,便想帮着出口气也是好的。 曹不伤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道理,只是觉得本应该如此了。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行李,此刻四个人说走便走了。临走之前对那张君宝道:“喂,我这就要走了,虽然这些天我也没赢,你也没输。秘籍你这就jiāo出来吧,否则我只好故意输你一场了。”那张君宝见着众人要走,很是舍不得,但想来也留不住他们,道:“说起来,我创的功夫可都没有用文字记录过,所以秘籍我可是拿不出现成的。不过那武功我全都演练给你看了,以你的天赋,想来也都记下了吧.”曹不伤想想,也不必太迂腐,在路上自己将那武功招式整理出来也就是了,便道:“那我也算拿到贵派的秘籍了。喂,我们这是到少林去玩会的,你想回去看看你的师父什么的么,要不随我们一同去好了。”那张君宝本还存了几分和众人一同离开这武当山去别处游历的心思,但一听是去少林,便摆手道:“不去不去!等我创出比那少林更胜一筹的功夫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的。”曹不伤点点头道:“那便祝你成功了。”张君宝道:“不必祝我,定然成功!”道别一番之后,众人便离开了那武当山,向着少室山去了。 第四十六章 几人一路前行,不久到了河南境内,别看那红蝎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不想做起事来很是细心,一路上的食宿都打点的好了,倒教曹不伤省了不少心。那红蝎子说从那藏蛊派的眼线传回来了消息,少林将死如月扣住后,却并未施以dú手,也只是软禁而已了。教曹不伤放心不少,这路上也不需要赶得太紧急。 这一日眼看快到嵩山了,在歇脚的饭店中那红蝎子随手扒着面前盘子中的饭菜没精打采地道:“这店家的饭菜做得这么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得了生计的,这厨子的手艺比松林儿妹妹的的差远了,要是让她开个店,说不定能做大呢。”曹不伤道:“别抱怨了,吃完了休息会,我们这就上那少林了。”松林儿一路跟着大家,并不问要去哪里,做些什么。倒是省的曹不伤再去想个谎来骗骗她的麻烦。那红蝎子一路上自然将松林儿照顾的好好的,曹不伤自从和那松林儿分开一段时间后,连他自己不知道为何,对她照顾也多了些,这些天她倒是受了两人不少关照,教她时常想着也做些什么回报一下,此刻一听那红蝎子饭菜吃的不合胃口,便道:“要不我和那厨房说说,借那厨房烧两个菜吧。”曹不伤心道:就你那般怕生,怎么亲自和那厨房的人说,再说这饭菜也足够了。便想着算了,不必太计较那饭菜的口味。却还未等曹不伤开口,红蝎子自己先道:“不要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已经吃饱了。” 那几人正打算结账,忽而听见邻座几个人议论纷纷:“怎的连那藏蛊派的都来了,这为了武林公义的事情,连他们这邪门邪派也要chā一腿么。”那几人自然知道那几人说的是自己一行,曹不伤自己本身受那武林上的非议就不少,这般程度的说辞,还不至于让他动气,不过他做了这藏蛊派那名不副实的掌门后,有时倒也觉得当为那门派中的人想想,便抬头瞧了瞧红蝎子和绿蟾,却见他们也是神色如常。曹不伤道:“喂,有人说咱么坏话呢,你们倒沉得住气,要不要去出个头。”红蝎子道:“本来我们原来就做了不少坏事,自然敢做,就不怕旁人说,他们爱说便说吧。”曹不伤道:“这样啊,我倒小看了藏蛊派弟子的气量了。说起来他们说什么‘武林公义’,这武林中可是又有什么事么。”红蝎子道:“本派的眼线并没有回报什么讯息,倒当真不知道这武林中究竟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几人自顾自的谈论着,全然未将那旁人的议论放在眼里。 那几人乃是江沙帮的,和武林倒也算沾着边,但并不是什么门派。这帮派中大约以长江上货运为生了。那江上有时会有些江盗,其实说白了也是实在生活不下去的江边的居民罢了,这江沙帮控制着这长江一带的水运,倒是混得不错,一个个跑在江上,身强力壮,遇到那些个普通的江盗倒是一个人能砍倒几个,到后来一个个竟觉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自己身手不错。也不知道这武林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却将这群人也吸引了来,这见到了藏蛊派的人,想着这名门正派的人在左近有不少,量着旁门左道的也不敢太过嚣张,便有意在言语上挑衅,已显出自己与那邪道不两立的高风亮节来。 曹不伤几人并未理会他们,那几人却道他们怕了自己,言语中更是不敬。其中一人道:“你看那个人,模样当真古怪得很,帽子压得这般低,生怕教人瞧见自己的样貌来,我说啊,要是怕人见着自己的模样遭人唾弃,当初便不该做那许多的坏事!”又有一人道:“非也非也,未必是怕被仇家认出来,说不定是模样太难看,见不得人吧,你想啊,那藏蛊派的天天鼓捣些dú物,弄伤了皮肤,烧瞎了眼睛,也是有可能的。”那些人说藏蛊派是歪门邪道,红蝎子和绿蟾倒并不十分在意,但这般指着曹不伤的鼻子说他的不是,倒教两人沉不住气了,那毕竟是他们的掌门,红蝎子气往上冲,将钢刀拔出了一半,瞪着眼睛便要出手。却被曹不伤抓住了,低声道:“这次来是为了救人,不要将事情闹得大了,到时不好收场。”那红蝎子见他这般说,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还混了他一眼,心道我算是为你鸣不平,你要是无所谓,那我便不管了,气鼓鼓的把头侧到了一边。 那江沙帮的人一见,更当这些人是怕了自己,笑的更加欢畅,这帮派中本就是以没有心计的大老粗为多,眼见这藏蛊派的几人忍气吞声,更是嚣张起来。其实曹不伤哪里有什么好脾气了,但始终记着此次来的目的,这才忍住心中怒火,一言不发。却忽而见那松林儿站起身来,指着那几人道:“你们不要乱说,我哥哥他是好人!虽然确实是没了一只眼睛,不过。。那是因为。。是因为。”说话间声音带了哭腔,曹不伤见她脸都憋红了,不住地喘着气,仿佛受了很大的气一般。曹不伤知道红蝎子是暴脾气,一直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却全没盯着那一向都是好脾气的松林儿。 他第一次见着松林儿那么生气,不禁呆了一呆,又想着她是为了自己才这般的,心中很是感动,便拉住松林儿教她坐下,笑道:“乖,不哭了。旁人说我我不在意的,你不要这般哭啦。”松林儿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着:“可是。。可是他们说你坏话,松林儿不开心别人说你的坏话。”曹不伤心道,这说我坏话的人可不少,要是都让你知道,你还不得哭死过去啊。要说之前那他还因为那几人的言语有些不愉,此刻心中却忽而升起些温柔来,他们说过些什么自己都不在意了,只是轻笑着给松林儿擦眼泪。 那松林儿模样本就生的不坏,一哭之下显得梨花带雨般,更平添几分颜色。那几个江沙帮的人喝过几杯之后,竟忽而起了色心,其中一个走到近前来,笑道:“哎,小妹妹为什么哭啊,来,我来帮你擦擦。”说着便将一只黑黄的长满茧的手伸向了松林儿因为哭过而透出淡红色的脸庞来。 红蝎子一瞧,怎么还沉得住气,刷拉一声拔出钢刀便要向那人砍去。但那钢刀才拔出一半,却见那人一声惨叫,手臂像被抽取了骨头了一般垂在身边,看来那条手臂是经脉尽断了,这自然是曹不伤出的手,不过那速度当真快得很,众人都没有瞧见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侧过头瞧着那几人道:“你们有什么冲我来都无妨,但凡敢碰我妹子一根寒毛,便结果你们的xìng命。”那另外几人当真有不信邪的还想再来试试,却听着那同伴的惨叫声终究吓得退去了。但临走之前依然不忘喊着:“你等着!有种不要走之类”,仿佛可以找回几分面子来。却见曹不伤又回过头来望着松林儿,道:“你看,他们打不过我的,这般弱小的人说出的话,从来都是没有分量的,又何必将它放在心上。”红蝎子见着曹不伤刚刚教训那江沙帮的人时神色当真是凶神恶煞,这回过头瞧松林儿的时候却忽而变得温柔起来,神色变得当真的快。 曹不伤正在安慰那松林儿,过了一会她终于好些了。松林儿道:“我虽然不喜欢瞧着旁人受伤啊,死掉啊什么的。不过要是有一天有坏人在这般欺侮你,或是要你的xìng命。你便打还回去,我也一定不会生气的。”曹不伤知道那松林儿xìng子善良得很,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不想她居然和自己说了这般的话,不禁愣住了。心道:莫不是在她心里,我曹不伤比那常人都来得重要,她才这般说么。 一众人别这么一闹,倒是没了什么继续歇息的心情,便想先离开这酒肆,换个别处歇歇脚。却听一人道:“藏蛊派掌门曹不伤,一人破一军,守住那南宋的长江边防,保住那半壁江山。有你做掌门,这江湖上原本人人不齿的藏蛊派是要变天了啊。”瞧那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边有几人装束和他类似,看起来也是门派中的人了。曹不伤见着那各门各派的人,往往便是一场恶斗,这忽而有人这样好言好语的称赞自己,竟然有些不习惯了,连忙起身作了一揖道:“还没请教阁下是。。。”那中年男子也起身回礼节道:“崆峒派李涯。”说话间对身边几个人道:“这人就是民间百姓常说起的那个曹不伤了,你们也来大声招呼吧。”那几个年轻的崆峒弟子自然依言拜过他。那曹不伤已经习惯了四处与江湖上的人针锋相对,这忽而旁人对他客客气气的,他竟有几分不知所措了,便又生涩的回拜了。 曹不伤心道自己破了那金军之后,名声倒是变好了,这武林中的仇敌倒是少了一些。但其实那上千本秘籍的吸引力是何等巨大,怎会有门派轻易放弃。只不过这武林也好,民间也好,但凡要抹黑一个人,便四处造谣,那样的事也是不少见了。只是原来曹不伤在武林中名声坏了,那民间的人却没怎么听说过他。待那他破了一万骑兵,民间将他传成了大英雄,若是这武林中哪个门派偏要说他的不是,或是与他为敌,那这个门派怕是要被老百姓骂死了。是以那些门派中聪明些的便从长计议,此刻不能再从他那里强抢秘籍了。再说原来那门派中人之所以觊觎他所知的秘籍,倒是觉得他年纪小,未必有什么真本事,加上他没了靠山,江湖上乃是孤身一人。倒是人人都想来强夺。哪知道这曹不伤却不是省油的灯,不少门派并未讨去好,更不知怎的他忽而成了一派掌门,更教那各门各派忌讳了,是以那些没有和曹不伤公开撕破脸的门派,此刻倒有了几分jiāo好之意了。 曹不伤见着这酒楼中先是逢着口口声声要找回“武林公义”的帮派,又有撞见门派中人,想来不是偶然。心中不免有了几分不安,心道这些门派聚集起来莫不是又和死如月有关。便试探着问道:“这几位崆峒派的仁兄到此地有何贵干啊。可是游学来的。”那李涯道:“不是这样的,乃是到少林中有些事务了。”曹不伤本想直言不讳,问问那可是因为死如月而来的,但瞧了松林儿一眼,心道:松林儿要是知道如月姑娘困在了少林,不知道要多着急呢。能让她少着急一会便是一会了。于是曹不伤对那几人道:“我也是要去那少林的,一会我们再见了。”那李涯的见着言语间曹不伤并不愿意和自己同行,但是也并不着恼,只道:“那一会见着,还请曹掌门关照了。”说着便带着那几个崆峒派的弟子先行离开了。 那红蝎子和绿蟾都不傻,见着那崆峒派也好,江山帮也好,都在这少室山附近出现了。便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红蝎子瞧瞧曹不伤,面色有询问之意,又瞧了瞧松林儿,那意思是要不要和她说。曹不伤摇摇头,道:“先看看,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应该还有不少武林门派在这左近。”说话间几人都留上了意,几人在街上走着,便去注意行人,曹不伤与那武林中门派的服饰知道的并不甚多,倒是见着了也未必能够识得出来,但也估摸着确实见到些旁的门派了。过得一会那红蝎子轻声在曹不伤耳边道:“老曹,这前后我瞧见了十一个门派,但都未见着许多人一起行动,倒是像是留了一两人守在附近,而那门派中的其他人怕是到了别处集结了,想来也就是少室山上的少林了。”曹不伤心道:这莫不是又是个“英雄大会”么。便冷笑道:“不打紧的,今天既然来了,自然要达到目的,我既然和这天下武林撕破过脸,难道还怕再撕破一次脸不成?”说话间几人便到了少室山脚下,这时朝着那山上望去,当真秘密麻麻全是武林中人。 松林儿一见这许多武林中的人,吓得不轻。紧紧抓住曹不伤,怯生生的道:“你怎的到这许多坏人的地界来,松林儿怕的很。”曹不伤道:“不打紧的,这次谁都抓不了你。”松林儿自然是相信曹不伤的,但身上还是不住打颤,连那些人都不敢多瞧一眼。曹不伤见着松林儿的模样心疼起来,一抬头见着红蝎子也是一脸的担心,说起来当日的英雄大会这藏蛊派并不在场,但也有所耳闻,是以红蝎子倒也知道松林儿为何这般害怕。 曹不伤实在不忍心将松林儿带到那少林寺中去了,便对那红蝎子道:“你陪着她,我自己去好了。”说着便要将松林儿jiāo给红蝎子,却见松林儿抓着曹不伤不肯放手,不住的摇着头,教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红蝎子瞧见了,道:“这武林中都是什么人啊,将一个小女孩欺负的害怕成这样。”她有意不压低声音,好教来往的众人听见。说话间红蝎子忽而发出几声清啸来,似乎在传什么号令,只见那少室山的山林忽而有了几分骚动。眨眼之间,忽而有近上百号的黑衣人到了近前,一起向着曹不伤拜倒:“参见掌门!” 曹不伤当上这藏蛊派的掌门后,倒是只认识红蝎子和绿蟾两人,并未见过旁的弟子,这忽而见着许多门人向着自己拜倒倒是有几分吃惊。红蝎子对众人道:“你们起来吧,咱们掌门最不喜欢别人这般拜他呢。”那种人“哗啦”一声全起了身,齐了道:“谢过诅咒堂堂主,谢过掌门!”曹不伤听闻好奇道:“咦,我还一直当你是个普通的弟子呢,没想到你的地位倒是似乎不低。”红蝎子道:“嘿嘿,不大不小是个管事的,这诅咒堂其实是配置dúyào的。”这古代汉语中“诅”与“阻”乃是相同,那能下“诅咒”的人便是那能用dú阻止他人行动的人了。曹不伤道:“我这掌门当得太不称职,什么时候有机会你再把这门派中的事情和我说说吧。”红蝎子道:“那是自然,不过现在还是先靠着这些人护着松林儿吧。”曹不伤点点头那一众藏蛊派弟子道:“这位是松林儿,是我的妹子。你们也当她是自己妹子,以后要护着她,不可让旁人欺侮她,可知道了么。”那一众弟子齐声称是,曹不伤又让那上百藏蛊派弟子将自己还有松林儿围在了当中。曹不伤轻声对那松林儿道:“这些都是自己人,他们时时会护着你的,你可觉得好些了么?”松林儿个子矮小,朝四处看看,见到处都是黑衣人,瞧不见了旁的武林中人,倒是觉得心神宁静了一些。虽然松林儿被那藏蛊派的劫走过两次,但是这些天和红蝎子相处得多了,倒觉得那藏蛊派的人也不可怕,还有几分亲切。因此那满眼的黑衣人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亲切,再者她觉得曹不伤是好人,那他的“弟子们”自然也是好人了。松林儿本很是怕生,这时节虽然见了许多陌生人,但听说全不是和自己为敌的,红着脸鼓足勇气道:“谢谢众位哥哥姐姐啦。”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只有她身边的几人听得见。那松林儿的模样着实惹人爱怜,那旁边的几人不禁瞧着松林儿的模样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来,松林儿小心翼翼的抬头见着几人冲她笑,她愣了愣也笑了笑,此刻已经全然不觉得害怕了。 藏蛊派刚刚这一闹,倒是引来了不少目光和议论,但大家也并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些什么,不多时后倒也没有人管他们了。 第四十七章 一众人到了那少林寺庙前,那些个知客僧却不住劝阻那些到来的江湖中人回还,神色很是为难。但见那江湖上的人哪里肯罢休,一时间这佛门净地的山门前倒是乱作一团。 曹不伤瞧着这情形似乎不太对,对那红蝎子道:“怎的回事,我以为这些武林上的人是少林召来的,怎的不让他们入了那少林中。难道这些人都是自己跑到少林来的?”红蝎子回道:“我也奇怪啊,江湖上确实没有这少林发讯息邀请众门派来聚。难道当真是赶巧了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了。” 说话间却听一个寺庙中传来一个高亢圆润的声音高颂:“阿弥陀佛!”曹不伤瞧那山门看去,是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长得倒是圆乎乎的一副喜相,竟有几分像那时时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了。那和尚道:“方丈请各位入寺中来。将各位远来朋友挡在门外,倒是不合情理了。”说话间便教那知客僧引着各门派进了寺庙。 众人被引到那寺庙的主阁之前,各门各派分别占着一小块地方。说起来有趣,那江湖上的来人太过混杂,那些个名门正派的自重身份,自然不会做出折损花木等不合规矩的事情来。而那些并无甚多规矩的帮派竟然也都转了xìng一般,不仅规规矩矩的,脸走路都变慢了,说话声音也变小了,似乎怕惊动了什么事物一般。也不知是对这武学至尊的少林心存敬畏,还是因为那寺庙中宁静的气象感染了众人。 那江湖上的来人不少,知客僧人只好一一安顿,刚刚的那个胖和尚道:“各位稍安勿躁,实在是没有想到诸位突然莅临,未作周全的准备,方丈还需得些时候才到。若是各位有心,教本寺的小和尚带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四处转转,讲讲佛法也是可以的。”那些江湖上的人一听佛法便觉得头都大了,自然纷纷表示在此静候好了。 曹不伤一瞧,这少林倒是自有一番气度,瞧着也不太限制这众人的行动。便对松林儿和红蝎子道:“我四处转转,你们在这里等我。”实则他是留了个心眼,一会要带那死如月出这少林,走那山门未必那么容易了。是以想熟悉下这少林的房屋结构,若是奔逃起来倒也方便些。更何况一会未必能见着死如月便要被请下山了,不如这便去侦察一番她的下落,若是此次不成,便是得知些情报也是好的。 红蝎子见着掌门要单独行动,有些踟蹰,而那松林儿嘴上不说,但心中却不愿意。曹不伤瞧了两人一眼,无奈道:“好吧好吧,你们和我一同去吧。” 三人便有一个小和尚带领着,在那寺庙中行走。曹不伤则是对这周围的事物留上了心,恨不得将这屋楞木头都记得清清楚楚。松林儿当真以为是来观光旅游一般,四处瞧着庙宇佛像很是兴奋。那红蝎子最有眼色,见着曹不伤四处张望的严肃模样,大约猜到了他的目的,便也强记那寺庙的布局来。 而那带路的小和尚只当这武林中的人未必能常常见到这少林的森然气象,是以瞧得这般认真,神色中微微带有得色,讲解之时也更是卖力。几人走过一幢大殿时,瞧见那后面零星有些小屋子,似乎是住人的地方,但瞧着却是一间一间的并非是连成一片。那些个屋子隐没在许多古树间瞧得并不十分真切,曹不伤问道:“这位小师傅,那里是什么地方,可方便带我们瞧瞧么。”那小和尚道:“这位施主,那边是给各位有心向佛的俗家人清修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扰了他人的冥思修行可不好。”这种说法当真有些暧昧,曹不伤心道,八成那少林寺扣下的人便是在那里了,明明将人扣下了,却非说是别人留下悟道的,当真好笑。 曹不伤正盘算着,一会怎的甩开这小和尚去那边瞧瞧看。却忽而有人喊道:“师傅师傅!”本来这少林中就师徒众多,听着有人以师徒相称本来没有什么奇怪,只是曹不伤觉得那声音怎的耳熟,却见松林儿拉着自己的衣角道:“哥哥,你看,那个大和尚不是你的徒儿么。”听着松林儿这么说,曹不伤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玄钝”。便去向着松林儿所望向的方向观瞧,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从那古树林中朝着自己跑了过来。曹不伤瞧着玄钝也是暗暗吃惊,全没想到在这里会遇着他:“你不是被逐出少林了么,怎的又回来了。”那玄钝道:“是啊,不过后来那少林的和我说,虽然武学上是不能再传授什么给我了,但是他们说那曹不伤,也就是师父你竟可以让我这般心悦诚服,想来是有些佛法上的高见了,这天下佛门出于一脉。便将我带上少林,说我只消将师父你教给我的东西全都告知他们,那么便可以放我走啦。”曹不伤道:“那你就说给他们听罢,那也没什么的。”玄钝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将师父教给我的东西都说了啊,只是他们仍不放我走,想来一定是我太过愚笨,没有领悟师父所言的精髓,是以那些少林的师父们才不让我走的。不过也还好啦,我本就在这少林长大的,走不走都不紧的,此番便算是到家了。”曹不伤心中奇怪,那少林修的是武禅,悟道武功都是不弱,怎会对自己胡诌的东西那般感兴趣。但略一思索明白了过来,脸上带着鄙夷的笑,心道:那少林原来当自己同时是那玄钝拳脚上的师父了,只怕所谓将自己教给玄钝的东西却都告知,所指的是那千本秘籍中的招式了。 曹不伤心中不忿,便道:“你和我一同下山吧,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那带路小和尚有些急了,道:“这位施主,这可不太好吧。”曹不伤道:“这有什么不好,这是我的徒弟,我想带走便带走了。”那小和尚心道这里可是少林寺,依着方丈的意思带着你们四处看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哪想你却这般随xìng放肆竟要执意带走那少林关押的人,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道:“这位施主,这里可是少林寺。”那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曹不伤心道少林寺又怎样,笑着拍拍那小和尚的头道:“我好歹也是个掌门,有什么不妥教你们方丈来和我说。怕是你还管不了我。”说话间便招呼着那玄钝一起走了,只留那小和尚在原地不知所措。玄钝随着曹不伤一面走一面道:“师父,那少林的高僧不许我下山,是因为我悟道修行不够的缘故,你这般将我带走不打紧么。”曹不伤道:“有什么关系,你下了山,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自然全都解与你听,不快过那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悟道么。”那玄钝一听,喜不自胜,欢天喜地跟着他走了。红蝎子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很是惊奇,悄悄问松林儿道:“你哥什么时候有个和尚徒弟了。”松林儿道:“有段时间了吧,怎样,我哥很厉害吧。”说着咯咯笑了起来。曹不伤也不管那两个女孩子在说什么,和那玄钝并肩行着,问道:“你这些天都住在那单独的小屋中么?”玄钝称是。曹不伤又问道:“那旁的小屋里还有别人么。”玄钝道:“有啊,前两天还住进了一男一女呢。”曹不伤心道:是了,那女子八成是死如月,男子大约就是跟着他的姬觊籍了,既然能找到他二人所在,倒是能将其救出的可能又大了一分。 几人往回走着,却忽而听见那寺中钟声鸣响,曹不伤不知是怎么回事,瞧向玄钝,玄钝道:“这是寺里召集僧众时候的钟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然知道是方丈召集全寺上下要和武林中群雄对话了,便道:“快些走吧,不要耽搁了。”几人回到那殿前,正好见着那少林的方丈出现在众人之前。 那方丈倒是曹不伤见过的玄智了,只见他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个礼,各人也敢忙回礼了。却见玄智道:“众位来到本寺,这其中的原因诸位不说,我也知道了。想必是为了关押在此的死如月吧。”那武林中的各门派不作声,算得是默认了。松林儿听着方丈这般说,不禁轻叫出来,道:“我怎的不知道我家小姐被抓住啦,你们怎的什么都没和我说。”红蝎子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目光不时地瞟向曹不伤,却见他道:“我们这次来本就是为了来救你家小姐的,我听说你家小姐在这寺庙中倒是没吃什么苦,你放心吧。”松林儿点点头,模样很是担忧,又轻轻道:“那。。你也小心些,这里坏人很多的。”曹不伤点点头道:“我自然不会有事。” 只听那玄智接着道:“众位不用担心,那死如月已在本寺庙的看管之下,再做不得恶了。这一点,我少林可以以名誉担保。”这许多门派中的人顿时面面相觑,这少林将话说得这般满了,倒教自己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这众人来到这少林哪里单纯的是为了确定那死如月是否被擒住了。过了一会,那玄智见着无人答话,便道:“若是诸位没有别的事情,便请回吧。这少林终究乃是寺庙,还是清静些的好。”那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却都一动不动,并没有人有离开的意思,玄智和尚一见便道:“诸位一言不发倒是教贫僧为难了。各位有什么想说的但说不妨。” 那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中所想的倒是各人之间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当真要说出来,却谁都不好开口。是以又是一阵沉默。忽而听见一个女子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来的时候吵吵嚷嚷,现在都哑巴了,算了,这得罪人的事我来做好了。”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见着乃是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女子,模样一瞧便觉得泼辣,她接着道:“玄智大师,那死如月可是将我这些在场门派中大多的秘籍都取走的,说句实话,将她留在少林寺中,我们可不放心。”这话的意思呼之yù出了,是怕那少林寺借着武林至尊的名头压得众人不敢吭声,却偷偷地从死如月那里将那秘籍全都收下了。那玄智道:“这死如月出不了这少林了,不会再去滋扰给位了,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武林群豪不知道这少林方丈是当真不知道那绿衣女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有意装傻,表情也开始有些不好看了。那绿衣女子脸红得透了,有些着恼的模样,终于咬咬牙道:“玄智大师,我的意思是,这少林莫不会从那死如月那里得到这许多的秘籍么?”虽然许多门派都有此一问,但此刻听得这女子这么一说,大家无不为这她捏了一把汗。却听那玄智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那女子口中所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教那女子脸色都发青了,倒有几分和她身上的衣服相配,玄智笑罢道:“这位小姑娘,你可知道这少林有多少武功。少林有那拳脚功夫三十六路,兵器十八般,大小武功套路七百余种,绝技七十二套,更有那易筋经,洗髓经这等镇山之宝。除去那基本功夫,那七十二套绝技这寺庙中的僧人穷其一生也只能修习四五样罢了,能够修习十种以上的,是凤毛麟角了,至于能精通二十种以上的,便是这少林寺建寺以来倒是从未有过。”玄智的意思是那少林的功夫的这般厉害了,一个人穷其一生都学不完,怎的会去学旁的功夫。此言一出,那绿衣女子一时竟没有话说了,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却听一个人道:“少林功夫虽然众多,但多却未必就是好的。若是这旁的武功比之你少林更胜一筹,嘿嘿,有僧人一时间把持不知,去学了旁人的武功也未必不可能啊。” 玄智一瞧这说话的人,自己却是认识的,正是那湖北英雄大会之上于语言上挤兑自己的曹不伤了,玄智听着他这么说,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天下难道又比自己少林更厉害的武功么,但又不好明说,声音带了几分冰冷,道:“原来是曹不伤曹施主,失敬失敬。”那武林群雄一听这说话的竟是传闻不断的曹不伤,全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这曹不伤的在武林中声名大噪,见过他真容的却未必是多数,是以不少人都有几分好奇。却见着一个将兜帽压得低低的瘦弱少年,心中均是泛起嘀咕,这传闻中凶神恶煞的曹不伤瞧起来倒是无甚神奇。 曹不伤此番瞧出了这武林群雄来这少林的目的,若是自己无法得到那千本秘籍,也绝对不愿旁的人得去,是以均对这扣押死如月的少林怀有敌意,他此刻便想将这局搅一搅,使得那局势越来越混,自己便能浑水摸鱼了。 曹不伤道:“玄智和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可当真觉得这天下武功是少林最为厉害么。”那玄智冷冷道:“少林寺称雄武林上百年,难道是自诩的么。”曹不伤哈哈大笑:“那么便是说你自觉得这少林武功是天下最厉害得了!不过也罢,若是旁的武功很是厉害,却还有一句话这么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么,总之这少林要把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占住了。”那玄智道:“贫僧可未这么说过,那都是武林中大家的公断。”曹不伤忽而转向一个少林和尚道:“喂,我问你,你想不想看易筋经!”那和尚忽而被提问,倒是神情有些局促,左右瞧瞧旁的人,不知所措。却听那玄智道:“曹施主既然问你,你便回答了吧。”那和尚听闻,点点头道,双手合十道:“若是我有幸修为足够,当然想瞧瞧那易筋经了。”曹不伤点点头,又问了几个和尚,大家都道很是想参详那本宝典了。 曹不伤道:“那少林功夫我也听说过不少,什么大力金刚掌啊,什么迦叶掌啊,哪一样不是名震武林的功夫。可是有那更厉害的易筋经,这少林的武僧却各个都想看啊。那这天下若是有比易筋经更厉害的功夫,怕是你们也都想看看吧。”玄智道:“阿弥陀佛,那是我少林之外的功夫,我出家人清心寡yù,自然不贪图旁人的东西。”曹不伤道:“敢问玄智和尚你会少林绝技多少?”玄智道:“十二门。”声音中略有得色。曹不伤又问:“那这寺庙中辈分高些的和尚会多少绝技?”玄智道:“大约八九门。”曹不伤有指指那写看起来年纪小辈分低的和尚道:“那他们呢。”玄智道:“他们入门晚,只会一两门,且都在修行中。” 曹不伤道:“原来这学的武功越多,在这寺庙中却辈分越高么,难怪各个和尚习武了。嘿嘿,老和尚,你学这么些功夫,你还敢说自己不贪么?”那玄智和曹不伤斗嘴,每每都占下风,此刻连那光头都红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这少林方丈,却见他在曹不伤这逼问之下竟是沉默良久,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般,最后终于从牙缝中逼出这么一句话:“少林武功天下第一,自然不会去看别家的。”曹不伤道:“好吧,那我便来演习一套比你这少林武功更厉害的武功来。不过到那时,你既证明不了那少林武功天下第一,又证明不了你们这些个和尚当真清新寡yù。那时候你便放了死如月吧。省的这武林群豪生出误会来。” 此言一出,那武林群雄一片哗然,觉得曹不伤太过狂妄。那松林儿一听他要和少林的和尚比武,立马担心起来,抓住他的衣角不住摇头,意思是不要曹不伤涉险。那红蝎子则略一震惊后道:“老曹,你别逞强啊。不行我们趁着天黑偷偷将死如月就出来也是可以的。”曹不伤冲着两人道:“我自有分寸。” 那玄智道:“不可,这赌约我是不受的,这死如月罪孽深重,不可离开本寺,当由我们讲习经法化去她的戾气才是。”曹不伤嘿嘿冷笑道:“还请教这方丈大人,如月姑娘她何罪之有啊。” 玄智道:“这死如月夺人秘籍,伤人xìng命,难道罪孽还不够大么。”曹不伤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伤人xìng命?你问下这各门各派中到底哪一个人是死在死如月的手下的!”说着看下那武林群雄,那群人向周围看看,当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明本派中有人死在了那死如月的手下。曹不伤看向玄智道:“玄智和尚,你这般乱说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哦。”玄智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这天下门派众多,未必没有那遭了dú手却未到场的门派了。若那死如月当真没有伤过他人xìng命,那便是贫僧偏听了不实传言了。”曹不伤笑道:“总之你便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我再问你,若是有个人家里房子摇摇yù坠,自己却不知晓,这时有一个人瞧见了,便来告知他,他却不听。那人便取了这个人的钱财,来修葺这人的房屋以免这人被破败的屋子压死,你说这取人钱财的人可有什么罪过。”玄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人不仅无罪,当是有功了。”曹不伤道:“那么方丈认为这死如月是无罪了。好吧,干脆这武也不用比了,这就放了她和我们下山了。”玄智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曹不伤道:“这大宋江山便是这破屋了,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这武林中的人却见机不明,既不上阵杀敌,又不为国效力,每天竟是弄些窝里斗。可这江山若是被破了,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武林中的人同样遭殃,这时出了个叫作花断肠的男子,四处去求那秘籍,哼哼,可是没有人愿意将秘籍jiāo出来。那花断肠遇害后,她的恋人死如月便四处拿那秘籍,将其jiāo到宋军手中,便是要救这大宋的江山了。正如方丈所言,她这般行径不仅无罪,倒是有功了。” 曹不伤这番说辞,教不少门派很是惭愧,但更多是不以为然。那玄智此刻已经难以反驳那曹不伤的说辞,只好道:“善哉善哉,空口无凭,还是将那死如月带上来当面对质吧。”说话间,便差了几个和尚去领死如月来。 曹不伤道:“你这老和尚总算听得进一次话,哎哎,说的我嘴都干了。”正当这时却见一个中年和尚飞身来到曹不伤面前,一掌劈来,口中喝道:“你三番五次辱我少林,可是何意!”。这少林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声势很是惊人。却听藏蛊派那边松林儿惊得叫了出来,不少藏蛊派的弟子也叫道:“掌门!”“掌门小心!” 曹不伤全没想到这僧人中竟然会有人向自己发难,倒是惊了一惊,不过立马凝神,去接那武僧的招。 那武僧是骤然发招,使出达摩掌向曹不伤袭来。此刻他虽然反应了过来,但已经晚了几分了。此刻他脑子飞转,那千般招式逾电光火石之间在脑子中飞过,竟然没有一招有用:若是见机能早上一点倒是能破去这招式,可是现在怕是要生生受那一掌了。 那一掌眼看就要击中胸口,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而回想起在那武当山上和张君宝对敌的时候,自己曾用过那还未成形的古怪招式来,此刻便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那一掌拍在曹不伤胸口的一瞬间,曹不伤胸口一收,双脚踩在地上向后发力,顺着那掌势便向后退去。那掌力虽然刚猛,但没有落到实处却是一点用都没的。不过饶是如此,他也觉得自己面前的空气像是被扭曲了一般,竟是呼吸都不畅快了。 那许多人见着的倒像是曹不伤生生受了这一招一般,瞧着他怕是要身受重伤,不少人倒是幸灾乐祸,口中高呼“好!”“少林神功天下第一!”曹不伤心道,你们今次来本就是与这少林为敌的,却又不敢公然表露出来,这时候反而给少林喝起彩来,这般见风使舵当真没羞没臊。 那掌力毕竟太过强力,曹不伤这一招既不娴熟,时机不十分完美,只觉得那胸口处生出一股残余的力道在体内乱窜,倒似乎是生出了形质来,使得他胸中一阵烦闷,这感觉竟和中dú时候相差无几,忽而在心中突发奇想,用出那养蛊手的内功,竟然将这两股力量驾驭住,但觉得那力道使得自己双手发胀,便要bào开了一样,不自觉的大喝一声,将那力道凝聚在双臂之上,朝着那和尚拍去,那和尚只觉得刚刚那一招得了手,但打在曹不伤身上的感觉和平日里不同,倒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全没落到实处,心中正觉得有几分奇怪,却全然没有想到他的还能反击,只见一双拳头砸向那和尚的双耳,倒是一招甚为常见的双峰贯耳。那和尚虽然见机晚了一两分,但这寻常的招式怎么能奈何得了他。便要向后闪身躲开,但这时节却觉得那打在曹不伤身上的拳头竟然收不回来,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吸力一般,将他拖拽住。那和尚此刻心中大惊起来,赶紧将头向下一低,用另一只手来格挡曹不伤的双拳。 那僧人觉得在拳头撞向自己的手臂时,仿佛全身受了一股不小的力道。手臂几乎折断,那和尚觉得那两拳挥出之后,打在曹不伤胸口的掌上力道忽而撤掉了,于是急忙向后退去。 众人见着这情景,都是没回过神来:刚刚那情状当真奇怪的很,曹不伤仿佛生生受了一掌,而那和尚似乎站着不动让他打了两拳一般。 那和尚面色也是惊疑不定,瞧了瞧他道:“好你个歪门邪道,用得什么妖法。”曹不伤瞧了瞧那和尚,冷笑道:“妖法,原来能打的过少林的武功都有个名字叫做‘妖法’么,难怪少林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了!”曹不伤又道:“刚刚你那一掌可是没有留手,倒是要取我的xìng命一般,这便是你僧人所谓的慈悲之心么。”那和尚一时气急才出手,此刻经曹不伤一逼问,竟然说不出话来。玄智知道和曹不伤斗嘴,这些平日里言语都不多的和尚哪一个是是他的对手,便道:“虚弥你退下吧。曹施主,你的事迹江湖上也传了不少,有人说你的武功身手已经渐入化境神乎其技了,刚刚这这位弟子想要和你过过招,也是一时好奇而已,至于没有留手,自然是因为听说曹施主武功高强的缘故,你瞧刚刚他全力施为不是也没有讨去好么。”曹不伤瞧瞧那玄智道:“你们想看看我全力施为是么。”说话间只见他右臂忽而放出阵阵蓝光来,毫不保留的煊赫的闪烁起来。 江湖上的人全没见过这等招式,但见那整条手臂的模样竟都变化了,无不神色惊异。 却听红蝎子道:“养蛊手!嘿嘿,我没跟你们胡说吧!”那是对着藏蛊派的众人说的,声音很是得意,倒像是那寻着千里马的伯乐一般。养蛊手在江湖上失传已经上百年了,许多人都没听说过,只是那阅历甚广的老江湖才有所耳闻,此刻得知曹不伤的这招便是养蛊手,那些人神色也便的惊恐起来,竟有想要速速离去之意。 正当这情形要演变的不可收拾之时,那死如月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第四十八章 那死如月一身黑衣,和曹不伤那日和她分别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面色显得憔悴了些,那妖异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松林儿见着死如月很是激动,叫出声拉来:“小姐!”那死如月听着声音道:“咦,松林儿来了么,这么说曹公子也在这里了。能这般闹得将我从那禅房中被带出来的。也只有你了。”曹不伤对着众人道:“喂,方丈可说过了,这死如月强抢秘籍不仅无过,而且有功。那拿了你们秘籍的一章到此算是揭过了,你们休要再提,否则便是与少林过不去了。”那玄智气得脑袋发红却不好发作,自己并未亲口说那死如月没有罪过,但那曹不伤仗着有些辩才,移花接木的这么一通说,教他倒是难以反驳。口中不住道:“阿弥陀佛。。”那些个门派一时间又是鸦雀无声了,若是不提秘籍被抢这一出,他们哪里找得出死如月别的不是来。沉默了一会之后,忽而有个门派的道:“我。。我有话要说。”众人一看是湖海派的人,那人道:“别的门派我不知晓,这死如月可是打死过本派弟子的。这少林要是不押着她了,不如jiāo给本派发落。”这人只想着能得着那死如月着落千本秘籍,却不想是走了一招犯众怒的臭棋,还不待这曹不伤辩驳,那人已经开始被那许多门派怒斥了。死如月哪里伤过那门派中一条人命了,听着那人这般说,脸上神情变也未变,只是眉眼间露出不屑来。 那少林方丈玄智忽而发出一声清啸,声势很是惊人,但觉得那寺庙中的树叶都要落下了,将众人都镇住了。那玄智道:“众位在少林的地界,总得给贫僧几分薄面吧。这样吧,曹掌门,你执意要带如月施主走,老僧也不拦你。确实如你所说,贫僧见事不明,倒是错怪了她。江湖上的各位,这如月施主,是要跟着那藏蛊派的走了。”那曹不伤刚刚还在想这玄智怎的忽而口风松动,待听了他说完最后一句,才明白这玄智所想,不禁冷笑起来:这少林自然是想看那千本秘籍的,要不也不会关押死如月和玄钝了,但这死如月既然答应了那花断肠将秘籍jiāo给韩世忠将军,自然不会再给旁人了。想来这少林左右从死如月身上得不到秘籍,倒招来不少麻烦,索xìng抛给了曹不伤。教这江湖上的门派去寻他的不痛快去。 但不管怎样,此行算是达到了目的。曹不伤笑着对那玄智道“如此多谢了,看来少林还是讲信用的。”说罢便拉着松林儿道:“走吧,我们去接你家小姐。”松林儿点点头,和曹不伤一同向着死如月的身畔走去。 那押着死如月的几个僧人既然是得了方丈的令,自然不加阻拦。松林儿要去搀扶那死如月,曹不伤心道,你家小姐功夫那么高,便是被关押了几天,也不至于要你来搀扶。但见那死如月在松林儿的搀扶下,却晃了晃,险些摔倒。曹不伤一惊,忙上来帮忙。 那死如月被曹不伤和松林儿搀扶着,道:“多谢你们了,曹公子,总是劳烦你帮忙,是在过意不去。”曹不伤却不答话,眉头皱了起来。他刚刚搀扶死如月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那习武之人便是身体虚弱,也隐隐透出韧xìng来,更何况死如月武功如此之高,但刚刚一碰她却觉得她身子软绵绵的仿佛被抽调了骨头一般,想到这里便将她衣袖给拉了起来,却见她手腕上多了一道伤疤,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死如月的手筋已经被挑断了,此刻她一身的武功已经尽废了。 曹不伤怒道:“喂,玄智秃驴,你好歹也是佛门中人,怎的这般狠心,将如月姑娘的手筋给弄断了。”曹不伤此言一出,众人都蠢蠢yù动了,原本那些人还忌讳死如月功夫太高不好收拾她,没想到当真是苍天有眼,竟教她变作了残疾。那玄智道:“如月施主的功夫高强,实在是当日逼得我寺中的僧人用出了全力,才不慎给弄伤的,这件事当真是对不住她了。” 曹不伤见那伤口整齐得很,那里会是不慎弄伤的,明显是有意施为,心中来气,还想大骂,却见死如月拦住他,对着玄智道:“玄智大师,我武功已经没有了,想抢你少林的秘籍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还是想请问方丈,那少林的武功秘籍能否送给我。”那玄智眼睛半睁着,望向死如月道:“这少林武功强身健体是可以的,不过你要是拿去了,在江湖上流传开来,连那许多歹人都学会了这少林功夫,危害人间,怕是不好吧。”死如月道:“我不给旁人看的。”玄智道:“人心隔肚皮啊。我又怎的能相信你。” 死如月沉默了一会,道:“方丈是要看我的心么。”曹不伤听着她这么说,顿时觉出不妙来,这死如月答应了那花断肠去搜集秘籍,除了伤人xìng命当真为了这目的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此刻她若真的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也毫不奇怪。却见她转过头来,瞧着他,又瞧瞧松林儿。先是对松林儿道:“松林儿,我们原本处得是极好的,可是我后来xìng子变得凶了些,常常对你没有好脸色,不过你依旧对我和从前一样好。我这般对不住你,你不恼我吧。”松林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恼的,不恼的,松林儿很喜欢小姐的。就是你对我再不好,松林儿也不恼的。”死如月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不知为何,竟显得有几分惨然:“你长这么大,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的。以后你就跟着曹公子吧,做他的小丫头也好,做他的妹妹也好。我知道他是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又转过头对曹不伤道:“曹公子,我这是第二次来救我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回报你了。”曹不伤听着她这样说越发觉出不对来:这死如月倒像是托孤一般,难道她是要在这天下人面前自杀么,便在心中留意,那死如月行为若稍有不对,自己便要出手救她。却听她接着道:“松林儿就托你照顾啦。还有,那姬觊籍和我是一同来的,现在他也困在少林,还请你一会将他救了出了,否则太对他不起。”曹不伤点头:“那是自然。”死如月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若是你不肯,便说和我说个‘不’字。我只要听你说个‘不’字,便不为难你了。”曹不伤道:“如月姑娘请讲。”那死如月道:“我想请你帮我搜集这天下的秘籍,jiāo给韩世忠将军。”说话间,却见死如月将手抓向自己的心口,一抓之下只见那她的胸口忽而喷出鲜红的血来,瞬间染红自己的衣服。曹不伤本来时时警觉着,生怕这死如月寻短见,却不曾想她朝自己出手时这般迅速,又全无征兆,竟是让她得了手。 只见那死如月胸口喷着血倒在地上,松林儿惊叫道:“小姐,你,,你这是。。。”曹不伤赶忙拉住她,却见死如月一脸惨笑道:“唉。。唉。。武功被废了,竟变得这般不中用。”说话间口中咳出血来,却见死如月忽而将自己的耳朵捂住道:“曹公子,我武功废啦,花公子jiāo给我的事,我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不到了。只好骗了你,只要我死了,便听不见你对我说‘不’了,我知道你但凡答应的事情便都会办到。这样,我也算是没有负那花公子的托付了。”说话间那死如月一直将自己的耳朵堵住,生怕听见曹不伤口中说出一个“不”字。 曹不伤轻轻将死如月的手给扒开,那死如月手筋断掉,哪里还有一点力气,只见那死如月脸上的神色惊恐起来,不住道:“不要,曹公子,不要!”声音像是要哭了出来。却听曹不伤轻轻道:“我答应你便是,那天下秘籍由我来寻。”那死如月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过了一会,轻轻道:“谢谢你啦,我。。我”最后那死如月终于什么都没说,忽而轻轻唱起歌来,却已经不成调子,依依呀呀的听不清楚,但依旧温婉悲凉,教人听着难受起来。 曹不伤对松林儿道:“我们回去吧,你家小姐需要休息。”说着便托着死如月,和松林儿两人一同朝着藏蛊派的方向走去。 曹不伤对那藏蛊派的众人道:“如月姑娘需要找医生,玄钝徒儿,你武功厉害,和几个藏蛊派弟子护着她先下山吧。我瞧瞧能不能先把姬觊籍给弄了出来,至于那少林武功秘籍,只好先缓一缓了。” 说话间那玄钝便依言要带着死如月离开。却忽而听见一个声音道:“谁都不可离开!”说是一个声音,却又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一个声音从四处想起,原来是不同的人在各处同时说出那句话。曹不伤抬头看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少林的庙宇之上竟站立着些黑衣人,那模样却是和官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却见那些人脸上都蒙着黑布,高矮胖瘦全都没有什么差别,乍看之下倒像是同一个人在镜子中印出了很多倒影一般。 许多人都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从何而来,窃窃私语,互相问询着,而曹不伤却是识得,心道:酷刑司的人到这里做什么。那玄智也是心惊,这少林武僧这般多,自己的武功也算得上是震古烁今了,却没有发现这黑衣人潜入了进来,当真是奇耻大辱了。哪知道这酷刑司最擅长的乃是暗杀,是以一生都在练习这潜行的功夫,竟是连那武功登峰造极的人也未必能够察觉。 却听那几个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将话说了下去,那几人声音倒是差不多,明明是不同的人在说,却感觉是一个人口中吐出的:“我酷刑司。”“在江湖上专制裁有过错之人。”“今日所来,是为了一个。”“假扮金人诛杀武林同道中人的败类。”这几人竟是心意相通了,说的话全都可以接上,毫无滞待。曹不伤一听打出一惊,心道:那假扮金人的,当真是死如月么?!说话间回头向死如月看去,却见她仍旧在轻轻地唱着歌,周围发生的事情都好像和她无关一般。却听那酷刑司道:“今天。”“我们便将这人。”“就地正法。”“还请各位见证。” 那被“金人”所害的门派毕竟为少,这天下的群雄见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组织忽而要主持武林公道,没人肯服:“你们是哪根葱,却来管爷爷们的事!”“就凭你们这些人,有什么本事,来来来,先和我们过过招!” 却见那几个黑衣人并不理会这些门派中人的挑衅道:“沧海派门人罗先河”“仗着武艺四处采花。”“残害少女。”“阉割之时痛死。”“苍南派门人白楠木。”“夺人钱财,杀一家八口。”“身分为八块而死。”“纱掌门孙和”“夺人所爱。”“溺死情敌。”“落井而死。”。。。 那酷刑司一件件的历数下来,让在场的人不禁心惊:有些尸体被找着的,和这些人所说的倒是一模一样。这些名字中不乏武功高强,名声响亮之人,不想竟都折在这伙人手下。 曹不伤也听着,忽而听见“铁剑门掌门何光尘”“欺侮少女”“施以酷刑”“折磨而死。”不禁和松林儿对视一眼:那一日英雄大会上主持的何光尘,自己曾听闻是被人踩死的,原来却是酷刑司所为的么。 那一溜名字事件报了下来,众人鸦雀无声。那酷刑司的人见着众人不在有异议了。便接着道:“将罪人押上来。”“将罪人押上来。”“将罪人押上来。”。。如同回声一般。 曹不伤看向死如月,心道:若是那酷刑司向死如月出手,自己救是不救。 却见那酷刑司的人并未向着死如月出手,那大殿之前,忽见着一个清瘦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上来,竟是那军官姬觊籍。曹不伤一见,心道:竟然是他,他确实是宋营的人,当真和那一日“公孙永夜”所猜测的一样是韩世忠的手下所为,心中又想,那姬觊籍武功竟然有这般高么,我却没有瞧出来。 那姬觊籍在黑暗的禅房中待的时间久了,一时间适应不了这户外的强光一般,用手半挡着眼睛,模样显得懵懵懂懂,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听那酷刑司道:“所来何人。”“花断肠。”“所犯何事。”“诛杀武林同道五十余人。”。。。。这众人忽而哗然:花断肠这名字,他们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据说这人已经死了多时了,怎的忽而那酷刑司说这眼前的军官是花断肠? 那最惊异的自然是死如月了,原本神色还是漠不关心的,忽而如同疯了一样推开那藏蛊派的众人:“你们说什么,你们要杀的人是谁?!”那酷刑司的人顿了顿道:“存有疑议。”“验明正身。”说话间只见几个黑衣人从袖口中飞出了锁链,朝着那姬觊籍飞去,死如月早就知道那花断肠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忽而在听见他的名字,心中燃起了几分不该有的期望,口中大叫道:“不要!”飞身便要奔向那不知是不是花断肠的姬觊籍,可是她脚筋已断,哪里跑得起来,直接摔倒在地上,手挣扎地伸向那姬觊籍的方向。松林儿赶忙去扶死如月,而曹不伤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去帮那姬觊籍。 这空中的锁链带着镰刀飞向那姬觊籍,只见他呆了一呆,便要抵抗。却见他拳脚功夫很是一般,面对着漫天飞舞的锁链竟似没有法子一样。那锁链上的镰刀眼看要看向他的时候,却在一瞬间收了回去。 死如月原本热切的神情忽而冷了下来:“不对。。不对。。花。。他的功夫哪有这么差劲。”却见酷刑司的人道:“此人狡诈。”“拼命隐藏。”“如此怎办。”却见那锁链一时间全都被收回了,那一瞬间漫天的锁链忽而又飞了起来,此时却并非飞向了那姬觊籍,而是飞向了死如月,她听那风声,知道那些人向自己出手了,可是此刻自己全然没有抵抗之力,脸上神色很是平静,全无惧意。 那酷刑司的人出手之时,全没有人想到他们要攻击的却是那死如月。见着这情形有人觉得惋惜,有人觉得心惊,各式各样的反应汇成一片。曹不伤同样没有想到酷刑司的人会向这无辜的死如月出手,心道不好,闪身挡在她的面前,骸骨手上下翻飞,将那镰刀锁链统统弹开,只是那武器的数目太多,顾前顾不了后,但觉得背后几道劲风刮来,正是酷刑司的飞镰到了。曹不伤心道不好,眼看死如月便要命丧当场了,可他却是无力回天。 有的人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野蛮的神色,想见证鲜血在地上盛开的瞬间,有的人则是惋惜那死如月一死,便又少了一条寻找秘籍的线索。那红蝎子赶紧遮住了松林儿的眼睛,不让她瞧见这血腥的一幕。 第四十九章 正当这时,却听见场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嗡鸣,那刚刚还冲向死如月的飞镰忽而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间便全都如同失去了生气一样瘫在了地上。众人只觉得那死如月面前忽而多了一个空气做成的罩子一般,将攻击全都档掉了,那空气明显地扭曲了一下,以至于弯折的光线使得众人瞧不清那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得一切恢复了正常之后,众人才看清那护在死如月身前的正是刚刚面对酷刑司的飞镰还左支右绌的姬觊籍。 死如月的神情忽而变得复杂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满脸的yù言又止:“这是迷踪拳里最后一招,无处寻踪。。会这一招的,你。。你是花。。花。。。” 却见那姬觊籍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众人瞧着这神乎其技的拳法说不出话来,那姬觊籍无奈道:“还是瞒不住了啊。”声音清朗动听,光听那那声音便觉得那人定是一个相貌不错的男子,和他现在的模样很是不配,倒觉得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和他唱双簧一般。死如月一听见这个声音,激动起来:“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一直装作别人,为什么要骗我。” 曹不伤的记忆忽而像被这声音打开了一条裂缝:这男子的声音自己以前是听过的,除了在韩世忠将军的军帐外听见他与那郭南飞对话之时听过,还有一次,没错还有一次,那便是英雄大会上出手救了自己和松林儿的那人的声音,是哪个叫做楼思月的男子的声音。 一个名词立马在曹不伤心中浮现了:易容术,原来这花断肠当真没有死,不过为什么他却没有回去找如月姑娘,而是扮作了别的样子留在她的身边。 却听酷刑司道:“既然已露行迹。”“还不快快现出真容。” 那花断肠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凄苦,道:“你们要看我现在的模样,那便看好了。”说话间忽而将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只听啪嗒一声,那花断肠的脸碎掉了,露出里面的行状来。在场的人无不好奇看了过去,但见着他面容的神色无不震惊,有胆小的已经吓得叫出声来。 那花断肠的脸全没有一点英俊之处可言,根本都不像人脸了,那张脸已经没有面皮,不少地方露出森森白骨来,仿佛是一个人的头骨上胡乱的沾了些碎ròu,只有眼睛是完好的,显现出清澈的光泽,但搭配那如同骷髅一般的脸,瞧起来更叫人害怕。 曹不伤也是暗暗心惊,这花断肠究竟经历了怎般的事情,才变成这样。死如月此刻已经断定这人是花断肠了,自己的眼睛瞧不见,只听见众人的惊呼声,急道:“你。。你的脸怎么了。你让我瞧瞧。”说着她便挣扎着爬了起来,要用手去触摸他的脸,却被花断肠躲开了。那死如月愣了愣神,显出伤心的神色来:“你终究还是不想让我见着你么,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找秘籍啊,还可以一起。。”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 花断肠那骷髅一般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死如月的述说,也不知道他心中此刻想的是什么。那死如月叹了口气,道:“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是你师妹,你为何不回来找我。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么。” 这多年之后再见,花断肠和死如月都已经变作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时间两人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死如月终于平复了心情,声音平平道:“花公子,你托我的事情,我正在做了。只是现在我手脚经脉坏了,不能搜集剩下的秘籍,不过我转托了曹不伤曹公子,以后你便和他一起,一同去完成你的大业吧。”花断肠道:“先不管那秘籍了,你的手脚怎么了,刚来少林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死如月道:“也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曹不伤瞧着这不坦诚的两人实在瞧不下去了,道:“如月姑娘,这花断肠我原来在那湖北英雄大会上见过一面,你可知道那时候他化作的名字是什么。”死如月道:“你怎的忽而和我说这不打紧的事,我不关心的。”曹不伤却不理会死如月此刻所说,自顾自地道:“那时候他和我说他的名字是楼思月。” 死如月的神情忽而变了,那僵硬冰冷的脸像是在阳光下融化的冰块一样,轻轻的战抖起来:“你说他给自己化的名字,叫作。。思月,真的是思月么。”死如月转向花断肠:“你。。既然还念着我,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却听花断肠道:“我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怎么来见你。”死如月拼命摇着头道:“不打紧的,你变成什么模样都不打紧的。再说,你看你看,我现在瞧不见的。”说话间便向前摸索着,努力去触碰花断肠的脸。花断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但终究没有躲开。那死如月便摸到了那不chéng rén样的脸庞,所有人见着这一幕,都觉得有几分惊悚,心也揪紧了,只觉得那死如月下一刻便会惊叫的逃开,却见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庞,声音不住打颤:“怎么这样。。你受苦了。。怎么会成这样。”花断肠轻轻将死如月的手给挪开,道:“你不会想知道的。”死如月声音有几分激动:“我要知道,你后来怎的了。我都要知道。” 死如月和花断肠对话的时候,曹不伤一直紧盯着那酷刑司的人,以免这些人又骤然出手,却见这些人一动不动的立着,似乎在等这两人把话说完一样。 花断肠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他们秘密处死我之后,你向那狱官去求我的尸体,一直跪了十天十夜,他们也不为动容。不肯把我的尸体jiāo给你。”死如月轻轻捂住花断肠的嘴,道:“你这不是没死么,什么尸体尸体的,我不爱听。”花断肠声音顿了顿,道:“他们不把我jiāo给你的缘故倒不是因为不合规矩,而是因为他们无法jiāo给你。那时候他们对我说的是将我斩首了,可事实请并非如此,他们给我施用的刑罚是。。凌迟。” 凌迟之刑的残忍不言而喻,这在场的众人纷纷觉得自己身上跟着一寒,瞧着那不chéng rén形的花断肠,更是对这刑罚的畏惧多了几分。死如月捂住自己的嘴,喉咙发不出声音来,表情又是怜惜有是痛苦。花断肠接着道:“按理来说割的刀数够了,便将犯人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首,不教那人再受痛苦,可是那些人行刑之后,便将我扔了出去,我一时不得便死,一直挣扎,中间也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了,最后不曾想竟然活着下来。” 死如月声音愤愤地道:“你帮着去抵御金兵,他们却这样对你。”死如月声音又忽而软了下来:“他们既然这样对你,你怎的还要帮朝廷,还要回宋军?”花断肠沉默良久道:“我回来不是为了朝廷,也不是为了宋军,待我瞧见这所谓的天子,所谓的宰相之后便想你们的天下灭了就灭了,那金人也不会比你们再残忍了。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当初对你说错了一句话。那时候我当真觉得男子汉一定要为家为国才算是好汉子,便在狱中对你说,让你去寻找天下的秘籍,我当真不该这么对你说的。”死如月道:“这也没有什么错啊,在那宋军中你见着了吧那秘籍有用的。”花断肠道:“我没想到后来你竟因为这秘籍得罪了这么多人,等我伤养好可以动弹了,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你了。若是原来那个花断肠和你说,不要再管那些秘籍了,你自然会听话,可是现在的我,你又怎么识得。所以只好帮着尽快将那秘籍全都搜集了,你便不用在江湖上四处奔走了。我只当假扮金人的事情无人知晓,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死如月急急道:“没关系的,总之我照着你的话做啦,你可开心么。”花断肠沉默了一会道:“原来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还是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若是能重来一次,我便再也不管这天下的事了,随他们去吧。” 死如月表情怔怔的,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若是早和我说了,我一定不让你走的,不让你去参军,我也不会瞎了眼睛,失了心脏,你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死如月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小时候便是这样,常常不理会我,常常不和我说话。。。我真的一直以为。。。你讨厌我的很。。”花断肠瞧着死如月哭出来的模样,不知所措,本想上前为她擦擦眼泪却一想到自己那可怖的模样便不敢向着死如月再多迈出一步。 那死如月一哭出声来,松林儿再也耐不住了,跑向死如月道:“小姐你快别哭啦,求求你别哭,你这样。。可是会死的。”死如月却止不住,放声音痛哭起来了,那花断肠惊道:“什么会死,她,她怎么了?” 松林儿道:“小姐的心脉坏掉了,有了常人的情绪,是会要她的命的。”说话间那死如月忽而显得很是虚弱,便向前倒去,花断肠顺势接住了她:“不要紧的,我知道一个很厉害的大夫,我身上的伤便是他治好的。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说着便要施展武功向山下跑去,那时节却见一直未动的酷刑司忽而抛出了飞镰向着死如月和花断肠袭来。口中齐声道:“不可离开!”那花断肠此刻心思全都在死如月身上了,见着那飞镰向着自己攻来,并不抵挡,只是抱着死如月前冲,盼着能冲出这锁链部下的天罗地网,那酷刑司当真有些本事,加上这几人更是心意相通一般,此刻花断肠怀中抱着死如月,生怕她再受伤,更是受了牵制。一个不小心,便见这一根锁链缠上了他的脚,花断肠心道不好,下意识将还未被缠紧的脚收回,众人却见那脚像脱皮一样,整条腿的皮ròu被带了下来,却见并没有一滴血流出。这时众人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脸,那花断肠腿上的皮ròu也早被刮了个干净,那腿上外面的一层却不知道是黏上了什么事物,瞧着和常人没有区别,此刻被锁链一刮一带,竟然整个全都脱落了下来。 那花断肠忽而从空中落下,倒在了地上。只见酷刑司的飞镰朝着花断肠攻了过来,口中齐声道:“罪人现身,就地正法。”花断肠无奈的瞧着死如月,却见死如月也瞧着他,只是那纯黑的眼睛难以瞧出此刻她的心情。花断肠轻轻道:“如月啊,对不起。”轻轻用手整理着她的头发,死如月笑着摇摇头,并不说话。 眼看那花断肠就要命丧当场了,却见一个身影冲进了那漫天的锁链之中,将马上要砍向花断肠的镰刀给挡下了,却听那人道:“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尽管说吧。”花断肠抬头看去,来人正是曹不伤了,花断肠瞧了瞧他道:“曹公子,如月姑娘和松林儿受你照顾了,原来我跟你说过些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可记得那望江楼前的老乞丐么,那人是假扮的。”曹不伤道:“妈的,你跟我说什么,我是要你和死如月说话去!” 曹不伤见着死如月又哭又笑,加上手脚经脉尽断,心口又添了心伤,眼见是不活了,这酷刑司的人又偏偏不放这两人离去,曹不伤和酷刑司的jiāo过手,知道凭借自己全不可能战胜,而这藏蛊派弟子拳脚内力更不可能与之对敌。心道,哎,那如月姑娘有生之年又见着花断肠,怎么可能再让他离开了,若是我此刻强行将她从花断肠身边带走,她见着那花断肠真的被杀了,又哪里还能活,此刻便是让他们多待一会,也算是了却了两人的一桩心事了。这么想着便加到了战局之中。 他用尽全力去抵挡着那飞镰,而那些飞镰则像是活了一样,有意避开曹不伤,钻着空子朝着花断肠攻去,有几次便要得手了,眼看在这样下去单凭他一人是难以支撑了,便叫道:“玄钝,来帮忙!” 那玄钝见着自己的师父正与人对敌,本来有相帮之意,只是忽而又想:曹不伤师父曾经告诉我这诛杀罪人乃是行善,这花断肠犯下了罪过,为何师父又要救他。这犹疑中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此刻师父亲口发话了,哪里还有犹疑,立马上前相帮。 曹不伤第一次见着玄钝出手,此刻才发现那玄钝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只见他双臂齐出,身上似乎套了一件空气做的战甲一般,那飞镰只是接近他的身畔便忽而战抖着转了方向。有了玄钝相帮,那酷刑司的人一时半会也是无可奈何了。 那花断肠瞧着死如月,一时间竟无语凝噎,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好一会之后,死如月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么。” 花断肠道:“记得,全都记得,每一件都记得。”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书房里读兵法,却睡着了。” “记得的,只有那一次,我是睡着了的。” “然后我用毛笔蘸这墨在你脸上画画玩呢。” “是啊,你小时候也是很调皮的。” “不过啊,那时候我盼着你能骂我一顿了,追着我和我打架,那该多好。” “怎么会,我怎么会大骂你。” “你从小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的,有心思都不说出来的。我只是盼着你能和我多说会话,可是我不论我怎么整你,你都不生气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你真的那么讨厌和我说话么。” “不是的,我嘴其实笨得很,害怕自己若是说错了话,你便不肯这样和我亲近了。” “你瞧,要是我们早早说清楚了,那该有多好。” “是啊。” “你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猜不到。” “这么懒,猜都不想猜。有一次我说那八卦迷踪楼里太安静,你就给我捉了一对蛐蛐来,那时候可是深秋了,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这个时候,你还要藏着掖着么,那天你回来的时候,衣服可都破啦。” “确实在挺远的地方找到的。” “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啦”说着死如月脸上浮现出了孩子一样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从未长大。“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原来是你先喜欢我的啊。” 死如月和花断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声音轻柔,在那漫天飞舞之中的锁链之中,如同那肆虐的龙卷中央的平静。 两人说着那童年时候各种各样不打紧的小事,若是有人注意,那场上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听着那两人消逝的回忆。 死如月忽而道:“要是后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说我们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想象不出来。” “我是说,现在,我会不会是你的妻子了。。”说话间死如月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脸上露出淡淡的红色来。那死如月从来模样都是冷冷的,似乎从来不会露出一丝的感情,那绝世的武功更是增加了她与常人的距离感,但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死如月害怕起来,怕那花断肠说上一个“不会。”或者长久的沉默。却听他道:“是啊,明明想象不出来,但你这么一说却觉得本该如此。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们便教他们武功吧,不用多厉害,只要他们身体好便可以了。男孩子都跟着我姓,女孩子都跟着你姓。我可不教他们那些个劳什子的兵法了,论读书倒是你比我厉害,到时候你来教他们念书,我在旁边看着。天气好的时候,便带着他们道林子里玩耍,若是下雨了,我们便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一起写字,下棋。。。” 花断肠就这样一直说了下去,死如月静静地听着,神色一片神往和憧憬,忽而见着她神色变得哀伤起来,带着哭腔道:“可是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花断肠住了嘴,静静的搂着死如月,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忽而听着那还在对敌的曹不伤道:“什么有没有的,你们现在结为夫妻,不是也可以么。”曹不伤此言一出,许多人都是哗然,那一直放任着在场中相斗众人的玄智忽而发话了:“阿弥陀佛,我少林乃是修行的清净之地,怎的可由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胡来。” 曹不伤一面对敌一面说话,自然要耗费那比常人更多的精力,此刻旁人有意见他也不理会了。 死如月神情惊异,道:“这样。。这样真的可以么。”却见曹不伤得了个空隙,忽而将自己的兜帽一把扯了下来,盖在了死如月的头上,权当作新娘头上的盖头了。高声道:“一拜天地!天地不瞑,善恶不辨,不拜也罢!”说话间,曹不伤因为分了心,瞬间身上多了两道伤口,他赶紧将dú逼开,以免伤了这一对新人。只听着曹不伤又道:“二拜高堂!却不在场,心中念着父母便是,此拜免去!”那死如月在盖头下轻轻战抖着,花断肠则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曹不伤最后高声道:“夫妻对拜!”却见死如月和花断肠都已经站不起身来,哪里还能对拜,只是轻轻互相欠了欠身,权当拜过了。 曹不伤道:“好啦,你们现在是夫妻了,从此苦难同当,祸福同享,至死不渝!”花断肠轻轻将死如月的盖头揭下,却见她泪流满面,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今天开心的很。”花断肠望着死如月,轻声道:“娘子。”死如月表情在那一刻凝固了,不可思议地道:“你叫我什么?”花断肠道:“娘子。” 死如月的泪水流的更加欢畅:“我想在多听你叫叫,不知道以后还听不听得到。。相公。” 花断肠顿了顿:“娘子,娘子,娘子。。。”便这样一直叫了下去。 “好啦好啦,你在和我说会话吧,虽然我喜欢你这叫我,不过这么多人呢。。” “不打紧的,你本来就是我娘子。” “人家都是夫妻入洞房的时候才揭盖头的,哪有你这么猴急的。” “我。。我。。”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说我们以后有了孩子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呢。” “你说了算,都听你的吧。” “我们给孩子起名叫不伤吧,花不伤,好像也挺好听的。” “你用人家曹公子的名,倒好像他做了我们的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别人开心不开心呢。” “你才不了解曹公子呢,他心里肯定很开心的。对了,我们以后也不用再找什么天下的武功秘籍啦,你记得和曹公子说,不然他肯定一个人去寻那些秘籍的,到时候可连累了他得罪更多的人啦。” 两人说着说着,却听死如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好困,但是不想睡呢。你和我说话吧,别让我睡着了。” 花断肠便一直说着,一直说着,说了很多事,过去的,未来的。死如月静静的听着,神情很是幸福安详,他忽而觉得死如月的手紧紧握了握自己的,便忽而失去了力气,死如月那原本轻盈的身体,忽而变得沉重起来,一时间全无生气,只有眼角流出泪滴来。 死如月死了。 那松林儿一直远远望着,知道她快不行了,却哪里想去打扰她和花断肠在一起的最后一点时光。虽然焦急,却也一点法子都没有。此刻见着她断了气,终于忍不住嘶嚎出来:“如月小姐!”之后便痛哭起来。 那花断肠静静的蹲在死如月的身边,沉默了一会,又开始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仿佛要将一生中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都说完,最后听着他忽而唱起了不成曲调的歌:“静女其思,君子常盘桓,凝止远观,笑靥潺潺。静女其奕,君子长往往,凝止远观,笑面不常。。”那花断肠断断续续地浅唱着,忽而转过头对这曹不伤道:“多谢你。”又朝了那玄钝点点头。 却看这那花断肠的身体忽而向融化了一般,身上那依附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事物再一瞬间竟全都落下,变作了齑粉一样,在那漫天飞舞的锁链带起的劲风之下,瞬间消散了,此刻众人才见着那花断肠的全貌:当真和一具骷髅一样,只有一些筋ròu连着那骨骼的的接缝。此刻那骷髅瘫软了下来,跌在了那死如月的怀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没想到那花断肠竟也忽而断了气,但事实上,就没人明白那花断肠为什么以那样的状态还能活着,究竟是怎样的意志和愿望在那具躯壳里苦苦支撑一直到今天才倒下。 第五十章 酷刑司忽而收了招:“罪人已死。”“众望所归。”“归去归去。” 却听曹不伤道:“休走!老子还有话说。” 酷刑司的人静静地立着,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到曹不伤所说的话没有。 曹不伤指着那地上死去的死如月和花断肠两人道:“你们定要杀死那花断肠,且不管对是不对,那花断肠要带着那死如月去找大夫,你们却死活不放那两人离开,那如月姑娘可是你们害死的,你们不留下一条人命么。” 酷刑司的静默着,如同几樽黑色的雕像一动不动。也不知此刻他们是羞愧,还是被曹不伤的话语激怒了。 曹不伤接着道:“你们定要杀那花断肠,好,我们好好瞧一瞧,究竟谁该死。”因为愤怒,他的声音也在不住的抖动:“那花断肠原本是为了抵御金人才去寻找那秘籍的,若是这金人从一开始不作恶,来侵我疆域,花断肠从一开始便不会出山了,你们怎的不去杀那犯我大宋的金人。那朝廷陷害忠良,将花断肠残害成变成这般,你们怎么不杀那皇帝!”曹不伤越说越是激动,指着那在场的一众武林中人道:“这天下危矣,这一天到晚自夸自擂沽名钓誉的名门正派却不出上一点力,眼睁睁的瞧着那许多百姓受苦。酷刑司,你们为什么不杀他们!”说话间曹不伤喉咙中发出“咕咕”的笑声:“原来你们也是一样,专挑那没有靠山的,但凡犯了些错便将他们杀死,好自称替天行道么。嘿嘿,若是我曹不伤不是yīn差阳错当上这藏蛊派的掌门,是不是也是身首异处了?这般欺软怕硬,却做出一副声张正义的嘴脸来。真他妈让人恶心!” 那酷刑司仍旧一动不动,忽而其中一个人道:“归去归去。”紧接着那“归去归去。”的声音四下响起,一众黑衣人便全都施展轻功,眼看就要离开。 曹不伤嚎叫着,酷刑司的人身形实在太快,便是想要抓住其中一人也是不能。此刻曹不伤再瞧向那周围的人,那天下武林的人都恶狠狠的瞧着自己,哪怕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可那对他们公然不敬的言语,使得他们对他愤恨不已。曹不伤同样恶狠狠的看了回去。 一时间全场都静了下来,没了一点声响。只有松林儿一个人在哭泣着,面对着死如月和花断肠的尸体不知所措,她试图将那死如月眼角的泪水擦去,却见那刚死不久的她眼角还不住的又泪水流下来,松林儿一面擦去死如月的泪水一面道:“小姐,不哭了,花公子他回来了啊。” 曹不伤心中原本满是怒意,但是瞧着那场上死如月和花断肠的尸体,还有那哭的伤心的松林儿,却忽然失去了发火的力气,只觉得那满腔的怒火被一层薄薄的东西包裹住了,一时间不至于发作。 曹不伤蹲在松林儿的身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等在一旁让她哭够了。却听着玄智忽而道:“好了,你们要找的死如月已经不在人世了,此刻便去吧。”那武林中各派的人确实也没有待下来的理由,便一个个离开了。那些人走过那藏蛊派身畔的时候,或是狠狠地瞪上一眼,或是啐上一口唾沫。以示和那藏蛊派jiāo恶。 不多时,那武林各派的人全都散去了,只剩下那藏蛊派的人还留在那了。玄智见着他们还未离开,道:“阿弥陀佛,我为那死去的两人念上一段往生咒吧,那两人的魂魄便能前往那极乐世界了。”曹不伤见着那玄智假慈悲的模样,心中不忿,正要拒绝,却听松林儿先开口了:“不要,我家小姐才不要听你念什么咒,你那样坏,谁知道会不会有做什么手脚!”玄智听着那松林儿这般说,脸色难看起来,可面对一个小姑娘有怎好发作。 曹不伤忘了那玄智一眼,对松林儿道:“我们走吧。”说着便托起死如月的尸体,那花断肠的身体只剩一堆骨架一样的东西。可是死如月却紧紧用手抓着,怎样都掰不开了。只见一个刚死去的美丽女子和一具身着衣物的骨架紧紧相拥着,那样的景象让人瞧着便觉得心惊,不知道的人哪里能猜出那背后的故事来。 松林儿哭得够了,眼圈仍旧红红的,但也不可能一直守候着她小姐的尸体,只好擦擦泪水点点头。算是顺应了曹不伤的意思。一众藏蛊派的弟子这才离开了少林寺。 那藏蛊派的弟子有上百人,走着实在太过打眼,出了少林之后,便依照曹不伤的意思全都散去了。只有红蝎子留在还留着,那玄钝自然也是跟在他身边了。这两人跟在曹不伤和松林儿身后,而曹不伤则一路托着死如月和花断肠的尸体前行的,松林儿则一路都红着眼睛,一只小手攥着死如月的衣角,不肯松开。 这几人到了少室山下,曹不伤想着一路带着那两人的尸体也不是个办法,他自己生xìng豁达得很,至于人死了之后葬不葬,葬在哪,他都是无所谓的。只是怕松林儿还一时接受不了那死如月已经去世的事实,虽然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ròu身了,但怕是她依旧舍不得的很。便小心翼翼地道:“就这里吧,把他们就葬在这里吧。” 松林儿显然全没有做好和死如月分别的准备,此刻曹不伤一说要将那两人下葬,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红蝎子道瞧着松林儿哭的模样也是难受得很:“哎,藏蛊派里面那化去尸体的yào有不少,可这保住尸体的yào却当真没有的。” 却听松林儿道:“我家小姐已经不在了,便是留住了这ròu身也没有用的。我只是。。只是全没想到我家小姐这么突然便不在了,想着能和她多待上一会也是好的,哪怕,哪怕只是这ròu身而已。”松林儿终究是明白事理的,瞧着她小姐的模样,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那刚刚离世的死如月面色栩栩如生,双手仍旧拥着花断肠,神色也很是安详柔和,仿佛只是睡着了,作着甜甜的美梦,下一刻便要醒过来一般。曹不伤瞧着松林儿的模样也觉得心疼,更是为那死去的两人的命运扼腕。便不说话,一直等在松林儿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松林儿道:“我与小姐告别过啦,这便。。下葬吧。”说话间又差点哭了出来,松林儿对着那不chéng rén形的花公子的尸体道“你这一世没有照顾好我家小姐,等到来世,你一定不能负她。你们转世的时候,我便比你们都大了,花公子若是你再对不住我家小姐,我可要教训你的。”那花断肠的尸体没了那脖颈上的肌ròu撑着,只剩一根脊柱和食管气管。那风一吹过,吹得他的头轻轻晃着,仿佛在点头一般。 松林儿将话说完了,瞧向曹不伤轻轻点点头。 曹不伤轻轻叹口气,将一堆枯枝堆在那两人的尸体上,堆好之后便要点火。松林儿忽而惊异道:“你。。你要干什么?”曹不伤道:“自然。。是火葬了。”松林儿瞪大了眼睛:“不是埋在土里么,怎的要烧掉。”曹不伤道:“那些个武林中的人哪里肯放过他们,若是这样就将他们下葬了,那些门派为了从他们身上着落这千本秘籍的下落,不知道他们的墓地要被翻看多少遍。当真是死了也不得安宁了。”松林儿听着曹不伤这么说,便咬着嘴唇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曹不伤的想法。 曹不伤见松林儿点了头,便又将那火折子靠近了那枯枝,松林儿又叫道:“等一下!”说话间便又扑到了死如月的身边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样闹了几次,那山下回dàng的几乎全是松林儿的哭声。终于那松林儿下了狠心,让曹不伤将火堆点燃了。火堆点燃的一刻,松林儿又哭了起来,此刻她声音都哑了,却怎么都止不住哭声。只见那死如月原本绝美的脸庞在火焰的炙烤下瞬间便起了水泡变了形,松林儿将头埋进了曹不伤的怀中,不敢看那番景象,却过得一会又忍不住再看上死如月一眼。 那火焰将死如月的眼睑也烧掉了,露出那黑色的势头眼睛来,定定地瞧着那身旁的人,那闪烁的火焰使得死如月的眼睛似乎在跳跃着,仿佛在诉说什么,却没有人能听到了。 终于那火焰熄灭了,只剩下两具紧紧相拥的灰色骨骼残骸,红蝎子和曹不伤两人便找了木棍将那残骸捣碎,变作了骨灰。这一声薄幸聚少离多的两人死后终于化在了一起,任谁也分不开了。 骨灰之中,出现了那没有燃尽的三块石头,两块黑色的是死如月的眼睛,而那一块因为血液常年浸润而出现淡红色的石头乃是死如月的心了。 曹不伤将那几块石头挑了出去,扔在一旁,松林儿道:“哥哥,那几块石头要不要捣碎了一起,我不想我家小姐到了那边以后瞧不见,不希望她如现在没了心,不能哭不能笑。”曹不伤道:“你家小姐最后不是哭了出来,也笑了出来么,如月姑娘从未失去自己的心。她再不需要这石头的心啦,至于这眼睛,可是也什么看不见,没有这石头眼睛,或许你家小姐能看的更清楚吧。”说着便将那石头全给扔掉了。 曹不伤和红蝎子正要将那骨灰全都收起来,却不知怎的,忽而来了一阵风,将那骨灰全都带了起来。瞧着那骨灰缠绵旋转着,一瞬间便飞向了天际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大家都没想到,红蝎子当场便愣住了,曹不伤瞧向松林儿,生怕她又显出难受的神情来,却见她望着天空轻轻道:“花公子带着我家小姐去旅行了吧,真好啊。”神色又是疲倦又是哀恸。 一群人经了今天的事,觉得身心甚是疲倦。便是一步也不想走了,便都留下来在原地休息过夜了。那松林儿实在是哭的太累了,靠着曹不伤的肩膀便睡着了,不住的梦呓着,嘴里说的什么全都听不清楚,偶尔听见她呼唤着死如月。 曹不伤神情很是凝重,眼睛定定的望向一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玄钝这时候凑到了他的身边:“曹不伤师父,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红蝎子狠狠的瞪了玄钝一眼,又瞧瞧松林儿,意思是不要吵着了她休息。玄钝又哪里看得懂别人的眼色了,仍旧一副渴求的目光瞧着曹不伤,曹不伤自然见着红蝎子的表情了,对那玄钝道:“你小点声便好,怎么了。” 玄钝道:“我记得你说过,那人若是作恶,有旁人惩治,那便是行善了。我听闻那花断肠害了旁人的xìng命,算是行恶了。为何今天你却要救他。”曹不伤本想道:我自己愿意,旁人也管不着的,但见这那玄钝目光清澈,满眼都是求知与好奇,叹口气,略一思索道:“那花断肠为何杀人你可想过没,那门派不肯献出秘籍去帮助世人,便是见死不救了,乃是种下了因。因为有了这因,得了自己被害的果,也不算他们吃亏了。”那玄钝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之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思索去了。 曹不伤也在思索自己的事情,便是一夜未眠,到了第二天早上,众人都还睡着,他轻轻叫醒了松林儿,却见她眼圈仍旧红红的,显然没有睡好,她揉揉眼睛道:“怎么啦。”曹不伤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着曹不伤这般动作便赶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曹不伤将松林儿拉了起来,带着她绕过红蝎子和玄钝两人便要离开,松林儿很是不解,瞧了瞧那地上还睡着的两人,但终于还是依照关照过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待两人走的够远了,曹不伤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松林儿道:“我们要干什么,怎的不叫他们就自己走啦。”曹不伤道:“我算是想通了些事情,我跟你回那八卦迷踪楼吧,这江湖上的事情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也不想管了,索xìng藏起来,教大家都找不到我俩好了,便是他们寻到了八卦迷踪楼,我们也不出来,他们终究那我们没办法。” 松林儿全没想到曹不伤忽而这么说,有几分惊奇:“你可想好啦,依你的xìng子不会觉得每天呆在那里无聊么。”曹不伤摇摇头:“便是无聊也好过这江湖上无谓的打打杀杀。不过这回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松林儿点点头:“嗯,你想办什么都行的,我跟着你就是。” 曹不伤知道松林儿一直想回那八卦迷踪楼,这江湖上怕是她一刻都不想待的,只是她总是这般顺从和善解人意,便不说出来。他已经习惯了处处与人为敌,这松林儿时常顺着他照顾他,反而教他不知所措了。便“嗯嗯”两声算是回应她,就带着松林儿上路了。 一路上松林儿还是未从那死如月的死这一噩耗中恢复过来,有时背着曹不伤偷偷哭泣,若是曹不伤问起,她便摇着头微笑着否认,倒教他便是想要安慰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几日,那松林儿算是好了一些,曹不伤一路上也是极力逗她开心,倒是使她又开朗了起来。 眼看要到目的地了,他问道:“我当初都忘了和你说哦要做什么事了,你倒也没问。”松林儿道:“不打紧的,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和我说的,若是你不想说问了倒使得你心烦。”曹不伤道:“你怎的说起来变得想个老太太一般了。”想着松林儿跟着自己这些时间确实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心智倒有几分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不禁觉得有几分对不住她。 曹不伤道:“我们这是去宋营的。”松林儿长大了嘴巴:“你不是说跟我一起回八卦迷踪楼么,怎的又要去宋军那边了。”曹不伤道:“只是去一下,最多待上不过半天而已。”松林儿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因为浅浅姐姐吧,可是去和她道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曹不伤道:“算是吧。”说话间摸摸松林儿的头道:“这大约是最后一次了。”声音倒很是平静。 松林儿见着曹不伤提着浅浅竟然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第五十一章 两人到那宋营的时候,见着那些个军帐军旗,和原来见过的模样无甚差别,曹不伤忽而生出了自己从未离开的错觉来。曹不伤瞧瞧那松林儿道:“总不能让你一个等我,和我一同进去吧。”说着便拉着松林儿向着那军营走去,那守营的士兵一眼就瞧见了曹不伤,一时间神情复杂了起来,不知道当是拦下他还是当去汇报,这曹不伤自然是大功臣了,只是这无声无息地便从军营走掉了倒是犯了军法,这小小的守兵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守兵犹疑的时候,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那军营,同时也引来了不少士兵的目光。 前段时间那金兵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却怎的都渡不了江,于是这宋军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那韩世忠将军吩咐下去,众士兵研习那死如月留下来的武林秘籍,再经过甄选结合排兵布阵来创一套阵法,这便是这些日子宋军所做的事情了。 曹不伤径直去了那曾子昕的军帐,松林儿倒在一旁奇怪,他不是来找浅浅的么,怎的往曾子昕那边走了。却见他到了那军帐之前,将那军帐一把掀开,那两旁的守兵拦都拦不住,那军帐的情形便显现出来。松林儿往里面一瞧,倒很是惊奇,对曹不伤道:“咦,你怎的知道浅浅姐姐在这里。”松林儿却没有发现曹不伤见着浅浅时神情也是微微变化了下,他并没想到浅浅在这里,事实上他此番便是来找曾子昕的。那曾子昕和浅浅坐在军帐中,不知在说些什么,曹不伤本已经不想再见到浅浅,但此番见着她,还是忍不住不经意地朝着她看了两眼:现在的浅浅瞧起来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一样,虽然那朴实的装扮掩不住她天生丽质,但哪里还有昔日那一旁掌门独女如掌上明珠一样被环绕追捧的模样。 曾子昕见着曹不伤的神情倒是又惊奇,又兴奋:“你回来啦,哈哈,这下可好了。快来说说你这些是干什么去了。韩将军可是为此大大地发了一场火呢,不过只要你肯回来,他未必会罚你什么。” 浅浅的反应则是不大一样,忽而脸上一红别过脸去,虽然自己和曾子昕并未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但毕竟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般忽而被外人瞧见,脸上不禁也羞红了。 曹不伤只是声音平淡地道:“浅浅姑娘,你能出去会么,我有话对你子昕哥说。”浅浅倒是愣了愣,这曹不伤和他说话,要么热切,要么有着过分的小心,甚至和她发过火,却从未见他用这般冷漠的声音和自己说话,更没听他这般客气地和自己说话。浅浅瞧向曾子昕,却见他点点头,便依照两人的意思正要出那军帐,却被曾子昕又叫了回来,只见他轻轻在浅浅耳边说了些什么,浅浅点点头便出去了,经过曹不伤身畔的时候,朝他行了个礼,却见他瞧都没有瞧自己,愣了愣神,还是径自离开了。 松林儿见着曹不伤似乎单独有话要对曾子昕说,便道:“那我也出去啦。”曹不伤拉住松林儿的手道:“你不用走。”说话间大大咧咧的在那曾子昕的面前坐下了,道:“曾师兄,我此番是来找你喝酒的。” 曾子昕笑道:“好啊,我也很想和曹兄弟喝一杯,只是这军中不太方便。要不先缓一缓,我和那韩将军说一说,办个小的酒席,就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却见曹不伤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在那军帐四处走动着,随手翻看些事物,那曾子昕也不恼,道:“喂,曹兄弟,你可听见我说话没有?”却见这时曹不伤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个碗来,从腰间解下了那一直随身带着的酒葫芦,全不管那曾子昕说些什么。将两个碗全都装满了,道:“来来来,喝酒喝酒!那不会当真这么不给我面子吧。”要说这曹不伤也救过曾子昕两次xìng命了,那曾子昕见着曹不伤这般执意要和自己对饮,也不好在推辞,便道:“好吧,此番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说话间便接过那碗,和曹不伤对视一眼道:“干了!”曹不伤笑道:“好,就是要这般爽气!”说话间两人都一样脖子要饮干了这碗中的酒了。那曾子昕的酒量怎比得上那曹不伤了,是以喝起来慢上了一两分,正仰头饮酒的时候,那曾子昕忽而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奇怪,心道这时怎的了,待将酒喝干了,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的军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掀掉了。曾子昕再看曹不伤,只见他那骸骨做成的手上海沾着那军帐上的白色浸油麻布,显然是他干的了,再看那军帐之外,所有人都瞧着自己,刚刚自己这饮酒的模样全都教人瞧在了眼中了,曾子昕心中一片茫然:“曹兄弟,你。。你这是。” 曾子昕正说着,忽而闻着那一股浓烈的酒香来,仿佛将这宋营全都包围住了一样。再看曹不伤的模样正是闭目凝神,好像在运转内功。原来他将那酒一饮下肚便运转起那藏蛊手的功夫来,将这饮到体内的酒浆全都逼成了水雾从身体表面挥发出来。如此这般,这全军的人怕是都闻着那酒味了。 那曾子昕还没有回过神,却听见了韩世忠将军的声音:“曹不伤这小子回来啦,我可得好好瞧瞧他。哎,这空气中的味道,似乎不对啊。”说话间便到了这掀开的军帐之前,见着了曹不伤和曾子昕两人正相对饮酒,那韩世忠将军愣了愣神,笑道:“你们两人喝水都喝得这么开心啊,要不要算我一个。”说话间便走上前来,那韩世忠怎的看不出来这两人是在饮酒,只是这两人算得上自己的左膀右臂了,自己又曾经定下军法,那在军中饮酒的军官是要逐出军营的,于是便试图打个马虎眼在这一众士兵面前搪塞过去。 曹不伤却全不给他面子道:“喂,韩将军,这可是酒啊,你闻不出来么。”韩世忠心道,我有心帮你们,你们怎的却自己承认啦,便斩钉截铁道:“这是水,谁说是酒啦。”曹不伤笑道:“你当真是个无赖将军,喂,别装了,这酒味全军的人闻到了,你是想让他们统统都不服你的气么。”那韩世忠还当是他两人偷偷饮酒却不小心教人瞧见了,但看曹不伤的模样倒像是生怕有人不知道一样,又是迷惑又是恼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说话间又有些人围了上来,大多是韩世忠身边的亲信一类,还有梁红玉梁夫人。众人见着曹不伤和曾子昕在军中公然饮酒,神色都很是不好看。 曹不伤却哈哈笑道:“喂,我可记得按照这军中的规矩,私自饮酒好像是要受什么罚的,对吧。”韩世忠冷哼一声,索xìng不说话。曹不伤转向梁红玉,道:“梁夫人,你说呢。” 梁红玉瞧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又瞧瞧这一众等待自己的发话的兵士,再看看这满脸玩世不恭模样的曹不伤和那一脸茫然的曾子昕,叹了口气道:“是,是有这规矩。饮酒的军官革除军籍,便逐出军中了。”曹不伤笑道:“不错,好像是这样的。”转过去瞧着那曾子昕道:“喂,你我现在都不是这军中的人了,还想好好喝些么。”那曾子昕神情很是复杂,口中道:“这。。这个。”那韩世忠狠狠地叹了口气:“你们要喝酒,出了军营再喝吧,来。。来两个士兵,送这这位曾先生还有曹先生离开吧,闲杂人等还是不要留在军中的好。”说话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红玉还留在当场,定定地瞧着曹不伤,走到他的近前,却见他脸上带着笑意正在自斟自饮。梁红玉道:“我大抵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你觉得。。旁的人会开心么。”曹不伤道:“我开心便好了,管旁人作甚。”正说着,却听见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曹不伤顺着声响瞧去,却是浅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一旁瞧着的,手上本来抱着一个食盒,此刻那食盒摔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饭菜来,原来刚刚曾子昕是嘱咐她弄些吃的来。他看了浅浅一眼,却不搭理她,又自己倒了一碗酒。 浅浅脸上憋红了:“你。。你。。他。。子昕哥他当真当你是自己的亲兄弟一般,你却这样算计他!你。。你这是为什么。”曹不伤却不说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喝酒。浅浅走到曹不伤面前,道:“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曾子昕过来劝道:“浅浅,别为难他了。曹兄弟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自己也被逐出宋军了。这其中定是有我们不明白的关节所在吧。”浅浅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有什么原因,他。。他。我们走,不留就不留!”说话间便拉着曾子昕的手走掉了,定然是出了那宋营,至于他们要去哪里,确实曹不伤不关心的了。 待两人走远了,曹不伤放下自己手中的酒碗,长长吐了一口气,对着松林儿道:“好啦,现在什么事都做完了,我们走吧,再也不管这天下的烂摊子了。” 那松林儿还未答话,却听见梁红玉在一旁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说话间便走上前,摸摸那曹不伤的头,原本他很是讨厌旁人这般碰他,但是梁红玉轻轻的抚着他,却让他觉得很是舒适惬意,竟不想逃开。梁红玉道:“正如我所说,你终究是个好孩子。不过浅浅若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怕是会因为那曾子昕的事情怨你一辈子了。”曹不伤心道,若是能怨我一辈子,偶尔想起我,倒比全然漠不关心好些,只是嘴上什么都不说,仍旧带着那邪xìng的笑意,道:“这天下怨恨我的人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便是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说话间便要带着松林儿离开,梁红玉却道:“你等一下。”说着便拉住那松林儿的手:“松林儿妹妹,我原本觉得你哥哥不需要旁的人照顾,自己便能处理很多事物,可他虽然有本事,有热心肠,待人也是不错,终究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以后,怕是还要你多费心照顾他了。”松林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梁红玉瞧瞧那两人道:“你们这便去吧,若是有缘我们还能相见吧。”说话间便转身离开了。 有两个兵士得了韩将军的号令要送曹不伤出这宋军营地,却见这梁夫人一直在和他说话,哪里好来chā话,见着梁夫人离开了,两人才上前道:“曹领军,您看这。。。”曹不伤道:“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这便随你们走吧。”说话间便拉着松林儿要离开,却忽而见着那浅浅摔在地上的食盒,顿了一顿,松开了松林儿的手,走到那食盒面前,那两个士兵面露难色,但终于没有阻拦他。 曹不伤扒开那已经摔坏的食盒,里面露出了那浅浅准备的饭菜,这时节已经沾上了不少土末,他见着那饭菜的模样,虽不十分好看,但也是有模有样了,比之前那发黑的不只是什么的烹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便随手抓起那地上饭菜,一个人默默地吃着。那虽然不过是家常菜的味道,比松林儿的手法不知道差上多少,但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浅浅究竟练习了多少次才有了现在的功力,这么想着心中便觉得难受起来,终于觉得再也无法吃下这饭菜了。站起身来,道:“哎哎,挺浪费的。这小丫头在家里算是惯坏了,当真不知道这饭菜来得不容易。”说话间便转身拉着松林儿走掉了,也不知道这生硬的掩饰有没有教旁人瞧出来。 第五十二章 两人出了宋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倒是那松林儿先开口的:“我要是浅浅,我就嫁给你,不跟着那曾子昕啦。”曹不伤全没想到那松林儿突然说起了这个:“啊,你说什么呢。”松林儿道:“我刚刚想明白了,你为什么在宋营中那么做。你那般为浅浅姐姐着想,可是她眼里却只有那个曾子昕,所以才会怪你的。”那松林儿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这么笨的脑袋都想明白了,浅浅姐姐那么聪明,现在也一定明白了,所以她一定不会怨恨你一辈子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曹不伤心道:松林儿竟是在安慰自己么。他瞧着松林儿道:“不管那些啦,反正我们都要回八卦迷踪楼,再也不出来了,再也不见不着那些人了,我自然不会挂心那些事的。”松林儿道:“你常常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偏偏那样说,心里明明难受,却总是在笑。我想着若是有一天你哭了出来,那究竟是有多难过啊。”曹不伤确实总是笑着,笑得好像没心没肺一样,旁人见着还会以为他从来不会难过,却不想自己心中所想所感全都教松林儿这小丫头瞧破了,曹不伤定定的瞧着松林儿,忽而觉得心中有些闲适温暖。 那松林儿见曹不伤一直这般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擦擦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吗?”曹不伤摇着头道:“没有,我瞧你是觉得你好看。”这么说着,倒是有三分实话七分调笑。却见那松林儿忽而脸上红了:“你。。你取笑我,我不好看的。” 曹不伤觉得那松林儿红着脸的模样很是好看,见她这般娇羞又很是好玩,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却见松林儿脸上红得更厉害了,道:“你。。你欺负我!”但便是这么说着,松林儿却仍旧抓住曹不伤的手,倒是怕他忽而一下因为自己说了他什么而跑掉一般。 曹不伤刚刚亲了松林儿一下却是后悔起来,心道自己怎这般轻浮,虽然自己和松林儿是兄妹相称,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若是松林儿着恼,不许自己和她一块回吧八卦迷踪楼了,自己该怎么办。曹不伤自从想着和这江湖划清关系以后,便觉得那江湖上都是自己的仇敌了,虽然自己是藏蛊派的掌门,但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藏蛊派中,除了红蝎子并没有熟识的人,对着藏蛊派并无亲厚之意。刚刚想着那松林儿要是突然离开了自己,自己又要变作孤身一人,顿时害怕起来。 却看那松林儿脸红了一会道:“算了,反正你是我哥哥,也不打紧的。” 曹不伤心中顿时放了心,但听着松林儿又说是因为算是她的哥哥的缘故,不知为何,又觉得那心中有些空空的。 两人一路这么走着,过了一会那松林儿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像是那刚刚的事情全没发生一般。两人到了那镇上,松林儿又显现出好奇的神色来,到处张望。曹不伤想着,若是有坐糖人的地方,倒是可以再给松林儿弄上一些呢,她一定很开心的,可是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曹不伤瞧着那松林儿的对这集市上的东西仍旧这般感兴趣,便道:“要不我们慢些走吧,现在和以往不同了,我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了,还是那天下用dú的大派的掌门,并不是所有人谁都敢轻易对我下手的。所以就算被认出来,也不用那么担心的。” 松林儿却摇摇头道:“不要,我还是想快些走,我总怕这一路上又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来。”曹不伤道:“此话当真?”松林儿点点头,曹不伤便道:“好!”说话间便将她背到了背上,松林儿并未想到曹不伤行事这般突然,又笑又叫起来。引得那街道上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曹不伤道:“那我们走啦!”说话间便运转内功,使上了踏浪随风步,当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路狂奔而去,那街道上的人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留下了一个劲风,吹得那街道两旁老旧的招牌吱呀乱响。 两人跑了一会,也渐渐离开那小镇,要走上那山路了,曹不伤虽然拳脚厉害,但毕竟内力不济,此刻已经跑得有些累了,松林儿在曹不伤的背后道:“你看你,也不用那么急啊。我们休息一下吧。”曹不伤却摇摇头,仍旧一步一步地前行着。 松林儿见他不听话,也知道曹不伤的xìng子执拗,也就不劝他了,将头靠在曹不伤的肩膀上:“你说,要是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待在那八卦迷踪楼里无聊了怎么办。”曹不伤轻轻地喘着气,想也没想便道:“不会的。”松林儿道:“你怎的这般确定,以你的xìng子,当真一辈子待在那八卦迷踪楼里不出来,肯定闷死啦。”曹不伤道:“不管,闷死也不出来了,这外面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 松林儿趴在曹不伤的背后,静静的不说话。过了一会忽而道:“哥哥,你喜欢我么。”曹不伤冷不丁被这么问了一句,心里忽而觉得咯噔一下,不知道所谓的“喜欢”是那种,有些结巴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松林儿道:“你就说嘛。”曹不伤稍稍犹疑了下,道:“自然是喜欢的。”这么说着便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了。 却听见松林儿在曹不伤的背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也很喜欢哥哥呢。这样便好啦,我听说若是两个互相喜欢的话,就可以生出小孩子来,到时候那八卦迷踪楼里有许多小孩,热热闹闹的,就不会觉得无趣啦。”曹不伤的脸唰的一下红了,道:“这。。你又是听谁说的。”那松林儿自己可是想不出这样的事情,定然是有旁人和他说的。松林儿想了想道:“是红蝎子姐姐告诉我的。”曹不伤心道:这红蝎子带着松林儿单独行走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稍稍沉默一会,又小心翼翼地道:“那你知道怎么生小孩么?”松林儿睁大眼睛:“不是小孩自己就出来了么,好像是一男一女互相喜欢,又单独待在一起的话就可以。”曹不伤不知道是觉得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一阵无奈,那松林儿到算全不知晓这其中的关节了,当真算得是无知者无忌了,便笑着摇摇头。 松林儿见着那曹不伤不理会自己,道:“怎的啦,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你可不准偷偷笑话我。”曹不伤道:“没有的啊,你说的也不错。”两人便边走边聊,尽是说些不打紧的事,曹不伤忽而什么都不想管了之后,倒觉得很是开心,和松林儿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待入了夜,便是曹不伤还想走,松林儿也不许了,于是两人便在那树林中找了个地,想休息一夜,明天接着上路。松林儿虽然困了,却觉得睡不着,便对那曹不伤道:“哥哥,你睡着了么。”听着那曹不伤声音有些困顿,却也没有睡着,道:“还没呢,怎么啦。”松林儿道:“你说,以后我们当真不出那八卦迷踪楼了,是不是也见不到红蝎子,梁夫人他们啦。”曹不伤道:“那是自然啦。”松林儿声音有些失望,道:“哎,我还挺喜欢她们的,真想有时候在和他们聚聚。”曹不伤心道,那梁夫人还好,红蝎子肯定又要缠着曹不伤去当掌门了,那时候倒是麻烦的很,当真不是太想见她,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复那松林儿,却听松林儿自顾自地道:“其实我觉得,这世上未必全是坏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坏人总是地位高些,于是便将世上的好人诬成是坏人,而自称是正统,于是那些个自称正派的恶人又说那些和自己为敌的人是恶人,结果倒好像这天下全是坏人一样。” 那松林儿一直都是一副极其单纯的模样,因此当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倒是教曹不伤很是惊奇,全没想到她对这世事竟有自己的一套见解,曹不伤略一思索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想着恶人但凡有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便会不择手段罢,所以这位高权重的人之中,倒是恶人当真多些。”忽而曹不伤笑道:“怎的说到这么凝重的话题啦,这天下善人也好恶人也罢,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啦。”说着便拍拍松林儿的头,道:“还是说些开心的事情吧。”松林儿点点头,看着曹不伤。 这天乃是月圆时候,月光照的曹不伤的独眼很是明亮,那曹不伤的模样便是再可怕些,再难看些,松林儿也不觉得害怕,见着那曹不伤侧卧着,微笑着瞧着自己,松林儿也不禁微笑起来。两人便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侧卧着,望着对方。松林儿忽而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冲动来,斜倚着身子起身在曹不伤的连家上亲了一下。 却看曹不伤脸上的笑容忽而消失了,神色变得冷峻起来,面色也很是严肃,将松林儿吓了一跳,道:“你。。你今天也亲过我啦,我就算亲你一下,你也不要这般不开心,就当是我报复你啦。”却见曹不伤忽而坐起身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松林儿不要再说了,松林儿本想乖乖听话,但见曹不伤这般对自己不假以辞色,心里难过起来,便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啦,你要是不开心,我便再不这么做便是。。。”松林儿话音未落,却见曹不伤忽而扑到松林儿的身上,把松林儿吓了一跳,一抬头见着曹不伤的脸离着自己那般近,连吐息也那般清晰可闻。便是松林儿对那男女之事全不了解,也本能地羞红了脸,口中“呀”的羞涩的轻轻叫了一声。 第五十三章 正当这时,却听着身边“噗噗”两声,倒是有什么东西chā到了附近的泥地之中,松林儿下意识地向身旁瞧瞧,借着那月光,清清楚楚地瞧着那地上chā着两只短箭,显然是有人刚刚从暗处放的。曹不伤不敢怠慢,抱住松林儿打了几个滚,先离开那视野开阔的地方,在那树木下寻求些许的掩护,那滚动的时候,也听得呼呼声从身旁擦过,正是那短箭不断的钉在那曹不伤和松林儿刚刚滚过的地方。 曹不伤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这江湖上的人全没有一点放过自己的意思,看来这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斗了,他已经大抵从那箭的来路判断出了那人所在的地方了,那翻滚之中顺手抓住地上的短箭,朝着那箭shè来的地方扔了过去。这一下用的力道不小,那箭虽然没什么准头,但却是呼呼生风。黑暗中看不清扔出的袖箭的来路,一时间竟是将一个人从那树上给吓了出来。 那人一出来,只听又是刷刷几声,黑暗中又闪出几人。看这模样,这几人倒是要同进退了。 曹不伤环顾一下,这来人一共是五个。身上的衣着都是一样,也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是那夜行衣瞧起来,似乎不是普通的材质,虽然看不真切,但似乎做工很是考究,这般财大气粗的门派,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那五个人黑衣人蒙着面,只是那那江湖上常见的用黑布蒙面不大一样,倒是用了不知什么黑色的硬质材料,将脸包住了不少地方,只露出两只眼睛来。只有一个人不大一样,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那面具上用白色的材料画出一个脸谱来,那描绘出的形状瞧着倒更像是骷髅一般。 曹不伤见这那装束不大一样,心中想着这人大概是这一众人之中牵头的了,而如今这情况,敌众我寡,自然是速战速决的好。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有犹疑,即刻便运转起了养蛊手的功夫,正要向那为首的一人抓去,却见那五人中的四人隔空做起了一样的动作,而那白色脸谱则在一旁静静立着,并不出手。却看那四人的动作全无招式和内力所言,教人瞧了好笑,曹不伤心道这是江湖上哪个门派,当真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却来这里现眼,心神大定之下,便要朝这及人攻去,却见那四人忽而双手同时向后牵引,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曹不伤不以为意,全不管这四人,直扑那白色脸谱,却见那人一动不动,不躲不闪,见着这情形,曹不伤本能地觉出不妙来:这便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见着有人朝自己攻来,即便不会斥招,也会本能地护住自己或是躲开,这瞧不见表情的蒙面人却是一动不动地等着攻来,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他心中觉得不安,下意识的那手上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眼看便要击中那白色脸谱了,却忽而觉得手上一紧,那手臂却动不了了,这时节他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手臂被一根根白色的丝线束缚住了,也不知那是什么材质,不仅仅坚韧无比,教他全无法挣脱,便是骸骨手上的dú质也无法将其破坏。 曹不伤心道不好,这几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将自己的绝招于那初时便克制住了。再看那白色脸谱忽而拍出双掌向他拍来,使的乃是京华派的驭天掌,曹不伤一眼便瞧出了这招式来,心道原来是京华派的人了,心神定了一定,便要使出克制的招式来,但正要迎敌,却觉得右手又是紧了一紧:他心中只想迎敌的招式,竟一时间忘了此刻自己的又手乃是被四个人控制着,此刻算是被废了一条手臂,而且便是想要移动也不能了。之前想出的迎敌招式这一刻便是无用了。 眼看便要生生受了那一掌,却见他忽而双脚向下一蹬便利这地,身子向后倾斜,那一掌确实打在了他身上吗,却是力道化去了不少,而整个身体随着那力道平平向后飞去,竟带着那用丝线限制着他手臂的四个人也一同向后退去,这丝线拉扯的力道本可以将常人的手臂断成几节了,好在这几人所缠住的是他的骸骨手,还不至于折断。 这人一掌的虽然没有怎么伤着曹不伤,但这力道竟然带着这些人全都向后退去了,可见那白色脸谱的内力之深厚了。 这几下发生都在电光火石眨眼之间,那松林儿之前还在担心那曹不伤因为自己忽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而生气,却忽而觉得被他抱着在地上转的头昏眼花,但稍稍清醒了些,便见着那曹不伤被几人围攻,还似乎中了一掌,便不禁叫出声来:“哥哥!” 曹不伤起初只当这些人又是江湖上不知深浅向自己下手的小角色,以为三招两式间便能将他们全料理了,便直接离开了松林儿的身畔,现在一瞧怕是要拖入持久战了,那松林儿一叫出声来,曹不伤心中一紧:这些江湖上的人围攻自己不全是为了那千本秘籍么,松林儿也是知道那秘籍的。此刻自己被困住,那些人若是忽而掳走她可如何是好。 却见这几人像是没见着松林儿一般,还是只管眼前的曹不伤。这教他很是惊奇,不过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些,转念一想,是了,刚刚这白色脸谱已经露出本家的的招式了,便是将松林儿抓走,自己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反正那松林儿全不会武功,索xìng在这里将自己料理了,再去抓她倒更省事一些。 想到这里曹不伤便知道,今天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否则不仅自己要折了xìng命,而那松林儿定然又要受人欺侮,xìng命也难保了。但即便是这样,曹不伤也是有些力不从心,毕竟自己的一只手臂被死死地缠绕着,难以动弹。 那白色脸谱攻的更快了几分,只盼着更够得手,那人拍出了几掌,都是那京华派的驭天掌,曹不伤如法pào制,将那掌力都化去,而那用丝线困住他手臂的四人也是随着那掌力的方向挪来挪去。那白色脸谱见连攻之下却并没真正击中对方一招,忽而招式变了,这招式一变之下,曹不伤甚为惊奇:那同一门派中有不同的招式本是稀疏平常,只是这人招式一变之下却和之前大大不同,旁的人或许看不出来,曹不伤有怎的瞧不出来这人变招之后所使的并非是京华派的武功了,而是自己也常常使用的雨润派的沾衣带花手了。 这人也会各家各派的招式么?曹不伤心中大惊,这可是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什么门派的,若是他本就知道这各家各派的招式,为什么还要来攻击自己,还是说这几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抢夺秘籍。曹不伤心中又想,那死如月曾说过有个会各家招式的人偷袭过她,当时她还将这人当做了自己,那么眼前这白色脸谱是不是就是死如月口中所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的那人? 曹不伤脸上的惊奇和疑惑全教那眼前的白色脸谱瞧了去,只听他口中嘿嘿冷笑,仿佛是为了验证曹不伤心中的疑惑似的,又变了招式,那些全是曹不伤熟知的招式:铁衣擒拿手,大漠随风刀,踏浪随风步。。一招招的使出来,若是有人不知,当真会以为这蒙着面的白色脸谱便是曹不伤本人了。曹不伤见着这人到了后来竟似乎是有意教他瞧清自己的招式一般,将那些招式全都演练了一遍,倒是威力和速度都小了不少。 曹不伤因为使不出招式来对敌,只能不断地化去那招式的力道,虽然无法反击,却也教那几人对自己没什么法子,一时半会当真伤不到自己。 那白色脸谱忽而住了手,冷冷道:“果然果然,你又怎会将最最精妙的招式写下来,你现在用的这古怪武功又是那一派的。”曹不伤所用的武功却那一派的都不是,一定要说的话,算的上是自己自创的了,只是全不成体系,叫人瞧着觉得实用而古怪。而这眼前的这人一说那些招式是自己写下的,心中忽而如明镜一般豁然开朗:要说自己亲手写了那秘籍jiāo给旁人也只有那么一次,不过那时候是jiāo给浅浅了。想到这里,曹不伤开口道:“原来竟是点苍派的,嘿嘿,嘿嘿嘿!”那白色脸谱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仍旧朝着曹不伤攻来,仍然是用的各家招式。曹不伤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拖得久了自己也无法从那四人哪里讨去好。想要能和这几人对敌,首先要先从那缠住自己的丝线之中脱身才是,这么想着,他便开始用力挥动自己的骸骨手,将养蛊手的内功也更加卖力地运转起来,那骸骨手的力道异于常人,虽然有四个人牵制着,却也略略显出松动的迹象来。那白色脸谱攻得更急了,似乎是从那忽而加紧的攻势巨觉出了危机来。 曹不伤要加紧运转内功,身形动作比之前就慢了几分了,那白色脸谱一时间得了机会,一掌拍中他的正胸口,曹不伤只觉得胸中顿时一阵烦闷,哇的一声喷了一口血。松林儿瞧着干着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再看那白色脸谱一见他喷出了血,忽而“啊啊”惨叫起来,疯狂地用手去抹自己的脸,倒教曹不伤奇怪起来,刚刚那一下他虽然有生生中了一掌,却是正在运转那养蛊手的内功时候,有那内功相抗,其实受伤并不十分严重,因此吐出的血并不多,凭着感觉,也没有溅到那白色脸谱身上,便是那来的几人对自己知根知底,晓得血有剧dú,也不至于恐惧成这般。 曹不伤正疑惑之间,却见那人一时惊恐,将自己的面具给扒掉了,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却见那人的脸像是融化掉了一样,脸皮都要掉了下来,整张脸显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来,曹不伤一见,心道:这人刚刚真的沾到dú血了,竟这版快的被毁容了。但稍稍细想便觉得不对,那人虽然被毁了容,但一看便知那并非新伤,倒是好了许久了。那人将面具扒掉之后,又惨叫了几声,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那dú血并未沾到自己,心神定了下来,一抬头见着曹不伤正望着自己,忽而声音怨dú起来:“你看什么。。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曹不伤听着那人声音嘶哑愤怒,而那模样已经变得教人瞧不出来,当真不知道这人是点苍派中的谁了,这么想着,便不自觉的说出口了:“你。。是谁啊。”那毁容的点苍派弟子恶狠狠的道:“我是谁,我是谁!你把我害成这样,却不记得我是谁!我是牛小刀,你给我记好了,我今天便要将你碎尸万段!”这时候曹不伤才想起来确实有将dú血喷到那牛小刀脸上这一出,想着他作恶找自己的麻烦遭此报应了,却死活要将这罪过怪在旁人头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牛小刀脸色更加难看,只是他那已经融化了一般的脸却瞧不出表情,却听那用丝线拉住这曹不伤的四人中的一人道:“喂,你跟他费什么话,快快将他杀了,回去复命。”声音中自有颐指气使的成分,曹不伤心道原来是水云天派人来杀自己的,是了,一定是练了我jiāo付给他的功夫,却怕别人又得了去,所以便派人来取我的xìng命了,听着那指使牛小刀的人的口音,却是说的官话,倒是令人奇怪,那点苍派的弟子中多以云南一带的人居多,印象中那点苍派中原来没有人是说北方话的,那这人是点苍派的新收弟子么,若真是这样,怎的对牛小刀说话这般不客气,好歹他是先入门的师兄了,再者,那水云天怎的可能派那新入门的弟子来做这般重要的事情。 曹不伤并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那牛小刀又朝着自己攻了过来,那牛小刀的脸狰狞得很,合不拢的嘴留下的涎液随风飘dàng着,叫人望着便觉得恶心。眼见又是要一掌拍过来,却见曹不伤脸上带着笑,教牛小刀见了心中发毛,只见曹不伤忽而深吸一口气,做出要吐口水一样的神态来,却见那刚刚气势汹汹的牛小刀忽而萎靡了不少,那攻势忽而变作守势,向后退去。曹不伤一见那牛小刀已经被自己吓退了,想着自己这一口鲜血怎的能救这般浪费了,一侧头,将那dú血喷在了自己的被缠住的手臂上。那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丝线,在曹不伤手臂中渗透出的荧蓝跗骨dú和血中带的千蛛万噬饮两种剧dú的共同作用下,终于有些经不住了,只见那白色的丝线开始出现消融的势头来。那四人一时间并未注意到这一点,还是死死拽着那丝线,异口同声地要那牛小刀快快解决曹不伤,却见他很是迟疑,并不敢直接上前来。 正当这时,曹不伤觉得那手上的丝线开始松动了,便猛地发力,将那手臂一挥,只见那丝线咔嘣一声断裂开。 第五十四章 这一行人显然对这丝线的韧xìng很是自信,因此也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全都断开的情况,全没防备之下,四人全都向后倒去,门户大开。曹不伤得了这般机会,怎得肯轻易放过,一个闪身便来到其中一人之前,那人摔了个屁墩,正想破口大骂,却见一只透着蓝色荧光的惨白的手掌朝着自己的脸抓来,只一瞬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另外几人见着曹不伤一手抓住一个黑衣人的脸,那人身子已经变得软绵绵的,显然已经死了。因为那人身上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瞧不见身上的变化,却能听见那人的尸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知道此刻那尸体已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了。 牛小刀是知道曹不伤身上猛dú的厉害的,那一同来的四个黑衣人只有耳闻,起初觉得那牛小刀怕成那样乃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了,却不想那曹不伤身上的dú当真厉害成这样,顿时惊觉。 曹不伤只想着难得脱了身,想要将这几人尽快解决了,不免有几分cāo之过急,这杀死一人之后,便立马冲向下一个,这些黑衣人也是会功夫的,此刻已经缓过了气,怎的还会坐以待毙,便要起身迎敌,但见曹不伤身形转换,如同鬼魅一般便又冲到一人面前,那人心头大骇,高叫一声:“不要过来!”说话间将腰间的短刀抽了出来横在自己的面前,却见曹不伤只管向自己攻来,那人见他全不防御只是猛攻,便将那刀向前一捅,正好chā在曹不伤的正胸口,只是情急之下既无招式,又无力道,是以那刀chā得并不深。那黑衣人没想到自己胡乱一chā竟然轻松得手,心头一喜,正要将那刀拔出,乘胜追击,却听牛小刀忽而高叫一声:“不要!”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一把将刀拔出,只见曹不伤胸口一小股鲜血喷涌而出,那人大约也是杀过不少人的,对于那温热的血液很是熟悉,那血洒在自己的脸上也是不以为意习稀疏平常了,于是那一道血喷出的时候他全没有躲开的意思,待得他忽而想起那曹不伤的血异于常人,乃是剧dú之物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鲜血洒在他的身上,瞬间冒出黑烟来,那人惨叫了几声,便也安静了下来。 瞬间两人被解决了,那剩下的三人赶紧围了上来,施展拳脚功夫试图制住他,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是不敢再用利器伤他了。起初曹不伤只当除了那牛小刀之外的几人都是新入点苍派的弟子,武功脓包的很,谁知道一jiāo上手才发现这黑衣人的武功不弱,而且用的并不是点苍派的功夫,若是那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用得也是一对庞杂的各家功夫倒是说得通,却见这两人的功夫却是并不相同,一个用的是五虎门的猛虎跳崖拳。一个用的是形意门的螳螂拳,三人围着曹不伤斗在一处,教曹不伤很是奇怪,心道莫不是这几人其实并非是点苍派派来的,而是那武林各派组成了一个联军,一起来追杀自己么。 曹不伤试图将这三人的招式互相牵引,但这三人的修为已算不得普通二三流的之人,而是渐臻一流高手的境地了,想要随心所yù控住对方的拳路很是困难了,因此曹不伤那庞杂的武功竟是一时间难以对敌:若是每个人单独来与他对敌,他自然是有法子,只是三人同时出手,曹不伤脑子中一下可以闪出三个全然不同的招式来迎敌,可是又怎可能将三种招式全都用出来,一时间落了下风,只是靠着三人对自己一身的dú有所忌讳,才不至于落败。 曹不伤今次遇到了三个高手,实在在拳脚上有些招架不住了,便是想要用骸骨手去像那几人身上招呼,却见他们无时不当心着,因此鏖战之下竟然一次也没有得手。倒是那三人是不是能击中他,虽然并没有因为这些攻击受重伤,但时间久了也是经受不住的。 他眼见难以用自己已知的招式来与这使用三种不同武功的对手对敌,心下也是不免急躁了几分,眼见越攻越急,眼见便难以招架了,下意识地忽而口中发出一阵类似要吐出什么东西一般的声音来,那三人顿时心头大骇,纷纷向后退去,口中发出呼喝,也不知是在给自己壮胆还是企图吓退曹不伤。 曹不伤见着这三人被自己轻易吓跑,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心中顿时轻松了几分。正当这时,山林中忽而刮起一阵清风来,他本出了一身汗,教那山风一吹,觉得清爽无比,心情也宁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闻着那山林中淡淡的树叶清香,竟觉得心情很是宁静,一瞬间仿佛自己并不是身处生死相斗一般。 那三人刚刚以为曹不伤又要吐出dú血来吓得向后退去,却见原来是他虚张声势罢了,倒是三人着了道教他得了个空隙,三人均想着这小子怕是要逃了,谁知却见他站在那里不动,闭着眼睛大声呼吸着,神情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三人均把那笑意当做了是对自己的嘲笑,再看那刚刚明明落了下风的曹不伤竟不奔逃,反而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当真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又要冲上来围攻,却见这时那曹不伤动了,两脚在地上轻柔地画着圈,那只正常的手臂在空中指指点点,速度快得很,而另一只骸骨手则动地极缓慢。明明那手脚只见的速度极其不搭调,但瞧着却莫名其妙地有着一股和谐之感,竟是颇合那两仪之相,那散发着荧光的骸骨手,在夜晚中留下光的残影,不断地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光圈来,这便是那山风正宗自然派的招式了,只是那武当山上,张君宝创的只是个雏形,而曹不伤此刻在这激斗的缓息只见忽而有所明悟,这快慢轻重缓急的拳路竟是颇有几分气象。 牛小刀三人对视一眼,均觉得这拳法不合常理,但不知怎地却一时间瞧不出这拳法的破绽,倒似乎是无法攻破一般。三人瞧了一会,心道这小子刚刚便打不赢我们三个,此刻怕是又在故弄玄虚,如此想着,三人互相瞧瞧对方,均是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停当,三人便又一起攻去。 这三人只当情形本该和刚刚一样,相斗之下教那曹不伤并无还手之力,谁知道这情形却忽而发生了变化:那一只缓慢运转的骸骨手,竟总能后发先至,将那三人不管从哪里攻来的招式却都防住了,那三人对那骸骨手上的剧dú又有所忌讳,更是不敢猛攻,而曹不伤另一只出招极快的手臂却屡屡得手,打在那几人的身上,这忽而转变的情形教三人不禁惊骇起来,心中想着,他明明能打的过自己三人,却为何刚刚自己能占了上风,莫不是刚刚他是有意拖住自己三人,教我们以为能得手而缠斗下去,其实却是将我们战力消耗后都送命在此么。却没想到这乃是曹不伤忽而有所明悟之下用出的拳法,他见着这拳法有效,顿时信心倍增,越用越是顺手,忽而转换招式,双臂攻守互换,那普通手臂用作防御,而用那骸骨手急攻起来,那带着剧dú的手臂的凌冽攻势顿时将三人吓退。待后退了十几步,却见她并不追赶上来,还是在原地演练着那看似不合常理的拳法来。 这三人得了空隙,那使用猛虎跳崖拳的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牛小刀道:“你不是说这人的武功招式你全都知晓么,正是如此这次才教你做了我们的头。他这用的又是什么拳法了,你倒是说说看。”牛小刀道:“唉唉,看来最厉害的招式他是不会告诉外人了。”这三人正嘀咕着,却听曹不伤道:“喂,你们杀不了我,我也懒得杀你们,反正以后我再也不再江湖上出现了,要不我们这就假装谁也没瞧见谁,就此别过怎样?”那使用猛虎跳崖拳头的高叫道:“那怎么成!”却见那使用螳螂拳的拉住他道:“别别,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要不今天就这么着吧。”曹不伤见着那几人一间不合争了起来。耸耸肩不去管他们,拉起那一旁的松林儿,道:“我们走吧,他们怕是要在吵上一会呢。”说话间拉着松林儿一点点向后退去,那三人见着曹不伤要走,牛小刀道:“喂喂,他要走了,不追上去么。”那猛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跳崖拳一见怒道:“当真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这便要走了么。”却见那螳螂拳拦住他道:“你追上去又怎样,你又打不赢他。我们三个一起此刻都打不赢他,现在你要是惹恼了他,忽而他变了主意,要我们留下人命怎么办。”这么说着,那剩下的两人便沉默了。那螳螂拳见两人不再和自己争执,便打定了主意,转身朝着曹不伤拱手道:“就依照你的意思吧,若是当真如你所说你不在江湖上露面了,我们便是回去复命道已将你杀死了便是。” 曹不伤此刻心中其实仍存有疑问:究竟要杀自己的人是谁,这江湖上怨恨自己的人不少,但是当真一定要至自己于死地的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一个来。这些人难道不想要自己所知道的秘籍么,就算牛小刀于那些秘籍的精妙招式知道不少,但刚刚见了自己演练的奇怪功夫,他们也不心动么?但又转念一想,不管了,这些个事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便也朝着那使螳螂拳的拱手作揖,算得道别了。 正当这时,却见那人忽而脚下发力,只一眨眼便窜到了曹不伤的身旁,伸出双手去抓那松林儿。 曹不伤心头大惊:那使用螳螂拳的人确实有几分城府了,曹不伤便是防着这几人发难也是防着那xìng子暴烈的使猛虎跳崖拳的多些,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一直主和的螳螂拳先出了手。那几人之前一直都是要杀曹不伤,倒全没有去打松林儿的主意,因此这螳螂拳忽而向松林儿下手,倒是教他全无防备。 这螳螂拳忽而出手,不仅骗过了曹不伤,竟是连自己人都骗了,牛小刀那两人怔怔地瞧着那忽而发难的螳螂拳,也是惊奇不已。曹不伤眼见那人双手便要抓到松林儿了,刚刚自己一呆之下,双手竟还是保持着那一动不动握拳的姿势,此刻想要有双拳逼退那使螳螂拳的竟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曹不伤脚在地上画着圆圈,一个扣步,用那后背挡住了那螳螂拳伸向送松林儿的双手。那使螳螂拳的本就是伸手去抓松林儿的,当真没有使上杀招,是以这双手上没有用上力道,此刻被曹不伤挡下来,当真是如同瘙痒一般,自然伤不到他分毫。 那使用螳螂拳的只当定能得手抓住松林儿,却不想这曹不伤用这步法还是挡住了他。那人一叫道:“喂,你们还不来帮忙!”那牛小刀还在犹豫,而那猛虎跳崖拳则“哦”了一声,忽而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来,朝着曹不伤和松林儿两人跑去,这时节,那螳螂拳和牛小刀见着他手上拿着大刀似乎要砍向曹不伤,心中的畏惧倒是远远超过了曹不伤和松林儿,生怕那曹不伤中了刀之后血沾到了自己的身上。 却见那人手执大刀忽而向松林儿砍去了,这一出却又是在场的几人都没想到的:原来那螳螂拳忽而攻向松林儿乃是因为见着她与曹不伤关系似乎很不一般,便想着将那松林儿捉住再做打算,瞧能不能手上拿着松林儿作为人质来逼曹不伤就范,一招没有得手便赶紧向同伙求助,哪知道那使猛虎跳崖拳的人脑子并不聪颖,一时间会错了意,还当是要他杀掉松林儿,好教曹不伤心头大乱。是以将刀向松林儿头上招呼了。 松林儿不会武功,反应慢了半拍,这时见着那人忽而要用刀砍自己,惊的叫出声来,却见曹不伤忽而又是一个扣步,转过身面对着那手上执着钢刀的猛虎跳崖拳来,只是那螳螂拳双手还抓着曹不伤的背后,是以他转的慢了半拍。那猛虎跳崖拳一见,也知道那那曹不伤碰不得,赶紧收招,将那砍的招忽而强行收住变作了向前刺去,那曹不伤和松林儿差了半个身位,眼见贴着身子便要刺中那身后的松林儿,那牛小刀和螳螂拳都知道,若是当真杀死了松林儿,这曹不伤只怕会向疯了一样攻击自己,那时节怕当真要送命了,便一起喊道:“不可!” 却见那人手上的刀稍稍慢了几分,但还是犹疑得刺了出去,却听见扑哧一声,显然是有人的身体被刺穿了,牛小刀心道:完了,想也不想,抛下这两人急急逃去了。 却见松林儿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怕是身子已经被扎穿了,此次怕是要不活了。但过了一会,却觉得身体并不疼痛,小心翼翼地挣开眼睛,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竟是完好无损的。正当这时候,却听那使用螳螂拳的惨叫起来,松林儿心道:莫不是那一刀刺中了他。却见那人松开了一直抓着曹不伤衣角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退下了。那人退开后松林儿才见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叫道:“哥哥!你。。你!”说话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也不知那曹不伤后来忽而从哪里来了一个力道,生生地拖着那使螳螂拳的人又平移了几分,硬是挡住了那一刀,那刀一入体,将曹不伤的中胸口刺穿了,鲜血从背后喷出,也幸亏那螳螂拳一直抓着曹不伤的衣服不放,这些个dú血才都溅到他的身上,否则松林儿沾了dú血还是要遭殃了。 那猛虎跳崖拳忽而刺中曹不伤,自己也是没有想到,愣一愣神,赶紧松开刀把向后退去,生怕那曹不伤的dú血也溅到他的身上。向后退了十几步,瞧瞧自己身上,还真没有沾上dú血,长出一口气,瞧着那身上chā着一把刀的曹不伤,忽而有些疯癫的笑起来:“牛小刀跑掉了,剩下的人怕是活不成了,这次,这次我的功劳最大,嘿嘿,嘿嘿嘿,真不错。”说着便又向后退了几步:“等你的血流干了,我便来取你的人头带回去。嘿嘿,真不错。”却见曹不伤此刻单膝跪着地,一点点将那刀拔出来。只见那时节胸口的血一时间喷涌而出,将松林儿吓得不轻:“你。。你别这样,流这般多的血。。。”曹不伤一只手抬起,示意松林儿不要过来,那dú血洒在地上的青草泥土之上,生出的烟将他整个包裹住了,自己并不听松林儿的劝阻,仍旧一点点地将刀拔出,好在那刀并未扎中心脏和肺叶,倒是在胸口正中的位置,并未伤着重要的脏器,一时间不至于要了他的xìng命,饶是如此,他将那刀一点点的拔出时,觉得气管喉管不住有有血涌上来,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那刺中曹不伤的人还在一旁欢欣鼓舞,贱兮兮地瞧着那眼前的景象,不肯就此离开。忽而他听见一个声音,“嗡嗡嗡”的,似乎有什么虫子在拍打自己的双翼,那人并未留上意:这山林中有些虫子也是正常的。但过了一会,却发现那拍打翅膀的声音竟来自于那笼罩着曹不伤的dú雾之中,倒教他觉得有几分惊奇:什么养的虫子竟可以在那样的dú雾中活下去。但不多时,现实便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一只色彩艳丽,红黑相间的巨大飞虫从那dú雾中飞了出来,只是飞的飘飘dàngdàng,很是不稳,似乎受了什么伤,蓝色的薄膜翅膀上还粘着一些红色的液体。 这异样的虫子立马引起了那猛虎跳崖拳的主意,只是他并不知道,这虫子乃是一直在曹不伤体内的噬脑虫,不知什么时候,竟在曹不伤体内化蛹变作了成虫,这噬脑虫喜欢吞噬人的脑子,只是人死之后它也活不成,因此很少有能够变作成虫的,不过曹不伤体质特异,这噬脑虫只是吸食他的dú血,竟一点点长大了。这噬脑虫本是在人体内游走,不想刚刚那人一刀正好击中了它,伤了它的虫足,而曹不伤拔刀的时候,又将它从自己的体内给带了出来,这当初险些要了他xìng命的小虫,竟以这样的方式被弄出了体外。 那愣头青一般的猛虎跳崖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难临头,见着那五彩斑斓的大飞虫朝自己飞来,只觉得有趣,竟是想用手去逗弄。也不知那噬脑虫是有灵xìng,知道伤了自己的是眼前这人,还是纯因为这人刚好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见那噬脑虫沿着那人的手缓慢的爬着,那人只觉得有趣,任由那dú虫在自己手上游走,过得一小会,那人觉出不对来,只觉得自己手上被爬过的地方麻痒难当,这才意识到这虫儿是有dú的,正想把它从手上甩掉,却见那虫儿忽而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那人的眼睛。原本那噬脑虫喜欢从人的口鼻钻进人体内,只是那人将自己口鼻已经捂得严严实实,而人眼睛又与脑子是相连的,这虫儿便直冲向他的眼睛,生生的从他的眼眶钻了进去。 那猛虎跳崖拳呆了一呆,便哀嚎起来,只是那哀嚎没有持续多久,便停止了,这噬脑虫已经将这人的脑子全破坏掉,正一点点的吞食着。大约是因为那虫子不住地触碰着那人脑袋里的神经,那具还鲜活的尸体是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倒像是一个作着噩梦睡不安稳的人一样。 第五十五章 松林儿却并未发现这变故,此刻她的心思全在曹不伤身上,若不是因为若是自己再中dú会再给曹不伤添些麻烦,怕是当真会冲进那dú物中瞧瞧他可好,松林儿唤了曹不伤几声,见着他跌跌撞撞地从dú雾中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见着他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条,给自己的伤口做了些简单的包扎。一走出那dú雾,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要说他伤的不轻,确实如此,此刻他虚弱的更大一个原因倒是那突然被弄出体外的噬脑虫了,那dú虫体内倒是集攒了不少dú质,此刻曹不伤的血中dúxìng大减,以至于dú质失衡,倒是虚弱了几分。 松林儿见着曹不伤自己从那dú雾中走了出来,赶忙跑上前去,哭着道:“你。。你干嘛要档那一刀。”却见曹不伤笑着道:“要是让你中那一刀,现在哭的就是我了。那时候你见着我哭,该笑话我了。”松林儿道:“你。。这时候还说笑。”曹不伤道:“好在那几人该跑的跑,该死的死,不然现在更加麻烦呢。”这时候松林儿才发现确实如曹不伤所说的那样,只是那猛虎跳崖拳怎的死的,松林儿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此刻也不想管,便道:“别说那么多了,我带你看医生去。” 曹不伤坐在地上道:“哎,你容我休息一会吧,我觉得累得很。”松林儿瞧着那血还不住从他胸口渗出,摇摇下唇道:“你坚持一会成不,我。。我背你去看大夫。”曹不伤哈哈笑道:“你可背不动我,再说啦,比这厉害的伤我又不是没受过,死不了的。”松林儿一听曹不伤提到一个“死”字,眼泪流的更欢畅了,忙道:“我这就带你看医生去。”说着也不管他的劝阻,便过来搀扶他,曹不伤忙躲开道:“那些人各个对我的dú血退避三舍,你倒是不害怕,还往上凑。”松林儿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曹不伤摇摇头,心道这事可是由不得他自己来控制,想着便低头瞧瞧自己伤口,却见着那件被自己撕烂的松林儿送他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送我的衣服,这个,被我弄坏啦。”松林儿道:“这时候你还管什么衣服,快起来,我带你去瞧瞧伤口吧。” 曹不伤见着松林儿一脸担心的模样,眼泪还不住往下流着,心中一动:且不管松林儿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她也确实把自己当哥哥了,那关心自不是假的,此刻自己身上虽然伤痛,但说不定未必比那松林儿心里更难受,这么想着,曹不伤轻轻道:“松林儿,让你担心啦。”下意识地支撑站起身来,便想着乖乖跟那她去瞧瞧大夫吧。 松林儿道:“你少说话,你肯定可以好起来的。”也不知道那最后一句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曹不伤,谁知道他站起身刚走了两步,觉得脚下虚浮,如同踩着棉花一般,仿佛随时都要跌倒,但想着忍一忍,一会便会好些了,但这却是他在晕倒前,残存的最后一点思想了。 曹不伤觉得晕倒之后,有时似乎觉得自己清醒了些,但不知道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当真如此.只觉得那清醒的时候,时而觉得自己趴在什么温暖的床铺上,让人很是安心,时而觉得自己漂浮着,仿佛自己变作了风筝,被人拉着不知道会飘向哪里。每到那时候,曹不伤便在想自己究竟还活着么,只是觉得那时节自己觉得莫名其妙的舒适,倒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窝在温暖的床铺里一样,便想着若是一直这样不行来也不错。 可忽而他觉得周围的事物又变得清晰起来,便是他想要抗拒也不能,就好像一个人正做着一个美梦,想要将之做完看看最后怎样的时候,却偏偏一点点地醒来,怎得抗拒都无用。曹不伤明白,自己是一点点的醒了过来,心道,也罢,醒了也好,记得自己晕过去的时候,松林儿还在自己边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过去了多久,这小丫头不定多着急呢。 待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室内,而并非是在那荒郊野地里躺着了,他想着,松林儿还真把自己带到哪个大夫那里了,她明明那般瘦弱,也不知道她怎的做到的,这么想着,便左右看看去寻那松林儿的踪影,曹不伤觉得那松林儿八成又是在身边陪着自己,这会要么是趴着床沿在睡觉,要么是坐在床边,要么是照顾自己照顾地累了,正躺在自己身边。可左右瞧瞧,却并没见着松林儿,心中忽而失落了几分。 曹不伤觉得自己似乎能够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便想要下床走走,也是去瞧瞧松林儿怎么了,下床的时候,他的手触到了床沿的一瞬间,忽而觉得一股坚硬的冰冷触感从指间传了过来,教他不禁全身打了个冷战。原本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还不算薄的衣服,加上一直躺在那床上,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温度,所以也没有发现自己所躺着的,乃是一张冰冷的石床。见着这黑色的石床,他忽而觉得心中激灵一下,转头瞧这周围的陈设,之前自己并不十分清醒,又没怎么注意这周围的环境,只当自己是在哪个城镇的医生的诊所之中,这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地方原来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过不止一次,竟是屠夫子墓。 曹不伤忽而发现自己在屠夫子墓中,心中咯噔一下:松林儿那小丫头怎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疗伤了,那屠夫子为人古怪,不知道在自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松林儿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情来,只盼着那屠夫子对自己有几分忌讳,不要去害那松林儿。 这么想着,曹不伤叫着松林儿的名字,开始四下寻找起她的踪迹来,却不听见人应答,便开始着急起来,又叫道:“屠夫子,屠夫子在哪呢?”可是也没听见有人应答,这时节倒好像整个古墓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一般。 正当曹不伤轮番地叫着松林儿和屠夫子的名字,心道那两人莫不是都不在古墓里,又想着,反正自己对这古墓的构造也算熟悉了,索xìng将整个墓室搜个遍好了,这么想着便开始在那古墓中穿行着,一面走一面叫着松林儿的名字。好了不多时,当进入一间石室的时候,见着一个石床上盖着一块黑布,那黑布隐约映衬出一个人形,看来下面有人,瞧那人xìng的身高体型,怎么看都和松林儿差不多,曹不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这人究竟是不是松林儿,若真是她,怎的弄成这般样子,倒好像是人死了之后,身上盖着一层布,不教人瞧见那样貌一般,曹不伤这想法一闪而过,便将自己吓得不轻。下意识地轻轻道:“松林儿?”声音也有几分战抖了,却听那黑布下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是我,我在这里。”原来那黑布下竟然真的是她了,曹不伤将那黑布扯开,道:“你怎的躲在这里,害我好找。”可是那黑布拉开了一点,松林儿刚刚露出头来,却听她道:“不要掀开了,我冷得很。”说话间声音也很小,仿佛整个人都很虚弱。 曹不伤想着,一定是她这些天里照顾自己,觉得累了也是正常的。便轻轻将那黑布在松林儿脖颈的附近给掖好了,道:“你怎的把我带到这里来啦,快快睡一会,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走。”说话间曹不伤瞧着松林儿,却见她的头发有一半散落了下来,将自己的半边脸遮住了,大概是睡觉的时候弄乱了,曹不伤见着松林儿现在能一个人睡,终于不用总是缠着自己了,此刻也不知道心中是松了口气,还是有有些失落。却听松林儿道:“你好啦,我还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能现在好起来,真好啊。”曹不伤道:“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你不要担心,只管休息就是,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松林儿却像没听见曹不伤说的一般,却去回答早先曹不伤的问题:“我先是去带你看旁的医生,可是他们都说治不好,让我带你走,任我怎么求他们都没用,最后只好把你带到屠夫子大夫这儿来啦。还有,我现在不困了,你不要走,陪我一会吧,我刚刚还怕再也和你说不上话了。”曹不伤心道,自己的伤竟有这么重么,当时却不觉得。其实他的金创伤确实不要命,不过那噬脑虫被带出体外之后,血中的dú一下子少了不少,dú质失衡倒确实是差点要了他的xìng命。松林儿接着道:“你不是有个徒儿叫玄钝么。”曹不伤道:“是啊,你怎么忽而提到他了。”松林儿道:“我记得你教过他,那好人要救,而那坏人若是害死他们,倒是做好事呢,是不是。”曹不伤道:“是有这么回事,这是你听他告诉你的么。”松林儿又道:“那我问你,好人死了,你肯定会替他们难过,若是坏人死了,你难过么。说不定,你还会开心的吧。”曹不伤心道:这松林儿怎么了,忽而说起这些事来,嘴上应道:“是啊,若是坏人死了,那可再好没有。” 松林儿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抿了抿嘴,神情有些难过,似乎要哭,却在那似乎要哭出来的一瞬间,又变作了笑脸,语气有几分故作轻松:“我之前一直还有些担心来着,若是你不难过,那就太好了。”曹不伤只觉得一头雾水:“你从刚刚在说什么啊,我实在是不明白。” 松林儿沉默了会道:“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浅浅姐姐,你见着她的时候,总是很开心的。便是后来你不理她了,不和她说话,装作没看见她,我也知道,你还是喜欢她的,还是愿意见着她的。”曹不伤没有说话,看着松林儿的眼神有些发愣,松林儿继续说道:“我若是当你是我哥哥,本来你高兴,我自然也应当为你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见浅浅姐姐的时候,我都不开心,你见着她越是开心,我心里就越是难受,我也不知道是怎的了,总是希望你不要再去见她,你说,我是不是坏的很,我这样的人若是死了,应该也没有人会难过的吧。” 曹不伤此刻心中剧烈的翻滚着,有两件事情同时涌上了自己的心头,自己不知道应当先想哪一件,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一下:原来松林儿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如同那梁红玉曾经和他说起的,连松林儿自己都不知道,竟以为是因为自己变坏了,心里才会有那般滋味。而松林儿口中所说的什么坏人死啊活的,又让曹不伤心中有了极度不安的感觉:“松林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却见松林儿下意识地将自己身上的黑布往上扯了扯,道:“没怎的,不过要是我现在。。现在告诉你。。我。。快要。。,你会不会提前高兴起来。”曹不伤见着松林儿似乎极力掩盖自己的身体,想也不想,一把抓住那黑布掀开来,却听松林儿颤声道:“不要!”双手无力地挣扎着,想要抓住那遮盖自己身体的黑布,却哪里拦得住曹不伤。 待曹不伤看向松林儿的身体的时候,却不尽惊呆了。 第五十六章 松林儿正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冰冷的石床上,只是那身体却不是和脸上一样白皙的模样,而是布满了黑紫色的伤痕,还不断地从中渗出脓血来,想来是她背着曹不伤四处求医的时候身上沾上了dú血造成的,也是亏得那曹不伤体内的噬脑虫被意外除去了,否则以那曹不伤血中所带的dú,松林儿只消碰上一点便要殒命了。 曹不伤惊道:“这。。这时怎么回事。”却听松林儿哭道:“你。。你欺负人,”曹不伤心念微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前已经被缝合的伤口,道:“这。。这伤是我弄出来的,是我弄出来的。。。那dú血,你带着我找大夫的时候,那dú血沾到你身上了。。。”松林儿却哭着要盖回那黑布:“你。。快还给我,我不要让你看。”曹不伤觉得有几分失神,呆呆地将那黑布放下,又重新盖住了松林儿的身体,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屠夫子呢,屠夫子在哪里,找他来,他一定救得了你。”却听松林儿道:“他不会救我的,我若是活下来,以后天天和你一起待在那八卦迷踪楼里,想想便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屠夫子只救那活下来后从此受苦的人,肯定不会救我的。”曹不伤道:“我来和他说!我一定能让他救你的。”松林儿道:“你又要骗别人啦,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和他说了,他不会再信你的话了。我原来觉得不会说谎也没什么不好,现在我忽而觉得其实会说谎也挺好的。” 曹不伤轻轻捂住松林儿的嘴道:“你别说话啦。”对着那不知道在墓穴中何处的屠夫子叫道:“喂,屠夫子,你听着,若是你肯救松林儿,我便再也不走了,我留下来给你试dú!喂,你听见没有!” 曹不伤的声音沿着那密布的甬道向那墓穴的各处传去,却听不见一点回音。松林儿扯住曹不伤的衣襟道:“别,我不要你做什么试dú人。我左右。。是活不成了,你别委屈自己。”曹不伤全不听松林儿的话,声音越嚷越大,越嚷越急,到了最后,竟然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究竟喊叫的是什么了,此刻曹不伤已经明白,那屠夫子说不定就藏在左近,偷偷看着自己难过的模样笑着,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定然是不会出现帮他了。曹不伤叫嚷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眼角竟留下泪来,却教松林儿瞧见了,松林儿声音带着些不可思议,轻轻道:“你。。你怎的哭啦?”曹不伤没有辩解,只是随手擦擦眼睛,却在这时,曹不伤忽而觉得自己的脸和平日里不一样了:那原本失去了一只左眼后陷下去的眼窝,此刻变得饱满了,他心中一惊,轻轻闭上自己的右眼,却发现自己仍旧瞧得见东西,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竟被装上一只左眼,松林儿道:“你发现了呢,果然还是两只眼睛都好好的,模样比较好看。”曹不伤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瞧着松林儿散落的半边头发,心中顿时明白了:“你。。你这是何苦。”说话间曹不伤将手伸向松林儿的脸,心中存了一丝念想,那便是这眼睛并不是松林儿给自己的,而是那屠夫子不知道从哪个死人身上弄下来的。 却见松林儿想要向后退去,可是她根本动不了,有哪里躲的开,只见那松林儿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进那石床里,却还是教曹不伤捉住,轻轻抚开那松林儿的散落头发,引入眼帘的是松林儿那失去了一个眼球的眼睛,黑黢黢地深陷下去。 松林儿被强行看去了自己失了眼睛的模样,急的哭了出来:“你。。你。。我本来模样就不好看,现在更难看了,身上也是,脸上也是。。你到时只会记得我难看的模样。。。”却听曹不伤几乎是吼出声来的:“谁说的,你好看得很!”松林儿也不知是不是被吓住了,怔怔地止住了哭声:“你骗我。”曹不伤摇摇头,神情倒是诚恳得很,眼角还是不住有泪水涌了出来。松林儿道:“你总是喜欢骗人的,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我问你个你说不了谎的问题吧,那时我就知道答案啦。你说,是我好看些,还是你的浅浅好看些。”曹不伤全没想到松林儿竟忽而将自己和浅浅对比,全没有防备,愣了愣神。但就是那愣神一瞬,忽而觉得松林儿的眼神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便忙道:“自然是你好看些。”心中想着,此刻便是骗骗她也是好的,只盼着她心里好受些,松林儿瞧瞧曹不伤,道:“那你再说说看,你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浅浅多些。”曹不伤道:“你,自然喜欢你多些。”松林儿忽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骗我,不过你这样骗我,我还是很开心的。”曹不伤这时候却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在骗松林儿,此刻让他细想,他也说不清究竟是喜欢那松林儿多些,还是喜欢水浅浅多些了,曹不伤忙道:“没有,没有骗你的,真的没有骗你,若是我骗了你,我便。。”却被松林儿打断了话头:“别别别,你别发dú誓,我信你啦。”这么说着,也不知那松林儿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抚摸这曹不伤的脸,曹不伤下意识地握住松林儿的小手,此刻她的手已经冰冰凉了,松林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就算是喜欢我的少些,我也心满意足啦。还有,今后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老是挑事和别人打架了。你瞧,你现在的眼睛是我的,我便是不在这世上了,一样能瞧见你瞧见的东西,若是你不听话,又去打打杀杀的,我便都瞧得见的。”曹不伤忽而俯下身子,搂住松林儿,道:“我们走,我不要你死在这里,我们找旁的大夫去,若是你还想瞧瞧这世上的东西,我要带着你整个人一起去。”说话间便要将松林儿抱起来,却听松林儿轻轻说了一声:“别。。”曹不伤哪里管松林儿说什么,正要将松林儿抱离那石床,却刚刚抬起了一点,便听着那松林儿小声地惨叫起来,而他自己也觉得那松林儿那那石床只见有一股力道将她拉向石床一样,曹不伤吓了一跳,忙住了手:“怎的啦,这时怎么回事。”松林儿道:“不打紧的,那是屠夫子大夫做的,他不让我离开这里,将我黏在这石床上啦,是我自己答应他的,你不要怪他。”曹不伤又是哀伤又是愤怒,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子都都抖动起来。松林儿脸上带着浅笑道:“你看你看,你脾气就是这般大,才惹出那么多事来的。我时间不多啦,你让我把话说完吧。”曹不伤不想点头,更无法摇头,松林儿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把眼睛给你的时候,便忽而知道那时候你为何要将自己的手和眼睛给曾子昕啦,你定是想着若是那般,自己的手便能时时碰碰浅浅的手,眼睛便能时时瞧见她了。还有,我躺在这石床上的时候,想着或许再见不到你啦,心里便又难过又害怕,那时候我忽而很想喝那一次从你手中抢过来的酒啦,真是奇怪,明明那么难喝,却偏偏想要去喝。。。”曹不伤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呜咽,俯着身子趴在松林儿的身上。松林儿见曹不伤这般难过,道:“你为我这样难过,我心里却有些开心,我果然是个坏人吧。”曹不伤将伏在松林儿怀中的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一般,松林儿道:“别难过啦,若是你当时没在英雄大会上救了我,我怕那时候便被害死啦,我这又多活了许多时日,已经很开心啦。”曹不伤道:“这算什么话,我要你一直都活着。”松林儿道:“你又在说笑话啦,说起来,你总是害我担心,有一两次以为你真的要不行了,那时候我便和你现在一样难过。你就当我这次是报复你,教你知道我那时候多难过。。。”说着说着,松林儿又哭了起来,声音柔弱而凄苦:“我。。我不想死的,我还想和哥哥在一起。。。”却听松林儿忽而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了一点点,道:“虽然我现在模样被毁了,但我想走的时候好看些,哥哥,我的衣物都在那边,里面有你送我的银簪子,你帮我戴上吧,我不会戴簪子,怕戴得不好弄丢了,便一次都没有戴过的,这次你来帮我戴吧。还有帕子里,有些碎掉的糖人,我想和你一起吃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 却见曹不伤忽而站起身,神色很是坚决:“屠夫子想把你困在这里,可这天下想拦住我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说着转过头对松林儿道:“你忍耐一下,我带你瞧医生去。”松林儿道:“我说过来,屠夫子大夫将我困住啦。。。”话音未落,却见曹不伤忽而低下身,用那骸骨手向石床抓去:“若是你下不了这石床,我便连着石床一起带走!”那石床和地上的石头连在一起,要弄走谈何,曹不伤要将这石床下全都挖掉,只带这那连着松林儿薄薄的一层石片一起带走。这么想着,便朝着那石床出手了。松林儿瞧着曹不伤,侧脸轻轻笑道:“你这般着急,我却觉得,很开心的。”曹不伤道:“别说话,你等着,我一定带你出去。”松林儿轻轻“嗯”了一声,便不说话啦。 曹不伤只管低着头去挖那石床,纵然他有着异于常人的骸骨手,纵然他用上了十成十的养蛊手功力,那速度也不容乐观,因此他更是一刻也不敢停下,不断用手一点点将石床挖去。不知过了多久,那石床有一半被挖空了,曹不伤道:“松林儿,已经挖去一半啦。”却全没有听见松林儿的回音,曹不伤本当继续挖下去,却不知怎的,心里忽而激灵一下,站起身来,去瞧那石床上的松林儿,只见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浅笑。仿佛睡着了一般。曹不伤心中升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小心翼翼地道:“松林儿?”却见她一动不动,也不答话。仿佛正作着一场不愿意被任何人惊扰的美梦。曹不伤真的害怕了:“松林儿?你还好么,松林儿?”说着轻轻将手放在她那小小的鼻翼下,却感觉不到一点鼻息,曹不伤的泪水“哗”地一下涌出了:“你不要吓我,松林儿,你醒醒啊,松林儿。” 其实曹不伤心中明白,松林儿再也醒不过来了,却仍旧叫喊着,仿佛只要自己声音再大些,她便真的会醒来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曹不伤终于哭喊地累了,也终于接受了松林儿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道:“你等下,我这就帮你把头发盘起来。”说着走到一旁,拿起了松林儿散落的衣物,拿衣服已经在自己的dú血的浸润之下,变得破破烂烂,那松林儿便是这般衣不蔽体的来到这屠夫子墓中吧。曹不伤很是愤恨,此刻他最为怨恨的便是自己了,若是自己没有这一身dú血,那便不会害死松林儿了,曹不伤心中凄苦,重重地哀叹一声,抬起自己的骸骨手,猛地便要朝自己的面上猛戳过去,只盼能离开这了无牵挂的世界,心中便不再难受了,却在那骸骨手要击中他自己之前的一瞬停住了,因为那原本属于那松林儿的眼睛也瞧着这眼前的一切,不知怎的不受控制地划出一滴泪来,冰冷地从自己的脸上划过,叫曹不伤心惊了一惊,手却停了下来。这稍一冷静,抽他心中又想,若是自己没有这一身dú,当初却怕是在英雄大会上又难以救得了松林儿。 曹不伤心中变作一片茫然,不知怎么办才好,一低头,却见松林儿的衣服里包着那一根小小的银簪子,模样再普通不过了,而另一张手帕里,想来便是那碎成块的麦芽糖了。 曹不伤心道,先将松林儿请求自己做的事都做了再说吧。便拿着那簪子和手帕,跪在了那石床边,轻轻道:“总是你在床边照顾我,这次换我来啦。”说着轻轻挽起她的头发:“我也不会这女孩子的东西,若是弄得不好看,你不要怪我。”松林儿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微笑着。曹不伤轻轻挽着松林儿如同丝绢一般的头发,很是小心,生怕若是力气大了一点她便要被弄疼了一样。弄了好久,终于瞧着那发髻看得过去了,道:“就这样啦,我大概这能做到这般样子了。” 松林儿微笑着,也不知道对这差强人意的发髻满意不满意。 第五十七章 曹不伤轻轻打开那手帕,只见那原本碎掉的麦芽糖不知是因为松林儿的体温还是那变热的天气,已经融化后变作一整块,这小丫头竟一直都舍不得吃,留在身边好久。曹不伤忽而想起那是自己在英雄大会上救了松林儿之后要带她回八卦迷踪楼的时候买的,却也是那时候,遇到了浅浅和曾子昕,才有了这后来的许多事情。真不知道若是那时候和松林儿两人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八卦迷踪楼,现在的事情又会变成怎样。 那一块麦芽糖,实在大了些,曹不伤轻轻在床边敲碎了,找了些小的糖块,轻轻递到松林儿的嘴边,可是松林儿也只是一味地微笑着,并不吃那麦芽糖,曹不伤道:“明明是你说要吃的,这时候却怎的不肯吃啦,真是的,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便都吃掉啦。” 说着便将那敲碎的麦芽糖一点点的放进自己的嘴里,道:“你再不吃,我就都吃完啦。”那甜味在曹不伤的口中一点点地化开,却更是让人难受,他只盼着自己现在口中含着那世上最最难吃的东西,难吃到让他忘了松林儿,忘了这世上的苍生。 曹不伤一面吃一面道:“你吃一点吧,你若是不吃,我就真的吃完了,你多少吃些吧。”说着说着,吃着吃着,他的泪水又无声地流了下来,到了后来,竟是放声痛哭。 曹不伤听着自己那毫不掩饰的痛哭声中,忽而混杂进了一个人的笑声,那笑声那般欢畅,仿佛那笑声的主人正瞧着这世上最为惹人开心的表演,那猥琐的笑声是她所熟知的。那是屠夫子,是他,他一直都瞧着自己和松林儿,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直瞧着。曹不伤透过泪眼瞧见了那屠夫子痴肥的身躯,此刻曹不伤便是有万丈怒火,也全都教自己的泪水浇熄了。 屠夫子学着曹不伤的声音道:“吃一点吧,吃一点吧,不吃我便都吃啦,哈哈哈,给死人吃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曹不伤仍旧哭号着,他哭得越是大声,那屠夫子也笑的越是大声。 那昏黄的墓室里,一个人痛苦着,发出哀嚎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个则快乐着,发出狂笑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不伤一刻不停地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是因为太伤心,或许是因为伤未好全,也或许是因为哭的太用力,终于晕了过去。 他晕倒的时候,似乎觉得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教他心中忽而有了错觉,那便是这之前的事情或许都没有发生,只是一场噩梦罢了,但是他终于会醒来,终于会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在那间石室之中,一切都和刚刚晕倒之前并没有不同,曹不伤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松林儿真的死了。 曹不伤朝石床上望去,便是松林儿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还是忍不住都瞧上她两眼,但看向石床的时候,却见着那上面空空如也了,松林儿已经不在那里了,明知道不可能,他却在心中生出那松林儿其实没有死,她醒来然后自己走了的错觉。 曹不伤下意识地瞧瞧地上,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借着那甬道边上的火把的亮光,反shè出淡淡的光芒来,他走上前去,将那发光的事物捡了起来,却是那本该chā在松林儿头发上的银簪子,曹不伤“咦”了一声,心道那簪子怎的到了地上,便转头瞧向那石床。却见着那石床上不见了松林儿的尸体,但那石床上似乎粘着什么事物,只是那环境太过昏暗,瞧不清楚是些什么。曹不伤走到石床边上,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松林儿躺过的地方,但他的手一触碰到那石床上黏糊糊的东西,神色忽然变了,那黏在石床上的,分明是人皮的里层,那松林儿的尸体,竟被生生地从那石床上扯了下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这么做的,只可能是那屠夫子了。 曹不伤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愤怒来,他叫着屠夫子的名字,在那狭小的墓穴里狂奔着,若是嫌那墓穴同道之间连接的洞口太过狭小,便直接用那骸骨手一把抓去,那洞口上便留下一道爪印,连着那石头屑四下飘舞。 曹不伤已经分不清那墓穴的方向,他也不在乎,在那细长的甬道里狂奔着,只不多时,在经过那放着炼人炉的石室时,却见那屠夫子正在那里,神情很是闲适,见着曹不伤冲了进来,慢悠悠地道:“别叫啦,老远就听见了。”说着又摆弄起那炼人炉上的机括来,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勾当。他一把抓住那屠夫子的衣领道:“松林儿呢,松林儿哪里去了。”屠夫子却一点也不恼,慢条斯理地道:“去了哪,嘿嘿,自然是去了yīn曹地府了。”曹不伤恶狠狠地道:“你把她,你把松林儿的遗体怎么了。”屠夫子瞧着那炼人炉道,怒了努嘴道:“人都死啦,那皮囊留着也没什么用,正好拿来用用,哎哎,最近没那么多尸体用了。”屠夫子的语气仿佛在说些最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倒好像是被质疑那本该如此的平常事情一般。曹不伤目光瞧向那炼人炉,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一向知道这屠夫子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曾想他没心没肺到这般程度,他侧头望向那炼人炉,只见透过那驴子半透明的部分,隐约见着几个人影,在那流动的不知名液体中轻柔的律动着,也不知那其中有没有死去的松林儿,曹不伤猛力扇了屠夫子一掌,吼道:“快将这玩意停下来!”屠夫子教曹不伤这一扇,脸上红肿一片,心中也生起气来,没好气地道:“这都过去多久了,那人早就该化掉了。”曹不伤咬着嘴唇,眼睛要喷出火来:“你当时不肯救松林儿,现在连她。。她的遗体都不肯放过,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么。”那屠夫子却是冷哼一声,道:“杀我?怕是你没这个胆子,告诉你,虽然这江湖上的人不敢提我的名字,实则我名气可是不小的,,若是你杀了我,那些没法子求我治病的江湖上的人不把你砍了才怪。”曹不伤道:“你的凭依便是这个么。”说话间便抓着那屠夫子向炼人炉走去,那屠夫子起初不知道曹不伤想干什么,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只好跟着他走了,却见他一步步走向炼人炉,道:“你这么胖,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你扔进那炉子里。”屠夫子愣了愣神,试探着道:“你开玩笑的吧。”曹不伤道:“我是喜欢骗人,可我却不喜欢开玩笑。”说话间便一把将屠夫子向半空中扔去,屠夫子吓得叫出声来,但他到底是太胖了,而那炼人炉也不矮,是以曹不伤这一投之下,还是差了大约半个人的身长,未能将他扔进那炉中。那屠夫子的身子贴着那炼人炉的外壁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的,只觉得那墓穴仿佛都震了一震。 屠夫子摔的哼哼唧唧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你。。哎哟,你胆子真不小。竟真的想杀我。你当真不怕被这江湖上的人追杀么。”曹不伤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这屠夫子久不出墓,又哪里知道这曹不伤老早就和这全武林的人都结下了梁子,这般的说辞又哪里吓得倒他,只见他抓起那屠夫子,又是一抬手臂,将他圆滚滚的身子又是抛到了空中,这次比之前更加接近那炼人炉口,此次屠夫子甚至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温度从炉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道触手一样,仿佛要将他给拖进那炉中一般,他终于被吓到,此刻他相信那曹不伤并没有和他开玩笑,当真是要将他抛进炉中结果他的xìng命了。这再次落在地上的时候,屠夫子已经摔得险些背过气去,但他仍旧挣扎几下,奋力从口中挤出了话来:“曹。。曹爷爷,你放过我罢,再不敢了。”曹不伤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机械地从地上将那屠夫子拾了起来,屠夫子吓得大叫:“别,别!不就是想要送礼儿的遗体么,虽然她ròu身是没有了,不过却是被炼化成了忘忧水和烦忧水了,你若是想要,我取了给你便是。”曹不伤手上停了下来,将屠夫子扔在地上,对他道:“你取来吧。”屠夫子如临大赦,虽然此刻身上摔得疼得厉害,却慌张得从地上爬起,嘴里哼哼唧唧的,心中将曹不伤骂了千万遍,却不敢说出口来。只见屠夫子瘸着腿走向那炼人炉,要开那侧面的小门去取忘忧水,却听曹不伤道:“你休要糊弄我,松林儿她,她的ròu身又怎的炼得出忘忧水来,定然全是烦忧水了。”屠夫子身上疼痛,不住地哈着气,却仍旧在取那忘忧水,道:“每个人,都是被练成了忘忧烦忧两种水,且两种水多少都差不多,单炼成一种的,我却从没见过。”曹不伤住了嘴,他没想到松林儿那么善良的小丫头,竟然也能炼成忘忧水,正当曹不伤发呆的时候,那屠夫子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将两个小瓶递到他的手上。 曹不伤望着那两个小瓶,松林儿已化作黑白善恶两种水存在其中,可松林儿却再回不来了,拿了那两个小瓶,又有什么用。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攥了攥自己的拳头,那留在手心的从松林儿头上滑落的银簪子,刺的他的手生疼。他抬起头望着那龇牙咧嘴的屠夫子,心中升起了阵阵的厌恶来,下意识地又将屠夫子的脖颈给攥紧了。那屠夫子一惊,双手一抖,那两个小瓶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摔碎了,只见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变作一条小溪,钻进那土地中消失了,而另一个瓶子中的白色液体则在一瞬间化作了白雾,也消失了。那屠夫子慌忙道:“你。。这小瓶是你打碎的,可怨不得我。”却见曹不伤当真松开了那屠夫子。屠夫子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却见曹不伤轻轻道:“差点忘了一件事。”说话间将原本包住伤口的纱布扯了下来,一圈一圈地缠住自己的左眼,那正是松林儿留给他的眼睛。“这是不该给你看的东西。”曹不伤自言自语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那屠夫子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注意到他的喃喃自语,但见屠夫子趴在地上,只盼着缓过气来,却忽而觉得自己脖子后面的衣领一紧,又被抓住了,那屠夫子还想大叫,可是那衣领勒地他脖子紧了,教他发不出声来。只见曹不伤一步步又走向那炼人炉,这次也不知是怒意,是仇恨还是厌恶作祟,曹不伤觉得自己的气力大了几分,竟一次便将那屠夫子抛进了那炼人炉。 那屠夫子被扔向炼人炉的时候,在半空中觉得自己的脖颈被松开了,便放声尖叫起来,可那声音还没达到最高点便被那炼人炉中汹涌的滚烫液体给淹没了。他垂死挣扎着,时不时地奋力将头抬出那水面,只是即便如此,那被煮烂的喉管瞬间被炙热的液体给挂满了,只发出“咕咕”的声音,却哪里还叫得出来。那屠夫子每将头抬出水面一次,那模样便起了些变化,只见他的面皮一点点的被化去了,露出下面的组织来,那头皮也抓不住他油腻的发丝了,也是根根退去。屠夫子过于肥胖的身体在高温之下渗出了油脂,一点点地浮在水面之上,在那石室墙上的火把照耀下,变换着七彩的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屠夫子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任由重力和浮力的共同作用下一点点得沉入那炉底,那身体所带起的阵阵水流引得周围的几具尸体抖动地更加欢畅了。仿佛在对屠夫子作着简短的欢迎会。 而这一切,曹不伤却全都没有去瞧,纵然他对屠夫子恨之入骨,尽管那屠夫子死的苦不堪言,却又哪里比的上曹不伤这痛苦的万分之一,更何况此刻屠夫子却终于还是死了,已经什么都觉不到,只剩下曹不伤一个人茫然无措,心中觉得又是空洞又是难受,便是想要结果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独自一人颓然坐着,手中捧着那松林儿留下的银簪子,望着望着,不自禁的泪水又留了下来。忽而曹不伤听见滴答声,是那炼人炉将那屠夫子也炼化了,只见那两个暗门中,分别流出了液体,黑色的流到地上便消失了,而那白色的直接消散在空中,曹不伤失神地忘了那两个水龙头样的事物,心中想着,想不到那屠夫子竟然也能炼成那烦忧水,当真是不可理喻。 他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恨不得要和这岩石的地面融为一体了,他一直坐着,一会发呆,一会流泪。直到他听见一个声响,将他从那半梦半醒般地疯癫状态下拉了回来:竟是有人来找那屠夫子了,曹不伤听见那石门被敲击的声音,这墓穴的原理和八卦迷踪楼其实差不离,那石门敲击的声音未必十分大,却听得十分真切,而且连那声音的来路竟也依稀可以辨别。曹不伤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更何况那屠夫子死都死了,自己也不会给人瞧病。在这现在自己当真是心灰意冷了无牵挂,死了也不打紧,还能除却这心头许多的痛苦,因此全不管那被敲响石门,只是歪着头冰冷地枯坐着,那密闭的黑暗墓穴似乎将时间放大了,又似乎是缩小了,教他全然觉不出真实时间的快慢,因此他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墓外的人终于放弃了对石门的敲击,曹不伤便又得到了厚重的寂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己胡乱缠着自己左眼的绷带渐渐松开了,也不知怎地,那眼睛一见物,曹不伤便觉得仿佛松林儿又活了一般,真的和自己一起看着这墓穴中的事物一般,顿时觉得待在这石室中太久也不太好,心中想着: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至少找个好些的地方,松林儿的ròu身只剩下这一个眼球,若是还和自己一起腐烂在这不见天日的墓穴中,实在太可怜了。 第五十八章 这么想着,曹不伤又将自己脸上的绷带缠了缠好,仿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起身来,此可他腹中饥饿,身上酸痛,忽而想着,若是自己一路上没有碰上这些事,此刻怕是正和松林儿一起回到了八卦迷踪楼里,松林儿正给自己准备好吃的饭菜,那一闪而过的幻想教曹不伤心中又疼痛起来,他扶着那甬道的石壁一点点行走着,一面无声地留着泪,口中一面喃喃地叫着松林儿的名字,朝着那屠夫子墓的洞口一点点地挪去。 待来到那墓穴口上,在那门边上摸索着,寻着那洞口附近的机括,终于寻着一个小小的突起,他下意识地按了下去,只听那门轰隆隆地向上抬起,那时节正是夜晚了,这天晚上天气不错,随着那沉重的门渐渐升起,仿佛那石门内外两个全然不同世界在这一刻又联通了起来。曹不伤将头低下,弯着腰从那门中走出,刚把一只脚踏出了那墓室,却见一个人惶惶然冲到自己身前,急急地跪倒在地道:“屠夫子先生,你快快救救小的吧。”那屠夫子本来在江湖上走动不多,而这等奇人在江湖上传闻也是各式各样,至于他的长相,说法更是众说纷纭了,是以这时候曹不伤走出那墓室的时候,被当作了是屠夫子也不奇怪。只是曹不伤听着这声音的时候,一颗死寂的心忽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螳螂拳!这人是螳螂拳! 那一日曹不伤和不知从何而来的人一战之后,那使用螳螂拳的身中dú血之后便不知道哪里去了,原来竟没有死,还自己寻到了屠夫子墓来寻求医治,这一刻他心中的激动甚至远超过怨恨和愤怒,差一点便直接一掌将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人打死,但内心有一个还算理xìng的声音阻止了他:先不忙着杀他,看看究竟那时候要取自己xìng命的人幕后指使究竟是谁,那种种迹象表明,这幕后黑手并非是牛小刀所代表的点苍派。 曹不伤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抓住右手的手腕,上下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集中了所有的精神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他生怕自己稍稍一分神,便不自觉的将这人打死了。他将自己的声音压低,而这几日因为连日的痛哭,声音也沙哑得很了,这一开口,便是松林儿活过来也未必能认出曹不伤的声音:“你来找我么?” 那螳螂拳道:“我特来向屠夫子先生求救。”说话间一直低着头,一脸恭谦,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眼前的这人而失去了治病的机会,也正是如此,那人在黑暗之中自然也没瞧出来这眼前的人便是曹不伤了。 曹不伤道:“你说说,身上有什么毛病。”那人迟疑了一下,将自己衣服给拉起来道:“我不小心沾上了dúyào,自己当机立断,切去了那沾dú的肌肤,这才活到今日。”曹不伤瞧了那人一眼,使了个yù擒故纵的法子,直接转身向墓室走去,口中道:“不看不看!”那螳螂拳愣了愣神,忽而声音凄苦地道:“大夫,您这是。。我。。我可没招惹您啊。” 曹不伤冷冷道:“你这人说话不尽不实,我怎的帮你看。”那螳螂拳道:“没啊,我说的可是实情。”曹不伤道:“你的伤是不小心沾上dúyào的?那你这伤口的迹象怎的显出三种不同混dú来。哼哼,若是不小心沾上的,怎会是这般情形?”那螳螂拳惊道:“三种?三种dú?”曹不伤道:“不错,正是那藏蛊派的荧蓝跗骨dú,老夫亲自调制的千蛛万噬饮以及那千年腐尸dú。能同时用这三种dú的人,哼哼,我倒也知道是谁。如此一瞧你定是和人起了争斗,嘿嘿,你却说是不小心沾上的,一个病人都不好好和大夫说话,我怎的和你医治。” 那螳螂拳一见眼前这人只是随便瞧了自己胸前的伤口便将那真实情形给推断得一清二楚,更将那各种dú的来历说得头头是道,心中很是惊佩,便觉得那屠夫子定能瞧好自己身上的病了。可他哪里能猜到,着眼前的人便是自己前些日子攻击的曹不伤本人。 那螳螂拳道:“屠夫子大夫说得是,这伤确实。。是如您说的那样。”曹不伤道:“若是你想活命,便要说实话,知道么,若是再有半句假话,我便不管你了。”那螳螂拳听着曹不伤语气松动,心中大喜,点头哈腰,连连称是。曹不伤道:“你可知道我给人瞧病可是有规矩的。”那螳螂拳忙道:“我听过耳闻的,您瞧大夫,我这xìng命当真是要不保了,是必死之人。。。”曹不伤将他的话头打断:“江湖上的传闻多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我可没有什么太奇怪的规矩,老夫常年待在这墓穴之中,不在江湖上走动多年,不过对这江湖上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要治病,就要用江湖奇闻来换,我瞧你这伤倒也不平常,你便说说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那螳螂拳很是犹疑,过了一会道:“这个这个,屠夫子先生,您能保证不将这事说出去么,若是这话传到了不该传的地方,我左右还是个是死。”曹不伤道:“我辛辛苦苦治病换来的奇闻,却随便就告诉旁人,你觉得我有这般傻么。”那螳螂拳听曹不伤这么说顿时心神大定,脸上赔着笑道:“不傻不傻,屠夫子先生一定是精明人。”曹不伤冷哼一声道:“那么你随我进来吧。”说着他便转身向那墓室的门走去,螳螂拳下意识地往那墓穴中瞧瞧,那其中透出的阵阵yīn森诡异让他有些望而却步,但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小会,便还是跟着曹不伤进了那墓穴。 当曹不伤将墓穴的石门放下的一瞬,这螳螂拳当真全被自己困住,不禁心脏跳动地更加激烈了,曹不伤道:“边走边说吧,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因为激动,他的声音也变了变,倒像是他原本说话的声音,不过那螳螂拳并没有注意到:“我名叫莫青河,乃是当朝皇上身边的这个。。高手了,这次是和几个同僚一起,奉了主上的命令,追捕一个叫做曹不伤的逆贼来的。”曹不伤听着那莫青河所说,脑子嗡了一声:他不明白,他真的糊涂了,为何自己成了逆贼,为何那皇上要亲自下令取他的xìng命。且不说自己在长江边上阻断了上万的金人骑兵,便是除开自己这条功绩,他也全然想不出一条可以让自己成为逆贼的罪状,而这境遇不禁让他想起了同是功臣而被残害的花断肠,让他寒心得很。 那莫青河还未发现曹不伤的异样,还在添油加醋地讲着他一路上的历尽千辛万苦的经历,若是不知者其中关节的人,单听他一面之词,当真要同情这莫青河一行的遭遇,而怨恨起曹不伤和松林儿来。 曹不伤脑子还觉得有些迷糊,之后那莫青河所说的事情他全都没听,只是忽而想起一件事来:“那些和你一起的同僚呢,他们怎样了。”那莫青河愣了愣神,心道我刚刚说过了,你却没有听见么,但又不敢直说,变客客气气地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叫牛小刀的跑掉了,哎哎,这人太不讲义气。”曹不伤道:“哦,这人能从那魔头曹不伤手下逃走,功夫想必不弱。”这说法像是那曹不伤的功夫远远超过这几人一般,教那莫青河有些不忿:“这人乃是邪门歪道,练得一身用dú的功夫,若是单凭拳脚,他哪里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就说这牛小刀,他可是各家招式都知道不少呢。”曹不伤道:“哦,那这人想必是有些奇遇了。”这莫青河对于那牛小刀不顾自己便跑的行为显然耿耿于怀,道:“什么奇遇啊,听说是有人将这这秘籍给了他的师父,哼哼,他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人,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那师父得了这秘籍却疑心这其中有诈,怕到时弄得走火入魔,便假装好心好意地将这秘籍给了自己的弟子练,实则是瞧瞧练这秘籍中的功夫有没有弊端。牛小刀便将这许多秘籍给接了过来,待这牛小刀发现这秘籍为真,便带着秘籍的抄本逃出了自己的门派。”曹不伤不禁chā嘴道:“是点苍派。”那莫青河愣愣道:“屠夫子先生收集不少江湖秘闻,知道的倒是更清楚些,不错,是这么个门派。之后那牛小刀便仗着自己拳脚不错,又到别的地方抢了些秘籍来修炼,再后来便是到帝王家找了个好差事了。”曹不伤大约从这莫青河口中知道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东西了,这人留着再没什么用,便道:“嗯,你说的事情我记住了。此刻便来给你疗伤吧。” 那莫青河终于听得眼前这自己以为是屠夫子的人亲口答应给他疗伤,心神大定,很是配合地将自己的上衣除去了。却见曹不伤在那堆满了各种不知名器材的石室中找到了些类似绳子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的,只见他拿在手上,将那莫青河的胳膊和大腿都绑紧,将那莫青河流向手脚的血全都阻断了,那莫青河心道这伤明明在胸口,怎的要先绑住手脚,可是又不敢出口询问,生怕惹得曹不伤不开心了丢下他不管。 那莫青河胳膊和腿被绑紧了,觉得有些难受,只觉得那血液都流不进自己的手脚,已经麻木了。有几次他都想催促曹不伤快些来给他疗伤,却终于没有开口,只听着那曹不伤在他背后叮叮当当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事物,终于听着那背后的声音停了下来,似乎他找到了那趁手的医疗器械了,听着曹不伤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他觉得顿时心神定了定,下意识地坐直了几分。 而下一刻,他忽而觉得自己的一条手臂一凉,那在胳膊上勒得太紧的绳索使得他的感觉也麻木了,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依旧侧头瞧了瞧自己那手臂,只见那手臂从那绳索之下已经被斩断,因为那绳索将他的伤口勒得紧了,竟没有流出多少血来,那莫青河显然是没有会过意来,望着自己断臂的伤口,口中轻轻“咦”了一声。而正当这时,他觉得自己另一只手臂又是一凉,也被切了去,而这时,伤口的剧痛也传来了,那莫青河痛的大叫起来,本能的想要站起身来逃走,却发现自己的两腿全没有知觉了,刚一起身便向前倒去,却觉得两腿又是一凉,紧接着剧痛传了过来,那莫青河的叫声更加惨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惨叫中终于得了个空子,道:“你。。你为什么,你不给我瞧病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害我!”曹不伤将那手脚全都断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莫青河翻了面,教他正面朝上,从那石室中拿起一根火把,慢慢地放在两人的视线之间,恢复自己本来说话的声音道:“你瞧瞧,我是谁。”那莫青河原本疼得连连尖叫,听着这声音的时节,抬头一望那曹不伤满脸煞气的面容,心中的恐惧更甚于身上的疼痛竟是一时间忘了惨叫。曹不伤的面相他怎会不记得,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自己竟会这般落到他的手中,任其宰割。那莫青河的喉咙被哽住了一样,本想求饶,但想着自己手脚已经全都被剁去了,眼见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咬咬牙,便要硬气一把,对着曹不伤大声呵斥起来,因为恐惧和疼痛,那声音沙哑而空洞,好像一只受了重伤将死的豺狼,色厉内荏的疯狂叫嚣着:“你这逆贼,竟处心积虑地要杀你爷爷我!哼哼,果然圣上英明,你这般yīn险的贼人,本就该死!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小yínfù,统统不得好死,不得好。。”那莫青河的一个“死”字还未说出口来,便被曹不伤一脚踏住了胸口,教他说不出话来。那莫青河原本已经什么都抛在了脑后,这时仰面瞧向曹不伤,竟又害怕起来,那曹不伤冷冷瞧了莫青河一眼,忽而俯身抓住他散落的头发,像拖一个麻袋一样拖着他,朝着墓穴之外走去,那莫青河心中又害怕起来,他越是害怕,便叫骂地越是大声,曹不伤忽而声音沉静地道:“要杀我的是皇上,那么我的仇人便是当朝的皇上了。”那莫青河道:“嘿嘿,是又怎样!难道你还能找皇上算账不成!”曹不伤道:“那是自然,说起来,我若是再告诉他你将他亲自jiāo代的绝密任务全都对着我合盘托出了,不知道这罪名要不要诛九族。”那莫青河心头一凛:“你。。你怎的这般卑鄙,这。。他们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曹不伤道:“松林儿和这事也没关系,你不也下手了么,总之,我此刻想杀谁便杀谁,就凭你一个残废,又怎的阻止我。” 那莫青河又是一路叫骂,只是此刻无论他说什么,曹不伤也不理会了。 不多时,那莫青河便被带出了屠夫子墓,曹不伤随手他一扔,便不再管他了,这屠夫子墓地处偏远,yīn森恐怖,若不是真有什么事,怕是很久都没有一个人会经过。那莫青河心道:看来自己怕是要被留在这里等死了,哎哎,自己手脚全被废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死了便死了吧。只是这手脚的伤口还是疼得很厉害,刚刚痛骂曹不伤的时候又费了不少力气,此刻觉得身子也虚脱了,口中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显得很是痛苦。 可事情却与莫青河所想的有些不同,那屠夫子墓周围杂草丛生,草丛中常有些不知名的虫爬来爬去,大约是因为这屠夫子墓周围本就埋了不少的尸体,那腐烂的尸体给植物提供了足够的养料,是以这植被的长势惊人,远远胜于寻常的地方,大约也是这个原因,那草丛中隐藏的虫儿无论是数量种类还是个头也是异于旁的地方了。那莫青河手脚胳膊都被砍断,此刻伤口分泌出些淡黄色的粘稠液体来,混着那鲜血和人ròu的气味,吸引来了不少虫子向着他的身上爬去。 莫青河开始觉得身上和伤口麻痒难当,不自觉地扭动着只剩下躯干的身体,口中发出痛苦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来,而当朝自己身上瞧了一眼,见着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虫儿将他的身子爬满的时候,心中的惊恐使他歇斯底里地叫出声来:那虫儿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洪流,这些虫儿之间难保没有互食的,但此刻在这么一大块鲜活的肥ròu面前,全都和平地开始进食着,有身子肥腻圆滚滚的蠕虫,有全身散发出淡淡光晕的甲虫,亦有模样奇怪带着尖刺,难以名状的,一时间五彩斑斓的色彩在莫青河的体表流动着,而此时,这些虫儿开始意识到面前这一大块ròu的滋味不错,毫不客气地下口撕咬起来。那莫青河在疼痛和恐惧中尖叫着,口中还不住叫道:“杀了我!!杀了我!!”但还没有喊两句,便有虫儿发现这牙齿之下藏着的粉红色的舌头滋味也不错,便一头钻了进来。莫青河下意识地合上了自己的嘴,牙齿却将几只正试图钻进他口中包餐一顿的爬虫给咬碎了,粘稠的绿色,黑色汁液伴着一股恶臭溅shè开来,但这并未给其他的虫儿起到警示左右,而是更多的爬虫前赴后继地汹涌而来,将莫青河的鼻孔和嘴全都堵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曹不伤瞧着正在惨死的莫青河,心里生不起一点同情来,但即便如此,那爬满他身子的虫群还是让他觉得全身有些发麻。 终于那虫潮将莫青河一点点地啃噬完了,因为他的身体一直被虫子包裹住,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咽得气。许多虫儿饱食之后,满足的离开了,有的还没有吃过瘾的,顺带着抓起身边的比自己小上一号扔进自己的口器之中,或是在那实在啃不动的白骨边上努力地榨取最后一点汁液。而其他的部位全都被啃得干干净净,连身上的衣服,皮肤之上的毛发也是如此。 这时曹不伤见着地上有一件发出淡淡光芒的事物,显然也是爬虫们吃剩下的,借着月光定睛观瞧,却是一块金牌,大约是进出皇宫时候表明身份用的。 曹不伤走到近前,他身上带着淡淡dú质的气息瞬间将那因为贪食还不肯离开的虫儿全都驱散了,他真真的瞧见那留在莫青河断骨中啃噬着骨髓的虫战抖着向骨腔中退去,一俯身,他将那金牌捡了起来,这东西想来是用得上的。 曹不伤轻轻捂着自己的左眼道:“松林儿,我去给你报仇的,便是皇帝老儿,我也杀给你看。”说着全不管那只剩下半副骨架的莫青河,一个人走掉了。 第五十九章 曹不伤知道,那胆小如鼠的皇帝现在正躲在那杭州,躲在那离着那长江远远的人间天堂之中,他一个人踽踽独行,每踏出一步,离着那杭州没接近一分,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跳的便强烈一些,好像一个死人竟渐渐恢复生命一般。他如同一具行尸走ròu,只管前行着,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于是那一路上的城镇中,边有人瞧着一个衣着破烂,全身脏兮兮的男子,头发全白,脸上带着又是呆滞又是凶狠的神情晃dàng着身子前进着。而他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穿了,脚上磨出血泡,在地上留下长长地血印,但他却像全没有发觉一般,只是不停地行走着,不论白天黑夜。疯了,这是人们对他普遍的评价。 曹不伤却知道自己没有疯,从脚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消减了他心中的痛苦,到教他有几分惬意,于是他便一直这样走着,盼着双脚和大地之间的摩擦将自己消耗殆尽,而正当这一日,他正行走在街道上,却听见了一个人叫他:“老曹?你是老曹吧。”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叫他,那便是红蝎子了。 曹不伤忽而听见红蝎子的声音,觉得心里震了一震,那红蝎子定然会问起松林儿,那时候自己却该怎么和她说,这么想着便想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前行着。但他的身体就仿佛一个昏睡很久的人,忽而有人惊动了他,便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竟停下了脚步,而之后想要在迈动一步也是不能了。 那红蝎子见着眼前这满头白发的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更加确定眼前这人便是曹不伤了,便走上前来:“真的是你啊,你怎的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走了,现在全门派上下满世界的找你。还有,你怎么弄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 那红蝎子声音很是关切,只是不时地向周围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曹不伤自然知道,她是在寻找松林儿了。可时节,曹不伤又是难过又是歉疚,哪里肯抬起头来和红蝎子对视。那红蝎子又问了些曹不伤的近况,他却一言不发,什么也没有说。红蝎子瞧着曹不伤的模样不对劲,松林儿又不在他身边,心中忽而升腾起了不安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松林儿呢?” 曹不伤只觉得那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张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那红蝎子瞧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害怕起来:“莫不是。。莫不是。。。”红蝎子在心中挣扎着:不可能,松林儿怎的会出事。便又道:“那个,松林儿妹妹还好吧,哈哈哈,你功夫这么厉害,她怎的会有事。”那红蝎子的话戳到了曹不伤痛处,他略略一呆,忽而仰天长啸起来,把红蝎子吓了一跳,而来往的行人也忍不住驻足观瞧。 这般悲恸而至张狂行径教那红蝎子大约也猜到了松林儿的命运了,只是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口来,捂住自己的嘴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 曹不伤在短暂的bào发后,又垂下头,没有气力地道:“是的,松林儿,她不在了。”那话刚一出口,他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竟是被红蝎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下一刻,却见红蝎子抓住他的衣领,声音抖动着,语调几乎是在央求:“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有人伤的了松林儿,你不是一个人能杀上万金兵么,你对松林儿那样好,怎么可能容得旁人害了他,还是,松林儿她病了?” 曹不伤打断了她了话头:“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曹不伤所指的,是那自己的dú血伤了松林儿。红蝎子却以为是曹不伤是指他当真没有保护好松林儿,而让人害了,只见红蝎子眼睛红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攥紧的拳头不住地向自己的掌门身上捶去,曹不伤却也不躲开,任由红蝎子发泄着。终于她累了,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曹不伤又哪有余下的力气去关照红蝎子,也颓然地坐在一边,身旁围满了一群指指点点瞧热闹的人,还不是发出些笑声来。 两人不知道在街上闹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了一家小店歇脚的。曹不伤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弄伤了一双布鞋。两人静静地失神对坐着,那店家的店主见着那刚刚在街上发疯一般的两人现在都坐在自己的店子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时不时地给两人端茶倒水,有那么几次他想要开口和两人搭上话,却见着两人像没有见着他一般,只好将到口边要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蝎子终于开口了:“她。。松林儿葬在哪。”曹不伤沉默了,那松林儿的遗体教屠夫子炼化了,是以连墓也没有留下。红蝎子见曹不伤不说话,便又追问了起来,却见曹不伤瞧了那红蝎子一眼,慢慢地将自己脸上的绷带给解开。 红蝎子知道曹不伤失了一只眼睛,此可见着他忽而解开自己的绷带,便是红蝎子整日过着刀口舔血,想着马上要见着他那空洞的黑色眼眶,心中还是不禁紧了紧,道:“我问你话呢,你在干嘛。” 却见此刻曹不伤已经将那绷带全都解下来了,令红蝎子惊奇的是,那引入眼帘的并非是那骇人的空洞,而是一只清亮的眼睛。那眼睛透着好奇和单纯,和曹不伤那混沌失神的右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红蝎子瞧了一眼,惊声叫了起来,紧接着挥起一只手,似乎要朝着曹不伤的脸扇去,却见那红蝎子紧咬下唇,死死地盯着曹不伤:她自然认得,那眼睛是松林儿的。 终于,那红蝎子的手没有挥下去,颤声道:“松林儿。。走的时候竟没有留个全尸,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蝎子见着那曹不伤原本属于松林儿的左眼,仿佛见着那松林儿又瞧着自己一般,终于无法对曹不伤下手,那曹不伤沉吟半晌,将自己和松林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最后将那从莫青河身上得来的金牌往桌上一扔。 红蝎子瞧了瞧那金牌,知道他说得不假,只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何皇上要下令杀曹不伤:“为什么,他要杀你,这。。我实在不明白。”曹不伤道:“我也不明白,所以我们去问问清楚吧。”红蝎子愣了愣神,这江湖上的门派素来和官府向来瓜葛不多,再者,这江湖上无论哪个门派都不曾想过打皇上的主意。却听曹不伤道:“你也想给松林儿报仇,对吧。”那红蝎子虽然心中愤怒地很,却并未想着去找这天下权势最大的人寻仇,但曹不伤这般一说,却教红蝎子豁然开来了,恶狠狠地道:“去便去,哪怕碎尸万段。也要教这狗皇帝人头。。狗头落地。”那红蝎子的模样有几分影响了曹不伤,教他觉得那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泛起了生气,嘴角上扬,露出了那以往常有的邪笑,他一面将自己脸上的绷带给缠好,一面说:“那这就上路吧。”说着便要起身和红蝎子一同去那杭州。正当这时,那店家忽而拿了几碟看起来不错菜,端了上来,红蝎子看了一眼,道:“我们没有点菜。”却见那店家瞟了瞟桌子上的金牌,满脸堆笑道:“不打紧的,不打紧的,这算我请的。”那曹不伤这时明白过来,那店家将自己当作了皇上身边的人,是以这般客气。曹不伤瞧了瞧那金牌,又瞧了瞧那店家,心道,这东西原来的主人害死了松林儿,我若是借它来骗吃喝,那算什么。便起身道:“我们不饿,这就走了。” 说话间便起身离开,红蝎子亦是如此。那店家以为自己刚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两人,当着是惶恐得很,立在那里不知所措。却见那两人忽而用从自己店子门前经过。两人共骑了一匹马,而那马正是店家的,这一匹马可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便宜,但此刻那店家当这两人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只能吃哑巴亏了,但即便如此,心中甚至还有几分庆幸:这两人拿了自己的手短,刚刚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教这两人看得不顺眼了,教他们生气,但想来以后不会为难自己。 曹不伤和此刻只想着快一步到那京都杭州,对错善恶什么的他哪里还管,抢了这店家的马,一路上还撞翻了些人,他全都像是并不知晓一般。红蝎子本就比曹不伤还要邪xìng,自然不会阻止他。 杭州,两人便这么走到了。 第六十章 那被称为人间仙境的地界,曹不伤越瞧便觉得越难受,越看就觉得越恶心。 温润的带着酒香的微风,混合那青砖上行走着红男绿女身上的慵懒香气一阵阵地传来,弄得人又是头晕又是想吐。那江南的人,无论男女说话声音都柔软黏糯,这人人都说好听得很的吴侬软语一声声传进曹不伤的耳朵,却是声声刺耳。尤其是男子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配合着那江南男子细长的眼线和纤细的身材,更是让人不顺眼。那杭州的街道满是来往的行人和热闹的街铺,招呼来往客人的吆喝声,那青楼女子妖娆地打情骂俏声,还有那街上行人的对话,汇成一股声音的洪流,只吵得人头皮发麻。瞧着眼前的一片虚假的繁华,若是不知情的人,哪里想得到这天下正处在乱世之中。 忽而有几对同行的男女瞧见了坐在马上的曹不伤和红蝎子。那红蝎子还好,可是曹不伤身上脏兮兮的,衣着朴实,露在绷带之外的眼睛污浊无神。那一群男女见着这么一个乡下土包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模样,互相对视了一样,bào发出一阵阵干涩的笑声来,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全是曹不伤听不明白的吴语,但从他们神情便知道这些人嘴里并没有说什么好话,曹不伤全像没见着他们的嘲笑一般,对着几人道:“你们知道皇宫怎么走么。”那几人似乎听明白了他所说的话,又瞧了他一眼,笑的更加欢畅了。红蝎子有些瞧不下去了,眼看就要发作,却见曹不伤不疾不徐的从怀中掏出那金牌来,那刚刚还指指点点哈哈大笑的几人忽而如同被抓住了脖颈的鸭子一般,之前还聒噪得很,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其中一个身着淡紫色衣服的女子,犹疑了下,缓缓的跪了下来,紧接着那旁边的几人像是得了号令一般,齐刷刷全都跪下了。曹不伤冷哼了一声,道:“这玩意竟这般好用。”那几人中有一人忽而想起了刚刚他的问话,将手指向一个方向,嘴里依依呀呀的说了起来,另外几人生怕说的不过清楚,便又指指点点的说了起来,曹不伤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眉头紧锁起来,那几人一见他的神情却说的更卖力了,他只好回过头,询问那红蝎子:“他们说的,你可听得明白不?”红蝎子耸耸肩道:“八九不离十,我来带路便是。”曹不伤点点头,对那跪在地上的几人道:“谢谢指路了,喏,这个送给你们。”说话间便将那金牌扔给那几人,其中一人下意识地用手接住了那金牌,忽而意识到那不是自己该拿的东西,高叫一声给扔到了地上,慌忙磕起头来,旁的几人仿佛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号令一般,也一起像琢米一样的朝着这边磕头。曹不伤不想再多看这几人一眼,便策马向着皇宫方向奔去。 红蝎子忽而发话道:“这几人当真蠢得很,哪有拿了皇宫里办事的人的金牌却不知道皇宫怎么走的道理。这几人见了那权势比自己高的人,便什么都忘了。哼哼,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一个个的都是奴才命。”曹不伤并不回应红蝎子,只是让她专心指路。却听红蝎子又道:“你也是的,那金牌说丢便丢,原本还可以利用金牌想个法子混进那宫殿之中,现在你有什么计划。”曹不伤道:“混进去,为什么要混进去。”红蝎子道:“那。。你想怎么办。”曹不伤道:“那皇上该死,那保护着这钟皇帝的人,难道便该活着么。”红蝎子微微惊道:“你,难道要从皇宫一路杀进去?”曹不伤并不否认:“怎的,怕了么?”那红蝎子在短暂的震惊后,心中升起几分豪气:“那有什么,多杀些才过瘾。哈哈,我藏蛊派今天便是要扬名立万,流芳百世了!哈哈!”那红蝎子言不由衷地高声说着,心中却始终记着,自己是为了报仇才来到着了的,什么江湖名头,都是屁。若是松林儿活着,她要跟着曹不伤一起,从此自己再见不着她,那也好官现在千百倍了。 那红蝎子还在胡思乱想着,却听曹不伤忽而大声道:“坐稳了!”红蝎子回过神来发现曹不伤正策马向一条长长的台阶奔去,她下意识地抬头观瞧,便见着了这北边京城被占之后,那宋高宗赵构现在所居住的处所:那长长的阶梯似乎要将那金碧辉煌的建筑托到天上去一般。那红蝎子只觉得乘在快马之上,那宫殿正无限地被拉进了。仿佛便要撞到自己的身上一般。正当这时,却忽而觉得自己身子向前面前一沉,那阶梯已经被踏完了,整个地面在一瞬间变作了水平。那宫殿前的两排守卫全么又想到会有人骑着马冲向宫殿,再定睛观瞧马上的来人,也是全没见过的,便要出声制止,却觉得眼前一花,两人便从奔驰而过,那皇宫守卫列队中最前头的人慌忙地要抬起手中的长qiāng试图阻止这两人,却忽而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身子也变轻了般腾起空来,惊异之中,他忽而发现自己不能呼吸了,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却在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他的头颅正被一个男子用惨白色的手臂攥住,在他生命中剩下最后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他瞧见那男子身后一个不知是模样极其俊俏的男子还是全无女人味的女子手中拿着两把细弯的钢刀侧身劈砍着,一时间,队列两旁的人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已经到了一片。 就这样,曹不伤和红蝎子杀入了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了那宫门之后,净是一些太监宫女在面前尖叫奔逃着,那惶急的怯弱的模样,教曹不伤连下手杀他们的心思都没有了。这时一个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宫女吗,手中托着一个果盘样的事物定定的站在那里,目光惊奇地望着硬闯进来的两人,嘴巴变作了一个圆形,身子被那来俩往往奔逃的宫女太监撞来撞去,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那果盘,曹不伤瞧了她一眼:“喂,赵构那混球在什么地方。”那宫女听见曹不伤这么直呼当朝天子的名字,吓了一跳,手中的果盘险些掉在地上,惊慌的左右瞧瞧,然后小声道:“别,你这么称呼皇上陛下,他是不高兴的,小心他会。。你们还是快走吧,好像旁人还没有听见。”曹不伤见着那宫女不过十几岁,一副认真的模样诉说着,眼神清澈,这情形,忽而让他想起了松林儿,心中痛的险些从那马上跌了下来,心道:若是这小宫女当真告诉了自己那赵构的所在,旁人岂会轻饶她,还是不好害她了,曹不伤身体前倾在马上轻轻喘了几口气,道:“哼,我还是自己去找罢,这皇宫我忽而想转转。”也不知道是在和眼前的小宫女说,身后的红蝎子说,还是自言自语。一扯缰绳随意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了,那红蝎子似乎瞧出了曹不伤的刚刚异样的原因,在他身后坐着一言不发,任由他胡乱在公众左突右撞,寻找不知藏在何处的皇上。 这杭州的皇宫毕竟只是行宫,并不十分大,若是在那徽宗在位时的北方皇城之中,曹不伤和红蝎子两人必定会转向,全然不知道何去何从了。转悠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两人大约也摸清了这行宫的布局了。只是在这段时间里,那皇城忽而变得安静了下来,并不见一个侍卫来阻拦缉拿自己,也再也见不到那惊慌奔逃的太监宫女,这忽而变得死寂的宫殿,叫两人觉得很不舒服,本能地觉出危机来。 两人正骑马转悠着,竟有几分信马由缰的感觉,忽而听着那坐在后面的红蝎子指了指面前一个空旷的广场道:“老曹,这地方我们似乎之前来过。” 正说着,两人胯下的马刚刚一脚踏入那广场之中,忽而一声清扬的抚琴声响起来,曹不伤和红蝎子不约而同地朝着那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在那正对着广场的宫殿前的长长阶梯上抚着一张琴,尽管那女子貌如天仙,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全然瞧不出这有刺客闯入的畏惧来。只是那时不时瞧向两人那看似含情脉脉的眼神中透出冰冷的空洞,叫曹不伤本能地觉出厌恶来。 正当这时,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缓缓从那台阶之上慢慢走了下来,身边有两个同样绝美的女子陪伴着,再往两旁确是一大堆满是白须全无生气的老头子,想来便是那所谓的王公大臣了。那红衣男子想来便是宋高宗赵构了,曹不伤初时只幻想着这懦弱无能的皇帝是个形容短小猥琐恶心的人,却不想面前这人竟是器宇轩昂,神采奕奕。圆润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胡须只见略带花白。瞧他的神情,倒不像是瞧见了两个来刺王杀驾的逆贼,倒好像是见着两个老朋友一般。 这极具迷惑xìng的外形使得曹不伤愣了愣神,然而就是这一愣神之间,四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将两人包围住了。曹不伤惊异于这皇宫中怎的有这般多的侍卫,刚刚却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竟然一点踪影都没有。 这时节,那红蝎子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充满了鄙不屑:“哈哈哈,我听说当朝的宋高宗,只要听说一点点那金人要攻打南边的消息,便连自己的臣子老婆孩子都不顾便逃到那海上去了,这般胆小的人,今儿个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嘿嘿嘿,原来是身边带着这般多的侍卫,瞧着我们只有两个人便放心了,嘿嘿,可笑啊可笑。”那宋高宗心思似乎全都被猜中了,脸上微弱的抽动了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神色,仿佛并不在意红蝎子口中的话语一般。 曹不伤对什么天下苍生,江山社稷全没兴趣,因此这算是第一次听说那宋高宗的为人,心中升腾起一股鄙夷来,但鄙夷归鄙夷,曹不伤见着这四面而来的侍卫,也不敢怠慢,运转起那养蛊手来,这是他至负伤以来第一次在使用这功夫,忽而身子有些异样的感觉,竟然第一次觉得这般:曹不伤当时体内被屠夫子强行植入了一只噬脑虫之后,便因为血里的dú一点点被那虫儿吸收的缘故,是以体内dú质失衡使得自己险些丧命,不过也正是这噬脑虫的缘故逼得曹不伤去学了那养蛊手,这才保住xìng命,这不久前那噬脑虫意外地被取出,原本曹不伤以为自己从此用dú的功夫会大大减弱,不曾想今日勇气那养蛊手的功夫竟有几分圆融如意的感觉,到似乎是哪集中本不相容互相克制的dú质竟互相混合了一般,曹不伤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那手掌并不是简单的放出以往的蓝光了,而是变作了紫色,不时会有红色的光点在手上一闪即逝,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怎的变作这样,但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又变强了些,无论是内力上还是dú质的运用上,但此刻曹不伤却全然没有欣喜之感,这功夫强弱本就是自己不看重的,跟何况若是这自己修为的忽而提升与那噬脑虫被那猛虎跳崖拳意外取出,这就不禁又想起自己遇袭和松林儿的惨死,一定要说,那松林儿的死和自己身上的剧dú也脱不了干系,他厌恶这自己从未追寻的力量,瞧着自己的手臂,忽而毫无征兆的bào发出痛苦的吼叫来。 那宋高宗瞧着曹不伤和红蝎子只有两人,只觉得胜券在握,便显现出气定神闲的气度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假笑,冲着两人道:“还未请教两人的尊姓大名,不知道寡人有什么对不住两位的地方,不妨说出来听听罢。”却见一个面色蜡黄的白须老臣伏在了宋高宗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那高宗的脸上神色微微变了变,目光朝着那渐渐向着曹不伤靠拢的众多侍卫中的某人身上瞄了瞄,露出了些嫌恶的表情。曹不伤见着那高宗神色有异,便不自觉的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着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那上面描绘着一张白色的脸谱,想来便是牛小刀了。那日这牛小刀和另外四人偷袭曹不伤的时候,见着他正胸口中了一刀,又见着剩下的人眼见不活了,便一个人跑了回来,将自己的功绩大大夸耀了一番,这领赏升官自不必说,谁知晓这曹不伤不仅没死,还带了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杀上了皇宫,此刻背脊真狂冒冷汗,自己犯了欺君大罪,便是被砍头都算的幸运了,还不知会降下怎样残酷的刑罚了。因此此刻心思全不在曹不伤或是高宗身上,倒是一直在想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那高宗听了身边那老臣说完,轻声道:“秦爱卿,这人当真便是那个。。曹不伤了。”那老臣点点头,表示肯定。高宗转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不知什么时候,那曹不伤胯下的马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而曹不伤和红蝎子则并不在马背上,而是立在那广场的中央。那一众侍卫连忙向着高宗的身前靠近,将高宗护住,这侍卫层层叠叠,手握长qiāng指向那奔腾而来的马。 曹不伤这匹马是从街边的店子里抢来的,本就不是受过训练的战马,按理来说,见着这阵势本该因为胆怯而止住脚步,却见这马全无惧意,像是发狂一样的奔了过来,眼睛变作血红,眼白中甚至泛起了紫意。那匹马口中发出奇怪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有些疯癫地朝着那高宗面前的一众侍卫冲去,那侍卫们将手中的长qiāng纷纷举起,将qiāng头指向那狂奔跑而来的马,只见那马毫不犹疑的冲上前,身子瞬间被扎穿。而那看起来发狂的马,并不哀嚎,也是好没有显现出痛苦的神情,像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全没注意到自己眼见不活了一般,忽而那马一低头,将最临近的一人的脸上生生要下一大块ròu来,一时间血ròu模糊,那人也哀嚎起来,哀嚎声乱了众人的心智,而那最前面的侍卫仍旧不敢怠慢,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马,生怕其又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行为,而正当这时候,那离着马最近的侍卫忽而听见面前这马的身体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烧开了一样,那侍卫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倒是觉得好奇,在见着那匹马体内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那那身子也变得像是一个充气球一般一点点地变大,那变大的身体将那马体表的毛发渐渐撑开,可以见着那毛发下的皮肤已经变作了血红的颜色。这些侍卫担当着护卫皇上的重任,此刻虽然已经有人觉出了危险,却不能逃开,若是此刻稍有动摇之意,那事后迎接他们的将是比死还要难过千百倍的事情。 高宗身边的臣子也发觉情形不对,便护着皇上向后退去。正当这时,那发狂的马在发出巨大声响后混合着骨头渣碎裂成了漫天的血雾,包裹在血雾中的侍卫便在旁人瞧着像是融化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变做血水再也不能动弹了。 第六十一章 这情形不仅仅在场的人没有想到,便是连那下手的曹不伤本人也没有想到,红蝎子被自己眼前的情形惊住了,道:“老曹,你做了什么。”曹不伤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用养蛊手在那马身上划了一道,原本是想将这中dú的马扔向那侍卫之中杀敌的,哪知道这马自己跑了出去,之后便成了这般了。” 那在场的侍卫也好,臣子妃子也好,连同那高宗也多少对这曹不伤有所耳闻:只听说这人曾一人破了上万金兵。这许多人都以为是民间以讹传讹,不尽不实,每当听人说起这事,便常常嗤之以鼻,而见着今天这情形,便觉得那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了。此刻那将曹不伤和红蝎子围在垓心的众侍卫竟是瞬间损了两成。还是那护在高宗面前的侍卫,那高宗连同众臣子气定神闲的模样瞬间便没了,顿时乱作一团。正当这时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曹不伤,你这般好的本事,不为国杀敌,却来刺杀本朝天子,当真是昏庸糊涂之极了。若是你现在投降,带着军衔,为国效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是很好么。”曹不伤道:“你又是谁,再者,好像是你们先要来杀我的吧。”却听那老者道:“我乃当场宰相了,说起来,你的事情我们也多少知道些,听说你勇猛得很,那长江边上,你可是没少杀伤敌兵的。我主这般英明神武,又怎的会乱杀有功之人,怕是弄错了。”曹不伤用手一指那隐没在众侍卫的牛小刀道:“这下手的人便还在那里,你好意思这般胡说么。” 牛小刀这之前便一直在心中打鼓:这曹不伤没死,自己犯下欺君之罪,想来横竖是个死了,正思忖着要不要趁乱逃跑,但想着自己容貌特异,便是逃跑也怕会被四处追杀,更重要的,他当真放不下这眼前的荣华富贵,自己虽被毁了容,但依靠这皇上身边的侍卫这层身份,那街边庶民哪个不是巴结着自己,若是此刻忽而失了这身份,众人又不将他放在眼里,自己想想便觉得受不了了。是以犹疑再三,终于没有逃走,只想着擒拿曹不伤时候自己多出力,能够将功补过,但始终忌惮着他武功高于自己,不敢出面,待又见着他驱使那马杀伤侍卫的情形,更是心惊,是以一直躲在那一众侍卫中,心下惴惴不安,这时忽而见着曹不伤将自己指认出来,心道不好。牛小刀也不傻,这时候若是高宗等人太过忌讳曹不伤,自己便要被当作弃子了。那荣华富贵固然吸引人,但总得留着命来享受才是,此刻便知道不可再有犹疑,纵身想要逃走。这行为倒似乎是坐实了自己寻仇曹不伤而反被人杀上门而逃跑一般,却听那之前发话的宰相道:“拿下。”那牛小刀在这一众侍卫中的战力算得上翘楚了,可是自己心中慌乱,周围侍卫又是众多,竟是直接被众人围住,擒住手脚,那牛小刀便是有天大的本是也使不出来了,也不知这众侍卫得了什么秘密的号令,忽而拔刀一阵乱砍,眼见便是不活了,牛小刀惨叫着,不多时便咽了气。 那赵构点点头,以示嘉许,他只当这般那曹不伤死无对证,若是能费上一番口舌,便当真能策反他也说不定,可他并不知道迟迟未归的侍卫莫青河却在死前将前因后果和曹不伤说得清清楚楚了,是以这招其实并不管用。 那高宗见着曹不伤瞧向自己的眼神依旧很是不善,而且发出冷笑来。这赵构再脓包,也是一朝天子,察言观色的功夫并不弱,这一见之下便知道这曹不伤对自己的杀意并为减弱,甚至变本加厉了。这教他一惊,心道:莫不是他已经知道是我要下手的么。眼见曹不伤一言不发,忽而带着那红蝎子两人一起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那曹不伤使得招式古怪,竟是将红蝎子当做兵器一般,随着他的身形移动,而那红蝎子自己也手执钢刀一通乱砍,两人配合着一同摧枯拉朽之势,向着高宗的放下杀来,有着曹不伤之前惊为天人的一招之后,那些歌侍卫首先便在气势上怯了几分,虽说是侍卫,可整天护着皇上,真正以命相搏的时机少之又少,此刻他们的气势以弱,真正的本事怕是只剩下个三四分了,待得两人杀过来之时,那侍卫中武功平常的瞬间便被砍倒了,而那武功高些的便被曹不伤直接用骸骨手一通招呼后便是一命呜呼了。 那高宗身边的臣子忙将这他护着向后退去,但那后退的速度竟赶不上那曹不伤杀敌的速度,眼见那距离正在一点点的缩小。那高宗见着这情形,心中道:哎,此次看来是要赌上一把了,这么想着便轻轻隔开那拉扯着自己奔逃的一众臣子,对着那老臣道:“秦爱卿,你怎的好哄骗旁人,曹爱卿是识得大体的人,你当和他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嘛。”声音说得很大,显然是故意要让曹不伤听见。那宋高宗偷眼看曹不伤和红蝎子两人,果然他们手上的速度慢了一两分,便知道这番说辞有戏,便接着道:“说起来,我大宋朝遭受这大劫也算的不太久的事情,这事件我其实众人都知道的,哎哎,这般奇耻大辱,不提也罢。只是我的父兄都让那金人虏去了,哎哎,此刻都在金人手中。虽然为了这南方的百姓,我不得不派兵与那金人相抗,只是,若是我将那金人逼迫得太紧,我的父王我的兄王是在xìng命堪忧。曹爱卿实在是厉害得紧,我怕你将那金人逼急了,害我的父兄,这才出此下策。这个派人来点醒点醒曹爱卿啦。” 那曹不伤岂是这般容易被说服的,更何况他不齿赵构的为人,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印象,哪里会相信这赵构为了父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到说若是因为怕宋军收复失地,迎回那徽宗钦宗使得这赵构王位不保,而怕这宋军逼急了那金人,倒还有可能。不过话说回来,那赵构的亲人曹不伤又怎放在眼里,死上个千儿八百的他也满不在乎,因此便是退一万步说,就算那赵构所言不假,自己又怎么会因此住手。那位高权重的人大抵有个错觉,那便是这旁人都比自己愚蠢,而自己比旁人都重要,因此那赵构说出这番话之后,只当那曹不伤会住手,哪知道这曹不伤杀得更加欢畅了。 那赵构见这般情形,叹口气,心道,难道当真要将这真相说出来么,这曹不伤说起来也只是一介庶民罢了,自己又怎的能轻易吐露自己昊天之子的想法呢。赵构正沉吟着,却在这时节,他下意识地抬头,见着那渐渐杀近的曹不伤梁上露出凶厉的神情,不知道多少侍卫的血几乎将他全身上下都染红了。赵构怕了,这庶民,是可以取走自己姓名的庶民。若是说自己这天子有着决定旁人命运的权利,曹不伤此刻却有着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 那赵构咬咬牙,高声道:“曹不伤,你想让这天下苍生都沦为金人的奴仆么,若是我死了,那便是这般情形。若你当得起这骂名,那便来吧。”曹不伤从来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其实金钱也好,名誉也罢,他全不放在眼里。周围常常有人试图用这自己全不在乎的东西框住自己的行为,当真好笑。那赵构接着道:“你可知道这长江以北现在是谁统治着汉人,你当是金人么。哼哼,这金人行为粗鄙,思想浅薄,又哪里有能治理我大宋子民的能力了。那治理宋人的,还是宋人。只不过是个听命于金人的伪政权罢了。但是你想过没有,那金人找了我赵家之外的人做了皇上,是自然没有人承认,可他们要是找了我的父兄中任何一人来当那伪皇帝,我哪里还算得正统,到那时候,金人当真不费一兵一卒便直接得了我大宋江山了!所以你也好,旁人也好,只要将那金人逼得太急的,朕都要杀。此刻我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想要杀我么,若是我死了,我此刻膝下无子,这宋朝便当真亡了。”这说辞倒是那赵构当真所想了,却见那曹不伤当真住了手,那一众侍卫得了喘息,围了曹不伤,并不上前,倒成了相持的状态。那红蝎子见曹不伤住了手,心中大急:“你。。你会当真信了他的话,饶了他吧。”曹不伤摇摇头道:“我怎么会放过他,高宗也好,徽宗钦宗也好,连同天下苍生,加在一起,也没有松林儿重要。不过。。”曹不伤转过头对红蝎子道:“你知道松林儿的为人,我也知道她的为人。便是任何一个人丧了命,哪怕是于她有仇的,她也难过得很。若是我们当真将这天下苍生赔了进去,松林儿肯定是不开心的。”听着曹不伤这么说,红蝎子听曹不伤这么说,便也住了口。那高宗一见两人松动,心道有门路,便想趁热打铁,道:“松林儿啊,这似乎便是常常陪在你身边的女子的名字了。说起来我似乎也听闻过。呵呵,原来打来打去却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这就好说了,我这边也算的美女如云了,若是曹爱卿愿意,选一个看得顺眼的,朕赏给你,你瞧怎样?从此这中间的过节便。。。啊!”那宋高宗乃至历朝君王大多只将那女子当做玩物罢了,便说出这番话来,只当这面前的两人会欣然接受。却未发现那曹不伤脸上露出嫌恶愤怒的神情来,而曹不伤还未发作,确是那红蝎子先出手了,将那细长弯曲的钢刀抛向高宗,大约是因为太过愤怒,那钢刀全无准头,只扎中了高宗的大腿,那红蝎子叫骂道:“放你妈的狗屁!”众侍卫见着那红蝎子骤然发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因为自己失职教皇上受了伤,当真是吓得不轻。这侍卫好歹也是百里挑一来担当这护卫一职的,因此短暂的愣神之后,便做出了反应,拿着那长qiāng向着红蝎子攻来,红蝎子当真气急了,此刻当真不要命了,毫无躲闪之意,手中攥着钢刀,好像全未瞧见那一杆杆如林般朝向自己,径直向着那皇上冲去,嘴上也毫不客气:“这等昏君,这般的朝廷,不等那金人来,老娘便先将这宋朝灭了!”眼见那红蝎子便要被那长qiāng刺穿,却见她眼中要喷出火来,全无惧意。正当这时,却见那红蝎子忽而身法诡异地向下一沉,竟是莫名其妙地躲过了那长qiāng的刺击。众侍卫正在惊异,却发现那红蝎子绕过了众人已经到了那皇上身前,这当真匪夷所思了。这时有人注意到,刚刚那一下并非是红蝎子使出的,而是曹不伤不知什么时候使出了步法所致,这侍卫因为那红蝎子刚刚攻击高宗,以至于那侍卫的心思全转到了她身上,再者,这侍卫终究对曹不伤很是忌讳,实在不愿与之正面对敌,这般便给他留了空子,教他救下了那红蝎子还绕到了高宗近前。 那隔着一众侍卫的时候,那些个臣子都做出护在高宗面前的样子,以示自己忠心耿耿,此刻曹不伤当真到了自己跟前了,这众臣子如同哑巴了一般,还有的小心地将身子向外挪挪,生怕受了波及,殃及池鱼。 曹不伤也不管那些人,径直走到高宗面前,那红蝎子初时被救下,还想呵斥曹不伤,以为他见着情形不妙想要逃走,却见曹不伤带着自己到了高宗近前,便住口了,眼见那高宗脸上露出痛苦而怨恨的神情瞧着他们俩,待见着两人离着自己越来越近,那怨恨的神情渐渐被惊恐所替代。那红蝎子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过头,还是因为兴奋,也可能两者都有,咧着嘴发出“哼哼”的笑声,抬起钢刀,便要朝着那高宗的脖颈砍去。 那红蝎子只当自己定能得手,加之心情激dàng,全力向下劈砍,却觉得忽而有什么事物横在了那自己的钢刀之前,而自己全无防备,只觉得那自己虎口震得发麻,那钢刀险些脱手。这眼见到手的复仇却生生让人阻断了,那红蝎子脸色黑得难看,而当她看清那忽而突兀横在自己钢刀去路上的事物究竟是什么,她的脸色黑的更加难看:那是曹不伤的骸骨手,不知为何,曹不伤却拦下了这一刀。 那高宗见着眼前的情形,心中一喜:“曹爱卿,弃暗投明,好得很啊,将这刺杀寡人的疯女人拿下,朕封你为御前带刀侍卫!”那曹不伤却像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而是轻轻将红蝎子手中的钢刀给拿下,攥在了自己的手中,轻轻冲红蝎子摇摇头。那高宗见着曹不伤全无视自己,心中对此的怨念并不下于教红蝎子刺了一刀,这等一呼百应的人,最受不了的便是旁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心中想着:现在我先将你稳住,待日后,哼哼,还得好好收拾你。 那曹不伤望着一脸又是不解又是愤怒的红蝎子道:“你知道么,我这些日子明白了一件事情,死其实也没什么,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事情是活着,就好像现在的你,就好像现在的我。”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红蝎子听闻他所言,心神受了些触动,脸色不再像以前那般难看,甚至露出些哀伤来。 曹不伤道:“所以复仇的话,就不要杀死那人,而需得让他活着。至于那些没有心的人,本身心中就感觉不着痛苦,那么,也只好退一步,让他们从身体上偿还了。”说话间毫无征兆的将那从红蝎子处得来的钢刀chā向那高宗的胯下。 那高宗刚刚脑子中还幻想着怎样整治这被拿下的红蝎子和这归顺的曹不伤,是以没太听清曹不伤对着那红蝎子轻轻诉说的内容,否则也不会毫无防备了。而这当子,曹不伤却是一击得手。 那高宗觉得全身一激灵,紧接着一股剧痛从xià tǐ传来,那高宗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紧接着开始毫无风度地惨叫起来,那血水连同失禁的尿液一起流下,沾染在那红色的皇袍上,使得那颜色变的更加艳丽。曹不伤对着红蝎子道:“喏,这狗皇帝说自己没有子嗣,现在做了太监,这宋朝再无后继之人,变算是亡了。”(赵构确有不孕,不过是被吓的,不是被曹不伤阉的。) 那皇上周围的众人此刻又惊又吓:“死jiān贼,你们不得好死!”“看我们不将你们拿下,凌迟而死!”也有的高呼先保护皇上。那年纪大些的臣子见着这情形甚至晕了过去。 眼见那侍卫的的长qiāng又要朝自己招呼,曹不伤心道,若是这长qiāng将自己扎伤,那dú血照样要了那皇上的命,这些歌侍卫当真是全不瞻前顾后。这么想着,曹不伤将那捂住自己xià tǐ满地打滚的天子一把攥在手中,权当人质,那侍卫一见立马住了手。 这红蝎子被眼前的变故惊了一下,但见着那高宗被阉,顿时又来了精神,跟在那抓住高宗的曹不伤一旁,眼见那高宗全无还手之力,而那侍卫又不敢向前。心中顿时起了恶作剧之想,朝着那高宗撅起的屁股踢了一脚,那侍卫顿时惊慌地骂声一片。红蝎子嘿嘿笑了两声,将那高宗胯下还chā在的刀一把拔出,那高宗顿时杀猪般地惨叫起来,那侍卫和许多臣子的叫骂声又汇成一片。那红蝎子瞧了一眼黏上了血水和些粘液的钢刀,想着那是在男人胯下进出过的钢刀,脸上露出嫌恶来,身上不自觉的打个哆嗦,将那钢刀扔到一旁,不住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手。顺带又从身上取出另一把钢刀来,架在了高宗的脖子上。对众人道:“我一会踢下你们主子的屁股,你们便高声喊上一声好。否则的话,哼哼。”说着便用那钢刀在高宗的脖子附近游走着,叫那些侍卫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曹不伤也恨这高宗恨得紧,加上自己本就年纪不大,也算得很是胡来的,便任由那红蝎子胡闹。 红蝎子瞧瞧众人,在那高宗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众人却鸦雀无声:这情形,谁敢叫出口来,不是找死么。那高宗又是屈辱又是疼痛,脸上变作了一片发紫的红色,和那红袍jiāo相辉映,眼见要变作一样的颜色。 那红蝎子一瞧,拿着钢刀指着一个年老的臣子道:“你,你来喊。”那臣子一哆嗦,道:“这个这个。。”却见那钢刀始终在那高宗的脖子前游走。那老臣嘴唇不住战抖着,终于没叫出口。那红蝎子杏眼圆睁将那钢刀朝着那人抛去,正中那人的喉咙,那老臣口中发不出声响,满脸惊异的痛苦跪倒,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那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却见那红蝎子又朝着高宗踢了两脚,从身上不知哪里又拔出一把钢刀来,对了另一个年老的臣子道:“换你来!”这人上了年纪往往越发怕死,再者,这高宗身旁哪有什么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多是些巧言令色的jiān臣罢了,都是些全无骨气的人,再加上这有了这前车之鉴,那老臣终于声音颤颤巍巍地小声道:“好。。”红蝎子道:“大声些!”那老臣也是豁出去了,高叫道:“好!好!!好!!!”喊罢自己也吓出冷汗来,瘫坐在地上,不住发抖。 有了第一个人作为出头鸟,后面的事情便好办多了,不多时,那叫好声竟变得此起彼伏,那这王城之内,只见一男一女提着这当朝的天子,那女子每在那皇上的屁股上踢上一脚,整个王城便bào发出浪潮般的叫好声,当真如同马戏一般。 高宗被提在那曹不伤手中,又是疼痛,又是羞愤,也可能是失血过多。终于晕了过去。 那人一晕倒,就变得死重死重。曹不伤忽而觉得那高宗的身体向下沉着,把这晕过去的人当作人质还怕是会拖住自己的速度,带着逃跑实在不易,便瞧了一眼红蝎子,示意她适可而止,那红蝎子也知道自己玩得有些过,也算得解恨了,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曹不伤环顾下四周,将头向那皇城的墙偏偏,意思是越墙逃走,红蝎子自然明白,提步朝着那墙头奔去,曹不伤紧随其后。那一众侍卫围作一个半圆,向着曹不伤和红蝎子靠拢,那红蝎子纵身上了墙头,回身一看,见着曹不伤手中提着高宗正使着纵云梯的功夫向上纵来。可是那高宗的身子始终将其向下拉扯着,眼见曹不伤跃到最高点时离那墙头大约差一个身位,怕是又要落下了,红蝎子见状忙蹲下身,试图去抓住曹不伤的手,却见他全不慌张,手一松,任由那高宗向着地上落去,待那落得位置正好,曹不伤在那高宗的背上一踩,身子便又向上提了几分,正好让他站上了墙头,而那晕倒的高宗则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砸去,惊慌的侍卫发出惊叫着用手去接那高宗。而曹不伤则拉着红蝎子跑掉了,至于那身后的慌乱与叫骂,他便全都不管了。 第六十二章 也不知怎的,这高宗遭了刺杀的消息传得也快得很,那曹不伤和红蝎子刚刚出得那皇城不久,这大街小巷便开始有各种传闻流出了。那曹不伤听不太明白那江浙人一带的人口中所说的是些什么,但瞧着他们的神情大概也知道那些个传闻中添油加醋的成分怕是不少,也就懒得去问那能听个大概的红蝎子这些人说的是什么了。 那两人经过那街市之后,也不消怕旁人识出自己,便开始快速奔行了。那红蝎子忽而问道:“老曹,这松林儿的仇,算是报了么。高宗那狗皇帝没死我总觉得。。这心里没落实一般。”却听曹不伤冷冷道:“自然是没完的,这才刚刚开始罢了。”那红蝎子眼中放出光来:“你还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曹不伤道:“你觉得究竟是谁害死那松林儿的,当真只是这高宗一人么。”红蝎子道:“自然不是,他手下的人也都该死,你是说,回头我们再杀进皇宫一趟?”曹不伤道:“自然不是,只是你看,那高宗怕金人立那徽宗钦宗为伪皇帝,所以才诛杀功臣,结果殃及了旁的人。是也不是。”红蝎子道:“哼,那人所说的话,怕未必是真。”曹不伤却不理会红蝎子,自顾自道:“你说,那金人立伪皇帝,按理说也可以全无作用,可是那高宗诚惶诚恐的原因,不就是这天下的人以为,这姓赵的乃是正统,是皇脉。若是这天下人一开始就不把这无聊的血统放在眼里,不把这皇上放在眼里。那高宗又怎会做出诛杀功臣的事情来保住江南的半壁山河?”那红蝎子有些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天下人都和松林儿的死。。有关。”曹不伤道:“正是。”那红蝎子道:“你。。究竟打算杀多少人。。刚刚你还不是说这死的人太多,松林儿定然不开心的么。”曹不伤沉默一会,道:“总之,先要杀了那北方的钦宗和徽宗,回头来再将这高宗杀了。我要将这宋朝灭了,之后不管用多少年,哪怕只有一点,也要将这中原变作另一番景象,至少没有这般多蠢人了。”那红蝎子长大了嘴:这曹不伤做事出人意表她是知道的,却不曾想他竟有这般的想法。其实那曹不伤之前直接从正门杀入皇宫的时候她便觉得这行事风格与他所熟知的那个曹不伤不尽相同,那个诡计多端善用计谋的曹不伤,怎的会选择正面突入的法子,或许是正如同他所说的多杀一个人便是一个人,或许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脑子便停摆了,在无法去想些yīn谋诡计来,但红蝎子此刻见着曹不伤当真是要与这大宋都撕破脸了,便想着,那松林儿的死对曹不伤的打击这般大么,似乎连心xìng都变了,那见着曹不伤信誓旦旦地要给松林儿报仇,心中忽而升起了些欣慰来,觉得那松林儿总算没有喜欢错人,可那又如何呢,她终究还是不在了。 那红蝎子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颠覆江山这样的事情做得到么。”谁知道曹不伤想也不想便道:“做不到。”教那红蝎子气结:“做不到你却说什么。”曹不伤道:“做不到又怎样,我只想着报仇这件事,至于能做到怎样的程度,我可全没什么把握了,但是能有人帮我总是好的,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知道那养蛊手的练法,对吧。”那红蝎子见曹不伤忽而换了话题,有些诧异,道:“啊,有些耳闻。”曹不伤点点头道:“那在我体内的dú虫,因为些意外已经出了我身体,那养蛊手的练法本就是从dú虫体内获取dú质的来源,所以我现在这功夫算不得最正宗的养蛊手了,你说是因为我会使用那养蛊手才尊我为掌门,现在变作这样,你还当我是掌门么。”那红蝎子之前并没听曹不伤说起这变故,愣了愣神,忽而斩钉截铁道:“自然算得是掌门的。” 这大概也是曹不伤希望听到的答案,点点头道:“那好,你这便号召那藏蛊派的全员在长江边上集结,我们杀过长江去,砍了了赵构的父亲兄弟。”这般说辞便是幼稚也好,狂妄也好,也叫那红蝎子热血沸腾起来,重重地点点头。曹不伤见她应允下来,便道:“那我们便暂作分别了,长江边上再见。”说着便一个人不回头朝着北方奔去了。 那红蝎子望着那曹不伤渐行渐远的身影,也向另一个方向进发,集结那藏蛊派的全员了。 一个月之后。 曹不伤在长江边上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每日也不过是在江边走动,忽而会停下来发呆,并将那左眼的绷带解下来望着那江面,一个人整天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那江边的住户见着他这般疯癫,便都不来理会他。然而他拿的奇特外形和怪异行为大约成了他们无聊生活的谈资了,时常有些人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着他,于是开始围绕着他出现各种传闻,当然全都是那周围的住民胡乱给他安上的,其中自然是些不好的流言居多。那孩子往往是最容易受到那些个大人的影响的,便也开始渐渐瞧不起这怪人来,从他身边经过时,便常常抛些石头,吐些口水。曹不伤也不在意:与其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是像完全没有觉着他们的存在一般。 这一日,曹不伤又如同往常一样,一个人默默望向江边,身后有那么几个学不乖的熊孩子对他指指点点,口中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又在盘算什么恶作剧,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忽而想起:“喂,你们这群小屁孩要对我们掌门干什么,还不快滚!”那声音曹不伤熟悉得很,正是红蝎子了,紧随着有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深厚温和,听着教人觉得心中舒适得很:“红姑娘,你莫要吓到小孩了,瞧师傅的模样,怕是正在说些什么修行吧。”曹不伤这些日子一个人待着,既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考虑该用怎样的神情和语气来和周围的jiāo流,当真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一般,无聊而苦闷,这身后两人的对话忽而将他拉回了现实,他一转头,见着身后的两人,除了那红蝎子,还有一个是那玄钝和尚,而那两人后面站了能有三四百号黑衣人,大约便是那藏蛊派的全员了。这些人是曹不伤吩咐那红蝎子带来的,至于玄钝的到来,倒教他有几分惊奇,便问道:“你怎的也来啦。”玄钝不好意思的笑道:“师父你和徒儿不辞而别之后,不知道该去哪,结果就被红姑娘带到了那藏蛊派了,这些日子都在那里呢。”这些事情却是曹不伤并不知晓的了,他下意识的瞧了瞧那红蝎子,却见她瞧着自己的神色失神而带着忧伤,这神情是他以往在红蝎子身上瞧不见的,倒让他觉得惊奇,但他马上意识到那红蝎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实在瞧他的左眼,那是松林儿留给他的眼睛。曹不伤略略愣神,便随手从身上扯了个布条,将自己的左眼缠住了。 那江边的住户只当这曹不伤是一个寻常的乞丐或是疯子,哪知道他手下竟有这般多的人,而且那一身黑衣的众人一望便透出不善的气息来,这些住户想着这些日子对他的品头论足怕是全教他听在了耳朵里,那放任孩童对他做些调皮的事情怕也是教他瞧在了眼里,顿时心下惴惴,但眼见这般情形架势,哪里有人敢上前向曹不伤道歉赔不是。 可那曹不伤实则并没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此刻他算的第一次号令这藏蛊派去做些事了,他对那红蝎子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先去那江边韩世忠将军那里打个招呼吧,也算有个照应,日后说不定还得‘借’那宋军的船渡江的。”那红蝎子刚刚见着曹不伤瞧了自己一眼便将左眼给包裹起来,便知道刚刚自己的模样定然失态了,便掩饰一般地向周围瞧瞧。听得那曹不伤说要去拜见拜见那韩世忠将军,觉得有些惊奇:“那个,掌门。。”这红蝎子觉得在众人面前还是不要叫老曹,叫掌门好些:“这些天你当真什么消息都没听说么。”曹不伤不知道那红蝎子所指,便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红蝎子道:“我以为你先到的江边上,所以便听说了,那韩世忠将军已经不在那长江边上驻守了,大宋已经撤军了。”曹不伤当真没有想到会成这样,道:“撤军?怎的撤军了,难道那金朝投降了?”但是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刚刚出口便自己也觉得不可能,那红蝎子道:“哪啊,是因为那宋金和议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曹不伤道:“什么怎么办,一切照着原计划进行。我说要杀尽那姓赵的,亡了这宋朝,便要做到。先到那宋军营地去瞧瞧,看看有什么留下来能用的东西。” 这藏蛊派的众人第一次听说这曹不伤的打算,纵然藏蛊派向来没什么好名声,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也不算少,但杀尽这当朝天子的血亲这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红蝎子见着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所动摇,大声道:“我们这掌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前些日子有刺客杀进皇宫的事情,便是我和掌门犯下的。咱们掌门本事大着呢,你们跟着他混就是,休要想些有的没的。”众人中隐隐的骚动这才止住了些,再看曹不伤已经一个人先向那宋军原本的驻地方向走去了。 也不知道这韩世忠将军是什么时候撤去的,当他到达那原本驻地的地方他是这么想着。那些个辎重物资自然随着那那军队撤离的时候被带走了,而那些不好带走的一点点筑起的防御,大多是些木头制成的,也让那江边日子过得艰难的百姓一点点地弄走当做柴火了,是以这军营竟是什么都不剩下,完全瞧不出这里曾经驻守着看守那大宋整个南边的江山的重兵。 曹不伤在那全无参照物的地界上,依稀辨认着出自己军帐的位置,原本厨房的位置,那宋军主帐的位置,曹不伤在那他认为是自己曾经待过的军帐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地抚摸这那黄褐色的土地,他还记得有一日,自己身体不适,打翻了那松林儿的饭菜,就是在这泛着土星的地上,曹不伤想着,自己若是能再尝尝那松林儿做的饭菜该多好,当时怎么没有捡起来吃掉,说到捡起来吃掉,那一日自己将浅浅摔在地上的饭盒中的菜吃了些,这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曹不伤心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起了浅浅,原本自己喜欢浅浅就不该喜欢旁人,后来自己却喜欢了松林儿,本就不是了,可既然喜欢松林儿,又怎的能再想起浅浅,这般反复,当真如同小人一般,曹不伤的脑子里一下涌起好些事情,只觉得一片混乱,又是难过又是痛苦,忽而大叫一声,一头撞向那地面,那用的力道打了,便是那结实的泥地上也留下了血印。 那红蝎子等人见着了曹不伤这疯癫的行径,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红蝎子跑到那曹不伤跟前:“你怎么了。”曹不伤像一个用尽力气的老人,有气无力地道:“没事,想起了些事情。”说着便跌坐在地上,从腰间解下那葫芦,一个人饮起酒来。 这红蝎子经曹不伤一点,忽而想起这地界那松林儿也待过不短的时间,也是睹物思人,神情变了变,见着曹不伤一个人不住地给自己灌酒,也不知怎的,想也没想便将那酒葫芦给夺了过来,也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那曹不伤总不至于毫无风度地和那红蝎子对着抢,不过一见那红蝎子稍一停歇,便又自己仰起脖子大喝起来。 那红蝎子想着曹不伤说自己想起些往事才变作这般,忽而想他所说的往事却是什么往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拍着那曹不伤的肩膀忽而道:“你想起了松林儿啦,还是想起了浅浅?哼哼,若是这个时候你还念着浅浅,便是我也要砍你几刀。”却见曹不伤不说话,但是抓着酒葫芦的手明显攥紧了,只听那酒葫芦嘎嘎作响,似乎要被捏碎了一般。红蝎子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住了嘴。 却见曹不伤站起身,道:“我们就在这里驻扎下了,过得几日,待大家都修养好了,我们便渡江去。这事情你去打点吧,我想睡会。”说着便侧身在泥地中躺下了,那激起的尘土将他淹没,又沉淀下来,落了他一身。那红蝎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他已经发出阵阵鼾声,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当真如此,轻轻叹口气便去招呼那藏蛊派的众人了。 第六十三章 大约是为了逃避,曹不伤当真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弄到了一张床上,放眼望去,自己却身在一个帐子之中,该有的起居事物应有尽有,估摸着大概过去的时间不过是三四个时辰,那红蝎子将这一切准备成这般是相当不易了,他起身后瞧了瞧自己身上,仍旧是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有换,忽而想着,若是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换上了散发着熏香的衣服,那松林儿又不听话,将自己全身上下打点了,那该多好,自己自然不会再因为自己的luǒ体教她看了去而又去说她一顿。可事情不可能向期许的方向发展。 曹不伤只当自己到了这宋军原本驻扎的地界有些睹物思人,一会便好了,哪知道这情绪却越演越烈,在那帐中胡乱洗了把脸,换上了那红蝎子给他准备的藏蛊派的一身衣服,便出了那帐子。 谁知一出那帐子,却见藏蛊派的弟子分成两排立着,倒像是仪仗队一般,这架势倒是让曹不伤很不习惯,却听那众人忽而高声道:“恭迎掌门!”曹不伤想起似乎这是自己第一次在这般门徒前露面,这大约是个仪式一类的东西,见着这情形不知怎的让他觉得有些局促,将那立在两排藏蛊派弟子之前的红蝎子拉过来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那红蝎子道:“没什么啊,这藏蛊派历来是这样的,掌门地位崇高,自然要好生伺候着,你起床之后有许多人迎着也是稀疏平常。顺带一提,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曹不伤想着这大概是以往留下的规矩了,这条条框框的东西他不喜欢,那红蝎子是知道那曹不伤的为人的,自然不会特异张罗这些,可那剩下的三四百弟子却并不知晓,总之生怕没有将新任掌门哄开心了,到时吃了瘪可就划不来了。 曹不伤挥手道:“走,一起吃饭去。”此言一出,那许多弟子都僵在原地,并不敢动弹。曹不伤觉得奇怪,有去瞧红蝎子,红蝎子招呼道:“掌门发话了,那便一起吃饭吧,你们还想抗命不成。”待众人去用餐了,那红蝎子才道:“都是以前的老规矩了,那掌门是不和普通弟子一起用餐的,若是当真请你一同用餐,那铁定没好事。”曹不伤点点头,心道这些个掌门但凡有了些超于别人的权利,就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不免想着这上位者一个个怎么都这么无聊,耸耸肩便前去同那众人用餐了。 这些个晚餐的食材大约是红蝎子采办的,别的不说,这酒当真不少,倒很是合曹不伤的心意,他也不怎么吃菜,光是喝酒,自己一面喝一面不住关照众人只管放开吃喝。这藏蛊派的弟子多少听红蝎子说过曹不伤的为人,似乎确实很是平易近人,不喜作伪,便都开始放开了吃喝,也许是因为这酒精的作用,一段时间之后,那曹不伤和众人打成一片,谈话间也知道了更多了关于这藏蛊派的些事情,只是他时常想着别的事情而神游,加上这酒精终究麻痹了他的大脑,是以那曹不伤不太记得这藏蛊派中弟子告知他的许多关于门派的事物了。依稀记得那些人的名字,大抵都是些dú物的名字,想来是进了这藏蛊派之后被换掉的,比如箭dú木,夹竹桃,鹤顶红之类的,也依稀记得那藏蛊派似乎纷成了不同的几个堂,比如那红蝎子便是诅咒堂的堂主,还有什么主暗器制造的奇巧堂,主那暗杀技的幽影堂什么的,不过那也只是在他脑子中打了个转便也不记得了,更多的时候只是说些有的没的打趣的话,脸上始终带着有些夸张的笑,这藏蛊派作为江湖上的门派,自然也是大老粗一类的人居多了,曹不伤这番做派很快赢得了这里不少人的好感,却极少有人瞧出他真实的心境,当然这并不包括红蝎子,因为她至始至终都带着和曹不伤类似的神情。玄钝也和这些人混迹在一起,身上穿着和那藏蛊派不尽相同的普通粗布衣服,在那一众饮酒作乐乱作一团的人当中显得很是扎眼,那玄钝和那众人xìng子不同,原本大家并不喜欢搭理他,后来却发现这武功不弱的和尚愚钝单纯,便有不少人捉弄他,却见他不仅不恼,而且倒似乎全未发现自己被整了一般,倒教这许多常常欺侮他的藏蛊派弟子不好意思了,结果这玄钝现在倒和那藏蛊派弟子处得还算不错,此刻见着众人都在饮酒,那玄钝也和众人一起,有人来笑话他是酒ròu和尚,他便将那曹不伤说的道理和旁人讲,也没有人真的愿意听,都是哈哈笑着走开了,这样觥筹jiāo错地闹了一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的。 这天曹不伤很意外地醉倒了,在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喝不醉的,大约是因为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吧,所以当有人把他从宿醉中唤醒的时候,他一面头痛一面摆着一张难看的脸,却听那红蝎子在一旁道:“喂,老曹,你快来瞧瞧这个。” 曹不伤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没好气得道:“怎的了。”瞧着他那慵懒的模样,倒很是容易叫人怀疑他那要将大宋皇族血脉屠戮干净的大逆不道的计划有几成是真的。红蝎子道:“总之你到那江上看看就是了。”他见着红蝎子的神情有些微妙,觉得确实是出了些事情,便随着她去瞧瞧那江上究竟有些什么。 待那曹不伤来到那长江边上,却见有不少藏蛊派的弟子已经立在江边,这天还只是刚刚露出些天光来,加上昨天夜里大家闹得厉害,按理说正当时众人呼呼大睡的时候,怎的不少人都起身了,这藏蛊派的一众弟子见着掌门到来,纷纷让开了道,这些人中有不少自己已经打过照面,只是还叫不上名字,他朝着众人瞧了一眼,便径自走到江边上,看看究竟是什么惊扰了自己的安眠。 待他真正瞧见那长江上的事物时,倒也觉得是意料之中:那江上满满的全是那金人的船舶,也不知是撕毁了和议还是全不管那和议的内容,仍旧强行渡过长江来。这金人本不通水运,是以并没有大的船只,全是些零散的小船。这些个小船所能载的人数不多,大约也就能载个七八人的样子,是以要将这大批的金军送到这南岸来,纵然没有了宋军的阻挠,可以慢慢地来回分作几趟运送,但所需的船只当真不少,这时候瞧那江上星星点点的全是些小船,倒也壮观得很。 那红蝎子在一旁道:“你瞧吧,就是这样,这金军要过来,咱们管是不管我们听你的。不过先说清楚了,咱们只有三百多人。你一派掌门总不好意思让自己的门徒全都送命吧。”确实,这军国之事本就是不是一个门派该管的事,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更何况这曹不伤本就存了巴不得这大宋被灭的心思,那红蝎子没有直接号召着众人奔逃,大约是因为那曹不伤曾经说了一句若是死了太多人的人那松林儿定然不开心的缘故:想想也知道这金军过得江来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了。 曹不伤还处于半醉的状态,只觉得口干头痛,只觉得什么都懒得想,只盼着这时候有人替自己将决定都做了,自己再去睡会。那江边总是有些人家住着的,这地界变作了战场后虽有不少人家搬离了,但这宋军一撤走,那些个依靠这打渔的人家便回来了不少,这时候虽然尚早,可那精力似乎用不完的孩童正借着那宋军留下的地界玩着打仗的游戏,忽而一个孩童也发现了江上秘密麻麻的船,并不知道那是渐渐将至的危机。那金兵用的大约就是从汉人手中搜刮的常用的渔船一类,这人在长江边上的孩子远远看着还当是那打渔的人来着,兴奋的高叫起来。 那叫声教刺痛着曹不伤大脑的每一根神经,只觉得头仿佛要裂开了,更疼了几分,而随着那脑子裂开的,还有他的记忆,不知怎的,他忽而想起松林儿将手中糖人分给孩子们时候脸上的洋溢的笑颜,那美好的情形险些让曹不伤又落泪了。 红蝎子见着曹不伤捂着头蹲在地上,模样很是痛苦,正要询问他可要不要紧,却听他声音干涩地道:“迎敌。” 那藏蛊派中发出了阵阵骚动,面对这般无异于以卵击石的决定会,众弟子有的惊异,有的愤怒,有的不解。那众人昨儿个对新掌门建立起的好印象瞬间化为乌有。曹不上见着众人对自己面色不善,笑笑道:“我又没有让你们上前去硬拼,紧张什么。今天要是这藏蛊派死了一个人,我这掌门便不做了。”旁人听他这么说道,那之一的声音小了一两分,觉得他下了这么个重誓,想来心中一定有好的打算了,却不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把掌门什么的名头当回事。 那曹不伤坐在地上,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我问下,奇巧堂之下都做些什么东西。”一个藏蛊派门徒走出队列,是一个清瘦的普通男子,朝着曹不伤一拱手道:“在下奇巧堂堂主血蛊虫,回掌门的话,各种机括都是有的,多以暗器为主,例如那袖箭,飞镖,飞刀,还有弓弩弓箭。。”那血蛊虫还未说完,曹不伤将他打断了:“咱们一时半会用不了这么些事物,那shè程最远的机括是什么,你说来听听。”那血蛊虫道:“按理来说是弩了,其实弓箭的shè程未必会低于那弩,不过得看那用弓的人的膂力了。其实那大的攻城器械如床子弩我也能造得出的,只是这行军路上一路从简,眼下是没有了。”那曹不伤道:“弩有多少,全拿出来吧。”那血蛊虫自然猜得出那曹不伤想用弓弩御敌了,有些犹疑道:“这个,满打满算不过二十来套罢了,更不要说那箭矢的数量也不多。”这么说着为难地想着江面瞟了两眼,大概意思是这么多的敌军,自己的哪里抵御得了,言语中便有退却之意。曹不伤道:“行的,没问题,能将这金人赶走。若当真失算了,大家再一起逃便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只见他这么说的时候,似乎头还是疼得厉害,脸上神情难看得很。那血蛊虫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那曹不伤道:“找十几个shè箭有准头的弟子,待那金军考得近了,放箭shè他们便是。”说话间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左臂chā在泥地上,使出了养蛊手,只见那泛着紫光的手臂透出红色光点来,不少没有见过这一招的弟子不禁惊呼起来。只见那地面的泥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变得粘稠了起来,又似乎变得松软了,冒着泡变得鼓了起来。那发黑的泥土似乎透出了些艳丽的光泽,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什么色彩都没有,只是最普通的黑色罢了。 曹不伤道:“那箭矢用之前在这泥中沾一下便可以了,好了,没什么事的人就先散了吧,我叫你们出来在出来。”经曹不伤吩咐之后,那众人便都依样去执行了。 那金军此刻正在渡江,虽然没有那宋军阻挠,不过到了那江面上还是心下惴惴,此刻那金军为了渡江能快些,并没有穿上那重甲,而是一身简装以减轻重量。一只小船上,一个金兵正双手紧抓着船舷,显然对这滔滔江水害怕的很,旁的几个金兵正笑话着他,却见那金兵脸色惨白,也不管那旁人的言语了,似乎随时便要吐出来一般。那旁的几个金兵笑话他一阵也就懒得理会了,却忽听扑哧一声,一个人身上中了一箭,那金兵身形强壮,远胜于寻常的中原士兵,这藏蛊派的人远远地shè来的箭,竟是只扎破了那金兵的表皮肌ròu,并未伤到那人的脏器,那金兵也是条硬汉,骂骂咧咧地将那弓箭拔了下来,定睛观瞧,这才见着那江南岸上立着十几号人,因为人本不多,加上又是这天半亮不亮的时候,那些人的黑衣将他们掩藏了起来,是以中了这一箭才刚刚发现他们。 那金人见着江北岸才有十几号人,当真是螳臂当车一般,教人好笑。那中了一箭的金人手上拿着那箭一面嘲笑一面向旁的几个士兵夸耀,而当着这时,情形却变了。那中箭的金人忽而像是被人掐住了那喉咙一般,口腔和眼眶中冒出了黑烟,而伤口更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那金人神色惊异,瞧了一眼手中的箭,便向后倒去了,那时节,整个人面皮都便作了黑色,干枯地搭在那面部的骨骼上。 这样类似的情景那金人是见过的:上次借用浮桥试图强渡长江的时候,那些个打捞起的骑兵,只要身上有伤口的便是这样的死状,这些个同船的士兵登时心中一紧:难道是他,那个传说中有着白色手臂的恶鬼,他不是在宋军之中么,那宋军按理来说,不是应当已经撤走了么。转瞬之间,那一船的金兵想到了同样的事情:那宋军一直都未走,正藏在那江边等着他们呢。这么一想气势便馁了,更何况这渡江时候,铠甲兵器他们并没有带在身边,此刻当真算得手无寸铁了。 正当这时,临近的船只也开始出现骚乱,想来也有些人中箭了。这金人本就不会水,也不怎么会撑船,这慌乱之下,有的船只便撞在一起,有些个士兵落水了,惊恐求救,可这船上的人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管落水的那些人。 这时不知道是谁忽而惊恐地指着南岸高声说了些什么,引得那许多金兵向北岸观瞧,待众人瞧清那岸上的人之后,便觉得心中发寒起来:那江边上立着着的十几号人中间,有一个并未手执弓弩,而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立着的,那其中一只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露出的手臂,正是惨白的,有人瞧出来了,那便是当初将渡江骑兵尽灭的宋军军官了。这下子,那渡江的船只更乱了。 再说曹不伤,则是强撑地立在那,心中只想着早些回去睡个回笼觉,那带着十几号人朝着金兵劲shè的血蛊虫瞧着那金人已经有动摇的趋势,心中又惊又喜,要说这曹不伤的dú厉害吧,那金人向来军纪严明,便是这帮程度还不至于吓退他们,却不知这金人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是中了这空城计,只当这曹不伤在这,那大宋的军队也是不远了。 那血蛊虫道:“掌门,那些金兵有动摇之意,不过,似乎还在渡江。”曹不伤打了个哈欠,道:“藏蛊派弟子,都出来高喊造势,弄得动静越大越好。”那些人得了号令,全都从藏好的地方跑了出来,这等胡闹的事情他们倒很是乐得做的,那古人打仗常常靠着真刀真qiāng的冷兵器打白刃战,是以一只军队中人数的多少往往成为了一场战役成败的关键,是以作战的时常有在那马后绑上树枝,以此激起大量尘土让地方以为自己人数众多,或是再背上差上几支旗子一显得声势浩大的法子来起到威吓敌人的功用。这弄些玄虚的造势中国人倒很是在行,那藏蛊派弟子不知从哪里扯些布条,或是破锣,一时间倒真是喊声震天旌旗蔽日了。再过得不多时,他们便瞧见那江上的金兵竟当真回转,全都撤走了。 这情形怕是除了曹不伤和对其算得十分信任的红蝎子,任谁都没有想到,那藏股派中先是如同得了号令一般全静了下来,紧接着一时间是欢呼声一片,那一直没帮上忙的玄钝想着这般止住了一场干戈,也是高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类的。那些个藏蛊派弟子瞧着曹不伤目光也热切起来,却见他仍旧一副颓然的模样,瞧不出丁点的喜悦,拖着自己的两腿,回去补觉了,还特意叮嘱旁人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搅他。 第六十四章 这一觉,曹不伤睡到了自然醒,那宿醉之后整个人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依稀中有些印象那便是中途似乎爬起身来和众弟子一起将那金兵给吓回江北了,到了此刻竟是难以分辨那记忆是真的还以一场梦境了。 曹不伤听得那帐外有些嘈杂的声响,心道可是又出了什么事,但想着若是有什么乱子自然有人来向自己回报,想来也没什么要紧事了,于是便慢吞吞地出了自己帐子,却见着那藏蛊派临时建起的营地里,却有不少寻常打扮的百姓,手中或拿着些馒头,或是些水果热粥,竟是来慰劳这吓退金兵的藏蛊派的。那派中原本是恶人居多,平日里这别人不肯给的,他们往往想方设法地抢来,而当有人自己将东西给他们的时候,竟有几分手足无措了。 曹不伤忽而听见一个人高叫道:“他。。他妈的!”经似乎是要开骂,循声望去,却见是自己认识的藏蛊派弟子绿蟾了,只见他手中正捧着一个还没有熟透的果子,而他面前是一个年纪十来岁的小女孩,看来这果子是是她送给绿蟾的了,这一声叫骂,把眼前的小女孩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送的东西不合眼前这位英雄的心意,有些难过惭愧地低下头去,却听那绿蟾断断续续地把后面的话给吐露了出来:“他妈的。。原来。。当好人这么过瘾!”短暂的沉默之后,那人群中bào发出了一阵哄笑,但那哄笑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藏蛊派的人此刻和那绿蟾想的事情倒也差不离:当好人,似乎也不错。 那曹不伤见着笑闹的众人,心情似乎好了些,但是有开心不起来,就好像那阳光太过强烈的晴天,明明一切都很明媚的模样,却见着眼前全都被变成近乎发挥的白光,让人心情舒畅不起来。这时那藏蛊派弟子发现掌门已经出了那帐子,站在众人之间,神情变得恭敬起来,纷纷称呼着“掌门”和他打着招呼,曹不伤不置可否地对着众人点点头,便自顾自地信步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过得太平无事,原本说是休整几天便要去那江北的,可是那江边的百姓舍不得他们走,这藏蛊派的弟子也似乎不想走。那曹不伤这些日子也没再提起那渡江的事情,众人也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藏蛊派弟子倒像是当真在这里驻扎了起来,和那当地的百姓处得倒也不错,那诅咒堂的女弟子配了些不伤人的恶作剧用的yào物分给那些个小孩,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玩闹去了,血蛊虫手巧,这些日子闲着没事,给那些小孩做起了玩具,于是这往往天刚一亮便有小孩围着那血蛊虫找他要玩具,那血蛊虫只好睁着朦胧地睡眼苦笑着满足那些个孩童的要求。玄钝则喜欢和那些个小孩说些佛法,可那小孩子哪里听得进了,常常便逃开了,但那玄钝到底算得心思纯净,和那小孩心思到最是接近,因此那些小孩倒也愿意找他玩,无论孩子们怎样欺负他,他也并不恼。日子便这样在这平静中度过,那些当地的百姓也时常送些衣食来,倒是一副军民和谐的景象。 这天入了夜,曹不伤抓着酒葫芦,一个人又到那长江边上胡乱走着散心去了,藏蛊派的弟子虽然之前听过不少这新掌门的故事,但到了那一日他带着众人和那要渡江的金兵对抗,这藏蛊派的众人才算得真正死心塌地地对他服了气,虽然见着他xìng子似乎有些古怪,平日里喜欢一个人待着,他们也不方便多问,或是去打扰他,便任由他去了,但终究众人还是挺佩服这年轻的掌门的。 曹不伤在长江边上坐着,这天的夜里满是星光,泛起清波的江水倒映着漫天的星光,又缓缓飘dàng碎成一片,又连成一片。他觉得今夜的景色倒是不错,便将自己左眼的绷带给解了下来,这般倒有了一种那松林儿正坐在自己身旁和自己一同望着那江水的错觉。正当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虚幻的甜蜜的悲伤中的时候,却听红蝎子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响起了:“老曹,你在这呢。”曹不伤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却听她接着道:“我和你说会话吧。”说着也和曹不伤并肩坐下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那红蝎子先发话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要过江么。”那曹不伤本以为自己会斩钉截铁地说出“要过江”,却发现自己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出声音。那红蝎子道:“我不以为你当初说要为松林儿将这姓赵的王族屠尽是假的。不过你似乎心境也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瞧着这藏蛊派弟子和那百姓都开心得很的缘故。我知道用这般理由是劝不动你的,你当初说因为怕那松林儿不开心,所以不想让太多人死去,不过若是你从此一生动dàng,为了松林儿报仇从此不得安宁,你觉得她会开心么。”曹不伤不说话,灌了一口酒,半晌才道:“我们都没法子问她了。所以只好靠猜的了。” 红蝎子道:“其实这金人宋人,天下武林的事情,我也觉得脑子想得疼痛,索xìng不再去想,只是我觉得,杀入皇宫阉割高宗,那松林儿的仇已经算是报了。你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曹不伤冷哼两声,道:“你到底是藏蛊派里长大的,藏蛊派众人的xìng命加在一起终究抵不过松林儿么。你是怕他们跟着我送命才这般说的吧。”红蝎子睁大眼睛:“你怎的这般想,松林儿。。她。。她。。”曹不伤转过头道:“你们要是不愿意同饿哦一起来,我便是一个人也要办到。”却见那红蝎子瞧了曹不伤一眼,神色变了变,曹不伤忽而会过意来,她是又瞧见了那松林儿给他的眼睛了,明白了这一点,他赶紧将头转回去,瞧着那江面。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那红蝎子起了身,冷冷道:“我知道这天下和松林儿相比,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但你又知不知道,曹不伤在我眼中,和松林儿相比,也什么都不是。”说罢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道:“掌门,我走了。”说话间便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长江边上回去了。 其实红蝎子所说的些东西,曹不伤何尝没有想过,自己做些什么,松林儿都不可能知道了,自己口口声声的复仇到底是为了松林儿,还是为了自己,他也不知道了。也许只有在那名为复仇的合理杀戮中,自己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那曹不伤脑子顿时又乱作一团,将那酒葫芦中剩下的酒浆全都饮尽了之后,又坐了会,便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睡下了。 这晚上,曹不伤做了很多的梦,那梦境像是碎掉的画又被拼接起来,将他的一生展现出来,可是他却偏偏觉得这画面明明说着自己的故事,而自己却看不懂,教他觉得奇怪得很。 次日的清晨,曹不伤又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那帐前忽而探进一个藏蛊派弟子的头:“掌门,出事了!”曹不伤心道,究竟什么事显得这般惶急,便皱着眉头没有好脸色地爬了起来,却见那弟子有些焦急,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一声惨叫,那名弟子便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背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骇人伤疤,那条长长的疤痕像是一个忽而受了惊吓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无所作为,但忽而回过神来一般,从背部涌出的鲜血忽而欢畅地迸发着,将那整个军帐也染红了。这事情来得突然,曹不伤便是想要救他也是无力回天了,第一个想法进入他脑子的想法便是那金人终于还是渡过江来了。这么想着便立马运转起那养蛊手的功夫来准备迎敌,而紧接着那跳进这帐子中的两人便否定了他的想法,那两人一看便是中原武林的打扮,将那藏蛊派弟子从背后砍倒后,大为得意:“芜湖派诛灭藏蛊派幺麽小丑,先立下一功!”那两人砍倒一人之后,发现这军帐中还有一人,便摆好架势准备迎敌,但当他们看清眼前这人的时候,均是心中一凛,那标志般的惨白色手臂宣告着眼前这人的身份,藏蛊派掌门曹不伤。两人全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遇到了这最麻烦的人,而当致两人刚刚生出速速逃命的想法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他们便变作了一滩软泥般的尸体慢慢腐烂了。 毫不费力的解决了这两人,曹不伤心道,这芜湖派乃是一个小门派,怎的会向用dú大派藏蛊派发起挑战,不过这情形不容他细想。便出了那帐子,而眼前的情形却教他心头一寒:那藏蛊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的营地密密麻麻地全是江湖上的人,各门各派的都有,那芜湖派只是混在里面捡漏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曹不伤不明白。这藏蛊派纵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也没有那个门派敢公然与之为敌,且不说这名门正派常常只是对自己口诛笔伐,为了是怕斩草不除根而遭到报复,倒是从未有过被那江湖上的门派围攻过。 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了,作为一派掌门他赶忙加入了了战局,那杀在最前头的人大多是些门派中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是以那修为并不算高。曹不伤倒是料理起来全不费力气,那藏蛊派弟子本来多事以暗杀用dú为主,此刻毫无准备地和旁的门派正面jiāo锋起来,倒是力不从心了,曹不伤将这敌人尽力抵挡,但凡救下那藏蛊派的弟子便告知他们在江边集结,以伺机反攻。 曹不伤机械地挥动着手臂,几乎杀人到麻木没了知觉,那摆在面前的仿佛不是鲜活的人,而是一个个关注了红色液体的布偶,用力一抓,便坏掉了,粘稠的内含物瞬间撒了一地,此刻的他只消眼前出现一张自己不熟悉的脸,穿着一身自己未曾见过的服装,便想也不想的一爪抓了下去,紧接着便是鲜血四溅了,这被鲜血和惨叫所浸染的世界仿佛是被恶趣味的神明刻意制造出环境一般,教人难以辨别眼前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仿佛是一场晃dàng的噩梦一般。 “不许你杀大哥哥!”一声清脆的女童声音响起,将他些许地拉回了现实,循声望去,只见那受伤的一名藏蛊派弟子乃是奇巧堂堂主血蛊虫,他身前正立着一个小小的女孩,之前常常见着她来找学蛊虫来玩,此刻她正张开双手徒劳地试图护住那倒在地上的血蛊虫,在那被红色沾染的营地里,她仿佛是那唯一纯净的存在了。那血蛊虫试图爬起身来,反护住那小女孩,但那残破不堪的躯壳便是想要作出简单的姿势也只是徒劳罢了。 那正派的弟子大约也是杀红了眼,眼见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出现,竟也是毫不犹豫地一刀砍下,那曹不伤慌忙回救,但相隔是在太远,力不从心了。眼见她便要倒在刀下了,曹不伤脚下未停,但已经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预备着听见一身惨叫,但却迟迟未传来,这份无限延后到来的死亡,教他心中更是纠结忐忑。便在短暂地闭目之后终于又慢慢地睁看眼睛。 当他在挣开眼睛的时候,却见这那小女孩安然无恙,正窝在一个宽大的手臂里,那手臂乃是那玄钝和尚的了。那试图砍向小女孩的正派弟子此刻回过神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口中不时道:“我。。我。。。”握着刀的手也战抖起来。那玄钝生生挨了一刀,脸上仍旧带着和煦的笑容,望着他的神情倒是像望着一个亲密的友人一般,忽而那立着营地更远的地方,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些孩童和那旁门左道混迹在一起,日后定然会为害江湖,此刻当要斩草除根。”曹不伤惊怒地向那声音的来处望去,这时候他才发现,那营地的边上聚集了许多江湖耆老,多是门派的掌门一类,放眼望去,当真是花花绿绿的一片,少林,华山,青城,铁剑。。。忽而曹不伤瞧见一个人,水云天,想来也是许久不见他了,之前那许多的江湖事物点苍派都是没有跟着掺和的,怎的今天却来了这里,不自觉地脸上露出冷笑来。 而刚刚这句话大约点醒了那一时迷茫的正派弟子,忽而神色坚毅起来,口中应了一声“是!”便又握紧手中的刀朝着那玄钝手中的孩童砍去。却听“噗”的一声,那正派弟子已经身首异处了,再看那玄钝,满身满手沾满了那人的血,可是他目光依然温暖清澈,口中缓缓高颂阿弥陀佛,脸上露出了近乎残酷的慈悲。这番景象让那不少嚣张的正派众人不禁住了手,却听此刻又一个声音响起,确是那少林方丈玄智:“罪过罪过,玄钝啊玄钝,你跟了这邪道的人,竟然学会杀生了。罪过罪过!”那玄钝脸上并未因为那玄智的言语露出迷茫来,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忽而听见曹不伤叫道:“快走,带着那孩子快走!”玄钝愣了愣,道:“可是。。。”曹不伤直接打断他的话头:“你当我是师父就快走,不要再回来!”那玄钝神色yīn晴不定,终于点点头,抱着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孩童奔逃了。 那正派见着玄钝逃走,却并未有人追击,这倒是教曹不伤有些意外,大约是因为这玄钝不好对付,也抑或是这些人觉得追杀一个带着孩子的和尚并非什么义举。 那幸存的藏蛊派弟子在曹不伤的掩护下且战且退,终于都被逼到了那长江的边上,眼见是大势已去了。曹不伤左右观瞧,身边的门徒只剩下大约不到五十人了,那红蝎子倒也活了下来,此刻满脸是血地喘着气,她发现曹不伤瞧着自己,便朝着他瞪了一眼。这正派中人见着那藏蛊派已经如同瓮中之鳖了,防备似乎眼减轻了些,一步步地靠近,眼见要将他们逼死在长江边上。 却见那正派的之人群中,忽而又一个人不知是不是踩着什么事物,爬得比旁人都高,手中拿着一个卷轴一样的事物,衣着华丽。模样算不得难看,只是五官的形状和布局扭曲成一副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人一见便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不舒服来。那人将手中的卷轴一点点展开,神气活现地开始念着那卷轴上的内容,那人的五官表情和语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不知道是让人见了觉得滑稽还是觉得难受,而他说话的声音更是让人听了作呕,声音尖细倒似乎是一个老女人一般。到这时大家便明白了,这人乃是个太监了。见着这人和武林中人混在一起,藏蛊派的人也明白了今天这偷袭是怎么回事了,那红蝎子和曹不伤则是对视了一眼,看来那高宗赵构果然不会轻易罢休,还是找到自己的头上了。 却听那太监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号武林正道,诛灭藏蛊邪派,凡参与者,皆封侯赐地,诛杀曹不伤,红蝎子者,封王赐地,所在门派,赐护国正宗之名。。。”那太监还没念完,只见一把钢刀飞出,刺向了他。不过那太监周围此刻高手众多,那抛钢刀的手法又稀疏平常得很。还没瞧清怎么回事,那钢刀便不知道被谁给弹飞了。 那太监有幸没有变作死太监,但之前那气焰被打压了不少,纵然身旁有不少但是的一流高手护在身边,仍旧不免心下惴惴,顿时身子矮了几分,似乎这样便是再有钢刀一类的事物向他身上招呼也不会中招了,之后他战抖着急急将那诏令念罢,便是急急地退下了。那太监念完了皇诏,那群武林人中有人叫道:“封侯什么的我等才不稀罕,今次乃是替天行道,诛灭败类!”“为了江山社稷,这便灭了这群武林中的蠹虫!” 不仅是曹不伤本人,那藏蛊派的弟子们脸上也多显现出不屑和轻蔑来,当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这些粗人脑子里回响的大约便是这句话,其实这世上,哭着喊着要立牌坊的,都是婊子,那真正的贞洁烈fù,那个看重旁人怎的说。那武林中人一个个装出清高来,当真让人好笑。说来那少林寺也是于前朝助了朝廷有功,得了“护国宝寺”的称号,才隐隐变作天下第一大寺,成了这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那样一个好听的名号,这武林中的门派哪个又不想要。 藏蛊派此刻背后是滔滔江水,面前汇集了几乎是全武林顶尖的人物,当真再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脱身了。 那藏蛊派的众人沉默了,曹不伤忽而道:“到了这时候,说什么也是无用了,我只想问问各位,你们跟着我,后悔么。”那藏蛊派的弟子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因为想当着那所谓的正派面前最后再硬气一把,均是答道:“不后悔。”只是声音有高有低,答得有先有后罢了。曹不伤微叹一口气,虽然与这藏蛊派的众弟子jiāo情不深,但想着这许多人中就算得是自己害死的,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忽而那正派中有一人道:“各位武林同道,待我上前和他说说理去,今天咱们替天行道,已经折了不少俊才,但愿老夫能劝得他回心转意,兵不血刃将他带回朝廷受审。那是再好不过了。”听那声音确是水云天,曹不伤心中生出些鄙夷来,自从他认定自己这师父的为人后,便觉得他无论做些什么都别有用心,却见那水云天不等众人应允,便跑到了那曹不伤的面前,一下子抓住他的双手,神情诚恳得很,竟是瞧不出作伪的迹象,教他愣了愣神,一时间竟生出了那水云天为人其实不错只是自己一时误解了他的错觉来。 只听水云天道:“哎,你从小被我捡回来后,我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照看,只是后来对你关心少了,不曾想,哎,哎,你竟然惹出了这么多事,还入了邪道。”那曹不伤那里是那么容易便信了旁人的,仍旧目光冷冷地瞧着水云天,忽而觉得那水云天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上滑动,痒痒地很是不舒服,两个大男人握着手,还不住用手指在旁人手上划来划去,让曹不伤觉得很是恶心,便想挣脱来看,却发现自己刚要发力挣脱,那水云天的力道加了几分,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仍旧用手指在自己的手上滑动着,他心中一凛,这水云天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和自己说,便用心感受那水云天手指滑动的轨迹,那水云天又对自己道:“你若是能认个错,教你这手下的人服个软,我去帮你劝劝这些武林同道,或许会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想他们至少还是肯给我几分薄面的。”那水云天还要说些什么,大意便是表明自己愿意保曹不伤了,而这时候,他也读出了那水云天在自己的手上写的是什么了,乃是不断重复地两个字“秘籍”,曹不伤脸上露出冷笑,是了,自己曾将那千本秘籍中的精妙招式抄给浅浅让他jiāo予水云天,可是他心机太重不敢自己尝试便jiāo给了自己的弟子让他们去试,却不想被那牛小刀带走了,这水云天自然是后悔地很,此刻又见着曹不伤,哪里肯放过重得秘籍大好机会。 曹不伤脸上的冷笑越来越盛,最后变作了放声大笑。那水云天见着曹不伤这般神情,知道算是谈判破裂,面色铁青,恨恨道:“你不听我劝也就罢了,怎的还讥笑师长前辈!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那水云天正要离去,却发现自己握住曹不伤的手反被他攥住了,那水云天愣了愣神,便运起功力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全然动不了,心中微微已经之后便加大了功力的运转,却见曹不伤望着他只是冷笑,而自己的手仍旧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此刻想起自己听说过那关于这昔日弟子的种种传闻,心下忽而害怕起来,断断续续道:“你。。你。。你想干什么?!”却见曹不伤的骸骨手泛起光芒来,从那肩膀一点点向下延伸,眼看便要到手掌了。水云天听了那般多的传闻后,一见这情形自然猜得道这招式是什么了,心下惊乱,竟是毫无风仪地惨叫起来,大声呼嚎求救。 那水云天和浅浅到底是父女,眉眼间多少有些相似,这当子那水云天如同一个娘们般地怪叫起来,虽然加深了他对这往日师父的厌恶,但也教他想起这人终究是浅浅的父亲,自己命不久矣,自然不会在乎浅浅怎的看待自己,不过让浅浅没了父亲,似乎还是太可怜了,这么想着。那光芒到骸骨手手腕的时候边停住了,他微微迟疑之后,终于一扬手,将水云天猛地抛出,扔到那正派一方的阵营中了。 这正派中叫骂声一片:“好个逆贼,忘了师父的养育之恩么!”“禽兽不如,人人得而诸之!”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的,捂着嘴并不出声,但眼角已经满是笑意。而这时,曹不伤发现那红蝎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他下意识地望了她一眼,却见她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心思是不是被看出来了,而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终究还是念着浅浅的。 却听那武林中带头的人物玄智道:“阿弥陀佛,众位也见着了,我各派豪杰本想再给这旁门左道之徒最后一个机会,可是他们执迷不悟,哎,也就只好替天诛灭这伙jiān贼了。”说话间摆摆手,一众人拿着弓箭到了前头,之前有许多藏蛊派弟子在帐中,用弓箭攒shè怕是不能斩草除根,这时候他们全都被逼道一处,于是便亮出这绝招了。 这阵势,已经不是武林中比武的打法了,藏蛊派的人知道,自己若是说出你们这般打法不公正,有种按着武林规矩单挑,那正派定然说:对付你们这恶徒,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若是他们用dú相抗,那正派定然说:你们这班邪门歪道,怎可在比试中用dú。这样的话他们听得太多了,此刻已经懒得再作争辩。 他们静静望着那漫天的箭雨落下,那藏蛊派的弟子并没有放弃那最后的徒劳抵抗,手中挥动着刀长匕首,将那箭雨中的飞向自己的一两根打落,而更多的却chā进了他们的胸膛,咽喉,小腹,chā进了各个能让人致命的部位之上。 眼见所剩不多的藏蛊派弟子马上便要尽灭,曹不伤心中吼叫着不要,可嘴上却并不向那些人求饶。咬着牙在那箭雨中穿行着,试图多挡下那些个箭矢,多救得一两个人也好。可那般多的箭汇成如暴风雨一般,一轮之后,那曹不伤的骸骨手上扎满了箭,那重量教他的身子也有些失衡了,转头看去,去发现自己的努力全是徒劳,那一轮攒shè过后,还站立着的已经不到十个了。 还没来得及在心中升腾起末路的悲凉来,又是一轮攒shè。那曹不伤已经不知道该去挡哪一只箭,该救哪一个人了,这犹疑不决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几支箭已经逼近他的胸口,不知怎的,他在这一刻忽而生出那释然的幸福感来,终于要死了么,终于能见着松林儿了吧,若是当真有那yīn曹地府,松林儿是不是在那奈何桥口立着,死活不肯喝那孟婆汤,等着自己呢。这么想着,他全身放松地全然放弃了防御,轻轻闭上了眼睛,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而当他听见自己胸口那传来噗噗两声中箭地的声音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是因为受过的伤太多太重了么,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么,这么想着,他心中升起自伤的骄傲来,带着那扭曲的笑的嘴角,又轻轻向上扬了扬,却忽而听见一个泼辣的女子声音道:“你干什么呢!倒是专心点啊。”这声音让他在对挣开眼,却见着那红蝎子的脸挡住了自己全部的视线,她的眼神透出愤怒来,而说话间,嘴角也留下了血。 曹不伤惊道:“你。。你怎的。。”红蝎子那一声怒吼耗尽了全部的气力,倒在了地上,此刻他清晰的见着她背上chā满了箭,如同刺猬一样。 曹不伤下意识地用手拖住红蝎子,随着她的身体的重量顺势跪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那红蝎子已经没有了发脾气的力气,笑笑道:“你。。。你可不要会错意,我。。可是喜欢女人的。”曹不伤不敢直视那红蝎子仿佛是逼视般的眼神,轻轻道:“结果。。什么都没做到。。”红蝎子脸上依旧带着在她脸上不多见的祥和的微笑道:“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到,今天,我们不是救了一个小女孩么。”说话间费力地抬起右手,扯住了那曹不伤左眼上的绷带,那使不上力气的手垂下,将那绷带也带了下来。露出了与曹不伤自己的眼睛不一样的,那原本属于松林儿的眼睛来。“再让我瞧一眼吧。。。”红蝎子道:“虽然。。这松林儿的ròu身只剩下这一只眼睛了,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她死去。。。老曹。。活下去。”那红蝎子吐露完最后一个字,便不动了,脸上带着温柔地神情注视着曹不伤,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睛便似乎有了一层发灰的翳,宣告着她再也瞧不见这世上的纷扰了。 曹不伤还来不及悲伤,第三轮箭雨便到了,这次全是shè向他一个人的,因为那藏蛊派旁的弟子已经一个不剩了。 面对着这更加密集的箭雨,曹不伤忽而站立起来,心中默念着:“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虽然他已经想不到活下去,自己的前路上还有什么,这三个字仿佛只是没有实意的咒语,只是这么念着,那满身是伤的身体似乎就还能动起来,那扎满了箭矢而扭曲的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就还能动起来,那死寂的心脏便会再度动起来,这么默念着,他再次抬起那布满箭矢的骸骨手来。。。 那箭雨太过密集,仿佛是一场浓墨化成的大雨,将他完全笼罩了,待那箭雨过后,众人见着曹不伤跪在地上,双腿上满是箭矢,手臂不知是下垂着,还是护着了那身子的要害,总之是一动不动了。 那正派中发出欢呼来,不知是谁带头高叫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紧接着,那激昂的喊声汇成了一片。正当这种人欢呼的时候,却见那瞧不出人形的曹不伤又动了动,口中喃喃道:“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那正派中有人发现了那曹不伤并未死透,便大声呼喊,那玄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便摆摆手,又要进行下一轮地齐shè。正当这时,另一个震天的响声引得了众人的注意:那是“咚咚”作响的战鼓声,从那长江之上缓缓飘来:这声响终于让这群武林中的证人君子们想起来,这长江边上终究是今人和南宋冲突与作战的最前线。 此刻那些金人终于明白自己前些日子中了空城之计了,便大兵又发来,大约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狂妄,于是乎嚣张地将那战鼓敲得震天响。 那正派中有人叫道:“快!快!杀了曹不伤赶紧走!”又有人道:“什么赶紧走,那金人犯宋,我们这个。。作为名门正派自然是要来抵抗的,只是抵抗不住,那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啦。”曹不伤见着这些个“名门正派”全没有抵御那入侵的金人的意思,都是想杀了自己这伤皇上的jiān贼好拿个封赏罢了,这般做派,当真还不如那刚刚被他们尽灭的藏蛊派了,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那正派中有人高叫:“幺麽小丑,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曹不伤像是全没有听见一般,一根根将自己腿上的箭拔了下来,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邪笑,嘴里还不住像是念经一般道:“活下去。。活下去。。”而他背后,金人的战鼓声正如同要穿破苍穹一般,只震得人心惊胆战。 那玄智顿了顿,便举起一只手,要做那放箭的手势。却见曹不伤忽而跃起,向着众人奔来,那速度和bào发力让人觉得刚刚见着他腿上中箭不过是一场错觉罢了。那骸骨手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而chā在那手上的箭全都变作黑色的齑粉飘散在风中,又随着曹不上身体带起的气流,变作草叶纹一样的漩涡。 众人见着那曹不伤的嘴唇在动,却没有人听见他说的是什么,知道的人只有他自己了,不过不打紧,因为这句话其实也是他对自己说的罢了,他用那左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左眼:“松林儿,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事物,以后,我会带你去那各处看看,去看看更好些的风景。。。。” 此刻的江风吹起漫天的芦苇来,那yīn沉的天将将整个世界染成黑白的画卷,画卷中,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向着一群手上拿着刀的人冲去,而背后的江上,又是另一群拿着刀的人。 或许有人见着这画会说,少年的头发都是黑色的,哪有全白的,这画定然是作假的。可是谁知道呢,或许这执笔的画师本就分不清黑白吧。 尾声(终) 瓦楞沟中。 满山的花开遍了,正是春日里最好的时节,却在这山村中并未见着多少四处玩闹的孩子,此刻他们多集中在一件不大的木屋中,听着陈年的故事。 “后来呢,那后来呢。”一群孩子围着那一个年老的fù人。 那fù人扶着孩子们的头,似乎在很努力的回想,又似乎在很努力的编造,过了一会终于道:“后来啊,有人说那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个人杀了出去。”孩子们发出了惊呼,有些男孩更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仿佛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有那般身手。那fù人又道:“也有的人说,后来不知道怎的,那天空中忽而飞舞起漫天的锁链和镰刀,将那正派中的人纷纷困住了,才叫那个人脱身。”孩子们点点头,显然觉得这个结局不如刚刚的好,但想着那般情形,也是心驰神往。老fù人顿了顿,又道:“还有的人说,那人在武当山认识的一个朋友,突然出现了,他的这个朋友年纪也是不大,不过武功神乎其技,将他给救了出去。这人后来好像成了掌门,自己创立了一个门派,不过叫什么我却不记得啦,这江湖上的事情,我也很久不关心啦。”这样的回答显然让孩子们无法满意,发出些失望的叹息,“不过啊,这世人说的最多的说法是,那人被杀了。”说话间那老fù声音哽了哽,好一会才接着道:“然后那些江湖门派聚在一起,抵抗那金兵,可是那金兵太厉害,将中原门派给打败啦。”说着那老fù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摇摇头。最后那老fù总结一般地道:“好啦,故事说完啦,你们都去玩吧。”那些孩子便散开了,兴高采烈地演练起刚刚那故事中的情节来。 还有的孩子意犹未尽,缠着那老fù不肯走,缠着她希望再听她说个故事,这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进来,呵呵笑道:“让你们浅浅nǎinǎi休息会吧,也不怕把她累坏了。”那刚刚还粘着浅浅的小孩这才依依不舍地走掉了。 浅浅脸上露出衣服佯装愤怒的神情来:“他们叫我nǎinǎi也就罢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也叫我nǎinǎi,是嫌我老得不够快么。”那老头便是曾子昕了,此刻嘿嘿地陪着笑,并不回嘴。那浅浅忽而叹口气,躺在那摇椅中透过窗子望着屋外。 曾子昕轻轻走到她的摇椅边,握住她的手道:“你可是又想起曹兄弟啦。”浅浅轻轻点点头。曾子昕道:“哎,那时候太年轻,现在想起来,倒是忽而明白许多事情,我们也是对他不起呢。”浅浅轻轻地晃动着摇椅,眼睛半睁半闭,似乎点了点头。曾子昕见她这模样道:“又困啦。”浅浅道:“哎,终究还是老了。”曾子昕道:“谁说的,谁说你老啦,叫大家来评评理,谁见过这般好看的老太婆,你还年轻着呢!”那浅浅老脸一红,啐了他一口道:“原来倒像个正人君子,结果越老越没正形!”说话间打了个哈欠。曾子昕不再闹那浅浅,轻轻拍拍她道:“好啦好啦,你困了便睡会吧。待你醒了,便叫儿子女儿带着孩子们一块来吃饭。”浅浅点点头,便迷迷糊糊地睡了,她家门前不远处有个石匠,每日敲打着石头,那有规律的清脆响声对于习惯了这声响的她而言仿佛是催眠曲一般,教她觉得心神宁静。 那石匠正做着手头的活,想着今天吃什么,还要攒多少银两才能取上媳fù,那对于外来的顾客要不要涨涨价一类琐事。是以当有新的顾客上门的时候,他竟是一时没有注意。待他回过神来,便习惯xìng地道:“老张打石匠,童叟无欺。。。”但是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这顾客的模样给吓到了:一个佝偻了背的白发老头,一只眼睛浑浊无神,另一只却灵动闪亮,光是一瞧便让人心头一紧。这老者少了一只右手,左腿也缺了半条。这般模样,虽然教人同情,不过他脸上如同被有意刻画的凶厉神情却教人对他同情不起来,倒是害怕多些。而那周围还在扮演着刚刚听到故事中的英雄事迹的孩童也被他吓得四下逃散了。 那石匠还愣着,却听那老人道:“打一个石碑。”说话间甩出了一大锭银子,这银子大得怕是这村子里最有钱的人所有的资产合在一起也没有这般多。那石匠愣了愣,道:“您,急着用么。”那老者道:“很急,要多少钱,你自己看着扣吧。”那石匠有些为难:“我。。我怕找不开。。。。”老者道:“怕什么,找不开就都留着!”那石匠还想说什么,老者却道:“打一个墓碑,上面刻上,曹不伤与爱妻松林儿合葬之墓。”那石匠犹疑了一会,便着手开始打造那墓碑了。那老者似乎没有旁的事情了,便立在一旁,那只混沌的眼睛和清澈的眼睛四处望着,却偏偏没有去瞧那石碑刻得怎样了。 忽而那老者见着那木屋中打着瞌睡的浅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那凶厉的神情似乎稍稍消减了些。但是很快他的眼神便又转向了别的地方。 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那石碑被打好了,那石匠望着这做工平平的作品,神情很是满意,倒好像是制作了一件稀世珍宝一般。那老者见着石碑打好了,单手抓起来便走了。那力道大得全然不像一个老人。那石匠在短暂的惊异后,忽而慌忙道:“老人家,我实在是找不开这银两,要不这银两我还了你,这石碑,就当我送你的好了。”说着便追上前去,想要将银子硬塞回那老者手中。谁知那老者身上自己激起一股力道来,将那石匠的手给弹开了,那石匠愣了愣神,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却见那老者渐行渐远,口中道:“都给你了,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不知是不是这小小的骚动,那睡得并不深沉的浅浅醒了过来,她静静躺着,望向那窗外,只见一个她从在村子里未见过的老者,背着一个石碑前行着,只是他腿脚不好使了,一瘸一拐地模样有些滑稽。 浅浅就这么望着,心中想着,为什么觉得这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当这时却听身后一个声音道:“你醒啦,我熬了些粥,你先吃些吧。”浅浅转过头,正好与那端着粥的曾子昕四目相对,这时节两人脸上露出了只有相爱的恋人间见着对方便会露出的情不自禁的笑意。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书香之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求一份安定)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6062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