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章 国宝是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火车还在轰隆隆的响着。睁开眼睛,看到吴倩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昨晚作了个好梦,枕头上那滩口水印,像极了一条赤裸的大腿。 我歉意地微笑,把腿缩进被子里,跟吴倩打着招呼:“起来了啊。” “早起来了。你做梦都在笑呢!”吴倩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摸摸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夜的梦,我实在想不起究竟都做了什么。 我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昨夜与美女吴倩在火车的软卧里同居一室,要命的是软卧里只有我们两人,居然没有发生什么情节,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说实话我鄙夷柳下惠,可现在我更鄙视我自己!吴倩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那就是未来的老婆啊!跟自己的老婆共处一室,居然一夜无事,我真看不起我自己! 吴倩是我小姨给我介绍的,她是个个体户,已经社会上混了八年了,是个老江湖了,可以说,除了不卖*和毒品,没有生意她不敢做。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天,她就带着我上了这列火车,说是去北京做一桩大买卖。 我之前对于女人,就好像没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一样。大学四年,我乐颠颠地帮别人送情书,送鲜花,自己从来没想过这是大好时光,等到我醒悟过来,却到了必须打起背包从校园里滚*蛋的时间。老子连青春的尾巴都没抓住过,这是我毕业后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起来吃点东西吧,还早着呢。”吴倩递给我一套洗漱用具,全是新的,看来她早就准备好了。而我却是一人上车,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洗漱完后在厕所抽了支烟,回到软卧包间吃了两个面包,我开始细心打量眼前的她来,吴倩漂亮,我小姨在介绍前反复给我强调过。 她有着漂亮小巧的鼻子,像花骨朵般的可爱。一张樱桃般的小嘴,犹如一丛绿草中露出的一点猩红。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透着精明狡黠。尖削的下巴衬得白瓷般的面庞如水晶般柔顺。一头柔柔的长发,覆盖在她坚挺的胸前,感觉似乎要冲破束缚,暴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吴倩脸上绽开一丝红晕,迟疑半响问我:“陈风,你过去没找过女朋友?” “没有。”我回答得无比的坚定。 她笑起来:“其实我早就认识你啦。你还记得在师大读书的时候,我和你小姨去看过你。当年你啊,都大学生了,还拉着你小姨的手不放,真不害臊!” “是吗?”我说。我确实不记得她来看过我,我小姨确实来过很多次,而且去过我的宿舍,小姨蒋晓月的美丽曾经让我把一个厚颜无耻的舍友打得满地找牙。 “蒋晓月真是个好女人!”吴倩感叹道。 我说:“重要的是我小姨还是个美女。” 吴倩一笑:“是啊!没有人不说她是美女。就不该找个当兵的做老公,简直是守活寡,没意思极了!“ 我说:“不至于吧。我姨父的部队就在永河市,回家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陈风,你知道吗?晓月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当时差点笑死了我。”吴倩说:“你也知道,我跟她是闺蜜,天下哪有把闺蜜介绍给外甥做女朋友的事。” 小姨比我老娘小将近30岁,是我外婆捡回来的。外婆捡回来她的那年我刚好出生,因此,我小姨经常跟我一起抢我娘的*,我们一左一右跟着我娘睡了五年,外婆最终还是把她带了回去,声称她是自己最小的女儿,所以我必须管她叫小姨。 “一点也不奇怪。”我纠正她说:“天下还有好多把老婆介绍给别人做女朋友的事。” “胡说。”吴倩骂道:“不是人做的事!” “真不是胡说。”我靠在车壁上,抽出烟来点上。 “不说了。你鬼话多,我说不过你。”吴倩话锋一转问我:“你知道我们这次去北京做什么生意吗?” 我摇摇头。 吴倩一弯腰,我的眼前顿时波涛汹涌,她从铺底下拉出一个纸箱,说:“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还是摇摇头。 “国宝!” “国宝?什么东西?”我兴趣大增,起身挨过去,想要拆开。 “商代的三足鼎,全国只有三件!” “打开看看?” “别!”吴倩把纸箱再次塞进铺底下:“打开很麻烦。” “我们去做这个生意?” “是。有问题吗?” “这是文物,倒卖文物是犯罪。”我说,突然感觉有凉气从脚底下蹿上来。 “犯罪?犯什么罪?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再说,不冒风险能赚到钱吗?”她说得轻描淡写,脸上浮现一丝揶揄的微笑:“你怕了?” 我欲言又止,心里哀叹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章 两个人开一间房 一到北京,吴倩居然带我住进了北京饭店,说实话,这是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过事。可是,我们两个人,她却只开了一个房间, 一进了房吴倩就甩飞了鞋子,光着脚丫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我一直站着,她说:“怎么还站着啊,坐啊!” 我看着吴倩小巧白净的脚丫,迟疑一下说:“我们就开一间房吗?” “嗯,一千多一晚,我心痛呢。再说,这里需要你的保护。” 我调侃着说:“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你不怕?” “我怕什么?你是我男朋友。”吴倩是斜着眼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我突然发现在她面前总是理屈词穷。 “我先去洗洗。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了,坐怕了。等我们生意成功了,回去我们坐飞机,好不?”她柔声安慰着我。 我一听,心里高兴得差点要唱出来。长这么大,老子还真没有坐过飞机。 吴倩扭身进了洗手间,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跌坐在床上,脑海里满是她丰满白皙的身体。想象一个如花女人的身体,是对自己精神的摧残。我使劲地抽烟,企图用烟雾来麻痹自己的欲望。 不一会,吴倩裹着浴巾容光焕发从浴室里出来。她凸凹有致的身体在浴巾里舒展,修长的小腿,朦胧的胸脯,完美的肩胛,点着蔻丹的脚指甲,宛如一朵绽开的花,娇媚诱惑。 我顿时意乱神迷,站起身,伸开双手拥着她。 吴倩没有挣扎,歪在我怀里,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你不洗洗?” 我只好放开她,冲进浴室打开冷水从头冲下。 冷水浇急火!谁他娘的出的这个馊主意?被这兜头淋下的冰凉冷水一浇,我全身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急急忙忙打开热水,我又差点叫出声来,滚烫的热水又差点烫去了老子的一层皮。冰火两重天! 我出来的时候吴倩已经缩进了被窝,我走到她床边坐下,伸手把她揽进我怀里,那种温香软玉,让我觉得像在人间仙境。 如此亲密地拥着一个女人,除了我八岁时拥着小姨,此生还是第一次。我的心在砰砰地跳动,似乎要冲破胸腔跳出来。 静静地抱了一会,我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燥热,慢慢地把手伸进了被窝,但却停在了她的脖子下边,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吴倩嘤咛一声,抓住了我的手。 “不要动了。”她潮红着脸不敢看我。 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当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其实正是她要的思想体现。我得实践一下的教育! “再动我生气了啊?”吴倩的声音有点哀怜了。 我装作没听见,男人在这个时候耳朵里还能听进女人的拒绝,就不会是真男人。我感觉全身的血脉喷张,仿佛全身的血脉都在寻找一个突破口,好像要冲破束缚,淋漓尽致地想释放。 “陈风!”吴倩哀怜地叫着我的名字,样子楚楚可怜:“我还是处女!” 我脑壳轰地一响,骗我?吴倩你混了八年社会了,还能是处女?我记得我们读大学的时候,所有处女在出校门前已经全军覆灭了! 吴倩没读过大学,但她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八年,八年抗日,中国人民把鬼子都赶跑了! 我俯身下去,吻住了吴倩的唇,她温润的显得有些唇僵硬。其实我也没有经验,不过我读过很多文学名著,书里说接吻是男女间最能表达爱意又最容易操作的事。我得再次实践一下文学著作描写的真伪。 吴倩开始接受我的吻,我的舌头漫无目的伸进了她的嘴里,在她清香的唇齿间肆意的挑逗。男女间的事,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我的手终于滑到了她的胸前,触摸到我魂牵梦萦的高耸。 “只许摸一下。”吴倩无可奈何地说,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我没言语,沉湎在她温柔的唇齿间。 正当我要继续深入探幽,她却使劲推开了我,抱歉地说:“陈风,我们都忍着,好吗?” 我只能放开她,眼前如海棠花一样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今后会是我的老婆。美酒放在最后饮,更能让人迷醉。 “我抱着你睡。保证不动。”我信誓旦旦。 “鬼相信你。”吴倩格格笑起来:“你还是睡你的床上去。好好睡,晚上有事。” 我无可奈何回到另一张床上,扯开被子劈头盖脸躺下。 吴倩叫醒我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她穿戴齐整,化了淡妆,灯光下更显妩媚。 “秦老板到了,你在房里等我电话通知。”她神情有些紧张。 “我陪你去吧。”我说,欲起身下床。 “没事。没人吃得了我,你放心!”她指着房间保险柜告诉我密码后说:“我电话叫你来就来。” 我使劲地点头,看着她毅然决然的拉开门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章 女朋友给我发钱了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等吴倩的电话,我如坐针毡。 吴倩终于来了电话,要我把纸箱带到1307房间去。 我取出纸箱,摁响了1307房的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阴着一双眼睛看我。 吴倩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纸箱子,用我们家乡土话轻声说:“把自己变成电影里的保镖。”说完朝我挤了挤眼。 我立即明白了过来,马上收敛起笑容,板起了脸,学着电影中黑道中人的样子。 我的体形不高大,但还是有些肌肉,看上去还像那么点样子。要装,就要装得逼真一些,我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立时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屋里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头——香港来的秦老板,五十多岁的样子,几根稀疏的头发有张致地贴在头顶,翘着腿,左手中指戴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典型的一个暴发户。 秦老板看着我们无声地笑了一下:“吴小姐啊,你也看过我的钞票了,是不是该让我看看宝贝了哦?” 吴倩似乎有些紧张,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的腿在微微地颤抖。我俯在她耳边悄声说:“有我在,不用怕!” 吴倩回头朝我一笑,小心地慢慢打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箱。 一件三足鼎立的青铜器在剥开层层丝绸布的包裹后显露了出来,鼎上残留着斑斑铜绿,一只足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只足顽强地支撑。它的出现,立时让房间里隐隐流动着历史的声音。 秦老板在铜鼎出现后,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小心翼翼地拿起宝贝细细地端详。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挥了一下手,给我开门的那个保镖就出去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吃了一惊,秦老板来路不明,谁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拉了拉吴倩的衣角说:“咱们走吧!” 秦老板看着我哈哈大笑:“老弟不是职业的吧?” 我挺着胸膛说:“鄙人入行五年了!” “我看不象!”秦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很努力地想挤出个微笑,可脸上的肌肉已经变得僵硬。我心里清楚,这个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老弟请放心!我老秦做生意是很讲诚信的。但这么大的一笔交易,不找专家来看看,我也不放心啊!你说是这个理儿不?”秦老板一直没舍得放下我们的宝贝:“可惜呀,三足鼎变成了两足鼎,实在太可惜了!” 吴倩的鼻尖上沁出了汗,我靠着她坐了下来,轻轻揽住了她的肩。既然装不像,老子干脆不装了,堂堂天子脚下,还怕你一个香港农民作奸犯科? 没过多久保镖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头。老头径直走到秦老板身边,从他手里双手接过宝贝,拿着个放大镜左看右看,又轻轻敲了敲。最后激动地闭起眼睛,仰面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就有晶莹的眼泪从他浑浊的眼里流了出来。仿佛他找到了亲人一样的激动。 “秦老板,恭喜你!”老专家对秦老板说:“只有你们才能更好的保存历史。” 秦老板向他的保镖招了招手,保镖就把手中的密码箱恭敬地交给了我们。 秦老板伸过手来,握住吴倩的手说:“吴小姐,再有了好宝贝,不要忘记我这个老朋友哦!” “放心,秦老板,专家说了,只有你才能保存历史,为了子孙后代还能见证历史,我也必须找你!”吴倩说,松开他的手:“告辞。”拉起我一起出了门。 我们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下楼去了大堂。吴倩对我说:“我们得换个地方住了!” 出门后我们打车跑出去老远,才找了一家小招待所。一进房间,吴倩就抱住我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们发财了!”吴倩兴奋地打开了密码箱,一箱子的钞票,足足一百万! 她兴奋的拿出两沓钱递到我面前:“给,你的奖金!” 我有点不好意思,什么也没做,迷迷糊糊的就发了这么大的财,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两沓就是两万块,我要工作多久才会有这么多的积蓄啊! “这些都是咱们的,不过现在我来保管,”吴倩说:“这两万块钱你先拿着,明天去买个大哥大,做我吴倩的男朋友,没有一个大哥大,我多没面子啊!”她吐气如兰。 接过那两万块钱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了,相比于一百万,这点钱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章 分歧 我们没在北京作过多的停留,天一亮吴倩就叫醒了我。 昨夜我没睡好,前半夜是被二万块钱折磨的,闭着眼我在心里盘算这笔钱该怎么花,想了很多花钱的计划,最后都被自己否定了。因为我算了一下,按自己的任何一个计划,这些钱都是远远不够的。 后半夜我被吴倩折磨着。我们俩住一间屋子,眼前的美女秀色可餐,可美女一直的拒绝,就好比一头被牵着鼻子的饥饿的牛,眼前绿草萋萋却无法下口,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我在吴倩睡着的时候还尝试着去爱她,她微显红晕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是无穷的妩媚。我坐在她的床头,把她搂在怀里,我亲着她的额头,手在她的衣服外面游走。 吴倩睡眼惺忪,张开一条腿压在我的身上。她的手也在我的身上游走,但只在我的上半身活动,一到裤带就停滞不前了。我多么希望她能够继续深入啊,哪怕就给我一点点信息,我也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我的手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穿过她的衣服,直接停留在她坚挺的胸前。 我从一个山峰越过另一个山峰,吴倩在我的爱抚下发出暧昧而又诱惑声音。我分明感觉到她胸前的葡萄在慢慢地变硬,甚至有铬我掌心的感觉。我想要继续,但最后还是在她的小腹上再也无法前进半步了。 如此美女让我欲进不能,欲罢不休。 我的心里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我付在她的耳边说:“让我好好的爱你,好吗?” 吴倩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把我的手固执地搂在胸前…… 吴倩叫我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了。她施了淡淡的脂粉,更显娇娆妩媚。 我抱了抱她的腰,进了洗手间。 出门我们就直接就往机场跑。 吴倩买来了机票,我接过一看,目的地竟然是广州。 我有些奇怪,说:“我们去广州做什么?” 吴倩一笑,略显娇羞:“你都那么急了,我们去广州办些东西,回去结婚吧!” 霎那间我心花怒放,顾不得机场里那么多的人,搂过她来,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手指在她的腰间用了点力,我感觉有缕如玉的温香在我的手指间悄悄的流动。 我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了,吴倩靠着我的肩甜甜的睡着没醒来。她的脸上荡漾着一层少女特有的清纯,我轻轻摇了她一下。附在她耳边说:“到广州啦。” 吴倩睁开眼睛,慵懒地舒张着自己的身体。 下了飞机我们直接住进了民航酒店。我们还是住在一个房间,这次吴倩主动要求与我躺在一张床上,但她有个要求,那就是我可以亲她,也可以摸她,就是不能突破最后的禁区。她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既然已经来广州办结婚东西了,就不要在乎晚那么几天!” 我的理由就是既然已经要结婚了,还在乎新婚之夜的狂喜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早点享受人间最激动的事呢? 可是我是胳膊,她是大腿,我的胳膊是扭不过她的大腿的。我只能软玉温香在怀,却不能丝毫巫山云雨。这是比杀人还难受的事!我又不是傻瓜柳下惠,我能怀有处子而不动心么?我想,那个姓柳的绝对有*,要不怎么能在雨夜有女夜奔而不动心呢? 我一个血性男儿,以前还没有与女性有过肌肤之亲。突然有如花一般的人儿抱在怀里,而我却只能干瞪眼,我甚至怀疑自己前世自己没做过好事,以至于今生要禁受如此的煎熬。 睡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还是下午的五点多。叫了两杯冷饮,我们坐在宾馆的一隅看着外面尘世的喧嚣。 “我们回去就买套房子吧。”.吴倩说:“结婚没有房子能有什么意思啊。” 我点点头,我们现在是有钱买房子了。 90年代初,买房还是个刚兴起来的事,一般是有钱人才玩得起。改革后首先就改了住房,把单位的房子变成自家的房子只要交可怜的一点钱,但这样的待遇也只有领导和老职工才可以享受,像我这样刚进入单位的,福利房就永远是个梦了。 “我们买个大点的房子。”我说:“我把我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什么?”吴倩看着我说:“你父母跟我们一起住?” “不好吗?呵呵,”我笑着说:“以后他们还可以帮我们带带孩子,做做家务,你做生意我上班,多好!”我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不可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章 别跟组织讲条件 吴倩声音不高,却象尖锥一样直刺我的耳膜:“是我的钱买的房,我不喜欢与老人一起住。”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他们是我父母!” “他们没地方住吗?为什么要跟我们住一起?” “可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我的声音高了许多:“养儿防老,积谷防饥。这句话你不知道?” 吴倩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我,戏虐地说:“看不出你还个孝子啊。” 我怒极也笑,我说:“中国人,养父母是美德。羊还跪乳,你说,我过上了好日子,我能让我的父母受苦?” “他们有地方住,有饭吃,有衣穿,日子过得很好啊。”吴倩是知道我的家的,她与我姨是闺蜜,我姨在十三岁以前就一直住在我家,到现在,隔三差五的还去我家看看我父母。 “可是他们老了,三病两疼的,谁在跟前伺候?”我叹口气说:“老人,什么都不要,要的就是亲情。” 吴倩皱了一下眉头,我似乎很厌恶我的话,她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你一定要坚持,那么我们还是不结婚的好!” “不结就不结!”我站起身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对她说:“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我头也不回就走出了宾馆大堂,吴倩跟着我站起来,跟在我身后轻声说:“你就不能将就我一次?” “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可能!”我说得斩钉截铁:“一个人如果连父母也不要,我不能想象我还能与她生活在一起。” “我是不习惯啊。我十岁就离开父母了,这么些年来,都是一个人住。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吴倩解释着她的意思。 “算了吧!”我说:“等你想好后再说吧!” 我昂首挺身走出了民航大酒店,我想我要回家了! 坐上出租车我才突然发现,我没有带走吴倩给我的二万块钱。我是不会再回去拿的,我把口袋里的所有钱掏出来数了一遍,口袋里还有些钱,这些钱足够我回家了。 我回家后三天吴倩也回来了。 我姨来我单位找我,给了我一个纸包。我接过来,也没问她就直接塞进了抽屉。这次去北京我旷工三天,领导没找我谈话。我正庆幸着,不幸却来了。 下午我下班后还没走出大门,我的领导站在二楼的一个窗户边喊我:“小陈,你上来一下。” 我只好回头上了楼。我边上楼边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领导的祖宗十八代,我的这个领导是个典型的工农兵领导,任何事情只要一到他的口中,都可以升华到纲领性的东西。因为一天特别的无聊,他就到处找小鞋给别人穿。 领导笑哈哈地看着我说:“年轻人,要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伟大领袖*说过……”. 我打断他的话说:“领导,您找我有事?” “不要急嘛!”领导对我的打断很不悦:“你们年轻人哪,就是毛糙!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我讨好地笑着说:“领导的教诲我时刻铭记着。你有什么指示,就直接说嘛。” “好!我就是喜欢爽快的年轻人。”领导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有点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 “最近上头有个精神,要求机关干部到基层去搞社教工作,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你要好好的珍惜珍惜!要知道,这批搞社教的将来都是第三梯队的。好好把握吧,小伙子。”领导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样子让我想笑。 我说:“去哪里?” “你去苏西乡,担任社教工作组长,兼任乡政府秘书。” 苏西乡?我一听头就大了。我知道那个地方,在我们这个地方,最偏远的,最苦的,也是最有民风的就是这个苏西乡了。据说从乡里坐汽车到县里都要走一天,而从县里到市里再快都要半天。那里汉苗杂居,到现在还没有电灯。在如今煤油已经是稀缺物资的今天,苏西乡至今还在享受市长特批的待遇。 “怎么是我去?”我问:“我多年轻啊,搞社教这么重大的政治任务,我做不好啊。” “当然是你去!你在单位最年轻,学历最高,也最有潜力,这么好的机会,我能给别人?” 我日!我骂了一句粗话:“不去行不行?” “我今天是代表组织给你谈话!”领导开始显示出他的威严来:“任何一个人,不得跟组织讲条件。” “什么时候走?”我知道再说也无济于事了,何况,这里还有个官职——乡政府秘书,算是有级别的人了。 “越快越好!”领导说:“单位准备为你送行开个宴会。上次你旷工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已经帮你在书记那里说了。我们这些老干部,要处处为你们年轻人想想嘛,心情不好了,想出去走走是可以的,但不打招呼那是不应该的。希望你以后在新单位要注意一下自己,给我们单位增光嘛。你是代表着我们市里领导干部形象的,我想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我苦笑着说:“天要下雨啊!” 说着我出了单位大门。站在大门边我想流泪,我才来几天啊,就把我扫地出门。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几乎是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我上面没有人提,下面没有人推,去了就死在那里了。什么社教,什么秘书,其实就是发配我。 想着想着我想起林冲雪夜发配,老子要是有杆长枪,我第一个就挑了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6章 录相诱惑 我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姨,姨在电话里说:“你先去我家,我还没下班,等我回来再说。” 我拦了一辆出租,我现在要奢侈一回了。现在不奢侈,等到了苏西乡,想奢侈也奢侈不起来啊。有钱在那地方一点作用也没有。我听说那里的农民一年到头喂一头猪,过年的时候宰了就挂在房梁下做风干肉,来人来客了,拿刀割下一块,或炒野芹菜,或炖莲藕,都是美味。在他们那里至今还没有商品的概念,因为他们很多的用品还是物物交换。 我有姨家的钥匙。开门进去我就把自己扔在沙发里,姨家的沙发是我的最爱,这套沙发是我姨父在部队搞来的。我很多时候梦想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套沙发,可惜我的那点工资连个角也买不起。 姨回来带来了很多菜,一进门就说:“钱呢?” 我说:“什么钱呐?” “我今天给你的那个纸包啊。” 我说:“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啊,我扔在抽屉里了。” “傻瓜,那是吴倩给你的二万块啊!”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吴倩二万块啊?” “你啊,还是个马大哈。快回去拿来,扔在破抽屉里多危险。” “放心,姨,我那破办公室啊,下班后连鬼影都找不到一个。” 我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腰说:“我饿了,蒋晓月同志。” “快给我去拿回来,不拿来就没饭吃!”姨警告我。 我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只好下了楼,顺便在街边买了一包精白沙烟。 回到姨家,见到吴倩正笑盈盈的坐在那里看电视,姨在厨房忙来忙去的。 我把钱扔在茶几上,淡淡地说:“你来了。” 吴倩红了一下脸:“你的脾气还真大啊。” 我回了一句:“没脾气的还叫爷们?”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姨在厨房快活地唱着歌。 吃完饭姨说要出去办事,把我和吴倩留了下来。 姨出门前把我叫到卧室里,从柜子里拿出几盘录像带对我说:“没事你就陪着她看录象。”姨指了指外面的吴倩。 我搂了搂姨的肩说:“你就不怕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你家搞点什么花样?” 姨居然红了脸,挣脱我的搂抱说:“我还就怕你不能搞点什么花样呢。牛在草堆下不吃草,就是死牛。” 我再次搂过姨来,这次姨没有挣扎,我的手楼在姨柔软的腰肢上,温柔若水一般漫过来。姨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再过几天就要去苏西乡了,那时候就是想也没机会啦,傻瓜。” 姨让我出来,把吴倩叫了进去。 她们在卧室里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看见她们出来的时候姨是满面春风,而吴倩,却是一脸的娇羞,连看我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吴倩的身体让我感觉到了人间天堂的美妙!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在她之前,我是没有碰过女人的。 我和吴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们挨的很近,我的鼻子里全是她头发上飘来的清香。 我拿出姨给我的录像带,我说:“我们看录象吧。” 吴倩就红了脸。我很不明白她为什么就红了脸。我把录像带卡进机里,就进了厨房去倒水。我喝了一大杯,给吴倩倒了一杯,进了客厅。 吴倩一见我就把脸扭到了一边。我看了一眼,她的脸通红。 我说:“你怎么啦?” 吴倩没回头,说:“你看你放了什么啊?” 我看了一眼电视,惊得半天没合拢嘴。 我赶紧关了电视,有点不好意思地申辩说:“不是我。” “还说不是你?”吴倩轻笑了一下:“明明就是你放的还不承认?难道你阿姨给你的?” 我当然不能说是我姨给我的,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了,呆呆的站了一会后,才说:“我过两天就要走了。” “我知道。”吴倩点点头说:“晓月都告诉我了。” “我是被发配的!”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得罪人,为什么老天爷不帮我啊!” 吴倩捂着嘴巴笑了:“其实这也是好事啊,你去了就做官了,还是秘书。如果你呆在这里,可能一辈子就是个办事员呢。” 我颓丧地说:“我宁愿做个办事员,也不想去做那个鸟官。”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半天问我一句话:“以后还会回来吗?” “我怎么能不回来?我不会死在那里的!”我自己安慰着自己说:“这就是个过渡,过完渡了我还会回来的。老子的队伍才开张,一个人,一条枪!” 可是我心里很明白这基本就是句废话,既然他们把我扔到山里去了,谁还会有闲心把我从山里捞出来? “你呀,一条枪都没有!”吴倩掩着嘴窃笑着。 “是吗?我怎么会没有一条枪呢?” “不闹了,我告诉你,我要嫁人了!”吴倩显得特沉重,语气忧郁。 “不会是嫁给我吧?”我打趣道。 “不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7章 小姨卧室里的春光 我的心陡地一凉,这人世间,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才分开几天啊!我的手心里还残留着她的体香,我的唇齿间还留着她的香液。昨夜春宵今犹在,蓬门未开作新人! “你嫁给谁?”我心急火燎地说。 “你别管。”吴倩的眼里似乎有点湿润。 我心中冷笑,你这个女人别跟我演戏了!我凭什么管你?你又不是我老婆!虽然我们曾经有过约定,可那又能有什么用! “你别生气!”吴倩真的哭了起来:“其实我最爱的是你,只是我们太没缘分了。” .我没说话,铁青着脸把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可是我们虽然没缘了,但不一定没份!”吴倩说得很悲壮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真想笑,这个女人,还能有我的份儿?我眯着眼说:“你不至于要给我献身吧!” “难道你嫌弃我?”吴倩抹了一下眼。 我没说话,大着胆子伸手把她揽了过来。 吴倩嘤咛一声就扑进了我怀里,我搂着她柔软的腰肢,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我们的唇齿交错,吻得满嘴的香。 我们相拥着进了姨的卧室。姨的床很温馨,温馨得有如母亲的子宫。 我把吴倩放到床上,放肆地亲吻着她的,两只手在她身上胡乱抚摸着。吴倩开始很羞涩,有意无意地还在逃避着,可没过多久就放开了,似乎是陶醉在了那种感觉里,激烈地回应着我,两只手也在我的身上四处乱摸着。 虽然我也没什么经验,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她更加慌乱,两只手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偶尔碰到了我的腰带,就吓得立刻缩了回去。她这个举动,到是让我有点相信她真的还是个处女了。 慢慢地,我的手探进了她衣服里,刚一触碰到那滑腻的肌肤,心里那团烈火就像浇了一桶油,轰然爆发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两手颤抖着解开了她的扣子。 就这样,我结束了自己的童男子的生涯。当我们走出姨的房时,我回过头,看见有一朵美丽的桃花在姨的床上怒放。 告别了父母,我提着很简单的行李离开了。我没有告诉吴倩,我不想看到她的眼泪。我姨一直跟在我身后,这一天她的话特别的多,有几次还隐隐说了我和吴倩的事,可我却充耳不闻。 我的单位来了两个人送我,大家都很悲壮的样子。好像我就是去炸碉堡的老董和堵枪眼的小黄。我握握他们的手说:“谢谢,谢谢!兄弟还会回来的。” 办公室主任告诉我,乡里已经联系好了,我一到县城就会有人来接我。我一想还真不错,老子下乡也享受一回领导的待遇!我算是市里下乡的干部,在乡干部的眼里就是领导!即使县里一级的也不敢小觑我。 姨送我上了长途汽车,把我的行李放在我脚边对我说:“在外要注意自己身体,山里夜晚冷,记得多加衣服。” 她的眼眶有些红,好像有泪要溢出。我笑笑说:“蒋晓月同志,我是革命干部,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放心!” 姨拿手指点了我的额一下说:“你呀,是不小了,已经是大人了。既然是大人了,就不要我多说了哈。.晚上看书不要看的太晚,那里没电灯,别把眼睛熏坏了。”顿了顿,她附在我耳边悄声说:“山里野花不要采!记着,你还想回来就不要乱搞。” 我纳闷着,我乱搞什么呀!姨所谓的野花我当然明白指的是什么,可是天高皇帝远,远水难解近渴。关键的问题是我连远水都没有,渴了,山溪水解渴可比开水更好啊。 快要开车的时候,姨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忘记吴倩!有姨在。” 她说完就下了车,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她一直没回头,隔着车窗玻璃我看到她的肩头在轻微地抖动,她一定是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8章 热情的山民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直到天快黑了,我才到达目的地。长途汽车站里的电灯幽暗昏黄,我随着旅客下了车,站在地上我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 这时过来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先朝我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您是市里来的陈秘书吧?” 我点点头说是。 她夸张的拍着微微颤抖的胸脯说:“老天,终于等到你了。你的车都比平常晚了三个小时了,我在车站里问了好几次,人家都快把我当神经病了!” 我说:“可惜我不是司机,要是我,可能提前三个小时到也说不定。” “那我还不是要急?”女孩子捋了捋额前的刘海,介绍自己说:“我是苏西乡的团委书记,我叫柳红艳。欢迎陈秘书来我们苏西乡指导工作。” 我连忙摆摆手说:“柳书记别客气,你是书记,我就是个秘书,今后还请柳书记多多帮助才好。” “我们大家都不要客套,好不好?今后共事的时间还长着哪。” 我们找了家小小的饭馆吃了饭,柳红艳就拿着我的行李在前头带路。 一辆拖拉机停在车站的外边,司机看到我们过来,热情地从我手里接过行李扔到车厢里,转身拿出摇把,嗨吃嗨吃地发动了机器。 我站在旁边哑然失笑,拖拉机接我,我原先还以为最差也得来一辆吉普。 柳红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乡里条件差,全乡没一台小车。再说,有小车也走不得,路况不大好。这是我们乡技术最好的司机大哥。我们要走夜路,安全重要。”她带头爬上车,伸出柔嫩的小手来拉我。 车厢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的香味了和柳红艳身上的香味混在一起,闻起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我们到苏西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拖拉机停在一栋黑黢黢的房子前,刚停稳,过来几个黑影,带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提着一盏马灯,他把马灯照着自己的脸,笑呵呵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欢迎欢迎!” 我不知所错地握着他的手,嘴里嗫嚅着不知说什么。 柳红艳跳下车来一一给我介绍,这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是苏西乡党委书记柳权,后边一个文弱的中年人是乡长郑天民。 刚跟郑天民握完手,一个穿*的年轻人就站到了我面前,对我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地说:“派出所所长,郑刚!” 我感动起来,他们——我的同志兄弟——一直在等着我的到来,在这个连电灯也没有的地方,他们枯坐一夜,眼睁睁地看时光流转,等待遥远地方的一个陌生人的我。 寒暄了一阵,柳红艳招呼大家进屋。 屋子里灯火通明,点着四盏油灯。 “饿了吧?叫厨房老王准备准备,我们为陈秘书接风洗尘。”柳书记大手一挥,指挥郑刚:“去,要老王把野鸡炖一半,炒一半。奶奶的!那么大的一只野鸡。”柳权比划了一下,我一看,好像这个野鸡有十几斤。“那个野猪肉叫他多放点辣子。另外你到我房里把南山大曲拿来。” 郑刚乐颠颠地去了。 酒菜上齐,柳权书记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给我面前的一个大搪瓷缸里倒了满满的一杯南山大曲酒。 我连忙推辞说:“柳书记,我不会喝酒啊。” 柳书记瞪着牛蛋一样的大眼看着我说:“不喝不行!你来我们苏西乡,是看得起我们苏西乡的老百姓。我们苏西人,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不过,以后你也是我们苏西人了。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苏西,没有不喝酒的男人!” 我只好默不做声,只能入乡随俗。 看着他带头把酒一口喝干,我的脚有点发颤。这杯酒最少也有三两,三两白酒就是一堆火哇。更何况是南山酒。 南山是一种高强度白酒,是我们地方酒厂生产的,一喝就晕头,因此我们都把这酒叫晕头大曲。 柳红艳似乎看出了我的怯弱,她说:“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不完我帮你。” 郑刚就笑了,他说:“我们的团委书记发话了,有她帮着,你还怕什么?我可是第一次看我们团委书记这样豪爽,好!”他仰头灌下了酒,把空杯朝我晃晃。 我闭上眼睛,闭着鼻孔,端起酒杯,风潇潇兮易水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9章 山珍不如狗屎 山里的菜味道浓烈,没什么太多的花样。一盆肉菜里面夹杂着红红的辣椒,白白的蒜子和黄丝丝的生姜,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惹得食欲无限的膨胀。 柳权用筷子点着菜对我说:“吃!不要客气啊,都是绿色食品,野生动物。我们苏西就这条件,好东西没有,吃个野味容易。” 我夹了几片野猪肉,还没吃就有涎水要溜出来。 食堂的老王端来了一大盆子野鸡炖山菇,人在屋外,香气就已经把整个房间包围了。柳权舀了一瓢汤,尝了一口,大呼小叫着喊:“老王你奶奶的耍了啥手段?今天的汤怎么就比平常要香?” 老王是个很拘谨的老头,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说:“柳书记,这锅汤炖了一天了,先是用去年的老菇子炖,出锅前再下了今年的鲜菇子。” “奶奶的娘。好家伙,这菇子啊,在城里价钱贵海去了。有钱人想吃都吃不到,在我们苏西乡,连个狗屎都不如。狗屎还有人要,这猴头菇,却是连看的人都没有。” 我问柳书记:“怎么不拿到城里卖呢?” “说着轻松啊!”柳权叹了口气。 后来我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故事,早先几年柳权才做乡长的时候就组织了很多村民上山采蘑菇,说是送到城里卖大钱。全乡男女老少齐上马,采了一大车堆在车上,摇摇摆摆开到城里,市民一听说是苏西乡来的猴头菇,新鲜的,呼朋引伴把车围得水泄不通要买。 柳权踌躇满志,站在车上大手一挥,开门做生意,结果满车的蘑菇因为一路的颠簸,又因为时间长了,烂成了一团,还散发着一丝丝的怪味。市民一哄而散,骂道山里人狡猾,用个烂东西也想换钱。 柳权有苦难言,还没想出个处理办法,市容监察的却找上门来了,说是污染了环境,要罚他两百块。一分钱没卖出去,倒贴了车费,还被罚了两百块。当时的柳权想死的心都有。 一顿饭吃到天出现了鱼肚皮,大家都有了醉意。 酒已经把我的心里烧得火燎一样,旁边的柳权说话口齿都有点不清了,我提议是不是就算了,话一落,红艳就接了过去:“是啊,该休息了。陈秘书坐了一天的车了。” 柳权就站起来说:“大家散了吧。” 他走到门边回过头对红艳说:“下午你请陈秘书来家里吃饭吧,我叫你妈准备一下。” 他说着出了门,我看了一眼红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柳书记是我爹!” 下午我一起来,柳红艳就喊我了:“陈秘书,我爹在家等你呢。” 我说:“才来就打扰你们,多不好意思!我还是在食堂里吃点算了吧,改天再去你们家拜访。” 红艳甜甜地一笑:“我是没什么说的,可我爹请的你,你不去你给他说啊。我算是完成了任务了。你都睡了一天了,不饿?我爹今天跑了两个地方给你找了一些山货,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做。原来不管是县里还是市里来人,我爹可懒得管。” 我还真就有些受宠若惊了,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红艳见我的样子大概是极为可爱,居然笑得灿烂了起来。山里的女儿是没有娇羞的,她们很坦荡,坦荡的就象乡政府前面的那座大山。 “乡里一早一晚不开餐。老王已经回去了。你还是跟我走吧。”红艳快乐地甩了一下辫子。 我突然发现柳红艳有一头漂亮的长发,织成了两条油黑乌亮的辫子,很闲散地摆在她挺拔的胸前。眼光一接触到她丰满挺拔的胸,我的脑海里就晃荡着吴倩的影子。 吴倩的乳绝对没红艳的丰满,她的小巧的胸似乎还刚开始发育,盈盈才一握。而红艳的乳,却如起伏的山峦,幽深而又神秘。 红艳似乎发现了我的眼光,脸一红,不自然地转过了身。 到了柳权家,这个汉子依然是那么热情豪放,把我拉进屋后先拿出了一瓶南山大曲,然后才吩咐红艳的娘上菜。 红艳的娘是个很标致的中年妇女,对我微微一笑,放下一盆菜转身又出去了。 “郑刚怎么还没来?”柳权咕哝了一声:“不是说好了早点么?这小子。” 我说:“郑所长也过来了?” “呵呵!郑刚这小子不错。我们苏西乡就他一条枪啊。原来分来了几个公安,呆的最长的也就四十天。只有他,在我们苏西乡已经是五年了。到底是土生土长的,还是离不开。”柳权满嘴的赞许,眼睛里尽是慈爱。“红艳你去看看,这小子怎么还没来?叫他快点,老子要喝酒了。” 红艳好象是有点不高兴,撅起了嘴说:“他不会自己来啊,还要三请四邀!” “你这小女子!怎么说话?”红艳的娘在旁边说了一句:“有客人在,说话也没个轻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0章 把它变成钱 红艳冲她娘扮了个鬼脸,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还没走开,就看见郑刚提着两瓶酒进来了。郑刚冲我笑笑说:“陈秘书,委屈你啦。” 我忙着说:“那里那里!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言不由衷!”红艳在一边嘀咕了一声。 我睡了一天,加上昨夜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对酒居然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还是一盆野鸡肉,与昨夜的做法明显不同,显得格外的香。因为饿得厉害,我吃起来就好很不客气。柳权看我吃得高兴,也是兴致高扬。 “这是茶油炒的,我们苏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油。你看山上,全是茶油树。每家一年没个千吧斤也有八百。人家炒菜放油是拿汤勺,我们苏西人炒菜是拿水瓢。随便往缸里一舀,就是满满的一瓢,想怎么放就怎么放。”他的笑声很洪亮,很豪爽。 我知道茶油在市面上是很值钱的,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上好的油。我说:“那么多的油,吃不完怎么办啊?” “怎么办?吃不完当水喝,还怕吃不完?”柳权说:“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茶油树,把我们苏西乡的人吃的眼睛都格外的亮,要感谢老祖宗咧!” 还是一盆猴头菇炖猪脚,一上来就香气扑鼻。我喝了几口汤,直接就香到了我的心脾里去了。 “这段时间你就熟悉熟悉一下工作,有不懂的你就问红艳和郑刚。郑乡长的身体不好,你要多照顾一点。”柳权吩咐着我,“乡里没大事!一是提留,一是计划生育。提留是郑刚负责,计划生育有红艳在照看,你就帮着他们。”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酒足饭饱后,我问道:“这猴头菇现在很多吗?” “呵呵!你明早上山看看就知道了,多得你没地方下脚。”红艳给我泡了一杯茶。 “我现在想去看看。”我说。 “好啊!”红艳说:“天还没黑,我带你去走走吧。” 柳权大手一挥:“去吧去吧,看看也好!” 郑刚欲言又止,只是拿眼看着红艳。红艳看也没看他,领着我上了山。 漫山遍野的茶树零落有致,绿幽幽的树叶张扬着旺盛的生命。红艳踢着一个个猴头菇说:“再过几天就没有了,可惜了。” 我说:“我有个想法。” 红艳停下了脚步:“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变成钱,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呵呵!”红艳笑了起来:“我爹卖过,结果怎么样?你才来,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好好工作,这些都不是我们要做的事。” “那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啊?”我争辩道:“卖了它,就是钱啊!” “钱对山里人来说,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东西。”红艳说:“我们下山吧,天快黑了。” 我问道:“乡里有电话吧?” “有啊,唯一的现代化。就在我房里。怎么?你想打电话?” 我点点头说:“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红艳从身上解下一串钥匙递给我说:“我今夜不回乡里住了。我的房就在你隔壁。你自己打吧。” 我接过钥匙,下了山就直接回了乡政府。 拨通姨的电话后,我觉得她好像感冒了,电话里鼻音重重的。 我沉默了一下说:“姨,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 姨说:“说吧,有什么事。只要姨能帮得上。” “你帮我去市面上看看,猴头菇好卖么?”我说:“关键是价格啊。有消息就赶快给我电话。”我话机的号码报给了姨。姨大概还没起床,我听到话筒里传来她拉开床头柜,一阵悉悉索索找着纸笔的声音。 挂了电话,我站在柳红艳的房里,闻着她房间里流溢的淡淡的清香,我想起了吴倩,想起三天前我和她躺在姨温柔的床上,我的身体开始膨胀。 我和吴倩那一刻的消魂,是我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断送了处男的日子,本该值得庆贺。我想象着吴倩的身体,想象着她白皙丰润的大腿,想象着她小巧湿润的唇,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点亮油灯,我环顾着柳红艳小小的闺房,温馨中隐隐流露出无比的诱惑。少女的房间总是神秘的,神秘得让人浮想联翩。窗外夜风掠过,婆娑的树叶让人心里陡生凄凉。 我长叹口气拉开门,柳红艳静静的站在那里,见我出来,接过我手里的灯,低着头一言不发把我送入了我的房里。 她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回过头说:“晚上注意盖被子。山里夜凉,比不得城里。你们城里盖毛巾,我们就要盖棉被。你们城里盖棉被,我们还是盖棉被。”她嘻嘻笑着:“身体好的可以不盖被子。” 看我一言不发,柳红艳又说:“怎么?你想家了?” 我摇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柳红艳收住了脚步,靠在我的门边歪着头看着我。 “我没事的。”我说,又叹了口气。 “慢慢就会好的。”柳红艳说:“你早点休息吧。” “我们聊聊吧。”我说,自己在床上坐了下来,指了指靠在书桌边的一张椅子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1章 收购猴头菇 “聊什么呢?”红艳说:“我们乡下人可能会与你聊不来的哦。”她嘻嘻笑着:“别说我们没共同语言哦。” 我摆摆手:“说那里话啊,我的祖先也是乡下人呢。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我问。 “家里蹲大学!”红艳开我的玩笑。 “啊?”我一下子还没听明白,“你还出过国读书啊?” 红艳一阵咯咯娇笑:“傻啊你!” 她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把我们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我高中没读完呢。乡里需要人,可上边没人愿意来。我爹就硬要我来了。我那年就要高考了,也许参加了高考,我的命运会有改变。可现在,我也就只有在苏西乡呆一辈子了。”红艳说着就忧伤了,我看着她一脸的落寞,心也跟着悲凉起来。 我说:“那也不一定!你看我,不是也来了吗?” “你是来镀金的,时间一到就远走高飞了。” “是吗?我陈家上面没人做官,下面没人有钱。我镀什么金啊,金来镀我还差不多。”我打着哈哈,抽出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你看来要在苏西呆一辈子咯?”红艳似乎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我见过象你这样的干部好几个了,都是你这个口气,可最后,还不是一个也没留下来!” “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很诚恳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把钥匙就放你那儿吧,你电话多。”红艳叉开了话题。 我忙着把钥匙递给她,说:“那怎么行呢。” 红艳看了我一眼说:“没事啊,反正我晚上不住这里。”她没接我的钥匙,拉开门走了出去。我一个人躺在空落落的房间里,桌上一盏小小的油灯闪着晕黄的光芒,寂寞如水一般漫过我的身体。 我漫无目的想着心事,想着姨也缩在小小的被窝里,想着吴倩也缩在小小的被窝里,想着红艳也缩在小小的被窝里,我的眼泪很不合时宜地流了出来…… 三天后,苏西乡政府发出信息:乡政府大量收购猴头菇。价格从三元一斤到五元不等。要求必须新鲜。收购地点在乡政府食堂。特别注明:现款*。 一天的时间,食堂的地面就堆满了猴头菇。红艳忙着给乡民们过称,乡财政所的老李一脸的笑,叼着烟卷给乡民们付钱。乡政府人声鼎沸,小小的地方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柳权来看过几次,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郑乡长也来过,与乡民们打着招呼,散着卷烟,把双手背在背后,一路见人就点头。郑刚下午才过来,一来就脱了*给红艳打着下手。 我坐在红艳的房子里,边抽着烟边打着电话。 我问:“姨,你到哪里了啊?” 姨说:“你催什么啊,晚上一定到的。你那钱我给你带来了,要不了这么多吧?” 我说:“君子出门带重粮呢。” 挂了姨的电话,我出门就看见还有络绎不绝的人提着各样的篮子,装着我要收购的菇子,,脸上绽开着开心的笑而来。 大姑娘小媳妇都知道这是我带头做的事,我是乡政府新来的秘书,大城市来的。每个从我面前经过的人脸上都是敬畏和仰慕,大姑娘的眼睛含羞带娇瞄着我,小媳妇直勾勾地盯我看,老汉们都是忙着给我递烟卷,张着大嘴打着哈哈。 我听到最受用的一句话就是,别看陈秘书年纪不大,可是想着苏西人的呢! 收购猴头菇的钱都是乡财政的。我跟乡政府签了合同,这些钱是我借的,收购的行为是我个人行为,与乡政府没任何关系。乡政府给我人力支援,给我一切他们能做得到的帮助。 我以乡政府的名义成立一家公司,全称“苏西乡农产品贸易公司”,其实也就是一个“三无”的皮包公司。 晚上三点多钟,我听到外面的车喇叭声,我冲出门,看见姨一身疲惫从车里下来。我跑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说:“蒋晓月同志,辛苦了。苏西乡人民欢迎你!” 姨很虚弱地笑了笑说:“你这地方也真远啊。幸亏司机还认路,我一路云山雾罩的,找不到北啦。”车喇叭声把柳红艳也叫了起来,她双眼惺忪,看到我姨,神情有些不自然。 随即很多房间都亮起了灯。四处角落里有人走出来,都是我的乡民们。他们没有回去,他们知道我今夜要装车的。他们挨了一夜的冷风,默默地等待着装货的车到来。没有人要他们装车,也没有人要求他们在这夜风寒冷的晚上枯坐等待,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他们的这个举动让很久没感动过的我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我把姨带进我的房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我说:“姨,没问题吧?” 姨说:“你就放心吧!”姨从包里给我把钱拿了出来:“一共收了多少?” 我还没跟红艳碰过头,还真不知道具体收购的数目,我只好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姨拿着如胰小手点着我的额头嗔怪道:“你呀,这算是做什么生意啊?” 正好老王头过来敲我的门,问我:“陈秘书,点心准备好了,请客人吃饭吧。” 我如释重负地对姨笑,说:“我今天请你吃一顿美味大餐。正宗的乡里野味,正宗的健康食品。”姨打趣着我说:“什么野味啊,吃的是野的,人也是也野的,怕是乡里野味迷了你的心了吧!” 我不解释,姨的话里透着揶揄,我听得出来。对于女人的揶揄,做男人的,最佳选择就是装聋作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2章 又见吴倩 天慢慢亮了,晨光里山灵动起来,树灵动起来。鸟儿的鸣叫清脆,和着远处淙淙的溪水声,一种直透心里的散漫弥漫开来,心在一霎哪颤栗。我和姨上了车,我对站在远处的柳红艳招了招手,姨轻声问我:“她是谁啊?蛮俊俏的啊。” 我说:“我们乡团委书记小柳。” 司机在一边插了一句:“怕是陈秘书的相好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那么下流啊!” 姨笑了起来:“真是野味呢!” 红艳局促地过来,站在车边问我:“还有事吗?” 我说:“一起去市里吧?” 红艳看了我姨一眼,摇了摇头。 我说:“我姨要你一起去呢。你们两个女的一路上也好说说话啊。” 红艳又看我姨一眼说:“她是你姨?”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就浮起来一层红晕:“我爹没安排我去啊。” 站在一边的柳权哈哈一笑:“去吧去吧,到市里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嘛。年轻人,不要贪玩就好,适当地放松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嘛。*还说过,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我差点笑出来,这话是毛大爷说的吗? 红艳上了车,四个人挤在驾驶室里,就显得驾驶室特别的小。红艳和姨挨在一起,紧紧靠着我,我一边身子紧紧抵着车门,一边身子呈半搂抱姿势把姨抱在怀里。 喇叭长鸣,我带着苏西乡的希望上了路。 我的猴头菇在经过了一天加半夜的颠簸后顺利到达永河市,一路上软玉温香,不是姨在我怀里,就是红艳倚在我胸口。她们两个不停地换着坐姿,小小的空间里挪动着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不停地冲击着我的小伙伴,让他一次次站立,又无可奈何的垂头丧气。 从驾驶楼里一下来,我趔趄了一下。站在一边的红艳伸手扶了我一把。司机催着要卸货,已经是半夜了,市场里根本就看不到人。 司机嘀嘀咕咕,摔打着车门。他这一路来,跟我说了几次要加车费,我一直装聋作哑没搭理他。司机明白在我这里是没办法了,又提出送他一箱猴头菇,这次是我姨不同意了。 货到地头,死活由天。我被他催得烦,就想干脆加点钱算了,姨把我拖到一边说:“给吴倩打个电话,她有办法。”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吴倩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是个做苦力的人,也没有跟做苦力的打过交道,她能有什么办法?我想不明白。 姨说:“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我看了看自己,才去苏西乡几天,怎么就感觉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了?我甚至感觉自己身上冒出来的都是土气,我看着姨说:“到哪里去打啊?” “外面有大把公用电话。”姨嗔怪着我。 “算了。还是我来吧。陈秘书你给我帮点忙就是了。”柳红艳捋了捋衣袖说:“不就一车菇子么?能花多少力气啊。” “还是叫吴倩过来吧。这个地方是她找的,她不来,我们卸到那里好呢?”姨坚持着要我去打电话。 我看了一眼市场外面,灯火辉煌。我居然有点胆怯,过了几天煤油灯的日子,我好象已经很习惯那种灰暗了。面对璀璨的城市夜景,我恍如走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我拨通了吴倩的电话,她在话筒里很简单地说了句:“到了?”就好像知道我会给她打电话一样。 我在电话这边点着头,我相信吴倩能够看到我点头的。 “我马上到。”吴倩挂了电话。 我把一块钱递给店老板作电话费,又买了包烟。老板问我:“还需要点什么,老板?” 他的这句“老板”让我心里感觉无限的熨烫,奶奶的,老子就是个老板!我大气地把钱往他的手里一拍说:“来点饮料什么的。”我一下子找到了城里人的感觉。 回去市场,我递了一罐健力宝给红艳,她接过去,在灯光下偷偷地端详。姨在车边走来走去,司机锁好车门,人已经不见踪影。 姨见我回来,问我:“打通没有?” 我点点头,递给姨饮料。 我们说了几句闲话,就看见一辆的士开了进来,后面跟着几辆摩托车和一台小货车。吴倩下了车直奔过来,伸开双手抱了姨一个满怀,说:“辛苦了吧。” 我没敢看她,自从上次我在姨家折了她的花以后,我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过。 “陈风,”吴倩大大方方地叫我:“你过来,我们说点事。” 我摸摸后脑勺说:“什么事啊?” 吴倩笑了笑说:“你紧张什么啊?怕我吃了你?才去几天啊,做官了就不认识我们老百姓了,是不?”她快活地笑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3章 大赚一笔 我不是自卑的人!我一直就不是自卑的人!我现在是个国家干部,我没理由在一个小女子面前自卑!我挺了挺胸,我觉得这个动作很有必要。我说:“不至于吧!我没怕你啊。” “废话不说了。你告诉我,这些多少钱一斤?”她指着一车子的猴头菇问我。 我想也没想就说:“五块。”其实我是一块多一斤收来的。 “好!那我给你十块一斤。”吴倩挥了一下手说:“车费是我先付的,装货的塑料箱子也是我买的,这些平均摊下来每斤要二块,按八块一斤回收给我,你看行不?” 我没说话,站在一边的红艳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手。 吴倩大概看到了红艳的动作,她笑着问红艳说:“红艳妹,你看合适吗?” 红艳使劲地点着头。我知道,红艳来的时候还是忧心重重的,她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到了什么时候。按照她的说法,这些原本就一分钱也不值的东西到了城里怎么就那么贵了呢? “那就说好了啊。”吴倩朝身后的一群人挥挥手说:“你们都看着啊,价格每斤十五块,低于五十斤不卖。” 骑摩托车的一听就一窝蜂涌上来,把我的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从吴倩出现还不到一个小时,一车菇子就分完了。 吴倩嘿嘿笑着冲我说:“陈风,你带红艳去宾馆休息,我搞好了就来跟你结账。” 我说:“要不我留在这里帮你吧。姨带红艳去就行了。” 红艳看了我一眼说:“我也在这里算了。天也快亮了,宾馆要花那么多的钱,没必要啊。” 我说:“你还是去睡吧,等货发完了我去宾馆找你就是了。” 姨打个呵欠说:“这样吧,我带红艳回家。陈风把货发了就到家里来一趟。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你现在是政府老板,应该请客的。红艳来了,我这个做姨的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猴头菇的生意让我大赚了一笔。我把钱全部存进了农村基金会,基金会的利息高,远远超过农村信用社。我一回来老李就找到我,一定要我把钱存进基金会,因为老李的儿子在基金会里做主任。 苏西乡没什么大收入,乡民们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当初基金会成立的时候县里拨了三万块做头本,到现在过了几年了,头本还未翻番。 对于存钱我基本没什么概念。老李连续来了几次,还让儿媳妇给我送了几回鸡汤,老李的儿子每次见到我,老远就陪着笑脸,嘘寒问暖的特别热情,因此,我在老李的儿媳妇又一次送鸡汤来的时候我说话了。 “金玲嫂子,你今天要你老公来一趟吧。”我说。我早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金玲了。给我送了几次鸡汤,彼此之间也熟了。但我们一直没交流过,她好看的白净小脸总是勾着,每次看我喝完,就快速收拾好头也不回地离开。 金玲瞄我一眼,从我手里接过碗筷说:“他不在家呢。” “你公公在家吗?”我笑着说:“我不能对不起你们家的鸡汤啊。” “他们两个都去县里了。”金玲说:“要明天才回来。” 金玲的婆婆早年就过世了,老李一手把儿子带大,没有再娶,又送儿子读了个财会中专,帮着把儿媳妇娶回来。金玲的身材凸凹有致,既有少妇的丰满,又有少女的水灵。可惜的是,她嫁过来后肚子一直不见动静,结婚四年了没生个一男半女。 “你今晚来家吃饭吧!”金玲说:“我今天找满爹买了一只野兔,还是活着的哪,你来帮我杀兔子,我不敢杀生。” “好啊!”我兴奋地说。 我来苏西乡三个月,吃来吃去,吃不腻的就是野兔肉。茶油红烧的野兔肉,天下美味。当然,红烧也好,炖汤也好,做得最好的还是金玲,她把野兔肉那股*处理得干净完整,这在整个苏西乡,还没有那个女人能做到,即便是食堂的老王,也没有办法做到。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金玲的邀请,金玲抿嘴一笑,收拾好碗筷轻飘飘出了门。出门时回头一笑说:“陈秘书,姐给你打点好酒回去喝。” 我笑哈哈地点了点头。 这个小媳妇漂亮,话不多,做事还勤快,是我来苏西乡比较正式接触的第二个女性,认识她是因为老李叫她来帮我收购猴头菇。比起像未熟的柿子一样青涩的柳红艳,金玲就像熟透的水*,让人无限遐想。 柳红艳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是个可以亲近的人,不仅是因为她的青涩,关键是郑刚,这个经常从腰间解下枪套摆放在我面前的男人,从我一来,就充满了敌意。 日暮西山,我准备去金玲家。我突然感觉今晚有些激动,这种莫名的激动似乎在我与吴倩间出现过,是当我把吴倩的衣服脱下来,我看到她白腻光滑的酮体时的激动。我希望今夜会有什么事出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4章 金玲的诱惑 出门时我把姨留在我这里的一盒化妆品带上了。姨在我卖了第一车猴头菇后来过几次,在我这里住了几天。走的时候没把她的化妆品带走,我打电话告诉她时,姨开玩笑说,要是我看上了那家的姑娘媳妇,就把它当礼物送人。想不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出门沿着一条土路走了一里多,又爬过一座小山包,拐过一座茶园,跨过一座摇摇晃晃的小木桥,看到绿树掩映的金玲家窗户里透出来的温柔的灯光。 还没敲门,金玲就像知道我来了一样拉开了门,把我迎进了屋。 屋里布置得很淡雅,看着让人很舒服。一张小小的桌子上摆放着白色酒盅,两双筷子,一瓶颜色看着红兮兮的稻谷烧酒。 金玲招呼我坐好,她进厨房端出来几碗菜,其中就有一盆飘着浓香的野兔肉。我突然记起她要我来帮忙杀兔子,我连忙说:“嫂子,兔子谁杀的啊?” 金玲抿嘴一笑说:“等你来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吃,我自己杀了。” 我说:“你不是怕杀生吗?” 金玲脸上一红,说:“你就吃吧,我这一生,今天可是第一次杀生。” 我笑笑说:“嫂子胆子不小呀。” 金玲不接我的话,指着那瓶酒说:“好酒,多喝几杯。” 我说:“你也一起来吃吧。” 金玲想了想,在我对面坐下来,拿过一个小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我陪你喝点吧。” 酒一下喉,顿时有一丝热浪直冲小腹,又快速回转到脑门,我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三杯下去,我端详着琥珀色的酒问她:“嫂子,这是什么酒啊?有股子药味。” 金玲给我往碗里夹了一筷子兔肉,低着头曼声细语地说:“虎鞭。” 我一惊,“嫂子,你哪里来虎鞭酒啊?” “我娘家有个老猎户,他爷爷当年杀过一头老虎,这酒就是当年泡的,都快百年了。” 我嬉皮笑脸地说:“嫂子啊,我李哥肯定是虎猛龙精啊,哪里需要这酒来壮阳。” 话一说出口,我自己立时感到无地从容,赶紧低下了头,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猛吃碗里的菜。 金玲微微叹口气说:“我是过来人,山里人也没个讲究。实在说,就是你李哥啊,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我娘还用求人三年?她老人家差不多都要跪下磕头了。”她感槪地笑笑:“四年啦,这里还是寸草不生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给我倒了一杯。 我不敢看她,从身上掏出姨的化妆品递给她说:“这个送给你。” 金玲接过去,一脸的欣喜。山里女人不化妆,也没有化妆品。山里水好,能把女子浸泡得比任何化妆品包装出来的女人都要水灵。 连接又喝了几杯,我觉得有点头晕。其实我现在喝酒已经练出了不错的酒量,喝个二两三两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面的金玲面如桃花,不停地给我倒酒夹菜。 “陈秘书有爱人了吧。”金玲好像很不经意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人要呢,嫂子。” “是你看不上人家吧?”金玲很不相信地看着我说。 “不是啊,嫂子,冤枉啊!”我叫屈起来,舌头有些打绕。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啊?嫂子帮你留心呀。”金玲笑眯眯地说。 我看了她一眼,一对高挺的胸脯颤巍巍地,呼之欲出,桃花般的小脸笑意盈盈,仅仅一握的腰肢如摇摆的柳枝,处处都透着风情万种。 我口吃着说:“要找……就找一个……找一个像嫂子一样的。” 金玲吃吃地笑起来,说:“嫂子那里好啊?”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上下起伏的胸脯说:“就是好!” 金玲显然知道我的眼光盯着她的胸在看,她似乎不经意地挺了挺,顿时,我的眼前有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我嘿嘿一笑说:“我就喜欢嫂子这样的,我要娶就一定娶个像嫂子一样的女人。”我语无伦次,我知道自己醉了,我站起身来说:“我要回去了,谢谢嫂子啊。” “你醉了,休息一下再回去吧。”金玲过来扶住我说:“这一路过桥拐弯的,你怎么能走回去啊?”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我没醉。嫂子,你放心。” 金玲蹙着眉头说:“我能放心吗?要不你到嫂子床上躺一下,等酒醒了再走吧。” 我醉意朦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嫂子,我不躺。那是李哥的地方。” 金玲别了一下嘴巴说:“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说完不顾我的无力阻拦,架着我一步一步挪进里屋。 靠着她温软的身体,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我不由地心猿意马。我斜着眼睛,顿时感到岸然挺立。 金玲显然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她吐气如兰,伏在我耳边悄声说:“安心睡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5章——第16章 古德村的计划生育 乡里安排工作,要我和柳红艳去古德村检查计划生育工作。 柳红艳在我的猴头菇生意结束后不久就结婚了,她嫁给了郑刚,据说他们的婚期在我还没来苏西乡之前就定下了。 结婚不到半个月,柳红艳接到任务却很兴奋。郑刚在会上提出要和红艳一起去,理由是照顾新婚妻子,却被书记柳权断然拒绝。柳权在会上布置郑刚跟郑乡长下去村里催提留款。 我们要去的古德村是苏西乡最偏远的地方,那里主要居民是瑶族人,唯一与外界联系的一条山路也因为春天的山洪爆发而断了。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可以借用,连单车都无法走,去那里只能用脚步丈量,而且当天没办法往返。 有人举报,古德村违反计划生育的情况很严重,山高皇帝远,无天管,无地收,家家生育在二胎以上,最多的生到七、八个。 计划生育是国策,是考核干部的必要条件,柳权在这个问题上已经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次批评,甚至县里主管的书记发出声音,如果古德村的计划生育问题成了他进步的绊脚石,他就会不顾一切要把绊脚石砸烂粉碎! 山里人对计划生育没有概念。他们的思想很简单,政府管天管地,还要管人家的裤腰带?人多地少的山里人坚强地认为,自己不伸手向政府要一分钱,一粒粮,你管我生几个? 据说早几年乡里派去一个干部,带着一帮人在古德村搞强行结扎,拆了几家草屋,牵了几头耕牛,拉走几仓稻米,把个古德村搞得鸡犬不宁,全村的妇女像躲日本鬼子一样逃进了山里,剩下一群老爷们儿,天天聚在村头喝着包谷烧骂娘。 干部要斩草除根,带着人进山里找人,结果人没找到,干部自己倒失踪了。许多天后有人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下身被砍得支离破碎,县里派了公安来调查,查来查去,没任何头绪,结果不了了之。连个烈士也没捞着,最后评了个“因公牺牲”,也算是对他的一个交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干部去古德村检查计划生育工作。 走之前我去了一趟金玲家,她丈夫小李不在家,老李看我来了,满脸浮着感激的笑,一个劲拉我喝酒。 金玲挺着大肚子,趁老李出去抓鸡,急急忙忙在我脸上嘬了一口,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这个女人,我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看来我被人借种了。 老李倒提着一只老母鸡进来,满脸堆笑地说:“陈秘书,今晚我们也吃个东北菜,来个小鸡炖蘑菇。” 我推辞说:“老李啊,饭我就不吃了。我今天来,是想交代你一点事。” 老李满面惶恐地说:“陈秘书你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了。” 我说:“你也知道,乡里派我和红艳去古德村搞计划生育,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帮着我处理一下。” 老李显得无比的惊讶,说:“陈秘书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事,还是有个交代的好。” 我的钱存在他儿子的基金会,有二十来万。这个钱除了吴倩知道,我姨我都没说。 老李吩咐金玲给我倒茶,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把姨的电话、地址都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老李,我淡淡一笑说:“其实有什么啊,山里狼多,我还真怕遇到呢。” 老李笑哈哈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陈秘书啊,亏你还是读书人。现在山里哪里还有狼啊。” 金玲有点想哭的样子,我对金玲说:“嫂子,孩子生下来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老李借口杀鸡,留下金玲和我单独在屋里。金玲突然拉过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说:“你摸摸,会动了。” 我尴尬地抽回手,说:“嫂子,这孩子……?” 金玲微笑一下说:“放心,天塌下来,也是老李家传宗接代的人。” 我心里突然难过起来,金玲的话已经决定了孩子的前途,不管是不是我的种,他生下来都必定姓李。 没等老李弄完酒菜,我坚决告辞出来。老李搓着手说:“我等陈秘书回来!” 出了老李家门,我抽出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个家门自从上次我走后就再没来过,我现在我已经没办法改变发生过的一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7章 拥美山里过夜 我和柳红艳启程去古德村。这次比起我来苏西乡那次要悲壮多了,我感觉自己真有风潇潇兮的味道。 我们下了小路,沿着山坡下到沟底,沟底一条小溪,小溪中间怪石林立,沿着小溪拐过一座大山,就能找到通往古德村的小路。 这条小溪边长满了灌木,没有路,我们在灌木里穿行,间或一丛荆棘,勾住我们的衣角,撕扯着我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柳红艳走惯了这样的山路,她轻松的在前面引路,嘴里依旧哼着悠扬的山歌,不时回头提醒我注意脚下。跌跌撞撞的苦了我,我几乎不愿意再提起脚走完余下的路。 早上出来后,路上我们吃了一些带来的饼干,现在开始饥肠辘辘。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山,在杳无人烟的树林子里,我不由悲上心来,我挥舞着手叫前面跳跃着前进的红艳说:“休息一下吧。” 柳红艳停住了脚步,说:“好啊,不过我们要加紧走,要不今天会到不了。” “不会吧?”我夸张地张大嘴。一个乡属村,会有一天走不到的路程。 “我怀疑我们迷路了。”柳红艳过来在一块凸起的光滑的石头上坐下,从腰间取下水壶,仰脖喝了一口。 “迷路?”我大吃一惊:“怎么会呢?我们可是一直照着山在走,方向不会错啊。” “山多鬼枭,你不知道啊?可能我们遇到了迷路鬼了。”红艳笑嘻嘻地说:“在山里走路,经常出现一个山窝走一天的事啊。” 我的背脊冒上来一层细汗,我怕鬼。 “这样吧,我们先找点吃的,吃饱了就什么都不怕。”红艳说,拿眼看着小溪中的石头。 我从背上取下包,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半包饼干,再也找不出可以吃的东西了。我说:“就这么多了,这么办?” 柳红艳没搭理我,她脱下鞋子,朝小溪中的石头走过去。站在石头边她喊我道:“还站着干嘛呀,过来呀,我给你找点好吃的。” 我疑惑地脱鞋下水,溪水冰凉,直浸肌骨。 红艳翻开一块石头,双手快速就抓住了一只貌似青蛙的东西,举到我眼前说:“看到没?这是石蛙。来,你拿着,我们抓几只就足够今晚的晚餐了。” 上岸找了一些干柴,红艳拿竹签串了石蛙,又从背包里摸出一包盐,撒了一些在上面,就直接放在火上烤。 吃了东西,精神好多了,我回到溪边喝了几口水,顿觉神清气爽。 继续赶路,这次我走在前头,把拦路的一些荆条小心地拨开,走了半响,天渐渐黑了下来。 柳红艳看看天色说:“今天怕是走不到了,我们要在山里过一夜了。” 我四处张望,在一个背风的地方铺了一堆干草,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再站起了,红艳找了一些干柴,生起了火。 “山里没狼,但有野猪。野猪不会主动攻击人,晚上赶路危险多,明早起早赶路吧。”红艳说,双手拢着腿,看着跳跃的火光发呆。 山里露重,半夜我被冻醒了。 睁开眼,发现红艳正在往快要熄灭的火堆上添柴,一阵夜风吹过,如蛇一般钻进衣服里,让我感到遍体冰凉。 红艳见我醒来,搂了搂肩膀说:“好冷哦。” 我点点头,抽出烟来,就着火堆上的红碳吸了一口。 “我们坐拢一些吧。”红艳说,示意我过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夜风的袭击,我挨着她坐了下来,拿着柴枝无聊地拨弄着火堆,谁也不想说话,火光映红了我们的面庞,火堆之外,黑黢黢的大山像口袋一样兜过来,压迫着人的呼吸。 红艳幽幽地说了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顿觉脸上发热,柳红艳的这句唐诗难道有所指? 第二天一早,我们终于到了古德村。 支书不在家,他的婆娘很客气,搓着手局促地看着我们。红艳认识她,很亲热地叫着嫂子。 一打听,知道村支书今早清晨就出门去了。有个瑶民家的耕牛昨夜被人偷了,他们现在正在四处追赶。 一会儿,过来一个女孩子,大约十五六岁模样,样子清秀,扎着一条大马尾辨,拿着一根竹竿,袅袅婷婷地过来,见到我妩媚地一笑,问道:“是乡里来的干部?” 我点点头,屋里红艳喊我进去喝茶。 小姑娘听到声音问我:“小柳书记来了?” 我说:“是。” 小姑娘就冲屋里喊:“小柳书记,是你吗?” 红艳应声出了门,见到小姑娘,很亲热地拉起她的手说:“哎呀,是小琴啊,好久没见到了。想姐不啦?”说着就拉起小琴姑娘的手往屋里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8章 男人的胆魄 小琴的挣脱她的手说:“我不进去了,晚上来陪你玩,好不?” 支书的婆娘站在门边说:“小琴啊,你告诉你娘一声啊,柳书记今晚就住你们家了。”小琴局促了一下,瞟了我一眼说:“我们家条件可不好哦。” 村里没村部,村部就在支书家。每年上级来人过夜,都是村里的大事。支书是个退伍军人,早年在云南当过兵,79年的时候上过前线,脚刚踏上红土地,战争就宣布结束了。仗没打成,却是火线入的党,退伍回来就做了村支书,如今是古德村唯一的一个当过兵的人。支书婆娘给我们泡的是擂茶,就是茶叶、盐和芝麻黄豆泡在一起的茶水,解渴,提神。喝了一壶茶,菜就上来了,一碗腊肉,说不出是猪肉还是什么肉,香喷喷的很好吃,一碗清菜,外加一碗飘着蛋花的清汤。 吃了两碗饭,肚子饱了。我想抽要烟,出来后还没点,就看到一高大汉子进来,进屋就冲到水缸边舀了满满一瓢,咕咕咚咚喝下,抹了一把嘴,才笑眯眯地跟我们打着招呼。 支书婆娘盛了一大碗饭过来递给他,他看了看桌上的菜,把碗里的饭倒进我们吃剩的菜汤里,搅了搅,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婆娘问:“找到没?” “狗日的东西,跑得掉么?早捉来了,捆在老孙家门口的槐树上,晚上再说。” “牛呢?” “还在。瘸了一条腿,看来做不了大用场了。” “别弄出人命来啊。” “怕个鸟!”支书嚼着饭说:“狗日的,还不承认哩。要不是老孙认得自家的牛断了一支角,狗日的硬说是买的。” 支书和婆娘一问一答,我和红艳互相看了一眼,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我这次来是搞计划生育工作,但我不能看着他们犯罪,所以我试探着问:“怎么不送派出所呢?” “呵呵。”村支书苦笑说:“派出所在哪里啊?谁送呢?送了又怎么样啊?到头来还不是连牛都赔完了?老子自己办事,狗日的家里不拿钱来,休想走人。” “可这样做是违法的呢。”我说。 “管不着了。”支书说:“我们古德村啊,没牛就等于没手脚一样。老孙家没牛了,叫他怎么活?” “牛不是还在吗?” “在顶个屁用!废了。断了一条腿,还能干啥?” 支书吃完饭扔下碗说:“陈秘书,你是个大知识分子,懂法懂理,你也去看看吧。你是我们的领导,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我们得听领导的。” 跟着支书我们一起来到老孙家,村头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上绑着一个上身赤裸的人,胸口被树枝抽出一片血迹斑斓的印子。 乡民们看到我们过来,让开一条路。支书先把我和红艳介绍给围观的乡民,过去一把抓住偷牛贼的头发提起来,大喝一声说:“狗日的贼,睁开狗眼看清楚啊,这两位是乡里的干部,给我老实交代。” 偷牛贼抬起头,也不过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见到我们,眼睛里浮现了希冀。 我说:“先放开他吧,有话慢慢说。” “放个屁,你赔我牛啊?”老孙冲我狂吼:“不拿钱老子打死你这个死贼。”说着他拿起荆条死命地抽打着偷牛贼。 偷牛贼痛苦地叫喊着,红艳站在我后面,紧张地抓着我的手,身体有些微微的抖。 我冲过去一把夺下老孙手里的荆条说:“现在是法制社会,要讲理讲法。他犯罪了,自有国法处置。” 老孙瞪着一双牛卵大的眼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共产党的干部,还有帮贼人说话的?” 我说:“我不是帮贼人说话,我是帮理不帮亲。他犯罪,有国法,你再来打他,就是你犯罪,知道不?” “我不管!我的牛残废了,谁赔我的牛?没有牛,你要我一家喝西北风啊?” “要赔,也得有个说法,你打他就能赔了?”我说,安慰着老孙:“先问清楚情况嘛。” “狗日的,一句话都不说,问他家是哪里的都不说。”老孙气急败坏地说:“干脆挖个坑埋了这狗日的。” 我说:“老孙,你不要急,这个牛,一定赔你。” “你说的?” “我说的。”我拍着胸口说:“如果他赔不出,我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19章 夜宿美人窝 老孙上下看了我一圈,扔下荆条说:“好,你干部说话要算数。三天之内没有牛,我就去你乡政府,我带一家人都去。” 我安排支书要人送偷牛贼去派出所,又给老李写了个纸条,请他帮我取出两千块钱带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对老孙说:“老孙,你要相信政府。千万不要冲动啊。” 老孙满脸皱纹都笑开了,他拉住我的手说:“干部,去我家喝酒。” 我推辞说:“改天,改天一定去你家喝个痛快。不过老孙,你可得支持我的工作啊。” “一定一定。”老孙搓着手说:“你干部说话算数,我们绝对支持。” 其实,我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老孙是这次计划生育的钉子户,生了六个女儿了,老婆还一直躲着不见人。老孙扬言不生个带把的,就是生到死,也要生。 回头看到红艳,旁边站着小琴,两个女人看着我,一脸的敬仰。 小琴家两间土屋,外间住着瞎眼的老娘,里间是小琴的闺房。旁边一间低矮的小偏屋,是厨房和猪舍。支书听说我要去小琴家住,面有难色的说:“你乡里来的干部,我得安排住好一点。” 站在一边的小琴鼓着腮帮子嚷道:“叔,全村都一个样,我家就哪里不好了?” 支书辩解道:“也没说你家不好啊,只是,你家哪里有地方啊?” “有啊,我跟我娘住,柳书记在我娘屋里开一张铺,我的屋给陈秘书住。”小琴语速很快地说:“当然,叔,该给的住宿费你得按两个人算。” 支书笑眯眯的说:“不会少你的。你这小鬼家伙,就会算计几块钱。” 小琴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说:“我又不多要。” 话到这个地步,支书也不好再说,只能送我们去小琴家。 小琴的老娘听到声音,喊道:“树容啊,乡里干部来了啊。” 支书回应一声说:“嫂子,干部住你们家,还是按老规矩啊。” 瞎眼老娘说:“那倒没什么,只是怕委屈干部呢。” 我说:“大娘,打扰你了。” 瞎眼老娘眼窝子翻出一道白线,摆摆手说:“干部,你来我家住,是树容照顾我这瞎眼的老婆子。你就莫客气了。” 跟树容书记道了别,我进屋去,外屋摆着两张床,一张是临时开的,中间用花布隔开了。床上铺着很洁净的被子,虽然旧了点,但隐隐有股稻草灰的清香。 进了里间,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糊着报纸,报纸破了几个洞,有山风灌进来,吹得摆在桌子上的煤油灯扑朔迷离。 洗脸洗脚,躺在透着女儿体香的被窝里,我慢慢进入梦乡。 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桌子上的油灯还在亮着,我掀开布帘,看到红艳和小琴头挨在一起,睡得十分的香甜。 柳红艳如同一支红荷,在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宾馆里我想象着隔壁的她的清新,在拥挤杂乱的车里我半拥入怀时的激动,即便在她新婚的第一天晚上,我一个人独坐静谧的夜里,想象着她红被子底下的温柔,我总是感觉,这个女人是我不可亲近的尤物。 昨夜山风凛冽,我们独处山郊野外,可我还是中规中矩,尽管她微闭的双眼似乎在暗示着我,我依旧不能冒昧去一亲芳泽。 我姨很明确地告诫我不要对红艳有想法,她说:“柳红艳很单纯,我怕你会害了她。”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害了她,所以我对姨的话耿耿于怀。 瞎眼老娘咳嗽了一声,“是干部吧?淤桶在后墙跟。” 我没敢说话,轻手轻脚拉门出去,也没去找什么淤桶,在清冷的月辉下掏出家伙,肆意地在地上画着圆圈。 回到屋里,灯光下红艳和小琴都睁开眼看着我,两个人脸上都浮着坏坏的笑。红艳努了努嘴巴,示意我回屋里,我摆了摆手,尴尬地进去。 靠在床头,我抽出烟来,刚点着,就看到红艳披着衣服蹑手蹑脚进来了。我刚要说话,她把手指竖起在唇边,我立刻噤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0章 一张床六条腿 柳红艳径直朝我的床边走来,压低声音说:“睡不着吗?” 我摇摇头,挪开一点地方让她坐。 “我也没睡着。”红艳说:“我觉得这一夜时间好长啊。” 我笑笑,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灯火辉煌的时刻,而我们,除了夜风刮过,天地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在想啊,这次工作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红艳忧心忡忡地说:“我三年前来过古德村,三年后再来,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改变。” 我说:“还能改变什么呢?” “有一点改变了。”红艳说:“下午的那个老孙,原来家里只有四个女儿,现在有六个了。还有,小琴长大了,三年前她还流鼻涕呢。”她掩着嘴笑起来。 “红艳姐,你不许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小琴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脸含笑站在门帘边。 “进来呀,站在那里干嘛?不要打扰你娘休息。”红艳嗔怪着说:“我可没说,是事实嘛。” 外边传来瞎眼老娘翻动身子的声音,小琴吐一下舌头,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冷吧?”我说:“加点衣服呀。” “是有点冷呢。”红艳缩了缩脖子,把双手环绕着自己双肩。 “要不我去生点火。”我欲起身去找柴火,屋子的一角放着火塘,很容易就生起火的。 “不用了吧。”红艳说:“半夜三更烧火,多不好。” “要不叫红艳姐把脚放进被窝里去,这样会很温暖。”小琴笑嘻嘻地说:“反正我是要放的。”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径直把脚伸进了被窝,靠在我的腿边。 柳红艳的脸红了起来,她扭捏着说:“这样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呀?”小琴别着嘴说:“人都要冷死了,还顾得那么多?”说完就一把搂过红艳的肩膀,帮着她把腿也放进了被窝。 被窝里,一左一右两双腿夹着我,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我动也不敢动,只好保持一种僵硬的姿势,顽强抵御来自女性的无边诱惑。 “吴倩是你过去的女朋友吧?”红艳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是!” “呵呵呵,你骗我!”红艳伤感地说:“她都告诉我了。” “真不是。”我辩解着说:“她都结婚了,怎么会是我的女朋友。” “我知道啊。可是她没结婚之前是的吧?”红艳张着朦胧的双眸看着我说:“吴倩应该还爱着你呢。女人啊,只要爱上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低贱到一粒尘埃。” 这么有水准的话让我吃一惊,正要开口,红艳又说:“不是我说的,张爱玲说的。” 说完就吃吃笑了起来。 我伸手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她一惊,缩起了脚。 小琴没心肺的嚷道:“你们两个搞什么呀,动来动去的。” 红艳顿时羞红了脸,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搂过小琴的腿来,她挣扎了一下,还是任我抱着,脸也绯红了起来,她说:“你抱红艳姐就好了嘛。” “你红艳姐现在名花有主了,不能的。”我说着,手顺着腿往上摸了摸,但觉一片光滑宁静。 红艳赌气地说:“我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啊?你还有不敢的啊?”她把腿伸到我身上,不偏不依正好压在我的命根上:“偏让你抱抱,看天能不能塌下来。”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都穿着薄薄的内衣,都是笑颜如花,饱满的身体如溪水一样的清澈,又如这黑夜的深沉,让我不由自主地意乱情迷起来。 四条腿压在我身上,我感到有点沉重,但我却没半点想要移开的意思,两双女儿腿,就是活色生香的诱惑。我的兄弟在底下悄然昂起了头,张扬着自己的不屈。红艳大概感觉到了什么,她悄悄地想要移开腿,脸上浮上来少妇特有的娇羞。小琴的腿很不安分地在我的身上踢腾,她大概也感觉到了什么,我伸手在她的脚心轻弹一下,她的脸就更加姹紫嫣红起来。 她小巧的内衣包裹着她小小的胸脯,正努力地张扬,山里女孩子比城市女孩子发育更早,她的身段已经显示出少女的成熟,如含雹待放的山花般烂漫。 山里的女人真情流露没有半点的虚伪,她们大胆,豪爽,娇娇的女儿体态不遮掩半点地释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1章 我的政府我的乡 苏西乡是湘南地区最闭塞的地区,向南与陈州接壤,向西与雍州相邻,向东是江西地界,向北是县城春山。东西南北任何一条路,都是泥沙路,石板桥,最远的县城相隔一百五十多里,而且全是山路。苏西乡是春山县最后没通电的乡,据电力部门测算,单是架设电杆一项,基本就可耗空苏西乡三年的全部收入。 乡政府坐落在一条极目辽阔的陇上,由几栋五十年代的建筑组成,红砖红瓦,树影疏离。正对着陇中的一条小溪筑起一块高台,约三五亩地,靠山的一边建着一栋三层红砖楼,长约百米,气势有着山里很少看到的恢弘,是主楼,乡政府的行政中心即在此。左边是礼堂,能坐千人,门头上和两边还刻着伟大导师的训导。礼堂年久失修,已显破败,有杂草在红瓦的空隙里生长了出来。右边是乡政府的食堂,食堂楼上是乡财政所,食堂后边有一口约摸三十米的深井,每日都能看到老王提着水桶在井里哼哼哧哧的打水。 高台上种着树,都有几十年的树龄,树影婆娑,遮天蔽地。树下边种着一些简单的月季,用红砖围起来一个个小小的花坛。 我的宿舍在主楼的后边,一栋两层小楼,楼板是木的,走起来吱吱呀呀作响。 乡政府左边半里地,是乡中学,右边半里地,是村小学。 小溪上一座石桥,桥头有家供销社,买些廉价的香烟火柴和肥皂,最大的买卖就是煤油和蜡烛,兼营一些布匹,以白布和红布两色为主。供销社还有一个营生,就是化肥和尿素的经营。卖东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满脸的皱褶,却喜欢穿着大红大绿,走路喜欢扭着水桶一样的腰,说话喜欢用一些普通话的尾巴,这些让乡民们很不耻。 有人告诉我说,老妇人的老公原来是供销社的一个主任,供销社里原来还有一个面相姣好的女销货员,老妇人的老公在某个夜里摸到了女售货员的床上,老妇人大怒,拿着菜刀追了半条陇,结果把老公和女售货员追得无影无踪,从此就失去了消息。 供销社旁边有间小屋,是乡邮政所,一个老得快走不动路的老邮政员,每三天收发一次县城发来的报刊杂志和信件。 诸如此类,这些就是苏西乡的全部,简单、简朴,却有着政府的威严。 我的宿舍下边有一条小路,蜿蜒着伸向山里。打开窗户,我就能看到沉寂的大山和小路上蜿蜒的人。 山里没电,睡得早。这个习惯让我习惯了很久。 睡得早,起得就早。每日天刚泛白,我窗户下的小路上就开始有着咭咭哝哝的声音。我的乡民们或牵着牛,或荷着锄,轻声说着天气,慢条斯理地去做一天的营生。 也有乡中学走读的学生,带着一罐饭,早起去上学。 最后来的就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学生,他们打闹着从我的窗户底下走过,有顽皮的小子还会冲着我的窗户撒泡尿。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依在窗户边,微笑着看他们如同鸟儿一样的欢畅。 小路上人静了,我就会洗脸漱口,有时候我会打开煤油炉,煮一碗面条做早餐,更多的时候我是空着肚子去办公室,等着中午食堂老王开饭的钟声。 日子就这样安静地过,我的社教工作几乎没有展开。柳权书记曾经给我说,社教是五十年代的事,现在再搞,好像有回到历史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2章 初涉人事少女情 古德村的计划生育乱得狠! 我在工作三天后总结了这样一句话。 岂一个乱字了得?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这是柳红艳的总结。 山村没电,也没文化书籍。一到天黑,就如进了被窝一样的沉寂。偶有野猫嚎叫,只是增添凄厉与惶恐。山里人白天事情也不多,几亩薄田,难不到山里汉子。每日早早上床,除了睁着眼睛等天明,唯一的娱乐就是抱着老婆床上滚了。 早些年乡里采取了一些措施,例如发放避孕套。发放的当天还来了一个俊俏的护士,给村民们做了示范。山里汉子站在门外瞧,山里女人挤做一团学。晚上回到家里,上床一试,感觉不是那么回事。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不仅仅是心里障碍。还是赤条条的来得爽快。于是第二天早上,整个村子的上空都漂浮着乳白色的气球。 避孕套的活动宣布失败后,乡里又采取了绝育的措施。组织了几十个乡干部,郝强带队,故意把枪别在腰间,大摇大摆的在村里走。等到要开始找对象的时候,整个村里人去楼空,就连几十岁的奶奶一级的人物也销声匿迹。乡里无法,只好定期或不定期派干部进山,乡里干部本来就不多,年轻的更没几个,年老的谁也不敢让他们进山。这样一拖,瑶乡村的计划生育也就成了苏西乡最头痛的事情。农古乡的计划生育又成了县里最头痛的事情。 很多抓计划生育的干部听到古德的名字就过敏。传说有个主管计划生育的县领导坐在台上做报告,念到古德村的名字,突然就感觉全身奇痒。实在忍不住,在台上抓耳挠搔,觉得还是难过,伸手入裤,下面坐着的妇女同志不好声张,只能闭着眼睛。秘书实在看不过,走过去附耳提醒。领导大怒,喝道:“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我百姓点灯了?” 原来领导受人排挤,本来主抓工业,书记一纸令下,只好来搞妇女工作。领导的前任乱搞男女关系反而高升了。于是有此一句。遂成经典。 乡里这次派我来,只是让我熟悉一下情况,并没有要求什么。我对工作一直就比较热心。我的观念是,要就不做,要做就做更好! 说村里乱,源头在村书记家。 村书记盘树容,有四个小孩。前面三个是丫头,最大的有二十来岁了,前年已经嫁出去。后面的两个丫头已经蠢蠢欲动,早就叫嚣着要嫁人。老二今年十六岁,老三才十四岁多一点。最小的是个小子,八岁,长得还不错,虎头虎脑的,现在还跪在娘面前吃奶。 小芹姓盘,跟支书是本家,都是瑶族,而老孙,在古德村算是外姓,汉族。盘小芹如数家珍地算着本村人的情况,我和柳红艳安静地听着。瑶汉杂居的地方复杂,我们听得有些糊涂起来。 我要盘小芹带我们四处走走。小妹盯着我的眼睛说:“去远的还是近的?” 柳红艳首先表示不想去,说天就快黑了,不想走山路。 我只好一个人跟在盘小芹的后边,去古德村最远的一户人家看看。 拐过了一个山坳,看不到村里如鬼影一样的豆油灯,盘小芹停下脚步,站在一棵很大的松树下等我。 我赶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小芹指了指脚边的一块光滑的大石头说:“坐坐,休息一下。” 刚才一路紧走,背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被山风一吹,顿觉清凉。 我点点头。山路实在难走,晚上的山路更难走。夜风吹过,松针撞击声如在柔软的缎子上滑行。 “还有三里路呢。”小芹看我的样子,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我说:“不怕!慢点就行了。反正没急事,悠着点吧。” 盘小芹抿嘴一笑道:“等你悠到了,人家也睡了,那不是白来一趟?” 我说:“他们睡那么早?” 盘小芹就有些羞涩了:“早睡早生崽啊。” 我很无聊地说了一句:“你还蛮懂的嘛。” 她再没说话,在石头的另一端坐了下来。手拂弄着自己的辫子,低着头。虽然夜色蒙胧,但我的感觉已经触摸到她的娇羞。 山里人早熟。男人过二十不娶亲就基本光棍一生,女人过十八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山里人对性的态度呈开放状态,特别是瑶汉杂居的地方,很多的女孩子在没嫁人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只要她看上你,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一般的女孩子在出嫁前基本上都有过几个男人的阅历一点也不稀奇。 坐了一会,盘小芹开口问我:“我是叫你陈秘书好呢?还是叫你陈哥哥好呢?” 我很开心,逗她说:“你想怎么叫呢?” 盘小芹歪着脖子想了一下说:“我想叫哥哥。” 我说:“好啊,叫哥哥好啊。” 盘小芹又问了我一句:“你知道叫哥哥是什么意思不?” 我摇摇头说:“哥哥就是哥哥,还有什么意思?” 盘小芹又问我:“你跟柳书记是同事?” 我笑着说:“明摆着的事啊。” “只是同事?” 我点点头。 “我不相信!”她说:“是同事你哪晚怎么抱她的腿?” 我坏笑着说:“不是冷吗?我也抱你了啊。” 她盯着我看了半响说:“你还敢抱我吗?” 我就伸开手说:“来啊,抱抱。” 盘小芹见我伸开着手,慢慢地挪动身子向我靠了过来。 我的指尖接触到了她的手臂,有电一般的感觉滑过我的全身。她如燕子一般偎进了我的怀里。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如同婴孩一般的无暇。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那天为什么要抱我的脚?” 我说:“我不是怕你冷吗?” “鬼才相信你!”她低下了头:“可我感觉到了呢。” “你感觉到了什么啊?”我说,把她的小小的身子搂紧了一点。她挣扎了一下说:“痛啦。” “哼!”她轻哼了一声:“别以为我还是小孩,今年我都十七岁啦,象我这么大的女孩结婚的多着呢。” “是吗?”我说,松开了手,我想要抽烟了。 “抱着我!”她命令着我,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这纯粹的恋人姿势让我有点不自在。不是我不爱美,不是我感情专一。只是才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我怎么都有犯罪的感觉。我说:“好啦,抱抱就好啦。” “不!”她问着我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点点头说:“可是你还小啊。” “我不小了,已经十六岁了!我们村的妮子都生了孩子啦。” 我说:“人家是人家,你是你啊。你不要学人家那样。”我说完心里骂着自己。别他妈装好人了!你不就是个坏小子吗?你的心里已经把人家的衣服早剥光了!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她很老练地说:“你要不喜欢我你就不会抱我,你抱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你想要我就给你!”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我说:“我是个国家干部。我告诉你,喜欢不是爱,两个人有爱情才能长久。” “我要你的爱情。”她伏在我的怀里,双手像藤一样缠紧我的腰。 “爱情不是想给就能给的。”我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盘小芹有点要哭的意思:“你不给我爱情,你干嘛还抱我?干嘛还要叫你哥哥?你欺侮我!”她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我已经成熟了!”盘小芹激动起来,她快速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不信我给你看!” 我赶紧站起来,抱着她的身子说:“我知道我知道,等我想想,想好了我就告诉你,好吗?” 她已经珠泪莹莹。靠在我的怀里,任由我的双手把她紧紧的环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3章、有女如斯 我终究没有动盘小芹。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主要还是良心过不去。她才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我的魔爪再厉害,也敌不过几千年的传统文化的熏陶。我的所谓没动,只是限制于我没有进入.。我依然抱着她,在她小小的成熟得不可思议的身体上探索了。 夜色如墨,她能感受到她漆黑的眸子。如此深沉的夜里,清醇如水的女子,娇喘着小小的鼻息,吐气如兰,我激荡的心里热血沸腾,我很贪婪地吸吮着她的清甜。 山风如水,拂过我的头,我清醒了过来。推开她,我坐在长条石上抽烟,我满嘴是她的清香。沉沉的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吴倩的娇憨,老李媳妇的火热,红艳的羞涩。我的意识已经空白。我想起了我姨,一个漂亮的风韵女人,一个与我没任何血缘关系的亲人。我知道我姨一直就对我好,我知道姨与我在某个时候总会有灵犀。姨在旁边一直冷眼看着我的一切,她甚至调侃着我的神经。让我在很多不眠的夜里想像着她柔媚的身体。 我与姨什么也没发生过。在我心里,她总是我的长辈。但我不敢否认姨曾经给过我的最初性意识。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小得让人忽视我的存在。但姨从不背我的举动,在某个时候姨是我的情人的观念已经深植于我的心里。 抽完了一支烟,我摁亮手电。我对盘小芹说:“我们回去吧!” 她站着没动。在我手电的照射下躲闪着身子。 “回吧。”我说,走了两步,她没有跟上来,依然站在原地,眼睛看着遥远的深邃的夜空。 天上没有星星。这样的夜晚本来就容易让人恐怖与刺激,小芹如雕一样的剪影像一记记的重锤敲打着我薄弱的心灵。 “走吧!”我回过头,拉了她一下。 盘小芹嘤咛一声。我就听到她幽幽的哭音穿透夜空而来。 “我不是要你负责!”盘小芹说:“你大城市来的人,看不起我。”声音犹如铁板上敲了一记重锤,叮当作响。 我苦笑着说:“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是你还太小了。我不能糟蹋你的青春。” “胡说八道吧你!”盘小芹生气地说:“在我们山里,男女在一起很平常。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真失望。” 石破天惊的话让我喘不过气来!这些原生态的爱情故事,在都市里已经是文物了。人欲横流的今天,只有金钱与肉体的关系。谈论爱情,好像已经很奢侈了! 我又抱抱她小小的身子,敷衍着她说:“回吧!我还要在你们村一段时间,慢慢来,好吗?” 她撅起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喜欢红艳姐!” “红艳姐已经结婚了呢!”小芹补充了一句,好像怕我没听懂,她扬起头,在我脸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我知道啊,”我说:“不是想的那样。”松开抱着她的手。 “那又怎么样?”小芹的娇憨与无知开始暴露无遗了:“郝强哥哥身体有问题!这可是红艳姐告诉我的。”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郝强身强力壮的,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所以你就抱了红艳姐,红艳姐也让你抱,你们呀,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盘小芹点着我的额头说:“陈哥哥,你是属于有心无胆的人,嘻嘻。” 我很经典地摸摸后脑勺说:“有很多东西,其实在梦里更漂亮,一旦真的拥有了,也许就失去了原本的滋味了。” “陈哥哥啊,”小芹叫了我一声,她的声音真的如黄莺一般的清脆:“我知道,你嫌我小,不是你不喜欢我,没办法啦,谁叫我娘不早生我几年。”她叹口气:“你也不会等我,你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呀,可是我,这一生就只能呆在我们苏西了,我可能连古德村都出不去了。你只要记得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姑娘爱过你,我就满足了。” “我们回吧,你红艳姐一定还在等着我们呢。” 我跟着她下山。她回过头对我说:“我告诉过红艳姐,我喜欢你啦!” 我吃过红艳家无数的饭。每次吃饭的时候她总是笑微微地坐在一边,虽然我们没具体交流过,但自从我来苏西乡后,红艳的房门就一直对我开着,按照她的意思是方便我打电话,我有一片她房间的小小的钥匙。我在很多次推开她的门,看到她斜依床头,眼睛迷离地看着窗外,淡淡地招呼着我。有一天我发现,在电话机的旁边摆着一个小巧的精致的烟灰缸。 可是我一直就没有动过心。因为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郝强,知道了郝强为了她而放弃了许多次离开苏西的机会。我对郝强表现出来的敌意一直就满不在乎,尽管我知道打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已经表现出来的经济头脑,在苏西乡小小的地方,已经是家喻户晓。 更重要的是吴倩,虽然她已经为人妇了,但她雪白娇羞的形态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想我要做点什么了,为我自己,也为苏西乡的几千号乡民们。我不能对不起他们的纯洁,我知道,在苏西,我已经是他们的骄傲,我的一切都有人在注视,我的很多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可以完全理解。因此,我在很多个的夜晚,推开我那小小的窗户,我总会看到在一些羞涩苗条的身影在我的窗外徘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4章 柳权书记的重托 结束了古德村的计划生育工作。我把调查报告交给了柳权。我的报告里用详尽的数字表现了古德村工作的严峻。在整个村里,生育一胎的几乎不存在。最好的一家是孩子已经三岁了,他婆娘的肚子还刚刚隆起。最严重的一家是生育了五胎,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一岁,肚子里现在又有了一个。整个村子有人口八百人,其中汉族的占了一般以上。全村没有一个在外务工的和做生意的,唯一的一个生意人做的是种猪生意,也就是专门赶着种猪给别人家母猪配种的。全村有土地三百余亩,水田占三分之一,全年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人均收入二百来块。是一个很彻底的贫困村。 在报告的结尾,我提到了一个细节,古德村有茶油树数万,每家每年可打榨茶油近千斤。打榨的方式是很古老的压榨,减少了出油率。如果用新式的压榨方式,可以提高将近三分之一多的出油率。 古德村不通公路,也没水电。村民们点灯基本都采用茶油或者豆油。古德村很想富起来,可惜没有找到一个致富的路子。全村近三百壮劳力,除了吹牛,就是生孩子。 最后的一句是我临时加上去的。我只是想让柳权书记看报告的时候不要太疲倦,给他一点小小的开心。 柳权在第二天清早就来了我的房间。他来的时候我还没起床,他敲门的声音很大,有点象拆房子。我的弱不禁风的木板房差点就被他推倒了。他的敲门声惊动了隔壁的红艳,我听到她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就是红艳惺忪的问话声:“爹,那么早,你来做什么?” “天都大亮了!”柳权说:“你们年轻人啊,要日头晒到屁股才起来是吧?” 然后又听到郝强的声音:”爹,有什么事吗?那么急?“ “有事有事!”我听到柳权说:“不过不是找你们,我找陈秘书呢。”他开始喊我。 我应了一声,披起衣服下了床。 在苏西乡,这样早就起床我还真是第一次。本来我不睡懒觉的,只是刚来的时候早餐没着落,还不如躺在被子里来得舒服。久了,居然练出了不吃早餐的习惯。赖床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我拉开门,柳权满脸的喜气。看到我,一把拉住说:“我们喝酒去!” 我苦笑着说:“柳书记,大清早的,去那里喝酒啊!” 有地方让你喝,快去洗把脸,我等你。”柳书记叉开双手站在门口,犹如门神一般。 我只好匆匆洗了把脸,跟着他来到办公室。 柳权书记从柜子里掏摸出一瓶晕头大曲。大嘴一张,咬脱瓶盖。他在我面前摆了一大杯子,咕咚咕咚就倒了半杯。倒完酒他又冲红艳房子喊:“郝强,你也来喝点。要小红艳捣鼓点下酒菜来。” 我如坠云雾中了,不名所以。 柳权书记端起杯子,示意我。我们碰了一下,他喝了半杯。大手从脸上抹下去,舒了口气说:“陈秘书啊,你的报告我学习了,好,好,好得狠!” 我很谦虚地说:“都是书记您指导得好。” 陈老弟啊,你发现了问题,不错!”他突然改口叫我老弟,让我一下子真还无法适应。 “我们共产党人,发现问题就要分析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我们这些干部是做什么的?就是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如果我们不能为他们谋福利,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还不如国民党时期啦?” 我只好讪讪地笑着。 昨夜我想了一夜,学习你的报告后,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苏西的人民福起来。种地?不行,养殖?不行?办工厂?那是笑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又喝了一口酒。 “我们的优势就是资源很丰富,这些是别人没有的!上次你把那些狗屁菇子变成了钱,全乡人都在念叨着你。可惜菇子一年才有一次,要是每天都有,那就好了!”他哈哈笑起来,但我还是听出来他的笑声中无奈。 “陈老弟还记得吧?你现在不单单是个乡政府的秘书,你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我们那公司做完菇子生意后就一直没开张了。这不能怪你啊,乡里每天那么多的杂事,把你拖累在里面,让你不能发挥公司的职能。这是我的失职!我要检讨。” 他一脸的苦大仇深。我嘀笑皆非了。那个破公司不就是皮包公司么?我这个法人代表也就是个空壳,别说公司没钱,就是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成立的那天我们还是做了一块木牌子的,这段时间没注意,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我想让公司继续运转起来。老弟你就放下手头的工作,我给你配几个人,你们全权负责乡经济的发展。我算是看准了,这次把财政发工资的钱全部投进去。我问了老赵,有五万多,县里还有一笔扶贫资金,也有十来万,算是乡里正式的投资。你看如何?” 柳权眼巴巴地看着我,端起杯子很寡淡地喝了一口酒。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还有二十来万存在基金会,也拿出来,我们再好好的运作一下,我看问题不大。” 正说着,郝强过来了,他一脸的疲惫。好像昨夜一点也没睡好。过来看我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艰难地咽下去。 “我给你配这几个人,你看如何?”他点着指头,给我数着:“柳红艳算一个,老赵家的儿媳妇算一个。还差一两个,我们也来一次招考,在全乡公开招考两个,你看如何?” 他数一个,我的心就咯端一下。我说:“这个不忙!” “怎么不忙?柳红艳跟你做过菇子生意,算是有经验,老赵家的儿媳妇人不错,认得字,老公又在基金会,公公又在乡财政,要他们帮忙的时候还多着呢。不能不让他们家来一个人,这老赵家的儿媳妇带出去,也还不至于坏了我们公司的形象。我看就这样定了,至于招考的,你看怎么招,怎么考,一切你做主!” 郝强看了我一眼,对柳权说:“爹,小妹就不要到公司去了,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啊?再说,我们陈大经理也怕麻烦呢。” 柳权瞪了他一眼说:“女人怎么啦?年轻不出去闯荡,到老了还和我一样?呆在苏西一辈子?年轻人多吃点苦没什么不好,有我们郁经理在,还会有苦吃吗?就这样决定了,你不要拖她后腿!”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并不是我不需要她们,只是我那些曾经的事,我怕自己以后怎么做? 我对郝强说:“郝所长,你放心!” 我的话一语双关。我想他应该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红艳拿些山里的干果推来门进来问了一句:“放什么心啊?” 把她父亲的决定告诉了她。她一听,满脸的兴奋,说:“招考的事我来负责。我推荐一个,古德村的盘小芹妹子,人很不错的,我们也熟。” 我再一次被雷到了,奶奶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了一个金玲还不够,还要塞进一个黄毛丫头进来。这么多的娘子军,不见得是我的福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6章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我们的公司正式开张!五个人,我一条枪! 我是老板,柳红艳副老板。成员有金铃、奚枚竹、和迟来的盘小芹。薛冰最终没来公司,原因是柳权书记一句话说了,乡里教师紧张。做老师的,把书教好就行。 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大量收购茶油。五块一斤,现金结算。收购广告一贴出来,就开始有乡民们送来了茶油。枚竹负责过称,金铃负责开票,红艳负责付款。我带着小芹检查油质。场面热火朝天,鸡飞狗跳的。有村民说,很多年没看到乡政府这么热闹过了。一天忙下来,我们就收了将近三吨。 三吨茶油,两人高的大铁储油罐,才刚好遮个底。开张大吉!我兴高采烈地她们说:“大家回家休息好,明天来车装油,枚竹小芹跟我去,红艳和金铃嫂留在公司继续收购。” 乡政府的大坪里摆放着五个大油罐。这些油罐还得感谢我姨,忘记交代了一个细节,我姨夫有个战友是个军需仓库的营长,他手里有成百上千的油罐。这些油罐原本是用来装工业用油的,都是族新的家伙。我把要收购茶油的事告诉了姨,求援姨给我解决油罐。姨在两天内就帮我办好了,我看着部队的车把油罐运来的时候,我激动啊,那一时刻我甚至相信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平板大卡车在黎明时分来到了苏西。我们土法上马,完全靠木头,靠人力把油罐安全装上了车。雄赳赳我带着我的队伍出发了。柳权代表乡政府给我送行,我们喝了一碗晕头大曲,上车的时候我一脚踏空,差点摔倒。 围观的乡民们一阵善意地笑,七手八脚把我扶上车。 我领着枚竹上了一辆车,上了车我才知道位置不够啊,还有盘小芹和老赵,他们没地方坐。老赵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来的。因为我们三个对钱都不是里手,这么大的一笔钱,必须要有个专业人士才能放心。 老赵自作主张去平板车的后部找了个地方坐,我想把位置让给盘小芹,可她执意不肯,非要跟老赵坐在后面不可。 一上车,我就感觉头晕糊糊的,有想要呕的意思。 我和枚竹换了个位置。她原来坐在门边,我示意她换到中间去。狭小的驾驶楼空间让我几乎不能动弹。枚竹几乎是在我大腿上挪过去的。她的温润的身子让我更是热血激荡,我很有感觉我的兄弟已经抬起了头。虽然我早已尝到了禁果的滋味,但我的冲动依然不屈不饶。我的手环着枚竹的小腹让她挪过去,我很有意识的在她的小腹上稍稍用了点力。枚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举动,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羞涩迷离。 开车是部队的司机,正襟危坐,连斜视一下都没有过。我感叹我们部队的教育是如此的优秀。 打开车窗户,我吐了。 司机很关切地问我:“要不要停一下?” 我摇摇头。 枚竹的手开始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阵阵的温柔如水一般漫过我的全身。她递给我一壶水,我喝了一口,长嘘口气,仰靠着闭上了眼。 枚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我张开眼睛,看到她双眼平静地看着前方。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 车到市里,我直接去了粮油公司。 接待我的是个戴眼睛的家伙,一开口就问我的油是那里来的,还有多少? 我没说。我让小芹把样品拿出来,很有耐心地等着眼镜验货。眼镜看了半天,对我伸出手,做了个八的手势。 我摇摇头。我已经知道,在市场上,象我这样原生态的茶油,最少也要卖十五元一斤。 眼镜很不开心了。对我嚷道:“老弟,生意难做啊!” 我还是微笑地看着他,我不开口。 枚竹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没理会她。 眼镜莫可奈何。我不说话就是给他的心理压力。我知道,他们公司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货。我姨早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她现在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我还有一个法宝,尽管我很不想用,但如果我真的走投无路,我就会拿出来。她就是吴倩,我知道,她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帮我一把的。 等了一阵,见我还是不开口,眼镜开始把目光瞄向了枚竹和小芹,他色咪咪地笑着说:“两位小姑娘好漂亮啊!你们郁经理好福气哦!” 小芹和枚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芹开了口说:“您还要不要啊?” “怎么不要?要啊!”眼镜打着哈哈说:“你们陈经理没打算卖给我呢!” 我说话了:“最低也要十二!” “十!” “十一!” “好!成交!”眼镜站起身:“今天兄弟我买单!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回头再做买卖。” 我说:“吃饭不忙。先说清楚,我们不要支票!” 好,好。”眼镜说:“给现金,给现金。老弟啊,兄弟我还有个想法,我们签个协议如何?你的货我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就按今天的算,你看要不要得?” 我说:“以后再说吧。” 我把老赵叫了上来,让他和粮油公司的人结算。 公司开张就赚了三万多,我掩饰住自己的兴奋,我对老赵说:“老赵,我们去喝一杯吧!” 老赵捏着钱,激动得脸成了地图。 “陈总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他说,把钱塞进他的人造革黑色皮包里,双手把包抱在胸前,如鸭一样一步一趋跟在我的身后。 我带着他们找到一家装潢得很豪华的酒楼,我很大气地对服务员说:“把你们的店菜搞几个上来!” 服务员看我们的装束,有些鄙夷的样子。我现在毫不理会她们嫌贫爱富的形态了。现在我有钱,有钱人是不理会没钱人的样子的。越是他钱人,越对外界不在乎。 我给姨打了个电话。姨不肯来吃饭,要我吃完后去她家。 我有些兴致阑珊了。回到包房,菜已经上桌,枚竹和小芹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机。电视里一个穿三点式的美女在载歌载舞。老赵坐在桌边,双手还是抱着包没放。 我招呼大家上桌。这次我没有喝晕头大曲了。我要了一瓶泸州老窖。我没有要啤酒,也没有要饮料。山里人都喝酒,枚竹和小芹也喝酒,我想,大家高兴,醉一场,就当犒劳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7章 春光乍泄 我开了两间房,枚竹和小芹一间,我和老赵一间。 老赵一进房就把门锁死了。跟在我后边一步一趋, 我对老赵说:“你洗洗澡,睡一觉,晚上我们去歌厅看节目。” 衡岳市的歌厅文化承袭了省城传统,大大小小开了四五家,有时候会出现一票难求。 老赵又兴奋又紧张,说:“陈总,歌厅人员多复杂啊,我可是带着巨款的人呢!” 我安慰他说:“这点钱算什么啊?连个厕所都买不到。没有人会打主意。你就放心吧,难得来一次市里,放松放松自己。夜里我还要跟你说个事。” 老赵点着头,挨着床边坐下来,依然紧张如故。 这老赵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毕竟,他也还是个国家干部。只是久居乡下,尽管不纳粮,可与一个农民,也没太多的区别。 我催着他进了洗手间后。拨通了苏西乡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红艳,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传来她如释重负般嘘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我调侃着她说:“就下班啦?柳副总!” 红艳压低着声音对我说:“你们还好吧?” 我笑着说:“托你的福!都搞好了。赚了点小钱,现在我们在宾馆里呢,哦,就是你上次住过的那家。你们今天怎么样?收购没问题吧?” 红艳的声音明显有撒娇的味道:“忙死我了,手酸得拿筷子都没力气了,你可要赔我哦。”她的声音有明显地低了下去:“你晚点再打电话过来,好不?今晚我住宿舍里。” 我没表态。这女人,有话现在不好说吗?非要我晚点再打过去,难道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见我半天没说话,红艳有些急了,她在话筒里的声音高了一些:“郝强晚上不在家呢,你不打过来,我倒担心枚竹了,你打不打?” 她娇嗔的声音让我心神不宁。对于红艳,我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我来苏西乡的第一天起,从我和红艳坐着拖拉机回苏西的那一刻起,我冥冥中就感觉到这个小女人与我,总会发生点什么!直到她结婚,我和她一直还清白纯洁,虽然在古德村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但那也仅仅是抱一抱而已。正如盘小芹说的她见过我抱过她,那只是性情所致了,我就连她的小小的樱桃小口也未曾尝过,更不要说她衣服下美丽起伏的山峦了。 “我还有事要找你。金玲都跟我说了,你呀!”她挂断了电话。我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苦笑了一下。 洗手间的房门一响,老赵穿戴整齐出来了。 老赵恭敬地对我说:“陈总,你也去洗洗吧!” 我说:“不忙。我去看看她们两个,你坐坐,看看电视。”我打开电视,拉开门走了出去。 摁了半天的门铃,枚竹开了门,见是我,忙着让进屋。 洗手间里传来流水声。小芹在里面,我从洗手间边走过去,听到小芹在里面唱歌。 听到说话声,小芹在里面问了一句:“奚枚竹,谁呀?” 奚枚竹答应她说:“是陈总。” 里面又开始快乐地歌唱起来。枚竹把我让在沙发上坐下,忙着要给我泡茶。我制止了她说:“不要了不要了,我过来问问,晚上我们一起去歌厅看节目,好不好?” 枚竹面对着我在床上坐下,她白皙的面庞在咖啡色的墙纸掩隐下,明艳美丽。 “我们是乡里人进城,什么都不懂。还不是陈总你安排就是了!我们没意见的,再说,我们都是给你打工的。老板安排打工仔干什么理所当然啊。”她微微地笑,明艳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调侃的味道。 我抽出烟点燃说:“你们准备准备,打扮漂亮些,我要让我们公司的人今晚艳冠群芳。” 她们就好像是从山里流出来的一股清泉,在已经人欲横流的都市里,成了一道风景。她们没有城里人的时尚,她们身上的衣服,显得土气而朴实,尽管布料质地不高,但在她们精心的搭配下,却一点也不落俗套,反而显得与众不同。 枚竹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半响,犹疑地问:“我们还要怎么打扮啊?” 我说:“你不用管,我来安排就好了。比如买些衣服。买些化妆品。作为我们公司的一员,一定要以最好的形象来面对客户嘛。” 其实,象她们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山里小女子,平和的神态就能让人过目不忘。她们的清丽是任何脂粉也装扮不出来的。 “我看小芹的愿意不哦!”枚竹说,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电视遥控器。就在她一弯腰的一瞬间,她胸口的衣服大开了,越过她的领口,就能看到一片春光。 她们穿着乡下女人通用的文胸。在乡下,没结婚的女子穿文胸,结过婚的女人,只要奶过一个孩子,文胸从此就失去作用,再也不会用到了。 枚竹大概看到了我的目光,她的脸无端地红了起来。她背过身去,我看到她不经意地扯了扯领口。 我的脸也无来由地红了,迟疑了一下,我说:“如果让你们留在城市,你们愿意吗?” 枚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谁不愿意啊!” 过一会再重重叹了口气说:“可是城市不是我们想留就能留的。再说,这么大的城市,留下来吃什么?” 我笑道:“事在人为,我们一个公司,要在城市里落不下脚,就一定没办法发展壮大。” 奚枚竹正要开口,突然听到盘小芹在里面嚷:“我要出来了啊!闲人回避。”随即就看到她裹着一条浴巾,从洗手间里蹦出来,几步跳到床边,拉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奚枚竹被眼前的举动弄得很不好意思,刻意地伸手去拉被子帮盘小芹盖。 盘小芹却不领她的情,反而从被子里钻出半个身子,笑嘻嘻地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哪?” 她没穿内衣,浴巾滑落下去。 所谓“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在奚枚竹手忙脚乱的遮掩中一览无遗。她被盘小芹的举动羞红了脸,想拿自己的身体去挡住我的视线,无奈春光已泄,纵是天人,无力回天。 女人的裸体,都有着无穷的魔力。 裸体不是情欲,她是美的代名词,是美的升华,是生命的延续。 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呼吸急促起来。 我想移开眼光,却感觉到无比艰难。她们就在我面前,笑意盈盈,春意嫣然。 我只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站起身对她们说:“等下我再来叫你们!” 我逃一样出了她们的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8章 私生子 我们高奏凯歌,班师回乡。 柳权率领全乡干部为我接风洗尘。 全乡干部欢聚一堂,柳权书记特意叫上了中学小学的老师,满满的坐了五桌。 我是功臣,当仁不让与柳权恭居首席。郝乡长居然也容光焕发,心情十分高兴的叫嚷着今晚非要喝一杯。柳权书记告诉我,县里已经决定让郝乡长去北京治疗。 郝乡长是个五七干部,只有一张党校的文凭,在清理干部队伍时,他是属于当初一刀切的对象,但他最终没下去,这里面主要还是柳权的原因。 郝乡长与我们坐一块,老赵也在。郝强是派出所所长,理所当然也与我一桌。其他的就一个是中学校长,一个小学校长,都是半大的老头子了。柳权书记觉得我们这一桌气氛不够,这吃饭也和做事一样,要讲究个男女搭配的。一桌人吃饭,要是没个女人,气氛再怎么也不会热烈。柳书记看看几桌人,大手一挥,要中学校长叫来一个教音乐的女老师。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来毕业不久。样子清纯可人。 女老师过来,先是恭敬地叫了一声柳书记,接着挨个一路叫下来,叫到我时,张了几下嘴,没叫出声。我就想笑,她看我的样子,更是窘迫得涨红了脸。 她是教音乐的,我感觉她说起话来都有声部的区别。 柳权介绍着说:“中学的薛冰老师,正宗的大学生。我们小陈也是大学生,乡政府秘书。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经理!”他哈哈地笑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 菜上来了,大部分是农家土菜,山珍为主。 喝的还是晕头大曲,不分男女,一律白酒伺候。 酒过三巡,柳权站起身宣布,全乡工作从现在开始,一切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乡工作的重点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让每一家都富起来。当前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的就是,一定要在过年前把公路修到山外去。 柳权的话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看着大家满面红光,心情居然也是出奇的好。说老实话,这还是我来苏西乡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 柳权虽然三大五粗,心思却是慎密。他刚才的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得豪气冲天。我丝毫也不怀疑他是酒醉的原因。我知道这点晕头大曲,还不能把他放倒。 柳权说完又把我拉了起来,要我说几句。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眼睛看着我。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在酒酣耳热的场合,说什么话人家都会当做是放屁。我来苏西乡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在一起的聚会,这一开口说话就是我的处女秀。一句话说不好,给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以后还怎么混? 柳权又催我说几句,我站起身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又坐下来。 坐在一边的薛冰老师就说:“要不陈经理唱首歌也行啊!” 她的话让大家哄堂大笑。 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这是我大学里一个上铺的兄弟说的。因为这句话,我打赌拉着他去音乐学院找了个女孩子听我唱歌。结果我一唱完,女孩子说:“!” 我不知道女孩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我从此以后很少唱歌了。 我瞄了一眼乖巧的音乐老师。她正抖动着双肩笑。 不是我不想说,也不是我不想唱。从来苏西乡的第一天起,我就暗暗发过誓的,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但我更明白,说一千句话,不如做一件实在事。 我叫了一声老赵,示意他我交代的事。 老赵开始很茫然,突然拍了一下脑袋,从屁股底下把包拿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一把红包递给我。 我接过来,对大家说:“感谢大家的支持,公司开张了。今天柳书记和郝乡长都在,当初柳书记和郝乡长要我负责乡政府公司的事,我怕担不起,还在犹豫。是领导们给了我信心。到现在,我觉得,公司赚的每一分钱,都有大家的份。这次我们收购茶油,全乡干部都出了很大的力,为感谢大家,我决定给大家发点辛苦费,钱不多,请笑纳。” 发辛苦费的事,我事先请示过柳权书记,他想也没想就高兴的答应了。 我叫红艳过来帮忙。红艳开始很诧异,我叫了几声,她才如小鹿一般地奔过来。 我是有计划的,这次派送红包,一般工作人员一百,担任领导职务的三百。我们公司的本次不发,另行奖励。郝乡长,柳书记每人五百。 接到红包,大家更是热烈。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发完红包,大家又开始喝酒。开始有人过来给我敬酒了。我不喝他说我看不起他,喝了自己又怕:“喝了这一杯,就赶快回医院去。” “好,好。”赵金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陈秘书,你是大秀才,你来帮我儿子取个名字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我说:“取名字是父亲的专利,你的儿子,当然是你取。我一个外人,就是取个皇帝的名字,也没意思。”说着把一千块钱塞进他的手里:“小小意思,笑纳!” 赵金明爽快地接下了,放进衣兜对我说:“兄弟有空过来,我们再喝一杯!” 我忙着点点头说:“一定一定。改天我去看侄子。” 柳权大声说:“赵金明,请客这么能就请陈经理一个人啊?难道我们都没得喜酒喝?” “都有,都有。柳书记一定要坐上席啊。”赵金明抹一把嘴唇,再次双手抱拳一辑:“百天啊,百天我摆酒。在座的可都要来。” 大家齐声附和,气氛再次高潮。 喝了三个小时。桌上已经杯盆滥籍,所有人都醉了,柳权宣布散席。 我歪歪斜斜回到房间,吐了一地,眼一翻,晕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红艳坐在我床边,拿着湿毛巾帮我敷着额。我一把抓着她的手,哭了出来。 红艳拍着我的背说:“大男子汉,哭什么哭啊。” 我还是哽咽着,我知道这个秘密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秘密。柳红艳冰雪聪明的女子,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何况,初为人母的金玲,只会把这个喜悦告诉她。 “你救了他们一家!你知道不?”红艳沉静地说:“没有子女,赵金明的腰杆子从来就没挺直过。一个男人,整天阴气重重,现在还好,老了怎么办? 我无言。 “像他们家这点破事,在我们乡里,也不算怪事。养儿防老,乡下人,没有儿子,是不行的。”柳红艳起身从脸盆里捞出一条毛巾,转过身来说:“你这是行善积德。知道不?”说完自己先吃吃笑起来。 我好一阵尴尬,分明可以感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柳红艳又不相信地看着我说:“真是你的?” 我不敢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羞惭的颜色爬上了我的脸,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柔弱无助。 “在山里,这不算丑事!”红艳安慰着我:“只是以后你就要多注意一点,毕竟,你不是山里人!” 我只能点头。 “你没事了吧?”她问我,拿掉我额头上的几根头发。她的样子很安详,有一股暖暖的母爱流淌在她的周身。 “枚竹就住在隔壁我房子里,要不我叫她过来陪你说说话?” 我摇摇头。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我只需要安静。 如果这个孩子确定是我的,我该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29章 我的外甥眉眼像你 看了一次金玲,她的状态很好,她对我的到来显出少有的兴奋,让我本来忐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赵金明借故出去买烟,他是有意回避。 孩子躺在金玲身边的摇篮里熟睡。我仔细地端详眼前着这个小生命,粉兜兜的惹人痛爱,眉眼间似乎依稀可以看到我的样子。我的心于是陡地一痛,眼睛就湿润了。 这是我的儿子!我对自己说。与生俱来的父爱犹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在微微的颤抖。 孩子啊,你的父亲就站在你身边,你的母亲就躺在你面前,但他们却不敢亲近你,甚至连抱你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是他们可怜?还是你的不幸?这个世界有你,是幸福,还是悲哀? 我没有作更久的流连,尽管我很想伸手去抱一抱,去亲一亲这个稚嫩的小生命。我和金玲的目光交集,万千语言都在默默的对视中一泻千里。 我拿出一万块钱塞给金凤,出了屋。 赵金明蹲在屋外的门槛上抽着烟。这个男人本来不抽烟,生了孩子后反倒学会了抽烟。他见我出来,他站起身,冲我淡淡地笑了笑:“不多坐会?” “不了。”我说:“乡里还有事,我得回去。” “吃饭再走吧?”他言不由衷。 “改天吧。”从他手里接过一支烟,夹在耳朵后边。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陈风,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让我一下子没适应过来。但我很快就平静下来,赵金明如此称呼,自然是有意为之。 “你是孩子父亲,取名是父亲的事啊。”我故意哈哈地笑着。 赵金明苦笑道:“金玲非要请你来给孩子取名,说你是读书人,有文化,取的名字好。” 我立即反驳他道:“难道你不是读书人吗?” 赵金明笑道:“我一个中专生,算不得读书人。” 我认真地说:“取名是做父亲特有的幸福和快乐,孩子是你的。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就取什么名,这是你行使父亲的利的时候。你不应该与我商量。” 我从耳朵背后取下烟点上,掩饰着自己慌乱的心情:“金玲嫂是公司职工,按照国家规定她休产假。放心在家休息吧。” 赵金明笑笑没做声。 “这个小家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宝宝,我们都会关心他。”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有了孩子,兄弟你幸福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们,如果没事,我们可不会找事啊。” 我的这些话暗藏着意思。我在告诉赵金明,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尽管我很难忘记金玲成熟少妇的性感与温柔,尽管金玲教会了我很多床第之间的美妙。但她是有夫之妇,而且孕育出了孩子,完成了一个女人最后的蝶变。 赵金明是个聪明人,他显然听出了我的意思,脸上绽开了会心的笑意。 你莫怪我!我在心里说,一个男人,缺少了孕育新生命的能力,简直就是活死人!我是在救赎你!赵金明。尽管你头上戴了一:“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去一个吧。” “你不去,我就不去。”盘小芹表态说:“要不,奚枚竹,你去吧。” 她们的讨论里,奚枚竹没说一句话。听到盘小芹直接点名自己了,我才听到奚枚竹犹豫着说:“我们三个人,谁去谁不去,还不是陈经理说了算。” “有道理哦。”我听到盘小芹若有所思的声音。 柳红艳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干脆就让陈秘书定吧。我们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 “我觉得可以。”盘小芹首先附和柳红艳的意见。 奚枚竹沉吟了半响说:“陈经理让我们讨论,肯定他也没个好主意。我听说啊,城里办事,很啰嗦,很复杂。” “是吗?”盘小芹惊讶的说:“既然这样啊,我觉得红艳姐去最好,她是干部,见过世面。我们两个,都没读过多少书呢。” “我可是初中毕业了。”奚枚竹低声说。 “我还小学毕业了呢。”盘小芹显然不高兴奚枚竹的话,反唇相讥。 接下来就是沉默,谁也不说话。 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将烟头扔到脚下踩灭,推开门进屋。 “商量好了?”我故意问。 “没有!”盘小芹气鼓鼓地说。 “怎么了?”我问,脸上微微笑着,不动声色。 “要不,我们征求一下柳书记意见?”我故意把问题搞复杂。 “这是公司的事,我爹不会干涉。”柳红艳认真地说:““他原来就希望我们乡在城里有个办事处。现在不正好满足了他的心愿了么?” “谁设办事处啊?”门外传来柳权爽朗的声音。这是个说曹操,曹操到的巧合。 我们一齐站了起来,把他迎了进来。我把想法详细地向他汇报了一下。柳权听完,沉思了一会,双手一拍说:“好办法!” 他要求我尽快落实,在这批油没出山前,我们必须先建好自己的门市部。前期工作由我安排,带着枚竹或者王芹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先去。 调子定了下来。柳权就要走,说是不干涉我们公司的事。 柳权一走,又回到派人的问题上来。其实,在城里设个门市部的想法,在我这次回来前就根深蒂固的在心里扎根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低着头绞着辫子。 我说:“你们看谁去合适?” 还是没人说话。我笑着说:“这次落实门市部的任务不简单,我们原来没有基础,需要做很多工作的。主要是工商,税务,要办证。” 红艳抬起头看我一眼说:“你决定吧!你是经理。我可能不能去,郝强这段时间出山开会去了,郝乡长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 她先把自己排除在外。 小芹和枚竹都把眼看着红艳。红艳实在是不好表态,她迟迟艾艾地说:“你们两个谁去都可以,你们自己商量吧!” 她说着就站起身:“我累一天了,想休息了。你们商量,我先回去睡觉了。”她出了门,门外的山风涌进来,把桌上的油灯摇曳得扑朔迷离。 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 盘小芹捋了一把额头的碎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枚竹说:“还是你去吧!你文化比我高。” 枚竹低着头没说话。但我们都能看到她的脸因为激动而微微地涨红了。 我说:“也好!枚竹先跟我去把门市部搞好。等我们搞好了,打电话回来,你柳红艳书记安排人送货来。到时候再具体决定门市部的工作人员。好吗?” 盘小芹点头说:“我听你安排。”说完起身出门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枚竹了。我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 “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说:“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枚竹迟疑着起身,低声说:“盘小芹好像不高兴呢,要不,让她去吧?” 我安慰着她说:“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工作总需要人去做的,谁去都一样。再说,城里办事也难,她年龄还少,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好吧!”枚竹嗯了一声,突然转口问我:“你今天去我表姐家了?” “是啊!”我回答说:“我去看看她孩子,怎么啦?” “没怎么啊!”枚竹调皮地笑了一下说:“好像你自己很紧张哦。” 我自嘲地笑笑说:“我紧张什么啊?你小孩子家家的,乱说话!” “我乱说什么了呢?”枚竹盯着我的眼说:“我表姐是什么人哪?苏西乡的一枝花啊,十里八村出名的美女。” 我点着头心不在焉地附和着说:“确实是。金玲嫂子确实漂亮。” “可我看我那个小外甥,怎么眉眼像着你呢?”奚枚竹低声说,样子显得古怪而神秘,眼光似乎穿透了我的心底,让我一阵阵发毛。 我张嘴结舌地训斥她道:“别越说越没谱了啊。” 她嘻嘻一笑,说:“我是没谱,你自己心里有谱吧。”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出去。门在她身后哐啷一声关上了。 我目瞪口呆坐在床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0章 乱点鸳鸯 我带奚枚竹再次来到城里。 这次我不能住宾馆了,落实门市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得省钱,省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住自己家里。可我的家里一下子住进去两个人不可能。我的老父亲一生劳苦,最后就赚得一间半屋。这一间半屋还没有产权,只是个户头房。 我带着奚枚竹回了家,我老娘看着水灵灵的枚竹,以为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拉着枚竹一个劲地数落着我,说我下乡就忘记娘了。我被她说得心烦意乱,又不好打断她的话,只好任由她说。我陪着我老父亲坐在门前的小椅子上抽着精白沙。 老父亲一生征战,从北方打到南方,始终没有改变的就是抽旱烟,他对我的精白沙不屑一顾。唠唠叨叨地说:“你那是水烟,没烟味,又贵,一根就是两毛钱!划不来。” 我对老父亲说:“爹啊,这烟有过滤嘴,少尼古丁啊,抽着健康。再说,我现在大小也是个经理,你知道不?有些经理一根烟比我两盒还要贵呢。” 老爹不动神色,顾自抽自己的老旱烟。 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万块钱,我对他说:“这是我赚的一点钱,您就留着花。有困难给我打电话。”我掏出手机,把号码报给他听。 老父亲不接我的钱,扭转头冲屋里喊我娘。 我娘满脸笑着出来了,看着我手上的钱,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把搂着我的头急急地问我:“小子啊,那里来的这么多的钱?” 我笑着说:“你就收下就是。一句话,干净的!” 娘还是不相信地看着我,枚竹跟着出来了,解释了一遍,牵着我娘的手说:“大娘您就放心吧,陈经理是我们乡公司的老总呢。” 娘不相信地从头到脚看我一遍,一把把钱接过去就递给了枚竹,说:“丫头,你收好!早晚都是你们的,放在我这里还不如你们自己保管。” 枚竹涨红了脸,拿眼看我。 我讪笑着说:“老娘,你搞什么鬼啊,吓着别人。小奚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呢!” 娘一楞,顾自笑了笑,又把钱递给我说:“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和你爹几十岁的人了,不需要了。只要你多回来看看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够了!” 娘的话让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是有些对不住娘的想法。我娘是大家闺秀,大户人家的女儿。当年我父亲一路打过来,最后在湘西剿灭了土匪后就要复员。本来父亲希望回到东北老家去,可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父亲在自己首长的安排下随着他留在了衡岳市。 父亲复员后先是在地区机关做干事,他的老首长是地委书记,老首长在六三年身体出了毛病,病倒在岗位上,临死前把父亲叫到床前,请我父亲照顾自己远房的表妹,也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在病床前哭得悲悲切切,她的老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解放前是五家药铺的掌柜,解放后被流放到乡下去了,在城里读书的我娘就投奔了表哥。 父亲当时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我娘,对老首长说:“就是舍了命,也不会不让老首长担心。” 老首长在父亲的许诺中溘然长逝,同样是孤苦伶仃的母亲跟在父亲后边帮着办理表哥的丧事。几年后,就成了我的母亲。 父亲在老首长走后就一直郁郁不得志,出身农家的老父亲对亩产万斤的宣传存在严重的质疑,结果就是从机关下放到铸件厂,终老一生。 我是他们的骄傲!少年的我虽然顽皮,但书读得:“我小姨要下班才回来,你坐坐。我去眯一下!”趁着小姨还没回来,我先睡一下。 进了小姨的卧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雅致得让我赏心悦目。 躺在小姨透着淡淡幽香的床上,我想起吴倩那一朵灿烂的红花,我的心开始莫名其妙地猛跳。床的对面是小姨一张风月无边的照片,淡淡轻柔的笑,如水的深眸透着少妇特有的诱惑。小姨很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想如非非。 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某种变化。我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心里骂道,陈风,不能做畜生做的事!我压抑着自己,翻出小姨枕头下的日记,记的都是些琐碎的事,觉得很没意思,沉沉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见小姨坐在床边,整理着我散乱的衣服。我发现自己几乎是赤身裸体,特别郁闷的是自己的兄弟,正张扬着。我觉得很没面子,想要拉过被子盖住,小姨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拿眼轻缥我一眼,说:“醒啦?” 我坐起来。小姨递给我裤子,装作很漫不经心地说:“大了就要懂事了!” 我憋着嘴巴说:“别老是一副大人的嘴脸好不好?” 小姨抿嘴一笑说:“在你面前,我就是大人。小屁孩。”她戏虐地把裤子劈头盖脸朝我扔过来。 我无可奈何地笑。我的这个小姨啊,美貌如花,风月无边。 “起来吃饭吧!枚竹已经做好了,这个小丫头手艺不错,色香味俱全呢。”小姨笑眯眯地凑近我的头,神秘地问:“你对象?” 我淡淡地说:“你看像吗?” “怎么不像?”小姨笑道:“苏西乡里出来的野花,最合我们家小风的胃口了。” 我大窘,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小姨,你乱点鸳鸯好不?” “我点了吗?”小姨歪着头看着我笑,眼睛里尽是戏弄神色:“我觉得啊,跟吴倩比,各有千秋嘛。” “乱说!”我慌乱地穿好裤子下床,伸出手来揪住小姨长长的发梢,威逼着她道:“还乱说不?” 这个动作我们保持了二十多年,从我小时候躺在小姨怀里第一次揪了她的头发开始,每次我恼羞成怒的时候,必定故伎重演。 小姨果真开始告饶,嘴里轻声叫道:“小祖宗,外面有人在,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还乱说不?”我不依不饶,丝毫不肯松手。 “好啦好啦!”小姨看了一眼房门,门是紧闭着的,门缝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我松了手,这样的打闹,每次都会让我们心满意足。 我搂了搂小姨的腰,拉开门出去。 晚饭很丰盛,我一个人晚上喝了三瓶啤酒,感觉自己有点微微的醉意。 枚竹睡客房,小姨睡自己房间。我就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 枚竹睡得早,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就进了房。我和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把我们进城来的目的告诉了小姨,我说我要先在她家住几天,等把门市部落实好了我就走。 小姨点着我的头说:“我嫌弃你啦?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用着客气?只是人家小姑娘,方便不方便?” 我搂着小姨的腰说:“你就放心吧!她是我公司的员工,我怎么安排都行!再说,在你这儿,有不方便的么?” 小姨被我搂得紧了,挣扎了一下说:“把我弄痛啦!都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啊!” 我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小姨眼睛盯着电视问我:“听说你有孩子了?” 我连忙否认说:“谁胡说的!我还没长大呢!” 小姨就笑了,扭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说:“别骗我了!你小子真长大了!你那个枚竹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当然,我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但是,以后你要注意,有些事情可不能凭冲动!” 我喝了一口水。心里恨起奚枚竹来,小丫头片子,你才认识我小姨多久,就敢把我的事连底都兜出来,究竟想干嘛? 小姨见我沉默不语,站起身来说:“别想了,做了就做了!年轻人,总会有冲动的,要是没冲动,就不正常啦!”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指了指枚竹的房间:“小姑娘家家的,看来对你很有意思呢!” 我的脸全红了,我说:“小姨,你就别乱说了,她才多大啊!” “十八啦!成年啦!”小姨说完,拂了一下头发说:“洗洗睡吧!明天去工商局我带你们去,那里有我的一个同学。税务我就不去了,你打个电话给吴倩,她老公就在税务局上班。” 我站起来,很严肃地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小姨同志,苏西乡四千人们一定会记住你的。” 小姨抽出自己的手,笑骂道:“贫嘴!别记着我,我还怕做噩梦呢。夜里四千双农民的眼睛盯着我,我还活不活啦?” 小姨袅袅婷婷地进了房,看着她的背影,我周身的热血又沸腾开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1章 哪能让你破费呢 早上起来去工商局,小姨临时有事去不了,我只好带着枚竹去。 工商局是栋很漂亮的大楼。到底是有钱的单位,大门都与别人不一样。刚进门,就过来一个保安,说要查我的证件。我好笑,这狗屁保安倒很牛逼,对我的不屑视而不见,如狗屎一般堵在我面前。我只好拿出工作证,保安接过,很认真地在本子上登记。过后问我找谁? 我没理他,径直往里走。保安有点不高兴,很不客气地拦住我,眼睛里似乎要愤出火来。我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什么意思?” 保安却不哼声,只是不让我往里走。 枚竹拉了我的衣服一下,轻轻说:“与他计较啥呢,告诉他吧!” 我说:“我来工商局是办事的!还要看脸色么?找下付科长?总不至于还要预约吧?” 其实衡岳市的工商局并不牛,基本都是开门办公。 牛的是保安!当时的保安都是有来头的,一般都是某个领导的亲戚或者多少有些背景的人。他们或者刚进城,或者刚下岗,站在气派非凡的局机关里,戾气暴增,蔑视一切我们外来的人员。 保安看我一眼,神情居然有些毕恭毕敬了。把手一收,指着电梯对我说:“您找付科长啊?早说嘛。六楼靠西边就是,您走好!” 前后几分钟的时间,这保安居然判若两人,看来我要找的人不一般。小姨在昨夜就告诉我,付科长是吴倩的老公,但我没想到他老公居然是个大人物。 进了电梯,我摁住”开门”,电梯就一直呆着关不了门。进来一个干部模样的老头,对我的举动很有些不解,拿眼看我几次,我才松开手,摁了六楼。 六楼楼层很大,办公室不多,显得很安静。我看着门号,找着标着666的门。 昨夜小姨告诉我找666办公室时我就想笑。怎么取这样的门号?这666不是毒药么?后来一想,取这样的名字或许也是另有深意。象他们工商的人,对于无证经营的人来说,不就是666么?丢到水塘里都能药死鱼的门号居然是吴倩老公的办公室,我人还没进去,底气先就不足起来了。看着门牌号,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你牛,再牛老子也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 找到666门,是关着的。枚竹上去敲了敲,里面喊了一声:“请进!” 我介绍了自己,吴倩老公付科长就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说:“我知道啦,小月姐的外甥嘛,苏西乡秘书,市委社教工作组干部,年轻有为的第三梯队呀。说,找我有什么事?” 我把要办个营业执照的事说了,也把要在城里开个门市部的想法也汇报了一遍。 付科长搓搓手,散给我一支烟,是芙蓉王的,比我的精白沙高了几个档次了。 “带了材料没有?”他问我:“只要材料齐全,没什么事的。虽然我是管市场稽查的,但你放心,小月姐交代过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更何况吴倩也还是你朋友。这个忙我帮定了!” 付科长的爽快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很感激地站起来,把带来的材料摊在他的办公桌上,很谦虚地问:“你看还需要什么不?” 工商办证需要注册资金,需要经营场地证明文件。前者不是问题,后者困难重重。 付科长很认真地翻看了一下,他起身说:“没什么大问题,你跟我下去,在四楼办证科办。少的材料以后补齐就好了。” 四楼办证的是个小女孩,看来比枚竹大不了多少。她衣着光鲜时髦,头发微卷,皮肤白皙得近乎惨白。而亭亭玉立一边的枚竹,如一股很清新的风,在脂粉遍地的办公室里,清凉透脾。 见我是付科长带来的,小女孩也是特别的客气,接过我的材料,只用了几分钟,就把营业执照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反复看了看,确认没任何错误。法人代表写的是我,注册资金是三十万。公司主要经营范围是农副特产品。 付科长帮我谢了谢小女孩,又带着我们上了楼。 回到他的办公室,他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包烟扔给我。我想推辞,一看,又是一包芙蓉王的。想来这付科长抽的也不是自己的,就心安理得地收了。自己口袋里带的也就是精白沙,这烟是有讲究的,象我们抽的精白沙,也就是老百姓的烟,而象芙蓉王,那就是干部烟或者大款烟了,一般人自己是很难抽的,太贵,一包就要二十多块,放在我们农古,基本就是一家人一个月的油盐钱了。 “陈老弟在农古还不错吧?”付科长很客气地问我。 我摇摇手说:“苏西太偏远了,主要是交通不大好,经济基础比较薄弱。” 呵呵,老弟现在是政府老板了,日子过得肯定比我们这些人要滋润得多。”付科长打着哈哈,指着枚竹说:“你看你看,老弟带出来办事的小姑娘,都是水灵灵的,掐得出水一般。” 枚竹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哼。 我说:“在我们苏西乡,漂亮的姑娘太多了,有句古话说得好,山窝里飞出金凤凰!现在我是深有体会了。” 说了一会没油没盐的话,我对付科长说:“我们想先到税务局去一趟,把税务手续办一下。” 付科长问我:“税务有熟人吗?” 我笑着说:“我只有付科长你一个熟人!我们乡里人来城里办事,完全是一抹黑。” 付科长挥挥手说:“老弟别这么说。我小时候也在乡里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乡里的事?我父亲当年被打倒的时候,我刚出生,等我回城时,已经读到初中了。你说,我知道的乡里比你知道的要多些吧?” 我依旧很谦虚地说:“那是那是。付科长是前辈。” “这税务局你就不要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付科长拨了几个号码,他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地说了一通,回过头对我说:“你们去办就是啦!办好后过来,我等你们。中午我请客,请小月姐,吴倩她们都过来聚聚。” 我忙着说:“我请我请!那里能让你破费呢!” 付科长笑着说:“先去办事吧,办好后就回来。” 我带着枚竹出了工商局大门。税务局就在工商局对面,是栋更漂亮的楼。 还没进门,姨打来了电话,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我把情况说了一遍,姨在电话里说:“小付还不错啊!” 这是句典型的没头没脑的话,小姨难道在暗示我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税务局办事更简单,我几乎就是坐在那里没动,付科长交代的那个朋友就把所有手续送到了我手里。 出了税务局,我拨通了付科长电话,告诉他我在林隐酒楼定了个包厢。 付科长笑呵呵地说:“好好,下班我就过来。” 林隐酒楼是城里最豪华的酒楼。一个包厢的最低消费是一千。上次我带枚竹她们来的时候想进没进去,结果就在大排挡里面对付了几顿。这次要不是请客,我还是舍不得花这样的巨资来吃顿饭的。 姨和吴倩一起来的。付科长把他们局办证的小女孩子,税务局的朋友叫来了四个,加上我们几个,满满的一桌。 酒桌上付科长介绍了我,我一直很谦恭地给他们倒酒。今天喝的绝对是好酒,象晕头大曲一类的,是不可能上桌的。酒到半酣,付科长提议说些段子,要求带彩的。他的提议得到税务局的几个人的附和,吴倩却不干了,慢声细气地说要文明喝酒吃饭,在座的未成年人太多,她说这话还看了我一眼。我低眉顺眼的说:“没关系没关系!” 段子不讲了,空气就有些沉闷。我提议大家边喝酒边唱卡拉ok,结果大家都举手赞同。趁着乱哄哄的,我出来到服务台一结帐,脚底下就冒出来一股凉气。这顿饭吃了我两千三百多,我觉得牙缝里都在冒丝丝凉气。 小姨跟着我出来了,要我去外面买几条烟来。 我想着,事情都办得这么顺利,人家就是想请吃还找不到门,我能有这个机会,本来就是给了个大面子了,以后还有好多事要麻烦人家。也就乐颠颠出去买烟了。 回到包厢里,一人一条芙蓉王烟,付科长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你就不要这样客气了,我们兄弟的,不见外呵。” 我很豪爽地拍着胸口说:“既然是兄弟,你还见外呀?”大家哈哈笑起来,吴倩转头对税务局的朋友说:“你们家不是在河西市场有个门面吗?租了没有啊?” 税务局的说:“有啊,没租,空着的。” 吴倩说:“空着多可惜啊,都不生钱的。” 税务局的就笑着说:“嫂子你打什么主意?是不是看上我家那门面了?直说嘛。” 吴倩指着我说:“我倒不要。只是人家郁经理现在公司注册了,总得找个地方开张吧。反正租谁的都是租,何不租自己熟人的呀,好说话嘛。” 税务局的说:“我那门面还带着仓库,他们要租就要一起租。要不,我宁愿空着也算了。” 税务局的兄弟说完后突然奇怪起来,问道:“陈大经理连个经营场地都没有,工商注册怎么办下来了?” 付科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特事特办,材料后补。今天如果落实了你的门面,不就有了?” 税务兄弟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陈老板啊,你是遇到贵人啦。” 我忙点头称是。 我说:“不知道你那门面有多大,仓库有多大。” 税务局的很响亮地打了个鼻涕:“你要多大我就能给你多大!” 我们就约好下午一起去看看,如果满意,就把合同签下来。 吃完出了酒店,付科长他们自己有车,上了车,摇下玻璃,逍遥去了。送走了下午要上班的小姨和忙着生意的吴倩,我和枚竹站在路边,突然觉得自己醉了,心里翻江倒海的,却又呕不出来,只好蹲在路边,闭着眼睛长长地吐气纳气。 枚竹拦了辆的士,央求着司机,两人把我象条死狗一样扔进了车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2章 乡党委进城考察 熟人好办事! 我筹备办事处几乎没花什么力气。与税务局的兄弟签好合同,我叫了几个民工把门面装修了一下,特别隔出了一间小小的卧室,尽管不大,但足够可以睡上三个人。 放了几挂鞭炮,摆了几个花蓝,我的公司算是正式在城里落了脚。粮食局的那位也来贺喜,送了我一块镜子,我把镜子挂在很当眼的地方,让人一进来就首先看见自己。看见自己总是很愉快的事,看见自己能把自己放松。镜子还有个作用,正人先正己! 我的公司主营食用油,都是上好的苏西茶油。苏西茶油前段时间托粮食局的福,已经在城里少有了名气。这些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应该要感谢粮食局的兄弟们。现在我自己出来独干,这也是他们没想到的事,所以,他们在送我镜子的时候唧唧歪歪,开玩笑说要收我们的市场开拓费。我对于这些天方夜谭的话一律哈哈一笑。我的公司可是有着政府背景的,尽管不是大政府,却也是一级政府。 公司开张前我把已经收购上来的茶油全部运到门面,把小芹调了上来。乡里就安排红艳负主要责任。金玲因为生孩子,不可能上班,我让红艳另外找了一个人帮忙,据说也是乡里领导的家属,五十来岁了,很精干。 放了鞭炮,喝了开张酒,打开大门,就有生意上门了。 来的是林隐酒楼的采购部经理,进门就要见经理。我听见他在门面里大呼小叫的,很有财大气粗的气势。我让枚竹出去,说是经理不在,有什么事直接找她就是。 枚竹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跑,小姑娘积累了不少的经验。见我吩咐,优雅地转身就出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兼卧室的小房子里抽着我的精白沙,听着他们在外面说话。 “我要五百斤茶油!”林隐酒楼的看见枚竹,以为就是经理了,忙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枚竹应付自如地微笑,招呼小芹带他去仓库,看好货后来交钱。 酒楼的经理走了后,枚竹进了屋,伸手很夸张地摆着说:“你就不能少抽一支么?” 这小丫头近来跟我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特别是在小芹面前,她总是很有意识的故意指挥着我。我想,我是有必要找个机会让她清醒一下了。 我说:“我抽烟你也管啊?伤的是我身体,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枚竹显得很不高兴,她拿眼梭了我一下:“你是与我没关系,可房子这么小,你看,满屋子都是烟了。” 我是吞云吐雾的老手,对空气的要求自然不高,还真不感觉房间里已经是烟雾弥漫。 掐灭烟,我说:“你明天回一趟乡里,主要办好两件事,一是加大收购力度,绝对保证我们有充足的货源。另外就是告诉柳书记,我们公司请乡里领导来城里视察,你负责安排。” 枚竹瞪大眼看着我,眼睛透出的信息就是,你是怎么了? 我装作没看见,走到门边我回过头说:“你把门市部的事跟小盘小芹交代一下,这段时间由她负责。” 枚竹咬着嘴唇没说话。似乎委屈得有泪要流出来。我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了。这小妮子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我有几次差点没掉进去。 枚竹在回去后的第八天就回来了,带来了柳书记和几个乡党委成员。郝乡长因病没来,郝强离不开也没来,红艳要收购,也没来。 我让枚竹把柳书记都安排到宾馆住下。 晚上我带着小芹来到宾馆,先是陪柳书记到林隐酒楼吃饭,现在我在林隐吃饭是不要现钱的,我只要签个单就是。 吃完饭我安排枚竹带柳书记去看节目。城里现在很流行到歌厅看节目,这种文化在我们这个地方是非常流行的。一台晚会,七七八八个节目,唱歌跳舞,小品相声,杂技魔术,凑在一起,嬉笑怒骂,倒也逍遥自在。 看完节目吃夜宵。柳书记已经完全晕了头,任我安排,再也没有自己的意见。只是在嘴里念叨,这又要花多少钱啊! 我安慰着他说:“放心!这些钱都不从公司出,我自己掏腰包!” 乡党委几个就有点不高兴了,说他们来是因为公司是乡里的,他们具有指导工作的成分才来,如果由我个人出钱,他们就马上要回去。 我好说歹说,他们还是不放心。还是枚竹出了面。几句话就帮我解了围! 枚竹说,公司是国家的,陈经理是国家干部。大家是陈经理的领导,所以大家都是国家的,既然都是国家的,就没必要分你的我的,说到底,都是大家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3章 体验洗脚按摩 其实,我没有创业的经验。我不是个做生意的人,从我跟着吴倩去北京贩卖文物就能知道我是个多么纯洁的人。 九十年代初,我卷好铺盖从学校滚出来,我原本以为自己是颗珍珠,跌入到社会的尘埃里后,我发现自己狗屁都不是。没有一个单位愿意接收我,皆因我刚进大学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建国后最大的一次学生运动。 最让我憋屈的是,这一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去的运动,被一个窜到我宿舍的女孩子终结了我的命运。她人长得非常漂亮,剪着短发,一双眸子像水晶般透明。她是我师姐,一个早我一年进入这所大学的学生,在她巧舌如簧的鼓动下,我鬼使神差地捐了一床新被单。 这床被单是我进大学我小姨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舍不得用,很小心地放在箱底。 我的师姐把这床被单做了横幅,打着在中部省的大街小巷里穿行。 再到后来,保卫科找到我,不容我任何申诉,在我的档案里留下了一笔永远也没法抹去的痕迹。 我是最后一批符合国家分配的大学生,可我毕业后却没有得到分配。这在当时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 我爹在走了无数夜路后,终于把我塞进了一家农业口的事业单位,做一个没人看得起的勤杂员。 我非常忠实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尽管是个勤杂工,但我身上烙着国家机关的印,因此我在外人面前,腰杆子一直挺得很直。 命运总喜欢开人的玩笑!我在一夜之间得到了下乡搞社教差事,虽然我严肃地感觉到这不亚于流放,但比起缩在死气沉沉的机关里看不到天日,我在心里还是感谢老天对我的眷顾。 我的同学大都混得人模狗样,他们很骄傲的在做着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职业,绝大多数成了骨干。全班如我一样在机关混的,屈指算来不到三人。 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在机关混的,都是前途光明的未来政治之星。谁又知道我是个几乎与临时工一样的身份的人。 人走运的时候,一坨屎都会变成黄金。 这种人人都梦想的机会,恰巧在我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首先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干部,我是苏西乡党政办秘书。接下来我的无心之举成就了我现在的另一个身份,我是苏西乡开办的公司唯一的法人代表。 我成了生意人,我就必须与铜臭沾上关系,而铜臭,会让人的灵魂变得丑陋不堪。 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恰巧深知此话的含义。在春山县,我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根基的人,因此我想进步,比登天还难! 我看着乡党委的几个人大快朵颐的时候,我就想,吃吧,吃吧,只有你吃了,老子才会吃得更安心。 残汤剩饭不是给我自己预备的,是给没有思想准备的,和不思上进的人准备的。 我联系过几次郭伟、黄奇善和黄微微,他们三个现在修炼得炉火纯青了,与我打着哈哈,只有黄微微透露过一个信息,春山县在年底换届要从社教干部中选拔县团委书记。我记得黄微微还问过我有不有兴趣,如果有,她可能会帮我。 黄微微的话我相信是完全真实的。她不会留在春山县,她的组织部长的父亲早就为她的前途铺下了光明大道。 乡党委的几个人坚信花自己的钱心安理得。他们在衡岳市的几天里指使我鞍前马后,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在花自己的钱。 可事实是他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的,没有在公司的账目上走过一分。世界上的事,都不说无缘无故的。我能让他们痛快地花我的钱,我自然有我所求。 枚竹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已经估摸出了我的心思,所以她慢条斯理地说的几句话,把我的行为上升到了一个高度。党委们再也无话可说,开始狭义地享受城市物质文明的虚幻。 他们在吃饱喝足的时候,终于提出来要去洗脚城体验一下生活。 他们的提议,正中我下怀。 城里开始流行洗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抱着从不同鞋子里拔出来的散发着异味的脚,用芊芊双手抚弄,神情如痴如醉,低开的胸有意无意露出起伏的山峦,双手扪弄,莺声燕语,久居乡下的党委们何尝消受? 我们一字排开在包间里洗脚,有人居然哼哼出声来。我坐在一边,让一个最年轻的,也是最漂亮的小女孩子洗,这个小女孩我见过几回,一直没机会让她为我服务。今天机缘凑巧,也合该是我的福分。 洗了脚我建议按个摩。党委们已经意乱情迷了,对我的安排只有附和。我知道这是家很正规的洗脚地方,最多的繁华也就是让他们过足眼瘾。 都是漂亮的女孩按摩,对于这些年老的党委们来说,好像天堂一般的迷离。 大家躺在按摩床上闭着眼开始享受。我将柳权特别安排到另一个包间,柳权磨磨蹭蹭的不肯换衣服。在我的鼓励下,按摩小姐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脱下他有些寒酸的衣服。 我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柳书记,你看我们公司下步该怎么办啊?” 柳权从床上坐了起来,挥了一下手让小姐走开,他说:“我这次来也是为这个事来的。乡里办个公司,不光是要解决农民的问题,我们总得给乡干部,还有老师们有点表示吧?早两天乡中学的薛冰老师,哦,就是上次喝酒跟我们坐一起的那个女老师,她来找过我,说要给孩子们建个球场,要乡里帮忙解决资金,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也让小姐下去了,我们盘腿坐着,一人一张床。 我说:“教育的事,不是有教育局么?” 柳权叹口气说:“这个事啊,几年前也提过,也向教育局打过报告,但就是没下文。” “你这次答应了么?” “我拿什么答应?乡里没钱啊!”柳汉扔给我一支白沙。我接过,点上火,抽了一口。 “我们乡政府的礼堂很长时间没用了吧?”我答非所问,让柳权警觉起来。 “现在一年到头不开大会,早就不用了。不过,每年中学的开学典礼还在用。” “如果把礼堂让出来给我们公司,我们愿意帮他们修个篮球场!”我说,故意轻描淡写。 “你要礼堂有什么用?”柳权很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汇报说:“书记,我看了一下苏西的茶油压榨方法,基本停留在古时候的乡间作坊状态。虽然原生态,可出油率还是很低的。”我把准备改建榨油工艺的办法说了一遍。 柳权很有兴趣。听我说完,翻身下了床,说:“这也是个办法,具体的事,我叫薛冰老师来找你!” 我微笑着说:“好啊!” 按完摩大家回到宾馆,党委们一路不说话,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温柔。有人轻叹一声道:“现在这社会,有钱就是好。” 我不置可否地笑,我说:“各位领导,公司请求你们每月来市里检查工作。还请考虑哦。” 大家都不做声,这么大的事,每月柳权的表态,其他人不敢擅自做主。 柳权对我的提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抽着烟沉思。 我就不好再说,客客气气地安排他们休息。 等到他们都要安寝了,我才出门来,站在大街上给枚竹打电话:“我们喝茶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4章 美女老师薛冰 领导们在宾馆做着清秋大梦,我和枚竹在一个叫“雅园”的茶楼包厢里对坐。 我直言不讳地对奚枚竹说:“苏西乡的公司,挂着的公家牌子。要是挂着公家的牌子,做着私人的事,是多么美妙的啊。” 奚枚竹犹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要说什么。 我耐心地解释说:“公家的事,没人会上心做。不如我们承包过来。” 枚竹根本不理解我的想法,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我。 我就索然无味起来,起身要走 她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我说:“不如明天你跟我回一趟家,在市里这么多天,也没回去看看爹妈。” 其实,我是想回去问问我娘。我外婆家在解放前是开着五家药铺的东家,我娘从生下来起,骨子里就流着生意人的血。 奚枚竹很赞同我的想法。她买了一些礼品,天亮后我们一起回了家。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拉着枚竹的手,问长问短。好像枚竹已经就是自己的准儿媳,她完全有必要从儿媳那里知道儿子的情况。 我与父亲对坐在院子里抽烟,他还是抽着老旱烟,我依然抽着精白沙。 我把给奚枚竹说的话跟父亲说了一遍。 父亲半天没说话,看我一眼,又看我一眼,叹了口气,拿起小凳径直进了屋。 我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年轻的时候扛枪打仗,年老了就不闻世事。何况,打了半辈子仗的父亲对做生意是一窍不通。 我又去找娘说这事,娘却似乎突然耳背了,根本不理睬我半句话。 娘不说话,就是否定了我的想法。我心里生气,就喊枚竹回公司。 奚枚竹却像吃了豹子胆,白我一眼,没理我。 母亲走了出来,很夸张地说:“要走你走啊,枚竹在家吃饭呢!” 我看一眼枚竹,她居然是满脸幸福的样子,对我不理不睬,伸手细心地抚平我娘的衣皱褶。 我说:“我们回公司去吃。” “就在家吃。”我娘斩钉截铁地数落起我来:“风啊,你看你,来城里这么久了,也不回家看看。我和你爹都老了,老年人都想孙子咧。你倒说说,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啊。” 我苦笑着说:“娘啊,我连老婆都没有,哪里会有孙子给你啊。” “没老婆是你自己的事。娘生了你,还要帮你找回个老婆啊?”我娘爱怜地看着奚枚竹:“娶老婆要长眼睛,生儿育女,喂猪打狗才是好老婆。” 我看着枚竹说:“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娘哦,你今天烦人呢。” 我娘满脸地不高兴,命令我说:“养儿防老,今年不给我找回个儿媳妇,你就不要再回来。” 我满面悲苦,我娘想孙子想傻了,以为找个儿媳妇就好像在市场上买个鸡鸭一样简单。 “大娘你放心,我们陈经理今年一定完成任务。”奚枚竹笑嘻嘻地瞟了我一眼,她的大包大揽让我娘满心欢喜,更是坚定了我们要在家吃顿饭的思想。 站在院子里我进退不是。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盘小芹,说是乡里来了个女老师找我。 我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对母亲说:“公司有客人来啦。我要回去咧。” 奚枚竹放开拥着我娘的手说:“我也一起回去吧!” 我说:“你还是在家帮我娘做饭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走了。我知道公司里是谁来了。一定柳权书记派来的薛冰老师!一路走,脑海里一直浮现她乖巧娇羞的样子,于是我暗自笑起来。 盘小芹在忙着做生意,来来往往的客户很多。见我进来,有几个认识我的人,很友善地冲我笑,客气地散烟给我。 薛冰帮着盘小芹招呼着客人,看我进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说:“大经理忙啊!” 我也客气地伸出手,握了握手我说:“那里忙啊,瞎忙!” 小芹在一边偷空说了句:“我们经理现在有大事要做呢,那里能不忙啊。” 薛冰很惊讶,看着我。我笑笑说:“别听她的,她知道什么啊?我那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都做不好,还有大事啊?”我打着哈哈,引导她到小房间里去坐。 薛冰说:“我可还没吃饭呢!” 我感觉这女老师还真超可爱!我说:“等下我们一起去吃啊,来到公司就来到家啦,不会饿着你的。” 看看天色也晚了,客人也不多了,我吩咐小芹准备关门。 小芹看我半天说:“枚竹呢?” 我说:“在我家帮我娘做饭呢。” 大家也就不再提起她。关了门,去了一家很有名气的排挡,叫了几个菜,叫了三瓶啤酒。 我们苏西乡出来的人,不管男女,都喜欢饭前喝几杯。并且酒量都不见得小。三瓶小小的啤酒对她们来说,也就是小菜一碟。 喝酒吃饭期间,我们说了些闲话。薛冰也没提她来的目的,我装聋作哑,只是劝她们喝酒。 吃完饭已经是八点多了,枚竹打电话来要我去接她。 我在电话里说:“你今晚就别回来了,来了客人了,你就在我家将就一晚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领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回公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5章 我见犹怜 门市部——苏西乡驻衡岳市办事处,设在农批市场一条街。门前是繁华的交易市场,门后正对着湘江河,推开窗,就能看到如镜的江水。 门市部分前后两大部分,前店后库,中间一条小小的通道连接起来。仓库上有一个小小的阁楼,这间小阁楼成了我的睡房。 前面的店铺我又一分为三,临街辟为门面,进来是我的办公室,再进去,就是奚枚竹和盘小芹的睡房。 我们三个人吃完饭,一路走着回来。一进屋,盘小芹拍着肚子嚷:“吃饱喝足,睡觉。” 我邀请薛冰到我办公室里坐,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虚伪地微笑,客气地请她指导公司工作。 薛冰抿嘴一笑说:“我是个教音乐的老师,哪里会做生意。” 我说:“做老师是我最大的愿望。我也是师范类毕业的,可国家怕我误人子弟,不让我教书。其实我是多么希望做一个老师啊。你想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多伟大,多神圣啊。” “你是当官的,别拿我们老师开玩笑。”薛冰正色地说,挪了一下椅子。 “是真的。”我严肃地表白:“我如果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劈。” 薛冰显然惊讶于我口无遮拦,她看着我,神色淡然。 她穿着一套很得体的衣服,勾勒着全身优美的曲线。又因为艺术的气质,她的周身透出一股高贵。她的腿修长而显得弹性,微微曲起的手臂犹如五线谱上的精灵。眼睛盈着两汪清泉,清澈透明,小巧的鼻子曲线柔和。一头如瀑的黑发用发夹随意地夹着,倾泻在她的胸口,随着平静的呼吸,微微地颤动。 这是一个如山间清泉般的女子,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让我自惭形秽。 她似乎看出我在打量她,瞬间一抹红晕铺满了她的脸颊。 “陈秘书也是读师范的啊?”薛冰显得很讶异:“你那一届的啊?” 我说:“我在师大读的,九二届。” “哦,”她敬佩而夸张地说:“你是师兄呀,师大在省城。是前辈。我呀,就是衡岳市的师范学校毕业。” 我笑笑说:“前辈不敢担,自己不争气,读四年书,没教过一天。” “陈秘书原来也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我想啊,这个我们可有共同语言了呢。”薛冰喝了一口茶,微笑着说。 “当然!”我十分肯定地说:“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选择站讲台。” 薛冰欲言又止,停了一下才幽幽地说:“在哪行,怨哪行。其实,我还想进你们公司,可是你们不要我。。”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她的简历,想起柳权的话。心里埋怨着她,这能怨我吗? 我只好装傻说:“薛老师什么时候要进公司啊?” 薛冰瞪我一眼说:“你不知道?是糊弄鬼吧!”她格格地笑了起来:“柳书记一句话,断送了我的前程。”她突然的嘻嘻哈哈让人无法捉摸。 “对了。”她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地拍了一下脑袋说:“差点忘了正事了。” 我嘻嘻笑着说:“薛老师还有什么正事?” “当然有。”薛冰认真地看着我说:“柳书记安排我来,是你要给我们学校修一个篮球场。是不是?” 我迟迟艾艾地没有直接回答。 薛冰见我没表态,有些急了,拿鞋尖踢了我一下,说:“哎,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这事有说过。不是没决定好么!” “我现在就跟你来决定了呀。” “你能决定?” “是啊。” “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她鼓着腮帮子,挑衅地看着我:“你说,我哪里不能决定?” 我迟疑了一下说:“礼堂的事你也能决定?” “可以。” “以后你们开会怎么办?” “露天开啊。” “谁的意见?” “书记和校长都表态了。就等你了。” 我沉吟半响,指头轻轻敲着桌子,慢条斯理地问:“修一个球场,要多少钱?” “得看你想修个什么样的球场。三万五万不少,十万百万不多。”薛冰谈到正题了,突然就露出她的天性来。 “你想修个什么样的球场?”我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个女子让我有一种想去亲近的感觉。 “我想有什么用?我没钱。”薛冰无奈地叹口气。 “我有啊。”我说,把她的杯里续满水。 “你有是你的,又不是我的。”她似乎侧耳听了一下隔壁盘小芹的动静,莞尔一笑。 就是这么清清淡淡的一笑,让我怦然心动,心驰神往。 “只要你开口,你想怎么修就怎么修,行不行?”我试探着她。 她似乎从我的话里闻出了一丝异味,雪白光滑的脸庞顿时绯红起来,如在她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朝霞。 “你真听我的?”她不相信地盯着我看。 我认真地点头说:“我话要说清楚,这球场就是因为你,我必须出钱修。否则,谁也不行。当然,,礼堂全部让给我们公司做加工厂。” 薛冰被我赤裸裸的表白吓了一跳,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深潭似的眸子,本来绯红的脸颊娇羞得如水蜜桃般惹人怜爱。 屋里的空气顿时暧昧起来,我们谁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各自低垂着头,一声不响。 恰好盘小芹进来问:“薛老师今晚住公司吗?” 我看着薛冰,她拿眼看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说:“大家都是乡党,也别太讲究了,就住公司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6章 没有通电的苏西乡 没有太多的纠结,一切如其所愿。我付出第一笔钱后,在柳权的主持下,乡政府大礼堂以一纸合同正式移交到公司名下。 有了地方,我的轧油厂落地生根。 吴倩老公付科长虽然在工商局,但他的人脉关系几乎覆盖了衡岳市的每个角落。他轻松的帮我弄来了四台崭新的榨油机,却只要我付一台的钱,这让我又感动又惊奇。 就好像吃了迷魂药一样,我乐颠颠地叫上安装工人,花上一上午的时间安装好机器,到最后要调试的时候,才发现致命的错误。苏西乡没电! 安装工人就笑,建议我买台发电机。 我立即否决了他们的意思,自惭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我一直在计划着美好的蓝图,却忽视了画蓝图需要的铅笔。我建好了榨油厂,却没电让机器运转起来。 看着屹立在乡礼堂里的四台崭新的机器,我哭笑不得。 解决电的问题摆在面前,没有电,这四台机器就是一堆废铁! 学校篮球场如火如荼地开工。县教育局来了一个领导,送给我一幅锦旗,上书着“热心教育事业”。 柳权陪着我站在机器面前,皱着眉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柳权任苏西乡党委书记十年,从办事员干到书记,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苏西乡通上电。但十几年过去了,苏西乡依旧,千年如一日的豆油灯迎接黎明。 山高路远的苏西,几代人都在期待光明。 “去一趟县里。”柳权扔下烟头,用脚碾了碾:“县里解决不了我们就去市里,市里解决不了就去省里。总会解决这个问题。新社会,新时代。党和政府不会忘记我们山里人。”他说得斩钉截铁,义无反顾:“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老子书记不做了!” 我感动啊,这才是好干部啊。 我试着给黄微微他们打个电话,痛痛快快地把苏西乡没通电现在想通电的想法说了,希望他们给我出个主意。 黄微微显然不知道苏西乡至今没通电,我似乎看到她惊讶张着嘴巴出不了声。良久问我一句:“你们苏西乡还没通电么?” 我暗暗骂了一句:“废话!” 电话被旁边的郭伟接过去了,他在电话里给我说:“我们是什么?是社教干部!社教干部就是为人民办事的干部。群众的要求,就是我们工作的目标,群众的幸福,就是我们的目的。” 人家是北京毕业出来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 我说:“郭书记,其实我也想为群众办事。可是这事太大了,我办不了啊。” 郭伟严肃地说:“天大的事,有党和政府。相信吧,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虚心地说:“你看,我们苏西乡这电的事,要怎么解决?” “你们乡里写份报告来,我想办法给你送上去。” 郭伟的话让我感动啊!这才是兄弟,不愧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为朋友还得两肋插刀,何况我们是干部。 放下电话我就乐颠颠的去找柳权,一五一十地汇报了通话的结果。 柳权书记毫不迟疑地要求立即召开乡党委扩大会议,全乡凡是带干部头衔的人必须参加。乡中学校长去县里开会,派来了薛冰作为代表。 柳权书记开门见山说了苏西乡要通电的事。话说完,底下一片沉寂,没有人表示支持,也没有人表示反对。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他。 柳书记说:“苏西乡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富裕?大家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我们这地方,既没有陆路通外面,也没有水路通外面。要命的是解放都快四十年了,我们还没有电,没有电,做啥事都做不了。” 他停顿了一下,打了个非常形象的比喻:“电这东西啊,就好像老婆一样。男人没娶过老婆,就不知道老婆的好处。男人一辈子,不都是为娶个老婆在活着么?你说是不是?陈秘书?”他嘿嘿地笑起来,仿佛眼前就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媳妇一样。 财政所老赵首先发言:“书记啊,电确实是好东西。你们看城里,晚上的那些个灯啊,红红绿绿的,要多好看就多好看。”。他啧啧的赞叹,满脸都是神往。 柳权点着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老赵叹道:“确实,电这个东西,就像娶老婆一样。娶老婆要钱娶,还不是一只鸡一只鸭的钱就能娶到手。我记得十年前县里电力局就来测绘过了,当时全县也就剩下我们苏西没通电了。县里本来想解决,谁知道方案做出来后,再下来就没消息了。我打听了一下,我们苏西乡要通电,花的钱要超过三个乡的财政总收入啊。” 老赵说话,永远都离不开财政收入,他其实就是个小小的财税所长,在闭塞的苏西乡,几乎没有商品经济一说。老赵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每年计算乡提留。 老赵的话引起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 柳权拿起茶杯顿了一下桌面,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议室,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有困难,但现在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想办法解决。我做书记十年了,马上就要退下来了。我想啊,如果退下来之前还没解决电的事,我是无颜见苏西乡父老乡亲啊。” 乡党委副书记慢条斯理地说:“柳书记,你说个意见来,我们都照办,好不?” 底下就一片的附和声,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权沉吟了一下,开始宣布说:“乡党委政府现在成立一个‘通电工程指挥小组’,我本人任组长,副组长由党委副书记俞起民同志,乡派出所郝强所长任担任,陈风秘书任办公室主任。全乡所有单位联合一起,全力攻坚,一定要在过年前通上电,一定要让苏西乡老百姓过上有电的年。” 柳权的宣布来得突然,基本容不得我半点的不同意见。他在宣布小组名单后宣布散会,把指挥小组的人留下来,我们要开第一次会议。 我尿急,低声跟柳权书记说:“书记,我去去就来。” 柳权闷声答应,我随着大家三三两两出了会议室。 刚出门,薛冰在我后边拉了我的衣角一下,轻声说:“你真能啊,现在要做这个事,可难咯。” 我笑道:“愚公连一座王屋山都能移开,还是一个人。我们苏西乡四千多乡亲,总比他一个人的力量大很多吧。” “愚公后来感动了玉帝,成了神仙,难道你也想成仙么?”薛冰带着一丝揶揄的神色说。 “说不定哪天我们也就感动了老天。”我摸摸头,认真地说:“要是我成了神仙,我就带着你一起上天去啊。” 薛冰窘了,红了脸,低声道:“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 我嬉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可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我就担心啊,你成了神仙,你叫七仙女她们怎么活。” 薛冰被我的调笑弄得脖子都红了,她娇羞地白我一眼说:“不跟你说了。耍嘴皮子的功夫太厉害了。” 她匆匆地走了,我看着她如弱柳扶风般的背影,心里涌上来一阵欢乐。 小腹底下一紧,我还尿急着,赶紧撇开人群,一路朝着厕所狂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7章 全乡人民的罪人 榨油厂没通电开不了张,我之前所有的喜悦都云消烟散。四台榨油机像狗卵一样戳在礼堂里,戳得我心痛。 榨油厂不能开张,我的计划跟着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榨油加工厂我留了一个心眼,买机器的钱以及捐助修操场的钱,我都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办的。现在机器转不起来,我的农产品公司就只能靠天吃饭,而靠天吃饭的最后结局就是等死。 苏西乡的茶油在市场上打开了局面,必定会有人进山来收购。这样就会出现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要么提价收购,要么关门大吉。 我的榨油加工厂就是要把所有的资源拽在自己手里。乡亲们来我这里榨油,比平常出油率高一半,谁不愿意?油在我这里榨,当然要先卖给我。我打着的如意算盘如今卡壳了。 因此通电成了我的头等大事,也是苏西乡的头等大事。 连接开了几个会,最后达成的统一意见是全乡人口,按人头派款,底限一百块。鼓励多捐,少捐不行,没钱?好办,挑谷牵牛,按计划生育政策办。 至于人工方面,线路所到之处,由坐落地村统一派义务工。两不管地带,政府主导协调各村分派。 任务一下达,乡政府出一通告,张贴在政府大门口。通告下围着一圈人,指指点点,摇头叹息者有之,欢欣鼓舞者有之。 我站在窗户前,叼着一支烟,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写报告。 正在苦思冥想,郭伟来了电话,问我报告写得怎么样了,他过两天要回市里,想带着报告一起回去。 郭伟的意思是报告直接往市里送,这让我又欢欣鼓舞起来。 郭伟说:“我们这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要回去述职了。怎么?你没接到通知?” 我大吃一惊,什么通知?述什么职?到哪里述职? “不会吧?”郭伟显然不相信我:“市里派到春山县的社教干部就我们四个,不可能没通知你呀?” 我只好苦笑,我说:“也许通知还在路上吧。” 如果有通知,我所在的党政办是第一个知获消息。这几天来过邮递员,我压根就没听说还有这样一份通知。 我日!我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别人都通知回去述职,我还傻傻地呆在山旮旯里写狗屁报告。难道组织部门不知道苏西乡还有一个我么? 我十分烦躁,开始给小姨打电话。我在电话里哽咽着声音,这有点不符合我一贯的作风。 小姨听完后安慰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我们不急。” 放下电话,我恨不得一脚把门踹出个窟窿。嘴里自言自语地骂:“老子就是一块顽石,你们想扔哪里扔哪里!真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开除到外国去!” 写报告的心思销声匿迹,我回到住房里,拉过被子盖住头,老子要狠狠的睡一觉! 刚合眼,朦胧中似乎看到金玲牵着一个小孩子过来,站在我面前,虎头虎脑的笑。 “叫爸爸,乖!他是你爸爸。”金玲眉开眼笑。 我气急败坏地喊:“我不是他爸爸。” 金玲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就是你的孩子!” 我急得嗓子眼里要冒出烟来,我喊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金玲也不争辩,当着我的面撩开衣服,露出饱满丰硕的乳房,她托着着乳房笑眯眯的对我说:“来,乖,吃一口吧。孩子吃不完,浪费可惜。” 我手忙脚乱地躲避着她的乳房,她却突然脱下裤子,露出白白的大腿,两腿间的茂盛遮天蔽日地向我压过来。。 她慢慢地靠近过来,搂过我的头,贴在她的胸口,她的乳头在我眼前晃动,恍如一粒熟透了的葡萄,散发出来馥郁的香气。 我还想挣扎,就感觉到她的手伸进我的裤裆,,我一激灵,顿时喷射出来。 醒了,感觉下身沾腻腻的,伸手一摸,臊得自己脸红成一块乡政府供销社里的红布。 老子居然梦遗! 起身下床,翻出一条短裤换了,把脏了的裤子扔进床底下。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窗外出神。 想起刚才梦里的景象,我才醒悟过来,自己很久没去看望金玲。虽然此前我对赵金明说过不再去看她,但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孩子。揣摩半天,决定还是去。 刚下楼,碰到薛冰提着袋子过来,就招呼她说:“薛老师,没课啊?” 薛冰看是我,停住脚步说:“没有课呢,我去看看我表姐,陈秘书一起去么?” “你表姐是谁啊?” “金玲啊,赵金明的老婆嘛。” 我脑袋一麻,奚枚竹不也是她表妹么?怎么又跑出一个表妹来! “你是她表妹?那奚枚竹呢?” “她也是啊,她是姑姑的女儿,我是姨妈的女儿啊。” 我吐出一口气,乡村的关系就这么复杂,三步之内,必有亲戚。 我说:“好啊,我刚才写报告写得满脑子浆糊了,走走也好。” 在供销社买了白糖,我们相伴着一路朝金玲家走。 薛冰的身上传来一阵栀子花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区别于化学产品的浓香。化学的香味让人头晕,而她身上的这股淡淡的香味,却让人头脑分外的澄明。 走了一阵,迎面遇到柳权书记和郝乡长,柳权夸张地指着我们说:“老郝啊,你看,多么般配的一对人啊。” 薛冰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她嗔怪地说:“书记,您不兴开这样的玩笑哩。” 郝乡长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他永远都是一副病态,即便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的脸依旧惨白得像毫无生气的秋天。 “薛老师,我老柳不开玩笑呢。我说真话嘛。”柳权笑哈哈地打量着侧身的薛冰:“你看,我们乡最美的女老师,是我们苏西乡的一宝嘛。” 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柳权问我们,在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我说:“薛老师去看她表姐,刚好我出来透透空气,就一起陪着她来了。” “去看金玲啊!”柳权抽出烟来扔给我一支说:“陈秘书,你代表我们乡政府去看吧,这段时间忙得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我连忙点头。 柳权拍了拍身边的石头说:“都站着干嘛呢,个个像树桩子一样,晃得我头晕。找个地方坐下来嘛。” 郝乡长笑咪咪地说:“你们坐,我站着就好。” 柳权理解地说:“老郝,你就站着吧。你那身体可不能乱坐,别让寒气钻了。” 我只好挨着他坐下来,薛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找个石头坐了,低下头扯着脚边的狗尾巴草。 “陈秘书,昨天我跟老赵核算了一下,全乡四千五百个人,全部派款加起来不到五十万,加上乡财政这些年省下来的六万多,六十万不到。几年前电力局造预算时就要八十万,这几年物价又涨了,还差着三十多万,难啊!”柳权板着手指头跟我算,算得我蛋痛。 我说:“确实差很多。” “刚才我跟老郝去了一趟孙德茂家,他老爹答应出个十来万。”看我一脸惊奇的样子,他解释说:“孙德茂啊,就是在市里搞建筑包工头的那个。全家都搬去市里住了。他老爹怕死在外头,一个人住在苏西。” 我以前是听过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对他的评价不好。传说他的包工队从来不要苏西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县里解决十万,市里再解决个十万,这事就成了。到时候,苏西就是灯火辉煌。”柳权一脸神往的神色,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有节奏地敲打着屁股底下的石头。 我笑着说:“有柳书记这样的领导,上级不会不管的。我相信,苏西乡通上电的事,你这一届领导绝对会完成心愿。” 柳权苦笑一下说:“你莫拍马屁。”他扫了我一眼睛说:“能不能争取上级拨款,全靠你的报告了。任重道远啊,兄弟!” 我突然感觉肩上像压了一副千钧重担。柳权推心置腹的话,让我深切地感觉到,如果苏西乡在年前没有完成通电计划,我就是全乡人民的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8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过了小桥,隐约看到金玲家。沿着一条夹竹桃掩映的小路,我们一前一后走,等看到金玲屋顶飘起的一缕炊烟了,薛冰就站在屋外喊:“姐,我来啦。” 从屋里闻声出来的是赵金明,怀里抱着孩子,一眼看到薛冰身后的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随后就是金玲的声音:“冰儿啊,你来啦。快进屋。” 我微笑着,随着他们一起进屋,老赵不在家,他随身的皮革手提包摆在堂屋中间的八仙桌上,旁边是个新买的拨浪鼓。 我叫了一声嫂子,赵金明很奇怪地看我一眼,抱着孩子进了里屋。金玲对我的叫唤丝毫没在意,她嫣然一笑,拉开桌子边的长凳招呼我们坐,呼唤赵金明拿茶叶出来。 赵金明左手搂着孩子,右手举着一罐茶叶出来,他明显的不高兴,我的到来让他出乎意料,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怀恨。 薛冰起身找来茶杯,我和她分坐在桌子两边,她从赵金明手里接过孩子,逗弄着孩子格格地笑。她自己也快活地笑,乐之不疲。 金玲坐在我们下首,微笑着看薛冰逗着儿子,满脸的荡漾着幸福。 “冰儿,你娘身体还好吧?”她问,把茶杯里续满水。 “还好。她早就说要过来看你,可家里养了老母猪,一天都离不得人,只好叫我来啦。”薛冰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孩子,有好几次回过头瞟我,瞟得我的心七上八下,我后悔自己不该跟着她来,把自己弄得如此尴尬。 薛冰娘与金玲娘是姐妹,金玲娘老大,已经作古。薛冰外公家无男丁,她娘招赘老薛进门,老薛外地货郎,老家河南,家里已经没人,一个人走乡串寨做游乡货郎,因为人本分老实,且愿意入赘,并答应生下儿子一定要随女方姓,可惜生下薛冰后,她娘再无喜胎。她外公临终时交代,倘若不再有生育,女儿还是随薛姓。老薛念念不忘老丈人的恩典,每日想尽办法造人,终究天不遂人愿,薛冰后再无子嗣,由是耗尽一生心血,把薛冰培养成人,到现在,是苏西乡第一个女大学生,也算是为老丈人争了口气。 薛冰家距乡政府不到四里路,全部是山路,家里一个老爹老娘,老爹闲时还做他的游方货郎,老娘在家,终日伺候一头老母猪。薛冰能有今日,终归靠老母猪的功劳,一年产猪仔十多头,卖与四方乡邻,所得全部供薛冰念书。 “你都工作了,还养老母猪干嘛呢。”金玲叹口气说:“我这姨娘啊,做不死。” 薛冰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说:“我也劝她不养了。可我娘总说舍不得,这么多年了,她习惯了。看不到老母猪她就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我也拿着一份工资,不靠老母猪吃饭了。她闲不住,就让她养着去。” “冰儿啊,你是我们老金家的后人,老金家传家接代都靠你了。”金玲突然语重深长地说,弄得薛冰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姐,我一个女儿家,传宗接代是男人的事啊。”薛冰吃吃地笑:“你看姐夫,我这个小外甥就是他们老赵家的传人啊。” 坐在一边的赵金明手里剥着蒜头,眼睛里显过一丝尴尬。 孩子在薛冰的怀里扭动了几下,张开嘴巴就哭了。 金玲从薛冰手里接过孩子,毫不避违地掀开衣襟,把雪白的奶子露出一大截,捏着乳头塞进孩子嘴里。 我尴尬地转过脸去,旁边的薛冰看我的样子,吃吃地偷笑。 “你去菜园里拔些韭菜来,冰儿最好韭菜炒蛋这口。”金玲指挥着赵金明。 赵金明一声不响地站起身,笑笑说:“就去就去。” 等到赵金明一走,金玲看我一眼说:“陈秘书,城里生意还好吧?” 我说:“过得去。” “盘小芹和奚枚竹都去了城里?” “是啊,她们做生意还真不错。” “哦。”金玲若有所思:“我问你句话,要告诉我实话,不许骗人。” 这口吻,听起来就有撒娇的味道。 “那两个妹子都漂亮,你看上谁了?”她直言直语,眼睛盯着我看,敞开的胸脯雪白诱惑。 我摇摇头说:“嫂子,你是什么意思嘛!” 金玲笑嘻嘻地说:“还能有什么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呗。” 我再次尴尬,结巴地说:“早哪。” “早什么呢?其实,依我看,她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冰儿一个人。”她努起嘴,示意我去看薛冰:“要人才有人才,要知识有知识,还是个吃国家粮的人,她们能比么?” 一边的薛冰羞得急红了脸,起身就去搔她的咯吱窝,嘴里逗嚷道:“姐,你太坏了,玩笑开到我身上了。” 金玲躲闪着她,把孩子往我手里一塞,搂着薛冰说:“冰儿,姐不开玩笑,你想想啊,你们都是国家的人,男才女貌的,多般配啊。” 一天遇到两个这个的玩笑,我的心里居然荡起一层涟漪。偷偷看一眼薛冰,她皎洁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潮红起来,恰如屋外的夹竹桃,灿烂无比。 现在是什么情况?金玲、奚枚竹、薛冰,三个表姐妹,她们的血管里流动的是一个祖先的血脉,我在其中,何福消受? “冰儿啊,老金家就你一根血脉了,你现在又吃的国家粮,难道你还准备找一个农村人啊?你爹在地底下都不安生。”金玲淳淳善诱,把奶头从孩子嘴里扯出来,抚平衣角,把孩子递给薛冰说。 “姐,”薛冰珠泪欲滴的样子,楚楚可怜。 “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去炒菜,你们两个是同事,又是熟人,聊聊吧。”她一扭身进了厨房,扔下我们两个尴尬地坐在那里。 我打破沉默说:“薛老师,你姐喜欢开玩笑啊。” 薛冰白我一眼说:“你看她像是开玩笑吗?” 我语结,起身出屋,站在夹竹桃边,闻着花儿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心情十分的复杂。 据说,夹竹桃花有毒,闻多了对身体有害。这夹竹桃花,娇艳可爱,姹紫嫣红,谁会料到它是有毒的东西? 赵金明握着一把绿油油的韭菜过来,看到我,展颜一笑说:“陈秘书,怎么不在屋里坐?” 我说:“我看看花,这花漂亮,好看。” 赵金明踟蹰了一下说:“是啊,花漂亮,有毒呢。我准备铲掉它们,种一些月季。” 我说:“多可惜啊。” 赵金明笑着说:“一点也不可惜,有毒的东西,还是不留的好。我们大人没所谓,现在孩子出生了,总会到花底下玩,万一真的有毒,岂不是害了他一生?” 屋里传来金玲的喊声:“赵金明,你去买韭菜啦?还不回来。” 赵金明答应着,客气地招呼我说:“去屋里坐吧,外面蚊子多。” 我随着他一起进屋,看到薛冰抱着孩子站在神龛前,指点着祖宗神位说话。 她是在教孩子认祖宗?我哑然,这孩子连话都不会说,他会懂得认祖归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39章 县长接见 从金玲家回来,连接两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期间柳权书记过来看过我一次,嘱咐食堂老王打破常规,要解决我的一日三餐问题,并且要求饭菜的质量要高,每餐还配白酒三杯。按柳书记的说法,人在写文章的时候,不能太清醒,一定要有状态。他举了个例子,说李白斗酒诗百篇!我一个秘书,三杯白酒下去,不说文章流传千古,也应该掷地有声。 如此重托,我诚惶诚恐,写了改,改了写,地上撕了一地的纸,终于写成了一篇洋洋千言的报告。 其实写报告,忌讳长篇大论。但由于苏西乡的情况特殊,没有长篇报告,打动不了各级领导的心。 我从苏西乡解放前写到现状,从政治角度写到经济发展需要,从生产角度引申到生活的必须。 柳权书记在阳光灿烂的办公桌前逐字逐句看了两遍,最后一掌击在办公桌上说:“就这样定调了。陈秘书,你辛苦了。” 我疲惫地笑着说:“书记你满意就好了。” 柳权大手一挥说:“我满意还不行,还要县长满意,还要市长满意。还得辛苦你,跑一趟吧。”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有些事,未必就是坏事。你自己看看吧,年轻人,机会多着哪。” 我接过一看,是市委组织部的内部文件,大意是全市下乡搞社教的干部,要抽调一部分人到市委党校学习。其中春山县四个社教干部三个去学习,独有我一个人,要延长社教工作时间。 这份文件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四个走了三个,喜的是我的名字现在堂而皇之出现在市委组织部的文件上。这表示上级肯定了我的国家干部身份,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要知道两年前我还是个机关的勤杂工,什么身份都没有,甚至还不是正式编制的人。现在我确定是个国家干部,而且不是一般的国家干部,是市委派驻下乡搞社教的干部。我的原单位领导大概万万不会想到我有今天,呵呵,我在心里窃笑。 “文件来了两天了,看你忙着写报告,也就没告诉你。再说,这次去市委党校学习的名单里也没有你,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搞社教的干部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等待退休的干部,一种是等待提拔的干部。像你陈秘书,年纪轻轻,不属于退休那种。所以我想啊,提拔你是早晚的事。”柳权给我分析着文件,似乎在安慰我的不快。 我浅笑着说:“书记,你放心。不管我属于何种干部,只要在苏西乡一天,我就必须做好自己的工作,为苏西乡四千五百个父老乡亲办事。” 柳权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踱出办公室。 我找出乡政府的大红印章,认真盖上大红印,开始给郭伟打电话。 郭伟在电话里要求我尽快赶到县里去,说县长今晚要招待他们三个,为他们送行。 放下电话,我几乎是跑步前进去了派出所。派出所有一台边三轮,是县公安局专配办案车。郝强也不多言语,发动摩托车就走。 一路颠簸,暮色苍茫时分,我们看到了县城隐隐约约的轮廓。 郭伟他们在县委招待所,我直奔过去,到了才发现县长还没来,说是有个外地来的企业,准备到县城投资开发,县长去接待了。 黄奇善因为与我是同一个城市读的大学,见面就显得亲切,看到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吩咐服务员给我拿条热毛巾来擦擦。黄微微一直矜持地坐在桌子边,微笑着看着我和郝强,只有郭伟,捧着我的报告在认真地看。 一娘生九子,九子不同命。看着他们三个衣着光鲜,意气奋发,踌躇满志,我不由一阵心酸。 郝强告辞要走,我挽留他一起等县长。郝强坚决予以拒绝,说是来县里了,必须要到局里去一趟,一来找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二来跟老朋友一起喝几杯。 等到郭伟看完了报告,他递给我说:“陈秘书的文采很好,报告有理有据,切中要害,写得好。” 他的赞许让我一阵得意,但我不能喜形于色。我一个学中文的,整个报告不是小菜一碟! “这次去学习,陈秘书不去?”郭伟试探着我。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我的名字,想去也去不了。” “我听说啊,我们这次回去,先是述职,述职完了再学习,学习完了等分配。也不知道分到哪里。”黄奇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满身书卷气的男人,完全没有官场的气场。郭伟就不一样,随便一站,就让人仰视,完全的一副领导架子。 “都到各县去。”黄微微接过话说:“我也是听说。第一批进党校学习的社教干部,学习完了全部充实到各县机关。” “市委不留人?”黄奇善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留吧。”黄微微犹豫一下说。 对于她的话,我们确信不是空穴来风,她有个市委组织部的爸爸。 “在事情没有等到正式结果前,我们最好不要谈论。”郭伟语重深长地告诫我们:“组织上的事,不乱传好。” 黄微微洒然一笑说:“是啊,郭组长的话很对啊。” “下到县里去,岂不是发配?”黄奇善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来搞社教不是什么好事。” “谁说一定要到县里去?”郭伟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满。他是我们四人社教组组长,尽管我连这次加起来才见过他两次,但毕竟,他是有任命的。 此话题不能讨论,转而他们问起我在苏西乡的情况。我大惊小怪地说:“世外桃源的地方啊!” 黄微微就一脸羡慕的神色,后悔着说:“来春山县一年多,怎么就从没去苏西乡呢!” 我安慰着她说:“主要是交通不便。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按照报告的思路,将苏西乡的现状仔细描绘了一遍,他们听后啧啧称奇,说现在再不改变,是有辱职责的。同时对我佩服起来,赞扬我坚持在山里工作,从来没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是难得的好干部。 其实我啊,给谁提要求呢?我都不知道我属于什么人,莫名其妙来苏西乡做秘书,莫名其妙就成了国家干部。恍恍惚惚的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我当初的领导是后悔了还是在继续得意。 正说着,服务员进来告诉我们,说县长已经到了。 我们四个人立即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走到门边,等待县长光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0章 县长立项 春山县县长刘启蒙,五十来岁年纪,秃话吐字已经不清晰,但酒醉心明,对于刘县长的问话,他还是回答得很得体:“有领导的关怀,好啊。” 郭伟说完话,好像突然记起什么一样,拿眼看着我,示意着我。 我明白他是要我把报告拿出来,但现在的情况,我怎么拿呢? “你们这次去学习啊,回来后就要轮换一批干部。”刘启蒙感叹着说:“干部队伍啊,还是要多进年轻人,有活力,有干劲。现在政策在变,我们与沿海城市比啊,至少差了三十年。任重道远啊。” 我陪着笑脸,刘启蒙县长的送行晚宴就要结束,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到场。 我暗暗调整一下气息,低眉敛首地说:“县长,我有个事情要麻烦您。” 刘启蒙看我一眼,爽快地说:“什么事啊?” 我赶紧把报告递上去,我说:“柳书记安排我来请示您?” 柳汉并不知晓我找谁,来之前我心里也没底。郭伟在电话里要我送报告,是因为他知道县里有送行晚宴,而且他回去述职,在市委机关很容易就把报告交给相关部门。 刘启蒙接过报告,匆匆看了几眼,招手叫秘书肖平过来,说:“给发改局安局长、经贸局毛局长打个电话,请他们来一下招待所。” 十分钟不到,两个局长就赶来了,毛局长听说我是苏西乡的秘书,双手紧握我手说:“人才啊,这么年轻,没想到啊。” 我谦卑地笑,一下子遇到这么多领导,我还没从散漫的状态中出来。我拘谨起来,手脚开始感觉没地方放。 他们在互相传阅过我的报告后,各自把意见汇报给了刘启蒙县长。 刘启蒙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陈秘书,你的这个报告啊,县里很重视。但是,这不是小工程,原来的马县长为促成苏西乡的通电,愁白了头啊。退下去了没办成,是马老爷子的一块心病。”他推心置腹地跟我说,语气沉重。 “今年的常委会也讨论过,是要想办法促成了。春山县二十四个乡镇,除了苏西乡,其他乡镇都通路通电了。放下一个地方不管,是我们政府失职嘛。”刘启蒙县长接着说:“你的报告内容资料很丰富详实,可操作行也很大。这样吧,县里先立项,争取在市里也立项。” 立项就是批钱,立项了,表示这事成功了一半。我心里一喜,激动地鞠躬说:“感谢刘县长,安局长,毛局长。” 三个领导都看着我笑,神态慈祥可爱。 出师大捷!我想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苏西乡。 刘县长喝干杯里的酒,对郭伟他们说:“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回市里。以后有时间就多来春山看看啊。” 郭伟他们都站起身,黄微微还在摇摆着身体,我看着她满面落叶的样子,想笑。郭伟显然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他甚至没有跟我碰杯就自己干了。 送走了刘县长,黄微微也赶紧撤了,黄奇善本来还想跟我说说话,看到郭伟满面寒霜,只好知趣地随他一起走了。餐厅里就剩下我一个,满桌的菜几乎没动,我却丝毫没有食欲。我掏出电话给郝强打,一接通,说是在公安局大院的食堂里,陪着几个兄弟在喝酒。 他也难得来一趟县城,何况我们都喝了酒,现在开个边三轮回去,摔死在那个山沟都说不定,我打消了连夜回乡里的计划,就在政府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准备休息。 刚躺下,就听到传来敲门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1章 我们是兄弟 敲门的是黄奇善,双手环抱靠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黄奇善突然来访让我很惊讶,说实话,我和他并不熟,尽管我们在一个城市读大学,而且我们的学校仅一墙之隔,可是我们除了在春山县有过一面之缘,之前是连听说也没有。 “没打扰你吧?陈秘书。”黄奇善略带歉意地问我。 “没有没有。”我说:“黄兄来访,有朋自远方来呀。”我打着哈哈,把他让进屋。 “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住这里吧?”黄奇善的话直接就奔着我的疑问来了。 我拿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黄奇善不抽烟,接过去夹在手指尖转动,就好像我们曾经在课堂上转弄手里的笔一样。他的手法很娴熟,转得精巧好看。 “来春山两年了,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招待所。陈秘书你知道的,春山县就这么屁大的地方,没地方去。两年时间与这里的服务员混熟了。”黄奇善笑嘻嘻地说:“春山县只要来了领导,住哪个房间,我比他们经理还知道得更清楚。” 我不置可否地笑,黄奇善你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打听这些事有毛线用。我在心里想。 “刚才与郭伟回去宿舍,他直接去找黄微微了。还以为老子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啊,屁股一抬,老子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黄奇善愤愤地说:“都有女朋友了,还想干嘛?不就是冲着黄微微爷老子是组织部长么?”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我们在椅子上坐下。我做出附耳倾听的样子。 黄奇善看我这幅样子,先笑了,说:“陈秘书,你这是干嘛?我们是兄弟,一个地方读的大学,就是上下铺的兄弟。兄弟就应该坦诚,是不?” 我点点头。 “我跟你说啊,兄弟。”黄奇善顿了一下,“郭伟的野心很大,他出身好,北京读的大学嘛,上面也有人,这次来搞社教,他是主动要求来的。” 我奇怪他怎么那么清楚这些事,他看我疑惑的样子,笑笑说:“原来我们都在市委机关,他是市委办公厅的,我是信访局的,黄微微是机要室的。我们都在一个院子里办公。” 我说:“你们原来都在一起啊,很熟悉哦。” “是,”黄奇善说:“郭伟原来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搞社教又是组长。这次听说会充实到基层去,急死他了。”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到了基层,要想上去,比登天还要难。他上面的人估计还没能力直接把他办到领导岗位上去,所以啊,找组织部长,是唯一的选择。” 我笑着说:“跟我没关系啊。” 黄奇善惊讶地认真地看我一眼说:“兄弟,怎么没关系?关系大着哪。你也是社教干部,这次社教绝对不是哪里来哪里去。” 我奇怪地问:“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啊,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坑被占了,萝卜去哪里?”他分析说,神色凝重。 我说:“萝卜都是你们,坑也是你们的,我最多就是菜地里的草。” “兄弟,”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大家都是萝卜,如果占不到坑,就只有晾干做萝卜干了。” 我笑着说:“我就是萝卜干。” “你不会是萝卜干,你会是一棵白菜。在一堆萝卜里,一棵白菜就会显得很当眼。” “我是白菜?” 黄奇善的萝卜白菜论让我几乎晕了头。 “你就是一棵白菜。”他分析说:“你看啊,我们都是来搞社教的,说实话,刘县长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他对你好像有印象,还有经贸局的毛局长,那个老头子眼角子可是很高的啊。他们都记得你,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 郭伟这人呢,平常就跟刘县长他们熟。自己有女朋友了,还天天去找黄微微,他想干嘛呢?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他找黄微微干嘛?”我问。 “追她呀。”黄奇善愤概地说:“如果有个组织部长的老丈人,还不青云直上?” 我没想那么复杂,像我这个身份刚刚明确的新人,已经得到了老天的垂青。过去的时间就好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从勤杂工摇身一变成为在编国家干部,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家的祖坟严格来说是我娘家的祖坟。我老爹从老家出来后就没回去过,即便回去也会找不到我爷爷奶奶的坟。我爹告诉我说,我的爷爷奶奶死在炮火里,连尸骨也没找到。他在失去双亲后就跟着部队东奔西跑,最后南下在衡岳市跟老首长转业生根。 “郭组长不是这样的人吧?”我说:“我来也是他叫来的。” “没错啊。”黄奇善拍了一下大腿说:“就要回去述职了,总该做点什么事吧?把你的报告往上头一送,他的社教工作就功德圆满了。看看,多关心农民的生存状态呀,多关心农民疾苦啊,工作多用心呀,这么一份报告,就是块敲门砖嘛。” “哦,”我对黄奇善的话半信半疑,还有这些个弯弯道道?看来我太不成熟了。 “不管怎么样,报告绝对不要他送。记得!”黄奇善叮嘱我说:“一定要自己送,如果有困难,黄微微是最后的稻草,可以通过她帮你。” “如果她不帮我,这么办?” “放心。绝对没问题。”他说得很肯定,让我犹豫的心暂时得到缓解。 “我回去了。”他站起身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兄弟,我是在帮你。” 我感激的点头,送他出门,在门边他再次叮嘱我说:“兄弟,不管未来如何,都要记得我们是兄弟。” 我肯定地点头。 黄微微会帮我?我与她说过的话不到十句,面也才见两次。黄奇善凭什么说得那么肯定?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2章 化缘 苏西乡计划通电第二次全体会议召开,我在会上作了县里立项的说明。大家都很兴奋,会场气氛高涨,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希望,仿佛千家万户已经是灯火通明。 柳权在会上布置了新工作,全体组员抓紧工作,每人必须完成五万的赞助任务,希望大家八仙过海,完不成任务的,直接从工资里扣,年底评优评先不列入考虑名单。 柳权的新任务让大家情绪激动起来,财政所老赵首先表示自己做不到。说自己一家两个人在乡政府,赞助任务就要完成十万。十万块哪,老赵啧啧惊叹,就是卖了房子也凑不满。 老赵的反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纷纷表示做不到,既然要扣工资,满打满算就是两年。这两年,难道都去要饭?何况,通电也花不到那么多的钱,县里立项了,有钱拨下来,要赞助那么多钱干什么? 柳权皱着眉头任由他们讨论,一言不发。 我事先也没有听到他的新工作计划,虽然五万元的赞助难不倒我,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我手忙脚乱。 做大事,最需要同心协力。如果此时大家都撂了挑子,单纯靠柳权和我,无力回天。 我拿眼偷窥了一下他,他正襟危坐,脸上布满寒霜。 等到议论声逐渐低了下去,会场里一片沉寂的时候,柳权扫视了一眼全场,语重心长地说:“每人五万的赞助,是有难度,作为一个干部,应该要有奉献精神。” 他顿了顿,清清嗓子说:“如果没有难度,苏西乡在十五年前就应该通上电了。你们自己看看啊,现在全国农村,没有通上电的还有多少?老少边穷地区不说,单就我们衡岳市,恐怕就是我们苏西了吧? 解放四十多年了,苏西还是处在解放前状态,这样老百姓会怎么想?新中国,新社会,就应该有个新风貌。作为干部,就应该为人民谋福利,舍小家为大家,错了? 想想啊,我们现在去一趟县城要多久?去一趟市里要多久?我记得有次县里开会,我和郝乡长紧赶慢赶,等赶到县里,会开了一半。县长就问我,如果我们苏西乡有个急病要送县医院,这样的速度结果会如何?我回答倒是很干脆,等死!” 他喝了一口水,面色凝重地说:“四十多年了,我们还在刀耕火种,与原始社会有什么区别?改变不了现状,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做什么?大家都要明白,我们是靠谁在养活,是老百姓,他们缴的公粮、提留款啊,就是你们的工资。 确实,通电不要这么多的钱。大家算算,就算你们每人拉来了五万块的赞助,一共又有多少钱?通上电了,难道大家不希望路好走?假如从苏西到县城从原来的一天缩短到几个小时,我想,不会再有病人哭泣,不会再有东西卖不出去。” 柳权的话已经说明了他的新工作,他想在通电工程的同时完成通路的工程。 苏西乡距县城六十公里,没有一条可容两台车交汇的路,六十公里山路,除了十几公里的石板官路,其余全部是泥沙路,晴天灰尘满天且如刀锋利,雨天泥泞满地寸步难行。有几处地方就在悬崖边上走,山上落石惊魂,曾经有外来的车落入谷底,尸骨难存。 两项大工程同时上马,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柳权是冲动了? 他做了近十年的党委书记,在苏西乡工作了一辈子,他熟悉这块地方的一草一木,他深知苏西乡存在的一些不可改变的现状。他是怎么了? 会场沉寂得可怕,掉口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这样吧,大家分头去想办法。散会。”柳权宣布后没动身,看着大家都走光了,他站起来,捶了捶腰,扫视着空荡荡的会场,眼睛湿润了起来。 他知道,苏西乡的这些乡干部,有一部分跟着他从办事员走到今天,如今还呆在抬头就只有巴掌大天空的苏西,是他们都生长在这块土地,他们不舍得离开。 不离开不等于认命,人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改变自己的力量。 从榨油厂没电开工到乡政府通电计划,从通电引到通路,半个月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我的榨油厂与现在的两个大工程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想起这段时间没跟奚枚竹她们联系,也不知道她们的情况如何,于是掏出电话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盘小芹,听到是我的声音,高兴地告诉我说:“经理啊,现在市场油价涨了三块,还不是正宗的茶油,我们也涨了。” 我问:“涨多少?” “我们涨了五块。生意比以前还好了。只是现在快没货了。你什么时候送货来啊?” 我苦笑着说:“我没空送货,你们给小柳书记打电话,要她解决吧。” 小芹气鼓鼓地说:“你是经理,你不管?” 我说:“小柳书记是副经理,她一样可以管啊。” “你不要我们啦?”小芹可怜巴巴地说:“人家林隐酒楼现在打出的招牌就是苏西原生态茶油生活时代,要与我们签永久供应合同呢。” 我说:“那是好事啊,说明我们的生意做上道了。” “这算什么呀,市里几家有名的宾馆酒楼都找上门来啦。”小芹在电话那边喊:“枚竹,是哪几家啊?” 话筒里传来枚竹的声音:“大的宾馆酒楼都来过了。你告诉陈经理,他娘想他回去看看。” 我听到了,我的娘啊,你又给枚竹说了什么? “我知道了。”我说:“你们好好干,过段时间我就过去。”我没把乡里要通电通路的计划告诉她们,这些事情对她们来说,不见得全部是好事。 挂了电话,我想起自己还要完成五万块的赞助,就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姨。 我姨父是部队干部,官不大,但是舟桥部队,或许他能帮到我。 我把乡里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姨,姨在电话里笑我说:“现在还真的是个干部了啊,事事都会为老百姓想了。” 我说:“你帮不帮我?” 姨问我:“怎么帮?” 我说:“帮我拉赞助啊,五万块。” “钱能解决问题?”姨反问我说:“工程谁来做?单就重型机械,恐怕你们那点钱,连人家油费都不够。”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们书记头脑发热,还放卫星啊。”姨在电话里调侃着我:“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你们书记头脑发热,你的脑壳也不见得冷静。” 我讪笑着说:“你是我姨,你必须帮我。” “帮不到。”姨在电话里说得义正词严:“你以为赞助好拉?” 我提醒说:“我姨父也帮不到?” “你想干什么?”姨警惕地问我。 我说:“我能干什么?现在不是和平年代吗?部队没仗打,有时间就帮帮我们地方的经济建设啊。” 姨沉吟了一下说:“部队不是地方,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他们有纪律。” 我说:“我又不要他们出钱。” “你想他们出什么?” “姨父是舟桥部队,是不?” “是。” “重型机械多,是不?” 姨不说话了,思忖了一下说:“下个月我去探亲,回来再说吧。” 放下电话,我心头的石头去了一大块。只要小姨出马,爱小姨爱得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姨父,不会不想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3章 县里来人考察 县发改局安局长带领县电业局易慧生局长来苏西乡考察农电架设情况,柳权书记急匆匆找到我,要我全盘安排接待。 安局长是个平易近人的好老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衬,脚下皮鞋看起来已经有了一段历史,乍一看,与邻居老头几乎没有区别。电业局易慧生局长就大不一样,衣着整齐,脖子上系着一条藏红色的领带,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两个人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乡政府的大坪里。他们的车在十几里外就不能再前进,只好弃车步行过来,一路爬山涉水,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看着他们的狼狈样,我想笑。平常你们养尊处优惯了,这下子应该知道山里人的生活了! 电业局的易慧生局长我不认识,我走到安局长身边,恭恭敬敬请他进会议室去休息。 安局长指着我对身边的人说:“这个就是陈秘书,刘县长特别欣赏的小伙子。” 其他人就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易慧生局长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安局长就赶紧介绍说是电业局局长,他好不容易请来的神仙。一行人在会议室坐定,红艳和乡妇联主任进来倒茶,每一杯都是双手送到他们手里。柳权书记在外边化缘去了,正赶回来。我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安局长打着哈哈说:“老柳还真忙啊,这个地方可是他的诸侯国了。”安局长在升任局长前,是城关镇的书记,按理说,柳书记做书记的时候他还是个副乡长,后来撤区并镇,做了副镇长,早几年做了局长,而柳书记还是做他的乡书记,十几年了,屁股动也没动过。 等到大家都喝了水,稍微平静了下来,我准备开始汇报。 安局长靠在桌子边,敲打着自己的腿说:“小陈啊,你拣重点给易局长汇报。苏西乡通电成不成功,关键在易局长啊。” 我忙点着头,望着易局长严肃地微笑。 这个笑是要把握好,笑重了,显得轻佻,笑轻了,显得不尊重。 易局长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桌面,其他人拿出笔记本,装作很认真的准备记录。 我一看架势不对,这个易局长显然有一肚子气。 我征询着说:“安局长,易局长,要不我们先休息休息,等下柳书记回来了,请他来谈谈苏西乡的情况?” 我这么说,是对柳权书记的尊重。做下属的人,越俎代庖是忌讳。 “老柳忙嘛,再说,老柳跟我说过,你介绍就行了。”安局长否定了我的意见。 柳红艳她们倒好茶,就退出会议室,站在门边,宛如服务员般做俯首帖耳状。 我只好打开报告,开始给这路财神爷大爷讲解报告内容。 听了一半,易局长打断我的话说:“小陈秘书啊,我这里有份报告,是苏西乡十年前送来的,老局长交给我也有个三五年了。我跟你说,你们苏西乡十三个行政村,最远的距乡政府二十多里山路,全乡线路共长五万米,加上从最近的泉湖乡变电站过来,需要十万米的线路,这个你们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这些数据我都有,有好的解决方案我还找你们做什么?我在心里愤愤不平。 我讪笑着说:“易局长,我们还在想办法。” “什么办法?没钱的话,什么办法都不好使!”易局长轻蔑地看我一眼说:“如果办法好想啊,十年前就该动手建设了。” 对于他的轻蔑我视而不见,我很理解易局长的说辞。如果项目一动工,电业局是第一个责任部门,器材、建设都是他们的事。 苏西乡通电的事就是块鸡肋!做了费力不讨好,不做又是不作为。 安局长劝慰着易局长说:“老易啊,钱的事,县里会想办法。刘县长在常委会讨论过了,书记很赞同,表示要把苏西乡通电的事,当做新时期的一个重点工程来抓。” 他的话几乎是一锤定音了。这么说,通电的事已经得到县委的高度重视。易局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正了正领带说:“县委的意见,我们电业局肯定要服从。” 汇报完毕,我起身带他们去礼堂。 四台机器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孤零零地等着电能催动。 考察组的人都不做声,安局长抚摸着机器说:“没有电,国民生产确实开展不起来啊。” 柳权书记满头大汗回来了,一把抓住安局长的手说:“老安啊,感谢你啊。” 安局长笑眯眯地说:“老柳啊,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了,你看着办吧。” 柳书记又与易局长握手,谦逊地说:“易局长,辛苦了。” 易局长一脸的平静,淡然地说:“柳书记,你辛苦。” 随行十个人,涉及到发改局,电业局,经贸局和县委办。除了两位局长,来了三个科长和县委办的一个秘书。 再次回到会议室,我坐到一边,让他们三个领导寒暄叙旧。 柳红艳在门外给我打手势让我出去,我悄声出来,她紧张地问我:“午饭怎么安排?” 我说:“你去食堂跟老王说,把最拿手的菜搞出几样。叫上几个人去帮忙。” 柳红艳去了,妇联主任还站在门边,我说:“贾主任,你也去帮忙吧。” 贾主任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妇女,老公是乡人大主席团团长。他们的家安在春山县,平常也不怎么说话。 一切安排妥当了,我回到会议室。柳书记正在眉飞色舞讲着苏西乡的趣事。 县里一次派这么多的人来苏西乡考察,是绝无仅有的事。一次来这么多的领导,只有在当年的批斗活动里有过一两次,但那时的领导都是被打倒的一群人,不但不风光,反而落魄得如丧家之狗一般狼狈。 整个下午都在会议室汇报考察,耐不住的人轮番去上厕所。中午喝了不少的酒,我感觉头重如铁,眼皮子打架。 安局长坚持不吃晚饭,易局长早就想走了。 我送他们去停车的地方,陪着安局长我们走在后面,安局长对我说:“小陈啊,县里决定遴选县团委书记。这可是个机会。” 我笑笑说:“安局长,我的本职工作还没做好。还是先在基层锻炼锻炼吧。” 安局长赞许地看我一眼说:“刘县长没看错人啊。” 我扶了他一把说:“安局长,感谢领导的关心。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看着他们绝尘而去,我站在路头,心里扑棱棱地跳。县团委书记,直接进入领导行列,也是晋升的最佳途径。 我有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4章 拉郎配 一连几天县里没任何消息,乡政府里一片愁云惨雾。拉赞助难死了一批人,拉到的闭口不谈,没拉到的见人就诉苦,到处找门路找熟人,柳权的决定从这个月开始生效,没拉到赞助的,开始扣工资。 我跟柳权汇报,想回衡岳市去看看。 柳权很爽快答应我,叮嘱我有机会就去一趟市政府,找门路把报告送上去。尽管县里已经立项,也派来了考察组,但柳权总觉得心里还横亘着一块大石,工程没开工,谁都不敢预料会发生什么。送报告给市政府,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一招,或许会有意料不到的收获。 我跟来拉茶油的大货车回去,路过安局长他们停车的地方,才体会到他们的车为什么进不去苏西。这十几里山里,坎坷很厉害,安局长他们的小车底盘过不去。 盘小芹和奚枚竹欢天喜地跟我说话,不知不觉,我离开衡岳市,离开她们就一个多月了。 门面里人来人往,一个月不来,发现有了不少的变化,原来单纯经营的茶油现在多出了不少的新产品,有晒干的蘑菇,也有纯草药发酵酿的甜米酒,间或买些香烟,居然琳琅满目。 看我疑惑不解,枚竹轻声告诉我,这些都是她托柳红艳书记捎来的,大多是她自家的东西。没想到很受欢迎,比如她娘做的杨梅蜜饯就没货卖了。 我查看了一下账目,清清楚楚,盈利不少。 晚上我要回家,枚竹鼓起勇气对我说:“我跟你回去吧!” 我歪着头看着她说:“店里很忙啊。” 盘小芹笑嘻嘻地说:“不怕,晚上我们都关门不做生意。你不在家的时候啊,枚竹隔三差五就去你家,还带来了你娘做的好吃的。”她一脸神往的样子:“我也想去呢。” 我不好再拒绝她,就要盘小芹拿了一个十斤的塑料瓶,装了十斤茶油准备带回去。 娘是欢天喜地接着奚枚竹,对我回家爱理不理。我就去找我爹,眼看着爹一天比一天老,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又那么少,想起来心里就隐隐的愧疚。 爹抽着老旱烟,坐在小凳上听我讲苏西乡通电的事,良久说了一句:“老首长的儿子调来我们市了,来家看了你娘。” 我一惊,问:“什么老首长?” 爹说:“我的老首长。也就是你娘的远房表哥。” “他有儿子?” “有啊,老首长去世时在西藏当兵,没赶回来。现在回来了。”爹不紧不慢地说:“他呀,几十年不回来,回来就到处找亲人。哪里还有亲人啊,也不知怎么就找到你娘,哭得那个伤心啊。几十岁的老家伙了,还有那么多的眼泪水,难得啊!”爹感叹着,他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有光华了。 父亲老首长的儿子,娘的表哥,天下掉下来一门亲戚。我一时难以适应。 “你该叫他表舅。回来了,抽个空去看看他。”爹叮嘱我说。 我忙着点头,表舅是我长辈,拜见他理所当然。 “你表舅现在是大官,市委副书记。”爹的一句话直接把我抛上了云霄。 我还有个市委副书记的表舅,而且我是他在衡岳市唯一的一个亲戚。我开始对自己莫名其妙成为国家干部的事怀疑起来,难道是表舅? 爹看我吃惊的样子,告诫地说:“不要想太多,他刚来,组织上是照顾他落叶归根,过一两年就该进人大政协养老。” 千万不可小觑我这个老爹,二十几年的父子关系,我还没看出他对这些事一套一套的。 娘叫我们吃饭,就在房前的空地上支起一张桌子。老爹开了一瓶好酒,父子倒满酒,还没喝,我娘叫着也要喝一杯,说是一家团聚,该庆祝一下。 枚竹乖巧地给我娘倒了一杯,自己却不肯喝。 娘也不勉强她,举起酒杯碰了爹的酒杯说:“风儿回来了,枚竹也来了,今天就把话敞开了说。”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娘,有什么话要敞开说? “风儿啊,你看啊,你爹你娘都老了,再过几年就要去见阎王了。在生之年,我们想抱个孙子,老陈家的后人也要看到爷爷奶奶才好啊。”老娘感叹说:“你爹一个人从老家来,老家没人了,总不能断了老郁家的后啊。” 我笑着说:“老娘啊,还早着呢。你看爹和你,身体好好的,再活个三十年不成问题。” “不活啦不活啦,再过三十年,我们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娘喝了酒,示意枚竹再满上。 枚竹拿眼看我,我说:“难得我娘高兴,再喝一杯吧。” 娘满意地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儿子就是乖。虽然现在是个国家干部,可在娘里的眼里啊,还是没长大。” 我说:“娘,我大了。” 娘说:“大了就该娶亲生仔啊,你哪里长大啊。” 我没想到落入娘的圈套,娘一个大家闺秀,读过私塾,文化程度比我爹高。我爹就是个典型的农民,从没进过学堂门,靠在部队学了一些字,到老了,每天捧着报纸细读,像模像样。 “你不在家,枚竹没忘记我两老口,有些重活,没她还真干不了。”娘喋喋不休,拿脚踢我爹说:“老陈,你也说几句嘛。” 我爹闷声说:“我说啥?” “说啥?你个北方佬,你不想老陈家传宗接代啊。” 老爹有些话还是改不了北方人的口吻,他把酒杯顿在桌上说:“我北方佬怎么啦?老子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传宗接代的事,是你们老娘们的事。我说啥?” 爹的话让我笑起来。我的父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斗嘴,几十年来乐之不疲。 “枚竹,你也喝一杯。我决定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老陈家儿媳妇了。谁敢不听,我叫他滚外边去。”老娘豪气干云,我是嘀笑皆非。 枚竹涨红了脸,拉着我娘的衣角低声求饶说:“大娘,大娘,别乱说话啊。” 娘瞪她一眼说:“我可不乱说。”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娘的拉郎配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爹不闻不问,低头喝他的酒。 我说:“娘,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包办婚姻?” “这次我就包办了!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娘坚决表态。 “包办婚姻是违法的事。”我笑嘻嘻地说,拿过酒瓶子给娘再满上一杯。 我娘能喝几杯。这在她做闺女的时候就练出来的本事。 “犯什么法?难道不结婚不传宗接代就不犯法了?要我说,到了年龄不结婚的人,就是对老年人不敬,算是犯法。”娘高声大气。 我只有苦笑,我的娘是个有知识的大家闺秀,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从来不妥协,不娴静。 “可是……。”我迟疑着说:“娘,你别自说自话了。枚竹还是个孩子呀。” 我娘就去看奚枚竹,端详一会,喃喃道:“也不见得就不能嫁人嘛。你说是不?闺女。” 奚枚竹被我和我娘一唱一和,早就弄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我。 她眼睛里蒙上来一层水雾,她放下碗筷,珠泪欲滴。 她从我的话里听出了拒绝! 我看她一眼,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睑,她的双腿紧紧地并拢着,似乎怕一丝小小的空隙都会留给他人的遐想。生女如枚竹,胜过饮甘露。 薛冰浅笑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显现出来,金玲抱着儿子的样子显现出来,眼前的奚枚竹,她们血缘上的亲戚,难道我这一生都逃脱不开了? 老爹一句话帮我解了围,他看着我说:“小风这个年龄啊,应该考虑的是事业。男人事业为贵。” 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说:“是啊,娘,我才刚起步。” 枚竹突然站起来,扔下我们就走,娘在背后叫了几声,她没有回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5章 拜访组织部长 在阿姨家里呆了一天,去付科长办公室坐了一下午,我决定给郭伟打电话。 他们三个在市委党校青干班学习。党校在衡岳市城东,占地很大,有座很气派的大门,一边蹲着一头石狮子,怒张着嘴,仿佛随时要吞嗜往来的人。石狮子的存在,其实也在提醒这些出入的未来官们,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郭伟与黄奇善一起出来接我,直接就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个包厢坐下。 郭伟现在是青干班班长,意气风发,但说话却很低调,礼贤下士般握着我的手问好。黄奇善还是一贯的不紧不慢,等到我们问候完了,才过来打着招呼。 坐了不到十分钟,黄微微来了。她现在一身纯粹的女干部打扮,剪着齐耳的短发,显得干练爽朗。 黄微微客气地与我打着招呼,在郭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本来紧挨着郭伟的黄奇善脸上就不好看了,故意把椅子拉得噼里啪啦。 郭伟显然明白黄奇善的动作,他不动声色把椅子拉开了一点,这样与黄微微、黄奇善的距离就保持在同等水平。 他们的动作我看在眼里,现在的格局是,黄微微居中,一边坐着黄奇善,一边坐着郭伟,我在她对面,四个人,整一桌麻将。 这次聚会我请客。我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带来的报告,我还给每个人准备了十斤茶油,来之前我做了点功课,知道黄微微父亲喜欢老黄酒,我又带了几斤刚酿出来的新米酒。 请客的人,因为要自己掏银子,所以心里格外硬气。我呼叫老板过来,嘱咐搞几个好菜,我们大家一起喝点酒。 老板点头哈腰去了,我把茶油送给他们,他们都笑嘻嘻地接了。米酒我没拿出来,独有的一份,不能单着大家的面送,否则会让人说我两只眼睛看人。 喝酒吃菜,黄微微不喝酒,话语还是不多。间或插几句话,一桌子的气氛显得无比的融洽。 郭伟问我通电的事怎么样了,言语中暗示我,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和创造机会,我的报告至今可能还躺在桌子上生尘。 郭伟的暗示我心知肚明,我端起酒杯敬他,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子让黄奇善很不受用,他酸溜溜地说:“陈秘书啊,说起来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爬过的,郭班长是未来的政治明星,我们这些战友啊,到时候都需要郭班长提携提携啊。” 郭伟似乎很受用,他半眯着眼睛说:“爹亲娘亲不如党的恩情亲,我们读书的目的,就是报效国家,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为人民服务下去。” 黄微微淡然一笑说:“我没这个抱负,政治累死人。” 黄奇善接过去说:“你们女人,相夫教子就好了。政治上的事,尔虞我诈的,残酷、血腥。” 郭伟不赞同他的话,说:“铁娘子撒切尔,不是个女人?古埃及艳后,不是女人?大周的武则天,不是女人?” 黄奇善说:“她们是女人中的极品,不可同日而语。” 黄微微就不肯了,嚷道:“她们是极品中的女人,我们算什么女人?” 黄奇善笑着说:“小女人。” 黄微微就作势要打他,黄奇善反而伸过脸去,似乎黄微微的佯怒正是他需要的效果。 郭伟咳了一声,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把菜递给我说:“陈秘书,你如果把苏西乡通电的事搞定了,就成了功臣啊。” 我谦虚地说:“还要郭班长帮忙啊。” 郭伟豪爽地表态:“只要能帮到的,我郭伟全力支持。” 我就把报告拿出来,我说:“三位都在,我先汇报一下。” 黄微微吃吃地笑,说:“我们都不是领导,汇什么报啊?吃了你的茶油,还不帮你做事,你以为我们都不通人情世故啊。” 我尴尬地笑,说:“茶油算什么呢?我们苏西乡的土特产,多着很。以后啊,让你们尝尝苏西的新鲜蘑菇,你们就会知道苏西是块宝地啊。” 黄微微神往起来,道:“苏西的蘑菇,泉湖的鱼。是春山县的招牌。泉湖的鱼听说是贡品,难吃得到。我爸原来在春山县做过组织部长,现在只要听到这两个菜啊,口水都会流下来。”她自己说完先微微笑了,大概是想起她父亲的样子了。 我把县里立项,电业局考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我强调说,一切要靠经济实力,如果没有经济来源,苏西乡的通电还会和十年前一样,无疾而终。 “要钱没有。”黄奇善立即表态说:“钱是高压线,碰不得。搞不好就会弄出个事来。” “你没钱我们都理解。”黄微微说:“这么大的工程,怕不是一点钱能解决的哦。” 我点头称是。 郭伟沉吟不语,良久说:“微微,要不找你爸吧。” “我爸又不管钱,找他有什么用?”黄微微立即反对。 “是啊,是啊。”黄奇善附和着她的话,头摇得想拨浪鼓一样。 “奇善啊,黄伯伯管什么?管干部啊,干部管什么?管钱啊。”郭伟的提醒真如醍醐灌顶。 “这样的事,我爸不一定会管啊。再说,越权了哦。”黄微微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如这样吧,今晚我去拜会黄部长,先征求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郭伟说出了计划,胸有成竹。 “我也去。”黄奇善不甘示弱:“刚好我有个书法上的问题要去请教他老人家。” 黄微微左右为难了,她谁也不好拒绝。尽管他父亲认识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但她长这么大,却从来也没有带回去一个男人。 我眼巴巴地等她表态,拜访组织部长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没有其他办法,我只有通过郭伟他们三个,才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地水到渠成做成这件事。 三个男人都要去她家,这着实让黄微微好一阵为难。如果是因为单纯的工作,带这三个男人回家必定会让她妈妈女主人陈雅致很不高兴。如果是个人因素,一下子带三个男人回家,也是石破天惊的事。她黄微微到目前为止,除了邀请过市委书记的千金陈萌到过家一次,她连只公蚊子都不曾带回家过。 黄微微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尽管头上罩着市委组织部部长千金的光环,她却从来没有因此而得意过。 “要不,你们都别去了。陈秘书一个人就行了,就说春山县来人来看望老领导。”黄微微终于下了决定。她的决定让我心花怒放,我就是要这个结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6章 裙底风光 提着茶油和米酒,我亦步亦趋跟在黄微微身后走。尽管她满身职业装扮,依然掩盖不了她阿娜多姿的身材,特别在包裹在紧身裤里的翘臀,时时幻化成令人垂诞的遐想。经过了人事的人,对异性的感觉往往会从最基本的原始欲望开始。 黄微微显然是个保守的女孩子,她的举动表现出她还未经人事,对男女间的极致欢爱还是懵懂不通。她用一身职业装来掩盖青春,可是青春却从她的身体出卖了她。她高翘的胸脯呼之欲出,她白皙的皮肤吹弹得破,甚至她每迈动一步,紧闭的双腿表示着她还是个处子。 组织部长不在家,老保姆爱怜地看着她,满脸的慈祥。等看到身后边还站着一个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扭过头就冲客厅里喊:“太太,小姐带人回来了。” 老保姆三代在黄微微家伺候,这是后来她告诉我的,从来都是沿用这个称呼。 一个戴眼镜的美妇人捧着一本书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上毫无表情。 黄微微介绍我是春山县来看她爸的干部。她脱下鞋子,露出一双小巧玲珑的脚,也不穿拖鞋,赤脚就往里走。 美妇人嗔怪地说:“穿鞋呀,地上凉。” 老保姆给我拿来一双拖鞋,示意我脱鞋进屋。 我手里拿着茶油和米酒,只好双脚跟互相一抵,脱鞋进屋。先是把东西送进厨房,出来后看到黄微微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裙,裸着大腿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女人穿裙,裙底风光。我避嫌不敢坐到她对面,只好在她的侧边坐下来。 部长夫人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我有些局促。进这样的高级干部家,是第一次。 黄微微一反平时的严肃,女儿的娇憨尽情表露。她缩起双腿,脚趾头调皮地点着她妈妈的腰,裙边滑落下来,几乎就盖在大腿根。 部长夫人拍了她的腿一下,轻声说:“有客人在。” 黄微微看着我,调皮地说:“他呀,不算客人吧。” 部长夫人不解地看着她,对于我这个身份不明的人,部长夫人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意见,何况,女儿第一次带男人回家,这个男人什么来头,与女儿什么关系,都是未知数。 老保姆端来了一盘水果,善意地招呼我。 “我爸呢?”黄微微坐起来,问道。 “你爸这几天在忙着开会。要换届了,组织工作难做。”部长夫人是市交通局的副局长,已经几年不上班了。 “我爸什么时候回?”黄微微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细心地旋转着削皮。 “差不多了吧。”部长夫人,交通局副局长陈雅致站起身,客气地对我笑了一下说:“微微,你来我房间一下,有事找你。” 黄微微对我扮了个鬼脸,跟着她妈去了。 我一个人坐着看电视,老保姆轻手轻脚走过来,试探着问我:“小伙子,你是春山县的呀?” 我说:“我是衡岳市的,在春山县搞社教。” 老保姆哦了一声,回转身去了厨房。 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我打量着这个客厅,面积大约在四十平方,墙壁上挂着几幅墨宝,落款有组织部长黄山本人的,也有省内几个知名书法家的作品。楼梯曲曲折折上到二楼,是几间卧室,客厅正中间铺着一块纯白色的羊毛毯,墙角根雕上摆放着几盆君子兰,青翠欲滴。 正看着,楼上一间门打开了,黄微微倚在栏杆边叫我上去。陈雅致局长从楼上下来,看着我说:“你上去吧,等黄部长回来我叫你们。” 我与黄微微并不熟,尽管刚才在她身后我有过很多龌龊的思想,但我知道我与她的距离不是用公里来计算,必须要用光年。 一个女孩子,邀请一个男人参观她的卧室,难道天上会掉下来艳遇? 我忐忑不安,以为是在梦里,直到陈雅致局长站到我面前,左右打量我一遍,道:“你真是何书记的外甥?” “何书记?”我不知道这个人。 “市委副书记啊,半年前从河北调来的啊。”陈雅致局长回答着我的疑问。 什么何书记,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老爹故乡在北方,已经没人。我娘娘家人世代经商,没有出过一个官,我更没有一个舅舅,沾亲带故的野舅舅也没有一个,我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外甥? 难道我爹说的真是事实? 带着疑问我上了楼,黄微微没有带我去她的卧室,她打开一扇门,是一间装修得古色古香的书房,一张硕大的桌子摆在屋中间,四面墙壁都是书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我爸的书房。”黄微微介绍说:“陈风,你读汉语言文学的,我爸的书房里,肯定有你想要看的书。” 我在一排线装书前站住了,我发现了一套,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书,曾经为这本书我差点就要撬开学校的图书馆,做一个为人不耻的小偷。 “你怎么知道我是读汉语言文学的?”我问。 “我怎么就能不知道?”她歪着头,反问着我,双手背在身后,挺起的胸脯几乎就要压到我的眼球。 我忙移开视线,盯着女人的胸脯看,不是色狼就是艺术家。我不是艺术家,我也不想做色狼。 黄微微似乎明白了我的举动,她的脸微微一红,别转了身子,留给我一个波澜起伏的侧影。 “郭伟组长跟你很熟吗?”我岔开话题,郭伟时时刻刻表现出对黄微微的亲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不熟啊。他是市委办的秘书,我是机要室的干事,我们有工作上的事要接触。”黄微微淡淡地说:“他是北京大学毕业,他叔叔是市人事局局长。” 奶奶的,原来都是有背景的人。 “黄奇善呢?” “信访局秘书科科员,他爸爸是城建局副局长。”黄微微扭过头反问我:“你们不都在省城读的大学么?” 我尴尬地笑着说:“确实是。可我们不是一个学校,所以之前不认识。” “陈风,你准备在苏西乡呆一辈子?”她问我,抽出一本书递给我说:“,治国安邦良书,我爸说的。” 我接过来说:“读了几遍了,有点心得。” “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你什么?” “是不是呆一辈子?” “我能决定吗?”我哈哈一笑。 “你能!”她扔下一句话:“就看你怎么做了。事在人为呀。” 我无限悲凉地说:“我呀,朝廷无人难做官,家剩半文油盐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8章 赞助款的风波 苏西乡通电通路计划已经是全乡工作的重心。所有吃国家粮的人员,一律扣除一个月工资作为工程建设基金,基金期限五年,按同期银行利率折算。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叫苦不迭。本来工资就不高,许多家庭全依赖这每月的一点工资生活,突然一个月不见了几百块,就好像口袋终日被小偷光顾了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更可怕的是赞助,五万元的赞助任务,比愚公移山还难。完不成任务,就要拿工资抵扣,将近三年没工资拿,叫他们如何生活?有人就暗地里商量,说要到县里去反应情况,如果县里不管,就上访去市里。乡政府暂时出现了一片忙绿的景象,我知道在这片忙绿的背后,一定会隐藏着更多的波澜。 我将担心的情况找柳权汇报,柳权不为所动,反而问我:“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五万元的赞助,我就是舍了全部的积蓄,也只是九牛一毛。 首先完成任务的还是财政所的老赵父子,老赵做了几十年财税干部,儿子又在基金会做主任,全乡谁家有钱,谁是可以发动赞助的对象,他们父子比谁都清楚。 赞助款直接打到乡财政专用账户,这是收到的第一笔赞助款。为之柳权特地要求我发一份文件,在全乡公开表扬老赵父子。 就好像英雄不问出处一样!没有人关心这笔钱从哪里来,是谁赞助。反正他们父子打死也不会说。 第二笔赞助款十万元是孙德茂家交来。他八十多岁的老爹亲自陪着儿子来乡政府交赞助款,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孙德茂本人,五短身材,双目如炬,刺猬般的头发,老树皮一样的双手。一看就知道这个孙德茂是个吃苦的人,他的钱应该很清白。孙德茂尽管表现得很自豪和装作满不在乎,但他在交钱的时候双手微微颤抖还是出卖了他的不舍。 事情一开了头,接下来就水到渠成,陆陆续续开始有赞助款进来。 县里发了两个通知,一份是县委县政府发的报告批复,同意苏西乡通电工程计划,另一份是发改局发的立项批复,同意立项并拨出专项资金三十万元。 全乡按人头出钱的事也快接近尾声,除了古德村暂时还没完成,其他村的款项基本到位。 万事俱备了,就等着一声开工令下。 柳权反倒不急了,他带着郝乡长两个人去了北京。 书记乡长两个人同时出去,苏西乡的政治就陷入了空白,群龙无首的状态立马就显现出来,首先是干部们来上班都不准点了,接下来就出现了没完成赞助任务的人私下串联,写了情况报告,要上县里去告状。 柳红艳急得火急火燎,来我办公室讨主意。 看着屁股像着了火一样的她,我淡然地笑。柳权去北京,绝对不是旅游,这点我非常清楚。但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样的药,我也茫然无知。 乡人大主席是乡党委成员之一,书记不在家,他就有责任接管行政事务。我和柳红艳一起去找人大主席,人大主席朱士珍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惊讶,听完我们的汇报后双手一摊,说自己正在忙乡政府人大换届大会,抽不出时间。 我原来就听说朱士珍一直想做书记,他跟柳权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合。如果柳权在今年的换届中还占着这个位置,他就只能平调到县里某某局,谋一份闲职养老,政治前途从此烟消云散。 朱士珍也是当初强烈反对干部拉赞助的主要人物,只是敌不住柳权的强硬,只好硬着头皮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拉赞助,也是至今还没有完成赞助任务的干部之一。 朱士珍的态度很明显地告诉我们,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我们垂头丧气从他办公室出来,他不管,我们不能不管。如果这些干部真的跑到县里去告状,影响不会小。 赞助的事,迟早会出事。我其实早在柳权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清楚了,我也曾经试着与他讨论过,钱不够可以找政府,如果强行拉赞助,一出事就不会是经济问题,会上升到一个政治层面。柳权的态度是九头牛都无法拉回的坚定,苏西乡通电的事是压在他身上十几年的心病,现在决心下了,即使前面是个地雷阵,他也要去滚一滚。 办法还没想出来,县里来电话了,询问干部在县里闹事的原因,说刘县长很光火,在常委会上点名批评了苏西乡的做法,并要派一个调查组来乡里,全面调查了解赞助一事。 我在电话里将情况汇报了一遍,表示赞助都是自愿的,没有出现强行的情况。何况,苏西乡通电心愿,不是几个人要搞政绩,而是苏西乡四千多号乡亲的心愿。 县里对我的辩解丝毫不为所动,要我准备一份报告,详细把这次赞助事件的起因、过程、结果写清楚,特别是拉了多少赞助,都是谁赞助的要搞清楚。 柳红艳急得要哭,嘴唇上冒出了水泡。 几个副书记和副乡长看到我就躲避,生怕我拉着他们生事。倒是朱士珍,来了几回,关切地对我问寒问暖,提醒我说,组织不会冤枉好人,但组织绝对不会允许超越组织原则。 他的话我多少明白一点意思,他的为人我现在也了解了一点,所以我谦恭地请教说:“朱主席,您看这个报告怎么样写?” 朱士珍背着手在我房间踱了几步,沉吟半响说:“赞助这个事,不是乡党委的决定。也就是说,不是组织决定。既然不是组织决定,那就是个人行为。组织不会为个人行为承担责任。这个你明白么?” 我摇摇头,我不是不明白,谁说这个不是组织决定了?事成了,是组织决定,出事了,是个人行为!朱士珍,你这个老狐狸!谁都知道你在觊觎书记这个位子,你做了几十年的基层干部了,难道还不明白组织程序?即便柳权不做书记了,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你啊! 柳权他们出去七天没有消息,第八天一个人风尘仆仆回来了。 回来立即召开党委扩大会,会上布置三件事,一是柳红艳即日起赴北京301医院,全职护理郝乡长,迟至出院回乡。二是全面统计赞助款项结果,对没有完成任务的干部,本月起启动扣发工资制度,三是启动工程,各村按照电业局测量的路线和要求,挖设电线杆桩洞。 三件事宣布完毕,柳权就宣布散会,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自己如一捆干柴一般倒在椅子上。 “小陈啊,说说吧,这几天乡里出了几只幺蛾子?”他有气无力地说,显得很疲惫。 我说:“书记,没什么大事。就是县里在问赞助的事。” “你不用管。我知道是老朱在背后搞鬼。”柳权叹口气说:“有些事,你不知道也好。” 我试探着问:“郝乡长在北京住院?” “老郝的路算是走完了。”他长叹一声说:“肾衰竭,估计走不远了。” “家里人知道吗?”我说:“郝乡长自己呢?” “老郝还是明白的。所以这次不肯住院。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啊,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努一把力不是?”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记住,现在我们要抓住一切时间,尽快上马,我不想通电工程再黄了。我没有精力再做下去,只要工程一上马,谁想停下来的可能性都不大。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说:“书记,十几年都等过来了,还怕没时间和耐心?” “你不懂。”他看我一眼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次赞助的事,我回来时去过一趟县里,风声不大好,不加快步伐,可能我退了还没开工。” 我的脑袋轰然作响,事情还真的很严重了? “不怕!我们没动过一分钱赞助款,他们要的提成我也没给。”柳权轻蔑地一笑说:“有些人啊,把赞助这个事呀,当作自己发财的把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49章 让饭 我的赞助款我不着急,即便拉不到,我自己也能承担这笔费用。 通电通路,两个工程同时上马,是苏西乡从来没有的盛事。早年全民修水利,挖防空洞,苏西乡也是以村为建制进行,现在全乡总动员,声势不能不浩大。 柳权号召全乡各村齐动员,他在乡政府门口的大坪上开了一场大会,会场红旗招展,正中一条横幅,写着“苏西乡通电通路工程开工典礼”。 各村派代表发言,柳权在会上声情并茂描绘了苏西乡未来的美好,在他的描绘里,苏西乡将是最后的一个世外桃源,单就旅游这一块,就能给每家增加几万块的收入。对于现在年均不到一千的苏西人来说,万元户是梦寐以求的梦想,通了电和路,苏西将不再是缩在山里的农村,而是与城市人梦想的地方。 代表们发言都很激动,古德村的盘树容更是满面红光。今天的这个场面,他只在当年上前线时候见过。那时他还是个小兵,根本没机会在大会上说一句话。 会上明确了各村的责任,除了通电需要挖电线杆洞,其他人全部上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乡里成立两个小组,分别是通电办公室和通路指挥办公室。两个小组他都任组长,乡党委成员分别任两个小组副组长,我任两个小组办公室主任。 小组成员名单当场张榜公布,这张榜由柳权授意,出自我手。写榜时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人大主席朱士珍居然两个小组都没有他。 乡政府不留饭,开完会各村代表自行归队,回去组织开工。 忙了一上午,我请盘树容吃饭,没有饭馆,只能吃食堂。老王说钵子饭不够,乡干部都带有人在食堂吃,现在就只有两钵了,柳书记还没吃。 盘树容绞着手,红着脸说:“陈秘书,我还是回去吃吧。” 我心里一痛,古德村距乡政府二十多里山路,关键是这条路已经断了几处,拐一个山头就要多走十几里,回去吃?天黑还吃不到! 我说:“就在这里吃。”我央求老王给我下点面条,我知道,一钵饭,盘树容垫个底都不够,何况还有我没吃。 老王对我的央求显得很惶恐。我平时对他不错,尽管只有每天一顿中午饭在他那里吃,两年下来,我们之间还是结下了很深的感情。老王在乡政府做了一辈子饭,本来想让儿子接班,谁知道现在取消了接班制度,他还正在为这个事愁眉百结。 还没吃,柳权风风火火进来,后边跟着朱士珍,一言不发在他对面坐下,盯着柳权。 柳权看到我们,点了一下头,老王赶紧端来饭菜,把一双筷子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递给他。柳权看到我们桌子上就一钵饭,问我:“小陈,你吃了?” 我说:“饭不够,我要老王下点面条就好。” 柳权瞪一眼老王说:“老王啊,要我怎么说你好?今天开大会,你不会多预备一些饭?” 老王委屈地说:“乡政府不留饭啊。” “谁家还没有个亲戚朋友?乡政府不留饭,干部还不留饭啊?”柳权把饭端过来给我们说:“老王啊,从今天开始,每天至少多预备六个人的饭菜。” 老王连忙点头,走到一边去给我们开火下面条。 盘树容看到柳书记,紧张得直冒虚汗,柳权端来的饭菜,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柳权拍拍他的肩膀说:“老盘啊,你是古德村的支书,你们的任务最重啊。” 盘树容紧张得连头都不会点了,只会呆呆地看着柳权。 柳权说:“你吃吧,老盘,我回去吃。” 柳权说完就出了食堂,朱士珍又起身跟着他去了。 两钵饭,两盆白萝卜炒肉片,一碗鸡蛋面,盘树容推辞了一下,三口两口就扒光了一钵饭。我拿了另外一个小碗,扒拉了一点面条吃了。 吃完饭,我带着盘树容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几斤白糖和一些糖果,一些送给盘树容,一些请他给盘小芹的老娘带去。又抽出两百块钱给他,说是盘小芹家的赞助款。 送走盘树容,我一个人站在黄土路边,看远处山上,影影卓卓的一些人,他们在挖电线杆洞,也在挖着希望。 工程就这样开工了。柳权迫不及待的上马,肯定有他的苦衷。要知道,现在县里的资金没到位,电业局也没有正式派人。苏西乡通电,不仅仅是架通线路,还得有变电房。而这些,都如写在风中的誓言! 柳权孤注一掷冒险开工,这里面有太多的我不能理解的内容。 我的思绪很乱。这阵子很多事让我无法清净。从榨油厂开始,我就没安静过。本来想做个亦官亦商的苏西人了此残生,没想到突然来了个表舅,遇到县长刘启蒙,拜访组织部长黄山,发改局安局长,电业局易局长,黄奇善,郭伟、黄微微,这些人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头痛欲裂,恨不得找到一汪清水,把头扎进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小姨打来的,告诉我姨父在下周将带部队来苏西乡演习。 我的姨父来演习?他一个小小的营长,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我说:“他们怎么跑苏西乡来演习?” 小姨在电话里说:“任何一块地方,都是祖国,人民子弟兵都有保护的责任。苏西乡不是外国,他们当然就应该去。” “这里没河没海的,能演习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舟桥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还不明白?”姨挂了电话,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美丽聪明的小姨啊,谢谢你! 我必须现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权,我想。 舟桥部队进来演习,辎重要路走啊。没路就要修路,修路架桥,对他们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我的小姨绝顶聪明,她的主意解决了我重型机械设备的烦扰。 至于这个消息要不要向刘启蒙县长汇报,我想,这个事应该是柳权来决定。 我的心情突然就轻松起来,而且是无比的轻松。仿佛自己眼前的乱云丛飞,突然间月朗风清起来。 苏西乡通电尚能克服施工苦难,通路就非得专业的工程队不可。单就一项放炮开山的事,就能愁死一片人。 苏西乡拓路工程,本来是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现在看来迎刃而解了。 我不知道我小姨用了什么办法,也不知道我的姨父用了什么办法。调动部队演习,不是一个小小的营长能做到的事,姨父的舟桥部队来得蹊跷,来得突然,让我本来烦躁的心情霎时平静了许多。 我不是主导苏西乡修路的人,但这项工程我参与其间,且是我下乡来做的第一件能看得见的事,而且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此事容不得半点闪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0章 剪彩仪式看薛冰 薛冰代表学校来找我,邀请我参加篮球场竣工剪彩。 篮球场修得很漂亮,水泥地板一马平川,洁白的球场规划线不用漆而采用白瓷砖。这个创举就是薛冰的主意,她的这个主意直接让我多掏了四千多块。 乡中学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主楼还是木制楼板,走在上面吱吱呀呀作响。倘若动静再大一些,楼板间就会漏下灰尘。因此,在楼上读书的是高年级,楼底下一律低年级。 教学主楼的左边是一座简易厕所,常年污水横流,又因为是旱厕,到得天热时节,厕所里的蛆虫会成群结队跑到操场上散步。操场边一口水井,井边种着几棵垂杨柳,柳条婆娑,生机勃勃,水井过去就是一片水田,一条通向外面的小路在水田间蜿蜒。 右边是食堂,三个做饭师傅每日要蒸上千钵饭。农村中学,学生不在学校吃新鲜现炒的菜,都从家里带来咸菜。家境好点的,带上一瓶子干鱼,家境不好的,萝卜干炒萝卜干,半星油也没有。学生都有一个刻着自己代号的铝钵子,学生开学时把家里带来的粮食交到学校,学校负责把粮食蒸成米饭,学生一日三餐就着咸菜吃。吃完后刷干净再送回蒸笼里,假如不送回去,下一顿饭的蒸笼里就会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饭钵子,就得挨饿。 食堂伙房上面是一层小楼,住着薛冰这样的不是班主任的老师。班主任都住在自己班级教室后面的小房子里,一间小房,承载着五湖四海。 食堂与厕所,被宽宽的操场隔开,因此,闻不到厕所里传来的味道。倘若刮西南风,整个学校都会被笼罩在一片发酵的味道里,让人晕晕欲吐,心慌意乱。 操场原来是一块三合泥地,由沙子泥巴和石灰构成,当初修学校的时候,夜以继日打夯垒实的土地,至今还是寸草不生。 现在操场全部是水泥覆盖,平坦如镜,与破败的教学楼格格不入。操场两头竖着玻璃钢的篮球架,一切族新。 柳权和他的乡党委成员全部到齐,坐在铺着红布的主席台上,看到我和薛冰来,带头鼓起掌。底下乌压压坐着的一片学生就一齐跟着拍起手掌。 校长低声与柳权书记耳语了一下,站起来,破着嗓子喊:“安静,安静,现在开会啦。” 柳权旁边留下了一张椅子给我坐,朱士珍坐在最靠边的位子上,我经过他的身边,看到他满脸的莫测高深的笑。 首先是柳权书记讲话,中学现在是乡里拿得出手的一件事。从建校到现在,陆陆续续也出过一些人,比如薛冰,柳小妹,郝强他们。最值得一说的,出了个在国家科学院做研究的学生。即便是孙德茂,也在中学里呆过一年时光。 乡中学学生除了几个附近的,其他全部住校。住校要晚自习,因为没电,晚自习就要两个学生共一盏油灯。因此每到夜幕降临,中学这块地方就星星点点起来,恰如夏夜的萤火虫,又如满天繁星一般,承载着乡下人的希望。 柳权在给学生画饼,说这块地方马上就要灯火辉煌,学生不用再在煤油灯下读书,熏黑了鼻子烧焦了眉毛,别人都以为我们苏西乡人歪瓜裂枣。柳权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底下骚动起来,各班班主任赶紧制止。 柳权大度地一挥手说:“有电了,这个球场就要变成灯光球场。以后大家学习辛苦了,打几个球,是放松自己的好办法。” 他的手突然指着我说:“这是乡里的陈秘书,大城市衡岳市来的。你们的这个球场啊,都是陈秘书捐的钱修的。所以,吃水不忘挖井人啊,你们大家要鼓掌,感谢陈秘书。” 底下突然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个待遇,想必柳权都没享受过。 我偷眼瞄一下薛冰,发现她也在看我。看到我看她,她脖子一红,扭身走开我的视线,空余我的怅然。 剪彩过程很隆重,几个胸脯已经隆起的女中学生排成一排,手里端着剪刀和红布。乡党委成员人手一把剪刀,我与柳权并排站,在热烈的掌声中一刀剪去了我的十万块。 剪完彩,学校汇报演出,一群女学生排队走上篮球场,薛冰出现了,她身着一条淡绿色的裙子,露出白皙饱满的小腿,胸前山峦叠翠。 她的马尾辫子活泼地跳跃,如一朵莲,又如一匹快活的小马。她裸露的手臂在阳光下纤毫毕露,如瓷般的面容红晕绽现。 女学生们排成整齐的一排,她们已经发育的身体透露着青春的气息,高低起伏的前胸如一朵朵鲜花在我眼前绽开。霎那间,我感觉有股血从脚底下冲上来,凝结在我的小腹下。 我靠!老子暗暗心惊。这样的表现以前从未有过,我暗暗伸手进入裤口袋,使劲压抑不安分的兄弟,告诫他在这个大众广庭之下,任何一丝杂念都是不洁的念头。 她们表演女声合唱,薛冰指挥。看得出她们经过精心的排练,尽管没有伴奏,她们还是一板一眼地婉转啼合。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薛冰的后背看,她飞舞的双臂在我眼前幻化成一只千年的蝴蝶,我迷离起来。 一连表演七八个节目,薛冰始终站在球场边指挥。看来她是这场汇报演出的导演,校长一直在找柳权说话,并不太在意这场演出。 我是聚精会神地看,我没看别人,我只看薛冰。她似乎感觉到了,有几次朝我莞尔一笑。我是心花怒放,一直想着等下演出完了我该怎么去找她。 柳权坚决不吃饭,带着一批党委成员要走。校长苦口哀求吃饭再走,柳权推辞不过,就把我留下来,还留下了朱士珍。 朱士珍兴高采烈地与老师们打着招呼,拉着我一一介绍。低声对我说:“老弟,你喜欢薛老师啊?” 我矢口否认,朱士珍满脸城府地说:“老弟呀,还想瞒着我啊,老哥我可看出来了。一个下午,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薛老师。” 我为我的鲁莽脸红起来,这个老狐狸,你注意我干嘛? 朱士珍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弟,薛老师蛮不错啊,年轻、漂亮,又有知识,配老弟刚好。” 我没接他的话,看到薛冰远远地过来,我扔下他说:“朱主席,一起去厕所么?” 朱士珍尴尬地一笑,摇摇手,看我不大喜欢这个话题,只好自己去找校长聊天。 “今天的节目怎么样?”薛冰歪着头看着我笑。 我竖起大拇指说:“非常好,有专业水准。” 她嘻嘻一笑说:“没侮辱你的十万块吧。” 我大窘,顺口就说了一句:“今天最漂亮就是你了。” “真的吗?”薛冰追着我问,娇羞从脸上浮现,她绞着双手说:“我姐要我告诉你,她请人抓了一只野兔子,叫我们一起去尝尝。” 金玲啊,你的良苦用心我明白啦! 我对薛冰说:“今晚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薛冰羞羞地点了一下头,兔子般跑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1章 危险的游戏 金玲的儿子赵雨儿已经学会了走路,扶着板凳或墙壁走很远。看到我们进来,笑嘻嘻地张开胖嘟嘟的小手要我们抱。 薛冰无限爱怜弯腰,顺手将一袋子东西递给我。 金玲从里屋出来,夸张地从我手里接过,嗔怪着薛冰说:“怎么能让陈秘书拿东西啊?” 薛冰亲着雨儿说:“他又不是什么贵客,拿下东西,怎么了?” 金玲笑着轻扭她一把说:“做女人的,不知道疼自己老公,怎么行啊。” 薛冰就红了脸,不敢看我,移开话题说:“我姐夫呢?” “在工地上忙啊。”金玲伸手抱过雨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要尿不会叫妈啊,看看,又湿了。”吩咐薛冰去里屋拿条裤子来换。 金玲边给儿子换裤子边说:“工地忙着呢,他现在负责三个村的电线杆挖洞,还要测量三个村的机耕路,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姐夫真狠心啊,不想儿子还不想我姐啊。”薛冰打趣着说。 “想什么呢?老夫老妻了。”金玲叹口气说:“工作重要。何况这么大的工程,造福积德的事。一年不回也不怪他。” 我看了金玲一眼,生了孩子的她愈发水灵。腰身仅可一握。 她的屁股丰满而结实,圆润微微翘起,裤子包裹不住的风情隐隐流露出来,撩拨着我的神经。 金玲显然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她抿嘴一笑,把儿子递给薛冰,回首对我说:“陈秘书,我有几句话给你说,你跟我来。” 她起身进了里屋,我踌躇了一下,没敢动身。薛冰白我一眼说:“去呀,我姐有话跟你说。” 我只好随她进屋,金玲扭身把门关上,如燕子一样扑入我的怀抱,把嘴送上来,堵住了我的嘴。我慌乱地想要推开她,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动,摸摸我。” 她拿起我的手伸进衣服里,在她滑如腻脂的胸口摩挲。 她低吟了一声,低声说:“我给你吧。” 正当我迷离时分,突然屋外传来雨儿的哭声,随即就听到薛冰喊:“姐,雨儿尿啦。” 金玲慌慌张张地推开我,放下衣襟,整理了一下头发,再在脸上摸了一把,抱歉地说:“晚上我等你。” 还没等我回话,她又故意大声地说:“我妹子是多么漂亮的人儿啊。” 外屋薛冰手忙脚乱地给雨儿脱裤子,看到我们出来,疑惑地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说:“你们干嘛?” 金玲洒然一笑说:“冰儿,姐在办大事。” “你们办什么大事啊?还神神秘秘的关着个门,干坏事吧?”薛冰嘻嘻一笑。 我心里一顿,难道她看出来了什么?悄悄打量她一眼,看到她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龌龊的神色。于是放下心来,她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让我胆战心惊,只有自己在乎的人,才会在乎对方的一言一行,难道我真的在乎她了? “已经解决了。”金玲满脸满足的神色,又在儿子屁股上拍一巴掌,骂道:“小屁股,怎么那么多尿啊。” 薛冰心痛地抢过雨儿抱在怀里说:“小孩子,当然屎尿多啊。姐,你下手真重,雨儿会哭的嘛。” 赵雨儿十分配合地别了别嘴,哇地一声哭了。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再次换好了裤子,金玲把雨儿往我手里一塞说:“陈秘书,你帮我抱抱,我和冰儿做饭去。” 她故意把雨儿紧贴在怀里递给我,我伸手去接的时候,手就自然挨着了她的胸口。 这点细微的举动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只有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快两岁的赵雨儿在我的手里格格地笑,伸出小手摸我的鼻子和眼睛。我端详着手里这个小小的生命,他来到这个世界,我今天才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他,或许是我生命的延续。 爱意从心里升起来,我偷偷地在他如白雪般的脸上亲了一口,一股淡淡的奶香流淌在我的身边。 厨房里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我抱着雨儿,朦胧中似乎又看见薛冰的巧笑,心里猛然一愣,假如薛冰嫁给了我,她与金玲,岂不是两女共伺一夫? 这是个危险的游戏! 吃完饭我送薛冰回学校,金玲抱着雨儿送我们过了小桥,今夜无月,天穹里几点星光,微弱地如同苏西乡农家的油灯。夜风呼啸而过,树叶子互相挤着身体,发出瑟瑟的声音。偶有一两声夜鸟鸣叫,给漫漫黑夜增添许多的鬼魅气氛。 身边的溪水无声流动,有蛙鼓噪,扑通跳下水。突然就有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落水处几点耀眼的白。 田埂路**仄仄,我们一前一后走,拐过一座山包,薛冰在前面停下了脚步,黑暗中我看到她的眼睛显着光芒。她问我:“你跟我姐在房里做什么呀?哪儿久不出来。” 我一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她没跟你说?” “跟我说什么呀?你们呀,肯定没说好话。”薛冰在黑暗中笑了,弯腰折了一根野草含在嘴里。 我嘿嘿地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快说,不说我生气啦。”薛冰咬断草茎,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是不是说你我的事啊?”她见我不回答,干脆挑明了。 我只好点头。 “那你是什么意见?”她羞涩地转过身,留给我一个背影。 此时,行动是最好的说明,话多防漏。我走过去,一把牵过她的手,稍一用劲,拥她入怀。 她在我怀里挣扎了着,如小鹿般撞击着我的胸膛,我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她嘤咛一声,随即安静下来,牙齿被我的舌头撬开,双手怀抱住我的腰。 我是过来人,虽然不算久经沙场,但对付像她这样的小女孩,显得游刃有余。 薛冰想推开我,她的舌头停止了搅动,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我,复又闭上,任我将她抚摸。 她的手突然从我的腰上松开,双手端着我的脸,嘴唇在我的鼻子上,眼睛上亲吻。 顿时,我觉得眼前一片春光。黑夜将我们严严地包裹起来,我们只能闻到对方紧张的呼吸。她吐气如狼,身体痉挛着,如一团棉花般柔软。 我含住她的舌头,她的舌头更加生涩笨拙起来,如一条僵硬的鱼不再动弹。 我的手就不再继续深入了,她如惊恐的小兔子一样盯着我的眼睛,呼吸急促起来,全身微微地颤抖,我抽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白瓷般的脸庞说:“我爱你!” 她哇的一声哭了,把头埋进我的胸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2章 噩耗 一座篮球场,换来一场爱情。我是这么想的,按捺不住兴奋,我打电话给小姨,告诉她我在苏西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小姨既没有为我高兴,也没有给我泼冷水,她在电话里患得患失地一连声的嗯,最后说:“找个时间带回来吧,让你爸妈见见,我也见见。” 我完全忽略小姨的态度,但她的意见我要高度重视。我开始描画回家的计划。 薛冰一吻之后,每日下午都会来我这里,当年的煤油炉开始发挥它的职能,她每日给我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变着花样让我的口腹之欲得到极大的满足。我们的恋情已经公开,乡政府的干部见到我,都会嘻嘻哈哈地找我要喜糖。 可是薛冰在每次吃完饭后,她最大的限度就是让我抱抱她,亲亲她水晶般的唇,不让我再进一步,尽管我很多次发现她洪水泛滥,她依旧紧守着最后的防线,让我焦躁,让我失眠。 我们相依着躺在床上,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右手环抱着我的腰,一条腿搭在我的身上,胸口贴着我,一团温柔包裹过来,我伸手进入她的衣服,她轻哼着,闭上眼睛,把唇送上来,我吻住她柔软的唇。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每天我都会意乱神迷。 我在她耳边悄声说:“冰儿,我很想。” 她温柔地一笑,握住我的手含羞一笑说:“控制自己,风。我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能成为女人。” 我点着她的鼻子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要在乎一个程序?” “我不是在乎程序,我是在乎一个感受。”她从我身上爬起来,梳理了一下头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柳红艳打来的,电话里她哭着说:“陈风,我爸走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郝乡长出事了。柳红艳去了北京后第一次给我来电话,没想到第一个电话就是告诉我这个噩耗。 我安慰她说:“不怕,坚强点,我们都在。”想想还有什么不对,又问了一声:“郝强呢?” “我爹不让他来,说乡里工作任务重。”红艳抽泣着,我想象她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心里陡然一痛。 郝乡长去世的消息如炸弹一样在乡政府传开。柳权心急火燎召开党委会,迅速成立一个善后工作小组。 会上郝强一直阴沉着脸,我没看到他哭过,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他的手死死地抓住屁股下的椅子,手指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苍白地张扬着筋筋道道。 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痛苦我完全理解,我安慰他说:“郝所长,节哀。” 郝强虚弱地苦笑,泪水就奔泻而下,他没有哭出声,压抑的痛哭让他的肩膀微微地搐动。 会上决定,治丧小组组长由朱士珍担任,乡党委办、乡妇联、乡团委各抽出人员组成治丧小组,各村工程不能停止,治丧小组派人赴北京,将郝乡长迎回家。 郝乡长回家这件事是大事,怎么回?尸体在北京,运尸体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在北京火化? 这个提议一出,即刻遭到郝强的强烈反对。 一千多公里的路,飞机不可能让你运尸体,火车也不可能,唯有汽车,但从北京找一辆汽车运送一具尸体回苏西,这是个大工程。 谁都知道郝乡长在家早就做好了棺材,入土为安是他生病以来唯一的夙愿。在苏西乡,几千年的风俗都是土葬,这个多山多水的地方,找块地方埋葬一个人太轻而易举了。不管是迷信还是其他,苏西乡人认为,人死了火化,下辈子不会再超生了。 柳权愁眉百结,这个决定让他举棋不定。郝乡长与他共事快十年,就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何况这么多年来,郝乡长一直紧跟着他的步伐,现在又是儿女亲家,他心里苦啊! 朱士珍在会议陷入僵局的时候说话了:“我作为治丧小组的组长,我先表个态:一定要让郝乡长满意,一定要让家属满意,一定要让苏西乡人民满意。北京到苏西,一千五百多公里,中间还有山路,如果运送尸体回来,最快也要三天,现在天气还热着,我怕会有什么意外。只要组织决定,我个人坚决服从。” 没人做声,大家都低着头不敢表态。 柳权沉吟了一下,说:“朱主席,你的意见呢?” 朱士珍看了一眼郝强说:“火化!把骨灰迎回来,再用棺材土葬。” “那我们就看不到郝乡长最后一面了!”妇联主任首先哭出了声。 郝强紧咬着嘴唇不出声,对于父亲,他有着太多的崇拜和热爱,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就撒手人寰,父亲就没再娶,带着他相依为命,从读书开始,父亲再累,也会在他做完作业后给他煮上一个荷包蛋,一直到他读警校离开父亲,每周日都会看到父亲站在校门外呆呆地等着儿子从里面飞奔出来。父亲给了他太多的爱,结婚前夕,父子俩谈了一夜,做父亲的,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有生之年抱上自己的孙子。可是父亲的这个愿望他没能实现,柳红艳的肚子不管自己如何折腾,始终不见隆起来。没有见到孙子的父亲现在走了,郝强心痛如裂,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县里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刘启蒙县长亲自派车来苏西乡接人,县里派出政府办两个副主任一同赴北京处理郝乡长后事。 我是赴北京人员中的一员,走之前柳权找到我,让我给中学校长打个招呼,郝乡长回来的当天,苏西乡要用最隆重的礼节迎接他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3章 你不可以睡我 郝乡长的葬礼隆重热烈,县里各局各乡都送了花圈派了代表。 朱士珍是治丧小组组长,大方得体迎来送往,双目含泪,满脸悲哀。县长刘启蒙亲自撰写悼词,委托政府办肖副主任参加追悼会,声情并茂地悼念,让整个追悼会在一片悲悲切切中达到**。 柳红艳作为儿媳,全程披麻戴孝,在追悼会结束后,她差点就虚脱得要萎顿在地。 她以儿媳妇的身份,又兼着组织的委托,在北京医院里尽心尽力伺候郝乡长,一直到他去世。尽管前后不到半个月,她却感受有一个世纪的漫长。 郝乡长临走前握着她的手,枯涸的眼里似乎有泪花闪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出声。他凝望着眼前的儿媳妇,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子,心里千言万语。 其实柳红艳明白他想说什么,人之将死,死后谁不想有个孙儿帮自己摔盆?谁不想孝子贤孙举幡?养儿防老,临死送终。可儿子远在千里之外,自己就要撒手尘寰,却看不到他在身边。他心里痛,却无奈现实。 郝强当初不愿意读警校,是郝乡长逼着他去。当年乡派出所最后一个公安死了后,苏西乡就再也没有一个呆过半年的警察。直到郝强毕业回乡,一个人既是所长又是警员,还兼管着伙夫和司机。郝强读书时有次搞训练,从独木桥上跌下来,这一跌,让他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这件事连郝强自己都不知道,只有他这个父亲,才从医生那里得到了这样的残酷的现实。也就在哪天起,郝乡长感觉到生命再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他深深的自责,因为自己,儿子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因为自己,他郝家从此再无香火。 郝乡长含恨闭上双眼,他的手始终握着红艳,以至于让她感觉到他的手冰凉了,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柳红艳仿佛觉得眼前天崩地裂,她毫无顾忌的在病床前大哭起来。她的心痛,像被刀扎一样难受。这个在她眼里一辈子无声无息的老人,为了儿子,宁愿半辈子不娶。她依稀记得自己与郝强结婚的前夜,他把她叫到房里,也如今天一样,张嘴说不出话来。到最后,拿出仅有的一张存折放在她手里,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他的脸像一张白纸一样苍白,他走了! 全乡各村都派了代表过来参加追悼会,薛冰她们中学的所有老师全部到场,乡政府坪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两盏汽灯高挂,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一片哀伤。 薛冰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她因为恐惧而微微地颤抖。我握住她的手,悄声说:“不怕,有我在呢。” 没见惯生死的人,对死亡都具有天生的恐惧。我也不例外,棺材里尽管只有郝乡长的骨灰,但在灯光灰暗里,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总会给人无边的恐惧。 追悼会一结束,人群散开了一大半。各村的代表第二天要送郝乡长上山,他们就不能再回去,县里来的人由于公务繁忙,在追悼会结束后都由村民打着火把送到他们停车的地方。 我准备送薛冰回去,她扭捏着不肯走。 我说:“要不,今晚你住我这里吧。” 薛冰看也不敢看灵堂一眼,她偎着我说:“你呢?” “我在这里陪郝强他们吧。”我说。 “我不,我怕。”薛冰鼓起嘴巴。 “那我陪你。” “嗯,”她低声答应,又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你不可以睡我。” 她直愣愣的表白让我哭笑不得,这么天真无邪的话,让我这个见惯了世间调笑的男人心潮澎拜。我偷眼看看四周黑黢黢的没人,伸手在她ru房上轻轻一摸,顿时脑壳里就充满了血。 薛冰生气地打掉我的手,说:“都什么时候啊,你还这样不正经。” 我笑嘻嘻地说:“你是我老婆,老公爱老婆,说破天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又哪里不正经了?” 黑暗中朱士珍突然冒了出来,阴森森的吓了我们一跳,薛冰更是紧张得直往我的怀里躲。 “是陈秘书,薛老师啊。”他打着哈哈:“你们还没休息啊?” 我说:“朱主席,你还在忙啊。” 朱士珍显得无奈地说:“我是治丧小组组长,明天就要送郝乡长上山了,今晚我还得安排好多事啊。” 我递给他一根烟说:“真是辛苦朱主席了。” 朱士珍抽了一口烟,心事重重地说:“郝乡长走了,苏西乡缺了乡长了。” 我说:“县里会有安排的吧。” 朱士珍说:“当然,这是组织上的事。” 我说:“也不知道县里派谁来做乡长。” 朱士珍试探着说:“陈秘书,你说,县里是派乡长来,还是在苏西乡干部里提拔啊?” 我苦笑着说:“这个我哪里知道。” 朱士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县里派干部下来,不熟悉情况,怕是工作不好开展啊。” 我不想继续深入聊下去,郝乡长尸骨未寒,谁有心情聊这个话题?何况,谁来做乡长,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说:“朱主席,你先忙,我送薛老师去休息。” 朱士珍盯着我们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说:“薛老师不回学校?” 我不想搭理他,拉着薛冰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我的小房间。 点亮油灯,我打来水让薛冰清洗,自己一个人靠在屋外的走廊上抽烟,黑暗中看到柳红艳一个人慢慢走来,在门前看到我,凄惨地一笑,拉开门进去。 薛冰在屋里叫我,她穿着我的衬衣,裸露着白白的大腿,对着镜子就着晕暗的灯光梳理着头发。 我从背后抱住她,双手伸进衣服,入手一片滑腻,顿时情绪急昂。 薛冰格格娇笑一声,挣脱我的手,把我往门外推,嘴里娇嗔怪道:“你去陪郝所长他们吧。” 我被她推出房门,站在门边我压低声说:“我真走啦。” “走吧。”她说完就关上了门,我清晰地听到门栓的声音清脆地落上。 隔壁红艳房间里一片漆黑,声息全无,我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无声息就被推开了。 透过一线光亮,我看到红艳低垂着头坐在床边。见我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 我走过去,还没开口,红艳就扑入我的怀里,咬着嘴唇压抑着哭。 我手足无措,只好任她抱着,自己双手在她背上轻拍,我用无声来安慰她的无助和悲苦。 突然红艳扬起头来,似乎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薛冰,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说:“你敢亲我吗?” 我毫不犹豫就把嘴唇覆盖在她的嘴上,红艳的舌头灵巧地钻了进来,抵着我的舌头,慢慢地搅动。接吻就是一杯毒药,所有的防线刹时奔溃。红艳越抱越紧,似乎要把身体完全融入到我的身体里去,她的吻让我几乎要窒息,我的舌头将她的舌递回去,她又毫不犹豫送回来。 黑暗里我们纠缠着,不敢发出半丝声音。舌头无声无息的缠绕,双手都在摸索着,寻找令人心醉神迷的地方。 这一吻,让我们两年来的爱恋尽情的宣泄开来。她是我来苏西乡见到的第一个女孩子,她的清丽动人的神态曾经让我心动无数。谁知就在我要告白的时候,柳权却突然把她嫁给了郝强,这让我在许多个夜里流泪不止。 正当我神迷时,她却突然推开我,咬着手指暗自垂泪起来。 我呆呆地站着,还没从激情里回过神来。这是我第一次吻她,她柔软的舌头像春yao一般点燃了我。 我还想要抱她,她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拉起我的手,把嘴贴在我耳边,柔声说:“你去灵堂陪郝强吧。” 我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指了指隔壁,我的心猛地一抖,羞惭涌上脸颊, “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红艳几乎坚定地说,不再看我。 我怅然地轻叹口气,转身要走。 她却突然又拉住我,低声说:“谢谢你,陈风。” 外面传来的哀乐让我心里一颤,我摸了摸她的脸说:“我去陪他了。” 说完,拉开房门,朝着哀乐遍野的灵堂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7章 朝廷有人好做官 县武装部带着姨父的舟桥部队进山了。 接到这个消息,我正在为老鹰嘴那段路的拓宽工程伤脑筋。中午吃过月白嫂做的饭,本来想躺在凉椅上小寐一会,还没躺下去,就接到姨的电话,说我的姨父带着一个营的装备来了。 老鹰嘴这块地方,人力永远也做不到继续拓宽路面的可能,放炮炸山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万一炸不好,落下的石头砸坏了老百姓的屋,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的事。我不会冒这个险,赵金明更加不敢,他只会带着一群人拿着铁钎锄头,像给大地挠痒一样破坏着几块小小的石头。 姨父部队的到来,给我黑暗的工程增添了无限的希望。 姨父一到县里,就问武装部找我。武装部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只好一个电话打到县政府。县政府听说来了一个营的兵,要去苏西乡搞演习,先是惊讶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接下来就问是不是搞错了,苏西乡虽然山势险要,三国时期也是走过兵的,但解放后,苏西乡每年连穿个军装的人都很少看到。何况这地方不是战略要地,突然有部队要去哪里搞演习,演习什么? 又听说来的是舟桥部队,不是打枪开炮的营生,越发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汇报到刘启蒙县长哪里,刘县长稍一思忖,拍着桌子叫好。当即安排政府办联系我,说无论如何要第一时间赶到县里去。 等我赶到县里,姨父的部队已经安营扎寨了,正在生火做饭。 县政府办主任和武装部长带着我去见我姨父,看到姨父站在一辆挖掘机的履带上,看到我们过来,他跳下来,与主任和部长一一握手,问我:“你是小风?” 我的这个姨父我只在照片上见过。我姨恋爱、结婚等所有大事我都没有参加过。姨父一年就一次探亲假,来我家也不多。 “你阿姨叫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东西。”他挥手叫通讯员去帐篷里拿东西。 “张营长,陈秘书是你外甥啊?”武装部长打量着我说:“真不知道啊。” 我姨父张营长笑眯眯地说:“不算个事。这次来演习啊,上头是有任务的。我作为一个刚提拔起来的营长,带领部队备战,是职责所为。打扰你们啦,见谅见谅。” 原来我的姨父现在已经从连长升到了营长,这么大的喜讯,姨却从来也没露过半点口风。 政府办主任哈哈笑着说:“张营长,军民一家亲,就不说客套话了。” 倒是武装部长,疑惑地问:“张营长啊,你们要去的苏西乡那个地方,道路不通,连个电都还没装上。现在他们在修路架线,怕是不好走啊。” 我姨父张营长豪气地说:“我们是干什么的?舟桥部队,就是干架桥修路的事。这不,撞到了枪口?” 他指着身后排列整齐的辎重车辆说:“你们看,开山的,架桥的,辗压的,我什么机械没有?”又指着远处的一辆旁边站着两个士兵执勤的车说:“那是什么?一整车的炸药!”他哄的一声,比划了一个大动作,吓得政府办主任退了几步:“一座山,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姨父的话让政府办主任明白了,他立即满脸堆笑,拉着姨父的手使劲握了握,说:“刘县长请张营长今晚一起就餐,陈秘书、李部长作陪,张营长你看看怎么样?” 姨父说:“不合适吧?” 政府办主任说:“有啥不合适的?你们部队来地方了,我们地方就应该要拥军。我们是什么关系,鱼水关系啊,就不要见外了啊。” 姨父大手一挥说:“好,一定拜见县长。” 还是在县委招待所,刘县长早已等在哪里,花白的头低着在看报纸,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黄奇善。 刘县长老远就伸出手来,陪着姨父入座。 寒暄一阵,刘县长指着黄奇善说:“小陈啊,小黄现在来我们春山县工作了,你们是一个工作组出来的,要多多交流啊。” 我陪着笑脸说:“奇善兄进步快,我要多学习。” 黄奇善看我一眼,使了个眼色,被刘县长看到了,他哈哈笑着说:“小黄啊,打暗号?” 黄奇善尴尬地笑,说:“刘县长,我们有半年多没见了。” “等下你们再慢慢聊啊。”刘县长吩咐上菜,服务员流水般上来,转眼一桌丰盛的菜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按级别来说,刘县长是正团级,我姨父是正营级。如果姨父下到地方,级别还得低一级,最多就是个正连级待遇。现在刘县长亲自做东,显示出此事他是非常重视的。 抽了个空,我问黄奇善,现在春山县做啥? 黄奇善低声说:“县团委书记,还没任命。” 我心里一痛,他妈的个奶奶,朝廷有人好做官啊!他是县团委书记,属县级领导,我呢? 黄奇善微微一笑,自负地说:“我不想来啊,可是微微他爸说,年轻人要到基层锻炼,没办法啊。” 黄微微她爸?组织部长黄山!黄奇善你跟他什么关系?心里的疑团郁结起来,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郭组长呢?”我问,对于郭伟,我还是很有兴趣。这个人有鸿鹄之志,今后或许会是对手,或许会是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我还是低下身段。 “这次学习完后,只有他一个人没派下去,现在市委政策研究室。”黄奇善告诉我说:“微微去了市妇联,其他的有的去了各县局,有的回了原单位。我是这次职位调整最高的人。”黄奇善拍拍我的手背说:“做官就要出奇兵。今天你就出了奇兵。” 一顿饭吃完,刘县长一直兴致高昂,拉着我的姨父嚷道:“张营长,你们支持地方建设,我们地方就应该要支持部队工作。这样吧,春山县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们部队看中,县里无条件配合。” 最后确定部队开进老鹰嘴,炸石开山,将这条路打通成能并排走两辆车的大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8章 风情万种月白嫂 部队开进老鹰嘴,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村长大牯牛赵德亮率领村委班子成员跟在柳书记屁股后,满脸笑开花地笑。 柳权特地把他从屁股后面拉出来介绍给我姨父,柳权此举,我心领神会,作为一方土地,姨父就是再大的神仙,也要弯下身段。 月白嫂领着一帮女人,唧唧喳喳地要帮军人洗衣服,说是传统,到了老鹰嘴,这个传统一定不能丢。女人们的热情让这些平常接触异性机会不多的军人心花怒放,毕竟有纪律的约束,也不敢的太放肆,只能偷瞄大姑娘小媳妇风流标致的身段,死死拽住自己的背包。 月白嫂就跑到我姨父的面前,大声说:“首长,你发个话吧。” 姨父看了一眼月白嫂,这个女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蝙蝠衫,宽宽的套在身上,却掩饰不住傲挺的胸脯,下身一条紧身的健美裤,勾勒出她浑圆的屁股和扁平的小腹。一头秀发扎成马尾,像极了女中学生。她光洁的面庞上点缀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鼻翼边几粒小小的麻子,显示出这是个熟透了的女人。 她站在姨父面前,成熟性感而不带半点风骚,笑意盈盈地等着姨父发话。 姨父回头扫了一眼兵们,沉着脸严肃地说:“部队有纪律,不能扰民,希望能理解。” 月白嫂立即接口说:“首长,你们是来帮我们呀。我们老百姓只能尽点心意,不能做啥大事。” 姨父说:“理解理解。先宿营吧。” 带兵打仗,安营扎寨是第一条。带兵的人不会安营扎寨,军事素质再好也做不了将军。兵扎寨,首选靠山临水处,假如有树林,必入林驻扎。如此扎寨,进可攻,退可受,闲可隐,战可先。 姨父扫视周围,老鹰嘴入嘴之处,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树木葱茏,一条小溪从山顶倾泻而下,水珠晶莹透亮。于是大手一挥,转眼间,树林子里就支起了大大小小的帐篷,辎重车辆驶下了路面,车身上都披上了伪装。 集合,训话。姨父是最高指挥官,当仁不让。 老鹰嘴的村民都站在兵的对面,看着对面目不斜视的兵,啧啧称赞。 县武装部长和作战参谋从县里一路跟来,刘县长有交代,部队只要在春山一天,武装部就不能离开一小时。 柳权书记早就安排了饭菜,等到兵们一解散,全村的老少就跑上前去拉子弟兵回家吃饭。姨父大度地一挥手,对自己的兵说:“至此一次,下不为例,注意纪律,饭后早回。” 我陪着柳权书记、姨父和武装部两个领导,随着赵德亮回家。 月白嫂换了一身衣服,笑吟吟地站在门边迎接我们。 驻村干部赵金明去了会计家吃饭,他来老鹰嘴驻村后,还没踏过月白嫂的门槛。 柳权就让我去叫赵金明一起来,赵德亮笑嘻嘻地说:“书记,赵主任眼壳子高,看不起我家,就算了吧。” 柳权说:“不行。他是驻村干部,老鹰嘴村的工程他都要负责。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不来向张营长汇报,成何体统?” 月白嫂在一边瘪了一下嘴巴,脸上浮起来一层不屑的神色。 说尽好话才把赵金明请来,他却死也不肯进屋,说他就在门外等,等首长吃完了他再汇报。柳权也不勉强,任他一个人蹲在屋外的石凳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圆圈。 月白嫂就生气了,走到赵金明面前,气汹汹地说:“赵金明,过去你不是个男人,现在还成不了男人啊?进去吃个饭,你就会死?” 赵金明连头也没敢抬,瓮声瓮气地说:“月白,我不饿啊。” “不是叫你来吃饭。柳书记叫你来汇报工作,你坐这里,给泥巴汇报啊。”月白气白了脸,拿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说:“起来,进屋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自己过不去啊。” 赵金明就站起来,辩解着说:“月白,我进去。” 月白嫂就灿然一笑说:“就是啊。一个男人,有什么啊。大家都成家立业了,过得都好呀。还纠缠过去干嘛呀。” 他们两个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笑着说:“月白嫂,你和我们赵主任还有故事哪?” 月白嫂笑嘻嘻地对我说:“陈秘书,我们哪有什么故事,要说故事,能和你有故事哪才叫故事啊。”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荡,这是勾引?是调戏?是故意让赵金明蒙羞?我一时找不出答案。 大牯牛赵德亮倒是显得非常的大度,看到我们就让月白拿个大碗来,他要和赵金明喝一碗酒。 月白眼一瞪,骂道:“就知道喝,那天喝死都不知道。” 大牯牛笑嘻嘻地说:“老婆,你放心。我赵德亮别的本事没有,对老婆那是一定听话到底。”说完偷偷捏了月白嫂的屁股一把,月白嫂脸上一红,勾下了头。他的这个动作只有我能看到,我就坐在月白嫂的旁边,大牯牛的手偷捏的时候触到了我。 我看着月白嫂浅浅一笑,既是对大牯牛的话表示认可,也是对他的小动作表示默认。 月白嫂知道我看到了,她偷偷瞄了我一眼,羞羞的将双腿并拢,慢慢地把手垂下来,在我的手背上扭了一把。我痛得嘴一咧,柳书记看到了,问我:“小陈,怎么了?” 我忙说:“没事,被蚊子叮了一口。” 柳书记疑惑地说:“大白天的,那么大的蚊子啊。” 月白嫂偷偷地抿嘴一笑,风情万种。 赵金明就要敬我姨父的酒,姨父回敬。再一路喝下来,气氛就越发的热烈。 大牯牛赵德亮是来者不拒,接连喝了几碗下去,说话就开始口齿不清。等到我来敬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扒在桌上了,嘴里嚷:“陈秘书,你跟我老婆喝。” 我说:“赵村长你看不起我是不?别人的酒你都喝,到我了,就叫月白嫂喝,是看不起我还是欺侮我?” 赵德亮斜着眼说:“我老婆陪你喝,还不好?别人想喝老子都不让的。” 月白嫂就端起碗来说:“陈秘书,你看,他都醉成死狗了。嫂子陪你吧。” 我意味深长地说:“单纯喝个酒,怎么好意思让嫂子陪啊。我自己喝了算了。”说完喝下去,一股热浪直冲胸口。 月白嫂语带讥讽地说:“我只跟男人喝。” 赵金明一听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了一会,推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晚上再找首长汇报工作。 喝了酒坐下,月白嫂把腿轻轻地碰了我一下,我侧眼一看,她似乎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等我回过眼来,她的脚又踩了我一下。我明白她是故意的,于是装作不小心把筷子掉了一根下去,弯下腰,在她白皙健美的脚脖子上一握,顿觉满手丰韵。 月白嫂不动声色,用另一只脚来夹住我的手,格格笑着要和姨父喝。 一桌子的人都开始带着醉意,姨父起身告辞,柳权陪同着一起走了。我留下来收拾残局。 赵德亮开始打呼噜了,嘴角边溜下一串哈喇子。 月白嫂抱歉地笑,说:“要不,陈秘书,你去忙吧。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我严肃地说:“柳书记安排的事,我怎么能走。没事,我来帮你。” 两个人把赵德亮扶到床上躺下,累得气喘吁吁。收拾碗筷送到灶房,月白嫂白了我一眼说:“看不出你还是风流人儿啊。” 我说:“我哪里风流了?” 月白嫂指着自己的脚脖子说:“还敢说。就不知道怜香惜玉,都青了。” 我就故意大惊小怪地要掀开她的裤筒子看,月白嫂羞羞地避开我的手说:“好饭不怕晚。快回去吧。” 说完把我推出灶房,自己关起门来在里面一边洗着碗,一边哼着小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59章 青年突击队 休息了一晚,部队就派出人员对老鹰嘴作全面的测量,包括走向的确定,路边防撞墙的设置。测量了一天,结论不大乐观。 要在老鹰嘴打通一条并排走两辆车的路,唯一的办法就是掏空巨石,让路在石山中走,形成一个开放性的隧道模式。隧道是在山肚子里走,不见阳光,开放式顾名思义,就是一边能见到阳光,但路的上面是石头,意思就是沿着现在的路面往石头山挖进去,挖出一条路来。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这样的工程量太大,而且进度太慢。要挖出一条半公里长的石头路,比老愚公移座山差不了多少。张营长,也就是我的姨父,只好动员自己的兵,说当兵的人,就应该敢于打硬仗。困难不可怕,怕的是没信心。 部队的官兵最吃这一套,一番动员下来,个个摩肩擦掌,群情激昂,甚至有人写血书,说拿不下老鹰嘴,誓不为人。 我被柳权派来跟进工作,临时把赵金明换去泉水村。 原来还想着一车的炸药起不到作用,现在开始有了大用场。 按照工兵的计算方案**眼,填炸药,第一炮就地动山摇,惊得老鹰嘴全村鸡鸣狗跳。赵德亮在硝烟散尽后爬了上来,踩着一地的碎石,啧啧惊叹。 有了第一炮的经验,后面的工作开展得就顺利多了。张营长自负地对我说:“小风啊,我跟你说,没有我们部队干不了的活,越是别人做不了的,到我们当兵人的手里,就是小菜一碟嘛。” 姨父左右看我,说:“你阿姨总说你会有大出息,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我就笑着说:“张营长,我能有啥大出息?一个偏远乡的秘书,做到死,最多就做个副乡长。”突然就想起郝乡长去世后,县里一直没派乡长下来,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机巧? 姨父拍拍我的肩膀说:“年轻人,目光要放远一点。想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是个排长。” 我心里暗暗发笑,你比我大多少?姨比我大不到四岁,你是姨的同学,能大到天上去? 县里派了电视台记者来采访,黄奇善代表团委也来了,要跟我商量组织一个青年突击队,我洒然一笑说:“奇善书记,你自己去老鹰嘴村里看看,看中谁了,拉进来就好。” 黄奇善非常认真地说:“青年突击队这个事,我请示过关书记和刘县长,他们都非常赞同。刘县长还特别交代,突击队是在苏西乡搞的,队长就从苏西乡选。现在这个时候啊,农村都分田到户了,组织起来可能会有些难度。我想呢,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体现政府的组织能力和凝聚力。” 我说:“像当年的铁姑娘队一样?” 黄奇善一笑,说:“性质差不多,内容肯定不同。当年是全国上下一盘棋,时代的产物。”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黄兄啊,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现在还有谁会来参加什么突击队。” “刘县长要我问问你的意见,突击队长由你来担,怎么样?”黄奇善不理会我的意见,搬出刘启蒙来压我。也许刘县长是说过这样的话,但突击队挂名在县团委,到头来还不是黄奇善的功劳? 我戏虐地说:“男女都行?青年突击队,结婚的可不可以?” 黄奇善叫过县电视台的记者,拉着我说了几句话:“什么人进入突击队,陈秘书把握就行。”然后就目前的形势和苏西乡的现状发表了感言,大意是团县委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决心要改变农古乡贫穷落后的面貌等等,拍了几个镜头。 刚好看到月白嫂提着一个篮子袅袅婷婷地过来,我指着她对黄奇善说:“你觉得她可以不?” 黄奇善眯起眼睛看了看说:“青年突击队,年龄其实不重要,关键是态度。” 我就冲月白嫂喊:“月白嫂,忙不?能过来一下吗?” 月白闻言抬起头,看到是我,笑吟吟地过来,问道:“陈秘书,你找我有事?” 我说:“月白嫂,有个事情还要你亲自出马咧。” 月白胸脯一挺说:“啥事?只要是你的事,一定办到。” 我指着黄奇善介绍说:“这位是县团委的黄书记,想要在我们苏西乡组织一个青年突击队,我想呀,这个队长请你来当。” 月白忙着摇手说:“陈秘书啊,你看我,都是老太婆了,还做什么青年突击队,你笑话我是吧?嫂子可不饶你哦。” 我笑嘻嘻地说:“嫂子正当年啊,多年轻,多漂亮。”还有一句多性感我压在喉咙里没说出来。黄奇善在场,这话说出去有点唐突。 “你觉得嫂子还能做这个队长?”她将一丝头发捋到耳后,露出白白的脖颈来。 我说:“当然能,你说是不?黄书记。” 黄奇善尴尬地笑,说:“是啊,能做的。很好嘛。” “那好啊,我做副队长,你做队长。”月白爽快地答应,出乎我的意料。 我摸了摸后脑勺说:“还是嫂子你做队长吧。” 月白扭转身就走,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嘴里嘟哝着说:“那我就不做了。” 我赶紧拦下她,一叠声地说:“嫂子,就按你的意思办。” 月白才露出笑容,转而问我:“青年突击队,干啥的呢?” 我说:“黄书记会有指示的,我们只管先成立再说。” 月白展颜一笑说:“就我们两个?” 我无奈地说:“这不请你来做副队长了吗?招兵买马的事,嫂子你考虑呀。” “这个好办。”月白胸有成竹地说:“如果是跟这些兵一起干,我保证,大姑娘小媳妇你要多少有多少。” 黄奇善马上就明白了意思,立即说:“还得注意政策。” 月白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政策啊,要想马儿跑,就得马儿去吃草。”说完扔下我们,提着篮子轻飘飘地走了。 我追上去说:“月白嫂,你的决定是什么啊?” 月白看了我一眼说:“真想知道?” 我点点头,诚恳地看着她。 “真想知道啊,那你晚上天黑后去后山塘等我,我告诉你。”月白低声告诉我,说完就顾自走了。 我呆站着,我知道后山塘是个什么地方,那是老鹰嘴女人洗澡的地方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61章 县委的联席会议(1) 苏西乡通电通路工程紧锣密鼓地开展,舟桥部队的直接参与更是给这项工程增添了更多的内容。县委书记关培山骑虎难下,心头窝着一股火。前段时间县团委书记由市里空降就给他添了一把堵,本来承诺团委书记给城关镇的镇长的诺言现在灰飞烟灭。市里直接插手县干部安排,等于不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因素,一个是市里确实因为工作的需要,另一个就是市里对他工作的不认可。 关培山任春山县书记就快五个年头了,一届过去,第二届才开头,他的计划是第二届任满后到市里人大或者政协弄个副职干干,毕竟接近六十岁了,县级干部到这个年龄,仕途也差不多就完结了。机会好的话,再进一步,到市委弄个副秘书长也不是不可能,此前从春山县出去的黄山,现在就是市委组织部部长。 黄山部长祖籍春山县,与关培山算起来,都是乡党! 苏西乡的事,一开头他有耳闻,这么一个偏远的乡镇,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没有任何的工业基础,农业也不是很发达,除了漫山遍野的松树,就是五十年代初开垦的茶树园。他做五年多的书记,苏西乡就去过一次,对乡书记柳权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当年他去视察,柳权汇报工作就谈到通电通路的事,当时他一口否定,理由是现在财政紧张,没办法解决。 柳权据理力争,差点就要拍桌子骂娘。关培山对柳权的失态表现得很大度,大度的结果就是柳权从此在苏西乡屁股都没挪动半分。每次县里开会,批评最多的就是苏西乡,拖了全县经济后腿的罪魁祸首还是苏西乡。 苏西乡一度了春山县贫穷、落后、不思上进的代名词。 前两年市里派社教工作组下来,他就把这一揽子的事都交给县长刘启蒙,等到他知道工作组里有黄山的姑娘的时候,工作组已经回市里党校学习去了。这成了他一块心病,因此去市里开会他就找了几个理由想去拜访黄山,结果每次都遇到黄山没空接待他。他就怀疑黄山是不是故意避着他,直到黄奇善带着组织部的介绍信来报到,他才知道事情已经变得有多严重。 苏西乡的通电报告放在他的桌子上有几个月了,他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没有他的指令,县财政局不敢拨款,发改局只能干着急。钱在人家手里,纵使你急出病来,也是回天乏力。县常委会上他提都不提这事,直到我姨夫的部队进山,在老鹰嘴放了第一炮后,县委办主任提醒他说,苏西乡这次动静比较大,县委再不作出个姿态来,说不过去。 这次提醒,就促成了联席会议。 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正躺在凉椅上假寐,后山塘之夜后,月白嫂几乎就成了一个陀螺,忙得见不到人影,尽管我没有实际进入她,但那种超越的暧昧,始终就如毒酒一样的诱惑。 月白嫂忙着组织青年突击队,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对她来说,还真的就是小菜一碟。她动员了大姑娘小媳妇加入进来,男的小年青就央着月白嫂也要参加。月白嫂不屑于他们,对每个小年青都鄙夷着说:“想进来,好啊,不许偷懒啊。” 小年青们就个个表决心,树行动,几天的功夫,全村就组织了四十几号人。 赵金明带着柳权的命令来接我的手,老鹰嘴这段时间的工作由他负责,我陪柳书记去县里开会,同时得知,姨夫张营长作为本次会议的特邀代表,列席本次会议。 我们坐姨夫的车一起去了县里,黄奇善接待我们,安排在县招待所住下,说晚上关书记会亲自过来看望我们。 听到关书记要来,我心里一阵激动。来苏西乡工作两年多了,县委关书记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没见到芦山真面目。 柳权满不在乎,他抽自己的烟,在房间里东瞧瞧,西瞧瞧,,终于瞧见房间里缺少一个烧水壶,就喊道:“黄书记,我们喝水拿什么烧?” 黄奇善就叫来招待所的经理,责令他马上去拿个烧水壶来。同时要注意到每个乡镇代表的房间,缺少了什么,立即补上。 我就问:“奇善书记,其他乡都来了?” 黄奇善叹口气说:“是啊,比人大会的架势还要大,各乡镇一把手,乡长镇长,各局办一把手,县委县政府各部门,全部参加。大概有百十号人。”他挥了挥手里一张表格说:“我们团委负责安排食宿,这不,已经做了三天的准备了。除了城关镇的今天不来,其他乡镇的今晚全部住进招待所。” 柳权对这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服务指南,惊讶地说:“哎呀,招待所现在还有洗脚按摩啊。” 黄奇善尴尬地笑,说:“前段时间承包给了一个广东的老板,关书记亲自招商进来的。据说背后有个大财团,准备在春山县搞房地产开发。” “哦,”柳权肯定的说:“广东人开的呀,肯定不正规了。” 黄奇善心虚地笑,说:“我也不知道,开业后我没来过,不知道情况。” 柳权看着心虚的黄奇善,打趣地说:“黄书记啊,你作为地方领导干部,不来关心可不对呀。”又自言自语地说:“难怪刚进来看到好多妖怪样的女孩子,哪个眉眼画的呀。”他感叹着:“真的就是个妖精。” 说笑了一阵,姨夫的司机敲门进来,说姨夫请我们过去他房间喝茶,有个事要商量。 姨夫眉头紧锁,看到我们进来,起身打招呼。 茶几上倒好了几杯茶,闻着香味,就知道是铁观音。 姨夫说:“柳书记,刚才接到部队电话,有人告状说我们假借演戏名义,实际帮地方搞建设,还说我们收了钱啊。” 柳权一听,差点就暴跳起来,嘴里骂道:“哪个狗日的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撕烂他的臭嘴。日!真不是个东西。” 姨夫苦笑着说:“部队的规矩你也知道,命令下了,结束演习,即刻返回。” “哪你还参加这个会不?”柳权问,颓丧地靠在椅子背上。 “没意义了。军令如山倒!我已经通知部队集合。我现在就回去。就此告别。”说完喊司机收拾行李,自己把我拉到一边说:“小风,你告诉你姨,她交给我的事,虽然没做完,但基本差不多了。让她放心。” 我说:“姨父,你不给我小姨打个电话?” 姨父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打了。免得她担心。” 我关切地问:“这事很严重吗?” 姨父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事在人为。” 姨父匆匆走了,柳权长吁短叹。老鹰嘴的工程将会成为苏西通路工程的拦路虎。没有了部队的专业机械和专业作业,单纯靠人肩挑手抬,这项工程几乎无法完成。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关培山书记轻车简从,带着办公室主任来了。 一进门,就黑着脸,扔给柳权一叠材料,我偷眼一瞄,是县人大的抬头。大意是建议对苏西乡的赞助事项立案调查等。按理说,这是内部材料,柳权是没有机会接触的。现在关培山主动把材料送过来,目的何在? 柳权接过材料,喃喃道:“我就知道。真是猪啊,真是猪!” 真是猪?朱士珍!真的是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62章 县委的联席会议(2) 联席会议如期召开,主席台上端坐着四大帮子的老大,关培山居中,左边县政府县长刘启蒙,右边人大主任朱明雀,政协主席陆水花,一头苍苍白发,昏昏欲睡地半闭着眼。老太婆年底就要退下来,干了一辈子的革命,已经没有了尔虞我诈的思想,只想安静地呆到离休。 黄奇善是本次会议的主持人,在大多数的夹克衫的会场里,他的西装革履显示着他的与众不同。毕竟人家是从市里下来的干部,有标新立异的装束才能体现不一样的出身。 联席会议就应该是圆桌会议,最起码的要求也不应该设主席台,搞得那么正规。 我和柳权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经济发展得好的乡镇都挤在主席台下当眼的地方。我们偏远的经济不好的几个乡镇都缩在两边,既不敢高声大气地打招呼,也不敢四处张望找平衡。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全县如何集中一切力量,帮助苏西乡乡完成建国以来的最大工程建设。关培山书记讲话不要稿子,眼睛盯着下面的自己部下,身材飞扬地描绘着春山县的未来,从过去的五年谈到现在,从春山县的一穷二白谈到今天的商贾如云,从老百姓的碗里谈到老百姓的腰包,引经据典,洋洋洒洒,数据脱口而出,生动形象。 最后,他把话题引到苏西,说:“苏西乡不仅是春山县的硬伤,也是衡岳市的一块心病。建国四十多年了,改革开放也有六七个年头了,苏西乡至今还生活在刀耕火种的年代里,连最基本的生活用电都无法解决,这是我们的失职,作为一个党的干部,我首先要做检讨。” 他言辞恳切,脸上写满真情。我被感动了,心想,这样的干部,才是真的为民谋福利的好干部啊。看一眼旁边的柳权,他微闭着眼,手指在腿上有节奏地敲打,似乎沉浸在一场音乐盛宴里。 我低声说:“柳书记,关书记很关心我们啊。” 柳权哼了一声,扭过头睁开眼说:“未必就是好事。” 果然,关培山书记话锋一转,谈到了我们拉赞助的事。说中央三令五申严禁拉赞助,可有些乡镇为了政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硬性规定,拉不到赞助就扣人家工资。这是什么行为?比国民党还要坏!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会场里响起一片议论声。黄奇善慌忙打手势想压住议论,没想到柳权就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关书记,党的要求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有话要说。” 关培山扫了一眼柳权,说:“有话会后说。” 柳权恨恨地坐下,对我说:“你看吧,开始给我们扣屎盆子了。” 突然的变故让我无所适从了。联席会议,不是解决苏西乡的实际问题么?怎么上纲上线说这些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会场的议论声小了下去,关培山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说:“拉赞助,我理解。不就是手头没钱吗?可我们的党员干部想过没有,自己都是有组织的人,没钱不要紧啊,有组织啊。当干部的人,最怕就是没有组织纪律,没有党性原则。为民谋福利,是每个党员干部的责任和义务,世界上没有救世主,只有依靠党,依靠政府,才会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关培山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接下来就是刘启蒙县长讲话。 刘县长讲了三点,一是举全县之力,促进苏西乡通电工程;二是开展全县干部自查自纠活动;三是政企分离要在年底完成。 三点意见,与我相关的就有两点,我的心一凉。操!老子花了几万块买的机器现在还在陪老鼠过家家,政企分离,就是政府部门不得经商? 接下来就是各乡镇自报程序,全县二十四个乡镇,每个乡镇都必须支援苏西,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首先是城关镇的书记,表态说他们支援苏西乡通电工程的所有电杆。城关镇有家水泥制品企业,专门生产下水管道、涵洞和电线杆,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关培山赞许地点头微笑,说:“城关镇到底还是中坚力量。” 其他乡镇就不肯落后了,纷纷表态说尽全力支援。财政局做得绝,派了两个人现场开票,谁家答应支援多少,立马开出一张支票。不怕你不出,乡镇干部的工资都要从财政局走,表态不是开玩笑的。 李江镇的书记捏着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哭笑不得,他们乡镇其实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唯一好一点的就是他们镇通公路,有中巴车往返县城。 李江镇书记握着柳权的手说:“老柳啊,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掏空了我的家底。我给你说啊,没饭吃我可要去你苏西混啊。” 柳权满脸不高兴,他没想到关培山有此一招。这招厉害啊,你柳权的行为是违纪的,他关培山才是真正的为民办事。 电业局易慧生局长最后过来,我们熟悉,先打个招呼。易慧生局长说:“老柳啊,我们局就负责你们苏西乡的变电站吧。” 一场联席会议,现场收到各乡镇局办支援资金一百五十多万,还不包括物资的支援。也就是说,不需要苏西乡一分钱的投入,通电的事就可以功德圆满。 柳权长吁了一口气,对我说:“陈秘书啊,我们是有心栽花花不发,人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罢了,只要目的达成,管他。” 散会还没走,县公路局局长过来了,说我们拓路工程没有报批,没有规划,现在要停工。 柳权眉毛一跳,说:“谁的主意?” 公路局局长无奈地笑了笑说:“老柳啊,谁的主意都不是。做事得有规矩,是不?没有规划报批,出了事谁负责?” 柳权拍着胸脯子说:“出事?出什么事?天塌下来,老子顶着。” 公路局局长拍拍柳权的肩膀说:“老柳哇,你是老革命了。你想想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为了这点鸡皮蒜毛的事把自己扯进去。不划算嘛。” 柳权反而笑了,说:“王局长说得有道理,这点屁事,关我柳权毛事。吃饭放屁,睡觉打嗝。由他去吧。” 说完拉着我匆匆离开会场。 我是糊里糊涂,这次会议我见到了县里所有的头头脑脑,苏西乡现在没乡长,他们都把我当做乡长看,哈哈哈,冒充了一回做官,感觉不是很好。 黄奇善匆匆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陈风,赞助的事你参与没?” 我说:“我能不参与吗?全乡动员,全民捐款,我能不食烟火啊。” 黄奇善叹口气,惋惜地拍拍我肩膀说:“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我的心里霎时就像十五个吊桶了,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黄书记,你好像还有话说啊。” 黄奇善附在我耳边说:“县里纪委派了调查组,重点是调查赞助款的事。有人举报你们把赞助款挪用了。” 我一惊,这事我还真不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63章 纪委来了 纪委一出马,风声鹤唳。 县纪委调查组组长由纪委副书记何元担任。何元五十出头,原来是县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土生土长的春山县人。早年就读于中部省省立大学,学法律出身的干部。 何元一到苏西乡,即刻宣布调查组开展工作。首先接受调查的就是人大主席朱士珍,谈了一下午,朱士珍满面红光出来,仿佛他不是被调查的人,出来后老远看到我,扬扬手叫我过去,我不敢怠慢,趋步向前,诚惶诚恐地站在他面前。 朱士珍笑眯眯看着我说:“小陈同志,我看了谈话人名单,里面有你啊。” 我说:“朱主席,找我谈什么话呢?” 朱士珍莫测高深地说:“哪是纪委的事,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说:“我也没啥准备的,实事求是地说。” 朱士珍拍拍我肩膀说:“小陈秘书,你的政治觉悟不错。瞒是瞒不了的,纪委干部,都不是吃素的。你有这样的思想就对了,千万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去赌,党纪国法,明镜高悬。” 我唯唯诺诺,心里一个苦哇。来苏西乡做两年多的秘书,本以为自己身份不同了,前途一片光明了,谁知道还没迈开腿,天就暗了下来,接下来是狂风暴雨,还是严寒酷暑,天晓得! 等到我进纪委办案室时,先前进去的柳权并没有出来。我的腿有点发抖,这些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呀,谈话后人不出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双规了。 双规是什么?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表示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该人有严重违纪或违法犯罪行为。 难道柳权有这些? 何元客气地请我坐,宽大的黑边眼镜后面一双眼睛盯着我上下看。 我拘谨地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来。 “我们开门见山吧。”何元示意旁边的记录员做笔录。 我点点头,手心里沁出一层汗,我偷偷地在裤管上擦了擦,喉咙里干干的,于是又端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你是市委社教工作组成员?” 我点头。 “之前在那个单位?” “市农业局。” “搞社教前是什么级别?” 我哑然一笑,我说:“我来之前什么级别也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勤杂工。” 何元显然很谔然,看了一眼旁边的书记员,笑了。 “你说你是勤杂工?”他翻着面前的一叠档案材料,不相信地看着我说:“你的档案里可是办公室副主任啊。” 现在你轮到我谔然了,想了一下,我笑了,我说:“我确实是农业局下面事业机关的办公室工作,但不是副主任。” 何元就不说话了,盯着我看了半天说:“乡里拉赞助,这事你知道吗?” 我回答说:“知道。” “谁提议的?” “具体谁提议的我不很清楚。但我想,赞助是来通电修路的,是好事。通电修路不是一个人的事,关系到苏西乡几千百姓。” 何元打断我的话说:“没有让你说的,你就不要说。” 我抱歉地一笑,再喝了口水,等着何元问我。 “郝乡长去北京住院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何元就不再问我了,转而对书记员说:“向县委报告吧。” 何元说:“你可以走了。” 我说:“何书记,你们这次为什么来,我不清楚,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不管怎么样,苏西乡的干部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同志。” 何元鼻子一哼,不耐烦地说:“年青人,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 我只好起身出来,看到柳红艳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她看到我,眼睛里浮起惊喜,随即又被焦急完全遮盖。她问我:“我爹呢?” 我摇摇头。柳权现在情况不明,任何说辞都不能驱除她心头的焦虑。我只能安慰她说:“没事的,放心。我相信柳书记。” 朱士珍看到我,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啊,小陈。”他打着哈哈,手着端着茶杯,认真地看我脸上的变化。 我不动声色地笑,说:“我能有什么事?谢谢朱主席关心。” 朱士珍显得无比关切地说:“听调查组说,柳书记要被双规啊。” 柳红艳一听,差点就哭了起来。她瞪了朱士珍一眼说:“有些人就等着这个结果。” 朱士珍尴尬地笑着说:“小柳啊,谁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啊。柳书记一心为民办事,工作中有点问题,值得理解呀。我相信党和政府,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柳红艳没搭理他,扔下我们一个人走了。 “听说啊,老赵早就被控制了。”朱士珍神神秘秘的说:“这个老赵呀,老实了一辈子,如果现在栽了跟头,可是晚节不保啊。” 我实在是听不进去了,朱士珍这个人,自从调查组来了后,他就一直守在乡政府寸步不离,所有的小道消息都由他发布出来,搞得全乡的干部人心惶惶,鸡飞狗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卷 情满山乡_第64章 代理乡长朱士珍 502badgateay</h1> <hr><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68章 青年突击队 老鹰嘴村的青年突击队绝大多数是娘子军,突击队把村里小媳妇几乎都拉了上来,男人们开始不乐意,叽叽咕咕地说:“什么世道,女人还能干翻天?” 也就是这批女人。还真干出了翻天的事。 部队走之前,给赵德亮留下了几箱子炸药,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安全。姨父甚至还要赵德亮立了保证。也亏得赵德亮一番苦心,自从部队来了后,就一直像影子一样跟着我的姨父,他其实早就有打算,瞄准了那一车子的炸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弄些。 正好姨父接到部队命令要归营,工程还剩下三分之一没做完,看着半拉子的事闹心啊,赵德亮就趁机上来,说保证完成剩下的工程。如此这般之后,姨父麻着胆子留了四箱子炸药。 朱士珍亲自来老鹰嘴动员,原因就是老鹰嘴是全线工程最难,工程量最大的地方。老鹰嘴通了,县城直达苏西乡的路就畅通无阻了,纪委来时,何元就暗示过他,关书记现在很重视这条路的建设,但要重新起步,不能按着原来的计划进行。于是就有了他勒令停工的做法,等到各村都有人来乡里反映情况了,并且迫切要求开工建设的时候,他一个电话打到县里请示,得到的指示就是全面复工。此次复工有两大特色,一是所有参加劳动的人,必须发工钱,二是县公路局直接派技术员进驻指导。 县城到苏西乡的公路,修得再好也是乡村公路,走不了多少车。县公路局的技术员全程看了一遍以后,只对老鹰嘴这一块地方表示了一下意见,说了个方案,就是改线,改从老鹰嘴山脚下走。老鹰嘴村的人坚决不答应这个方案,赵德亮差点就要跟技术员动手。技术员的方案其实就是直接把老鹰嘴的水田全部废了,这让一村之长的赵德亮无法接受。没有了这些水田,老鹰嘴村的人就得饿死! 修条路把口粮田废了,这个事实谁也不能接受。老鹰嘴村民还是要按照当初的路线走,从半山腰凿出一条路来。 技术员表示做不到,没有重型机械设备,要想打通剩余的路,比登天还难。 月白嫂轻蔑地看着技术员,说:“我就不信我们打不通。” 朱士珍拿不定主意,废了田,今后他们闹起来,谁也担不起责任,不废田,这条路又无法贯通。路通不了,他就没有向关书记表达感情的筹码,因此,他愁得嘴巴都干裂了。听到月白嫂的话,顿时精神一振,当即就表示乡里尽全力支援。 老鹰嘴的开工,表示着通路工程正常化,严格来说,老鹰嘴工程是苏西乡通路工程的晴雨表。朱士珍在接到开工命令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老鹰嘴,他要在老鹰嘴打响二次开工后的第一炮。这一炮能否打响,也暗示着他的工作能力,能不能去掉头上的“代理”二字,此仗事关重大。 “既然朱乡长说了,我们老鹰嘴村就肯定要先上。何况,县团委组织的青年突击队,到现在还没正式做事。总不能辜负上级领导的期望呀。”月白嫂做过几年的村妇女主任,本身的文化也不低,说起话就显得有条理。 朱士珍笑眯眯地握着月白嫂的手,夸奖着她说:“好啊好,到底是组织培养的干部,觉悟性就是高。” 月白嫂抽出手说:“修路架桥,是积德的事。” 朱士珍就说要亲自送旗子过来,要把苏西乡的这面旗帜插到最高峰。 接下来就是月白嫂去召集她的队员,当初踊跃报名的小媳妇大姑娘现在迟迟艾艾不肯表态了。月白嫂知道,当初她们都是冲着部队兵们报的名,现在兵走了,再参加突击队,也没什么意思了。 月白嫂就告诉她们说:“我们女人一直被男人们认为做不了大事,现在有这个机会,既可以赚钱,还可以像以前搞集体一样,大家姊妹们天天在一起,多好啊。” 有些女人就有些心动,一个人答应了,其他人也就跟着答应。虽然突击队成功开赴了工地,可缺少了原来的笑声。原来一些姑娘们想着参加突击队,天天跟大兵混在一起,说不定就吊到了一个老公。走出苏西乡,其实是大多数苏西乡女人的心愿啊。 月白嫂在开工第一天又画了一个饼。说突击队是县团委组织的,县里会在突击队员中找些优秀队员,今后有机会参加县里组织的其他活动,更有可能招工提干。 这块饼画了后,月白嫂一个晚上没睡好。她知道,如果她们发现这块饼是画在风里,这些老娘们会把自己撕了。 钢钎锤子一齐上,男人们站得远远的观望。看自己的媳妇如何拢得起大锤,如何把男人们都望而生畏的老鹰嘴拿下。 赵德亮负责装药点火放炮,月白嫂趴在土坎后,看着自己的男人如兔子般蹿过来,觉得好笑,就带头唱起山歌,小媳妇大姑娘就疯了一样的唱,第一炮就炸飞了一块巨石。 第一炮一炸响,男人们就闭了嘴。这一炮,也炸开了老鹰嘴女人尘封了几百年的传统,男人们能干的活,女人照样也干。从此以后说话的腰杆子硬了许多。 女人们放炮炸山,我一听这事,觉得有点心惊胆战。女人们能干我知道,但女人们缺少男人危机关头的反应。 我就担心给月白嫂说了,她满不在乎地说:“不怕,点火的是老牯牛,他有经验。” 我说:“炸药这玩意,最好是请专业的人来干。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月白嫂在我的嘴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这个乌鸦嘴!” 我就不好说了,总之觉得心里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吃完饭,我告辞要回去,月白嫂把我拉到一边说:“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你都是这个突击队的队长,你要回去我也不拦你,突击队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我怅然地说:“月白嫂,我们不谈这事,好不?” 月白嫂眼一白,说:“不谈不行。当初要不是你,我才懒得搞什么突击队。现在人马齐了,你想撒手不管可不行。” 我苦笑着摇头。月白嫂啊,你不知道,乡政府小小的地方,现在狂风恶浪的,我就是想来当这个队长,估计朱士珍也不会同意啊。 我没把这些说出来,从凳子上拿起袋子准备走。 月白嫂看了一眼外面,没人,就压低声音说:“你真要走?” 我点头。 “你不去后山塘了?”她满脸的失落。 我说:“月白嫂,冲动是魔鬼。就好像现在突击队一样。” 月白嫂屁股一扭,恨恨地说:“不去就不去。你走吧。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安慰着她说:“赵村长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我嘛,没啥意思的。” 月白嫂看我一眼,笑了,如释重负地笑了,说:“我也就是想尝尝吃国家粮的男人滋味,到底哪里不同。”她自我解嘲地扯了扯裙子,说:“嫂子知道配不上你,可嫂子知道你喜欢。” 她的话让我心猿意马,我压制住心底的**,女人啊,如果缺少了诱惑,与面对一头牛有啥区别? 脑子里突然浮现薛冰的影子,我的心沉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69章 探底 用欢天喜地来形容朱士珍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 我刚到乡政府,朱士珍就派人来喊我,说有事要跟我商量。我受宠若惊,乡长找你商量事,是至高的荣耀。我何德何能?朱士珍能如此礼贤下士? 乡政府已经下班,所有房门都黑灯瞎火。 “屋里闷,我们去外面走走。”朱士珍说,带头往外走。路过供销社,穿大花裙子的女人谄媚地冲我们笑笑,露出一口猩红的牙床。 走了好一阵,朱士珍并不开口,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先说话。 我说:“朱乡长,你找我有啥指示?” 朱士珍摇着蒲扇,敞开胸衣,试探着说:“县里情况怎么样?” 我轻描淡写地说:“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没见到人。” 他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没见着柳书记?” 我点头回答。 朱士珍就扔给我一支烟,点上,吐出一个烟圈,显得很深沉地说:“这乡政府的工作呀,千头万绪,干部习惯了过去了工作态势,做事都不大交心。喜欢拖着来。”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看我一眼说:“你是市里下来的干部,工作作风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我想啊,你提个看法,我们该如何改变现在的格局。” 我惊讶于他的思想,并且百思不得其解。朱士珍,你现在唱哪一出? “我想啊,以后上班我们要实行签到制,不按时上班的,该扣还是要扣,作风千万不能散漫。一散漫了,什么事都会做不成。”我知道这不是他要与我商量的初衷,他的潜台词肯定还缩在心肺里没出来。 我说:“朱乡长,这些事都不是大事,你是做大事的人。像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乡党办就能办好了。发一个通知下去,谁还会乱来呢。” “问题是啊,我只是个乡长,还是暂时代理。指挥不了党办啊。”朱士珍无限惆怅,突然好想记起来一样盯着我说:“小陈啊,你是乡政府秘书,其实就是党办秘书嘛。” 我苦笑,确实我是党办秘书,可我不是党员。不是党员做党办秘书,本身就滑天下之大稽。过去谁也没关心这事,只有我自己,心里隐隐地觉得迟早要暴露出来。 “你还不是党员吧?”朱士珍进一步打我的七寸:“不过你做得很好,比一般党员的思想觉悟都要高,党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入党吧,我来作你的介绍人。”他说得很真诚,让我恍如看到面前是位慈祥的长者。心里一阵激动,乡长亲自给自己做介绍人,这又是一大荣耀。 我没有说谢谢,实话说,在苏西乡快三年了,我与朱士珍打的交道并不多,平时也听到关于他的一些风言风语,说此人极为喜欢巴结领导,投机钻营,只是在苏西乡被柳权生生地压住了,就只好呆在人大主席的位置上,不死不活地过。 做官的人,上头必须要有靠山。朱士珍也几乎是草根出身,哪里寻来靠山。但人呢,只要有心思,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朱士珍在偶然的机会拜见了关培山书记,以后逢年过节,都会带着老婆孩子去看望领导,顺便捎些特产。 关培山早先并不喜欢他,认为此人年过半百了,现在还是个乡级干部,就是坐个火箭,怕也是登不到月球,政治前途早就黯淡无光了。可是朱士珍年年拜访,并不说这类的话,只是表示看望老领导,是人之常情的事。而且每次都只是坐下说几句话,也不管老关在不在家,过了十几分钟就一定要走。不吃饭,甚至连茶也不喝。 这世道,最怕的就是坚持,朱士珍这样坚持了几年,关书记就坐不住了,想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给这个偏远乡的人大主席挪动一下屁股,可惜一直没有个位子。恰好市委陈书记找他谈了关于苏西乡通电修路的事,话语中不乏批评的意思,这么大的一个县,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当书记的还一无所知,实在是值得考虑。 朱士珍在关书记回县城的当天晚上去了他家,恰好关书记在家,问起他这件事,朱士珍就把来龙去脉详细汇报了一遍,末了说了赞助款的事,说柳权挪用了赞助款给郝乡长治病,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用途,反正苏西乡在柳权一手遮天的统治下,谁也发不了言。 关培山听到这里,想起自己对苏西乡一无所知,原来都是柳权在搞鬼。 心里就窝了一股火,越听越生气,最后一掌拍在茶几上,吓得朱士珍差点尿了裤子。 接下来就有了县委的联席会议,再过几天,县纪委出动调查。朱士珍也就在这个时候名正言顺地做了代理乡长。 朱士珍的提议我并不高兴。入党确实是好事。我老爹就是个坚定的党人,干了一辈子革命,如今在我家不足五十平方的小屋子里,每天陪着我老娘唠叨。 我说:“朱乡长,你看我的条件……。” 朱士珍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只要你把乡办公司搞清楚,该移交的移交出来,入党的事我包你没问题。” 他终于把底线露了出来,乡办公司移交?你想得美! “我听企业办的说啊,你请的两个姑娘不配合工作啊,账本都没有。也太糊涂了。小陈啊。”他关切地说:“毕竟,公司是集体企业,不是你个人的个体户。人啊,千万不要在金钱上摔跟头,不值得啊。” 我连忙点头,说:“朱乡长,你放心。我任何时候都记得,公司是集体的,不是我陈风自己的。乡里要怎么做,我绝对无条件配合。” 朱士珍满意地点头,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陈啊,你年青,前途无量。今年有二十六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说:“今年二十五,吃二十六的饭了。” “多好!”他感叹着说:“人年青,就有世界嘛。听说你跟薛老师在谈恋爱,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说:“我还想工作几年,还早呢。” “不早了,男人娶妻生子,是责任也是义务。我看啊,你要抓紧进行。薛老师可是我们苏西乡最漂亮的姑娘,学校还有那么多年青的男老师,你就不怕被别人挖了墙角?”朱士珍的口气变得轻松,打趣着我。 我信心满满地说:“我不怕。” 说完我抱歉地对他说:“朱乡长,谢谢你的提醒啊。我得去找薛老师,免得被人挖了墙角还蒙在鼓里。” 朱士珍朝我挥挥手,大度地说:“去吧,好好地谈你的恋爱,乡里的工作我们再找时间谈。” 我一溜烟就跑了,朱士珍找我谈话的最终目的我知道了,知道了别人的目的,就好像看穿了别人的心思一样,对付起来就能得心应手。朱士珍,你可能还不知道柳权书记没被双规吧!你要知道,胡汉三再回来的时候,你这个乡长看有几斤几两! 我突然邪恶地微笑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0章 噩耗 早上还在梦里,门就被拍得山响。 我爬起来,开门看到赵金明灰头土脸地站在门边,见到我,口里直喊:“不得了,不得了,出事了。” 我莫名其妙地问:“出啥事了?那么急。” “死人了。快起来,朱乡长在等着。” 还没等我继续问,他就像风一样卷下了楼梯。 我的心一沉,哪里死人了?死个人闹这么大动静,难道死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穿好衣服下楼,乡政府大坪里早就站满了乡干部,个个都阴沉着脸。朱士珍抽着烟在原地转圈子。柳红艳和郝强也在,我看到柳红艳的脸上浮现一片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我悄悄拉了一下郝强的衣服,问:“哪里死人了?” 郝强沉着声音说:“老鹰嘴。” “怎么回事啊?”我的脚底一凉,冷汗冒了出来。 “哑炮。老鹰嘴的赵德亮去排哑炮,谁知道怎么就炸了。”郝强压低声对我说:“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听说老鹰嘴要把人抬到乡政府来闹事。” “赵村长死了?”我问,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没等郝强回答,朱士珍就开始讲话了,大意是全体干部,除留下一两个值班外,其他全部去老鹰嘴处理善后工作。 我成了去老鹰嘴处理善后的人选。原因是我在哪里驻村过,情况熟。 朱士珍领头,一行人跟着他快速走。 我和赵金明走在最后,他满脸惨白,脚步明显不稳。 我说:“赵主任,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赵金明几乎是凄惨的神色,神神秘秘地说:“幸亏,幸亏,要不死的就是我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赵金明怅然一笑说:“我们乡下人都信命。你说,假如我是月白的老公,死的不就是我了?” 我顿时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我说:“你什么话啊,简直是胡说。” 赵金明顺手扯过一片树叶,揉了揉,扔向草丛,非常认真地说:“你就是不信命!” 老鹰嘴村一片哀伤,青年突击队的红旗被炸得只剩下几缕,在风里无力地招摇。 月白嫂一身缟素,瘫坐在一片乱石堆里,旁边几个女人围着她在劝慰。赵德亮还躺在石头堆里,他的一条腿被炸飞了,被白布缠在身上,脸上血迹模糊,胸口被炸开一个洞,血已经凝固。现场惨不忍睹,几乎可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 我的眼睛一热,泪水就流了出来。 老鹰嘴的男人们都黑着脸站在一边,没有一个人说话,看到我们过来,让开一条路。 朱士珍直接就走到尸体边,弯腰鞠躬。 还没等他鞠完躬,赵半仙就出来说话了:“你是朱乡长吧?” 朱士珍点头承认。 “是你要求开工的吧。” 朱士珍刚想开口,一块石头就砸了过来,跟着就是一阵骂声。朱士珍趔趄了一下脚步,站稳了身体,平静地扫视一眼周围说:“乡亲们,你们要骂就骂,只要骂得痛快,能解决问题,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 他的话一出,众人反而住了口。 赵半仙抚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盯着他说:“你是乡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人,你说怎么处理?” 朱士珍认得赵半仙,赵半仙做村长的时候他是乡政府的党办秘书,对赵半仙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当年柳权拿下赵半仙,朱士珍起了不少的作用。 “人死了,得入土为安。”朱士珍说:“把死者摆在野地里,是对死者的不敬。人死为大,先办后事,你说对不?” 赵半仙瞪了一眼他说:“你说怎么办?” 朱士珍就叫乡财政的小立过来,叫他拿出五千块的丧葬费。赵半仙接也不接,声音飘着问:“一条命,就值个五千块?” 朱士珍正色道:“赵村长是牺牲在工地上,是为苏西乡发展献出的宝贵生命,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我们乡党委研究了,决定为他申报烈士,你看可不可以。” 赵半仙指着仰躺着赵德亮尸体说:“烈士当然是好事,烈士的后代有什么政策?你要给我们说明白。” 朱士珍踌躇了半响,说:“如果批下来是烈士,烈士的后代就能享受政府抚恤。我看啊,现在赵村长的孩子还小,可以先解决他老婆的户口和工作的问题。乡政府可以安排她来政府上班。” 哭得伤心欲绝的月白嫂本来已经收住了声,听到朱士珍说可以解决户口和工作,不由悲从中来,再次放声大哭。 赵半仙看了看月白,叹口气,低着头走了。 乡政府干部七手八脚要把赵德亮的尸体抬起来,赵半仙回转过来,说:“都不要瞎动了。德亮死在外头,进不得堂屋,灵堂就放在这里办事吧。” 月白嫂不肯,说自家堂屋,自家男人都不能进,还要个堂屋做啥子?坚决要求尸体回家。 赵半仙阴森森地说:“死人已经死了,管不得了,活人还得继续活。德亮人不在了,他两个孩子还要生活。” 说完也不管月白的反对,叫了几个村民去自家抬棺材来。 一阵忙绿,搭起了灵堂,吹鼓手吹响了喇叭,老鹰嘴村立时被哀乐包裹得严严实实。几只老鸦从灵堂上飞过,一粒鸟屎不偏不倚落下来,砸在白皮棺材板上,溅成一朵狗尾巴花。 乡政府干部陆陆续续要走,我和赵金明被留下来。坐在灵堂前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赵德亮躺着的棺材,我的心一阵紧缩。月白嫂带着两个孩子歪坐在灵前的草席上,他们已经哭哑了嗓子,此时疲惫得眼皮打架。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月白嫂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哪里,一天水米未进。 我端了一杯水过去,说:“月白嫂,喝点水吧。身体重要啊。”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虚弱地笑了一下说:“我不渴。” 我说:“你还是喝一口吧。孩子还要你照顾啊。” 月白就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余下的撒在地上,嘴里喃喃说:“老牯牛,喝水呀。” 我的背上一片冰凉,仿佛看到赵德亮张着白森森的牙齿在傻笑,耳朵里听到他在喊:“老婆老婆,我回来了。” 白蜡烛点了起来,老鹰嘴的男人陆续进了灵堂,敲响了送别死人的第一声锣。大铜锣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沉闷悠远而悲凉。 大铜锣一响,死者就要入敛。 人的心随着一声接一声的锣声开始揪紧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1章 风光的葬礼 县委办带着县电视台来了,黄奇善耷拉着脑袋也来了。 关培山书记作了指示,对赵德亮的行为要广为宣传,树立春山县改革开放的典型。记者一来,就把摄影机对着月白嫂,问了许多的事。月白嫂像雕像一样闭口不答。记者无可奈何,只好背着摄影机去了村里,希望采写几个人,回忆赵德亮的光荣历史。 我和黄奇善坐在远处的小溪边,昨晚一夜没睡,我的眼睛通红得就如耗子一般。 “陈秘书,辛苦你了。”他说,捡起脚边的一粒小石子,扔进溪水中。 我虚弱地笑着说:“我倒不辛苦。只是这事出得太突然了。” “也许是坏事变好事。”黄奇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刘县长在我来之前跟我说过,老鹰嘴的村长之死,或许是柳权书记的一线生机。” 我大惑不解地看着他。他笑笑说:“政治这东西,都不拿人命当回事。原来苏西乡修路是刘县长在主持,现在换作了关书记。你要知道,苏西乡是衡岳市唯一不通公路的乡镇,如果在本任手上做成了这件事,与建成一座高楼大厦有什么区别?这是什么?这就是政绩。” 我笑着说:“难怪你要组织个青年突击队,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黄奇善自我解嘲地笑:“我就想着这是件好事,组织个青年突击队,目的也是想起个带头作用。” 我不置可否地笑,你黄奇善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你真的那么善良,郭伟就不可能现在还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当个虚职。黄微微就不会成为你的女朋友,现在的春山县团委书记就不会姓黄。 “听说第二批社教工作组的人要到市委党校学习了。这次名单里有你,真的。”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子说:“到党校学习就两条路,一条升迁,一条退休。你属于前者,年轻有为的青年干部,第三梯队的接班人。” 我的心里一荡,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我靠,难道祖坟真的冒烟了? “今晚开追掉会,我要代表县委县政府念悼词,你作为青年突击队队长,我希望你也说几句。” 我坚决地予以拒绝。我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我不是什么突击队队长,我不承认!特别现在风向不明的时候,我如果承认了,就等于是拿把枷锁锁住了自己。 黄奇善很不理解我的拒绝,看我的意思却是很坚决,只好叹口气说:“那就让朱乡长来说几句。” 我没表态。我知道,朱士珍这个时候肯定是屁股坐不住,死人是天大的事,他如果不到县里找关书记说清楚,他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记者拍好了要回去,说要赶在明天的县新闻里播出。我和黄奇善送走了记者,回到赵德亮的灵堂,看到赵金明在写着挽联。 天清地远,一腔热血洒福地 山高水长,两袖清风著洞天 赵金明看到我们进来,搓了搓手说:“乱写的。反正我们是本家兄弟,写好写丑也不怪。” 黄奇善左右端详了一下,说:“你的书法有些功底,字写得好。” 赵金明自负地笑,说:“当初我在学校读书,学校的标语都是我写。” 黄奇善赞扬了几句,围着棺木走了一圈,说:“赵村长的烈士称号,估计不久就会批出来。县委开了紧急会议,就是讨论这事。” 看到月白嫂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孤苦无助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就过去安慰她说:“赵村长虽然不在了,你还要保重。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赵村长的牺牲,派了我来。县委办副主任他们今晚都要参加追悼会,请你节哀!” 月白嫂低垂着头,抽抽搭搭。才两天的时间,她已经脱落得就像一个老妇人,散乱的头发,无神的眼光,就是引以为傲的nai子和屁股,也失去了诱惑的光芒。 赵德亮的死,对她是个致命的打击。 当年赵德亮向她求婚,她故意说,自己与赵金明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跟着他叔赵半仙,又被传得满城风雨,自己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赵德亮是拍着胸脯子说,嫁给我赵德亮,就是我赵德亮的宝贝,过去不管你做过什么,今后只要有一个人敢乱嚼舌根,他赵德亮就拿命去拼。 新婚之夜他看到一床落红,当场抱着月白哭得哇哇的叫。从此以后,哪怕月白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皱半分眉头。 他知道自己的老婆一直没死心,月白嫂看我的眼神他其实心知肚明。因此他借故要跟在工地不回家,想让老婆有一个空间,圆了老婆的心愿。 这样的男人,我不知道是为他悲哀还是为他惋惜。 他不敢让老婆的突击队去放炮,自己亲自填药点火,就是怕发生意外。怕来怕去,悲剧还是发生了,而且来的那么快,让他没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当时她们一群娘们打好了炮孔,叫着他来填药,他前晚拉了肚子,走路脚步还虚弱着,但他还是来了,填好了药,看了一眼躲着石头后面的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他知道其中就有自己的老婆,他很开心,点了火跑到土坎下,等了半天没动静,他知道哑炮了。 女人们就笑他,说他是个哑火的男人。他憋红了脸,拿了块石头远远地砸过去,还是没动静,他起身要去看,月白就拉住了他,说再等等。 他毫不犹豫扳开老婆的手,像烈士一样一步一步朝炮眼走去,还没走到跟前,轰的一声,他的身体就飞上了天。 月白的眼前一黑,等到她醒过来,肢体不全的赵德亮睁着眼躺在一块门板上看着天。 赵德亮的葬礼风光而热烈。县委县政府都送了花圈。这是郝乡长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黄奇善用最为悲哀的语气读了悼词,到底是科班出身的人,他读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我们站在下面,周身的热血被他感染着四处奔流。 吹吹打打送赵德亮上山,他的故事就此落下,从此一杯黄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2章 你娶了我吧 老鹰嘴的事情处理完毕,我松了一口气。朱士珍特地在食堂安排了一桌好饭,请我和赵金明。 市电视台在新闻节目里播放了这条新闻,而且是排在市委书记视察新闻之后的第一条,一夜之间,衡岳市都知道苏西乡出了个英雄。县委关书记在新闻节目中讲了话,说像赵德亮这样的村干部,苏西乡还有很多。 春山县出了名,苏西乡更是出了名。市委陈书记特别过问了事件的全部过程,最后拍板,赵德亮评为烈士,并号召全市人民向他学习。 关于青年突击队的事,新闻里提都没提。黄奇善心里很不高兴,打电话给我发牢骚,说如果没有他的突击队,就不会有英雄产生。我在电话里敷衍着他,心里日了他的祖宗!这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换来一个荣誉,值不值得我不清楚,起码我不会拿一条人命去换虚无飘渺的荣誉。政治就是这样,当需要牺牲生命去维护他的尊严和必要性时,生命在他们的眼里甚至不能与草芥相比。 新闻一播出,苏西乡一夜之间成了明星,同时,至今还没通电通路的现实也暴露在全部人的眼前。 关培山书记忙得像陀螺一样,却始终不给刘启蒙县长半点机会。所有来春山县采访的新闻媒体,他指示县委宣传部接待,重要媒体他亲自出马。所有因为新闻来春山县谈投资和捐赠的人,他指示公安局全程负责,没有他的指示,任何人不得接触。这任何人,就包括刘启蒙县长。 刘县长在春山县经营了十几年,自然有自己的一帮子人马,比如发改局的安局长,一直就是自己的死铁关系。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启蒙明白了关培山的心思,他们两个人共事十三年,要说知根知底,可能他们比自己家人还要更清楚对方。 关培山在十年文革期间就担任公社革委会的副主任,刘启蒙那时的比他高,已经是县政府的一个干部。只是他从文革开始就进了牛棚,作为一个右派分子,他在关培山的眼里,连个蚂蚁都不如。关培山要捏死刘启蒙,甚至都不要用手指,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以杀死这个食古不化的右派分子。 直到后来组织要他们两个人搭帮子唱春山县的戏,刘启蒙当时极力反对,说自己宁愿调到其他县做一个副手,也不想与关培山撘帮子。 组织上苦口婆心,最后下了死命令,撘也得撘,不搭也得撘。组织是有纪律的,没有组织原则的干部,组织就要采取措施。 这样一撘,就撘了五年多。 地方政府一届一般都是五年。本来刘启蒙想着关培山做完这一届应该要升迁,即使不升,也要挪动一下屁股,腾出地方来给其他人。可五年过去了,他根本就没有动的希望,如果再任一届,两个人都到了退休年龄,谁也讨不到好处。特别是刘启蒙,他一直要改变春山县的愿望就会成了泡影。 既然成了这种局面,刘启蒙也就不再希望会有奇迹出现,自己是负责政府工作,地方经济的发展是他政府的事,于是就撇开了关培山,一心一意埋头想法子。 市委派社教工作组下来搞社教,这事原则上是县委接洽安排。刚好关培山那段时间身体出了点毛病,去了北京检查,县委办就把这事推给了县政府。县政府拿到名单一看,发现市委组织部的千金也在工作组里。当即就满口应承下来,并且把名单作为机密文件保存起来。刘启蒙县长亲自跑了一趟市里找黄山部长,汇报了春山县改革开放以来的工作,得到了黄山部长的高度肯定。 黄山在任市委组织部长前是春山县的县委副书记,他对春山县的情况比对自己的掌纹还清楚。 黄山部长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刘启蒙县长的工作,并交代,有事直接去找他。 现在的事出来了,他这个县长几乎成了个摆设。县委开常委会,也不通知他了。他一县之长,没有否决权但还有表决权吧,所以他在想了几夜后,带着安局长两个人来到市里找黄山。 黄山在这段时间的新闻里经常看到春山县的新闻,经常看到关培山陪着客人在忙着考察,就是没看到刘启蒙,甚至连个影子也没看见,正感到奇怪,就看到刘启蒙他们匆匆地来了。 一个政府,如果党政搭配不好,工作是没办法开展,责任就在组织部。组织部负有干部选拔的责任,领导帮子的搭配,主要权利还在组织部的考察。 黄山听到了这些个情况,紧锁着眉头。 刘启蒙又汇报了农古乡乡党委书记柳权的事,说县委以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柳权软禁在县里,既不给工作,也不给结论。就这样拖着。 黄山听完,就问现在乡里谁主持工作?刘启蒙再一五一十地说了朱士珍代理乡长的事。黄山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简直就是乱弹琴!” 我在吃完饭后就直接回宿舍,昨夜接到小姨的电话,说在电视里看到了我,说我比以前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要我抽个空回一趟市里看望老爹老娘。 我接完电话,差点就要哭出来。这段时间我的泪腺特别发达,动不动就想流几粒泪。 吃饭的时候朱士珍又提起了公司的事,说希望我尽快处理好。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而且还告诉我这段时间薛老师来找过我几次,再告诉我他已经在乡党委会上提了推荐我入党的事。 一连串的事让我无所适从,赵金明吃完后就要回家,说快半个月没见到儿子了,想得慌。 拿出钥匙要开门,突然背后伸过来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站着没动,从手的滑腻我可以判断这是双女人的手。我平静了一下呼吸,说:“谁呀?” 背后就是一阵咯咯的笑声,故意变着嗓子说:“你猜。” 我没理她,摸索着打开门,捂着我眼的手也跟着我一起进了门。我反转身把门关上,一把搂过背后的女人,直接就把手盖在她的胸口。 捂着我眼的手像触电般放开,我看到薛冰像一朵花儿一样羞红了脸。 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我把嘴唇压上去,吻住了她湿润的唇。 薛冰娇喘一声,伸出舌头与我的舌头交接在一起,一阵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吻,立即就分化了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疲惫。 吻了一阵,我们在床边坐下来,我搂着她的腰,她像一只小鸟一样倚在我的怀里,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心疼地说:“黑了,瘦了。” 我盯着她的胸口说:“大了,白了。” 她脸一红,把头埋进我的胸口,低低地缀泣起来。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怎么啦?” 薛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你知道吗?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见了,你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我生气。” 我苦笑着说:“我心里有你,电话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还抱着你,知道你是我的,就足够了。” 说完我也不等她反对,伸出舌尖舔**脸上的泪水,咸咸的泪水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手就穿过她的衣服,直接侵袭到她的胸口。 她任我爱抚着,微微闭着眼,娇羞从她白瓷般的面庞上流光溢彩的显现出来,越发刺激着我心里的情yu,一阵又一阵猛烈地击打着我的脆弱神经。 我的手伸到她的裤腰带边,她紧张得抱我更紧,身体颤抖得厉害,呼吸急促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她现在是紧闭着眼睛,面容呈现出痛苦的坚强。我感觉她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我的背脊里,一阵疼痛袭来。 她殷咛了一声,喃喃道:“别!风,我怕。” 我附在她耳边说:“不怕。冰儿,我在。” 她突然站起来推开我,歪着头格格笑着看着我说:“你真坏啊!我知道你在嘛。” 我还想要抱她,她躲开了我,柔声安慰着我说:“你娶我吧。娶了我,我就是你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3章 小芹回乡 县委成立了苏西乡通电通路工程指挥部,苏西乡的工作小组宣告结束。 县委指挥部由关培山书记亲自任组长,财政局、公路局、电业局、安监局的局长任副组长。政府办、发改局、公安局等其他部门是组员单位。 指挥部一成立,全线工程一夜之间全部复工。首先是城关镇的电杆送到了,接下来电业局派了一个专家进驻苏西乡,指导建设变电站。公路局所有重型机械全部开了进来,分段施工。一时间,从春山县城到苏西乡,六十多里的山路机器轰鸣,人欢马叫。 朱士珍这段时间忙得脚后跟打到后脑上,又要接洽施工人员,又要安排接受捐赠。从衡岳市各个地方涌来无数的爱心人,送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以为苏西乡的人穷得连衣服都没得穿,送来了几大包旧衣服。 看着堆成小山样的捐助物资我哭笑不得。朱士珍安排我负责接收捐助,从接到市里一家企业十万元现金捐助开始,我的每一天都在接收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物资。在一堆物资里我居然发现还有人送来了茶油。 柳权书记在复工的第二天回到了苏西乡,他满脸虬须,目光阴沉,见谁都不打招呼。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连红艳和郝强也不见。 我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去敲响了他的门。他在里面问了一声说:“是陈秘书吗?” 我说:“是。” 他打开门,屋里点着一根蜡烛,办公桌上铺开着一沓白纸,上面写了几行字。 我说:“柳书记,我来看看你。” 他苦笑一下说:“我现在不是书记了。新书记过几天就会来。” 我一惊,故意轻松地说:“柳书记,苏西乡除了你,谁还能当家啊。” 柳汉认真地看我一眼,无限悲凉地说:“古时有句话,叫壮志未酬心先死。我就这样,不过,未必不是好事。我在苏西乡前后工作了将近三十年,我这三十年啊,算是白过了。没有给老百姓做一件好事,也没有改变苏西乡半点面貌。” 我安慰着他说:“如果每个干部都像柳书记一样,苏西乡早就翻身了。” 柳权感叹地说:“其实还是你的原因啊。没有你来,我也就这样子过下去了。陈秘书,你是个不错的年青人,胆子大,有远见。就是你开办了公司后,我突然想到,人一生就那么几十个春秋,活着不留点事在世上,死了比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让我感动起来。自从我来到苏西乡,他是我第一个领导,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教会了我许多。现在听到他这一番话,我的鼻子一酸。 柳权拍拍我的肩膀,抽出烟来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说:“这次别人背后搞我的鬼,我也不怨。毕竟是我自己没把握好。我就要走了,去县里农业局当个副局长,从今以后啊,所有的抱负都没有了喽。”他故作轻松地笑笑,拍拍自己的腿说:“人老了,不中用了。” 我说:“柳书记,你真要走啊?” 柳权无可奈何地说:“我在,别人怎么升呢?” 我遗憾地摇头,柳权走了,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柳权说:“小陈啊,你好好干,会有出头之日的。刘县长在我回来前的晚上请我吃饭,饭桌子上还谈到了你。” 我惊奇地问:“谈我什么?” 柳权说:“也没谈什么。大家都认为你是个人才,改变苏西乡的面貌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笑嘻嘻地说:“我可什么也做不好,还尽给领导找麻烦。” “就怕不找麻烦的人。能给领导找麻烦的人,都是有想法的人。你说,你还有什么想法?” “我呀,如果能在苏西乡把集市建起来,过几年,再把苏西乡打造成为一个旅游休闲的世外桃源,就满足了。”我说:“可是这些事都不是我能做得了,也就是空想。” 柳汉权的眼睛一亮,仔细看了看我,沉声说:“你的这些想法还跟谁说过?” 我摇摇头说:“谁都没说过。我个人的想法而已。” 柳权诚恳地告诉我说:“做人一定要有保留。你的这些想法,比金子还金贵,现在不是你说这话的时候。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思想。” 我点点头,闲聊几句,告辞出来。 变电站已经做好了地基,电业局的技术员正在指导他们铺设地缆。我走过去,他们看到我,都起身跟我打招呼。 来苏西乡几年,周围的乡亲都认识我。 聊了几句,看到一个女子快步过来,近了,才发现是盘小芹。 小芹看到我,高兴地挥舞着手。有认识她的村民说:“这不是陈秘书公司的盘姑娘么?” 我带着小芹回到宿舍,张口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她喝了满满的一杯水后,调皮地看着我说:“我家在苏西,我还不能回来?” 我说:“店里就枚竹一个人?” 她回答我说:“是啊。还有乡政府两个人在。” 我吃惊地说:“他们还没走?” 小芹笑嘻嘻地告诉我说:“他们走不走管我们屁事。你有时间去看看啊,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说:“其实他们也真可怜,天天上班一样来公司。我和枚竹才不管他,饭不给吃,水不给喝。连个厕所都不给上,憋死他。” 小芹的话让我沉重起来,朱士珍来这一手,就是想拖垮我。 “你回来做什么?”我说:“枚竹一个人在,怕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啊。”小芹憋憋嘴说:“你以为她还是两年前的奚枚竹啊,人家现在可精着呢。” 我没说话了,递给她一条毛巾。 小芹接过去当着我的面把毛巾伸进衣服里,在身体上擦了擦,扔到一边说:“我想回苏西乡开店。” “开店?”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是啊,你看啊,供销社现在除了卖化肥农药,就是一点糖果饼干,早就要死不活了。我们这段时间看电视,知道苏西乡的路马上就要修通了。苏西乡一通路,你想后果会怎么样?”小芹快活地说:“在苏西乡开个店,我还可以把老娘接过来照顾。今后我不但要开南杂百货,还要开餐饮酒店。” 她雄心勃勃,规划着自己未来的蓝图。 “开店要资金,要很多资金,你有吗?”我担忧着说。 “这不有你在吗?”她莞尔一笑说:“我想了好久了,你先借给我钱,等我以后赚到了就还你,加利息。” 我一下语塞。 “不愿意?”她瞪着眼看着我。 “不是我不愿意。我的钱都在公司里啊。”我说,摊开双手。 “你以为公司还能开多久?”小芹说:“别看乡干部每天坐店里没事,他们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听他们说,如果你不把公司移交,乡政府就会查你的帐,按他们的说法,乡办企业就应该由企业办管,其他人管就是犯法。” 我的心再度一凉,老子小看朱士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4章 釜底抽薪 我还没有想到对策,朱士珍先动手了。 赵德亮的烈士称号批了下来,县里特别召开了一次大会,会上由县委办主任亲自宣布,赵德亮家属秦月白同志解决进入苏西乡企业办工作。 一听到结果,我的脚底下冒上来一股冷气。月白到企业办上班,表面看是安抚,拿一份工资,背地里绝对是朱士珍的主意。 果然,会议结束的第三天,月白嫂就施施然来了。 “陈秘书,我是来接管乡公司的。”月白嫂开门见山。她脸色还沉浸在丧夫的哀痛里没走出来,冰冷着如同罩着一层寒霜。 我招呼她坐,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去,并不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想避开,却发现她的眼光始终没离开我的身体半点。我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说:“月白嫂,你喝水呀。” 她把杯子放在椅子上,说:“我不渴。” 我心虚地笑,问道:“是朱乡长叫你来的吧?” “你不要管是谁叫我来,这是我的工作。”她语气冰冷,丝毫不给我半点温情交流的意思。 我心里有气,说:“你想怎么接?” 她的脸上冒上来一层笑意,说:“很简单,你撤走原来的人,把账本交给我就是了。” “那么简单?” “确实就那么简单。” 我无语,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我说:“月白嫂,你不要被人当枪使了啊。” “谁能有这个本事?”月白盯着我说:“老牯牛在生的时候都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人死了,我还怕啥子?谁还能把我怎么样?”她连珠炮的发问,说得我的背上一阵阵寒意。 我解释说:“月白嫂,你不知道公司的内情。” “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现在还是公司经理,是法人代表,所以你来处理。” 我知道再说也无济于事。她现在是烈士遗孀的身份,又是政府下属企业办的工作人员,任何一个身份我都不能得罪。 我也明白现在是无力回天的情况,只是我投资进去的十多万快,总不能白白就奉献出去。我得拿回来! 公司的始作俑者是柳权,我应该找他讨个主意。 去了柳权家,他一瓶老酒端在手里,靠在门口的一株苦楝树上,看着遥远的对面大山,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他已经从乡政府办公室搬了出来,现在的苏西乡政府,没有他半点的立足之地。 看到我,黯淡的眼光闪了一下,瓮声瓮气地问:“有空?” 我就说了月白来接管公司的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柳权听完我的话,说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我摸不着头脑啊,由他去?由他去谁来负责我的投资? 柳权带着歉意说:“小陈,有些事看开些,眼光要远,看事情要看到骨头里去。”他打了个很形象的比喻:“你看这苦楝树,结出来的果子好看吧?可是它连鸟都不吃。为啥呢?不能吃啊!有些人就好像这苦楝果子一样,好看,但吃不得。” 我实在不明白这话里面包含的玄机。 “任何事情啊,都有个两面性。”他指着自己说:“郝乡长干一辈子工作,到北京还是我骗去的。结果一检查,要住院,他拿不出钱啊。总不能看着他死吧。我就找老赵商量,先从赞助款里借一点。老赵是拿着孙德茂家的那笔钱垫上去的,本来我想呢,郝乡长再怎么样,也是死在岗位上,不说评个烈士,也要给个因公牺牲的名义吧。”他喝光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把瓶子扔到脚下,踩了踩说:“结果怎么样?县里说是因病去世。你要我怎么给他交代?” 他的眼里浮上来一层泪光。男人啊,不到伤心处,不会流泪哭。 我的心颤了一下,想起郝乡长病恹恹的样子,想起他虚弱的笑容。我也想哭! “好了,现在一切就这样了。我也落个清闲,混到老,混到死,去他**毛的。”他强作笑容,伸出手来问我要烟。 “借钱的事怎么传出去了呀?”我问。 “别人要搞你的鬼,还怕没名堂?”他反问着说:“你姨父部队来,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小子这个动作搞得大,你差点把你姨父都害死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吃了一惊,如果这事牵连到了姨父,我拿什么脸去对我的小姨啊! 他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老鹰嘴出个烈士,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上级领导的意思啊,我没看法。” “真没看法?” 我摇头表示没有。 “一白遮百丑啊,一个烈士,就掩盖了失职。”他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世界上不会有现成的果子摘,人在做,天在看。” 我知道再想从他这里得到主意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柳权自从被纪委问话以后,老态迅速显露了出来。现在看他佝偻着背靠在树上的样子,我的鼻子酸了一下。 人,最怕一生一帆风顺。任何人的一生,不可以没有挫折。即使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或许今后会为一顿饱饭而颜面尽失。 挫折越多,勇气愈大。勇气与个性有关,个性越强,勇气愈强,但抵抗挫折的能力就愈少。 柳权这一生虽然一直屈居在苏西乡,可天高地远的地方,他与一个太上皇又有何区别?平常什么都是自己一个说了算,现在要到农业局去做一个闲职的副局长,他心里非常明白,县委是拿他的党委书记的位子和郝乡长的死来抵消他的挪用公款罪。表面上看他是升了,升到县里做官,实际上就是把他挂了起来,农业局副局长的这个位子,就是宣告他的政治生命到此结束。 自己没有得罪关培山书记,他明白。但姓关的书记也从来不给他好面子看。每次县里开会,他苏西乡坐的位置最偏,住的房间最差,甚至多年来没有给他们一个公开说话的机会。反面教材却非他莫属。每次关书记都会在会议上拿他做典型,他心里就有气,因此苏西乡通电通路的计划半点也没给关培山汇报。 刘启蒙县长是个开明的有着慈善心态的老者,他多次找柳权谈话,就是想着要把苏西乡的面貌改一改。可他是个政府的县长,尽管是个县委副书记,却对县委的任何事插不上半只手。当初听到柳权的汇报后,就决心要先干起来,出了成绩,不怕你关培山有指鹿为马的本领。 天算地算,不如人算,关培山一场联席会议,就把他们的计划打得稀里哗啦。计划破了,人不能留,否则谁能保证半路不杀出来个程咬金,于是纪委出马,连人带事,一举拿下。以刘启蒙县长为首的一派完败给关培山。这样就出现了朱士珍登堂入室,掌控苏西天下的局面。 我的心越来越紧张,看来自己也被卷入了这一场斗争中来了。我就是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巨浪吞灭。但到现在我还是安静地过日子,这一点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难道我的背后也有人在暗中支持着我? 想到这里,我没来由地苦笑了。 管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回经贸局继续做我的勤杂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6章 干爹干妈 赵金明两口子眼巴巴等我们去,老赵牵着孙子逗弄着大黑狗,赵雨儿两岁了,长得唇红齿白,看到我,伸开双手要我抱。 堂屋的神龛上摆着两支红蜡烛,一碟盐茶米谷,两个小小的红包放在上面,似乎是拜祖宗的架势。 一起进屋,坐下喝了一杯擂茶,老赵带着孙子先出去玩,留下我和薛冰、小芹,赵金明夫妻几个人。老赵认识小芹,对她的到来感到很高兴,使个眼色叫小芹一起出去。小芹装作没看见,低着头喝着杯子里残余的茶水。 沉默了一阵,赵金明支吾着说:“陈秘书,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你考虑一下。” 我还以为他知道了金玲的意思,要给我和薛冰做媒,自然是满脸高兴。说:“赵主任,不见外啊,你说就是了。” 他就说了前段时间老赵被纪委带走了,他和金玲带着儿子在县城转悠了两天,苦于找不到门道,始终未见着人,心里一个急,看到路边有个看相算命的,就带了儿子去算命。算命的先是算了老赵的事,告诉他们会一切平安,又给雨儿算了一卦,大惊小怪地说雨儿天命带煞,要寄养别人名下才能保平安。 起先两个人不信,郁郁闷闷付了算卦的钱,走时还叽叽咕咕的说算命的话都是骗人的,不可信。 到得几天后,老赵真的毫发无损地回来,夫妻两个才相信算命人的话,老赵回来后,雨儿反而病痛多了,天天不是头痛就是脑热,有时候半夜哭闹起来,不到天明不收口。烦得夫妻两个愁眉百结,寻医问药,半点也没见好。 金玲就想起了算命人的话,夫妻两个寻思着找谁来寄养,把七大姑八大姨想了一遍,没有合适的,又把乡政府的人筛选了一遍,还是没有合适的。最后还是金玲出了个主意,说让陈风来做儿子的干爹。赵金明当时就表态说,儿子有干爹不行,还得有个干妈。陈风没老婆,做儿子的干爹怕是不合适。 金玲就把我跟薛冰的事说了,说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况男未婚,女未嫁,又在谈着恋爱,男才女貌的一对人儿,做儿子的干爹是再好不过。赵金明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老赵也极力赞成,这样就出现了赵金明夫妻请我们吃饭的事。 金玲说话直来直往,开门见山就说:“我妹子冰儿今天要做我儿子的干妈,你来做干爹。” 我一听,惊讶了半响,事先没有半点的信息,突然来这个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薛冰红着脸悄悄踢了我一下,我看她一眼,半天不敢表态。 盘小芹笑嘻嘻地说:“金玲嫂子,怎么不叫我做干妈?我也做干妈。” 金玲扭了她一把说:“小孩子家家的,人都没长全,就想做妈了,羞不羞啊你。” 小芹正色道:“金玲嫂,你看我哪里没长大啊。” 金玲闭口笑着,搂过小芹的肩膀说:“妹子啊,嫂子在说正事。等你结婚了再来做雨儿的干妈,好不好。” 小芹不依不饶嚷着现在就要做,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来塞进红包里,到处找雨儿送。 大家就笑了起来,小芹的这番举动在我们眼里纯粹就是孩子气,也不见怪,告诉她雨儿跟着爷爷去了菜园子,让她去找。 赵金明看我不表态,起身把我们杯子里续满了茶水,说:“真不好意思啊,陈秘书,雨儿认你做干爹,高攀了呀。” 其实我的内心在翻江倒海,雨儿是我的儿子,按他们的说法,雨儿必定是我亲生的儿子。亲生儿子认老子做干爹,我啼笑皆非啊。 在场的四个人,三个人心里明白。只有薛冰蒙在鼓里。 金玲抱歉地一笑,柔声说:“雨儿现在这个毛病,我们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天天这样。做父母的,只要儿女好,天山的星星也想摘下来。陈秘书是读书人,应该能理解父母心。” 她这一军将着我,我想推辞的借口都没有了。 我迟艾了半响,说:“我是怕自己不够格做孩子的干爹呢。” “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做雨儿的干爹了。”赵金明笑笑,但我看见他的笑容里包含着别人看不懂的意思。 金玲不高兴地说:“也不是这样。冰儿做雨儿的干妈,干爹还能找其他人?哪不是乱套了?” 赵金明一拍脑袋说:“哎呀,鸡还在灶上炖着哪,我去看看。” 说完转身走了,扔下我们三个相对着坐。 我说:“好,既然薛冰老师是雨儿的干妈,这个干爹我做定了。” 薛冰就嚷道:“你做你的干爹,扯上我做啥。” 金玲微笑着接过话说:“不是扯上你,是命里注定。” 接下来就是拜干爹的程序。薛冰出去找老赵他们,堂屋里就只剩下我和金玲。 金玲看了我一眼,带着歉意说:“委屈你了啊。” 我笑笑说:“没有的事。”说完长叹一声,这出戏确实让我手足无措。 两个红包,小芹拿走了一个,金玲要赵金明再拿一个出来,每个红包里装进去一百块钱,神龛上的红蜡烛点着了,一条长凳摆在神龛下,我和薛冰端坐着,赵雨儿乖巧地跪在我们面前行了三跪九磕之礼,金玲把红包送给我们。我们把红包里的钱抽出来,再装进去三百块送给雨儿。拜干爹干妈的仪式就算正式完成。从此以后,赵雨儿就名正言顺成了我的干儿子。 等到我们一起身,小芹就坐了上去,嚷着叫雨儿拜她,说自己无论如何要认这个干儿子。小孩子也觉得好玩,又按刚才的样子拜了一把,小芹笑呵呵地一把抱起雨儿,使劲地亲着他,嘴里喊道:“儿子,儿子,我的儿子。来,叫干妈。” 大家就笑,小芹也不在乎,歪着头说:“我认个干儿子,你们笑啥笑。” 赵雨儿也乖巧地贴着她不肯下来,搂着她的脖子叫干妈。 接下来就是吃饭,老赵非得要我和薛冰坐上席,说是规矩。就好像刚才我们包红包一样,三百表示啥呢?道家的太极八卦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左手是赵金明夫妻,右手是老赵,小芹本来在下首坐着,后来挪到跟老赵坐一起,说自己也是雨儿的干妈,不能坐末尾。 一顿饭吃下来,老赵说了在纪委的一些事,听得我心惊肉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7章 老赵在纪委的经历 纪委办案,一般都在宾馆。 何元接到县委命令赶赴苏西乡调查,说是乡党委存在贪污挪用情况,情况还火急,须立即启程。 听说去苏西乡办案,纪委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去。不是托病请假,就是说家里有老人病人要照顾,脱不开身。办案不能单独行动,何元没办法,只好押着刚分进来两个大学生,跟着自己去了苏西乡。 县委在他走之前作了指示,案情由县人大反映过来,叮嘱纪委办案一定要按纪律办事,按程序办事。 到了苏西,柳权作为地方最高行政官员,本来要接待,无奈他奔波在工地上,无暇顾及到何元,吃住的事情一下子安排不了,两个大学生就闹着要回去,说地方不配合,干脆直接传唤到县里调查。何元不同意,没有一手证据,他不可能作出如此鲁莽的事。 刚好人大主席朱士珍在家,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叫来了办公室的小马,嘱咐把乡政府接待上级领导的两套客房打扫干净,又叫来食堂的老王,嘱咐一日三餐一定要办出特色。 安排好了后,朱士珍就成了第一个被问话的人。 朱士珍之后就是老赵。老赵听说纪委赵自己谈话,吓得差点把尿尿在裤子里。他一生谨小慎微,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又听说纪委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也不知道强制措施是什么,闹不好,这么大年纪的人挨一顿打,是狗屁不通的事。 战战兢兢去了,站在门边坐也不敢坐,拿眼觑视着何元,沙着嗓子说:“领导找我?” 何元倒是满脸的微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要他先坐。等到坐好了,何元张口就说:“赵体面主任,你是老干部了,党的政策相信你清楚。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赵鸡啄米一样点头,心里咕咚一下,还坦白从宽?难道自己犯了法不成? 何元说:“你先想清楚,我们纪委找你,肯定是有事,而且这事跟你有干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反正我们有时间,更有耐心。” 说完点上烟,等老赵说话。 老赵心一想,什么事跟自己有干系?心里把前后几十年的工作过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违纪的情况。这一想,心里就亮堂了许多,于是说:“何书记,我确实没什么交待,我踩死个蚂蚁都要念超度咒的人,哪里会有事麻烦领导。” 何元冷笑着说:“一般人都以为自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要等到别人把屎盖子揭开后,才知道自己早就臭不可闻了。你有事没事,自己清楚,还要我说?”老赵苦着脸,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有啥事要向组织交代,听到何元这番话,心里老大不高兴,就耷拉着头,眼皮子盖上,盯着脚边的一张旧报纸看。 何元等得不耐烦了,伸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响声惊得老赵差点跳起来,他张着一双浑浊的眼看着何元,结结巴巴地说:“何书记,我确实是个清白人啊。” “好!”何元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指挥着身边大学生说:“带他去房间,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何元这次除了带来的两个同事,还叫朱士珍安排了几个靠得住的人,任务就是看守没有交代问题的人,免得出意外。平常他们办案,一定是在县委招待所开几个房间,每个房间三个人,三班倒守着留置的人。吃喝全部在招待所解决,案件一查清,费用都由发案单位结算。 苏西乡特殊,好在吃喝不愁。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员留置没地方去,只好把他们安排到自己住的地方,打算坚持几天就撤走。 老赵的不配合让何元有些吃惊。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实。一辈子没做过大事。年轻的时候死了老婆,一个人把儿子带大,帮他成家立业。到老了,居然会糊涂得挪用公款,这在何元看来,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再苦再累,老赵的账面都是清清楚楚,来往一分钱不差。 问到了柳权,也是一问三不答,问的急了,柳权就会吹胡子瞪眼。柳权是个老党委书记,政治资历明摆着的事,党龄比这些大学生的年龄还长,根本就不买他们的帐。 何元明白,再呆在苏西乡,不但什么也问不到,可能还会出现意外。于是就请示了县委,得到的指示就是柳权暂时停职接受检查,县委特别交代一句,朱士珍代理乡长主持工作。 何元带着柳权他们匆匆回了县城,在县委招待所开了四间房子,把柳权和老赵分开住,自己每日都去柳权的房间,等着柳权自己把交代材料写出来。 柳权到了县里,每日不是蒙头大睡,就是叫嚷着要喝酒吃肉。纪委的人又不敢得罪他,毕竟到现在也没宣布他被双规。没双规的人,不能受纪律约束,正当要求必须要满足。于是又去请示县委,这次县委就不给他好脸色看了,说他干了一辈子的纪律检察工作,连个偏远乡的问题都搞不定,到底是个人感情问题还是工作能力问题? 县委的质问让何元大汗淋漓,回到招待所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从老赵身上入手。 老赵第二次被叫进何元办公室,这次何元和颜悦色地要与他推杯换盏,叫人送了两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两个人坐在茶几边,一口一口地喝。 何元开导老赵说:“其实你们这个案子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还真复杂。就看当事人的态度了。反正人死了,这叫死无对证,你说是不?老赵。” 老赵就点头承认,说:“何书记,你们纪委办这个案子,我也不明白是啥子事。如果说是因为借款的事,这个有借条,按了手印的,不算是违法吧。” 老赵一开口,何元就知道这个事要结尾了。趁着酒兴,要老赵原原本本说来听听。 老赵酒上了头,说话口齿不清,但还能听明白。于是就叫了书记员在一边记录。事情的原委就是郝乡长在北京住院了,没钱交住院费,柳权就让老赵从财政所里借出十万块。老赵起先不肯,十万块这个数字太大,他怕自己担不起责任。柳权就说他借,保证尽快还上。 老赵就不敢说什么了,后来柳红艳来打的借条。他没敢从财政账面上动款,就从赞助款里挪出了十万块。本来他想着赞助款没人会过问,反正现在工程在做,拖一段时间问题会不大。后来人大朱主席请他喝酒,喝着喝着就把这事说了出来,说了也没放在心上,大家一条船上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等到何元叫他签字按手印,老赵才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得冷汗直流,死也不肯签字。说自己是酒后胡话,当不得真。 何元也不计较,当晚就让他与柳权见了面。 第二天,柳权就主动找到何元,一五一十把问题说了。 事情调查清楚了,何元就拿着材料找县委汇报。关培山书记听完后,眉头紧锁,这个事让他下不了决心,如果移送检察院,今后全县的干部都会寒心,如果不了了之,又怕出现同样的事情出来,会收不了场。 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让刘启蒙去处理。刘启蒙接到这个任务,骂了一下午的娘,晚上去了招待所找柳权,两个人谈了半夜,最后劝柳权离开农古乡这块是非之地,去农业局做个副局长。 老赵把这段故事说完,抱着孙子去屋外撒尿,留下我们面面相觑。看不出老赵在纪委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居然能守口如瓶。如果不是何元一顿酒,恐怕到死也撬不开他的嘴。不过我心里还在想,挪用公款这件事跟我没半点关系,为什么朱士珍老盯着我的公司不放,纪委是把这事故意淡化还是另有打算,我不得而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8章 县长来了苏西乡 刘启蒙县长要来苏西乡,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乡政府各个角落。 首先动起来的是中学,朱士珍安排中学要承担起仪仗队的责任,具体到向县长献花由谁来担任。柳红艳负责联系中学工作。我负责全乡工作报告,朱士珍要求汇报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具体到苏西乡近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的工作。 朱仕珍特别要求,汇报材料中重点突出新领导班子与前任工作的区别。 一切准备就绪,迎来了刘县长一行人。 陪同来的除财政局、公路局、电业局、发改局外,团委黄奇善书记也来了。 变电站已经初具规模,早就做好的一条大横幅挂在变电站的屋檐上,上书“热烈欢迎县委领导视察指导”。横幅的内容是有讲究的,本来要写“欢迎县长来苏西乡视察指导”,朱士珍坚决不同意,说刘县长代表的是县委,言下之意就是代表关书记来的,没有体现县委的横幅是政治错误。 从县城到苏西乡的毛坯路已经修通,车辆可以直接开到乡政府门前的大坪里。车门一打开,学生们围着车开始挥舞着花环呼喊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朱士珍趋步向前,伸出双手握着刘县长的手,激动地说:“欢迎刘县长来苏西视察。” 刘县长颔首微笑,亲切地朝四周挥挥手。还特地蹲下身子,与一个脸颊搽着两坨绯红胭脂的学生说了几句话。 也不怪苏西乡会出现如此声势浩大的欢迎仪式。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像刘启蒙县长这样级别的干部,一般很难涉足。老百姓见到这样大干部的机会,一辈子可能没一回。 刘启蒙看了一眼阵势,大坪里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除了仪仗队的学生,还围观了很多的老百姓。乡政府的所有干部都站在朱士珍的屁股后,看着朱士珍亲热地陪着县长去会议室。 安局长走在最后,他拉了我一把,示意我找个地方说话。我四周看了看,柳红艳和薛冰在收拾欢迎场面后的局面,指挥学生回转学校。郝强带着几个治安联防员在做场外警戒。其他的干部跟着县长去会议室。 我满脸堆笑地对安局长说:“安局长,您好。” 安局长矜持地一笑,说:“我们两个单独说几句话吧。” 我受宠若惊,赶紧说:“领导有什么吩咐?” 安局长大度地一挥手:“我给你说个事,刘县长想单独跟你谈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我立即表态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随时待命。” 他就满意地一笑,说:“年轻人啊,这个态度很不错。” 黄奇善看我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回转头来喊:“陈风,你在干嘛啊,快点啊。” 我抱歉地笑,对安局长说:“安局长,我先过去,等下我找你。” 大家来到会议室坐下,乡妇女主任带领着几个姑娘早就倒好了茶水,站在会议室外面。 朱士珍作为东道主,先是对县里领导前来视察表示感谢,接着就拿出我为他准备好的讲稿,认真地开始汇报工作。 刘启蒙县长认真地倾听,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汇报到一半,他突然挥手叫朱士珍停下,说了一句:“朱乡长,你可以不拿稿子讲不?” 朱士珍尴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张嘴想要说话,却出不了声。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伸手擦了擦,说:“刘县长,我想汇报得详细具体点。” 刘启蒙说:“工作都是装在大脑里,不是写在纸上。没关系,你随便说,想到哪里说哪里。” 朱士珍张口结舌起来,一时真不知道任何开口。 财政局局长提示他说:“朱乡长啊,你就说你现在还差什么,需要县里解决什么嘛。” 朱士珍恍然大悟般笑了一下,说:“各位领导,苏西乡的实际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现在只需要县里给政策就好。其他的我们都能想办法克服。” 刘启蒙就莫测高深地笑起来,转过头对财政局长说:“看来是我们担忧过头了。苏西乡在朱乡长的领导下,一切都能解决。” 朱士珍一急,赶紧说:“其实还是有很多困难,比如我们这条公路,毛坯是有了,如果能铺上柏油,那就更好了。” 刘启蒙笑眯眯地说:“朱乡长啊,铺柏油路这个建议很好嘛。钱这个事,你们能解决?” 朱士珍摸摸脑袋,一脸为难的样子。 “还有你们的中学,我刚才来的时候啊,看到了。你们看,孩子们多欢乐,多活泼,多健康。他们读书的学校情况怎么样?朱乡长没考虑要改建一下?” “这个……。” “你也不要这个那个了。今天教育局的领导没来,回去后县政府办牵头,把这个事落实一下。”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个馅饼。中学校长差点就高兴得要哭起来。 “这样吧,朱乡长,我们也不听你的汇报了。你就带我们四处转一转,看看吧。” 刘启蒙突然来的这一招打乱了朱士珍的安排。财政局长坐不住了,关书记在他来之前有交代,必要的时候要拒绝刘启蒙的一些要求。 财政局长说:“刘县长,我看啊,苏西乡也就几千人口,虽然地方大,走马观花的看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不如就在这里听下汇报。” 刘启蒙眼一瞪说:“我们下来是干什么?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出去转转,怎么知道哪里会存在问题?回去拿什么给关书记汇报?” 他这一将直接就把财政局长将死了。 安局长和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我们都明白,这其实就是刘启蒙县长与关培山书记在直接交锋。苏西乡通电修路工程上了省电视台,弄得现在是全省皆知,据说省委领导开会的时候都提到过这件事。 市委陈书记交代过,苏西乡正式通电通路的时候,他一定要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看看。 关培山书记看似不经意的一招,就把自己抬上了明星书记的位子。他深深的知道,舆论是直接最好使的道具,他漫不经心似的新闻宣传,作为了一个时代的典型,悄悄的上了内参。 刘启蒙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苏西乡通电计划的人,而且他花了不少的心思在极力促成。谁料到眼看着大功告成,关培山半路杀出来,弄得他手足无措。 关培山并不直接与他过招,他用了一招“围魏救赵”的办法,就让刘启蒙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柳权败下阵来。 朱仕珍的上任,标志着关培山已经全面掌控了苏西乡的咽喉。 刘启蒙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他这个年纪,又在政府里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水里有什么样的鱼,他比谁都清楚。既然关培山要抢胜利的果实,他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毙,于是出现了他视察苏西乡这样的一个事情出来。 他来苏西乡视察,除了暗示大家外,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埋在心里,这个计划只有安局长知道。 朱士珍是关培山提起来的,谁都知道。乡党委书记柳权已经发配到农业局养老,刘启蒙在苏西乡就没有了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了。朱士珍现在虽然是个代理乡长,却掌管着苏西乡党政的全部大权,只要过了年,县人大常委会开个会议,就能去掉他头上的代理帽子。一旦朱仕珍坐稳了位子,刘启蒙在苏西乡苦心经营下来的基业就得全面奔溃。 刘启蒙来苏西乡视察,就是看中了苏西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位子——乡党委书记在空着。 原来苏西乡党委书记的宝座就像狗屎一样,谁都不愿意捡。在春山县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苏西乡里做干部,不是流放的就是废物没能力的。 三十年河东的事总会轮番上演,如今的苏西乡,名气比春山县要大了许多。 在一个名气大的地方做官,任何小小的变化都会引来不同的眼光。政绩唾手可得! 刘启蒙来苏西乡视察之前特地去拜访了黄山,黄山部长表示乡党委书记原则上由县委任命,他不好直接插手。 黄山部长的话让刘启蒙满腔的热情跌到了谷底。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黄山部长丢了一句话说,非常时期,另当别论! 刘启蒙是个专家型的官员,他对于政治这一套本来就不感兴趣。可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果实被别人摘走。这事无关政治,只在荣誉。 县常委会上关培山提出要尽快安排苏西乡的新书记,同时提了几个人选,其中就有城关镇的镇长和县委办的一个科长。 刘启蒙暗暗算了一下,全县二十四个乡镇,他刘启蒙说话好使的乡镇不到五个,本来就处于弱势了,如果再把苏西乡失守,今后他这个县长也就只能是个光杆司令了。 因此,他在关培山提出人选时,第一个站出来坚决反对。 发改局安局长是他刘启蒙的人,可是他不是常委,没有表决权。其他几个副书记和副县长乐得坐山观虎斗,都不发表意见。 官场站队很重要,站错了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一样身败名裂。站对了队,即便是个草包,也会冠上辉煌的光辉。 春山县里,书记和县长面和心不合的事,谁都知道。在风起云涌的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会选队站,都在观察着风声。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也有胆大者,孤注一掷,早早选好了队,等着命运最后的裁决。 这类人,苏西乡原党委书记柳权是,城关镇镇长邓涵宇也是。不过,他们选择的队正好对立。 而我,只是乡党政办的一个小秘书,连根毛都算不上。就算我想选队站,也没有人会关注我这样的小人物。 春山县选拔书记的事在不同的声音里拖了下来。 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照旧看着日落西山,雾起山峦。 刘启蒙大张旗鼓来苏西乡视察,他是在提醒关培山,苏西乡的事,才刚刚开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79章 盘小芹的超市 盘小芹不动声色就把苏西乡供销社盘了过来,又不知不觉的来了个全面改造。原本低矮的屋檐被她挂上去几个鲜红的灯笼,顿时活泛起来,生气了许多。 供销社的老女人正烦着在南方混的老公带回来的一个女人,满心找着老公打官司,无心照顾供销社。盘小芹要盘供销社,老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找领导哭诉,供销社正好处在下坡路,愁着改制后职工的出路。老女人表态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供销社答应养老就行。于是双方乐得自在,一拍即合。一夜之间,苏西乡供销社就成了盘小芹的地方。 月白嫂天天追着我办移交,她现在一天到晚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衣服,强行掩盖着曲线玲珑的身体。唯一不变的是她洁白如磁的面庞,脸上总是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她像猎犬一样的紧跟着我,一天到晚就是一句话:“我们什么时候办移交。” 没人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月白嫂,你这样跟着我,别人会说闲话的呀。” 她两眼一翻,说:“我是烈属,谁敢乱嚼舌头,想找事么?” 月白嫂的话让我本来想暧昧的冲动生生被压下去。她是烈属,一个女人,如果谁敢动她,无异于找死。 男人的暧昧,女人能在一瞥中知晓。 月白嫂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会柔着声音安慰我说:“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也别记着,我现在就一个任务,什么时候办好了移交啊?” 我的心里一阵烦一阵酸。谁也架不住一个女人天天在耳边鸹躁啊!本来天性活泼开朗的月白嫂,又正当虎狼之年,如今把自己包裹在灰色的生活里,一门心思想着领导交给的任务,我能不悲哀? 我说:“月白嫂,你看盘小芹啊,原来在公司干的,现在要出来单干,肯定是觉得公司情况不好啊。” 她冷冷地说:“我不管这些。乡里要我找你,我不能去找别人。”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与盘小芹一起来开这个店?” 月白嫂白我一眼说:“她是个体户,我是乡政府企业办的干部,身份都不一样。” 她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才洗脚上岸的人,就瞧不起农民身份,她怎么救成了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要尝尝吃国家粮的人味道,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在她心底,身份一直是纠结她的最大障碍。 见我不说话,她说:“我在企业办,还是做生意。盘小芹自己开店,钱是你出的,店其实就是你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再在企业办开,两个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摔了一个你还有一个。” 她的话让我想了半天,月白嫂再指点我说:“企业办是政府的机构,也要与人做生意才可以赚钱,反正是做生意,跟盘小芹做,难道会不一样?” 我恍然大悟起来,感激地看着她说:“谢谢你,月白嫂。” 她嫣然一笑,扯了扯身上黑色宽大的衣服说:“嫂子又不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我就忘本了么。” 我的血一热,伸手拥住她的双肩。 月白嫂抚摸着我的脸说:“我知道你在乡政府这个公司花了好多心血,舍不得。但你要明白现在的情况,舍不得也要舍得,何况,并不见得就一定舍了不要了,不是还有嫂子我吗?只要我还在企业办,公司就会姓你的陈。不会姓朱。” 我刚想去摸她的乳,她扭身走开了,说:“赵德亮在看着我。” 我就感觉脚底一凉,仿佛看到赵德亮瞪着一双牛卵般的眼睛在怒视我。本来高昂的身体突然像被浇了一盘冷水,霎时软榻了下来。月白嫂上下看我一眼,羞羞的说:“我算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轻飘飘走了,我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下了决心,回一趟城里,跟企业办办移交。 盘小芹的供销社大门被她改造成了全敞开式的,不用木板,改用了拉闸式。里面摆着几列货架,都是族新的铁制品,门口摆着一张台子,上面放着一块牌子,写着:结账台。 我说:“你这是做什么?” 盘小芹笑眯眯地说:“我要开超市,开苏西乡第一家超市。” “开超市?” “是啊,开超市。你没看城里啊,超市买东西,多方便。” “你一个人?” “放心,我自有安排。” 盘小芹好像大了,做事都不跟我商量了。可是她现在的资金都是我的,按她的话说,我是股东,而且是大股东。既然我是大股东,我就有发言权,所以我说:“现在电都没通,你怎么开?” “等电通了,就不只是超市了。我还要开卡拉ok,还要开宾馆。”她兴致勃勃地指着大门上方说:“我想做一块超大的牌子,叫‘苏西超市’,你看怎么样?”我只好点头说好。现在如果我不同意,按她的脾气,立马就会跟我翻脸。 盘小芹笑眯眯地憧憬着说:“到时候啊,陈哥哥你就是农古乡第一个大老板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了月白嫂要跟我办移交的事。 小芹爽快地说:“办啊,没事,去办吧,枚竹都处理好了。” 我大惑不解,枚竹怎么处理好了?她是怎么处理的?怎么没见她们跟我说半句,我难道被蒙在了鼓里。 “你呀,还记得多久没回城了吗?你还知道城里情况怎么样了吗?”她数落着我说:“就记得天天跟薛老师谈恋爱,还会记得我们?” 我被她数落得差点抬不起头来,我说:“你们都在,我放心啊。” “等你不放心的时候啊,就晚了。”盘小芹捡起脚边的一块木板,在地上画着圈子说:“你阿姨去了几次,还有白灵姐也去了,她们已经帮枚竹办了个个体经营执照。” 我大惊,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小芹老气横秋地说:“你知道会是好事?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 我哑口无言。 “我现在告诉你,我回苏西乡办超市,也不是我的主意。” “谁的主意?” “我们大家的主意。”她快活地笑起来,说:“陈大老板,也不知道你前生修来了什么福,这么多的女人愿意帮你。” 我傻傻一笑,问:“谁帮我了?” “你阿姨、白灵姐、奚枚竹,红艳姐、还有我。”她板着手指头数着,突然害羞起来:“我不算的,我只做事,主意都是她们拿。” 我的心里涌上来一阵感动,是啊,这些与我生命有着丝丝缕缕关系的人,她们站在我的背后,默默地为我做着一切。我拿什么来报答她们? 盘小芹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微微一笑说:“你别想那么多,有些人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她笑嘻嘻地指着自己说:“比如我就是。” 我说:“我打算明天就回城里,我想带薛老师回一趟家。” “好啊。”她拍手叫好:“是应该要带薛老师回去了。也好断了某些人的念头呀。” 我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我装作没听见,我说:“我带月白嫂去办公司移交。” 盘小芹没有理会我的话,顾自忙着手里的活。 我站了一会,觉得没一点意思,摇摇头出了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0章 媳妇进门 我找朱士珍请假,说要陪月白嫂去城里办移交。 朱士珍无比爽快答应,并且安排乡企业办多去几个人,嘱咐我安心办移交,乡里的事,有他在,不用担心。 从朱士珍办公室出来,我直接去了中学。我捐建的篮球场上一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看到我,都朝我摇手打招呼。体育老师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冲我笑,毫无忌讳地开着玩笑说:“陈秘书,来找薛老师啊!” 我点点头,我和薛冰谈恋爱,已经不是秘密。 体育老师告诉我,薛冰在上课,要不要叫个学生去喊一声。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去了薛冰的住房等她。 下课铃声一响,薛冰就急匆匆地跑来,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我平常很少来学校,薛冰对我的到访感到很意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我说:“我明天回衡岳市。” 她见我没其他事,松了口气说:“你回去就是了,还来告诉我?” 我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爹他们想见你。” 薛冰的脸就红了,扭捏了半天说:“你都还没见我爹妈呢。” 我说:“我不是见过你姐了么?她也是你家长。要不我们回来就去你家,好不?” 薛冰想了想,又说:“可我还有课啊。” 我说:“我去找你们校长,调一下。” 她笑了一下,说:“还是我自己去找校长吧。” 薛冰答应跟我回家,这样的喜讯必须要先让家里人知道。我知道我老娘盼着抱孙子,原来看到枚竹就以为是我的女朋友,非要我办个结婚酒。现在我带个美貌如花的薛冰回去,大大方方说是自己的女朋友,还不会喜傻她老人家? 想到这里我自个人笑了,薛冰打了我一下,问道:“你傻笑干嘛?” 我笑嘻嘻地说:“如果我娘看到你这个漂亮的儿媳妇,不夸我有本事才怪呢。” 薛冰羞涩地扭了我一把,痛得我差点跳起来,我故意冲她嚷道:“谋杀亲夫啊。” 当着她的面我给姨打电话。说我要带一个漂亮的老婆回家。姨在电话里惊讶地说:“谁呀?” 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姨没响声就挂了线,我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去我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娘。我娘从今晚开始,会一直睡不着,会把家里打扫三遍以上,会等到天明就带着我老爹去菜场,会毫不心疼地花钱置办很多好吃的菜。 薛冰看我兴高采烈的样子,温柔地靠过来说:“我怕呢,风。” 我拍拍她的背说:“怕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啊。” 她羞红了脸,伸出手又要扭我,憋着嘴巴嚷道:“让你说,让你说。谁是丑媳妇啦。” 我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深情款款地说:“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是我陈风的老婆,一辈子的老婆。” 我作势举手要发誓,她一把把我的手搂进怀里,细声细气地说:“我相信。” 告别了薛冰,我还要去月白嫂哪里,通知她明早一早出发。在路上遇到盘小芹,她现在忙得一天看不到人影,听我说要去市里移交公司,马上拿出一张单子来,说按单子上的数字帮她批发货回来。我一看,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我说:“这要多少钱啊?” 她扬起眉毛笑了一下说:“钱多多赚,钱少少赚,你看着办。反正你是大股东。” 带着薛冰、月白和两个企业办的人,我们紧赶慢赶,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市里。 我没有叫枚竹,带着他们找个地方吃了饭,再开了两间房,就带着薛冰往家里去。 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是姨打来的,她在我家,问我到哪里了。 我告诉她,不到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我们。 我老娘办了一桌子非常丰盛的菜肴等着我。我老爹拿出了一瓶舍不得喝的好酒摆在桌上。一进屋,我的鼻子酸了一下,快四个月没见爹娘,他们明显又老了许多,看着他们满脸皱纹的笑脸,我恨不得扑倒在地,抱着他们的腿哭几声。 薛冰乖巧地叫我娘阿姨,看到我姨,犹豫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丰满漂亮性感,身上一股时尚的都市气质,让久居山里的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开口叫什么。 我姨笑眯眯地搂着薛冰的肩膀说:“风儿没说错。果真天姿国色,好漂亮的美人儿啊。”她的话让薛冰的脸红成一个苹果。 “叫我小姨吧。”姨说,拉着薛冰坐下。 我老爹憨厚地笑,忙着开酒瓶倒酒。 我告诉老娘我们已经吃过了。老娘不依不饶,非要我们再吃点。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拉着薛冰坐下来,在满心喜悦的爹娘面前,我们甚至只要动动筷子,他们就会拾到深入骨髓的快乐。 我把要移交公司的事说了,此次回来两件事,主要还是带薛冰回家看看,其次才是处理公司。老爹对我的话很赞赏,跟我碰了一下酒杯说:“风啊,你也大了,在乡下也呆了三年多了。听说你现在还在干着乡政府的秘书,也不容易了。做事就要持之以恒,你现在的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爹的絮絮叨叨在今天听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逆耳,想起在苏西乡的三年,多少悲喜都在一杯酒里了。我说:“爹,你儿子快三十岁了。” 我娘立即纠正我说:“早着哪,你今年才二十六岁,还差几年呢。” 爹接过去说:“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天看到小薛老师,我也放心了。以后啊,小薛老师多辛苦点,陈风这个人呢,读书成绩很好,要不是那场运动,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爹的话勾起了我尘封多年的记忆,我的心一颤,爹啊,只有你才体会儿子的心情!男人之间的事,只有男人才会清楚明白。 我擦了一把眼睛,夹了一块鱼送到薛冰碗里。姨大惊小怪地叫:“风儿,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姨啊,看看,只知道爱自己老婆了,把姨放在一边凉快啊。” 姨的话让薛冰的脸瞬间红了,她慌忙从碗里夹起鱼块,就要往姨碗里送。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姨要回去,我送她到小巷口。姨看看周围没人。低声说:“你那个公司呢,现在基本是个空壳了。明天你带他们去查账,任他们查,你不要说话。枚竹知道怎么做。” 我点头。姨又说:“这次你看准了?” 我明白姨指的是什么。还是点头。 姨叹口气,说:“叫我怎么跟枚竹说啊。这个丫头,为你付出了不少啊。要不,你先不要把薛冰的事告诉她,等到公司移交后再说。”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她们还是表亲的啊。” “叫你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送走了姨,才想起家里除了爹妈的屋,我只有半间小房,而且还只有一张床。刚想叫姨等一下,却发现她已经钻进了出租车里,绝尘而去了。 家是每个人最松弛的地方,所有的戒备在家里一扫而光。我看一眼昏昏暗暗的路灯,转身往家里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1章 女儿红 薛冰在帮着老娘收拾碗筷,看到我回来,展颜一笑说:“小姨回去啦?” 我说:“回去了。” 老娘把我拉到一边,指了指薛冰说:“今晚怎么安排。” 我说:“要不等下我送她到宾馆去开间房吧。” 老娘立即反对,说已经到自己家了,还花那个冤枉钱,不值得。男人过日子总不会打算,又压低声音问我:“你们在一起了没有?” 我尴尬地笑,说:“老娘,没有的事。” 老娘絮叨着说:“这姑娘,人不错。勤快,人也漂亮。还是个老师,是个吃国家粮的,风儿啊,你要多关心爱护她。女人都需要哄,她开心了,才会一心一意跟着你。男人图个啥呢?外面有份事业,家里有个好老婆,回家有一顿热饭菜吃,足够了。” 我点头称是,伸手从老娘头发里拔出一根白发,突然发现怎么也拔不完,老娘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许多,青春岁月在她的头发上悄悄的溜走,眼角已经刻上了衰老的皱纹。这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如今与乡村的老太婆相差无几,佝偻的背上承载的几十年风雨,让她彻底忘记了当年如花似玉的无忧岁月。 我的眼一红,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叫薛冰倒杯水来。 薛冰乖巧地答应,双手捧着杯子递给老娘。 老娘握着她的手,无限爱怜地端详着她,说:“小薛老师啊,陈风今后就托付给你了。他呀,看着长得高高大大,其实心呢,还没长大一点,还是个小孩子。你看他,几个月不回来,电话都不打一个,把老娘老爹丢在家。可是我不怪他,他是个男人,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他忙事业,我理解。”老娘接过水杯,转头训斥我说:“以后有家了,就不能这样啊,男人再忙,都要记得自己还有个家,家是男人的责任。” 薛冰感激得眼红了,搂着老娘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阿姨,您放心,陈风对我很好。” 老娘宽慰地笑了,回头冲屋里喊:“老头子,把我的手镯子拿来。” 老爹乐颠颠地拿来一个绿莹莹的手镯,娘接过,拉过薛冰的手套上,说:“这个镯子啊,是我娘的娘传下来的东西,陈风没姐妹,今后你就是我的亲闺女。娘现在传给你,你要一代代传下去。” 薛冰的眼圈红了,涌上来一层雾气,啪嗒掉下来一粒眼泪,滴在手镯上,晶莹如同珍珠一般滚落下去。 “姨…我…。”她涨红着脸,慌忙想要脱下来还给我娘。 娘一把拽住她的手说:“你还叫姨啊?嫌弃啊?” 薛冰结结巴巴,忸怩了半天,才从喉咙里冒出来一句话:“娘。”说完连脖子根都红了,放下老娘的手害羞地躲到我的小房去了。 娘使个眼色叫我跟进去,我冲两位老人抱歉地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薛冰坐在床头,细心地摩挲着手镯,眼睛里全是笑意。看我进来,把手藏到背后,说:“你进来干嘛?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可不理会她,挨着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搂过她来,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格格笑了起来,伸手来挠我的咯吱窝,我们两个搂作一团滚在床上。外面传来老娘的咳嗽声,薛冰竖起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偷偷地笑。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互相对视着,薛冰娇羞地想要移开视线,我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情地说:“老婆,我爱你。” 她幸福地闭上眼睛,我贴过去,吻上了她的嘴。 她伸开双手搂着我的背,舌尖调皮地在我的口腔里跳舞。她肤如腻脂,肌肤胜雪,吹弹得破,一头秀发披散下来,盖住她半边的面庞,显得柔媚万分。 “你要对我好。”她喃喃道,眼里又浮上来一层水雾:“感谢老天把你送给了我。”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风,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我肯定地点头,脑子里浮现枚竹的影子,紧接着金凤、吴倩、月白嫂、红艳和盘小芹的影子交叠出现,走马灯样在脑海里盘旋。心里一紧,我难道还爱着她们吗? 薛冰嘤咛一声,把头紧紧地埋进我的胸口,双手更紧地搂着我的后背。 我低下头来,嘴唇寻找着她的殷桃般的小口,她迎上来,松开手,闲散地仰躺下去。 我半卧着搂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扣。她没动,任我慢慢将她敞开,她娇羞的面庞盖着两片红晕,睫毛微微地颤动,她的肌肉明显地绷紧,两腿紧张地夹着,娇弱的样子让我心醉神迷。 我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老婆,我来了。” 她没动,微微地吐着气,如兰的气息弥散在我小小的屋子里。 我的手摸到她后背,毫不犹豫解开了她的胸罩,头一探,伏在了她的胸口。 她恍如山峦般的胸口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贪婪着,手里满是腻脂。顿时神情迷离起来,恨不得把她完全融入到自己的身体。 吻了一阵,我放开她,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激动。 她睁开眼,迷离的眼神看着我,说:“风,你怎么啦?” 我浅笑一下说:“冰儿,我不能。” “为什么?” “我还没正式给你一个婚礼。” “可我心里已经有了。”她晃了晃手腕上带着的手镯说:“这是你们老陈家的传家宝。现在传到我这里了。呵呵呵呵,以后敢不听话,家法伺候。”她轻笑起来,拉起衣服盖住胸口,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我起身要走,她一把拉住我说:“风,我想。”说完娇羞地把头拱进我的胸口,再也不敢看我。 我故意逗弄着她说:“你想什么呀?” 她羞羞地扭着身体,没有扣好的衣服底下露出一片洁白的胸脯来。我复坐下,双手盖在山峰上,眼前仿佛看到一片荷花在盛开。 屋外已经寂静无声,我的老爹老娘早就悄悄躲入了自己的房间,万分期待着有一颗种子在我的房间发芽。 一阵兴奋,一阵疼痛,一阵呢喃,一阵痉挛。 我小小的房间里春意嫣然,一朵无比娇艳的牡丹花在我的床上盛开。就像一坛千年的女儿红,酒质微红,暗香扑鼻。 我们,在这一刻成就了男人与女人最后的涅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2章 空壳公司 早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薛冰像猫儿一般偎在怀里,脸上浮着一层甜美的微笑。她的一条腿撘在我的身上,一条腿卷曲起来,膝盖:“吃了早餐再走啊。” 我说:“你们吃吧,乡政府的同事还在等着我呢。” 到了宾馆,月白嫂他们早就起床了,都坐在房间里看电视。月白今天脱掉了宽大的衣服,换上了一套带暗花格的衬衣,下身一条紧身裤,勾勒出她健美的小腿。头发扎成一束挂在脑后,俨然青春活泼的女学生。 她故意朝我身后看了看,低声说:“薛老师没来?” 我说:“在家呢。移交的事,她也不懂,还是在家陪我娘比较好。”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带着企业办的人跟着我一起去公司。 枚竹正在等着我们,看到我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我们在我小小的办公室里坐下,我叫枚竹把公司的全部账本拿来,自己走到后面的仓库里,准备去我的小房间收拾。今天移交手续一办好,我就得离开这个地方。 仓库里原来堆得满满的货物看不到半点踪迹,几只铁皮大油桶摆在墙角,我敲了敲,油桶发出空洞的声音,显示里面是空的。我大惑不解,门店里从来就不缺货,货呢? 枚竹跟着我进来,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们爬上了阁楼,站在过道里,她伸了一下懒腰,夸张地说:“累死我了,忙到昨晚才完成。”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枚竹低声说:“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几天前你阿姨带着白灵来,给我说了乡政府企业办要接手公司的事,我想啊,就这么便宜他们啊,肯定不行,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啊,到今天局面打开了,生意上路了,他们就来捡落地桃子,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盯着她看,这些话从她嘴里吐出来,我恍如坠入云端里,摸不着头脑。 “别像不认识我一样,看什么看啊,哪里不一样了?” 我嘻嘻一笑说:“枚竹,你都做了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是什么事?” “我啊,没什么,等晚上你就明白了。” 还要等到晚上?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我问她:“仓库里的货呢?”“仓库里没什么货了。上个月红艳姐才发来一车油,早就卖光了。”她递给我一个存折,说:“收起来,这些是你的钱。” 我打开瞄了一眼,整整二十万,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扔到地上去。 她从我手里接过存折,细心地装进我的裤口袋,朝我的小屋努了一下嘴说:“账本都在你枕头底下。注意点,别让他们看到了。” 我感到很意外,吃惊地说:“那外面的账本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管,就让他们去查吧。白灵姐公司的会计忙了几个通宵,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我心里终于完全明白了过来。我的小姨,白灵和枚竹,她们三个女人已经掏空了公司,现在确实就是一空壳,难怪仓库里看不到半点货物。 “这么做是犯罪,你们知道不?”我紧张起来,抓着她的手,拉着她朝小屋里走。 她用力挣脱我的手,委屈地红了眼睛,说:“犯罪我去:“也别说那个小姑娘,还是很厉害的。把供销社租下来,有气魄,有胆量。这事放在我们两个老爷们身上,还不敢去想。” 月白就说:“账本看了,等下我们就按账本里是数量盘下底吧。” 我立即表示同意,枚竹说要出去买点菜,中午就一起在店里吃了。反正盘底移交后,她就不会再在这里吃饭了,最后的一顿,要弄点好吃的来。 月白跟着要去,说以后自己就在店里工作,还是及早搞清楚菜市场在哪里好,免得到时候连个方向都搞不清。 等到两个人走了,企业办的人问我:“陈秘书,乡政府礼堂里的四台榨油机,账面里怎么没有体现啊?”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他们说:“哦,你说的那四台机器啊,柳书记知道,是我自己买的,跟公司无关。所以就没进账了。” 他们若有所思地点头,合上账本说:“账清楚了,等盘底好了,我们就写一份移交书吧。” 我没想到移交能办得这样顺利,想着裤口袋里的那本存折,我的心跳了几下。就好像身上装了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会把我炸得浑身碎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4章 邂逅黄微微 走了一半的路,我决定先给小姨打个电话。 小姨问我:“你想好了?” 我奇怪地问:“什么想好了?” 小姨就笑了,在电话里逗着我说:“你小子昨晚没送薛冰去开房吧?” 我气急败坏地说:“蒋晓月同志,我是干部,不是小子。” 小姨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说:“就叫你小子了,怎么样啊?你就是做了国家主席,我还是你姨,知道不?” 小姨在我面前永远都冒充老大,事事都以长辈的身份压制我,尽管在没人的时候她会显出小女人的娇柔,但只要有外人在,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怎么办啊?”我把枚竹晚上要请大家一起吃饭的事告诉小姨。枚竹还不知道我把薛冰带回了家。我知道这个小女孩对我有好感,她像一湖清水一样澄亮透底,根本就不会关注湖面上的枯枝败叶。 “什么怎么办。你不要管了,我来安排,你带薛冰来就行了。”姨挂了电话。 有了姨出马,就算千军万马,我也视如无物。小姨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昨晚我没去给薛冰开房,她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挥手叫了一辆摩的,刚坐稳,过来一个卖光碟的,拉着我从挎包里掏出几张光碟,叫道:“大哥,买几张?”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买,我没vcd机,买了也没地方放啊。”卖光碟的小男人又拿出一张卡片,指着其中的一行告诉我说:“大哥要买vcd,找我,价格便宜得很,是现在市面价格的一半。” 我盯着他看,说:“假的吧?” 他就急了,非要拉我下车,说现在带我去看货。都是从深圳那边过来的,没打关税。我如果要,他在半价的基础上再优惠,只要我给他做个广告就行。 摩的司机倒来了兴趣,回过头说:“兄弟,我也去看看。” 卖光碟的眼一白,说:“你就别去了看了。我看这位大哥是个干部。现在那个干部家里没vcd啊。” 摩的司机就火了,大声道:“你他妈看不起人是不?不要老子去,你也别想带大哥去。撒手!”说完就发动了摩托车,松了一下离合器,差点带倒了卖光碟的人。 卖光碟的就不依不饶了,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非要他赔礼道歉。我看两个人一下子会扯不清楚,干脆一撇腿从车上下来,施施然要走。 司机眼看到手的生意泡汤了,也急了,反手抓住卖光碟的人的衣领,两个人一推一搡,跟着就动起拳头来。 摩的司机长得高大,一拳就把卖光碟的鼻子打出了血,卖光碟的伸手一抹,跟着就杀猪样嚎叫起来,也不去抓他的衣服了,扑倒在摩托车上,叫嚷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他的叫声引来很多人围观,纷纷指责摩的司机欺侮人。摩的司机满脸的委屈,看到了我,就拉过我来,要我说句公道话。 我眼看着他们一下会收不了场,只好息事宁人地说:“两个都不要吵了,干脆我们三个一起去,合适就做这笔生意。好不好?” 卖光碟的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指责摩的司机说:“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干部就是干部,哪像你,也就会开个摩托出租。” 摩的司机反唇相讥地说:“我还有个摩托车开,你呢?除了卖黄碟,还能干啥。也就是骗骗人的勾当。” 看着两个人又要吵。我说:“还吵啊,还吵我就不去了。” 两个人就立即不做声了,卖光碟的乖乖地趴在我后面坐着,等着摩的司机发动车子走。 围观的人看热闹没有了,哄的一声做鸟兽散。正要走,听到有人喊我:“是陈风吗?” 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一套洁白裙子的女孩子微微朝我笑,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黄微微吗? 我赶紧从摩托后座下来,摩的司机问我:“大哥,还走不走哇。” 黄微微回答他说:“走什么走?不去了。” 她一脸正气,穿着又时尚高贵,脸上浮着漂亮的浅笑,手里优雅地提着一个小包,让人不敢正视。 摩的司机不敢说话了,回头对卖光碟的说:“还不下去?没看到大哥有美女找啊。” 卖光碟的迟迟艾艾半天不想下来,最后看我确实没有再去的意思了,无限遗憾地跳下来,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大哥,有需要就打我扩机。”说完拍了拍腰间挂着的pp机,走了。 我走过去对黄微微说:“好久不见了啊。” 黄微微哂笑一下说:“是啊,你忙嘛。” 我忙否认,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黄微微歪着头看着我,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这是大街呢,还不允许我走路了?” 我摸了一下脑壳,不好意思地说:“你应该出入有车嘛。部长的千金,还走路?” 黄微微瞟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们都是达官贵人啊,我又不是什么高级干部,哪里来的车。” 原来她下班回家,要穿过人行道到对面去坐公交车,刚好看到一圈人在看热闹,自己也就随便看了一眼,觉得我面熟,想起来是苏西乡的陈风,就站着等人群散了后才跟我打招呼。 站在街边说了几句话,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看我们一眼。也不怪,黄微微天生丽质,穿着又得体大方,身上一股正气,让人不敢侵犯。我呢,也有175厘米的高度,虽然看起来不高,但身材还是有些魁梧,能压景。 黄微微被人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起来,就邀请我去咖啡馆坐坐。 衡岳市的咖啡馆不多,但装修得都很豪华。我只在读大学的时候去过一次,对里面一杯咖啡几十块的价格很心痛,不敢涉足。现在美女相邀,不去就掉价,想起裤口袋里还有张二十万的存折,胆子就豪壮起来,带着黄微微就进了老树咖啡馆。 黄微微点了两杯我叫不出名字的咖啡,说怕苦的话就放点糖,她自己不放,因为她喜欢哪种苦味。美女不放糖,我一个男人当然不能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香浓伴着一丝苦直冲喉咙。我皱了一下眉头,她看见了,抿着嘴笑了一下,从我面前拿起糖包,撕开,倒进去半包,说:“搅一搅。” 黄微微从市委党校学习完了后,本来组织安排她去春山县担任团委副书记锻炼锻炼,黄微微坚决不听老爸的安排,说自己是个女儿家,不想当官,只想过个安静的日子。 黄山部长没办法,就只好安排她去了妇联,挂了个闲职。闲暇时间就给她灌输一些思想,说女孩子走仕途不见得全部是坏事,人家国外女的还做总统。就是中国,历史上也出过女皇帝。 黄山部长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她不去,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拐弯抹角地问她有不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推荐,其实是在变着法子套问女儿有不有心上人。黄微微哪能不明白父亲的心思,又实在想不出谁合适,只好顺口说,黄奇善这人不错,组织可以考虑提拔。 于是,黄奇善就捡了兜狗屎,去了春山县做了团委书记。郭伟知道这事后,去过黄微微家里几次,最后扔了一句伤感的话:“我如果还呆在市委政策研究室,以后就再也没面子来找你。” 黄微微对他的话不以为然,郭伟这人心高气傲,本来以为春山县团委书记非己莫属,谁会想到半路杀出黄奇善这个程咬金?黄山部长的安排是有深意的,春山县团委书记就是为未来的女婿准备的位置。 黄奇善走马上任几个月了,郭伟的屁股还没动半分。当初自己在黄微微面前扔下的那句硬邦邦的话又不好收回去,只好耐着性子不去找黄微微。在他看来,自己是黄微微的准男朋友,她不能不帮他。 黄微微说到这里虚弱地笑了一下,她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说:“黄奇善这个人啊,去了春山县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每周末都来我们家,烦着呢。” 我笑着说:“奇善书记很不错,到春山就组织了个青年突击队。再说,他是你男朋友,怎么能烦呢?” 黄微微赤红着脸道:“陈风,你胡说什么哪!” 我故意惊异着道:“我说错了?” “当然错了。” “哪里错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确实!你的男朋友是郭伟嘛。” “乱说!”她作势要打我。 我没有躲闪,盯着她的眼睛说:“这么说来,他们两个都不是你男朋友了?” “不是!”黄微微坚决地摇摇头。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黄微微于我,就是一只天鹅,我是伏在乱石堆里的癞蛤蟆,对她没任何的非分之想。 “你点什么头?” “没点。” “我看到你点了。” “真没点。” 黄微微就笑了,说:“陈风,你这个人,还是蛮有意思的啊。我妈都问起过你几次呢。” 我惊讶道:“你妈问我做什么?” 黄微微笑道:“她说你这个乡下干部,都忘记她老太婆了。” 我感动地说:“你知道,我在苏西乡,平常很少回市里。所以没去看望她老人家。改天我一定去拜访。” 黄微微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们现在一起回去,在我家吃晚饭吧。” 我看看天色已晚,窗外暮色涌了进来,满屋子的音乐在流淌,一股浓浓的伤感从头发梢底滋生。 我说:“微微,如果你没什么事,刚好我今晚约了人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黄微微微笑一下说:“你约了谁呢?方便吗?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爽快地说:“没其他人,就我阿姨和她的几个朋友。绝对方便。” 她点了一下头答应,起身去洗手间。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小姨打电话,正要拨号,姨的电话打进来了,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马上就到,而且带给她一个意外。 小姨没做声,挂了电话。 我看到黄微微从洗手间出来,赶紧叫来服务员买单结账,帮她拿起小包,出门拦了的士,朝林隐酒楼去。 一屁股坐在车里,才想起薛冰,顿时后悔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4章 我不会吃醋 包厢是小姨定的,我按照她的指引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 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听到我推门,声音静下来,都睁大着眼看我身后的黄微微,姨的眼睛像是要掉出来,吃惊地张大着嘴,样子显得滑稽好笑。 黄微微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跟着我进去。 吴倩指着身边的两张空位子叫我们坐,付科长站起来,伸出手握着我说:“欢迎乡里干部!” 他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我偷眼看一下枚竹,她鼓着腮帮子没做声,脸上浮着一层捉摸不透的微笑。 我介绍说:“这位黄微微,市妇联领导。我们是市委社教工作组同事。”接着就把下午的偶遇说了一遍,引得她们都笑起来,说现在街上很多卖vcd和光碟的,其实那些机器都是翻新的东西,不值钱。光碟质量也不好,都是南方广州深圳那边来的。上当的人不少,基本都是乡里来的,很多是乡干部。 说到这里,大家联想到我,又夸张地笑。 她们的笑让我很是郁闷,难道我就像一个乡干部? 还是吴倩先说了:“陈风啊,你看你,穿着老土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个人造革的黑提包,典型的就是个乡干部啊。” 我说:“城里干部是个什么样子呢?” 吴倩指着黄微微说:“偌,看到没?这位黄领导,就是个城里干部样子啊。” 黄微微被她一调笑,脸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偷眼觑我。 姨出来打圆场说:“好啦,好啦,都到齐了啊,点菜吧。” 又转过头问我:“薛老师呢?” 我忙朝小姨使眼色。这个小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怎么,小风,眼里进了沙子?”小姨逗着我。 我忙摇头否认,假笑着说:“点菜点菜,我都快饿死了。” “我问你薛老师呢?你没叫来?” 我避开小姨的话,端起面前的茶杯,掩饰着自己。 “哦,你没叫她。”小姨自言自语地说,拿眼去看黄微微,解释着说:“他们乡里的老师,一起来城里办事。” 黄微微浅浅地笑,说:“既然都是乡里来的,是该叫上一起吃饭。” 我慌忙打断她的话说:“我打电话了,她有事,不来了。” 谁都看得出我是在说谎,只有黄微微点了点头。 叫来门外的服务员,姨把菜单递给黄微微,说:“你是客,你点。今晚是陈风买单,想点什么就点什么,千万不要跟他客气。” 黄微微慌乱地要推辞,把桌上的茶水撞到了,茶水撒了自己裙子一片。她惊叫一声站起来,拿着小包要去洗手间整理。 枚竹赶紧跟着站起来,抱歉地对她笑笑说:“我带你去吧。” 等到她们一走,姨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厉声问我:“陈风,你搞什么鬼?小薛呢?”我笑嘻嘻地说:“她在家啊,我不是说要给你个意外吗?小姨,你发火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呢。” 对于姨,我的嬉皮笑脸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就算她火冒三丈,只要我一顿胡搅蛮缠,她都得鸣金收兵。 果然,姨的声音立即低了下去,看一眼周围,说:“本来今晚我们要给你说说公司的事,现在你请来个菩萨,我们还敢说吗?这样吧,今晚就吃饭,吃晚饭后去唱歌。都是你买单。知道不知道?” 我点头答应,付科长扔给我一支烟说:“陈风兄弟,你这个姨啊,我们的蒋晓月大姐,出手不凡,深谋远虑。你小子前生修来的福啊,摊上这么一个姨,我靠,还想屁事。好日子过着呗。” 我陪着笑脸说:“那是必须的。我姨是什么?就是我的领路人。想当年,我跟在她屁股后面,别人还以为我是她弟弟,可是我小姨,到哪里都要先入为主表明自己身份,好像别人都不知道她是我小姨一样。没劲!” 付科长喝了一口水说:“确实,大姐大嘛,你看我们家吴倩,只要她一句话,刀山敢上,火海敢闯。” 吴倩就扭了一把付科长,嗔怪地说:“看不出来啊,付真,你还真会耍嘴皮子哦。” 付科长痛得嘴角咧了一下,又笑嘻嘻地说:“这个黄微微,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摇头否认。 付科长不相信地端详着我说:“她跟着你来吃饭呢。” 我说:“吃个饭不是很简单的事吗?难道只有女朋友才会跟着来?” 付科长不相信的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长得那么漂亮,跟着你来吃饭,不是女朋友,鬼相信。” 我正要反驳,枚竹和黄微微进来了。 黄微微抱歉地一笑,侧身在我身边坐下,说:“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哦。” 又看了我一眼,眼里居然透着坏坏的神色,脚在底下悄悄踩了我一下。 她的这个举动让我一下转不过弯来。 四个美人,左右环绕,唇红齿白,莺声燕语,一时让我无法清醒自己。 付科长叫了一瓶“酒鬼”,说在座的都要喝,谁不喝谁就不能出门。 小姨就骂他道:“付真,你这人不是什么好鸟啊,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啊?” 吴倩跟着起哄,故意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子说:“我老公说了,全部他代劳。你们只要找到人愿意代,都可以啊。” 姨、枚竹和黄微微三个人就不约而同把眼睛看着我。还没等她们开口,我抢先说:“办法倒是不错,酒我也愿意喝。只是三个美女,她们愿意找谁代,我可不管。” 姨首先听出了言外之音,瞪着付真说:“我的你也得代,否则叫倩妹子趴着睡,喝不喝?” 我和付真、吴倩三个人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吴倩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现在趴着睡,也难不倒人啊。” 付真害怕她说出更离谱的话来,赶紧表示自己愿意代姨喝。 剩下的就只有黄微微和枚竹了,两个人都不做声。我只好说:“黄微微是客人,又是市政府的领导,我今天拍个马屁,我代她喝。” 黄微微感激地看我一眼,舒了口气。 枚竹见我没有代她喝的意思,自己气鼓鼓地说:“我不要人代,我自己喝。我们山里人,不怕酒。” 大家听出了她话里的火药味,姨便开口说:“枚竹,你的酒也叫陈风代吧。” 枚竹固执地说:“不要他代,我自己喝,死不了人。再说,说好一起喝的,都让他们男人代喝了,还有什么意思啊。” 小姨道:“也是。不能都便宜了男人。这么好的酒,我们都喝上几口,尝尝味也好啊。” 吴倩就笑,眼睛盯着自己的男人说:“美酒美女,把你美到天上去了。这酒,我不要你代了。” 付科长笑嘻嘻地说:“老婆,我怕你伤了身子。” 小姨笑道:“倩妹子不娇,伤什么身子。喝酒!” 付科长为难地说:“她有了呢。” “有了?”大家不约而同地问。 吴倩在我们的注视下红了脸,低下头幸福地抚摸了一下肚子,羞答答地说:“他来了,推也推不开嘛。”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谁都能听得懂。我侧眼去看枚竹和黄微微,她们两个都羞红了脸,半句话也不说。 最后说好,除了吴倩可以不喝,其他人,都得举杯。 桌子底下黄微微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满脸的忧虑。 我也悄悄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慰她不要担心。 酒菜上桌,色香味俱佳。虽然说好了大家一起喝,女人们最终还是浅尝辄止。我和付真两个人推杯换盏,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付真能喝,酒量出奇的大,我感觉自己有微微的醉意了,因此我说:“最后一杯团圆酒,喝了就散,好不好?” 付真却不高兴了,说刚喝到兴头上,难得痛快一次,必须要继续。我就故意说:“没酒了,要不再叫一瓶?” 付真从腰间解下车钥匙甩给吴倩说:“老婆,你去我车后备箱里拿两瓶茅台上来。” 吴倩看我们喝得高兴,说:“还喝呀?” “没事,你看我们都好好的,没醉。”付真说话的舌头有点大了,我估计酒上头了,这个时候再喝,再厉害的酒也会品不出味道来,就像喝水一般的容易。往往也就是最后一杯酒,任你今古豪杰,都会一塌糊涂。 “我去给你倒杯醋吧。醒醒酒。”吴倩就要叫服务员。 付真站起来,趔趄了一下,挥手叫服务员走,嘴里嚷道:“老子不吃醋,你不知道啊?” 吴倩脸色一沉,,转而对我说:“陈风,你喝一杯醋吧。” 我还没说话,枚竹抢过话来说:“吴倩姐,他也不喝醋,我知道。” 付真斜着眼奇怪地看着她说:“枚竹,你怎么知道陈风不喝醋?” 枚竹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旁边的黄微微笑吟吟地说:“付科长,人家有人家的秘密,你何必要打听呢。” “哟,我怎么听来听去,感觉一屋子都是醋意啊。”付真重重地坐了下去,夹了一块甲鱼脚塞进嘴里。 “我怎么没闻到?付真,难道你是狗鼻子么?”小姨打趣着他,招呼大家吃菜。 “屁,我有鼻炎。我是心里闻到了。”付真敞开双手,小心地看着自己老婆说:“老婆说不喝了,就坚决不喝。我们男人,老婆就是旗帜。旗帜指到哪,我就打到哪。” 吴倩的脸上浮上来一层浅笑,说:“口是心非。” 付真就大声叫屈,说自己在单位都是有名的“妻管严”,同事正商量着给自己送锦旗了。 吴倩就较真地嚷:“他们要是不送,以后我看到谁,就骂谁。” 付真吓了一跳,陪着笑脸说:“老婆,可不能。再怎么说,我还是个科长。” “科长算什么呀?你看人家小黄,多大的干部,可不张扬。” “老婆,人家是大干部,我是小干部。” “明白就好。”吴倩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笑着对黄微微说:“黄领导,我们习惯了,你别介意哦。” 黄微微微笑道:“没事,我喜欢这样。” 大家就都笑起来,互相招呼着吃菜。 我听到旁边枚竹悄悄地对黄微微说:“你放心,我也不会吃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5章 流氓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仿佛是一夜之间,衡岳市的大街小巷突然冒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卡拉ok歌房。压抑了半个世纪的中国人,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呼朋引伴,买几打啤酒,借酒高歌,淋漓尽致释放歌喉。有趁着酒兴,抒怀心情,也有借着酒兴,成就好事,不一而足。 就好像手机一样,本来大砖头的9字头模拟机,别在腰间,抓在手上,气派非凡,假如坐在公交车上,手机一响,必定引来无数羡慕目光,于是装作不在乎的神态,解下手机,大声大气地吼着通话,全车人屏声静气,直至通话结束,再也不会有人私语。倘若有人问道:“大哥,大哥大这东西好啊,多少钱一个?”此人必定作无可奈何状,回话说:“贵着哪,一万多。” 一万多的模拟机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跟着出来小巧如掌中宝的数字机,也不再捏在手里了,在腰间皮带上挂一皮盒,啪嗒一声掀开盖子,掏出来放进去,优雅大方。钱越赚越多,手机越来越小。家里的饭吃得越来越少,泡在练歌房里时间越来越多。 不管是政府接待,还是私人聚会,饭后去ktv消遣已经成为了最时尚的消费。 付真在“钱柜”ktv定了一包厢,我们坐在醉意朦胧的付真车上,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到了门口,服务员认得付真,带着我们拐过几条窄窄的过道,进到一间十分宽大的包房里,刚坐下,ktv的经理就乐颠颠地跑进来,点头哈腰地与我们打招呼。 付真靠在沙发上吐着粗气,大手一挥说:“老规矩,三支红酒,两箱啤酒,一打雪碧。果盘你看着办。” 经理吩咐服务员快去办理,看我们满屋子美女,欲言又止。 付真看经理的样子,就很严肃认真地说:“不要,不要。没眼色啊?一屋子的美女在了。” 经理就退出去,在门边回过头说:“付科长,有什么吩咐就找我啊。” 付真生气地说:“那么啰嗦!有事会找你。” 服务员流水般送进来酒水果盘,打开了点歌台,调好了麦克风,谦卑地弓腰出去。我看着一茶几的酒,胃里翻上来一股浓浓的酒味,想吐。 喝酒醉能吐的人,再醉也不会伤身,如果酒下肚吐不出来,那就是冷酒伤肝,热酒伤胃。喝到胃出血的人大把,都是吐不了的人。 我属于酒后能吐的主,所以我不怕喝酒。 我扫视一眼房间,有个小小的洗手间,就推门进去,伏在洗手盆里,伸出手指直捣喉咙根,一阵恶心,胃里的酒和饭菜随即呕出来,一股怪味转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小间。我赶紧打开水龙头冲水,再次伸手捣了几下,直到胃里空空如也,才轻松地捧水漱口。 收拾好自己,我拉开门,付真已经把红酒倒进了一个大肚玻璃杯,正在往里面灌雪碧。中国人喝红酒喜欢掺雪碧,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喝法,口感虽好,却透着浓浓的土气。就好像我们吃西餐不用刀叉而用筷子,或者牛排不用烤而喜欢炖一样。 小姨和吴倩挨在一起选歌,黄微微一个人坐在长沙发的角落,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看。我知道她其实没看,她裸露的小腿因为空调冷气的缘故,居然微微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枚竹帮着付真在开雪碧罐,倒好了酒,她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拿起一只麦克风叫大家喝酒。 这回没有人拒绝了,都拿起面前的杯子,付真带头喊:“开心快乐。” 一阵闹腾,姨点的歌出来了,她清清嗓音,对着麦克风用指头轻敲了几下,挂在墙上的音箱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她点的是一首,哀哀怨怨的唱完,大家鼓掌赞扬,吴倩一把搂着还沉浸在音乐中的姨说:“想你老公了吧?” 姨摇头,眼里一丝淡淡的哀伤一闪而过。 “要我说啊,真的叫你家张小明转业回家算了。现在日子多好过,转业在政府工作也好,自己做生意也好,不管做什么,都比在部队强。”吴倩喋喋不休的还要继续说,被付真打断了她的话。 “你懂个屁!张营长在部队里干比在地方强多了,部队纯洁,思想都很正直,没有地方这么多歪歪道道。依我看,晓月姐不如随军。” 姨摇头说:“我才不随军呢。部队对家属虽然好,可毕竟跟地方是两回事。我去能做什么?没工作就只能天天呆在家里看电视,那样还不如杀了我。”她拿起小玻璃杯对我说:“来,陈风,我们两个喝一个。” 陪着姨喝完一杯,吴倩也要跟我喝,接下来就是枚竹,随后黄微微在她们的齐声要求下,也跟我喝了一杯。跟我喝完,她们又把矛头指向了付真,付真来者不拒,豪气干云,一连干了几杯后,轮到了吴倩唱了。 吴倩唱了一首,唱完后赖着老公付真喝酒,夫妻两个在沙发上滚做一团打闹,你挠我一下,我抓你一把,嘻嘻哈哈哈的,视如无人。 枚竹唱了首,她唱的时候眼睛老往我这边瞟,我装作没看见,挨着姨闹着喝酒。 女人们喝酒只要开了头,就很难刹车。潜伏在她们心底的酒瘾一旦被勾引起来,她们能喝倒一大批自以为是的男人。 枚竹唱完后静静地坐过来,我们靠得很近,我似乎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味。三支红酒已经喝了两支,付真就搬出啤酒来,倒得满茶几都是。 姨请黄微微点歌,她推辞了一番,还是起身去了,点了一首,平平淡淡的唱完,说自己要先回去,怕老妈在家担心。 付真是坚决不同意,说才开始唱,不能扫大家的兴。如果黄微微先走了,我们还唱个鸟毛,人家是客人,又是市委领导。他说了一大通理由,把黄微微说得一愣一愣开不得口,只好放下包来,继续唱歌喝酒。 付真喝了两支啤酒后终于支撑不住了,歪歪咧咧地走到里间是一个小屋,扑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不一刻就发出了如雷鸣般的鼾声。吴倩拿着麦克风放在他嘴边,整个房间里立时响起噪杂的鼾声。大家就笑,付真却一点也不知道了。 剩下来四个美女和我,唱了几首歌后,感觉没意思了,吴倩就提议猜骰子喝酒,谁输谁喝,公平合理。 先是吴倩跟我猜,三番五次下来,输的都是我,连接喝了几大杯后,我的肚子胀得难受,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我说不能再喝了,再喝会死人。 姨就在一边起哄,说跟吴倩猜了,跟大家都要猜,两个选择,输了的要么喝酒,要么跳舞。吴倩鼓掌同意,枚竹和黄微微迟疑了一下,眼看着我每回都在输,心里的侥幸就浮上来,居然同意了姨的提议。 我感觉自己是醉了,先前的白酒虽然被我呕吐得一干二净,但酒的绵恒不是吐了就没事。加上刚才灌进去的啤酒,三种酒混在一起,人醉的快,醉的更厉害。 我举着骰子说:“先说好啊,不喝酒可以跳舞,不跳舞还有个办法,不许赖皮啊,谁赖皮,谁是小狗。”我做了个小狗爬的手势,惹得她们都怔怔地看着我。 黄微微小声地问:“还有什么办法?” 我坏笑着说:“酒也不喝的,舞也不跳的,干脆就脱衣。” 我的话音未落,立即四双粉拳朝我招呼过来。吴倩骂道:“死陈风,你想得真美啊,两个黄花大闺女,还有你阿姨,你也敢叫你姨脱?” 姨笑着说:“我不怕啊,我是他阿姨,是他长辈。我怕什么?你敢脱我就敢脱。” “你们两个敢吗?”吴倩指着枚竹和黄微微问,口气挑衅地对我说:“陈风啊,你在乡下学坏啦!都说乡下人淳朴,你看陈风,多好的一个青年,才在乡下呆三年,就变得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啦。” 我笑嘻嘻地说:“我就是个提议呀。犯得着群起而攻之啊。”我故意揉着胳膊说:“你看,骨折了。” “骨折叫你阿姨帮你治,我可管不着。”吴倩白了我一眼说:“还不开始?” 枚竹和黄微微都推着不肯上,姨就捋了一把胳膊,豪爽地要跟我来猜,这时候轮到我不敢上了,姨如果输了,是让她喝酒,还是叫姨跳舞?难道我还敢叫姨脱衣服? 姨却不管不顾地嚷:“陈风,你来。我不怕。” 猜了一轮,我输了,姨得意的看着我喝,第二轮她输了,她端起酒杯说:“你这个做外甥的,今天姨给你一个机会,喝了。” 没办法,只好又喝了一杯。 吴倩就起哄说这样不公平,凭什么我可以帮姨喝而不能帮其他人喝。我这个外甥是假的,没个血缘关系的外甥,就是个道义上的东西。 姨一听这话,满脸不高兴了,骂道:“吴倩你给我积点口德,再胡说老娘撕烂你的臭嘴。”两个女人嘻嘻哈哈滚做一团打闹,也不顾衣服被掀开了,露出无限春光来。 笑了一阵,吴倩说:“陈风,我送你一支歌啊。” 跟着就扭着腰肢唱,她边唱边扭,身上曲线玲珑,波澜起伏。 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我听着她伤感的歌声,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楚。假如没有付真,假如我当年不负气从广州回来,也许,今夜是我叫她老婆而不是付真。 付真的父亲是衡岳市政府的一名干部,母亲一直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钱。他母亲在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吴倩,一心要收她做儿媳,花了不少的心思。于是出现了吴倩带我上北京卖古董的事,那个古董,其实是付真的妈花几十块从一个乡下亲戚家买来的。 亲戚家在挖山的时候挖了一个古墓,就找到几样器皿。也不敢声张,就叫了付真的妈去看了,付真的妈也不认识古董,想着埋在地下那么多年的东西了,应该值几个钱,又怕吃亏,只好又叫了吴倩去看,吴倩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值钱的东西,故意说是破铜烂铁,不值钱。最多愿意花几十块钱买回去做个纪念品。亲戚想,反正是地底下的东西,陪着死人的,晦气,不吉利。当时就表示随便给点就可以了,结果付真的妈就花了不到一百块拿了回来。 看看快到十二点了,黄微微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吴倩就去叫付真,喊了半天没半点反应,只好抱歉地表示我们先走,她在这里等付真酒醒了再回去。 出了ktv大门,我叫了一辆的士送黄微微回家,她坐在车里对我说:“陈风,有空来我家坐坐吧,老太太想你。” 我连声说好,正要转身,黄微微又叫了我一声,示意我把耳朵靠近她。 我迟疑了一下,刚把耳朵靠近她,就听到她轻轻骂了一句:“流氓!” 我惊愕着去看她,她抿着嘴笑,叫司机开车。 我苦笑,又叫了一辆车送枚竹和姨,小姨说干脆三个人坐一辆车走,先送枚竹回店里,然后再送她回家。 等到把她们全部送走,我想起家里的薛冰,心里一阵狂跳,催着司机快点朝家里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7章 当干部的要有思想觉悟(1) 朱士珍对我痛快地移交公司一事表示赞赏,特地召开一次乡党委会议,会上高度赞扬了我的无私和大度,表扬我能站稳立场,公私分明,是少有的好干部,并提议把我列为预备党员,他和妇女主任亲自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会上企业办的人详细汇报了移交工作和之后的安排,月白嫂正式安排在衡岳市负责门店,乡团委书记柳红艳不再担任乡公司的副经理,解聘奚枚竹、金玲、盘小芹的员工身份。乡企业办重新招聘新人,衡岳市的门店作为苏西乡驻市区的办事处,由乡政府派出一名工作人员负责。 汇报的最后,企业办的人说:“陈秘书负责经营的两年零四个月,共盈利十万零四千元,主营产品是苏西乡的茶油、野生菌和其他农副特产。目前租有六十平方门面房一间,二十平方仓库一间。现在乡政府礼堂的四台榨油机,是陈秘书私人出钱购买,属个人财产。陈风秘书从公司共支出现金五万八千元,均有发票,但无审核签字,请乡政府考虑处理。” 听完企业办的人汇报,开会的人交头接耳。我闭着眼睛聪耳不闻,五万八的发票,有三万块是乡党委考察花的,当时没找柳书记签字,是因为我说过这笔钱由我个人负责。但现在企业办在移交中没有提过半句我的股份一事,自然我就不存在分红。突然我明白了过来,我的二十万的存折其实还是我自己的钱。 朱士珍听完后没有任何表态,他宣布了一件事,说接到县委通知,苏西乡新派的党委书记在三天后到任,希望各干部打足精神,迎接新书记。 朱士珍的宣布预示着他已经没有了机会,新党委书记的到任预示着他前途未卜。 会场里叽叽喳喳讨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原本跟着朱士珍的几个死铁干部发话了,说:“县委的这种做法不合情理,党委书记就应该从现有的乡党委成员班子里产生,原来路不通,就没人来做,眼看着路通了,电也通了,上头就派人来,把我们苏西乡当猴耍。” 朱士珍阴沉着脸反问说:“怎么当猴耍了?” 乡干部就说:“本来就是。哦,困难在时,县里从来都不管,连派出所想分个干警过来都没人,你们看啊,我们乡管户籍的到现在还是个工人编制,正式干警就郝所长一个人,哪里像个派出所?柳权书记调去农业局,明看着是升了,可实际谁不知道那就是个闲职?这就叫明升暗降嘛。” “你胡说些什么?”朱士珍厉声喝止住乡干部的牢骚,说:“县委有县委的安排,当干部的要有思想觉悟。” 乡干部就辩解说:“我是在为朱乡长你委屈啊。你看看啊,柳权书记调走后,苏西乡的所有工作全部压在你身上,在你的领导下,我们苏西乡把电架通了,把路也修好了,眼看着苏西乡就要改头换面了,**劳,你的功劳最大,轮吃苦,你的头发都熬白了,这个书记,就应该你来当嘛。” 朱士珍不动声色地说:“谁来做书记,县委自有安排,党考察干部,要有时间验证。一个人能否经得起历史的考验,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就能说明,需要一个长期的持续性的考验。我个人感觉还有很多没做好,而且自从代理乡长以来啊,感觉很多事还是力不从心,所以我觉得啊,县委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要全力支持!今天我给大家交个底,新书记来了后,我们大家一定要齐心合力,团结,在新书记的领导下,把苏西乡的各项工作都搞上来。” 从乡公司移交的会说到新书记到任的事,会议的性质转眼就变得微妙起来。朱士珍的这个会,原来还有更多的内容。 接下来大家都在猜测谁会来苏西乡做书记。有人说是城关镇的镇长,说此人市里有人,来苏西也就是镀镀金,混个三年两年,拍拍屁股调上去,苏西乡还是苏西乡,不会有半点的改变。居然有人猜测柳权会演个胡汉三回来,理由是苏西乡缺少他还真不行,何况柳书记在苏西乡干了一辈子,有经验,有能力,又快到退休年龄了,最后一站路还是要从苏西下车。 朱士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对他们的议论漠不关心。 我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在翻江倒海,代理乡长做了快半年,眼看着年底到了,原来打算在年后的人大会上走一过场,去掉头上的代理帽子,现在县里要派新书记,自己跟新书记能不能尿到一个壶里很难说,倘若新书记给自己使个绊子,别说取消代理帽子,到时候怕是连个人大主席团的位子都坐不到。 前段时间关培山书记特地给他吹了一下风,说苏西乡书记的事县委都没插上手,由市委直接安排。当时自己也很生气,可是胳膊能扭过大腿?黄山部长一语双关地告诉他,苏西乡现在是中部省的一个典型,一个省里的典型,一举一动有多少人看在眼里?换句话说,苏西乡书记的位置今后就是一把双刃剑,进则飞黄腾达,退则黄土埋身。 关培山的吹风让他几夜没睡着,苏西乡的书记位置是第一舞台,乡长又岂能不是第二个舞台?原本死水一塘的苏西现在风云变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能不能站住脚还是个大问题,关培山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只是嘱咐他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神仙下凡还要问土地,他关培山一方诸侯,衡岳市还能吃了他不成? 朱士珍的这个会,就是要把消息传播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新来的党委书记不是来干事的,是来镀金的,苏西乡最终还是需要像他这样的土生土长的干部,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可苏西乡本身就是一部好经,谁来念,结果都一样。 眼看着议论声逐渐低下去了,朱士珍敲敲桌子说话了:“各位干部同志,今天的这个话题啊,我希望不要传播出去。不管谁来苏西乡,都是上级党委对我们的信任。你们有想法,有建议可以反映,但不能超出组织原则,这是纪律!” 大家都安静下来,等朱士珍继续说。我心里想笑,这些乡干部心思跟我其实都是一样的,谁来做书记管老子屁事!反正再怎么样,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自己,天上哪里会有馅饼掉啊。 “今天的会是关于乡公司的事。我们乡企业办这些年来,没有办一个企业,原来的乡农机站现在也变成了农民的牛栏和养猪场,我要提醒一下企业办的同志,供销社都被一个黄毛丫头租了,你们想没想过,路修通后的苏西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朱士珍带着质问的口吻让会议室顿时冷了下来:“你们首先要感谢陈秘书,没有他的高风亮节,你们企业办在城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公司已经移交给你们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这出戏如何演了。乡公司算是你们企业办的企业,这个企业要是在你们手里办没了,这个责任是要追究的。都回去想想,苏西乡还有什么经济没开发的,都想办法开发。” “陈秘书是个行政干部,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刚才听说礼堂里的四台榨油机是他个人的财产,这是个好事。陈秘书毕竟是市里来的,有眼光,有想法,有魄力。但是,一个党的干部,不能分心去干私事,所以我想啊,你们企业办是不是跟陈秘书商量商量,把这几台榨油机利用起来,算做是企业办办的第一个实体企业。” 朱士珍的话让我的脑袋蒙了一下,好你个朱士珍,不动声色你搞走了我苦心经营起来的公司,现在还盯着我的四台榨油机,你是要卸磨杀驴还是剩勇追穷寇? 奚枚竹被你辞了,盘小芹被你辞了,她们两个我不担心,都有自己的店和想法,可金玲呢?我拿什么交代? 原本打算等电通了后我就把榨油厂的这个事交给金玲来打理,你现在逼我没路走啊! 企业办的人听到这话后,看着我点着头虚伪地笑,表态说会后马上找我商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7章 当干部的要有思想觉悟(2) 朱士珍起身,合上笔记本,交代企业办的人说:“速度要快,态度要勤。下个月供电局正式送电过来,我希望在通电的当天啊,你们企业的机器就转起来。” 他看也不看我,宣布散会,走到门边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我说:“陈秘书,你帮帮他们。”他指着企业办主任说:“这个人,还是需要你多去提点他。” 企业办主任点头哈腰地笑,说:“朱乡长,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满意。” “我满意有个屁用。关键要我们陈秘书满意。机器是人家的私人财产,你不能一分钱不给就拿来用吧?礼堂是乡政府的,你不能一分钱不给就用吧?虽然企业是乡政府的,但也要亲兄弟明算账不是?免得到时候你们一裤裆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朱士珍这是在提醒我,乡政府礼堂不是当初我捐了十万块修了个中学操场就了事了!柳权当初的承诺在他这里一文不值。换句话说,假如我不把机器交给企业办,乡礼堂就不能再存放,更不能用来做厂。 我没有反驳,人家朱士珍目前是苏西乡最高领导,我一个党员都不是的乡政府秘书,在上级领导的眼里连泡狗屎都不如。何况朱士珍明确表态要做我的入党介绍人,一个鲜红的胡萝卜挂在我的鼻子跟前,脑后一根大棒悬在半空,我背上冒了一层冷汗,当初小看了他朱士珍,他一步一个计划把我逼入了死角。缺少了经济基础的我,以后要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几乎比登天还难! 他是在困死我的手脚,但理由冠冕堂皇。 “哦,陈秘书,还有个重要的事没告诉你,”朱士珍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小芹超市坐坐,听说那个小丫头还办了个小饭馆,我们先去喝一杯?” 朱士珍的提议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请他喝酒,应该是好事。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高兴地邀请企业办主任一起去。 朱士珍立即接话说:“也好,这顿就企业办请,我们边喝边把榨油机的事解决好。一打两就,好事。” 盘小芹的超市风生水起,从来没有进过超市的苏西人对这种买东西的办法感到无比的新鲜,这个世上还有可以自己选东西的店,又不是菜市场,多好。 开张当天就来了上百人,盘小芹请了两个小姑娘,自己忙里忙外。从开张到现在,我一直没进去过,盘小芹来我宿舍找过我几次,我都去了中学薛冰哪里。没想到她现在又开了一家饭馆,这小妮子的头脑灵活啊。 小饭馆是因为修变电站的一帮人怂恿着开的。架电线修路的一帮人,厌倦了工地食堂的伙食,下工后又没地方去,就都聚集在小芹超市喝酒聊天吹牛皮,喝酒要下酒菜啊,先是盘小芹自己弄几样小菜对付,来的人多了,又要求要吃正宗的乡里口味,盘小芹一合计,就把盘树容两口子请了来,专门做瑶乡人的乡里菜,没想到一下子火得不行,每日人来人往的,于是就正式挂牌,又在供销社的旁边搭建了一个小棚子,里面摆几张八仙桌,请了金玲过来帮忙,热热闹闹地开张营业。 朱仕珍这么慌忙的要调整一切布局,必定背后隐藏着我们未知的东西。他一个代理乡长,最好的做法就是事事走过场,千万不能认真。 但他却认真了,而且是非常认真。比如逼着我移交乡公司,就显露出他下一步的做派。 会上他突然宣布要做我的入党介绍人,依我和他的关系,不至于会那么熟络。这倒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89章 新来的乡党委书记 我还没去党校学习,新来的党委书记走马上任了。 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亲自送来的乡党委书记居然是郭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黄奇善陪同一起来,乡党委书记与县团委书记,行政级别一样大,但党委书记是一方诸侯,县团委书记是个小脚媳妇,两个人的前途立马可判。 欢迎会上黄奇善一句话没说。郭伟突然出任苏西乡党委书记,这着棋下的狠!谁都知道苏西乡现在省里都是挂了号的乡镇,做这样一个乡镇的一把手,不是危机四伏就是歌舞升平。 不仅仅是我意外,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党委书记是何方神圣。还是组织部副部长的介绍,大家才明白这个年轻人原来不是春山县的人。 副部长言简意赅,大意是说郭书记有基层干部的基础,原来是市委社教组驻春山县组长,在春山县城关镇任过副书记,高学历,高水平。由市委组织部推荐出任苏西乡党委书记,希望全乡干部紧密团结,以郭伟书记为首,打造一个全新的苏西乡。 底下想起噼里啪啦的掌声,朱士珍拍得手掌都发红了,双眼看着郭伟,脸上浮着浅浅的笑。 朱士珍代表乡政府致欢迎词,说了一大通,大多是有了新书记,干部知道了前进的方向,工作起来更有动力等等,说得比较肉麻,让人感觉他在舔新书记的屁股沟。 组织部副部长亲自出面宣布任命,这在苏西乡历史上尚属首次,就是在春山县,也不多见。由此可以证明,新来的党委书记来头不小,绝对不仅仅是社教工作组组长的身份,背后肯定还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看着坐在主席台的黄奇善,他自始至终都是微阖着眼,听到掌声后睁开眼看一眼台下,跟着拍了几下巴掌,复又合上,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不为世事所动。 郭伟的脸一直微笑着,亲切地用眼光与台下的干部打着招呼,在朱士珍的欢迎词说完以后,带头鼓起掌来。 任命宣布完毕,组织部副部长要走,黄奇善跟着站起身,大家一起送副部长到乡政府坪里,副部长钻进一辆小车里,摁下窗户说:“郭书记,县委关书记很重视苏西乡的情况,一切看你的了。” 郭伟谦逊地摇手说:“盛部长,你放心,也请关书记放心。组织信任我,给我重担,我想过了,只要苏西乡不变样,我就不变位子。” 盛部长微微一笑,降下车窗,小车响了一声喇叭,溜过小桥去了。 我看黄奇善还没走,惊讶地问:“黄书记,你怎么没上车?” “郭书记新来,我代表县委陪他熟悉一下情况。”黄奇善阴着脸说:“过两天才回去。” 郭伟这才跟我打个招呼说:“陈风,我们又见面了。” 我笑笑说:“郭书记,还记得我啊。” 他面色一正,说:“怎么会不记得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兄弟嘛。” 我心里一跳,这句话与朱仕珍的话如出一辙。仿佛现在流行战友这个词。同时这句话勾起了我的酸楚,你奶奶的,我们算什么兄弟?你混到党委书记的位子了,老子还是个破秘书,人微言轻的小秘书,就是一只蚂蚁,任人践踏的蚂蚁。 黄奇善看到我的面色难看,打着哈哈说:“陈风啊,郭书记新官上任,你是老苏西了,山不转水转,几年前我们一起在春山县搞社教,几年后我们都成了同事,缘分哪。” 我心里狠狠地日了他一遍,你他妈两个一个县团委书记,一个乡党委书记,老子与你们比,级别隔得如同乡政府前面的一座大山,人比人,气死人。突然我想起口袋里的通知,想起老子从一个勤杂工摇身成了一个在编的干部,庆幸自己还没走到绝路,前面山高水长,究竟鹿死谁手,天晓得! 新书记要召开第一次党委会,我是预备党员,自然列席。 郭伟开会伊始就宣布了几项纪律,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以后会议定期开,会上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私下讨论。 朱士珍脸色一变,用笔筒在桌子上不经意似的敲了几下。接下来郭伟拿出第二条,要求全乡干部做好大力宣传苏西乡的准备,要把苏西乡树立成为新农村建设的典型。 底下没人出声,我装模作样在本子记录。其实我在画一个女人像,长发飘飘,丰乳肥臀,突然感觉画得像薛冰,就天马行空想起她柔软的身体来,脸上就不自觉地浮出浅浅的笑。 郭伟突然点名要我谈谈想法,我合上笔记本说:“郭书记是市委派下来的干部,思想境界,党性原则都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个人对组织的决定举双手赞成。有了郭书记来领导我们苏西乡,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苏西乡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这一桶浆糊乱刷,朱士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挖了挖耳孔。 黄奇善的脸上浮起一片讥讽的神色,桌子下的双腿架了起来,轻轻地摇摆着。 郭伟似乎很受用这些话,他挥了一下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说:“陈秘书,我有个提议,看大家的意见如何?” 他顿了顿说:“陈秘书是中部省师大毕业的高材生,文字水平特别高。可能你们不知道,苏西乡的今天,与陈秘书的一份报告脱不开关系。没有他那份妙笔生花的报告,苏西乡至今可能还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啊。” “乡党委下段工作重心就是如何包装苏西乡,并把他推出去,不仅仅在衡岳市,中部省,要在全国推。所以我想啊,宣传这块的工作需要一个强力者来推动。我提议,陈风同志从今天开始,任乡党委宣传委员,全面负责乡党委政府的形象包装和推广。大家的意见如何?” 朱士珍首先举手表示赞同,接下来就是郝强和柳红艳,其他人也跟着举手同意。 新书记上任第一天就给我封了个官,而且是党委成员之一,表示我直接进入了乡党委权力恒心圈子,我一下子激动得差点要掉泪。 郭伟微笑地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任重道远,希望大家一起努力。” 郭伟的会开得简短,这有点出乎我们大家的意料。苏西乡开会有个传统,都喜欢在会上讨论问题,东家长西家短的,与冬日太阳底下的老婆婆拉家常没啥子区别。每次开会,都会在会上流传几个黄段子,大抵是乡里的一些风流韵事。 而郭伟的纪律就是不允许讨论。这样确实缩短了时间,但留下的问题会更多。 我的心里揣然起来,郭伟的这种“一言堂”,比当年的柳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柳权最后倒在朱士珍的暗箭里,难道你郭伟刀枪不入? 晚上食堂摆接风酒,全乡干部全部出席,连月白嫂也回来了,看到我微微一笑,转身与红艳拉着家常,说着衡岳市的一些故事,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不时朝我这边看一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0章 郭伟的宏伟计划 接风酒宴隆重但不奢华,老王像战场指挥官一样指点来帮忙的几个妇女,金玲也被叫来帮忙,忙着摆放碗筷。赵雨儿跟在她脚边,粉嘟嘟都如一团绒球般可爱。 食堂里已经安装好了电灯电线,只等电流一通,即可大放光明。通电的时间选在腊月二十四日,一个送灶王爷的日子。现在照亮我们世界的还是汽灯,一种煤气灯。 乡下干部没有过多的客套,一窝蜂拥到食堂,各自找着相熟的人一起坐,留下正中间的一张席。 郭伟带着黄奇善、朱士珍,还有我,以及妇女主任几个党委成员,在正中桌子边坐下,看一屋子的人熙熙攘攘,郭伟永远微笑的脸上绽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郭伟来苏西乡做书记,没人太多关心,只有我,感觉很突兀。 他在党校学习完后,看着一个个都升迁了,连黄奇善都捞到了春山县的团委书记做,这让他很不服气。党校学习的一批人中,他郭伟学历虽然并不比别人高,但他毕业的学校却让很多二流三流大学毕业的人眼红。他一个从天子脚下的学校熏陶了四年的人,身上多少沾了一点皇气,然而现实却是他们一个个春风得意,只有他,蹲在市委政策研究室混日子。 市委政策研究室表面看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机构,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养老的地方。郭伟深谙官道,自然知道这个部门其实就是市委的智囊团,说白一点,就是市委领导的脑袋。政策研究室主要工作就是深刻领会上级领导机关的政策和心态,结合本地情况,制定合理的管理策略。揣摩人的思想是郭伟的强项,大学四年,他有两年的时间就是在研究御人之术。 郭伟不想做一个智囊,他需要别人做他的智囊。 恰巧黄山部长来政策研究室看望大家,衡岳市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常委一级的领导每月要抽出一天的时间看望慰问市委直属机构。 黄山这段时间正在为干部调整的事伤脑筋。眼看着就要换届,一批到龄的要退下来,一批符合条件的要升上去。政治舞台要不时变换一些角色,给别人惊艳,给自己灵活。 一届人马到龄,腾出来的位子就只有十多个,盯着十多个位子如狼似虎的眼睛却有百十号。他时时刻刻都感觉到手里像是捧着一碗水,碗里的水不能溅出来,碗外的水无法加进去。 市委陈书记明确表态,按组织分工,组织部调整干部有自主权。但谁都知道,陈书记是掌勺老大,这瓢菜倒进谁的碗里,不是他一个负责打菜的人说了算,掌勺老大的意见才是最根本的东西。干部任免,没有陈书记的表态和审批权,谁也做不了主,特别是一些重要部门的人选,比如财政局长,市委秘书长。 这天刚好轮到黄山部长下机关,一大清早,他就带着办公室主任下到了市委政策研究室。 黄山认识郭伟,女儿曾经提起过这个年轻人,知道他是社教工作组组长,与微微在春山县搞过两年的社教。在跟女儿聊天时他留了个心眼,从女儿的口气中,他感觉郭伟在追自己的女儿,因此他曾经问过微微,郭伟知不知道自己是市委组织部部长? 微微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直到春山县要下派一个团委书记,他也没听到女儿提起过这个人,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同是社教工作组的黄奇善却出现在他面前。黄公子他焉能不认识?市人事局副局长的公子。 黄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有两个,前辈子是老婆陈雅致,后辈子的重心是女儿黄微微。 市委下派社教工作组,不明底细的人都以为是新一轮的发配。他是一个握着官场命脉的人,清楚套路,于是说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女儿送到县里去搞社教。社教结束进党校学习,再出来,他就能心安理得把女儿安排到春山县团委书记的位子上去。 春山县是他黄山部长的发迹地!到现在还有一大批的部下在关键位置。自己女儿去了,无异于公主下民间。 谁知道女儿根本不领他的情,坚决不肯去。这样就打破了他的计划,黄山原计划是安排女儿在春山县锻炼几年,再调到市团委,然后名正言顺调到某个县当县长,再回到市里来。按照他目前的状态,安排女儿最后就位市某个局局长的位置,他就该退休了。 然而事与愿违,也是从这次事件中,他看出女儿一点也不热衷于政治,于是心灰意冷,想着自己以后退下来,没个人继承自己的事业,想得烦。 女儿推荐黄奇善出任春山县团委书记,他一点也没觉得意外。毕竟,黄奇善老爹黄一鸣是市人事局副局长,排名第一。人事局很多业务关系与组织部密不可分,两个老头一点也不陌生。 黄一鸣主动约了他去了一个私人的地方喝茶,言谈间,得知他们两个小孩在谈恋爱。老黄与他结亲家,不算是高攀。还隐隐有那么点门当户对的意思,心里想,女儿不想在仕途上有作为,女婿能上进,也不枉自己做了半辈子的干部。 于是一番动作,就把黄奇善推上了春山县团委书记的位子。 黄山部长到政策研究室时,研究室里只有郭伟一个人在上班。这个处室坐班的人少,平常都打着调研的牌子在外面,很少会有人按时上下班。 黄山对于按时上下班的人有着特别的好感,他认为,连上班都不能正常的人,工作的态度和效率可想而知。 郭伟看到黄部长来视察,惊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找杯子倒水。 黄部长没坐,站着与郭伟说了几句话,了解他的工作状态和要求。 郭伟指着桌子上摊开的一份调查报告汇报说:“黄部长,衡岳市是中部省第二个大城市,城市发展快,但衡岳市从八十年代开始,从原来的工业大市逐渐变回了农业大市。从目前状态看,要想从工业着手逐渐恢复衡岳市的地位,短期很难做到。还不如从农业入手,无工不富,无农不稳。在大家都在抢工业这碗饭的时候,衡岳市应该另辟蹊径,从农业入手,而且要从最偏远的农村入手,改变了农村的面貌,工业也就顺理成章起来了。” 黄山部长心里一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问题有独特的见解,这与其他的年青干部明显不同,工业是急功近利的行业,农业是中国几千年的命脉。所有人都一窝蜂抢工业项目,忽视了农业建设,到头来是鲜了身子,饿了肚皮。 他饶有兴趣地点头,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郭伟感觉收到了效果,于是就把这些时间整理出来的资料详细地汇报,从衡岳市的地理优势、人口结构,再到产业布局等等,讲得条条是道。 当时他就有心要把这个年轻人派到农村去,这人利用得好,将来会是一枚决胜负的棋子,用得不好,就浪费了一个人才。 刚好春山县苏西乡缺一个乡党委书记,按理说,一个乡党委书记,县委直接就安排了,不需要市委组织部出面。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起眼的乡党委书记的位子,春山县的书记关培山,县长刘启蒙都来找过自己,偏偏两个人提出来的人选又不是一个人,他觉得奇怪,把想法跟陈书记一汇报,陈书记拿笔点着桌子说:“苏西乡在省里都是挂了号的乡,你说呢?” 干部调配考核是组织部的事,陈书记表示不便过问,就把难题抛回到他手里。遇到了郭伟,他堵塞在心里的难题一下顿开,于是就试探地问:“小郭呀,你对基层工作怎么看呀?” 郭伟当即表态说:“基层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如果组织需要我,我坚决服从组织决定。” 郭伟表态后不到一个星期,黄山亲自去了一趟春山县,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对关培山和刘启蒙说:“市委给你们派一个帮手,你们是熟人,好配合。” 关培山和刘启蒙云里雾里不明白黄部长言下之意,再过一个星期,郭伟拿着组织部的函由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亲自陪同到春山报到,这才彻底让关培山和刘启蒙傻眼。 菜都上来了,酒也倒好了。郭伟举杯,开口说:“感谢各位,从今天起,我郭伟就是苏西乡的一份子,今后我们同心协力,以县委县政府的指示为恒心,以苏西乡党委的决定为指针,以最快的速度改变苏西乡面貌,给老百姓一张满意的答卷。” “喝酒。”他带头一饮而尽。 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全部人轮番给郭伟敬酒。郭伟来者不拒,看得我心惊肉跳,没想到郭伟有如此海量。做官的人,官越小,酒量越大。不喝酒的官,是大官! 一波过去,郭伟还是架不住有点口吃了。 他举起酒杯对我和黄奇善说:“黄书记,陈委员,我们是兄弟,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今后,请多多支持兄弟我。” 我和黄奇善都善意地点头。郭伟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何况,我们毕竟都是社教工作组的人,如今,社教工作结束了,我们的友谊还不能结束,我们的合作和心照不宣的照应不能结束。 “我跟你们说啊,我有个想法,苏西乡现在的这个位置,不符合发展的需要,我想把乡政府的地方挪一挪。。” “挪一挪?”我和黄奇善几乎是异口同声。 “对!挪一挪。” “怎么挪?” “先不急。” 郭伟莫测高深地微笑。 旁边一直在倾听我们说话的朱士珍接口说:“郭书记,你想迁到哪里去?” 郭伟没有理会朱士珍的问话,筷子夹起一坨野猪肉,踌躇满志地叹道:“先得有钱,有钱才能办事,办大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1章 党校 党校,中国最具特色的成人学校,从此校出来的学生,无不都是国家的栋梁。而且此校入学要求特别,只要是党相中的,不管是否此前有学历,培训出来后的都会有一张党校的文凭。这张文凭含金量很高,想做官,没有这段经历,最多在门槛外游走。 建国后,党校的设置从县级开始,一直到中央,承担着所有党员干部的教育培训工作。提拔的要学习,有问题的也要学习,人只要进入了这个缸,思想就会发生质的变化,会升华得让自己也无法看清楚自己。 我这一届的学员来自全县各乡镇和县直属局委办,最低级别副科级干部。我是乡党委宣传委员,已经县委批准并红头文件确认,级别属于这个圈子。 班长是城关镇镇长邓涵宇,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干男人,见到我就摇着我的手大喊:“兄弟,久仰久仰。” 我不认识邓涵宇,之前听说过他要出任苏西乡党委书记,现在郭伟捷足先登了,也不知道邓涵宇有何感想?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之前就没有这回事存在一样,依旧轻松、自然,谈笑风生。 我被分在邓涵宇一个屋,他热情地帮我铺床,放行李,完了拍拍手说:“老弟,你看看还有啥需要的,跟老哥我说。” 我瞧瞧屋子,两张床,一边一张,中间一个写字台,台面的玻璃下面压着作息时间表,一看就是新的。两张椅子,一张床边摆一张,一个衣柜竖在门背后,旁边一扇小门,里面是洗手间。简陋大方,东西虽小,一点也不寒碜。 寻了半天,没看到一个烟灰缸。我说:“邓镇长,谢谢你啊,我去找个烟灰缸来。” 他从腰间掏出电话说:“哦,是了,没烟灰缸咧。呵呵呵,”他笑着说:“我不抽烟,老弟你抽烟啊。” 我赶紧说:“算了,邓镇长不抽烟,烟灰缸就不要了,我要抽烟就出去抽,免得让你抽我的二手烟。” 他大度地一挥手说:“没事,你就在屋里抽。我不抽烟,可我不反对别人抽啊。你等一下,我给校长老张打个电话,他怎么搞的嘛,房间不配个烟灰缸。” 我迟艾地说:“这样不好吧,一个烟灰缸,就找校长?” “没事,你放心。我们熟着呢。党校坐落在我城关镇的地上,他老张敢飞天?”他笑嘻嘻地拨通电话,大呼小叫地冲着话筒喊:“张校长啊,你老忙啊,也不接见我一下。” 我听不清话筒里说些什么,就听到邓涵宇说:“你们要是没有,就派人去我们镇里拿嘛,要不,我们镇赞助?” 挂了电话不久,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匆匆进来,看到邓涵宇,扑过来握住他的手说:“邓镇长啊,早几天看到学习名单里有你,我还在嘀咕,没想到你就来了,也不来看看我老头子。” 回头冲门外喝道:“还不进来?” 门外进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捧着烟灰缸,红着脸道歉说:“打扫卫生的阿姨忘记放回来了。” 老张校长就训斥道:“你也不检查一下房间?就让领导们入住,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 小伙子刚想分辨,张校长黑着脸骂道:“还不快滚,等我请你吃饭?” 小伙子抬头看我们笑了一下,逃也似的跑了。 张校长笑眯眯地打量着我说:“这位是?” 邓涵宇介绍说:“苏西乡党委成员,叫陈风,年轻人。” 老张校长握着我的手说:“欢迎欢迎。” 我说:“张校长,打扰你了,对不起啊。” 老张笑着说:“都是为党工作,谈得上打扰吗?”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邓涵宇邀请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喝酒,说他们镇新开了一家酒楼,完全按沿海地区的模式经营,有海鲜,都是空运来的。 我啧啧叹道:“空运海鲜,这得多贵?” 邓涵宇说:“不嫌贵的大有人在,比如县招待所开桑拿的洪老板,天天都在这里吃,就从来没嫌过贵,说只要味道正宗,钱算个**毛。” 我说:“他一个人也支撑不了一个酒楼啊。” 邓涵宇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弟,来酒楼吃饭的人,有几个是自己掏腰包的啊?就算是洪老板,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来酒楼消费。” 我说:“邓镇长请吃饭,难道也是别人掏腰包?” 邓涵宇哈哈一笑说:“我是自己想请你,问题是别人不让我请。拒绝了还得罪人,你说,我怎么办?” 我就笑了,想道,反正不是你邓涵宇掏腰包,吃海鲜,图的就是个气派,你城关镇有这个气派,我苏西乡可不能丢脸。不就是吃顿饭吗? 邓涵宇有专车,桑塔纳,听他说原本镇里配的是桑塔纳2000,后来县里说影响不好,借去了县里用,给他们配了现在的一辆普桑。 我们坐他的专车到海鲜酒楼,一下车,就被楼顶上的大广告吓了一跳,一个半人高的大字竖在楼顶,字面包裹着彩灯,闪着光。大玻璃门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穿旗袍的女孩子,里面一个穿制服的小男人引导着客人分流到各个包间。 我跟在邓涵宇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不是兄弟我没见过世面,只是在深山沟里的春山县,还有这么一个去处,实在让我惊讶。 老张紧走几步,挨着邓涵宇说:“外面好像停着关书记的车呢。” 邓涵宇轻轻一笑说:“何止是关书记,你没看到刘县长的车也在?还有人大的李主任,财政局长的,人事局长的,多了去了。我们吃我们的,不管他。” 进了包厢,里面坐着的一个满身土豪气的男人立即站起来,伸手带着一颗硕大黄金戒指的手握着邓涵宇的手寒暄说:“邓镇长,你这尊大神真难请啊。” 邓涵宇不动声色地说:“钱老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今天要不是我这几个兄弟,我还不想来。” 他指着我们逐一介绍说:“钱老板,这位是党校张校长,这位是苏西乡的陈委员。” 钱老板松开握着邓涵宇的手,握着张校长的手的说:“久仰久仰。”正眼也没看我一眼,我日你先人,看不起我是吧?是嫌弃老子是苏西乡那个穷地方出来的干部?还是嫌弃老子只是个乡党委委员? 邓涵宇察觉到了我的不悦,笑笑说:“莫跟小人一般见识。”他指着钱老板说:“这就是个小人。” 钱老板满脸堆笑,馅腴地在脸上拍了一巴掌说:“邓镇长说得真对,我老钱确实是个小人。领导莫见怪啊。”说着要来跟我握手,邓涵宇说:“搞那么多花花套路干啥,说正事。” 钱老板就吩咐服务员送来几包黑芙蓉烟,每人派了一包,自己撕开烟盒,给我们敬烟。 邓涵宇一挥手说:“老钱你没记性吧?我什么时候抽过烟了?” 钱老板的手缩在半空,尴尬地笑,我伸手接过说:“我抽烟,来,我抽。” 钱老板感激地看着我笑了一下,又回头吩咐服务员上菜。 酒菜全部上来了,钱老板邀请我们上桌,一句话也不提事情。我知道是碍于我和张校长两个外人在,他不好开口。邓涵宇既然请我们来吃饭,自然也不会谈什么事,说了几句闲话后,直奔喝酒主题。 酒是好酒,五粮液。三杯下肚,肚子里一股暖洋洋的气息随着血脉流转起来,周身顿感舒泰。 吃到半响,邓涵宇起身要去关书记房间敬酒,问我要不要去。 我迟疑了一下说:“邓镇长,我就不去了。” 他回头对钱老板说:“给我把兄弟招待好啊,我去去就来。” 说完拉开门走了,我和张校长对望一眼,说:“钱老板,你吃菜啊。” 钱老板回过神来,热情地说:“对不起啊,张校长,陈委员,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赔罪。”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起粗大的脖子一口喝干。 我笑笑说:“钱老板,何必客气。有缘坐一起嘛。不要客气。”我试探地问:“你找邓镇长办事啊?” 他突然把身子伸过来,挨着我的耳朵神秘地说:“陈委员,春山县这里有条高速公路通过,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问张校长:“张校长,县里要修高速公路?” 张校长疑惑地说:“我不知道呀,没听说过。” 钱老板神神秘秘地说:“事是肯定的事。”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打着哈哈说:“我们喝酒,喝酒。” 钱老板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郭伟的计划,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再说,修高速公路与苏西乡有什么关系?难道高速公路要从苏西乡过?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心烦意乱起来。这个消息,我必须要打听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2章 农民钱老板 钱老板是个农民,而且祖辈都是农民。 相比自己的祖先,钱老板算是个读书人。祖辈没一个人识文断字,钱老板五岁那年,他老爹过年从集市买回春联,大年三十上午喊上钱老板贴春联,两父子忙活半天,第二天有人从他门前经过,发现春联居然贴反了,就高声吟道:“养子不教如养猪,养女不教如养驴。” 钱老板老爹满脸羞惭,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开春后,卖了一头正在生长发育的仔猪,狠心把儿子送进了学堂。无奈钱老板读书就好比是赶鸭子上架,一本念了半年还念不全,恰好逢上打仗,钱老板就丢了,跟着一个木匠学艺去了。 钱老板读书不行,手却很巧,三年时间就把师傅的全部手艺学到了肚子里,有了一技傍身,钱老板胆子就大了许多,瞒着师傅开始在外边接活。等到师傅发现自己已经没人请的时候,钱老板的名气已经在四乡八村传了开来。很多嫁女的家庭,一定要请钱老板打家具,特别是女人的梳妆台,钱老板能变换着花样做,别人只要听说家具是钱老板亲自打做的,不但艳慕,而且恨。原因是钱老板不是轻易能请得到的。 钱老板尽管有一身好手艺,还是得参加生产队的劳动。钱老板的手天生就不是捏锄头把的手,只要一捏上锄头把,他就会感到满身奇痒,因此钱老板从来就不做农具,但凡经他手出来的东西,都是精美的家具,放到今天,与一些自诩为艺术品的东西一比较,钱老板做的东西仿佛都有灵性,一比就能比出来。 不劳动就没工分,没有工分就会连口粮也没有。没有口粮,钱老板一家就会饿死。钱老板硬着头皮劳动了几年,差点就把心思全磨光了。刚好区政府来了个干部,也是南下的军转,家里有个女儿要出嫁,要按照当地的习俗陪嫁家具,就到处找木匠,听说了钱老板的名气,亲自到了钱老板家里请他。 区里干部来请他,生产队长自然不敢违命。钱老板心思一动,当时就表态,打家具可以,但生产队要按全劳力补他的工分,否则宁愿还天天跟牛屁股。生产队长满口答应,亲自帮钱老板背着木匠家什送到区干部家里,嘱咐钱老板一定要用心,为首长家打做最好的家具。 钱老板不动声色,得知到区干部女儿出嫁还得半年,就不紧不慢地做事,反正睡在区招待所,吃在区食堂。不操心不费力做了三个月,所有家具都是自己亲自打磨,用砂纸一遍一遍地擦,擦得油光闪亮,水滑无比,又买来清漆,涂了三遍,到最后功德圆满,区干部惊得大嘴张开合不拢,所有家具都是按树的纹理做下来,加上清漆的映衬,仿佛一件家具就是一棵张开树丫的树,不是艺术品是什么? 区干部差点就舍不得把家具陪嫁,想了半天,把钱老板留下来继续帮自己还打一套,钱老板怕生产队长不给自己工分,死命不肯,区干部火了,叫来生产队长,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他一顿,命令生产队长,钱老板在外做活,工分要按两个满劳力算,否则就撤了队长的职。 生产队长也是乖巧的人儿,当时满口答应,又提出一个要求,说钱老板一个人做活,辛苦劳累,不如把队长自己的儿子送给他做徒弟,以后脏活累活都叫徒弟做,钱老板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好。钱老板并不想收徒,面有难色地看区干部。区干部哈哈一笑说,收徒弟是好事!手艺要传下去,不要等到钱老板死了,这门手艺失传。 区干部话说到这个地步,钱老板也不好推辞。从此就带着队长的儿子,在区委家家户户做家具,一做就做了三年。 等到区委干部家家户户都摆满了钱老板做的家具后,钱老板手里已经攒了一点钱。钱老板攒钱的手段很巧妙,他平时都在区委礼堂里做活,区委一些家属闲着没事都喜欢来看,钱老板就会利用剩下的一些边角料,给人做一些小巧精致的小櫈,区委家属都是些爱面子的人,不好无功受禄,就从家里找出些粮票布票送给他。钱老板拿着这些票跑到集市全部换成钱,几年下来,攒了一笔不少的钱。 后来区干部调到县里工作,管基建。就把钱老板叫去,要他组建一个民工队帮着建房,钱老板自然高兴,当即回到村里,跟生产队长商量了半天,把村里的壮劳力全部拉到县城,组建了春山县第一个民工队。当年钱老板的那个村,是全区最富裕的一个村,过年的时候家家杀鸡打鱼,家家请钱老板坐上席。 生产队长一看,干脆把队长辞了,请了钱老板做生产队长。第二年,全村除了老年妇女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全部人马都在钱老板的工地上忙活,钱老板按照生产队的方式计工分算工钱,几年下来,家家都富得不得了,有人甚至想在家里给他供个牌位。 钱老板发财了,先是翻盖了村里的学校,接下来立下一个规矩,村里年满七十岁的老人,每人每月都能领到十块钱。每家的红白喜庆,全部由村里出面负责。到农村分田承包了,钱老板也不分下去,还是集体一起耕作。 再到后来,钱老板把村里的男女分成了几个小组,一个小组专门在外面搞基建,这部分人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男人在家里种田,妇女也分了两个小组,一组负责种菜,一组负责搞养殖。 钱老板给每人都发工资,把村里的五保户集中起来,能干活的一起参加劳动,不能干活的就养起来,从此,钱老板的名气一天天大起来,等到区委干部调到市里去工作的时候,钱老板的民工队已经是春山县最大最有名气的民工队。 春山县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的建筑,有一半以上是钱老板的工程队做的。区委干部到了市里做官后,还是把钱老板叫到了市里,钱老板的工程队在市里又经过几年的打拼,站稳了脚跟,如今钱老板注册了建筑公司,当年跟着自己打天下的人,都成了大大小小主事的人。 钱老板信息灵通,他来找邓涵宇,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村属于城关镇管辖,邓涵宇就是自己的父母官,尽管自己有公司,而且在衡岳市也少有名气,终究自己是条胳膊,力量再大,也扭不过大腿。 钱老板虽然财大,气却不粗。 他听到了春山县有一条高速公路要通过,而且通过的地方恰好就在自己村,这样的事,他钱老板不可能不管。要知道修路架桥,必定会损毁土地,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没有了土地,钱老板他再多的钱,也感觉脚底下是虚的。所以他要回来找邓涵宇,摸一下邓涵宇的底。 这些故事都是钱老板自己给我说的,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喝酒,不知不觉喝光了一瓶五粮液。 老张校长毕竟老了,老眼昏花的不停抹鼻子。 我试探着问:“钱老板,这高速公路,是从哪里到哪里?” 钱老板侧着脸满脸的惊讶说:“你不知道?” 我谦虚地一笑说:“真不知道。” “衡岳市到海南岛的呀。” 我哦了一声,问道:“都经过哪些地方?”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春山县有三个乡镇都在范围内。而且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县城,还有一个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我的心被吊得老高,高速公路建设?三个乡镇?两个出口?这些信息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啊。我得去找一下刘启蒙县长,在春山县,毕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安局长提醒过我,在刘县长的心里,我还是有些印象的。 门被推来,邓涵宇摇摇晃晃进来,搂着钱老板的肩说:“钱老板,我醉了哇。” 钱老板赶紧站起身扶着他说:“邓镇长,我们去桑拿醒醒酒吧。” 邓涵宇斜着眼看着他说:“你想腐蚀我,是不?” 钱老板谦卑地笑,说:“桑拿如果能腐蚀干部,我倒愿意天天被腐蚀。可惜我老钱就是个农民,没办法腐蚀。” 老张校长坚决不肯去桑拿,说自己年老了,受不得按摩小姐的手。 邓涵宇笑着说:“不就是一双手吗?当作是男人的手就好了。” 说完歪歪斜斜出门,我们跟着他上车,朝着县委招待所开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3章 我不比她小 开班第一课由书记关培山亲自讲,主要内容就是干部应该如何把握机遇,殷切期望学习的干部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勇于承担责任,发挥主观能动性,把革命的事业推向**。 关书记的课让人听起来索然无味,起码我的感觉就是如此。因此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幅漫画,画面上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左手举着印把子,右手牵着一群羊。邓涵宇侧眼看见了,悄悄抢了过去,在画的下面写了一行字“毒恶攻击人民干部”后扔给我。 我一笑,正襟危坐。邓涵宇是什么人,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不过,他这个人热情,愿意帮人的优点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关书记最后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们:“你们都是党千挑万选出来的优秀干部,你们肩上的担子还很重。春山县的改革开放,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都需要你们殚精竭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最基本的要求。今后,不管你们充实到那个基层,都是党在培养你,锻炼你。我们**人,不是为当官而当官,而是为人民群众的福祉来做个领头人,希望你们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的责任,严以律己……。” 课程表上显示第二天是刘启蒙县长主讲。邓涵宇喃喃道:“党校培训,一个班书记县长都讲课,少有的事啊。” 我笑着说:“这说明重视干部培训。” 他眉毛一挑,说:“也是。现在的干部比不得以前了,思想或多或少都在发生变化。书记县长他们是什么人哪?老张他们能比?如果老张来讲课,老子还真不想听,他那点水平,能说出多少道道来?” 我笑嘻嘻地说:“老张可是校长,党校校长自然有他的一套,理论基础绝对扎实。” 邓涵宇扔给我一本说:“看看,我们老邓家的理论才是真理论。” 我说:“老张的工作就是理解深化你们老邓家的理论。” 邓涵宇一笑,恍然大悟般拍拍脑袋说:“我倒没想到这一层。”转而问我:“听说苏西乡的郭伟书记上头有人?” 我装模作样地说:“什么人?” 邓涵宇没有回答我的话,自言自语道:“不到三十岁,做几千人的乡党委书记,能力难道不一般?要是没人,一个市委政策研究室的年轻人,能担此重任?” 我说:“也许郭书记有过人之处。” 突然想起之前的传闻,邓涵宇要出任苏西乡党委书记,如今郭伟捷足先登,这里面肯定有许多我不知道的原因。当着当事人的面,谈当事人的事,是官场忌讳。尽管我只是一个乡党委成员,也算是登堂入室的官,官场的规则还是要慢慢适应和理解。 “也许吧。”邓涵宇叹息一声说:“人算不如天算。老弟,我差点就与你成了同僚啊。”他哈哈一笑,从桌子上操起皮包说:“下午的课我就不上了,我要去钱老板那个村去看一下。这个死暴发户,粘死个人,没办法啊。” 邓涵宇刚走,我就听到门外传来盘小芹的大呼小叫:“陈委员,你在哪个房间啊?” 我一惊,赶紧开门出去,就看到盘小芹提着一个包,大大咧咧站在走廊里乱喊,她身后跟着我第一天见过的小伙子,急得满脸通红,却又制止不了盘小芹。 一眼看到我,她乐呵呵地跑过来,回头对小伙子说:“还跟着我干嘛?都说我不是坏人了,跟屁虫一样。” 小伙子还想要分辨,盘小芹两眼一瞪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小伙子的脸更红了,冲我笑笑说:“陈委员,我拦不住她。” 我安慰他说:“没事。她是我们乡的盘老板,可能有事找我。” 小伙子把手指竖在嘴唇边说:“中午大家都在休息,声音别太大,打扰别人会有人投诉,一投诉张校长就找我麻烦。” 盘小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看你,像个娘们一样,啰啰嗦嗦的。还不走?不走我就喊了啊。”作势要喊,吓得小伙子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带着盘小芹进房,开口就问:“你怎么来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歪着头看我说:“怎么?我不能来?” 我平静地一笑,说:“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不在学习吗?” “我知道你要升官啦。我拍拍马屁还不行?” 我被她说得一阵尴尬,找了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双手捧着水杯,眼睛四下打量着房间说:“这鬼天气,好冷哦。” 我说:“现在是三九严寒时期,当然冷。知道冷,还跑我这里来。” “就是冷我才来。”她从包里掏出两件毛线衣说:“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别以为我关心你。我才懒得关心呢。” 她嘀嘀咕咕地把衣服扔给我说:“你家薛老师托我带来的,怕冻着你呢。” 我捏一把毛衣,一股温暖传来,心里顿时暖洋洋的舒坦。 “还有这条围巾,是金玲嫂叫带来的。”她把围巾套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一圈说:“好温暖啊。” 我在椅子上坐下,抽出烟点燃问道:“你们都还好吧。” “放心,都好着呢。”她拍拍床边说:“椅子上冷,过来坐这里啊。” 我迟艾着不好过去,她双眼一瞪说:“怕我吃了你啊。” 过去挨着她坐下,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这一路冻死我啦。”说着把手伸出来,擦进我的胸口,一阵冰凉让我颤抖了一下。 她格格地笑起来,调皮地看着我说:“不许动,我暖和暖和。” 我扭动了一下身体,紧张地盯着门看。她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说:“放心,门我锁着了。” 我虚心地笑着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是党校啊。” “党校怎么啦?还不让人吃饭放屁了?”她把头拱进我的胸口,头发撩拔得我的鼻孔一阵发痒,一个喷嚏在鼻子里转了几圈又缩了回去。 “薛老师让我转告你,天冷,多注意身体。”她喃喃道:“有个人牵挂,多好啊。” 我拍拍她的后背说:“我们也在牵挂你。” 她感激地抬起头来,在我脸上鸡啄米一般亲了一口,把手抽出来,搓了搓说:“我得回去了。” 我还没从她的亲吻中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问:“回哪里?” “我来进货,顺便看能不能买个电冰箱回去。腊月二十四就通电了,我要做好准备。”她收拾着床上散乱的一堆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我说:“拿着,请请客吧。在外不要小气,当官的人,一定要大气才会有出息。” 我没接,奇怪地看着她。小女子什么意思?给我钱,我是吃软饭的么? 她看我疑惑的样子,一把把钱塞进我的口袋说:“你自己的钱,又不是我的。” 她复又坐下,捧起杯子喝了几口开水说:“我跟你说啊,别看我的超市小,赚的钱可不少。我的小饭馆现在生意火得很,光是电业局的那帮子人,足够养活我们了。”她板着指头算着说:“现在我们有五个帮工,还不算我在内。每月我给他们发三百块工资,金玲嫂我给四百。”她强调着说:“一月下来,我们最少可以赚这个数。” 她伸出两个指头在我眼前晃动“一年下来我们就可以赚到这个数。”她比划着指头,满脸的兴奋。 我没说话,盘小芹有做生意的天赋,她第一次说要在苏西乡开超市,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如果把盘小芹和吴倩两个人做个比较,必定一个是诸葛亮,一个是周瑜。 “还过三个月,我们头本就应该要回来了。”她无限憧憬地说:“到时候我要盖一栋楼,一层做超市,二楼做酒家,三楼以上做宾馆。” 我忍俊不禁地笑了,我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说:“小财迷。” “我就是个财迷。”她认真地说:“我们穷怕了。” “你看我老娘啊,每天就吃别人剩下的菜。说丢了可惜,对不住良心。她呀,这一辈子没有现在开心过,嚷嚷要我给你立个牌位,天天烧香供着你啊。”她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无地自容了,给我立个牌位?死人才立牌位啊。 我故意恼羞成怒地说:“你娘在咒我死咧。” “胡说。我们那里的规矩,这叫生人牌位,是为活着的恩人立的。” “我可不是你的恩人。” “你是。你把我从古德村带出来,又给钱给我开超市,你不是,谁是?” 我无话可说了。这点小事她们深深滴铭刻在心里,我没办法让他们驱除我在她们心里的位置。 “我说啊,陈哥哥,哦,不,陈委员,你跟红艳姐都是我的恩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她突然柔声说:“其实,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在我心里,没有男人能取代你了。” 我一惊,说:“千万不要这样想。你还小,大了你就明白了。” 她气恼地推了我一把说:“总说我小,我哪里小了?” 我笑而不答,她羞羞地指着自己的胸脯说:“我这里可不比薛老师小咧。” 说完一片羞红飞上了脸颊,她侧转身,留给我一个圆俏俏的屁股,诱惑横生。我压制着内心的骚动,她确实长大了,青涩已经在她的身上消失无踪,一股成熟女人的魅惑在她身上悄悄蔓延,但她还是缺少了成熟女人的媚惑,一种让男人无法控制的情yu冲动。 女人都有一副媚骨,一种让男人**的媚骨。 盘小芹成熟了,但她没有媚骨,她的骨子里是冰清玉洁的水,一种没有让世俗玷污的清净。 我搂过她来,在她圆俏俏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傻姑娘,我说的小,是你的思想啊。” 她疑惑地看着我,轻声地问:“我思想哪里小了?” 我说:“所以说,要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 她挣脱我的搂抱,说:“我真的该走了,天太冷,路虽然好走了,还是远。” 我说:“我送送你。” 她回头一笑说:“不要了,等下我叫刚才跟我来的那个家伙送我。” 我一笑,傻姑娘,才头一回认识人家,可能还没说上三句话,就能叫人送你,厉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4章 县长授课 刘启蒙县长管经济出身的干部,开课就讲春山县的经济发展。 春山县二十四个乡镇,最偏远的苏西乡距县城将近六十公里,全县人口三十一万,居民户口不到五万。现有县企业十一家,最大的氮肥厂,坐落在城关镇,有职工两千多人,目前处于半停产状态。最小的县五金厂,坐落在城关镇岩壁村,职工五十人,已经全面停产。 总结出来的结果是,全县十一家企业,正常生产的不到五家。数据让人害怕,没人敢做声。县乡镇企业局也有干部参加这期培训,在听完刘启蒙县长的数据后,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一个县的工业基本处于半瘫痪状态,说明经济状态差得不能再差。 刘启蒙县长加大了语气,举了几个新例子,说现在的乡镇企业搞得比较好,其中城关镇的水泥制品厂,不但完全满足了全县经济发展的需要,还有部分产品销到外县,甚至在市里的水泥制品行业也分得了一杯羹。 邓涵宇听到这里,自负地侧脸看我微笑。邓涵宇主管乡镇企业,刘县长的例子恰好印证了他的政绩。 我无所谓啊,我既不是乡主要领导,又不是管企业的乡镇干部,我就是个秘书,虽然现在成为了党委委员,还是管着意识形态这一块,经济于我,似乎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思想不改变,直接影响到经济的发展。经济是改变人们生活的唯一条件,经济的缺乏,直接制约社会发展。”刘县长淳淳善诱地说:“我们不能空着肚子闹革命。所有的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个大好时代,正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代,你们只有改变了老百姓的生活状态,才会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作为国家的干部,要时刻想着为人民服务,如何服务,怎么样服务?不是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说明得了,要长期坚持,持之以恒,心里装着老百姓,才会了解百姓疾苦,才会有更好的办法去改变和促进。” 刘县长的课接连讲了两个半小时,邓涵宇中午喝了酒,被尿憋的满脸通红,又不敢走,只好在位子上扭动着屁股。 我看得发笑,就轻声对他说:“邓镇长,你有三急,莫憋莫憋,别憋出个前列腺炎来,哪可就对不起党和政府了。” 邓涵宇痛苦地点头,下了好大的决心,悄悄猫下腰,像蛇一样滑下去身子,溜了出去。 刘县长看到他慌慌张张的背影,突然醒悟自己这课实在太久了,就笑着说:“对不起啊,光顾着讲了,让有些同志憋不住了。这样吧,给大家二十分钟,抽抽烟,上上厕所。” 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欢腾,立即就有几个人提着裤子亡命一般往外跑。 老张校长一直站在门外,这时候他进来,请刘县长去他办公室喝口茶。 刘县长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对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说:“都去解放解放一下啊。” 我正要起身去教室外抽烟,刘县长看到了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陈风?苏西乡党委宣传委员?” 我忙着点头,说:“刘县长,您还记得我?” 刘启蒙哈哈一笑说:“我如果连自己的兵都不认识,岂不是渎职?” 我不好意思地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县长指着椅子叫我坐,我没敢坐,依旧站在他身边。他也没继续要求,只是问我:“电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说:“腊月二十四日开通,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 “路呢?” 我赶紧汇报说:“路胚全部修好了。特别是老鹰嘴,开出了一条可并排走三台车的路面。现在就等着硬化。不过,刚修的路,可能还要等沉淀一段时间才好铺柏油。” 刘县长满意地点头,说:“苏西乡的电和路,真的要感谢你们这班子干部。”突然转而问我:“铺柏油的事,落实了?” 我摇摇头说:“还没有落实。县公路局说没有这笔预算。我们也还在想办法。” 刘县长沉吟一下说:“这事不能急,关键等路面扎实了才好铺。做任何事,一定要做到稳固。” 二十分钟转眼就到了,学员陆陆续续回到教室里。 刘县长开讲市场经济的发展趋势。 他先是作了个形象的比喻,说市场经济是什么呢?市场经济就好比一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因此,现在的市场经济,就是非多。 他的比喻惹来一阵哄笑,气氛转眼就轻松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把市场经济比作寡妇,这样的比喻,尽管很形象,毕竟有些不雅。 刘县长去过南方几个城市考察,特别对深圳和珠海的发展模式推崇备至,说在南方的几个日夜里,他没一天睡着,一直就在拿春山县去比较,比较来比较去,发现春山县其实还是有着很大的潜力,人家可以把一个渔村变成了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他就有想法把山里的县城变成一个香格里拉。 刘县长的课比强心针还厉害,干部们都跃跃欲试,仿佛实现香格里拉的梦想就在转眼间。每个人又感觉到自己神圣起来,春山县的改变仿佛都与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接下来的课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比起关培山高屋建瓴的培训,有着更多的实际内容。 刘县长晚上有会,上完课就要离开。干部们族拥着县长朝外走,一路上不断有人与县长打着招呼。 我混在他们中间,跟着朝停车场去。 邓涵宇如释重负地从厕所出来,他这泡尿,撒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知道他躲在厕所里干什么。 他几步迈到我身边,悄声问:“上完课了?” 我点头说是,现在送刘县长回去。 邓涵宇就急了,说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汇报,放过这个机会,怕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了。就不管不顾跑了上去,挨着刘县长轻声说了几句。 刘县长停下脚步,挥挥手叫我们不要送了,他和邓涵宇站在远远的地方交谈了一会,秘书拉开车门,他钻进去,一溜烟走了。 事后我试着问邓涵宇,你跟刘县长汇报了些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几句家常话。” 我一点也不相信邓涵宇的话,他不愿意说,我不能勉强。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刘县长怕是以后要上调到市里去吧?” 邓涵宇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我说:“猜的。” 他笑笑说:“想不到陈老弟还会易经八卦呀。” 我淡淡一笑说:“邓镇长抬举我,小弟哪里会。只会瞎猜。” 他没再说,我突然明白过来,也许我歪打正着了。其实刘县长上不上调跟我毛关系都没有,我就一个排不上号的乡党委成员,有多少成千上万的人终老在这个位子。我也许不会有例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5章 面授机宜 刘县长要约谈我,他的秘书亲自过来学校找我。 听到这个消息,邓涵宇满脸的不服气,三十几个学员,各条战线都有,论年龄我最小,论资历我最浅,论级别我最低。刘县长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心里揣然,想要拒绝,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愁得我在屋子里乱转。 邓涵宇阴阳怪气地说:“你还转个屁呀,二老板请你去,不会是坏事。” 我愁眉苦脸地说:“县长要我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邓涵宇上下打量我一圈,阴着脸说:“翘尾巴啦?陈老弟,按理说,你一个管宣传的委员,县长确实没有什么跟你好谈的。问题是现在他找你了,肯定就不是谈宣传的事,应该另有安排,说不定,老弟好运来了。” 转了几圈,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我说:“我平常也没机会给县长汇报过工作,实话告诉你邓镇长,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官找我,我心虚呐。” “心虚个屁,县长再大,也就是个处级干部,你现在应该是科级干部,上下级之间的工作性谈话,没必要想得太复杂。”邓涵宇转而自负地说:“刘县长我是经常见,就是关书记,我每个月还要去汇报一次。也没见着有什么不同,快去吧,免得人家等得急了,还会说你架子大,给领导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我试探着说:“要不,邓镇长,你陪我一起去吧。” “没空。”邓涵宇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的提议,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扑克说:“我找他们玩几盘去,输的请客。” 邓涵宇一走,我立即从枕头下翻出盘小芹给我送来的钱,塞进裤口袋,拉开门直奔校门。 小车没熄火,老张校长站在车边跟秘书说着话,司机看到我,摁了一下喇叭。秘书就回过脸来,问我:“苏西乡的陈风?” 我点头,陪着笑脸抱歉说:“对不起,久等了。” 秘书面无表情地说:“上车吧,刘县长还在办公室等着你。” 老张校长热情地帮我拉开车门,满脸皱纹里流出微笑说:“几位走好啊,有空来坐坐。” 秘书坐在前排,跺了跺脚说:“这鬼天气,真冷啊。” 我没敢接话,县长秘书与我相比,人家是居庙堂之高的人物。 “我说陈风,你家是衡岳市的啊?”秘书问我,有点不相信地说:“你在苏西乡做了三年多的秘书了?” 我忙说是,挪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师大毕业的?” “中文系。” “怎么没去做老师?” “怕误人子弟呀。”我自嘲地笑,拱起身子朝前,尽量靠近秘书的后背。 他轻笑一声,说:“不怪,现在干部中,师范出身的人多。” 我嘿嘿地笑,仰靠下来,后背接触到软软的背垫,紧张的心情就缓了许多。 “我姓杜,以后你就叫我杜秘书吧。”杜秘书自我介绍说:“我也是师范毕业,不过与你不是一个学校,我在南京读的。” 我恭维地说:“杜秘书读的名校啊。” 杜秘书自负地微笑说:“也不算什么名校,比起中部省的师大,出的人多一些。国家部委中,我们的人不少。” “哪是。”我说:“你们学校的人,都是掌管国家命运的人。不像我们,出来都是站三尺讲台。一小部分的进了机关,也是不死不活,好像还没听说出个什么大官。” 杜秘书显然很喜欢我的恭维,他扭过头来问我:“你知道刘县长找你有什么事吗?” 我满脸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他看了一眼司机,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刘县长可能要调到衡岳市高新开发区去做主任。” 我更加茫然不解了,刘县长高升,与我何干? “你这次来党校学习,就是刘县长一手促成的。没有他,你没这个机会。这次来学习的干部,都是在明年春天换届中要上的人,本来你跟我一样,一个秘书职务,行政级别最多就是个股级干部,现在你算是副科级,资历就够了学习的要求。” 原来以为我升为党委成员是郭伟的安排,听这话的意思,背后是刘县长在支持。心里涌上来一股感动,差点就泪湿满巾了。 “刘县长这次找你,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等下你见到县长,先不要怯场啊。”他笑笑,手指头轻弹手里的黑皮包“再怎么样,我们都是师范类的同窗,天下师范是一家啊。” 我感激地点头,杜秘书的一腔肺腑之言,让我感觉到前路一片光明。 到了县政府,杜秘书带着我直接进了刘县长办公室。 刘县长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在批改文件,看到我进来,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他依旧勾着头在文件上写写划划,并我不理我。 我的心里一阵乱跳,叫我来,又不理我,县长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在扑通扑通地跳,我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在领导面前,做人要夹着尾巴!我就夹好尾巴,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身,眼睛平静地看着刘县长工作。 杜秘书送进来一杯茶,笑笑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等了好一阵,刘县长终于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看着我微笑着说:“学习辛苦吗?” 我赶紧回答说:“不辛苦。只是感觉有些吃力。原来对党的政策和方针,囫囵吞枣,经过这次学习,终于知道了理论的力量。” “嗯,”刘县长笑眯眯地说:“年轻人,要多学习。能学习的干部,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嘛。” 我感觉口涩,喉咙里发干,似乎有一股慢火在燎烤着,盯着面前的茶杯看了几眼,却不敢端起来喝。 刘县长发现了我的举动,和颜悦色地说:“小陈,喝点水吧。天冷,空气干燥,多喝水,有好处。” 我如释重负般朝县长笑了笑,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烫得我差点吐出来。心里一阵乱骂,杜秘书你个狗日的,这么烫的水,也不提醒我。 我狼狈的样子引得刘县长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走到我对面坐下,安慰我说:“不要紧张,放松嘛。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你紧张干嘛哟。” 喝了几口水,喉咙里滋润了许多,我低敛眼睑,不敢正视县长。 “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对苏西乡的看法,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们就随便谈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态度一定要认真。”刘县长强调说:“不是工作谈话,就是私下交流一下。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说:“刘县长,我虽然在苏西乡工作了三年,但还是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怕说不好。” “你就随便说说,比如你们苏西乡现在还需要做些什么改变啊,干部队伍要不要调整啊。” 我在心里快速转了一遍,我说:“要说苏西乡的改变,我想先要建立一个市场。苏西乡方圆二十多平方公里,最近的市场都有十几里山路。农民需要的生活和生产资料不能及时购买到,农副产品也不能及时销售出去。这样就造成了经济无法流通,所以,到今天,苏西乡的人要想买身衣服,还要跑到县城来。” 刘县长饶有兴趣地盯着我说:“继续说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说:“等到市场建立了,苏西乡有着天然的森林资源,奇山异水遍地都是,有国家五十年代建设的茶油基地,有淳朴的民风,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现在电通了,路通了,如果把苏西乡这些资源利用起来,我们搞旅游开发,应该会带动整个经济发展。” 我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其实我的这些想法,在一年前就基本成型了。苏西乡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既没有工厂,也没有商业,基本处于原始的生活状态。但苏西乡有着别人求不来的森林,有最纯净的山泉水,有最质朴的农民。这些,都是久住城里人的梦想。可我就是一个秘书,上不得台面的秘书,我的这些想法对有些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此,不论是朱士珍,还是郭伟,我都没把这些想法说出去。其实我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像今天一样的机会。可是听我说这个蓝图的人就要调走了,一个要调走的人,会实现我的这个梦想吗? 想到这里,我的兴趣低了下来,缩口不说了。 刘启蒙县长看我不说了,催促道:“就这些?” 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县长,要实现这个计划,也不容易呢。” 刘县长笑眯眯地敲了一下桌子,提醒我说:“如果我们工业走在前边,让工业来带动旅游,你看怎么样?” 我茫然地看着他,嗫嚅着说:“县长,我不是很明白。” “你刚才说了什么?农古乡有最纯净的山泉水,哪不是水,是钱啊。”他哈哈地笑着,站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说:“我没看走眼,小陈,你先安心学习。等学习结束了,我们再谈。” 刘县长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我摸了摸裤口袋里的钱,我说:“刘县长,我请你吃饭吧。”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揶揄着我说:“怎么?小陈,想贿赂我啊?” 我赶紧摇手说县长误会了我的意思。刘县长亲切地对我说:“好,小陈,我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去吃田螺鸡,不过,我请客。” 田螺鸡是春山县的一道名菜。最好的田螺个大壳薄,生长在靠阳的水田里。把田螺一个个捡回来,放到水盆里,滴进去几粒菜油,一夜时间,田螺就会把肚子里的泥沙吐个干净,然后把土鸡先焖熟,再用砂锅装好,面上铺着一层剪掉底的田螺,加干辣椒、姜片、八角、蒜头,慢火焖炖,出锅后芳香扑鼻,勾人食欲。是一道下酒佐餐的绝佳美味。 我请客,刘县长买单。 我跟在他的屁股后边,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欢快地摇着尾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6章 跟着他走 党校学习终于结束,关培山书记在结业晚宴上发表了长篇演讲。 自从被刘启蒙县长约谈过以后,我一直就在想着他的话,苏西乡的水是钱,如何变钱?我把这话传给我小姨,她听完后,指点我说:“现在城里人都时兴喝矿泉水,你们县长不是想要办一个矿泉水厂吧?” 姨的话让我赫然开朗,我聪明伶俐的姨啊,你总能让我在黑暗中找到光明。 知道了刘县长的意图,我心里安稳了许多。但我不能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八字没一撇的事,弄不好,就给别人留下一个笑柄。 开厂办企业,不是一件小事。首先办厂资金从哪里来?技术如何把控?是县里办还是乡里办?一团乱麻! 郭伟亲自开车来接我。郭伟来苏西,首先就解决了车的问题,市财政拨出专款,购买了一台北京212吉普车,乡下人叫黄包车。黄包车一到苏西,当即引起轰动。苏西乡自建乡以来,大小干部出行都是以步代车,不仅仅是乡里资金不足,主要是因为路不通,即使有车,也到不了桃源。 车是身份的象征,当年的柳权做书记期间,每次去县里看会,看到兄弟乡镇都是小车送来,最不济的也有辆北京吉普,只有他和郝乡长两个,赤脚去县里,处处觉得低人一等。 郭伟笑吟吟地招呼我上车,我提着行李,围着车转了一圈。这车好,动力大,爬坡力强。特别车了一阵话,邓涵宇邀请我们去海鲜酒楼,说钱老板来了,在酒楼等着。 郭伟不知道钱老板是谁,我倒是兴趣怏然。 钱老板有钱,而且他还统管着一个村。钱老板在春山县混得好,在衡岳市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假如钱老板愿意投资办厂,岂不是天作之合? 我笑着说:“钱老板这人不错,要不,郭书记,我们去会会他?” 郭伟面有难色,说:“我们下午还准备开个会,一来欢迎你学成归来,二来商量一下乡中学的事。” “下午开会不急。现在才十点钟。你们苏西的路现在通了,又有车,赶得及。”邓涵宇热情地发动车,带着我们朝海鲜酒楼去。 郭伟还在迟疑,我说:“郭书记,去吧。钱老板我认识,是城关镇人,在市里有家建筑公司。” 郭伟只好钻进车里,点火、挂档、起步,一起呵成。 我不会开车,看着他熟练驾驶着车,羡慕地说:“郭书记,乡里没请司机?” 郭伟说:“不请司机了,少一笔开支。车是乡政府的,谁有事就自己开。” 我说:“好像全乡没人会开车啊。” 郭伟笑笑说:“不会开的就去学,你也要去学。不能以后你要去哪里还要我帮你开车吧。” 我嘻嘻一笑说:“担不起啊,谁敢叫书记给自己开车。我可没这个胆子。” 郭伟大度地说:“没事,工作需要嘛。” 我看着前面邓涵宇桑塔纳的尾灯一闪一闪的,说:“邓镇长大白天开车怎么不关灯啊?” 郭伟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说:“他是在提醒我们,跟着他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8章 剪彩要来大干部 眼看着年就要来了,乡村处处弥漫着年的气息。 乡下人都养年猪。养年猪的人家开始排队请屠夫杀猪,养鱼塘的人家开始放水捉鱼。碓屋一天到晚响个不停,村民们把浸泡好的糯米在碓屋臼成米粉,预备着小年夜打发灶王爷的粑粑。 粑粑用桐树叶包好,放在蒸笼里蒸熟,刚熟的粑粑软而糯,吃在嘴里甜香扑鼻,冷了就硬成一坨,埋在柴火堆里煨熟,焦黄爽口。 冬闲的农人早已经把房前屋后打扫得清清爽爽,沤了几个月的粪坑从底淘尽,撒上一层石灰,预示着新的开始。 圈养了几个月的大阉鸡宰了挂在屋檐下,随着冬日的寒风飘摇。 过了小年,就正式进入了大年。乡下人过年讲究,从腊月二十四开始,到来年的正月十五,乡下都是过年。过年不做事,尽在家里闲,走亲串友是唯一的娱乐活动。过了正月初十,乡下开始舞龙灯,这时是乡下最热闹的时候,许多年青的姑娘小伙,也就在这个时候对上眼,不知不觉间,就会成就一段千古姻缘。 农村过年,家家都要贴春联。即便先年家中有老人过世,春联也免不了要贴,只是颜色有所改变而已,头年贴绿色,二年贴黄色,三年后方可恢复大红。因此过年时节,路过一家人门前,从春联的颜色就可以知道他家人的情况。这是一种文化,一种流传了几千年的古老文化,当我知道这种文化的什么,我不得不汗颜自己书读得太少。 郭伟号召全乡人们动员起来,在小年夜,光明将普照苏西乡,从此结束黑暗时代,进入一个光明的时期。 郭伟的号召得到了积极响应,首先是乡中学,校长亲自布置,要求学校音体美老师各自去召回有特长的学生,准备组织一个浩大的庆祝队伍,小学也不甘落后,争取到了向领导献花的事情做。 乡政府干部各司其职,搭舞台,请鼔乐班子,写宣传标语。柳红艳负责采购嘉宾胸花,郝强负责现场保卫,月白嫂也关了店面,帮着食堂老王制定菜谱,预备美食招待客人。 薛冰接连几天忙得脚后跟搭到后脑勺,晚上回来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任我如何挑逗,也不迎合,我就索然无味,去了她宿舍几次后,就不想再去,每晚到小芹小店里吃点东西,回自己的宿舍倒头大睡。 苏西乡这样的阵势,只在当年学大寨的时候出现过。郭伟把我叫到办公室,嘱咐我要办好几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邀请省市电视台记者,这点不难,我有同学在这两个部门混,一个电话可以搞定;第二件事拟定一个新闻通稿,事后给记者播发,这事也不难,我自己还是可以搞定;第三件事就有一定的难度了,给前来参加剪彩的领导写发言稿。 来的都是什么领导?我心里没底,不知道领导的口味,写出来的东西人家不会正眼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因此我迟艾了半天,没有表态。 郭伟安慰我说:“你只管大胆写,没事。领导身经百战,什么样的稿子他都只做参考。” 我说:“县委领导还是市委领导呢?” 郭伟自豪地说:“本来我就想请县委关书记和刘县长,昨天接到市委黄部长电话,市委何副书记要亲自来祝贺。” 何副书记?我的脑海里立即跳出陈雅致局长曾经的试探,难道是我从未谋面的表舅要来? “何副书记主管城乡建设,公路系统也是他老人家负责。我们这次剪彩,是两件大事,一是光明,二是坦途。何副书记能大驾光临,是对我们苏西乡的关心和爱护。我们一定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上级领导的检查。”郭伟再次嘱托我说:“这两天,你就关起门来写,记住,写发言稿,多写成绩,少写教训。” 我点头,退出他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的走廊上,我看着乡政府门前大坪里已经架设好的舞台,看舞台四周飘扬的红旗,看舞台上忙着排练的学生。我的眼睛搜索到薛冰,她疲惫地依靠在舞台边的柱子上,指挥着花红柳绿的学生跳舞。 剪彩仪式结束后,是苏西乡的汇报演出,演出的节目已经敲定,除了乡中学的舞蹈、合唱外,还有各村送来的节目,其中有花鼓戏和渔鼓表演。 天寒地冻的苏西,让领导坐在台下看表演节目,冻出病来谁负责?当初我是反对这样的安排,但郭伟丝毫听不进去,坚决要进行这个程序。 回到房间里,我仰身横躺在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窗外寒风凛冽,每年年关,苏西乡都会下一场雪,这场雪下得不会太大,但不会融化,总要伴着苏西人过完了年才会慢慢消融。今年还没下雪,但这几天的天气,暗示着一场大雪马上就要来临。 我决定给小姨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小姨惊奇地问我:“你还没回家过年?” 我说:“乡里要搞剪彩庆典,怕是要过完小年才回家了。” 姨说:“工作当然重要,反正你在家也帮不到你娘。”她停了一下,又欣喜地告诉我说:“你姨父今年也回家过年,听他的口气,好像过完年他就准备转业。” 我嘻嘻一笑说:“姨啊,你又不愿随军,我姨父怎么能放心把你这样一个漂亮的老婆放在家里呢。” 姨骂道:“陈风,你小子没大没小了是不?” 我连忙告饶,话音一转,我问:“姨,我是不是有个表舅在市委当副书记啊?” 姨沉吟了一下说:“是有啊,姓何,怎么啦?” 我说:“你们怎么从不告诉我?” 姨无限冤屈地叫起来,骂道:“你小子当官了就翻眼不认人是吧?上次你回来,吴倩还提起过。是你自己不放在心上,反而怪起我来了,讨打是不?” 我笑哈哈地说:“你来打啊。” 姨问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来了?” 我说:“听说他这次要来我们苏西乡参加剪彩。” “那是好事呀,刚好你可以认亲嘛。”姨格格地笑起来,:“你这个表舅,我才见过一面,不熟哩。” 说了几句闲话,姨告诉我枚竹的店现在开得很大,她经常去我家看我老娘,姨担忧地说:“你跟哪个薛老师怎么样了?千万不要脚踩两条船啊。” 我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这回事。” 挂了电话,脑子里又浆糊般糊涂起来。奚枚竹经常去我家?小女子啊,难道你表姐薛冰从来没给你提过我? 我决定今晚去薛冰宿舍住,我要套一下薛冰的口气,如果她真的没有说过我们的事,我该想办法去阻住奚枚竹行为,我不能在她们这条小河沟里翻船! 想了一阵,没想出个头绪来,又坐起来,翻出纸笔,开始写发言稿。 刚写了几个字,门被敲响,打开门,就看到月白嫂笑吟吟地站在门边,手里捧着热水瓶,问我要不要开水。 我说:“谢谢月白嫂。”从她手里接过热水瓶。 她探着头打量我的房间,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说:“我在写发言稿呢。” “你写你的,我坐坐都不行啊?” 我只好邀请她进来,她一进屋,就随手把门关紧,说:“外面风大,冷啊。” 我笑笑,找出一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 月白嫂自从去了衡岳市,我就很少看到她。如今在城市里生活了几个月,她身上开始处处流淌出城市人的气息。月白嫂本来就不应该是农村人,虽然投胎不好,但命运在转了一圈后,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终于成就了自己吃国家粮的梦想。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条白丝巾套在脖子上,显得风情万种。 毕竟,我们曾经有过后山塘的激情,我有点尴尬,招呼她道:“月白嫂,喝水。” 她娇柔地冲我一笑,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嫂子了。我现在单身,你就叫我月白吧。” 我挠挠后脑勺说:“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不,你就叫我姐呀。反正我不介意。”她笑嘻嘻地说道,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递给我,说:“美国货,贵着哪。” 我没接,问她:“哪里来的呀?” 月白嫂固执地伸着手说道:“放心,不偷不抢,捡来的。” 我只好接过来,顺手放在桌子上。 “听说你升官了?”月白嫂问我,喝了一口水。 我摇头否认,我说:“只是调整一下工作岗位,哪里升什么官啊。再说,乡政府的官,再大也就是个科级干部,难道我还能升到县里去?” “我看你呐,县里干部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她嘻嘻一笑说:“男人哪,只要胆大,没有做不到的事。” 我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我只能装作懵懂的样子傻笑。我只能这样,远处的政府大坪舞台上,薛冰还带着学生在排练,我屋里却坐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即便我有天大的色胆,也不敢在青天大白日与一个寡妇打情骂俏。 寡妇门前是非多!想到这句话,我心里一凛,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月白嫂嘻嘻一笑说:“看你心虚的样子,怕我吃了你啊。” 我尴尬地苦笑,她白我一眼说:“放心,我马上就走,”她站起身来,无限向往地说:“老鹰嘴的那个陈秘书已经不在了。假如时光能倒流,我真想回到那段日子里去。” 月白嫂拍拍衣服,伸出双手呵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说:“谢谢你留给我的床铺啊。” 我没明白,她提醒我说:“你留在公司的床铺啊,我动也没动,还是按老样子住着。” 送走了月白嫂,我决定静下心来写发言稿,还没写,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黄奇善打来的,要求我后天中午务必赶到县委招待所。还没等我问他什么事,他已经挂了电话,听着从话筒里传出来的蜂鸣声,我恨恨地骂了一句:“我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99章 饭局 (1) 组织部长黄山陪着何书记到了春山县,关培山书记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亲自安排何书记行程。刘启蒙县长要求各局机关星期天不休息,随时迎接市委何书记的检查。 何书记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皮肤黝黑,身材高大,一口络腮胡子铺满整个脸颊。何书记眼睛不大,但精光四射,让人随时都感到不寒而栗。 行武出身的何至,现任衡岳市常务副书记,原来在河北任张家湾市委副书记,九七年调衡岳市,任常务副书记。 衡岳市与张家湾市,一南一北,八竿子都打不到边的两个市,何至副书记基本像空降一般来。按照组织原则,地方政府干部任命,基本不出省。何至能从张家湾到衡岳市,这其间绝对有一股特别强大的力量在帮他。尽管何至的父亲是当年的地委书记,如果单纯地从落叶归根这个情节来解释,根本不圆满。 何至拖家带口来,过惯了北方人生活的妻子忍受了半年后,带着儿子回去了张家湾市。何至妻子土生土长的张家湾人,父亲是张家湾市老市委书记,衡岳市的生活习惯直接让这位北方女人彻底绝望,她临走时告诫何至说:“三年,只给三年时间,必须回张家湾。” 从此就孤家寡人的何至副书记,一个人住在二百多平方的房子里,像一头孤独的狼,哀伤而悲切。 何至回衡岳市的决定,既偶然,也必然。 衡岳市是他父亲当年战斗的地方,去世的时候正赶上他备战西边战事,没看到老父亲最后一面。母亲去世更早,父亲一死,他在衡岳市就没根了,等到战事平息,他又被送到军事院校学习了两年,再后来结婚生子转业,一连串的事忙下来,彻底断了他回衡岳市的心。 人老了,想家的思想就愈发强烈,多少个夜晚他会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迢迢千山,想起老父亲一个人睡在遥远的南方,也许坟上杂草丛生,也许夜鸟悲啼凄切,他就会默默地流泪,会从心底冒上来回家的念头。 何至的根在衡岳市,不像我,我老家在北方,我老父亲是个要饭的人,跟着何至的父亲当兵,从北到南,最后就把根扎在了衡岳市。 很多事情都是天定的结果。何至去北京开会,拜访自己的老首长。老首长南方人,与何至父亲何长工是多年的战友加兄弟,一起出入过生死。老首长基本是看着何至长大。当年何长工兄弟把儿子托付给他,老首长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等到何至说几十年没回过老家了,老首长几乎是泪如雨下,挥着拐杖要打他。 老首长说:“人一生,既要尽忠,更要尽孝。” 何至就心痛如麻,前半生尽忠了,后半生想要尽孝,可“子欲孝而亲不在”了! 何至就提出想要回老家,哪怕只做普通的干部。 老首长老泪纵横,挥着拐杖说:“也不怪你,现在你回去,陪陪长工兄弟,他地下也会有知的呀。” 老首长树大根深,不到一个月,一纸调令下来,何至调任衡岳市市委副书记。 郭伟亲自开车送我去县里,路上问了我几次是谁叫我去。 我其实也不明白黄奇善的意思,他在电话里没有透露半点消息。郭伟对我的含糊大为不满,咬着腮帮子盯着路面,不再跟我说话。 车到春山县,黄奇善早已在等我,看见郭伟,过来打招呼说:“郭书记,亲自开车啊。” 郭伟无奈地摇头说:“我有屁办法啊,陈风要来县里,又没人会开车。我不送,谁送?要是误了黄大书记的好事,我可背不起这个责任。” 黄奇善嘻嘻笑道:“管我什么事?我也是奉命行事。关书记指示的事,我敢不办?” “关书记找他什么事?”郭伟显得很有兴趣地问,打开引擎盖,要黄奇善找桶水来,水箱水不足,要开锅了。 黄奇善笑道:“郭书记,这么冷的天,你的车还开锅,车况不怎么样啊。” 郭伟自我解嘲地说:“别看我的车不好,跑山路,可不是你们县委机关的车能比的。你别少看我,苏西乡不到一年,车绝对要比你们县委的要好。”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熟人,说话不会太多的拐弯抹角。但由于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春山任职,且都传闻与黄山部长的千金黄微微存在关系,因此两人心里都存在芥蒂。但不管自己的事怎么糟糕,毕竟都是同一条线出来的人,所以两人在很多时候还必须结成同盟,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能看清楚这之间的微妙。但我不能说,或许我在今后也会进入他们同盟,黄山部长陪何至书记来春山县,似乎已经释放了这样的一个信号。 正说着,县公安局一个副局长过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穿便衣的警察,看到我们,先过来跟黄奇善打招呼,黄奇善任了快一年的团委书记,又罕见地升为县委常委,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于他来说,还是个副科级的干部,不能同日而语。 副局长不认识我和郭伟,看着我们的车,征询着黄奇善意思。 黄奇善就介绍我们的身份,此时他的口气就是典型的上下级关系,仿佛我和郭伟都是他的臣民。 副局长就歉意地解释说,县委下了指示,绝对保证首长安全,因此他带队来做保卫工作,又不好穿着警服大张旗鼓,所以就都着便服过来,首长就餐期间,所有闲杂人员车辆不得靠近。首长休息期间,必须保证招待所的绝对安静。 郭伟此时明白了我来的目的,脸色显得有些不悦,好像我故意隐瞒了什么一样,黑着脸上车,打火启动就开走了。我跟在车后边叫了几声,郭伟如果先回去了,等下我怎么回苏西乡? 郭伟的车刚一出招待所院子,县公安的警车就闪着警灯开了进来,后面跟着一溜的小车,先是关培山书记的车,后面跟着一辆挂着衡岳市区牌照的车,再后面是刘启蒙县长的车。车一停稳,就看到关书记急匆匆拉开车门下车,迈着碎步跑到后面的车门前,恭恭敬敬开门。 衡岳市常务副书记何至从车里下来,眯着眼打量着招待所,他的眼光从我这里扫过去,微微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带头进了招待所。 我没敢跟上去,站在原地紧张地看后面车里下来的刘启蒙县长。 刘县长看到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一路小跑过去,他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来的一层细汗说:“来了!” 我点头,向他问好。刘县长没顾得上回答我,问公安局副局长:“黄部长的车呢?” 副局长赶紧用步话机联系压阵的警车,得知黄部长临时去了一趟城关镇,现在正赶来,估计十分钟就到。 我就陪着刘县长站在招待所的院子里等,黄奇善先进去了,今天全部是他创建的青年示范岗上班,他怕有闪失,不放心,要亲自去检查督促。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不见黄部长的车来,刘县长已经有些不耐烦,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副局长跑到一边,悄悄问压阵的警车,怎么还不见回来? 步话机里回答说,黄部长的车被邓镇长带去了水泥制品厂。 刘县长就骂道:“邓涵宇耍什么花招?”气得吹胡子瞪眼要骂娘。 秘书劝道:“黄部长从春山县走的,他走之前就一手创立了水泥制品厂,今天回来,可能是想抽点时间去看看,应该很快就来。” 刘县长转头问我:“小陈,何书记是你什么人?” 我没敢回答。何至书记我还从未见过,难道是他叫我来的? 刘县长说:“我也奇怪啊。何书记指示饭桌上给他留一个位子,也不告诉我们是谁,没想到是你啊。” 我满脸委屈的样子说:“我是接到奇善书记的电话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眼睛盯着外面,急切等待黄山部长的车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0章 饭局(2) 中国饭局,有特别讲究,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有着长幼尊卑的排序。首先讲究的是宴会地方的选择。官位越高,地方越隐秘,场面越大,地方一定要选最热闹的酒店。其次就是入座的规矩,官最大的坐主位,其他按照职位高低依次左右排列,越接近主位的人,越是与之最亲近的人。 我跟在黄山部长的屁股后上楼,看着他地中海般的头:“何书记,小邓镇长是主管乡镇企业的干部,去年获得过全国五四劳动像章。刚才我去了他的水泥制品才,他跟着来,是想向书记汇报一下思想。” 何至哦了一声,指着对面的位子说:“要不一起吃个工作餐?” 邓涵宇刚想去坐,关培山面带寒霜地说:“邓镇长,何书记还有指示要做,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邓涵宇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讪讪笑着退了出去。 何至又指着我说:“你是叫陈风吧?” 我连忙点头答应。刚才他的一番举动,让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谁知道这个老头心里想着什么,不是要把我也逐出去吧? “你过来,坐我这里。”他指着身边的一张空位子对我说,满脸又浮上来一层难以捉摸的笑。 我踌躇了一下,刘启蒙县长在我背后推了一把说:“何书记叫你,还不快去。” 接着分主次坐下,中间何至书记,左边是我,我旁边是关培山书记,右边是黄山部长,他旁边是刘启蒙县长。 跟着来的秘书司机都在外面的房间,服务员流水般上菜。 夹在几个领导当中坐着,我感觉屁股底下坐着一个火药桶,浑身的不自在。偷眼看一下何至,他如泰山般不动声色,面色凝重地盯着桌上的七大碗八大碟。 关书记亲自把盏,执意要陪何至喝一杯,言辞恳切地说:“何书记,感谢您来春山县视察,不喝一杯酒,您就看不起我们春山县人民啊。” 何至笑微微地说:“培山,你这是给我戴了个帽子啊,不喝酒,就是对不起春山县人民,看来我不喝这一杯,是不行了?”他豪爽地一挥手说:“哪必须要喝了。” 服务员忙不迭地送酒杯过来,关培山一一倒满酒,到了我这里,迟疑了一下,笑着说:“小陈啊,你也陪何书记喝一杯?” 我连忙站起身,双手从他手里接过酒瓶子,诚恳地说:“关书记,我自己来。” 关培山还想要给我倒,何至敲敲桌子说:“培山,陈风是小字辈的,你给他倒,他敢喝?让他自己来吧。” 关培山就松了手,笑着说:“何书记,现在呀,我感觉确实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比如这个小陈,原来在我们春山县搞社教,兼任着苏西乡的秘书。前段时间,县委委任他为乡党委成员,主管宣传工作。任重道远啊。” 何至不露声色地说:“年轻人,多锻炼好。” 关培山试探着说:“何书记,小陈这个人,还是有胆识的嘛。” “年轻人,如果连胆识都没有了,还能为人民服务?党的干部,就是要勇于承担责任,勇于开拓,不要怕犯错误。”何至端起酒杯说:“老黄啊,我们今天就客随主便了,干一杯吧。” 黄山笑眯眯地说:“书记,按你的指示办。” 说着仰着脖子喝干杯里的酒,把杯子底朝天向我们亮亮。 大人物喝酒,跟我们市井小民其实一样,我也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但我不敢朝他们亮杯底。 我知道在座的除了何至,其他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其实我跟何至也没什么关系,虽说是表亲,我要叫他表舅,这个表舅今天第一次见,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他里面的水,深着。 不知道我的身份,关培山就感觉我像定时炸弹。放着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谁也不会安心! 他趁着黄山在跟何至汇报水泥制品厂的事,低声问我:“小陈啊,是何书记叫你来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是接到奇善书记的电话来的。” “你认识何书记?” 我摇摇头。 他就不再问了,指示我说:“快去帮领导的酒满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1章 饭局(3) 很快就喝光了一瓶酒,何至书记谈兴正浓,他出任衡岳市常务副书记,第一次来春山县视察,来之前就找秘书要了春山县的政府工作报告,仔细认真地看了一个晚上,对于这个山区县,他何至还是有着深深的感触。 当年自己的老父亲南下剿匪,就在春山县这个地方打过一仗,衡岳市市志和春山县县志都有记载。虽然仗打得不大,但也牺牲了五个战士,如今他们的遗骨还埋在春山县的烈士陵园里,墓碑是自己老父亲亲自题写的,写着“解放战争春山战役烈士永垂不朽”。 何至从小就没了娘,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南下打到衡岳,上面突然要求就地转业,打了一辈子仗的父亲突然失去了战争的乐趣,人一下子就老了许多。原本只会打仗的父亲突然要来管经济民生工作,就好像一个只会杀猪的屠户拿着一本诗书一样难受。 正在父亲失落的时候,当年的老战友回乡探亲,老战友部队在西边,与大胡子国度总有丝丝缕缕的战事。自己不能打仗了,他一狠心,把儿子何至托付给老战友,让儿子代表自己,去了西边国境线边的部队。 这样,十八岁的何至就孤身一人跟着去了西方。何至在老老实实在部队干着,从士兵到班长、排长、连长,后来西边发生战事,他随父亲的老战友痛痛快快打了一仗。因为战功显著,老首长因此被调到军委去了,他也被送去军事院校学习了两年。回来后,才知道父亲在两年前已经走了。 得到消息的何至一个人躲在部队营房背后的小山坡后哭了一下午。又逢上备战,他根本没机会回衡岳市来看看老父亲的坟地。再到战事平息后,又过去了几个年头,想起衡岳市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他回衡岳市的想法从此就全部烟消云散。 再到后来,何至所在的部队改编,一部分改为二炮,专打导弹,一部分退伍转业。何至此时的军衔已经是正师级干部,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何至的爱人,也就是我的表舅妈,坚决要求何至转业,恰好逢上大裁军,名正言顺到地方任了一个副书记的职务。直到何至去北京开会,他去探望早已赋闲在家的老首长,才勾起潜藏在骨子底的思乡情结。 何至书记回衡岳,这里面的故事,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事? 人一老,想得最多的就是身后事。何至突然发现,自己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就是死后想埋在父亲身边,尽一尽活着的时候没尽过的孝。 何至母亲去世早,母亲过世后,父亲再没娶过亲。虽然他转业后担任衡岳地委书记,但一身正气的父亲从来就没对红颜动过心思。 他回到衡岳市后,从档案馆里借出父亲当年的日记,六十来岁的人,边读边哭,哭得像个无家的孤儿。以至于后来他爱人坚决要回老家去,他不回就离婚的要挟都没打动他,他坚持一个人留了下来,哪怕死后自己也像父亲一样,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他也愿意。 何至提出来下午要去烈士陵园看看,何至的建议让关培山的头上冒了一层细汗。 当年的烈士陵园现在被广东来的一个老板圈了起来,说是要开发成春山县第一个商品房小区,也就是在招待所开桑拿的老板。圈地的时候刘启蒙县长坚决反对,说烈士安息的地方不能动,但广东老板开出来的价码确实诱人,关培山抵住了反对的声音,与广东老板签了合同,收了定金。如今二年过去了,烈士陵园被广东老板用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闲人不得进入,烈士陵园周边的土地,如今早已矗立起几栋高高的楼房。 刘县长听到何至要去烈士陵园,本来不苟言笑的他,脸上浮现一片笑容。 何至看到关培山冒汗的额头,关切地说:“培山啊,你身体不会有事吧?” 关培山摇摇手说:“我没事,谢谢何书记关心。只是这么冷的天,我们去烈士陵园,怕是不好。” “有啥不好的?我们**人,血雨腥风都过来了,害怕天冷?”何至夸张地说:“我在张家湾市的时候啊,每年雪下得到大腿根。”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书记,你看啊,明天就是过小年了,在我们乡下呢,过年是很有讲究的,一般不能与丧葬沾边,虽然我们**人不相信迷信,但我们毕竟是要入乡随俗。” “这样吧,你们县委就派个人带下路,我和陈风去就可以了。”何至道:“烈士陵园里躺着的烈士,跟陈风的父亲是战友,让他代表后代去看望一下先烈,也算是对地下的他们有个安慰。” 何至的话基本透露了我的身份,我是一个南下干部的后代,是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3章 小年剪彩 早上被服务员把门几乎要拆掉了才叫醒我。黄奇善一脸坏笑站在门边,说桑拿中心昨晚停业了,你小子去哪里鬼混醒不来? 我气恼地骂他:“你大爷的,老子昨晚被县太爷召见了,谈了一宿的不咸不淡的话。” 黄奇善与我,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级别观念了,他尽管是个团委书记,并不见得能影响到我。刚来的时候弄了个鸟青年突击队,差点没把老子我突击进去,幸亏关培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否则,死一个人,即便他头上的帽子不被摘,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替罪羊死无葬身之地。 直接空降到苏西做书记的郭伟,是他黄奇善的压力。虽然都是书记,郭伟却是地方大员,他充其量就是个朝中四品。地方大员实权在握,容易出政绩,特别是苏西乡这块省市挂牌的地区。他黄奇善就是想破脑壳,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主意来压倒郭伟。 这样,我就成了黄奇善的参照物,他混得不好,可以拿我做比较,他混得好,还是可以拿我做比较。我就是他被他当做比较的一个产物。他的这点心态,我在他陪郭伟去履职就清楚明白了。 人与人一旦做不了敌人,就很容易成为朋友。 我和黄奇善还不算朋友,但我们说话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含蓄和假惺惺,我们回归到了大学时代的不知天高地厚。 “县太爷召见,说明你小子要高升啊。”黄奇善一屁股坐在我床上,故意使劲嗅着鼻子说:“怎么有股女人味啊?” “你妹的味。”我没好气地说:“大清早的,你叫魂啊叫。” 黄奇善笑眯眯地说:“陈风,我要是有个妹,还一定要嫁给你。你看你多么好的人儿啊,身高七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又有满腹诗书,才高八斗,古语云:貌比潘安,才胜子建。就是形容你的嘛。” 我没想搭理他,穿着短裤去了洗手间。 撒下积累了一夜的长尿,心情舒泰了许多。还没等我拉上裤子,黄奇善又在外边鬼叫鬼号地喊:“你快点行不行?你想让何书记他们等你多久?” 我心里一激灵,差点又要尿出来。赶紧洗漱了一下,跟着他下了楼。 关培山和刘县长都陪着何至书记坐在餐厅里,何至看到我,招招手说:“快过来吃点东西。” 我诚惶诚恐地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何至递给我一个剥好的鸡蛋说:“早上一个鸡蛋,喝一杯牛奶,是最好的早餐。” 关培山他们就赶紧点头同意附和,关培山亲手给我舀了一碗小米粥,又把咸菜碟子朝我推了推说:“慢慢吃,不急。现在去你们苏西乡,方便了。” 想起今天是苏西乡通电剪彩的大好日子,又是过小年,我一激动,把鸡蛋差点就整个吞了下去,噎得我直翻白眼。何至突然伸手在我背上拍了拍,他的这个举动,让我好一阵感动,只觉一股父爱般的温暖直冲脑门,眼角差点就要湿了。 三口两口吃完,我拍拍肚皮说:“报告领导,我吃好了。” 何至就起身出发,一行人鱼贯出来,看到招待所外面的马路上停着几十台小车,领头的警车闪着警灯,压阵的警车也闪着警灯。县委县政府各局办委一把手都双手交叠站在各自的车边,等着何至书记出来。这个阵势我是第一次看到,顿时觉得自己神圣了许多,本来有些漂浮的脚步马上就沉实起来。 我用眼睛扫视着车队,我在找我们乡的黄包车。 刘县长显然看出了我的意图,拍拍我的肩说:“别找了,你们郭书记这个时候怕早就翘首在等了。” 何至微笑着与大家打着招呼,弯腰坐进了车,对我说:“陈风,你跟我的车走吧。” 我还在迟疑,黄奇善在背后推了我一把说:“还不快进去。” 一阵寒风吹过,我缩了一下脖子,坐进了何至书记的车。 警笛响了几下,车队缓缓出发。 我恍如身在梦中一般,偷偷捏了一把大腿,痛得我呲牙咧嘴。何至看到了我的举动,伸手在我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没做声。 车过老鹰嘴,我看到半山腰上赵德亮的坟被枯草包围,只露出一点尖尖的顶子,散乱的花圈还在寒风中飘摇,一阵悲凉袭上来,眼角有点酸,我用手擦擦,说:“这条路,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4章 小年夜的爱(1) 通电仪式一结束,郭伟宣布进行通路剪彩。 从春山县到苏西乡的路已经修通,砂石路面宽敞平坦。县公路局为之投入了大量的工程机械和人力,路面用碾压机反复碾压,路边挖了排水沟,进乡政府来的小石桥旁边加了一座水泥桥,一切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 郭伟一宣布,锣鼓队就奋力敲响锣鼓,随着锣鼓声,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通道,尽头是一台崭新的中巴汽车,车头用红绸布扎着,一块写着“春山—苏西”的线路牌摆在车前挡风玻璃边,苏西乡最大的老板孙德茂笑容可掬地站在车边,邀请乡民们上车。 这出戏我事先也不知道,只能怔怔地看着郭伟。 郭伟宣布,从今天起,正式开通苏西乡到县城的客运专线,从此结束有车无路时代,彻底改变以步带车的局面。 六个小学生站在车头,每人手里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一朵朵的大红绸花,用一根长长的绸带连着,等待何至书记的剪彩。 大坪里人声鼎沸,笑声不断,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直击耳鼓。 郭伟请何书记、黄书记、关书记、刘县长、县公路局长、县供电局局长站成一排,拿起盘子里的新剪刀,在一片欢呼声中剪断了绸布。孙德茂的中巴车轰地点火启动,载着一车的男女老少,朝春山县出发。 掌声响起,又一轮**涌来。 接下来是汇报表演,天寒地冻的大坪里面没有离开一个人。乡民们自动围成一圈,用自己单薄的身体阻住寒风向中间坐着的领导侵袭,有些人已经冻得牙齿打架,但他们还是坚持站成一道**城墙。 薛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正忙着舞台演出的指挥,在苏西乡,最有文艺细胞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中学的音乐老师。 我的手被捏了一下,侧眼一看,盘小芹笑吟吟地站在旁边,歪着头看着我。 “你的薛老师今天好漂亮啊。”她由衷赞叹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忙绿的薛冰身影。 我说:“你今天也漂亮啊。” 盘小芹穿着一件齐膝的黑色毛料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她一改过去的轻汤挂面发型,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髻,用一条白纱巾系住,脚下一双高筒皮靴,一条黑色的健美裤紧紧包裹着她健硕的小腿。整个人显得成熟干练,让人耳目一新。我心里一动,说:“嗯,像个女人了。” 她不高兴地白我一眼说:“我什么时候不像个女人啦?” 我笑着说:“原来你不是小吗?现在长大了呀。” 她掩嘴一笑,说:“金玲嫂让我告诉你,小年夜你们去她家过。” 我坚决拒绝说:“不去。” 她惊奇地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说:“为什么不去?” 我笑笑说:“不去就是不去。” “哪跟我过?”她试探着问我,又自嘲地笑起来说:“你怎么会跟我过呢。你还有薛老师啊。” 我说:“你知道了还说。” 她鼓着腮帮子说:“有你的薛老师就不要吃饭啦?” 我打量一下她说:“小姑娘家家的,吃哪门子醋啊。” 她辩解道:“我没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今晚树容哥把孩子都接来了,我老娘都在,我们准备一起过小年夜。我是看你没地方吃饭,好心好意叫你一起来。” 我一听,心里一动,盘树容这人不错,老实实在,我还有四台榨油机躺在礼堂里睡觉啊。 “有什么好吃的没有?”我故意装作垂涎欲滴的样子。 “当然有啊,你爱来不来。”她生气地一扭身要走。 我拉一下她的手说:“生什么气?有好吃的我当然去啊。”我指着台上的薛冰说:“薛老师一起去。” 她点点头,扭身走了。 刚好薛冰演唱一首,台上的她神采飞扬,眼波流转,举手投足,俨然大家风范。薛冰毕竟是科班出身的人,唱出来的歌完全能够媲美宋祖英。 台下的领导们尽管有人挡着风,有些干部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坐在中间的何至兴致怏然地看着节目,满脸的络腮胡子在他的笑容里抖动。 大干部没动,小干部只能生生忍受。殊不知何至从冰天雪地的地方来,这点寒风,只当下酒菜。 好不容易等到节目演完了,各局办委的一把手纷纷找郭伟告辞,一个个钻进车里,死也不出来了。 郭伟陪着何至书记去食堂就餐,大坪里就看到朱士珍一个个车窗拍着,央请着各位一把手下车。 我等着薛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老婆,你真漂亮。” 她羞涩地一笑说:“好多年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了,没唱好。” 我嘻嘻笑着说:“老婆,你再好,就不是我陈风的老婆了。” 她嗔怪地伸手作势要打我,我拉住她的手说:“老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她歪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5章 小年夜的爱(2) 食堂里安安静静,几十号人屏声静气围坐在桌子边。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的饭菜,一桌一瓶晕头大曲。大家都将双手放在桌下,低眉敛首。 我完全能理解干部们,市委副书记在座,谁敢造次?即便是关培山书记,一年又有几次机会与市委副书记同桌进食? 我带着薛冰找了一个空桌坐下,黄奇善看到我,拐了一张桌子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挤眉弄眼地说:“美女啊,陈风。” 我自负地笑,介绍给薛冰说:“县团委书记,黄奇善。兄弟。” 黄奇善就伸手要与薛冰握,薛冰看了看我,我点头,她才伸出手。黄奇善就大为不悦,骂我道:“陈风,你小子太自私了吧?握个手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笑道:“黄大书记,你说话也不怕掉了舌头,薛老师跟你握手,是她的事,我能主张?再说,亏你还是书记,与女性握手,哪有男人主动的?” “你就是个自私鬼。”黄奇善骂骂咧咧:“不声不响就找了个美女,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要不,我告诉你,薛老师,陈风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自私。” 我两眼一瞪,道:“黄大书记,信口雌黄啊你。” 他就嘻嘻笑了,说:“开玩笑的,薛老师。我们师兄弟,说话很直接啊。”转而又神神秘秘地对薛冰说:“刚才在台下看你唱歌,还以为苏西乡请了个明星来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问道:“没想到什么?” 他故作严肃地说:“你小子占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如果没有你陈风在中间插了一脚,我正打算去追薛老师啊。”他满脸的真诚对薛冰说:“薛老师,你是多么美丽的一朵花啊,怎么就插在他这坨牛屎上。” 我伸手拍了他一掌,一字一句地对黄奇善说:“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我知道黄奇善是纯粹的开玩笑,他现在心里郁结着一个死结,这个死结就是黄微微。 他来春山县是黄微微的建议和安排,本以为自己从此可以在黄家登堂入室,做个快活的部长女婿了,没想到半路还是杀出郭伟这个山寨程咬金来,他细细分析了若干次,得出的结论就是郭伟趁他在春山县的这段时间,趁虚而入,获得了黄微微的芳心。 尽管黄微微从来没有表示她爱自己,也从来没有与他谈过关于爱情的话题,但她既然能推荐自己出任春山县团委书记,说明她心里有着自己的位置啊! 黄微微举棋不定的态度,让他在郭伟上任后备受煎熬。 他曾试探着给黄微微打过电话,电话里的黄微微还是一如既往,不驰不缓地问他工作上的事,对自己的事只字不提,就是黄奇善拐弯抹角说到郭伟身上去,黄微微也是轻描淡写地说是组织上的安排,她不知道内容和情况。 我去过黄部长的家,黄奇善在某段时间把我和郭伟都列入他的情敌中,对于敌人,他采取了远交近攻的战略,拉拢我,打击郭伟。他知道,凭我目前的处境,没任何机会与他竞争黄微微的爱情,只有把郭伟打死了,剩下的我就是小菜一碟。 现在他看到我身边的美女薛冰,本来还不是十分安定的心完全放松了下来。因此他得意地调侃着我们,把心里的结解开了一个,显得如释重负。 何至书记本来不想在农古乡就餐,他的计划是剪彩完毕后去县烈士陵园看看,然后打道回府。奈不住郭伟的执意挽留,加上黄山部长也说要让郭伟尽地主之谊,关培山书记更是千言万语要何书记坐一坐,哪怕几分钟也好,算是给了苏西乡的一个面子。 其实我和刘启蒙县长心里清楚,关书记的所谓面子,就是怕何至去烈士陵园。 何至书记来苏西剪彩,这是破天荒的事。按理说,这么小的事,一个市委副书记完全没必要亲自出马,再说,市委一般不参与下面县里的活动,除非是国家级项目。 既来之,则安之。何至书记首先端杯,显示出他高级领导的礼贤下士姿态。 晕头大曲一打开,酒香就像腐烂的红苕一样弥漫开来,喝惯了晕头大曲的乡下干部喜笑颜开,喝不惯晕头大曲的县里干部愁眉苦脸,两者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反差。 我无所谓,好酒能喝,劣酒一样能喝。想当年,我和柳权一人手里箍着一瓶,一碟花生米就能喝得意气风发。 郭伟致祝酒词,接下来黄山部长对干部提要求,关书记谈心得,最后是何至书记发表讲话。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才接近尾声,每个人都脸红脖子粗了,不喝酒的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6章 小年夜的爱(3) 送走了何至书记的车队,我撇下薛冰,一个人跑到厕所恣意地尿。 其实我不是个很流氓的人,只是现在的不做些流氓的行为,美女们都不会半推半就。这个世界还是没有什么改变,美女们依旧是两个结局,学识高,人漂亮的都进了豪门官邸。没学识,但人漂亮的都被流氓把持,最后剩下一些残汤剩饭,逗引得我们打得头破血流。长得有些迟疑的最后只能听天由命,可是这个世上只有饥饿的牛,没有浪费的草。 比如我,不算是饥饿的牛,所以我更不浪费草。 又比如金玲、月白,假如我骨子里没有流氓的血性,即使烂醉如泥,我也不会在一片腻脂的诱惑下脱衣解裤。更有月白,一个故事,就让我想入非非,偏偏这些故事来的真实,我小小的流氓行为就让她们为之颠狂。 尿完后,我甩了甩东西,打着酒嗝从厕所里钻出来。 薛冰立在寒风里裹紧衣服,她娇俏的身材如同寒风里一株待开的报春花。一看到她的身体,我总会蠢蠢欲动,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们的蜜爱。 女人就如毒药一般,毒药开的花都会把自己打扮得俏丽无比。因此,毒药不但有着娇媚的外表,更会有着娇媚的名字。毒药还分烈性和慢性,烈性的毒药吞下即死,慢性毒药就非常可怕,让人在飘飘欲仙里魂归天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人就是慢性毒药,特别像薛冰这样的女子。 我想着把她比喻成毒药的样子,鹤顶红? 薛冰看我脸上的不怀好意的笑容,自己先心虚了,拉着我的手问我:“干嘛呀?” 我阴笑着说:“我准备吃一口毒药。” 她云里雾里不明白,我说要吃毒药吓了她一跳,她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说:“干嘛要吃毒药?” 我端详着她流泻出来妙曼无比的身材不言语,她突然明白了过来,使劲掐了我一把说:“去死吧你。” 我严肃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老婆叫老公去死的事?难道世道变了?” 她格格娇笑着说:“我就是要你去死,快去啊!谁是毒药啦?是毒药还吃,你不怕死啊?” 我搂着她的腰说:“再毒的药,我也要吃,老婆,让我吃吧。” 作势就要往她胸前扑,薛冰一惊,拦着我的头说:“傻瓜,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多少人看着的呢。” 我嘻嘻一笑说:“让他们去看好啦。老公爱老婆,天经地义的事。” 暮色笼了上来,远处的山影影绰绰。灯亮了,苏西乡结束了几千年无电的历史,家家户户都打开了电灯,灯光中的温暖如水一样弥漫了整个乡村。不远处的盘小芹超市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像两朵盛开的桃花。 想起今晚还要去超市过小年夜,我觉得应该给爹娘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居然是我姨,她在我家过小年,理由是想吃我老娘做的粑粑了。姨压低声音告诉我说:“枚竹也在,你要跟她说几句话吗?” 我还没说话,薛冰就从我手里抢过电话对着话筒说:“过年啦,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啊。” 我用的是诺基亚直板手机,通话的声音别人很容易听到。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接着就是姨笑道:“是薛冰吧?我是小姨呢。” 薛冰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她扭捏地说:“小姨啊,也一样啦。” “你可别把我叫得那么老啊。”姨在电话里快活地笑,问道:“跟陈风在一块哪?” 薛冰点头说:“今天是我们乡通电的日子啊,我还见到了表舅。” 姨惊奇地哦了一声,说:“市委的何书记?” “是的,陈风带我见到他了。”她掩饰不住兴奋说:“何书记是他表舅,呵呵,我今天才知道。” 姨就让她把电话给我,姨在电话里说:“过年会回来吧?” 我说:“会的。” 姨嗯了一声说:“你回来把店里里帐也该清一下了。我可不能老给你当管家。” 我惊奇地问:“什么店?清什么账目?” 姨笑骂我说:“你当官当得有瘾了吧?枚竹的这个店,是你的。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分心。早知道这样,小姨还不如不告诉你,直接变成小姨的就好了。” &nbs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7章 小年夜的爱(4) 苏西乡卫生院就在乡政府旁边,两个医生三个护士五个人。 医生是原来的村赤脚医生,在县医院学习了半年,对付头疼脑热还是有一手。护士都是半老徐娘,打针的水平不敢恭维。我曾经在卫生院打过一次针,护士扎针的手法与握锄头把没有区别,一针扎下去,往往会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薛冰和盘小芹看到我背着柳红艳一溜小跑,知道出了事,也跟着我到了卫生院。 盘小芹急得快要哭出来,大呼小叫地到处找医生。乡卫生院不大,她的叫声立即引来了正在吃着饭的医生,手里还捏着筷子,看到披散着头发伏在我背上的柳红艳,赶紧安排我背到医疗室,放在一张铺着白被单的小铁床上,连筷子也来不及放下,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拿起红艳的手腕,试着她的脉搏。 忙碌了一阵,医生舒口气说:“问题应该不大,打退烧针。” 盘小芹一急,脱口而出道:“你看准了?” 医生白了她一眼说:“谁能打包票啊?” 盘小芹扯着医生的衣袖说:“你是医生,你说没事就没事,真有事,你跑不脱。” 医生就急了,甩开盘小芹的手说:“只有铜匠铁匠,哪里有什么包匠。”说完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卫生院就这个鬼样子的设备,我又不是扁鹊华佗。” 盘小芹还想说什么,被薛冰拉住了,她轻声对医生说:“医生,你看柳书记都是晕迷状态了,怕不是打针退烧针的事吧。” 医生心虚地一笑,说:“薛老师,如果你们觉得方便,送县医院是最好。可是现在我这里也就这么点药,水平你也知道,真有什么大病,我们也检查不出来。” 我就想起郭伟的黄包车了,赶紧拿出电话给他打。 郭伟二话不说就开车过来,带着我们就直接往县医院奔。 郭伟咬着腮帮子认真地开车,我坐在一边,后面薛冰和盘小芹一左一右把柳红艳夹在中间,盘小芹不时探着柳红艳的额头,带着哭腔催郭伟开快点。 星星点点的乡村灯火通明,不时有鞭炮声响起。乡下人已经开始谢灶了。我暗暗祈祷灶王爷,救苦救难的灶王爷啊,你可要保佑你的子民,千万别出事啊! 车过老鹰嘴,看到前方有摩托车过来,我对郭伟说:“应该是郝所长回来了,告诉他吧。” 郭伟点头,把车停在路边,果然就看到郝强缩着脖子,几乎是伏在摩托车上过来。 我伸手呼喊着他,郝强刹住车,很意外地看着我。我说:“柳书记烧得厉害,在车里,我们送她去县医院。” 郝强怔了一下,立即扑倒车边,焦急地喊:“红艳,红艳,你怎么啦?” 柳红艳虚弱地睁开眼睛,嗫嚅着说:“你回来啦?我没事。”说完又合上眼睛,急促地喘气。 郭伟让郝强上车,叫我把他的摩托车开回去。我点头,看着他们的车尾灯越来越远。 摩托车这玩意我开过,不过只开过两轮的,边三轮还是第一次开。我心里有点胆怯,摆弄了半天,车轮移动了,一阵呜呜叫的北风吹来,刹那间,我遍体冰凉。 夜色把我全部笼罩起来,路上就只有孤零零的我和一台吐着粗气的边三轮,一只老鸦从夜空飞过,丢下几声凄厉的叫声,北风吹得路边树林里呜呜怪叫,偶尔有一两只野兔子从我的车灯里蹿过去,奔入枯草丛里。 老鹰嘴就像一头怪兽一样张着大口,我抬头看了一下,仿佛看到赵德亮的坟头上亮起一盏灯,灯下似乎站着赵德亮,心里一惊,差点把车开下了山崖。背上冒上来一阵寒意,恐惧从头发梢尖传下来,顿时感到脚软手酸。 远远的看到月白嫂家里亮着灯,我决定下去,去月白嫂家,我不走了。怕! 摩托车拐下公路,沿着机耕道我突突把车开进了老鹰嘴村。 摩托车的声音惊动了乡民,他们从屋里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我。 我顾不得回答,专注而认真地架着车。 车到月白嫂家门口,她听到声音,开门出来,看到我,惊得嘴巴张开,眼睛瞪得老大。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了她的家门,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张开口吐着粗气。 月白嫂静静地看着我,给我端来一杯开水,看着我喝下,轻声问我:“你怎么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8章 我给你暖被窝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一夜之间,苏西乡就像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婚纱。世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除了树枝上簌簌抖落的雪,听不到一丝毫的声音,哪怕就是鸡鸣狗吠也听不到了。 风也静了下来,水也静了下来,世界突然像凝固了一样,让人心里顿生无限的惆怅。 昨夜我从老鹰嘴开着摩托车回来,灌了一肚子的寒风,回到乡政府,就感觉头重脚轻,晕晕沉沉回到房里一躺下,就没再起来。 早上醒来,触眼一片白色,裹着被子跳下床,推开窗户,就看到满世界的银装素裹。一只麻雀在窗外的树枝上跳跃,扑棱着翅膀惊动了静卧的雪,雪飘飘扬扬落下,融入到大地的洁白中,消失不见。 心里一阵惊喜,南方的衡岳市,现在越来越难看到雪,我在苏西乡的四年里,这是第一次看到雪,而且是那么大的雪,足足有三尺厚,让我在惊喜的同时,心里生出无限感概。 雪是老天赐给人的厚礼,因为雪,我们可以感知圣洁,因为雪,我们能够感恩生命! 我的眼睛朦胧起来,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悲伤。 看了一会,觉得肚子里一阵咕噜,才想起昨夜到现在,我几乎是水米未进。又觉得眼有点花了,脑袋沉沉的抬不起来,呼出的气滚烫在鼻喉之间。我知道自己感冒了,赶紧从抽屉里找出药来,就着热水瓶里的温开水,囫囵吞了几片,爬上床,裹紧被子。 小年夜在柳红艳的病里过去了,原本计划在盘小芹超市一起过小年的计划全盘泡汤。他们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我心里一阵发慌,准备给郝强打电话。 窗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我听出来是孙德茂家的中巴车。这么大的雪,还会有人去春山县么?我心里嘀咕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探头看出去,发现大坪里来了很多乡民,大包小包的堆了一地,把一块好端端的雪地,肢解得支离破碎。 心里一阵烦闷,干脆把头埋进被窝里,身体缩成一团,忍受着肚子饥饿发出来的抗议。 年关到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人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把没做好的事交给来年。我回忆这一年来的事,感觉就像做梦一般。先是柳权调走,后是朱士珍上位,接着郭伟空降,我又进了党校学习,还在两天前莫名其妙地认识了表舅。如今电也通了,车也通了,仿佛苏西乡再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切又回归到四年前。 这一年来,我收获了爱情!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浮起一圈笑容,薛冰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立显,温柔如水一般漫过我的全身。 我得起来。我对自己说。乡政府食堂还是沿袭过去的老样子,早餐没人管。我想去盘小芹的超市,她哪里还有个小小的饭店,请盘树容给我做份早餐,我想一点也不过分。 心里正在盘算着,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赵雨儿奶声奶气的叫声:“干爹,干爹,我是雨儿。” 我一惊,赶紧坐起来。赵雨儿的叫声触动了我心里脆弱的神经,我不知道我和他究竟存在什么关系,但我只要看到他,就会感觉到生命会无限的美好。 打开门,雨儿就扑进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心里一甜,用下巴的胡子扎着他,逗得他格格的笑。 金玲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的面条,一层油腻腻的油上面浮着鲜红的辣椒和碧绿的葱花。她懂我啊,我这人有个毛病,伤风感冒只要喝上一碗油辣子泼的葱花面,立马就好。 “雨儿,下来,让你干爹吃东西。”金玲叫着儿子,把面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说:“快吃吧。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歉意地说:“你起得这么早啊,天冷,小心把雨儿感冒。” “没事。这小东西,皮实着呢。认了你做干爹后,身体好的不得了,想给他闷出个头疼脑热来都不可能。” “这么大的雪,怎么还出来?” “小芹不在店里,又过年了,来买东西的人多,我来照看一下。” “你不回家准备年货?” “雨儿他爸早就准备好了。” 我端起面碗,稀里哗啦地一顿猛吃,油辣子伴着热汤滋润着我可怜的肠胃,不一会,我的头上冒出细汗,背上也沁出了一层。胃里有东西了,脑袋就转得快,我放下碗筷,抱起雨儿说:“干爹带你去堆雪人,好不好呀?” 赵雨儿小手直拍,搂着我的格格笑,嚷着要出门。 金玲嗔怪地说:“才出了一身汗,应该躺到床上休息。要不被冷风一吹,会加重感冒。” 我拍着胸脯说:“强壮着哪,不怕。” 金玲掩嘴扑哧一笑说:“你当然强壮。” 金玲的弦外之音我自然能听出来,我装作懵懂的样子说:“我们一起去吧。” 金玲涩着脸说:“我去好吗?大雪天的,跟你们去堆雪人,别人会怎么说?”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09章 过年分红 昨天一天我都陪在薛冰的身边,先是带她如我一样吃了一碗油辣子的面汤,接着就把她带到房里,自己先脱了外衣裤,穿着贴身的内衣趴在被窝里暖了半天,直到被窝里透出暖洋洋的气息,才呼唤着薛冰钻进被窝来。她如小猫一样窝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背,幸福地微喘着鼻息,安静地睡了一下午。 傍晚盘小芹也回来了,她这个人精力旺盛,站在我的窗下大呼小叫,说晚上去她哪里吃饭。 我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回应着她,怀里的薛冰醒了过来,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脚,不经意把脚伸到了冰凉的被子外边,惊得把小小的身子缩了起来。我加大了一点搂抱的力度,让她更多地感觉到温暖,她展颜一笑,手就伸进我的内衣里,在我胸口慢慢地游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胸口,让我一阵心猿意马。 薛冰的这个举动在暗示着我,我们已经做了半年的夫妻,彼此之间已经完全熟知对方的需求和暗示。 我在她红扑扑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老婆,你真好。” 她羞涩地把头埋进我的胸口,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顿时让我激动起来,手就老实不安分地要进去扑捉她柔美坚挺的小白兔,摸索了一阵,退出手来,我说:“小芹叫我们去吃饭呢。” 薛冰唔了一声,伸出一条腿来,搭在我的身上。 我在她耳边悄悄说:“晚上,好吗?” 她不情愿地扭了一下身子,躺在我怀里半天没动静,良久,幽幽地说:“风,我感觉你好像不属于我一个人。” 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说:“别胡思乱想,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你也必须只属于我一个人。” 刚才燃烧起来的激情在她的话语中消落了许多,冬天xing爱,伤身伤肝。我一个学中医的高中同学曾经告诫我说,男人,要懂得养身,比如xing爱,秋天要养精,冬天要调精。节制房事,利人利己。 当时我就非常鄙夷他的告诫,xing爱是如此美妙的事,难道还要分个节气?从此以后我就管哪位同学叫“道士”,一个懂得养生,有情yu而且能名正言顺享受的一个职业。 道士与和尚,一个讲究往生轮回,一个讲究精神圆满,都是尘世中的人,却有着天壤之别的生活态度。 做道士的,能够结婚,能够享受人生的极致之乐,而和尚,入了他的空门,就只能古佛青灯,任眼前千娇百媚,只当一副臭皮禳。 人做到和尚的地步,一个是看透了红尘,一个是悟透了本质。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精神不是分裂,就是变态。 我是不顾忌节气的禁令,更不相信“道士”的养生之道。男女间的xing爱,其实就是一种养生! 我伸手帮她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在她洁白如玉的脖颈上亲了一口说:“宝贝老婆,天黑了,我们起来吃点东西。” 薛冰不情愿地唔了一声,不声不响地穿衣下地,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空气里,任寒气裹着她娇嫩的脚踝,侵蚀着她如冰一样的肌肤。我的心一痛,跳下床把她抱在怀里,给她穿上袜子,说:“会感冒。” 她噘着嘴说:“我愿意。”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云里雾里,心虚地问:“怎么啦?” 她看了我一眼,轻声地说:“我们就在家吃,好么?” 我笑着说:“连个锅灶都没有,我们做什么吃啊?” 薛冰堵着气说:“反正我不想去盘小芹店里去吃。” 我嘻嘻一笑说:“老婆,你想多了吧?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请我们吃饭,当然还要看我们的脸色。” 薛冰不解地看着我,我继续说:“她盘小芹的超市,我可是有股份的。去她哪里吃饭,其实就是在自己家里吃。吃我们自己的饭,心情一定要好。” 薛冰不相信地看着我说:“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在她超市有股份了?” 我说:“你想想,她就在衡岳市干过一年多的营业员,哪里会有资金开超市?”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说的也是。她是苏西乡开的第一家超市,开业到现在,生意红火得很。我不是妒忌,一个小女孩子,这么小就干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担心?” 我笑着问:“你担心什么?” 她又羞涩地一笑说:“我担心你。”她伸出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说:“不过,你敢乱来,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她的话让我的背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都说女人毒,最毒妇人心呀。虽然薛冰明显是开玩笑的表情,但我不得不担心她玩笑背后的恐怖。 穿好衣服,我们相依着去了超市,盘树容带着老婆孩子憨笑着给我问好,她老婆在来了超市小饭店帮忙后,皮肤迅速回到如水少妇的光滑与弹性,原来水桶般的腰出落成娇俏的水蛇腰。山里女人只要滋润好,她的美丽都是天然来雕饰。 孩子们还是很拘谨,瞪着眼,嘴里塞着零食,都不说话,看着我和薛冰傻傻地笑。 过年了,孩子是需要派发红包。这个习惯我家尤其重视,不管家里经济如何拮据,大年夜我的枕头边,总会有个小小的红包,里面或许是五毛钱,或许是贰角。到现在,我快三十岁的人了,我的老爹老娘还是照样给我红包。我几次要拒绝,可他们说,只有我生孩子,自己能给孩子派红包了,他们才不会给我派红包。 刚过了小年,距大年还有五六天的时间,但我决定年要到衡岳市过,大年三十没时间给孩子们红包,因此我要现在发。 问盘小芹要了几个红包,每人派了十块钱。激动得盘树容的老婆差点要掉泪。 盘小芹的瞎眼老娘缩在火炉边,一块干净的厚厚的盖火布遮在她瘦弱的腿上,头发梳得纹丝不乱,似乎打了发蜡般光洁。她的脸上一直浮着浅浅的慈祥的笑。听到我的声音,摸索着要我坐。 闲聊了几句,盘树容把饭桌准备好了,饭桌中间是盏瑶家的火锅,里面咕咚咕咚冒着香气,茶树菇炖老母鸡,天下绝美。 还没开吃,金玲和老公带着孩子进来,扑落沾在身上的雪花,跺跺脚笑着说:“又开始下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0章 要不要流氓? 带着薛冰,我们跟着郭伟一起回衡岳市。 郭伟把我们送到家门口,再也不肯进去坐一下,调转车头就走,走了几步路远,又把车停下来,探出头叫我。 我一路小跑过去,郭伟问我道:“准备什么时候回乡?” 我迟疑了一下说:“年初七回去吧,初八乡政府开新年团拜会,我去准备一下。” 他哦了一声说:“我大年初二回去,给乡里干部群众拜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他征求着我的意见。 我感激地一笑说:“不麻烦郭书记了,现在我们苏西乡通客车了,我还是坐车回去,耽误不了事。” 郭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缩回头,扬长而去。 我没有答应郭伟回乡,我是有安排的。趁着过年这几天,我得去拜访表舅何至书记,黄山部长。还跟黄奇善有个约定,春节期间我带薛冰,他带黄微微,我们一起去桂林玩两天。你郭伟是新书记,初二回去给乡干部拜年,是收获你自己的名声,我跟着去,就是一陪衬。四年没去拜过年,新书记来了,我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别人会说我抱大腿! 薛冰看我不高兴,问我:“怎么啦?阴着个脸。” 我嘟哝着说:“郭书记想要我初二陪他回乡下去。” 薛冰双手一拍,喜笑颜开地说:“好啊,初一的崽,初二的郎,初三初四女拜娘。刚好我们去给我娘拜年。”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逗着她说:“谁是郎啊?” 她的脸一红,继而把头拱进我的怀里,说:“猪是郎。” 说完嘻嘻一笑,甩开我的手,轻快地朝前跑,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 还没进我家门,就看到我娘裹着围巾提着篮子出来,后边跟着奚枚竹,看到我们,都停住了脚,面面相觑了一会。还是薛冰先打破沉默,拉着我娘的手说:“大妈,这么冷的天,您要去哪里?” 我娘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都回来啦,好呀,今年过年热闹啊。”她拍了一下薛冰肩头的雪花,笑眯眯地说:“枚竹跟我去菜市场买年货,大雪天,菜贵着哪。” 枚竹看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快进屋去吧,外面冷。” 我和薛冰进门,看到我老爹坐在矮凳上捋鸡毛,脚边的铁桶里热气腾腾,三只已经断气的阉鸡在热水里静静地躺着,等着褪毛。 爹看到我们,脸上绽开无比开心的笑容,赶紧起身要给薛冰倒水。薛冰乖巧地从我爹腰间摘下围裙,套在自己身上,从铁桶里捞出鸡来,熟练地褪毛。 老爹还想阻止,我笑着说:“爹,让她显显能干嘛,小媳妇,就看过年的手段了。” 薛冰白我一眼说:“你也来,让大伯休息。” 我戏虐地说:“你叫什么?大伯?” 薛冰埋下头不理我,半天说了一句:“叫错了吗?” 老爹乐呵呵地说:“没错没错,你想叫啥就叫啥。” 薛冰一听我爹的鼓励,立马来劲了,撇着嘴说:“就是嘛,站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我会改口。” 我故作生气地说:“现在不改,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老爹不明白我的意思,拿眼示意我住口,我笑笑,掏出烟来,给老爹点上。老爹吧嗒吸了一口后,把烟全部吸进了肚里,良久才吐出来,吧嗒着嘴说:“还是没劲,抽我自己的好。” 老爹抽旱烟,一种本地农民种出来,挂在屋檐下晾干的烟,直接拿刀切成丝,或用水烟筒,或直接用日历纸卷成喇叭筒,烟味冲劲大,吸到喉咙里,又苦又涩。初次吸旱烟,让人头重脚轻,此谓“醉烟”。 褪光了一只鸡的毛,薛冰装作毫不在意地问我爹:“爸,枚竹什么时候来家的呀?” 她有意改变了称呼,不显山不露水,显得清淡随意。 我老爹突然听到薛冰叫他爸,喜得双眼笑成了一条缝,从腰间掏出一个红包就往薛冰手里塞。薛冰手里还拿着一只光溜溜的鸡,狼狈地想推辞,老爹不由分说直接就塞进了她的口袋。 薛冰朝我扮个鬼脸,故意在鸡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某人不听话就叫他吃鸡屁股。” 老爹找张凳子在薛冰对面坐下来,从薛冰手里接过褪了毛的鸡说:“枚竹啊,来了两天了。” 薛冰笑了一下说:“爸,她来我们家过年?” 老爹被她的一声声“爸”叫得心花怒放,听到薛冰这样一问,顿时语塞了起来,半天不好回答。 薛冰看我爹的样子,又自己解围说:“枚竹是我表妹,我还正想叫她一起来家过年呢。没想到她倒先来了。” 老爹惊奇地问:“枚竹是你表妹啊?我倒没听她说过。” 褪光了鸡毛,薛冰捋了捋衣袖,要去厨房给鸡开肠破肚,老爹嘱咐她道:“小薛呀,留一只鸡给陈风娘来搞,敬祖宗的鸡,不一样的剖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1章 二次分红 吃过晚饭,收拾好东西,一家人围坐在地火炉上烤火,舒缓一天来的辛劳。 薛冰给每个人都泡好了一杯茶,又帮着我老娘端出来过年的糕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忙进忙出,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我们中间。 一块盖火被铺在我们中间,把大家的下半身全部遮盖起来,我的对面是微闭着眼一脸舒泰的老爹,我老娘挨着他坐着,过来就是枚竹,薛冰坐在老爹的另一边,小心地把盖火被往上掖了掖,似乎怕冷风吹凉老爹的双腿。 突然安静下来,大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互相看着对方,枚竹就扑哧一笑,说:“姐,你来给我们唱支歌吧。” 薛冰一愣,涨红了脸说:“电视里看别人唱呀,我唱得不好。” 起身去把电视打开,回转身来对枚竹说:“大过年,你是客,给我们唱一个嘛。” 枚竹不慌不忙地说:“你是音乐老师,专业水平,我哪里敢出丑?” 一看两个女人要斗嘴,我赶紧插句话说:“家里又没伴奏的,要唱歌,我们去卡拉ok唱。现在过年了,怕是都关门了吧。” 枚竹吃吃一笑说:“老板怕是在乡下呆久了吧?衡岳市的歌厅,是365天营业的,大年初一也开门。” 我自我解嘲地笑,说:“我现在就是乡下人,确实不知道城里的规矩了。” 突然感觉到一双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指尖在我的手背上掐了一把,侧眼看薛冰,她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半点感觉,又看一眼枚竹,她低头一笑,我明白这双手是她的,想要抽出来,却被她握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 枚竹的这个举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个我连手都没碰过的女子,此刻却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握住我的手,万一被发现,岂不是丢尽了脸? 我一语双关地说:“天气真冷啊,枚竹,你不回家过年了?” 我老娘是何等敏感的人啊,她一听我这话,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她,立即表态说:“这大雪的天,回她老家也不方便,又要开着店。你小姨前几天给我送了点带鱼,也说今年来我们家过年。说了枚竹的事,我想啊,添人添双筷子,就把枚竹叫来了。” 我环顾一下小小的家说:“人多热闹,过年就要热闹。只是家里太小了,站都站满了。” 我的话当然有含义,家里就两张床,除去老爹老娘的一张,我和薛冰、枚竹,怎么住? 老娘指着我房里的两床被子说:“风儿,你就在客厅里搭个铺,小薛和枚竹住你房里。” 我还想张嘴,老娘打个哈欠说:“我去睡了,累了一天,困啦。”说着摇醒了快要入定的老爹,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房,关紧了门。老娘见过太多的世面,此刻离开,就是要留一个空间给我们。 薛冰首先表示睡客厅太凉了,怕会把我冻感冒,又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急得直拿眼看我。 枚竹倒是稳坐泰山般不动声色,过了半响,她才开口说:“先不忙睡觉的事,我可以打车回店里住,反正也不远。现在我要跟老板算算账。姐,你如果困了,就先去睡。” “算什么账?”薛冰还没从盘小芹的超市盘底算账里理出头绪来,现在又突然听到枚竹要算账,只能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傻傻地看着我。 “我们店的帐啊,”枚竹说:“小姨已经算过一遍了,她和吴倩姐已经把自己的红利拿走了,现在就剩下老板你了,你看看账目吧。” 说罢起身去了房里,过一会拿着两个账本和一个袋子出来。先把账本递给我,接着把袋子扯开,从里面掏出几沓钱来,放在盖火被上。 我迟疑了一下,说:“你的店我也有份?” “怎么没你的份?店就是你的,小姨和吴倩姐投了一点股份。我是帮你们三个打工的,不是老板。老板是你。”枚竹轻描淡写地说:“反正都是小姨安排好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心里一紧,蒋晓月,我的小姨,我不知道你背着我还做了些什么!难怪公司移交的时候你比谁都热心,比谁都放得开! 我就掏出电话,要给姨打。 薛冰从我手里抢过手机说:“什么时候啦?还给小姨电话,也不怕打扰人家休息?” 我笑着说:“蒋晓月同志不会烦我的。” 电话拨通,姨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告诉她是中午,接着就听到她潮水般的骂声:“陈风,你个死没良心的东西,过年没半个电话,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2章 拜年 大年初一过了,枚竹一直没来我家,连小姨也没出现。两个人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一连几天,音讯全无。 大年初二的早上,接到郭伟电话,问我去不去乡政府,我断然拒绝。一边的薛冰满脸不高兴,嘟嚷着说初二这天是女婿去丈母娘家拜年的日子,我不去苏西乡,就是没把她娘当做丈母娘。我懒得解释,一个人出门站在街边,跟来来往往的左邻右舍拜年。 吃过早饭,老娘叫我去小姨家拜年,轮规矩,应该是她先来,但小姨还没生孩子,她的辈分就比我大,我是应该要先去她家拜年。 门外的雪开始融化,本来一幅白山雪狗的图画突然就变得肮脏起来,融化的雪水顺着街面肆意流淌,夹着鞭炮的纸屑,残留的饭菜,煤球的黑暗。屋檐上的冰柱滴滴答答滴下水来,把原本丰满的身体慢慢消化成细水,直到跌落到地上,清脆地摔到地上,粉身碎骨。 融雪的日子天气更显得寒冷,来往的人都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衣兜里,鼻子里喷着团团热气,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们这条街,住的大多是走夫贩卒,也是这个城市最早的原住民。城市的高楼仿佛与他们有着遥远的距离,宽敞的大街也离他们的生活十万八千里。这条街的所有房屋都是凌乱的,搭建的小屋遍地都是。街上有一家中药铺子,还保留着过去的模样,不过现在的主人是国营企业。我老娘很少去中药铺子,这家中药铺子,其实就是我外婆的产业。我老娘在这个中药铺子里长到十六岁,等到我老爹他们部队打过来,我老娘已经是这条街上的美女,是中药铺子里的一道风景了。 年纪大的老人还戏称我叫“少爷”,说我是中药铺子的唯一男n,尽管我姓陈,已经与挂着“和庆堂”牌匾的中药铺子老板何元奎挨不着边,可我毕竟是他的外孙,身上还留着老何家的血。 老娘还在屋里叫我,薛冰裹着围巾出来,上下打量一下我说:“傻站着干嘛呢?妈要我们去小姨家拜年,你没听到?” 我把她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说:“就去,反正没什么事,吃过中饭我们就回来。” 薛冰的眼光朝我身后瞟了一下,立即就欢快地越过我,向我身后跑过去。 我回头,就看到小姨和枚竹正从的士里下来,手里都提着拜年的大包小包。高声大气地叫我:“陈风,快过来帮忙拿东西。” 我还没去她家,小姨倒先来了,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是我先去她家,然后她再跟着我一起回来。 “陈风啊,你小子别得意,我是来给你爹娘拜年,可不是给你拜年。”小姨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爱怜地对薛冰说:“年过得好吧?” 薛冰抿嘴一笑说:“小姨,本来我想年前去你家玩,陈风老是不肯去。” 小姨就骂道:“他是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有了媳妇,哪里还会记得小姨。” 我嘿嘿地笑,小姨的话我不会见怪,她就是个口快的女人,不过,自从我有了薛冰后,我感觉我们之间的亲密无间状态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客气和别扭。 老爹点了一挂鞭炮扔在屋外,炸起的残雪四下飞舞。 我家是个小院落,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夏天种辣椒丝瓜,冬天种萝卜白菜。我曾经想要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草,遭到老爹的激烈反对,只好作罢。 院子是我外公家的一个老长工的家业,老长工祖祖辈辈跟着我外公家,唯一的儿子被抓了壮丁后,死在了武汉保卫战。恰好我外公一家被赶出中药铺子,后来又下放到农村,回来后没地方住,老长工就收留了曾经的老主人。再后来我外公他们去世,老长工的养老送终全部是我娘完成的,老长工闭眼的时候就把这个小院子送给了我娘。 我老爹在接手这个院子的时候做了一些改造,把原来的小偏屋都拆掉了,盖了如今的一栋两间住房,一间客厅的住宅,小院子还是继续保留,靠西边他盖了两间杂屋,堆放煤球和一些他预备今后做棺材的木材。 枚竹在进屋后除了跟老爹老娘拜年,再没多说一句话,安静地喝着茶,看我们说话。 我还在为枚竹年前偷偷握我手耿耿于怀,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现在看她平静的脸上没一丝的波澜,我的心里居然就不平静起来。 小姨大大咧咧把拜年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指着其中的两条烟和一对酒说:“风儿,你今天去你表舅家拜年,这些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 我老娘立即赞同,老爹絮叨着说:“是要去给何至拜年,听说他老婆孩子没回来,他是一个人在这里过年。” “没有听说,就是这个样子。老表哥他不想去张家湾,老表嫂不想来衡岳市,都独自过年,有意思吗?”小姨气愤地说:“我老表嫂真不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嫁给了我老表哥,就不管他在哪里,跟着才对,怎么能扔下他一个人呢?” 老娘打断她的话说:“伶俐,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你懂什么啊?人家家事,你管得着?” 小姨神情无奈地说:“姐,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表哥来衡岳市一年多了,你去看过他吗?” 老娘笑道:“他是做官的,我一个平头小百姓,又没什么事,找他做什么呢?” “毕竟是亲戚啊。” “我还不知道是亲戚?”老娘不高兴地说:“假如何至不是当官的,他一个人在衡岳市,你姐我就肯定会把他请来家里过年。” “你呀,就是自己心里鬼多。他当官怎么啦?官总要人去做吧?你不做,他不做,谁来做官。他当官还有什么错?你家儿子现在不也在当官,怎么就没看你不管他?三天不见,就哭哭漓漓找我,以后不许来找我了。”小姨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老娘想要打她,她扭身扑到在我身上,张牙舞爪地说:“说到你心坎子上去了吧,恼羞成怒啦。” 说笑了一阵,小姨正色道:“陈风,你现在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好。苏西乡哪地方不能是你一辈子的目标。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3章 何书记的嘱托 何至书记住在市委家属大院,门口有武警站岗。 小姨坚决不让任何人陪我去,连薛冰也不让,惹得薛冰赌气不肯跟我说一句话,鼓着腮帮子回到屋里拉开被子盖住头。 武警很客气地阻止我继续前进的步伐。礼貌地把我邀请到一边站着。看着深邃的家属大院,我毫无办法。家属大院其实住的不到二十家,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的领导,警备司令部的领导,原离休的老干部,就这么一些人,分散住在绿树掩映的大院里。每家都独立成户,一家一栋三层小洋楼。像黄山部长这样级别的,还没有资格入住家属大院。 站了一会,我央求着站岗的武警说:“兄弟,我是去给何书记拜年呐。” 武警白我一眼,不搭理我。 我继续说:“我是他外甥呐。”我祭出这样的一道大旗,以为武警兄弟会网开一面,谁知道他鄙夷地看着我说:“叫孙子的都来了好多,谁知道是真是假。” 纠缠了半天,手里提着的东西勒得手发红了,我狠狠地要直接往里闯,刚走两步,背后传来武警拉动枪栓的声音,喝道:“再走就开枪了!” 我去你妈拉个巴子!大过年的,动刀动枪,多不吉利!老子偏不信你个小武警就敢开枪打我!一个市委大院,搞得跟中南海一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的脚步没停,继续朝里走,接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左一右跑上来两个小武警,夹住我就往回拖。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辆高级轿车驶过来,车窗放下去,露出一张洁白娇柔的小脸,喝住武警说:“还不快放手!” 武警听话地放开手,气咻咻地看着我说:“再硬闯就不客气了。” 我嘿嘿一笑说:“拜个年,还像个犯人一样,有意思吗?” 武警黑着脸说:“没意思。” 我笑着说:“没意思还不让我进去,我又不是坏人。” 武警一股怒气地说:“啰嗦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车窗里的小脸一笑,拉开车门下来,瞪着眼看着我说:“你不是坏人。是好人。你告诉我,你来给谁拜年啊?”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一双红色高筒皮靴衬得她的腿修长而有弹性,上身一件真皮小袄,里面一件白色的圆顶毛衣,胸脯呼之欲出地高挺。头发披散着,用一块白色的丝巾扎住。气势显得高傲而冰冷,与周围寒冷的空气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寒切入骨的感觉。 我瞧了一眼她,又瞧了一眼她身后的高级轿车,像这样的女人,来头肯定不少。 我说:“我来给何书记拜年。” 她笑眯眯地说道:“何书记是你什么人啊?” 她的笑与她表现出来的气势完全是两回事,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何书记是我表舅。” 她哦了一声,扬手叫武警走,说:“你跟我上车,我送你去。” 我拒绝了她的好意,我说:“谢谢你,你告诉我他住哪里就好了,我自己去就行。” 她微微一笑说:“没事,你跟我去,不会卖了你啦。” 她的玩笑让我笑不起来,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如此揶揄,不是件很爽的事。 “怎么?还不上去?”她自己钻进了小车,冲我招招手。 一上车,她递给我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陈萌,日报记者。” 我没有名片,只好自我介绍说:“我叫陈风。” 她轻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伸出手来说:“我知道你。” 我奇怪起来,我的朋友中没有一个做记者的,我的印象里也没跟记者打过交道,她怎么会知道我?“你认识我?” “当然。”她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曲线毕露的身子朝前微微一探,对司机说:“先送他去何书记家。” 小车如在水面滑过一样驶过林荫小道,停在一栋绿树掩映的小楼前,她指了指门口说:“到了,春节愉快!” 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她的车已经消失在绿树里。 站在小楼的铁闸门前,我整理了一下呼吸,伸手摁响门铃。 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腰间系着围裙,笑眯眯地问我:“你找谁啊?” 我说:“我来给表舅拜年。” 她迟疑了一下,打开门,示意我跟她走。 屋里一个年轻男人在看电视,看到我,赶紧起身,双手搓着,招呼我坐。还没坐稳,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跟着就听到何至的声音传来:“小梅啊,谁来了?” 年轻女人笑着说:“何书记,他说是你外甥。” 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楼梯口就出现了何至的身影。他满脸的络腮胡子里堆满了笑,笑着说:“我就知道会是你。不错,孺子可教。” 在客厅里坐下,何至问我:“你妈和你爸呢?怎么没一起来?” 我迟疑了一下说:“他们都老了,不方便出门。” 何至爽朗地一笑说:“也是,应该我去拜他们的年。” 回头冲年轻女人说:“小梅啊,今天辛苦你啊,多做几样好菜,我爷两喝几杯。叫你家小邓一起来喝。” 小梅忙摇着手拒绝,说过年书记能收留她老公在家,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敢陪书记喝酒。原来叫小梅的年轻人是何至家的保姆,刚才看电视的男人是她老公。 “我要谢谢你们两口子啊,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过年。”何至不容分说地说:“叫小邓帮你啊。” 小梅送上来两杯茶,甜甜地一笑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5章 部长千金相邀 黄微微执意要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天南海北聊了一通。逮着个机会,我试探着黄奇善的计划,先是感叹现在过年,越来越没年味,人与人之间,感情越来越淡薄。即便是拜年,也是多了客套,少了亲情。 黄微微对我的感叹一直微微地笑着,并不反对,也不附和。她开车的样子很好看,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侧面的轮廓如大理石般光洁,一缕柔发乖巧地遮盖着半边面庞。 我说:“奇善书记有个想法,这几天我们去桂林走走。” 她意外地哦了一声,问我:“你们俩去?” 我说:“奇善书记的意思,好像是你,还有我们乡中学的薛老师一起。” “薛老师是男是女?” “女老师。” 她又哦一声,不再问了,小心翼翼地在还残留着冰的街道上滑行。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她侧转脸问我怎么走。我指着这座城市灯光最暗淡的地方说:“还过三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她惊讶地说:“你住那里?” 我点头回答说:“是的,人,最不能选择的就是出身。每个人的出身都是天定的。人,最不能怨的也是出身,不管自己的父母是谁,只要是给你生命的人,就一定是人一生中需要用生命去承担的责任。” 她展颜一笑说:“好有哲理的话啊。陈风,你就不应该走仕途,应该去做学问。” 我谦虚地笑,说:“我这半桶水的水平,做小学老师还凑合,做学问,怕会辱没了学问。” 话题扯远了,我得想办法拉回来。所以我转口说:“听说桂林这个时候去啊,更能体会到自然的馈赠。” “我就不去了。”黄微微终于表态:“昨天黄奇善来过我家,下午郭伟也来了,他也说了这事。” “大年初一的,他们两个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搞得我妈一个劲问我。”黄微微轻轻一点刹车,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赶紧拉住头顶上的拉手。 “他们都是基层干部,给领导拜年嘛。”我说。其实我心里把黄微微日了一遍,小娘们,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大年初一上你家,打着给领导拜年的幌子,行着接近你的机会。假如能做组织部长的乘龙快婿,老丈人会看着女婿永远没有进步? “你怎么不去拜年?你也是基层干部,我爸也是你的领导呀。”黄微微抿着嘴笑着说:“你以为我不懂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心思啊。” 我故意把衣袖伸到鼻子边闻闻,装作无限无辜的样子说:“不臭啊。” 她格格一笑,伸手要打我。此刻,她身上的天真无邪才表露出来,这小娘们,确实是心底无私。 “这样吧,明天你来我们家。我妈问起过你,我答应过她,一定让你去家里坐坐。”她热情地发出邀请,让我一下转不过弯来。 “怎么?不想去?”她松了油门,汽车像在水面上滑行一样慢慢挪动。 “好。”我当机立断答应。不是因为她是美女,而是因为她爸是组织部长,我宁可得罪一尊菩萨,不可失去亲近一位领导的机会。上次去她家,没见着黄山部长,尽管黄部长也到苏西乡剪彩了,可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过一句话。 “哪就这样说定了啊。”她兴高采烈起来,加大了油门,汽车在马路上滑了一下,轮子响起尖利的摩擦声。 “陈风,你今天是去何书记家吧?”她问我,不动声色。 我没回答她的问话,指点着她把车拐进去我家的小街。 我家在一条小街上,几盏稀疏的路灯,发出淡黄的光芒,沿街是高低差错的房子,挂着大小不一的招牌。这是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居住着这个城市的原始住民。鱼龙混杂,走夫贩卒,卖浆者流,因为历史的原因,没有开发商敢来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在城市日新月异变化的今天,它依旧保持着几十年的面貌,不急不缓地踱着方步,就好像千年书斋里的老先生,捧一卷黄纸,于昏暗的灯下,雕琢着岁月的时光。 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硬伤!比如我家的这条街,就是衡岳市的硬伤。它像一条难看的刀疤一样,横卧在城市的脸上,不能掩藏,也无法抹掉。 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6章 爱上一个人好难 黄微微一家人对我的到来表示了盛况空前的欢迎。老保姆从开门迎我进去,到给我端上茶水,嘴里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赞扬着黄微微,仿佛黄微微是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都会在客人面前无限放大女儿的优点。 黄山部长居然在家,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显出太多的不一样,依旧在自己的书房里,连面也不出来露一下。陈雅致副局长倒是一身居家打扮,腰上系着一块围裙,指挥着老保姆仔细清洗池子里的海鲜。 这样的人家,什么都不缺。所以我只是带来苏西乡的茶油和一包干野山菌。黄山部长一家出身春山县,情有独钟春山的土特产。这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的。也许是对春山的怀念,也许根子里还有春山的味道,茶油和野山菌,在他们家,算是珍馐一类的食材。 黄微微对我的到来不喜不忧的样子,但我看到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我就知道她其实是盼望着我来。 在茶几看了看,没发现有烟灰缸,我本来伸到口袋里的手缩了回来。这个轻微的举动还是被黄微微看到了,她眉头一挑,说:“跟我来。”带着我就上了楼。 身后陈雅致喊道:“微微,你们去哪?” 黄微微回头冲她妈一笑,扮个鬼脸说:“有事,等下下来。” 陈雅致叹口气说:“鬼丫头,客人刚来,凳还没坐热。” 黄微微没理会她妈的话,拉着我跑上了:“我妈不许吸烟,反感吸烟的男人。我爸也不吸烟,所以我们家没烟灰缸。” “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我问。 黄微微从一根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雪,在手里团了团,捏成一个小小的雪球,瞄着玻璃房子扔过去,雪球在玻璃上炸开,纷纷扬扬地飘下来,落在地上,瞬间融化不见。 “你不抽吗?不抽我们下去吧。外面冷。”她缩了缩脖子,似乎很冷的样子。她穿得很少,一件紧身内衣几乎是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上,女人的高傲嚣张地挺拔,诱惑着男人心里坚守的防线。外面一件质地很好的齐膝风衣,腰间随意地系着带子,脚下一双棉毛拖鞋,光着脚丫子,露出美丽的脚踝,足踝处一根红线,系着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足动铃响,清脆悦耳。脚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点缀在洁白柔和小巧脚丫上,使人心里莫名涌动急昂。 这是一幅悦目的女人风景,这道风景本应是居家女人展示给丈夫看的风景。而黄微微,这些风景在向我尽情地展示。我的心里一阵纠结,女人,你总是让男人无可适从! “以后要抽烟,就来这里抽。”她说:“家里闻不得烟味。尤其是我妈,闻到烟味就头晕。” 我笑笑,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示威一样递给她说:“你抽一支不?”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去,含在嘴里,等着我给她点火。 她笨拙的样子让我想笑,忍了忍,伸手从她嘴里把烟抽出来,我说:“你还真敢抽啊。” 她又伸手从我手里夺过去,再次含在嘴里,命令我点火。吸了一口,呛得她咳嗽起来,微微抖动着双肩。本来白皙如玉的面庞浮起来一层红晕。 “有什么了不得的呀。”她看我幸灾乐祸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抽过。” 两支烟同时不停地冒着青烟,烟雾缭绕着身边的花花草草。黄微微显然不会吸烟,她的烟从口里吸进去,又从口腔里吐出来。不像我,我是把烟吸进去后,让烟在五脏六腑溜一圈,再从鼻子里出来。吸烟水平高低,立马可判。 一支烟抽完,她把鼻子凑过来,在我身上嗅了嗅,自言自语地说:“嗯,没烟味。” 她的举动让我紧张了一下,如果如她所说,陈雅致反感吸烟的男人,哪我,就是她最反感的人啊。一个被女主人反感的客人,能坐立安稳? “下去吧。”黄微微说:“好像我妈找你有事。” “什么事?” “不知道。我昨晚回来跟她说起过你,说你今天会来家里。” “你怎么肯定我今天会来?” “你敢不来。”她突然柳眉倒竖,瞪着我说:“你敢不来,我就去你们苏西乡。” “这跟苏西乡有什么关系?”我大惑不解。 “我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怕我去?”她反问我,脸上浮起难以捉摸的神色。 “不怕!”我说:“欢迎还来不及呢。再说,郭书记在乡里,你去苏西乡玩,完全是名正言顺啊。” “你胡说些什么啊?”她佯怒起来:“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7章 陈雅致局长的暗示 一桌子丰盛的酒菜,让我惶惶不安。 陈雅致指着几道海鲜说:“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地道不地道,凑合着吃啊。” 黄微微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放在眼前端详半天,嘻嘻笑着说:“妈,我看啊,你的手艺比江洋海鲜的大厨还要高,单看颜色和香味,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黄山部长的兴致也空前高涨,矜持地扫了一眼桌子说:“雅致啊,要吃到你亲自做的菜,现在是件很难的事嘛。难得你今天亲自下厨,来来来,微微,给你妈倒上一杯,我们犒劳犒劳她。” 陈雅致倒是不关心他们父女的调侃,转而招呼我说:“来,小陈,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登堂入室部长家,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满桌子的菜,机械地微笑。 十五年的茅台一打开,满屋子顿时盈满了醇厚的酒香。淡黄色的酒在透明的玻璃酒杯里如薄暮的云,隐隐约约,似乎一幅山水画在眼前展开。 四个人四边分坐,老保姆坚持不肯上桌吃饭,说不能坏了规矩,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我看着老保姆已经佝偻的背,看着她满头黑发中泛出来的一层银白,想起我自己的老娘,心里一酸,差点就要掉出泪来。 黄微微关注着我的举动,她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我一下,向我使个眼色,端起酒杯说:“爸妈,感谢你们带着我走路,感谢你们让我快乐的生活。这杯酒,祝爸妈永远年轻,幸福快乐。” 我酒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拿就是跟黄微微说的祝酒词一样,可我一个外人,感谢她爸妈干嘛?不拿,又没办法应付黄微微的眼色,想了想,还是拿起杯子,说我自己的话:“黄部长,陈局长,感谢您对我的关心,今后我将一定更加努力工作,回报组织对我的培养。” 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差点要吐。 黄部长夫妇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点头说:“你们年轻人,路还很长,需要一步一步走。” 我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但我分明感觉到他们没把我当作外人。如果说,一个家庭能接受一个外人同桌吃饭,首先表明就是接纳,并且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我就是个外人,一个不能再外的人,与他们家人和一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往,仅仅与黄微微在一个县搞过社教,而且这个社教工作,至今我都不明白做了些什么。 喝了几杯酒,大家的心情都很好。陈雅致一直在劝我吃菜,满眉目的慈祥和爱护。惹得黄微微妒忌不满了,嚷道:“妈呀,你看你,给陈风夹那么多的菜,就不给我夹,胳膊向外拐呀。” 陈雅致含笑说道:“人家是客,你是主人。你自己的朋友,妈帮你照顾,你不来感谢我,还叫屈,真是不识好心人嘛。” 黄微微嗔怪道:“陈风,你看我妈偏心不?” 我笑着说:“陈局长是关心我这个小辈。” 陈雅致看了我一眼说:“小陈呀,你以后就叫阿姨吧。别局长长局长短的,在家里,随便点好。别叫生分了。” 我连忙诺诺答应,改口说:“阿姨。” 她高兴地答应一声,对我说:“小陈啊,你看啊,阿姨过完年后,准备上班去,你的意见呢?” 我一下子蒙了,陈局长你上班不上班关我屁事。你一个交通局副局长,位高权重,我小干部一个,而且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乡干部,能给你什么意见? 她盯着我的眼睛等我回答,我看一眼黄微微,她故意把眼睛转向一边装作没听见。我又看一眼黄部长,他沉静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半点态度。 我只好说:“阿姨,您上班是好事。不过,黄部长更需要你的照顾啊。” “老黄还不需要我照顾。”陈雅致显得很随意地说:“年后高速公路的工程要上马,局里的意思,由我来负责这趟子事。我本来是要推辞的,这么大年纪了,就做点轻松点的事吧。但市委的意见也是要我来担起这个责任。你看,这事如何处理比较好。” 我没敢回答,等着她继续说。 “既然领导信任我,作为党的干部,我不能推卸,是吧。我跟老黄也商量了,年后正式出任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指挥长。”她给自己的话做了个结尾,最后像是无意地说:“高速公路要过你们春山县。” 我心里一动,立刻想起郭伟说要迁址乡政府的事,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过去我还在想,郭伟迁址乡政府,不说人力耗费巨大,财力从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8章 花论 小姨来电话,请我们一家去吃年饭。老娘首先表示不去,说家里拉拉杂杂一大堆事,没她不行。又说按规矩讲,拜年是青年人的事,老人家就应该守在家里等待客人上门,怕万一有亲戚来,碰到一个闭门羹,会让人觉得不吉利。 老娘不去,老爹自然也不去。剩下我和薛冰,提着老娘准备好的拜年礼,去了小姨家。 小姨在厨房忙得满头是汗,我的姨父居然也回了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对我们的到来,起身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枚竹早就到了,帮着小姨在择菜,薛冰一看,也就捋着袖子要帮忙。 小姨阻止了薛冰的行为,说她是第一次来家里,是贵客,只要坐着就好。薛冰坚决不肯,说自己没有那么娇生惯养,并举例说这几天在我家,一日三餐都是她在安排,没见着老人家不高兴。 三个女人在厨房忙活,我们两个男人就只好在客厅喝茶聊天。 姨父昨晚回来,并不是探亲假。 我好奇地问:“出差?” 姨父笑笑说:“也不是出差,回来看看,准备找个单位了。” 我大为惊讶,像姨父这样的人,应该就是个职业军人,为什么还想着要转业,部队跟地方比,我还是觉得部队好。 姨父到底是军人出身的人,坐在沙发上也是腰板笔挺。这让我很是羡慕!我曾经给自己立下过规矩,坐如钟,站如松。事实上我坐如钟的姿势一般不会保持三分钟,那种姿势太辛苦,坐久了会觉得脚脖子抽筋。而站如松的姿势,更是让人感觉如上刑一般。我在大学曾经接受过军训,最后却没有参加会操,我找了个借口把自己归属到看台上的看客,如校领导一般给我的同学鼓掌打气。 其实,我一直很仰慕军人!就好比我曾经听说小姨找了个军官做丈夫,在我老娘不置可否的时候,我却是极力赞成。按理说,我们家算是个军人家庭,我老爹当了一辈子的兵,打过大大小小很多仗,从把国民党赶到台湾,到深山里去剿匪,每一次战役都会看到身边要倒下很多战友,但我老爹到现在,也从来不对所有的战斗作任何评价,只是耿耿于怀没有与日本兵正面交锋过。说自己当的是糊涂兵,打了一辈子窝里斗的仗,不值得回忆和张狂。 姨父张营长贵为正营级干部,虽是舟桥部队,却也管着上百号人马,从当兵到现在,没拿过几回枪,都是与机械工程打交道,多年下来,积累了很多丰富的经验,修个路,架个桥,是小菜一碟。部队里营级干部算是个不小的官,但回到地方来,最多与乡镇平级,实际套级安排,还只能做个乡政府的副乡长一类的干部,假如要到县局级单位里去,最多就做个科长,而且还不会是正级。 我说:“姨父准备去哪个单位?” 姨父说:“刚回来,还没想好。” 聊了一阵,饭菜上桌,三个女人也都洗手入席。 小姨掩饰不住丈夫回来的滋润,挨着姨父嚷着要喝酒。说大过年的,一家人团聚,没喝个几杯,不成席。 小姨的建议得到了枚竹的响应。她率先表示要给姨父接风洗尘,说明天由她做东,一起去林隐酒楼吃饭。 我表示说明天可能参加不了,话音未落,她们几个就都把眼光对着我,探询地问:“有事?” 我就说明天要去表舅家,但我隐瞒了黄微微要一起去的事。 小姨一听,当即说明天一起去,刚好让姨父去认识一下表哥。姨父要转业的事一定跟小姨说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小姨必须紧紧把握,男人要转业,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从此就可以结束夜夜空房的历史记录。 小姨这样年龄的女人,本来就如狼似虎,怎么会让一头要进狼圈的羊掉头而去! 姨父的神情显得很落寞,我知道他心里还是舍不得一身国防绿。男人从军,都想一辈子做职业军人,特别像我姨父这样在地方毫无根基的人,部队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姨父突然要转业,肯定不是他本意,也不是小姨的安排,这点我在喝过几杯酒后得出了结论。 小姨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小风,你姨父转业,还得感谢你。” 我一头的雾水,姨父转业如果跟我扯上关系,不知道他的心里会有多么的怨恨我。因此我忙着躲开说:“小姨,你可不能害我。” 姨父大度地笑,说:“是我自己的事。晓月你别吓小风。” 小姨笑着说:“如果小风不修什么鬼路,你不会带着部队以搞演习的名义帮他,也不会留下炸药炸死一个人。” 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姨父的转业是被迫的行为,尽管赵德亮的死最后以烈士的名义告终,但部队不会含糊,他们不会以地方的意志为转移,何况,姨父的舟桥部队不在衡岳市的地盘上,与我们衡岳市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歉意地对姨父说:“说来说去还是我这里的问题,对不起,张营长。” 我有意识地叫他的官衔,我知道以后他听到这个称呼的机会不会太多了。部队回到地方的人,一般都碌碌无为,我想,姨父不见得会有超人的本事,只要回到地方,从此就会变成一个朝九晚五的人,等到岁月的痕迹爬上双鬓,感喟一生就此罢休而已! 陪着姨父连喝了三个,我们两人都感觉到酒上了头,说话就不再顾忌了,男人一放浪,话就多。 姨父说:“我搞了半辈子工程,除了与泥巴建材打交道,还真不认识几个人。” 我说:“跟它们打交道,省心。跟人打交道,费心。”指着小姨三个女人说:“女人是什么?就是花,男人是什么?养花的人。” 我没来由的几句话让她们三个微笑起来,小姨敲着桌子说:“小风啊,花有很多种,不可能每个女人都是同样的花吧。” 我结巴着舌头说:“当然不一样。比如你,小姨,就是一朵夹竹桃花。” 她很惊讶地看着我,微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是牡丹或者其他的花呢?” 我说:“夹竹桃呀,香,好看。但有毒。就好像小姨你,我姨父在部队,如果你不带点毒,我姨父还能安心为国家工作?” 话一出口,我感觉有点太过,好在姨父也醉意朦胧,并没太在意我说了什么。一个劲拉着我继续喝。 枚竹小声的问:“我是什么花?” 我看了一眼她说:“你其实不是花,你就是一杆竹。如果一定要把你比作花,也就是水仙花。” “为什么呢?”她满脸认真地等我回答。 我说:“你看啊,你这个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与世无争,清净淡雅。不是水仙又是什么?” 枚竹抿着嘴巴笑,又指着薛冰问我:“我姐呢?什么花?” 我装作无比认真地看着薛冰说:“她呀,一朵月季,月月红。” 小姨就大笑起来,指着薛冰她们说:“胡言乱语,什么花不花的。她们就是花,我最多就是残花败柳了。” 薛冰莞尔一笑说:“小姨,你才真是花,我们哪,最多就是一棵小草罢了。” 我摆摆手说:“女人没有做草的,女人必须是花。草是我们男人做的,男人中啊,有一半是草,一半是树。就好像姨父,他就是一棵参天的大树。” 姨父对我的比喻眉开眼笑,说:“小风啊,看不出你的花花肠子很多嘛。我们男人都去做草做树了,谁又是养花的人呢?” 我说:“有花的地方一定有草。即使没草,花不都要开在枝头吗?枝头是什么?就是树啊。因此,枝头提供营养给花,花才能开得更娇艳。因此啊,男人都是养花的人。” 我的花论让她们兴趣大增,她们很难看到我这样贫嘴的时候。 薛冰突然问我:“我金玲姐是什么花?盘小芹又是什么花?” 我的心里顿了一下,女人是最看不得自己的男人这样油腔滑调,薛冰显然有点揾怒,眼睛里飘出一丝讥讽的光来。 我缩口不说了。小姨倒是兴趣怏然,非要我说说薛冰说的两个人是什么花。 我沉吟了一下说:“金玲嫂啊,是一朵桃花。盘小芹是一朵李花。” “为啥?” 我看一眼薛冰说:“桃花烂漫,李花素雅。” 小姨显然不满我的评价,说:“说了那么多花,怎么就没一朵玫瑰啊,牡丹啊。看来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乡下的小花。”又指着枚竹说:“就你还好,水仙花呀,不食人间烟火呀。” 枚竹羞羞地红了脸,低着头夹了一条鸡腿送到小姨碗里说:“小姨,塞住你的嘴巴吧。” 姨父哈哈地笑起来,指着我说:“小风,你把你身边的人都排成花花草草了,蛮浪漫的嘛。” 我一笑,心里想:“其实要说玫瑰和牡丹,除了陈萌和黄微微,谁又能担此角色?”突地又想起月白来,她不就是一朵茶花么? 眼看着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吃力了,我伸手摸了摸面庞说:“姨父,我们男人,说说男人的话吧。” 姨父笑眯眯地说:“你的花说完了?” 我肯定点头,瞟一眼薛冰,她似乎充耳不闻我们的话,专心致志地在对付一块鸡翅。 “衡岳市要修高速公路,你知道吗?”我说,舀了一瓢鸡汤,灌下喉咙。 “全国都在修啊。没什么奇怪的。”姨父说:“我们部队过去还包过一个标段,得了奖。现在不允许部队参与地方建设了,所以不大清楚。” “姨父看来有经验嘛。”我说:“别人能修,你就能修,是不?” “当然,工程技术没任何问题。” “技术没问题,还有什么问题?” “做这么大工程,必须要有资质,否则不会把承包权给你。” “不能挂靠吗?” “我不是很清楚。地方上的事,复杂。”姨父叹口气说:“我转业后,也不清楚自己还能干什么。” 我没说话了。陈雅致局长的暗示浮上我的脑海。小姨似乎听出了我们对话的含义,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小风,你真的长大了。” 我们三个的话让薛冰和枚竹摸不着头脑,呆呆地看着我们三个人会心的微笑。姨父是个聪明人,小姨更是冰雪聪明,我的话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高速公路的事,我肯定知道一些内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19章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天刚亮,小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一个劲问我起床没有。 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赤身裸体的薛冰,探出身子从柜子上抓过一包烟来,撕开点燃,长长地吸了一口说:“几点钟啊,大过年的,你不休息,我姨父还要休息呢。” 小姨吃吃地笑,压低声音说:“早就被我赶起来了,在漱口呢。” “你自己呢?” “我还在被窝里,怎么啦?”小姨质问着我说:“大男人,赖被窝不光彩呀。” 我看了一眼睡意朦胧的薛冰,她好看的身体在被窝里如棉一样温暖而有弹性,散开的黑发衬着她如玉的面庞,让人顿生怜爱和欲望。想到小姨肯定也是裹着被窝,光着身子在给我打电话,小腹底下就涌上来一股热浪,霎时高涨起来。 烟味刺激了薛冰的鼻子,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扭转身子背对着我,露出光溜溜的背脊出来,如同鱼腹般翻转。我拉过被子,盖住她裸露的背,手滑过她的肩膀,在她脖颈上温柔地抚摸。 薛冰睁开眼睛,慵懒地问:“谁那么早打电话呀?” 我说:“是小姨。” 薛冰就暧昧地笑了,说:“小姨也真是啊,姨父刚回来,小别都胜新婚,她一年到头就几次见面,还记挂着给人打电话。” 我稍微用了一点力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疼得反转身来,伸手握住哪地方,一使劲,反倒痛得我叫出声来。 小姨在电话里关切地问:“怎么啦?” 我抽着凉气说:“没事,被蚊子咬了一下。” 小姨嘻嘻地笑起来,说:“你们家冬天还有蚊子呀,真厉害。怕是薛冰那只小蚊子吧。” 我不敢回答,只好把身子缩进被窝,伸出一只手来,抱着薛冰的腰,薛冰恶狠狠地瞪着我,样子又可爱又气愤。 我亲亲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对着话筒说:“十点钟再说吧,那么早。”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进枕头底下,翻身压在薛冰的身上,作出一副吃人的样子说:“敢谋杀亲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冰反倒舒展开身子,摊手摊脚地说:“来呀,看谁收拾谁。” 还没入港,薛冰张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我想跟你一起去表舅家。” “好不好呀?”她在我身下心不在焉地扭动,急切等着我的回答。 我喘着粗气说:“下次去吧。” 她眉头一挑,黑着脸把我推下来,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紧,再也不容我有半点进攻的机会。我叹口气,翻身下床,打开窗户,一缕早春的气息穿透寒冷扑面而来,窗外的枝头,已经可以看到蓓蕾在悄然地凸起,一场雪过后,春天就要来了。 吃早餐的时候薛冰没起床,我去房间看到她把头藏在被窝里,叫了几声,她没回答我,试着扯扯被子,纹丝不动。心里冒上来一股火,不就是不带你去表舅家吗?犯的着这样对我! 接到黄微微电话,说忘记了来我家的路,现在正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我告诉她停着不要动,我去找她,顺手给小梅姐拨个电话,问我表舅起来了没有。 小梅姐很惊讶我那么早给她电话,直到我说小姨和黄部长的女儿要去表舅家拜年,她才慌慌张张地告诉我说:“何书记昨晚感冒了,叫了保健医生来了,正在看病呢。” 我赶紧给小姨打电话,把何书记生病的情况告诉她,问她是不是还要去? 小姨坚决地说:“当然要去。这个时候才会让表哥知道什么叫家庭的温暖。” 踏着污浊的街面我急匆匆去找黄微微。这个城市在年后显得无比的疲倦,街面到处是鞭炮的纸屑,烟花的空筒子和着大雪消融后的积水,寒冬里没有掉落的树叶这个时候也飘零下来,整个世界显得杂乱而浮躁。 黄微微开着音响,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听歌,听到我敲车窗玻璃,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嫣然一笑说:“不怪我啊,哪天是晚上送你回去的,今天我转了半天,头都快转晕了,就是找不到你家的那条小街。” 我大度地说:“哪里能怪你呢。是我家确实不好找。” 她抱歉地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在这个城市都生活了二十年,找不到一条街。真丢人。”说着递给我一杯热牛奶,说:“快喝掉,早上喝牛奶,好处大大的。” 她调皮的话让我心情明朗了许多。 “黄奇善回春山县了。”她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 “不是初八才上班吗?”我说:“他们团委,又不是什么职能部门,去那么早干嘛。” “我没答应他去桂林。”她淡淡地说:“桂林的天气跟衡岳市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想起黄奇善与我的约定,过年几天了,我还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歉意就冒上来,想象着他一个人孤零零上路去春山县,与我当年去苏西乡的境况一样,不由心生悲凉。 正说着话,小姨的电话追了进来,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说:“小姨,你们在家楼下等我,我就过去。” 车快到小姨楼下,黄微微突然问我说:“等下我叫你小姨叫什么呀?” 我说:“随便。” 她很认真地说:“不能随便。她是你长辈,我不能随便。我可是有家教的人。” 我笑着说:“难道我就没家教了?” 她羞羞地一笑说:“不是那个意思,要不,我跟你一样叫吧。” 刚挂了电话,小姨又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薛冰呢?” 我回了一个说:“在睡觉。” 看着身边专注开车的黄微微,我的心潮起伏。一个人再傻,都会看出来别人对自己的喜恶!想起她在自家楼:“黄微微,市妇联的干部,我们原来在春山县搞社教的同事。” 黄微微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姨。你真漂亮。” 小姨心花怒放地拉着黄微微的手说:“你才漂亮!真漂亮,像七仙女一样呀。” 黄微微羞羞地微笑,看了我一眼说:“小姨,我们一起吃过饭,唱过歌。” 小姨笑着点头,拉着黄微微的手爱不释手的样子。 “小姨,你在市房管局上班吧?。” 小姨惊讶地看着她说:“是啊,我在房管局工作。” 黄微微顿悟一般说:“我在你们局搞过调研。当时我几个男同事老是要我找你的电话。他们还以为你没结婚呢。”她看着站在我小姨身后笔挺着身材的姨父,吃吃地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20章 女人那点事 小梅姐满脸忧伤地给我们开门,何至表舅斜靠在床上,手腕插着输液针,看到我们进来,满脸堆笑地招呼小梅姐端茶倒水。姨父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再奔过去,双手握着何至表舅的手,神情严肃地说:“何书记,您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 何至表舅疑惑地看着姨父,这个面生的军人是什么来头他一点也不知底。 小姨轻轻按摩着何至表舅输液的手腕说:“哥,他是我爱人,张子明,在舟桥部队服役。” 表舅呵呵一笑,说:“看看吧,我这个做哥的,居然不认得自己的小妹的爱人,是不是不称职啊。” 小姨赶紧摇手说:“哥,是我们不对,我们早应该来见你。你不怪我们,就知足了。” 黄微微仿佛与何至表舅很熟,她小心翼翼地给何至掖一下被角,甜甜地说:“何书记,我爸妈本来打算今天来,临时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不过呀,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何书记你要让我完成任务哦。”她的话带着娇娇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何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小黄同志啊,你带来了什么任务啊?” 黄微微撒着娇说:“何书记,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何至含笑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说。” 黄微微伸出一个手指头,勾住何至的小手指说:“拉钩啦,还盖个章。”又把大拇指跟何至的大拇指对着摁了一下,然后才欢快地说:“谁反悔谁就是小狗啦。” 说完觉得自己说走了嘴,窘得红了脸,慌慌的想要解释。 何至倒是大度地说:“好呀,谁反悔谁是小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牵动了吊针的针头,痛得他不经意地抽了一下嘴角。 黄微微歉意地说:“何书记,我爸妈想邀请您去家里坐坐。您的时间那么宝贵,怎么抽的开身嘛。” 何至爽朗地说:“小黄啊,你爸妈就是不邀请我,我也会找个时间去坐坐嘛。黄部长是我们市委常委,管着全市三千多名干部,劳心劳力,废寝忘食,作为组织,我去看望他是应该的。再说你妈陈雅致副局长,我来履职的时候见过一次,以后也没见过了。现在省里要修高速公路,我们衡岳市是重点区段,这个工作还要你妈来挑担子,组织上要找你妈谈谈嘛。所以啊,你的任务完成了。” 黄微微高兴地笑了,说:“我就知道,何书记会帮我。” 寒暄了一阵,我跟着小梅姐下楼帮忙倒茶水。相对小姨他们几个,我算是最熟悉表舅家的人。 小梅姐指挥着我从柜子里找出一包龙井茶,漫不经心地问我:“黄部长的女儿是你女朋友吧?” 我立即否认。 小梅姐笑眯眯地说:“你别不认。凭女人的直觉,她就是你女朋友。” 我倒奇怪起来,问她:“什么女人直觉啊?” 小梅姐说:“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光。” 我疑惑不解了,说:“怎么看?” 小梅姐掩嘴一笑说:“从她跟着你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你。如果一个女人不对这个男人有意思,她是连正眼看的想法都没有的。” 我一惊,心里立时又甜了许多。男人能得到女人的垂青,是福分啊!尽管我现在算是有半个家室的人,我的爱人还躺在我的小床上,但有另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人对自己存在爱慕,男人藏在心底的小小虚荣心立马就膨胀起来,膨胀成一个诺大的气球,在虚无的飘渺中升上云端。 “她是黄部长的女儿,你是何书记的外甥,门当户对呀。只是她现在是市妇联的干部,你还是农村的乡官,有点点的距离。”小梅姐毕竟是大干部家里的保姆,说起来条条是道。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小梅姐,小邓哥呢?” 小梅轻轻一笑说:“回去了。过年都几天了,他要回去看看孩子,还要给他爹妈拜年,再过几天,就要开工做事了。” 我哦了一声,看着这栋装修典雅,宽大的别墅式小楼,想着这么的地方每天就她和何至表舅两个人在家,那种寂寞与孤独的感觉随处都能找到。 “爱女人要细心,爱女人要耐心,爱女人还要有宽宏大量的心。”小梅姐轻描淡写地说:“何书记就是个好男人,这么大的官,你舅妈他们不回家,他反倒安慰他们。” 我不想听她说表舅的家事,任何人的家事,都如一团乱麻。纵使你有千般本事,在如绕指柔的家事面前,终会化成无奈的喟叹。 “我舅怎么突然就病了呀?”我问她,早两天还好好的,还跟我喝了一瓶酒,转眼间就如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听着生命的齿轮声无情地碾过心头。 “昨晚何书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就有点不舒服了。今早我去他房间,才发现何书记烧得很厉害。我就赶紧给保健医生打了电话,保健医生刚走,你的电话就来了。”小梅姐神秘地说:“我昨天偶尔听到了几句,好像何书记在电话里发火,也不知道骂谁,反正一个晚上都是黑着脸。” 我制止她说:“领导的家事,不打听,不传言。小梅姐,你是我舅最信得过的人,在他心里,估计也把你当作家人来看待了。照顾好我舅,你就是功臣。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 我说得情真意切,声情并茂,尽管她只是一个保姆,可我明白,表舅能留下她老公在家过年,就是把她当亲人看。 “你放心,我晓得的。”小梅姐浅浅一笑说:“来,帮我把茶送上楼去。” 她好看的身姿在我眼前转动,如同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花丛中。小梅姐的皮肤很好,水润滋滑,一个年轻少妇特有的美丽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她的脚下永远都是一双平底布鞋,更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茶水送到何至表舅的卧室里,一个不该喝茶的地方。 表舅抱歉地对我们说:“让你们陪我老头子坐这里,不合适,你们先下去,我打完这瓶液体就下来。”又安排我说:“小风,你帮着我照顾一下。” 大家就告别表舅下楼来,黄微微跟在我身后,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悄声说:“小姨原来我见过,在卡拉ok唱歌见过。刚才才想起来,真不好意思。” 我笑着说:“又不是你不记得,小姨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走在前边的小姨回头笑着说:“那次小黄没叫小姨,不算认识。今天她叫小姨了,算是新认识的呀。” “你们女人那点事啊,就是婆婆妈妈想法多。”我说,径直下楼,在客厅的沙发上舒展着身体。 “怎么?不喜欢女人的婆婆妈妈?没有这些婆婆妈妈们,你陈风一个人过日子去。”黄微微含着笑说:“干脆,你去做和尚吧。” 我装作普世的嘴脸说:“我去做和尚,世上就会多一个怨妇。我去做和尚,谁来拯救世界上的女人们于水火中啊。佛能割肉饲鹰,我陈风自然能舍身为人。” 我的话逗得他们都笑起来,一边忙乎的小梅接过话说:“你做个和尚,也是个花和尚。” 小梅姐的话把我闹个大红脸,本来就是油腔滑调的话,被她加上这勺盐,就变得苦涩难以入口了。 黄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小梅,眼睛里变幻莫测,良久说了一句:“保姆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插嘴别人的话。职业道德还是要的。” 小梅满脸羞色,抱歉地笑笑,转身去了厨房。 门外传来陈萌的声音:“微微,在吗?” 黄微微极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门,陈萌一袭黑色风衣,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外,嚷道:“看到你的车了,顺便来问问,果然在啊。” 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屋内,显然看到了我,想开口说话,又缩了回去,拉着黄微微下了台阶。透过稀疏的树枝,我看到两个女人在说着什么,黄微微一直在摇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21章 回乡拜年(1) 邓涵宇在春山县把我们卸下来,歉意浓浓地抱拳作揖。说是自己要去参加镇里的企业团拜会,不能缺席。 城关镇在邓涵宇任镇长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整个镇的企业,不论大小,每年的大年初五都要齐聚镇政府团拜。 搞了两年后,坐落在城关镇的县办企业也要参加进来,到今年是第四年了,搞得声势很是浩大。这团拜会,有几层意思在里面,首先是镇党委镇政府领导慰问企业,嘘寒问暖企业发展的难题,接下来就是各企业在团拜会的当天,要递交一份企业发展的报告书,邓涵宇称之为决心书,最后的议题,就是决定初十后各村的龙灯队来镇里,那些企业应该开门迎接,那些企业可以关门不理。甚至细致到哪个村的龙灯队打发多少红包。 这个规矩几年前我就有耳闻,遗憾的是我们苏西乡,虽然有一支最为庞大的龙灯队伍,可惜相隔太远,想拿到邓涵宇麾下企业的红包,几乎比登天还难。 苏西乡的龙灯队不进城,人人都知道,春山县二十四个乡镇,每个乡镇都有一两个龙灯队过年去县城贺喜,算下来就有三四十支队伍,大的队伍有三五百人,小的也有百来十人,敲锣打鼓,扮着戏文,举龙鱼灯,舞彩绸龙,浩浩荡荡,逶迤而过。 路过居家门前,家家燃香烧烛,放炮开门。举龙鱼四季灯、扮戏文、举彩旗者,从居家门口慢慢过,舞彩绸龙的就必定傍龙而入主家堂屋,绕屋中间摆着的八仙桌一圈,回首龙头舀水三叩头,伴着鞭炮声、锣鼓声而去。 倘若有好客主家,会在门外摆上糖果糕点,以及农家最为常见的炒米,旁边再摆几大桶掺水的米酒,龙灯队口渴者,拿着大碗舀一瓢,咕咚灌下,疲惫立马消除。此曰“拦路杯”。 摆“拦路杯”的人家,必定家有喜事,或是学子高中,或是家业兴旺,如遇年前家有老人去世人家,龙灯队到得门前,一律偃旗息鼓,悄然而过。 要说龙灯队的规模,苏西乡实在是算得上春山县第一。原来刚开始是全乡一支队伍,每个村来一百人,苏西乡十个行政村,除去瑶乡村天高路远,且瑶族新年的过法不一样,一支队伍人数最低都在一千人,加上闲着无事赶热闹的孩童和老汉,队伍往往在两千人以上,几乎全乡倾巢出动。搞了几年后,龙灯队分家,现在最大的队伍还是老鹰嘴村、月塘村组成的队伍。 苏西乡的龙灯队不到县城,但一定要去苏西乡政府。每年初十过后,乡政府门前大坪里人山人海,但凡有龙灯队的村,都朝圣般蜂拥而来。 当年的柳权书记就会带着在家的乡干部,手里捏着红包,笑不拢嘴地鼓舞着彩绸龙起舞。只要炮竹声不停,舞龙的人就不敢停止不舞,如此一来,叫喊声、鞭炮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通常的情况是柳权会主动不放鞭炮,这在过年舞龙叫做认输。主家没鞭炮了,怪不得舞龙的人,如此嬉笑一番,高高兴兴率着队伍而去。 闲话多了,回归正传。 邓涵宇驾车走了,一地的礼品杂乱摆在脚边。看看时间,知道孙德茂家的中巴车还要等两个小时才来,就掏出电话,给黄奇善打。 黄奇善支支吾吾半天,说自己脱不开身,就说叫他办公室的一个秘书过来,把我带到他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免得站在外边被寒风倒灌,坏了身子。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拿着那么多的东西,我去县政府的办公楼,人家还以为我光天化日之下给领导送礼。 其实给黄奇善打电话,我心底的意思还是想要探听一下黄微微是否已经来了。春山县撒泡尿就能走完全城的地方,黄奇善脱不开身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何况还没正式上班,领导也不会找他有事,唯一的解释就是黄微微已经来了。 薛冰伸着脖子朝路上张望,她急切想要回家的感觉我能十分理解。我安慰她说:“老孙家的车就会来了,等等就好。” 薛冰浅浅一笑,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包紧双臂,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瞟着路上的车。 春山县有个停车场,全县各乡的班车都停靠在车场里。我们站的地方是苏西乡来车的必经之路,苏西乡就孙德茂家一辆中巴车,还是朱士珍怂恿着买的。 县交通局在孙德茂家的车开了一星期后,叫了几个路政人员,拦了他家的车,说没有办线路牌,属于非法营运,要罚款。孙德茂的老爹亲自跑到县里,赖在县政府的大门口不肯走,要见县长。刘启蒙没法,就叫了郭伟和我一起去,想把老爹请回来,却挨了老爹一顿骂,说当初苏西乡修路,他儿子孙德茂第一个拿出十万块的赞助款,如今路修通了,他老孙家买台车来,也是给乡亲们方便,怎么还要扣车罚款,难道共产党做事都喜欢过河拆桥? 老爹不回来,车也通不了,乡亲们刚享受到一天往返县城的机会突然没有了,风言风语就出来。说新来的书记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好端端的一件事,在他手里就变了味,于是怀念起柳权当书记的时光,说当初虽然没车没路,去一趟县城就像赶考一样,也不至于有了车会让人捏住脖子出不得气。 郭伟一急,拉着我就去找关培山,在关培山哪里讨了一句话,说苏西乡需要扶持,解决了免费办理线路牌的事,而且还不罚款。 过了两个小时,还是没看到老孙家的车,我也急了起来,在风里站里两个小时,遍体都已冰冷,就连那hua儿,也是缩在衰草里去,半点不敢张扬。 刚好来了一辆出租三轮车,司机缩着头猥琐地问我们去哪里。 四面透风的三轮车坐回苏西去,我们两个会冻成冰棍。我想了想,决定不回苏西乡,就在县城住一夜,把这个想法跟薛冰一说,恰好她冻得鼻子都红了,也就无奈地随了我的主意,就把礼品拿上三轮车,去县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招待所里也是因为过年,服务员也没全部上班,热水没有,连空调的暖气都没有。去街上找了个小饭馆,我们吃了一碗热辣辣的米粉,回到招待所,倒头就睡。 还刚合眼,黄微微的电话就打进来,问我回了苏西乡没有。 我说:“没车回,住在招待所呢。” 她那边显得很惊讶的样子,顿了顿问我:“那个招待所?” 我说:“春山县就这一家招待所,其他住人的地方都改叫宾馆了。” 黄微微就笑了,提醒我说:“到了县里,也不给书记县长拜年?” 我说:“我想先回乡里,过两天再来拜年。” 黄微微说:“拜年有规矩,不可能等到年过完了再去拜年吧。” 我就没说话,看着身边搂着自己身子闭着眼假寐的薛冰,帮她掖紧了被角。 “我在春山。”她说:“黄奇善在我这里,等下郭伟也会来。” 我哦了一声,并不想说话。 “你不过来一起坐坐?”她问,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说:“不了,你们坐。我想休息一下,坐了一天的车,困死了。” 黄微微声音就高了起来,说:“我还自己开车来的呢!就你辛苦啊,与其知道你是这个死样,我才不来春山呢,看别人的脸色,你以为我舒服?” 我笑,说:“你看谁的脸色了?” 黄微微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关书记家拜年。告诉你,是我老妈的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半天想不明白。陈雅致要黄微微来拜年,怎么要扯上我去?关书记和刘县长住一个大院里,我是先去书记家还是先去县长家? “我也在招待所,四楼。”她挂了电话。我怔怔地盯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 薛冰嘟哝着嘴巴说:“谁呀?” 我拍拍她的背说:“县里的干部,黄书记他们,晚上约我一起去喝酒。” 薛冰懒懒地说:“早点回来啊。”又闭上眼睛,慢慢入了梦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22章 回乡拜年 (2) 邓涵宇在春山县把我们卸下来,歉意浓浓地抱拳作揖。说是自己要去参加镇里的企业团拜会,不能缺席。 城关镇在邓涵宇任镇长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整个镇的企业,不论大小,每年的大年初五都要齐聚镇政府团拜。 搞了两年后,坐落在城关镇的县办企业也要参加进来,到今年是第四年了,搞得声势很是浩大。这团拜会,有几层意思在里面,首先是镇党委镇政府领导慰问企业,嘘寒问暖企业发展的难题,接下来就是各企业在团拜会的当天,要递交一份企业发展的报告书,邓涵宇称之为决心书,最后的议题,就是决定初十后各村的龙灯队来镇里,那些企业应该开门迎接,那些企业可以关门不理。甚至细致到哪个村的龙灯队打发多少红包。 这个规矩几年前我就有耳闻,遗憾的是我们苏西乡,虽然有一支最为庞大的龙灯队伍,可惜相隔太远,想拿到邓涵宇麾下企业的红包,几乎比登天还难。 苏西乡的龙灯队不进城,人人都知道,春山县二十四个乡镇,每个乡镇都有一两个龙灯队过年去县城贺喜,算下来就有三四十支队伍,大的队伍有三五百人,小的也有百来十人,敲锣打鼓,扮着戏文,举龙鱼灯,舞彩绸龙,浩浩荡荡,逶迤而过。 路过居家门前,家家燃香烧烛,放炮开门。举龙鱼四季灯、扮戏文、举彩旗者,从居家门口慢慢过,舞彩绸龙的就必定傍龙而入主家堂屋,绕屋中间摆着的八仙桌一圈,回首龙头舀水三叩头,伴着鞭炮声、锣鼓声而去。 倘若有好客主家,会在门外摆上糖果糕点,以及农家最为常见的炒米,旁边再摆几大桶掺水的米酒,龙灯队口渴者,拿着大碗舀一瓢,咕咚灌下,疲惫立马消除。此曰“拦路杯”。 摆“拦路杯”的人家,必定家有喜事,或是学子高中,或是家业兴旺,如遇年前家有老人去世人家,龙灯队到得门前,一律偃旗息鼓,悄然而过。 要说龙灯队的规模,苏西乡实在是算得上春山县第一。原来刚开始是全乡一支队伍,每个村来一百人,苏西乡十个行政村,除去瑶乡村天高路远,且瑶族新年的过法不一样,一支队伍人数最低都在一千人,加上闲着无事赶热闹的孩童和老汉,队伍往往在两千人以上,几乎全乡倾巢出动。搞了几年后,龙灯队分家,现在最大的队伍还是老鹰嘴村、月塘村组成的队伍。 苏西乡的龙灯队不到县城,但一定要去苏西乡政府。每年初十过后,乡政府门前大坪里人山人海,但凡有龙灯队的村,都朝圣般蜂拥而来。 当年的柳权书记就会带着在家的乡干部,手里捏着红包,笑不拢嘴地鼓舞着彩绸龙起舞。只要炮竹声不停,舞龙的人就不敢停止不舞,如此一来,叫喊声、鞭炮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通常的情况是柳权会主动不放鞭炮,这在过年舞龙叫做认输。主家没鞭炮了,怪不得舞龙的人,如此嬉笑一番,高高兴兴率着队伍而去。 闲话多了,回归正传。 邓涵宇驾车走了,一地的礼品杂乱摆在脚边。看看时间,知道孙德茂家的中巴车还要等两个小时才来,就掏出电话,给黄奇善打。 黄奇善支支吾吾半天,说自己脱不开身,就说叫他办公室的一个秘书过来,把我带到他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免得站在外边被寒风倒灌,坏了身子。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拿着那么多的东西,我去县政府的办公楼,人家还以为我光天化日之下给领导送礼。 其实给黄奇善打电话,我心底的意思还是想要探听一下黄微微是否已经来了。春山县撒泡尿就能走完全城的地方,黄奇善脱不开身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何况还没正式上班,领导也不会找他有事,唯一的解释就是黄微微已经来了。 薛冰伸着脖子朝路上张望,她急切想要回家的感觉我能十分理解。我安慰她说:“老孙家的车就会来了,等等就好。” 薛冰浅浅一笑,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包紧双臂,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瞟着路上的车。 春山县有个停车场,全县各乡的班车都停靠在车场里。我们站的地方是苏西乡来车的必经之路,苏西乡就孙德茂家一辆中巴车,还是朱士珍怂恿着买的。 县交通局在孙德茂家的车开了一星期后,叫了几个路政人员,拦了他家的车,说没有办线路牌,属于非法营运,要罚款。孙德茂的老爹亲自跑到县里,赖在县政府的大门口不肯走,要见县长。刘启蒙没法,就叫了郭伟和我一起去,想把老爹请回来,却挨了老爹一顿骂,说当初苏西乡修路,他儿子孙德茂第一个拿出十万块的赞助款,如今路修通了,他老孙家买台车来,也是给乡亲们方便,怎么还要扣车罚款,难道共产党做事都喜欢过河拆桥? 老爹不回来,车也通不了,乡亲们刚享受到一天往返县城的机会突然没有了,风言风语就出来。说新来的书记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好端端的一件事,在他手里就变了味,于是怀念起柳权当书记的时光,说当初虽然没车没路,去一趟县城就像赶考一样,也不至于有了车会让人捏住脖子出不得气。 郭伟一急,拉着我就去找关培山,在关培山哪里讨了一句话,说苏西乡需要扶持,解决了免费办理线路牌的事,而且还不罚款。 过了两个小时,还是没看到老孙家的车,我也急了起来,在风里站里两个小时,遍体都已冰冷,就连那hua儿,也是缩在衰草里去,半点不敢张扬。 刚好来了一辆出租三轮车,司机缩着头猥琐地问我们去哪里。 四面透风的三轮车坐回苏西去,我们两个会冻成冰棍。我想了想,决定不回苏西乡,就在县城住一夜,把这个想法跟薛冰一说,恰好她冻得鼻子都红了,也就无奈地随了我的主意,就把礼品拿上三轮车,去县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招待所里也是因为过年,服务员也没全部上班,热水没有,连空调的暖气都没有。去街上找了个小饭馆,我们吃了一碗热辣辣的米粉,回到招待所,倒头就睡。 还刚合眼,黄微微的电话就打进来,问我回了苏西乡没有。 我说:“没车回,住在招待所呢。” 她那边显得很惊讶的样子,顿了顿问我:“那个招待所?” 我说:“春山县就这一家招待所,其他住人的地方都改叫宾馆了。” 黄微微就笑了,提醒我说:“到了县里,也不给书记县长拜年?” 我说:“我想先回乡里,过两天再来拜年。” 黄微微说:“拜年有规矩,不可能等到年过完了再去拜年吧。” 我就没说话,看着身边搂着自己身子闭着眼假寐的薛冰,帮她掖紧了被角。 “我在春山。”她说:“黄奇善在我这里,等下郭伟也会来。” 我哦了一声,并不想说话。 “你不过来一起坐坐?”她问,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说:“不了,你们坐。我想休息一下,坐了一天的车,困死了。” 黄微微声音就高了起来,说:“我还自己开车来的呢!就你辛苦啊,与其知道你是这个死样,我才不来春山呢,看别人的脸色,你以为我舒服?” 我笑,说:“你看谁的脸色了?” 黄微微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关书记家拜年。告诉你,是我老妈的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半天想不明白。陈雅致要黄微微来拜年,怎么要扯上我去?关书记和刘县长住一个大院里,我是先去书记家还是先去县长家? “我也在招待所,四楼。”她挂了电话。我怔怔地盯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 薛冰嘟哝着嘴巴说:“谁呀?” 我拍拍她的背说:“县里的干部,黄书记他们,晚上约我一起去喝酒。” 薛冰懒懒地说:“早点回来啊。”又闭上眼睛,慢慢入了梦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卷 裙带_第123章 回乡拜年(3) 黄微微带着我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关培山书记的家。 黄部长的千金,市妇联的干部黄微微一出现,关培山显然吃了一惊。 本来屋里坐着的几个男人,在我们进屋后,一齐起身跟关培山告别,礼貌地对我们客气地笑笑,走了。 关培山不可能不熟悉黄微微!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熟悉她,就好像熟悉自己的孩子一样。客气点说,可能比自己的孩子更熟悉。 黄微微父亲黄山,原来跟自己就一墙之隔地住着,是春山县县委书记。书记黄山喜欢喝普洱茶,关培山就找人从云南弄来正宗的三十年普洱,先是盛情邀请书记来家里喝,也就一步路的距离,黄山书记每次都欣然前来,每次来都带着还扎着羊角辫的黄微微。 到后来,关培山借口说自己泡茶的水平太差,还是想喝黄山书记这样专家泡的茶,就把普洱送到黄山家来,只要黄山书记在家,他就必定在饭后敲门而入,无限膜拜着黄山泡出来的茶。 到后来黄山官升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关培山就顺手接下了春山县县委书记的位置。 关书记对黄微微表现了空前的热情,自己亲自起身倒水,吩咐妻子端来糕点盒。 在衡岳市,过年时节,家家户户都预备着糕点盒,糕点盒分为六格或八格,每格装着不同的糖果糕点大红枣,中间圆盘里盛着一块发饼,寓意连年发财,一般不能吃的,也有少不更事的孩子,放着花花绿绿的糖果糕点不吃,偏要吃干涩难咽的发饼,主家一般也会让孩子吃。 我在小的时候,就曾经特别热爱发饼而惹得老娘苦口婆心给我上了一课。 过年来客人,茶水伺候的同时,糕点盒必须同时奉上。否则客人会责怪主家不懂人情世故,抑或是主家看不起客人的作为。 黄微微来拜年,给关培山惊喜交加。黄山自从调到市委组织部,从副部长做到部长,还从来没安排女儿来拜年,年前黄部长跟着何书记来苏西乡剪彩,何书记心血来潮要去参观烈士陵园,吓得关培山脚打摆子,还是黄部长巧妙地遮掩过去,尽管何书记回去了,关培山还是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巨石,谁又能保证何书记哪天不会突然想起这个事来? 黄奇善来春山县做团委书记,是黄山部长委托干部科来办的事,自始至终黄部长没跟他有过半句交代。 黄微微突然来拜年,绝对不是拜年走亲戚那么简单! 何况关培山与黄部长算哪门子亲戚?八竿子也打不到边,最多算是同僚。当年黄山部长离任春山县县委书记的时候,向组织提了一个要求,让副书记关培山接他的手,出任春山县县委书记。为之,关培山一直把黄部长当做自己的知遇恩人和靠山。 关培山扶正后,自然与市委陈书记有了工作联系,之后他就专跑陈书记这根线,忽视了黄山部长的存在。 难道黄部长派女儿来拜年意在提醒?想到这里,关培山背上冒出一层细汗来。 关书记三年前把儿子送去了美国留学,屋里就剩下老两口。家里的保姆也因为过年被打发回了乡下,到现在还没来。 关书记的爱人邓姨单位在县文化馆,挂着个副馆长的衔位,多年已经不上班。 邓姨笑眯眯地端来果盘,打量着黄微微说:“微微呀,女大十八变,真没错啊。看我们小微呀,长得多漂亮。” 黄微微窘红了脸,扭捏地说:“邓姨,很一般啦。” 关书记让邓姨回房间去,说微微来拜年,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作为长辈,一定要给小孩子一个压岁红包,本来是年前要给的,无奈过年那几天县委杂事太多,抽不开身,现在再给,不算晚。使个眼色让邓姨去拿。邓姨心领神会去了。关培山就问黄部长的身体可还好?陈局长的身体可好? 黄微微一一作了回答,说父母虽然年龄大了,身体还是很健康,可能是喝了半辈子春山县的水的缘故,比起其他市委领导,自己父亲的身体还是值得放心。 问了一遍后,把头转向我,眼里是探询的神色。 我就赶紧把表舅何书记给他拜年的意思说了一遍,又刻意表达了自己给书记拜年的欲望。说冒昧来打扰,请书记原谅。 关书记听说表舅何书记给自己拜年,感激得双手直搓,连声喃喃道:“何书记家我还没去拜访,确实是对不住。有空还要小陈你带路,我要亲自上门给何书记拜年。” 正说着,邓姨拿了两个红包回来,要给我们一人一个。黄微微笑道:“邓姨,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坚决不肯接。 关培山拍拍沙发扶手说:“微微啊,这是你阿姨的心,你再大,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眼里,永远都是个小孩子嘛。”劝说着黄微微接了,说图个吉利。 我连推辞的想法都不敢有。部长千金都接了,我一个小屁官,哪里还敢耍什么成熟?只好赶紧起身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里,端坐了身子,听关书记的教诲。 关培山对我们结伴而来半点没提,仿佛我和黄微微就应该结伴而来。 聊了一阵,说到了黄奇善的事。关书记关切地问:“小黄书记今年回来得早,回来就在办公室办公,年轻人,过年也不好好休息,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嘛。” 黄微微对关书记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里,反而说:“像他那样的年轻干部,就应该多学习。” 关培山笑笑说:“微微你来没告诉他?” 黄微微嘴角微微泛起一串笑意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他安排的。毕竟我们过去是同事,老同事来了,他作为东道主,也应该要安排安排我。” 关书记听说她住在外边,就坚决要求她来家里住,说家里没其他人,就他和邓姨,方便得很。何况老书记的千金来拜年,放在外边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黄微微倒是谢绝了关书记的好意,说自己就在春山县住一晚,明早清早就要赶回市里去,没必要麻烦关书记。 关书记看她态度很坚决,也就随了她意,没再作强留。跟着话锋一转,问黄微微说,黄部长对他的工作有不有新要求? 黄微微摇头说不知道。说自己仅仅来拜年,是晚辈给长辈的拜年。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我妈年后要担任高速公路指挥部指挥长,她听说你们苏西乡年后要改选乡长,希望选出一个年轻的干部来做。其实我觉得呀,她高速公路与人家的乡长有什么关系嘛。” 关培山何等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意思。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说:“是陈局长的意思啊?” 黄微微淡淡一笑说:“我妈的意思,绝对没错。” 关培山笑道:“陈局长到底是老领导,做事就能未雨绸缪。” 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小陈啊,你是苏西乡的人,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我赶紧摇手说:“关书记,我是服从组织安排,谁来做乡长都一样,我是坚决配合工作。”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看着黄微微摇了摇头说:“当初你们市委来四个社教干部,现在除了微微你,其他三个都回来了春山县,看来我们这块革命烈士的圣地,还是很有吸引力呀。” 黄微微就红了脸说:“关叔,不是我不愿意在春山县,我的胞衣还留在春山呢。按理说,我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对春山更有感情。只是我的能力不行,只好回衡岳市,混着呗。” 关培山笑道:“微微啊,你还真是我们春山县的女儿嘛。” 聊得正高兴,黄微微的电话响了,她歉意地起身,躲到阳台去接了电话,回来说:“关叔,郭伟他来了,叫我们一起去聚聚。” 关培山大手一挥说:“叫他来家里坐坐嘛。” 黄微微歉然道:“我刚才答应他去招待所了。” 关培山就起身说:“好吧,你们年轻人,都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你们去吧。” 告辞关书记走到门边,关书记语重心长地说:“微微啊,回去告诉陈局长和黄部长,苏西乡改选乡长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两位领导失望。” 告别出来,我还想去刘启蒙县长家坐坐,黄微微拉着我的衣服说:“去刘县长家,一定要在白天去。”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严肃地说:“来关书记家是提意见,去刘县长家就是任务了。” 我越发糊涂起来,她浅笑一下说:“陈风,你以为我真的吃饱了没事干,来春山县给这些老头子拜年啊?” 我认真地说:“你不来拜年还有什么事?” 她看了我一眼,又摇摇头说:“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假傻。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回去好好准备竞选乡长吧。” “我?”我指指自己说:“我去竞选?” “就是你。”她肯定地点头:“我可是第一次为别人当官的事跑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25章 竞选乡长(2) 朱士珍旁敲侧击跟我打埋伏,其意不言而喻,乡长人选至今未确定,根据组织原则,乡长一般要采取差额选举。所谓差额,就是找一个陪选的人,选举前组织谈话,必须要把陪选的人选下去,让组织内定的人名正言顺上来。 隔壁县曾经有个故事,县里要选县长,市委派人来县里组织选举。本来组织上跟投票的人都打了招呼,无奈县长是由书记推荐的,此人官声不好,为人让代表们很不齿,于是第一轮投票下来,内定的官员票数远低于差额人。按理说,谁得票最多谁当选,但书记不干了,要求第二轮投票,第二轮下来,虽然票数比差额人多了,但又没过半,还是不符合组织原则,书记就恼了,要求关起门来投票,投不出结果,谁也别想散会。代表们饥寒交迫,走又走不了,选又选不出,只好集体讨论投票,最终被推荐人以超过半数一张的优势当选。 苏西乡乡长选举,必定要走差额程序。这个消息是刘启蒙县长亲口告诉我的,虽然没有明确谁内定,谁差额,但刘县长的意思很明确,不会出现隔壁县的选举笑话,选了谁就是谁,只要票数过半,符合组织程序,谁就来做苏西乡乡长。 朱士珍作为代理乡长,是第一候选人,这个地位谁也不可撼动。当初让朱士珍代理乡长,潜台词就是正式乡长,如果不出意外,谁来差额,都注定是陪选的命。 乡长官不大,算得上是中国最基层的行政干部。但乡长的发展潜力很大,特别是处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历史时期,乡长的政绩都能显而易见,比如农民的收入提高了,比如搞了个好效益的项目,升官比升学还容易多了。 朱士珍肯定从小渠道里得到消息,知道我会是差额的人。 我得到正式通知是在元宵节过后,县委组织部来人找了郭伟,后来又找我谈话,说组织决定,我作为苏西乡乡长差额选举人选是经过县委常委会决定的,已经正式行文。 我知道差额的命运,所以组织部找我谈话时,我明确表态不参加竞选。 组织干部对我的表态很失望,说作为党培养起来的干部,应该要无条件服从组织决定,不能讨价还价,不能有个人情绪。 我认真地说:“我既不会讨价还价,更不会有个人情绪。我只是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不适合作为候选人参选。” 组织干部说:“你适不适合参选,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这是组织决定。既然是组织决定,肯定你是有成绩的干部。没有成绩的干部,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机会。”想了想又说:“选票都在代表手里,选举是民意的体现,最终还是代表说了算。虽然是作为差额人,并不等于就不能当选。” 我无言以对,假如我执意拒绝参选,不但改变不了陪选的命,还会套上一个不配合组织的帽子。官场里如果打上这么一个烙印,注定这辈子就不得翻身。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违背自己意志的下属,组织的决定,其实就是县委关书记个人意志的体现。 郭伟在组织干部走后也找我谈了一次,我只听进去一句话,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既然命都是天掌握的,我何必花心思去改变?何况,逆天而行,终会被雷劈死! 我把这个想法跟薛冰一说,逗得她笑得花枝乱颤。 笑归笑,事还得继续做。已经明确了我的差额人身份,我还是得为选举想点办法。谁能保证我就不是一匹黑马? 要想做黑马,还得有选票。我开始暗中打听谁是乡人大代表。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有这个想法,就有代表送上门来。 乡中学校长就有一票,而且是个资深的乡人大代表,已经做了三届了,是全乡人大代表中资格最老的一位。 我决定请校长去盘小芹的饭店里坐坐。 修路的,架电线的人撤走后,小饭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几乎没人来吃饭。盘树容就闲得卵子发涨,每天腰里别着一个竹兜子,在水田里游走,看到有黄鳝洞,伸手一夹,就能拖出一条黄鳝来。 盘树容的这个手艺,算是祖传技艺。他能看出什么洞是黄鳝洞,什么洞是泥鳅洞,什么洞又是水蛇洞,而且知道洞有多深,里面住的家伙有多大。一块水田,只要他走过一遍,几乎可以捉绝田里的黄鳝和泥鳅。 我把要请校长的事跟盘树容一说,他眉开眼笑地告诉我,校长特爱吃血鳝,来他饭店吃,绝对能让校长高兴。 突然问我道:“陈干部,你请校长吃饭,有啥子事哟。” 我笑笑说:“没什么大事,校长是个文化人,我请文化人吃饭,是对文化的尊重。” 盘树容憨憨地笑,说:“我大概估计到了。” 我满脸疑惑地问:“你估计到了什么?” 盘树容拉着我坐在小桌子边,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乡里要选乡长,而且你也是候选人。如果我估计不错,请校长吃饭,怕是与选举有关。” 盘树容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打鼓,连他都能看出来的动作,朱士珍不知道能看多明白。盘小芹的饭店就在乡政府的眼皮下底下,我请校长来喝酒吃饭,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 我强作笑意说:“盘大哥,你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 盘树容自负地笑,说:“我也是乡人大代表,知道这个消息,算不上灵通。” 我问道:“难道盘大哥还有更灵通的消息?” 盘树容狡黠地笑,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问我:“还要不要请?” 我说:“给你生意做还不做吗?”盘树容笑道:“不是不想赚你的钱,只是这个钱赚来不见得是好事。”他犹豫半响,说:“依我看啊,这个饭要请,但不能在我们店。要请,就去春山县请。”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想了想,说:“也好。” 心里还是吊桶上下,如果选举这事不公开明朗化,我还是吃得饱睡得暖。现在这事一浮上水面,搞得我心烦意乱,无所适从起来。所以人啊,心里装着事,是比死还难受的活。 想着黄微微在春山县对我的嘱托,想着她殷殷期待的目光,我感觉如果选举掉下来,简直是对不起她全家。 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黄微微的春山之行不是她自己的决定,一定是带着黄部长和陈局长的要求来的。当然,黄部长和陈局长的决定,背后是黄微微的意见。 脑壳里一团浆糊,我摇摇头,似乎想要清醒。谁知道越摇越觉得沉重,就想着给黄微微打个电话,探探虚实。 电话一通,黄微微在那边显得很高兴,说我终于主动给她电话了,她要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说了一阵,我把县里要我参选乡长的事告诉她。她在电话里显得胸有成竹地说:“你不要想太多,你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我说:“你想什么办法?” 她嘻嘻一笑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他有群众基础,我们就走领导路线。” 我不明所以,说:“那样岂不是影响不好?” “是要影响,而且要大大的影响。不但在春山县有影响,还要在衡岳市有影响。”她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做好准备,过两天我陪陈萌来乡里采访你,在上发一篇专访你的文章,我们要造势。” 我顿时语塞。专访报道,关培山书记未必有这样的机会。我一个小小的乡党委委员,如此抛头露面,怕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黄微微似乎看出了我的心理,她笑道:“你放心,我跟陈萌说好了,不会让你难做。”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黄微微已经成了操纵我的人,躲在深厚的帷布后面,让我在前台张牙舞爪地跳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26章 竞选乡长(3) 陈萌开着一辆崭新的越野吉普车带着黄微微风驰电掣来到苏西乡,随车来的还有县委宣传部的周干事。 我接到电话赶去郭伟的办公室,他们几个人正谈笑风生,看到我,郭伟指着陈萌介绍说:“市日报的陈大记者,来我们乡采访,你要认真接待,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唯唯诺诺,郭伟显然不知道我早认识陈萌,他把陈萌介绍完毕后,又把我介绍给陈萌,说:“我们乡管宣传的党委委员,陈风。你们两个都姓陈,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来,五百年前算是一家。陈记者,你采访的事都由他衔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陈萌连声道谢,说道:“五百年前是一家,现在五百年后了,还是一家人。” 郭伟闻言顿了一下,绽开颜笑道:“确实是。” 陈萌悄悄向我挤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麻烦郭书记了。这次来采访,还确实需要郭书记大力支持。当然,有困难,我肯定会找书记你。至于这位小陈干部,就委屈一下当我们的跟班吧。” 郭伟也跟着笑道:“不知陈记者此次来我们苏西乡,主要是采访那些方面的事?” 陈萌嘴巴一挑,浅笑着说:“市妇联的领导请我来采访,理当按她们的要求报道。” 郭伟连声称是,眼睛去看黄微微,脸色似乎有些失落。他心里非常明白,记者是黄微微请来的,却不去采访黄奇善,而跑到他的苏西乡来,究竟为何,天晓得。 县委宣传部的干事有要事要先回去,嘱托郭伟一定要照顾好陈记者的生活和工作,说关书记和刘县长都很重视采访活动,市日报就是市委的喉舌,全市地位最高的宣传阵地,要勇于接受舆论宣传部门的质疑和检查,敢于亮出自己的薄弱地方,也不要掩盖自己的成绩。 这段话的重点其实就是最后一句话,不要掩盖成绩,意思就是有成绩要宣传,没有成绩创造成绩也要宣传,而且要无限扩大宣传的结果。将中部省最后一个通电的地方,描绘成为新时代党和政府的光辉事迹。 宣传干事一走,郭伟就拉着我们一起要去老鹰嘴。 乡政府大坪里两台车并排停放在一起,郭伟的车与陈萌的车一比,就好像一只白天鹅和一只丑小鸭一样。陈萌的车高大威武,白色的车身显出奢华和高贵。郭伟的小黄包车趴着就像一只癞蛤蟆,草绿色的车身显得矮小而猥琐。 我正想要爬上郭伟的车,陈萌说反正就我们四个人,不如一起坐她的车。郭伟坚决不肯,说自己的车虽然不怎么好,也是苏西乡的象征,又开玩笑说:“干脆我们分开来坐,陈风坐陈记者的车,微微坐我的车,既让我们乡干部感受一下高档车的舒适,又让你们市里领导领略一下我们乡下专车的风采。” 黄微微还在迟疑,陈萌已经爽快答应了。也不管他们了,叫我上车,发动就走。 一路上陈萌基本不说话,我偷眼一看她沉静得如同大理石一样的侧面,想要张口,想想还是放弃了。 黄微微在电话里说的所谓走领导路线,想着就是凭陈萌在日报的优势,利用日报这块平台,采写一篇关于我的文章。当时我就想,日报来乡里采访,郭伟会放弃这个机会?谁不知道日报的一篇报道,是可以决断一个人的政治前途的事。郭伟口口声声由我来衔接,自己却抛下所有工作,亲自披挂上阵,难道看不出他很在意么? 又想他是不是看到黄微微来了,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沟通?原来他们在一起搞社教,谁都知道郭伟或明或暗在追求黄微微。谁知道社教一结束,反倒是其貌不扬的黄奇善去了部长家登堂入室,后来黄奇善突然空降到春山县任团委书记,他就认定黄微微肯定在与黄奇善谈恋爱,也就不再去找黄微微,把黄奇善在心里骂了千万遍,日遍了黄奇善上十八代祖宗的所有女性。 突然有一天叫他来任苏西乡党委书记,他才明白过来,黄微微还没忘记他,也许自己之前都是错觉。心里又怨恨自己看问题还差火候,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把事情公开化、明朗化。 郭伟担任书记后,回过几次市里,找过黄微微。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跟黄微微表白,可每次见到黄微微,发现她的态度总是不咸不淡,甚至没给他半点表白的机会,这让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有时候甚至想,黄奇善是否捷足先得表白了? 郭伟年龄不大,阅人却无数。从他观察黄奇善的举动,他能断定黄微微至今还没有接受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个想法一直促使着郭伟心里的希望之火在熊熊燃烧。 车到老鹰嘴,陈萌拉开车门跳下去,山风吹起她胸前的纱巾,娇娆而风韵。 等了一会,郭伟的车赶过来,一下车就叹道:“到底是鬼子车,我全速前进也看不到尾巴。” 陈萌拍了拍车身说:“这车也是借来的。我们报社除了社长座驾是进口车外,我们采访都是普桑出去。这台车是一个老板的车,听说我要来苏西乡采访,特地借给我,说苏西乡道路不好,普桑会刮底盘。” 郭伟指着身后的路说:“外界都把我们苏西乡妖魔化了。以为我们还生活在原始社会,陈记者你看看,这路,除了没铺柏油,那点比水泥路差了?” 陈萌笑道:“原生态的路嘛。” 说了一阵闲话,黄微微张口说:“郭书记,你把我们带来这地方干嘛呢?吹北风吗?” 郭伟不慌不忙地说:“微微,请你们来这地方,自然有我的道理。”他指着远处巍峨的大山说:“这里不久就有一条高速公路要修过来,老鹰嘴这地方,是苏西乡唯一与高速公里有关联的地方。” 看我们不解的样子,他顿了顿说:“修路就要征地,征地就要补偿。如果把补偿款换成另外一种形式,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心里一动,难道郭伟的想法与我一样?我原计划就是高速公路在老鹰嘴这里开一个缺口,建一个收费站,这样一来,周围乡镇的车,甚至临近县的车要想上高速路,必须要经过我们苏西乡。这交通一发达,经济就上去了。 郭伟并没有往下说了,他指着周围的山地说:“如果我把乡政府迁到这里来,让来来往往的车都看到苏西乡的牌子,苏西乡不就从此闻名天下了?” 他还是想着迁址的事,并没有想着高速公路开口的事。 陈萌对他的宏伟计划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拿着个相机四处瞧,终于停在半山腰的一个坟堆上,看着坟堆上飘扬的纸幡,扭过头问我说:“苏西乡过年也祭坟吗?” 我摇摇头,心里一阵痉挛。那是赵德亮的坟,一个外号叫大牯牛的人,能打得死一头老虎的他,如今躺在衰草凄凄的山上已经快一年了。人生如梦,生死无常! “你看那祭幡,还是新的嘛。”陈萌饶有兴趣地盯着看,转换着相机镜头拍了几张。 “一个坟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就是一个故事。也许这个坟里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她叹口气,放下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顾自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 “他是个烈士。”郭伟说:“修这条路的烈士。” “我看过电视新闻。”陈萌不冷不热地说:“我们日报也有记者采访过,不过,我觉得他没把真实的故事写出来。” 郭伟含笑着说:“陈记者有兴趣?” 陈萌淡淡一笑说:“作为记者,都有一个寻求事件真相的本性。” 郭伟就指着我说:“这事,小陈最清楚。你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陈萌歪着头看着我说:“真的吗?” 我尴尬地笑,说:“修这条路的时候啊,郭书记还没上任。我当时也是乡政府秘书,挂点在老鹰嘴修路。” 陈萌的兴趣就高了许多,追着我说:“你得给我好好讲讲,也许,英雄的形象要更高大。” 我不置可否地笑,看一眼黄微微,她背对着我们,眼睛看着深邃的大山,一言不发。 郭伟的电话响了,他打开一听,就抱歉地对我说:“陈风,我要去趟县里,陈记者你一定要照顾好,晚上来县里住,乡里条件不好。” 又转头对黄微微说:“微微,我们一起先回县里吧。这里陈记者采访,我们也帮不上忙。晚上大家一起聚聚。” 黄微微回绝他说:“我还是留在这里陪陈萌吧。” 陈萌却不领她的情,挥挥手说:“你去吧,这里也冷,等下我和陈风还要去一趟村里采访几个人。他熟悉这里的情况,帮得上忙。” 黄微微咬了一下嘴角,赌气地拉开郭伟的车门钻了进去。我想跟她说几句话,但看到她再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缩口,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等到他们的车拐过山嘴看不见了,陈萌才嘻嘻一笑说:“陈风,你真会装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说:“刚才郭伟介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认识啊?” 我说:“有必要吗?” 她矜持地笑道:“你这个臭小子,我也不知道微微看上你什么了,非得要我来采写你的报道。你告诉我,有什么目的?” 我苦笑道:“陈记者,话不可乱说啊。黄微微与我,连同事关系都算不上,她能看上我什么?最多就是觉得我能在苏西乡工作了四年多,值得她敬佩嘛。” 陈萌咄咄逼人说:“乡下工作的干部多如牛毛,你哪里不一样了?” 我笑着说:“陈记者,也许你多接触我了,就会发现我与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啊。” “叫我陈萌,或者干脆叫我萌姐就好了。老是什么记者记者的,听着别扭。”她纠正我说。 我说:“你不就是记者吗?” 她正色道:“在别人面前,我当然就是个记者。可我们是熟人了,你说是不?还是叫名字顺耳一些。” 我就不好再纠缠这个称谓了,说:“我们是先回乡政府,还是去老鹰嘴村看看?” “先去村里看看吧。” 她率先下了公路,朝着村里方向一步一跳地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27章 竞选乡长(4) 市日报以头版配发了专题报道,记者陈萌。黄微微拿到报纸后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说陈萌以头版位置刊发这篇专题,完全出乎她的意外。 新闻专题主要是写苏西乡如何克服困难,如何同心协力修建了这条致富路,讴歌了苏西乡的干部群众,也鞭挞了修路过程中丑恶现象。专题的着墨点是烈士赵德亮的故事。她将赵德亮的死归于政府的监管力度不够,隐隐透露出要追究责任者的意思。 报纸一出,各方信息紧跟而至。首先是县委宣传部,问乡政府是否审核同意,得知我们都不知晓,县委宣传部丢下电话,骂了一句:“奶奶的个熊,捧起一个,打死一群。” 接着就是郭伟找我谈话,问我报道出来是不是授意陈萌写的。我知道郭伟的意思,陈萌在报道中压根就没提到过郭伟,甚至半点没提现在的政府状态。对于郭伟的迁址大业,陈萌惜墨如金。亏他三番五次表达意思,如今是白表了情,枉费了心,自然非常恼火,满脸不高兴地把报纸摔在办公桌上,说:“记者的笔,妓女的逼,都没意思。” 我想笑,一片报道引起各方面的反应,这也是我始料不及。幸亏当初我是坚决不同意把名字写进去,虽然当时心有不甘,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郭伟的兴师问罪还没落幕,朱士珍就拿着报纸匆匆跑来找我。 “陈老弟,你害死老哥我了。”一见我,他就大倒苦水:“记者是你接待的吧?你也不看看写了些什么。” 我惊讶地说:“朱乡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我还有个屁意思!”朱士珍把报纸几乎是扔到我脸上说:“明眼人谁看不出这里面的意思?” 我满脸无辜地说:“我是真没看出来什么意思。而且,她一个党报记者,我能去审查她的文章?” “完了!”朱士珍哀叹道:“陈老弟,我们共事几年了,老兄弟我可以说是对得起你的。就是这篇文章,你让我无路可走了哇。” 他习惯性地蹲下身来,屁股几乎要挨到地。 “关书记来电话了,要追究责任。”他的手在额头上拍了拍,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说:“我反正一个老头子,杀头也不过碗大的疤。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他说得斩钉截铁,义无反顾,大义凛然,我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大惊失色。 “我是说真的!”他强调说:“要死,就蛇和麻拐一起死。” 我脸上的笑僵硬了,朱士珍可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主。在他嘴里一起死的人,显然不包含我在内。我还没资格与他同归于尽。 晚上我去盘小芹超市,把这事一说,盘小芹双手一拍,长舒口气说:“行了,你的这个记者朋友帮了你大忙。” 我不明所以,盘小芹分析道:“就算朱乡长不主动请辞,老鹰嘴死人的事,追究起来他能脱得了干系?当时复工修路可都是他一手操纵的。” 我说:“赵德亮的死,已经被评上了烈士,算是盖棺定论了,还能翻案不成?” “你又知道这背后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呀?”盘小芹精明地说:“柳书记被纪委调查是什么原因?本来停下来的工程突然又恢复复工是为了什么?” 她叹口气,指着满架子的烟酒货物说:“本来我还想着走走朱乡长的路,他送一条烟,我们就送两条烟。还有,树容哥为你竞选乡长的事,跑了几个村了,找了一些关系好的代表,都要在选举的时候投你的票。” “另外,月白嫂跟我说过,他们老鹰嘴村肯定投你的票,她还会去找一些代表帮你投票。”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陈大乡长,我们这么多人在帮你,看你以后怎么报答哦。”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坦了许多,原本以为陪选的阴影霎时烟消云散,我拍拍胸脯说:“选上去了,我能怎么报答?要不,我以身相许算了。” “谁要你呀。”她嘻嘻一笑说:“你现在就是个臭男人,有薛冰姐罩着,谁还敢动歪脑筋?” 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还能拿什么来报答?” 盘小芹看我可怜的样子,笑道:“别人我不管,我只需要你心里记得我就好了。” 我再拍拍胸脯说:“肯定记得。” 她眼圈一红,柔声说:“可是一辈子哦。” 我断然回答:“当然是一辈子。” 眼看着盘小芹就要更伤感了,我赶快转移话题说:“小芹,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轻轻一笑,道:“跟我还商量什么,有什么事,你说,我照做就是了。” 我说:“现在小饭店的生意不怎么好,盘村长闲着没什么事。我看啊,我们不还有四台榨油机吗?我想,把榨油厂先建起来,让盘村长来管,你的意见呢?” 盘小芹沉吟了一下,说:“现在正是选举的时候,你开个榨油厂,不怕惹来麻烦?” “不会有麻烦吧?” “谁知道!”她递给我一包烟说:“榨油厂要开,是肯定的。要不就浪费了那么好的机器。但不是现在开,我的想法是等到选举结束后再开。” “不行,要开就现在开。让别人以为我还在一门心思做生意。我们也放个烟雾弹!” 她想了想,拍起手来,对我竖着大拇指说:“嗯,有点官样子了。”她表扬着我,让我有点洋洋自得起来。 “我去叫树容哥过来。”她扭转身,去后面的小屋里找盘树容。 盘树容现在全家都在小芹的超市里,孩子我托薛冰安排在小学里读书,辞了一个小女孩,他老婆在超市帮忙,他主要工作就是来客人了就炒菜,没客人的时候在超市打打下手,遇到需要进货,他一个人坐孙德茂家的车去县里进。 盘树容听说要建榨油厂,激动得满脸通红,搓着双手一叠声地说:“我怕做不好,怕做不好咧。” 我安慰他说:“放心,很简单的事。你村长都做过了,还怕做不好一个榨油厂的老板。” 他谦虚地笑着说:“做村长谁都能做,做厂长不是谁都能做的。” 我笑着说:“一样的,做村长管一村人的吃喝拉撒,做厂长你就管一厂人的吃喝拉撒。” 盘树容还是紧张,说:“做村长不管赚钱,做厂长可要担心效益。”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盘村长,榨油厂开业,肯定能赚钱。你安心榨好你的油,效益这块你不要管,自然会有人来管。” 盘小芹在一边笑着说:“确实是,奚枚竹还在市里开着公司呢。树容哥你只负责生产,经营还有枚竹她们。” 盘树容就放下心来,问我什么时候开业。我说:“越快越好,就说是我开的,对谁都这样说。”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一样对我说:“榨油厂开业,我说那些人的不收钱就不收钱,可不可以?” 我疑惑地看着他,盘小芹推了我一下说:“树容是不是说那些代表?” 盘树容点点头,看着我,等我表态。 我无所谓地说:“榨油厂你是厂长,当然是你说了算。” 盘树容就眉开眼笑起来,坚决地说:“我一定要把榨油厂搞好。让他们也知道,我老盘说话,可不是空口白牙说瞎话的主。” 乡下人的狡黠! 我现在也是个乡下人,与他们打了四年多的交道,这些乡民们屁股一抬,我也知道他们会拉什么屎了。盘树容肯定对代表们作过承诺,乡下人现实,从来不图子虚乌有的东西。有句古话说:迟得不如早得,早得不如现得。意思就是不去想虚幻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实在到手来得现实。 盘树容的心思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这个想法,其实与我的心思不谋而合。榨油厂新开张,一定要有业务做。对于几百年来一直习惯原始榨油的乡民们来说,新式的榨油方法不一定能接受,只有让一部分人尝试过了,才会有人跟风进来。 而盘树容的这些代表,正是榨油厂需要的第一批业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28章 颠倒 烟雾弹的效果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不在乎竞选,就连郭伟都不明白我的意图,以至于他特地找我谈心,苦口婆心劝说我一定要思上进,求发展。 郭伟的话言不由衷,我心里非常清楚。日报的报道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所以我想着让他爽一把。因此我故意无可奈何地说:“反正就是陪选,结果大家心里都明白,何必还要在意那么多。” 郭伟故意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说:“作为党的干部,就必须服从组织安排。党现在需要你来承担责任,你就必须责无傍贷。” 我连忙点头认错,说自己的觉悟还的差那么一点点,没有达到郭书记的期望。今后一定要努力工作,争取取得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和组织要求。 郭伟很清醒我在敷衍他,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下了决心一样的说:“既然你自己认识到了,我要求你做到三件事。第一,立即停止你的榨油厂。一个党政干部,一心就想着自己做生意赚钱,成何体统?第二,收集干部意见,做好迁址准备;第三,热情接受组织安排你的竞选任务。” 我苦笑着说:“郭书记,榨油厂是前任柳书记遗留下来的事,我贴进去几万块钱在里面,再不启用,钱就扔到水里去了。再说,榨油厂是改善苏西乡老百姓生活的一件事,算是好事。要我立即停止,可能会有困难。” 郭伟毫无商量的余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停不停止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劝你一句。干部要注意影响。” 我不可能会停止榨油厂的筹备,我只是放出风说榨油厂是我搞的,但我从一开始就没踏足半步乡礼堂,全部由盘树容在操作。我不能让别人留下我不安心本职工作的口实。 朱士珍终于又找我来喝酒,竖着大拇指夸我说:“陈老弟,你是个真男人。” 我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乡长选举,我和他差额选举,并且我定位为陪选人。本来胜算不大。后来出了一档子陈萌的报道,直接影响到他代理期间的责任问题,责任分大小,死了人就是天大的责任。朱士珍本来绝望了选举,现在看到我搞榨油厂,不顾个人影响,分明是断绝了政治前途的想法,县里又不可能再安排一个人来竞选,如此看来,乡长这个位置,还是他非他朱士珍莫属了。 我笑着对朱士珍说:“朱乡长,你安心当官,我闷声发财,各取所需,自得其乐。” 朱士珍暧昧地笑,扔给我一支烟说:“你这算不得发财,你是在为老百姓造福。假如一百斤油茶籽多榨出来几斤油,老百姓的收入增加了,也逐渐会明白科学的重要性,对今后改变老百姓的观念会是一个活生生的教材。怎么能算是闷声发财呢。” 我嘻嘻笑着说:“朱乡长,你这是在夸我啊。” 朱士珍正色道:“我不是夸你,我是按事实说话。” 他想了一下,问我:“日报的那个女记者,后来跟你联系过没有?” 我摇摇头说:“没有。来过一次后就音讯全无了。” “没说要跟踪报道?” “我不是很清楚。”我说,故意吓他:“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个最后结论。” “什么结论?” “比如报纸再发一篇报道,正面澄清前面报道中的一些问题,让别人知道什么事都是事出有因,不要胡乱猜疑。” “女记者没说要下这个结论?”朱士珍揣揣不安,绝望的眼神又在眼珠子里蔓延开来。他不经意地眯了一下眼角,我分明看到一粒眼屎滚落下来,跌入脚下的尘埃里,消失无踪。 “至少现在没听说。”我安慰他说:“不过,有些事也就是一阵风,风过去了,谁还记得?报纸天天发报道,谁记得那么多。” “你不晓得,老弟。”朱士珍叹口气说:“来这里采访的女记者是市委陈书记的女儿。要不,一片狗屁不通的文章,凭什么登在头版嘛。” 我故意装作惊讶地样子说:“还有这回事?” 朱士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他就笑了,笑容显得干巴而苦涩。 “不知道也好,不是什么好事。” 他扔下这句话摇摇摆摆走了,我站在乡政府门前的一株白玉兰下,看一群蚂蚁抬着一具刚出壳的青虫尸体,耳朵里仿佛听到它们在喊着号子。突然感觉到春天已经到了! 远处田里的草籽开着姹紫嫣红的花,几只小蜜蜂在草丛花间恣意地飞舞,一只彩蝶翩翩飞来,落在大地的眼角眉梢,幻化成一道风景。小溪边的垂柳早就一身新绿,树下的杂草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疯长。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一切又显得那么平和。 田埂上走着一个身材健壮的妇人,一块紫色的头巾包裹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会,接着就有一串山歌从她喉咙里飘出来,四散飘荡在田野间,竞如般传神。 太阳很大,很温暖,让人感觉如同襁褓般舒适。突然一阵蛙声,和着妇人的歌声,顿时田间地头就生动起来,心里涌上来一阵感动,感觉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站了一阵,看到薛冰逶迤而来,心里一阵高兴,也顾不得窗子后面还有张望的眼睛,不管不顾地跑过去迎接。 薛冰对我竞选乡长抱着亦喜亦忧的心情,年过完后,我终于明白她的心思,薛冰想着我一个市里来的干部,又不是什么实权人物,早晚要回衡岳市。如果我做乡长,就必须呆满一届,成绩好可能升迁,成绩不好,还不知道要呆多少年。 而薛冰,总是抱怨她的专业在乡村里得不到施展,农村的孩子,就是天赋再好,也不好花费更多的钱来培养,她从一个优秀的音乐老师逐渐在变成一个唱歌的农民,她不甘心,她想要走出去,最佳的途径,就是嫁给我。 我曾经安慰她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我自己听来都感觉到无比的恶心。薛冰是不是金子暂且不说,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薛冰微笑地看着我,递给我一个苹果。 我根本就没想去小溪里洗洗,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就送进嘴里,咔嚓咬了一口。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我这里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忙,她忙着开学,现在还要兼任初二年级的语文课,全校的音乐课都是她包了。而我,在忙完一系列的选举事宜后,又开始放烟雾弹做榨油厂。谁也搞不清我究竟在想什么,其实,选举这事,我心里明镜一样,朱士珍不用选就已经处于败局,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日报的报道并不是我说的那么简单,刘启蒙县长私下跟我说,即使不追究朱士珍的渎职,也不能让他顺利扶正。而内部,盘树容几乎找遍了全乡所有代表,带着盘小芹的烟酒,挨家挨户问好,月白特地找了本家的叔爷,甚至放下身段去找了赵半仙。 现在的情势是完全颠倒了。表面看,朱士珍还是风风光光的第一候选人,底下,我已经风起云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29章 一波三折 选举的事紧锣密鼓地进行,朱士珍踌躇满志地忙前忙后。乡人大开会,一年也没一次,全乡二十六个代表,其中还有三个县代表。乡代表的名额分布很广泛,各条战线都有。基本组成部分是各村村长,妇女主任,以及乡中学校长和部分乡干部。 朱士珍还兼着乡人大主席团团长的身份,选举的事自然还是由他来张罗。 郭伟召开一次党委会议,要求全体干部认真做好本次的选举工作,慎重对待关系到苏西乡未来的投票,会上提出本次选举一定要合法、合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破坏和干扰选举。同时安排乡财政老赵,拿出一笔钱来发纪念品。 老赵愁眉苦脸地点头答应,乡政府躺在账面上的资金就像一条蛇一样看着他,随时都可能咬他一口。柳权当年支出的为郝乡长看病的钱,至今还留下一个大窟窿,虽然县里对此帐有了定论,但账面上他还是无法抹平。 县里号召各乡的捐款没动过一分,修路和架电线建变电房的钱都是县里支持的。剪彩的时候花了十来万,老赵当时提醒过郭伟,但郭伟满不在乎地说:“花吧,没事,钱马上就会有。” 老赵还在迟疑,郭伟就发脾气了,说自己是苏西乡当家的人,花钱不需要向谁请示,老赵不敢争辩,只好任着郭伟随意地支取,花的越多,老赵越心惊肉跳,眼皮子天天跳个不停,半夜做梦,总是看到检察院的人来带他走,惊醒过来就坐在床上抽烟,迷迷糊糊地把一床被子烧成了千疮百孔。 书记发了话,朱士珍的劲头就更足了,拿着一张购买纪念品的单子找老赵要钱。老赵一看,上面没有郭伟的签字,就按着不肯给钱,朱士珍就火了,指着老赵的鼻子骂道:“老赵,你不要狗眼看人低。郭书记没签字不错,但我也还算是个乡长,这点权力都没有?” 老赵就馅谀地笑,指着单子说:“朱乡长你也莫怪我,乡里规定是郭书记一支笔。这么大的一笔钱,我可不敢做主。” 朱士珍恨恨地瞪着老赵,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拿着单子蹬蹬出门,看到我,手一摊说:“老赵这个狗杂种,等选举结束了,看老子怎么整治他。” 我劝慰着说:“朱乡长,你别生气,老赵也是没办法。他是个按原则办事的人,要不,乡财政所所长这个位置,他能坐几十年?” “坐久了,屁股底下就会生疮。狗日的屁股底下肯定是生疮了,该挪动挪动了。”朱士珍还在忿忿不平:“我一个乡长,还是郭书记发话的事,支点钱去买纪念品,又不是花他家的钱,他凭什么不给?” 我心里想笑,假如你是扶正的乡长,老赵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面直接拒绝。官场里的事,一级压一级。 我就笑着说:“朱乡长,这么点小事,你叫办公室的人来办就是了,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 朱士珍也跟着笑了,无奈地说:“我还不是想把事情办得稳妥一点。”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说:“朱乡长亲力亲为,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干工作如果都像朱乡长这样有责任心,不愁我们苏西乡不变化。” 朱士珍已经习惯了我的恭维,他大度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小陈,等选举一结束,乡里就准备给你再压点担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仿佛乡长他已经胜券在握!朱士珍的这个表态让我一阵窝火。还没投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你还真以为我一门心思在做生意赚钱啊! 我装作感激的样子说:“到时候还需要朱乡长多关心关心我。” “放心。小陈。”朱士珍爽朗地笑:“我看人的眼光一直没出过错。你这人,实在,有想法,有能力,是个干大事的人。” 我谦虚地笑着说:“朱乡长夸张了。我这人,就是个不思上进的人。” 聊了一阵,朱士珍说要去找郭伟签字,免得误了事,告辞要走。我赶紧告诉他说:“郭书记去县里了,刚走。” 朱士珍疑惑地看着我,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走得很急。我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朱士珍停住了脚步,回过头说:“怕是县里有什么新的指示吧。” 我说:“县里这几年,特别关心我们苏西乡,政策也是一个比一个好。所以有些什么新指示,一点也不奇怪。或许,等郭书记回来,又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 朱士珍忧心忡忡地说:“也许不见得都是好事。” 我还是嘻嘻一笑,说:“只要不死人,就都是好事。” “死人”这个词显然触动了他,朱士珍把脸凑过来说:“女记者这段时间没找过你吧?” 我摇摇头说:“朱乡长,有些事你也别放在心里。天大的事,你当初也只是个代理乡长。” 他就释然了,说:“我也不是放在心上,只是那件事,天意注定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们做记者的,天天缩在城里,哪里会晓得我们基层干部的辛苦。” 我连忙称是,附和着他说:“其实,基层干部是社会稳定的基石,没有基层干部的付出,老百姓吃喝拉撒的事就够得上大领导喝一壶了。” 我们两个人同时嘻嘻哈哈笑起来,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多么亲密的一对战友啊。尽管一件选举的事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可表面上我们还是和气一团,至少看不出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罅隙。 柳红艳远远地过来,看到我跟朱士珍在嘻嘻哈哈,眉头一皱,厌恶地想转身。我喊住她说:“柳书记,忙啊!” 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再忙也没有你们领导忙。” 朱士珍明白自己跟柳红艳不对付,找个借口走了。 我看着一脸忧郁的柳红艳,她的脸色苍白没半点血色,小腰在宽大的衣服里更显得弱小,倒的胸脯,又恢复了女人的挺拔。 “去哪呢?”我问。 “去我房间找点东西。” 我才想起她很久没来宿舍住了,从医院出来,她连班都很少来上,郝强这段时间也很少出现,倒是他的派出所,年后分来了两个年轻的警察,天天开着边三轮在外面转悠。 “我陪你去吧。”我说,不由分说就在前面带路走。 柳红艳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说:“你不怕薛老师吃醋啊?” 我笑道:“吃什么醋?我还没卖给她呢。” 一前一后去了她的宿舍,柳红艳从柜子里找出一沓证件说:“我要转行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轻轻一笑说:“我去派出所做户籍警察,已经批下来了。” 我的心里一顿,柳红艳是乡政府妇女主任,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有级别的干部,去派出所做户籍警察,算什么? 我故意打趣说:“你们准备开夫妻店呀。” 她苦笑一下,没做声。她在床边坐下来,勾下头看着脚尖。这个当年青春无限的女人,如今显得沉稳而娴静,一股让人不可侵犯的气息扑面而来,生生灭了我想要暧昧的冲动。 “这次你参加选举,也是你要熬出头的表现了。”她抬起头轻轻地笑着说:“也真难为你了,陈风,一个名牌大学生,又是城里人,在我们穷山恶水的苏西乡,一呆就是四年多。你真的让人佩服。”她的脸上浮上来一层红色,把苍白的面容瞬间幻化成五彩云霞一般,小女人的楚楚可怜顿时就活色生香起来。 我无奈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啊。” 柳红艳嫣然一笑说:“不是你没办法,而是你有抱负。”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像下定决心一样说:“陈风,要不是我爹,今天坐你面前的就不是柳红艳,而是你的老婆。” 我心里一阵感动,又莫名其妙。 “我爹早就看出来了,说你不是能栓得住的男人。所以,我爹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她突然嘻嘻笑起来,站起身说:“你的那位薛老师,我倒要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能栓住你这个男人的心。” 我终于明白过来,心里一阵唏嘘。 我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红艳,让你受委屈了。” 她凄然地一笑,说:“陈风,一切都是命,我们谁都不要怨。命中注定,半点不由人。” 我就将她搂紧怀里,她安静地贴着我,良久,抬起脸来,满脸泪水横流,幽怨地说:“陈风,你是个好男人,我知道。” 我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小妹,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或许一时的失去,换来的是永久的安宁。” 她突然挣脱我的怀抱,盯着我的眼睛说:“陈风,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转而一笑说:“可惜我没有金玲姐的胆量。” 我顿时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心里一阵翻滚,差点就要软下身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0章 差额与等额 乡长选举的事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原本要张贴的宣传标语全部束之高阁。这些标语都出自我的手,写毛笔字,我有不错的功底。三岁那年我娘就开始逼我学写毛笔字,到八岁,我在同龄的人当中,毛笔字无人出我右。 读大学期间,虽然才子多,大家都会弄几个字,但像我这般中规中矩吸取了祖先精华的人不多,所以学校搞活动,宣传标语还是有很多从我手下诞生。 毛笔字是书法,书法是艺术。艺术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和不解。 一摞的标语纸我写了一下午,变换了几种字体,从行楷到行书,从颜体到柳体,春风得意马蹄疾。谁知道突然宣布不贴了,等通知,搞得我老大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县里来电话叫我去,说有领导找我约谈。 约谈这个词内涵非常广泛,干部升迁有约谈,干部落马还是要约谈。我怀着揣揣不安的心理搭上孙德茂家的车,在车上闭着眼睛设想了几十个结局,想到好的自己就裂开嘴笑,想到坏的自己就咬牙切齿,转念又使劲往好的方面想,最后自己给自己打气说,被约谈不见得就会死人! 约谈我的是县委一个副书记和县人大副主任,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抬眼看我,搞得我心里一团乱麻,正眼也不敢看他们,找了个地方远远的坐下。 副书记先开口,沉着脸问我:“陈风同志吗?” 我忙点头答应,屁股欠起来,不敢扎扎实实地落座。 副书记看我紧张的样子,展颜一笑说:“别紧张,放松点。” 我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但我心里却放松了许多,他们叫我“同志”! 他首先介绍了自己,然后指着人大副主任说:“这位是县人大副主任张朝生同志,负责全县干部考核晋升工作。” 我心里一嘀咕,想道,干部考核晋升应该是组织部的事,怎么人大也管?再说听到是考核晋升,我的心里一阵轻松,妈拉个巴子,就算升不了,也不是坏事了! 我这人很容易喜形于色,心里的算盘一下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副书记注视了我一下,笑着说:“陈风同志,好像你心里藏着什么话嘛。” 我忙矢口否认,装作腼腆的样子说:“书记,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里藏不住事。” 副书记接过我的话说:“好。干部就应该坦荡,心里藏着掖着的干部,都不是党需要的干部。既然你藏不住话,我问你,你对你们苏西乡乡长选举有什么看法?” 他直奔主题一下让我束手无策,我张着嘴呀呀了两声,没说出来,急得自己脸红脖子粗。 人大张朝生副主任给我端过来一杯水,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急,慢慢说。” 我想了一下,说:“书记、主任,苏西乡选举我是当事人之一,我们有个回避的制度,我觉得这事还是回避比较好。” 副书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陈风同志,现在是党和政府在找你谈话,就不存在回避制度。再说,没有要你表功,也没有要你检举揭发,就是让你谈谈个人看法。怎么?不想说吗?” 我沉吟一下说:“书记、主任,党和政府在选拔干部的时候,必定有组织原则。既然是组织上定的事,我的个人看法可以忽略不计的啊。” 张朝生副主任面露不悦说:“陈风同志,谈话就是工作,推三阻四不是一个干部应该有的毛病。组织找你谈话,当然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们一直讲究公开透明的嘛。”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几乎没话可说了。谈了,别人以为你在居功,不谈,他们认为你油腔滑调,真是愁死个人。 谈话一开始就陷入僵局,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我调整一下思路,缓缓说:“书记、主任,我陈风在春山县工作了四年半,功劳没有,苦劳也没有。我在这几年时间里,学到了很多,感觉到社会真是所大学,学不尽的知识,做不完的事。总而言之,干部在带头,群众在观望。” 副书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点点头说:“说得好,继续说。” 我清了清嗓子,眼睛在他们脸上溜了一圈,发现他们脸上平和得很,丝毫没有波澜壮阔的画面,心里一阵失望,只好说:“我个人觉得啊,苏西乡乡长就应该带领村民致富,把经济建设搞好,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是比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好的事。” 我再偷眼看他们,他们都低下头在自己手里的纸片上写写画画,看我不说了,都抬起头,鼓励我说:“继续说嘛。” 我实在是再也找不出什么话了,古语云,言多必失!谁知道对面的两个老头带来个什么任务。 副书记听完我的个人意见后,把手里的纸片压进一沓文件下,漫不经心地说:“选举有差额和等额的区分,张主任是专家,他来给你解释一下。” 张朝生副主任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差额就是两个人以上的人参加同一个职位的选举,等额就是一个人选一个职位。我这样解释,应该很清楚了吧?” 我心里一阵鄙夷,老家伙,你把我陈风当做三岁小孩啊?在官场混了几年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到猪跑? 突然心里又咯噔一下,他所说的差额和等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差额的机会都失去了? “按照县委县政府要求,苏西乡乡长选举要走差额选举的路。现在情况有变了,希望你们能理解。”张副主任好像欠着我的钱一样,不好意思微笑起来。 我紧张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谁知道他闭口不谈了,起身转了一圈,摇摇摆摆去了隔壁。 春山县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都在一栋楼里办公,号称四大家。政协垫底,在三楼,上去四楼是人大,五楼是政府,六楼是县委。因此,关培山书记的办公室就在六楼偏东的最后一个大套间里。通常三楼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到四楼,稍微热闹起来,五楼就大不一样,来来往往的人多,原来楼下还没设保安岗,楼道里全部是各乡各镇上访的人,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有时候还会有人呼天抢地的苦,有的干脆就带着被窝赖在楼道里不走。 到关培山做书记的时候,大门口设了保安亭,进电梯楼道口又设了一道保安岗,两层保安措施,把本来混进来上访的人过滤得干干净净,从此,五楼就清净起来,落口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到了六楼,又在电梯口设了一道保安岗,楼道口专人把手,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张副主任一走,我欠了一下身子说:“书记,还有事吗?” 副书记把头从文件后面抬起来,看着我说:“你喝点水,还等一下。” 我就只好老实坐下来,眼睛打量着副书记墙壁上挂着的字画。副书记显然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墙上的字画居然都是名家作品,其中有幅八骏图,题跋写着“徐悲鸿”,我又不敢凑到画边去看,只好使劲挤着眼睛,终于看清了原来不是“徐悲鸿”,而是一个叫“徐非鸿”的人画的。画作到是以假乱真,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明道来。 我就笑了,副书记马上就感觉了出来,再次抬起头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八骏图,笑着说:“陈风,你的眼睛不错。” 我哪里敢妄自菲薄,连忙说:“书记,我觉得这个八骏图,神韵、气感、动静,都表现的很完美。唯一不足就是马蹄,一匹腾飞起来的马,它的蹄子应该是弯曲的,而不是垂直。” 他用欣赏的眼光扫了一下我说:“郁风,你的观察力很强。”他指着八骏图说:“我知道这是幅假画,为什么我还留着挂在这里?因为这位画作者功力非同小可,假以时日,必定会成大家。” 我附和着点头赞赏,想起小姨家里还藏着一幅齐白石的虾,真迹的虾,我说:“书记,改天我带幅画来,您帮我鉴定一下,看到底是不是齐白石的真迹。” 副书记兴致顿时高昂起来,连声说:“好好好。” 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决定赖着脸皮去找小姨,无论如何要把画拿来,送给眼前这位喜欢的人! 副书记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他端着茶杯在我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小陈,县委有个新决定,苏西乡选举,决定实行等额,你是唯一一个等额的人。” 我心里一喜,但脸上丝毫也没透露半点神色,只是装作很平淡的样子说:“书记,朱乡长呢?” 副书记盯着我看了一下说:“老朱另有任用,关书记会找他谈心。你做好心里准备,苏西乡的发展,就靠你和郭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1章 世事洞明皆学问 从六楼下来,我转了一圈,径直去了刘启蒙县长办公室。 刘县长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吃惊,好像早就算准了我会来,他热情地请我坐,安排秘书给我倒茶。 刘县长是春山县委副书记,县长,办公室与副书记格调有所不同。刘县长是读私塾出身的人,办公室就当仁不让古香古色.他的书多,满墙都是,字画倒不多,只在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钟增亚的字。 秘书已经很熟悉我,对我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县长。 刘县长拿笔轻敲桌面,问我:“小陈,毕副书记找你谈过话了?” 我点头称是。 “这次谈话是党内民主生活。也是应人大的要求,从差额到等额,这个变化涉及到政治与政策,必须把握好。”他开门见山告诉我,也就解开了我心里的疑云。 “难怪谈话的时候张主任在。”我说。 “张副主任是朱士珍代理乡长的多年领导,提名苏西乡乡长人选,就是他第一个提出来朱士珍。但是,考虑到民主的问题,我就提了你作为候选人,实行差额选举。”刘县长眼睛看了一下门,压低声音说:“何书记的意思让你在基层多锻炼一下。” 我终于明白这一切的背后还站着我的表舅,他不露声色就安排了这一切,让我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工作得力,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而有了这个机会。原来没有背景的妖怪都要被打死,有背景的妖怪都会被收走。 我呆呆地想,心里风起云涌。 “当然,黄部长的意思也是这样。”刘启蒙笑笑说:“你跟他家的丫头也很熟,微微丫头我是看着长大的,这姑娘,背着她父亲给我下死命令,扶不上你,以后就不再叫我叔叔了。”他哈哈地笑起来,心情显得无比的舒畅。 他的笑声引得秘书探头探脑过来,刘县长笑道:“小杜,你去订个地方,晚上我和小陈一起吃饭。” 杜秘书面有难色地支吾道:“县长,晚上你有安排了。” 刘县长脑子转了一圈,疑惑地问:“晚上怎么安排?” 杜秘书如数家珍地背诵道:“晚上城关镇邓镇长在海鲜城就关于水泥预制板厂改建的事向您汇报,十点后县委召开常委会议,研究高速公路的拆迁问题,十二点接待广东商务考察团,他们在十一点半左右到。” 刘县长眉头紧锁,听完后手一挥说:“邓涵宇究竟想做什么?怕不是改建的问题吧?” 杜秘书笑笑,小心地说:“听说还有个姓钱的老板一起陪同。” 一听钱老板的名字,想起他肥头大耳笑容可掬的样子,就好像泥偶一样的形态,我就会心地笑起来。 刘县长疑惑地看我一眼说:“小陈,你认识?” 我说:“刘县长,邓镇长我熟,党校读书我们在一个宿舍。这个钱老板我也熟,正想找他呢。” 刘启蒙就告诉杜秘书说:“你去告诉邓涵宇,晚上苏西乡的陈风一起去,看他摆个什么鸿门宴。”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些做老板的人,鼻子比狗还灵。” 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里面传来邓涵宇心急火燎的声音:“陈风,你小子在哪里?” 我没做声。电话里的邓涵宇更急了,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叫:“小祖宗,你快告诉我,老子好去接你啊。” 我不动声色地说:“接我做什么?” “你不要管。你小子现在牛逼啦。吃个饭还有人指定你作陪。”他叹口气,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告诉哥,是不是在苏西?” 我笑着说:“邓镇长,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来接我了,我会准时去。” “你去个**毛,你知道去哪里?”顿了顿又说:“海鲜城啊,你小子要是不来,老哥我的事没搞定,我就跑你苏西乡去,砸你家玻璃。”他嘻嘻哈哈地挂了电话。 刘县长似乎一直在听我们的谈话,但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变化,等我收好了电话才开口说:“你先去杜秘书哪里坐坐,我批好这几份文件就来。” 我只好起身去杜秘书的办公室。 杜秘书看我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笔,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打趣着说:“陈乡长,高升了,要记得请客啊。” 我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请屁客呀。” 杜秘书大拇指一伸,夸张地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话呀,我现在是深知骨髓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谁是真人?” 杜秘书神神秘秘地说:“谁不知道你是何书记的外甥,又是市委组织部长的乘龙快婿,谁惹得起你,现在。”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声明道:“杜秘书,你可不能乱说话,哪里有这回事。” 杜秘书笑嘻嘻地说:“这不就是我们两兄弟在说嘛?又没有外人,再说,黄部长的千金确实漂亮,讨个这样漂亮的老婆,不当官我都认了。” 我随意地说:“你认识黄微微?” “我能不认识吗?原来她在我们春山县生活了几年,过去是不认识,后来她来春山县搞社教,今年她来找县长,我突然发现,人啊,环境的影响力还是很大,搞社教的时候还看不出样子,这次来,真是个美人儿,我差点都不认识了。”杜秘书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我打断他的话说:“杜秘书,你很喜欢八卦哦。” 杜秘书嘻嘻笑道:“我们做秘书的,主要工作就是搞清楚领导的家庭情况,个人喜好。其实,也就是当年宫内太监的活。” 他的比喻让我忍俊不禁起来,我说:“看来,我也做过太监了。” 杜秘书正色道:“世事洞明皆学问。做秘书的人,也是做学问。人情世故要深知,你来我往要慎重。陈乡长,你年轻,又有个好舅舅,还有个大权在握的岳父,今后啊,有机会还要请陈乡长多多提携一下兄弟。” 我被他的话说得心里苦闷极了。同时从灵魂深处又飘上来一层欣慰,要是没有这个舅舅,看来我要在苏西乡呆一辈子了。别人从农村包围城市,我却要从城市掉入农村。试想我在苏西呆一辈子,城里谁家的姑娘会看上我?我不想绝后就只能在乡下找个老婆,就好像现在的薛冰一样,虽然我们都吃着国家粮,却是一辈子也要呆在泥巴里。 背上冒上来一层细汗,我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汗颜。难道薛冰就不能做自己一辈子的爱人吗?难道我的灵魂深处还有什么企图?我吓了一跳,感觉到尿涨,就问杜秘书洗手间的方向,逃也似的出了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2章 邓涵宇的融资手段 邓涵宇站在海鲜城的大门口焦急地张望,背后的钱老板脸上似笑非笑,手指上的大戒指偶尔闪出一抹刺眼的光来。 看到刘县长的车,他一溜小跑过来,拉开车门,躬下腰,满脸笑容作了个请的手势。侧眼看到旁边的我,惊讶的神色从眼眶里飞出来,在我身上稍作停留,又回转过去,啪地关上车门。 我从另一边出去,钱老板看到我,笑着说:“哎呀,小陈干部也来了呀。” 就好像邓涵宇看到我一样,刘县长的眼光也在邓涵宇的身上溜了一圈,低声问道:“这位是谁呀?” 邓涵宇低声说:“县长,这个是有钱的主。” 没过多的解释,也没人继续追问,一行人鱼贯进入酒楼,服务员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旗袍,满身脂粉香气,引导我们进入包厢。 分宾主坐下,邓涵宇凑近刘启蒙的耳边,欲言又止。 刘县长轻轻笑一下,指着我说:“你们是老同学,不会见外的。有话你就直接说。” 邓涵宇不好意思地笑道:“县长,我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陈老弟既然来了,叫相见不如偶遇。平时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其实,今天请县长您来,确实有个主意要您帮我拿。” 就指着钱老板介绍说:“这位是我们镇月塘村的村长,也是衡岳市飞马建筑公司的老板,本名姓钱,叫钱有余,钱老板。” 钱老板就赶紧起身,塌着腰身趋步到刘县长面前,伸出一双手紧紧握住刘县长的手,嘴里一叠声地说:“县长县长,久仰久仰。” 握了一下,刘县长抽出手说:“钱老板的大名早就听说过,算是我们春山县的明星企业嘛。可惜你的公司在衡岳市,税收都归市里收去了。”说完哈哈一笑,拍着桌子叫杜秘书递上名片。 钱老板也慌忙从身上掏出名片,毕恭毕敬地递给刘县长一张,转过头又递给我一张。 钱老板的名片印刷得十分精美,他的名字显然是镀了金的,名字本身很有喜气,又用很艺术的字体印着,显得十分的有喜感。 邓涵宇吩咐服务员上菜,特地叫了一瓶十五年的茅台。 等到菜上桌,大家再分宾主坐。刘县长居中,一边坐着邓涵宇,一边坐着钱有余,我在刘县长对面坐下,我的旁边是杜秘书。 酒杯里的酒一倒上,满屋子里就开始游荡醇厚绵长的酒香。刘县长端详着酒杯说:“邓镇长,你请我们喝这么好的酒,到我哪里,就只能请你喝晕头大曲喽。” 邓涵宇满脸堆笑说:“哪里敢要县长请我喝酒。县长您就是给我喝杯水,我也会感觉比这酒要香无数倍。” 刘县长含着笑说:“邓镇长,我们吃个饭,时间有限,晚上还有个会。你有什么事,现在说。” 邓涵宇端起面前的酒杯说:“不急不急,县长啊,雷公还不打吃饭人!天大的事,饭总要吃。”说完自己站起身,说这杯酒要祝刘县长身体健康,要感谢刘县长对城关镇工作的大力支持。 说了一通话,酒没喝下去,惹得我烦操起来,就开口说:“邓镇长,喝吧,都在酒里了。” 邓涵宇斜着眼看我一下,满脸不高兴地说:“陈老弟,我总要表达一下我的感情吧。” 我摇摇手说:“好好好,邓镇长,你慢慢表达,我等着。” 大家就笑起来,邓涵宇终究不好再说,看着刘县长喝了,自己也赶紧喝下,拿眼色示意钱老板敬酒。 刘县长淡淡地说:“不要搞复杂了,我就喝三杯,晚上开会,一身酒气,影响不好。” 钱老板站起的半个屁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地看着邓涵宇。我就接过话说:“现在说了,三杯到位。邓镇长敬过了,钱老板该你了,你是老板,是春山县的宝贝,刘县长很愿意跟你喝的嘛。” 刘县长微笑着点头说:“对于企业家,我们春山县都是无限的欢迎,钱老板是我们春山县出去的企业家,我们更要欢迎了。” 钱老板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侧着身子给刘县长把酒满上,也不多说话,自己先干了,把杯子底朝我一亮,说:“陈干部,你也喝。” 我说:“钱老板你敬刘县长的酒,先干为敬是对的,可刘县长还没喝,我哪里敢。” 刘县长就笑着说:“来来来,我们一起。” 杜秘书喝着茶,伸出筷子夹了一条大虾,在认真地对付。 两杯酒下去,邓涵宇开始步入正题。 城关镇的水泥制品厂要扩大生产规模,苦于场地不够,而且产权还不明晰,想请县委县政府出面处理。水泥制品厂原来是县办企业,虽然移交给了城关镇,可厂子的产权还是县里的。这个产权就像绳索一样,绑着邓涵宇的手脚,勒着他的脖子,让他施展不开他的计划。 刘县长沉吟一下说:“产权是国有资产,不好处理哇。” 邓涵宇指着钱老板说:“县长,钱老板有想法想要购买,你看可不可以。” 刘县长转头看一眼钱老板,钱老板满脸献媚的笑,一脸的希望。 “县长,现在全国都在搞改制,水泥制品厂虽然效益好,但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想啊,不如引进外面的资金进来,搞大搞强,再怎么样,也还是我们春山县的企业,跑不到哪里去。”邓涵宇趁热打铁,步步紧逼。 刘县长没理会邓涵宇的话,转而问钱老板说:“钱老板怎么突然对水泥制品厂有兴趣了?” 钱老板憨厚地笑着说:“不瞒县长您,我也是邓镇长叫回来的。说有条高速公路要修,修高速公路,要多少预制件啊,所以就来了。” 刘县长警觉地看一眼邓涵宇说:“涵宇啊,你这个消息从哪里听来的?” 他的话音不高,但分明含有责备的意思。 邓涵宇不慌不忙地说:“县长啊,这个事我们还瞒来瞒去干嘛呢,现在外面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有多少老板在打主意了。” “打什么主意?” “县长,你想啊,修高速公路这事,谁都知道了。这么大的工程一动,有多少事可以做啊。路从我们面前过,我们自己不主动想办法赚钱,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水泥制品厂原来的主打产品就是农民建房的水泥预制板,现在农民建房也开始搞框架结构了,需求量会越来越少,到时候,等到大家都不用预制板了,厂子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不如现在转换出去,让别人注资进来,改变一下产品结构,您说是不是?” 邓涵宇说了一长溜的话,也不等别人说话,自己拿起酒杯喝了一杯。 “看来你们在打高速公路的主意?”刘县长笑眯眯地说:“厉害嘛。涵宇啊,你不做个企业家,可惜了。” 邓涵宇脸上一白,赶紧说:“县长啊,我是个干部,我只能做铺路架桥的事。发财的事,还是让他们这些做企业的去做。” 我一看气氛有点不对了,他们各人都在心里拨着小算盘,我就说:“水泥制品厂改制怎么改啊?” 邓涵宇明白我的意思,接过话说:“其实很简单。把现有的资产统计好,折算成现金,把原有的职工按照国家规定,一次性卖断工龄,由钱老板他们出资来做。我们收管理费,县里收税,三家都有收益。” 刘县长半阖着眼,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说:“这个事比较大,需要常委讨论研究。” 说完头也没抬问杜秘书:“几点了?” 杜秘书就赶紧起身说:“我们要走了,快开会了。” 刘县长要走,我们不敢留。只好站起身来送他,一直送到车边,刘县长对我说:“小陈,你们继续吃。我没办法,先走一步。”坐进车里后,又把车窗放下来,示意我过去。我趋步过去,他压低声说:“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下个星期乡里就选举了。” 刘县长一走,我们又回到包厢里。一路上邓涵宇满脸不高兴,喋喋不休地说:“又不是我私人的事,这么个态度,屁大的事,还常委讨论。等你们讨论完了,黄花菜早就凉了。” 我和钱老板跟在他身后,我拉住钱老板说:“钱老板想投资?” 钱老板点点头说:“确实是要投资。”看一眼前面走着的邓涵宇背影,轻声说:“可我不想投水泥制品厂。这个企业复杂得狠,搞不好,我全村的人都会死在里面。” “哪你还来?” “我有屁办法!”钱老板扔掉烟屁股说:“邓镇长三天两头打电话催我,说有财发,我不来?他还管着我们呢。” 我说:“钱老板要是想投资,我倒有个好项目,不知道你有不有兴趣。” 钱老板赶紧说:“只要项目好,肯定有兴趣,而且肯定要干的。” 我卖个关子说:“等你空了,我再好好给你说说。”指着口袋告诉他说:“我有你的电话。” 钱老板跟我会心地一笑,回转到包厢里,没有领导在,大家放得开,一瓶酒三五几下就搞定了。邓涵宇喝的急,喝完最后一杯酒顶不住了,结巴着嘴说:“钱…钱老板,我…我…我去买单啊。” 钱老板刚想起身去,我拉住他说:“这个单,我来买。” 钱老板不好意思地说:“哪怎么好?” 我说:“我们还要合作呢,就当交个朋友嘛。” 买完单出来,邓涵宇已经不能开车了,就把他扶进钱老板的车里,带他去县招待所醒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3章 我算是程咬金 把邓涵宇送进桑拿房,我交待服务生好生伺候,不要惹邓大爷发脾气,就拉着钱老板下楼。钱老板迟迟艾艾的不想走,我打趣着他说:“钱老板是不是看上哪位小妞了?” 钱老板赫然着脸说:“陈干部,我都没看到一个母的,全都是公的。” 我说:“小妞都在小姐房,怎么能随便抛头露面。这就好比古时候的大家闺秀一样,一般都是坐绣楼,哪里会轻易见客。” 钱老板涎着脸说:“不是见客,是接客。” 嘻嘻哈哈一阵,耐不住我不断的催促,只好不情愿跟我下楼,在茶楼里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眼睛还是不断往楼上看。 钱老板的这个举动表明他就是个好色之徒,在衡岳市还没吃够,跑到我们春山县来还色心不死。这个从泥巴里爬出来的老板,最大的爱好也就剩下了女人。 服务小姐送来了茶。春山县的茶楼还没有衡岳市那般正规,坐在一起喝茶的都是打麻将的人。服务小姐看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疑惑地站着不肯走。 我就告诉她说:“就我们两个,不打麻将。” 服务小姐嘴一别,扭身走开。我们两个人占着一张桌子,就少了一半的收入。春山县的茶楼不按茶水收费,而是按人头收。 服务小姐一走,钱老板就说:“这姑娘的脚长得真好看。” 我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服务小姐居然穿着一条红色的冬裙,裙子下面两条小腿包裹在白色的裤袜里,健硕丰满。 到底是县招待所,服务员的素质和穿着打扮明显不同。 我笑着说:“钱老板,你莫怪我,请你来喝茶,是想跟你谈谈项目的事。” 钱老板漫不经心地说:“我是邓镇长请来的,你半路杀出来谈项目,好不好?” 我嬉笑着说:“我是程咬金,一般都是半路杀出。三板斧,接得住你就接,接不住,我就砍死你。” 钱老板脸一白,说:“你还要我的命啊。” 我说:“命不要,要钱。” 钱老板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要钱好说,关键是要看钱怎么要。我老钱就是钱,有我老钱,你就赚到了钱。” 我没理他绕口令一般的话,故意盯着他手里的茶杯看,使劲地看,看得他心里发虚,以为杯子里有什么,紧张地仔细瞧了瞧,发现什么也没有,就问我:“陈干部,你在看什么?” 我说:“我在看水。” 他四处看看说:“看什么水?” 我说:“看你泡茶的水。” 钱老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泡茶的水有什么好看的?” 我装作神秘的样子说:“我在水里看到了钱啊。” 钱老板更是迷惑了,紧张地问我:“看到什么钱了?” 我叹口气说:“白花花的钱啊。真金白银,哗啦啦的流。” 钱老板被我搞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好瞪大着眼,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我说:“钱老板,你喝的茶是什么水泡的?” “矿泉水啊。” “哪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哪里来的,买来的吧。” “水能卖那么多的钱,人家厉害吧。” “厉害。”钱老板由衷地说,突然醒悟过来,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隔壁桌子打麻将的人都回过头来。 “陈干部,你肯定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言之凿凿地说:“你还绕那么大圈子做什么?我老钱是实在人,只要能赚钱,能让我月塘村的老百姓有口饭吃,就没有我钱有余不敢干的事。” 我双手一拍,高兴地说:“好,钱老板痛快。” 接着就把苏西乡的山泉水优势忽悠了一番,特别提到老鹰嘴的后山塘,说自己见识也不少了,但在衡岳市,还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来。 钱老板的兴趣被我提了起来,一个劲问我想怎么搞。 我知道他还停留在粗浅的认识阶段,并没有下决心要投资,于是又把老鹰嘴修路的事说了一下,特别故意提到月白嫂,说也只有老鹰嘴这样的水,才能养出那样标致的美人儿出来。 这样就把钱有余的心提了起来,又不好开口直接问,急得眼珠子乱转。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说:“月白嫂现在是我们乡政府企业办的人,如果在老鹰嘴搞个矿泉水厂,她是第一人选。” 又把月白嫂调到我们企业办的原因说了一下。钱老板叹口气说:“是个寡妇啊。” 我笑笑道:“像月白嫂这样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排队。可月白嫂的心思我知道,她一般人可看不上眼。她是做过村妇女主任的人,又嫁给了村长,现在还是个吃国家粮的人,一般人确实配不上她。” 钱老板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说:“怕是看不上我。” 我笑道:“像你这样的大老板,月白嫂肯定是倾慕的。那个女人不喜欢成功的男人啊。” 钱老板就满脸堆起了笑,说:“只是去投资一个矿泉水厂,我不懂,我村里的人也不懂,怕搞砸。” 我安慰他说:“你不懂没事,你只要懂得赚钱就行了。生产和经营有人懂,大把的人。只要你舍得出钱请人,还怕没人帮你管。” 钱老板一拍大腿说:“那好咧,就这样说定了。陈干部你要帮我搞定土地哦。” 我说:“放心,该我做的我会全部做好。你放心投资就是。”突然想到乡长选举的事还没定下来,又说:“你等我电话,我会安排好。” 钱老板兴致高昂起来,一定要拉我去桑拿。我推脱说要去找黄奇善,钱老板就不好勉强,迟疑半响说:“陈干部,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看到有党员干部骗老百姓的吗?” 钱老板咧嘴一笑说:“不好说。” 我伸手握着他的手,告诫他说:“这事千万不要跟邓镇长说。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就我们两个人的事。到时候,你赚得盆满钵满,搞不好还抱得美人归。” 我促狭地笑,心里想起月白来,一阵绞痛。 月白成熟的身子就像枝头的水蜜桃,掐一把水汪汪。又好像后山塘的水,冬暖夏凉般让人不忍释手。我故意把月白亮出来,就是因为吃透了钱老板的心思。 他虽然是个有钱人,终究还是个农民,又虽然他住在城里,腿杆子上还是残留很多的牛粪气。听说钱老板家里从来不装抽水马桶,只要他一屁股坐在抽水马桶上,就是到了gang门边的屎都会缩回去。 钱老板钱有余现在是个单身的男人,也就因为这一点,我把月白推出来,尽管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还是感觉到没有丧尽天良。 钱老板的老婆多年前出车祸死了,儿子结婚另外住去了,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到处寻芳。假如钱老板与月白成就了一段姻缘,也算不枉我一番苦心。 钱老板看我半天不做声,拉着我的手就往楼上拖,我使劲挣脱开来,抱歉说:“是真有事。” 钱老板无奈地回答我说:“拜托你了啊,陈干部。我们兄弟不说两家话,只要老哥我有得赚,老弟你不会少了好处。” 我正色道:“钱老板,我是个干部,你只要赚好你自己的钱,不要管我。” 钱老板嘻嘻一笑说:“你说的那个美人,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见一见啊?” 我笑着说:“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哇!慢慢来,你投资来了,她就是你的下手,到时候你们天天腻在一起,还怕没机会?” “哪是,哪是。”钱老板松开我的手说:“邓镇长知道了这个事,怕是会杀了我。” 我安慰她说:“放心,我都说了,我有三板斧,现在一板还没杀出去。有我在,你不用怕,我冲在前头呀。” 说着我飞舞着双手,彷如我手里真有两把板斧一样,被我舞得虎虎生风。 他就放心地笑了,一步步上了楼,快到拐角处转过头,学着我一样飞舞了几下双手,但一看,不像是两把板斧,倒像是手里握着两把镰刀。 我下了楼,满街的灯亮了起来,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过年的鞭炮硝烟味。一辆摩托车呼啸着从我面前疾过,留下后座一个飘着长发姑娘格格的笑声。 我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是月白店子里的,这串号码我太熟了,原来是枚竹和小芹专门打给我,现在电话那头传来月白的声音,一听是我,惊喜地问:“你回市里了么?” 我告诉她我在春山县,就把想在老鹰嘴建个矿泉水厂的想法说了一遍。月白高兴地说:“好啊好啊,这么大的事,老鹰嘴的人不知道该怎么高兴。” 我说:“现在还是计划。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等到计划成熟了,你就代表乡政府企业办出面一起合作。” 月白说:“我知道了。”又问我道:“你冷不?” 我说:“我不冷,穿得多。你冷不冷?” 月白好像是哆嗦了一下说:“现在冷啊,等下上床就不冷了。”她停了一下,轻轻地说:“是你原来的床,我动都没动,还是老样子。” 我说:“你怎么不动呢?” 她轻轻笑着说:“我怕动了就没有你的味道了。” 刹时我的心痛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4章 等额乡长 乡长选举终于正式举行。 县人大副主任张朝生亲自坐镇指挥选举。选票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代表们拿到票后,各种议论声转瞬就响彻了礼堂。 我不是代表,但我是被选举人,所以我当仁不让跟张朝生、郭伟、朱士珍同坐主席台。朱士珍脸色铁青,腮帮子鼓得老高,肯定在咬牙切齿。 开会伊始,张朝生就本次选举作了长篇报告,大意就是本次选举是历史任务,是政治任务,是关乎到苏西乡老百姓福祉的大事,是县委乡政府高度重视的大事,也是我们人民代表行使自己神圣权力的大事。 一连串的大事轰得底下的代表面红耳赤,感觉自己突然间就高大起来,都认为手里的选票是能决定一个人政治前途的砝码。人最怕的就是神圣,一旦神圣起来,就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的榨油厂在礼堂的后面,四台机器安静地窝着。它们身上的遮盖物已经被掀开,电箱都布置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喂料下去,榨出芳香的茶油来。 我安静地坐着,等着我发表竞选词的时间。 朱士珍把选举的程序说了一遍,接着就宣布我发表竞选词。 我平静地看着底下几十个脑袋,居然发现还有几个白头的老人。 演讲词我早就拟好了,但为了体现我的口才,我并没有拿出讲稿。我谦虚地微笑,朝底下的脑袋鞠了一躬,开始我的政治演讲。 “各位代表,我叫陈风,衡岳市人。一九九二年毕业于中部省师范大学。一九九四年参加工作,一九九五年在春山县苏西乡任党政办秘书至今。感谢党对我的培养,让我有机会与各位共事,也感谢各位领导及代表多年来对我关心和支持,让我一步一个脚印,为社会主义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今天,很荣幸作为苏西乡乡长的候选人,这是党对我的信任,是人们对我的重托。我如果当选为苏西乡乡长,我将尽职尽责,鞠躬尽瘁,以党的指针为方向,以老百姓的福祉为中心,尽心尽力,改变苏西乡的面貌。 具体想法有以下几点,请各位代表审核: 筹建苏西乡第一个股份合作企业,将我们苏西乡的资源变成真金白银,改变我们现有的农耕模式,引进现代工业企业; 积极配合苏西乡党委工作,完成乡党委交给的任何任务; 坚持以老百姓的幸福为工作指标,力争三年内苏西乡个人收入翻一番。 我的思想还不成熟,工作中还存在很多问题,请各位代表随时指正我的错误,我将虚心学习,认真履职,请党和政府及各位代表考验。 谢谢!” 我的发言引起一阵掌声,郭伟面带微笑,带头鼓掌。 张朝生副主任和朱士珍对视了一下,宣布现在开始填写选票。 我抬眼看一下勾着头填写选票的人,发现盘树容正对我挤眉弄眼,他旁边坐着的几个代表都在交头帖耳讨论。我心里就想笑,选票上就我陈风一个人的名字,旁边的小框里打上个勾就行了,讨论来讨论去,你还能填上美国总统的名字? 刚才发表演讲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出矿泉水厂的事。乡长选举尘埃未落定,过早暴露自己的目的就是把弱点公之于众,我不会傻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也恰恰是这个承诺,让代表们有了无限的遐想。试想一辈子面朝黄土的从土地里讨生活的农民,突然听到我能让他们洗净腿杆子的泥,堂而皇之过工人的生活,这比在路上捡到钱还要高兴,何况,我承诺三年内让他们的收入翻一番。 郭伟显然不知道我的计划,或许他刚才没有用心听,所以他一直微笑,并且第一个拿着选票向投票箱去投票。 第一轮计票结束,我以全票顺利当选! 张朝生副主任朝我伸过手来祝贺,接下来依次是郭伟、朱士珍。 朱士珍的眼里明显是失落的神色,但他还是表示祝贺,希望我能带领苏西乡走出一个新天地。 我忙着说:“领路人是郭书记,我是他下手。” 本来就侧耳听我们说话的郭伟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陪着张朝生出门去了。 郭伟是什么人我心里非常清楚! 投票的代表围拢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找我说话,开口就叫“陈乡长”。 我是等额乡长!谁都知道,等额不仅仅是权力,更有权力背后所隐藏的东西。何况是全省都在关注的苏西乡,从最初的差额到今天的等额,谁能明白这中间有多少曲折故事? 在中国复杂的干部序列里,乡长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色,但却是标志着进入仕途的重要角色。 我知道这个乡长的背后,有表舅何至的不露声色的提醒,有黄山部长曲线救国的策略,有陈萌大张旗鼓的叫板,也有盘小芹她们苦心拉票的功劳,还有关培山与刘启蒙的暗中较劲。 塞翁失马的事,管他! 坐定了乡长的位子,我就必须做好自己的承诺。很多人都在看着我,包括郭伟也在看我,尽管表面上我的行政职务与他一样大,但他是党委书记,在党领导一切的时候,任何决定还必须要他点头。乡长就是个小脚媳妇,党委书记是婆婆,婆婆的话,做媳妇的要无条件服从。否则闹到外边,别人会指责做媳妇的不孝顺,不会责怪做婆婆的太霸道。 当年搞社教的四个年轻人,如今一切尘埃落定。黄奇善出任团县委书记,郭伟出任乡党委书记,黄微微在市妇联占着一席之位,我这个老幺,今天也成为了乡长。 一切仿佛都如做梦一般,在机关打杂的我,四年多时间变成一个全省关注的乡乡长,当年我的领导可能连肠子都会悔青。我是被放逐出去的人,我要衣锦还乡一趟! 等到代表们都去了食堂,我掏出电话给小姨打。 我说:“姨,今天我们乡选举乡长了。” 姨笑眯眯地说:“现在你是陈乡长了吧。” 我大为惊奇,问道:“你会算啊?小姨。” 姨鄙夷地说道:“傻瓜,你走了后,那个黄微微来我这里几次,我们一起逛街吃饭买衣服,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哦,还有报社的那个陈记者,对你的印象也好得很啊。” 我笑着说:“你们这些女人,比男人还多心机。” 小姨说:“女人只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事,感性大于理性。没有弯弯道道,敢做。” 我说:“难怪老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 小姨轻笑道:“小子,你别以为自己做了个小小的乡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啊,告诉你,你还要走很多路,当个乡长就满足的话,你就太不值得她们来付出了。看你欠多少的情债,到时候拿什么还人家。” 她忧心忡忡地叹口气说:“乡长选举水落石出了,你要感谢一些该感谢的人。回来吧,都为你准备好了。” 我疑惑地问:“准备什么了?” “准备什么?感谢人家除了钱,难道说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好了?”小姨骂我说:“脑筋一世都不转弯,看今后谁来帮你。” 我笑嘻嘻地说:“不还有小姨你吗?有你在,天大的事我都不怕。别说做个乡长,就送给我个市长干,我也会干得风生水起。” “嘴贫。”小姨挂断电话,话筒里传来嗡嗡的蜂鸣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5章 月白嫂的温存 我决定回一趟衡岳市。 郭伟非常愉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并委托我去一趟黄微微家,帮他送去二十斤茶油和几包晒干的山菌子。 郭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 你不会开车!本来已经掏出钥匙的郭伟笑笑又把钥匙收了回去。提着茶油和山菌子,我像进城的农民一样爬上孙德茂家的车。 刚上车,就被热情的乡民围了起来,七嘴八舌问我什么时候让他们像工人一样洗脚吃饭。我笑笑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洗脚吃饭,但一定会让一部分人洗脚吃饭。” 他们高昂的兴致就低落下来,扔下我继续讨论自己的营生。 车到春山县,我掏出电话给钱有余打。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春山没回衡岳市,每天跟着邓涵宇忽悠。昨晚在电话里抱怨我的项目什么时候开工,再不决定,他就顶不住邓涵宇的狂轰滥炸了。 我就说了一句话,我说:“我在客运站。” 十分钟不到,钱老板就开着自己的广本来了,盯着我脚下的茶油看了半天,哈哈一笑说:“陈乡长,喜欢土特产啊。” 我说:“不是我的,帮朋友带的。” 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钱老板还像做贼一样四处看,我说:“你看什么?” 钱老板心有余悸的样子说:“我们快走,等下邓镇长追来,我又跑不脱了。” 我打趣他说:“你这个样子,好像欠着邓镇长几千万块钱一样,心虚干嘛呢。” 钱老板无奈地说:“比欠钱厉害多了。邓镇长死拉着我去投资他们的水泥制品厂,要买地,要添置设备,要安置工人。我算了一下,产权又不明,光买断工龄的人就有八十多个,就算投进去一千万,怕也是搞水不浑,弄不好,我们月塘村就死在他手里了。” “哪你还不跑!”我扔给他一支烟,他捡起夹在耳背后,发动了汽车。 “跑个屁我跑,跑得了和尚我还能跑得了庙?我跑了,我的月塘村还在他手里捏着哪。” “那你准备怎么办?” “陈大乡长,你不是有个项目吗?跟你合作了,反正都在春山县,邓涵宇还能翻得了天?”他狡黠地笑起来:“有你在前边顶着,他邓镇长还能吃了你?” 我自负地笑,说:“钱老板,你就不怕我拖你下水?” “不怕不怕。”钱老板突然一脚急刹,把头探出车外,冲路边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吼道:“想死啊你。” 老头紧张地缩起脖子,眼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催着钱老板说:“走吧,老年人,没注意。” 钱老板骂骂咧咧重新启动,开出去十几米后说:“不瞒你陈乡长,我早就做了你的背景调查了。你这人不坏,不会坑人。跟你合作,我放心。” 我闭上眼睛说:“钱老板,合作的这个事,我回来就着手。你准备好钱吧。” 钱老板爽快地说:“没事,不就是钱吗?小事一桩。我还等着这钱生崽呢。” “我会帮你生个金娃娃出来。”我说完,不再搭理他,闭目假寐。 钱老板的车开得快,太阳还挂在楼顶他就到了衡岳市。一路上我们没再说话,钱老板终于忍不住了问我:“陈乡长,去哪?” 我定睛看了一下,发现距月白嫂的店子不远了,就说:“你在这里停下,放我下去,等下有人来接我。” 钱老板惊讶地看着我说:“我帮你送过去不就得了,还搞那么复杂?” 我轻轻一笑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 钱老板就刹住车,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堆在我脚边,嘟嘟嚷嚷地说:“像搞地下工作一样,神秘得很嘛。” 我说:“不要怪兄弟啊,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钱老板拉开车门说:“不吃了。在春山这段时间啊,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老子今晚放松放松去。” 我笑道:“一脑子的男盗女娼。” 钱老板无奈地说:“陈乡长你说得对,我除了这些,还有屁啊?大字不认几个,难道还要我去捧本书看?不如就直接翻女人这本书嘛,生鲜。” 说完一溜烟跑了。 我双手提着茶油,朝月白嫂的店子走过去,老远就看到一个俏丽的背影在忙活着。我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月白嫂。” 她回过头来,一张俏丽的脸庞映入我的眼眶,她红润的脸色因为突然看到我而显得有些慌乱,双手局促地在屁股上擦了擦,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良久才细声细气地说:“你怎么来了?陈乡长。” 我笑着说:“来看看你呀。” 她才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双手赶紧从我手里接过去茶油,引着我进门。 格局还是当年一样,几乎没多大变化,唯一的变化的就是枚竹她们的床现在成了她孩子的床。办公室还是办公室,桌子上没半点灰尘,擦得油光水滑。显然,这个女人花了不少心思。 看着这一切,我感概万千说:“月白嫂,这里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月白嫂浅浅地一笑说:“我早知道,反正迟早你要回来。变了怕你不认得。” 我心里一动,盯着她丰满的胸脯看了一眼,说:“再变我也认得路。” 她显然看到了我的眼光,背转了身子说:“你呀,都做了乡长了,还油腔滑调的不着调。” 我就伸手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就是做了县长、市长,也还是当年的我。” 她娇柔地一笑,想要推开我,我用力抓住她的肩头,让她动弹不得。她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了努力,虚弱地靠在我的胸口说:“过去不比现在,过去嫂子贪你,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嫂子会害死你。” 我笑着说:“我又不怕。” 她抬起头羞羞地看着我说:“你不怕,我怕呀。我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闲话要人命,你不知道呀。” 我就放开手说:“对不起啊,嫂子,我没想到这些,真会害死你咧。” 她有些失望地看着我的手说:“我就说嘛,谁愿意跟一个寡妇谈情说爱。你坐坐,我去帮你倒杯水。” 她扭身出去,一会我就听到转闸门哗啦落下来的声音。不一会她进来,满面含笑地递给我一杯水说:“喝了,坐这么远路的车,肯定骨头都散架了。” 我故意伸伸脖子蹬蹬腿说:“确实散架了。” 她就柔声说:“我帮你揉揉吧。” 听着她落下转闸门,我就知道她已经把我们与外界隔绝了。 我四处看看说:“我腰也痛,躺着才舒服。” 她脸一红,扯了我一下,带着我进了仓库,上了楼,在我当年的房间里,一床大红的被子铺在床上,透着无比的暧昧与舒适。 我放手放脚扑在床上,她慢慢过来,迟疑了一下,双手落在我的肩头,慢慢地揉了起来。 揉了一阵,她将双手凑到嘴边,呵了几口热气,搓了搓,从我衣服底下伸进去,如网一般盖在我的后背。顿时一股冲动从脚底下涌上来,钉死在脑子里,打死也不走了。 我故意舒服地哼了哼,她轻轻地笑着,手慢慢从后背移到我的胸前来,如微风一样拂过,刹时我一颤,差点就要翻转身来抱她。她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冲动,手却不再去触摸我的胸脯,只在我后背游走。 揉了一阵,我伸手扯过她的手,引导着她去触摸。她故意缩手不肯,我们暗暗地较着劲,她终于软了下来,两只手按在我的胸口,停了一会,开始轻轻地揉动起来。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翻转身,一把搂住她的腰,压在身下,我盯着她的如花瓣般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殷咛一声,张开了嘴,迎接我如灵蛇一样的舌头。 她微微闭着眼睛,微微紧张地喘着粗气,像一盘散沙一样瘫着。 但觉沼泽地里鲜花盛开,一片艳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6章 黄部长的心事 <html> <head><title>502badgateay</h1> <hr><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8章 小姨 小姨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在我头上拍了一掌,骂道:“就知道喝马尿,喝死算了。还找小姨干嘛?” 我虚弱地笑,说:“我没地方去了。” 小姨不言语了,架起我,像搬条死狗一样把我往家里挪。 我脚底下像踩着一块云一样漂浮,靠在小姨的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爬上三楼,进门就感觉喉咙里涌上来一股胃酸,紧跟着胃里翻腾起来,跌跌撞撞爬进洗手间,抱着小姨家的抽水马桶一顿狂呕。 连续吐了几次,身子就疲软起来,萎顿在地上再也不想起身。 小姨进来,递给我一杯水,骂道:“看见美女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不?黄微微就那么好看?你充什么英雄?有本事喝醉了去她家撒酒疯呀。我背你的时,好好的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要死要活了,就记得小姨。” 她蹲下身来,扶起我耷拉的头,盯着我的眼睛说:“小风,不是小姨想骂你。小姨只是告诉你,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良心。你喝那么多,小姨知道你心里苦。是不是放不下薛冰?” 我摇摇头,闭着眼不看她。 “小样,还瞒得住我?”小姨鄙夷地说:“你身上几根毛我都清楚,还想骗小姨?” 话一出口,感觉有失,赶紧停下嘴,起身走开,扔下我靠在马桶上,闭着眼喘着粗气。 我的小姨大我三岁,一个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女子。小姨刚被外婆捡回来的时候,像一只脏乱的小猫,缩在一块冬天的盖火被里一声不响。小姨是我外婆早起去买菜的时候遇到的,一群人围着垃圾桶边地上的她,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来抱。也难怪他们,六十年代末的中国城市,没有一个家庭敢接受一个弃儿,毕竟,计划年代,这突如其来的生命没有计划。没有计划都表示生命来得不应该,要想延续生命,就只能从自己嘴里掏出本来塞不饱肚皮的粮食。 外婆一看小姨张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突然小姨的眉毛一弯,对着外婆笑了一下,我的外婆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这个小生命的笑,心里一痛,眼泪就扑簌簌落下来,弯腰抱起小姨,连菜也不买了,一溜烟回到家。 小姨进我外婆家,恰逢我老娘嫁给我老爹,刚做女人的我老娘,一看小姨乖巧的样子就高兴得不得了,潜藏在心底的母爱全部爆发出来,居然搂着小姨睡了两年,直到我出生。 我出生的时候小姨已经算半个大人,外婆终究熬不过岁月的摧残撒手西去。小姨小小的人儿守在外婆的身边整整一天,死也不肯火葬场的车来拉走外婆。我老娘抱着她小小的身子说:“晓月呀,娘去天上找爹去了,要好多年才回来,你就跟着姐吧。” 我老娘记住了外婆的嘱托,小姨是外婆最小的女儿,不是我老娘的女儿! 从此我就跟着小姨一起长大,三岁的小姨可以让我老爹老娘出门上班,她一个人在家照顾我,可怜的我当时躺在摇篮里,就被小姨训斥说,她是长辈,我是小辈。 小姨读书的时候我学会了走路,跟在她屁股后面去学校,我是个不安分的人,小姨上课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操场上玩,一块石头打破了校长家的窗户玻璃。校长很生气,扭着我的耳朵要找我家长,我吓得惊天动地的哭,小姨就从教室里冲出来,一口咬住校长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校长很恼火,骑着单车找到我老爹,扬言要开除小姨。当时的一块玻璃价钱,足够一家三口两天的伙食费。 老爹问小姨,小姨气鼓鼓地说:“谁叫他欺侮小风,玻璃砸坏了赔就是了。” 小姨从家里跑出去,两天不见踪影,急得我老娘差点要跳河。 第三天小姨脏兮兮地回家,手里捧着一捧毛票对我老娘说:“姐,这钱陪校长家的玻璃。” 小姨在两天里没吃过一顿饭,几乎走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捡垃圾卖钱。我老娘心痛地一把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 八岁那年,我还被小姨搂着睡。终于有一天我不肯了,我不肯的原因是小姨每日不断长大的身体让我很害羞了。 我不肯跟小姨在一起睡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小姨坚决要回家自己住。 我老爹老娘在想了无数办法后,终于没能把小姨留下来。小姨去了外婆给她留下来的房子里一个人住。 到后来小姨读书、招工、转干,再到她结婚,已经是一部书的内容了,此书就不再赘述。 小姨的故事很多很多,总之一句话,她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重要角色。 小姨又走了进来,叹口气说:“小风啊,去床上睡吧。” 不由分说架起我,扶到她的床上,又打来一盆水,细心地帮我擦去嘴角的污物,拉开被子盖住我。 我浑身无力,眼神迷离,仿佛眼前的小姨在千里之外。我伸出手,摸索着找她的手,她把手塞进我的手里,任我静静的握着。 “小风,做男人,就要学会舍得。犹豫不决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男人。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小姨说你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句话,有所失才能有所得。” 我叹口气说:“小姨,我心里痛啊。” 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大男人的,痛什么痛?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事业有成,天下美女任你选。” 我拉着她的手说:“小姨,你可是大美女啊。” 她虚弱地一笑说:“我是你小姨呢。” 说完摸了摸我的额头,喃喃道:“你好好睡一觉,我还要出门去。” 我紧张地问:“小姨,你去哪里?” 小姨安慰我说:“没事。我去办点事,约好了别人晚上一起喝茶。接到你的电话,把人家晾在茶楼里呢。” 我想爬起来,说:“小姨,我陪你去吧。” 她摇摇头说:“你就安心地睡吧。” 小姨开门出去,走到门边回过头说:“小风,你好好想想,苏西乡终究不是你久留之地。不要想着在哪里呆一辈子。” 我傻傻地说:“我又能去哪里?” 小姨莞尔一笑说:“小傻瓜,能助你走出苏西乡的,不是你表舅,而是黄微微。” 她走了,屋里安静下来,我躺在她温暖的被窝里,一阵馨香漫来,顿觉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躺了一阵,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梦里仿佛看到吴倩笑眯眯地跑过来,伏在我的怀里哭。顿时一激灵,醒了过来,屋子里还是空空如也,唯有墙上的大钟,在滴滴答答地晃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39章 女记者陈萌 陈萌约我去名典咖啡喝茶,再三强调不要告诉黄微微。 她的特别交代让我疑云丛生,仿佛让黄微微知道我们在一起喝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一样。 咖啡店里喝中国茶,算是中国特色。特别在衡岳市,假如咖啡店里没有茶喝,反而会被人大惊小怪。这种中西结合的经营模式,居然开创出来了一片天地。 衡岳市的咖啡店里,不但可以喝茶,还可以吃饭,一种中国特色的煲仔饭。很多人来咖啡店里,居然就是冲着这一锅煲仔饭来。仿佛只有坐在典雅的咖啡店里,才能吃出心里的满足和小资的情调来。 按照约定,我早早来到名典,问过服务员,找到一间布帘遮掩的卡座。 里面很静,没有半点声音。我平静了一下心情,伸手掀开布帘,就看到陈萌斜靠在窗边,忧郁的目光看着窗外喧哗的世界。 见我进来,淡淡地一笑,下颌轻扬,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 市委书记的千金,又是个记者,我不敢造次,只好微笑着坐下,也不敢看她。小心拿过桌上的酒水单,细细地看。 这里的茶其实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茶。 几粒枸杞子,一片高丽参,放在一个煮咖啡的透明玻璃壶里,下面燃着酒精灯,煮出来的水即为茶,并且价格不低。且不说这是否是真正意义上的茶,即便是一杯龙井,或是一壶碧螺春,又或者是最普通的茶梗水,但在衡岳市人看来,只要是呆在咖啡店里喝,才能显出茶的高端。 陈萌的面前摆的不是茶,而是一杯非常纯正的咖啡。这让我有点惊讶。在我的印象中,衡岳市的人在咖啡店里,几乎都没有喝咖啡的惯例,只有大学里的一些小男生女生,才会点上一杯咖啡细细的品。在衡岳市人看来,一杯小小的咖啡要价几十块,还不如来一壶茶水来得更实惠。 “你喝什么?”陈萌微笑着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说:“也来杯咖啡吧。” “能喝得习惯吗?”她揶揄的眼色飘过来,让我浑身不自在。 老子再怎么样,也在大学喝过一两回。尽管没有品到别人描述的那么神奇,起码也知道咖啡是苦的! “还好。”我回答说,心里还是忿忿不平。 她就摁了一下桌上一个按钮,一会进来一个服务员,问需要点什么。 我指着陈萌面前的咖啡说:“来一杯一样的。” 服务员含笑问我:“要加糖吗?” “当然。”我说,心里一顿,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会让陈萌笑话。关于咖啡加糖的说法,我在文学书籍里见得很少,说实在话,并不知道咖啡还要加糖。原来在读大学的时候喝过几次,都是被动地跟别人喝,只是觉得苦苦的难以下咽,没想过还有加糖这一说法。 服务员一走,陈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我说:“我就说你是个土包子,微微还不信。” 我面色一红,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你喝咖啡不加糖吗?” 陈萌笑道:“加糖就是土包子的喝法。咖啡是什么?就是一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加了糖,就变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哪里还会看到本来的清秀与宁静。” 我尴尬地笑,说:“女人化个妆,不是更好看?” 陈萌脸色一沉,说:“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会喜欢艳脂俗粉,哪里会明白自然的本质。” 看来话不投机,我只好缩口不语。 陈萌不依不饶地指责我说:“我就不明白微微看上你那点了。” 我苦笑着说:“陈记者,如果你是来教训我的,我想我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了。” 她认真地看着我说:“怎么?不服气?” 我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服气不服气的,扯不上。我只是想知道,你叫我来,就仅仅是因为我喝咖啡加糖而发现我是土包子?” 她故作严肃地说:“不是。我是想看看,你凭什么让微微能如此倾心。” 我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刚好服务员送进来咖啡,我拿起杯子边的糖包,一下撕开两包,全部倒进去,再用勺子使劲搅了搅,看也不看她就喝了一口。 “喝吧,使劲喝吧。”她笑道:“乡里人,喝咖啡就像喝水一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怒极反笑了,说:“陈大记者,我就是个乡里人。而且还是最穷最偏远地方的乡里人。陈大记者看不惯,就请好了。” 她敲了一下桌面说:“叫我走?是我请你来喝咖啡的,要走也是你走。” 我笑道:“好啊,我走。”说完起身,掀开布帘就准备开步。 “坐下。”她在我背后威严地喝道:“一个大男人,心眼比女人还小。” 我回过头说:“陈大记者,我最烦女人唧唧歪歪。” 她面色一红,一丝尴尬滑过。轻轻说:“坐下呀,你这个样子,多难看啊。” 我只好放下布帘,重新在她对面坐下,眼睛看也不看她,打算再不说一句话。 “陈风,你知道吗?你坐的地方,是我和微微每次来喝咖啡,她坐的地方。”她突然的楚楚可怜,让我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并不看她。 “有,而且关系很大。”她说:“你抬起头来,我看不到你的脸。” 我只好抬眼看她,她仿佛是凄然的一笑说:“从此微微就不会再跟我在这里喝咖啡了。” 我如坠五里云里,瞪大眼睛说:“为什么?” “因为她有了你啊。”她阖上眼睑,自怨自艾地说:“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这个死丫头,帮你去采写报道。” 我满怀感激地说:“感谢你啊,陈大记者,你的文采是真是很飞扬啊,就像燕子一样。”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怎么像燕子了?” 我笑嘻嘻地说:“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啊。” 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鄙夷地说:“想得美。以后再不去写你那个小农村了。” 我拍着她的马屁说:“哪可不行,陈大记者,你以后要经常来采写我们小农村,这样才体现党报记者的高度与历史感嘛。” 我心里想着的是她一个党报记者,起着我们许多常人办不到的作用。苏西乡要建矿泉水厂,要打造世外桃源的旅游县,缺少她们的宣传,会走更多的弯路。 “我不给你扯这些。”她打断我的话说:“今天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既然微微已经认定了,你就必须要认真对待她。假如你有一丁点对不住她,别怪我不客气。” 她咄咄逼人地盯着我的眼睛,像一头疯狂的母狼一样说:“你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但必须要对得起微微。” 对于她毫无来由的警告,我就像站在茫茫戈壁一样,看不到任何的风景。 “记住没有?” 我机械地点点头,她展颜一笑说:“我放心了。” 我信口而出说了一句:“黄微微对你那么重要?” 她顿了一下,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咖啡,说:“因为她是我的最爱!” 她的最爱?我一下子没想过来。她们两个母的,谈得上爱吗? 我心里浮上来一阵冷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0章 四个大红包 小姨给我准备了四个大红包,每个红包都指定了主人。四个红包一字排开躺在她家的茶几上,像一列排列整齐的士兵,趾高气扬。 我瞪着红包,再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小姨。 小姨嫣然一笑说:“看什么看?你以为你的乡长来得很容易?真的是民意的结果?没有领导的默许,就是全国人民选你,你也当不了。” 我心里一阵难受,说:“人大选举的事,难道还有猫腻?” 小姨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轻蔑地说:“小风啊,你是真傻还是假糊涂。你不管里面有什么,你听话,把这些送出去,以后就不仅仅是个乡长了。” 我还在迟疑,心虚地说:“这样不是贿赂么?” “贿你的头,”小姨骂道:“一万块钱的红包,糊弄牛头马面还差不多,真神是一万块能够打发的?你看看哪个升官的,不拿出个几十万来?” 我说:“真不知道。” 她就恼了,更加生气地骂道:“你怕是被书读傻了吧!送不送?” “不送!”我也生气了。四个红包,分别对应着关培山、刘启蒙、人大的张朝生,居然还有一个赫然写着郭伟的名字。 我不知道小姨哪里知道了这些人,仿佛她是春山县的神仙一样,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般。 “怎么还有郭伟?”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郭伟应该与我是平起平坐,我去给他送红包,算什么?搞不好,别人正好拿这事做口实,到时候是黄泥掉到裤裆里的事,能说得清楚? “你是新当选的乡长,拜访领导名正言顺。这些钱,算是领导对你的培养费。去了不要声张,把信封放在当眼的位置就走,明白吗?”小姨淳淳善诱地告诉我应该走的程序。我心里像有头小鹿一样乱撞,万一人家当面拒绝,或者来一番义正词严的训导,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不要担心,伸手不打笑脸人。领导都是有素质的人,你是去拜访感谢,不是送礼贿赂。”小姨坐了总结,收拢起茶几上的红包,一股脑放进我的手提包里。 “钱是我们股份公司的红利,年终结算的时候再扣除你的部分。也就是说,这些钱,算是你暂借公司的。吴倩、枚竹都同意了。”小姨帮我理了理额头前耷拉的头发,无限爱怜地把我推出了门。 出门刚走不远,钱有余钱老板电话就打了进来,开口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他准备回春山县,正在去长途汽车站的路上,问他有什么事。 钱老板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不多玩几天?” 我无可奈何地说:“我不像你钱老板,有个自由身。” 钱老板叹口气说:“都一样的嘛,人在江湖。你在官场江湖,我在社会江湖。都是江湖里的人。” 我笑道:“看不出钱老板还是个哲学高手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哲学是老先生吃饱了没事干瞎琢磨的东西,跟我一个农民没半毛钱关系。这样啊,陈老弟,我去接你,兄弟回来还没坐一下,你现在就回去,兄弟我觉得投资这事,悬着的呀。” 一听说投资的事,我的精神顿时高涨起来,就告诉钱老板我的具体位置,说我等他过来。 不到十分钟,钱老板就笑眯眯地在我面前停下了车,摁下车窗玻璃,冲着我傻傻的笑。 “上车,老弟。”他朝车后座努了一下嘴。 上了车,我才发现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抿着猴子屁股一样的红嘴唇,矜持地微笑。 “我老弟,苏西乡乡长。”钱老板得意地给女人介绍着我:“还不给我们乡长问好?” 女人就怯怯地说了句:“老板好。” “老板你妈拉个巴子,叫领导。”钱老板训斥道:“看到男人就叫老板,你他妈真是贱人。” 我感到好笑,钱老板的话语透露出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做老板的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女人,而钱老板,却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骂女人,可见这女人不是什么值钱的货。 女人被他一骂,吓得低下头,怯怯的不敢看他。 钱老板从包里抽出一沓钱扔给女人说:“下车去玩,老子和乡长有大事要办。空了给你电话。” 女人抓起钱,招呼也不打了,拉开车门一溜烟跑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钱老板苦笑着说:“老弟啊,老哥没办法,一个人太孤独。这个女人是我昨晚捡到的货,人还不错。” 我骂道:“就是你们这些暴发户,没廉耻的人,把社会风气搞坏了。你也不看看,她比你的儿子怕是还要小几岁。” “管她!”钱老板发动汽车说:“关了灯,都一样。她出货,我出钱,都不吃亏。” 我就笑道:“你这个坏人,也不怕粘上了甩不脱啊。” 钱老板鄙夷地说:“滚他妈的蛋,露水的夫妻,还想过伏天呀。”转而笑眯眯地说:“老弟,我们哥俩去找个咖啡厅坐坐吧。” 我说:“钱老板,你找我就是喝杯咖啡?” 钱老板笑眯眯地说:“老弟呀,你上次跟我说的矿泉水厂的事,我找人打听了,衡岳市还没有一家,中部省也没有一家,是个新产业。” 我笑着说:“所以,请你钱老板来发财嘛。” 他把车停在名典咖啡厅门口,是昨天我和陈萌来的地方,进去找个卡座。刚坐稳,他就扔给我一个纸包。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沓钱,疑惑地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老弟。”钱老板说:“建厂要费心费力,一点辛劳费。” 我忙着推脱说:“这样不行。我不能收。” 钱老板慢条斯理说:“老弟,你不接,我就怀疑你是不是真心想跟我合作。你接了,我就放心大胆跟你干。你自己看着办。” 钱在我手里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我慌忙扔到桌上说:“钱老哥,你要是真的相信老弟,就不要拿钱来给我个人。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 “害个**毛。当干部的,也要穿衣吃饭。难不成老弟你成仙了?” 我尴尬地笑着说:“钱老板,你高看我了。你来投资,不是单纯为你自己赚钱,你是在给老百姓造福。为老百姓造福的人,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再拿你的钱,我就是个贪官。怎么对得起你的投资。” 钱老板静静地听我说完,一声不响地拿起钱,自言自语地说:“老弟这样的态度,我想投资的事还是缓一缓,我还是先跟邓镇长去讨论一下水泥制品厂的事。” 我微笑着说:“如果钱老板认为水泥制品厂的前途大于我们矿泉水厂,我不反对。” 钱老板恨恨的说:“都是国家干部,差别还真大啊。邓镇长就恨不得我把家产都交给他,你呢,就看不上我这个农民。” 我想了想,像老钱这样的农民企业家,心里就认一个死理。钱是通灵之物,有钱就能办事。我不拿他的钱,他就不会放心。只要拿了他的钱,就好像我跟他绑在一条船上了,要沉,大家一起死。 想到这里,我只好从他手里接过钱说:“老钱啊,做企业,不能意气行事。你的投资不是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你们月塘村所有父老乡亲负责。这样吧,钱我收下了,安你的心。请你尽快做好准备。等省里把水样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们就立即上马。好不好?” 钱老板一怕大腿说:“这样才痛快。老弟你放心,随时可以上马。” 手里捏着一包钱,手提包里还躺着四个要送给别人的红包,就像五枚炸弹一样,撩拔得我心急火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1章 迁址表决 五个红包一个没送,我全部带回苏西乡。 郭伟召开党委会,第一次正式拿出乡政府迁址的计划蓝本,会上同时宣读了县委的任免书,我任中共苏西乡党委副书记、乡长。免去朱士珍代理乡长职务,另行安排。朱士珍的“另行安排”一词,就像一块看不清里面是否有玉的石头,压得大家喘不过来气,互相瞪着眼,全都是疑问。 郭伟扫视一眼会场说:“县委的任命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充分体现了干部‘四化’。既然任命书上没有免去朱士珍同志的乡人大主席的职务,朱士珍同志仍然担任该职务,仍然属于苏西乡党委领导班子成员。干部任免,是经过严密的组织程序,希望各位干部放下包袱,甩开膀子,为苏西乡老百姓福祉而尽弃前嫌,认真努力工作。” 郭伟发言到最后,宣布接下来研究乡政府迁址事宜。 迁址乡政府这个风吹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大家都以为是一个玩笑,是郭伟弄的一个噱头。他一个嘴上无毛的书记,哪里能办得到迁址这样的大事。天天叫着“狼来了,狼来了”,把人的心叫得烦,连根狼毛都没看见,如今真有一匹狼站在眼前了,吓得大家战战兢兢,张口结舌不敢出声。 迁址一个乡政府,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也不是农民家里建新房。乡政府是农村最低一级的行政机关,关乎着老百姓的一切。 迁址一个乡政府,与迁址一个都城,只是工程大小的区别,社会影响力却完全一致。 郭伟宣布了迁址一事后,自己也闭口不语了。眼睛在每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脸上是一股莫测高深的笑。 迁址这样的大事,郭伟从未与我正式商量过。原来是朱士珍的代理乡长,但从朱士珍愕然的表情上看,他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难道是郭伟一手遮天?一把手的权力能置党委的意见不顾?这样来说,郭伟岂不是太飞扬跋扈了一点? 我把眼光从效果图上收回来,征询地看着郭伟说:“郭书记,县委同意了?” 郭伟笑笑,拿出一张文件说:“县发改局立项了,也得到了市委发改委的批复。组织程序走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问题。” 朱士珍开口了,说:“郭书记,我还是党委成员吧?” 郭伟微笑着点头。 “我可以发表我自己的意见了。”朱士珍顿顿说:“乡政府迁址,事先党委没有开任何会议讨论,难道苏西乡还是一言堂的情况?” 郭伟依旧微笑,不紧不慢地说:“党一直都是民主集中制,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民主一下,征求各位干部意见。” “如果我不同意呢?” “哪要看不同意的有多少。” “如果大家都不同意呢?” “没关系,这会就开到大家都同意为止。” 郭伟这话简直石破天惊,哪里还把我们这些干部放在眼里。 会场里顿时就骚动起来,屁股下的椅子移得噼里啪啦地响。团委书记柳红艳借口上厕所,先出去了。屋子里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地窃窃私语。 我看一眼郭伟,他恍如入定的老僧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见任何动静。 朱士珍站起身说:“郭书记,今天我们是表决还是讨论?” 郭伟张开眼,仍旧不紧不慢地说:“讨论就算了。” “哪就是要表决了?” 郭伟笑而不语。 朱士珍一脚踢开屁股下的椅子说:“我弃权。少陪了。”拉开门扬长而去。 朱士珍的如此表现我是认同的,花了心思,花了金钱,花了感情,到头来乡长的位子还是被我坐了,谁心里会没有怨气?在朱士珍看来,他的选举身份就是被郭伟搞鬼搞掉了。 郭伟没来之前,虽然自己是个代理乡长,可乡里没有个书记,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做主,俨然就是个土皇帝。郭伟一来,翻天覆地,原本想着退一万步,自己做个乡长,各自管着各自的三分地也好,谁知道睡了一觉,变天了!乡长没做上,还弄了个“另行安排”故弄虚玄,搞得人心里发毛。谁能料到又不是老鹰嘴赵德亮的死惹出来的祸?毕竟,赵德亮是死在他当政的时期,而且死得惨。虽然给了个烈士的名号,谁又能保证不秋后算账? 上次日报的报道就让他感觉到不妙,于是就跑到关书记家哭诉了一番,言下之意他执行的是关书记的命令,关书记不能见死不救。 关培山是何等人物?冷眼看他哭诉后,一顿棒子砸下来说,做男人,要能屈能伸,做干部,也要能屈能伸! 朱士珍目瞪口呆,张开着口,出不了声,呆呆地坐在关书记家的客厅里,如泥塑一般。 关培山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人,心一软,细语安慰他说,你朱士珍做了事,功劳没有,难道苦劳还没有?但功过不能相抵,党的原则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关书记的话,在朱士珍看来就是一方尚方宝剑,也像一枚安心丸,奠定了坚定的内心。因此他敢站起身来,直接反对郭伟。 屋里的空气沉闷了下来,朱士珍的举动无异于往平静的水里扔了一块石头,虽然水花不高,却也激起了圈圈涟漪。 我说:“郭书记,既然县里立项了,迁址的资金应该解决了吧。” 财政属于我这个乡长的管理权限,你书记开口要做这个,要做哪个,不会想钱从哪里来。没钱,就是画个天安门一样的蓝图,也是枉然啊。 “钱的事,陈乡长不必多虑。”郭伟卖个关子说:“既然要做大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道理我懂。” 我疑惑地看着他。 郭伟话锋一转说:“新乡政府不但要建办公楼,还要给每个干部建一套家属楼,解决干部的后顾之忧,才会让干部全心全力工作。” 底下就有干部说:“家属楼还要干部出钱不?” 郭伟接过话说:“要产权的,就出钱,不要产权的,当然不要出钱。” 会议室又开始躁动起来,有人从我手里拿过蓝图,指着家属楼的效果图啧啧赞道:“真漂亮啊。” 郭伟的效果图确实画得非常漂亮,一栋五层高的办公大楼在中央,左边是配套的公用设施用房和礼堂,右边陈列着四排四层楼高的家属房,前面是一块大坪,种着花花草草,家属房后边规划着一个集贸市场。整个蓝图大气,功能齐全。 我想了想,第一个举手说:“我同意郭书记迁址意见。” 郭伟不失时机地鼓掌,鼓励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其他人看我举手了,也跟着三三两两举手同意,一场迁址表决的会议圆满成功。 郭伟在表决通过后发表了长篇演讲,手舞足蹈地描绘着苏西乡的未来。干部们被他感染得只知道鼓掌了。我心里却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郭伟迁址的地方恰好是我准备用来建矿泉水厂的地方。如此一来,我的矿泉水厂要建到哪里去?除了老鹰嘴的山泉,苏西乡还有那个地方能建? 烦闷涌上来,想起房子里还有五个红包,心里一动,决定要试探一下郭伟,或许能换来一个新的机会。 等到散会,我拿出四个红包比较了一下,从钱老板的红包里抽出一沓钱来,塞进小姨为我准备好的红包里,慢腾腾朝郭伟的办公室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4章 捷足先登 月白刚到老鹰嘴村,在村口遇到几个老人,老人们聚集在村口的一株大槐树下晒太阳,看到她,都抬起头来打招呼。 月白现在是吃国家粮的人,身份变了,人就愈发尊贵。尽管有人说她是拿老公的命换来的身份,但改变了身份却是不争的事实。身份变了,命运也就跟着变了,一个泥腿子,能赚个吃国家粮的身份,这是多少人的梦想。 月白不在乎别人背后怎么说,她知道,在乎又能怎么样?反而给自己陡添烦恼。不如大气凛然,活个自己。这样一来,说闲话的反而小了,对她年轻轻的没了老公的事实反倒同情起来。因此月白在把户口迁走后,村里人还是给她留下了赵德亮的一份田土。 当初迁户口时,赵半仙是坚决不同意把她两个儿子都迁走,说无论如何也得给赵德亮在老鹰嘴留一丝血脉,于是大儿子的户口随着月白迁到了乡政府,成了城镇户口,小儿子的户口还是留在老鹰嘴村,做一个农民。 月白拗不过赵德亮族家人的主意,想着今后再找个机会迁走儿子的户口,现在老鹰嘴村要征地,农村人分土地的钱,一般是按照人田各半的办法,人在没田土,只能拿别人的一半,人没田土在,也能分到一半。这样说来,赵德亮的田土还留着他名下,可以分到一半的钱。 想到这里,月白的脸上浮起来一丝笑意,心里不免感激起赵半仙来。要是当初她把一家子全部迁走了,如今老鹰嘴村就是人人能分到土地款几万块,她也拿不到一分,那样岂不是亏得太大? 老人们还是把她当做老鹰嘴村的人,热情地起身要拉她坐下聊聊。 月白心里一动,就找了条小凳子,凑在老人堆里,准备做个热身的运动。 谁知道还未开口,老人们倒先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说乡政府开超市的小姑娘来了几次,说要租老鹰嘴的土地,听说谈得差不多了,定金都交了。 老人们问月白知不知道这回事,说老鹰嘴几千年来,除了村后山上一条千年不涸的山泉,实在没有其他的可以让人留恋,这个小姑娘大家其实都认识,都在她开的超市里买过东西,人很和气,小脸笑得就像花儿一样,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了,突然跑来老鹰嘴,死活也要租几十亩地,也不说做什么。 月白一惊,她没想到盘小芹会捷足先登,乡政府要在老鹰嘴征地,到目前为止还是个秘密,知道的人除了乡政府干部,没有对外散布任何信息,盘小芹如何就知道了这个事,而且出手这么快? 想到这里,月白开口问道:“租还是买的地呀?” “有说是租的,也有说是买的。具体我们老家伙了,也没仔细打听。不过,赵半仙是参加了这个事的,他走南闯北的人,见识多,能拿主意。” 老人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月白听了半天,还是拿不定究竟是租了还是买了。心里就急了起来,出师不利呀,假如盘小芹拿下的地恰好是乡政府要的,这个事就非常难办了。就给妇女主任蒲志珍使个眼色,两个人起身告辞,准备去找村长了解。 村长听说乡政府妇女主任来了,端着饭碗就跑了过来,老远就喊道:“领导来了哇。” 突然一眼看到一边的月白,咧着嘴巴笑一下说:“月白嫂也回来了啊。” 月白浅浅一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吃饭啊。” 村长眉头一皱,吐着苦水说:“嫂子啊,你还不晓得吧,我家都快被人拆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别人都要吃中饭了,我这还是吃早饭呢。” 月白莫名其妙地说:“谁要拆你的屋啊?” 村长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两个说:“你们不是为这个事来的呀?” 月白犹豫了一下,说:“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分钱啊。村里租了十亩地给别人,三十年租期,每年五千块,先付了三年的租金。这不有一万多块吗,他们就睡不着,非得现在都分掉。又意见不统一,搞死我了。”村长扒了一口饭说:“我说了,争不开就请乡政府干部来处理。我还以为你们是他们请来的呢。” 月白嗔怪地说:“村里这么点小事,就请乡干部来,乡干部就是有三头六臂,怕也是没办法管。”顿了顿说:“我们来,也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你先吃饭,等下叫几个村干部,一起来你家开个会。” 村长嘴巴一咧,笑道:“还要请啊,都在我家等着呢。” 说完带着月白和蒲志珍往家里走,槐树下的老人们喊道:“德全啊,乡里干部来了,也要个公平合理啊。” 村长赵德全回头笑道:“爷爷奶奶们放心咧,地是我们老鹰嘴村的,我们自己还是能做主。” 到了村长家,屋子里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地闹着,看到月白她们来了,都住了口。 月白原来在家里当农民的时候就不是个吃素的主,现在是乡干部了,地位更是高得不得了,虽然老公不在了,但她毕竟还是老赵家的媳妇,老鹰嘴全村人大多数是赵姓一脉,都是一个祖宗。几个外姓人在村里根本就没说话的权利,更别说敢冲月白嚷了。 有人就冲月白喊道:“月白啊,你家儿子户口还在村里,你家德亮的田土还在啊。” 月白微微一笑说:“我知道。” 就叫村长拿出租约来看,一看,才知道盘小芹租的地刚好在乡政府规划的集贸市场地方。就与蒲志珍交换一下眼色,说:“德全啊,你们租地,怎么没跟乡政府打个招呼?” 赵德全搔搔脑壳说:“嫂子啊,这土地是我们村的集体土地,基本是荒地,再说人家是租,又不是买,所以就没找乡政府了。” 月白说:“你还知道土地是集体的啊,我还告诉你,土地是国家的。不可以买卖呢。” “这不没卖吗。”赵德全心虚地说:“不犯法吧?” “犯不犯法不是我说了算。”月白沉静地把租地合同仔细看了一遍,递给赵德全说:“你们都在合约上按了手印了,怕是改不了口了。” 赵德全就紧张起来,盯着月白说:“嫂子,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是大家商量同意的。我就在合约上盖了个章。” 月白一笑说:“德全啊,趁着大家都在,你问问大家,人家如果要买我们的土地,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群人一听,本来静下来的屋子转眼又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地一通闹。 年轻的在外见过世面的代表说:“卖地现在不算怪事,沿海地方的农民都把地卖给老板了,自己做生意吃饭,都是洗脚上岸的农民了。” 年老一方的人就说:“地卖了,以后靠什么吃饭咧。会做生意的都去做生意了,不会做生意的不是坐吃山空,等死啊。” 等到两边争得差不多了时候,月白就说:“古话说啊,哪个草馃里会饿死条蛇啊。我看啊,只要有老板来卖地,还愁生活不下啊。” “就是就是。”月白的话得到年轻一派的极力拥护,都把眼看着她。 月白环顾了一眼围着她的人,轻声说:“老鹰嘴村的人,也许不要多久,都会做个洗脚上岸的农民。” 年轻人一听,觉得光明就在眼前,兴奋地喊道:“月白婶到底是国家干部,眼阔子就是高呀。” 月白淡淡的一笑说:“不过,这要大家都配合才好。” 年轻人就笑道:“我们都会配合你,婶子。他们老年人,土都埋到下巴底下了,还能翻天啊。” 蒲志珍不失时机地说:“现在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乡政府的领导,你们看看,都是年轻人。这是一个新形势嘛。” 赵德全凑过来问道:“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月白笑着说:“德全,我是给我们老鹰嘴带好消息来了。” 赵德全笑道:“嫂子有什么好消息,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月白就把乡政府要迁到老鹰嘴来,乡政府要征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所有人当场都惊呆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良久,赵德全气咻咻地说:“奶奶个熊。我们都被乡政府开超市的小娘们耍了。”又紧张地问:“这合约不算数可以不?” 月白摇摇头说:“肯定不行。你们都个人按了手印,村里也盖了红印,又收了人家的钱,反悔怕是要吃官司。” “吃官司不怕。她一个小娘们,还斗得过我们一村人?” “她跟你斗什么,法律跟你斗。你斗得过法律?” “哪怎么办?” “没事。她是租地。乡政府是买地。这样说来,你倒沾光了。土地卖了就是别人的,租的几十年后还是老鹰嘴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好啊。” 赵德全听完就释然起来,抽出一支烟点上,冲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骂道:“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人,看问题就没月白嫂子远。都等着吧,等着洗脚上岸。” 抽了几口烟后,又疑惑地问:“乡政府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迁到我们老鹰嘴来啊?” 还没等月白开口,蒲志珍就说:“这不有条高速公路要从老鹰嘴过么?” 赵德全等人一听,惊讶地追问说:“真有这事?” 月白只好说:“真的。确实有这个事。”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盘算着一些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按捺不住的兴奋。这样好的机会,在他们看来,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过。 “乡政府征地是买地?”赵德全问,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是买地。”月白回答说:“集体土地,乡政府买地属国家征收。” “多少钱一亩啊?” “三千。” “太便宜了吧?” “乡党委决定的,也就是国家决定的。我也没办法。” “不能多点?” “你们五百一亩就租了,三千一亩买也不便宜了。” “可你说,几十年后地还是我们老鹰嘴的嘛。” “一样的道理,乡政府买了地,难道把乡政府建到天上去?还不也是在老鹰嘴。” 赵德全就不啃声了,闷头抽着烟。 “你们自己商量商量。我先表态,我柳月白一家没意见。”月白起身站起来,拉着蒲志珍说:“蒲主任,我们回乡里去。后天再来吧。” 蒲志珍还在迟疑,月白使个眼色说:“德全啊,你是村长,要以大局为重,带领大家开好会,给组织一个交代啊。” 赵德全忙不迭地点头,起身把她们送到屋外,回头冲屋里人喊:“都坐个**毛啊,去请半仙叔来,开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5章 暗度陈仓 郭伟在听完月白的汇报后,兴高采烈表扬她工作的能动性,当场表示,尽快解决月白的干部指标,把她纳入行政编制之内。末了,对我说:“陈乡长,开门工作做得不错,还要继续加强巩固,尽快完成征地工作。” 征地需要国土所的配合,郭伟临时决定,把国土所所长归入到征地拆迁小组来,任命为副组长。 乡政府在老鹰嘴村征地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全乡传播开来,消息传到邓涵宇耳里,他给我打来电话,开口就笑眯眯地问:“陈老弟,你们准备搞个大动作啊?” 我装疯卖傻地打哈哈说:“邓镇长,此话何意呀?” 邓涵宇不客气地说:“老弟啊,你还跟我玩心眼啊,你们大手笔嘛,一下就圈走人家一百多亩地,给那么点补偿,亏不亏良心啊。” 我笑着说:“邓镇长,比起你的魄力,我们苏西乡还要努力学习。这不,你一个水泥制品厂,就抵得上我全乡国民总收入,你一个改制的计划,就涵盖了我全乡的迁址计划。我们跟你比,嫩着呢。” 邓涵宇自负地笑,说:“老弟,悠着点啊,别犯错误。” 我严肃地说:“邓镇长,这是党委的决定。” 他在电话里一叠声叫好,说了一句:“兄弟归兄弟,可不能挖墙脚啊。” 我故意显得无比的惊讶,说:“邓镇长,还有人敢挖你的墙脚,岂不是找死?” 邓涵宇迟疑一下说:“希望不会有人找死。” 挂了电话,我脑子里跳出钱有余来,难道这家伙已经把我们的计划透露出去了?邓涵宇的话不可能空穴来风,像他这样心机重重的人,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是纯粹的人。 不要拿他这个镇长不当回事!我告诫自己。 邓涵宇的背后站着一个做县太爷的父亲,还站着一个管着我的关培山。人在利益面前,最容易暴露贪婪的本性。没有利益冲突,大家都是兄弟,有了利益矛盾,大家都是敌人。 我们打着哈哈挂了电话,紧接着我拨通了钱有余的手机。 钱有余老板在我一番转弯抹角的套话中终于明白过来,赶紧一阵叫屈说:“陈乡长,你信不过我老钱啊!” 我说:“老钱,我没说什么啊。” 钱有余委屈地说:“陈乡长,自从送你回衡岳市后,我可是连邓镇长的电话都不接了。我天天泡在洗脚城里,脚皮都洗脱了几层,苦哇。” 我笑着说:“老钱,你这个腐败份子,天天享受还叫苦连天,你叫我们怎么活?” 钱有余笑嘻嘻地说:“我不是想把这层皮洗干净,等着去见你们的大美人么。” 我压住他的话说:“这个要行动啊。老钱,你听我说……。”我把乡政府征地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说:“矿泉水厂要的地一分没动,现在你要是真心合作,你该来正式谈谈了。” 钱有余哈哈大笑说:“老弟,我等你这句话,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明天,明天我就去你们苏西乡。” 我打断他说:“也不要这么急,我来安排。安排好了再请你来。” 钱有余疑惑地问:“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我说:“放心,你是我们的财神爷,再怎么变,难道还会傻得把财神爷往门外推?你就等我电话吧。” 接连两个电话,一喜一忧。喜的是钱老板终究还是我盘子里的菜,忧的是邓涵宇似乎在防备着我。对付邓涵宇,单靠我个人的能力,还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春山县经营了那么多年,背后还站着几个直接决定我命运的人,我不能拿自己的鸡蛋去与他的石头碰。只有把郭伟拉进来,我才能形成一股力量。 想到这里,我转身去了郭伟办公室。 郭伟对我转而复来略显意外,抬起头问我:“还有事吗?” 我四平八稳地坐下,抽出烟点燃,说:“郭书记,我有个想法,你看成熟不成熟。” 郭伟扔下笔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坐下说:“说说看。” 我说:“郭书记,我想啊,如果我们仅仅把乡政府迁过去,也只是改变办公环境,不能对全乡老百姓的福利有帮助。假如我们在迁乡政府的同时,再搞一下招商引资,怕是更有利于我们迁址。” 郭伟饶有兴趣地说:“好主意。我也想过,只是我们苏西乡,拿什么去招商?” 我说:“郭书记你心里其实有数的。”我这下直接把马屁拍到他的脖子上。 他矜持地微笑,并不反对我的说法。 我说:“郭书记,我们苏西乡的水资源在全省是有得一比的。这么多的大山,俗话说,高山有好水,这些水,其实就是白花花的钱啊。” 郭伟笑而不语,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我说:“我有个想法,在苏西乡建个矿泉水厂。” 郭伟插话说:“办厂?资金如何解决?” 我说:“合资。我们找个老板合资,我们出土地,他们投资建厂买设备。” “有眉目了?”他盯着我,不动声色地笑,说:“陈乡长,你肯定有谱了吧。” 我笑着说:“郭书记,我来找你汇报,只是个想法,可没谱。” 郭伟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再组建一个招商引资办公室,能办好就办,办不好也不要急。” 我高兴地说:“郭书记,有你这句话,我陈风就是脱几层皮,也得办好这事。你就等好消息吧。” 郭伟不放心地说:“政策可要把握好。这办企业的事,动则就是钱,乡财政你比我清楚。我们折腾不起。” 我决定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我说:“郭书记,你放心。这事真要办好了,不会动用乡政府半毛钱。” “这样好。既解决了财政问题,有能帮助老百姓找个新饭碗。不错的主意。陈乡长,你这人,深藏不露嘛。” 我谦虚地笑,说:“还不是因为你的领导正确。” 郭伟似乎很受用我的话,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两兄弟,是一个战壕的亲密兄弟,必须抱成一团,拳头对外才不受欺侮。以后我们苏西乡去县里开会,再也不要找角落坐了。” 聊了一阵,郭伟吩咐我说:“你把招商办的人员组建好后,名单送我看看。” 我站起身,诚恳地说:“名单必须经郭书记过目审核。只有在你的把握之下,我才能干好工作。” 出了他的门,我径直去了盘小芹的超市。 盘树容的榨油厂已经正式开工,生意在一段时间的检验后,正在朝正规运行,他们夫妻现在都离开了超市,我以合伙的方式让他全盘操控。 盘小芹看到我,笑嘻嘻地说:“哥,我租好了地。” 我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说:“先不要急着动,过段时间我把你纳入到招商引资里来。” 她疑惑地看着我,我说:“听我的,没错。” 她鼓着腮帮子说:“管你们乡政府什么事啊?” 我笑着告诉她:“如果乡政府不迁址,你会去那地方租地吗?有些事,我们要暗度陈仓。” 她显然不明白暗度陈仓是什么意思,盯着我看了半响,摇摇头说:“你们这些人,太复杂了。” 我没回她的话,掏钱买了一包烟,转身去乡中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6章 你是我的爱人 新年过后,我很少来乡中学。 苏西人对于男女间的情事向来持开明的态度,比如有哪家的媳妇与别人家的男人苟且了,乡人们大都报以一笑了之,在他们来说,男女间的事,就与穿衣吃饭一样,是少不得的。至于穿的是不是自己的衣,吃的是不是自己的饭,就要看个人的能力了。 在苏西乡,有两个人是许多妇人的情人。一个是杀猪的张屠夫,长得满脸横肉,三大五粗,一身的蛮力,一个人能把一头两百斤的猪摁在地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张屠夫是世袭的祖业,三代以上就操此业,传到他这一代,更是把猪杀得出神入化,猪杀得多了,人就满身杀气,不但猪看到他不敢哼一声,就是人看到他,也会远远的避开。 张屠夫终年一身油腻,一双蒲扇大的手弄起猪肠子来,倒是如小媳妇的巧手一般,上下翻飞,行云流水。张屠夫看上的女人,一般女人的丈夫不敢做声。只要被张屠夫看上,这家子从此就不会缺少荤腥,猪下水有的吃,等到水到渠成,张屠户睡了女人后,大蒲扇的手往往会点出一些钞票,甩在女人的肚皮上。 但凡是张屠夫点出钞票的女人,以后他就会绝足不再来。 张屠夫睡女人的事,在苏西乡老少皆知。但张屠夫有个原则,只睡家里养猪的女人。家里不养猪的女人,即便是天姿国色,张屠夫也不会动心。按照张屠夫的说法,哪是因为缘分不到。连猪都不养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他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男人。 还有一个就是乡政府畜牧站的骟鸡骟猪匠,苏西乡的人把他叫阉鸡杨。 阉鸡杨也是祖传的手艺,又在正规的农校学了一年,经他手阉出来的鸡,绝对没有一只水鸡公。所谓水鸡公,就是阉匠没有割尽公鸡的**,残留一丁点的东西在身体里,做不得公鸡的事,却学着公鸡打鸣的鸡。就好像过去宫里的一些太监,去势的时候老太监手下留情,到最后也行不得男女之事,但更比男人骚得紧。 阉鸡杨人长得清秀,一双手更是比女人来的细腻纤巧,更兼着阉鸡杨嘴巧,就惹得苏西乡的女人心痒痒的不可抑制,往往是女人倒贴着阉鸡杨。每年开春过后,家家的鸡都要阉了,女人们就会早早来乡政府排队预约。苏西乡就阉鸡杨一个人会此手艺,早些年县里派来老阉鸡人,终究架不住终年没一个人请而黯然打道回府。 吃独食的阉鸡杨也有个原则,但凡是张屠夫染指过的女人,即便是天仙般的容貌,阉鸡杨也绝不心动。 当然,张屠夫和阉鸡杨的故事,只在民间流传,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把女人压在床上。 苏西乡的女人,出嫁前很讲究,必须要走媒人这道关。没有媒人的婚姻,大家都会看不起,背后嚼舌根子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女人没有出嫁前都是姑娘,称呼也不能乱叫,否则会惹来一顿臭骂。出嫁前守身如玉,嫁人后只要屁股下了蛋,姑娘才会变成女人,才能挺起胸脯说话。也就可以信口胡掐男女间的事,再也没有人会指责。 我和薛冰的事,中间还是有金玲的作伐。因此没有人乱说,但毕竟我们还没结婚,走得太近,闲言碎语还是会飘出来。 刚到学校,校长老远就迎出来,握着我的手拉我去办公室。 在办公室还没坐稳,就涌进来一些老师,七嘴八舌找我诉苦。说我作为乡长,一定要关心他们这些老师。 我微笑着听他们说话,等到他们都不说了,我才开口说:“老师们都很辛苦,乡政府一定会支持老师们的要求。” 有个老师就说:“陈乡长,你也算是我们老师的姑爷了,听说乡政府要搬地方了,我们中学怎么办?” 校长就插话进来说:“陈乡长,你来了好。这几天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这些老师听说新乡政府还要修干部家属楼,也不知道我们老师有不有份?” 我笑着说:“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啊,都可以去做特务了。” 老师们就笑起来,说:“我们这点水平去做特务,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了。倒不如说我们希望自己以后培养个特务出来,也是我们苏西乡的骄傲。” 校长展着一张笑脸看着我,等着我答案。 我沉吟一下说:“新乡政府八字还没一撇,家属楼更是海市蜃楼。你们着什么急?” 校长说:“陈乡长啊,我们现在不说,等到黄花菜凉了再说,哪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校长啊,你先安心搞好教育工作,乡政府不可能不关心你们。再怎么说,你们也还是乡政府的一部分嘛。教师是干部身份,虽然不是行政级别,人事局还是有文件可以参照的嘛。” 正说着,薛冰逶逶迤迤过来,身边跟着几个女老师。 我是作为乡长的身份,第一次来中学,当然全部的老师都要来看我,以至于上课铃响了半天,老师们还围在校长办公室,不肯散去。 薛冰嫣然一笑说:“你怎么来了?” 校长一听,严肃地说:“小薛老师,你这话不对啊。陈乡长来我们中学视察,是关心我们乡教育发展情况嘛。” 薛冰笑道:“校长,你别上岗上线,他来中学,要解决实际问题才是好乡长。” 我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大钟说:“校长,该上课了吧?” 校长脸色一红,转身对围着的老师们吼道:“都围在这里干嘛?等糖吃啊?还不给我去上课!” 老师们一窝蜂散了,薛冰还是嫣然一笑说:“你在校长这里坐坐,我先去上课。” 校长一把拉住薛冰说:“薛老师,我们换一下,你来陪陈乡长,你的课我去上。” 校长还担任着两个年级的代数课,在某年的公开课上,校长是获得过名次的人。 校长夹着教具匆匆走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薛冰。她看了看我,羞涩地说:“还要傻坐在这里呀?” 我就起身,跟着她去她的小房间。 刚进屋,薛冰就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嗔怪地说:“做乡长了,就不记得小女子了?” 我搂着她的腰身说:“怎么会。我天天想你呢。” 她脸一红,说:“我不信。” 我嘻嘻一笑,手在她浑圆的屁股上轻轻掐一把说:“我现在就让你信。”说着就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她一惊,死命拉住我的手,红着脸说:“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现在哪里能行啊。” 我说:“老婆,我们做夫妻的事,谁管得着?” 她伸手掩住我的嘴说:“你现在是乡长,乡长大白天的搂着老婆云雨,别人不会笑话死你?”我心里一甜,说:“不云雨,亲一下总该可以吧。” 说着就不由分说噙住了她的嘴唇,伸出舌头在她如兰般的嘴里乱搅。她身体一颤,像一团棉花一样软瘫下来,几乎就要委顿到地上。 “我也想你。”她喃喃说,眼角沁出一滴泪来:“那么久了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我心痛地把她搂进怀里,说:“小傻瓜,想那么多。” “你记得有几个月了?” 我故意板着手指说:“不到四个月嘛。” “还不到四个月?到今天为止,四个月零五天了。”她轻轻地綴泣起来,指尖透过我的衣服,掐进我背上的肉里。 “我不是来了吗。”我说,安慰着她。 “对了,风,你把我姐和雨儿安排到衡岳市去了?”她仰起头,满脸的泪痕。 我说:“乡里把企业办的月白嫂调回来参加征地,就把你姐安排去接她的班了。怎么?不好吗?” “没有不好。是很好。我姐终于从苏西乡走出去了。当初我们几姐妹,都以为我会是第一个走出苏西乡的人,谁知道现在枚竹出去了,连金玲姐也出去了。我反倒还缩在苏西乡,天天大山为伴,绿水为邻。”她凄然一笑说:“人的命啊,谁都算不准。” 我用舌尖舔去她脸上的泪痕说:“冰儿,我不也在苏西吗。” “你早晚会飞走的。我知道。”她放开我,说:“你有一个市委副书记的舅舅,还会在苏西乡呆一辈子?鬼都不会相信。”我不知如何回答。确实,我是不会在苏西乡呆一辈子,即使我自己想呆,我的表舅也不会让我呆。在苏西乡,我就是做了党委书记,也终究是一个偏远乡的干部,怎么能继承他的衣钵? “假如我调走了,我会把你一起调走。”我说。 “我相信你,风。”薛冰神情款款地说:“可是我想啊,我先去衡岳市,等你可以调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衡岳市已经有一个家了,多好。” 我一惊,问道:“冰儿,你想调工作?” 她肯定地点点头,无限忧虑地说:“我是个乡中学音乐老师,想平白无故调到衡岳市,比登天还难。” “是啊。”我感叹说:“何况我们在教育系统没人,谁会帮我们?” 薛冰扑哧一笑说:“傻瓜,教育系统再大,还能大过市委书记?只要舅舅一句话,我就是调到衡岳市一中,也不算怪事。” 我突然感觉薛冰的心很大,也许是因为金玲她们早她去了衡岳市,也许是她潜意识里对未来的憧憬。但不管她是什么想法,去衡岳市工作已经成了她最大的一件事。 “如果舅舅搞不定呢?”我说,眼睛透过窗户,看树上的两只小鸟在交颈鸣叫。 “只要能调到衡岳市,我愿意放弃所有。”她干脆果断地说。 “也包括我?” 她看了我半天,一字一顿地说:“没有。我不会放弃你。你是我的爱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7章 钱老板带来专家组 钱有余老板肩负着月塘村千儿八百人的吃喝拉撒。大到各家娶妻生子,小到各家吵嘴饶舌,钱老板都会被村民拉到前台来主持公道。 月塘村里,钱老板不仅仅是老板,还是村长,是皇帝。 月塘村壮劳力三百来人,都分散在钱老板大大小小的工地,从事着砌墙、粉刷、挖地基的建筑活,钱老板按企业工人的方法发工资,有事做也发,没事做也发。他把自己的这些乡民叫职工,享受着城里工人一样的待遇。 留在村里的都是妇孺老残,也组成了几个组,专门负责打理村里的土地。钱老板有个要求,不管村里人在外面赚多少钱,家里的土地绝对不能荒废,倘若哪家不愿意种地,钱老板的公司就不会接纳这家的人,村里的养老院也不会接纳这家的老人,就是小孩子上学,也要收赞助费。 建筑公司越做越大,钱老板反而觉得心越来越空。每当钱老板去工地视察,看到自己的乡民挥汗如雨地干活,钱老板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建筑这个行当,脏、累、苦不说,单就去找个项目,每次都让钱老板焦头烂额,虽然公司是正规公司,但比起一些吃皇粮的建筑公司,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人脉资源上,钱老板总觉得力不从心。别人的公司都在自己搞房地产开发,钱老板的公司还是停留在承揽工程的层面,做事的人不赚钱!钱老板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可真要自己也去开发房地产,他心里还是没个底。 钱老板要投资做实业的事,早在一年前就经过村民同意了。钱老板不敢去外地搞什么实业,就只好回到城关镇来,毕竟是脚在自己的土地上,胆子壮。恰好遇到邓涵宇要改制水泥预制厂,就极力要拉钱老板入伙。钱老板一想,搞建筑是个体力活,再来投资搞个水泥预制厂,还是个体力活,换汤不换药的事,因此就一直迟疑着不好下决心。钱老板的目的是想让村民过上下雨不淋,天晴不晒的生活,这水泥预制厂,与建筑活又有什么区别? 钱老板在迟疑的关头遇到了我,我给他画了一个很大的饼,足以让钱老板感觉可以吃饱。于是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我来做矿泉水厂。 我接到钱老板的电话,才得知他带着一批省里请来的专家到了春山县,正准备来苏西乡实地考察。 听到这个消息,我先是不紧不慢把情况给郭伟汇报了,又把月白叫到办公室,如此这般交代了一些事,就起身去县里接他们一行人。 钱老板搂着我的肩膀把我介绍给省里来的专家。专家们表现出不咸不淡的态度,说衡岳市还会有未经污染的山泉?不是人间仙境,也是世外桃源了。 我谦卑地微笑,专家不能得罪。得罪专家我的矿泉水厂就可能泡汤。 钱老板不是傻瓜,他背着我去省里请专家,就是不想把钱扔到苏西乡而没收益。那样他不仅是对不起自己,更是对不起月塘村的父老乡亲。 专家考察我心里有底,之前我已经托人带着山泉水去了我的母校,请我的导师托人检验过水质了,结论是水质比现在市面上流行的矿泉水要好许多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甘霖。 水是老鹰嘴后山的山溪水。老鹰嘴是座连绵起伏的山脉,蜿蜒八十来里,恰如一头蹲伏在岩石上的鹰,头顶就是老鹰山,沿着头顶蜿蜒下来一个形似老鹰的铁喙一样的嘴尖,就是老鹰嘴村的所在地。从山顶流下来一股清泉,形成一条宽约两米的小溪,终年不歇。我曾经计算了一下,按照平常的水流速度,从山顶流下来的水,一天可以盈满一个十亩地的池塘。 沿溪而下的山边没有住一户人家,水都在岩石缝里蹿,下到山底,就汇入一条小河,再奔奔跳跳的入了湘江,转而下到洞庭。 专家们一到乡政府,郭伟就迎上来,双手抓着专家的手,表示着热烈欢迎。 月白就站在郭伟旁边,穿着一件齐膝的风衣,笑意盈盈地过来,朝着钱老板伸过手来说:“钱老板好。” 钱老板一惊,转过脸看我,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微笑着说:“月白嫂,我给你说过的。我们乡企业办的干部。” 钱老板就慌张地伸出手来,还没握到,又缩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再使劲握住月白的小手,眼睛盯着她娇媚的面庞,一个劲傻笑。 月白抽了抽,没有抽动,只好任他握着,眼睛却不肯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红了脸。 钱老板感觉失态了,就尴尬地笑了笑,松开了手,朝我悄悄伸出大拇指,赞道:“老弟,果真是个美人儿。” 钱老板的话被月白听到了,她羞羞地背转身,邀请专家去会议室休息。 月白现在有了另一个身份,就是苏西乡招商引资办的副主任,我是主任。 专家没有客气,跟着我们去了会议室,刚坐定,就表示休息一下就去看现场。 专家果然不同凡响,带了很多的仪器,从地质构造的测量到水质化验的试管,满满的装了几个箱子。 专家来的是一批,有专门研究土壤的,有专门研究岩石的,也有专门研究营养的,居然还有个研究养生的。 郭伟代表乡政府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言辞恳切,表情丰富,说道动情处,声音哽咽幽怨,惹得专家们用心的鼓掌,说有这样的乡干部,是老百姓的福分。不管他们检验的结果如何,只要能帮得上的,他们都将尽全力促进苏西乡改头换面。 休息了一会,专家们提议上山工作。我只好起身带路去老鹰嘴。 钱老板来了三台车,除了他自己的一台,还有两辆豪华的中巴。专家们都坐中巴,从车身上看,知道他们一个车来自省国土资源厅,一个来自省质量技术监督局。 郭伟有事不能陪同前往,亲自叮嘱我一定要做好服务。 钱老板在车边拉住我说:“老弟,你和月白坐我的车吧。” 我笑笑说:“我还是陪专家去说话,你请月白嫂坐你的车吧。” 钱老板搓搓手,本来黑红的脸显得酱紫起来,说:“我怎么好意思说。” 我就冲正准备上中巴的月白喊:“柳主任,你来一下。” 月白过来,不用我开口,就径直拉开钱老板的车门,款款地坐进去。 我对他们两个人说:“你们这一路上交流交流一下,柳主任负责矿泉水厂的项目。钱老板啊,你要用心点。”我是一语双关。钱老板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忙不迭弓着腰说:“放心放心,陈乡长,我一定认真汇报。” 月白抿嘴一笑,说:“我又不是领导,你给谁汇报呀。” 钱老板陪着笑脸说:“你就是我的领导啊。” 月白就红了脸,转过脸去不再看我们。 钱老板钻进车里,探出头问我:“出发?” 我手一挥说:“月白同志认路,带你走。我们跟后面来。” 钱老板来得突然,我心里没有准备。苏西乡的矿泉水厂能不能有,苏西乡的第一个企业能不能落地,关键在车上这批专家老爷。 郭伟避开不去老鹰嘴,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十分清楚。狗日的!我在踏上中巴车后,暗暗地咬牙骂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8章 征地的全面战争 县政府正式发布的高速公路征地通告,犹如一枚炸弹一样震动了整个春山县。 年前的小道消息终于尘埃落定,人们争相挤在通告前,一字不落的读着通告内容,生怕一走眼,就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意外之喜。 乡政府墙壁上的通告被村民撕去了一半,据说撕通告的是张屠夫,他骂骂咧咧说乡政府两只眼睛看人,高速公路不从张屠夫的村里过,他失去了一个拿土地换金钱的机会。 其实高速公路征地,整个苏西乡就只有老鹰嘴村被圈在范围内。老鹰嘴村的男人在看完通告后,由村长赵德全率领二十多个精壮男人,浩浩荡荡来到乡政府要说法。 郭伟怕出事,赶紧电话叫了郝强过来。郝强带着两个小警察,腰里别着手铐,手里握着警棍,如临大敌一般守在楼梯口,不让赵德全他们上楼。 赵德全就急了,扯开嗓子喊月白:“柳月白,你出来。” 月白吓得战战兢兢,跑到我的办公室,急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陈乡长,怎么办?” 我像姜太公一样,不动声色地问她:“他们想干什么?” 月白说:“赵德全要撕毁合同,说乡政府征地骗了他们。” 我敲着桌子说:“吃屎要他愿变狗!白纸黑字的合同,他赵德全签了字,老鹰嘴家家户户都签字画押的事,他还想翻天不成?” 月白赤红着脸说:“再怎么样,我还是老鹰嘴的人。他们现在不敢找乡政府,就只能拿我出气了。” “他敢!”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惊得月白差点要跳起来。 我很少发脾气,苏西乡四年多的光阴里,这样拍桌子吹胡子瞪眼,还是第一次。倒不是我没脾气,只是之前我没发脾气的身份,后来又缺少了发脾气的机会。以至于乡民们送我一个外号,叫“好好乡长”。 “要不,我们去跟郭书记说说,把征地费提高一点?” 月白的提议让我心里一动,高速公路征地拆迁费的标准只掌握在几个人手里,我和郭伟,以及副乡长刘强知道。 高速公路是国家建设,补偿标准自然不低。但这些钱到了省里,要褪去一点皮,到了市里,又褪去一层皮,到了县里,就被剥了一层皮。尽管如此,还是比乡政府三千块一亩的标准高了许多。赵德全显然知道了补偿款的数字,因此他一屁股坐在楼梯口嚷道:“你们当官的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算了。” 郝强笑眯眯地说:“你就是死了,也是你自己死的,难道还能向乡政府打一耙?” 赵德全看了看郝强腰里的枪和手铐,心虚滴说:“郝所长,你还要抓人不成?” 郝强说:“你们安静等,没事。要是敢冲击乡政府,就肯定要抓人。” “我们找个道理还犯法了?”赵德全奇怪地问。 “亏你还是个村长。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你们这种行为,就是冲击党政机关,不是犯法,是犯罪,是要判刑坐牢的。”郝强苦口婆心地劝他们说:“你们还是先回去,坐这里也没多大意义。” “郝所长你不晓得,不是我们不想回,而是不敢回。你想想啊,全村人都在眼巴巴等我们带个好消息回去。如果连领导的面都没见着就回去,绝对是找死。起码赵半仙就不会放过我。当初他不肯签字,可是我又哄又逼他签字来着的。” “你的意思怎么样呢?”郝强搬张椅子过来,对着一群男人大喇喇地坐下,翘起二郎腿,等着赵德全的回答。 “我们还能怎么样?字都签了,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哪还来吵个屁啊!”郝强指着赵德全的大脑门说:“你个死脑筋,征地是政府行为,又不是哪个人的东西。你还能从公鸡屁股里扣出个蛋来?” “总得给我们一点想法吧。”赵德全丧气地说:“人家高速公路一亩地补偿八千块,还不占良田。乡政府倒好,一下子占去了我们一百多亩,才三千块一亩,这不是明抢么?” 郝强就笑了,说:“赵村长,你是身在米箩里,想着糠箩吃。别得好了还卖乖好不好?你也不去看看别村,就是给一千块一亩,人家都巴不得全卖了。你想想,新乡政府规划是准备建一个镇的。要建几条街道和集贸市场,到时候得益的是哪个?还不是你们老鹰嘴的人啊。” 赵德全若有所思地点头说:“也是。只是大家心里不舒服,才逼着我们这些人来讨个说法。为什么都是国家征地,赔的钱差别却那么大。” 我一直在侧耳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我坐不住了。我知道,如果我和郭伟不出来一个人说话,赵德全他们是不会离开乡政府半步的。 出门看到萎顿的赵德全,我心里想好的话就脱口而出了:“赵村长,你带这些兄弟来乡政府,准备干嘛?” 赵德全看到我,眼睛里浮现一丝期冀的光,扒开郝强就要往楼上走。 郝强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喝道:“你干嘛?” 赵德全正想挣扎,我说:“郝所长,你放开他。” 郝强就松了手,侧身让开路说:“就你一个人上去,其他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赵德全在我办公室一眼看到月白,脸上一阵扭曲,说:“嫂子,我在底下把喉咙都喊破了,你也不出来说个话。亏你还是老鹰嘴出来的人呢。几天啊,就变脸不认识我们了?” 月白一急,差点就要掉下泪来,赶紧辩解说:“德全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出来说话。领导没给我决定,我怎么说。” “说句话不会死人吧。”赵德全恨恨地一屁股跌在木椅子上,抽出烟来顾自点上,等到吐出了一个烟圈了,才开口说:“陈乡长,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笑眯眯地说:“你要什么说法?” 赵德全不紧不慢地说:“乡政府的征地款,怎么比高速公路少那么多。你要我怎么向村里人交代?” 我说:“这不能比。你去看看县里一些店子租金,为什么大街的要比小巷里的贵那么多。” 赵德全一愣,半天才迟疑地说:“这能比吗?” 我说:“哪里不能比了?” 赵德全就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屁股在椅子上磨着,压得椅子喀拉拉的响。 我说:“你别把我的椅子压坏了,有话你就说。” 赵德全就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不说了。说不过你。” 我安慰他说:“赵村长,你是一村之主,眼光要看长远一些。早段时间我们不是去过你老鹰嘴吗?那帮老头子在山上敲敲打打半天在做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乡政府要在你们老鹰嘴建一个厂,你们村里人条件合格的都可以到厂里去上班。但如果乡政府不建在你们老鹰嘴,这个厂也就没办法建。” 赵德全眼睛一亮,激动地问我说:“陈乡长,乡政府要建个什么厂?” 我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外传这个消息。” 他认真地点头,脸上因为兴奋而出现了潮红,紧张地问我说:“我们都可以去上班?” “当然可以。前提条件是你必须配合好乡政府的工作。”我扔给他一支烟,他几乎是哆哆嗦嗦地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就说嘛,共产党的政府,怎么会不管我们农民。” 一支烟抽了一半,像下定决心一样拍着脯子对我说:“陈乡长,我相信你啊。你放心,征地这个事不再说了。现在就是一兜屎,也不得不吃了。我回去做工作,工作做不通,你撤了我。” 我继续给他画一个饼说:“你现在是村长,今后有可能做厂长。到时候拿着工资,穿着皮鞋,住着洋楼,多舒服的事啊。如果乡政府征地搞不好,一切都是废话,别说上班,就是老鹰嘴嘴再大,也只能吃流云西风,你就看着别的村去过好日子吧。” 赵德全被我一说,斗志顿时土崩瓦解。 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就说:“你带他们回去。刚才我说的这个事不要外传。乡政府的红线图一出来,我们就要上马开工。其他的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赵德全迟迟疑疑地走了,临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月白说:“嫂子,你莫怪我啊,我也逼得没办法。” 月白浅浅一笑说:“我不会怪你。我明白你的难处。” 赵德全感动地说:“还是嫂子理解我。” 说完踢踢踏踏地下楼,朝着那帮老爷们挥挥手说:“都回去,有好事了。” 其中有个人疑惑地问:“啥好事?” 赵德全神秘地吼道:“领导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回去。” 看着二十几个男人耷拉着头出了乡政府,我起身准备去郭伟的办公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49章 县委征地办主任黄奇善 一夜之间,春山县在高速公路的通告里活泛起来。先是大街上来了很多外地牌照的汽车,县城里的宾馆住满了外地人。各局机关里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即便是与高速公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也满脸红晕起来。 春山县城里弥漫着一股空前的喜庆,仿佛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条金光大道,都会从这条传说中的高速公路中,寻到属于自己的财富。高速公路是文明的象征,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拥有一条高速公路,就等于拥有了通往外面世界的身份证。 全县的干部都开始蠢蠢欲动,都想着能进入这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修路工程中去。 县委审时度势,决定召开各局委办一把手会议。 关培山在会上作了长篇发言,既热情洋溢,又淳淳叮嘱。把修路工程提高到政治层面上来,言明此次高速公路建设,全县干部群众要拿出当年剿匪的革命勇气,不管困难多大,任务多重,只有完成任务,才能体现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负责。 刘启蒙一直是半眯着眼睛听关培山讲话,偶尔睁开眼,在面前的本子上写几句。别人以为他在记录关书记讲话的重要性,就是关培山,也以为刘启蒙在做着他讲话的记录。 本次会议有个重要的议题,就是成立县委征地拆迁指挥部。 一点悬疑也没有,关培山是书记,当仁不让是总指挥长,全面负责征地拆迁工作。刘启蒙是县长,屈居副指挥长。指挥部下设两个办事机构,一个征地拆迁办,一个工程建设指挥办。 关培山的话讲完,蓄着精光的眼睛扫视一下会场,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通常的会议形式是关书记讲完,接下来就是刘县长开始布置具体工作任务。但这次会议出现了状况,刘县长没有在关书记讲完后接着讲,而是慢条斯理地也端起茶杯,他吹茶水上面漂浮着的茶叶声音很响,透过面前的话筒,“噗”的一声,直接叩打着所有人的耳朵。 会场冷了下来,各局委办的一把手都学刘启蒙半眯着眼,也有人端着茶杯喝了起来,会议室里一片喝茶的声音。 关培山等了一阵,不见有人开口,只好自己开腔说:“刘县长,你谈谈自己的意见吧。” 关培山这句话,就是封住了刘启蒙的嘴,让他不可自作主张先声夺人安排人。 刘启蒙当然能听出这里面的弦外之音,他侧过脸,对着关培山微微一笑说:“我没什么意见,我就一句话,全力配合关书记的指示,坚决把高速公路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好。不但不给国家添麻烦,也不给关书记添麻烦。” 关培山满意地笑,放下茶杯说:“县委县政府一定要有担当,我和刘县长,是本次工作的主要责任人,对本次工作全面负责。但是,我和刘县长,不可能把全部工作精力都放到这件事上来,春山县几十万老百姓,还有更多的事需要我们去思考。”他敲敲桌子,加大语气说:“修建高速公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当然,利也在当代。春山县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直接受益,但一定会惠及子孙。高速公路能过我们春山县,是组织对我们的肯定,是国家对我们的信任。现在全国几千个县,有高速公路的县不到五分之一,这是什么?是荣誉,是机会。是我们春山县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的先兆。我们要倍加珍惜,要全力以赴,要把春山县建设高速公路的事迹,作为今后别人的范本。” 与会的干部们在听完关书记的再次讲话后,群情显然激昂了许多。首先是县公路局的局长,拍着脯子说一定要把工程做成样板工程。 发改局的安局长笑眯眯地说:“陈局,不见得这个工程就会是你们公路局做啊。” 陈局一听,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这么大的工程,还要给外人去做?肥水能流外人田?关书记,你说是不?” 关培山寒着脸说:“工程的事,不是我们县可以决定的。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点觉悟都没有。” 关培山的一顿呵斥让陈局长萎顿下来,苦着一张脸半天不做声。 刘启蒙不失时机地说:“陈局长,你不要急。虽然说高速公路是国家建设工程,但也会考虑我们地方的实际情况。只要我们过得硬,不怕招标!” 关培山扫了一眼刘启蒙,面露不悦。 发改局的安局长立即开口说:“今天这会议,是决定指挥部下面两个办事机构的组成人员。工程这事,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地都没征好,怎么搞工程?” 发改局是县委的直属机构。偏偏局长不是书记关培山的一路人。关培山有几次想找个机会把局长换下来,让他去政协做个副主席,但刘启蒙一直反对,说安局长这人工作能力不错,也没到临近退休年龄,换下去不合适而作罢。 征地拆迁是个非常敏感的工作。关培山想了很多人,甚至想到过提起邓涵宇来担任,但他担心其他局委办的人反对,偌大的一个县委县政府,找个征地拆迁办主任都做不到,还要去下面乡镇提人? 最后他心里浮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县团委书记黄奇善。 黄奇善是市委戴帽子下来的干部,年轻不说,更让人放心的是此人学历高,又有基层工作经验,与县里其他干部没有任何瓜葛,是一个看得清的年轻干部。 想归想,总得有个理由把他推出来。关培山就把黄奇善叫到办公室,一番和风细雨的问寒问暖,最后说了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50章 郭黄相争,谁人得利? 黄奇善第一站居然就来苏西乡,这一招让我和郭伟都始料不及,而且有点手忙脚乱。 高速公路征地,苏西乡占地面积最少,少得甚至可以忽略。黄奇善因此就来得理直气壮,来得心安理得,来得顺其自然。 我们三个人坐在郭伟的办公室里,三个人都闭嘴不说话,各自喝着茶。 朱士珍敲门进来,看了一眼阵势,打着哈哈退出去。我忙着追出去,问老朱说:“有事?” 朱士珍笑笑没说话,从兜里掏出烟来,撒一支给我,点上火才开口说:“陈乡长,我有点小事,想找郭书记汇报。” 我哦了一声说:“没我的事啊。”淡淡一笑,调侃自己说:“我自作多情嘛。” 朱士珍忙着解释说:“我是想汇报完了后,再去找陈乡长你汇报。” 我心不在焉地说:“没事,老朱,你有事给郭书记讲就好了,我不重要。只要郭书记拍板的事,我绝不反对。” 朱士珍心虚地笑,说:“陈乡长,你误会我了。” 我斜睨他一眼说:“是吗?老朱。” 朱士珍谦卑地笑,脸上浮出一层如微风吹皱水面样的假笑,躬下腰说:“不敢呀。陈乡长,你贵为一乡之长,我老朱一辈子就干个闲职,不敢高攀呢。”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看看,多生分的话啊。” 朱士珍终究软了下来,靠近我压低声说:“县里要调我去任烈士陵园管理处当主任。行政级别比现在是高一级了,可是个守墓的,所以我想来汇报一下思想。”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说:“给烈士守墓,是无限光荣的事啊。” 朱士珍无奈地说:“如果单单就守个墓,我这把年纪的人,也就认了。可是陈乡长你知道,现在的烈士陵园还敢叫园吗?这个万一哪天上面来个领导,心血来潮要瞻仰,我拿什么给领导看?出了问题我担得起?”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何至表舅去年来视察说过的话。难道他又想起了要来春山县瞻仰先烈?是不是关培山听到什么风声了?再说,县委县政府的行政机构编制里,也没有什么烈士陵园管理处啊。 还想问他,朱士珍却不给我机会了,匆匆忙忙告辞下楼去,说等郭书记空了再来汇报。 我带着一脑子的问题回到郭伟办公室,看到他们两个还在继续喝茶,茶杯里喝得都只剩下茶叶了。我就拿起热水瓶,给他们把水续上,开口说:“黄书记,你这次来,有何指示啊?” 我的话就是要打开僵局。话一出口,果然立竿见影。 黄奇善说:“哪里谈得上什么指示!县委的指示,我只是来执行。” 郭伟接过话说:“奇善书记,全县征地的乡镇那么多,我们苏西乡就挨个边,怎么先来我这里?” 当官的人,说话都讲究。黄奇善身为县团委书记,是属于县常委一级的人,常委是有表决权的。而郭伟,行政级别并不比黄奇善低,但不是常委,就只有执行的命。我叫黄奇善只能叫他的姓加上官衔,郭伟就可以叫他的名加官衔。这就是区别! 黄奇善在听完郭伟明显牢骚的话后,不卑不亢地说:“郭伟同志,征地是全县一盘棋,不以面积多少论先后。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我对苏西乡有感情,二来我们过去同事一场,相对容易沟通。说实话,也就是拿苏西乡做个试点,你们苏西占地少,船小好掉头。搞好了,其他乡镇就照葫芦画瓢。” “我这个葫芦可能不好照。”郭伟笑笑说:“要拿我这个葫芦给你画瓢,你得有思想准备。” 黄奇善不动声色地说:“你是个什么葫芦?” 郭伟哈哈一笑,指着我说:“你问陈风,看我们是个什么葫芦。” 我们三个人,原本都在一个社教工作组,当初郭伟是我们的组长。现在黄奇善是县委领导,我们两个却是他治下的乡官。我无所谓,郭伟就不同了。因此一开言,说话都暗藏杀机,硝烟味十足。 黄奇善把眼光朝我看过来,疑惑地说:“陈风,你说说看。” 我非常明白他们两个心里的算盘。黄奇善来苏西乡,绝对不是他自己说的狗屁理由。他的青年突击队差点没把他的仕途突击掉,他能对苏西乡有感情?即使有,也是恨的感情。黄奇善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我们三个人心里都明白,那就是黄微微! &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53章 耍花枪的邓涵宇 钱老板没消息,邓涵宇等不及了,先是电话给我,旁敲侧击问钱老板的去向,在得知我也完全不掌握情况,他才给我透露一个消息,说县委已经同意了,钱老板的月塘村征地款直接入股他们的水泥制品厂,钱老板马上就要变身为水泥制品厂最大的股东。 这个消息不亚于在我头:“欢迎陈乡长光临指导啊。” 他的声音引来一片目光,我大度地说:“邓镇长,不敢。我是来学习的。” 进了他的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质问他说:“邓镇长,你搞什么鬼?” 邓涵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我搞什么鬼了?看来老弟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我黑着脸说:“不敢。你这里龙潭虎穴,我可不是杨子荣。”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说:“你还把我比作土匪了啊。” “差不多。”我故意装作气咻咻的样子。 “陈乡长,你说说看,我怎么成了土匪了?” “半路杀出,私自做主,无组织纪律,还不是土匪?”我说,扔给他一支烟。 “你不也是半路杀出?”他讥讽着我说:“我倒真后悔让你认识钱有余了。” 我笑而不语。 邓涵宇骂道:“钱有余这条老狗,就是仗着手边有几块钱,你看看,现在逗弄我们兄弟了。” &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55章 原来如此 我像一条狂躁的狼一样,从小姨的床上跳下来,夺门而出。 站在车流如鲫的大街,我狂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成了千夫所指的道德败坏之辈。尽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维系我们的终究是亲情。 亲情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一道人伦的基本线,是所有有生命物体的表征。 我是个男人,一个正常健康、有着无比**的男人。我顽强的情yu就像山上的灌木一样,割了一茬,又有一茬疯狂地长起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就不是柳下惠,夜奔的女人别说她投怀送抱,我就是看一眼,也会砰然心动。因此,我就像一条千年囚禁的老狼,看不得一点肉。 狼终归是狼!我是人,一个有灵魂的人!我的灵魂在小姨的床上煎熬了一个世纪一样,像狼一样企图要撞破道德的栅栏,我折断了浑身的骨头,终于疲软下来,吐着猩红的舌头,奄奄一息。 灵魂不能沉沦,必须救赎! 我突然看到灵魂里小小的我来。我一直在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我茫然了半响。倘若追求爱情?我迷失在薛冰的温柔里,又怎么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脑子里冒出月白和金玲的**?追求物质?我又怎能拒绝黄微微一点一滴的潜移默化? 头痛如裂! 这个假期注定不得安生了。我想。连小姨的家我都不敢再去,我不敢再面对小姨娇慵的目光,不敢再看到她毕隐毕现的身体,甚至听不得她如黄莺一样的声音。 这个伴我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小姨,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在互相牵挂和惦记,以至于我们差点就迈出了栅栏的边缘,跌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心乱如麻!我强迫自己去想工作的事。想钱老板的矿泉水厂,想怎么样开发苏西乡的旅游资源,越想越觉得一片渺茫。仿佛什么事都是虚无的,虚无得就好像晚上的梦一样,醒来还是一样的太阳。 我在一家卖烟酒的小摊前停下脚步。这里有一张太阳伞,伞下一张塑料椅子,一张小小的塑料桌子上,趴着几个小孩儿在玩着军棋。 我买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下去,心里一阵清凉,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 回来了衡岳市,我不是孤家寡人。 掏出电话,我开始认真地给钱老板打。 居然接通了,我心里一阵狂跳,劈头盖脸一顿怒骂:“钱有余,你娘的跑哪里去了?” 钱老板在电话里嘻嘻地笑,说:“陈乡长啊,找我?” “老子还以为你得急病死了!死了也要给我个消息呀,老子不想省送你花圈的几个钱。” “我死了你不是少了个朋友?” “无所谓啊。死了老子省心。” “老哥就不想让你省心,所以老哥不死。”钱老板依旧笑嘻嘻地说。 “不死老子都要掐死你。”我恶狠狠地说:“告诉我,在哪里?” 钱老板还是嬉皮笑脸地说:“你不会舍得掐死我的,陈大乡长。我老钱现在是个有钱人,我月塘村一个村的土地都没有了,你掐死我,就是掐死一条财路。” “死了你钱有余,老子还吃混毛猪了?”我冷笑着说:“你奶奶的就是个土豪,暴发户,没眼光,没见识。老子后悔认识你了。” “骂完了没有?”钱有余扔过来一句话:“我不想跟你说了,另外有人有话给你讲。”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58章 市委家属院 吃了喝了,摩也按了,付局长在我弓腰送客的时候满意地笑了。 现在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得犹如草原上的野狼,瞪着一双饥渴的眼睛,看街上裙裾飞扬,心却如止水一般。 信步而行,走到公园门口,记起这是当年第一次与吴倩约会的地方,本来如止水一般的心顿时激动起来,买了一张门票进去,发现物是人非,不免再感叹唏嘘半天。 走了一阵,还是掏出电话,准备给黄微微打。 黄微微对我的电话显得无比的惊喜,惊喜过后又传给我一阵哀怨。 我说:“陈萌要我们今晚去她家。”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说:“不去。” 我说:“去吧。你们是朋友,何况,她还帮过我们。” 我故意把“我们”这个词咬得很重,让她去感觉我的坚决。 “你来我家吧,去她家干嘛?” “可能有事吧。”我说:“就算没事,我们去坐坐,也算是对她这个朋友邀请的重视。” 她沉吟了一下说:“好吧,我们坐坐就走啊。” 我答应了她。其实,我的这个答应苍白无力,能不能坐坐就走,不是我陈风能主导的事。陈萌这个女人霸道,霸道的女人都有着控制欲,即便是贵为部长千金的黄微微,在陈萌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我把所在位置告诉黄微微,她挂了电话,开车来接我。 公园门口有家报刊亭,老板还是当年的瘸腿男人,只是现在他显得更老了,下巴上的胡须已经泛出了一层细细的灰白来,皱纹在他的额头扎下了根,沟壑纵横,似乎所有的岁月痕迹都一道道刻着,让人心酸、悲凉和无奈。 我买份报纸,倚靠在报刊亭伸出来的一根柱子边,耐心地等待黄微微。 街灯亮了,把树叶映照的光怪陆离,远处一栋高楼楼顶的霓虹灯也亮了,像一个刚睡醒的女人,还来不及打扮,张着惺忪的眼睛看着脚下这个活鲜的城市。 黄微微如约而至,坐在车里摁着喇叭。 我拉开车门,坐在她旁边,看着娇艳如花的女人,我说:“真快呀。” 她盯着我看,扑哧一笑说:“真像个乡里干部,一身土气。”她夸张地惞着鼻子,仿佛要从我的身上闻出土腥味来。 我拍拍大腿说:“我本来就是个乡里干部!你看,没有我们乡干部,你们这些上层建筑坐得稳么?” 她柔声说:“我不跟你辩。坐不坐的稳,管我什么事。我只是关心你,你好,一切都好。” 我心里一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伸过手来,搂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是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我是抱着被拒绝的心态勇敢进行。我要检验一下黄微微对我的真实态度,假如她拒绝了,我就会给本来犹豫不决的自己下判决书,从此不再妄想。 黄微微在我的亲吻里红了脸,她低着头,像花儿一样娇羞。两个人在这一吻中都不作声了,静静的坐在车里,时间突然像凝止了一样,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走吧。”我说,打破沉默。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发动车子,朝着市委家属大院开去。 进门很顺利,武警似乎认识黄微微,朝我们敬礼放行。 陈萌一袭休闲打扮给我们开门,拉着黄微微的手,亲热地嘘寒问暖。 我探头朝里面看,客厅里没有人,整座屋子显得很静。 陈萌转过头对我说:“别看了,都不在家。” 我本来紧绷的神经刹时松弛下来。这里毕竟是市委陈书记的家,我一个乡官,登堂入室,万一被书记发现,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书记不在,我不免又有些失落。 保姆过来递给我们拖鞋,换好鞋进屋,站在陈书记宽敞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我一阵头昏目眩。 “这装修……。”我啧啧叹道。 “说你土,还不承认。”黄微微朝我嗔怪地一翻白眼:“别像个乡里人,好不?” 陈萌一听,嘻嘻笑起来,说:“微微啊,我就说嘛,你的这个陈风,就是个乡里人。你自己还像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黄微微的脸顿时绯红,扭着陈萌的胳膊骂道:“就你话多!长舌妇一样。” 陈萌倒不动气,嫣然一笑说:“我话不多,能做记者?” 她的眼光朝我瞟过来,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伏在黄微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就看到黄微微羞红着脸不敢看我,她自己却上下打量我半天。 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我眼前窃窃私语,我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这是一种酷刑! “陈风,你喝茶还是饮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59章 乘龙快婿 这是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每个人都吃不安稳睡不踏实。眼看着银行里自己存折的数字在增加,却没有一点安全感。昨天还八百块一平方的房子,今天开价就要两千了。 我陪着黄微微跑了三个楼盘,跑得心浮气躁起来,扭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的水。 黄微微依旧不慌不忙,轻声对我说:“我们再看一个,就一个,好不?” 我无可奈何地说:“再看两个也行。反正都来了,总得有个结果。” 黄微微买房,主意是陈雅致局长出的。 我们在离开陈萌家后,直接开车回了黄部长家。陈雅致局长看到我,又看了看脸色微红的女儿,小手一挥说:“小陈,你带微微去房间里休息。等下我来找你们。” 陈局长显然看出来我们儿女情长,卿卿我我的样子。 扶着黄微微进房,她摔掉拖鞋,像一垛稻草一样扑倒在床上,慵懒地舒展着身体。 我坐在床边,小心地拍打着她的背。刚才在陈萌家她们两个女人喝光了一瓶红酒,红酒酒劲慢,现在才显出酒醉的端倪。 “一起躺躺。”黄微微呢喃着,拉着我侧卧在她身边。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昵的接触,我仿佛觉得身边躺着一颗炸弹,心嘣嘣跳得厉害。如果说我还没经历过女人,这样的心跳我完全能够理解。问题是我已经是阅女几人了,不管与金玲、还是月白,我都是高山流水,游刃有余。而薛冰,我只要一个眼神,或者她一个细小的动作,我就能明了我下一步该要做些什么。 倘若是她们这样说,我接下来的动作绝对是宽衣解带,共赴巫山**。 而黄微微不行!她现在于我,还是惊鸿一瞥的美丽。 虽然我们已经亲昵,毕竟一切都是浅尝辄止。她内心究竟如何想法,我一无所知。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幸福,我紧张得手足无措。眼前仿佛有一朵天山雪莲,在千年寒冰的山巅,向我招手。而我,只能站在山脚下,心有余而力不足。 “抱着我。”她还在呢喃,醉眼迷离,手伸过来,搂着我的腰。 我轻轻地侧躺下来,看着她白瓷般的面庞,心跳得更加厉害。 这是在部长家!我提醒着自己,手不敢造次,被动地搭在她的身上,不敢丝毫动弹。 “吻我。”她依旧闭着眼睛,嘴唇如花儿一般娇艳地开放。 我早就说过自己不是柳下惠,我做不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愿意为我敞开,我何必要暴殄天物? 我凑过去,在她花儿般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随即蜻蜓点水一般离开。 黄微微嘤咛一声,整个身子滚进我的怀里,顿觉满怀软玉温香,再也控制不住脚底下暴涨起来的**,把一张嘴,尽情地覆盖在她樱桃般的嘴上。 她显然是第一次接吻,牙齿紧咬,我的舌头敲打着她的齿,企图突破她封锁的防线。她纹丝不动的齿让我无可奈何,娇羞的脸上红晕一片。 终于,我的舌头突破她的防线,缠绕着她丁香一样的舌尖。她躲避着,慵懒着,娇羞着,试探着。在相互缠绕了一阵后,她软了下来,任我轻轻咬着她的丁香,再也无法动弹。 舌头在享受温柔的缠绕,手也不安分起来。 我慢慢地把手从她的腰间收过来,侵入她的前胸,她扭了一下,放弃了挣扎。我的胆子就大了许多,直接盖在她挺拔的胸前,似乎是不经意地摁了摁。她在我的爱抚下软成一滩烂泥,呼吸急促起来,娇柔地说:“痒死了。” 我被她的这句话刺激得全身血脉喷张,再也顾不得其他,掀开她的衣服,便见春光无限,春意嫣然。 正要动作,房门被敲响,门外响起陈雅致局长的声音:“小陈,微微,出来喝点汤。” 我们吓得动也不敢动,还是微微回答了一句:“妈,我们就来。” 我们整理好衣服,相互对视一笑,这一刻,我已经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眼前的这个尤物。 陈局长亲自给我们端来醒酒汤。我们在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女儿醉了。 “小陈啊,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陈局长轻描淡写地问,拿起苹果,细细地削起来。 我茫然地摇头。 “你今年快三十岁了吧?”她问我,手不停,眼不看我。 “阿姨,我今年虚岁二十八。”我说。 “哦,比微微大一岁多。”她看了我一眼:“该成家了。” 我拘束地笑了笑说:“我也想,只是现在事业无成,怕对不起人啊。” “这成家立业的事,是先成家,后立业。一个男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人生之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不可能一步登天。”陈雅致局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我和微微爸爸商量了,微微也不小了。我们做父母的,就是想看到儿女早点成家,了却一番心愿。你跟微微也认识几年了,相互之间也算是了解。这次她是用心的,我们都看出来了。我说话直接,小陈你不要多心。” 我诚恳地点头,眨巴着眼睛。 “我的意思呢,你们这几天去看看房子,今后成家了,总不能跟我们住一起。我们做父母的,当然巴不得这样。可是你们小夫妻,还是有自己的窝好。你看怎样?” 我突然觉得幸福从天而降,激动得几乎就要结巴了,我说:“阿姨,我……。” “还叫阿姨?”她嗔怪地看着我。 我只好叫了一声“妈。” 黄微微在我的叫声出口后,刮着自己的鼻子说:“不知羞,谁说我要嫁给他啦。” 陈雅致局长微微一笑说:“你不想嫁他,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黄微微娇羞地扑进她妈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这买房子的事,你们自己做主,一定要选个好楼盘。至于钱,你家和我们各出一半。你自己也明白,我和老黄就只有微微一个女儿。买房子要你出钱,是因为你是男方。这个规矩不能破。也是你做男人的责任。你是娶老婆,不是嫁自己。明白吗?” 我点头,幸福地看着黄微微,心里盘算着买房子的事。 于是出现了第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0章 请给我一点尊严 我在看楼盘的时候郭伟来电话,大声问我在哪里?几天不见人影,是不是躲在薛老师的床上,乐不思蜀了?他暧昧地大笑,显得心情是无比之好。 我捂着话筒走到一边,偷眼看黄微微,她正在与售楼小姐在说着什么,并没在意我。 “有事?郭书记。”我等他邪恶的笑声停住后,小心翼翼地问。 “是有事,大事。”他说:“乡里接到通知,朱士珍同志调县烈士陵园任管理处主任。即日就要上任,我们乡里总得开个欢送会。” “就这事?”我有点不悦,还以为天塌下来呢,这点破事,值得大惊小怪? “这事还小吗?”郭伟说:“老朱调走,乡里人事要调整,老鹰嘴征地的事要签合同,招商引资的事要在党委会上研究。这一大把的事,堆在一起,就是大事了。” 我拍着马屁说:“郭书记,你是书记,你说了算。我执行就是。” 郭伟敲着桌子说:“民主,我们是民主政府。怎么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起来吧,温柔乡里死好汉!薛老师要是不放你,你告诉她,乡政府会找她麻烦。”他促狭地笑,挂了电话。 黄微微走过来,轻声问:“是郭伟吧?” 我点头承认,说:“乡里有点事,我要赶回去。” “房子还没买好呀?” “不急。一个衡岳市,最少有一千套空房在等我们,什么时候买都行。” “房价可是一天天在涨。” “还能涨过我们要赚的大钱?”我苦笑道:“微微,要不,你辛苦辛苦一下,多操点心,买房的事,你自己做主。我都同意。” “不行,房子是我们未来的家,必须两个人在一起做主。” “可我……。”我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郭伟这人,就好像事业狂人一样,也不管别人的感受。” 我笑笑说:“如果他也有个像你一样的女朋友,看他还能狂到哪里去。这不是感情空虚吗?只好找事来填补空白。要不……。” “要不什么?”黄微微警惕地看着我。 “我们把陈萌介绍给他,你说好不好?” 黄微微脸一红,别着嘴说:“陈风,你怎么想着市委领导的女儿都会喜欢你们这些乡干部?衡岳市这么大,多少青年才俊,又有多少人把萌萌当做梦中情人啊?郭伟人不错,但毕竟是个乡党委书记,门不当户不对的。亏你想得出。” 我搂着她的肩说:“老婆,我也是个乡干部啊,我这个癞蛤蟆能吃你这个天鹅肉,郭伟就不能吃?” “你是癞蛤蟆吗?”黄微微捂着嘴巴笑起来,小手打着我的胸口说:“我可不是天鹅。就算我是天鹅,我的爱人也不能是癞蛤蟆。以后不许这样说了,知道吗?” 我认真地点头,一脸真诚地说:“所以,郭伟还是有机会的嘛。” “一点机会也没有。”黄微微无比肯定地说:“你不懂她。” 我还想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她却带着我出门,发动车子说:“我送你去车站,你回乡里去。工作重要。” 这下轮到我发蒙了,我说:“房子不买了?” “买。你不是说我做主吗?等你下次回来,我就带你去新房看看。”她笑盈盈地朝我伸出手来说:“身份证给我。” “干嘛?” “签合同啊。” “用你的一样。” “不。还是用你的。我是嫁给你老陈家,房子的主人当然要姓陈。” 我感动起来,差点就要泪眼婆娑了。 “快点。”她催促着我,转而又柔声说:“风啊,你去学开车吧。你会开车,就可以自己把车开回乡下去了。回来也方便。”她拍打着方向盘说:“我妈说了,她陪嫁给我就是一台车,随我们自己挑。” 我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想了想,又把银行卡拿出来,一并递到她手里。 她惊愕地看着我,说:“给我银行卡干嘛?” 我说:“老婆,里面有我这几年存的一点钱,既然房子姓陈,如果我不拿钱,算什么呢?” 黄微微吃吃地笑,说:“小心眼。” 我庄重地说:“老婆,请给我一点尊严。” 她就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扔到面前的驾驶仪表板前,说:“好,我们老陈家就应该要有这样的男子汉,敢于担当。” 车到春山县,暮色已经笼罩了全城。郭伟一路上来了几个电话催我,最后得知我是从衡岳市赶回来,骂了一句说:“狗日的,会享福。” 孙德茂家的中巴车早就走了,我正想着如何回苏西,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3章 月白的喜事 一眼看到钱有余,我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一双牛卵般的眼我吼道:“你还敢来?” 钱有余笑嘻嘻地说:“我怎么就不敢来?我不来,你的矿泉水厂去找天王老子做!你这个狗屁的苏西乡,难道是龙潭虎穴呀?除了剩下这点水,你还有什么值得吼呢。” 我的怒火顿时像被浇了一桶冷水,踪影全无。 在土老板的面前,我不能掉了身价,否则,老子以后在他面前还怎么混呢?因此,我仍然装作怒火中烧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死了你钱有余,我就吃混毛猪了?” “好啦好啦。你还叫骂个屁啊,像老娘们一样,有意思吗?”钱有余换成一幅严肃的态度,乍一看,还像模像样。钱有余管着月塘村一千多号人的吃喝拉撒,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我心里像镜子一般的明了。 “进去坐吧。”我放低声音,表面看我还是怒气填胸,其实我已经败下阵来。 “来,抽包好烟。”钱有余扔给我一包“黄鹤楼”,包装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找我有事?”我跌坐在椅子上,撕开“黄鹤楼”,抽出一支点上。 “没事。就来看看你。”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没事我有事。钱老板,你拐卖妇女,我要追究你的责任。”我说,看一眼月白,她低眉敛首地在泡茶,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钱有余仍然嘻嘻笑道:“老弟,我拐卖谁呢?你没看到小柳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看看,她身上掉了一块肉了吗?” 我的眼睛扫过月白丰满圆润的屁股,恨恨地说:“要是掉了一块肉,你就去公安局说,老子懒得理你。” “我敢吗?”钱有余说:“小柳是国家干部,我就一个农民,要说拐卖,也应该是她拐卖我,我拿什么去拐卖她呀。” 月白白了他一眼说:“胡说八道什么呀,几十岁的人了,说话没一点路子。” 钱有余无限爱怜地看着月白说:“你也不看你们领导给我戴什么帽子了,你说,我舍得吗?” 一片红晕飞上了月白的面颊,她给我们泡好了茶,说:“你们聊,我先出去。”拉开门,轻飘飘地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想起钱有余说我给他戴帽子,心里一阵痉挛,你奶奶的,老子给你戴什么帽子?老子给你戴好了。这个水厂,她来帮我。” “你要她怎么帮?” “我们商量好了,她来负责水厂的一切。我是个大老粗,有她管着,我放心。” “小柳可是我们乡政府的干部。”我说:“她怎么帮你?” “这样啊,我是这样想的。”钱有余竹筒倒豆子说了一串话,让我心花怒放:“我们合股,乡政府和我们月塘村合股,你们出土地,我们出资金。工厂的工人一边一半,赚的钱我们各拿一半,你看如何?” 我不动声色,其实我心里翻江倒海,钱有余,你这个老狐狸,你自己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就等于老子捏住了你的七寸,你还敢调什么皮?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样不行。乡政府没钱付土地款。” “我们可以先付,以后从利润里扣回来,可以不?” “可以考虑。”我说,扔给他一支“黄鹤楼”:“借花献佛啊。” “我哪里是个佛?我最多就是个牛头马面。”钱有余苦笑着说:“要不是我早把这个消息说出去,要不是我打死也不跟邓镇长合作,今天老哥也不会栽你手里。” “你这话言重了啊。”我告诫他说:“你一个大老板,是应该要考虑你们村一千多号人马的生活。我听说,高速公路把你们村的土地全征完了。你钱老板现在不想办法找出路,拿点土地款坐吃山空,以后怎么办?就算这一代人有得吃,下一代怎么办?你是在为月塘村的老百姓做好事,也是在为自己积阴德。” 钱老板一听,又恢复了笑嘻嘻的形态,说:“积阴德,积阴德。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积阴德,天老爷怎么会把小柳送到我身边来啊。” “你想把我们小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死老婆,她没老公,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啊。” “你厉害!”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托你的福,老弟。没有你,我哪里还敢想着这辈子会找到小柳这样的女人。真要谢谢你。”他一脸真诚,脸上浮上来一层幸福的颜色。 “你跟她说过了?” “说了。我们说好了,厂子建成的日子,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钱有余沉浸在幸福里:“到时候,你可要多喝几杯。” “一定!”我说。心里一阵痛,从现在开始,风情万种的月白就不再属于我了,我在心里哀伤起来。我的女人不少,唯有月白,能给我无限的激情。 “老弟啊,我现在请了一家设计院,准备把水厂的设计图纸搞好,等图纸一出来,我们就上马开工,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我说:“只要你钱老板下定了决心,我们苏西乡一定把你扶上马,乡党委、政府还要亲自送你一程。” “谢谢,真谢谢。”钱老板感激地站起身,冒出一句话说:“我第一次见到老弟,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有缘。你不像邓镇长,一心就想着打我的主意,你是在为老百姓办事,没私心。我信得过。” 我笑笑说:“钱老板,君子不背后说人!” “呵呵呵。”他笑起来,自我解嘲地说:“我不是君子。我是真小人。老弟你才是君子。” “我们一起去跟郭书记汇报一下?”我征询着他的意见。 “不了。”钱老板拒绝我说:“苏西乡,我只认你。小柳也说了,只要你负责这个项目,我们就一定投。否则,再好的条件,我们也不投。” 我盯着他说:“话不可以这样说。” “我就这样想的。”他朝我伸出手,握了一下说:“我先走,我要去省里盯着设计院,小柳我送回来了。不要再说我拐卖妇女了啊。” 我笑着说:“开个玩笑,你也当真?” “我知道是开玩笑。”钱老板走到门边,回过头说:“老弟,等我好消息吧。” 我陪着他下楼,送他上了自己的车,看着他绝尘而去。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快意。 突然听到叫我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孙德茂笑眯眯地坐在车里,探出头来招呼我。 “刚才这位好像是月塘村的老钱吧?”孙德茂从车里下来,跑到我身边问。 “你认识他?” “认识。” “认识怎么不打招呼?”我奇怪地问。 “陈乡长啊,你知道,同行是冤家。我们也只是认识,没打过交道。”孙德茂陪着笑脸说。 我哦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还没走?” “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老钱了。他是不是也想来接乡政府的工程啊?”孙德茂紧张地问。 “你觉得呢?” “陈乡长啊,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苏西人,这个工程如果给外人做,别人还以为我们苏西乡真没人呢,你说是不?” 我笑笑说:“北京那么多工程,难道都是北京人做?外地人敢说北京没人吗?” 孙德茂一脸尴尬地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笑,不再搭理他,顾自一个人上楼,在拐角处,看到月白从楼上下来,看到我,本来沉静地脸飞上一片红霞。 “我去你办公室坐坐,好不?”她轻声地问我。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dvsy=”:10p;d:96%;-n:nr;”>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4章 钱有余的顶级待遇 邓涵宇带着一个山楂片加工厂的项目,在县城堵住了钱有余。 月白急匆匆把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邓涵宇鬼点子多,水泥制品厂的改制没让钱有余上钩,他心里一直窝着一股火。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鱼溜走!这是他在镇常委会上破釜沉舟的发言。钱有余的月塘村是高速公路征地最多,补偿最大的一个村,整个算下来,抵得上镇财政收入的一半。这笔钱,如果投在城关镇,几乎可以再造一个新城。 我知道邓涵宇对我恨得牙痒痒,他有几次就跟黄奇善说过,自己是引狼入室。倘若当初不介绍我认识钱老板,钱有余就像坛子里的乌龟一样,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如今钱有余连他的电话也不接,邓涵宇不但觉得自己没面子,而且看着到手的鸟儿要飞走,他能放弃不管? 水泥制品厂改制不行,为什么就不能上马新项目呢?不管想什么办法,这笔征地款留在城关镇才是终极目标。邓涵宇发动全镇干部,集思广益,挖空心思,终于找到了山楂这个东西。 城关镇盛产山楂,这个健脾消食的东西遍山都是,老百姓从来也没拿正眼看过,野生的东西,在乡下人看来,一株山楂树与一根狗尾巴草,没有本质的区别。 想到就要做到!邓涵宇从市场分析到组织营销,从建厂到引进设备,从经济效益到社会效益,方方面面,洋洋洒洒罗列出几个报告。然后派人到处打听钱有余的行踪,终于在钱有余离开苏西乡后,带着一帮子人堵在县城,直接拿下了张口结舌的钱有余。 邓涵宇满脸堆笑亲自拉开钱有余的车门,亲切地说:“钱老板,回来也不到家里看看啊。” 钱有余赤红着脸,赖在座位上不肯下车,双腿微微颤抖,连声音也颤抖着说:“邓镇长,你这是搞什么呢?” 他车的四周都站满着人,每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都是一脸的虔诚。 “请你回家啊。”邓涵宇笑容没有改变丝毫:“开了一天的车了,辛苦了啊。来,叫小李给你开。你和我一起上我的车。我们两兄弟说说话。”邓涵宇招手叫来一个年轻人,示意他从钱有余手里接过车去。 邓涵宇这一招算是直接打断了钱有余的腿,没有了车,看你钱有余能跑哪里去! 钱有余一看这阵势,知道不按邓涵宇的想法做,怕是脱不开身,于是只好从车里爬下来,钻进旁边邓涵宇的桑塔纳里,铁青着脸,再也不肯说半句话。 邓涵宇这招叫“请君入瓮”,一看到钱有余钻进去了,他心花怒放地朝围着车的一群人挥挥手说:“都散了,该干嘛干嘛。”自己载着钱有余,一溜烟朝县招待所跑。 招待所已经更名为“辉煌宾馆”,字是关培山书记亲自手书,苍劲有力。 车一到宾馆的院子里,从里面迎出来一帮子人,钱有余大多认得,都是城关镇的各级干部,男男女女的,占满了半个院子。一看到钱有余老板从车里钻出来,院子里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钱有余吓了一跳,这样的场面倒不是他没见过,但针对他而有这样的场面的事,他还没遇到过。钱有余顿觉受宠若惊,过后感觉豪气顿生,于是挺直了背,颌首微笑,在一片欢呼声里登堂入室。 邓涵宇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条通红的横幅悬挂在宾馆的会议室墙上,上面写着“签约仪式”四个字。 钱有余疑惑地回过头,轻声说道:“邓镇长,我不做水泥制品厂的,你知道啊。” 邓涵宇摇头微笑说:“不签水泥制品厂的约,我们签另一个。” “签什么?” “山楂片加工厂。” 钱有余就蒙了,邓涵宇这人,搞事也不通过大脑。钱有余想,哦,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是吧?我钱有余虽然是个农民,也算是个农民企业家。没有三两三,我敢上梁山?我钱有余在衡岳市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还怕在自己老家翻船? 想到这里,钱有余嘴角浮起一丝怪笑,站在会议室门口再也不肯进去半步。 “请啊,钱大老板。”邓涵宇催促着道。 “我要先看看合同内容,我还要考虑考虑。不急着哪儿快就签字吧。”钱有余吐出这句话,抽身想走。 还没动,发现肩膀被邓涵宇搂得死死的,半步也休想移开。 “就在这里看。”邓涵宇几乎是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 “非签不可?” 邓涵宇笑而不语。 “不签呢?” “没事。我陪着你熟悉情况再签也好。”邓涵宇松开搂着的手,朝身后一挥手说:“带钱老板去休息。这是我们的财神爷啊,大家要用心,钱老板需要什么就满足什么,记住了?” 身后一片答应声。就过来两个精明的小伙子,引着钱有余上楼,直接去了早就安排好的房间。 一连三天,邓涵宇的鬼影子都没出现过,钱有余第一天躺在床上睡了一天,第二天就感觉到床上有刺一般,再也躺不下去。第三天他实在是耐不住了,拉开门准备出去,门刚一打开,两个精明的小伙子就远远地打着招呼,心急火燎跑过来,问钱老板有什么需求。 钱有余这才发现自己几乎被软禁了起来,心里一阵烦躁,又退回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傍晚邓涵宇终于露面了,进门就高声大气地喊:“钱大老板,休息好没?” 钱有余缩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头也没抬,没好气地说:“邓镇长,我是不是犯法了?你关着我。” 邓涵宇显得无比委屈地嚷道:“钱老板,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们的财神爷,谁敢关你?我可是安排了几个人随时听你吩咐。我们书记,都没这个待遇呢。”他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到床上,眼睛扫过放在写字台上的合同,发现几天来,钱有余连动都没动过。 “哪你这是什么意思?”钱老板气咻咻地站起来,烦躁地在屋子里转圈。 “没意思啊。这不,请你回家,为家乡经济建设投资开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我不想搞什么山楂片加工厂。”钱有余诚恳地说:“我根本就不懂这行的规矩啊。” “没关系。你不是也不懂矿泉水加工吗?矿泉水你能做,山楂片你就能做。一样的。” “谁说我要做矿泉水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钱老板。”邓涵宇加重语气说:“我邓涵宇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你做不做,我心里比你自己都清楚。” 钱有余就笑了,说:“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蛔虫不是,是你脑子里的一根神经。”邓涵宇说:“别转了,转得我脑壳晕。坐下聊聊吧。” 钱有余就坐下来,把双腿盘起来放在小沙发里,说:“邓镇长,我知道你是为我们月塘村老百姓好,可投资这事,关系到一千多人的休养生息,开不得玩笑。再说,我敢保证,这次如果投资,一定投在春山县,反正钱在县里转,都一样。” “哪里能一样呢。”邓涵宇板着手指关节说:“娘有爷有,不如自有,哥有嫂有,不敢伸手。即使就是丈夫有,中间还要隔双手,你说是不?” 钱有余若有所思地点头,又不想再跟邓涵宇纠缠了,就说:“我再想想啊。” 说完,就闭上眼睛,也不管邓涵宇了。 等到邓涵宇出去,赶紧就拿起电话,给月白打。结果就出现了月白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 我想了想说:“你先别急。这样,你去县宾馆找老钱,就说有私事要找他谈。我去找刘县长。还得了,邓镇长这样做,就是绑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敢这样做,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月白惨然地一笑,说:“老钱这人也真是,自己也不知道报案。” 我说:“老钱有大智慧。这事如果报案,他以后还回了月塘村?还回得了春山县?还能跟我们合作?” 我一连几个问号把月白问得张口结舌。 “去吧。这个时候老钱能给你电话,就说明他还没改主意。我想啊,也只有你,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勇气和力量。” “我凭什么去呢?”月白扭捏地说:“一无亲,二无邻的。” “女朋友!”我说:“女朋友的身份,邓涵宇才不会怀疑。邓涵宇是条老奸巨猾的狐狸,不从钱老板口袋里扣出钱去,他不会轻易放手。” “这样不好吧?”月白看我一眼,轻声说:“我不想嫁人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女人的一生,不是嫁人才是归宿。何况,还有你在。”她红着脸说,头低得像夕阳下的向日葵。 “先解决目前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让矿泉水厂的项目流产。”我坚决地说。 “哪我去了?” “去吧。”我挥挥手,不再说话,心再次莫名其妙地痛。<dvsy=”:10p;d:96%;-n:nr;”>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5章 协调 月白把探听到的消息告诉我,我马不停蹄直奔县里。 到了县委大院,我没直接去找刘启蒙县长,晃悠悠地晃到黄奇善的办公室,进门就喊口渴。 黄奇善这段时间被征地拆迁搞得焦头烂额,没好气地说:“口渴自己倒水喝,老子没空伺候你。” 我假笑着说:“过门是客!黄书记你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来你办公室,还要我自己倒水喝,有意思吗?” 黄奇善苦笑着说:“陈大乡长,你倒一身轻松。我的这个破事,让人吃不好睡不着。对上撞额头,对下碰膝头。反正里外不是人。” 我故作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啊?黄书记亲自抓的工作,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这不,关书记昨天找我,狠狠训了一顿,今天刘县长找我,不痛不痒了一番。上午来了一帮子农民,说要拆了我的骨架子,中午来了一帮职工,说要坐我家去吃饭。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我就一个团委书记,跟我有关系吗?” 我笑嘻嘻地说:“当然有关系。你是她妈的父母官,你不得管着他们?” “管我屁事啊。关书记怪我把征地费开得太高,刘县长又说不能克扣。你要我怎么做?”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我假笑道:“左右逢源,你应该轻车熟路啊。” “说得轻巧!”黄奇善给我端来一杯水,问道:“找我什么事?” “不找你就不能来坐坐?”我反问他,故意长叹口气说:“衙门深似海呀。” “屁话!”他打断我:“快说,老子没空跟你耍嘴皮子。” “真没事。”我诚恳地一脸羡慕:“看我们黄书记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这才是真正的好干部嘛。” “不说?我走了啊。”黄奇善拿起桌上的包说:“晚上一起吃饭。我先去城关镇。” “去邓镇长哪里?”我问:“我刚好也想去,方便不?” “有什么不方便的?”黄奇善道:“要去就快走。” 说完拉开门,率先出去。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下楼,县委大院里停着黄奇善拆迁征地指挥部的车。站在车边我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是不去了,邓镇长不乐意看到我。” “怎么了?你们两个之间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他扣了我一个人。”我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叹道:“邓镇长厉害。” “厉害个屁。就是一搅屎棍子。”黄奇善气呼呼地骂:“吃饱了没事干,要搞什么企业改制,你改制就改制啊,偏偏要跟拆迁搭边,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这跟拆迁有什么关系?” “唉”黄奇善叹口气说:“本来是没关系,邓涵宇这家伙盯上了拆迁补偿费,想拿这笔钱去改制他那个破水泥制品厂。” “不是坏事啊。”我说,还想继续诱导他多说一点。 “算了。晚上再跟你聊。不回去吧?”他拉开车门,探出脑袋问我。 “不一定。”我说:“你先去忙。晚上没回去我再给你电话。” 看着黄奇善心急火燎走了,我又晃悠悠上楼,径直去刘县长办公室。 秘书看到我,笑着问:“陈乡长,有空啊?” 我打着哈哈说:“没事不敢登你的三宝殿。”压低声音问:“县长在么?” 秘书点点头,也压低声音说:“县长两天没合眼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一直在忙。” 我惊讶地问:“什么事那么重要?” 秘书苦笑着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问我:“我去给你通告一声?” 我感激地笑,说:“我自己去吧。” 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刘县长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看到刘县长埋头在批改着文件,就不敢打搅,自己走到沙发边,乖巧地坐着等。 过了一会,刘县长抬起头,看到是我,展颜一笑道:“来了。” 我连忙起身,说:“县长,我来汇报工作。” “说。”他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我从包里掏出筹建矿泉水厂的分析报告,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他,复又坐回沙发,等待刘县长发落。 刘县长眼光扫一眼报告的标题,立即抬起头,满脸欣喜地说:“好啊,不错,有想法。” 我愁眉苦脸地说:“本来万事俱备了,如今东风被人借跑了。” “什么意思?” 我就把筹建水厂的来龙去脉简短地汇报了一遍,临了我说:“县长,您现在看到的就是几张纸,怕是做不成事了。” 刘县长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邓涵宇是想翻天。犯罪了都不知道。”说完就要拿电话给公安局打。 我赶紧拦住他说:“其实,邓镇长也是为公事才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也不能犯罪。他这是非法拘禁,知道吗?” 我点点头说:“还不至于那么严重。刘县长,我今天来汇报,也就是想请您出马,帮我协调一下。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如果搞得开发商怕了,谁都得不到好处。我想啊,这都是在我们县里开发,在哪里开发还不一样么。” 刘县长赞许地点头道:“嗯,干部就应该要有你这样的大局观。你说,要我做什么?” 我就说:“请邓镇长把他软禁的老板放出来,我们跟他城关镇再签个合作经营的合同,大家皆大欢喜,您看呢?” 刘县长微笑着说:“小陈,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小子肚子里一肚子的主意啊。” 我笑而不答。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刘启蒙县长去处理,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邓涵宇不会卖我的帐!现在他看到我,几乎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他看来,是我抢了他的人,抢他的人就是抢他的钱。钱有余是他们城关镇下属的村干部,月潭村是城关镇的自然村。本来是锅里煮熟的一块肥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我这只路过的鸟叼飞? “这事关书记知道吗?”刘县长显得漫不经心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去汇报。县长,您觉得我要把这事给关书记汇报吗?” “说说也未必不好。”他说,低下头去看我的报告,不再说话。 我坐了一阵,也没跟他打招呼,悄悄拉开门溜出去,直奔关书记办公室。 关培山对我的到来显得很意外,也不招呼我坐,盯着我看了一阵说:“陈乡长,有空回去跟何书记汇报一下,烈士陵园欢迎他随时来指导视察。” 我淡然一笑说:“关书记,我不是这个事来的。” 关培山愕然地看着我说:“你有其他事?” 我平静一下心跳,把刚才给刘启蒙汇报的事再次说了一遍。 关培山皱着眉头,听完我的汇报后,吐出一句话:“这个邓涵宇,简直乱弹琴。”<dvsy=”:10p;d:96%;-n:nr;”>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6章 春色原来在眼前 布局完书记、县长,我知道接下来邓涵宇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关培山在目前这个紧要关头不会放任邓涵宇胡作非为,在他跟我提起烈士陵园的时候,我就明白有一道坎横亘在他心里,这道坎或许会成为他的滑铁卢,或许是一把大火,会将他烧得体无完肤。 烈士陵园是春山县的一块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绿树成荫。当年长眠下来的几位战士,如今坟头上芳草萋萋,七十年代末,县里专门修建了一道围墙,成立了一个管理委员会,级别属于正科级单位,全额拨款。 发现宝地需要眼光! 关培山担任书记后,有几次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撤销管委会,理由是现在全国经济一盘棋,一个专门的单位去守几个死人,得不偿失,不符合改革发展的需要。关培山的提议得到一些人的附和,但刘启蒙坚决不同意,春山县就这么一个凭吊先烈的地方,如果撤销管委会,接下来就会出现平坟、开发,到时候,这块先烈长眠的地方或许是一栋居民楼,或许是一个热闹的商场。 两个人僵持不下,由此也结成怨恨,结局是管委会机构保存,却是名存实亡。 到后来,广东来了一个老板,在县招待所开了个桑拿,某日喝醉了酒,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溜达到此,眼前一亮,广东人信风水,这块地一看就是个生财的宝地。于是千方百计找到关培山,送去一尊金菩萨,要拿这块地搞房地产,关培山知道这个提议在常委会上通不过,笑纳了金菩萨后也没动静。老板心知肚明,一尊金菩萨想拿到这块地,不现实,又趁着关书记的老母亲过生日的时候,送去一个十万块的大红包。关培山还是照样笑纳,没有动静。 广东老板急了,钱送出去了,事情没办成,哪是寝食难安的啊。干脆深夜拜访,与关培山达成协议,关书记占干股三成。 有了股份,就是自己的事!关培山知道这事要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结局肯定不妙。干脆绕开了刘启蒙,直接指示国土局、规划局,悄悄办好手续,等到刘启蒙发现这事,地基已经打好,富丽堂皇的售楼部已经在县招待所开张卖房了。 刘启蒙心里堵着气,自己悄悄去看了一次,发现几座烈士墓还在,旁边却是机器轰鸣,热火朝天了。 再到后来,何至书记来春山县视察,席间提到要去烈士陵园,刘启蒙心里高兴得要死,无奈关培山老奸巨猾,终让何至未能成行,从此成了一个悬案,吊在半空。 关培山提起了烈士陵园,让我想起了朱士珍。 从县委大院出来,我叫了一辆三轮摩托,去烈士陵园找他。 朱士珍没想到我会来看他,喜得眼笑成一条缝。笑过后,一屁股墩在椅子上,指着窗外一片楼房说:“老弟,我就没想清楚。现在这些人,与鬼为邻也能过得好。” 我笑道:“朱主任,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这个?再说,我们共产党人,都是唯物主义者,不唯心,哪里知道有什么鬼神。” 朱士珍指着自己的心窝说:“这里有。” 又指指头:“回来啦,回来啦。” 我看着她的手说:“小梅姐,看不出你还很有劲呢。” 小梅姐脸一红,赶紧松开我的手,扭身进屋。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道:“小梅姐,我舅在家吗?” “去县里了,晚上会回来。” “我舅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打得死老虎。”小梅姐话一出口,可能感觉有失,赶紧住了口,讪笑着说:“是真的好,健康着呢。前几天市委组织去体检了,各项指标都好。” 她拿来一张体检单递给我,扭捏地说:“假如何书记身体不好,就是我们做保姆的工作没做好。做不好就要丢饭碗。你不想姐丢饭碗吧?” 我笑着说:“绝对不想。这世上,只有我小梅姐才能服务好领导。换了别人,我还不干呢。” 小梅姐的脸上就笑成一朵花,扭着身子说:“说,想吃什么?姐给你做。” 我看着她如花的笑靥,打趣着她说:“吃什么都好,看着漂亮的小梅姐,就是喝杯水,也会感觉特别甜啊。” “贫嘴!”她笑骂道:“你就喝水好了。” 我扫一眼她浑圆的屁股和挺拔的胸脯,眼光掠过她的小蛮腰,停留在她光洁的面庞上,说:“只要你愿意,我就喝水了。” 小梅姐显然看到我不怀好意的眼光,她突然羞涩起来,侧转着身子说:“要不,我给炖鸡汤?” 我微笑着点头,她像一头小鹿一样跳跃着走了,根本不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你一路辛苦了,先去洗个澡吧。等你洗好了,鸡汤也就好了。”小梅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我喊。 我大声说:“拿什么洗啊,不洗了。” 她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柔声说:“过年的时候我给我家的买了一套睡衣,可哪个死农民死也不肯穿,还是新的,你穿吧。” “不好吧?”我说:“你买给姐夫的,我怎么好意思穿。” “农民那里穿得出睡衣!姐送给你了。” 她扭身进了自己房间,不一会,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睡衣出来,衣服上面放着一条崭新的毛巾。她指着浴室的门说:“你去我的浴室洗。何书记的在楼上,不方便。” 我只好接过衣服,推开门,脑袋里轰的一响,眼前挂着五颜六色的小梅姐的内衣裤,正张扬着看着我。一股淡淡的馨香弥漫过来,立时把我包围。 我呆站了一会,扭开水龙头,任温热的水流遍全身。睁开眼,又看到一条精巧的三角小内裤,如旗帜一般飘扬在眼前,一副乳罩,温软地挤在一起,心里一动,伸手偷偷摸一把乳罩,恍如握住了温润的r房,心神一荡,差点不能自己。<dvsy=”:10p;d:96%;-n:nr;”>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7章 告诫 晚上十二点了,还不见表舅回家。小梅姐抱着一个软枕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呵欠连天。 我兴致勃勃地看足球比赛的电视节目,直播,切来切去的画面让我如临其境,偶有镜头切换到看台,能看到风情万种的外国女郎。 “我先去睡,好不?”小梅姐终于支持不住了,问我。 “不等我舅了?” “以前也等过。何书记责怪过几次,让我按时休息,不要管他。”小梅姐虚弱地说,抻了抻衣角,把本来卷缩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踏在铺着一块羊毛地毯的地上,想要起身。 “陈乡长,你今晚就在客房休息吧。”她指着临近她房间旁边的一间客房说:“哦,早段时间,你女朋友在这里睡过。” 我的眼光从电视上移开,惊讶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薛老师啊,你女朋友,何书记认得他,他们谈得可开心了。”小梅姐若有所思地说:“何书记很少笑的,哪天他可是一直在笑。” 我哦了一声,又转头去看电视。 小梅姐倒不走了,挨过来坐着问我:“哎,你女朋友真漂亮啊,还是个老师,说说看,怎么搞到手的?” 小梅姐的直白我理解为自然本质,要不,这种口吻说出这种语言,我会潝之以鼻。 “用词不妥哦。”我说,白了她一眼。 小梅姐脸一红,笑嘻嘻地说:“我才读个初中,可说不出好听的话。见怪了?” 我故作嗔怒地说:“当然!怎么叫搞上手呢?” 小梅姐大笑起来,几乎就是花枝乱颤,笑道:“我们那里的土话都是这样说。” “你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家的保姆,怎么能说土话?保姆的素质能体现主人的涵养啊。”我上纲上线,得意洋洋。 小梅姐扭捏起来,低声说:“你说的极是呢,何书记也常常叫我读书。这不,送了我几本书,我看了看,好多字都还给老师了,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我转怒为笑了,说:“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看吧,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读书不认字,就好像空心的竹子,长得再修长,也做不得家具。” 小梅姐被我一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扭过身去不理我了。我偷眼一看,她衣服的纽扣之间,露出一线鲜红的乳罩来,衬着她光滑雪白的肌肤,犹如雪地上奔跑的红狐。 看她生气了,我换个口气说:“小梅姐,我是开玩笑的,你当真了?再说,竹子也能做家具啊。竹子做出来的都是工艺品,比普通的家具可好上万倍了。” 小梅姐转过脸来,幽幽地说:“你说的也是实话。何书记说过,要我晚上去电大读书,他帮我报了一个班,毕业后也可拿个大专文凭呢。” “好啊,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说:“现在是什么年代?文凭为大的年代。文凭是什么?是敲门砖。人要想登堂入室,先要敲门。拿手指头敲与拿块砖头敲,谁的动静大?何况,小梅姐你又年轻,又漂亮,难道想做一辈子保姆?” “我就想做一辈子保姆,跟着何书记服务。多好。”小梅姐垂头丧气起来:“我听说,像我们这样由市委事务局分配下来的保姆,服务年限一般只有三年。三年后,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饭吃呢。” “所以说嘛,我舅叫你读书,肯定有他的打算。”我说,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头:“要不,她怎么找何书记要调工作呢。” “调什么工作?”我惊讶地问。 “你不知道?”她看着我,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吧?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呢。” “我舅答应了?” “没有。”小梅姐气愤地说:“我就不知道何书记怎么想的。他要给薛老师调个工作,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呀。可他就是不同意,说自己是市委领导,怎么能带头搞特权。他就忍心今后你们夫妻两地分居啊。” 我笑笑,没有回答。 “夫妻两地分居可不是好事。”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有时候想找个人靠靠,都做不到啊。”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薛冰终究还是背着我来找了我舅,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与胆量。要知道她跟我表舅仅仅一面之缘,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这就是女人的力量,女人可以为了想要的东西舍弃一切,包括矜持和身体。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在洗澡的时候见过的她的内衣裤,心里一动,调笑着说:“我现在借个肩膀给你靠靠,小梅姐。” 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把身体慢慢地靠过来,说:“靠着你,心里不踏实。” 她嘻嘻一笑站起身,指着我说:“你是别人家的老公,我靠你做什么呀。我还是靠在我的床上踏实一些。我去睡了。” 说完不管我了,径直去了她的房间。 凌晨两点多,我也昏昏欲睡了,突然听到外边有停车的声音,赶紧打开门,就看到表舅何至从车里疲惫地爬出来,挥挥手叫司机和秘书走,自己抬眼一看到我,脸上浮上来一层微笑。 我赶紧跑下去,扶住他叫了一声:“舅,回来了。” 表舅疲惫地说:“你来了啊。好!我接待了一天。有省里的领导,也有香港来的几个投资考察团。现在啊,全民搞经济,小风,你要多学习啊。” 我忙着点头,扶着他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泡了一杯茶端过来。 “小梅睡了?”他问我。 我点点头,指了指小梅姐的房间说:“等到十二点才去睡的。” “我早给她说过了,不要等我嘛。”表舅捶着腿说:“你怎么不去休息?” 我诚恳地说:“我等您呐。” “不要等我。”表舅摇着手说:“你们年轻人,睡意重。多睡一点,对身体有好处。不要到我这个年纪,想睡都睡不着了。” 忽而转口问我:“小薛老师来过家里,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说:“我也是刚听小梅姐说才知道。” “你回去告诉她,不要想着舅舅是市委副书记就能一手遮天。”表舅显然有点生气,黑着脸说:“年轻人,在乡下怎么啦?有成绩自然有提拔的机会嘛。” 我赶紧表态道:“舅,跟我没关系。她来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表舅说:“小风啊,这段时间我听到一些传言呀,你告诉舅,是不是真的?” 我认真地看着他,坚定地点头。 “听说组织部老黄的千金是你女朋友?你已经正式见过他们了?” 我张口结舌,不敢回答。 “怎么回事啊?难怪这段时间看到老黄,老家伙说我跟他是儿女亲家了,还真有这事?” 我嗫嗫嚅嚅地说:“舅,您的看法呢?” “我没意见。不过,你要把有些事处理好,比如小薛老师,你怎么办?” 我摇摇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呀,小风,做事要考虑后果。你不是一个普通群众,你是干部,要注意影响。共产党的干部,个人作风很重要。一步走不稳,就会永无出头之日。当然,我理解你,年轻人,热情高,谈恋爱理所当然。你也不少了,快三十岁了吧?” 我说:“快了,还差一年多一点点。” “是该结婚了。我想啊,你妈和你爸,怕是早就想抱孙子了。”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小梅姐,她擦着眼睛拉开门出来,轻声说:“何书记,您喝点汤吧?” 表舅大手一挥说:“不喝了,你去休息。我跟小风聊几句。” 小梅姐看着我微笑一下,叮嘱我说:“早点让何书记休息。” 等到小梅姐进了房,表舅说:“小风,你现在工作还好吧?” 我说:“还不错。比较顺利。” “有困难没有啊?有困难就去找刘启蒙县长,他知道怎么做。”表舅说完这句,疲惫地合上眼。 我说:“舅,您去休息吧。” 他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回过头说:“过段时间我去春山县,到时去苏西乡走一趟。” 我心里一喜,表舅第二次去苏西乡,也许是我的春天。 楼上的门关上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睡意像山一样压过来。于是走到小梅姐为我准备好的客房,正要推门,隔壁小梅姐的房门打开了,她笑吟吟地看着我,轻声说:“你休息了吗?” 我打了个呵欠说:“困死了。” “陪我说说话,好不?”她忸怩地说,扯着衣角。 “说什么呢?”我说:“明天说,好不?” “哼。”小梅姐轻哼了一声说:“还说借个肩膀给我靠靠呢。都是假的。” 说完扭身进屋,关紧了房门。 我哑然地站在门外,心里一阵失落。<dvsy=”:10p;d:96%;-n:nr;”>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68章 合同 钱有余垂头丧气回到苏西乡,一见到我就没好气地发牢骚说:“什么世道啊,没王法呀,谁敢玩呢。” 我不紧不慢地笑,搂着他的肩膀说:“你这好好的,谁敢动你一指头啊。” 钱有余心有余悸地说:“你不知道,老弟,这几天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简直就是暗无天日。屁股后面跟着尾巴,上个厕所,都会有人在门外喊我。什么意思?怕我逃跑?怕我跳楼?” “邓镇长是关心你。他一个国家干部,图什么呢?还不都是图着老百姓。可以理解嘛。” “陈乡长,你这个老弟,这说的什么话?屁话!邓涵宇什么心思我还不明白?你不明白?少在我面前装傻。要是老弟觉得邓涵宇做得对,好啊,我老钱走,你们合作去吧。”钱有余愤愤不平地敲打着桌子:“你不为老哥出气,还在帮邓涵宇说话,我知道了,你们当官的,都是一路人!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能跟着你们混呢。” 他再三地连续直呼邓涵宇的名字,不仅让我感到突兀,而且感觉到他的这个态度,未来的某一天可能就是我。 我不动声色地说:“钱老哥,你说我没帮你,你怎么就突然轻轻松松回来了?” 钱有余一愕,拍着脑袋想了想说:“也是,邓涵宇怎么就放了我了?” 我指着自己说:“你在宾馆逍遥的时候啊,我可在外面跑腿。邓镇长再牛,还能牛过关书记和刘县长?就算他不把关书记他们放在眼里,邓镇长还没胆敢跟市委叫板吧!” 钱有余不相信地看着我,半天才说:“老弟你找了关书记?” 我笑而不语。 钱有余顿足道:“这事闹大了。连关书记都知道了,不见得是好事呢。” 我安慰他说:“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事让关书记知道不见得是坏事,一来让他知道你钱老板不是拿钱跑路不干事,二是让他明白你钱老板不但要投资,而且有明确的投资方向。就算县里对补偿款要开刀,像我们要建厂开发的事,这刀即使要下,也不会那么陡了。” 钱有余沉思半响,无奈地说:“我也知道这是个规矩,上面补来一块钱,能有五毛到手,就谢天谢地了。” “你明白就好。”我说:“不过,你这次要拿这笔钱来办厂,按政策规定,县里还要予以扶持。我估计这次补偿款,县里不会动了。” 钱有余叹口气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纠正他说:“不能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是这步必须走下去,而且要走稳。否则不但你钱老板让人看笑话,我陈风也会死你手里。” 钱有余咧嘴一笑说:“我怕个鸟毛,别人要笑就去笑,老子还能堵住他的嘴不笑呀。老弟你说会死我手里,太抬举我了吧。我老钱可没这个本事。” “你本事大着呢。”我打趣说:“你老钱几天功夫,就把我们月白嫂搞定了。我看你老钱长得也就这个样子,还是个农民,就是手里有几块钱。月白嫂可是国家干部。” 钱有余脸上喜滋滋地笑,赶紧辩白说:“我是农民不假。农民都是勤劳的,有颗善良的心。女人要求男人什么?就希望男人对自己好。我是一颗真心,不敢有花花肠子。我老钱老婆死了几年了,我一直单身,不是我找不到,说实话,十七八的黄花大闺女排着队等我呢。我不动心是为什么?不就是想找着一个能陪我过完下辈子的人么!” 我不想继续与他讨论人生哲理,更不想与他讨论月白的事。我岔开话题说:“现在一切风平浪静了,事情也浮上水面了。全春山县的人都知道你要在苏西乡办矿泉水厂了。所以啊,下一步,就该正式着手干事了吧?” “当然。”钱有余朝我竖起大拇指说:“老弟,你高明!你这一搞,我老钱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说实话,原来老子还打算走着看看,现在是骑虎难下。我不搞,别说邓涵宇不放过我,关书记怕也会不放过我。” “我也不会放过你。”我笑着说:“钱老板你现在可是个香饽饽,全春山县的人都在看着你。牛叉!” “牛叉个屁!”钱有余骂道,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就算老子死在苏西乡,也要搞下去。大不了,我带着我月塘村的父老乡亲,继续做我们的泥水工。” “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答应我不出钱。”他说,神情庄重无比。 “说。” “我要先签合同。” “什么合同?” “我不能不明不白拿钱出来投资。这厂一建,土地谁负责,厂房谁负责,设备谁负责。厂子建好后,谁来负责管理,利润如何分成,一句话,厂子里的事,谁说了算。都要在合同里写明。” “你出钱建厂,你想谁来负责?” “我出钱不假,原先可是说好的,土地你们负责,我们是合资建厂。你们出了土地,不会不派人来管吧?” “当然要管。就算我们不出土地,只要企业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我们也要管啊。” “谁管?” “现在还不到这个地步吧?”我笑着说:“八字还没一撇,谁管的事,乡政府还没决定。” “我有个建议,如果你们答应,我马上去省里设计院,请专家来开工。”他步步紧逼,似乎急于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 “你说说看。”我说,扔给他一支烟。 “你们干脆就让月白来负责这事。她对建厂、设备、今后的营销都熟悉了,除了她,你们乡政府找不出第二个我敢相信的人了。” “这事还得乡党委会决定。”我说,给他又打了一针强心针:“应该会满足你的要求。” 钱有余顿时就高兴起来,拍着手说:“陈老弟,我知道跟你干事,老哥我不担心。不过,这事你不答应老哥,别怪我不认你。生意场上的事,我得稳一些。你也知道,我月塘村还有千多号人马等我喂食。” “放心!”我决定地说,从椅子上起身,绕到他身边,再次搂着他的肩膀说:“我们一起去郭书记办公室坐坐,随便汇报一下你的想法。” 他跟着我,在走廊里迎面碰到月白,两个人都站住,我看到月白的眼里浮上来一层水雾,定定地看着皱巴着衣服的钱有余。 钱有余一看到月白,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拉起月白的手摇着,像个少年般不顾及旁边还站着我,开口就说:“我想你了啊。” 月白脸一红,嗔怪地说:“老大的男人了,说话乱来。” 钱有余揉着月白的手说:“老子说真心话,管别人屁事。” 月白抽出手来,瞟我一眼说:“你没事吧?” 钱有余笑呵呵地说:“没事。好着呢!这不,跟陈乡长去找郭书记汇报工作去。” 我只好说:“月白嫂,你放心,老钱不会有事。我们苏西乡都是老钱的后盾。” 月白轻轻一笑说:“没事就好。我有事先走,你们去忙吧。” “中午一起吃饭啊,就去超市饭店吃。”钱有余指着盘小芹的超市说:“我们庆祝庆祝合作愉快。” 月白拒绝说:“我不去了,中午我还有事。” “我怎么找你?”钱有余急道:“又不带个手机。” “我可没钱买。” “我买。” 月白扭转身子说:“以后再说吧。” “还有个事,就是矿泉水厂的事。我要求你作为乡政府的代表。”钱有余得意地说:“他们不答应,我就不投资。” 月白轻声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接过话说:“就算你们开个夫妻店,你的身份还是苏西乡的干部。我看就很好。” 月白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一口。她低声说:“我是服从组织安排。好了,我走了。” 说完施施然转身走开,剩下钱有余盯着她哦娜多姿的背影发呆。 我扯了他一下说:“走吧,等下郭书记出去,怕找不到人。”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71章 失怙 还没去薛冰家,小姨十万火急的电话就追来了,我老爹早上起床在院子里摔了一跤,现在躺在医院,还没睁开过眼。 头像被重锤击中了一样,我眼冒金星,顾不得跟任何人打招呼,爬上孙德茂家的中巴车,毫不客气要求马上开车。 买票的妇人看我眼含泪水,知道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不敢啰嗦,也帮着催司机快开车。 车在飞跑,我的心也在飞跑。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驱之不去老爹的音容笑貌。 我的老爹一辈子经历了两场战乱,第一次战乱打鬼子的时候,他跟着父母东奔西跑逃难,路上我奶奶被鬼子的飞机炸弹炸得连尸骨都没找到,我爷爷守在奶奶消失的地方,坐了三个昼夜,看也不看我老爹为他乞讨过来的窝窝头,终于在一队鬼子经过的时候,我爷爷从腰间掏出一把斧头,还没走到鬼子身边,就被一枪撂倒,这一切都被躲在土坎后的我老爹看得真真切切,他连哭的心思都没有,十个手指生生地插进土里,发誓这辈子要杀光鬼子。 老爹当时才十三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瘦骨嶙峋,面黄肌瘦,某一天看到一队头上戴着灰布帽子的部队,老爹死命也要跟着走。 部队不收他这样子的,老爹就赖着,部队走到哪,他跟到哪。老爹不说兵,他帮着扛枪,给伙夫生火做饭,给马儿喂草。 部队一年到头没正面跟鬼子交过手,所以我老爹连个鬼子面也没见着。 等到部队给老爹发下军装和一把枪后,老爹才发现已经没有鬼子可打了。 没鬼子打不等于没战事,老爹的枪口掉转过来,打解放战争的仗。打了几仗后,部队转战南下,老爹是第一批南下的部队,来南方的高山密林里剿匪。 当时,老爹的团长就是何至副书记的父亲。老爹就是团长的勤务员。 我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回东北老家去看一看,他一直记得我奶奶被炸飞的地方,也记得我爷爷被一枪撂倒后,脑袋始终朝着我爹藏身的土坎。 我爹去掩埋我爷爷时,看到我爷爷的眼一直没有闭上,已经哭不出声的我爹覆上爷爷的眼,在我爷爷的小土包前插了一根柳条,一步三回头走了,这一走,就走了五十年。 五十年过去了,我爹始终没能回老家一步! 想到这里,我的心犹如刀绞般的痛,顾不得车里其他人惊讶的眼神,泪流满面。 我的老爹是个北方人,到今天,还是喜欢吃一口面食。我娘是南方人,因此我们家吃饭,往往是一道奇异的风景。我跟我娘吃饭,我老爹吃面条,或者馒头。 我给黄奇善打电话要了一台车,我必须马不停蹄直奔衡岳市。 医院的病房外围着一圈人,我匆匆扫了一眼,我老娘已经虚脱地瘫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旁边的枚竹双手搂抱着我娘的腰,眼眶里噙满泪水。 小姨满面愁容在跟我姨父说话,我居然看到金玲牵着赵雨儿,默不作声地看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小姨看到我,凄然一笑说:“小风,情况不太好。” 我心急火燎地问:“我爹呢?” 小姨指着病房说:“还在抢救。是脑溢血。” 我腿一软,顺着墙根滑下去,姨父一把操起我说:“小风,挺住!” 我苦笑着看着姨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我的衣角被轻轻地扯动,接着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我瞪着泪眼,看到面前赫然站着黄微微,她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细声安慰我说:“别急!病人还在抢救。” 我收住哭泣,问道:“你怎么来了?” 黄微微忧郁地说:“小姨给我电话,我就送大伯来医院了。” 小姨过来说:“这家医院跟微微熟。救护车也是这家医院派去的,是市里重点医院。” 我明白过来了,在医院里的这些人,都是小姨叫来的,我看一眼赵雨儿,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小姨还别有企图? 病房的门打开了,出来几个医生和护士。其中一个冲着黄微微摇摇头,一声不响走开了。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带头冲了进去。 我老爹躺在一床洁白的被单中,鼻子里插着氧气。他的脸灰白得没一点血色,微微闭着双眼,眼角似乎有一丝湿润。 我扑过去,跪在爹的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叫着:“爹,我回来了。我是风儿啊。” 爹的手微微地一动,似乎感觉到了我,我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是我,风儿回来了。” 爹的手似乎用了点力,我感觉到一股力量穿透了我的身体。 病房里静得掉口针都能听清楚,爹的嘴角动了动,终于张开眼睛,虚弱地想笑。 我老娘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死老头子,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啊。” 爹的脸上浮上来一层红晕,他四周看了看,嘴巴嗫嚅着,似乎想要说话。 我捏紧爹的手,泪眼朦胧。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赵雨儿稚嫩的声音:“爷爷。” 转过头,看着金玲已经哭得缩成一团,小姨牵着赵雨儿的手,把他递给我爹说:“姐夫,这是小风的干儿子,也是你孙子。” 老爹僵硬地微笑,虚弱地说:“风,爹…想…回家。” 我知道爹的“回家”含义,他在想着我的爷爷奶奶,想着还插着一根柳条的我爷爷的土包子坟。我使劲地点头,泣不成声。 “别哭。”老爹安慰我说:“你…已经…大了,成人……了。要……走稳。” 他又看了一眼床边围着的一圈人,眼神无限愧疚地盯着我的老娘,努力地想微笑,终于没能笑出来。 “风儿娘,把我埋到……春山……县吧。”爹说完最后一句话,手一松,合上了眼,眼角流出一滴泪,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下来,跌在白白的被单上,泅湿了一块。 我静静地握着爹的手,他的手慢慢地失去了温度,如大理石雕塑般静止在我眼前。 屋里响起一片哭声,我老娘大叫一声,晕死了过去,小姨手忙脚乱叫着医生。正乱成一团,门被推开,接着就看到何至进来,嘶哑着声音喊道:“老哥,我来晚了。” 门外跑进来几个护士,把我娘抬到一张移动病床上拉了出去。其中一个走到我爹床边,拉过白被单,就要盖上爹。 我一把扯过她的被单,哭喊着说:“你干什么?我爹还活着。” 黄微微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拉着我哭喊着:“风,大伯走了。” 我怒吼道:“胡说,我爹还活着。” 顾不得别人,我扑倒在爹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何至表舅背向我们面窗而立,花白的头发随着肩膀微微地颤抖。这个在自己父亲老去都未能亲自看一眼的男人,无法抵住代自己送父归山的人离去的悲痛。 他痛苦地煎熬着自己,一个人远离妻儿回到老父亲的长眠地。何至表舅出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他在部队宿营地出生,还没来得及包上一块布,屋外就被炸弹炸得晕天黑地。 部队紧急疏散,何至表舅被母亲抱在怀里,随着后勤人员深一脚浅一脚没命狂奔。何至表舅的团长父亲率领着部队抵抗着地面进攻的敌人,无暇分身。一眼看到我老爹,就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塞进我爹手里,命令他去照看何至母子。 我老爹想也没想扭头就跑,跑了三道山梁后,终于看到了虚脱瘫软在地的团长老婆。 她怀里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快嘶哑了,小小干瘦的脸,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没半点生气。 我爹掏出团长的糖果,剥了一粒放在何至嘴边。何至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舔,脸上居然露出第一丝快乐的笑容。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何至妈在这次战斗后不久,染上了产后风,拖了不到一年,遗憾撒手尘寰。 从此,小小的何至就跟在父亲身边,慢慢长大成人。 现在,我爹已经走了。何至看着这个带大自己的男人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他的心痛得比刀扎还难受。我老爹的离去,他开始真实感觉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或许,我老爹的离去,让何至表舅更多感觉到了亲情的哀伤。 毕竟,他算是我老爹带大的人。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对我爹的感情,比对他自己父亲来得更强烈,更哀伤。 我爹终于被拉了出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片哭泣声。 我站不起来,靠着墙根坐着,眼里无声地流出控制不了的泪水。 “起来。陈风。”何至表舅终于回转身来,严厉地命令我。 我在黄微微的搀扶下站起身,傻傻地看着何至。 “人走了,要办好后事。你现在是一家之主,要坚强。”何至嘶哑着声音说:“你父亲干了一辈子革命,在生对得起人民,死后对得起祖宗。” 我平静地说:“舅,我爹有个遗言,想埋到春山县去。” 何至一顿,沉吟了一下说:“好!棺葬你父亲。我违纪一次!” 他头也不回离开病房,留下哭作一团的金玲、枚竹和黄微微。 还在找”大秘书”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29万本热门免费看,用,看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74章 公祭(2) 春山县空前庄严,进城的马路上用松枝扎了一个大牌坊,两边挂着一幅字:缅怀先烈,春山有幸埋忠骨。勿忘英雄,衡岳无声祭国魂。横批:山河同悲。 牌坊下站着两列小学生,胸前戴着小白花,手里拿着松枝和白纸花扎成的小花圈,一看到我们的车队,立即挺直小小的胸脯,肃立在路两边。 我惶然起来,我爹就一个普通老百姓,何能受此待遇?即便我爹曾经是一名革命战士,像他这样的人,中国又何止千千万万?何况,解放后,我爹并没有任何值得别人去学习的丰功伟绩,他一辈子默默无闻,终老一生。级别最高也是科级干部,还是企业编制。 我看黄奇善,他眼睛直视前方,我爹的灵位牌被他端端正正地捧在胸前,神情庄严得像要进入人民大会堂。 “这是接我爹的灵么?”我问,心里像有只小老鼠一样蹿来蹿去。 “伯父是代表,代表烈士陵园里的先烈。”黄奇善兴奋地告诉我:“是关书记亲自安排的。” 小姨抓住我的手,紧张地说:“太隆重了,怕不好。” 我凄然地微笑一下说:“身不由己,任他去吧。” 车队直接开到县体育馆,大坪里竖起一个老高的灵堂,灵堂前黑压压站着一片人,粗略估计,不下万人。等到车刚停稳,过来一帮白衣白裤的男人,从车里抬起我爹的灵柩,一步一缓摆在了灵堂的正中间,突然钟鼓齐鸣,哀乐遍地。 灵堂里除了我爹的灵柩,还摆着五个先烈的灵位牌。 我被人傻傻地拉到灵堂前,呆呆地看着周围,一句话也说不出。 人群静穆,唢呐声响彻整个天空。 还没等我回原过来,人群让开一条道,接着就看到何至表舅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一律黑衣黑裤,胸前扎着白花,低眉敛首,趋步前进。 刘启蒙县长主持公祭仪式,先是介绍了到场的所有领导,接下来简略地介绍了春山县的革命历史和本次公祭的重大意义。在介绍领导的时候,我听到市委组织部黄山部长的名号,赶紧抬起头,果然发现黄部长和陈雅致副局长站在一起,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眼睛平视前方。 介绍完毕后,由何至副书记代表衡岳市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宣读公祭文。 何书记声音沉重,语调悲切: 混沌初开,乾坤清明。衡岳有幸,春山有情。千古英烈,后世铭心。山哭无泪,水咽有声。今奉盛世,告祭先人…… 最后一句:尚飨! 公祭文宣读完毕,他面向灵堂而立,恭恭敬敬三鞠躬。他身后的所有人也跟着三鞠躬。鞠完躬后,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说:“小风,节哀!” 我双手握着表舅的手,带着哭音叫了一声:“舅!”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你爹的墓穴我去看过了,还好。你放心。” 我使劲地点头,看着他走开,他的背影佝偻了下来,脚步沉重迟缓,很显然他没休息好,而且还有很重的心理压力。 何书记一走,人群排着队进灵堂吊念。 最前面是衡岳市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代表,依次下来市各局委办代表,各县代表。接着就是春山县各局委办的负责人、县属企业负责人,再下来是各乡镇代表。 我面无表情地站着,身边站着小姨和黄奇善。队伍慢慢移动,突然有人从队伍里出来,扑倒在灵堂正中间,叩了几个响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邓涵宇。行此大礼,非亲即故。我忙着还礼,跟着跪下去。 邓涵宇扶起我,简短地说了一句:“陈风老弟,节哀!” 我笑笑,眼睛里蒙上来一层薄雾。 他握紧我的手,神情肃穆地解释:“本来我要去市里吊祭,无奈关书记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三天内要完成公祭的所有准备工作,所以没去成,你得原谅老哥。” 我大度地一笑说:“邓镇长忙,我理解。有奇善和郭伟两人帮着我,没事。” “有事你说话。兄弟。”他拍拍我的肩,走开了。 人群在慢慢一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本来丧事就跟这些人没半毛钱关系,谁会为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哭泣呢?我麻木地看着他们,他们也茫然地看着我。有几个交头切耳小声地议论,我依稀听到是关于我身份的话题。无怪乎这些人不认识我,我一个小小的乡官,在县里的大雅之堂还没有抛头露面过,别说是我,即使是关书记,认识他的乡民又有几人? 群众告别仪式走完后,最后是亲属告别。 灵堂里加上我爹是六个灵位牌,五个先烈死了四十多年,别说是迢迢关山过来的东北兵,即便是本地的兵,谁又还能记得有这么一个先人?五位先烈牺牲时,大多是十**岁的年轻人,沙场裹尸身后事,家里不会有人过来祭拜了。 只有我爹,世上剩下我。我正要代表先烈的后人祭拜,突然,灵堂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看到薛冰缟衣素裤,扶着一个女人,一步一哭过来。 小姨一步抢到我身边,低声告诉我:“是小薛老师。” 我面无表情,我爹在衡岳市停灵五日,薛冰没有出现过。当然,我一直没有给她电话,不过,我告诉过盘小芹。 难道盘小芹没有告诉她?我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盘小芹,她就站在灵堂外边,冷笑着看薛冰。 走近了,才看清薛冰扶着的是她的老娘。薛冰娘抽泣着从我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我爹的棺木前,站了一会,用手拍打着棺木开始哭丧。 不可否认薛冰娘有一副金嗓子,一开口,哭声就如深山流出的幽泉,叮咚击打我的心尖。 本来沉静下来的心突然被她一撩拔,恰如风刚歇下来的湖水,突遇一股强风吹来。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姨过去扶住薛冰娘,安慰着她:“你别伤心。” 薛冰娘看小姨一眼,停住了哭,满脸的疑问:“你是?” 小姨心虚地笑,说:“我是陈风小姨。” 薛冰娘哦了一声,拉住小姨的手说:“你告诉我,亲家走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给我?”说完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我看着薛冰,欲言又止。 这时,盘小芹走进灵堂,无限悔意地说:“怪我,是我不记得去吊丧了。” “盘妹子,你是故意的吧?”薛冰娘冷冷地说:“要吊丧,也轮不到你。你是陈家什么人哪?” 盘小芹眼角一挑,慢声细语地说:“我不是陈家什么人!所以我就没去吊丧了。” 薛冰娘回头瞪着我,大声说:“小陈,你搞的是什么事啊!” 眼看着就要发生闹剧,我朝黄奇善使个眼色,他急匆匆地跑进来,轻声说:“大妈,有事等下说吧,现在是公祭呢。” 薛冰娘瞪一眼黄奇善,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什么公祭不公祭,我只知道今天是我亲家下葬的日子。” 我急得脸发白,眼睛偷偷扫一眼灵堂外,没有看到黄微微,心就稍稍安稳了一点。 黄奇善一急,伸手就要去拉薛冰娘。还没拉到,薛冰眼一瞪,厉声喝道:“黄书记,你想干嘛?” 黄奇善尴尬地笑:“薛老师,今天是公祭,是市委安排的重大活动。你们家里的事,等下再处理嘛。” “我没事。我就想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薛冰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小姨又过来扶着薛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我就看到她突然跪拜下去,在我爹的灵前拜了几拜,拉着自己的娘,正眼也没看我,扬长而去。 所有的仪式都走完了,最后就是起灵。 送葬的队伍挤满了一条街,我走在队伍前头,怀里抱着我爹的遗照,我身后跟着黄奇善,捧着我爹的灵位牌,他身后再跟着五个人,各自捧着五位烈士的灵位牌,在伤心欲绝的唢呐声里,逶迤着朝烈士陵园走去。 远远的看到管理处的朱仕珍主任和黄微微站在烈士陵园的门口,等到我快到门口,黄微微突然双膝一跪,迎接我爹的灵柩到来。 我一惊,差点就把爹的遗照扔了。黄微微一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朱仕珍张大着嘴巴出不了声,拿眼直看我。 队伍停了下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本来跟着我们走的郭伟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要搀扶她。黄微微手一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黄奇善的面前,一把夺过我爹的灵位牌,双手捧在胸前,再也不看旁人。 连续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疑不已,我万万没想到黄微微会唱出如此一曲戏。她捧灵位牌,就是无声地宣告了与我的关系。 郭伟怔了半响,手一甩,掉头而去。 黄奇善还想着从她手里接过灵位牌,嘴里说道:“微微啊,你知道捧灵位牌是什么人吗?不开玩笑啊,给我。” 黄微微固执地步松手,坚定地说:“我知道。” 小姨过来掐我一把,低声说:“走。” 我木然地移动脚步,机械地随着小姨走。 朱仕珍在前面引着路,大声呼叫着工作人员做好下葬准备。 烈士陵园掩映在一片苍松翠柏当中,五座坟,五块墓碑。一条甬道,一湾清泉。一道新砌的围墙,围墙外紧邻着几栋高楼。门口一排一层的小房子,挂着烈士陵园管理处的牌子。 我爹的墓挨着五座烈士坟,墓穴宽且深。 “原来这里很大,五十多亩地。”朱仕珍感叹着说:“现在不到五亩了。以后再有老革命想来长眠,怕是找不到地方睡了。” 我扫一眼陵园,说:“再小,也是陵园。我爹自己的遗愿,能满足,自己心就安了。” “不瞒老弟说,你父亲可能是我最后经手的老革命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该退了。” “你还不到龄啊?” “呵呵呵。”朱仕珍苦笑起来:“不到龄也要退。不退不行了,有些事情,需要人出来担担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朱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屁意思。你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吗?”朱仕珍指着一块空地问我。 我摇头表示不清楚。 “烈士纪念碑。老地委何书记亲自题写的字。” “碑呢?” “拆掉了!挡住了风水。”他指着新砌的一片高楼说:“如果不是刘县长坚持,怕是这五座墓也早就不见了。” “谁拆掉的?” “想想就明白了。”朱仕珍拍拍我肩膀:“不闲话了,先把你父亲入土为安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75章 纪念碑的风波 我爹终于入土为安,丧事尘埃落定。 衡岳市有个规矩,先人入土后,后人要在傍晚给墓地送三天的火把。火把用稻草扎成一长条,点上后不出明火,幽幽暗暗的火星从头至尾燃遍,第二日,地上就只剩一条灰烬,轮廓不变。倘若火把未燃尽,即表示先人还有未了的心愿,抑或尚对某件事不满意。据说,火把是给先人在黄泉路上照明用的,也有说是给先人照回家的路用的。不管有何作用,毕竟是几千年留下来的规矩,我也不能例外,须在三天里太阳下山薄暮时分去给我爹送火把。 朱仕珍提着一瓶晕头大曲,看到我低头出来,拦住我,硬要拉我进屋喝酒。 丧事刚过,哪有心思喝酒?我坚决拒绝!又不好直接让他难过,只好安慰他说:“朱老哥,凡事想开些。干了这么多年的革命了,还怕一点挫折?” 朱仕珍笑而不语,双手却丝毫也不肯放松。 我说:“古时候有规矩,家里父母去世,要守制丁忧。虽然现在是新社会,古训还是要遵守。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心里得到一种慰藉,你说是不?” 朱仕珍开口道:“是老哥我的事,心里想不开,想找你聊聊。” “聊聊好。”我说:“我也想聊聊,酒就不喝了。等出了四九,我再陪老哥好好喝一次。” 朱仕珍也就不勉强我,打开门,拉着我在一张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抽屉里找出一包花生米,一个杯子,倒满酒,捻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嚼,再把满杯的酒倒进喉咙,细细品咂着酒味,舒服地吐出一口长气。 我环顾他的办公室,简陋简单,墙壁上因为漏水而留下几道泥水的印迹,看不出新鲜,反而有股死亡的气息在屋子里流转。 “坐不住了?”朱仕珍连喝了三杯后问我。 我摇头说:“没事,你喝,我觉得不错。” “不错个屁。说好听点,我是个管理处主任,说不好听的,我就是个守墓人。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活人身上都是股死人味。”说道这里,突然感觉话有些唐突,又自我解嘲地笑笑:“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 我笑笑没回答。 “陈老弟,你看啊,我一个管理处,算是个副科级单位,财政全额拨款。可我也是个光杆司令,除了我,就一个老园工,我们两个人守着五亩地,六个坟堆子,活人加死人算起来有八个,不瞒你说,在外面我一般都说单位有八个人。”他哈哈笑起来。 “都是为国家工作,单位大小虽然不同,但目标都一样,还不是都为老百姓服务。”我大言不惭,上纲上线。 “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们这些人,就是国家的一颗棋子,摆在那个位置,都有自己的用处。卒子过河还能当小车用,你说是不?” 我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股酸酸的味道,屁股开始有点坐不住。 “你又多心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不是!”我辩白着说:“我还要赶回苏西去,县城我又没个住处,总不能为送个火把去开个宾馆住。” 朱仕珍大拇指一竖,赞道:“陈老弟,说实话。你今天来送火把,就让老哥佩服了。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像你这样尽孝道的?人死了,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有良心的,过个清明还来烧几张纸钱,没良心的,任草长得比人高,也不见得会来打理半下。” “娘生父母养的,人伦之道,该尽孝还是要尽孝,能力办不到的,也可以理解。”我解释说:“其实人死了,就是一把土,后人做再多,死去的人那里还会知道。” “话是这个理。”朱仕珍指着花生米:“来一粒?” 我伸手捻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地嚼。 “昨天你说要退休,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仕珍长叹一声说:“老弟你不知道。早几天县委突然通知我,说有个革命干部要葬到烈士陵园来,都几十年没葬过人了,突然搞这一出,我哪里懂得有什么规矩?本来还想去县委了解情况,又告诉我要在三天内把烈士纪念碑立起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别说工程做不了那么快,就说这碑上的字,哪里去找老地委何书记的手迹?” “确实麻烦朱老哥了。”我说,满怀歉意。 “我也不知道是你爹去世要到春山来。早知道,就算是脱层皮,我也要做出点样子来。”朱仕珍喝了半瓶子晕头大曲,酒意明显上头了。 “我跟你说,为这事,我跟关书记吵了起来。老子不管了,拍了他的桌子。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凑近身体过来,神秘而得意:“当时,关书记脸都气绿了。” “老哥现在胆子不小啊。”我笑道:“干脆,我也陪你喝一杯吧。” 朱仕珍上下打量我一下,起身兴致勃勃给我找来酒杯,满满地倒了一杯递给我。 “你不晓得。”他敲着桌子说:“我代理苏西乡乡长的时候,他就给我说,乡长这个位子,一定留给我。谁知道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搞得我乡长没得做也算了,老柳还找了个农业局过下半辈子,凭什么就叫我来守墓?守墓就守墓,反正我年纪也老了,守个几年就退下去。他关书记凭什么要我三天修个烈士碑?修不好就按纪律处分!他以为春山县是他家开的啊。” 朱仕珍情绪激动,敲得桌子劈啪作响。 “你关培山有本事,你自己拆了就拆了,凭什么叫我顶上去?”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老子做个狗屁不是的烈士陵园管理处主任,车没车,房没房。我给你说,老弟,管理处的全部家当就是这四间小房子,一间做我办公室,一间摆烈士灵牌子,隔壁就是我住的房,还有一间,就算是我们两个的厨房了。你说,我跟死人隔壁住着,我能不沾着全身的晦气。说句老弟不爱听的话,过去的一些老朋友,听说我现在混成这个样子,家里办个喜事,都不叫我了。”朱仕珍忿忿不平地把酒杯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哀叹着道:“我连跟老园工都不能比。人家在县里还有个家,有块地方住,我呢?老婆还在苏西乡种田,靠天从鸡屁股里抠油盐钱。这干了一辈子的革命,也就如此下场。” 我又只好安慰他说:“慢慢来,会改善的吧。” “改个**毛。我也不瞒你。前段时间广东老板还想打这五亩地的主意,关书记的意思是把烈士陵园迁到城外去,说什么不能让死人占着地,不能以烈士的名义破坏经济建设。去他娘的大话,老子也不善,要想换地,先给我套房子。我老朱不能天天跟死人住一起。你们几套都敢要,我要一套,要杀也不能先杀我。” 他显然醉了,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不是酒醉,就是故意。所谓借酒发疯,其实就是人仗着酒醉别人不计较的心态,把埋在心底的话,痛痛快快地放出来。 “我们做干部的,可不能违纪违法。”我劝慰道,又捻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什么纪?什么法?”朱仕珍歪着脖子看着我:“法在某些人眼里,都是狗屁。” “话可不能这么说。” “还要怎么说?老子反正混到头了,怕个**毛。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一辈子,就想混个乡长干干,不说光宗耀祖,也算个正式国家干部。混来混去混了一辈子,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都能飞,我还有屁想法。说实话,我不怨你,你还是个有想法,有能力,又年轻的干部。苏西乡在你手里,我比谁都放得心。当然,你还有个当大官的舅舅,所以啊,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啊。”一瓶酒见底了,他摇晃着起身,从办公桌底下又掏出一瓶来,准备拧开。 我赶紧阻止他,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喝了。 他斜着眼看着我,嘴里吐出一股浓浓的酒气:“怕什么呢?喝醉了,不嫌弃就跟老哥一起睡在这里喽。反正这五亩地里,除了我一个会出气的,其余都是不出声的。多你一个,他们也会觉得热闹啊。” 我突然感觉背脊上冒出一层冷汗,凉飕飕似乎彻骨。 “改天,改天好不?”我坚决拦住他拧酒瓶的手。 朱仕珍颓丧地停住手,盯着我的眼说:“你不会是怕吧?” 我笑笑说:“不怕,这里睡着我爹,我怕什么。” “你不会把今天我说的话出去乱说吧?” “不会。” “我相信你!”他笑了起来,挨着我的耳朵说:“烈士纪念碑是关书记拆的,这次你舅来,没看到,发了大脾气。” “为什么呢?” “听说何书记很小的时候就出去了,老何书记去世都没能赶回来。这块碑上的字,怕是老何书记留在人世间的唯一笔墨了。何书记又知道这回事,现在碑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能不生气?” “一块碑的事,没必要吧?” “何止一块碑?有人举报关书记动用国家救济款,勾结广东老板搞开发。就这一片地,听说关书记家就有好几套房。”朱仕珍神神秘秘,眼睛四下瞧,似乎怕别人听到一样小声。 “千万不要传谣。”我告诫他。 “谣言一般都是预言!”朱仕珍叹口气:“看来啊,春山县官场要地震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77章 暗斗 会开得不咸不淡,底下的干部听得垂头丧气。关培山反复强调各级干部要加大作风整治力度,要把春山县的干部作风推向一个新台阶,强调整顿作风是一场运动,搞运动就一定要拿出运动的热情,要在运动中揪出一批不合格的干部来,言下之意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要杀鸡儆猴。 他说得杀气腾腾,大手不停地挥动,仿佛底下的干部都是待宰的羔羊。 刘启蒙半阖着眼,偶尔睁开眼睛扫一眼会场,脸上平静得可怕。全县二十四个乡镇,每个乡镇一个书记,一个镇子,加上县直属机关各局委办正副领导,一百多人到会,阵势不可小觑。 会议安排两天,全部参会人员一律入住县宾馆,家在县城的干部也不例外。我和郭伟安排在三楼靠里的一间房,隔壁是临水乡,对面是毛市镇。一路过去,我看着房间门上贴着的标签,突然明白过来,整个三楼,共十二个乡镇,没有一个乡镇进入全县经济发展前十强。看来我们这层楼,就是落后、贫穷的代名词。 有了这个发现,我兴趣顿时起来了,拉着毛市镇的镇长直接上了四楼。四楼住的是以邓涵宇为首的经济富裕乡镇,县委办、政府办的会议接待处也设在四楼。经过接待处的门口时,我们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堆满了大包小包。毛市镇的镇长毛平就拉着我闯进去,看到接待处就两个小姑娘在,我们也不大认识,毛平笑嘻嘻地说道:“忙啊!” 小姑娘见屋里进来两个男人,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下面乡镇的干部,像她们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根本不把我们乡镇干部放在眼里,于是没好气地呵斥道:“你们是谁?进来干嘛?出去!” 毛平还在油腔滑调,我听得心头火气,质问道:“你这里不是接待处吗?就这个态度搞接待?” 小姑娘看我不是善茬,口气有些放缓:“会议接待的事都已经结束了,你们食宿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事要找吗?” “有!”我指着堆着一堆东西说:“我们怎么没拿到这些会议纪念品?” 小姑娘就笑起来,指着一堆东西说:“都没发咧。这是关书记找广东老板赞助的会议纪念品。” 我哦了一声,拉着毛平退出接待处,随口说:“毛镇长,你好脾气嘛。” 毛平笑眯眯地回答我:“都是些小姑娘家家的,跟她们生个**气。再说,这些搞接待的小女孩子,谁知道是县里哪位的七大姑八大姨,得罪她不要紧,得罪她背后的人,不是好事。” 我打趣他道:“这么说来,毛镇长你也算是个人精了。” “邓镇长才是人精。我连个边都没挨上。”毛平眼睛看着门上的标签说:“要不,我们去找他坐坐?” “坐什么呢?” “邓涵宇这家伙是地主!我们算是老少边穷地区的人,到他的地盘来,就要打土豪。今晚就去打他的土豪。”毛平兴致勃勃拉着我就要去找邓涵宇。 我无可奈何跟着他一间房一间房找过去,看到贴着城关镇牌子的门虚掩着,直接就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堆人,椅子上、床上都做坐满了。仔细一看,都是我们三楼上来的乡镇干部。 邓涵宇眼尖,一眼看到我,热情地过来拉着我的手介绍说:“大家认识一下啊,苏西乡陈风乡长,全县最年轻的乡长啊。” 几个乡镇长过来握手,客套地打着招呼。 “陈乡长大驾光临,有什么指导啊?”邓涵宇调笑着我,从桌子上拿起“大中华”烟,豪爽地撒。 “邓镇长幽默嘛。”我不卑不亢地揶揄:“到底是有钱的乡镇,抽的烟一包抵得上我们一条。” 邓涵宇面色一紧,停住了手,端详着手里的烟说:“我自己哪里抽得起。” “有人送就好。”我说,并不打算留下来,准备要走。 邓涵宇自嘲地笑:“嘿嘿嘿,老板们送几条烟,都是兄弟来的关系。我们靠他们发展经济,他们靠我们政策支持。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再说,老板们都贱得很,你不抽他的,他就会疑神疑鬼。其实我们啊,都是逼得没办法。不过,我有个原则,抽烟喝酒,随便怎么搞,老子不拒绝,女人和钱,坚决不沾手。”邓涵宇信誓旦旦,态度坚决。 其他乡镇的干部一起附和,七嘴八舌说工作的难处。对于本次县委召开的作风整顿会议,很多人不理解。 有干部拍着肚皮说:“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我是党风还在,胃却只有一半了。”我顺着说话的人看过去,认得他是临水乡的书记,去年做了一次手术,切除了半个胃。 乡镇干部年龄普遍偏低,一般都在三十五岁以上。四十岁是个坎,迈过去就能扶摇直上,迈不过去就要做好一辈子当乡官的思想准备。 乡镇干部在一起,除了说笑,还有个更重要的活动——打牌。 打牌真是个好活动,既增加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又能摸清楚对方的性格。 因此说笑了一阵,就有干部拿出一盒扑克牌来,叫嚷着开牌。 毛平首先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按在桌子上,直着脖子嚷道:“开始了,开始了,赢的请喝酒啊。” 邓涵宇笑道:“搞多大?开作风会,你们敢赌博,胆子肥啊。” 毛平截住他的话说:“这算什么赌博?搞个娱乐,活跃下气氛。跟会议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说完拾蹿着我拿钱,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开会是最无聊的事,不搞点活动,人会淡出鸟来。 邓涵宇见我半天没动,自己从包里抽出一叠钱扔在桌上,接过别人手里的牌,敲着桌子说:“都下,都下,我做庄家。” 毛平用手掌盖着钱,嘴里一个劲喊:“发牌发牌。给陈乡长发一份,还由得他了?” 邓涵宇就开始发牌,发一张顿一下,说:“试手气啊。” 毛平看了一眼牌,嚷道:“没得试。” 说完把牌翻过来,喊道:“九点。”又把发给我的一份翻过来:“八点。”一手举着三张牌,盯着邓涵宇:“看牌看牌。” 邓涵宇把牌小心地拿到眼前一张一张地慢慢展开,脸上浮起一层笑,把牌扔到牌堆里,骂道:“操,昨晚老子老实一晚,还晦气。” 众人就笑,知道他是最小的一副牌,都伸出手叫:“给钱,给钱。” 邓涵宇从一叠钱里抽出十几张,一一赔给我们,又开始发牌。 几轮下来,我没出一分钱头本,倒赢了几百块,毛平赞叹道:“到底是年轻人,火气旺,手气好。”把钱递给我说:“你自己来?” 我摇头拒绝,站在他身后看他们玩。 突然手机响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郭伟打来的,问我怎么不回房间,去了哪里? 我受宠若惊啊,郭伟这段时间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今天来电话,看来找我有事?我连忙回答说就在楼上,马上下来。一边说,一边对毛平做个手势,告诉赢来的钱全归他,自己拉开门,一溜烟下楼。 郭伟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心不在焉地拨台。见我进来,没好气地说:“去四楼联络感情了?” 我摇摇头说:“联络什么感情呢?毛镇长拉我去看看四楼住哪些乡镇。” “都看清楚了?” 我尴尬地笑,没回答。 “有什么好看的。”郭伟自言自语地说:“楼上住的都是有钱的乡镇,几年前就这样安排了。我们乡镇没钱,就应该被人家踩在底下。” 我笑着说:“郭书记,现在我们也不是没钱。没钱好办,没资源就真没钱。” “你是想着你那个矿泉水厂?” “没有啊,除了矿泉水厂,苏西乡的资源多着呢。” “最好是不要想。”郭伟把遥控器扔到床上:“邓涵宇不会轻易撒手。我们拉他的人,等于在他心尖上剔肉,你那个钱老板再牛,胳膊还能扭过大腿?邓涵宇随便想个办法,就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把我们也拉下水,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值得吗?” “没那么复杂吧?”我迟疑了一下。 “陈大乡长,理智一点好不好?你没想过,你是拿土地跟人家换,人家到时候搞个半路工程,你怎么死都会不明白。” “哪他不是亏得更多?” “他亏个毛。钱又不是他钱老板一个人的,何况,还有个邓涵宇站在他背后。” “真不搞?” “不搞。” “骑虎难下了啊。”我哀叹道:“这个时候不搞了,以后怕会吓到别人不敢来投资。” “管我们什么事?”郭伟道:“没人就没人。苏西乡过了多少辈子的人,没见着不投资会死人的。再说,我们还想着在苏西呆一辈子?” “我也没想。”我说,笑笑,进了洗手间。 “你当然不用想,就算你想,别人也不会让你在这个山沟里呆。”郭伟隔着门喊道:“回去就给姓钱的打电话啊,就说这个项目我们苏西乡不搞了。” 我扭开水龙头,浇了一把水在脸上,抬起头对着墙上的镜子,咬牙切齿地做着鬼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78章 冰释前嫌 关培山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朱仕珍,当即引起会场一阵骚动。 从关培山的发言中,可以历数朱仕珍的诸多作风问题。在担任苏西乡人大主席期间,朱仕珍未能严格履行基层人大代表的遴选资格,乡代表组成人员全部是朱仕珍一人说了算,犯了严格的官僚主义作风。代理乡长期间,未能合格履行乡长职权,在通路工程中造成人员伤亡,属于严重渎职。担任烈士陵园管理处主任以后,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且有索贿行为。基于以上情况,决定给予朱仕珍双规。 关培山话一落,县纪委的两名干部走到朱仕珍身边,带着他离开会场。 干部大会开到此,基本算是结束。关培山第一天会上提出的要揪出一批干部的诺言得以实现,朱仕珍成了本次会议的唯一牺牲品。 干部们都松了一口气,看着朱仕珍被带离会场,人人如释重负。 两天的干部作风整顿大会,最后以双规朱仕珍收场,既在意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全县二十四个乡镇,四十八个书记镇长,六十多名直属局委办一把手,碰谁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地震。在未宣布之前,干部们都担心悬在头:“全县干部都有份,应该没问题。” “县里发的就没问题,如果是这个郑老板发的,怕是不好拿呢。” “你不拿?” “我没说不拿。” “哪还想什么,拿!” “拿就拿,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把烟屁股从车窗里扔出去。 “当时只觉得他很热情。” “他永远都热情。”我说,轻轻一笑:“郭书记,反正你也没想要办矿泉水厂,干脆让毛镇长他们办算了。” “我没说不办,只是要暂停。” “等到我们要办,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我叹口气说:“开车吧。” “就这样回去?” “不回还能怎么样?” “我们去找下奇善,他是县委领导,看他的意见怎么样。” “没必要。奇善忙着征地拆迁,都快成机器人了,别烦他了。” 郭伟发动吉普车,安慰我说:“我们有梧桐树,不怕没金凤凰。” 我淡淡一笑说:“梧桐树很多,金凤凰有几只啊。” 这一顿话说下来,我们似乎忘记了黄微微的事,搁在我们之间的误会和嫌疑仿佛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这是冰释前嫌的预兆,当我们的共同利益受到外来的侵犯时,我们不由自主地围在了一起,各自把自己最大的力量奉献出来,就为了我们曾经是战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80章 盘小芹的婚事 盘小芹带着曾东明提着一袋子水果来看我,进门就笑嘻嘻地嚷:“哥,人我带来了。是死是活就凭你一句话。” 曾东明红着脸,哈着腰给我敬烟,跟着盘小芹一口一个哥的叫。 曾东明土生土长的春山县人,爹娘是个农民。曾东明读书不多,也就是个初中毕业,但善于写,尤其诗歌,多少得到海子的真传。在大大小小的报刊上发表过不少的文章,还是的特约通讯员。 县里管宣传的文部长爱才,本来想把曾东明调进编制,无奈诸多条件限制,又不甘心把个人才放任自流,于是请示多方,以合同工的形式将他安排到县委党校,承诺一旦政策松动,必定首先解决他的问题。 其实,文部长作为主管宣传口的领导,这是出了一个缓兵之计。但凡有才的人,思想都不同于常人,会从生活的罅隙里找出杂质,就如同太阳底下,他能找出一块阴影。 曾东明写文章在小圈子里多少有点名气,管宣传的干部,最怕落井下石,总愿锦山添花。放着一个可能落井下石的人不招安,谁也不可保证哪天就给你捅个大窟窿。 文部长略施小计,曾东明就屁颠屁颠跟着来了。尽管自己是个编制外的临时工,毕竟头上挂着个县委党校的牌子,走出去说话,腰杆子也硬得很。 县委党校张校长知道他的来路,安排曾东明管着后勤保障,天天杂事一大堆。几年下来,曾东明没写出一首诗,却把全县的干部,大大小小认识个遍。 曾东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写不出诗来,他就不敢嚣张,每日诚惶诚恐对张校长俯首帖耳。遇到县委宣传部要搞个典型人物材料,文部长就会把他借过去几天,搞完后再回来。 如此周而复始过了几年,还是个农村户口,心里就有些怨气,无奈经过了几年的打磨,身上的锐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找个由头发发脾气,终究笔下无力,搞得最后连特约通讯员的身份也丢了,又不敢声张,只好老老实实,幻想着有天文部长能兑现诺言。 直到遇到盘小芹,曾东明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里没有春天。当夜文思泉涌,写了一首长长的爱情诗,打探到盘小芹的地址,一封信发过来,诉说自己的绵绵相思之苦。 盘小芹接到信,莫名其妙打开看,看得脸红到脖子根。虽然她也读书不多,但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能看得懂绵绵情话,心里一阵恬燥,就回过去一封信,写了几句话,其中就有一句:诗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曾东明接到信,被这一句话轰得六神无主,随即喜笑颜开,顿悟这句话含有多么深刻的哲理性。这样的女子,自己还犹豫什么?于是只要有空闲,就必定踩着单车,翻山越岭来苏西。 盘小芹一直不冷不热,遇到吃饭时间,也叫他一起吃,有时候需要补充一些货,也叫曾东明从县里买好要孙德茂家的车带来。两个人谁也不去捅破窗户纸,这样过了半年,曾东明家的爹妈催着他回去相亲,并且扬言,再不结婚,就断绝父子关系。 曾东明就拿着这个扬言,约了盘小芹去县城公园里逛了一天,到得傍晚,站在公园的一条小河边,才说出爹妈的意思,说完后又补充说,如果盘小芹不答应他,他就跳下去淹死,让她一辈子过得不安心。 盘小芹就笑,说:“你不跳我才不安心,你要敢跳,我就嫁给你。” 曾东明楞了一下,深深看一眼笑颜如花的盘小芹,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谁知道正值初冬,河里的水刚好淹到大腿根,眼看着淹不死自己,他就全身扑下去,把头埋进水里,扑愣着腿,像鸭子一般击打起水花。 盘小芹笑得花枝乱颤,也不叫他上来,直到看到曾东明冻得嘴唇发青,站在河里簌簌发抖,才喊道:“你上来吧。” 曾东明不动,眼睁睁看着他,抖着嘴唇说:“你答应我,我就上来。” 盘小芹怕冻坏他,只好说:“你上来,我就答应你。” 两个人费了半天口舌,还是曾东明冻得受不了了,就哀求小芹说:“再不给我答复,冻坏了我,就是一泡屎,你也要吃了。” 盘小芹并不怕,甩甩手扭身就走。曾东明叫了几声,不见她回转身,只能自己摸摸索索爬上岸,一溜烟躲到一株大树后,换下衣服,原来他早有预谋,以为唱出苦肉计就能达到目的,谁知道盘小芹并不买账,失望之余只好如条狗一样跟在盘小芹屁股后,任凭她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再也不敢出半个幺蛾子。 有了这出戏,算是把窗户纸正式捅开。盘小芹就带着他来我办公室,说了这些故事,听得我心生感动。 盘小芹是瑶族人,瑶族人一般不愿与外族通婚。在瑶人看来,与其他民族生下来的人,都是杂种,死了进不了祖坟。 盘小芹心里没底,就去找盘树容,盘树容倒是爽快,说如今新社会,移风易俗多少年了,况且民族大团结,只要是中国人,都不是杂种。何况瑶汉通婚,有很多先例。 吃了定心丸,盘小芹再又想了几天,终于决定嫁给曾东明。 曾东明请了个媒人,按照瑶族的风俗,备足了礼物,正式向盘小芹提亲。 他们来,就是盘小芹订婚,要请我去坐上席。 坐上席是种荣耀,一般是德高望重的人坐。当然,当官的人可以享受这个殊荣。 盘小芹请我坐上席,不是因为我是乡长,而是因为我是她的合伙人,是她的老板,还是她认的哥哥。 去了盘小芹的超市,才发现来的人很多,其中古德村就来了十几个。猛然间看到薛冰也在,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我走到她背后,轻轻叫了一声:“你来啦。” 薛冰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依旧笑眯眯地招呼客人喝茶。 我故意咳嗽一声,加重语气:“各位乡亲都好啊。” 古德村的人都认识我,赶紧站起身,连忙回答我:“干部好,干部好。” 我双手一压,示意大家都坐好,自己掏出一包烟,逐一给他们撒。 热热闹闹地说了一阵,盘小芹过来在我耳边说:“薛老师在后面哭,你不去看看?” 我压低声音说:“也不看什么日子,今天是你订婚的好日子,她哭哭啼啼的,什么意思?”又转过话头说:“你怎么把她请来了?” 盘小芹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笑:“昨天我遇到她,就随便说了一句,谁知道她当真了,还真来。” “不过,我告诉过她,要请你来坐上席。” 盘小芹神秘地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薛老师能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我戏虐着说:“果真长大了啊,还会引用古人的话了。” 盘小芹就不好意思地笑,说:“哥,你去安慰一下她吧。” 我只好走到后边去,看到薛冰靠在一株垂杨柳树干上,手指抠着树皮,肩膀一抖一抖。 走近了,看到她无声地流着泪,洁白如瓷的面庞上珠泪纷纷。心中大怯,想要伸手搂过她,终究没敢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嗫嚅着嘴巴,半天出不了声。 薛冰没看我,手指从树干上抠下来一块树皮,扔进脚底下的小溪里,瓮声瓮气地问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苦笑着说:“小芹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 “看什么呢?看我伤心?”她飞快地瞟我一眼,复又低下头。 “你怎么要伤心?”话一出口,我感觉自己问得笨蛋无比。 “我伤心关你什么事?”她幽怨地叹道:“你是大忙人,忙得一连几个月可以不见人。我现在想啊,原来我不是你要的人。我为自己的爱伤心,是我自己的事。” 我无话可答。 “我突然觉得啊,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水枯石烂,都是骗人的东西。”薛冰顾自说着,并不看我:“爱情是骗人的,我不再相信了。” 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说了一句:“爱情是美好的,我们就应该相信它。” 薛冰冷笑着道:“你说,我们有爱情吗?” 我肯定地点头。 薛冰却摇着头说:“既然我们有爱情,为什么捧灵位牌的是别人而不是我?” 我张口结舌,结结巴巴:“本来是黄奇善啊。” “可后来不是他。” “我也没想到。” “怕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薛冰恨恨地瞪我一眼:“你宁愿叫盘小芹告诉我,自己也不打个电话,你让我怎么想?” “怪我,好不!”我放缓口气:“再说,那事也不能代表什么。”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她叫黄微微,市委组织部长的千金,市妇联的干部,是不是?” 我点头,补充完整说:“原来在春山县搞社教。” “我都知道。”薛冰淡淡地说:“如果不知道敌人的来路,这仗怎么打?” “打什么仗?”我吃一惊。 “我告诉你,陈风,现在我就在进行一场战争。”薛冰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甩头走了。 我呆在当场,心潮起伏。薛冰的性格本来是柔如水。她柔媚的性格曾经让我乐不思蜀,让我以为世界上的美人都如挂在墙上的画一般。 但她今天这样一番话,是在明确发出信号,她的心里已经方寸大乱,她不会就此罢手,为了幸福,她不惜打一场爱情的保卫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卷 官路_第181章 等我结婚了,就不是我了 盘小芹的婚事定在腊月,她在老鹰嘴租的地却没半点动静。 郭伟的迁址计划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连孙德茂也不再来讨要工程。 乡政府迁址的工程不开工,盘小芹的租地就不可能有动静。按照她当初跟老鹰嘴签的协议,一年内不动工,协议作废! 租地花了一万多块,相当于苏西乡一个壮劳力两年的工钱。盘小芹急了,虽然钱是我出的,毕竟是她签的约。何况,超市里我占着股份,以前她没打算嫁人,也就没想过财产所属的事,现在转眼间就要嫁作他人妇,经济上一定要分清楚,是对新家庭的负责! 我一点也不急,郭伟不会甘心迁址半路流产,尽管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我感知到底下风起云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钱有余的投资问题,倒不是怕他不来,而是怕他早来。 月白在听完我说的关于郭伟对投资建厂的态度,半点也没犹豫,她深知我的决心——矿泉水厂必须要建!她悄悄留给我一纸请假条,自己去找钱有余了。 解决了钱有余的问题,我基本可以放心睡觉。 钱有余是人精,但遇到月白这个妖精,他就只能举手投降,心甘情愿去死!这是我在试探他若干次之后得出的结论。 郭伟迁址是件惊天动地的事,我建厂更是动人心玹。这两件事看起来都是乡政府的行为,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姑且不论经济效益,单从操作这两件事的本质来看,我和郭伟是各负其一。任何一件事的成功,都是苏西乡的政绩,这些政绩就是今后名正言顺往上爬的阶梯。 郭伟迁址不让我插手,我建厂他却想伸手。自己种的桃子,不可能心甘情愿让别人摘。因此,矿泉水厂的真实进程,郭伟就像我对迁址的事一样,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我们都深知,建一个再宏伟的乡政府,比不得我建半个厂。一个是衙门,老百姓深恶痛觉的东西,一个是生钱的机器,直接可以改变老百姓的生存状态。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先生存,再生活,谁都明白! 郭伟在等不到我拱手相送项目的时候,终于找了个借口叫停我的项目。郭伟打的什么算盘我非常清楚,他并不想拒绝项目,他是想接手项目! 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年从机关里踢出来的小青年,也不是没根基的人。假如换作五年前,我会恭恭敬敬把项目送到郭伟的鼻子底下,五年后的今天,我甚至想直接插手迁址的事。 乡官做久了,自然通晓其中的门道。 一个普通乡干部,如果上头没人,基本就是终老一生在基层,即使上头有人,也还得弄出点动静,有了动静,才会有青云直上的机会。干部选拔,首先要符合组织原则,但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不言而喻的东西了。 但凡属于例外的干部,必定有大人物罩着,或者有孔方兄打招呼。 我是属于上头没大人物,更没有足够多的孔方兄开路的主。表舅虽然官居市委副书记,毕竟是个副的,副职说话,通常是万句抵不上正职一句。好在表舅行武出身,说话办事干净利落,且在北京还有老首长可以说得上话,比起找个省里大员做后盾的干部,表舅的优势一目了然。 表舅不可能为我例外——我深知!但如果我有一点点的政绩,表舅就能理直气壮。因此,苏西乡表面和谐,私底下都在角力。 仕途就好比行军打仗,必须知己知彼。踩着别人的肩膀走路,是官场的一道风景。 官场就是雷场,有些人走路行云流水,有些人走路如履薄冰。 每个在官场混的人,都日夜做着升迁的梦,但凡有半点机会,必定挖空心思。溜须拍马,左右逢源是基本法则,装孙子,装大爷是必要手段。 人活着,都是命运的安排。命运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随时张着一双大手,左右着人一生的起伏。 就好比我,命运之神在半梦半醒之间把我爹扒拉到了南方,戴着南下干部的帽子,我爹机缘巧合娶了我娘,按理说,我算是革命的后代,属于根正苗红的一类。 谁知道一生耿直的爹口无遮拦,原本锦绣前途的他,只能屈身到企业里安身立命。知子莫如父,我爹一生对我的淳淳教诲,还是没能让我安稳,当年的一场运动,我最终落得个政治待审查的结论。 就在我绝望时分,又来一场塞翁失马的故事。从机关里被一脚踢出来,我跌入到几乎与世隔绝的苏西乡,谁知道命运开始眷顾我! 想到这里,我会心地笑起来。 盘小芹忧心忡忡地问我:“哥,怎么办?” 我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担心。” “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 “到期就到期,最多不过就是损失一万多块钱。” “我们是不是下手太早了?”盘小芹现在出落得人标致,思想活跃,远不是当年的青葱小姑娘了。 “不早。”我说,转而问她:“榨油厂现在怎么样了?” “好着呢。”盘小芹赞叹道:“树容哥办事你放心。” “哥,你估计乡政府最快会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他不动工,我们不能先动手?”我反问她,指点着说:“你们合同签的是一年内动工,你就动呀,砌一个围墙,挖一个地基脚,算不算动工?” 盘小芹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脑壳,笑道:“还是哥厉害。我明白了。”转而结结巴巴地说:“哥,曾东明想辞职,你有什么意见?” 我想也没想直接决定:“辞职是好事。他一个写诗的人,在党校混一辈子,也成就不了自己,不如跟着你做生意。今后眼光不能老看着脚尖,要看长远一些。开一个超市,与开一个百货公司,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规模大小而已。” “他呀,也有想法。”盘小芹无限憧憬:“他跟我说,现在城里人老喜欢往乡下跑,喜欢吃农家菜,喜欢爬山,只要是农民的东西,他们都喜欢。” “办农家乐?”我问,并不看好她的这个想法。 苏西乡太远,虽然有高山密林,也有奇峰怪壑,但并没有一个人文的景点。景点尽管是自然的才有神秘感,但缺少人文赋予含义,无非就是一堆乱石,一丛杂草,没有任何的生命意义。何况住在春山县的人,见惯了这些景致,农民的一切,他们不但没有诱惑,反而想尽一切办法要离得更远,似乎沾染了一丁点,身上就挂着了农民的象征。 “他跟我说,如果他有钱,他就把春山县开发成旅游县。” 盘小芹的话直接触动了我。 “你有什么想法?”我问,不动声色。 “我没想法,跟着你,我从不操心这些事。”盘小芹恢复一贯的嬉笑。 “小芹,今后你自己要多想事。嫁给别人做老婆,就要有老婆的样子,事事先想着家庭。”我一副大哥的形象。 “我不。”她噘起嘴:“是你不要我,我才嫁人。我嫁人了,你要担责任。” 我嘀笑皆非:“我担什么责任?” “你当然要担责任。”她气鼓鼓地说:“你喜欢红艳姐我不怪你,你偷看枚竹我也不怪你,你跟薛老师谈恋爱我还是不怪你。可是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我就长得那样难看?” “没有啊。”我笑道:“我们的小芹多漂亮。女大十八变,你看你自己,现在要多美就有多美。” “漂亮吗?”她在屋中央转了一圈,端详着自己。 “漂亮。”我肯定地回答。 “漂亮你还不喜欢?” “喜欢啊,谁说我不喜欢了?不喜欢还会让你在苏西乡开超市?”我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盘小芹跳到我面前,张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哥,我就要变成别人的老婆了,你心里舒服不?” “舒服。”我拍着胸口说:“我们小芹长大了,我高兴。” “我现在还不是。我还是我自己。”她暗示着我:“等我结婚了,就不是我了。” “你永远是你。”我故意加重语气:“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小芹妹子。” 她高兴地笑起来,偏着头说:“不说了。我哥是个榆木脑袋。什么都不说了!哥,明天我就叫曾东明辞职,老鹰嘴的地,就让他去搞,刚好也可看看他的本事。” 看着她蹦蹦跳跳从办公室出去,我跟着走出来,站在走廊上,依着栏杆,远远的看见薛冰低着头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84章 风云诡异 朱仕珍在被双规后的第五天,趁着看守不备,从四楼跳下来,跌在楼下的一堆纸箱子里,摔断了几根肋骨和大腿。 朱仕珍这一跳,差点就把春山县官场跳出个大窟窿来。 关培山第一时间作出指示,任何人未经批准,不得探视朱仕珍。 老朱的家属得知消息后,拖儿带女到县委,一家人蹲在大门口哭,要求见关书记。 关培山稳坐办公室,对老朱家属提出的要求充耳不闻,并强硬表态,家属不管什么目的,不能探视。 老朱的老婆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妇女,两个孩子大的是个男孩,中专毕业后分在县氮肥厂,二十五六了,还未成家。女儿读完初中后就跟着老娘在家护理地球,也快二十三岁了,未有婆家。 大儿子朱茂听到秘书把关书记的话带过来,连声质问自己爹犯了什么罪?人被逼跳楼,还不许探望,究竟是哪门子法? 秘书不理他的质问,自顾自的说,双规不等于犯罪,是党的干部违纪后的调查处理程序。朱主任有没有事,他自己清楚。没有事的人,何必连命也不要,跳楼自杀? 秘书的反问让朱茂张口结舌,本来不善言辞,又在大众广庭之下,更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想起爹是个快六十岁的人,从四楼跳下来,还不知是死是活,心里窝着的一股火,烧得腾腾的旺,于是径直撇开秘书,拿起一块板砖,冲到县委宣传栏的玻璃橱窗前,一板砖下去,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自己的手被玻璃扎得鲜血直流。 县委值班保安就不干了,拿着警棍追着朱茂满院子跑,顿时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这边老朱老婆子呼天抢地的哭,女儿胆子更小,缩在老娘的背后,跟着嘤嘤的哭,一片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 要说老朱的女儿,出落得标致动人,少女特有的身材更是把她勾勒得峰谷起伏。女儿朱花语,一出生就病多,小时候面黄肌瘦,头发黄不拉几,无论老朱用什么药去调理,都好像倒进了水沟一样毫无动静,好不容易挨到初中毕业,老朱下了狠心,坚决不让女儿继续读书。谁料过了十八岁,身材和相貌是一天一个变化,等到老朱定下心来看,女儿朱花语已经成了十里八村少有的美人儿。 女儿越漂亮,老朱就觉得亏欠女儿的越多。初中毕业的朱花语,变成美人后性情也大变了,原来什么事都大大咧咧,到现在,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哭半天。 因为学历的关系,老朱找了很多旧相识,想跟女儿谋一份差事,甚至还找过关培山,哀求他关心解决,结果没有一个朋友帮到忙,女儿朱花语只能安心跟着老娘呆在苏西乡,见天长吁短叹。 到得朱仕珍调到烈士陵园管理处做主任,手里管着几十亩县中心的土地,广东老板知道他的心事,许诺只要老朱愿意把烈士陵园迁到城外去,他不但解决女儿朱花语的工作,还要送给他一套房子。 朱仕珍知道要广东老板给女儿解决工作,简直就是一场毛毛雨的事。但他也清楚,这样做,其实就是把女儿送进了虎口。广东老板很色,不会放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于是坚决拒绝,提出要一套房子,一个门面房,女儿的工作不麻烦广东老板,否则免谈。 朱仕珍的打算很简单,一套房子给儿子朱茂成家住,一个门面房给女儿朱花语做生意维生。自己到了退休后,还是回到苏西乡的老家去,与老婆子过一过田园生活,了此一生。 老朱的想法最终得到了广东老板的答应,于是他在协议上签字画押,盖上烈士陵园管理处的大红印章,协议签字后不到一个星期,关培山就召开了作风整顿大会,结果就出现了老朱跳楼的事。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过去了两天,不管怎么样,老朱曾经是苏西乡的人大主席,又代理过半年乡长,与我有三年的工作伙伴关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要在关键时刻才能体现。因此我决定去看望老朱。 刚到县委,就看到朱茂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喝住保安,把他拉到身边,问他父亲现在哪里? 朱茂一脸哭相,开口就叫我叔,叫得我脸红。 我纠正他的叫法,细心安慰他说:“别急,你把知道的告诉我就行。” 朱茂拉着我的衣服,眼睛看着保安,腿肚子打着微颤,拖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爹在哪里。” 县委办秘书认得我,过来跟我搭腔:“陈乡长,有事?” 我笑着说:“没事。听说老朱想不开,做了一点傻事,过来想看看他。” 秘书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神秘地说:“陈乡长,你是兄弟,我直言相告。这趟浑水你最好不要趟。” 我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他:“那么厉害?看看也不行?” 秘书摇摇头说:“你是干部,知道规矩,双规期间,是不能接见任何人的。这个案子,是关书记亲自在抓。我劝你还是不要操这个心。” “老朱一辈子胆小怕事,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怕是搞错了吧。”我试探着问。 秘书严肃地板着脸:“兄弟,在组织没有结论出来之前,任何猜测都不要去想。” 我知道眼前这个秘书混了半辈子官场,察颜观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要不是我背后站着表舅,我一个落后乡的乡长,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你就为这事来?”秘书大惑不解,搔搔头不解地问:“当年柳权书记的事,就是老朱捅到县里来的。按理说,你跟柳权算是一路人了,怎么还关心起他来?” 我神色不悦,说道:“我跟谁都不是一路,我只服从组织。” 秘书觉得自己的话出格了,不好意思地笑,说:“陈乡长,老朱这事,没有移送到司法机关前,一切都还是有希望。这些家属就是不懂法,胡搅蛮缠,组织会冤枉一个好干部吗?” 说完拉着我走到橱窗前,指着一地的玻璃说:“冲击党政机关,是犯罪的事,砸了公共财物,最少也得劳教两年。” 朱茂在我身后听到这句话,吓得差点哭出来。 老朱老婆看到我,带着朱花语过来,怯怯地说:“陈乡长,你来了。” 我安慰着她:“嫂子,你别急。老朱不会有事。” 朱花语悄悄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心里一动,指着她说:“你是老朱的闺女?” 朱花语羞羞地点了一下头,一丝红晕迅速铺满脸颊。 老朱老婆赶紧把女儿从身后拉出来,连声说:“花语,快叫叔。” 朱花语嘴唇一张,却没吐出声,低眉敛首低声道:“我不叫,叫哥还差不多。” 老朱老婆拍了女儿一巴掌,急道:“没大没小的东西。”说完朝我抱歉的苦笑。 我正要说话,县委大门口驶进来一辆警车,警灯一闪一闪的,停在我们面前,车一停稳,出来两个警察,手里捏着手铐,冲秘书问:“谁在打砸?” 朱茂吓得躲在我身后,双手拉着我的衣服,死也不肯松开。当老百姓的,最怕就是警察,一个大盖帽就能把人吓得屁滚尿流。老朱老婆一看阵势不对,也赶紧冲过来,拉着儿子的手,脸色苍白地发抖。 还没等秘书开口,我先说话了:“这么点小事,还要动用公安兄弟?小题大做了吧。” 两个警察奇怪地盯着我,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敢乱说话。” 秘书拦开警察,介绍道:“这位是苏西乡的陈乡长,刚好遇到这事。没什么事的。” 两个警察显然听说过我的名字,踌躇着不知如何说话了。倒是秘书聪明,开口说:“这样吧,陈乡长既然来关心这事了,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劳教不说,该赔还是要赔。” 我赶紧接过话来:“当然要赔,必须要赔。”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说:“照价赔偿,必须的。” “赔款要等机关事务局来定价。”秘书推开我的手:“都散了吧。” 看着秘书走远,我又拉着两个警察说:“兄弟们辛苦了,晚上我请客。” 两个警察黑着脸,推辞着说:“下次吧,下次。”说完都爬上车,闪着警灯一溜烟从原路回去了。 一场虚惊过后,老朱家的三个人呆如木鸡。我拍了拍朱茂拽紧我衣服的手说:“带你娘回去。不要再来吵了。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爹的事,我来打听。” 朱茂感激地看着我,嘴巴噏动着,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使劲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三个人一前一后准备离去,朱花语在路过我身边时,低声羞羞地说:“谢谢你啊,哥。” 我目送着他们走出县委大院门,回味着朱花语梨花带雨的声音。在苏西乡五年,之前也听说过老朱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自己也去过他家吃过几顿饭,但每次都无缘得见她,不知道是老朱故意藏匿起女儿,还是我眼福不够。 朱仕珍在苏西乡工作一辈子,从当初的公社民兵营长干起,做到乡人大主席,算是历经了多少风雨的人。当年反对柳权集资,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收入不多,家里又是半边户,除了儿子算是吃上了国家粮,女儿跟老婆都是农村户口。 如今朱仕珍的一跳,里面肯定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86章 唇齿相依 黄微微接到看守偷偷打过去的电话,放下饭碗起身就往外走。 陈雅致看她焦急匆忙的样子,心里一阵紧张,跟着她后面叫:“微微,微微,你干嘛去?” 黄微微犹疑一下,回过头说:“陈风被双规了,我要去春山县。” 陈雅致看一眼窗外,暮色已经笼罩了城市,路灯正在次第地开放。 “这么晚了,别去了吧。要不,明天去?”陈雅致劝慰道:“再说,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他什么事被双规了?” 干部被双规,是最严重的事。但凡沾上一点边,政治前途预示着一片黑暗。黄微微身为体制内的人,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干部纪律中最严厉的措施就是双规,一个干部,只要被戴上双规的帽子,任浑身清白,也会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陈雅致心里惊了一下,但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黄微微珠泪盈盈,弯腰套上鞋子,叹口气说:“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刚才有人给我电话,只是告诉我这回事。我要亲自去看看,才会知道。” “去春山县那么远,路也不好走,又是晚上,不安全。”陈雅致极力阻止她的想法。 “我必须要去。”黄微微倔强地回答,拉开门就往外走。 陈雅致一把拖住她的手,担忧地说:“微微,明天我陪你去,好不?” “不要。” “怎么这样不听话?”陈雅致憷起眉头,转头看着黄山,叫道:“老黄,你说句话啊。” 黄山部长阴沉着脸,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走到客厅的电话机边,抓起电话,嘴里嘟哝道:“这个老关,搞什么名堂。” 电话接通说了几句,黄部长放下电话,走到黄微微身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去看看也好,毕竟唇齿相依。” 这句话让黄微微如坠五里云雾里,摸不着头脑。 “我陪你一起去。”陈雅致坚决地穿鞋,叫保姆拿来自己的包。 “我叫司机送你们去吧。”黄山部长挺着大肚子,准备要给司机打电话。 “老黄,不惊动别人了。”陈雅致阻止黄山的举动:“我们也就是去看看,悄悄的去。搞得满城风雨,可不是什么好事。” 黄山部长沉吟了一下,点着头:“嗯,这样也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去找一下刘县长。” 黄微微在凌晨五点敲响了刘启蒙家的门,一脸愕然的刘启蒙看着面前风尘仆仆满面倦容的黄微微,把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出不得声。 “微微?”他不相信地擦了一下眼睛:“你干嘛?” “刘叔,”黄微微话一出口,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 “别哭别哭,有什么事?跟叔说。”刘启蒙冲屋里喊:“老邱,快出来,微微来了。” 刘县长爱人邱姨从里屋出来,拉着黄微微的手,嗔怪道:“微微,你这是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黄微微抽泣着,肩膀一抖一抖,无限委屈的样子。 “陈风,是陈风,被双规了。” “什么时候的事?”刘县长一脸惊奇:“进屋说。” 黄微微摇摇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 “你一个人开了一夜的车过来?” 黄微微才想起车里还坐着妈妈陈雅致,歉意地苦笑着回答:“我妈陪我一起来的。” “老陈也来了?”刘县长眼睛一扫停在门外的车:“快请进来。老邱,老陈也来了。” 邱姨紧张兮兮地一溜小跑,敲着车玻璃喊:“雅致,到家了还不下来坐坐。” 陈雅致一脸尴尬从车里下来。她们是老熟人,十几年前都是春山县的干部家属,每年干部家属团拜会,她们都会聚在一起,家长里短。自从黄山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她们的来往才少了许多,算起来也有快十年没见面了。 “哟,雅致,你还是保养得那么好。看看,像个十八岁的姑娘呀。”邱姨亲热地握着陈雅致的手,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陈雅致微笑着说:“岁月不饶人啊,老了。” 两个女人亲热相拥,十年不见了,生疏了许多。 进屋后,刘县长在沙发上坐下,勾着头想了半天,抬起头缓缓地说:“你们别急,这事有点蹊跷。” 黄微微惊愕地看着他,坐立不安。 “我先告诉你,双规这事我也不清楚。到现在我还没听说过这回事。你们想想啊,突然这个时候对小陈采取双规措施,绝对不是小陈出了什么问题。小陈这人我清楚,在苏西乡干了五年了,从秘书做到乡长,个人没有成绩的话,不可能做好。” 他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膝盖:“前段时间双规了从原苏西乡出来的人大主席,搞得人跳楼自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人为什么要自杀?而且从四楼跳下还没死,值得推敲啊。” 黄微微被他一分析,惊奇地瞪着眼,说不出话来。小小的春山县,如此复杂,令她意想不到。 “双规干部,县常委必须集体研究决定。小陈被双规,常委没开会,难道是关书记个人的意图?” 他拍拍脑门,突然恍然大悟般地说:“如果真是关书记的意思,我就明白了。” 黄微微忙着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县长轻轻一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老邱,你做点早餐,吃了安排老陈在家休息,不要去县宾馆了。我和微微去一趟县委宾馆。” 黄微微迟疑了一下说:“刘叔,您不要亲自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刘县长笑着道:“微微啊,纪委的人不认识你,会让你见小陈吗?” “你去,怕影响不好。”黄微微担忧。 “放心,”刘县长看一眼黄微微,微笑着说:“我们微微长大了嘛。” 接下来就出现了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县委宾馆的门口一幕。 刘县长的突然出现让纪委的干部慌了手脚。毕竟,刘县长还是县委副书记,县纪委还在他的领导之下。 两个干部立马起身,陪着笑脸迎住刘县长,心里一阵慌乱。 “你们工作辛苦了。”刘县长先发制人:“一夜没睡了?” 纪委干部嗫嚅着说:“县长,工作需要。” “工作不要休息了?”刘县长站在屋子中央,打量着房间布局:“精力都不错嘛。” 纪委干部听出话里有音,又不敢反驳,只好垂着手,比我还可怜的样子。 我想笑,看一眼黄微微,她正盯着我,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他被双规了?”刘县长指着我说:“什么事?” 纪委干部忙撇开自己说:“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要不,谁愿意一夜坐到天亮。” “我问你他是什么事?”刘县长威严地扫一眼纪委干部,口气冷棱。 “正要交待。”纪委干部指着桌上的纸笔说:“刚好您来了。” 刘县长哦了一声,自己找个地方坐下,不紧不忙地说:“你们继续,我也听听。” 两个纪委干部就在我对面坐下来,相互对视一眼,却开不了口了。 我本来做好要交待的想法霎时云消烟散,黄微微及时出现,而且带来了刘启蒙县长,无声地告诉我,到此结束! “这样吧,牛马还有个歇脚的时候。你们辛苦一个晚上了,该休息的休息,不能因为工作而损害了自己的身体,这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他站起身来,招呼着黄微微说:“今天我们去城关镇看看,听说邓镇长搞的股份制改造,今日要签合同。” 黄微微留恋地看了我一眼,暗暗地点了一下头,我心里明镜般清楚了。一句话不说,才能度过此关! 刘县长一走,两个纪委干部气得把笔摔在桌子上,骂道:“这都是什么事啊?费力不讨好。老子管不着了。回家睡觉。” 两个纪委干部一前一后也走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两个看守我的人。 “陈乡长,刚才跟着刘县长的女孩子是什么人啊?”看守探询着我。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认识。” “不可能。”看守神秘地说:“人家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你不认识就怪了。” “我真不认识。”我强调着加重语气:“我可以睡觉了吧?” “睡吧,睡吧。”看守客气地说:“睡醒了,你也该回家了。” 仰躺在床上,看着另一张床上盘腿而坐的两个看守,我想笑,终究没笑出声来,沉沉的就睡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87章 山重水复 与我的预料恰恰相反,刘启蒙和黄微微走后,纪委干部也跟着走了。而且一走就再也没有出现。但我的看守却没有撤,也没有任何人来宣布事情的结果。我就像一枚被遗弃的棋子,孤零零地躺在棋盘的一角,没有一个人正眼看我。 这种看不到结果的事情非常可怕,连看守我的小年青也揣然不安起来。在纪委办案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这样的情况,要么党内纪律处分,要么移送司法机关继续侦查,确定清白的,也该宣布取消双规措施。 其实,我在县委宾馆里像一条躺在热油锅里的鱼,在外面,黄微微像一头红了眼的母狼,杀气腾腾蹦到团委黄奇善办公室。 黄奇善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早就预算到她会来一样,笑眯眯地捧出一包好茶,细声安慰着说:“真正的茉莉花茶,养颜滋胃,明目清心,世间少有。” 黄微微哪里有心情喝茶,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给你亲爱的去养颜,我不喝。” 黄奇善不急不缓,从柜子里摸出三个茶杯,一字排开,每个茶杯里用手捻出一撮放进去,从饮水机里倒出水来,看看不烫,摇摇头,又插上一个电烧水壶,耐心地等着水烧开。 等到将水逐一注满后,他用茶杯一一盖好,轻吁了口气:“等上三分钟,就能喝。” 他这一轮程序下来,看得黄微微焦躁不已。黄奇善本身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历来也没有这样耐心细致去泡一杯茶。 “看好了,微微,。”他指着三杯茶说:“这杯是关书记,这杯是陈风。”他将第三杯茶移到一边:“这杯是谁?你知道吗?” 他看着黄微微,脸上莫测高深地微笑。 黄微微摇摇头表示不解。 “这杯就是何书记。”他加重语气,将一杯茶一下倒进垃圾桶里,扬了扬杯子说:“如果杯子里没茶,拿杯子的人就不会太在意,往往被摔破的机会就多。” 黄微微愈加迷茫起来,黄奇善的这套理论让她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不明白是吧?”黄奇善轻轻一笑,并不着急:“这烧水的茶壶,就代表着国家,茶杯里要有茶喝,必须要从茶壶里倒得出水来。倘若茶壶倒不出水,茶杯就是空闲的摆设。换一个角度说,茶杯里的水都一样满,没人会在意茶好茶坏,如果茶杯里的水有多有少,必定会有人关心。因此,陈风,就是一个茶杯,而且是注满了水的茶杯。”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陈风是何书记的外甥,关书记可能有些事被何书记抓住了把柄,关书记要自保,就必须要捏到何书记的命门。”黄奇善压低声音:“有些事,我们旁观者可以看得清楚。你也知道,我算是市里空降来的书记,表面还是县常委,但其实屁都不是。我也看透了,过了这一届,是坚决要回衡岳市去,哪怕在你们妇联混个科长做做,也安心好过在春山县。” “那么复杂吗?”黄微微担忧起来。 “其实也不算复杂。捏住了陈风,何书记投鼠忌器,大家就会相安无事。”黄奇善一语道破了天机,惊得黄微微张大了嘴,半天回不过原来。 黄微微本来是找黄奇善来讨个主意。毕竟他现在是春山县的常委,许多事情,尽管没有决定权,还是有一票的忌讳。昨天跟着刘启蒙县长去了一趟城关镇,受到了邓涵宇超常规的接待,惹得刘县长都不无嫉妒地开玩笑,说黄微微来城关镇,有个美女效应。 今天上午刘县长派车把母亲送回衡岳市,她坚决要留下来,下午从黄奇善办公室一出来,直接奔县委宾馆来找我。 两个看守知趣地拉开门出去,屋子里就留下我们两个平静地对视。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我,打量着我,从包里拿出烟来递给我。 “我没事。”我虚假地笑,扬扬胳膊,伸伸腿:“好着呢。” “真没事?” 我知道她这句话的含义,因此我理直气壮地说:“我能有什么事?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她牵强地笑了一下,走过来把身子偎进我的怀里:“我好担心。”她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你能叫人给我打电话,我不来,就不是你的女人了。” 我心中一动,“女人”这个词从她嘴里吐出来,显得无比的柔若无骨。 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细心地捋好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安慰她说:“微微,你放心。我陈风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我问心无愧。”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伸手抱住我的腰,喃喃道:“我相信你!” 一张有些失血的嘴唇紧紧地闭着,一双深潭似的眸子微微张开着,她如同一株饥渴的芍药,等待雨露的滋润抚慰。 一阵冲动从脚底下冲向脑门,我顾不得许多,低头噙住了她的唇,伸出舌头,敲打她微闭的牙齿。 她嘤咛了一声,张开了嘴,我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她幽香的唇齿间肆意地游动。这是我第一次吻她,吻得那么真切,那么投入。 她的身子软瘫下来,如一滩烂泥一样缩在我的怀里。她的手脚冰凉,脸上飞上酡红,恰如扑上去了一团胭脂,还没来得及用粉扑细细地擦开。 她明显是第一次接吻,吻得生涩、笨拙而迟疑,在我的狂轰滥炸下,显得慌慌张张,六神无主。 男人都是站在蜜桃园外的人,时时觊觎满园蜜桃的诱惑。黄微微的笨拙让我更有一种征服感,一种从内心里发出来优越和得意。 我的手触摸到她的胸前,隔着衣服在她峰挺的胸口停住,犹疑了一下,想要从她的下衣摆里穿过去。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的,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将它按在胸口,再也不肯松开。 我感觉到自己激昂了起来,仿佛要冲破束缚,寻找一个让它安恬的地方。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松开抱住我的手,眼睛盯着我的下身,羞涩地吃吃笑。 我还想再揽她过来,她却像泥鳅一样从我的手里滑脱,站在床边,满脸红晕看着我,竖起一根指头在唇边。 我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颓然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她慢慢走过来,把我的头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风,我等你。” 我凄然一笑,又回归到目前的处境上来,虽然现在不是身陷囹圄,但失去了自由。人最怕的不是失去钱财和生命,而是自由。没有自由的人身,比死更难受。 “风,我今天回去,去找何书记。”黄微微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让我仿佛感觉到母亲的爱抚。 “不要吧。”我说,想起薛冰递进来的一张纸条,心里一痛,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我该如何取舍? 我拿什么来爱你们!我的女人。我在心里哀叹。 这次双规我,事情来得突然,也来得诡异。 朱仕珍是被关培山抛弃的一粒棋子?不是!他是关培山手头的一记杀手锏,关键时刻能置人于死地? 朱仕珍在跳楼后的第三天开始对我实施双规,这表示着老朱在跳楼后交代了一些事,而且这些事都是冲着我来。老朱只要承认了协议背后的协议,烈士陵园的土地问题黑锅他就必须要背到底。但这个黑锅还不能动摇何至表舅的决心,要想让何至书记彻底放手烈士陵园土地问责,我是这局棋中唯一的一个死棋。 死棋本来寸步难行,前进也是死,退后也是死,但如果换一个角度,一着死棋能救活全局。关培山苦心积虑,终于在最后祭出了我,让何至书记的最后杀着顾虑重重。 要让我这着死棋变活棋,唯一的办法就是何至书记放弃绝杀,继续周旋在变幻莫测的棋盘里。 门被敲响,看守探头探脑进来,说门外有个女人找我。 我抬眼一看,就看到小姨满面尘色进来,后面跟着我的姨父张营长。现在不是营长了,应该叫张老板。姨父张老板放弃了工作安排,拿着转业费注册了一家路桥公司。 姨父笑呵呵地从包里掏出两条蓝芙蓉王,给两个看守一人一条。看守还在迟疑,姨父笑哈哈地说:“拿着拿着,烟是和气草。别见外,都是朋友来的啊。” 两个看守也就不推辞了,接过烟去,叮嘱我们说:“我们两个去吃点东西,你们在屋里聊,不要出去啊。” 等到看守一走,小姨从身上拿出一张借条递给我,上面写着我借白灵十万块钱,用于修建苏西乡中学操场。 我还没开口,小姨就搂着黄微微的身子说:“微微,辛苦你了。” 两个女人眼圈都红了,互相对视一眼,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还是姨父见惯了大场面,他大手一挥:“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有事快说。” 小姨就把自己已经找过何至表舅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我倒紧张了,赶紧问小姨表舅的态度。 小姨面无表情地说:“没态度,一句话也没说。” 我顿时像跌入了万丈深渊,眼前一片黑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88章 心照不宣 我一直认为表舅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一根稻草也能给人一丝求生的希望,尽管微不足道。 我努力想要抓住这根稻草,小姨却残酷地告诉我,这根稻草是海市蜃楼!我开始在汹涌的波涛里绝望,绝望得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刚才还在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现在心里一片空白,六神无主。 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握手言欢。 关培山将我双规,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他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只是这盘棋中的一颗小卒子。从他宣布将朱仕珍双规开始,我就成了一着关系全盘胜负的棋。可是我天真地还在懵懂着,甚至还想着去看望朱仕珍,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 这就是不成熟的表现,在政治上,我还太幼稚。我哀叹着。 朱仕珍只是这盘棋中的一个影子,他甚至连颗棋子都不是。但因为他,才能牵出我,而我,却是能让关培山与何至表舅达成默契的砝码。 现在,何至表舅一言不发,他葫芦里装着什么药,我不得而知。 越想越烦操,越想越觉得心寒。老书记柳权被一个赞助款搞得离乡背井,我可能被这个赞助款打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当然,前提是何至表舅真不管我了。 但如果如此,关培山最终也将一样万劫不复。因此,他必须要赌。 一张十万块的借条或许是一线生机,我不得不佩服小姨的精明。当初小姨就提醒过我,我是一个小小的乡政府秘书,我家也不是富豪大户,一下拿出十万块,拿出来的不是钱,是炸弹。某天就能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当时不以为然,今天才知道深浅。 “你原来公司移交的事,枚竹都做了准备。”小姨告诉我:“如果问你什么事,都推给她。” “合适吗?她还是个姑娘呢。”我犹豫不决。 “没事。你就按我说的做。何况原来的公司,你确实也不清楚。”小姨当机立断:“就按这样的说法做。” 看守进来了,每个人手里捏着一个苹果,笑嘻嘻地对我说:“陈乡长,吃一个?” 我摇摇头,谢绝他的好意。 “你们该走了。”看守下了逐客令。 小姨她们一走,我反而轻松下来。去他娘的,老子大不了回到五年前,还是做一个无业游民,谁能奈我何! 想到这里,我对看守说:“反正无聊,我们来打牌玩吧。” 看守吃惊地看着我:“陈乡长,你还真是个大人物,还有心情打牌玩啊。” “生死有命。”我说,扔给他们一支烟:“老子清白的很,怕个**。” 他们就呵呵笑起来,说办了多年的案,还没遇到过像我这样的人。别人被双规都吓得屁滚尿流,最不济也是茶饭不思。我却天天到点吃饭,嘻嘻哈哈的毫无心机。难道是纪委搞错了,还是我本身就真的没事? 毕竟他们公务在身,任我无论怎样劝说,始终不肯跟我坐下来玩牌。 到得晚上,关培山的秘书来了,请我去县委大楼,说关书记找我。 既然关培山能跳出来,说明他坐不住了。他坐不住,我就有一线生机。 我屁颠屁颠跟着他上楼,进门就看到关培山黑着一张脸,心里一顿,没敢出声。 “小陈啊,你糊涂呀。”关培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几乎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 “关书记,我……。”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查清了。”关培山大手一挥:“子虚乌有的事嘛。这个老朱,乱咬人。不过,还是要理解他,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对党负责啊。” 我嗫嗫嚅嚅,不敢接腔。 “关于你这次的事,我想啊,有必要跟何书记汇报一下。我这段时间呢,比较忙,我看啊,你代我跟何书记汇报一下,你有什么意见?”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没资格呢。”我说,搔一下脑袋。 “呵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小陈啊,你还是很合适的。何书记可能会有些误会。比如烈士陵园的事,这个老朱,敢背着县委私自签协议,还敢索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委的想法。”他顿了顿:“所以呢,跟何书记汇报清楚,也是关系到我们春山县经济发展,干部团结的大事。” “我怎么说?”我踟蹰着,想不出一句话来回答。 “好办。”关培山拿起一叠纸朝我扬扬:“这些是朱仕珍的问题交代材料。特别是关于烈士陵园土地问题的,他交代得还是很清楚的。你就拿着这些材料,跟何书记汇报就好。” 他将材料递给我,朝我挥挥手:“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就去衡岳市。” 我傻傻地问:“我还在双规呢。” “没谁双规你。只是找你调查了解一下情况,不要把问题升级。组织走个正常程序,为的就是让每个干部能健康成长。明白吗?” 我使劲地点头,蒙在心头的阴翳一扫而光。 我一激动,说话就结巴,何况面前端坐的是春山县最大的父母官。国人都有衙门情节,我也不例外,尽管我现在算是衙门中的一员。 “没事了啊!”关培山再次嘱托,起身绕到我身边:“一定要记得好好给何书记汇报工作。你代表的是春山县,不是你自己。年轻人,要有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的工作劲头。哦,”他话锋一转,问我道:“听说你准备在苏西乡搞个矿泉水厂,这事件很好的事啊。” 我苦笑着说:“搞不了了,阻力太大。” 关书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微笑:“出了什么问题?阻力在哪里?”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阻力可以想办法克服,思想不统一,就很难搞了。” “你们乡党委、政府帮子的意见不统一?” 我摇摇头。 “问题出在哪里?”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我解释说:“关键是投资的老板,已经有半个多月不见人了。” “谁来投资?” 关书记问到这个层面,我如果不告诉他,是对组织的不信任。 “月塘村的钱有余。” 关书记再次哦了一声:“他们哪个村,不是全部被征地了么?” “嗯,补偿费将近一个亿。” 关书记皱起了眉头,冲我摆摆手说:“你先去休息吧。” 从关培山办公室退出来,我直接打电话给黄微微,告诉她已经化险为夷,我现在正站在春山县的街头,准备明天一早回衡岳市。 黄微微高兴地在电话里说:“明晚回来家里吃饭,我告诉爸妈。” 挂了她的电话我又给小姨打,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知道此事的人。 小姨听说我要回衡岳市,也很高兴,说姨夫的路桥公司刚好成立,庆功酒还没喝,等我回去一起。小姨还神秘地告诉我说:“小风,路桥公司你也有份的啊。” 一连串的好事让我笑不拢嘴。春山县关书记唱的这出戏还没收尾,关培山不会轻易撒手,我现在是他手里握着的一个筹码,这张牌他藏了起来,要在关键的时候才会亮出底牌。但经过了这一劫,我对自己更有了信心,因为我知道,黄微微不会不管我,薛冰不会不管我,还有我千娇百媚的小姨,更不会不管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92章 何书记过问式提醒 表舅的精神出奇的好,从楼上下来,就一直笑得没合过嘴。 中午的阳光在树枝间舞蹈着身子,树下花团族锦,一群雀儿飞过,洒下银铃般的叫声。世界显得无比的宁静,仿佛静止了时间。 刚吃完饭,表舅的司机就到了。表舅要亲自去中部省机场接我的舅妈。 从衡岳市出发,沿着国道去中部省芙蓉市机场,要走三个半小时。衡岳市没机场,所有乘飞机来衡岳市的人,必须在芙蓉市下机。衡岳市到芙蓉市,中间有一条高速公路,通车后就没停止过维修,经常堵车。因此,走国道比高速,在某个时间反而更快捷。 饭桌上我半点没提春山县的事,更没提对我双规式审查。我显出无比欣慰的样子说:“舅妈回来了,舅你要庆祝呵。我得叫上我娘来,舅妈来了,我娘会多活十年。” 何书记奇怪地看着我,似笑非笑:“此话怎讲啊?小风。” “您看啊,我娘现在一天到晚没人陪着说话,我在苏西乡,一个星期也难得回一趟家。我放心不下她老人家啊。舅妈回来了,我娘就能经常来您家,既可以帮舅妈解除思乡之苦,又给自己找了个说话的伴,多好。”我诚恳地分析。 “有道理。我老姐不能一个人呆在家里。嗯,你小姨晓月不回家看看?”表舅疑惑地问我。 “回,现在几乎全部是小姨在照顾我娘。” “晓月这人啊,喜欢折腾。这段时间找过我,要注册什么路桥公司。丈夫转业,找个正经事干才好。她偏不听,非要搞公司。公司有那么好搞?” 我没敢为小姨申辩。 “你没参与吧?”表舅盯着我看:“听说,晓月搞什么事,都少不了你的一份子啊。” 我大吃一惊,表舅不会说空穴来风的话,我赶紧表白说:“我也是刚听陈局长说过这事。” “公路局的陈雅致?老黄的爱人?”表舅沉吟一下说:“老黄好像跟我提起过,说你在追他们家女儿。有不有这回事啊?” 我点头承认,面带羞色。 “上次来家里的女老师,又是怎么回事?”表舅的声调提高了一些,预示着要发火。 “哪是过去的事了。跟这事不搭嘎。”我说,低着头,不敢看他。 “生活作风不能乱!知道吗?小风,你是个干部,一言一行别人都看在眼里。当干部的人,是老百姓的表率,正人先正己。我看啊,你的私生活有点乱啊。”表舅直指我的痛处,毫不留情指责我。 我老老实实地表态说:“舅,我都会处理好。不敢给你添麻烦。” “怎么处理?”表舅质问着我:“抛弃女老师?你就是陈世美,放弃老黄女儿,老黄会放过你?糊涂啊糊涂。”表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羽毛还没长全,你就敢起飞?” 我诚惶诚恐,表舅说出这些话,暗示着他对我的事很清楚。 一个人对你知根知底,你还想着编一些谎话去蒙蔽他,不是他装糊涂,就是你傻。 “我该怎么办呢?”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自己看着办。”表舅起身,接过小梅姐递给他的包,转头对我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芙蓉市啊。” 我高兴得一蹦而起,从他手里抢过包来,谄媚地说:“当然想去。我还没见过舅妈呢。” 司机非常熟悉去芙蓉市的道路,出了城直奔高速。 我跟表舅并排坐在后座,眼睛盯着高速路上一晃而过的各种车辆,不敢开口先说话。 “小风啊,我问你个情况,你们县烈士陵园是不是要搬迁到城外去?”表舅轻拍膝盖,眼睛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知道,舅。”我诚恳回答他。 他唔了一声,转而问我道:“你们的关书记,是个老干部了,听说春山县县委和政府之间,有矛盾?” 我一听,头肿得比牛头还要大。关培山和刘启蒙的关系,春山县官场里谁不能说出几个故事来。关书记抓意识形态,刘县长抓经济发展。本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但关书记往往耐不住寂寞,毕竟他是书记,党领导一切是基本原则,刘县长尽管挂着个县委副书记的衔头,终究属于老二。老二与老大,在权力的分配上,有着天壤之别。 于是在春山县出现了政府是党委的附属品怪圈。即便是县政府要发布的通告或者文件,政府办主任要亲自送到县委办主任手里接受审阅,关书记批示后才能发布。政府基本等于空架子,刘县长就是空架子上匍匐着的一只鸡。 &n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93章 舅妈与表弟 舅妈从旅客通道一出来,仿佛周围的阳光都被感染得格外炫丽。 这是个美人,而且美得极致。银盘似的面庞上浮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矜持而不张扬。一头少女才有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仿佛万千旖旎。皮肤白皙得似乎吹弹得破,身材修长,气质高雅,有着北方女人的高贵,透着江南女人的婉约。 她身后跟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推着行李车,看到何至表舅,开口叫了一声“爸”。 何书记的眼睛湿润起来,伸手抱住自己的儿子,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笑了。又朝着爱人微微一笑,松开儿子,伸手拉住她的手,深情地说:“宛如,辛苦了。” 舅妈宛如,全名丁宛如。一个北方城市原来市委书记的女儿。来衡岳市之前,出任该市投资发展集团副总裁。 我在惊艳之余,还是乖巧地走上前,乖巧地叫了一声:“您好,舅妈。” 宛如舅妈看到我,微微一怔,张口欲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表舅介绍我说:“衡岳市蒋敏表姐的儿子,陈风,他父亲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我曾经跟你说过。” 宛如舅妈沉思了一下,笑颜如花地恍然大悟:“记得了。他家祖上是开药铺的。” 寒暄了一阵,我从少年手里接过行李车,司机老远看到了,立即打开后备箱,一溜小跑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去,又一溜小跑回到车边,认真地安放行李。 少年朝我伸出手来:“何家潇,我该叫你大哥。”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温软洁白,手背上的血管历历可见,指甲修剪得整齐漂亮,一看就知道是个修养不错的小男孩。 “陈风。”我说,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以后就成了南方人了。其实我跟你一样,有一半的血是北方人的血。”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我父亲是北方人,跟着你爷爷从北方来的。” 他哦了一声,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惹得走在前面的何至夫妇回过头来,宛如舅妈眼角一挑,笑道:“你们两个,什么事那么开心?” 我赶上去几步说:“舅妈,我刚跟家潇说,我也是半个北方人。” “这个我知道。你表舅还在张家口的时候,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们一家。其实啊,老何的心思,我何曾不理解。” 宛如舅妈神情淡淡的,步履轻盈飘逸。 表舅殷勤地拉开车门,朝儿子做了个鬼脸,惹得我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他们一家三口坐后边,我坐在副驾驶的位上,指挥着司机打道回府。 我掏出手机,给小姨发了条短信:表舅全家来衡,准备接风。 不一会,小姨回了短信:何人参加? 我再回过去:你决定! 发完短信,我正要闭目假寐,何家潇拍着我的座椅,叫道:“陈哥,你现在是乡长?” 我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哥能力不行,做个乡长都感觉很吃力。家潇,你已经毕业了,想干什么呀?” “我呀,坚决不从政,我要做企业家。”何家潇自负地笑:“我学的专业就是市场营销,四年大本,不做这行,浪费我老师的苦心。” “不打算考研?” “不考,没意思。” “我是考不上,所以我也不考。”我说,自我解嘲地笑。 宛如舅妈接过我的话:“没考过,怎么就知道考不上?还有你,家潇,什么想法都不许有,老老实实给我复习准备,参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试。”说着侧过脸去,对何书记说:“老何,你该管教管教你儿子了。我替你管了二十年,现在该轮到你管了。家潇考不好,你也别想着回家。” 何书记笑道:“怎么搞得我连家也不能回了?” 宛如舅妈微微笑道:“原来你的家在北方,现在我们的家在南方了。北方的家不可以不回,南方的家我看你回不回。” “我当然要回家。”何书记叫屈道:“家潇,如果你不想你老爸露宿在外,你小子就跟我好好努力啊。” 何家潇一点也不给父亲面子,鼓着腮帮子说:“老爸,我还不支持你呀?你看我,从北京毕业,别人都要留在北京发展,我却要跟着我妈来你这里。你这个破衡岳市,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何书记满脸阴云,不高兴地说:“是人才,在哪里发展都一样。衡岳市怎么了?你爷爷,你太公,你祖先都是这块地方的,你回来,是认祖归宗。” “老封建思想。”何家潇不满父亲的说话,扭转头看窗外。 宛如舅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94章 车震 小姨的车直接停在新开的林隐酒楼门口。 林隐新酒楼豪华阔气,单从占地面积,就比原来的老林隐要大上五倍还多。新林隐已经成为衡岳市的标志性建筑,楼高三十层,楼。” 小姨抱歉地笑,对咨客说:“我们定了三条8的房,张先生。” 咨客腰一躬,作了请的手势。 何家潇还在摸着方向盘,不肯撒手下车。 何书记叫了一声儿子,发现他根本就没听召唤,只好摇摇头对我说:“你等下带他上来。这小子,看到车,比看到亲爹还亲。” 跟在后面的宛如舅妈接言道:“他啊,自从考了驾照后,只要看到车,眼睛就发绿光。这次跟我来衡岳市,我可是许了他的,到家就给他买一辆。” “就你娇惯了他,刚毕业,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开什么车?”何书记叹口气,在秃顶男人的陪同下往前走。 我折回去,站在车边对何家潇说:“家潇,该吃饭了。坐了半天飞机,你不累?” 何家潇呲牙咧嘴对我笑,拍拍肚子说:“陈哥,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我可不愿意呆坐在酒席上虚情假意,烦着呢。”他看一眼还在副驾驶位上的姨夫,陪着笑脸说:“要不,小姨夫你先上去,等下陈哥和我一起上去?” 姨夫看我一眼,从车里下来,把我拉到一边说:“小风,你看着他,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我笑笑,目送姨夫进了大厅。 姨夫一走,何家潇就拍着座椅叫我:“进来啊,站外边干嘛呢?进来,我带你去兜兜风。” 我摇手拒绝。一个才拿驾照的人,我可不愿意拿自家性命去陪他疯。 “陈哥你怕我技术不好?”他见我不肯进去,拍着方向盘说:“我数三个数,你不进来我就走了。” 随即喊出“一”来。这个太子爷,想让老子急疯!我无可奈何坐上去,还没坐稳,屁股底下的车子划出一声尖利的声音,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我吓得脸一白,声音几乎颤抖了:“慢点慢点,人多车多,注意安全。” 何家潇哈哈大笑着,拍打着方向盘:“陈哥,放心,我连赛车都玩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96章 表弟要跟我下乡 十点多钟,我去哪里叫个司机?从酒店出来,姨父把我拉到一边,心痛地说:“小风,你小姨阔气,一句话就送了我一台车。这车买来不到一个月,二十多万呢。” 姨父的小家子气我并不奇怪。虽然他营级干部出身,之前大手笔都是部队的资源,现在突然要从他心头剜去一块肉,不肉痛就真奇怪了。 “是借,不是给。”我纠正姨父张老板的话:“舍不得兔子,你打得了狼?” “你把何书记比喻成狼?”姨父促狭地笑,挤眉弄眼。 “我没有。只是个比喻。”我不想跟姨父纠缠。舍不得也要舍,难道就没看出来一个事实,何家潇在何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何书记夫妇上车走了,小姨跟姨父也拦了一辆车走了。停车坪里只剩下我、何家潇和桃花般俏丽的雪莱。 “哥,你去找个地方喝茶,我跟雪莱溜一圈再来找你。”何家潇吩咐着我,自己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雪莱上车。 没我什么事了。我在,就是一个大电灯泡! 我知趣地笑,嘱咐他说:“家潇,开慢点,你喝了酒。” 何家潇满不在乎地冲我摆摆手,似乎我的存在是多么的碍眼。 车门呯的一声关上,还没等我要到他们的电话,汽车已经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跟在后面想要喊,终究没出声。颓丧地找个花池边坐下,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我得老实坐在这里等他们。何家潇不见得认识回家的路,雪莱是酒店的人,她必须要回来。我只有守株待兔了。 美人谁不爱?何家潇显然的一个风流人儿! 一阵风吹来,带着城市里的暧昧,转悠在每扇洞开的窗户边。远处高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女人,屋里的灯光柔和地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妙曼的身体,风吹起她的长发,恍如一张剪纸一样,定格在喧嚣的城市夜空。她似乎很沉静,平静地看着脚下的城市,手一扬,扔出来一个纸飞机,飘飘扬扬地随着风在夜空里飞扬。 我盯着她看,她似乎也看到了我,站了几分钟,她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灯光被阻在门后,阳台上一片黢黑。突然,一阵忧伤的音乐飘出来,勾引得我差点要哭出来。 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五年前我还是这个城市懵懂的年轻人,我的青春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流淌,即使如我毕业后找不到接收单位,我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忧伤。 我愈来愈多地感知到命运的力量,命运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随时把我们摆在风口浪尖。 醉意涌了上来,我晕晕沉沉的抬不起头。我现在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五年前陪着柳汉权老书记喝晕头大曲,练就了一副铁肠胃,终究抵不住心里的忧伤,被音乐一撩拔,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开始肆意在脸上流淌。 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前进。就好像我现在,一心想要办矿泉水厂,却举步维艰。 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黄微微打来的。摁下接听键,就听到她柔情万种地问我:“风,你在哪?” 昨夜在她的房间里,我经历了人世间最美妙的时光。我像捧着一尊千年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表面的灰尘,却不敢窥探里面的风景。 “微微,我在等人。”我说,压抑住伤感的声音。 “等谁呢?” “一个朋友。” 她哦了一声:“这么晚了还等谁呀?回家吧,我等你。” 我在等别人,又有人在等我!人生总是很无奈,就像一个圈,每个人都在这个圈子里转悠,谁也无法跳出圈外。 “你休息吧。”我说:“明天一早我回苏西去了。有空我回来看你。” “我不。”她倔强地说:“你告诉在哪?我去找你。” “太晚了。”我说:“路上不安全。乖啊,在家不要出来了。” 她沉吟了一下,羞羞怯怯地说:“我想你。” “我也想你。”我脱口而出,挂了电话。 坐在水泥花池边,屁股底下已经凉了起来,高楼上的灯光开始逐渐地熄灭,城市就要进入梦乡了。何家潇还是没有回来,突然想起雪莱给我名片,赶紧找出来,就着晕黄的路灯,拨打她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听到一声慵懒的声音:“谁呀?” 我赶紧说:“是我,雪莱。我是家潇的表哥。” 她嗯了一声,似乎捂住了电话在跟别人说着什么。 “十二点了,回来吧。”我说,看一眼新林隐的大门,依旧人来人往,衣香鬓粉。 “等一下就回来。”雪莱挂了电话,话筒里一阵长鸣。 “我操。”我骂一句粗话,一脚踢翻一块遗弃的水泥块,痛得我蹲下身去,呲牙咧嘴。 电话又响起来,这回是小姨打来的,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我还在新林隐的停车坪里,坐在一个花池边,等刚从北方归来的何公子。 小姨叹口气,接着就听到姨父的声音:“小风,车没事吧?” 姨父只关心自己的车。我没好气地说:“车没事,好着呢。我有事,等两个小时了,快要被尿憋死了。” 姨父笑道:“你就不会找个地方撒尿呀。撒尿莫看人,看人撒不成。” 我调侃道:“我是文明人,怎么会随地撒。哪能像你们兵哥哥出身的人。”临了再回一句:“姨父,你安心睡你的觉吧。” 说着撒尿,还真有尿意了,我看了看四周,没人关注我,于是躲到树荫里,掏出鸟来,恣意地朝花丛里尿。 正撒着,一束车灯射过来,差点就要照射到我的鸟。我一惊,尿居然缩了回去,滴出来几滴在手上,气得老子要骂娘。 车一停稳,就看到雪莱出来,似乎衣衫不整,匆匆朝大门口跑去。 我走过去,看到何家潇仰靠在座椅上,舒舒服服地抽着烟。 “回来啦。”我拉开车门,无话找话。 “哥,衡岳市这个地方,其实还是很好的哟。”他嘻嘻地笑,满足地舒展着身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98章 黄奇善的小道消息 黄奇善居然不请我们去饭店,自己搞了一个藕煤炉,上面架一个铁锅,里面堆满了腊猪脚、腊山鸡,锅子旁边一张小桌,小桌上几个硕大的碟子,又堆满腊肠、猴头菇和一把我叫不出名的山菜。满屋子雾气腾腾,喷香扑鼻。 县委分给他一个小套间,二室一厅的房子被他搞得乱七八糟,衣服到处都是,一双沾满了泥水的鞋子就摆在进屋的鞋架上,一看就知道是缺个女主人的地方。 “瑶家三下锅火锅,刚学来的,味道好得很。”黄奇善笑嘻嘻地把我拉到锅边,用一双筷子在锅子里搅动,但见火旺汤沸,美味飘扬。 “没想到你还会来这一手啊。”我感叹说,拉过一条凳子坐下,立时被温暖包围。 三个人围着火炉团团坐下,各自往杯子里倒酒。吃瑶家火锅,必喝烈酒。 酒是晕头大曲,黄奇善从桌子底下拖出一箱摆着,大喇喇地把杯子换成碗,说吃这样的好东西,就应该绿林一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他怂恿我先下筷子,说锅底是他特地从一户人家讨要来的,锅底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因此今天不是吃火锅,是吃文化。 黄奇善从征地开始,就没好好的在县里呆过一天,每日穿梭在乡间村道,找各家有干系的人,拿出县委的通告,苦口婆心。到得征地结束,拆个房子还容易,要迁别人家的祖坟,却是比上天还难。 乡下人讲究风水,迁祖坟就是破坏龙脉,坏了龙脉,后代不说升官做员,连顺顺当当要活着都不敢保证,因此遇到的阻力,非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 黄奇善看到事情越来越难做,就想了一个办法,先是摸了一回底,谁家有几座祖坟,各自报上来。摸了底后,总会有几座无主的坟,黄奇善就从无主坟开始迁,请了一个风水先生,选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新坟地周边种满苍松翠柏,还象征性地种上一些花草。 迁了三天,原先无主的坟突然都冒出了主人来,黄奇善明白无非就是冲着迁坟一千块钱的补助,自己就装傻,但有一个要求,既然坟都有主了,就得按迁坟的规矩办。否则,还是按原来摸底的路数搞。 乡民们其实知道自己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只所以拿出风水龙脉的说法,无非也就是想抬高迁坟的价格。既然每家都找出一两座无主的坟,反正也就是烧一把纸钱的事,多拿点也就算了。 由此,黄奇善一个团县委书记,天天在荒山野岭转悠,天天看着一堆堆的白骨,刚开始还悄悄躲一边呕得天晕地暗,到后来看到白骨,就像看到一根枯柴一样,再也没了感觉。 黄奇善这一路搞下去,倒结识了几个人,在乡里能说得上话的,甚至比起村支书,他们的影响还要大得多。乡下人淳朴,只要认准一个人,都能舍得自家的性命来帮你。 比如今天这一锅的瑶家三下锅,就是月塘村的一个老人送的。 一碗酒下去,黄奇善居然面不改色,还是笑嘻嘻地拿筷子敲打着锅沿,从锅里夹起一块猪蹄膀,用手拿着,咬得满嘴流油。 咬过了猪蹄膀,黄奇善擦了一下手,开口说:“陈风,今天既然是吃文化,我们就得干点文化活,否则对不起这文化。” 我笑着说:“你gan你的文化,我吃我的火锅。吃个火锅,你还整出那么多花样,黄大书记,你现在可是真能人啊。” 黄奇善手一摆,鼓着眼睛说:“别废话,老子算个**能人。比起你陈风来,老子连毛都不算一根。月塘村里千多号人,人人都说你陈风的好话,就没一个人说我黄奇善是个好人。”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狐疑地问:“月塘村又不是我苏西乡的地盘,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会说我的好话?” “你小子不是要造一个矿泉水厂么?月塘村的人都等着做工人,一辈子泥腿子,突然要变成工人,谁有这么大能耐啊,当然要说你的好话。月塘村的人,恨不得做个神龛,把你供起来。”黄奇善眯着眼睛,无限享受般抿了一口酒。 我惶惶不安起来,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看来钱有余已经在村里散布了言论。 “黄大书记,有些谣言,不可信啊。”我说,推了一把身边的何家潇说:“家潇,你敬黄书记一杯。” 何家潇从进屋来就没说几句话,我也没把他身份说清楚。 黄奇善先端起碗,找着家潇的杯子碰一下说:“你姓什么呀?” 何家潇回答道:“我姓何。” 黄奇善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他不会是何书记的孩子吧?” 我笑着点点头,黄奇善似乎吃了一惊,赶紧端正起自己的身子,看着一锅子狼藉的菜,责怪我说:“陈风,你怎么不早说?这样招待小何,多不好意思。” 何家潇大度地笑,说:“黄书记,你跟我哥是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又是我哥的上级。这样好啊,才显得亲密无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199章 郭伟的三三制 苏西乡党委书记郭伟,有着良好的心态和坚定不移的精神。这是我在全部了解他的工作方针、政策后得出来的结论。 老鹰嘴村的土地补偿款一直悬而未决,钱趴在乡政府老赵的乡财政所账户上,一动也不动。 老鹰嘴的村民得知其他涉乡村的补偿款早就落入了各自的腰包,私下一商量,又由村长赵德全带队,组织了一帮老头老太,带着几张席子,到了乡政府,呼啦一声围住郭伟,要讨个说法。 赵德全这回学得乖巧了,跑前跑后叔叔爷爷的乱叫,要老头老太都回村里去,乡里郭书记会把事处理好。老头老太心里倍儿亮,这双簧就得这样演。所以他们对赵德全的表现都不为所动,耐心地围着郭伟,左一声右一声低叫着“郭书记”,要为老百姓做主。 郭伟自然明白这是赵德全在演戏,心里窝着一股火,却找不到发泄的机会,只好陪着笑脸,说乡党委会开会研究,大家不要急。抽个空,闪身走人,留下接我手的新秘书,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年青,围在一群老头老太中间,急得面红耳赤。 郭伟一走,老头老太也不多说,就在乡政府的走廊里,铺开带来的草席,一路延绵开去,把整个走廊占得无从下脚。 中午食堂开饭,老王还没反应过来,饭菜就被老头老太抢光一空,急得老王去夺一个老头的饭钵子,还没动手,就被一窝蜂涌上来的老头架住了双手,动弹不得。只好拖着哭腔喊:“反了,反了,翻天了啊。” 所有出现的这一切,都源自郭伟的三三制土地款分发办法。按照郭伟的办法,老鹰嘴村民要想领到补偿款,必须要签订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要求,补偿款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为乡政府迁址债券,乡政府在五年内还清,同时付高于银行一倍的利息。第二部分为新农贸市场建设资金,签了协议的才可以分到一块地建房,第三部分更简单,是基于前面两个部分,同意前两部分签了协议,可以领到该自己补偿款的三分之一。 老鹰嘴的人自然不肯,迁乡政府又不是老鹰嘴一个村的事,凭什么就要老鹰嘴村买债券,新农贸市场建房子,似乎也跟老鹰嘴没多大关系,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生意!一辈子跟泥巴打交道,要坐在铺面里轻轻松松收钱,老鹰嘴的人怕还没有几个有这样的本事。 乡政府占地的钱不给不说,还把国家高速公路的补偿款占着不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老鹰嘴的人愈说愈气,差点就要去摘乡政府的木牌子,还是小秘书死死抱住,哭丧着脸求爷爷告奶奶才免遭一难。 老头老太见没有人来搭理,也不着急,摸出几副字牌,开始打牌。尿急了,就直接跑到玉兰树下,扯开裤子就呼啦啦的撒。老太们多少还顾些颜面,会躲到花丛掩映的地方出恭,一天下来,把个乡政府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走,臭气熏天。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郝强才带着两个小警察,闪着警灯呜拉拉地赶来,看着满地的老头,愁得牙花子发痛。 郭伟上午亲自打电话要他来处理,他拖了一整天,实在拖不下去了,才招摇过市而来,以为警灯警笛会吓到这些人,没想到他们根本不理睬自己。 郝强就四处去找赵德全,终于发现他蹲在一个角落里耷拉着脑袋,不由分说从屁股后面抽出手铐,一把铐住赵德亮,要拉他到派出所去,问他个带头冲击党政机关罪。 赵德全满腹委屈的叫,说:“郝所长,你莫冤枉好人,我可是来劝他们的。” 郝强冷笑着说:“你肚子里几条蛔虫我还不知道?废话少说,解散他们,你跟着回老鹰嘴,解散不了,你跟我去派出所。” 老头老太根本就不管郝强,知道他是虚张声势,等到真把赵德全拉到边三轮边,他们才慌张起来,一个胆子大点的老头跟到三轮车边,说:“干部,不管他的事,你放了他嘛。” 郝强还是冷笑,拍着烤住赵德全的手铐说:“管不管他的事,不是你说了算。再怎么样,他还是老鹰嘴村的村长,这个责任他就要担。” 赵德全满脸赔笑说:“郝所长说得在理,这个责任我是要担,但是我担不起,你总不能杀了我。” 郝强本来就是想吓吓老头老太们,这一下真骑虎难下了,又不好解开手铐放他走,就软硬兼施地说:“你赵德全想做英雄,老子就成全你。到时别人家拿钱欢天喜地,你就老实蹲在监子里啃窝窝头去。” 赵德全明白郝强在吓自己,嬉笑着脸说:“郝所长,你拉我去,还得每天管我三顿饭,我这个责任,无非就是撤了我的这个破村长,还真想让我坐牢,怕是没这个王法。” 郝强脸色一寒,呵斥道:“你懂个屁,你这是带头冲击党政机关,够得上坐个三年五年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别以为法律治不了你。” 这样一说,赵德全就有些害怕起来,别真搞得自己去坐牢,别人在家分钱。于是央求着郝强,说自己再去劝劝,保证把老头老太们弄走。 郝强就解了他的手铐,叫了一个小警察跟着去。 走到一半的路,赵德全说尿急,要去拉泡尿,小警察眼看着他进了厕所,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进去一看,赵德全早就从后墙翻过去,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郝强哭笑不得,左右为难,总不能把这帮老头老太都拉到派出所去。到时候郭伟是轻松了,他却会脱不了干系,万一有个人出了半点毛病,就是请天王老子来,也说不清楚。 心里就恨恨地骂郭伟,急得搔耳挠腮。 恰巧在这时候,我带着何家潇回了乡政府。 这帮子老头老太有几个认识我,也知道我是乡长,一看到我,就像蚂蚁逐臭鱼一样涌上来,七嘴八舌说话,把我弄得头晕脑胀。 搞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站在花坛的边上,扯着嗓子问:“各位大爷奶奶认识我吧?” 老头老太们一齐点头。 “我这个人怎么样?”我笑mimi地进一步。 有个老头竖起一根大拇指说:“好。”其他人就跟着一齐叫好。 “你们相信我不?”我再进一步。 “相信。”又是齐声叫。 “好。”我从花坛边上跳下来,神情无比恳切地说:“既然大家都相信我,就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各位大爷奶奶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三天,不能多一天啊。”老头们拍一把大腿:“陈乡长你这人实在,我们老鹰嘴的情况你也清楚,不像有些干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04章 钱有余的股份 春山县委以红头文件的形式确定拨给苏西乡五百个农转非指标,消息一出来,我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除了祝贺,还收到不少的牢骚。 牢骚最大的就是毛市镇的毛平,开口就哀叹朝廷有人好做官!说他毛市镇,找县里要十个指标都像上天摘星星一样的难。毛平的电话不仅仅是农转非的问题,他在试探我矿泉水厂的去向,因此在牢骚半天后,问我准备怎么安排这五百个指标。 县委文件规定下拨的指标,表示这五百个指标县财政不要收入,所得收益完全由我们苏西乡支配,这样的好事,谁看着不眼红?不说解决别人,那么多的半边户干部家属,平地变个身份,取掉戴在头上的农民帽子,这是什么?是身份,是社会地位,是能力的表现。 我敷衍着毛平说:“毛镇长,五百个指标,怕是解决不了问题。僧多粥少啊。” 他在电话里大骂我人心不足,得了好处还卖乖,说只要给他五十个指标,他甘愿做牛做马,指东打西。 他试探我,我当然要绝了他的侥幸。所以我在天南海北胡吹一顿后,告诉他说:“毛镇长,你知道我们要建一个矿泉水厂的,这些指标,就是解决职工身份用的。我的水厂,不是农民工,都是正正规规的城镇居民,吃国家粮的人。” 毛平骂道:“屁!现在还分什么国家粮不国家粮,都一样了好不!只有你,还拿着这个东西去忽悠农民,亏良心啊你。” 我笑道:“既然我亏良心,你为什么还要指标?难道你不亏良心?” 他就不言语了,喃喃骂道:“狗屁世道,要是老子也有个做大官的亲戚,我还怕关书记不给我几百个指标。没办法,你是有背景的人,我们就小干部一个,等着死吧。” 我安慰他说:“毛镇长,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城乡户口二元制的制度在短时期内无法改变。现在这世道,愿意做一辈子农民的,怕是没几个人。管他今后怎么发展,先给他们一个希望,也算是我们尽了一份责任。” 挂了电话,还没坐下,邓涵宇电话又过来了,开口就质问我:“陈风,你又去县里告我们状了?” 我大惑不解,他的口气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我没好气地回击他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去告吗?” 邓涵宇在电话里一愣,自言自语地说:“确实,我有什么值得你去告啊?” “就是嘛!邓镇长,以后没调查,可不能随便冤枉一个朋友啊。”我准备挂电话。 “等等,陈大乡长,我有个事要问你,月塘村的事,你没瞎掺乎吧?” “我掺乎什么?月塘村是你们城关镇的行政管辖,我想掺乎也没机会啊。” “那个啥?县委怎么突然要我们退回他们村在水泥制品厂的股份,多好的一个企业啊,眼看着就要发财,怎么就要退了呢?”邓涵宇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清楚这事。”我想把事情忽悠开去,干脆直接否认这件事。 “你陈风不清楚,连鬼也骗不过!”邓涵宇带着商量的口吻说:“这样吧,水泥制品厂改制后啊,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中,这时候突然要撤资,就是要把我的制品厂推向绝路,要不,我老邓今后不再跟你抢钱有余,你也给我水泥制品厂留条后路,资就不要撤了,好不?” “我说了能算数?”我打趣着他说:“钱老板是你们城关镇的人,也是你城关镇的村干部,我说话,他能听?他要是肯听,我保证他不从水泥制品厂撤走一分钱。” “说话算数啊。”邓涵宇咬着我的话:“撤走一分钱,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我坚定地表态:“好!”。 我的表态在钱有余面前一文不值,他坚决要求从水泥制品厂把钱拿出来,说当初这钱投进去,就不是月塘村人的意见,就连他这个村长,也半点不知情。要不是公安局抓了他的人,他还以为钱全部在县里。 要吃回扣他理解,层层吃也理解。但不能吃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月塘村的征地款严格意义来说,是卖了祖宗的钱,拿了这笔钱,连家园也要失去。尽管县里承诺给月塘村的人每家分一套房子,可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人,搬进了县城后,到哪里去种菜?到哪里去拉尿?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月塘村一千多老少,除了男人跟着他在建筑工地干活,家里还余下那么多的妇孺老人,这些人靠什么来养活? 钱有余在认识我之后,我给他介绍的矿泉水项目,已经根植到他的心里去了。农民出身的钱有余算了一笔账,投资矿泉水厂技术含量不高,关键是资源唾手可得,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等于做的是无本生意。这样好的事,岂不是让月塘村的人有了一个盼头? 我劝慰他说:“钱老板,钱已经投进去了,何况水泥制品厂也是个赚钱的东西,钱放在哪里,就像孵崽一样,到时候生崽了,我们继续投,不生崽,拿回头本来,他也没得意见。” 钱有余还是恨恨不平,拍着胸脯子说:“我的人关在拘留所几天,谁给他们赔偿?” 我陪着笑脸说:“我赔,好不?” 钱有余不相信地看着我,讥讽地说:“你拿什么赔?拿张脸来赔呀?” 我就有些气恼,钱有余你这人真不识时务!钱现在还在城关镇的财政账面上,没拿到手,就等于你只握着个刀尖,人家想什么时候抽刀就什么时候抽,到时候不说取你性命,让你千疮百孔还是毫无问题。 没有钱,建厂怎么建?设备怎么买?技术问题如何解决?市场营销如何打开?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告诫他说:“只要城关镇现在痛快把钱转到苏西乡财政来,什么事我们不能忍一忍?现在把邓涵宇搞毛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05章 赵德全的迟疑 老鹰嘴村的农转非出奇的顺利,赵德全将此事当作天大的好事在搞。 他赵德全可以成为老鹰嘴改变历史的人物!这是他在村里大会上大声宣布的话。 历史以来,老鹰嘴就没有一个吃皇粮的人,这段历史就将在他赵德全手里终结,从此以后,老鹰嘴村不但有吃皇粮的,而且每家每户都有一个。 老鹰嘴村没人提出任何异议,家里即将就有一个吃国家粮食的人,这对几十代人就羡慕城里人身份的老鹰嘴村人来说,这是最大的喜事,是划时代的喜事,是祖宗积德的喜事。有几家人甚至发出喜帖,广邀亲朋好友来家里喝喜酒。 月白的身份不再被人羡慕,如今家家户户都有一个与她身份同等的人。虽然如此,老鹰嘴村人对月白显得尤为尊敬了。 我是被月白邀请到老鹰嘴的赵半仙家里去喝喜酒的。 赵半仙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达官贵人,下里巴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人都忽悠过。埋在老鹰嘴坟地里的人,三十年来都是他看的风水,三十年来老鹰嘴村结婚的人家,都是他择的日子。 这样的一个人,在见到我之后,第一次露出谦卑的笑,伸出颤颤抖抖的双手要握我的手。 赵半仙家里无儿,有个女儿也嫁到村外。这次农转非,赵半仙家按年龄,两夫妻都没有资格转,即使有资格,年近七旬的赵半仙也没有这个心思。他就想把女儿的户口转了,但指标只对老鹰嘴村人,其他人一律不得转。赵半仙刚把心思说出来,赵德全手一挥,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半仙叔,政策上的事,就是政治。我是村长,要对政治负责。你家女儿不符合要求,断然不可。” 赵半仙欲哭无泪,只好拄着拐杖,牵着老伴来到乡政府找我,我在听完他哆哆嗦嗦的叙说后,把月白叫了过来,吩咐她带着赵半仙去找柳红艳,就说动用我手里的富裕指标,解决赵半仙女儿的户口。 乡党委在指标落实后开了一个会,把指标当作一项福利分了一些给乡干部。我和郭伟一人有五个,其他干部按级别高低分别分有一到三个。 我所说的富裕指标,就是乡政府分给我的福利。 赵半仙千恩万谢,带着老伴兴高采烈地回去。看着两个老人的背影,我心里涌上来一阵凄凉。这些农转非的指标,难道就真是吃国家粮了么 月白说赵半仙要请客,托她来请我。 我不好拒绝,不是因为月白,而是因为潜藏在我心底的愧疚。 刚一进村,沿途遇到老乡们,看到我,都是点头哈腰地问好,都热情的要拉我去家里坐坐,喝一杯水,聊几句闲话。 我笑着一一拒绝,跟着月白来到赵半仙家里。 赵半仙早年看相算命,中年担任村干部,晚年重操旧业,家底里显然比其他人要好。但做他这类活的人,江湖上都称为下九流。下九流的人能养家糊口,却不能发家致富,这是行业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坏了这个规矩,轻则潦倒,重则绝后。 我不知道赵半仙是否坏了规矩,但从他家布置来看,显然不是潦倒的一类。 赵半仙家里腊鸡腊鱼多,这得益于他给人看风水。看风水的祖上传下来一个规矩,但凡是祭祀用的鸡鸭鱼肉,主家是必须要送给风水先生的。赵半仙是方圆五十里的独行,生意自然兴旺,鸡鸭鱼肉多了,两口子怎么吃也吃不完,就是送给女儿一家吃,也吃不到一半,只好腌腊起来,屋檐下,房梁上,到处挂着黑不溜秋的腊肉。 一桌子的腊肉腊鱼,我却没半点胃口。在苏西乡五年了,我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营生? 不吃不行,就是翻胃,我也得装模作样拿筷子,每样菜都浅尝辄止,专心对付碗里的白饭。 赵半仙两口子叫回来了女儿,是个腰圆体胖的女人,一张脸,肥嘟嘟的几乎看不出眼睛,一张嘴,露着龅牙,厚着的嘴唇怎么也包不住上唇。倒是有一头好秀发,飘飘逸逸的,垂到了腰间。 赵半仙就叫女儿给我敬酒,说他是生身父母,我是再生爷娘。 我大窘,不敢言语。赵半仙的女儿显然比我要大很多,居然说我是重生父母,从何说起啊? 我忙起身接过女人手里的酒,双手捧着,诚恳地说:“大姐,你的酒我喝,但不可听你爹的话,我比你小,按理说,算是你老弟。大姐要是想我多活几年,这些话千万不要再提。折杀我也。” 我的话刚落,女人倒是十分机敏地接过话说:“陈乡长,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是你大姐了,你以后就是我兄弟。但凡用得上大姐的,吱一声,刀山我也敢上,火海我也会闯。” 我尴尬至极,吃顿饭,吃出一个大姐来,而且还是如此尊荣的大姐。 侧眼看月白,她在吃吃的偷笑,桌子底下轻轻踩了我一脚,脸上就飞上一片红霞。 吃到没一半,赵德全风风火火闯进来,冲着赵半仙就嚷:“半仙叔,你不够意思啊,请客吃饭也不叫我。” 说着顾自找个地方坐下来,大喇喇地叫半仙的女儿拿酒来。 &n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07章 签约 在其他乡镇还在为农转非指标焦头烂额的时候,衡岳市委的一纸关于苏西乡撤乡并镇的通知悄然来临。 春山县苏西乡于一九九八年九月一日正式变更为春山县苏西镇,设三个居委会,分别为古镇居委会、新城居委会和农贸街居委会。 郭伟荣升苏西镇党委书记,我任副书记、镇长。县委组织部的大红印章盖在文件上,分外夺目。郭伟喜笑颜开,镇党委书记,是国家干部序列中能叫得上号的正科级干部,表示从此登堂入室,我作为镇长,高配正科级。 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庆祝。撤乡并镇是划时代的事,今后苏西镇的历史上必须要有记载。郭伟找我商量,想要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 苏西镇镇政府的牌子早就被红绸包裹放在办公室里,我提议要不要先挂出牌子,郭伟断然否定,说花了两千多做的这块牌子,是要挂在新政府的大门口的。 可新政府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建新政府的老鹰嘴那块地,至今还是茅草丛生,野兔出没。 就是我们两个为新政府建设发愁的时候,孙德茂再次来到镇政府,这次他带来了一帮人,从土地土方建设到新政府蓝图设计,到一期工程开发,二期工程筹备,整整一大中巴人,挤满了镇政府门前的大坪。 郭伟召集全体干部,在大会议室里开论证会。 郭伟的论证会,言下之意这个工程已经给了孙德茂。我在去会议室之前好心提醒他说:“郭书记,这么的工程,还是搞个招标吧,免得闲话。” 郭伟眼一瞪,不高兴地说:“谁爱搞谁搞去,我没这个心思。”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发这样的火,搞招标是保护他,当然,我有个小心思,作为新镇政府的一把手,如果出了事,我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杜绝闲话而已。”我解释说,看着脚底下一片浮尘。 “我不是反对。关键是要搞招标,就得拿出钱来搞,没钱,搞个屁。我为什么要给老孙做?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虽然批了镇的建制,但实际什么都是一片空白,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要我怎么办?”郭伟叹口气说:“老孙这人,毕竟还是原苏西乡的人,祖宗骨头还埋在苏西。他出不了幺蛾子!关键是,他能垫资。” “老孙准备怎么垫?”我问,郭伟说的都是实情。新政府成立,市里拨了五十万,县里作为配套,也给了三十万,不到一百万的钱,想做个什么大事,无异于痴人说梦。 新政府迁址需要资金在三百万以上,这么大的一个缺口,从哪里弄钱? “总之,他能帮我们先建起来。”郭伟说完这句话,扔下我直接去了会议室。 我进去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已经济济一堂。除了老面孔外,有十几张新面孔都在看着我微笑。这十几张面孔里,除了孙德茂带来的一帮工程技术人员,还有镇政府成立后上级新调来的干部。 会议先听孙德茂汇报。 孙德茂显然做足了准备,不慌不忙拿出一份资料,从土方工程到镇政府办公大楼工程,从农贸市场工程到配套设施工程,洋洋洒洒说了一个来小时。 孙德茂汇报一结束,郭伟就要求全体干部举手表决。 我迟疑了一下,看周围的干部都在看着我,只好抱歉地对郭伟说:“郭书记,既然是论证会,我们是不是走一下论证的程序?” 我的话其实就是否定了他的刚愎自用,这么大的事,这么能举一下手就决定下来! “陈镇长,你想怎么走?”郭伟强忍着没发火,但他的话音里隐隐冒出一股火药味来。 我扫一眼会场,平静地说:“要不,我们两个到办公室坐坐,我汇报一下思想?” 郭伟手一挥说:“算了,有话就在这里说。都是自家人,没有见不得人的话。” 我尴尬至极,郭伟身为党委书记,一个正科级的干部,居然没有半点的组织意识。我知道他已经狂热了,新政府迁址的成功与否,直接决定他下一步仕途升迁。他不愿意在时间上打持久战,他需要突破,而这个突破,却是拿苏西镇的未来在作赌注。 “既然这样,我弃权。”我心里也窝着一股火。郭伟这么冲动的决定,其实就是埋下一颗炸弹,他想死,我还不想死! “你这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郭伟压低声狠狠地对我说:“有什么事,散会后我们不能商量了?” 我迟迟没有举手表态,其他干部也就畏手畏脚,故意装作没看见和没听见,眼神到处胡乱飘忽,不敢正眼看我们。 孙德茂是个聪明人,眼看着事情发展到对抗的局面,他凑近我,谄媚地笑着说:“陈镇长,怪我啊,事先没给你老人家汇报。” 我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孙老板,我比你年轻,怎么会是老人家,嫌我不够老成么?” 孙德茂窘迫地笑,摇着手说:“没那个意思,陈镇长别误会。” 他抬高声音,似乎故意说给其他人听:“我老孙十六岁从苏西乡出去,在外面给人工地搬钢材运砖头起家,到后来认识我师傅,教了我一手好泥水活,也是吃尽了苦的。虽然现在有家建筑公司,但人都知道,现在的活多难做,做了不一定能拿到钱,不做又不能等死。 其实啊,我几年前就不做垫资的工程了。不过,我对苏西有感情,生我养我的地方啊,所以我啊,做这个工程,就是不想赚一分钱,算是为老家做点小贡献。” 他说得声情并茂,期间声音居然会哽咽。 郭伟打断他的话说:“老孙,你这人我还是相信的。为家乡做贡献,现在是多少成功人士的梦想啊。老孙,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苏西镇党委坚决支持你,欢迎你。” 我只能苦笑,郭伟是把我逼到了边缘,一脚落空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我知道政府没钱,要投资迁址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我原来以为郭伟就是为今后的打算弄一个噱头,没想到他认起真来,坚决要把迁址的事做好做大做强。 “我表个态。”孙德茂拿出一张纸在半空里摇晃:“这是一张支票,里面有一百万,我拿出来,作为苏西镇新镇建设的质量保证金。” 他郑重的双手捧着支票递给郭伟,郭伟摇摇手说:“财政是陈镇长负责,老孙你给他。” 孙德茂犹疑了一下,又满脸堆笑送到我面前。 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关键是我不能让人误以为我们党政不和! 我对老赵招招手说:“老赵,入账!” 孙德茂见我无比爽快,脸上露出一丝难看,踌躇半响说:“我还有个要求,请领导答应。” 我毫不犹豫地说:“说,什么要求?” 孙德茂看一眼我,又看一眼郭伟,迟迟艾艾地说:“我要签一个合同,苏西镇新镇的所有建设工程,只能我一家公司做,可不可以?” “吃独食?”我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算不算。我就是想啊,这么个新城开发,还是一家做,比较合适。毕竟别的单位掺杂进来,合不上手。”孙德茂老奸巨猾,理由冠冕堂皇。 “如果不签呢?”我问,心平气和。 “哪这个保证金就不能交。陈镇长,我们是靠手艺吃饭的,不拿你们一分钱,垫资做,还给保证金,这样的好事,你就是打着灯笼到天下去找,怕也是找不到第二家了。”孙德茂捏着支票,迟疑着要不要交。 “也是啊。”我笑着说:“既然孙老板有这样的家乡感情,我们还拒绝,就是不近人情啊。” 郭伟附和着说:“就是嘛,赤子之心嘛。” 老赵站在孙德茂面前半天,见他没有交支票的意思,扭转头正要回去,被孙德茂喊住,把支票递到他手里,嘴里喋喋不休地说:“是保证金哦,是保证金。” 老赵笑道:“我知道是保证金,要保证的嘛。” 会议室里一阵哄笑,收了保证金,表示开工建设新政府的事尘埃落定。 大家都站起身来,屁股底下的椅子噼里啪啦地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08章 工地挖出石棺来 与孙德茂的合同刚一敲定,钱有余就迫不及待要进来开发水厂。郭伟整日兴奋异常,连日来的好事让他仿佛看到前途一片金光。 新政府迁址,关系到苏西的国计民生,全乡上下齐动员。合同签订后三天,孙德茂就开着三台大型挖掘机进来平整土地。老鹰嘴村眼睁睁看着挖掘机连根拨起百年古树,看着池塘被填平,山坡被削整,不到半天功夫,原来杂草丛生的一片野地,渐渐露出模样来。 这块土地紧连着乡公路,背靠老鹰嘴山垭,中间三个小水潭,如三滴眼泪一样,塘边一座土地庙,半个人高,却有百年历史,常年香火不断。据说土地庙里的土地神很灵,求财求子,百求百应。 老鹰嘴村早先年准备要盖一座大点的土地庙,最低能容一个人侧身进庙敬香,最后还是赵半仙的反对,说土地神是小神,小神住小庙,是玉帝封下来的规矩,坏了规矩,土地神只能迁走。 村人一听,深信不疑。赵半仙毕竟是半仙之人,他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事一耽搁下来,就到了被乡政府征收的时期。 这块地方圆半里,有树有草有塘,却没半亩水田。当年我姨夫的部队,就驻扎在这块地上。土地一现出轮廓,气势就大方恢弘起来。 老鹰嘴村人手里握着农转非的指标,从挖掘机一进来,就成群结队站在一边看,等到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地,不由个个惊叹起来,这块地,居然会如此的好看。 孙德茂蹲在马路边,脚边铺开一张图纸,旁边蹲着几个施工员,周围围着老鹰嘴的村人,眼巴巴地看孙德茂指点江山。“这个地方建镇政府大楼,五层,琉璃苏西乡要迁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便千方百计找到郭伟,演绎了一场好字送行家的戏。 郭伟受此重礼,当然要投桃报李。又明知自己腰包里没钱,把工程给了孙德茂,到时候他拿不到钱,怕是连字画的事也会说出去。 孙德茂拍着胸脯子说:“郭书记你放心,我老孙做这个工程,一是保证质量,二是对家乡奉献爱心。没钱不要紧,我老孙还可以垫一部分资。乡政府既然搬迁,不应该没一分钱来唱空城计。多话不说,一句话,放心。” 郭伟欲言又止,孙德茂主动要求垫资,这是他找了几个有名的建筑公司后,唯一听到愿意垫资的人。其他公司就一句话,要垫资,没门! 孙德茂心里有底,不怕乡政府欠钱不给。乡政府每年的提留统筹,是多大的一笔收入,他孙德茂比谁都清楚,养头猪杀还要交一笔屠宰税,种几棵果树要交特产税,只要乡政府需要钱,名目可以多得像天山的星星。 都说鬼精,孙德茂是比鬼还精的人,他不会打吃亏的算盘! 孙德茂指点了一阵,对围着身边的村人说:“你们还在看热闹啊?想办法在农贸街修一座房子嘛,今后好做生意。” 众人一听,想起当初乡政府是有个承诺的,在农贸街给每家划一块地建房。但自从给每家解决了一个指标后,这话就再没提过了。解决农转非指标每家就拿到一个户口本,外加一本红色壳子的粮油证,其他也没见有什么改变。 这两个本子,就换走了修高速公路征地的补偿款,每家只象征性的分到一千块钱。听到孙德茂说要建房子,口气明显是要大家拿钱出来。老鹰嘴世世代代靠天吃饭,哪里会有闲钱来建房子?越想越觉得吃亏了,众人就一声喊,一齐奔到挖掘机前,要求停工! 孙德茂一句话惹来这样的结果,恨得直抽自己嘴巴。抱着双拳求爷爷告奶奶,但没有一个人理他,正在费着口舌,一脚踏空跌进新挖的坑里,摔了个满嘴泥,手就胡乱抓,想爬上坑来,一抓,露出一块石板,上面刻着字,就大声喊:“都不要吵了,有古墓。” 众人一听,都住了声,眼睛盯着土坑里孙德茂,看他双手乱扒,逐渐露出一副石棺的样子。 又有人一声喊,众人争先恐后都往坑底跳,踩得底下的人嗷嗷乱叫。一阵忙乱,众人把泥巴扒开,露出完整的一具石棺来,就有人想去撬棺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丝毫不见动静,有人喊,快去家里拿工具来! 孙德茂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是文物,搞不好要掉脑袋。就扑在石棺上,死也不肯移开身子,说要等政府来人,千万不可随便打开。 众人哪里听得见他的话,一声喊,把他从石棺上掀下来,扔到一边,四五个年轻力壮的人围着石棺,说土地是给了乡政府,但地底下的东西还是要归老鹰嘴村。 孙德茂见势不妙,从坑底下爬上来,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一听到工地出了古墓,第一个反映就是把电话打到派出所,要郝强带领全部警力,立即赶赴老鹰嘴工地保驾。 等到我和郭伟开着车到了现场,石棺已经被挖掘机带到了地面。 众人见到我们两个,赶紧让开一条路。石棺四个角,一个角站着一个警察,郝强紧张得满脸出虚汗,两个小警察手按在腰上,随时准备抽出手铐要拷人。柳红艳也站在其中的一个角上,腿肚子在发着抖。 我和郭伟围着石棺转了一圈,没看出是什么年代的东西。跟在屁股后面的孙德茂说:“棺盖上有字,我看见了。” 我和郭伟就趴在石棺上,细细地把上面的一层细土扫开,果然看见一行字,却半个也不认得。 事态严重了,不知道这石棺的来历,当然不敢打开。 我和郭伟一商量,决定上报到县委,请求县里来开棺。 当夜我和郭伟不敢离开石棺半步,叫了赵德全找点吃的来,安排几个年轻力壮的,一起在石棺边守着,等着县里第二天派人来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09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苏西镇新镇工地挖出了古墓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县文管所不敢怠慢,十万火急请求市文管局支援。 他们还没到,何家潇却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先到了。 这段时间我没管他,他也乐得逍遥,跟着曾东明上山打兔子,下河沟摸鱼,忙得不亦说乎,一日三餐在盘小芹的店里解决,最多就是隔三差五的晚上来我房间坐坐,抽几支烟,说一些乐不思蜀的话,回去倒头就睡,第二日再重复前一日的事。 何家潇的乐不思蜀令我很意外,这个衔着贵人钥匙出生,长在都市里,活在呵护里的少爷,仿佛完全忘记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每日与黄土绿树打交道,吃着粗茶淡饭,喝着最廉价的啤酒,逍遥自在,天马行空。 就是小姨家的车,自从来了苏西后也再没开过,车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尘。 何家潇一下车就直奔石棺而来,嘴里啧啧称奇,摸着厚实的石棺一匝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噼里啪啦地敲。 我和郭伟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制止他。他无所谓地翘起嘴角,轻蔑地说:“敲几下坏不了!石头做的棺材,哪里那么容易敲坏?都大惊小怪干嘛呢。” 郭伟不言语,拿眼看我。我正色道:“家潇,别淘气,这是文物。文物珍贵着哪。万一敲坏了,可不好。” 他就停下手来,眼睛瞟着棺盖上的一行字,看了看,趴在棺盖上,闭着眼睛用手细细地摸,摸了半天,直起身来,对着我和郭伟说:“你们还真挖出了宝贝!” 何家潇在我们眼里属于乳臭未干的小孩,他的话我们只当耳边风。 我笑笑说:“家潇,这东西肯定是宝贝。埋在地底下不知道多少年了,哪怕就是一个破碗,也是宝贝啊。” 何家潇端详着我,笑眯眯地说:“哥,我说他是宝贝,是因为这具石棺可有些年代了,三国时期的东西啊。” 我不相信地看着他说:“你凭什么说是三国时期的呢?” “字啊。”他指着棺盖上的一行字说:“我不但知道是三国时期的,而且还知道他是个修路的官。” “何以见得?” “部郡从事棺柩灵。后面还有几个字摸不出来了。部郡从事是蜀国的地方官,专门负责修路、催粮、征兵的干部呢。”何家潇笑嘻嘻地说。 “你懂这些?”我好奇心大起,刮目相看我的这个表弟。 “也不是很懂。读书的时候喜欢看一些历史类的书,知道一点点。”何家潇自负地说:“要不是我爸坚持,我早就读考古去了。” 郭伟凑过来说:“小何,看不出来啊,肚子里有货嘛。” 何家潇谦虚地说:“我这点货,派不上大用场。不过我告诉你,从这具石棺出土的形状和位置来看,这里绝对不只有一具,应该还有一个墓群。” “有墓群?”我和郭伟同时惊呼。 “绝对有。不过,估计其他的墓就没有这个墓值钱了。”何家潇放眼朝老鹰嘴看去,看了半天,十分肯定地说:“这个地方原来是张飞过兵的栈道,这个人就是督促修栈道的官。”他指着石棺确切地说:“古时凡被石棺葬的人,都是厚葬的表现。” 我和郭伟被他说得一惊一乍,眼睛看着地,似乎脚底下正踩着一个一千八百年前的先人。 正惶惶不安,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陈萌一袭黑色风衣,从车上跳下来,正眼也不瞧人,径直朝石棺过来。 我还没开口,陈萌倒先说话了:“陈风,听说你们挖到宝了啊?” 我讪笑着说:“什么风把陈大记者吹来了?都说记者的鼻子比狗还灵,果然名不虚传啊。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我感叹着,市委两大领导的公子小姐齐聚,我们这些小官,在他们眼里,其实是连只蚂蚁也算不上。 “你什么意思?谁该来?谁不该来?难道我来错了?”陈萌咄咄逼人,眼光扫到何家潇,立即换上一股调侃的神色:“哟,何大少爷还先来了,是来发掘还是来新闻报道啊?” 何家潇毫不客气地回敬她道:“不发掘,更没资格报道。我看看热闹,还不许么?” 陈萌丢下我不管了,摘下墨镜盯着何家潇说:“你要看热闹,就应该去市委大院看啊,半夜鸣几声喇叭,告诉大家你有台好车嘛,显摆显摆,阔气。” 何家潇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做不得声,脸上慢慢涌上来一层怒色,眼看就要发作。 我赶紧打着哈哈说:“陈大记者远道而来,辛苦了,要不,先去休息休息?” “我还没看到里面是什么呢。”陈萌指着石棺说:“文管局的专家应该就要到了,他们那破车,一起出发,被我甩得不见影子。”她毫无顾忌地哈哈笑起来,伸出手要跟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郭伟握。 郭伟大方地握住她的手,客气地说:“陈记者百忙中还关心我们苏西的事,值得感谢啊。” “我是记者,记者就是捕捉社会新闻的人。苏西挖出古墓,这是大新闻,我怎么能让别人抢走,是不?”陈萌一撩风衣,露出她纤长的腿来,如圆规一样俏生生地立着。 “何公子,要不我们先睹为快?”陈萌放开郭伟的手,挑衅地看着何家潇。 “好啊,只要你敢看,我就敢打开。”何家潇毫不示弱,撸撸衣袖,从村民的手里拿过钢钎,作势要去撬石棺。 我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地说:“家潇,别乱动啊。” 陈萌笑着对我说:“陈风,你放手,看他敢不敢撬啊。” 何家潇急得满脸通红,使劲从我手里抢过钢钎,扑到石棺前,瞪着陈萌说:“我要是敢撬,你就得听我的。” 陈萌笑嘻嘻地说:“好啊,你撬,我听你的。” “不许反悔!” 陈萌一听这话,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你要我做什么?” 何家潇把嘴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他的话音很低,低得周围的人都听不清。我站在何家潇的身边,耳朵里听得真真切切。 陈萌脸一红,扭捏地骂道:“小屁孩,敢调戏姐姐,看我不收拾你。” 何家潇眼看着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摇着手里的钢钎说:“不敢了吧?” 陈萌怵着眉头,犹豫半响,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何家潇的钢钎尖已经插进了石棺结合处的一条细缝,眼看着就要撬起来,陈萌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地说:“冤家,算了。我认输!” 何家潇作势还要继续发力,站在一边的郝强眼巴巴地看着我,郭伟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只好再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钢钎,扔到一堆泥土上,推着何家潇的背说:“还不回去?” 何家潇倔强地站着不动。他一米八的个头,身材结实有力,英朗的外表,俊美的眼睛,站在一堆村民中间,就是人中龙凤。 “哥,别推我。你也推不动我。”何家潇笑嘻嘻地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我说:“哥,车你想办法送回给小姨,我今天回去了。” “你回哪?” “回家啊。” “你走路回去?” “不,这里有车啊。难道还要女人开车带我吗?”何家潇指着陈萌的车,大声大气地说:“有人认输了,我得给人一个面子呀。” 我侧眼看陈萌,她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10章 家潇的爱情 何家潇果真跟着陈萌回了衡岳市,回去第三天,我接到黄微微电话,说陈萌正在热恋中,对象居然是比她少五岁的何书记儿子,一个刚从北方来的小男孩。 黄微微在电话里如释重负般地舒口气,仿佛陈萌的婚嫁比自己更重要,陈萌心有所属,她就像放下了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一样,高兴地要我抽空回衡岳市,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我心里发笑,何家潇和陈萌这对冤家,从第一天见面到苏西乡的邂逅,期间几乎没任何联系,甚至除了何家潇赞过陈萌的身材后,也没再见他提起过,就在一具石棺前,两个人打一场赌,就赌出了一场旷古奇缘。 我的宛如舅妈是个美丽入骨的女人,何家潇就是她的心头肉,她会任由家潇去爱一个比儿子大五岁的女子?尽管她的父亲是市委书记,但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副书记来说,书记的头衔并非遥不可及,远没有普通老百姓想象的那么趋炎附势。何况,老何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从白雪飘飘的北国敢孑然一身到南方,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果不其然,何家潇的爱情在家里引爆了一场战争。 陈萌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敲开了宛如舅妈的门,看着一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外,宛如舅妈吃了一惊,以为是来找何书记的客人,想也没想就朝屋里喊:“老何,有人找。” 陈萌笑盈盈地打断宛如舅妈的呼喊,轻声而娇羞地说:“阿姨,我是来找家潇的。” “你找家潇?”宛如舅妈更加摸不着头脑,儿子从张家口来到衡岳市,只在家里呆一个晚上就跟我去了乡下,再回来还不到一星期,怎么就有女孩子找上门来? 宛如舅妈一股火从心里冒起,她是个非常有涵养的女人,她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表露她的感情,她歉意地朝陈萌笑笑,转身要上楼,她要去找儿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宛如舅妈的喊声引来了小梅姐,她一眼看到陈萌,惊喜地走过去,忙着给她找拖鞋。陈萌礼貌地拒绝要进屋的邀请,问小梅姐说:“家潇不在家吗?” 小梅姐回头看一眼楼上,低声说:“在家呢,昨晚回来得晚,还没起来。” 陈萌笑笑,对小梅姐说:“哪我先回去了,等他起来后,要他给我电话。” 说完转身下了台阶,袅袅婷婷地走了。 陈萌一走,宛如舅妈叫过去小梅姐,问道:“小梅啊,你认识这姑娘?” 小梅姐奇怪地说:“认识啊,她是市委陈书记的女儿陈萌,当记者的。” 宛如舅妈哦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个女孩子跟自己儿子肯定有情况。自己第一眼看过去,这个女孩子相貌漂亮,彬彬有礼,是个知书识礼人家的孩子,女人的第六感又告诉她,这个女孩子绝对比儿子大!,儿子找个比自己大的人做老婆,这在宛如舅妈的潜意识里,是万万不可,绝不容忍的事。 何家潇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的妈妈,眼睛朝小梅姐夹一下,示意她过去说话。 小梅姐迟疑一下,刚想移动脚步,宛如舅妈轻轻喝了一声,吓得她像被定住了一样,半点不敢动弹。 “家潇,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宛如舅妈柔声呼唤着儿子,拍着身边的沙发垫子说:“过来跟妈坐坐。” 何家潇一屁股坐下去,双手搂着他妈的腰,撒着娇说:“妈,我还要睡一下呢。” “不许睡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宛如舅妈断然拒绝了儿子的请求,试探着问:“家潇,你回来几天了,我也没问你,怎么就回来了?你陈风哥那里生活不习惯?” “习惯啊,很习惯。按照您的指示,我可是天天读书复习,准备按你老人家的要求,考个研究生来玩玩。”何家潇笑嘻嘻地安慰着母亲。 “我是问你怎么回来了?”宛如舅妈沉着气,不紧不慢。 “想你了呀。想你我就回来啦。”何家潇换了个姿势,双手搂着妈妈的脖子,做个吊秋千的样子。 “多大的人了,还吊妈妈的脖子。”宛如舅妈微笑着打开他的手:“准备什么时候再去啊?” “不去了。”何家潇回答得很干脆,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怎么不去了?”宛如舅妈惊讶地问。 “不想去了。在家一样的复习,还有小梅姐和老妈你的关照,为什么还要去啊?单是洗衣服,就害苦了我。原来在学校读书还有洗衣房,这乡里,就只有两只手了。”何家潇叫苦连天,伸出一双手给妈妈看,说:“老妈你看,脱了两层皮了。” “不去也可以,在家就给我老实复习,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宛如舅妈伸手摸了一把儿子的头发,无限爱怜地说:“家潇,你不考个研究生,今后拿什么跟人竞争啊。” 何家潇乖巧地回答道:“我知道,妈,你放心。” “好像你不让我放心啊。”宛如舅妈叹了口气:“陈书记的女儿找你有什么事啊?” “你是说陈萌啊。”何家潇笑起来,满脸幸福的样子:“妈,你见过她了?” “见过了。” “怎么样啊?”何家潇得意洋洋地说:“漂亮吧!” 宛如舅妈嗯了一声,说:“多大啦?” “没多大。” “没多大是多大?” “就比我大一点点。”何家潇从妈妈的口气里闻到了火药味,起身想走:“妈,我去洗脸。” “先别洗,都坐了这么久了,还急着这几分钟。你跟我说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啊。”何家潇轻描淡写地回答:“一个院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朋友而已。” “家潇,你是知道妈的心思的。”宛如舅妈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老何家,可不能找大媳妇。” 何家潇尴尬地笑道:“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没那回事。” 说完抽身上了楼,再也不肯下来。 宛如舅妈明白事情绝对不是儿子说的那么轻巧,感觉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得难受,就叫小梅姐倒了一杯水喝了,自己起身走到屋外,立即被午后热烈的阳光包围起来,鼻子一痒,舒舒服服打了一个喷嚏。 她眯着眼睛站在太阳底下,任由热烈的阳光抚摸自己的身子。这样的阳光在老家北方早就看不到了,北方的这个时候,已经是白雪飞扬,银装素裹的世界。她不禁怀念起北方来,鼻子里似乎闻到了家乡饺子的味道,她鼻子一酸,差点就流下泪来。 小梅姐跟着出来,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这件披风是宛如舅妈从老家带来东西,跟着她走南闯北,驰骋万里,曾经在许多的社交场合上出尽风头。 秋后的太阳虽然很热烈,却没有了夏日里的旺盛。太阳光懒洋洋的射下来,被遮住的地方隐隐透出一股阴凉来。 “小梅啊,你在何书记家干过几年啦?”宛如舅妈关切地问。 “三年了。”小梅姐怯怯地回答。她眼前的这个女主人,从回家的第一天起,就似乎带着一股敌意,一股说不清的敌意,让她在很多时候,总能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不短了呵。”宛如舅妈看了一眼小梅姐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哪?” “父母都在。我老公的父母也都在,两个孩子,大的读三年级,小的明年要上幼儿园了。”小梅姐把披风给宛如舅妈披上,细心地抚平一个小小的皱褶。 “丈夫在哪里工作啊?” “搞建筑,一年四季在工地干活。” 宛如舅妈哦了一声,伸手抚了一把头发,回转身对小梅姐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梅姐不敢拒绝,只好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女主人第一次问她家里的情况,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就好像她第一次晚上出门去上夜校,女主人对她读夜校感兴趣一样。那一次,女主人知道了她读夜校是何书记的主意,从此就再也没有问过她任何的事。 两个人出了家属大院,沿着一条遮天蔽日的林荫小道慢慢朝前走,快到丽湖公园门口,宛如舅妈停住了脚,招手叫小梅姐过去,说:“你去买两张票,我们去公园里走走。” 小梅姐从身上拿出市委家属大院的进出证说:“我们有这个,不要买票的。” 宛如舅妈浅浅一笑,转身往回走,说:“进个公园,就不要搞什么特权了。算了,不去了,回家。” 走了几步,突然问小梅姐说:“你说家潇是不是在跟陈书记的女儿谈恋爱?” 小梅姐张口结舌,迟迟艾艾半天不敢回答。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要你说个意见,就那么难么?”宛如舅妈不高兴地瞟了小梅姐一眼。 “我看不出呢。”小梅姐半天挤出一句话,不敢看女主人的脸,低着头慢慢地跟着移步。 “家潇这孩子,来到衡岳市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宛如舅妈烦躁地摇摇头:“你给我记住,以后这女孩子再来找家潇,就说他不在家,出去旅游去了。” “他们有电话呢。”小梅姐小声地说:“怕是瞒不住。” “你不要管,其他的事,我来安排。”宛如舅妈加快脚步,在门口哨兵的敬礼中进了家属大院。 我给家潇打电话,要他赶过来看开棺,接电话的却是宛如舅妈,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陈风啊,家潇学的是市场营销,考的研究生是行政管理,跟考古没半点关系,就不要叫他去了吧。” 挂了电话,我一阵郁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12章 万世基业谁人立 市文物局毕竟是吃死人饭的专家,不到半天,白色泥被一层层剥开,越到里面,越发坚硬,到后来又出现糯米掺着石灰,加这些神秘的白色泥,一镐下去,火星四溅。 挖掘机轰鸣着怪叫,一寸寸深入,终于刨开这层泥土后,看到黑色的木炭。 专家神情紧张,鼻尖上沁出几滴细汗,在木炭出现后,再也不让挖掘机继续挖了,挥挥手赶走挖掘机,自己奋不顾身跳进去,跌在一堆稀松的土堆上,摔了嘴啃泥。 现场已经戒严,我也被排除在外。 站在人堆外我张望了一会,掏出电话告诉郭伟说,工地真的有古墓群! 郭伟在电话里半天不做声,良久长叹一声说:“天要下雨!” 我抬头看一眼天,果真看见老鹰嘴的上空飘过来一朵乌云,慢慢遮住了太阳,随即一阵风从老鹰嘴嘴口里吹过来,阴森森的瘆骨。 正惊讶着,头上就落下一阵雹子来,砸在挖掘机上,叮叮当当的响。 看热闹的人群轰的一声四散跑开,各自去找遮蔽的东西,我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飞快钻进去,头上还是被砸得隐隐生痛。 这突如其来的冰雹几分钟后就停住了,太阳又重新出来。地上一片雪白,大如鹅蛋,小如樱桃的冰雹密密麻麻地挤满一地,放眼看过去,这场雹子刚刚落在老鹰嘴这块地方,其他地方丝毫看不见半点雹子的影子。 冰雹把停在路边的车都砸得凹凸不平,何家潇留给我的小姨的车,前面挡风玻璃被砸得现出裂缝。最惨的是孙德茂的三台挖掘机,所有玻璃被砸得稀巴烂,有个司机还被砸得头上冒出血来。 雹子一走,赵半仙不知道又从哪里钻出来,呼天抢地地哭。说挖了祖宗的坟,犯了天条,老天降罪了! 赵半仙这一哭,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突然想起坑底下还有一个专家,大家一窝蜂涌到坑边,看见专家趴在一堆泥土上,半点也不能动弹。 文物局的领导哀求大家下坑救人,没有一个人动,大家互相看一眼,都不自觉地往后退。 我只好站出来,一句话没说,沿着坑边的泥哧溜一声滑下去,刚到坑底,就看到郝强也跟着我滑下来。我对他微微一笑,两个人走到专家身边,扶起他来,但见专家鼻孔流血,眼球翻转,头发粘粘稠稠,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上边扔下来一根绳子,我把绳子绑在专家的腰间,上边一声喊,拉了上去。 坑底下这剩下我个郝强,脚踩在千年前的木炭上,心里一阵阵发紧。 木炭也是文物!我弯腰抓起一把木炭,还没细看,木炭就在指缝间飘飘悠悠撒落下去,化作一股轻烟,消逝不见。 千年的基业啊!我想哭。埋在地下千年的东西,再重见天日后居然会化作一股轻烟!想起刚才这一阵莫名其妙的冰雹,难道真的是老天在怪罪了吗? 专家被紧急送去了县医院,县文管所的领导双手紧张地搓来搓去,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丁所长,你得保护好现场。在没有专家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个坑。” 丁所长结结巴巴地说:“陈……陈镇长,我……我得向县委……请…请示,太…太突然了。” 我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自然现象,不足为奇。往年也下雹子!” “太奇怪了。”他稍稍安定下来:“我搞文物工作一辈子,第一次遇到,第一次遇到。” 我叫过郝强过来,要他把县公安局派来的干警领头人叫过来,现场我的职务最高,我理所当然负起了指挥的责任。 公安局来了十个人,他们头上都戴着钢盔,刚才的雹子对他们没造成任何影响。 我指挥领头人说:“集结你的人,提高警惕,必须保护现场完整。如有人胆敢以身试法,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领头人坚定地点头,带着自己的人,把大坑围了起来。 赵半仙还坐在地上干嚎,他身边围着老鹰嘴村的一帮子人,个个眼神里透着怪异。这场雹子,让他们更加深信地底下埋着宝贝。但凡稀世宝贝重见天日之日,天象必定有异常! 我对赵德全说:“德全,带大家回家吧。” 赵德全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他手里捏着一把锄头,下巴支在锄把尖上,眼睛看着远处的大坑。 我加重语气,大声说:“赵德全,没听到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15章 别无选择 春山县出土了大文物,十八具石棺就是十八部历史,每一具石棺都是一个传奇。中部省直接下命令,十八具石棺统一运到省里保存。 县委派来十台车,每台车配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县公安局局长亲自开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长压阵,车队前后十几台,气势浩大,警笛齐鸣,呜呀呜呀走了。 车队一走,县市文物干部即作鸟兽散,县公安局的干警也走了,整个工地就剩下我和郝强,还有两个小警察,一个几个人深的大坑。 赵德全像鬼魅一样钻出来,嬉笑着脸对我说:“陈领导,你怎么不随省里干部一起走啊?我还以为你要升官到省里去了呢。动不动就抓人,架子大嘛。” 我瞪着牛卵一样的眼吼道:“赵德全,闭上你的臭嘴。我是维护国家财产安全,你知道个屁啊。” 赵德全并不怕我的吼,依旧嬉皮笑脸:“我怎么不懂哩?连人都是国家的,何况地底下的东西。陈领导,你以为我们老鹰嘴是看中金银财宝啊?我们看的是自己祖宗,尽孝呢。” “滚你娘的蛋!”我骂道:“少给我胡咧咧,该干嘛干嘛去。” 赵德全并不走,看着我迟疑一下问:“陈领导,这地,你们还要不要?” “怎么不要了?” “坟地啊,不吉利。要不,我们换块地?” “换哪里?” “随便你挑啊。”赵德全伸出手来:“不过,要钱了啊。” “要什么钱?”我疑惑不解。 “这块地,你拿不中用的户口换走了,换块地,你不拿钱,说不过去哩。”他狡黠地笑,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背转身,摇摇摆摆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朝地上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大喊道:“你凭什么说户口不中用?” 赵德全回转身,轻蔑地朝我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明白么?” 工地上又寂静无声了,郝强凑过来说:“要不,抓了他,关几天黑屋子,看他还狂不狂。” 我捶了一下腰眼,白了他一眼说:“你觉得能抓,你就去抓,不关我事。” 郝强讪讪地笑:“我不是想给你出口气吗。” “早着呢。这点气受不了,早晚会气死。后面还有更多的气等着受,等着吧。”我说,看着停在路边的车,问他:“会不会开车啊?” 郝强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嬉笑着说:“车里有美女在,我可不想去做电灯泡。” 我吃一惊,丢下他,朝车子走过去。 车里坐着黄微微,看到我过来,微微一笑,打开车门,轻声问道:“忙完了?” 我还在吃惊中,赶紧问:“陈萌呢?你没走啊。” “我不想走。车让陈萌开回去了,我陪陪你,你看你,一脸胡子,憔悴死了。”她心疼地拉起我的手,柔声说:“晚上我给你炖锅汤吧,补一补身子。” 我摸一把脸,胡子扎得我手心生疼,借着车后视镜看一眼,镜子里仿佛是个山顶洞人,两只布满血丝的眼,一头蓬乱的头发,满脸稀里哗啦的胡子。 “我拿什么给你炖汤呀?”我双手一摊说:“我自己没开火,没工具呀。” “我有。”黄微微拉着我欢跳地走到后备箱,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炖锅,几包食材,一个尿素袋子里居然还装着一只老母鸡。 “我带来的。”她满足地笑:“这锅汤,绝对好喝,我可是找林隐酒楼的大厨学的,独家配方。” 我想象着一个娇娇的小姐,不耻下问找人学厨艺,双手提着一个尿素袋子,里面一只咕咕叫的母鸡,走在大街上,形同家庭妇女,不由感动起来,说:“微微,辛苦你了。” 她嘴一噘,故作生气道:“肉麻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17章 另辟蹊径 黄微微刻意地回避着我的亲吻,舌尖在我的嘴里惊鸿一瞥逃开。 她现在已经深谙亲吻的技巧,撩拨得我意乱神迷,热血沸腾。 我的吻终于终止在她的用力一咬,她裹住我舌尖的一刹那,牙齿合上去,在我的舌头上留下一道血痕。 “快去洗洗,脏死了。”她杵着眉头,娇柔妩媚地看着我。 我只好找出衣服,从床底下踢出拖鞋,踢踢踏踏往公共澡堂走。 公共澡堂在公共厕所隔壁,没有热水,一根冷水管高悬在头顶,扭开龙头,就有冰凉的水兜头淋下来。 在苏西乡几年里,无论春夏秋冬,寒冬酷暑,一律用冷水冲澡,这是我的习惯了。环境造就习惯,我实在是没耐心去食堂的大铁锅里舀上半桶热水,踢踢踏踏提着去澡堂。 冷水冲澡,在某个方面来说,锻炼了我的意志。比如郭伟在阻止矿泉水厂进驻的问题上,我就是站在冰凉的澡堂里,唱着歌想通了这个问题。 刚走到澡堂边,看到郭伟从厕所里出来,一眼看到我,停住了还在系皮带的手,问道:“回来了?” 我答道:“刚回来。” “都拉走了?” “拉走了,什么也没剩下。” “唉。”郭伟长长叹了口气:“三国时期的文物,随便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可惜!” “可惜什么?”我笑着说:“放在我们手里,就是破铜烂铁。再说,虽然从我们这地方挖出来的,毕竟是国家财产,我们没奈何啊。” 郭伟瞪我一眼,不满地说:“难道我不知道是国家财产?” “我也没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哪怕石棺里装着全是金银财宝,我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啊。”我一脚踢在澡堂边的一株苦楝书上,居然晃得头顶掉下一粒苦楝子来。 “全部打开了?”郭伟抻了抻衣摆,仪表堂堂地问。 “没有,就打开三具石棺,最后也都封了。也不怪,打开的三具石棺呀,里面有些东西见风就化。” 郭伟哦了一声,无限神往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其他石棺里都装了什么。” 我没继续聊下去的心思,黄微微还在房间里等着我。我说:“我先去洗洗,几天没洗澡了。等下我来你办公室,关于水厂的事。” 郭伟警惕地看着我,狐疑地问:“水厂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等下我,洗好就来。”我冲他点点头,进了澡堂。 照例是先浇点冷水在胸口拍拍,让身体适应冷水的刺激,是冲冷水澡必要的程序。水一浇到胸口,我浑身一阵激灵,脱口而出:“我日,好冷。”倒抽一口凉气,使劲在身上搓了搓,直到搓出一层暗红来,才打开水龙头,把整个人丢到水龙头下,任冰凉的水从头灌下,通体沁凉。 身体终于适应了水的温度,本来冒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早就销声匿迹。人舒服起来,我哼着歌,找出刮胡刀,细细的摸索着脸庞,刮去连日来的沧桑。 再从澡堂里出来,我就变了一个人。现在的我,精神焕发,人清气爽。本来就有力的胳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展示着我健魄的体格。 黄微微正在勾头帮我收拾着房间,就在我洗澡的这点时间里,她就把我的房间变了一个模样。 小小的房间被她归拢得整整有条,靠窗的小桌上,她居然从外面采来了几株月季花,插在酒瓶里,陡添无限生机和温馨。 地板显然拖过,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21章 蜜爱 薛冰像猫儿一样倦伏在我的怀里,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深潭似的双眸,偶尔微微地颤动,如初翅的蝴蝶,翕动柔软的翅膀。 她的嘴唇噏动着,犹如花瓣一般,等待我去亲吻。 这个曾经给过我无数欢乐的女子,让我在多少个黑夜不知不觉迎来了黎明,这个曾经给过我许多希望的女子,让我憧憬着未来鲜花遍地。 我没敢吻下去,我知道只要我吻下去,我就无法挣脱她的柔情。我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只是故意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只有傻瓜才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一个傻瓜!那样我就可以活得很真,活得胸怀坦荡,活得不需看任何人的眼色,揣摩任何人的心思。 但我不能,这是个尔虞我诈的时代,我们都在夹缝中求生,我们不得不为生存而隐藏与生俱来的率真和坦荡。 我轻轻地推开她,心里像**了一把刀,鲜血直流。忍着眼泪,我拉开门,转身要走。 “你就这样走了么?”她在我背后哀哀怨怨地说,哽咽着,似乎要抽泣。 我停住脚步,但我不敢回头,她从后面环抱过来,搂着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后背,任清泪长流。 沉默了一会,我才轻声说:“冰儿,我会想办法调你到市里去。” “不重要了。无所谓了!”她轻轻地缀泣:“自己心爱的男人不在身边,就是到了天堂,又怎能快活啊。” “我走了。”我说,想起今天来找她,无非也就是想说这一句话。如今话已经出口了,顿觉堵塞的心像扒开了塞子一样的舒畅。 她放开手,转身扑倒在床上,嘤嘤地哭起来。 我踟蹰了一会,毅然转身离去。 刚到校门口,校长气喘吁吁追出来,拉住我问:“镇长,镇长,你不多坐一会么?” 我强作笑容说:“有事要处理呢。” 校长感叹着说:“到底是镇长,事就是多。镇长啊,你看啊,我们中学也是五十年代的老学校了,这次政府搬迁,有没有考虑一下我们?” “有啊,”我爽快地说:“镇政府搬到老鹰嘴,剩下老政府,就给你们中学。” 校长惊讶地张大了嘴,嗫嚅半响说:“就这样啊?” “你还想怎样?” “原来乡里年年收建校费,建一所中学的钱怕是足够了吧。”校长迟疑着说。 “没错,是年年收,但年年都交到县里了。你要建中学,去问县教育局要钱,钱都被他们收走了,我拿什么给你们建呢?” 我扔下目瞪口呆的校长,扬长而去。 黄微微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看到我回来,淡淡一笑,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出门。 小姨的车被冰雹砸得体无完肤,前面的挡风玻璃砸了一个小点,裂纹像波浪一样蔓延开去,让人眼睛极不舒服。 车过老鹰嘴,我看到工地上居然驻扎着一队武警,孙德茂抱着双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在路边。 我示意黄微微靠边停车,从车里出来,我抽出一支烟来,靠在车边点燃,深深吸一口,眯着眼打量这块让我和郭伟夜不能寐的土地,一股伤感涌上来,差点就要泪流满面。 黄微微也下了车,靠在我的臂边,柔声地说:“风,看看也好。也许过了今天,你以后想看的机会就不多了。” 我没明白她这句没来由的话,侧眼看她一眼,没言语。 她嫣然一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催促着我上车。 车过春山县我们没有停留,直接就往衡岳市走。 依旧是奇峰突起,依旧是草木葱绿,依旧是小溪淙淙,而人,已经不再依旧。 六年前,我提着一个挎包,晕晕沉沉挤在百味杂陈的大客车里来到春山县,六年后,我坐在一辆体无完肤的小车里,旁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替我开着车,顿时,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瞬间充溢我的全身。 六年前,我差点被路边的黑店暴打一顿,六年后,这条路上再也看不到一家挂着饭店招牌的野店了。 我感概万千,伸手摁下窗玻璃,朝着两边飞驰而过的山谷,大声呼喊着黄微微的名字。 我这一喊,她就放慢了车速,微笑着扭转头,娇羞地说:“傻瓜,你不怕被人听到啊?” 我没搭理她,反而冲着山谷喊:“黄微微,我爱你!” 她幸福地笑起来,摁着喇叭回应着我的喊声。 喊了一阵,我关上车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22章 身份 衡岳市一如既往的喧嚣,秋后天色暗得越来越早,我们的车进城的时候,街灯开始次第亮了起来。 一条大江穿城而过,到得现在这个季节,河里的水一日比一日少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河床,长着萋萋芳草。 河东与河西隔江而居,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河东商业云集,全市政府机构分散在每一条街道,河西有着一条铁路,每日迎来送往匆匆过客。由此,河西鱼龙混杂,形形色色,操着各地方言的人眼睛瞄着每一个过往的旅客,眼光恨不得变成钩子,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钱来。 河东的人大都衣冠楚楚,言行举止,彬彬有礼。如果把河东与河西比作两个世界,河东就是西方文明,河西必定是非洲土著。 我家恰恰就住在河西。 小姨住在河东,她是我们河西过去的原住民,小姨住到河东去了后,就很少回河西来,尽管只隔着一条不宽的河!黄微微家也在河东,市委机关的家属大院以及近几年新建起来的高档住宅楼,基本都在河东。河西还是几十年的模样,唯一改变的地方就是车站广场,多多少少有着现代文明的气息。 我进城后第一个电话打给小姨,告诉她车我送回来了,要修,问她送到哪里。 小姨早几日就知道车被冰雹砸坏了,她让我们把车开到汽车修理厂,到了再给她电话,她好叫保险公司过来勘验车损。 送了车,告诉了小姨具体位置,我不想等她,带着黄微微准备去找地方吃饭。 还没坐稳,我的电话响了,居然是何家潇打来的,笑嘻嘻地问我:“哥,在哪里?” 我捏着手机,四周瞧瞧,说:“吃饭呢。你在哪?” 何家潇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被软禁在家了,出不得门。刚才偷偷找小梅姐拿了个手机,这不,第一个给你打电话。” 我嘀笑皆非,笑道:“还有谁敢软禁你?不是吃豹子胆,而是吃了熊胆啊。” “除了我老妈,还有谁。”何家潇并不知道我回到了衡岳市:“哥,你快回来吧,解救我,我快憋死了。”他在电话里央求着我。 “明天!明天好不?”我说:“我去看你,解救这个词,万万不能说。” “你在衡岳市?”我不得不佩服何家潇头脑反应速度。他去过苏西,知道从农古来衡岳市,不是说句话哪么轻松的事。 我只好说:“刚到,正准备吃饭,你来么?” “我出不来。我老妈就在客厅守着我。”他无奈地叹气:“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我这么听话的男人。挂了!” 他挂了电话,我对黄微微一笑说:“家潇的电话。” 黄微微拿着筷子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戳,听到我说是何家潇,赶紧抬起头问我:“萌姐呢?跟他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啤酒。 “等下你送我回家吧。”黄微微似乎没有丝毫胃口,拿着筷子在菜盘子点了点,咬着筷头说:“我去你哪里一个星期了呢。” 我爽快地答道:“当然要送你回家。我今晚得回去看看我娘,几个月没回家了。不知道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低着头专心吃着饭,扒了几口,扬起脸来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找萌姐,你把家潇叫出来,我们四个人吃个饭,好不?” 看着她满脸的期冀,我十分肯定地点头答应。 送完黄微微回家,我打了一辆的士回家。车从桥上经过的时候,万家灯火掩映在微波荡漾的江面上,如片片鱼鳞。 衡岳市这几年花巨资改造了沿江风光带,河两边的楼都装上了万紫千红的霓虹灯,晚上一开,恍如上海十里洋场,骄奢淫逸。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对门的墙壁上挂着我爹笼着黑纱的相框。 我叫了一声娘,没人回答我,心里一抖,几步窜到我娘的房门口,推开门,看见我娘微闭着眼睛,斜靠在床头,安静地呼吸。 悬着心放下来,我轻手轻脚出来,听到洗手间里有水声,想着我娘忘记关水龙头了,伸手一推开门,就听到一声尖叫,触入我眼帘的是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丰乳肥臀,颤抖着用双手盖着ru房,却让一马平川的小腹一览无遗。 我吃一惊,赶紧退出来,心呯呯直跳。 里面是奚枚竹,她怎么在我家? 枚竹的叫声惊醒了我娘,她在里屋喊:“枚竹,怎么啦?” 我推开娘的门说:“娘,我回来了。” 娘似乎明白了刚才叫声的原因了,嗔怪地说:“毛手毛脚,回来就闯祸。” 我在娘的床边坐下,疑惑地朝外努了一下嘴巴说:“娘,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枚竹姑娘啊?”娘张着混沌的眼神看着我:“风儿啊,枚竹姑娘心好啊。你去乡里后,几个月没音信,枚竹姑娘来看过我几次。娘老了,不中用了,有次娘搬煤气罐,被那个死东西压住了娘,叫半天没人理,娘还以为要跟你爹一起走了呢,刚好枚竹姑娘来看我,从那天起,她就搬来我这里跟娘作伴了。” 我被娘说得心疼不已,想着娘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我却在遥远的乡下。一个人,只要被**控制了,就会忘记亲情、爱情和友谊。 娘看我伤心的样子,安慰着我说:“风儿,你安心做你的工作。娘有枚竹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23章 爱情就是奢侈品 躺在枚竹的床上,我睁着眼看天花板。 这张床曾经躺过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与枚竹有着千丝万缕血缘关系的女人,一个让我乐不思蜀,留恋难返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薛冰! 这张床,曾经烟味笼罩,在薛冰来过后,这股伴着我十几年的烟味终于消失怡尽。我十八岁那年开始抽烟,先是躲在外面偷偷的抽,后来被我爹看见了,并没骂我。 我爹抽了一辈子的烟,深刻理解我抽烟的**,爹的默许纵容了我的**,从此我抽烟开始登堂入室,这张床,就是我躺着抽烟的最佳场所。 绝大多数的女人不喜欢抽烟的男人,薛冰并不反对我抽烟,但她第一次来到我的床边,还是被一股浓烈的烟味逼着倒退了几步。 心细如发梢的薛冰也就是在哪一天起,把床上所有的被褥全部洗了一遍,洒了淡淡的紫罗兰香水,并且规定,要吸烟去屋外,屋里不可再抽。 现在这张床换了一个主人,这个主人是我凭空得来的妹妹,我哑然想笑。 女人的床,不会随便让一个男人去侵占!即便是兄妹姐弟! 闻着被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我心驰神往。女人的床就好像她们的身体,因此我没敢脱光衣服,我怕太**会玷污一个女人的清白。 枚竹的一番话,让我心情激荡。小姨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我的全部。比如枚竹她们离开乡政府公司另起炉灶,比如盘小芹跑到乡下去开超市,原来都是小姨的阴谋!我就像她手里的一只木偶,任她摆布而不明所以。 小姨是如何与陈雅致局长挂上钩的我不得而知,她又是如何操作了路桥公司,我更是不得而知。我突然发现,小姨是个非常恐怖的女人,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倒像江湖老手一样,纵横阖辟于繁芜的社会里。 突然安静下来,心就沉底。我抽出烟来,想想又插回烟盒里。在这个水清明净的小屋里,一丝烟味就可能颠覆小屋的清幽。我不能打破枚竹的雅静! 门轻轻地被推开,枚竹披着衣闪身进来,朝我羞羞地一笑,在床头边的小椅子坐下。 “娘睡着了,我来看看你。”她低着头,绯红着脸颊。 我突然萌发逗她的心思,我说:“你怎么像红拂女一样呢。” “什么红拂女?我不认识她。”她奇怪地问:“我怎么像她了?” 我没敢解释,悄悄往床里边挪动身子,空出一块地方来。 “你什么时候就认了我娘做干娘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我责怪着她,并不生气。 “你不愿意?”她淡淡地笑:“其实我也不愿意。你是我姐夫,我就是你姨妹子,反正我们就是亲戚,认不认,都是一个样。” “可你还是认了啊。” “你娘说,她一生没个女儿,你小姨她是当女儿养,可你小姨打死都不认。我没办法啊,只好认了。”枚竹格格地轻笑,捋一把掉在脸颊上的秀发。 “你有事?”我不习惯躺在被子里,被旁边坐着的一个女人看着我。 “没事,说说话,不欢迎?” “不是不欢迎,只是夜里冷,怕你着凉。”我说,伸直曲着的腿。 “确实有点凉。”她拢紧双臂,胸前的**露出白白的一截来,分外的魅惑。 “要不,你多穿点衣服吧。”我说,指着我的外套:“披着。” “我不。”她瞄一眼我的外套,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我是脚冷。” “要不,脚放被子里来?”我逗着她。 她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抬起脚来,毫不犹豫塞了进来,却有意避开我的腿,乖巧地躲在一边,犹犹疑疑。 我们都在努力控制着平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26章 我怀孕了 新林隐酒楼的咖啡厅在二十一楼,装修典雅奢华,一架钢琴横在大厅中央,弹琴的是个披着长发的姑娘,一袭白裙曳地,十指在黑白键上如蝴蝶般飞舞,流淌出来的,让人迷醉,恍如一个人独自行走在空旷的野外,任头:“打麻将啊。” 我嘀笑皆非,叫我们来,就是打麻将? 衡岳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论多么高级的地方,总会预备着一张麻将桌。小巷里的麻将馆用手搓,高级的地方是自动麻将机。衡岳市的这个规矩,满足了衡岳市人的需求,只要是衡岳市人,都喜欢有点空闲就搓上两把。没想到出身高级干部家庭的两位千金小姐,也会有此恶习! “怎么?不玩两把吗?”黄微微见我们没动,惊讶地问。 我抱歉地笑,说:“这么高级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搓麻将,不好吧?再说,我的水平很差,不是你们的敌手啊。” 黄微微白我一眼说:“你难道还想成为我的敌手吗?再说,既然他们有这样的装备,就是让客人玩的呀,有什么不好的。” 我们两个的口角把陈萌逗得扑哧一笑,她拉着何家潇走到麻将桌边,温柔地问:“你会吗?” 何家潇从桌子上捏起一个麻将,用大拇指摸了一下,看也不看就啪地按在桌子上,嘴里叫道:“幺鸡!” 他的动作让我们都笑起来,看着他们的兴致很高,我只好在黄微微的对面坐下来,四个人,各据一方,开始自动洗牌。 第一手牌我摸得不错,除了一个北风,其他清一色的“饼”,我细细看了看,打出这个北风,我要摸上来三张饼才能听牌,如果北风不打,我就能单吊它。 正踌躇着,上家何家潇打出一张北风来,我想了想,没和牌,自己摸了一张,却是个幺鸡,打出幺鸡,下家陈萌跟着我打出来幺鸡,轮到黄微微打牌了,她也打出一张北风,四张北风出来三张,我怕机会丢失,赶紧把牌一倒,大叫一声说:“和了。” 黄微微一看我和的牌居然的北风,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我说:“陈风,你懂不懂规矩?家潇打出来的你不和,我打出来你就和,欺侮我是不?” 我笑道:“和谁家的牌,还有讲究吗?” 黄微微瞪着一双丹凤眼,像要吃掉我一般说:“牌没过庄,你能和吗?” 她这一问,让我张口结舌起来。我赶紧去把倒下的牌扶起来,嘴里一叠声地说:“对不起啊,忘了规矩了。” “你忘了规矩还想和牌,当你的相公去!没机会了。”黄微微转头问陈萌说:“你说是不?萌姐。” 陈萌莞尔一笑,说:“可惜了一手好牌。” 接下来继续,我反正做了相公,就跟着上家的何家潇一顿乱打,摸了几圈,发现自己手里除了那张北风,其余的饼居然凑成了一副饼七小对了,想着反正北风是个臭牌,就拿起来,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响声还没消失,对面的黄微微一阵大笑,笑得花枝乱颤,捡起牌插进自己的牌里,手指一挥,倒下来,叫道:“十三幺。” 我哭笑不得。 我下家的陈萌把牌一推说:“不打了,喝咖啡吧。” 四个人又绕到沙发上坐下,我和黄微微坐一张,何家潇和陈萌坐一张。陈萌从酒精炉上取下烧得翻滚的咖啡,每个人面前倒了一杯,拿着银匙慢慢地搅动,我喝不惯咖啡的苦涩,从盘子里拿起一包糖,撕开倒进去。 他们三个都不喜欢加糖,只有我一个加糖。奶奶的,我就是个乡巴佬! “生活,其实就像打麻将一样,一手好牌,还得要会抓机会和。”黄微微叹口气,老成持重地说,样子让我想笑。 “陈风,你别怪模怪样。比如你,刚才抓了这么好的一副牌,就是因为你不会抓住机会,所以你就只能做相公。做相公都算了,你到头来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在你看来最没价值的牌,恰恰是别人最需要的牌。”黄微微似乎得理不饶人。 “再比如家潇,假如刚才你陈风哥的牌在你手里,发现有可和的牌,你会和吗?” 何家潇毫不犹豫地答道:“肯定和。” 黄微微展颜一笑说:“既然你懂得和牌,难道你就不明白和牌需要机会和勇气吗?刚才你陈风哥没和你的牌,就是因为他没把握好机会。机会一旦错过,再想找回来,比登天还难。” 何家潇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侧转身对着静坐在身边的陈萌说:“我不会丢掉机会!” 陈萌乖巧地笑,哪里看得出比眼前的这个小男人大了五岁。 我突然明白过来黄微微的用意,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居然会有如此奇巧的心思,把想说的话,全部融入了一副麻将里。 “既然明白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黄微微从沙发上拿起小包,踢了我一脚说:“我们走,还嫌这里不够亮么?”她故意眯起眼睛看着屋顶的灯,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什么都好,情调全被这盏灯破坏掉了。” 我赶紧起身,看一眼何家潇,朝他眨了眨眼。 出来到了大厅,弹钢琴的女孩子换了一首经典的,哀哀怨怨的把自己弄得凄凄惨惨。 “我们去哪?”我问。 “你是男人,带自己女朋友出来,还不知道去哪里?”黄微微打趣着我,附在我耳边悄声说:“我带你去见我爸爸,他有事找你。” 我迟疑了一下说:“不去不可以?”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呆在苏西一辈子,你永远可以不去见他啊。”黄微微顺手把扎着的马尾辫解开,秀发如水一样扑进我的眼帘。 “我不想去呢。”我说:“我怕你爸。” “他又不是老虎,你怕他干嘛?”黄微微不高兴地说:“不是叫你去英勇就义!” 我嬉笑着说:“如果为你,我英勇一回,不,英勇一辈子都愿意啊。” 她就红了脸,幸福地微笑,柔声说:“乖,跟我走。” 我被她的一声“乖”叫得浑身不自在,正要走,看到一个女孩子急匆匆过来,没等我看清,女孩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是陈风吗?” 我定睛一看,是雪莱,心里一阵发慌。 “我就说是你们!”她吁了口气:“你们进电梯,我出电梯,害我好找啊。”雪莱不管不顾地说:“何家潇呢?” 我苦笑着摇头,站在一边的黄微微不高兴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雪莱,问道:“你谁呀?拉着他干嘛?放手!” 雪莱这才注意到沉着脸的黄微微,尴尬地松开手,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们是熟人,好久不见了,失态了。” 黄微微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拉着我头也不回就要走。 身后的雪莱紧跟着走了几步,到了电梯口,她鼓足勇气对黄微微说:“姐,对不起,我找陈风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我知道我的名字肯定是何家潇告诉她的,难为她还记得。 我朝黄微微看了看,带着雪莱走开几步。站在二十一楼的窗户边,雪莱轻声对我说:“你告诉何家潇,我怀孕了。” 我像被雷击了一样,张大着嘴合不拢。 “啥意思?”我几乎语无伦次。 “我怀孕了!”雪莱一字一顿地说。 “怀孕?” “是!” “我还是不明白。”我摇摇头,想要从突然的惊吓里清醒过来。 “事情很简单。我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何家潇的。” 雪莱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无限幸福的样子。 “不会吧?”我犹疑着问。 “你以为我胡说?这事也能乱说的么?”雪莱一看我满脸的不相信,急得满脸赤红。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跟我好想没关系啊。” 雪莱的脸上浮上来一层娇羞的神色,急急地说:“当然跟你没关系。” “哪你找我是……?” “我没找你,找他!不要以为我找不到他!”雪莱说完这句,朝远处的黄微微莞尔一笑,转身施施然从员工通道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27章 亲情一般都会给爱情让路 何家潇听说雪莱怀孕了,吓得脸都白了。拉着我死也不放,哀求我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帮他渡过难关。如果雪莱怀孕的事被他爸知道,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再无半点生路。 从何家潇的话里,我猜到表舅的家风绝对是非常严厉。表舅行伍出身的人,教训人一般采取的是棍棒教育。 何家潇十岁那年,与军区大院的一个小孩子争跷跷板玩,本来是他先坐上去的,对方小孩非要拉他下来,何家潇是何等人?自然不肯,争了几句,对方小孩仗着带着几个同龄小孩,就强行把他拉下来,揍了个他个鼻青脸肿。 挨了打的何家潇一声不吭,一个人躲在一边盯着他,等到其他小孩都散去回家了,何家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板砖,一板砖就把小孩砸进了医院。 被砸的小孩父亲是军区的一个副参谋长,一个权势熏天的人物。 听到自己小孩被何家潇一板砖砸进了医院,什么话也没说,拿起电话打给我表舅,电话里淡淡说了一句:“老何呀,要是把我儿子砸成了残废人,怕是我们要换儿子喽。” 其时表舅正在出差,回来后一句话不说,飞起一脚踢得何家潇摔了两个跟头,又从杂房里找出一把铁锹,一声不响的在屋前的空地上挖了个坑,要活活埋了他。 宛如舅妈深知我表舅的脾气,吓得一声也不敢吭。又不能让他把儿子活活埋了,只好偷偷跑到一边去,心急火燎给副参谋长打电话。 何家潇老老实实跪在一边等着父亲挖坑埋自己,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不是何家潇意志坚强,他是被吓的,自己父亲要埋了自己,他何家潇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副参谋长接到电话,一下吓得不轻。何至跟自己同谋这么些年,他自然清楚此人的狗脾气。当初给何至电话,也是半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这个家伙认了真。何至是在告诉他,就是把儿子活埋了,也不换给他啊。 副参谋长紧赶慢赶,终于在何至的坑大功告成的时候赶到了。 眼看着何至一手拎起儿子就往坑里扔,副参谋长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哭丧着脸说,如果要埋孩子,还是先埋了他!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当夜他爸用浸过水的皮带,一顿狠揍,打得皮开肉绽。从此以后,何家潇在父亲面前,一般是大气也不敢出。 雪莱是酒店的经理,迎来送往的营生,算得上是半个风月场中的人。何至表舅家风严厉,怎么会容得他胡来?不管怎么说,何家潇惹上她,就是对家风的侮辱!如果表舅知道了,何家潇确实是死路一条。 何家潇说的故事让我也一筹莫展了,纸里包不住火,就是现在瞒住了,难保过段时间不穿帮。雪莱在我离开前警告的那句话,阴森森的让人心颤。能在林隐酒楼做个餐饮部经理,绝非等闲之辈,雪莱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最重要。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公子要临幸她,放在别人,可能会打蛇迎棍上了。而雪莱,却是在何家潇哀求许诺里脱下的自己内裤。 “哥,那么巧,就一次,怎么就怀孕了?”何家潇自我安慰,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他心虚! “这怀孕的事,也就和打麻将一样,一手一手的摸字,等到一手牌听和了,要和的牌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眼看着牌就要抓完了,你也放弃希望了,偏偏它就来了,还要自mo。” “什么意思?” “简单啊!这男女之间的事,就算天天做,不见得就能怀孕。倘若恰好遇到了那么几个日子,不就中彩了么。” “我还是不明白。” “慢慢的,你就明白了。”我说:“这样的事,哪有一个女孩子会轻易去坏了自己清白。” “你的意思这事是真的?” “我也不能肯定。” “她是不是吓我的?要不,给点钱打发算了。” “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冷笑着说:“雪莱这个女孩子,看来是很有心计的人,怕是钱解决不了。” “难道还要我娶她?”何家潇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懊恼地捶了一下头:“就算我肯,我妈打死也不会同意。连陈萌都拒绝,何况她只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 “是经理。”我纠正他。 “什么经理,都是自己封的,封个董事长也没人说。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个风尘女子嘛。”何家潇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不管她是什么人,现在人家已经瞄上了你。你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了,不是屎也是屎。”我不是在吓他,事实如此。 “我操,倒霉!”何家潇恨恨地骂:“雪莱怎么这样啊?” “你想要她哪样?”我扔给他一支烟:“这事,看来还得你妈出面解决。我是男人,不好谈,黄微微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她知道了,等于陈萌也知道了。” “不行!”何家潇断然拒绝我的建议:“我妈知道了,与我爸知道没本质的区别。我妈是不会活埋我,但她会叫我爸活埋我。” 他沮丧地低垂着头,一口口地狠抽着烟。 突然他抬起头,两眼放着精光说:“我们怎么能忘记一个人呢?” “谁?” “小姨呀。”何家潇哈哈笑起来,为自己想到这么个人感到无比的兴奋。 “小姨能处理好?”我犹疑不决。 “不要小姨处理,只要小姨帮我拖一拖就好了。”何家潇兴奋地起身,压低声音对我说:“哥,我给你说个秘密,你要保密,要不我就不说了。” 他诚恳地盯着我的眼睛,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 何家潇不依,伸出小指过来,要跟我拉钩发誓。 我哑然失笑,他的这个举动无疑证明他还真是一个孩子。 “说吧!”拉完勾,我压住心里的笑,要他痛快说出他的秘密。 “我们准备去国外留学!”他像下了决心一样:“不出去,我跟陈萌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就是想跟陈萌在一起,你就准备去留学?” “是。哥,我实话实说,我何家潇这辈子是与几个女人交往过,但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如此动心。你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闭眼,就好像看到小萌站在我面前。没有她,我的生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只有她,才能唤起我对生命的追求,对爱的向往。” 他像念诗一样朗朗而来,把我轰得心烦意乱。 “你们认识才几天呢?”我实在不理解他的疯狂。 “爱情是不需要时间来衡量的。只要爱存在,一秒钟与一万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你舍得你爸妈?” “舍不得也要舍。爱情来了,亲情先靠边站吧。”他无可奈何地苦笑:“当爱情与亲情发生碰撞到时候,亲情一般都会给爱情让路!” “陈萌的意见呢?” “留学是她提出来的。哥,你不知道,我妈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希望我出去留学,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整天跟一群茹毛饮血的外国杂毛混,我怕自己以后也会跟着不记得祖宗。中国那么大,一个省比外国一个国家还大,他们能有什么让我学的?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得出去,不出去,我没法保卫自己的爱情。”何家潇喋喋不休,伶牙俐齿。 “我要是提出去留学,还不会把我妈高兴死!她早就盼着我出去了。好像人在国外转一圈回来,身上就真的镀了一层金一样。”他无限神往地憧憬着未来:“等到我们出国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们还认不认自己的孙子。” “看来你作了长远的打算啊。”我揶揄着他。 “短则三五年,长则无定期了。国外如果真如说的那么好,我还回来干嘛?”何家潇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走到书橱边,翻出一本书来,指着其中的几行字说:“哥,上次在你那工地上我是随口一说的,回来这几天找了不少资料,发现那块地方,原来是个古战场。哥,你若有空,看看这本书,有好处。” 他把书递给我,脸上回过红润的神色出来,叮嘱我说:“哥,你去找小姨,一定要帮我。你是我哥,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何家潇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让我感觉背上负着千斤重担,喘气不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28章 调令 黄微微对我拒绝去见他爸很不高兴,我打了她一天的电话,她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不说话,搞得我心烦意乱。 接连打了几个,总是一样的命运,我干脆不打了。一个人仰躺在江边的石凳上,看万里晴空中漂浮着的几缕白云,不断变幻着白云苍狗的故事。 何家潇的事又压在心里,雪莱一天打我几个电话,说自己肚子要显形了,何家潇再不给个交代,她就要独闯市委机关。 这么破的一件小事让她去市委机关一闹,表舅的颜面何存?表舅没面子,我还会有面子吗? 天大的事没有表舅的面子事大。 我权衡了半天,决定去找小姨。 小姨听完这个故事后,一点也不惊讶,轻描淡写地说:“这事你交给我去办就行了。一个外来的小女人,能翻得了天?” 我告诫小姨说:“雪莱看样子不是个善茬,不大好对付。” 小姨轻蔑地一笑:“既然不是善茬,就用对付无赖的手法来对付。就一次,还能怀了孕?想讹诈吧。” “她可是个女孩子,又是外地人。”我迟疑着说,小姨的所谓无赖办法让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女孩子怎么啦?外地人怎么啦?不是猛龙不过江!她雪莱能在新林隐做个经理,自然不是等闲之人,如果让她赢了,我们衡岳市的女人面子都要丢光了。”小姨愤愤不平,指挥着我姨夫给她端杯水来,她喉咙刚才一激动,要冒烟了。 喝了水的小姨精神抖擞,拿起身边的电话就打给吴倩:“吴董事长,忙吧?我是你姐,嗯,找你有事。” 我傻傻地坐在一边,小姨把吴倩抬出来,她究竟要搞什么? 放了电话,小姨从沙发上拿起包对我说:“走,我们去见吴倩,老树咖啡厅。” 我支吾着,不肯起身。 “怎么?不想解决这事了?” “没有啊。” “哪还不走?” “去见吴倩?”我犹疑地说:“她能解决?” “解决一个小经理,还不是小菜一碟?”小姨嘴角一扬:“新林隐还欠着吴大老板上千万的材料款。明白不?” “你是想断雪莱后路?” “小风,你的话有些难听啊!什么断后路呀,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干部是怎么当的。做事婆婆妈妈,处理这样的事,就要爽快,不能拖泥带水。如果她在衡岳市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还能怎样?”小姨白了我一眼,甩了甩头发出了门。 小姨在姨夫注册了路桥公司后,就在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的手续,一心一意要帮姨夫把公司搞起来。 我跟在小姨的屁股后,屁颠颠的帮她提着包。 吴倩笑吟吟地坐在大厅边的卡座里,看到我,稍微惊讶了一下,礼貌地跟我打着招呼。 吴倩现在是衡岳市最大的建材老板,她手底下有一个专门的建材市场,垄断了衡岳地区周边八县五区的所有建材生意。 “晓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吴倩对我微微一笑后,转头去问小姨,亲热地拥着小姨的腰,两个人并排坐在我对面,互相打量着,相视一笑。 小姨慢条斯理喝了一口咖啡,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洁白的纸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嘴角,轻轻一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只要你出马,就能手到擒来。” 吴倩惊讶地看着小姨,嗔怪地嚷道:“姐,你还跟我卖关子呀。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第一时间搞定。” “我就是相信你嘛。”小姨指着我说:“小风有个兄弟,跟新林隐的一个小经理好过一次,现在人家说怀孕了,要找上门来,你说怎么办?” “怀孕是好事啊,奉子成婚,现在社会都流行这个呀。”吴倩慢慢搅动杯子里的咖啡,并不看我。 “问题是他的这个兄弟不想成婚。”小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不但不想成婚,而且不想再看到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想啊,这男人与女人,天天在一起都不见得能怀上,他们就那么一次,怎么就中彩了呢?你说蹊跷不蹊跷?”小姨疑惑地说。 “姐,这男男女女的事,谁能说得清?这样的事,只能说在恰当的时候,一颗恰当的种子,种在一块恰当的田里,这不就生根发芽了。” 吴倩笑嘻嘻地说,指着自己的肚子:“你看我啊,老是不见萌芽。”突然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我,脸就没来由地红了,呵斥着我说:“陈风,你都交些什么朋友啊,搞这些破事。新林隐的人能惹吗?” 我正想辩解,小姨递给我一个眼色,我只好起身走到远处的一个角落,找了个卡座想坐下。 屁股还没挨到凳,电话就响了。 一看,是黄奇善打来的,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他说在市里,黄奇善叹口气说:“还是你命好!三日两头可以回市里。小子额,你高升了。” 我莫名其妙,捏着话筒问:“什么意思?” “还装傻是吧?”黄奇善似乎在敲打着办公桌:“调令都下来了,调你去高速公路指挥部,属市管干部了。请客吧!” 我如坠五里云雾里:“什么调令?没听说过,真的。” “市委组织部任命你为衡海高速公路衡岳项目段指挥部副组长,高配副处。小子,你是一年连升三级啊,命好!”黄奇善以为我不相信,特地强调说:“红头文件下到县里了,刚才县常委开了会,研究你调走后,苏西镇的工作交接呢。” “真有这事?”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喜。 地方干部的行政级别,从科级到处级是一道鸿沟,有多少干部干到死,也就混个副处级待遇退休,我还不到三十岁,就混了个副处,而且在职,这暗示着我前程远大,前途光明,一片春光明媚啊! “准备请客吧!”黄奇善嘀咕着:“我占着县团委书记的位置,也才是个副处。郭伟还是个正科呢。我们三个人,看样子你以后要罩着兄弟们啊。” 我自负地打着哈哈说:“什么话呀?我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兄弟,兄弟是手足嘛。” 挂了他的电话,我心潮澎湃啊!这么好的消息,我要告诉谁呢? 蓦然一惊,才发现心里没有一个人能分享我的喜悦!唯有薛冰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我能告诉她吗?告诉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人的喜悦没有人分享,是最痛苦的事! 我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姨和吴倩,她们两个正勾头说着什么,偶尔看到吴倩笑得花枝乱颤。 颓然跌坐下来,拿着手机一顿乱按,居然就打到了月白的手机上。 月白在电话里轻轻柔柔地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老钱急着要开工呢。” 我心里一动,如果我现在调走了,钱有余的矿泉水厂会不会夭折? 想到这里,我安慰着月白说:“最迟明天下午到家,你告诉老钱,项目尽快上马是对的!” 月白没有从我的话里听出意思,还是轻轻柔柔地说:“我挂了啊。” 天大的喜事没有告诉月白,却毫无意识把第一个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难道我心里爱着她?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姨在招手要我过去,到了她们身边,小姨说:“小风,解决了啊。还不感谢吴倩?” 我真诚地说:“对不起啊,麻烦你了。” 吴倩被我的感谢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是你的事,晓月姐又打招呼,我不办好,还有什么资格做你们的合伙人啊。” “什么合伙人?”我惊奇地问。 “没什么。”小姨打断我们说话:“吴董事长忙,去忙吧。这事你放在心上,帮姐处理好。我们先走了。” 说着拉着我的手,慌慌张张地下楼出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31章 酒醉心明 海鲜酒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红火,来来往往的各色小车川流不息。 在春山县的海鲜酒楼消费,口袋里没装着几个子儿的人,看一眼大门都觉得奢侈。一只澳洲龙虾,标价一万八千八,一碗鲍汁拌饭,最低也在三百以上。 尽管贵,来消费的人却络绎不绝。谁都知道,来这里吃饭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掏腰包买单。买单的人,都不愿意来这里吃饭。 这里就是个销金库,一顿饭吃个两三万的,不见得就是个有钱人! 钱有余毫不犹豫带着我穿堂入室,选了个雅静的包厢,大喇喇的把身子滚进沙发里,叫着服务员先来一壶好茶。 茶一上来,钱有余端起杯子,一口灌下去,烫得差点跳起来,指着一旁的服务员吼道:“你想烫死我呀?” 服务员矜持地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并不搭理他。 钱有余是海鲜酒楼的常客,第一次被邓涵宇带来时,一顿饭吃了一万多,单却是邓涵宇买的。到后来,每次回城关镇,邓涵宇必定要带他来海鲜酒楼。但从此后,邓涵宇就不再买单了,不是装醉,就是装傻。 钱有余被烫了后,嚷着要找经理,说自己嘴巴烫了泡,吃不得饭了。 钱有余的嗓门大,几十年来一直改不了。比如他在餐馆吃饭,他的声音可以盖住闹哄哄的大堂,钱有余并不在乎别人侧目,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裂开厚嘴唇,傻傻地笑。 经理没找来,倒引来了邓涵宇,大惊小怪地喊:“钱老板,来吃海鲜了?也不告诉兄弟一声,吃独食啊!” 一眼看到我,换了一副笑脸,叫道:“陈老弟,原来请的贵客是你呀。我刚才还在奇怪,钱老板虽然有钱,但吃顿饭,他还是肉痛的嘛。” 钱有余尴尬地陪着笑,嘴里嘟嘟哝哝:“我哪里吃独食了,这不正要去找你么。” “你骗我儿子可以,想骗老子,怕是你的毛还没长齐呢。”邓涵宇一屁股坐下来,大喇喇地对我说:“老弟,听说你高升了,恭喜啊!” “升个鬼!”我没好气地骂道:“遇到钱老板这个瘟神,给个皇帝做,怕是没命受。” 钱有余并不生气,傻乎乎地说:“陈镇长,你跟邓镇长现在一样大的官,你们两个,谁的权力大啊?” 邓涵宇酸酸地说:“我这算什么官?屁大的芝麻官,哪里敢跟陈镇长比?人家高配副处,我可是在正科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了十年。” “他的副处,怕是稳不住了。”钱有余笑嘻嘻地瞧我一眼,甩给邓涵宇一句话:“不过,陈镇长是为百姓好。” 我心里骂道:“去你娘的,老子心里装的不全部是百姓,还装着官帽、女人和权力。” 强盗都是逼成的!老子离不开苏西,不是你钱有余的本事,是刘启蒙的决定! 钱有余一下午被我骂,全然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兴致勃勃要了一瓶茅台,说吃海鲜,非得喝茅台。 春山县的茅台,都是大路货。按照关书记的说法,春山县一年喝掉茅台以吨算,茅台酒厂一年也就生产那么点酒,能流到春山县的,怕是一斤也不到。 邓涵宇自然明白茅台酒的背景故事,起身要走,说自己现在改了口味,改喝洋酒了。 钱有余并不过多挽留,掏出手机说:“邓镇长,你知道团委黄书记的电话么?” 邓涵宇指着我说:“放着一个人不问,你问我做甚?钱大老板,你不是挖坑埋我吧?”看着邓涵宇犹疑不决的样子,我心里一阵窃笑,钱有余的无心之举,让邓涵宇这个官精,在他钱有余半个人精面前,彻底原形毕露。 钱有余一怔,立即明白了过来,赶紧洗白自己说:“邓镇长想哪里去了?就是给我三个胆,也不敢埋你啊。” 邓涵宇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给你四个胆,看样子你还是想埋了我的。” 钱有余一急,脸就发白,吭吭哧哧半天,憋出一句话:“给四个胆也不行。” “给你五个呢?” “我…我…。”钱有余口吃起来:“给一百个也不行!” 邓涵宇就笑了,过来拍着钱有余的肩膀说:“我就说老钱嘛,给你一千个胆,你也埋不了我。”说着掏出电话,翻出黄奇善的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耐心地告诉钱有余。 刚才的一幕我看在眼里,心里冒起来一阵笑。邓涵宇啊邓涵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被一个老农民吓得花容失色,着实侮辱了干部的光辉形象! 黄奇善来得比风快,一头黑发乱蓬蓬地耷拉在额前,形象显得狼狈。 看到我,扯了扯衣角说:“坐摩托车来的,风大,吹乱了。” 我打趣他说:“黄书记,你没有专车么?一个大书记,租个摩托车,成何体统!” 钱有余赶紧表白说:“我刚才是要去接黄书记,可黄书记不肯。我再想不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干等吧,所以就这样喽。” 黄奇善大度地挥挥手说:“没事没事。我习惯了,下乡都坐摩托车,方便嘛。” 三个人坐下,叫了服务员打开酒,黄奇善一看包装,坚决不肯喝。 我捏着酒杯说:“奇善,茅台你还不喝?难道也跟邓涵宇一样了,要喝洋酒?” 黄奇善苦笑着说:“不是我不喝。这酒,我不敢喝。”说着斜眼看着站在旁边执酒壶的服务员:“都是熟人了,还拿这个东西出来,你们不是想找死么?” 服务员小姐脸一红,赶紧把酒壶拿开,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可能是我拿错了。” 说着转身要走,开到大腿根的旗袍掀起一股肉浪。 “还是喝我们的晕头大曲好。你帮我拿一瓶来。”黄奇善指挥着服务员,转头一笑说:“放得心。” 钱有余请客,就得狠狠地造他。我让黄奇善点菜,说既然在海鲜酒楼,肯定不能吃本地菜,今日所有的菜,必须都是来自大海里。 钱有余僵硬着笑,我知道他肉痛了! 农民终究的农民,就是没想通一个道理。老子我还有个榨油厂入股在他的集团里,吃他的海鲜,还不如说是吃自己的。钱有余不会自己掏腰包请客,这顿饭,还不是一张发票,从集团公司里列支? 酒过三巡,三个人的舌头都有点发硬。 晕头大曲果真名不虚传,放到一条大汉,也就是三杯的事。 好酒不上头,劣酒伤肝脾!我感觉肝在隐隐的发痛。一瓶酒下去,桌上的海鲜还没动几筷子。我举着银质的筷子,插进一头鲍鱼里,举在眼前细细地看。 “这是九头鲍,好东西来的。陈镇长你尝一个?”钱有余看着我,现在他有点愧色了。 “我说啊,老钱。”我端详着鲍鱼说:“这东西,你说像什么?” 钱有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这东西,跟女人的东西一样。” 黄奇善一听,差点把满嘴的酒喷出来,憋着气咽下去,指着我笑道:“陈风啊,难怪你看得那么仔细,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不一样啊。” 我讲筷子上的鲍鱼扔进钱有余的碗里,没好气地说:“钱老板,你吃逼吧。” 钱有余看也没看,一筷子夹起就扔进嘴里,吧唧着嘴巴说:“好好,我吃,我吃。” 又叫来一瓶晕头大曲,黄奇善显然有些发憷,问道:“还喝?” 我挥手说:“喝,喝死拉倒。” 黄奇善看出了气氛不对,疑惑的看着我说:“怎么了?好像谁得罪你了?” 我指着钱有余大声说:“就是他。” 钱有余装醉了,把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故意喘着粗气。 我踢他一脚说:“还跟老子装死啊!起来喝酒。” 钱有余求饶地艰难抬起头,半咪着眼睛说:“其实,刘县长有交代的,陈镇长副处不变,只是暂时不调离。” 我心里一惊,也故意装醉了,结巴着舌头说:“屁,老子就是做个股长,也还是个干部。副处与股长,谁在乎?当领导的,说话都像放屁,只是有时候屁不臭,有时候臭的出奇。有人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可相信干部的嘴。” 黄奇善制止我道:“陈风,喝醉了吧?胡言乱语。” 我抬头瞟他一眼道:“你看我像是喝醉的人么?” 黄奇善淡淡一笑,拿起一根牙签桶进嘴里,轻言轻语道:“隔墙有耳。” 我跟着一笑,住了嘴。黄奇善的提醒我不是不明白,只要我这句话传到刘启蒙耳朵里,别人还不会说我恶毒攻击领导么? 人说话,需要三思而后言。千万不可嘴巴来指挥脑子。 钱有余被我的话逗得一直在笑,笑了一阵后叹道“陈镇长,你就是干部呀,还说不能相信干部的嘴?” 我喝道:“钱老板,我们干部说话,管你毛事啊。” 钱有余羡慕地说:“要是像古代,我也得捐一个官来做做,过把瘾啊。” 我眼一白,瞪着他说:“做梦去吧。” 钱有余再次僵硬地笑:“我就拉着你了。要死也要死一块。老子不管了。” 说完像一截木头一样滑了下去,瘫在地上,像一条死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33章 举棋难定 钱有余的施工队果真在一个星期后全部到了老鹰嘴。按照当初专家的勘定,水厂的取水点在老鹰嘴山上流下来的小溪口,一口约摸三亩地大小的水潭,要扩张到八亩左右,水潭边另打十口两百米深的取水井,厂房围着水潭建,占地需三十亩,另建办公楼房一栋,员工宿舍两栋。 从水厂的规划看,到新镇政府约半里路程,中间修建一条宽三十米的大道,取名“苏西大道”。 钱有余的施工队进来,急坏了孙德茂。他的四台挖机像四只乌龟一样趴在哪里,已经一个月没喘过一口气了。孙德茂让挖机师傅回家待命,自己天天蹲在窝棚里,望穿秋水等待省专家组的再次光临。 没有省里的命令,他的工地连一棵草也不许动。这是县里的指示,也是市里的要求。 看着钱有余跃跃欲试要开工,孙德茂从自己的窝棚里爬出来,神情猥琐走到孙德茂身边,酸溜溜地说:“钱老板运气好,说不定也会挖出十八具石棺出来。” 钱有余呸了一声说:“孙老板,你就是个乌鸦嘴。我老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福大命大,你等着,两个月,我让你认不出这里就是老鹰嘴。” 孙德茂鄙夷地笑,双手拢进袖管里,哈着气说:“要不是我的工地出了这档子事,你现在就看不出这里是老鹰嘴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原本在衡岳市就为抢工程有过交锋的两个人,现在绑在了苏西镇这一架战车上,究竟是死是活,两个人心里都没底。只有靠着说几句夹枪夹棒的话,填补心里的空虚。 钱有余手里有一张蓝图和示意图,全部建设清楚明晰,因此在施工队到的第三天,在水潭边插了一面红旗,摆个香案,杀了一头猪,敬了天地祖宗,一声吆喝,就开始开工。 钱有余开工奠基要敬神,方案在郭伟的手里放了一天,最后他还是没去。我怕钱有余有想法,一个人悄悄到了工地,在香案前鞠了一个躬,烧了三张纸钱,拿起铁锹铲了两把土,撒在一块汉白玉的奠基碑上,表示奠基典礼得到了政府的认可。 奠基礼一结束,我告辞要回去,镇里还有一个冬季征兵的会,我必须要回去参加。 当兵对乡下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最好选择。一个农村户口的小孩,要想改变一辈子的命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读书,靠考学考出去,二就是当兵,拼着在部队任劳任怨地干,或许会捞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因此,农村征兵,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来参加奠基礼之前,镇武装部长就请示过我,说今年的兵要求高,全部是去北京卫戍部队,是保卫中央首长的兵,搞不好还有国旗兵,今后要是村里人去了北京,看到国旗下站着自己村里的人,脸上不知道多有光彩。 我笑他说:“都不是一个兵种,怎么能去站岗?” 武装部长跟着笑,说今年的兵,政治上一定要合格,因此要请我在征兵动员会上讲话。 郭伟知道我刚从工地上回来,看到我只是问了一句:“开始了?” 我点点头,随着他走进会议室。 各村的民兵营长和村书记、村主任挤在一起,嘻嘻哈哈地互相开着玩笑,看到我们进来,都住了口,等着开会。 原来乡里开会,柳权都会要求食堂加几个菜,一定要请村干部吃一顿饭才走。到了郭伟手上,他不再请吃饭了,改作发补助,开一次会,发一百块钱。柳权开会的时候,总有几个村干部以各种理由不参加,到了郭伟手里,只要一开会,绝对不会缺席一个,即便生了病,也会赶来。 到后来只要乡里一段时间不开会,村干部就会涎着脸打探问什么时候开个会。 郭伟故意咳了一声,会议室里静得一只蚊子飞过都能听清。 我抬眼扫视一下会场,发现赵德全这次坐在了前排,身边坐着盘树容。这两个人,原来开会也和柳权去县里开会一样,都是选在会场的最后排,这次两个人都坐在前排,衣着光鲜,脸上都带着矜持的微笑,让其他村干自惭形秽起来。 盘树容现在是榨油厂的法人代表,赵德全代表着老鹰嘴,老鹰嘴现在是什么地方?是新政府的所在地,是矿泉水厂的发源地。 郭伟重点讲了本次征兵的政策意义,附带提醒各村干要在年底前完成各种提留统筹。言外之意是,完不成提留任务的村,取消本次征兵的指标。 村干自然不肯丧失一年一度的权力机会,每年征一次兵,干部的嘴巴都要冒几天的油,耳朵上夹的烟都是芙蓉王。 盘树容是当过兵的人,他其实就是一个最好的宣传。要是他没当兵,他就入不了党,入不了党他就没机会当村干,不当村干,他哪里会有机会做法人代表? 武装部长一边笑,一边板着手指头例数苏西镇这些年来当兵有出息的人,说到自己,是当年自卫还击的兵,一乡去了八个人,就回来他一个,其他七个都被一颗炮弹送到马克思那里去了。 武装部长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当初他们一起上战场,武装部长紧张啊,紧张了屎尿就多,一个人跑到一个土坎下拉屎。还没拉出来,就看到半空中一颗怪叫的炮弹飞来。他顾不得许多,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响声过后,他就看到满天的手啊脚啊的乱飞。 脸吓白的武装部长不敢去看落在身边的残肢,闭着眼去扒拉掉在身上的东西,结果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睁眼一看,居然是一根胳膊,手指还会动弹。 武装部长吓得哇哇怪叫,手忙脚乱把胳膊甩开,觉得脸上很热,伸手一摸,满手的血,顿时就晕了过去。 武装部长不会说这段历史,他是从那次后就离开了战场,连红土地都没踏进去半步。武装部长那次能离开战场,还要靠一块弹片削去了他一只耳朵。 等到他伤好了,战争也打完了,他胸前戴着大红花论功行赏,解决了户口,分在乡政府干武装部长,一干就是几十年,没挪半个窝。那场战争,让他有了一个引以为豪的外号,叫“冇耳朵”。 冇耳朵的鼓动其实是多余的,苏西乡历来就有送子当兵的传统。尽管那场战争让七条鲜活的生命留在了异乡,但这并没有阻止住苏西人当兵的热情。因为他们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七条生命,而是武装部长的风光。武装部长冇耳朵讲完话,就鼓动大家鼓掌,说要请我讲话。 我跟底下坐着的村干基本都熟悉,有几个民兵营长还是我看着当上村干的。这些村干有几个当村支书的历史比我的年龄还长,有两个是子承父业,掌管着全村男青年的命运。 我正要开口,别在腰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本想摁了不听,眼光扫过手机屏幕,发现是钱有余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孙德茂工地的意外我是生怕重演啊! 摁下接听键,里面传出钱有余紧张得口吃的声音:“不…不…不得了,出…出事了。” 我立马感到脑袋一空,手脚差点就要发颤打摆子。平静一下心情,我严肃地说:“什么事?慢慢讲。” “不得了啊。”钱有余颤抖着声音说:“你快来,快来,天大的事。乱了啊,乱了。” “究竟什么事?”我大声喝道,眉头皱起来。 会场里一阵骚动,郭伟敲着桌子让他们安静。 “出了…出了金子。”钱有余终于把意思表达了出来。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道:“说清楚点,出什么金子?” “一块狗头金,狗头金啊,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狗头金?”我莫名其妙,老鹰嘴挖出了狗头金?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十八具石棺之谜还没解开,又出现了狗头金一说,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马上停工!保护好现场。”我命令他,回首对郭伟说:“郭书记,水厂工地挖出了狗头金,现在场面有点乱,得控制。” 底下的村干听说出了狗头金,没一个人坐得住了,赵德全更是坐立不安,几次起身想走,都被郭伟喝住了。 我坐正身子,严肃地对村干说:“大家一起上工地,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好现场,谁出了问题,拿谁的脑袋。” 郭伟点头表示同意,村干跟在我屁股后面,一窝蜂涌出会场,看到孙德茂家的中巴正在上客,我把乘客全部清下车,喝着司机朝老鹰嘴开,路上我给郝强打了个电话,要求他驰援老鹰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34章 狗头金 钱有余的施工队果真在一个星期后全部到了老鹰嘴。按照当初专家的勘定,水厂的取水点在老鹰嘴山上流下来的小溪口,一口约摸三亩地大小的水潭,要扩张到八亩左右,水潭边另打十口两百米深的取水井,厂房围着水潭建,占地需三十亩,另建办公楼房一栋,员工宿舍两栋。 从水厂的规划看,到新镇政府约半里路程,中间修建一条宽三十米的大道,取名“苏西大道”。 钱有余的施工队进来,急坏了孙德茂。他的四台挖机像四只乌龟一样趴在哪里,已经一个月没喘过一口气了。孙德茂让挖机师傅回家待命,自己天天蹲在窝棚里,望穿秋水等待省专家组的再次光临。 没有省里的命令,他的工地连一棵草也不许动。这是县里的指示,也是市里的要求。 看着钱有余跃跃欲试要开工,孙德茂从自己的窝棚里爬出来,神情猥琐走到孙德茂身边,酸溜溜地说:“钱老板运气好,说不定也会挖出十八具石棺出来。” 钱有余呸了一声说:“孙老板,你就是个乌鸦嘴。我老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福大命大,你等着,两个月,我让你认不出这里就是老鹰嘴。” 孙德茂鄙夷地笑,双手拢进袖管里,哈着气说:“要不是我的工地出了这档子事,你现在就看不出这里是老鹰嘴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原本在衡岳市就为抢工程有过交锋的两个人,现在绑在了苏西镇这一架战车上,究竟是死是活,两个人心里都没底。只有靠着说几句夹枪夹棒的话,填补心里的空虚。 钱有余手里有一张蓝图和示意图,全部建设清楚明晰,因此在施工队到的第三天,在水潭边插了一面红旗,摆个香案,杀了一头猪,敬了天地祖宗,一声吆喝,就开始开工。 钱有余开工奠基要敬神,方案在郭伟的手里放了一天,最后他还是没去。我怕钱有余有想法,一个人悄悄到了工地,在香案前鞠了一个躬,烧了三张纸钱,拿起铁锹铲了两把土,撒在一块汉白玉的奠基碑上,表示奠基典礼得到了政府的认可。 奠基礼一结束,我告辞要回去,镇里还有一个冬季征兵的会,我必须要回去参加。 当兵对乡下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最好选择。一个农村户口的小孩,要想改变一辈子的命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读书,靠考学考出去,二就是当兵,拼着在部队任劳任怨地干,或许会捞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因此,农村征兵,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来参加奠基礼之前,镇武装部长就请示过我,说今年的兵要求高,全部是去北京卫戍部队,是保卫中央首长的兵,搞不好还有国旗兵,今后要是村里人去了北京,看到国旗下站着自己村里的人,脸上不知道多有光彩。 我笑他说:“都不是一个兵种,怎么能去站岗?” 武装部长跟着笑,说今年的兵,政治上一定要合格,因此要请我在征兵动员会上讲话。 郭伟知道我刚从工地上回来,看到我只是问了一句:“开始了?” 我点点头,随着他走进会议室。 各村的民兵营长和村书记、村主任挤在一起,嘻嘻哈哈地互相开着玩笑,看到我们进来,都住了口,等着开会。 原来乡里开会,柳权都会要求食堂加几个菜,一定要请村干部吃一顿饭才走。到了郭伟手上,他不再请吃饭了,改作发补助,开一次会,发一百块钱。柳权开会的时候,总有几个村干部以各种理由不参加,到了郭伟手里,只要一开会,绝对不会缺席一个,即便生了病,也会赶来。 到后来只要乡里一段时间不开会,村干部就会涎着脸打探问什么时候开个会。 郭伟故意咳了一声,会议室里静得一只蚊子飞过都能听清。 我抬眼扫视一下会场,发现赵德全这次坐在了前排,身边坐着盘树容。这两个人,原来开会也和柳权去县里开会一样,都是选在会场的最后排,这次两个人都坐在前排,衣着光鲜,脸上都带着矜持的微笑,让其他村干自惭形秽起来。 盘树容现在是榨油厂的法人代表,赵德全代表着老鹰嘴,老鹰嘴现在是什么地方?是新政府的所在地,是矿泉水厂的发源地。 郭伟重点讲了本次征兵的政策意义,附带提醒各村干要在年底前完成各种提留统筹。言外之意是,完不成提留任务的村,取消本次征兵的指标。 村干自然不肯丧失一年一度的权力机会,每年征一次兵,干部的嘴巴都要冒几天的油,耳朵上夹的烟都是芙蓉王。 盘树容是当过兵的人,他其实就是一个最好的宣传。要是他没当兵,他就入不了党,入不了党他就没机会当村干,不当村干,他哪里会有机会做法人代表? 武装部长一边笑,一边板着手指头例数苏西镇这些年来当兵有出息的人,说到自己,是当年自卫还击的兵,一乡去了八个人,就回来他一个,其他七个都被一颗炮弹送到马克思那里去了。 武装部长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当初他们一起上战场,武装部长紧张啊,紧张了屎尿就多,一个人跑到一个土坎下拉屎。还没拉出来,就看到半空中一颗怪叫的炮弹飞来。他顾不得许多,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响声过后,他就看到满天的手啊脚啊的乱飞。 脸吓白的武装部长不敢去看落在身边的残肢,闭着眼去扒拉掉在身上的东西,结果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睁眼一看,居然是一根胳膊,手指还会动弹。 武装部长吓得哇哇怪叫,手忙脚乱把胳膊甩开,觉得脸上很热,伸手一摸,满手的血,顿时就晕了过去。 武装部长不会说这段历史,他是从那次后就离开了战场,连红土地都没踏进去半步。武装部长那次能离开战场,还要靠一块弹片削去了他一只耳朵。 等到他伤好了,战争也打完了,他胸前戴着大红花论功行赏,解决了户口,分在乡政府干武装部长,一干就是几十年,没挪半个窝。那场战争,让他有了一个引以为豪的外号,叫“冇耳朵”。 冇耳朵的鼓动其实是多余的,苏西乡历来就有送子当兵的传统。尽管那场战争让七条鲜活的生命留在了异乡,但这并没有阻止住苏西人当兵的热情。因为他们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七条生命,而是武装部长的风光。武装部长冇耳朵讲完话,就鼓动大家鼓掌,说要请我讲话。 我跟底下坐着的村干基本都熟悉,有几个民兵营长还是我看着当上村干的。这些村干有几个当村支书的历史比我的年龄还长,有两个是子承父业,掌管着全村男青年的命运。 我正要开口,别在腰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本想摁了不听,眼光扫过手机屏幕,发现是钱有余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孙德茂工地的意外我是生怕重演啊! 摁下接听键,里面传出钱有余紧张得口吃的声音:“不…不…不得了,出…出事了。” 我立马感到脑袋一空,手脚差点就要发颤打摆子。平静一下心情,我严肃地说:“什么事?慢慢讲。” “不得了啊。”钱有余颤抖着声音说:“你快来,快来,天大的事。乱了啊,乱了。” “究竟什么事?”我大声喝道,眉头皱起来。 会场里一阵骚动,郭伟敲着桌子让他们安静。 “出了…出了金子。”钱有余终于把意思表达了出来。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道:“说清楚点,出什么金子?” “一块狗头金,狗头金啊,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狗头金?”我莫名其妙,老鹰嘴挖出了狗头金?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十八具石棺之谜还没解开,又出现了狗头金一说,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马上停工!保护好现场。”我命令他,回首对郭伟说:“郭书记,水厂工地挖出了狗头金,现在场面有点乱,得控制。” 底下的村干听说出了狗头金,没一个人坐得住了,赵德全更是坐立不安,几次起身想走,都被郭伟喝住了。 我坐正身子,严肃地对村干说:“大家一起上工地,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好现场,谁出了问题,拿谁的脑袋。” 郭伟点头表示同意,村干跟在我屁股后面,一窝蜂涌出会场,看到孙德茂家的中巴正在上客,我把乘客全部清下车,喝着司机朝老鹰嘴开,路上我给郝强打了个电话,要求他驰援老鹰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35章 此起彼伏 钱有余怀里抱着一个拳头大的金子,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人,都是他施工队的工人。 孙德茂喜笑颜开蹲在他旁边,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拿一块石头在地上画着字,时不时冒出一句话来:我说老钱,你真以为你的命就比我好? 挖掘机已经熄了火,像一头老牛一样窝在一堆黄土中间,挖出来的一个大坑里,挤满了人,拿着锄头各式工具,睁着牛卵一样的眼,在土里寻找着狗头金。偶尔有人骂:我日你娘,踩我脚了! 接着就有回应:我日你奶奶,踩你又怎么样? 坑底的都是老鹰嘴村的人,其他村的人不敢下去,只在挖出来的土里翻找。 整个场面是乱哄哄的一塌糊涂,大人小孩,十八般武器全部上阵,即使是赵半仙,也被老伴在腰间系了一根绳子放到坑底,趴在一堆挖松动土后边,细细扒拉着,生怕狗头金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狗头金,顾名思义,像狗的头一样大小,并不形似狗头。这家伙,是老天遗留在人世间珍宝,极少露面,世间大多只是传说,并未见真容。 我从钱有余手里想接过来狗头金,却被他死死抱住不肯松手,眼睛里并没有欣喜,而是呆滞和无奈。 钱有余是个聪明人,他的工地出了狗头金,他工地的命运就将和孙德茂一样,如此一来,谁也会看不到前途,除了幻想! 钱有余终于松了手,我掂了一下,沉甸甸的有些吃手。 金子就是金子,重! 郭伟转到坑边,看满坑的人人欢马叫,就站在上面喊:“乡亲们,大家注意安全,不要乱。” 没有人理他,坑底银锄飞舞,人声鼎沸,刨出来的泥巴像老鼠打洞一样,松软软的堆在一边,又被后面的人踩实,周而复始。 “请乡亲们停住手,都上坑来。”郭伟扯着嗓子喊。 有人抬起头回了一句:“上去干嘛?等到公安来了,又变国家的了。” 众人一阵起哄,手里的工具使得更欢了。上次孙德茂工地出了石棺,老鹰嘴想尽了办法也没捞得半杯羹,这次出了狗头金,老鹰嘴的人乖了起来,趁着还没有人来干涉,先下手为强,捞到了就捞到了! 郭伟喊了几嗓子,见没有效果,就对我苦笑说:“这些人,都疯了吧?” 我笑着回答道:“人倒没疯,是它惹的祸。”我指着钱有余怀里的狗头金,无可奈何。 “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疯抢。万一再要搞出一个来,岂不是要点火了?”郭伟忧心忡忡,愁眉苦脸。 我看着远处郝强乌里哇啦开着边三轮摩托车过来,安慰着郭伟说:“放心,财富是重要,命更重要。我就不相信他们不怕死。” 郭伟迟疑地看着我,我等到郝强把车停稳后,指着他屁股后面吊着的手枪说:“拿出来,开几枪。” 郝强毫不犹豫从屁股底下掏出枪来,喀嚓一声:“还坐着干嘛?开工去呀。” 孙德茂一愣,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斜着脖子看着我苦笑说:“陈镇长开玩笑,我去开工,还不一枪崩了我?”他抬手指着远处的武警,突然惊愕地张大了嘴,原本守在工地的武警已经全部撤了出来,正在往一辆军车上爬。 “他们…他们撤了呀。”他口吃起来,满脸涨得通红,慌慌张张撒腿就跑,没料想被脚底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一个仰面八叉。 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泥土,不要命地往工地上跑。 我看着他矮小佝偻的背影,眼睛湿润起来。这个从泥巴里爬出去的农民包工头,把身家性命赌在了苏西镇的工地上。万一这一赌赌输了,他孙德茂再想爬起来,几乎就是一个童话故事。 “可以开工了?”郭伟疑惑地看着我:“武警怎么都走了?” “省里来命令了,工地已经没有了文物发掘的价值了,可以复工建设了。”我说,把刘县长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是好事。”郭伟幸福地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有更好的事呢。”我说:“省里决定为苏西镇新镇建设拨款三百万元,算是奖励我们为保护文物所作出的贡献。” 郭伟一听,激动得哆嗦着身子,脸上一片潮红,靠近我的耳朵悄悄说:“你小子真是一员福将啊。” 我淡淡的笑,没有作声。钱有余的工地开工不到一天要停工,孙德茂停工一个多月的工地又可以复工,此起彼伏的变化,让我都感觉戏剧性实在太强。 坐在地上的钱有余傻呆呆地看着前方,眼里一片迷茫。 我蹲下身子安慰他说:“钱老板,你看孙老板也等了一个多月,好事慢出来啊。我们不急啊。” 钱有余叹口气说:“我就是急,还能拿块石头去打天?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啊。” 郭伟立即跟着说:“就是就是,看开一些,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等一等,会有好事来的。” 我叫郝强过来,从钱有余怀里要把狗头金接过来,钱有余抱着死也不放,嘴里嘟哝着说:“我一千万呐,就看着这一块金子了。你们还要拿走,不是要我命吗?” 我笑道:“别说你一千万,你就是一个亿,该是国家的,还是国家队,你难道还想拿着抵你的损失么?钱老板,给郝所长吧。” 钱有余极不情愿松了手,看着郝强把金子接过去,眼里啪嗒啪嗒滴下泪来。 我的心里一紧,最看不得男人落泪的我,别转身子,看着远处山坡上赵德亮的坟,新坟已成旧人墓,回头春花谢秋月! 我拉着郭伟走到一边,低声说:“郭书记,我感觉这地底下可能有金矿。” 郭伟狐疑地盯着我,笑道:“你怕是在做白日梦吧?一块狗头金,就幻想地下有座金矿?你应该去写书嘛,联想多丰富啊。” 我蹲下身,抓一把泥巴在手里揉搓,随手抛向远处。 我在心里想,不管有不有,我都得请地质专家来勘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37章 舅妈 黄微微的兴师问罪被我轻易化解,陈萌心里老大不高兴,黑着脸骂她:“微微,你就是个轻骨头,几句好话就哄住你了。我看你的这个陈风,滑头滑脑的样子,靠不住。” 说着就把身子往何家潇身上靠,无限幸福的样子炫耀着她与何家潇的恩爱。 何家潇在我眼里就是臭屁不通的小男孩,一个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官二代,重色不轻友,放荡而不羁。 黄微微自然不示弱陈萌的恩爱,也把身子靠在我身子,对她的嬉笑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拍着手掌说:“男人有个性才叫男人。” 问题解决了,他们要回衡岳市,何家潇却不肯跟着回去了。 陈萌心里恼火,陪着黄微微来一趟春山县,本来是找别的男人麻烦,没想到自己男人却带不回去。何家潇在与她正式约会后,就很少回家。这个小男人身上有一股让她着迷的味道,让她完全忘却了自己,遇到这个小男人,她慢慢发现了自己原来不但柔情似水,而且脆弱得如同家里摆着的瓷娃娃。 她深知何家潇的妈妈是个传统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横亘在他们相爱路上的一座高山,高得不可逾越。她想不通何家潇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在意女人的年龄,按理说,她一个知识女性,无论如何也会明白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道理。 陈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从小就独立性强,也许是父母在她懂事的那几年离她远赴外地工作的原因,她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八岁那年她就开始住校,一直住到大学毕业,身为市委书记的父亲希望她从政,并且给她安排了一条通畅的大道。但她死活不肯,与父亲较了一年的劲,最后她还是如愿以偿从事了她的记者工作。 看着身边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找男朋友,天性爽朗的她一点也不心动,直到她深深爱慕的黄微微也找了一个男朋友,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阴阳调和的世界,她不能独善其身,更不能标新立异。何况,身为市委书记的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独生女儿过一个人的世界。 她暗暗留心过身边的男人,她也知道有很多的男人想追自己,可是她的心就如一潭死水一样,没有半点的涟漪。很多男人在市委书记女儿的光环面前止步不前,即便如自以为是的艺术家们,在真的要谈到婚嫁的问题时,都会自惭形秽,不敢表示半点的男人气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半夜按喇叭的何家潇,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健康阳光的外表让她砰然心动,特别是他的不羁,他看着自己的眼光,让她浑身燥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她发现自己心里在疯狂地滋生一种按捺不住的爱情。 他们的爱,像水一样的透明。陈萌至今还没有得到何家潇的半个吻,他们之间最大的尺度,还是停留在互相牵手的纯真。 陈萌曾经尝试着主动去找何家潇,每次她的脚步都会停留在他的房子几步之外,她不敢看宛如舅妈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光分明带着强烈的敌意,似乎她会抢走自己的儿子。每次她都会无可奈何的笑,默默站在他的窗户之外的树荫里,静静地看着灯光映照出来的他的剪影。 那次何家潇跟我从家里出来,她坐在新林隐的咖啡包间里问黄微微:“能带出来吗? 每隔五分钟她会问一次,问得黄微微的心都痛了。像陈萌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孩子,不但本身有着良好的教育背景,还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背景,她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身边众星环绕,却丝毫也掩盖不了她的光华。这个曾经让黄微微妒嫉的女孩子,在何家潇这个小男孩的问题上,充分暴露了潜藏在她心底的脆弱。 也就是那一次,何家潇再也放不下她,任宛如舅妈采取任何措施,都管不住他每日要见她的欲望。 他们都知道,只要还在衡岳市,他们就没办法走到一起。因此,他们两个同时有了离开衡岳市的想法。而离开衡岳市最好的理由,就是出国留学! 陈萌的想法得到了陈书记的大力支持,何家潇的想法也出奇地得到了宛如舅妈的称赞。在宛如舅妈看来,儿子虽然毕业了,但他的学历在今后的社会上没有任何的竞争力,儿子能想到出国,无形当中让她感觉到了轻松。儿子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自己,他还是一株瘦小的小草,要在大洋彼岸接受大风大浪的洗礼,才会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然而,在宛如舅妈得知陈书记的女儿也要出国,而且两个人去的是同一个国家,她又开始坚决反对起来。 这是一场陈萌与宛如舅妈的暗战,她们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赢取胜利,而胜利的唯一果实,就是站在我身边的脸上还带着稚气的何家潇。 “你不回去?”我奇怪地问:“你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跟着你。” “跟我干嘛?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而且,舅妈也不会让你留在我这里。”我分析说:“衡岳市要啥有啥,像你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就应该去享受城市的美好生活。” 何家潇一点也不心动,反而驳斥着我说:“哥,你大不了我几岁,你怎么不去享受呢?” 我故意灾难深重的样子说:“哥是要工作啊!要不,我早就跑回去了。” “鬼才信你。”何家潇对我说:“我妈一天不答应我出国,我就一天跟在你这里不回家。” 这句小孩子似的气话把我们都逗笑了,陈萌柔声说:“家潇,我们回去再争取吧,留在这里,并不能解决问题。” 何家潇在陈萌的面前俨然一副大哥的形态:“萌萌,这事你不要管。我有办法!” 何家潇不肯上车,陈萌又不肯离开,局面胶着起来。 我拉着黄微微走到一边说:“你劝劝陈萌,你们先回去,过几天我带他回来,好不?” 黄微微摇了摇头说:“萌姐的性格我清楚,她不会走。” 四个人谁也不说话,何家潇在沉默了一阵后,开始吹着口哨。 他的口哨声让我心里一动,我说:“要不,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省城吧。” 何家潇当即叫好,何家潇一叫好,陈萌自然就没半点意见,现在只要这个小男人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她就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欢喜。她一度以为自己生了一种怪病,她苦恼过,自责过,居然还会有一种自卑! 黄微微迟疑了一下,说自己还要上班,这段时间还没好好上过班,已经感觉对不起工作了。 陈萌对她的态度很不满,大大咧咧地说:“谁叫你想男人,连班也不上。” 黄微微反唇相讥地说:“你自己呢?五十步笑百步,你好意思?”话一出口,两个女人的脸都红了起来,害羞地躲到各自的男人背后,吃吃地笑。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了,但我知道底下还是波涛汹涌。陈萌的爱让人无所适从,我实在想不明白,何家潇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何以就让她不顾一切? 四个人上了车,我和黄微微坐后排,何家潇开车。 黄微微一上车就把头靠过来,虚弱地依着我,把小手伸进我的手里,轻轻的在我手心里挠了一下,羞涩地一笑,顿时春光明媚。 她的小动作被陈萌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她回过头,含着笑说:“你这对冤家,在车里亲亲我我干嘛呀?别打扰家潇开车。” 说着一把扭翻转后视镜,再也不肯回头看半眼。 我侧眼看黄微微,她的耳根粉红起来,满面含春,欲泣欲诉的样子。 我悄悄把手从她背后伸过去,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她抬起头,朝我莞尔一笑,拉过我的手,盖在她的腰上。 我心如擂鼓一样,按捺着激动跳动的心,我慢慢撩起她的衣服下摆,悄悄侵入她滑如腻脂身体上。 正在温存,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小姨打来的,开口就说:“小风,事情办砸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41章 酒店里的旖旎 天大的事,也阻止不了我求证老鹰嘴是否有金矿的决心。 表舅是副书记,确实能在仕途上帮上我。黄微微爸爸是组织部长,也能帮到我,但所有的这些因素,对我来说,都是未确定的东西。唯有自己出了成绩,仕途上我才能呼风唤雨。 其实做官的人,本身需要一定的实力,否则,纵然家里摆着一个天大的官,你又能有何作为呢?做官升级都是锦上添花的事,天下很难有雪中送炭的奇迹。 接上徐斯冠教授,我们直奔春山县。 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我是晕晕欲睡,坐在后排的徐教授却是精力充沛,一路上滔滔不绝,说衡岳市自古就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山清水秀不说,单是地势,放在地图上一瞧,就是一座扼住南北通途的咽喉。 如此美城,必有美人。徐教授伤感起来,回忆起自己曾经在牛棚的时候,有一个女难友,也是花样年华的年纪,就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流放到与他们这群反动学术权威为伍,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女难友老家就是衡岳市人,父亲是衡岳市一所中学的知名教师,手底下出过无数人物,最大的官做到北京,最好的学术做到国外。按理说,这样的老师,算是炙手可热的人,却偏偏搞不定女儿被流放的事。 老父亲来牛棚看望女儿,天黑路滑,一脚跌到山塘里,死了三天才被人发现,捞上来时,全身肿得就像泡过水的馒头,一扒拉,就支离破碎。 发现女难友父亲尸体的恰恰就是徐教授,徐教授放牛时,看水塘里漂着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就拿着树枝勾过来,拉到近边,闻到一股恶臭,方知是一死人。 女难友哭得昏天黑地,几次要跳进山塘寻思,还是徐教授,日夜守着她,守了半个月,人不想死了,爱又重来。女难友变成女朋友,徐教授喜从天降,那段时间他真的很希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女朋友对他说,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家,她要找一块开满鲜花的土地,她要和他相守一辈子,养儿育女,无欲无求。 可怜徐教授刚开始尝到爱的滋味,女难友却在一个打雷下雨的夜里,被gan校做饭的一个流氓强x。女难友哭了一夜,觉得无颜再见徐教授,趁着天未亮透,飞身跳下山塘,与她老父亲同赴黄泉而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徐教授抱着女朋友的尸体,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她的家乡找出一块属于她的地方,他要将她埋在鲜花盛开的山上,让她的墓碑一辈子树在自己心里。 从此后徐教授再没恋爱,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听着徐教授的故事,我和黄微微共同感概起来,同时四目相对,顿觉生活变化无常,唯有珍惜眼前人,才是做人的最基本追求。 晚上车到衡岳市,我自然要把徐教授安排到最好的新林隐酒店住。 陪着徐教授吃完饭,我和黄微微送他进房歇息,出门的时候,她已经虚弱得快迈不开步了,这一路黄微微一个人开车,又跟着陪了半天,一个女人,纵然有天大的精力,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就要送她回家休息,黄微微也不拒绝,坐进她的车里,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说,他们今晚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我一下没明白过来,反问她说:“你说谁?” 她掩嘴一笑说:“还有谁?你表弟和萌姐呀。” 我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脑袋说:“管他呢。一间省钱,两间碍事。” “你一点也不关心?”她歪着头看我,似笑非笑。 “我关个什么心?他们一对小情侣,还需要我们去关心吗?你操这心干嘛?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陪我去春山县吧。” “那你还让我回去睡?反正明天要走,不如你也给我开间房,明早动身也方便。”难道她是在暗示我?我按捺着蹦蹦跳的心脏,心虚地说:“那我自己还得开一间。” “随你。”她下了车,顾自朝酒店大堂走。 天下的事,总是无巧不成书! 我刚进去酒店大堂,迎面就看见雪莱走来,笑吟吟地立在我面前,浅浅的笑,说:“巧啊。” 我连忙说:“确实巧。要不,我们改日聊?今晚有客在,不方便。”我指着前面走着的黄微微。 “没事,你忙。”雪莱看一眼黄微微的背影,掩嘴笑道:“美女呀。” 我没搭理她,跟着黄微微往前台走。 雪莱追了几步,轻声对我说:“我在咖啡馆等你,来不来你看着办。” 我只能点头,在典雅的酒店大堂里,我即便有杀人的心,也没杀人的胆! “刚才那女的你认识?”黄微微问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前台小姐。小姐很客气地接过去,不到三分钟,就把房卡双手捧回给我们。 “认识,一个朋友的朋友。”我说,帮她拿起包,发现只有一张房卡,想问,最终还是缩回了口。 黄微微大约看出了我的疑惑,点头妩媚一笑,径直朝前走。我就只能像跟屁虫一样,亦步亦趋在她身后。 刷卡,开门,一气呵成。 一进屋,黄微微就把自己扔进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夸张地嚷着舒服舒服。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惬意的样子,心里顿时充满了欢乐。 “还傻站着干嘛呀,过来帮我锤锤后背。”她娇媚地叫我,伸出双手,作势欲抱。 我只好挨着床边坐下,伸手在她饱满修长的小腿上轻轻拍了拍说:“一路风尘仆仆,你先去洗洗吧。热水能解疲劳。” “刚才那女的,是你什么朋友的朋友?”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似乎对我的答案持有严重的怀疑。 “不太熟的朋友,也就一面之交的。”我搪塞着,想转移话题:“你去泡泡热水澡。我先去下面开间房。等你泡好了,我帮你按摩!我跟你说,我可是受过培训的。” 我故意夸张地掰了掰手指关节,弄得啪啪作响。 “你跟朋友才一面之交,跟人家女朋友倒很热乎哦。”黄微微不依不饶,根本不被我左右。 “也就打个招呼。”我说,心虚地笑:“黄大小姐,你是吃醋了?” 这一招叫欲擒故纵,谁知黄微微并不上我的当,鼓着腮帮子说:“我就是吃醋了,你想怎么样?” “好,我先让你吃个饱。”我的脸上绝对是坏坏的淫笑,说着就伸出双手,作势要往她的胸前抓。 黄微微一惊,笑着翻转过身子,趴在松软的枕头上,满脸春色。 “色狼!”她嬉笑着骂道,拿起一个枕头扔向我。 我一把接过枕头,顺势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娇嫩的面庞,吹弹地破,一阵冲动从底下迅速蔓延上来,顾不得许多,把唇压下去,盖在她滑如腻脂的唇上。 黄微微挣扎了一下,不动了,她闭上眼睛,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把丁香般的舌尖,慢慢递了过来。 她就是一块未曾开垦过的处女地,从我第一次吻她的生涩,我就知道她在儿女情事上是一张白纸。她接吻的经验全部来自我的教化,从开始紧闭嘴唇到后来的闭紧牙关,我一步一步让她敞开自己,直到她会主动伸出丁香舌尖。 我的手慢慢滑下去,隔着衣服摩挲着她。 她呻吟着,扭动着身子,似乎想把我摔下去,又怕甩开我,只好用双手死死环保着我的腰,让我们的身体之间,不留半丝空隙。 我不是一个风月老手,但我从金玲的身上知道了女人的柔媚,在月白的身上感知了女人的热情。对付像她这样一张白纸的女人,我就是一高手。 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乳罩探寻着她的魅惑。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她唇以外的身体,柔软如水一样漫满我的掌心,正当我的手要探进去,真正亲抚让人销魂的地方时,她却停住了吻,看着我,迷离着眼神说:“你说,萌姐他们是不是也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 我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别人的旖旎! “跟我们有关系吗?”我不愿放弃亲吻她的唇。 “等一下。”她推开我坐起来,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浅浅一笑说:“我们结婚吧!” “结婚?” 她沉静地点头,把身子偎进我怀里,拿起我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想好了?”我说:“我可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 “你就是一个流氓,也一样。”她羞羞地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格格地笑起来。 “我就是一流氓。”我说,伸手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捻,她像触了电一样全身颤栗起来。这是月白告诉我的招数,女人最喜欢男人揉她的耳垂。耳垂是女人表达爱意最直接的地方。 她的头拱在我怀里,一头秀发顶在我的下巴上,鼻子里闻着她发间的幽香,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泛着潮红,犹如粉红的桃花,让人爱不释手。 我勾下头,吻着她的耳垂,她终于崩溃了,如一池春水般敞开了自己。 正要继续,突然房门被敲响,我懊恼地起身下床,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依旧是笑吟吟的雪莱,这下,轮到我崩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卷 挣扎_第242章 较量 黄微微看到门外站着的雪莱,一身职业装,胸口别着新林隐酒店的标牌。一看就知道是酒店的人,心里老大不高兴,黑着脸大声质问:“你们酒店员工什么素质呢?客人有叫你们吗?” 雪莱并不气恼,指着我微笑着说:“我是来找他的,跟酒店无关。” “你找他干嘛?你们认识吗?”黄微微跳下床来,赤着脚扑到门边,气势汹汹的责问。 “当然认识。不认识我找他干嘛呢?你是他的…?”雪莱欲言又止。 “我是他女朋友,怎么啦?”黄微微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窝着一肚子的火,她斜挑起眉毛,挑衅地看着雪莱。 “哦”,雪莱意味深长地叹一声:“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你好漂亮。” 黄微微被她一赞美,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依旧咄咄逼人:“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不要轻易打搅客人休息,明白吗?” 雪莱像被钉住了一样,没挪动半步,她对黄微微的责难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执着地说:“我是真的找他有事。一件很大的事!” 黄微微疑惑地转头看我,眼光带着探询。 我只好淡淡地一笑,对雪莱说:“你先下去,等下我找你。” “我不下去,你也不会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见我,好吧?”她伸手拉着门,准备关上。 我气得七窍生烟,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我们两个都在烦她吗? “随你。”黄微微哭笑不得,顺着雪莱的劲就把门关上了。 经过这么一出,本来我们两堆干柴差点就要燃烧了的情况,突然变得索然无味。想着门外站着一个美艳娇俏的女人,安静地双手垂放在两条腿边,侧耳细听屋里传出来的点滴动静,任是登徒子再世,也会无能为力。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冷静下来的黄微微整理好衣衫,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双眼如炬一般,直烧我心里。 “真没关系。”我说,举起右手,握成拳,靠在太阳穴边:“不信我发誓。” 黄微微淡然一笑说:“不是拳头吧,又不是入党。” 我立即改变手势,庄重肃穆地发誓:“如果我跟门外的女孩有非正当关系,我就被五雷轰:“一个叫龙哥的,来找过我。”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说,也喝了一口咖啡。 “你当然不会认识他。他就是一个打着黑社会牌子的小混混,吓吓老百姓可以,想吓到我,还太嫩了点。有本事,他就站在公安的面前说自己是黑社会啊。”雪莱突然笑了起来,脸上一股轻蔑的神色:“陈大哥,你这人一看就满脸正气,怎么会认识这些小流氓。” “你敢确定是家潇找来的?”我问,摇着头说:“不可能。家潇认识你,可是刚从北方回来第一天,距下飞机不到五个小时。认识你之后,不到两天就跟我去了春山县,怎么也不可能认识什么龙哥。怕是你搞错了吧。” 雪莱并不跟着我的思维走,她抿嘴一笑说:“陈大哥,不管他认不认识,但这个叫龙哥来找我,就是为这事而来,即使他不认识,也跟他有关系,你说是不?不会是你找来的这个人吧?” 她盯着我的眼睛,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不想申辩,我总不能说龙哥是吴倩找来的。吴倩是我小姨找来的,小姨又是我找来的,这样一来,不等于这个叫龙哥的就是我找来的吗? “何家潇的妈妈倒是个很有涵养的人。”雪莱抛出这句话,从盘子里拿起一包糖说:“我怎么感觉今晚的咖啡好苦呀?平常我可都是喝不加糖的。” “你的情绪决定你的感觉。”我说,也拿起一包糖,撕开,倒进杯子里。 “陈大哥,你帮我参考一下,这事,要怎么解决好?”雪莱显得很诚恳,手里的小勺在杯子里画着圆圈。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呢?”我问,试探着她的反应。 “我倒没什么想法。何家潇这人,虽然纨绔了一些,但我感觉人还是不错。” 我呵呵地笑起来,提醒她说:“家潇太年轻,做事冲动。事情过了就过了,我们也不必去追究和纠结。什么事,都是商量出来的。” “我本来不想追究,大家都是年轻人,合得来则合,合不来则分。是吧?但我看不惯他妈的脸色,好像我是个要饭的叫花子一样,又好像我是去讹诈她一样。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叫黑社会来找我,不就是想逼我离开衡岳市吗?我告诉你,陈大哥,我不但不会离开,而且还要生根扎下来。我就不信,谁能吃了我。” 雪莱越说越激动,把杯子砰地扔到盘子里,溅出几滴咖啡,掉在桌子上,变幻出几朵咖啡花来。 我无言以对。 “如果你认为这事太小了,没关系,到时候我生下来,就抱到他家去。” 雪莱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心里没底。 “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处理。”我说:“不过,请雪经理不要再乱来了。” “我乱来了吗?”雪莱提高了声音,惹得周围的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他做都做了,还不让别人说?” 我一时没了主意,暗暗后悔自己找小姨帮忙了。这次,小姨帮了个倒忙,让我进退维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46章 刘县长的暗示 黄奇善站在县委宾馆大门口翘首等待我们的到来,车刚停稳,他躬着腰把徐教授请下车,自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我刚要开口跟他说话,他朝我使个眼色,把我拉到一边急切地说:“快去县委请刘县长,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在。不早点去,怕他今晚有什么安排,迟去了请不到人。” 我感激地握着他的手摇摇说:“知我者,奇善也。” 他白我一眼说:“别酸溜溜的了。这边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说完扔下我,跑到徐教授身边,帮他提起一个箱子,扶着他朝宾馆大堂走。黄微微把车停好过来,看到我还站在院子里,狐疑地问:“怎么不进去?” 我说:“微微,你跟我跑一趟县委,我们去请刘县长。” 黄微微迟疑一下,扭转身又把车开了过来,招呼我上车。 县委大院一片喧腾,下班的人从大门里鱼贯而出,各自打着招呼,分头骑着单车各自回家。 春山县县委大楼里分布着几十家机构单位,县委、政府、人大、政协,各占一层楼,其他局机关像棋子一样分布在县委大楼的周边几条街上。 我下了车,直奔刘县长办公室。 刘县长只要没有应酬,必定是这栋大楼里走得最晚的一个。 这个惯例所有的干部都知道,我也不例外。 刘县长的敬业,在干部中间有口皆碑。这个老头子一生都把时间倾注在事业上,无论是身处低位,抑或现在高居春山县二把手,他都不曾改变自己的工作作风。在他眼里,干部和群众都是一个样,而且这个老头爱才,只要是人才,他可以学诸葛亮三顾茅庐。 我在刚到苏西乡的时候,就听柳权说过他。柳权是春山县的元老干部,一辈子呆在苏西乡,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了解春山县官场结构。 春山是革命老区,也是衡岳市最穷的一个地区,地广人稀的春山县,曾经是拖衡岳市经济发展后腿的老大难。这个出过不少土匪的地方,也容易让干部出政绩,比如黄山部长,从春山县副书记的位置一跃成为衡岳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不到两年,被扶正。 黄山部长的升迁,曾经誉为官场佳话,也是春山县杀出一匹黑马的典型例子。在他之后,春山县陆续升迁过一些官员,但再没有一个比黄山部长的职位更高。 刘县长在没有扶正以前,一直主管春山县的经济发展计划,担任春山县常务副县长。 刘县长的前任是个一辈子无欲无求的老干部,混到年龄退了后,跟着女儿去了上海,从此再没回来过。偶尔来一个电话,也是问问他的老部下如今在新主人的手底下过得怎么样。 春山县每年都要派人去上海慰问老县长,刘启蒙县长也去过两次,每次从老县长哪里回来,他都要萎靡不振几天。 老县长在任上没有太多的作为,但积累了很多官场法则。比如他告诫刘县长,与书记搞好关系,是工作顺利的唯一法则。县长与县委书记,名义上一个管党务,一个管政府,实际上,一切都是书记说了算,县长最多就是个跛脚的婆婆。 常务副县长刘扶正扶正前,本来还有一个位子在等他——春山县县委书记。 老县长和老书记同年退下来,留下两个空位等待人补上去。当时关培山还是个副书记,主管党群关系,就是意识形态一类的副书记,连个常委都不是。 市里明确要求,书记县长都从现有官员中提拔。 为之,全县呼声最高的是刘启蒙副县长。关培山与刘启蒙,关不是常委,刘启蒙是两届的常委,论资排辈也罢,组织程序也罢,书记应该就非刘启蒙莫属。 所有人都在为刘启蒙庆贺,等着市里来人宣布。刘启蒙也踌躇满志等待赴任就职。只有关培山,不动声色地上下班。 过了一段时间,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亲自来县里宣布,书记由关培山同志担任。刘启蒙任代理县长,等来年开春后,人大会正式任命。 柳权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当时所有人都在替刘县长惋惜的时候,柳权说过一句话:朝廷有人好做官! 柳权嘴里的朝廷人,就是指现任的市委陈书记。 刘启蒙县长并不觉得惋惜,自己没做上书记,他分析可能自己的觉悟还不够,还没有达到一个真正布尔什维克的要求,意识决定态度,态度决定发展。 这意识形态一类的东西,对于老学究出身的刘启蒙来说,简直比让他受刑还难过。 好在自己被扶正做了县长,至于人大会,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按照组织原则,他县长的位子,其实说穿了就是如何带领老百姓发财致富。政府的工作职能,就是让老百姓生活过得更好一些。说穿了,就是经济发展。这刚好与他做副县长所做的事一样。做副县长时,大事小事还有个婆婆管着,现在自己做了老大,一切都能按照自己心意办,做不做书记,并不重要。 谁知道跟关书记一搭上手后,才发现处处受到他的制擎,搞得他县政府要出台一个文件,还得经过县委关书记签字才能发。 再到后来,关书记走马换将换了一批人,新进常委的干部,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刘县长有时候在常委表决的时候孤掌难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像是被捆住了手脚的孩子,半点办法也没有。 &nb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49章 别玩火!玩火必自焚 来找我的是县矿产局的周工,一个一辈子怕羽毛砸破脑袋的男人。师从徐斯冠教授,毕业时本身分配到中南地质矿产研究所,却由于害怕被同时分配去的同班同学李永报复,坚决不肯去报到,原因是李永的父亲是研究所所长,而李永,却是被他夺去了爱情的情敌。 当时地质研究所要了三个人,一个是成绩拔尖的他,一个是他的恋人梅菲,另一个是戴帽子的李永。梅菲本身是李永的恋人,大学四年,周洲舟硬是凭着四年坚持不懈的情诗感动了梅菲,离开了李永转投他的怀抱。 谈恋爱时件非常美好的事,周洲舟又是个浪漫的人,相比一口粗话,不解风情的李永,他几乎就是梅菲的白马王子。 事到分配紧要关头,周洲舟突然发现,不解风情的李永背后站着一个中国地质矿产的学术泰斗父亲,他去地质研究所,岂不是自投罗网,自找没趣? 踌躇几天,他去找徐斯冠教授,想把自己和梅菲的档案投向另一个单位,可是除了春山县的地质矿产局要人,其他的名额全都满了。于是他去找梅菲,希望她跟着自己去春山县,他宁愿一辈子窝在山里,也不敢正面去争取本来属于自己的幸福。没想到梅菲断然拒绝,坦然跟着李永走了,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夹着一个被窝来了春山县。 徐斯冠教授曾经鼓励他,为了爱情和事业,他一定要去地质研究所,但他怕呀,他怕自己被李永报复,怕自己原本美好的形象在梅菲的心里坍塌,他宁可穿着锦衣被热死,也不愿意脱光衣服光着膀子被人笑话。 这是尊严!只有尊严,才会让男人放弃一切身外的东西! “我叫周洲舟,矿产局的总工程师。”他自我介绍,谦和地微笑。 我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温厚柔软。一个能爱惜自己的男人,才会有这样的手掌。男人的手掌多肉,是富贵的象征。可周洲舟在春山县并没有富贵,他从工程师干起,历经三任局长后,才升任总工。职称和待遇上去了,却依旧孑然一身,这与他的恩师徐斯冠如出一撤,两个人都单身着,仅仅是因为爱情! “请问,我的老师在哪里?”他问我,热切地看着我。 “徐教授在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去苏西了。”我说,又把郭伟介绍给他。周洲舟似乎对郭伟并不感兴趣,轻轻看了一眼,礼貌地伸手握了一下,等待我带他去找徐教授。 “我准备了春山县最有特色的早餐,我要请老师尝一尝我们春山的味道。”周洲舟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 “我带了五个人来,都是地质方面的能人,而且对春山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继续说,喋喋不休。 “春山会有金矿?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春山的历史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据我们勘察,春山地底下有煤矿,但煤的质量不好,而且蕴藏量不高,没有开采的价值。” “历史上没有记录,并不等于就没有,是不?周工。”我加重语气,对他的喋喋不休有些不满意。他作为一个地质方面的专家,自然有最详实的资料和数据。他是凭科学说话,我是凭感情臆想。 “当然,当然。”他回答我说:“总有意外。” 路过黄微微门口,看到她们两个正开门出来,都打扮得光彩照人,让人眼前一亮。 从房间里接到徐教授,我们一行人下楼,在大堂里与矿产局的几位专家汇合,都是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都架着厚厚的眼镜,都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周洲舟为他老师准备的是春山最具特色的田螺米粉。一口大碗,几两洁白的米粉,一勺大大的田螺肉盖在上面,红辣椒红得透亮,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一股鲜辣的香钻进鼻孔,让人垂涎欲滴。 深秋的早上,雾霭笼罩着群山,点点寒意弥漫在空气里,使劲想钻进人的身体里,侵忧人的精神。 每个人嘴里都哈着热气,热气把戴着眼镜的男人弄得手忙脚乱,慌不跌地取下来用镜布细心的擦拭。 黄微微吃不惯辣的东西,找老板要了一杯水,吃一口米粉,喝一口水,显得狼狈而痛苦。 我看一眼薛冰,她安静地用筷子夹起米粉,哧溜一声就吞了下去,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黄微微的狼狈,嘴角浮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上路。周洲舟自己开来了车,他们五个人挤在一辆工具车里,车斗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勘察仪器。徐教授上黄微微的车,薛冰本来想坐郭伟的车,被徐教授拉进了黄微微的车里。我就只好上郭伟的车,朝老鹰嘴一路杀过去。 车到老鹰嘴,茫茫迷雾中传来热火朝天的打桩声,车刚停稳,就看到孙德茂一溜小跑过来,眉开眼笑递烟。 郭伟站在一块土丘上,被薄雾里透出来的一抹太阳光照射着,浑身闪着金光,他大手一挥说:“徐教授,过不久,这里就将是一座新城了。” 矿产局的人自然知道苏西镇迁址的事,但他们也是第一次来现场,各自张着一双大眼,在雾霭重重的薄雾里,努力寻找一座新城的影子。 “就这里?”徐教授疑惑地问,四下看看,抓起郭伟脚边的一把泥土,细细地揉搓半天,朝天扬过去,铺洒在朝阳初升的阳光里,像是漫天下了一场细雨,淅淅沥沥。 “不在这里。”我说:“还有半里路。郭书记是想徐教授第一次来我们苏西,请你做个历史的见证。” 郭伟不失时机地附和说:“是的,徐教授您是泰山北斗,苏西镇有您见证,比来个省委书记更有文化底蕴。”转头对孙德茂喝道:“老孙,你要加快速度,年前镇办公楼要正式办公。” 孙德茂本来眉开眼笑的陪着,被郭伟一顿喝,立即愁眉苦脸起来,呲着牙说:“郭书记,工地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我就是三头六臂,怕也有困难。” “滚一边去。有困难你跟谁说?老子不管。告诉你,春节前不给我竖起一栋楼来,你看着办。”郭伟一到工地,就显出他的大大咧咧,但我看出来他是内心的狂喜。他对孙德茂的责骂,其实充满着浓浓的关怀:“今天中午徐教授我们都在你工地食堂吃,刚快去准备一下,误了事,你就找死了。” 孙德茂得令,欢天喜地而去。 郭伟满脸堆笑对徐教授说:“徐教授,我们走路过去,看我们陈镇长的金矿去。” 他的话里带着揶揄,我听得出来。 “不通车吗?”我问,我记得我走之前,两个工地之间修有一条可以并排走四台车的毛路。 “挖断了。”郭伟轻描淡写地说:“这边工地要打桩了,路刚好修在两个桩基上,所以先挖断了。” 我心里腾地冒起一股火来,郭伟你这人不仗义!你为了你的新政府,难道就能扼杀我的工地? 在所有人的思想里,新政府与水厂的建设是分别属于郭伟和我,似乎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同僚,而是对手一样。 事实是郭伟总是有意无意在区别开来,比如水厂开工建设的当天,郭伟就托故未亲临现场,让钱有余揣摩了半天。 徐教授倒是很随和地说:“走路好,走着去,刚好边走边可以看看风景嘛。” 于是叫周洲舟拿了自己的箱子,其他五个人肩扛手提一些仪器,跟在徐教授的屁股后,在逐渐散开的薄雾里慢慢地行走。 我伴着徐教授,偶尔用手扶他一把,免得他摔倒。 路面崎岖不平,两道深深的车轮印子压出两道光溜溜的路来。 雾慢慢地散去,远处老鹰嘴的影子已经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太阳像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地从老鹰嘴山顶冒出半张脸来。天地好像突然间苏醒了过来,老鹰嘴的村庄里,飘着几缕炊烟和女人慵懒的叫唤声。一切声音都活络起来。天上几只麻雀,在我们头顶像风一样飞过去,甩下几声清脆的低鸣,鸡叫了起来,猪叫了起来,狗叫得忘乎所以,在所有的叫声里,一声老牛的叫声带来活泛的因子,一切都生动起来了。 这是一幅让人动情的田园山水画,人在画中,心在画中,感情也在画中。 徐教授的眼角湿润起来,他揉了揉说:“这景象,我太熟悉了。这才是生活,最质朴的生活,最让人心动的生活。” 周洲舟忙着说:“老师,你以后退休了,就来我们春山,我给你找一个这样的地方。” 徐教授收回伤感,一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无限感概地叹了口气。 远处有个人,抱着双膝蹲在一个小土坡上,看到我们过来,一跃而起,刚要迈步,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摔了狗吃屎。 大家就笑起来,我却没笑。因为我看清楚了,摔倒的是钱有余,看他满头乱发,估计他蹲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他跑过来,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得像暴怒的猩猩。 “你终于回来了。”他拉着我的手,带着哭腔说。 “怎么了?老钱?”我说,捶了他一拳:“可不像是大老板了哦。” “我都快死了。还老板。”钱有余不满地说:“人家把路挖断,我说三句话,人家就要**我。你这里,究竟谁当家啊。” 我明白钱有余的话,他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他必定是遭受了委屈,而且这个委屈,他根本无法宣泄。 “不管谁当家,我回来了!”我说,看一眼徐教授,他已经带着他的勘察队朝前走了,站在我身边的,是被早晨的清凉包裹着的黄微微和薛冰。两个人犹如两朵腊梅,各自吐着芳华。 “你再不回来,老子报警了。”钱有余换了一副笑嘻嘻的神色来,指着前面走着的徐教授问:“你请来的专家?” “是。”我回答他:“你等着瞧,我要别人为我们开路。” 我的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但我心里清楚啊,郭伟你挖我的路,我就要断你的水!就凭着孙德茂那点钱,郭伟你想凭空建座城,几乎是痴人说梦。你总有要求到我的时候,到时候,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我请专家,其实就是想着歪打正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50章 歪打正着 来找我的是县矿产局的周工,一个一辈子怕羽毛砸破脑袋的男人。师从徐斯冠教授,毕业时本身分配到中南地质矿产研究所,却由于害怕被同时分配去的同班同学李永报复,坚决不肯去报到,原因是李永的父亲是研究所所长,而李永,却是被他夺去了爱情的情敌。 当时地质研究所要了三个人,一个是成绩拔尖的他,一个是他的恋人梅菲,另一个是戴帽子的李永。梅菲本身是李永的恋人,大学四年,周洲舟硬是凭着四年坚持不懈的情诗感动了梅菲,离开了李永转投他的怀抱。 谈恋爱时件非常美好的事,周洲舟又是个浪漫的人,相比一口粗话,不解风情的李永,他几乎就是梅菲的白马王子。 事到分配紧要关头,周洲舟突然发现,不解风情的李永背后站着一个中国地质矿产的学术泰斗父亲,他去地质研究所,岂不是自投罗网,自找没趣? 踌躇几天,他去找徐斯冠教授,想把自己和梅菲的档案投向另一个单位,可是除了春山县的地质矿产局要人,其他的名额全都满了。于是他去找梅菲,希望她跟着自己去春山县,他宁愿一辈子窝在山里,也不敢正面去争取本来属于自己的幸福。没想到梅菲断然拒绝,坦然跟着李永走了,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夹着一个被窝来了春山县。 徐斯冠教授曾经鼓励他,为了爱情和事业,他一定要去地质研究所,但他怕呀,他怕自己被李永报复,怕自己原本美好的形象在梅菲的心里坍塌,他宁可穿着锦衣被热死,也不愿意脱光衣服光着膀子被人笑话。 这是尊严!只有尊严,才会让男人放弃一切身外的东西! “我叫周洲舟,矿产局的总工程师。”他自我介绍,谦和地微笑。 我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温厚柔软。一个能爱惜自己的男人,才会有这样的手掌。男人的手掌多肉,是富贵的象征。可周洲舟在春山县并没有富贵,他从工程师干起,历经三任局长后,才升任总工。职称和待遇上去了,却依旧孑然一身,这与他的恩师徐斯冠如出一撤,两个人都单身着,仅仅是因为爱情! “请问,我的老师在哪里?”他问我,热切地看着我。 “徐教授在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去苏西了。”我说,又把郭伟介绍给他。周洲舟似乎对郭伟并不感兴趣,轻轻看了一眼,礼貌地伸手握了一下,等待我带他去找徐教授。 “我准备了春山县最有特色的早餐,我要请老师尝一尝我们春山的味道。”周洲舟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 “我带了五个人来,都是地质方面的能人,而且对春山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继续说,喋喋不休。 “春山会有金矿?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春山的历史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据我们勘察,春山地底下有煤矿,但煤的质量不好,而且蕴藏量不高,没有开采的价值。” “历史上没有记录,并不等于就没有,是不?周工。”我加重语气,对他的喋喋不休有些不满意。他作为一个地质方面的专家,自然有最详实的资料和数据。他是凭科学说话,我是凭感情臆想。 “当然,当然。”他回答我说:“总有意外。” 路过黄微微门口,看到她们两个正开门出来,都打扮得光彩照人,让人眼前一亮。 从房间里接到徐教授,我们一行人下楼,在大堂里与矿产局的几位专家汇合,都是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都架着厚厚的眼镜,都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周洲舟为他老师准备的是春山最具特色的田螺米粉。一口大碗,几两洁白的米粉,一勺大大的田螺肉盖在上面,红辣椒红得透亮,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一股鲜辣的香钻进鼻孔,让人垂涎欲滴。 深秋的早上,雾霭笼罩着群山,点点寒意弥漫在空气里,使劲想钻进人的身体里,侵忧人的精神。 每个人嘴里都哈着热气,热气把戴着眼镜的男人弄得手忙脚乱,慌不跌地取下来用镜布细心的擦拭。 黄微微吃不惯辣的东西,找老板要了一杯水,吃一口米粉,喝一口水,显得狼狈而痛苦。 我看一眼薛冰,她安静地用筷子夹起米粉,哧溜一声就吞了下去,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黄微微的狼狈,嘴角浮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上路。周洲舟自己开来了车,他们五个人挤在一辆工具车里,车斗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勘察仪器。徐教授上黄微微的车,薛冰本来想坐郭伟的车,被徐教授拉进了黄微微的车里。我就只好上郭伟的车,朝老鹰嘴一路杀过去。 车到老鹰嘴,茫茫迷雾中传来热火朝天的打桩声,车刚停稳,就看到孙德茂一溜小跑过来,眉开眼笑递烟。 郭伟站在一块土丘上,被薄雾里透出来的一抹太阳光照射着,浑身闪着金光,他大手一挥说:“徐教授,过不久,这里就将是一座新城了。” 矿产局的人自然知道苏西镇迁址的事,但他们也是第一次来现场,各自张着一双大眼,在雾霭重重的薄雾里,努力寻找一座新城的影子。 “就这里?”徐教授疑惑地问,四下看看,抓起郭伟脚边的一把泥土,细细地揉搓半天,朝天扬过去,铺洒在朝阳初升的阳光里,像是漫天下了一场细雨,淅淅沥沥。 “不在这里。”我说:“还有半里路。郭书记是想徐教授第一次来我们苏西,请你做个历史的见证。” 郭伟不失时机地附和说:“是的,徐教授您是泰山北斗,苏西镇有您见证,比来个省委书记更有文化底蕴。”转头对孙德茂喝道:“老孙,你要加快速度,年前镇办公楼要正式办公。” 孙德茂本来眉开眼笑的陪着,被郭伟一顿喝,立即愁眉苦脸起来,呲着牙说:“郭书记,工地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我就是三头六臂,怕也有困难。” “滚一边去。有困难你跟谁说?老子不管。告诉你,春节前不给我竖起一栋楼来,你看着办。”郭伟一到工地,就显出他的大大咧咧,但我看出来他是内心的狂喜。他对孙德茂的责骂,其实充满着浓浓的关怀:“今天中午徐教授我们都在你工地食堂吃,刚快去准备一下,误了事,你就找死了。” 孙德茂得令,欢天喜地而去。 郭伟满脸堆笑对徐教授说:“徐教授,我们走路过去,看我们陈镇长的金矿去。” 他的话里带着揶揄,我听得出来。 “不通车吗?”我问,我记得我走之前,两个工地之间修有一条可以并排走四台车的毛路。 “挖断了。”郭伟轻描淡写地说:“这边工地要打桩了,路刚好修在两个桩基上,所以先挖断了。” 我心里腾地冒起一股火来,郭伟你这人不仗义!你为了你的新政府,难道就能扼杀我的工地? 在所有人的思想里,新政府与水厂的建设是分别属于郭伟和我,似乎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同僚,而是对手一样。 事实是郭伟总是有意无意在区别开来,比如水厂开工建设的当天,郭伟就托故未亲临现场,让钱有余揣摩了半天。 徐教授倒是很随和地说:“走路好,走着去,刚好边走边可以看看风景嘛。” 于是叫周洲舟拿了自己的箱子,其他五个人肩扛手提一些仪器,跟在徐教授的屁股后,在逐渐散开的薄雾里慢慢地行走。 我伴着徐教授,偶尔用手扶他一把,免得他摔倒。 路面崎岖不平,两道深深的车轮印子压出两道光溜溜的路来。 雾慢慢地散去,远处老鹰嘴的影子已经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太阳像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地从老鹰嘴山顶冒出半张脸来。天地好像突然间苏醒了过来,老鹰嘴的村庄里,飘着几缕炊烟和女人慵懒的叫唤声。一切声音都活络起来。天上几只麻雀,在我们头顶像风一样飞过去,甩下几声清脆的低鸣,鸡叫了起来,猪叫了起来,狗叫得忘乎所以,在所有的叫声里,一声老牛的叫声带来活泛的因子,一切都生动起来了。 这是一幅让人动情的田园山水画,人在画中,心在画中,感情也在画中。 徐教授的眼角湿润起来,他揉了揉说:“这景象,我太熟悉了。这才是生活,最质朴的生活,最让人心动的生活。” 周洲舟忙着说:“老师,你以后退休了,就来我们春山,我给你找一个这样的地方。” 徐教授收回伤感,一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无限感概地叹了口气。 远处有个人,抱着双膝蹲在一个小土坡上,看到我们过来,一跃而起,刚要迈步,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摔了狗吃屎。 大家就笑起来,我却没笑。因为我看清楚了,摔倒的是钱有余,看他满头乱发,估计他蹲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他跑过来,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得像暴怒的猩猩。 “你终于回来了。”他拉着我的手,带着哭腔说。 “怎么了?老钱?”我说,捶了他一拳:“可不像是大老板了哦。” “我都快死了。还老板。”钱有余不满地说:“人家把路挖断,我说三句话,人家就要**我。你这里,究竟谁当家啊。” 我明白钱有余的话,他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他必定是遭受了委屈,而且这个委屈,他根本无法宣泄。 “不管谁当家,我回来了!”我说,看一眼徐教授,他已经带着他的勘察队朝前走了,站在我身边的,是被早晨的清凉包裹着的黄微微和薛冰。两个人犹如两朵腊梅,各自吐着芳华。 “你再不回来,老子报警了。”钱有余换了一副笑嘻嘻的神色来,指着前面走着的徐教授问:“你请来的专家?” “是。”我回答他:“你等着瞧,我要别人为我们开路。” 我的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但我心里清楚啊,郭伟你挖我的路,我就要断你的水!就凭着孙德茂那点钱,郭伟你想凭空建座城,几乎是痴人说梦。你总有要求到我的时候,到时候,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我请专家,其实就是想着歪打正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53章 刘县长视察金矿地 天黑了下来,还是没看到赵德全带来钻机,郭伟说要回政府工地去,今天在水厂工地忙了一天,也不知道政府工地有何进展。 黄微微早就疲倦得一塌糊涂,中午在孙德茂工地吃饭,她就吃了一团鸡蛋大的饭,整个下午她一直在车里休息没下来,刘启蒙来了也没见她露面。 我心里愧疚起来,她一个千金小姐,跟着我在尘土飞扬,秋寒透骨的乡下野地里呆了一整天,这需要她多大的耐心?尽管她下过乡,做过社教干部,但毕竟是坐在城关镇的办公室里,感受乡下的风光而已。 徐教授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晚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在寒意阵阵的秋日薄暮下,满目凄凉。 周洲舟一群人围坐在徐教授的身边,无精打采地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 我在徐教授的面前蹲下身子,关切地说:“徐教授,要不我们先回县里,看样子钻机今晚来不了了。” “再等等吧。反正回去也是休息,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徐教授看着我,忧虑地说:“只要钻机到,今晚就开钻,我心底没底啊。” 工地上亮起了灯。钱有余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在未开工之前,他就把电线架到了工地上。 “不急不急的。”我安慰他说:“其实有不有金矿,都不重要。人嘛,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就是想看看,这地底下究竟有不有大金矿。” “我也跟你一样啊,小陈。我们做这个职业的,只要听到哪里有矿,全身的血就好像要倒流一样啊。何况,在中部省,还没有出过金矿的记录。如果在这里勘察出了金矿,岂不是打破了中部无金的怪圈?”徐教授认真地看着我,一脸的真诚和希望。 我估计很难让这个老头回县城去,但呆着这地方,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万一把他闹出个毛病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他是中部省的省宝,我得罪不起! 正当我烦躁得无计可施的时候,听到赵德全欢天喜地的叫声:“领导,我回来了!” 赵德全像一个将军一样站在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面挥着手,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吃力地吼叫着,在我面前停下来。 他找来了乡下打井的钻机,一台靠拖拉机动力驱动的老旧钻机。 “赵德全,你看你都找来了什么?”我围着拖拉机转了一圈,严重怀疑眼前的这台破旧的机器能钻出金矿来。 赵德全两手一摊,委屈地辩解着说:“我跑了三个村,才找到他们。领导,你别看他破,钻个几十米百把米不成问题。” “能吗?”我还是不相信。转头去征询徐教授意见。 徐教授无奈地说:“将就着钻吧。” 就指挥周洲舟他们一起动手,把钻机定在一块平坦的地方,轰然一声开钻了。 我看了一阵,伸手朝口袋里掏烟,却掏出一个瘪瘪的烟盒子,想起放在车上的包里还有一盒烟,就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车里黄微微闭着眼在听音乐,车:“你们先吃,我去叫个人来。” 赵德全笑嘻嘻地说:“领导你快去,我知道你车里有个美女,美女不来,我们都不吃。” 月白的脸似乎扭捏了一下,从赵德全手里夺过筷子说:“你不回家吃,在这里蹭什么饭啊,没留你的份。” 赵德全搔搔后脑勺,委屈地说:“我跑一下午找钻机,连口饭都没捞得吃。没人道啊。” “嘴再多就没得吃。”月白莞尔一笑,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还不给陈镇长去打手电?” 赵德全立即接过手电筒,跟在我屁股后面,乖巧地说:“领导,我帮你照路啊。” 我没理他,顾自朝前走,他紧跟在我后边,轻声说:“陈镇长,要是这里真有金矿,你得让我做个矿工头哦。” “没问题。”我无比爽快地回答他。 “不是开玩笑的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干部,干部能随便开玩笑吗?” “也是。我认识的干部啊,官越大越不开玩笑。陈镇长你现在也是大官。应该不会跟我开玩笑。” “放心吧!” 赵德泉就欢天喜地,亦步亦趋跟在我屁股后面,打着手电给我照明。 等我把黄微微牵到钻机边,借着灯光,大家准备吃饭。 徐教授愁眉苦脸地喝了一口汤,就放下了碗。 我知道老头心里肯定有事,于是凑过去说:“徐教授,您多吃一点吧。” “不吃了,你们吃。”他一个人走到一边,仰头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我端着饭碗走到他身边,扒了一口饭说:“徐教授,吃完饭我们就回县里去,明日来钻吧。” “不用了。”徐教授缓缓地说:“刚才钻机钻了十来米深,出来的地质结构,不像是有金矿的迹象。” 我的心顿时一凉,就像一盆熊熊燃烧的大火被突然浇上了一盆冷水。 “再钻钻,钻到五十米深再做结论。”徐教授看我失落的样子,反过来安慰。 “连夜钻?” “连夜钻。”徐教授叹口气说:“留下洲舟在这里帮忙,其他人全部回去。” “好!”我表态说:“我把赵德全也留下来,让他照看着,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去做就行。” 我回头看一眼他们,灯光下的男男女女都在安静地吃着饭,丝毫没有察觉徐教授的失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55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经过半个月的勘察,把老鹰嘴方圆五里地的范围钻了无数个洞,最后徐教授宣布:有矿脉,但不足以开采! 徐教授特地开了一次说明会,把地下矿脉分布情况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红线,红线大约五十米长,如毛细血管般微小,放在地形图中,像月老遗落的一根红绳。 刘启蒙县长在听完汇报后,手一甩起身离开会场,没有任何的表态,剩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没有勘察出预期的结果,我自然十分的失落。虽然之前我有过心理准备,但真得到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感到无比的郁闷。 郭伟倒是兴高采烈,与钱有余一道,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喝酒。 钱有余高兴我能理解,挖不出金矿,他的水厂可以继续开发,郭伟高兴,似乎是在看我的笑话。于是我断然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一个人来到烈士陵园,坐在我爹的坟前低头抽烟。 爹的坟头已经长出了青草,这在秋风萧杀的深秋,显得突兀。 在爹的坟墓旁边,埋着他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坟头都被水泥青砖封住,不长一根草。本来我也想把爹的坟头用水泥封住,但是朱仕珍坚决不同意,悄悄告诉我说,用水泥封住坟头,岂不是封住了风水?封住了风水,任本事再大,也不能有所作为。 我是半信半疑他的话,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要封住的想法,只是把爹的坟头堆得高高的,在坟:“你拉着我干嘛?”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重复着刚才的话,丝毫也不放松。握着她的手,就好像握着一团柔软的棉花,我舍不得放开。 “你放开,我就告诉你。”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凄然:“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 她低下头来,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痛得我松开她的手,她自己揉揉,并没生气,反而问我:“痛了吧?” 我摇摇头,茫然地看着她。 朱花语是个美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花解语的人儿。她跟薛冰不一样,虽然都是苏西的山水孕育出来的女儿,薛冰有着知性女人的聪慧,而她,就像一块未雕琢过的璞玉,简单而透明。 “先喝酒,喝高兴了,我就告诉你。”她突然一改往昔的温婉,居然大大咧咧豪爽地要跟我拼酒:“我们一起喝,谁也不许偷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58章 乡党委会议 我的发言起到了效果,底下窃窃私语声逐渐少了下来,到最后,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我,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这是我需要的效果,但我不能直接把底牌亮出来。 我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把剩余的烟往下面一扔,笑着说:“不够也没有了啊,谁拿到谁抽。”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让会议室的气氛活跃了许多。大家嘻嘻哈哈争着抢烟抽,连不抽烟的妇联主任也捏了一根,放在手里捏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伟皱起眉头,想要喝住混乱的局面,张了张口,终究没出声。 我特意看了一眼钱有余,他没抢到烟,也不好意思跟干部们抢,就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刚想点火,侧眼看到还有几个干部没抢到烟,就起身走到他们身边,点头哈腰地敬烟。 干部们对钱有余的敬烟倒很客气,都起身来双手接过,偶尔有人端坐着不动,都是之前看不惯他暴发户身份的几个干部。 接了烟的干部端详着钱有余的烟,嬉笑着说:“钱老板的烟高级多了,怕是比我们镇长的要高几个档次吧。” 钱有余谦逊地笑,说:“我这是中华,软的,俗话说,软中华,硬玉溪。其实就是抽个牌子,到底还是一口烟,从嘴里进去,从鼻子里出来,一个味。” 干部就起哄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抽烟啊,也是抽个身份。一般你们做老板的人,就没见着抽过白沙。要是钱老板觉得味一样,以后钱老板拿你的软中华来,我拿白沙的来换你。行不行?” 钱有余讪笑着说:“多麻烦的事。我现在也算是苏西镇的人,以后要抽烟,找我老钱,一句话的事。” “我们可不敢收你贿赂!钱老板你这话,不是让我们犯错误么?书记镇长都在,你这是挖坑让我们跳,你这个人,大大的坏。” 大家一阵哄笑,笑过后才想起今天是开党委扩大会,我和郭书记还坐在主席台上做报告。大家就尴尬起来,都低着头抽着烟,屋子里转眼就烟雾腾腾,刺激得人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郭伟是出名的不吸烟的人,但并不反对抽烟。只有妇联主任,被烟熏得坐立不安,又不好出去,把个屁股在椅子上磨了半天,卷起手里的一张纸,夸张地在鼻子跟前使劲地扇。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冲着我们喊:”书记镇长,你们也不管管,这二手烟,可是要死人的。“ 大家又哄笑,更加夸张地吞云吐雾。 妇联主任眼看着自己孤掌难鸣,站起身道:“领导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出去了啊。” 我把烟头扔到脚底下踩灭,挥着手说:“稍安勿躁。” 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子,一股凛冽的风吹进来,把满屋子的烟吹得四处飘荡。会议室窗户边就是山坎,地上的野草早已经枯黄凋零,远处一株苦楝树,树叶早就掉得精光,枝头还残留着几颗苦楝子,在萧瑟的秋风里摇摆着孤零零的身子。 树下系着一头牛,孤独地站着,嘴里反刍着冒出一圈白沫。阴沉的天空上飞来几只麻雀,停在树上,翘着尾巴叫几声,又冲进低垂的天幕里去。 屋子里被风一吹,顿时清爽了许多。 毕竟是深秋了,秋风一起,寒气开始逼人。坐在窗边的干部下意识地搂了搂胳膊。 俗话说的“秋老虎”天气,在苏西根本就没容身之地。只要一进入秋天,天气就立马变凉。半夜过后,往往就有彻骨的冰凉扑面而来,连菜地里的菜,早上都会盖上一层薄薄的霜。 我回到主席台,沉静地扫视一眼会场,又与郭伟对视一眼,开口说话了:“我建议,现在上马农贸街的项目,按照郭书记的规划,农贸街建房,必须在三层以上。首批建房户,就是在座的各位干部,同时取消镇政府家属房项目。” 我的话一出口,无异于投下了一颗炸弹,连郭伟也不安起来,看我几眼,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出来。 我不理会会场的乱哄哄,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有余。 钱有余避开我的眼光,勾着头不敢看我。 干部们乱了一阵,神色就凝重起来,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都眼巴巴地看着郭伟。 建家属楼是郭伟当初的提议,这个提议得到了全体干部的赞扬,大家都在等着搬进镇政府为他们盖好的楼房里去,没想到楼房连个地基都还没平整出来,就要被我扼杀在摇篮里了。 有干部就没好气地说话了:“镇长你是有钱人,我们拿什么去建房?就是卖血,也买不了那么多钱,还要建三层,我怕是连地基都打不起。” 他的话得到大家的附和,其他干部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嚷:“当初是党委会议决定要建家属楼的,我们现在把乡里的屋都卖了,要是不建了,我们住到哪里去?难道大家都搬来政府办公楼里住?” 我不动声色,任他们说。 在这个会议室里,郭伟是一把手,但我是副处级镇长,只要我们两个不乱,他们就是有飞天的本事,也出不了苏西镇这道大门。 “镇长,我们没钱。”有干部冲我喊:“你总不能逼我卖儿卖女吧?我就是想卖,也得有人要啊。” 有人就打趣着说:“没儿女的卖啥?卖老婆行不行?” “儿子大了,卖了也没人要。老婆老了,也不好卖呀。” “你儿子肯定是没人要了,养不了啊。你要卖老婆,我倒可以考虑。” 接着就看到有人起身扑过去,两个人扭成一团。 我还是充目不见,充耳不闻。 两个干部在其他人的拉扯下站开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日你娘,今日老子终于看懂了,原来你一直在打老子老婆主意。”嚷着卖老婆的干部骂道。 “我日你娘,就你老婆哪点姿色,还想卖钱,做梦去吧。” 两个人又要扑到一起去。 场面顿时乱哄哄,许多人在一边笑着扇阴风点鬼火。 郭伟终究忍不住了,黑着脸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掌。 会议室里转瞬就安静下来。 “我们不建,我们就要家属楼。”干部们嘀咕着。 等到他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我微笑着说:“不建好,不建按党内纪律处分。” “凭什么处分我们?”干部们愤愤不平:“我们是没办法。” 郭伟不失时机说了一句:“这是党委的决定,陈镇长的办法我举双手赞成。” 郭伟的话无疑是一锤定音。书记说话了,一把手的话谁敢不听?但他们又侥幸起来,问了一句:“农贸街就是我们几个干部建房,也成不了气候啊。” 我最后抛出一个诱饵:“现在申请在农贸街建房的,土地一律无偿提供,每个干部配备一百五十平方的地。”顿了顿,我说:“但有个要求,房子必须按照规划建,不能私建乱搭。经济紧张,符合条件的干部,可以申请贷款。”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妇联主任抬起头说:“书记镇长,我家在县城买了房,还要建吗?” 我莫测高深地说:“你自己考虑清楚。现在我给大家这么一个机会。不要以为我在强逼着你们做事。三年后,你们就会知道,没有建房的干部必定后悔。到时候谁敢找我说事,老子会六亲不认。” 郭伟看我说粗话了,赶紧阻止我说:“大家表决吧!我同意。”自己带头举起手来。 干部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迟迟疑疑半天,不情愿地举起手来。 全票通过! 解决了农贸街集资建房的事,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未雨绸缪,建农贸街只是个引子,一方面解决了郭伟的心事,另一方面为我的新计划铺下了路。 散会后,我和郭伟并排走着,他一路一句话都没说,到了他办公室门口,才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意味深长地说:“这个风险比较大,我们两个人一起杠起来。”、 我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在会上我表态无偿提供土地,这虽是诱饵,也是炸弹! 钱有余在我进办公室后,不声不响地跟了进来,进门就质问我:“老弟,你叫我来开会,又半点不提水厂的事,我开个什么会啊?” 我看他一眼说:“我就知道你急,你急个**毛啊!好事慢出来,这个道理你也不懂?” 他犹疑地看着我,搔了搔后脑勺说:“我是真不懂,不明白你在搞什么鬼。” 我问他说:“老钱啊,你们村的人户口都办好了吧?” “办好了。” “住哪里?” 钱有余被我一问,像突然惊醒了一样,紧张地说:“是啊,高速公路一开工,村里的房子就要拆,他们住哪里呢?” “我问你。”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还屁颠屁颠一天就想着水厂,住的地方没有,吃的地方没有,你要你月塘村的千把号人马都住到野地里去?”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苏西镇第一批原住民,就是月塘村人,农贸街的建设,你们是主力军。”我淡淡的说,但句句都能打到他心底去。 “土地也免费?”钱有余不放心地问。 “你们是干部吗?” 钱有余摇摇头。 “不是干部,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吃?农贸街你们月塘村按户算,每户一套三层楼房,全部资金从水厂的投资款里出。”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钱有余叫起屈来:“钱拿去建你的农贸街,我的水厂还建不建?” “建!”我十分肯定地回答他:“但不是水厂了,我们要改项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59章 软中华,硬玉溪 我的发言起到了效果,底下窃窃私语声逐渐少了下来,到最后,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我,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这是我需要的效果,但我不能直接把底牌亮出来。 我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把剩余的烟往下面一扔,笑着说:“不够也没有了啊,谁拿到谁抽。”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让会议室的气氛活跃了许多。大家嘻嘻哈哈争着抢烟抽,连不抽烟的妇联主任也捏了一根,放在手里捏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伟皱起眉头,想要喝住混乱的局面,张了张口,终究没出声。 我特意看了一眼钱有余,他没抢到烟,也不好意思跟干部们抢,就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刚想点火,侧眼看到还有几个干部没抢到烟,就起身走到他们身边,点头哈腰地敬烟。 干部们对钱有余的敬烟倒很客气,都起身来双手接过,偶尔有人端坐着不动,都是之前看不惯他暴发户身份的几个干部。 接了烟的干部端详着钱有余的烟,嬉笑着说:“钱老板的烟高级多了,怕是比我们镇长的要高几个档次吧。” 钱有余谦逊地笑,说:“我这是中华,软的,俗话说,软中华,硬玉溪。其实就是抽个牌子,到底还是一口烟,从嘴里进去,从鼻子里出来,一个味。” 干部就起哄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抽烟啊,也是抽个身份。一般你们做老板的人,就没见着抽过白沙。要是钱老板觉得味一样,以后钱老板拿你的软中华来,我拿白沙的来换你。行不行?” 钱有余讪笑着说:“多麻烦的事。我现在也算是苏西镇的人,以后要抽烟,找我老钱,一句话的事。” “我们可不敢收你贿赂!钱老板你这话,不是让我们犯错误么?书记镇长都在,你这是挖坑让我们跳,你这个人,大大的坏。” 大家一阵哄笑,笑过后才想起今天是开党委扩大会,我和郭书记还坐在主席台上做报告。大家就尴尬起来,都低着头抽着烟,屋子里转眼就烟雾腾腾,刺激得人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郭伟是出名的不吸烟的人,但并不反对抽烟。只有妇联主任,被烟熏得坐立不安,又不好出去,把个屁股在椅子上磨了半天,卷起手里的一张纸,夸张地在鼻子跟前使劲地扇。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冲着我们喊:”书记镇长,你们也不管管,这二手烟,可是要死人的。“ 大家又哄笑,更加夸张地吞云吐雾。 妇联主任眼看着自己孤掌难鸣,站起身道:“领导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出去了啊。” 我把烟头扔到脚底下踩灭,挥着手说:“稍安勿躁。” 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子,一股凛冽的风吹进来,把满屋子的烟吹得四处飘荡。会议室窗户边就是山坎,地上的野草早已经枯黄凋零,远处一株苦楝树,树叶早就掉得精光,枝头还残留着几颗苦楝子,在萧瑟的秋风里摇摆着孤零零的身子。 树下系着一头牛,孤独地站着,嘴里反刍着冒出一圈白沫。阴沉的天空上飞来几只麻雀,停在树上,翘着尾巴叫几声,又冲进低垂的天幕里去。 屋子里被风一吹,顿时清爽了许多。 毕竟是深秋了,秋风一起,寒气开始逼人。坐在窗边的干部下意识地搂了搂胳膊。 俗话说的“秋老虎”天气,在苏西根本就没容身之地。只要一进入秋天,天气就立马变凉。半夜过后,往往就有彻骨的冰凉扑面而来,连菜地里的菜,早上都会盖上一层薄薄的霜。 我回到主席台,沉静地扫视一眼会场,又与郭伟对视一眼,开口说话了:“我建议,现在上马农贸街的项目,按照郭书记的规划,农贸街建房,必须在三层以上。首批建房户,就是在座的各位干部,同时取消镇政府家属房项目。” 我的话一出口,无异于投下了一颗炸弹,连郭伟也不安起来,看我几眼,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出来。 我不理会会场的乱哄哄,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有余。 钱有余避开我的眼光,勾着头不敢看我。 干部们乱了一阵,神色就凝重起来,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都眼巴巴地看着郭伟。 建家属楼是郭伟当初的提议,这个提议得到了全体干部的赞扬,大家都在等着搬进镇政府为他们盖好的楼房里去,没想到楼房连个地基都还没平整出来,就要被我扼杀在摇篮里了。 有干部就没好气地说话了:“镇长你是有钱人,我们拿什么去建房?就是卖血,也买不了那么多钱,还要建三层,我怕是连地基都打不起。” 他的话得到大家的附和,其他干部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嚷:“当初是党委会议决定要建家属楼的,我们现在把乡里的屋都卖了,要是不建了,我们住到哪里去?难道大家都搬来政府办公楼里住?” 我不动声色,任他们说。 在这个会议室里,郭伟是一把手,但我是副处级镇长,只要我们两个不乱,他们就是有飞天的本事,也出不了苏西镇这道大门。 “镇长,我们没钱。”有干部冲我喊:“你总不能逼我卖儿卖女吧?我就是想卖,也得有人要啊。” 有人就打趣着说:“没儿女的卖啥?卖老婆行不行?” “儿子大了,卖了也没人要。老婆老了,也不好卖呀。” “你儿子肯定是没人要了,养不了啊。你要卖老婆,我倒可以考虑。” 接着就看到有人起身扑过去,两个人扭成一团。 我还是充目不见,充耳不闻。 两个干部在其他人的拉扯下站开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日你娘,今日老子终于看懂了,原来你一直在打老子老婆主意。”嚷着卖老婆的干部骂道。 “我日你娘,就你老婆哪点姿色,还想卖钱,做梦去吧。” 两个人又要扑到一起去。 场面顿时乱哄哄,许多人在一边笑着扇阴风点鬼火。 郭伟终究忍不住了,黑着脸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掌。 会议室里转瞬就安静下来。 “我们不建,我们就要家属楼。”干部们嘀咕着。 等到他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我微笑着说:“不建好,不建按党内纪律处分。” “凭什么处分我们?”干部们愤愤不平:“我们是没办法。” 郭伟不失时机说了一句:“这是党委的决定,陈镇长的办法我举双手赞成。” 郭伟的话无疑是一锤定音。书记说话了,一把手的话谁敢不听?但他们又侥幸起来,问了一句:“农贸街就是我们几个干部建房,也成不了气候啊。” 我最后抛出一个诱饵:“现在申请在农贸街建房的,土地一律无偿提供,每个干部配备一百五十平方的地。”顿了顿,我说:“但有个要求,房子必须按照规划建,不能私建乱搭。经济紧张,符合条件的干部,可以申请贷款。”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妇联主任抬起头说:“书记镇长,我家在县城买了房,还要建吗?” 我莫测高深地说:“你自己考虑清楚。现在我给大家这么一个机会。不要以为我在强逼着你们做事。三年后,你们就会知道,没有建房的干部必定后悔。到时候谁敢找我说事,老子会六亲不认。” 郭伟看我说粗话了,赶紧阻止我说:“大家表决吧!我同意。”自己带头举起手来。 干部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迟迟疑疑半天,不情愿地举起手来。 全票通过! 解决了农贸街集资建房的事,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未雨绸缪,建农贸街只是个引子,一方面解决了郭伟的心事,另一方面为我的新计划铺下了路。 散会后,我和郭伟并排走着,他一路一句话都没说,到了他办公室门口,才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意味深长地说:“这个风险比较大,我们两个人一起杠起来。”、 我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在会上我表态无偿提供土地,这虽是诱饵,也是炸弹! 钱有余在我进办公室后,不声不响地跟了进来,进门就质问我:“老弟,你叫我来开会,又半点不提水厂的事,我开个什么会啊?” 我看他一眼说:“我就知道你急,你急个**毛啊!好事慢出来,这个道理你也不懂?” 他犹疑地看着我,搔了搔后脑勺说:“我是真不懂,不明白你在搞什么鬼。” 我问他说:“老钱啊,你们村的人户口都办好了吧?” “办好了。” “住哪里?” 钱有余被我一问,像突然惊醒了一样,紧张地说:“是啊,高速公路一开工,村里的房子就要拆,他们住哪里呢?” “我问你。”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还屁颠屁颠一天就想着水厂,住的地方没有,吃的地方没有,你要你月塘村的千把号人马都住到野地里去?”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苏西镇第一批原住民,就是月塘村人,农贸街的建设,你们是主力军。”我淡淡的说,但句句都能打到他心底去。 “土地也免费?”钱有余不放心地问。 “你们是干部吗?” 钱有余摇摇头。 “不是干部,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吃?农贸街你们月塘村按户算,每户一套三层楼房,全部资金从水厂的投资款里出。”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钱有余叫起屈来:“钱拿去建你的农贸街,我的水厂还建不建?” “建!”我十分肯定地回答他:“但不是水厂了,我们要改项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63章 市委陈书记 电话是陈萌打来的,告诉黄微微,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就像重磅炸弹一样,把我也炸得六神无主起来。 陈萌肚子里的孩子是何家潇的!这是陈萌十分肯定的结论。黄微微慌了手脚,一个劲问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何家潇这家伙真神了!我在心里感叹,一个雪莱的事还没处理好,又冒出来一个陈萌。雪莱的事,想想办法还能摆平,陈萌可是市委书记的千金,在衡岳市,谁能摆平? 我是感叹何家潇的种子真他妈的牛,任何一块田,耕耘了就有收获! 我安慰黄微微说:“不要急,这事还有谁知道?” 黄微微想了想说:“你,我,还有陈萌自己,就我们三个知道。” “她自己肯定知道的啦。”我打趣着她说:“她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黄微微脸一红,伸手扭了我一把,可怜兮兮地说:“风,你得帮她想个办法,让陈叔知道了,陈萌姐就只有死路一条。” 从黄微微的嘴里,我知道陈书记的家教是非常的严厉。陈萌一出生,就跟普通老百姓的孩子一样,扔在百姓堆里养。当时的陈书记还是县委书记,三代单传,自己生出了个女儿,也是没办法的事,陈书记从小就把女儿当做男孩养,以至于陈萌长到十五岁了,还不知道裙子怎么样穿。 陈书记的女当儿养在当时是出了名的。女儿犯错了,他的惩罚方式也跟别家的儿子犯错一样,轻则罚跪,重则拿皮带揍他。 等到女儿大学毕业了,陈书记一门心思想跟自己从政,甚至托好了人,将女儿放在省城历练几年,呆到时机成熟,再将女儿放在自己手下,眼睛盯着她成长。 谁知道女儿陈萌爆发了一生来最激烈的反对,坚决不从政,要做记者。做个记者对陈书记来说,是件太容易的事了。但他不愿意女儿去做记者,记者这一行,跟当兵的没两样,出生入死的,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他们出现最多的地方。 父女俩拗了一段时间,陈书记亲自出马,去女儿的学校换了派遣证,把原本派遣到衡岳日报社的派遣证改成了省机关事务局。 陈萌从学校拿到派遣证一看,发现不是原来分配的单位,就找学校闹。学校惹不起,一个电话把陈书记请过去,去了一看,陈萌翘着两条腿,坐在教学楼楼:“陈书记他们都在家呢。” 陈书记在家,这让我没想到。市委书记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还没看到活着的人。按捺住蹦蹦跳着的心脏,我跟着黄微微登堂入室市委书记的家。 陈书记的家跟我表舅的家显然不同,首先他是三层的小洋楼,从外形看,是典型的欧洲风格,到得屋里,却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景。 陈书记的楼原来在解放前是衡岳市最大的资本家沈家岳的住宅,整个市委家属大院都是沈家岳的后花园。解放后,地委来不及盖新宿舍,就把沈园改造成为地委家属大院,新建了几栋小楼。我表舅的家,就是后建的。 屋子里的客厅大得让人感觉到辽阔,一盏高大的琉璃灯从屋顶垂下来,灯泡隐藏在洁白的琉璃里,光线柔和而明亮。 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剑尾的五彩穗子弱弱呈现出斑驳,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把有些年头的剑。 通往楼上的楼梯下边一张酒水吧台,吧台后边的墙上格子里放着几瓶我叫不出名字的酒。 陈书记和莫阿姨看到黄微微,都亲热地叫着她的小名:“笑笑来啦。” 黄微微心里有事,笑得很勉强,嘴里喊着陈书记他们,就想往楼上走。 陈书记嘴里应着她的话,一眼看到我,疑惑地打量我半天,一句话不说。 黄微微赶紧介绍我,特别介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现在是春山县的一名镇长。 陈书记一听我是镇长,兴致就来了,指着椅子说:“坐吧。”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市委书记,我紧张得全身冒汗,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局促了半天,在椅子上坐下半个屁股,却是半句话也不敢说。 陈书记看出了我的局促,吩咐老伴莫阿姨给我倒茶。我赶紧起身要自己倒,陈书记大手一挥说:“在家里,就不要客套了。你坐你的,放松嘛,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陈书记的爽朗让我放松下来,但毕竟是市委书记啊,我还是不敢太造次,把个身子坐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规规矩矩地回答陈书记的话。 “你是哪个镇的镇长啊?”陈书记满面含笑问我。 “报告领导,我是春山县苏西镇的镇长。我叫陈风。”我大声地回答他,男人都喜欢阳刚,娘娘腔的女人只有心理变态的人才会喜欢。 第一句话,往往能给别人留下一个难以改变的印象。 “哦。”陈书记沉吟了一下,回过头问老伴说:“是不是挖出了十八具石棺的哪个地方啊?” 莫阿姨是市委外宣办的干部,平时对全市的新闻具有审查的权力。 “就是哪个地方嘛。省委直接接走了石棺,我们衡岳市,就得到一个名声。不过,省里奖励了你们三百万,有不有这个事啊?”莫阿姨戴着老花镜,眼光从镜子上方看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我回答说有这回事。 “我本来打算去你们那里去看看的。实在是抽不开身,衡岳市的地盘出了国宝,我这个市委书记,连半眼都没看过,遗憾啊。”陈书记感叹说,看到还站在一边黄微微,惊讶地说:“笑笑,你不是来找小萌的?” “我是来找萌姐的啊。” “你找她,还站这里干什么?我跟你男朋友聊几句,放得心吧?”陈书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黄微微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忙不好意思地说:“叔,我上楼去了啊。” 说完像燕子一样飞了上去,留下我和陈书记以及他的老伴,市委外宣办副主任莫翠兰阿姨。 黄微微一走,陈书记似乎是毫不在意地问我:“小陈啊,在基层几年了?” “六年了。”我说,态度无比恭敬。 “都担任过什么职务啊?” “我是社教运动下去的,先是在苏西乡担任秘书,前年选为乡长,今年撤乡并镇后,担任苏西镇镇长。”我一五一十地老老实实回答,丝毫不敢说错半句话。 “不错嘛,基层工作很重要!”陈书记注视我一眼,问道:“在乡下几年了,有什么想法啊?” 我想了想,觉得在市委书记的面前,说实话远比说虚话来得心里有底。 我说:“陈书记,现在农村的情况还是很艰苦,三农问题虽然党和政府一直高度重视,但毕竟底子薄,人口多,地又少,特别是工业,基本是零状态。尽管现在改革开放了,但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农民,还是不清楚改革开放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么些年来,农民不管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比起过去,有了很大的改观,实话说,还是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 我停住了嘴,偷偷打量一下陈书记的脸色,揣摩着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陈书记等了一阵,发现我没说话了,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继续说,实话实说。” 我心里一动,决定赌一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64章 他出国去了 陈书记全名陈志文,上一届省委书记的贴身秘书。省委书记退休时,安排他去启东县任县委书记,三年后,任衡岳市任市长。 陈书记还是秘书的时候,很想在中部省的省会市——芙蓉市做一个市长,省委书记考虑到他毕竟年轻,又没有太多的地方经验,直接安排在芙蓉市,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便搞了个曲线救国的办法,让他从县委书记做起。 省委书记高瞻远瞩,人虽然退下来,影响力不可小觑。三年后换届,名正言顺扶他坐上了衡岳市市长的位子。 衡岳市当初是中部省第二大城市,是南方工业城市的翘楚。省委书记征求他的意见,要么在省里任一个副厅级干部,要么去衡岳市做二把手。 陈志文也是考虑再三,想着与其在省里做个说话没份量的副厅长,不如去市里做个二当家,二当家再小,也算是半个诸侯啊。 陈书记有着很浓的秘书情结。据我所知,他在衡岳市这么多年,在他手下提拔过两个县长秘书。我是做秘书出身的,因此他在听说我曾经是苏西乡的秘书后,显出了浓厚的兴趣。 “小陈啊,当干部的人,一定要记得说实话,做实事。你们基层工作,看似单调,实质是很复杂的。基层工作做好了,上级领导就会省很多的心。” 陈书记看我没开口,继续教导着我。 “陈书记,我认为基层确实很锻炼人,我要感谢党委政府给我的机会,让我知道了社会的真实一面,明确了今后要走的道路。”我先刷着浆糊,跟陈书记这样正厅级的干部说话,一定要显得恭敬,但不能没有主见。 陈书记点了一下头,问我:“小陈镇长,你对三农的问题,有什么想法?” 我稍微思忖一下,开口说:“陈书记,三农问题是中国最大的问题,我怕自己说不好。” “你大胆说嘛。”陈书记鼓励着我。 “农村要想改变面貌,先要改变农民的知识结构,只有改变了农民的知识结构,农业才能发展。归根到底其实就是两个字‘发展’,发展教育,发展生产力。”陈书记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颔首说:“有点意思。” “要谈发展,当然首先是发展教育。可是我们现阶段的教育体制改变很难,如何改变教育体制,我认为还是先解决农民的思想认识问题。让农民觉得知识的重要性,知识的必要性,才能彻底重视教育。” “陈书记,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大好时代,农村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学和参军。这在解放以来,就一直是这样。现在的农村人,都想急于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所学有限啊,就是出去打个工,除了做些苦力,还是苦力。我觉得啊,靠打工来改变命运的可能性很低,不如让农民把自己的资源,化作改变命运的机会。” “嗯,你说说看,农民都有些什么资源?”陈书记彻底放下了手里的书,把眼镜摘了下来,拿块镜布细细地擦。 “农村地大,森林、湖泊、古建筑,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农民与生俱来的淳朴,一种让城里人羡慕的乡村生活方式,这些都是他们独有的资源,不可复制,也不可再造。现在的城里人,生活条件好了,就想着过一过乡下的生活,让城里人过乡下人的生活,既让城里人感受了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又让农民获得了经济来源。这样的模式,我觉得将是改变三农问题的一个试点。” 陈书记听到这里,脸色凝重起来,叹口气说:“不是所有的农村都能像你说的这样,毕竟,城里人有限嘛。” “陈书记,”我诚恳地说:“一个地方的繁荣与萧条,还是与主政的干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我们春山县,我觉得发展旅游,就能很好地带动地方经济的繁荣。”我顿了顿,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说:“春山县是衡岳市的革命老区,最后的一批土匪都是在春山县正法的,解放衡岳地区的革命先烈,也都长眠在春山县。作为红色革命老区来开发春山县的旅游,有着积极的意义。” 陈书记不动声色,又拿起手里的书,不搭理我的话。 “还有,春山县有着衡岳地区唯一的温泉,地表温度在六十度以上,而且温泉水里含的矿物质,与同类温泉比,有更多的强身健体的微量元素。” “哦,还有这个事?”陈书记再次放下手里的书:“春山县还有温泉?这么说来,你有想法?” 我微笑着点头。 陈书记却不按刚才的话说下去了,转头问莫阿姨:“笑笑上楼去了?” 莫阿姨道:“小萌这段时间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笑来了,是好事。我还准备打电话找她呢。” 转过来问我:“你姓陈?是不是?” 我赶忙答应说是。 “你是何书记的外甥?”莫阿姨犹豫了一下问我。 “我爸原来是何书记父亲的部下,南下来的。我妈是何书记的表姐,所以他是我表舅。”我认认真真地回答莫阿姨的话,丝毫不敢造次。 “怎么认识了笑笑?” 她看我惊疑的样子,笑笑说:“就是微微。我们都叫她笑笑。微笑嘛,叫起来喜庆。” “我跟她是社教干部,都是春山县的社教干部。”我说。 “笑笑下去搞社教的时候,好像是在团市委吧?当初市里下派十几个社教干部,都是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年轻人。你在哪个部门?”莫阿姨饶有兴趣地问我。女人都喜欢刨根问底,我不介意。 “我当初是农业口下属机关的办事员。”我不好意思地回答。想起往事,不由心酸啊。自己当年被领导安排去搞社教,想着的是发配。没想到与我同去的社教干部,都是来历不小的人物。 莫阿姨哦了一句,不再问我了,起身给陈书记把茶满上,说:“老陈,你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一次,就别看书了。” 陈书记笑笑说:“我没事,你放心。你去休息吧,我跟小陈还说说话。” 我受宠若惊地微笑,把本来坐实的屁股移了一下,以便提醒自己是在市委书记的家里。 “小陈啊,你们春山县这次要在青年干部中选拔一个副县长,你知道这事吧?”陈书记第三次放下手里的书。 我心里猛地一跳,点点头说:“刚听说。陈书记。” “这次你们春山县选拔干部,市委决定不拿意见,不干涉,不阻扰。完全放手给老刘去做,我就要看看他,到底会给我选出一个什么样的副县长出来。”陈书记面含微笑,不紧不慢地说。 陈书记的话让我激动。这样的话,一个市委书记,不可能会对一个小镇长说。小小的镇长在市委书记的眼里,就是一颗白菜,充不了饥。但他确实说了,我听得真真切切,难道陈书记垂青我了?我的一番赌注起了作用了? “回去好好干。要相信组织,一个人有不有能力,一个干部有不有品德,是在工作中体现出来的。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说得多,不如做得实在。”陈书记仿佛在指责我,我的脸火辣辣起来,又不敢伸手去摸,只好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眼睛扫过带来的人参,我立即起身,双手捧起人参说:“莫阿姨,这是微微妈妈陈局长托我们带来的,请您收下。” 莫阿姨打量着人参说:“这个老陈,还跟我讲究这些。既然你们带来了,我退回去也不好,干脆,等下你们走,记得给我带点东西过去。我前段时间在外国考察,带了一点化妆品回来,给老陈带点去。” 陈书记呵呵一笑说:“你们这些女人,越老越爱打扮了啊。” 两个老年人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外人在场,亲热地打趣。 我尴尬地跟着笑,陈书记的平易近人到现在我开始领略了。这做官的人,官做得越大,越没有架子,而且越发显得食人间烟火。仿佛世事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这是境界,做官的境界!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看到黄微微和陈萌两个人,低着头下楼来。 陈萌半步也没停,直接走到门边换鞋,边换边对她父母说:“爸妈,我出去一下。” 莫阿姨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有事。”陈萌换好鞋,看我还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眉毛一扬说:“你还不走?” 我从恍惚中醒过来,抱歉地朝陈书记笑,走到门边换鞋。 “小陈镇长,有机会我会找你再聊聊。”陈书记看一眼陈萌,摇着头叹了口气。 我特意注视了一下陈书记,他的神色在这一叹中衰老了许多。 一出门,黄微微就冲我说:“陈风,给何家潇打电话,把他叫出来。” 我只好掏出电话,站在树荫下给何家潇打,电话一接通,接电话的是小梅姐,一下就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带着喜悦问:“是陈风镇长吧?” 她这样的叫法显然是开玩笑。自从我在她房里看到她魅惑的内衣后,她对我似有似无的感觉,我能感受得十分真切。 “家潇在家吗?”我问,扯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 “他出国去了。你不知道?”小梅姐惊讶地问我。 我一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走的。我和太太一起送他上的飞机。”小梅姐压低声音说:“家潇走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太太也哭了。这出国这么好的事,还哭什么嘛。” “去哪个国家?” “我不知道。他们没告诉我,我也不敢问。”小梅姐匆匆说:“太太要醒了,我不多说了。你有时间来家里玩啊。何书记在念叨你呢。” 挂了电话,我是真的呆如木鸡了。站在不远处的陈萌肚子里怀着何家潇的孩子,这家伙却一撒腿跑到国外去了,这让我怎么说?让陈萌怎么办? 朦胧的灯影下,陈萌还楚楚可怜等着我的消息,我却半点移不开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66章 毕竟是个保姆 宛如舅妈对我的到来不冷不热,吩咐小梅姐给我倒茶、洗水果,自己拿着一份美容杂志,不管不顾地看。 我坐得越久,心里越发虚。宛如舅妈的态度,充分说明了她知道了一些什么。果然,在我的屁股第三次离开椅子的时候,她说话了:“小风,你回来有事?” 我忙说没事,自己来衡岳市出差,抽空过来看看舅舅舅妈,并表达我娘的思念之情。在他们一辈,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人越老,思念的人就越多,不管过去是什么关系,只要认识,都会在寂寞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来,都会让人生出一丝丝莫名的惆怅。 思念得越多,心就越发伤感。就想着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对方一眼,不为感情,就为心安! “家潇出国,本来是要告诉你,让你去送送他。只是事情来得急了点,对方的学校催得紧,再不报到,就白白浪费了机会。”宛如舅妈解释说,说得实在而且情真意切:“你们两兄弟,才认识不久,也没聚过几次。这次他出去,你们的见面的机会可能就更少了。” 我试探着说:“家潇老弟是出去读书了?” “是的。到国外多学习一下,比在国内接受的教育要全面一些。” “家潇去哪个国家?读什么专业呢?”我装作十分轻松的问。 宛如舅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家潇念的是国际经济学。” 她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个国家,我的舅妈显然怀疑了我,知道我是来打探的? 一阵沉默,我起身要告辞。宛如舅妈却坚决要挽留我吃饭,说已经告诉了我表舅,他会抽空回来见我一面,最后一语双关地说:“你舅舅找你的事,可能也是你要找他的事。” 宛如舅妈的挽留我不能视而不见,何况表舅何至书记会回来。我不去他办公室找他,而坚决要在家找他,就是在提醒他,我不是一个与他没有关系的干部!我是他的家人! 舅妈上楼去休息,嘱咐小梅姐招待好我。 小梅姐等到舅妈一上楼,就对我挤眉弄眼让我去她的房间。我犹疑一下,跟着她去了。 刚一进屋,小梅姐就拿出一本鲜红的毕业证书给我看,证书是衡岳市电大发的,学历专科,专业是行政管理。 “我毕业了!”她满心欢喜地说,笑容从眼角眉梢延伸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朵春风里盛开的小花。 “要祝贺你,小梅姐。”我由衷地说。心里不得不佩服她的努力,小梅姐初中没毕业,居然能考到一张大专毕业证书,这里面不知道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我接受你的祝贺。”她喜笑颜开,凑进我的耳朵说:“何书记说要帮我安排一个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是好事!”我赞叹着说:“我舅舅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他主动说给你找工作,说明小梅姐你的工作得到了我舅的认可。” 小梅姐满脸潮红,无限神往地说:“要是我真的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我该如何报答何书记呢?没有他的鼓励,我哪里能考到毕业证书。” “我舅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报答的人。”我说,义正词严:“我舅是党的高级干部,因为你的出色,他才会安排你。” “我知道。”小梅姐幽幽地说:“其实,我愿意一辈子在何书记家做保姆。我根本就不想去外面工作。” “人往高处走!”我劝她说:“你毕业证都拿到手了,不去外面施展一下你的才华,岂不是白学了?没意义的。” 她就不说话了,顺着她的小床坐下来,指着床边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 我们两个人相对而坐,目光对视了一下,她突然脸一红,扭过头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我惊讶地问,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四处瞧瞧,发现没任何异样,又抬起头来看她,发现她正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在她的笑声中没来由地红了脸,只是我现在脸皮厚了,没人看得出来。 “你家表弟何家潇,闯祸了,你知道不?” “他闯什么祸了?”我紧张地问,眼睛扫了她一下,停留在床头,床头的枕头边,一件粉红色的乳罩夸张地舒展着身子。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小梅姐正襟危坐起来,悄悄伸手把乳罩塞进枕头底下,让我的目光找不到可以停留的地方。 “我是真不知道。”我索然无味起来,眼光再一次扫到枕头底下露出的乳罩带子。 “家潇把前面陈书记的闺女肚子搞大了。”她说,平静而淡然,仿佛说着一件遥远的事,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一虚,不打自招。 “我跟你说,市委家属大院里,谁家的猫偷吃了一块鱼,谁家的狗去找别家的狗了,甚至谁家今天吃什么,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因为我们是保姆!”小梅姐得意地笑,声音压得极低:“陈书记家闺女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她家的保姆早就出卖她了。” “怎么出卖的?”我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家的保姆发现陈书记闺女一个多月没来事了。而且喜欢吃过去不吃的辣和酸,这女人的变化,就在于口味啊。”她还在得意,分析得丝丝入扣。 “喜欢吃辣的和酸的能代表什么?”我说:“也许人家口味变了,不稀奇的。” “是不稀奇。但如果一个月不来事,除了有喜,还有什么?不可能是病了吧?你看陈书记的闺女,就像我们乡下的小母牛,撒着欢呢。”小梅姐神情严肃地告诫我说:“我只给你说,千万别说出去啊。”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悲凉。原以为陈萌怀孕的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谁能料到整个市委大院的保姆里,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小梅姐!”我郑重其事地叫道:“你这话,千万不可乱说,会闯祸的。” “我知道。”她扬起眉头,不屑地说:“我还过几天就走了,你舅妈这人不好相处。刚好何书记给我找了个高速公路收费员的差事。” 我再次祝贺她。她却满不在乎地说:“家潇出国,就是你舅妈的鬼。逼走的!家潇根本就不想走,你看,他走得多匆忙啊,连你都没告诉,就是怕你阻止呢。” “这事跟我还有关系?”我惊讶地问,越听越觉得里面的水很深。 “有关系,大着呢。”小梅姐浅浅笑着问我:“哪个新林隐酒店的女经理,你认识吧?” “认识。怎么了?”我心里一沉。 “也没什么,她来家里几次,说认识你。家潇好像跟她有问题,一看她来,就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小梅姐忧郁地说:“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吓得不敢见人,真想不到。” 我无言以对,只好跟着浅浅的笑。我知道我是皮笑肉不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你们男人,就是那东西多事!”她作了总结式的陈述,说完后吃吃地笑。 “那家潇跟陈书记女儿又是怎么回事?”我故意装傻。 “他们在谈恋爱啊,你不知道?”小梅姐夸张地看着我,眼睛里显着不相信的神色。 我摇摇头。 “你肯定在蒙我!”她指着我笑起来。 “是真不知道。” “你哄鬼咧。”她显得有点不高兴:“家潇这事不可能瞒着你。他都告诉过我,你知道的。” “他还告诉你这个事?” “不可以吗?”她歪着头,突然脸就红了,扭捏了一下,蚊子大小的声音说:“他是个男人,你们兄弟啊,都一路人。” 我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跟家潇是一路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脸越发红了,少妇特有的妩媚暴露无遗。 “他……。”她欲言又止,想了一会,鼓足勇气说:“他看过我的身体。你也看过。” 说完这句话,她羞得把头埋进胸口,再也不肯抬起来。 我被她的话也羞惭到了,小梅姐确实丰满,人又长得标致,生过两个孩子的身材半点没走样,反而把女人最柔媚的妩媚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她毕竟是个保姆! 何家潇因何看过她的身体,我不得而知,又不好开口去问。心里揣然,难道花花公子何家潇染指过千娇百媚的小梅姐? 小梅姐被我目不转睛的样子搞得心里发毛,不安地悄悄扭动身子,似乎想要躲避我探询的眼光。 “你看什么哪?”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 “哪里好看了?” “哪里都好看。” 我的眼光扫过她波澜壮阔的胸脯,悄悄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 我的样子被她一收眼底,她抿嘴一笑,叹口气,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说:“人都有命!命里有来终须有。” 我岔开话题说:“小梅姐,你真打算去高速公路收费站?” “这是个机会啊,我当然要去。人一辈子,机会可遇不可求。”她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轻轻地说:“我不想做一辈子农民,既然有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就会勇敢地去抓住,什么代价我也愿意。” 我一听,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68章 骨折 我脆弱的小腿骨在最后一级楼梯上响亮地折断,我就像一条断腿的羊,痛苦而哀伤地舔着自己的伤口。 宛如舅妈惊得张大嘴合不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哀号。吓得一脸雪白的小梅姐毫不犹豫打通了120急救,在救护车还没到门前之前,我已经被表舅宽大的胸怀和强有力的臂膀放倒在长沙发上。 我虚弱地微笑,彻骨的痛让我大汗淋漓,这是断骨的痛,比彻骨来得更彻底。我强壮的身体居然经受不起这一摔,我在心里哀叹着自己的脆弱来。 救护车直接把我送到医院,在检查、拍片、再检查后,进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中医,围着我转了几圈,突然在我的骨折处一扯一揉一拍,我正痛得要一脚踢他出去,他含着一口冷水,噗地吐在我的腿上,一阵冰冷。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笑着拍拍我说:“好啦!小伙子,安心养几天,就会跟过去一样了。” 我惊疑地看着他,正要感谢,他已经飘然出去,仿佛是凭空下来的一位神仙。 小梅姐拍着胸口感谢着老天,煞白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红晕。从我上救护车起,她就一路陪在我身边,像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地推着我做着各种检查。 “刚才是何书记安排来的水师,最好的接骨师傅,祖传的手艺呢。”小梅姐帮我掖好被角,笑眯眯地说。 “水师”,在我们南方,其实就是接骨师傅的尊称。这些人给人接骨,就凭着一双手一口水几句口诀,接出来的骨头都能完好如初,神乎其神。这种技艺,到了今天,还是没人能解答出来其中的奥秘。 我的小腿骨只是骨折,这对于有着五十年经验的接骨水师来说,简直不算得是回事。一口冷水过后,我感觉骨折处传来丝丝凉气,似乎能听到骨头缝合的声音。 小梅姐忙活了一阵后,终于停下手来,在我侧身在我床边坐下,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嘴里嘟哝着说:“还好,没发烧。” 我笑出声来,一个小小的骨折,跟发烧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她也是一个大专生了,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说:“小梅姐,你这担的什么心呢?还发烧,你怎么不说我还肺痨呢。” 她嘴一别,说:“肺你的头,肺痨是女人病,你一个大男人,还想着得个女人病,也不知道羞。” 我惊奇地问:“这肺痨还规定只有女人得的么?” “当然。”她抿嘴一笑说:“男人和女人,都不一样的身体,当然有不一样的病。”说完觉得不对劲,伸手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我是乌鸦嘴,好好的,说什么病不病的,多不吉利。” 她起身去给我倒水,尽管她穿着厚厚的秋衣,还是掩饰不住她娇俏的身材。她背对着我,微微弯着腰,翘起的臀画着优美的弧,丰满而结实。 我住的是高干病房,这是我表舅安排的地方,能在这样的病房里治病,最低的级别也在副厅级。 这是一个套间,外面一间小小的会客厅,摆着几张柔软的沙发,我躺着的是一张能升高降低的可以随时移动的床,床头一个小柜,小柜上摆着一个漂亮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株漂亮的花。 屋子里温馨宁静,闻不到半丝的药味,甚至看不出半点医院的味道,就是来往的医生和护士,穿着也是与众不同的衣服。 一个断了腿的人,就是一个废人!我像是一条躺在沙滩上的鱼,孤独无助地看着雪白的屋:“其实不告诉别人也好,这么点小伤,有我在这里伺候你就好了,告诉别人,还让别人担惊受怕的。” 她的话让我灵光一闪,在这些人里,唯有陈萌不会为我担惊受怕!何况,我还肩负着与之相关的责任。 我决定给陈萌打。 陈萌的声音慵懒而显得性感,似乎刚从梦里醒来,说话的声音像蚊子般细小:“是陈风吗?怎么晚了,你在哪?” 我说:“萌萌,我在医院里,我摔伤了腿。” 她那边停了一下,突然传来她的惊叫声“你在哪个医院?伤得重吗?” 我淡淡一笑说:“没大碍,骨折而已。”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来看你。”我听到话筒里传来掀被子的声音,穿衣服的声音,和她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传来她焦急的话声:“哪个医院?” 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告诉她,凭着她当记者的敏锐和聪慧,她也会在几分钟之内找到我。何况,从她这一系列的行为里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我怕她来,又隐隐希望着她来。陈萌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但在何家潇的这件事上,我能完全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怯弱和柔软,她就像一个漂亮的玻璃瓶,外表美丽而坚强,只要轻轻一摔,就会浑身碎骨。 陈萌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股秋意,她没顾得上收拾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胸前,显得无比的妩媚和性感。 小梅姐乖巧地打着招呼,退到一边站着。陈萌也认识小梅姐,惊讶她的存在,拿眼直看我。 我虚弱地笑了一下,我估计在雪白的床单中,我的笑脸绝对像丑陋的土豆。 “你来干嘛?”我问,有些欣喜,又有些犹疑。 “你是怎么搞的?好端端的把腿摔断了,想干嘛?”陈萌显然火气很大,但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担心和忧虑。 “没什么,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骨折而已。”我说,不去看她的脸。 “还而已呢。你要是摔成个瘸子,谁会嫁给你啊。”她毫无半点心机地笑起来,掀开我的被子,要察看我的伤腿。 我大吃一惊,刚才接骨的时候我脱得就只剩下一条内裤,现在我就是一条裸露的鱼,怎么能暴露在炎炎的沙滩上呢? 我终于没能阻止她的动作,我的话还卡在喉咙里,她已经把被子掀开了,洁白的床单上,我的两条腿就像两截树桩一样,羞涩地想往床单下躲。 陈萌楞了一下,脸一下红了起来,背转身去,不敢看我。 站在一边的小梅姐抿嘴一笑,帮我盖好被子,招呼陈萌坐下说话。 “没事我就不坐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她没回头,逃也似的出了门。 她的窘态让小梅姐得意地笑了起来,抿着嘴巴说:“这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个轻重啊。” 我没接话,陈萌来无影去无踪的情景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69章 病床上的尴尬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躺在床上,眼睛瞄着电视机,脑子里却不断跳跃着几个女人的影子。中医理论说,这伤筋动骨的人,躺在床上的天数与年龄成正比。一年一天,言下之意,我要在床上躺二十九天。 二十九天是个什么概念?比闰年的二月还要多一天。这是多么痛苦的事,人只要失去了自由,就会失去信心。没有了信心,跟死人又有何区别? 我的心里埋着几桩事,苏西镇政府的迁址工程、矿泉水厂的停建事宜、高速公路的股份情况、还有雪莱的怀孕事件,以及陈萌的珠胎暗结,这些事都在我的脑子里搅得一塌糊涂,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但这些事再麻烦,都无法阻止我对副县长选拔的渴望! 早晨刚吃完小梅姐送来的稀粥和鸡蛋,蛋黄的味道还在我的喉咙里周旋,小姨就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大惊大怪地直扑床边,不管不顾地掀被子要察看我的伤势。 昨晚被陈萌掀了被子以后,我是坚决要求要穿好裤子。小梅姐忙得一头细汗帮我把裤子穿好后,在我打了石膏的腿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说:“少爷,你就享受吧。” 我只能感激地笑,同时又觉得尴尬。 小梅姐给我穿裤子,几次无意识地触到我的命根子,让这家伙躲在下面顽强地挺胸,她只是抿着嘴巴笑,半句话也不说,似乎没看见一样,利索地穿好后,微微沁出细汗的脸上,一抹微红把她给出卖了。 “小风,痛不?”小姨抚摸着我的伤腿,差点要掉下泪来。 我嘻嘻一笑说:“没事。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 “不会残废吧?”小姨无比关切地看我一眼,又转过头问小梅姐:“医生怎么说的?” 小梅姐递给小姨一个削好的苹果说:“不会残废,放心。” 小姨嗯了一声,把苹果塞进我的嘴里说:“吃点水果,对身体有好处。”再次回过头对小梅姐说:“谢谢你啊,小梅。谢谢你给我电话。” 我这才明白我的小姨为什么那么及时出现在我的病床前,原来是小梅姐给她通风报信了。 小梅姐在小姨的感谢声里局促起来,扭着手说:“我也不知道要打给谁。急了才想起来你是陈镇长的小姨,只好打给你了。” “打给我是对的。”小姨满意地微笑,又抱怨着天气说:“这鬼天气,雾大得可怕。我从春山县到衡岳市,走了整整一夜。” 这下我惊讶了,担心地说:“小姨,你自己开车回来的?一个人?” “是啊!”小姨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你姨父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了,没空来看你。我们的标段已经进入了实际施工阶段了。” 看到小梅姐站在一边,小姨缩了口,起身拍拍额头说:“小风,我先回去睡一觉,下午我给你炖鸡汤来。” 我忙着说:“小姨,你快去休息。不要想着给我炖什么鸡汤,你睡好了,比什么都好。” 小姨微微一笑,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说:“知道疼人了啊!” 我没来由地笑,我的这个小姨,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小梅,我先回去,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小姨叮嘱着小梅姐,打了个哈欠拉开门,人还没出去,被门外闯进来的一个人撞得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在地。 小姨一声惊呼,我们定睛一看,发现闯进来的是黄微微。 黄微微满脸焦急的样子,进门一眼看到我,嘴一咧,哭出声来。 她像怕碰碎我一样,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手进被子里,搭在冰凉的石膏上,慢慢地抚摸 这与小姨如出一撤的抚摸让我无所适从。小姨的手在石膏上,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黄微微的手放在石膏上,我只觉得无比的紧张。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她收住哭,责怪着我。 “马都有失蹄的。”站在一边的小梅姐小声地嘟哝。 “你怎么没失蹄?他是人,不是马。”黄微微抬起头,瞪着小梅姐吼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打扫的,楼梯搞得那么滑,你是想摔死何书记他们吗?” 她的态度让我们都吃惊起来,她没来由的责怪让人觉得极不舒服。一向娇柔的她,突然暴怒起来,让我觉得眼前的她,无比的陌生。 小梅姐被她一吼,呆了半响,本来白皙的脸憋得通红,接着就看到有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她伸手擦了一把,带着委屈的口吻轻声地辩解说:“谁愿意啊!” 小姨过来拍了拍黄微微的肩膀说:“微微,你别急。小风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把黄微微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怎么能怪小梅呢?是小风自己摔倒的,怪不得小梅哦。” 黄微微脖子一梗说:“就怪她!把人摔伤了,电话也不知道打一个给我。” 我接过话说:“她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啊?微微,你莫冤枉了好人,昨晚可是小梅姐一直在看护着我呢。” 黄微微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向了我说:“陈萌的电话是你打的?” 她突然直呼陈萌的名字,让我感到有点意外。这个一直叫着萌萌姐的女孩子,突然改口直呼其名,绝对不是信口而出。 果然,她紧接着第二句话又来了:“你打电话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却不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地笑起来,一层寒霜笼上了她的面颊。 我一时无法解释,张张嘴却出不了声。 小腹底下一阵胀痛,我突然满脑子的尿意。昨晚来了医院后,我就一直没上过厕所,半夜我被尿憋醒过,看着歪在床边熟睡的小梅姐,我就没好意思开口,硬生生憋了回去。现在被她一急,尿意重新漫了上来,而且迅速占满了我的全部思绪。 “我……。”我迟疑着,身子不安地在床上扭动了几下,不好张口,脸显然憋得涨红了起来,因为我感觉到我的面颊火辣辣地发烧了。 我下不得地!我的腿不容许我下床撒尿。 她们三个被我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片刻功夫,三个人显然都明白了过来,互相看看,却谁也不好意思开口。 黄微微首先红了脸,紧张地看着小姨,羞羞的低下头来。 “我来吧。”小梅姐开口说:“我是保姆,应该做的。” 她从床底下拿出尿壶,局促地看了小姨她们一眼,站着不敢动手。 我尴尬啊!我紧紧闭着眼睛,默念口诀,想把一波又一波的尿意压下去。 屋子里三个女人,个个如花似玉,都像雨后海棠一样,茫茫的不知所措。 “还是我来吧。我是他小姨。”我听到小姨说话,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而且口气不容置疑:“你们都出去一下吧。” 黄微微首先低着头出去了,快到门边停顿了一下,想想还是出了门。 小梅姐迟疑着不肯把尿壶递给小姨,小姨一把抢过说:“你是个小媳妇,做这事不好。我是他长辈,还是我来。” 她把小梅姐推了出去,提着尿壶站在我床边,半响后说:“闭着眼。” 我感觉有一双手伸了进来,解开我的裤带,慢慢褪到膝盖边,接着就是一只温软如绵的手,握着我的暴涨的身体,塞进冰冷的壶口。 “快尿。”小姨命令着我。 我偷偷睁开一丝眼帘,看到满脸潮红的小姨,使劲咬着嘴唇。 我浑身一松,就听到一股激流冲进壶里。 尿完了,身体依旧暴怒着。小姨把尿壶从被子底下拿出来,准备替我穿好裤子,手不经意地拂过我的身体,脸红得像樱桃一样可爱,轻声地说:“真的是大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70章 何家潇的信 紧接着,我听到她从牙齿缝里钻出来的声音:“流氓!”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我感觉自己浑身长了霉一样,看到窗户外面阳光灿烂,我蠢蠢欲动。 小姨回去了工地,小梅姐也回去了表舅家,病房里就只有黄微微,三天来一步也没离开过。 医院的老中医来查看过几次,终于喜笑颜开地告诉我,再过几天,我就能下地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不能下地,我如厕几乎成了奢望。在第一次小姨帮了我之后,这项工作就转交给了黄微微。 每次我都是要她把尿壶拿给我,她去门外等,好了后我敲敲床边,她再进来拿去倒掉。如此以来,我连水也不敢多喝,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口要她拿着搪瓷尿壶,也不愿意看着娇滴滴的她,憋着气,皱着眉头的样子。 这期间宛如舅妈来过一次,特地当着我的面,叮嘱老中医要尽心尽力。 宛如舅妈在看望我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口气离去了。 黄微微给我带来几本杂志,连续几天没去上班,她必须要回去一趟,于是在伺候我吃了早餐后,她从医院离开了。 黄微微前脚一走,后脚陈萌就进来了。 她带来一罐才鱼汤,说开刀的人,都喝这个,有利于伤口愈合。 我笑着打趣她说:“我的伤口都痊愈了,你才送个汤来,再喝,难道还要再摔一次?” 她紧张得一把堵住我的嘴,自己一叠声地说:“乌鸦嘴,乌鸦嘴。” 直到发现自己的孟浪,才又惊得立即松开,不好意思地笑,不敢看我。 “其实我第二天就给你炖了汤,走到医院门口才想起,你有微微啊,我想到的,她肯定也想到了。所以我就回去了。”她忸怩地说,从罐子里倒出一碗浓浓的洁白的鱼汤来递给我。 “你没进来,汤呢?”我问,心生感激。 “倒了!”她背对着我:“你不喝,我当然倒了,喂猫喂狗吃了。”她吃吃地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谢谢你啊。”我说,低头喝汤。 “陈风,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坐在我的床边,从我手里接过空碗,忧郁地说。 “什么怎么办?”我随口说:“你有事?” 她淡然地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再喝一碗?” 我摇摇头,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抬头看天花板。我当然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起原来风风火火的陈萌,我根本不相信眼前柔弱的女子是她。 突然想起何家潇留给我的信,也许里面有什么线索?我说:“萌萌,要是知道家潇在哪里,你就过去找他,好不好?” “我不去!”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为什么?” “有意思吗?一个男人,没有责任心,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我就是找到他,又能怎么样?两个人的心不在一起了,就算用枷锁捆在一起,又能解决什么事呢?”她叹口气,不看我。 “也许,也许家潇是身不由己。我舅妈这人…,萌萌,你是知道的。”我说,安慰着她:“也许过段时间以后,大家的想法就会改变了。” 她奇怪地盯着我看了半响,突然笑了起来,揶揄着我说:“你怎么不是我男朋友?要是你是我男朋友,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她的话让我尴尬起来,这样的玩笑在我们认识后,从来就没开过。陈萌在我的眼里,一直就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大小姐,有着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本人又长得天生丽质,冰清玉洁的样子。实话说,老子对她,从来不曾有过半点的非分之想。 她显然感觉出了我的尴尬,背对着我收拾好鱼汤罐子,轻声说:“我走了,别告诉微微我来过。” 我点点头,目送她消失在门背后。 陈萌来看我,怎么要背着黄微微?疑问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难道她一直守在医院门口,看到黄微微离开了才进来?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她有难言之隐?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打架,搞得我头晕。我从枕头底下掏出何家潇的信来,展开一看,惊出了半身冷汗。 哥: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大洋彼岸了!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实在没脸见到你。 我辜负了我爸妈的期望,也辜负了萌萌的爱情。 哥,我这一走,就没打算再回去了。有家大学给了我全额奖学金,专门研究古文物的机构,我想在国外,把自己的兴趣重新拾起来。 萌萌可能有了身孕,但我不想做孩子爸爸,我自己还是个孩子,我没有能力去承担生命给我的压力,我是个懦夫,我要逃避! 萌萌跟我聊过,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她不会去扼杀一个小生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有逃避! 哥,拜托你一个事,给孩子找个好爸爸!我在大洋彼岸为你祝福! 家潇 狗日的!我气得破口大骂,什么东西? 自己弄了一个烂摊子,谁来给你擦屁股?说得那么轻巧,我到哪里给你的孩子找个爸爸? 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撕碎所有的东西。 我手一挥,把床头柜上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劈里啪啦的响声引来了护士,看到我赤红的眼,站在远处不敢过来。 我抱歉地苦笑,扯过被子盖住头。 我突然明白过来,宛如舅妈欲言又止的神态,表明她肯定知道信的内容。陈萌故意躲避黄微微送来鱼汤,似乎也有着隐隐的不便言说的道理。 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在这三个人的手里孤独地跳着独舞。他们似乎一切都算计好了,因为我,还没有胆量撇开表舅市委副书记的身份,何况,这里面现在有了市委陈书记的身影,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还得按照他们设计的路子,一步一步去走。 我有着被愚弄的屈辱!这是一盘棋,我一步走不好,全盘皆输。何家潇看到了这一点,他去了海外,宛如舅妈看到了这一点,她处惊不变。陈萌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她在未雨绸缪! 何家潇早就知道陈萌怀孕了,这个自诩为孩子的小男人,处心积虑后一个人孤身去海外,我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他在逃避什么?他为什么要逃避? 一切仿佛变得复杂起来! 门一响,我听到黄微微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她一路走过来,停在我的床边,我听到她捡拾信纸的声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71章 身材不见得比她差 连续三天,陈萌都在黄微微走后来我病房,每日雷打不动给我带来才鱼汤,尽管我感觉喝得满嘴的腥气,我还得装作满心欢喜痛快地喝。 因为陈萌从第一天来就表示,才鱼汤是她亲手熬制的,找了几个有经验的人讨了秘方。在熬才鱼汤之前,陈萌是连厨房门朝东朝西都不甚清楚的主。 出院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的病房里来了几个人,小姨、陈萌、黄微微都在,临近九点时分,宛如舅妈带着小梅姐施施然进来,仿佛眼里不见屋里几个美人,径直走到我床边,含着笑说:“小风啊,谢天谢地,你终于能下床走路了。”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虚无的空气拜了几拜,回首对小梅姐说:“你帮小风收拾一下,明早出院后回我们家休养。” 石膏要在明早取下,我拍了拍笨重的腿说:“舅妈,我想直接回乡里。在这里躺了几天了,也不知道乡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宛如舅妈颔首笑道:“地球没谁都能转。你一个小小的镇,没你还不转了?听话,回我家住。你妈不方便,要不我就让你回家去休养了。在我哪里,还有小梅帮着照顾嘛。” 我伸伸胳膊说:“舅妈,我是真好了。” 宛如舅妈大概看出来我是坚决不愿意去她哪里了,于是无奈地说:“你多注意。刚伤了这么大,身边还是有个人照顾比较好。这样,我把小梅留给你,等你完全好了,她再回来。” 宛如舅妈有着一股凛然不敢侵犯的威严,她淡淡的笑脸背后,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谁也不敢随意造次,只好呆呆的听她安排。 我看一眼小梅姐,她正看着我,眼里全是欣喜的神色。她朝我暗暗地点了一下头,示意我答应宛如舅妈的提议。 “这也是你舅的意思!”宛如舅妈转过身,对小姨说:“晓月,你有空多来家里坐坐。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老人了,有空就来陪陪你哥说说话吧。” 小姨高兴地点头,要送宛如舅妈回家。 屋子里剩下陈萌和黄微微,以及奉主之命留下来的小梅姐。 陈萌一直没说话,阴着脸正眼也没看过宛如舅妈,等到她一出门,她从柜子上抓起小包,一言不发摔门而去。 陈萌的告离去,黄微微表现出从来没有的冷淡,她一声不吭,拿着一只苹果慢慢地削。 送走了宛如舅妈的小姨笑眯眯进来,看我们一眼说:“小风,干脆你搬到我家去住。反正我和你姨父天天守在工地,家里也没人。恰好嫂子把小梅留下来了,她来帮你煮饭。在家里,自由嘛。” 黄微微不高兴地说:“小姨,陈风去我家不行呀?别人来伺候,我还不放心呢。” 小姨一听,觉得这话里有话,又不好明说,只好一脚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小风,你自己做决定。不管你去哪,大家都是为你好,明白吗?” 我使劲地点头,说良心话,我还是愿意去小姨家。有小梅姐知心知肺的伺候,我与一个皇帝,又有何区别?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拒绝黄微微,就等于没把他当女朋友看,我拒绝小姨,我还真不知道要回去哪里?回苏西只是我的一个托辞,苏西无战事!要是真有事,我的电话早就响了。 连续几天没有苏西镇的半点消息,我其实很失落,所谓人走茶凉的心境莫过于此,何况我人未走,茶似乎已凉。 “去小姨家吧。”小梅姐犹豫了一下,开口劝我。 “你一个保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黄微微毫不客气地训斥着她:“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小梅姐被她一训斥,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眼睛一眨巴,差点掉下泪来,委屈地说:“黄领导,我只是觉得方便一些。” “方便什么?”黄微微不依不饶:“小姨她们不在家,陈风和你,两个人,孤男寡女的,想干什么?” 我越听越觉得刺耳了,黄微微这几天一直似乎都敏感、偏激,说话和做事,都隐隐透着极不耐烦的样子。再不阻止她,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我赶紧说:“微微,这几天多亏你了。现在我没事了,你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等我伤全好了,我带你去苏西泡温泉吧。” 黄微微嘴一撇,脸上浮起来一层笑意,朝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说:“我们拉钩。” 她的这个纯粹小孩子的举动让我们都笑起来,我伸出小指说:“好,我们拉钩。”拉了钩后,我竖起大拇指说:“还得盖个章。” 我与她的大拇指轻轻地对摁了一下,黄微微笑道:“太轻了,看不清印章内容。重点!” 黄微微亲自把我送到小姨家,临走时对我说:“风,我每天下班就来,你不许乱走啊。” 她正眼也没瞧小梅姐,自顾自地说:“上点心照顾。出半点事,我可不答应。” 我忙着说:“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推着她出了门,看着她下楼开车离去。 小梅姐站在我身后,嘴一别说:“什么千金大小姐啊,脾气那么大。以后她要跟你结了婚,你可得要受一辈子的气。” 我笑道:“小梅姐,你别见怪。微微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小梅姐莞尔一笑道:“我倒不是跟她生气。我说实话啊,你原来那个姓薛的老师,多漂亮,多温柔,多知书识礼啊。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啊,也是互相要给面子的。你这个微微小姐,今天能当着你的面骂我,明天就能骂你。对人尊重不尊重,不是看人来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呢。要说,她不就是胎投得好么?” 她絮絮叨叨地说,扶着我走到床边,帮我打开被子,将我平躺在床上,自己腰身一扭说:“要说我啊,生了两个孩子了,身材也不见的比她差。” 她似乎怨气很重,一直咬着这个事不放。 我叹口气说:“你们女人啊,都是小鸡肚肠,怎么就不能大度一些呢?几句话,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小梅姐轻蔑地一笑说:“我怎么就不大度了?是她骂我,又不是我骂她。难道我生来就该她骂?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凭什么就要给她骂?” 我苦笑着说:“微微也没骂你嘛。” 小梅姐赌气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我脸上,大声说:“我就知道你会偏袒她。也不怪你,谁叫我是个保姆呢。”她突然掩着脸,嘤嘤地哭起来。 这一下慌了我手脚。我最怕女人哭,天底下的人都知道。 我赶紧坐起来,伸手拉过来她来,柔声说:“对不起,小梅姐,都怪我。” 她甩了几下没甩开,看着我破涕而笑道:“你这个男人,抓着人家女人的手不放,你想干嘛?” 我邪恶地笑着说:“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说着就用了一下劲,小梅姐似乎没站稳,一下跌到在我的怀里,双手搂紧着胸前的两个**,闭着眼吃吃地笑。 我正要探手入怀,小梅姐睁开眼瞟了我一下说:“你们这些男人啊,死到坑边了还想着这事。” 说着使劲挣脱我的手,笑吟吟地站在床边,理了理衣服说:“也难怪你的黄大小姐,你就是个不老实的人呀。” 我笑道:“我是不老实。可你就老实了?”我的眼睛盯着她丰满的胸,底下突然就膨胀起来。 正想继续拉她过来,手机响了,一听,是钱有余打来的,开口就是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老弟,不好了,打死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73章 亲自抬尸 县委组成的善后组由黄奇善领头,出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现场。 我到现场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工地上灯火通明,人声熙攘。老鹰嘴村男女老少,头上:“怎么说也不愿意抬走,说要抬尸去堵县政府。”他指了一下郭伟说:“就说一句话,说这样做是犯法的,就挨了几砖头。这些农民啊,不可理喻。” “这些人,胆子太大了!”我说:“现在是**制的时代,怎么能乱来呢?” 于是把郭伟拉倒一边,对他说:“郭书记,你先去包扎一下,这里留给我处理。” 郭伟不相信地看了我几眼,犹豫一下说:“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不怕。” 我冲人群外的小梅姐喊:“小梅姐,麻烦你和吴老板一起送郭书记到医院去。” 人群里有人说:“问题没解决,不能走!” 我轻轻一笑说:“刚才这话谁说的呀?你们打伤了人,还不许人去医院,要是出了人命,怕是你们的几颗脑袋解决不了的事啊。让开吧,郭书记去看病,这里还有县委领导,我也在嘛。” 人群叽叽喳喳吵了一阵,接着就让出一条路来,让小梅姐扶着郭伟从人圈里出去,上了吴倩的车,一溜烟跑了。 等到尾灯都看不到了,我掏出烟来,见人就撒,一圈没撒完,烟盒就空了。黄奇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淡淡地相视一笑。 拿了烟的人,都点上了火,我也点了一支,抽了几口后,我说:“各位乡亲,大家围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我听说半仙大叔还躺在泥巴地上没人管?我们活着的人,不能看着过去的人不管啊。老话说,入土为安,我们先不入土,总得先把半仙大叔安排好后事吧?” 没有人做声,都在勾着头抽烟。 我看到黄奇善也夹了一支烟,有模有样地抽。心里想笑,黄奇善跟郭伟一样,属于不抽烟不喝酒的好男人,酒在应酬时还不得不喝,烟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沾边的。现在他跟我一样吞云吐雾,说明眼前的这个男人,把修炼了二十几年的功夫全废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女人! 我看大家都不做声,于是提高声音说:“我提个建议啊,我们先把半仙大叔送回村里去,安排人为他办后事,大家也推选几个代表出来,跟县委领导商谈如何善后,怎么样?” 人群松动了一些,我和黄奇善对视一眼,朝着赵半仙挺尸的地方走。 围着我们的人自动散开,跟在我们的屁股后,来到被一块白布蒙住了全身的赵半仙跟前。 赵半仙的脚头烧了一堆纸钱,余烬未灭,还有隐隐火星,在寒风的吹动下,星星点点,彷如赵半仙生前的眼光,狡黠圆滑。 一扇门板摆在他身边,这是要抬他去县委堵门! 我站在他脚跟前,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黄奇善忙着跟我一起鞠躬,其他善后组的人也齐刷刷地弯腰鞠躬。 我的举动让老鹰嘴村的人有点意外,大家都默默地看着我们,没有人说话。 赵半仙的老伴哇的一声哭出来,跌到在赵半仙身边,拍着门板哭唱起来。现场被她一哭,顿时凄恻非常,女人们都在擦着眼,陪着她殷殷的哭,男人眼窝子浅的人,眼睛也开始潮湿起来,扭过头去不看。 我蹲在身子,掀开白布,底下是赵半仙一张惨白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他的后脑勺显然受到重物的打击,流出来的一滩血让人感到恐怖异常。 赵半仙死了!赵德全跑了!老鹰嘴群龙无首,没人敢站出来说话了。 我侧过头,跟黄奇善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开始动手把赵半仙往门板上搬。众人楞了一下,骚动起来。 县委善后组的人过来几个人,帮着我们把赵半仙搬到了门板上。 赵半仙的老伴还在嘤嘤的哭,对我们的举动既没有阻止,也没有附和,任我们把赵半仙平平整整地搬到门板上。 我蹲在他老伴的身边说:“老嫂子,我们先让半仙大哥回家吧!” 赵老婆子抬头看身后的村民,他们在她的征询眼光下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这样一来,我心里有数了。我把黄奇善叫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他招手叫来几个善后组的人,我和黄奇善打头,门板的两边各站四个人,我大喝一声:“起灵了!”弯腰抬起赵半仙,朝着老鹰嘴赵半仙的家走。 门板刚一离地,一声沉闷的锣声响起,老鹰嘴工地的上空顿时阴森起来,有人跟着我大喝:“起灵了!” 一声接一声的喊声在低沉的夜空回荡,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起来。 铜锣声一声接一声地敲,偶尔会响起一串鞭炮。有人开始朝夜空里扔买路纸钱。 厚道的老鹰嘴人都准备好了一切,赵半仙人死在外,毕竟是七十高寿的人,老鹰嘴的人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外。苏西镇千年规矩,冷尸不进屋!但赵半仙是个没有儿子的老人,不能让赵半仙死不瞑目,何况他是为老鹰嘴村的人而死的。因此,老鹰嘴村人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上路的一切东西。 抬着尸体走在坎坷不平的乡间小道上,我刚刚愈合的伤口仿佛又折断了一般,冷汗不断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跟着前头打着铜锣开路的人后面,一声不吭。 赵半仙家屋门大开,堂屋的正中间,摆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放下门板,我对黄奇善说:“黄书记,你得留在这里,我要去一趟派出所。” 黄奇善刚想反对,我沉声说:“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就跟我走。” 黄奇善不解地看着我,我苦着脸说:“死人到家了,活人怎么办?” 我叫来老鹰嘴村几个年长的人,一一介绍给黄奇善,让他们配合黄奇善,妥善处理赵半仙后事。 黄奇善不放心我一个人走,叫来善后组的一个年轻人,陪着我回工地。 边走我边拿出手机给孙德茂打:“老孙,你把我送派出所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74章 兔死狐悲 钱有余在第一时间被郝强戴上手铐抓到了派出所。 我到派出所的时候,郝强骑着边三轮刚回来,从缸里舀了一瓢冷水,咕咚咕咚喝下,抹了一把下巴骂道:“赵德全这狗日的,会跑。” 一眼看到我,双手一摊说:“没抓着,跑了。” 我笑笑说:“赵德全能跑到哪里去?早晚会回来。” “陈镇长,你找我有事?”郝强看着我问。 “没事。”我说,掏出烟来扔给他一支,帮他点上火问:“抓了几个?” “八个。”他比划了一下手指:“月塘村五个,老鹰嘴三个。” “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都死了人了,我哪能处理?是犯罪呢,要法院判啊。”郝强疑惑着看着我:“陈镇长,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我淡淡地笑,认真地抽着烟,不紧不慢地说:“我没想法。放心,不会让你难做。不过,我想见见钱有余,这事不难吧?” 郝强犹豫了半响,说:“陈镇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出了人命的大事,钱有余又是这个事的主要责任人,听说就是他喊打的。” “不管是不是他,死了人,他就得负责任。”我说:“我其实想见见他,也没其他的事,就想问问他下步怎么打算。这人要是送到县看守所去了,就是进了天牢了,再想见他,比登天还难。这个钱有余在我们镇里投资了一千万,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资金要投进来,我不是看他的投资,我只是觉得就是让他死,也要他死得心甘情愿,你说是不?” 郝强被我一番话说得六神无主了,呆呆地看着两个小警察。 两个小警察更是不敢接触我的眼光,躲避着我乱看。 沉默了一会,郝强叹口气说:“陈镇长,今晚我们就要送他们去县看守所。你知道我们派出所设施不好,关不住人,为防止出意外,是一定要送到看守所去的。”回头对两个小警察说:“追了一天的人了,水也没捞得喝一口,大家都饿了,你们去看看你们嫂子给我们留了饭没有?你们先去吃,我陪陈镇长坐会,等下就来,吃晚饭,我们送他们走。” 两个小警察心领神会地去了,郝强从腰间解下禁闭室的钥匙,闷声往里走。 不到三分钟,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就看到钱有余双手被铐着,勾着头跟在郝强的屁股后面出来。 我叫了一声:“钱老板!” 他闻声抬起头,一眼看到我,眼睛里浮起一片希望,紧接着哇的一声哭起来,快走几步跨过来,双膝一软,跪在我面前,口里一叠声地喊:“救我!老弟,救我!” 郝强站了一会,摸了摸肚子说:“真饿啊!” 我说:“你先去吃饭,等你吃好饭了,我也说完话了。” 郝强犹豫了一下,拉开门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把钱有余的手铐解开一个,铐在窗户的铁窗棂上,才放心走开。 郝强一走,钱有余忙着找我要烟抽,说憋了快一天了,快憋坏了。 我给他把烟点上,拉张椅子给他坐下。 他美美地抽了几口后,才满脸堆笑地对我说:“我就知道老弟你会来救我。” 我哭笑不得,闷声说:“老钱,你搞什么鬼呢?打死人了,你知道不?” 钱有余一惊,夹在手里的烟掉到地上:“死了?” “死了!”我说:“脑部伤,出大事了。这人不死,什么话都好说,人死了,什么话也说不了。” 钱有余脸色一白,腿一软,差点就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颤抖着声音问我:“陈镇长,陈老弟,陈爷爷,怎么办啊?死人要抵命的呀。” 他语无伦次,差点哭出来。 我点点头,没做声。 “我老钱混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混到了一条死路啊。”他见我不做声,叹口气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话说了。我有事要交代你,老弟,看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你得帮帮我。” 我还是闷声说:“你说。” “我这辈子啊,也没什么牵挂了。现在有你在,我也放心,第一是月白的事,她现在是公司的副董事长,我死后,你得帮她扶正,第二件事呢,我月塘村一千多号人,你得让他们有屋住,有饭吃。你答应老哥我,我会毫无牵挂的去。” 他说得悲悲切切,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让我心里一阵难受。人啊,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会知道谁是自己最牵挂的人。 “老钱,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得告诉我,第一是不是你指挥打架的?第二,人是不是你打的?”我安慰着他。 “我实话说,不是我指挥打的,我到的时候,都已经打起来了。人更不是我打的,我去的时候,赵老头子都已经躺在地上了,他还在骂人,怎么就死了?”钱有余朝我伸出手来:“再给哥点一支,抽一支算一支了。” “你没说假话?”我说,给他又点了一支烟。 “我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劈!”钱有余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你看到人是谁打的么?” “不知道啊。当时乱哄哄的,谁知道是谁打的啊。”钱有余唉声叹气:“这说不清的事了。我背时,我来背。” “法律不是开玩笑的,不是你想背就能背的。要以事实为依据,懂么?”我告诫他:“不管到哪里,都记着,不是你自己的事,你就是揽到自己身上,也是解决不了问题。” “我总不能让月塘村的人去替我死。”他低下头,狠狠地抽着烟。 “谁说要死人了?”我说:“你记住,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到时候要原原本本给公安局的人说,明白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蒙起来一层水雾,悲凄地说:“我听你的。” 我朝他使劲点头,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重重一握。 他感激地一笑,眼角沁出一滴泪来,掉在手背上,绽开成一朵凄厉的山花。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柳红艳,手里端着一杯水,递给我说:“郝强他们快吃完饭了,他要我来告诉你,还有什么话,快点说。” 我说:“没话说了。” 柳红艳迟疑地说:“那我就送钱有余进去了?” “进去吧。”我挥挥手,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钱有余重新被铐了双手,把嘴里叼着的烟头吐出来,拿脚使劲踩了踩说:“陈镇长,月塘村是一千多人啊。你得帮我啊!” 我朝他点头,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钱有余一辈子风光,没想到在跟着我来苏西来,居然成了阶下囚,我感觉像是亏欠了他一样,心里惶惶的不得安宁。 出了门,孙德茂赶紧替我拉开车门,我一屁股跌坐进去,感觉到全身无力。 孙德茂颤颤克克问我说:“陈镇长,事情严重不?” 我看他一眼,叹口气道:“生死有命啊。” 他发动了汽车,开了一会停下来说:“钱老板不会判死刑吧?” 我瞪他一眼说:“老孙,你心里想什么哪?你就那么想他死?” 他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啊,我和钱老板两个人来苏西投资,感觉不像是在做生意赚钱,而是在拿命栽开玩笑啊。” 他似乎有着兔死狐悲的感觉,再启动车后,眼睛看着前方,再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75章 汇报 老鹰嘴工地死了人,而且是被打死的,这事就显得特别重大。黄奇善被召回县委汇报工作,临走时死命要拉上我一起去。 我本来还在犹豫,郭伟却提出来,三个人一起回县里作汇报。 郭伟的头上缠着绷带,绷带绕着脑袋围了一圈,样子就特别壮怀激烈。 刘启蒙作为书记第一次给我们开会,与会的人不多,县公安局长,检察院长,法院院长,以及县委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加上我们三个,不到十个人。 我的出现让刘启蒙很意外,他看看我们三个一眼,挥挥手表示会议开始。 黄奇善作为主要汇报人,将这两天发生在镇新政府工地的死人事件详细汇报,在他的汇报里,我开始知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钱有余的矿泉水厂被我终止后,他回到月塘村,将我要建设农贸街的想法跟村民们说了。原以为村民会反对,谁知道我的提议得到了全村人的响应。所有人都愿意先修房,没有地方住,就是给个国务院的办公室坐,也不是办法。何况农贸街修在苏西镇,既然先前解决了户口,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吃皇粮的人,没有住到乡里的说法。 一条农贸街,既可以表明身份,还有一个更大的功能,一个镇,总有人住,有人的地方就可以做生意,有生意做,还愁生活没着落? 农贸街的选址很重要,当初我和郭伟经过慎重考虑,将农贸街建在离镇政府办公楼三百米远的地方。毕竟是苏西镇的第一条街,从规划、设计,以及今后长远的打算,农贸街就应该建得大气。街面设计十五米,能并排走五辆大车,街的尽头修建农贸市场,市场左边建医院,右边建学校。 镇政府门口建一个广场,对面建文体中心,文体中心门口修一条路,连接农贸街,这条路叫迎宾大道,边上建宾馆、酒楼和其他商贸楼。 本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农贸街也破土动工了。老鹰嘴的人天天在工地看,发现新政府没有给他们留地建房,就去找郭伟闹。 郭伟先还口头答应研究解决,到了后来,干脆避而不见老鹰嘴的人。老鹰嘴的人找不到郭伟,就只好一起去阻工。 月塘村的人自然不愿意工期拖延,高速公路已经在建了,原来的老房子也下了拆迁令,规定了要搬迁的时间。逾期不搬的,高速公路会一台挖机全部去扫平。因此,找一个地方安个家,是月塘村全体人的迫切愿望。 一个要阻工,一个不愿意,两边就拉拉扯扯,扯来扯去,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现场就乱成了一锅粥。 老鹰嘴村的赵半仙人老动不得手,就一屁股坐到工地的门梁上,看着两个村的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打了一阵,老鹰嘴村的人败下阵来,月塘村在建筑工地上的人都是有点力气的人,老鹰嘴连赵半仙这样的人都派出来了,可见实力不在一个档次。 赵德全心不甘,拳头打不赢,就干脆动武器,拿着工地的锄头铲子就一顿乱劈,当场就劈倒了两三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其中一个倒在赵半仙的脚边,赵半仙起身去看,没料想背后飞来一铲,当场就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钱有余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他看着躺了一地的自己乡民,心里难受得死,呼喊着月塘村的人,要保卫自己家园,于是又是一场混战,根本没人去管还在出气的赵半仙。等到郝强赶来时,地上又躺倒了几个,郝强喝止不住,朝天鸣了一枪才吓住动手的人,大家再去看赵半仙,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钱有余就慌了,哭喊着要打救护车救人,赵德全照着钱有余的屁股踢了一脚说:“钱大老板,你就等着死吧。” 话音未落,派出所的小警察就把手铐咔嚓一声给套上了,再回头去找赵德全,却发现他已经跑得只剩下个影子。 黄奇善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汇报,仿佛他在现场经历过一样,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连那句话是那个人说的,他都汇报得一丝不苟。 我偷偷瞄了一眼刘书记,发现他眉头紧锁,两边的腮帮子鼓得老高,分明在咬牙切齿。 再看一下身边的郭伟,却是脸色惨白,冷汗淋淋。 黄奇善合上笔记本,表示汇报已经完毕,等到领导发话。 刘书记微闭着眼睛半天不做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良久睁开眼,问身边的公安局长:“老邱,你看这事怎么办?” 公安局长赶紧表态说:“县委有什么决定,我们公安局就坚决执行。” 检察院和法院的院长也不失时机表态坚决执行。 刘书记却不问他们,转而来问我和郭伟:“你们一个是书记,一个是镇长,出了事,死了人,有脱不了的干系。你们自己说说看,怎么处理?” 郭伟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说:“打死人的人,要法办,而且要从严从重从快。带头打人的人,也要法办,而且要以主犯来接受法律制裁。” 刘书记点点头,又问我说:“陈镇长,你有什么看法?”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不是单纯的打架死人,还要看根源。” “矛盾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现在两边都抓了人,两边都像个火药桶,随便一句话,一件事就有可以激发更大的矛盾冲突。我个人意见,暂时不进入司法程序,先想办法安抚好死人家属。家属稳定了,他们就是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影响来。因此,我建议,黄书记的善后组要想办法让死者入土为安,接下来的事,大家就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 刘书记赞许地点头,转头对检察院院长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检察院暂时不要作批捕的决定,先刑拘起来。” 检察院长点头同意,说:“公安那边也还没送逮捕意见书。” 公安局长说:“这责任不在我们公安局,你要意见书,现在就能给你。” 两个人差点要掐起来,其实在座的都很明白,这是不想担责任! “县委宣传部要封锁这个消息,不能让外面的记者进来胡搅蛮横。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对外宣传,必须经县委办同意才能发布,违者按纪律处分。”刘书记断然下了命令:“苏西镇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团委黄书记牵头,苏西镇党委政府配合,公安、检察、法院及相关部门共同进入,必须把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不得再扩大!” 我们都认真地点头。 刘书记扫视我们一眼,缓缓说:“苏西镇建制批下来还不到一年,新政府也在建设中,出点事,也能预料得到,也能理解。一个新生事物,没有点挫折,以后的路也会走不好。从这件事可以反映出来,农村的土地、农民的意识已经跟市场经济挂上了钩。我们这些干部,不要老是抱着农民是没有文化的人的思想,要主动想办法,主动与群众联系,知道了他们需要什么,我们才能服务好老百姓。” 汇报会开了两个小时,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先安抚。 出了会议室的门下到楼底,黄奇善凑过来问我:“陈风,你说安抚,怎么个安抚法?” 我拍了他一下肩膀说:“这天底下的事,还有能难倒我们奇善书记的?县委的决定,你想办法执行吧。” 黄奇善双手一摊说:“我怎么执行?难道还要我跟郭书记一样,也去把脑袋打开了?” 郭伟不好意思地笑,说:“这帮刁民!老子就说了一句话,就把脑袋打开了,要是多说几句,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黄奇善笑道:“你放心,你郭大书记铜头铁臂的人,打不死。” 郭伟骂道:“放你的狗屁!老子不是个肉脑袋啊。” 黄奇善就连胜赔罪,笑着说:“县委的决定,你们两个跟我是栓在一起的蚱蜢,现在天下无大事,大家想想,怎么去安抚?” 我说:“黄书记,就凭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怕说服不了群众?我们两个相信你,你走前面打先锋,我们两个跟在你后边,真有什么事,我们算是救驾的。” “陈风,你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告诉你,我没好日子过,你们两个也休想安生。老子早就看出来你小子肚子里有鬼了,快说,什么办法?”黄奇善骂骂咧咧,伸出手来找我讨烟抽。 三个人站在县委大院门口,一人嘴里叼着一支烟,像极了三个街头小混混。 突然一阵喇叭声,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发现一辆小车停在我们面前,车里下来笑吟吟的吴倩,后面跟着一脸担忧神色的小梅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76章 进村 吴倩把郭伟送到医院包扎后,又马不停蹄往工地赶。她到工地,我却去了派出所。等了半夜不见我,她只好带着小梅姐在县委宾馆开了一间房,两个女人随便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巴巴地等天明。 两个原本不认识的女人,从衡岳市一路过来,一天多的时间,就成了朋友。 女人成朋友容易,变敌人也容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却可以成为一部书。女人之间,一旦解除戒备,就会变得无比的亲热。吴倩和小梅姐,在吃饭的时候相视一笑,便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一番推心置腹的聊天,她们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吴倩是衡岳市知名的年轻女企业家,产业涉及百货商贸、地产和投资,前身是我的女朋友。小梅姐出身衡岳市副书记家保姆,来头也不可小觑。 两个人各据一张床,忙活了一天,都觉得疲惫至极,聊着聊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吴倩准备要去高速公路工地看看,小梅姐却放心不下我,执意不肯随着去,两个人最后达成一个意见,吴倩送小梅姐来找我,找到我后,再去工地。 于是两个人直奔老鹰嘴工地,到了才知道我已经去了县城,于是又直奔县里,刚好遇到我们从县委大院出来,站在门口抽烟。 郭伟已经认识了她们,礼貌地朝她们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只是头上缠着绷带,显得有些滑稽。 黄奇善只在工地匆匆见了一面,根本没看清她们的样子,现在突然发现眼前是两个妖娆漂亮的少妇,惊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直往我身上看,似乎要找出一个答案来。 我介绍了她们的身份,一个是我小姨的闺蜜,一个是我的表姐。 我的介绍显然让小梅姐出乎意料,她一个保姆身份的人,被我称为表姐,显得我们之间存在的不仅是亲情关系,还有看不见的血缘系统。 郭伟还是开自己的车,黄奇善也爬了上去,我本来也想跟着爬上去,黄奇善却抬起腿,作势要踢我下车,眼睛眯成一条缝,促狭地笑着说:“有两个美人相陪,你还上我们的车干嘛?恶心我们是不?” 吴倩抿着嘴巴笑,替我打开车门说:“陈大镇长,你上我的车吧,我再送你一程。” 小梅姐也极力怂恿我跟她一起坐,我正要跟黄奇善理论,郭伟却启动汽车,加大油门,一溜烟地跑了,风里传来黄奇善的喊声:“我们工地见啊。” 郭伟的吉普车,前后就四个档,走起来哪里是我们本田的对手?不到一刻钟,我们就把他俩甩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超过了车,吴倩放缓了车速,问我:“陈风,这几年还好吧?都当上镇长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说:“我这个镇长,就是芝麻大的官,官不大,事却多。上到国家政策,下到百姓吃喝拉撒,没一件事不需要操心。这么小的事,值得要告诉你么?” “难道你要等到衣锦回乡,光宗耀祖才告诉我?”吴倩噘起嘴巴,显得娇俏可爱,一如六年前的她。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掏出烟来,拈出一支问她:“你这车里,可以抽烟吧?” “你抽,没事。”吴倩伸手按下窗户玻璃,朝我看看说:“还没戒掉?” 我说:“从来就没想过要戒掉。烟是什么?烟是和气草,没有就得讨。你没看见刚才郭书记和黄书记都找我要烟抽?” “你抽你抽。抽个烟,还有那么多理论。”吴倩无可奈何地说:“我这车里,也只有你,敢抽烟。换了别人,老娘一脚就踢下去了。” 我没理她,顾自点火。 车窗玻璃放下来,车里就灌满了冷风,坐在后排的小梅姐冻得双手搂紧身子,缩在我的椅背后,双膝:“我又不是犯人,他们怎么会管我的饭?”话一出口,觉得不对,就停住筷子,看着郭伟说:“不好意思,没想着这是你的饭,要不,现在给你吃” 郭伟哭笑不得,抬起脚就要往我屁股上踢,我大笑着避开他,指着孙德茂说:“老孙,你想让我们郭书记饿死么?” 孙德茂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站在棚子外扯着嗓子喊工地做饭的师傅:“再来一碗。” 面还没上来,黄奇善又回来了,带着一帮子善后组的人。他们在赵半仙的家里,却是连水都没讨得半口喝,正口干舌燥,又不敢声张,只能生生忍着,直到赵半仙尸体入棺,“闹夜”铜锣敲响后,才摸着黑回到工地上来。 “闹夜”是湘南死人的礼节。死者生前的亲戚朋友,还有左右邻居等人,置一面铜锣,铜锣底下一面大鼓,拿一根大鼓槌,乒乓乒乓地敲一阵,然后就出来一个会唱小调的人,嘶哑着嗓子,唱着死者生前的往事。 “闹夜”据说是有根据的。传说人死了,自己并不知道,灵魂一直还在,就好像做梦一样飘飘荡荡,只有当“闹夜”的锣鼓声响起,死去的人才会知道自己死了,就会哭哭滴滴朝奈何桥走。 一家办丧事,什么时候响起“闹夜”的锣鼓声,就表示什么时候正式进入了丧事的程序。 黄奇善本身是怕鬼的人,上半年搞迁坟看了无数的白骨,夜里做了无数的噩梦,但这次见着的是真死人,他的小腿肚子就一直打着哆嗦,又不敢声张,只能麻着胆子帮赵半仙沐面更衣,虽然干活的是村里的老人,自己还得伸手帮一把,偶尔触到赵半仙冰冷的尸体,吓得赶紧缩手,脸色惨白。 回工地的路上,他就一直走在人中间,半句话也不说,更不敢回头看,生怕赵半仙的鬼魂跟着自己来。 善后组的人都要赶回去县城,也不吃饭了,叫着黄奇善上车。 黄奇善却是一屁股坐在郭伟的床上,死活也不肯挪半步。嘴里嚷着肚饿,也要孙德茂做上荷包蛋面来吃。 善后组的人一走,棚子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黄奇善脸脚都顾不得洗了,一个人爬到床上去,挨着里边坐了,说今晚就三个人一张床上睡了。 我只好叫孙德茂搬来两床被子,三个人一人一张被子,横躺在床上,睁着眼说了一通瞎话,各自沉沉睡了过去。 我们的车刚拐过一个山嘴,就看到老鹰嘴工地上一片白。 整个工地都停工了,机器躺着像头老牛,一声不响。老鹰嘴村的人,头上缠了白布,由一个身材矮挫的女人带着,围在郭伟的小棚子前,呼天抢地地哭。 我一看,认识,是赵半仙嫁出去的女儿。昨夜给她父亲入殓,老鹰嘴村的人本来要等她回来,我怕事由多变,暗地里要黄奇善赶在她回来前先入了殓。 赵半仙女儿身边赫然站着月白,头上也缠着一块白布,神情冷漠地看着萎顿在地上哭的女人。 老鹰嘴村的人来闹事,我们早有心理准备。昨晚做了一些安排,月塘村的人全部撤出工地,孙德茂的工地停工休息。 我的车一到,马上就被他们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我:“领导,要给个说法啊!” 我安慰他们说:“肯定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放心放心。” 进得棚子里刚坐下,郭伟和黄奇善也到了,人群让开一条路,放他们两个进来。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了一眼,黄奇善心里没底,凑近我的耳朵问我:“怎么办?” 我没做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烟,一路撒过去,每到一个人面前,我都是满面含笑。到了月白面前,我说:“你也抽一支?” 月白推开我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准备钱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80章 探监 赵德全赖着跟我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要跟我去县看守所探监。听说我要叫郝强一起去,又死命不肯跟着去了,磨磨蹭蹭半天,终究还是躲到一边去了。 郝强听说我要去探监,头摇得像狂风中的小树一样,说像这种刑事案件,正在刑拘期间,法律是不允许探监的,去了也是白去。 我没理他,只要他开边三轮送我。至于能不能探监,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没关系。 郝强犹疑地看了看天色,迟疑半响说:“这么冷的天,你坐边三轮去?不怕风吹死你?” 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我没车,也不会开车。有车坐就满足了,哪里还能顾得上有不有风?你放心就是,吹死了也是我。” 郝强就没办法,嘱托两个小警察说:“你们去老鹰嘴赵德全家里去,要他家交人,不交人,按窝藏犯搞。” 两个小警察得令而去,我心里想,你奶奶的,赵德全这小子此时正在老子的房间,或许正在跟小梅姐打情骂俏呢。 郝强看我脸上浮起的笑容,恨恨地说:“老子抓到哪个狗日的,一定吊起来打。” “走吧走吧。”我催促着他。 县看守所所长老莫,今年快六十岁了,看守了一辈子监狱,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做狱警,到现在,混到了所长的位置。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被判了四十年徒刑的人。别的犯人还有个出头之日,他是望了一辈子,也没望到头。 老莫跟我在党校打过交道。老莫来党校学习时,还是个副所长。 我直接奔老莫的办公室,推开他的门,故意大呼小叫地喊:“莫哥,莫哥在吗?” 老莫戴着老花镜,眼光从镜片上方射出来,看到是我,忙扔下手的笔,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是你老弟啊,怎么有空来看老哥了?” 我亲热地递给他一支烟说:“莫哥,说实话,从党校出来,我们还没见过一次,你说我想不想你啊。” 老莫撇了一下嘴巴说:“你会想我?逗我吧!” “是真想你了。”我说,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去木沙发上坐下。 “陈风,你小子别忽悠我,老实说,有什么事?”老莫不买我的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真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嬉笑着,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老莫的办公室显得很破旧,一张椅子的腿还被铁丝绑着。屋子里除了一张办公桌,一张长沙发,就是门背后的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个热水瓶和几个看不出颜色的茶杯。 老莫惊讶地看着我说:“真没事?没事就好。老子还以为你来找事呢。” “我能找你什么事啊!”我还是嬉皮笑脸:“你是警察,有枪的人。我赤手空拳,能干什么。” 老莫起身走到柜子边,拿出一个茶杯说:“喝什么茶?” 我打趣着他说:“你这里有什么好茶,都拿出来啊。” 老莫笑道:“好茶也是这种茶,差茶还是这种茶。春山县出品,纯绿色环保有机茶。” 我说:“哪你还问我喝什么茶,我要喝的,你这里又没有。” 老莫笑道:“你还不允许我客气一下?我们比不得你们,有人敬供啊!我这里,关着几百号剃着光头的人,别说茶,水还难得喝到一口。” 倒好茶递给我,我瞄一眼飘着茶梗的水,实在是没胃口喝下去。 坐了一阵,我开口说:“老莫,你这里关了多少人啊?” 老莫看我一眼说:“三百多,男男女女都有。怎么?想劫狱?” 我摇摇手说:“这三百多人,都是哪里的啊?” “天南地北的都有。你们苏西,这几天不是送来几个人么?”老莫话一出口,觉得说漏了嘴,赶紧住口不说了。 我抓住他话的尾巴,显得很惊奇地说:“我们苏西也有人关在你这里?” “算了,陈风,你别绕圈子了。我没工夫跟你绕来绕去,老实说,是不是想看人?”老莫终究没耐心了,直接奔到主题。 我只好点头,认真地说:“莫哥,我就说五分钟话。” “跟谁?” “钱有余。” “不行!”老莫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我:“他那是死人的案子,我可没这个胆子。” “我就说五分钟话。” “一分钟也不行。除非陈镇长你让我脱衣服走人,背处分下地狱。”老莫丝毫也不肯松口,脸上严肃得刀砍不进。 “没那么严重吧?”我说,态度无比诚恳:“我又不是来串供的,你怕什么。” “不是这个事嘛。我们这行,纪律严着那。未决犯除了律师和办案人员,谁也不能见的。”老莫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不是我不帮你,这原则性的问题,我也没办法。” “办案人员可以见?”我问,眼里浮现希望。 “可以!” “就是说,我们苏西派出所的干警能见?”我说,准备起身去屋外叫郝强。 “不行了。这个案件已经移交到了县局刑警队。你们乡派出所,除非有局里的指示才可以见人。”老莫整了整衣领,又拍了拍衣服,慢慢转到办公桌后面去了,大有送客的架势。 我心里一急,心里骂道:“老莫你个老家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个死脑筋!” 骂了几句,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又涎着脸凑过去说:“莫哥,这事牵涉着几千万的资金,搞不好,谁都得有责任。” 老莫一惊,看着我疑惑地问:“什么钱?那么多。” “我可没骗你!骗你我不是人。”我赌咒发誓。 老莫沉吟了半响,抬起头说:“好,我给你五分钟,不过,我要跟你在一起,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我爽快地答应,生怕他反悔。 老莫起身叫了一个狱警,让他把钱有余从监子里提出来。 一阵脚步声,门一响,就看到钱有余光着头,头皮还泛着一层青色,身上穿着一件看守所的马褂,低眉敛首地进来。 我心里一酸,叫了一声:“老钱。” 他抬头一眼看到我,犹疑了一下,接着眼里就泛起一层泪花。 “你来了。”他沙哑着声音,颓然在我面前坐下,把铐着的双手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神情颓废。 老莫站在一边说:“你们有话快说,牵涉到案子的话,一句也不能讲,明白么?” 我朝他点点头,感激地笑。 钱有余看着我,眼里冒出绿光说:“给支烟抽吧。” 我看一眼老莫,老莫点了点头。我赶紧掏出烟塞进他的嘴巴里,慌不迭替他点上火。 等他美美抽了几口烟后,我说:“老钱,我们闲话少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啊。” 他点点头,示意我说。 我说:“我决定老鹰嘴村的人,每家每户一个名额,参加农贸街的分房抽签。” 钱有余惊疑地瞪着我,我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迅速恢复平静,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赵半仙的事,反正谁也说不清楚,你就实话实说,千万不可说半句假话,明白吗?” 钱有余使劲地点头,脸上浮上一层希望的神色。他把快要燃尽的烟屁股吐到地上,示意我再来一根。 “都听你的。”钱有余毫不犹豫地表态:“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相信你,我老鹰嘴一千多号人马全交给你了。” “好!”我安慰他说:“安心在这里改造,我会想办法的。” 钱有余叹口气道:“官法如炉。人都进来了,没想法啦。” 我还想继续安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站在一边的老莫看一眼手表说:“陈风,算了,你小子该知足了,走吧。” 他拉起我,两个人朝门边走。 身后传来钱有余的喊声:“陈镇长,你帮我给月白说啊,告诉她我没事啊。” 从接见室出来,老莫也不留我吃饭了,说看守所的饭菜吃着也晦气,改天去县城我们一起坐坐。 我告辞他出来,看到郝强歪在摩托车的车斗里,垂着头一声不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81章 你病了? 陈萌轻车熟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大衣,带着一架相机就来了。 县委宣传部不敢怠慢,撇开她市委陈书记千金的身份不管,单凭着她是衡岳市党报的首席记者这一身份,就让很多干部心有余悸。 陈萌的报道不多,但只要她来采写,必定都是发头版头条。当年的老鹰嘴“烈士”背景调查,就差点让关培山走了麦城,事后这个责任让朱仕珍背了,以至于到现在,朱仕珍一看到记者身份的人,都敬而远之,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当官玩政治的人,对记者是又爱又怕。大家都喜欢记者把自己写得高大全,只要做了一分钱的事,就恨不得记者写成无价的来,倘若有了半点心亏的事,恨不得世界上的记者,全都死去一个不要见。 我被刘书记叫到县委宣传部,从部长的手里接过陈萌这块烫手的山芋,愁得柔肠百结。宣传部副部长亲自送我们下楼,握着陈萌的手郑重地说:“陈记者,你放心大胆采访,春山县所有干部群众,全力配合你。有谁敢拒绝采访的,我叫他下不得地。” 陈萌微笑着答应,自己爬上车,朝我一努嘴,示意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我还在迟疑,副部长亲自把车门打开了,推着我上车,紧紧地替我把门关死。 车一出县委大院的门,陈萌就笑得差点趴在方向盘上,笑了一阵,转过脸看着我说:“陈风,你看你这个死样子,好像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你怕什么?” 我苦笑着说:“我没怕你。我在想,春山县就这么屁大的地方,这么会麻烦陈大记者亲自来采访?” “不欢迎是不是?”她加了一脚油门,车显然快了许多。 “欢迎,当然欢迎。只是不知道陈大记者这次要采访什么。”我言不由衷地说,心里想着她早几天还虚弱得像一个兔子,今天怎么就像一头狐假虎威的狐狸了。 “欢迎还说那么多废话?你没听你们副部长的话?谁不配合我采访,就让谁下不得地。”她又嘻嘻笑起来,认真地问我:“下不得地是什么意思啊?” 我懒得解释,闭嘴不言。 陈萌这次来采访,目的很清楚。老鹰嘴工地死了人,这个消息在衡岳地区的干部中间中传得很玄乎,有人甚至把死人的事演变成了传奇,就仿佛亲临其境一般,能天花乱坠地把当时的场景说得玄乎其乎。 正因为她是带着这样的目的来,因此刘启蒙书记很不高兴。他刚上位不到三个月,最怕别人给自己揪小辫子。打群架斗殴死人,说来事情不大,如果要是上纲上线,也不是件小事。很多干部在阴沟里翻船,他难道心里不怵怕么? 陈萌半天不见我回答,不满地嘟起嘴说:“你不欢迎我呀?还是心里有鬼?” 我不高兴地回她一句说:“我心里有什么鬼啊?你想多了吧?” “还说没鬼,看你的样子,就好像我欠着你八百万块钱一样。”她吃吃地笑起来,笑了一阵,关切地问我:“你的腿好了?” 我点点头,对她报以一笑。“微微也不担心?”她轻轻叹了口气,按了一下喇叭。 我这才想起,回来这么多天,居然没有接到黄微微一个电话,我也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心里顿时一沉,似乎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担忧。 “你没见过微微?”我问,毫无目的。 “没有。”她断然回答我:“微微好像对我有什么想法一样,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她在干嘛。” 我哦了一声,担忧越来越重,心神开始不宁。 “你也别想那么多。微微这姑娘,心地纯洁,思想单纯。也许这段时间她忙,顾不得想你呢。”她反过来安慰我,指着后座说:“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伤了腿,要多注意,千万不可落下病根。” 我感激地笑,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一个鼓鼓的大旅行包安静地躺在座椅上。 她再次轻轻叹口气,抿着嘴,认真地开车,不说一句话。 车里沉默了下来,她拧开音响,一阵轻柔的音乐声响起,让人惆怅。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萌萌,你有什么打算啊?” 她侧脸看我一眼,微笑着说:“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 “可是……,”我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抿嘴一笑说:“陈风,你是担心她吧?” 她轻轻抚摸一下自己的肚子,显得柔情万分。 我尴尬地笑,准备掏烟。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么?大不了,我就做个单亲妈妈。”她的脸上漫上来一层幸福的神色。 我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的幸福,但我不能不提醒她。 我说:“陈书记他们会答应?” 陈萌似乎怔了一下,良久轻轻吐出一句话:“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没想过不要她?”我试探着问,心里砰砰地跳。 果然,她的脸马上就阴沉下来,厉声说:“陈风,你这人太毒了吧?她是一条生命,谁也无权力扼杀她。”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干脆放开了说:“你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缺少父爱的孩子你相信会健康成长?” “你管的着吗?”她的情绪显然激动起来,最后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起来。 我看着她一抖一抖的肩膀,心也随着她的哭泣慢慢沉入深渊。 陈萌是个冷艳孤傲的美人!这是所有认识她的男人的评价,即便是黄微微,也曾经这样认为。但现在的她,脆弱得仿佛一尊水晶玻璃瓶子,跌到地上便会支离破碎。 这是生命的力量!因为,她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她越哭越伤心,但她使劲压抑着哭声,她的痛苦在她剧烈抖动的背上表露无遗。 我伸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我把我的安慰通过这一拍来传递给她。 她突然直起身来,梨花带雨地看着我,还没等我弄明白情况,她的上半身就越过排挡位,扑倒在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脖子,痛哭失声。 我被她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又不敢推开她,只好僵硬着身子,任她无助的哭泣。 哭了一阵,她坐回身子,不好意思地朝我浅浅一笑,低头发动汽车。 我们沉默着,她紧闭着嘴,不再看我,双眼平视前方,沉静地开着车,让我疑惑刚才还躲在我怀里痛哭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冷艳的女人。 “萌萌,你这次来采访什么呢?”我打破沉默。这是主题,摸清楚她的心思,我才能对症下药。我可不想被她一篇报道就断送了前程。 “我采访什么你不知道?”她反问我,显得有些疲惫。 “我真不知道。”我加重语气,显得无比的无辜。 “不知道就不知道。”她回敬我一句:“知道欲盖弥彰这句话的意思吗?” 话一出口,她的脸红了一下。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她的这句话已经明确表达了意思,如果我还执迷不悟,我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不敢接话了,心里再次砰砰跳起来。陈萌来春山县采访,原来不是为采访而采访,她是来看我的。难怪刘书记指名要我负责接待,我终于想通了,心里是又欣喜又担忧。 突然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郝强躺在病床上的情景浮现出来,我心里一动,有了主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83章 妹妹你大胆往前走 车到老鹰嘴工地,我看到郭伟戴着一:“萌萌,我不能陪你去了。郭书记是我们春山县的青年才俊,最有前途和希望的干部,她陪着你,我放心。” 陈萌忙着调焦距,头也不抬地说:“你去忙吧,有个人带路就好了。” 我又回到郭伟身边,认真地说:“郭书记,我们现在得树一个榜样出来。” 郭伟疑惑地盯着我问:“什么意思?” 我认真地说:“这事成不成,就看郭书记你了。陈记者来我们苏西,我们心里都明白她来的目的。与其等着别人给我们一个结论,不如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 “别人给我们送来一丛荆棘,我们反而要给别人一捧鲜花。”我说:“要是我们苏西出现一个光辉形象的人,岂不是掩盖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郭伟还是不明白。 “派出所郝强所长还躺在病床上。如果我们把陈记者的笔,往他的身上写,你说,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郭伟恍然大悟过来,朝着我的肩膀擂了一拳,骂道:“小子,你的小心眼真多。你这个坏人!” 我笑道:“我这是小聪明,大智慧还得靠郭书记你。陈记者的笔落在哪里,就看你的了。” 郭伟一脸的无奈,又不好拒绝,只好叹口气说:“我尽人事,好吧。反正我们两个就这条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赌一把吧。” 郭伟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你再去跟孙德茂说说,赵半仙的丧葬费,由他公司先垫付一下。这老家伙,死也不表态。” 我朝他伸出手说:“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得回一趟老乡政府。” 郭伟笑道:“会开么?别让我成谋杀犯啊。” 我挺着胸脯说:“放心!老子连飞机看几眼也会开,何况一台小吉普。” 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我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郭书记,兄弟,就看你的了。” 看着郭伟带着陈萌朝老鹰嘴村走,我回转身,冲着窝棚吼道:“孙德茂,你给我出来。” 孙德茂一脸的笑钻出来,跑到我身边问我:“陈镇长,你找我?”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孙老板,搞点下酒菜来,我们兄弟喝一杯,妈的,太冷了。” 我缩了缩脖子,朝窝棚走。 孙德茂亦步亦趋跟着我,到了窝棚边,涎着脸说:“陈镇长,我还真没办法搞下酒菜。工地停工了,工人都回去了,做饭的也走了。我跟郭书记两个,昨天开始就泡方便面吃了。要不,给你泡一碗?” “滚!”我骂道:“老孙,孙老板,你这人就属于骑着不走,牵着倒行的人!花生米有吧?” “花生米昨晚也吃完了。昨晚团委黄书记也来了,他一个人吃光了花生米。”孙德茂可怜巴巴地说:“今天我们想泡面放点花生米,去看,天,碗底朝天了,一粒也没剩。” 他想了想,拍了一下脑袋说:“酒还有,要不,我们喝干酒?” “喝个毛!”我骂道:“你们这些耗子,不留隔夜粮,看你们今晚吃什么,喝什么。” “是啊,我也烦。工地不开工,我到哪里去找做饭的人。”孙德茂无可奈何地说。 “想不想开工?” “当然想。” “想开工你就得先出血。” “出什么血?” “拿点钱出来,摆平他,马上就可以开工。”我指着赵半仙的灵堂说。 “怎么要我出?”孙德茂明显的不愿意,警惕地看着我。 “没叫你出,只是先垫一下,到时候一笔付给你。”我忽悠着他,心里想笑。 “没骗我?” “我日,老子一个镇长,会骗你一个小老板?看不起政府是不?”我虚张声势,义正词严。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 “没意思就拿钱。郭书记、黄书记都在哪里等着你。”我说,扔下他,朝郭伟的车走去。 “你不能骗我哦。”我的身后传来孙德茂的喊声。 我头也没回,朝他挥挥手,从胸腔里吼出一句歌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我现在要回老乡政府,小梅姐还在那里。 还有一个关键人物——赵德全,把他搞定了,赵半仙的事就能化解。死一个人,没必要拖累一大帮子人! 一切仿佛都在我的掌握中了,我如释重负舒了口气,拿出电话准备给刘书记汇报。 刘书记耐心听完我的汇报后,说了一句:“陈风,你不做县长,真是浪费了人才!” 我心里一阵窃喜,正想继续表态效忠,发现刘书记已经挂了电话。于是骂了一句:“我日!” 回到老乡政府,小梅姐惊喜的跑过来,绕着车看了一圈,不相信的问我说:“你开来的?” 我点头微笑。 “你会开车了?” 我自负地说:“看都看会了。不就一台破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梅姐敬佩地看着我,眼神迷离的说:“你真厉害!” 我哈哈大笑,问她:“狗日的赵德全呢?” 小梅姐嘴一撇说:“还赖在你床上呢。不要脸的人,骂都骂不起。所以我就出来了,等你回来。” “你就在这里等?”我指着老乡政府的门口大坪问。 小梅姐轻轻地嗯了一声,显得无比的委屈,似乎有眼泪要蒙上眼眶。我赶紧转移话题说:“小梅姐,你去小芹的店里,帮我搞一锅热汤,我等下过来吃。” 小梅姐兴高采烈地去了,我蹬蹬说了楼,一脚踢开房门吼道:“赵德全,我日你娘,还不给老子滚起来。” 我的踢门声让赵德全惊了一下,他目瞪口呆地趴在床上,看我身后没人,才带着哭腔说:“陈镇长,你吓死我了!” “别说废话了。快点给老子爬起来。等下跟我回村!”我命令他道:“回去按我的要求做,我保你毛事没有。不听话,你就给老子躲一辈子。明白吗?” 赵德全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我的床,嘟嚷着说:“陈镇长的床真舒服。” “去你娘的。老子前世欠了你的。”我还是骂,对付像赵德全这样的人,只有不断用粗话去骂他,他才会觉得心安理得,周身舒泰,i觉得你与他没有隔阂。 带着赵德全到小芹的店里刚吃了不到三分钟,郭伟在电话里欣喜告诉我:“孙德茂拿钱来了。你用了什么办法啊?” 我笑而不语,叮嘱他说:“先别忙着给他们家,让赵德全来给。” 郭伟疑惑地问我:“你找到赵德全了?” 我说:“你等着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86章 小屋春色 郭伟带着陈萌采访了三天,第四天打电话给我,说陈萌要回市里去了,希望我能送送她。 三天时间,可以改变一段历史! 我带着小梅姐,在县委宾馆摆了一桌,准备为陈萌送行。 县委宣传部闻风而动,这几天陈萌找过他们核实过一些材料,听说陈萌要回去发稿,宣传部的自然不肯失去这样一个表示诚恳的机会。县公安局也不甘落后,市日报要头版报道春山县公安系统的英模,这是所有干警的光荣,他们当然要感谢她。 看着来了这么多人,我干脆一个电话叫来黄奇善,这样一来,就满满的两大桌子人。 这三天陈萌收获颇丰,她挖掘到了新时代的英模,这比发多少揭露的稿件来得更理直气壮。这年头总是听说人心变坏了,谁还会相信就在大家的身边,就有着像郝强这样一辈子默默奉献的人呢? 陈萌怀着调查老鹰嘴死人的心态而来,没想到捡了这么一个优秀人物的故事,这在多少做记者的人看来,栽花也罢,栽刺也罢,栽花总比栽刺好。 所有的人都围着陈萌说话,郭伟寂寥地坐在一边,眼神里流露出焦燥和无奈。 我过去挨着他坐下,没想到他伸手跟我讨烟抽。 黄奇善最后一个到,一到就扯着我到一边,伏在我耳边说:“陈风,有戏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有戏了? 黄奇善见我不解的样子,压低声说:“刘书记已经知道了这次市日报采访的事,在常委会上表扬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推脱说:“都是郭书记的功劳,英雄人物是他发现的。” 黄奇善擂了我一拳说:“你就装吧,不装你会死?” 我笑着说:“会死!而且死得很惨。” 我们两个正在说笑,郭伟跟过来了,瞄了黄奇善一眼后,对我说:“陈风,我有话要给你说。” 他的神色凝重,让我和黄奇善都感到意外。 不过这么多年来,郭伟一贯喜欢装深沉,因此我们也没觉得十分特别。只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他的深沉与现实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我们站在院子里一株树下,郭伟突然问我说:“陈风,你得老实告诉我,你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 我摇晃着脑袋看着他,无比的惊讶,说:“郭大书记,你别严肃好不好?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不懂是吧?”他咬着牙恨恨地瞪着我:“陈萌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我故意大吃一惊样子,惊奇地问:“陈萌肚子里有孩子吗?谁告诉你的?” “难怪黄奇善说你装!你这只老狐狸,挖空心思,看你怎么死。”郭伟又找我要了一支烟。 他的话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郭伟能知道这个事,表示他跟陈萌的关系不仅仅是工作伙伴的关系。 “你女朋友现在是黄微微吧黄微微跟陈萌是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吧。”郭伟咬着牙,神情落寞。 我傻傻地笑,表示默认。 “我跟你说,你的算盘打错了。这次我不会上你的当。”郭伟扔下这句话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说:“你什么意思?上什么当?” 郭伟轻蔑地看我一眼,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个看重官位的人?你也是男人,我们男人有自己的尊严,希望你能尊重我。” 他甩开我的手,扬长而去,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呆如木鸡。 难道我真看错了郭伟?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视仕途为生命的男人,会把尊严跟前途等同起来? 还没想明白,就看到陈萌笑吟吟地过来,问我:“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请客,主人都不在,叫我这个客人怎么办啊?” 我苦笑着说:“我出来透透气,就进去。” 陈萌笑了一下,说:“刚才郭伟跟你说什么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说什么,就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骗我!”她浅浅一笑说:“我刚才看到他的脸都绿了。” “管我毛事。”我恨恨地朝地上吐一口唾沫。 “就管你的事。”陈萌沉静地说:“你知道不?这三天,郭伟表示要追我。” “好事啊!”我说,嘻嘻一笑:“美女到哪里都有人追,不稀奇。” “可我断了他的心思。” “怎么断的?” “我告诉他我怀孕了。”陈萌不动声色,眼睛盯着我。 “那又怎么了?” “问题是我说孩子是你的。”陈萌说完这句,脸上浮起一片红晕,随即歉意款款地说:“你别怪我,我就是不喜欢他。” 仿佛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头砸中了我的脑袋,晕乎乎的辨不清方向了。 “你想怎么样?”我气急败坏,怒气从心底冒上来,恨不得一把撕碎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没想怎么样。”陈萌丢下我,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什么叫晴空霹雳?这就叫晴空霹雳!陈萌的玩笑,我和黄微微都知道是玩笑。但郭伟会相信吗?倘若他认真起来,把这件事传播开去,岂不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计到了自己头上。这是一件很让人看不起自己的事!我该怎么办? 正烦躁得想骂人,小梅姐像燕子一样飞过来,嚷着:“陈镇长,客人都到齐了,等你呢。” 我苦笑着随她进屋,一屋子的人都站起来,高声叫嚷着要喝个痛快。 我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机械地陪着笑脸,闷头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黄奇善是这一桌职务最高的人,他是县委常委,其他诸如我之类的人物,在春山县,一竿子能打到八个人。 按惯例,职务最高的都要发表祝酒词,黄奇善却是打死也不肯说,说这桌酒是我请的,应该由我来说。 小梅姐首先鼓掌叫好,陈萌也微笑着鼓励我,其他人也表示有道理,到得郭伟这里,他把筷子扎在桌子上说:“陈镇长是要说几句,说说英雄人物背后的故事,还有我们陈记者也要说说,别让我们身边出了英雄,我们这些人还在做着傻子。” 郭伟的话里有话,一些人就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桌子上就冷了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小梅姐看了一眼全桌,机警地站起身,拿着杯子要找宣传部的干部喝酒。宣传部的人不认识这个漂亮的小女人,但因为是漂亮的女人,也就不推辞,拿起酒杯痛快地喝了。小梅姐一看旗开得胜,干脆手里拿着酒瓶子,挨个找他们喝。 一个美女主动敬酒,再滴酒不沾的男人也无法忍心去拒绝。这样一搞,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轮到郭伟了,小梅姐居然绕过他不喝了,把酒瓶子墩在桌子上,虚弱地朝大家笑笑,便把头靠在桌子上,作睡觉状。 满桌的人就大笑,郭伟也跟着尴尬地笑。 倒是陈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郭书记,这杯酒还是我替她喝。一来对你这几天的辛苦表示感谢,二来是为我们女同胞表示歉意。” 陈萌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郭伟只好端起杯子喝了。 一桌饭吃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收场。陈萌要赶回市里去,但她喝了一杯酒,公安局的不放心,叫了个司机送她回市里。 我把小梅姐交给陈萌,请她送回表舅家。 陈萌爽快地答应,看着歪在后座熟睡的小梅姐,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轻轻说了句:“这女人真可爱。” 送走了陈萌,转头去找郭伟,发现他已经开车走了。 我正要开口骂娘,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陈萌发来的,就一句话:对不起,陈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87章 我说孩子是你的 郭伟带着陈萌采访了三天,第四天打电话给我,说陈萌要回市里去了,希望我能送送她。 三天时间,可以改变一段历史! 我带着小梅姐,在县委宾馆摆了一桌,准备为陈萌送行。 县委宣传部闻风而动,这几天陈萌找过他们核实过一些材料,听说陈萌要回去发稿,宣传部的自然不肯失去这样一个表示诚恳的机会。县公安局也不甘落后,市日报要头版报道春山县公安系统的英模,这是所有干警的光荣,他们当然要感谢她。 看着来了这么多人,我干脆一个电话叫来黄奇善,这样一来,就满满的两大桌子人。 这三天陈萌收获颇丰,她挖掘到了新时代的英模,这比发多少揭露的稿件来得更理直气壮。这年头总是听说人心变坏了,谁还会相信就在大家的身边,就有着像郝强这样一辈子默默奉献的人呢? 陈萌怀着调查老鹰嘴死人的心态而来,没想到捡了这么一个优秀人物的故事,这在多少做记者的人看来,栽花也罢,栽刺也罢,栽花总比栽刺好。 所有的人都围着陈萌说话,郭伟寂寥地坐在一边,眼神里流露出焦燥和无奈。 我过去挨着他坐下,没想到他伸手跟我讨烟抽。 黄奇善最后一个到,一到就扯着我到一边,伏在我耳边说:“陈风,有戏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有戏了? 黄奇善见我不解的样子,压低声说:“刘书记已经知道了这次市日报采访的事,在常委会上表扬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推脱说:“都是郭书记的功劳,英雄人物是他发现的。” 黄奇善擂了我一拳说:“你就装吧,不装你会死?” 我笑着说:“会死!而且死得很惨。” 我们两个正在说笑,郭伟跟过来了,瞄了黄奇善一眼后,对我说:“陈风,我有话要给你说。” 他的神色凝重,让我和黄奇善都感到意外。 不过这么多年来,郭伟一贯喜欢装深沉,因此我们也没觉得十分特别。只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他的深沉与现实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我们站在院子里一株树下,郭伟突然问我说:“陈风,你得老实告诉我,你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 我摇晃着脑袋看着他,无比的惊讶,说:“郭大书记,你别严肃好不好?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不懂是吧?”他咬着牙恨恨地瞪着我:“陈萌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我故意大吃一惊样子,惊奇地问:“陈萌肚子里有孩子吗?谁告诉你的?” “难怪黄奇善说你装!你这只老狐狸,挖空心思,看你怎么死。”郭伟又找我要了一支烟。 他的话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郭伟能知道这个事,表示他跟陈萌的关系不仅仅是工作伙伴的关系。 “你女朋友现在是黄微微吧黄微微跟陈萌是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吧。”郭伟咬着牙,神情落寞。 我傻傻地笑,表示默认。 “我跟你说,你的算盘打错了。这次我不会上你的当。”郭伟扔下这句话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说:“你什么意思?上什么当?” 郭伟轻蔑地看我一眼,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个看重官位的人?你也是男人,我们男人有自己的尊严,希望你能尊重我。” 他甩开我的手,扬长而去,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呆如木鸡。 难道我真看错了郭伟?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视仕途为生命的男人,会把尊严跟前途等同起来? 还没想明白,就看到陈萌笑吟吟地过来,问我:“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请客,主人都不在,叫我这个客人怎么办啊?” 我苦笑着说:“我出来透透气,就进去。” 陈萌笑了一下,说:“刚才郭伟跟你说什么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说什么,就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骗我!”她浅浅一笑说:“我刚才看到他的脸都绿了。” “管我毛事。”我恨恨地朝地上吐一口唾沫。 “就管你的事。”陈萌沉静地说:“你知道不?这三天,郭伟表示要追我。” “好事啊!”我说,嘻嘻一笑:“美女到哪里都有人追,不稀奇。” “可我断了他的心思。” “怎么断的?” “我告诉他我怀孕了。”陈萌不动声色,眼睛盯着我。 “那又怎么了?” “问题是我说孩子是你的。”陈萌说完这句,脸上浮起一片红晕,随即歉意款款地说:“你别怪我,我就是不喜欢他。” 仿佛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头砸中了我的脑袋,晕乎乎的辨不清方向了。 “你想怎么样?”我气急败坏,怒气从心底冒上来,恨不得一把撕碎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没想怎么样。”陈萌丢下我,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什么叫晴空霹雳?这就叫晴空霹雳!陈萌的玩笑,我和黄微微都知道是玩笑。但郭伟会相信吗?倘若他认真起来,把这件事传播开去,岂不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计到了自己头上。这是一件很让人看不起自己的事!我该怎么办? 正烦躁得想骂人,小梅姐像燕子一样飞过来,嚷着:“陈镇长,客人都到齐了,等你呢。” 我苦笑着随她进屋,一屋子的人都站起来,高声叫嚷着要喝个痛快。 我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机械地陪着笑脸,闷头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黄奇善是这一桌职务最高的人,他是县委常委,其他诸如我之类的人物,在春山县,一竿子能打到八个人。 按惯例,职务最高的都要发表祝酒词,黄奇善却是打死也不肯说,说这桌酒是我请的,应该由我来说。 小梅姐首先鼓掌叫好,陈萌也微笑着鼓励我,其他人也表示有道理,到得郭伟这里,他把筷子扎在桌子上说:“陈镇长是要说几句,说说英雄人物背后的故事,还有我们陈记者也要说说,别让我们身边出了英雄,我们这些人还在做着傻子。” 郭伟的话里有话,一些人就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桌子上就冷了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小梅姐看了一眼全桌,机警地站起身,拿着杯子要找宣传部的干部喝酒。宣传部的人不认识这个漂亮的小女人,但因为是漂亮的女人,也就不推辞,拿起酒杯痛快地喝了。小梅姐一看旗开得胜,干脆手里拿着酒瓶子,挨个找他们喝。 一个美女主动敬酒,再滴酒不沾的男人也无法忍心去拒绝。这样一搞,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轮到郭伟了,小梅姐居然绕过他不喝了,把酒瓶子墩在桌子上,虚弱地朝大家笑笑,便把头靠在桌子上,作睡觉状。 满桌的人就大笑,郭伟也跟着尴尬地笑。 倒是陈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郭书记,这杯酒还是我替她喝。一来对你这几天的辛苦表示感谢,二来是为我们女同胞表示歉意。” 陈萌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郭伟只好端起杯子喝了。 一桌饭吃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收场。陈萌要赶回市里去,但她喝了一杯酒,公安局的不放心,叫了个司机送她回市里。 我把小梅姐交给陈萌,请她送回表舅家。 陈萌爽快地答应,看着歪在后座熟睡的小梅姐,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轻轻说了句:“这女人真可爱。” 送走了陈萌,转头去找郭伟,发现他已经开车走了。 我正要开口骂娘,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陈萌发来的,就一句话:对不起,陈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89章 笔记本的秘密 门外站着朱花语,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顿时大惊失色,狼狈地逃回床上,扯过一条被单,盖住自己半裸的身体。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住的房间号,她能找到我,对于像朱花语这样看着生人就脸红的女孩子,实在是匪夷所思。 朱花语抿嘴看着我笑,她似乎很得意自己的突然袭击,很满意我的狼狈。 “你来干嘛?”我缩在被子里,问她。 “什么也不想干。知道你住这里,不来,我没人情味,不是么?”她依旧微笑,眼里仿佛看不到我的狼狈。却又因为自己的突然而至,显得有些散漫的不好意思来。 “我能进去吗?”她再一次强调,让我心烦意乱。 “当然可以。”我说,瞄一眼被角,发现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心里突然冒起一个怪诞的想法,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像我这样羞耻的男人? “哪我进来了哦。”她说,往屋子里移动了半步,终究又迟疑地停下来,反手拉上门,轻声说:“你收拾一下吧,我等下再进来。” 她如鬼魅一样隐身在门背后,让我隐隐渴盼的企图顿时化作乌有。 一间亮着暧昧灯光的小屋,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一位面含春色的娇羞少女,此情此景,唯有半夜春梦时,才会千年等一回。 门锁咔嗒一声锁上了,我翻身从床上跃起,手忙脚乱套上衣服,再去拉开房门,自己已经道貌岸然。 我客气地请她坐,从桌子上找到一包茶叶,又赶紧去找烧水壶,找到了壶,却又找不到插座,手里端着一壶水,尴尬地四处乱瞅,目光始终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朱花语局促起来,指着门边放水壶的地方说:“就在哪呢。”说完吃吃地笑。 我低头从她身边驰走而过,鼻子里闻到她身上传出来的淡淡香味。 回到床边坐下,我招呼她坐。 朱花语并不坐,屁股靠在写字台边,故意舒展一下身子说:“我说几句话就走呢,不坐了。” 我哦了一声,问道:“你有事吗?” “没事。真没事。”她说,轻轻一笑:“我的户口已经解决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事。” 我还是漠然地答应一声,没敢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她见我不回答她的话,探询着问我:“不是你办的吧?”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真不是。” 她微微一笑说:“反正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嗯哪。”我敷衍着回答。 “我走了?”她说,朝门边移了两步,见我没有挽留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再去我爹的办公室,找找他的笔记本?” “很重要吗?”我问,看一眼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天地一片澄明。 她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样子,说:“对我爹来说,确实很重要。” 有女相求,特别是美女相求,天下的男人,不动心的很少,我也不例外。 “很晚了!”我加重语气说:“方便么?” “反正我很方便。你要是不方便,就罢了。”她扔下我,拉开门出去。 我毫不犹豫第追出去,不仅仅是因为美女相求,更多的是想着这个笔记本的重要性。朱花语三番五次去找,而且大有找不着不罢休的意思,让我对这个笔记本无端生出许多的猜测来。 烈士陵园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围墙外的高楼上,有几间屋里透出淡淡的灯光来,显示这里已经住进去了人家。 我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当年的朱仕珍的小屋,头顶上一盏暗淡的灯,阴着墙上斑驳的影子,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将陵园里的竹叶吹得莎啦啦的响,让人无端生出一些惧怕。 朱花语照旧在之前没找过的地方翻箱倒柜,弄得屋子里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良久,直起腰,看着我浅浅一笑,无奈地说:“可能早就被别人拿走了。” 我没作声,眼光扫到头顶的天花板上,隐隐感觉有一块有松动的痕迹,于是拖过一条小櫈来,踩上去,伸手轻轻一顶天花板,居然毫不费劲地顶开了,心里一阵窃喜,伸手往里一摸,就感觉到有一本书样的东西。 我慢慢摸出来,凑到灯底下一看,这是一本外边包着油纸的东西,剥开一瞧,正是朱花语要找的笔记本。 正想打开看,朱花语却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从我手里抢过去笔记本,严严的藏在身后,丝毫也没有让我一探究竟的思想。 “不能看?”我对她的鲁莽表示严重的不满。 “不要看!”她坚决回绝了所有意思。 “有秘密?” “不知道。反正我爹说过,要原封不动带回给他。”朱花语小心地拍去笔记本上的灰尘,上下端详了一番,放在随身带来的小包里。 人,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有一探究竟的饥渴。 朱仕珍如此重视,且藏得如此隐秘的笔记本里,或许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蓦地,一丝不祥笼了上来! 或许这神秘的笔记本与关培山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 关培山被双规后,至今未有任何消息。人究竟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朱仕珍与关培山订有同盟协议。当初朱仕珍义无反顾站出来,承当一切责任,目的就是换取女儿朱花语的前途。如今关培山的处境非常微妙,不排除朱仕珍为防止多变而留了一手。 假如我的猜想变成事实,那么春山县官场又将酝酿一场地震! 想到这里,我的背上沁出来一层冷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93章 雪落无声 小姨给我的车是自动挡的车,属傻瓜车。傻瓜车不是车傻,而是开车的人。只要能把住方向,就敢直接上路。郭伟的北京吉普,与之有着天壤之别。吉普我能开,这傻瓜车,当然不在话下。 我打开车门,四处瞅瞅。车里似乎还残留着小姨的气息,处处透着一股温馨。前挡风玻璃前,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呆头呆脑的令人忍俊不禁,一瓶车载香水,固定在驾驶台上,隐隐有花草的香气飘出来。 突然想起何家潇在这台车里风流韵事,我的鼻孔里似乎就闻到了一股**的味道。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雪莱!这段时间雪莱似乎消失了。表舅给我的存折还在我的身上,这段时间忙得不亦说乎,把她的事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雪莱不会就此消失的!我冥冥中感觉到有些诡异。雪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敢独自一人闯市委机关,证明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小姨在天亮前走了,吴倩亲自来接的她。我甚至都没看到她们两个,小姨和吴倩曾经联手对付过雪莱,最后都是铩羽而归。连小姨都没办好的事,绝对不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而是一颗核弹啊。 我决定给她打个电话,试探一下虚实。 电话一通,我又赶紧挂了。原来抱着电话不通的希望就此破灭! 雪莱的电话畅通,说明她仍然存在。她没有消失,没有失踪,没有我一直希望的不了了之的可能。 电话轰地响起,是雪莱打过来的。我犹豫了一下,想要挂断,终究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谁呀?”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直截了当地问。 “我是雪莱。陈镇长!”雪莱在电话里毫不客气揭穿我的身份,让我好一阵尴尬。好在我们之间只存在看不见的电波,她看不到我的不好意思。 “是雪莱啊!”我故意吃惊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拨错了。” 我想要挂,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还存在,我没必要在电话里跟她费口舌。 “你没拨错,我也没拨错。”雪莱沉静地回答我:“你不给我打,我也要给你打了。真巧啊。” 她感叹着,却丝毫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找我有事?”我得继续装。 “你说呢?”她一脚把皮球踢了回来。 “找我有什么事?”我把身子仰靠在座椅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有时间我们见面聊吧。”她说,声音慵懒。 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似乎还躺在床上,也在跟我一样伸着懒腰。 “我在春山县呢。”我说,把手机从左耳移到右耳,用肩胛骨:“郝所长,别胡思乱想。你的病其实不严重,主要是你缺少了休息。多卧床休息就会恢复过来。” “你在安慰我?”郝强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死都不怕,还会怕病?你得告诉我是什么病。” “真没什么大病。”我断然回答他说。 “我全身无力,胃口也不好,你也不用瞒我!你要是相信我郝强,就实话给我说,你要相信我的坚强。”郝强说话有气无力,但他执着地追问,让我茫然无措。 “我过来看你。”我说,挂了电话,启动轿车。 好车就是好车,车一启动,就像船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滑行。 我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水果花篮。卖水果花篮的女人一口黑兮兮的牙齿,让人看着恶心。她十分夸张地迎接我的挑选,一边赞叹着我是个有钱人。开这么好车的人,应该要买一个配得上身份的水果花篮。 我哭笑不得,又不得不随时避开她一张口就溢出来的口臭,只好慌乱地要了一个最大最贵的水果花篮,花去老子三百多块。 柳红艳不在病房,郝强一个人躺在白色的被单里,手背上插着输液针头,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看着窗外。 看到我进来,他虚弱地朝我笑笑,想要起身。 我按住他说:“别动,好好躺着休息。” 郝强还在笑,笑容牵动脸上的肌肉,显得有些狰狞。 “陈镇长,赵德全抓住了吧?”他问我,眼里射出职业性的阴鹫目光。 我没料想到他一见我就问这个问题,来不及思索,只好老实说:“没抓。不抓了!” “怎么不抓了?”郝强挣扎着欠起身子,显得有些激动:“他聚群斗殴,死人了,还不抓?” “县里的决定。”我说,搬出来县委。 “县委谁的决定?这不是要草菅人命么?”他伸手要拔下针头,想要起身。 “你干嘛?”我喝住他,瞪着他的眼说:“郝所长,我理解你。但你要知道,县委的决定,不是你我能推翻的,何况,死一个快死的人,犯不着拉几个年轻力壮的去陪葬吧?” “你这是什么话?”他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伸出一只手指着我,大声质问我道:“是不是你在搞鬼?” 我苦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搞鬼,也不想搞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我是知道的。有些事,不是我们看到的就是真相,你说是不?” 郝强颓然地垂下头,扭过去不再理我。 我知道再聊下去,他不会跟我说一句话了。于是我起身准备离开。 刚起身,门被推开,柳红艳怀里抱着一个汤罐,急匆匆地进来。她的肩头还残留着几片未完全融化的雪花,眉毛上抖索着雪的影子。 “下雪了?”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天空里纷纷扬扬的雪花。 “下雪了!”柳红艳抖落一身的雪尘。 我回到床边,替郝强掖了掖被角,像是对他们两个说一样说:“我得回去了,工地上需要人了。” 告辞郝强出门,停在医院门口的车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晶莹剔透,如粉如尘。 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这场雪不会下得太久,依我六年的苏西经验,这场雪在午后一定会停止,接下来会是几天艳阳高照的日子,会把白云苍狗的天地糟蹋得一塌糊涂。再接下来的第二场雪,就会不管不顾,铺天盖地,春山县会在第二场雪里开始冬眠。 第一场雪一下来,乡民们就会停住所有的活计。在第二场雪还没开始之前,男人会把漏风的窗户用薄膜塑料袋子遮严实,女人会把地里的白菜和萝卜扒回家来,会找出小小的火坛子,在自家屋中央燃起一堆干柴。 男人们就会聚在烟雾缭绕的火堆边,各自拿出自家酿的黄酒,就一盘炒得焦黄的黄豆,互相聊着这一年来的收获。 雪一下来,工地就得停工。 工地停工孙德茂就会像死了爷娘一样愁眉苦脸,而钱有余,还在凄冷的大牢里苦苦地等待着奇迹。 一阵风吹来,裹挾着几片雪花,扑棱在我的嘴角。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一丝冰凉沁入心底。 我得去看看钱有余!我想,迈开大步朝风雪中的小车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95章 我想让你做孩子爸爸 陈萌的话让我心神不宁,有几次差点把车开到了人行道上去了。 我将车停在一棵树的阴影里,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疲惫地吸。 陈书记找我谈话,绝对不是单纯的要了解基层。市委有政策研究室,养着一大批学究,专事研究社会上的各类问题。陈书记要了解任何问题,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汇报。当然,他们在某些事的汇报上会有水分,但不会离谱。 这么说来,陈书记找我,背后一定有目的。 想起莫阿姨的态度,以及她没来由的询问,我的心不得不揣然起来。难道陈书记知道了陈萌怀有身孕?难道他们在暗暗地布下一个局,让我去钻? 一个市委书记特地找我这样的一个小镇长了解情况,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的脑子里像一团浆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抽完了一支烟,正想抽第二支,远远的看到一辆警车亮着警灯过来,赶紧发动车,在警车正要减速的瞬间,我的车上了路,惶惶的朝前乱走。 街上行人很少,偶有几个匆匆而过的人,都是大帽子长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让人分辨不出男女。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孤独地眨巴着眼睛,企图让流光溢彩的灯光,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增加一丝生气。 车过新林隐酒店,心里突然一动,手不自觉地去摸表舅给我的存折,于是方向一转,径直开到酒店的门口。 来过几次新林隐,我对它一点也不陌生。 上电梯径直往咖啡厅走,空空的轿厢里只有我一个人。天冷了,人们都不愿意出门。 咖啡厅里也是门可罗雀的样子,服务员慵懒地依在吧台边,冷漠地看我进门。一架黑色的钢琴安静地躺在大厅的中央,上方一盏聚光灯,打成小小的一块圆形的光坏,照在琴边的一个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双手如蝶舞般在琴键上跳跃,尽管周围没人,她还是弹得如痴如醉,恍如整个世界,都在她的音乐世界里流淌。 这是个一看就知道是衡岳市师范学院的学生,她的马尾辫随着跳跃的十指在欢快地飞扬。在衡岳市,所有上档次的地方都会有一架钢琴,都会在营业的高峰期,有一个师范学院的女学生在演奏音乐。仿佛这些地方,缺少了音乐的元素,就没有了艺术的气息。没有艺术气息,就不会高档,无法体现出与众不同。 她在弹奏一曲,光洁白皙的面庞在灯光里显出娴静的柔和。她显然已经把自己沉浸了音乐里,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和音乐,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眼睛看着外边的万家灯火,耳朵里倾听着钢琴里传出来的音乐。心就慢慢地平静下来,服务员给我送来一杯水后,我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就拿出电话开始给雪莱打。 雪莱很惊讶我的相邀,我还在撕奶油包的时候,她已经款款地出现在门口。 我朝她扬扬手,她浅浅笑了一下,行云流水般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张着一双眼看着我。 “你喝什么?”我问,朝她扬扬奶油包:“要不,跟我一样?” 她不置可否地微笑,挥手叫了服务员过来,要了一壶人参茶。 咖啡厅里喝茶,这是衡岳市的规矩。我为她如此快的入乡随俗而想笑。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跳跃,问我:“怎么?看我是土包子?” 我赶紧收敛笑容,说:“我才是土包子。” 她莞尔一笑,不搭理我。低下自己的头,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她秋泓般的眼。 “怎么有空来找我?”她终于抬起头,疑惑不解地问我。 “路过。顺便进来坐坐,看看你。”我说,喝了一口咖啡。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嘴一撇:“感谢你还记得我。” “怎么能不记得?”我说:“像雪经理这样天生丽质的人,任何人,只要有一面之缘,必定会终生记着。” 她浅浅一笑道:“陈镇长真会说话。”她似乎有些羞涩,把睫毛盖了下来,让人看不到她眼睛里藏着的东西。 “我是残花败柳一样的人!”她叹口气说,看我一眼,又快速低下眼睑,慢慢地说:“可我不会像残花败柳一样的活着。我要活得像门口的山茶花,灿烂而美丽。” 我想起山茶花是衡岳市的市花。当年全国城市都在寻找一种能代表城市名片的花,衡岳市就选了山茶花。不仅仅是因为山茶花灿烂,还因为这种花只有有一块土壤,就能吐出芳华。 “雪经理你这话让人心里不好受。”我说:“人生际遇,得失寸心,某一时刻的黑暗,不能遮蔽一生的光芒。你说是不?” 这番哑谜般的话,也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明白意思。我是在告诉她,没有了何家潇,你雪莱的生活一样阳光灿烂。同时也在暗示她,不要拿何家潇说事! 雪莱淡淡一笑,倒出一杯茶来,暗红色的茶水像琥珀一样的透明。她给我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地啐了一口后,安详地把身子往后靠。 “你是代表何家潇来?”她语气开始显得寒冷逼人,在这个开着暖气的空间里,仿佛一柱冰凌,直直的竖在我的眼前。 我笑笑,没否定,也没肯定。 我的眼光从桌子上面穿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96章 跟雪莱的谈判 陈萌的话让我心神不宁,有几次差点把车开到了人行道上去了。 我将车停在一棵树的阴影里,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疲惫地吸。 陈书记找我谈话,绝对不是单纯的要了解基层。市委有政策研究室,养着一大批学究,专事研究社会上的各类问题。陈书记要了解任何问题,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汇报。当然,他们在某些事的汇报上会有水分,但不会离谱。 这么说来,陈书记找我,背后一定有目的。 想起莫阿姨的态度,以及她没来由的询问,我的心不得不揣然起来。难道陈书记知道了陈萌怀有身孕?难道他们在暗暗地布下一个局,让我去钻? 一个市委书记特地找我这样的一个小镇长了解情况,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的脑子里像一团浆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抽完了一支烟,正想抽第二支,远远的看到一辆警车亮着警灯过来,赶紧发动车,在警车正要减速的瞬间,我的车上了路,惶惶的朝前乱走。 街上行人很少,偶有几个匆匆而过的人,都是大帽子长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让人分辨不出男女。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孤独地眨巴着眼睛,企图让流光溢彩的灯光,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增加一丝生气。 车过新林隐酒店,心里突然一动,手不自觉地去摸表舅给我的存折,于是方向一转,径直开到酒店的门口。 来过几次新林隐,我对它一点也不陌生。 上电梯径直往咖啡厅走,空空的轿厢里只有我一个人。天冷了,人们都不愿意出门。 咖啡厅里也是门可罗雀的样子,服务员慵懒地依在吧台边,冷漠地看我进门。一架黑色的钢琴安静地躺在大厅的中央,上方一盏聚光灯,打成小小的一块圆形的光坏,照在琴边的一个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双手如蝶舞般在琴键上跳跃,尽管周围没人,她还是弹得如痴如醉,恍如整个世界,都在她的音乐世界里流淌。 这是个一看就知道是衡岳市师范学院的学生,她的马尾辫随着跳跃的十指在欢快地飞扬。在衡岳市,所有上档次的地方都会有一架钢琴,都会在营业的高峰期,有一个师范学院的女学生在演奏音乐。仿佛这些地方,缺少了音乐的元素,就没有了艺术的气息。没有艺术气息,就不会高档,无法体现出与众不同。 她在弹奏一曲,光洁白皙的面庞在灯光里显出娴静的柔和。她显然已经把自己沉浸了音乐里,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和音乐,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眼睛看着外边的万家灯火,耳朵里倾听着钢琴里传出来的音乐。心就慢慢地平静下来,服务员给我送来一杯水后,我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就拿出电话开始给雪莱打。 雪莱很惊讶我的相邀,我还在撕奶油包的时候,她已经款款地出现在门口。 我朝她扬扬手,她浅浅笑了一下,行云流水般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张着一双眼看着我。 “你喝什么?”我问,朝她扬扬奶油包:“要不,跟我一样?” 她不置可否地微笑,挥手叫了服务员过来,要了一壶人参茶。 咖啡厅里喝茶,这是衡岳市的规矩。我为她如此快的入乡随俗而想笑。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跳跃,问我:“怎么?看我是土包子?” 我赶紧收敛笑容,说:“我才是土包子。” 她莞尔一笑,不搭理我。低下自己的头,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她秋泓般的眼。 “怎么有空来找我?”她终于抬起头,疑惑不解地问我。 “路过。顺便进来坐坐,看看你。”我说,喝了一口咖啡。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嘴一撇:“感谢你还记得我。” “怎么能不记得?”我说:“像雪经理这样天生丽质的人,任何人,只要有一面之缘,必定会终生记着。” 她浅浅一笑道:“陈镇长真会说话。”她似乎有些羞涩,把睫毛盖了下来,让人看不到她眼睛里藏着的东西。 “我是残花败柳一样的人!”她叹口气说,看我一眼,又快速低下眼睑,慢慢地说:“可我不会像残花败柳一样的活着。我要活得像门口的山茶花,灿烂而美丽。” 我想起山茶花是衡岳市的市花。当年全国城市都在寻找一种能代表城市名片的花,衡岳市就选了山茶花。不仅仅是因为山茶花灿烂,还因为这种花只有有一块土壤,就能吐出芳华。 “雪经理你这话让人心里不好受。”我说:“人生际遇,得失寸心,某一时刻的黑暗,不能遮蔽一生的光芒。你说是不?” 这番哑谜般的话,也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明白意思。我是在告诉她,没有了何家潇,你雪莱的生活一样阳光灿烂。同时也在暗示她,不要拿何家潇说事! 雪莱淡淡一笑,倒出一杯茶来,暗红色的茶水像琥珀一样的透明。她给我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地啐了一口后,安详地把身子往后靠。 “你是代表何家潇来?”她语气开始显得寒冷逼人,在这个开着暖气的空间里,仿佛一柱冰凌,直直的竖在我的眼前。 我笑笑,没否定,也没肯定。 我的眼光从桌子上面穿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98章 就像一个流氓 宛如舅妈笑颜如花把我迎进门,还没等我坐稳,就急不可耐地问我,新林隐的雪小姐处理好没? 我心事重重地摇头,让本来一脸希望的舅妈如坠黑暗深渊。 尽管何家潇已经不在国内,但如果雪莱真要来个鱼死网破,把肚子的孩子生下来,何家不可能不闻不问。 宛如舅妈万万没想到的是,雪莱的肚子里没有家潇的孩子!雪莱撒了一个让所有人心惊胆颤的谎! 但我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她!雪莱一个孤身在衡岳市的女孩子,她的诉求已经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她就想在衡岳市站稳脚跟!而要想站稳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入仕,入仕了的雪莱,才能理直气壮地平视衡岳的山水。 一个弱女子,既然把心里的话告诉了我,我不帮她,良心过不去!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把雪莱没怀孕的消息告诉舅妈的原因。 舅妈的落寞让我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她千里迢迢而来,本以为一家团聚,共享天伦之乐,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家潇一到南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与风尘中女子一番激情,落下个把柄让人追上门来,接着又与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子谈恋爱,闹得满城风雨。 与陈书记家结亲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但这事到了宛如舅妈这里,就变成了不屑一顾。她是个守旧的人,虽然她知道“女大三,抱金砖”的古训,毕竟是古训,摆在如今这个社会,她很担心儿子的未来不会幸福。 女人老得快,何况大了几岁的女人!一旦新鲜感不复存在,依何家潇的性格,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分道扬镳。陈书记会容忍别人抛弃自己的女儿?在衡岳市这块土地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陈书记,会将表舅何书记视为对头! 表舅几乎属空降的干部,在衡岳市没有一支一蔓。与经营了将近一辈子的陈书记比,表舅就是一只孤雁,一头孤独的东北狼。当利益没有冲突的时候,大家握手言欢,一旦出现罅隙,必定你死我活。斗争起来,表舅就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与其今后闹得不可开交,不如现在一痛解千愁! 但我的宛如舅妈万万没想到,自己风流的儿子没在雪莱的肚子里种下血脉,却在陈萌的肚子里埋下了祸根! 舅妈看我神色古怪,问道:“小风,你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苦笑一下,顺了顺喉咙,低声说:“舅妈,我有个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宛如舅妈态度坚决,神情淡定了许多,但我分明看到她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家潇的事!”我说,迟疑了一下:“家潇跟陈萌有了。” “陈萌?陈书记的女儿?哪个女记者?”舅妈终究没掩饰住自己,急切地追问着我:“有了什么?他们有了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有孩子了。” 舅妈恍如被雷劈了一样,脸一下就煞白起来,紧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在胡说!” 我苦笑着摇头,又十分肯定的点头。 “凭什么说是我家家潇的?”舅妈恍然大悟似的醒悟过来,拿手揉了揉眼角:“我听说,这个女孩子私生活不是很检点。” 这时轮到我被雷劈了!舅妈这样的话,我丝毫也不相信是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她是一个高级干部,尽管现在赋闲在家,但她还是组织里的人,有修养,有道德,有地位的人啊。 雪莱的事还没尘埃落定,突然冒出陈萌又怀孕的事出来,纵使我舅妈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也不禁手脚发抖起来。 她的脸色铁青,说完这句话后不再言语。仿如一朵意气风发的腊梅,突然被霜打了一样。 “你舅舅在办公室里,你去找他吧。”她有气无力地朝我挥挥手,遇到这样的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和处决的能力。 我只好起身,准备去市委找表舅。 小梅姐尾随我出来,送我到车边,回头看一眼门,发现身后舅妈没跟出来,才喜气洋洋地告诉我说:“过完年,我就去街道办上班了。” 我吃了一惊,茫然地看着她。 “何书记帮我找了一个工作。我现在是个有文凭的人,先工作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办事业单位的编制。”小梅姐眼角眉梢都是笑,这些笑是从她的心里漫上来的,显得真诚而开朗。 “很好!”我说,拉开车门坐上去,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轻声说:“像你这样漂亮性感的女人,就应该生活在城里。” 小梅姐脸一红,羞涩地笑,转身跑开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心里也为小梅姐感到高兴。这是个知性柔情的女人,她在苏西乡我的小房间里曾经给过我温柔,尽管我们没有突破最后的底线,毕竟我们都冲动过! 心情一好,就把舅妈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嘴里不由自主地哼出小调来。 市委大门口的保安把我的车拦在门口,我只能走进去。 进门又被保安叫到一边,要查看我的身份证,要登记。我肚子里窝着一股火,奶奶的,市委机关真像衙门!我暗暗地骂,却老实配合地掏出身份证。 我是第一次来市委机关,门口蹲伏的两头大石狮子威严雄伟,进门一条红地毯,一直铺到电梯口。大厅里很安静,来来往往的人都低头疾行,仿佛周围的人,都与自己毫无干系。 &nbs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299章 你想干嘛 表舅不在办公室? 秘书科的一个科员看我站在门边敲门,上下打量我几眼,径直过来,不客气地问我:“找谁?” 我朝他友善地笑,他并不领我的情,带着质问的口气说:“你是怎么上来的?” 走廊里一片安静,他的声音不高,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 “不可以上来?”我挑衅地看着他。像他这般狐假虎威的人,一般不屑于与人辩白,仿佛天下乾坤,都在自己手里掌握着一般。似乎身在衙门,影子都要比老百姓高大,比如我,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在大机关混的人,因此在他们眼里,简直就如草芥一般。 他显然被我的挑衅激怒了,脸上罩上来一层寒霜,我继续挑衅地看着他,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门。 “住手!”他低低地喝了一声,怒视着我:“下去!” “我找何书记。”我重复了一句:“找何书记汇报工作。” “你哪里来的?找何书记汇报什么?我们怎么不知道?”他一连串地问我,声音愈发高了起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引起一阵阵的蜂鸣回响。 “我来汇报的事,难道需要何书记先给你汇报么?”我逐渐失去了耐心,门久敲不开,我已经感觉到表舅不在办公室了。 “你想找事?是不是?”他逼近我一步,扬手指着脚下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淡然一笑,这些机关里的人,都好着面子,虚张声势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老百姓面前,他们都喜欢把自己弄得无比高大威猛,其实都是经不得戳的纸老虎。 他们喜欢讲素质!而我,一个乡镇出来的小干部,根本就没素质可言。乡下人不会与你讲素质,讲素质难道还不张嘴吃饭了?放屁还要脱裤不成? “我知道!”我故意装作很畏缩的样子,缩着肩膀说:“这是市委机关,大领导办公的地方。” “知道了还不走?干扰领导办公,你是要负责任的。”他被我的样子迷惑了,以为我真的畏缩了,因此他的话又透出无比的轻蔑来,斜着眼看我,眼光尽是不屑。 我没理他,掏出电话,站在他面前摁响了表舅的手机。 “舅,我是小风。”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在你办公室门口呢。” 电话里传来的不是表舅的声音,是表舅的贴身大秘。 “陈风啊?你在市委?”他在电话问我,大秘认识我,我们见过若干次面,尽管没打过太多交道,但一个大秘出身的人,对自己主人的大小事务比自己的手指头还熟悉。 他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小声地说:“何书记在接待一个外商经贸团,要不,晚点我汇报?” “不用了,你告诉我,我直接过去。”我毫不客气地说。 “你稍等。”大秘大概去请示了我表舅,过不多久,他在电话里说:“你过来吧,我们在新林隐的宴会厅。” 挂了电话,我轻飘飘地对科员说:“谢谢你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何书记在接待外商,怎么没安排你去啊?” 小科员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几乎发绿,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我扬长而去。 站在电梯里,我脑子里不断涌现小科员的嘴脸,终究没忍住笑,对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狂笑起来。 黄微微果然站在大厅门口等我,看我出来,迎上来说:“那么快?” 我说:“何书记在新林隐,叫我们过去。” “我们?”她狐疑地看我一眼,没有言语。 “就是我们!”我强调说:“我和你。” 她没再问了,跟着我下了台阶,走到自己的车边,等着我过去。 我才想起她是有车的人,于是冲她说:“今天你坐我的车。” 黄微微笑道:“发财了?买车了!” 我从她手里接过手提包,喜笑颜开地说:“我小姨的车,送给我了。”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乖顺地跟着我朝大门外走。 一路无话! 新林隐酒店门口高悬着一块横幅,“热烈欢迎美国新泽西州经贸代表团来我市考察”。大门口除了门童,还游荡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带着黄微微,顺利过了门童,直上宴会厅。 可惜,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外宾重地,闲人免入!两个警察冷眼地拒绝了我说话,挥挥手毫不客气要驱逐我。 我无所谓,但我不能见黄微微受委屈!当然,我明白这个阵势不是在市委机关,市委机关里只是几个狐假虎威的人,而这里,有可能造成国际影响。 我生生地咽下一口恶气,想要给大秘打电话。 正要掏电话,背后的电梯门一开,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领头的赫然是陈萌。 陈萌很惊讶我们站在门口,她拉着黄微微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黄微微指了指我,没说话,脸上一片褐色。 陈萌朝我看看,展颜一笑说:“怎么不进去啊?” 我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进不去。” 陈萌似乎明白了过来,她朝警察扬了扬胸前的采访证,手一招,跟着她来的几个记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300章 吃什么干醋? 我没想到表舅会到小房间来看我。 我正在跟黄微微品尝记者送进来的红酒,好酒!我啧啧赞道。黄微微抿着嘴笑,拿着高脚杯跟我碰。 别人喝红酒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我是半杯直接入喉。 红酒这东西,就是糜烂生活的写照。红酒软绵,全然没半点白酒地道,甚至不能跟啤酒相提并论。我仿佛像喝红糖水一样,一杯接一杯地灌。 表舅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屁股后面跟着一个高鼻子蓝眼珠的外国朋友。 我不怵外国人!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很多的交流学生,穷国富国的都有。我们学校的外语学院里,都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根本就不拿正眼看我们,她们宁愿抱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非洲佬,也不愿意跟我们说半句话。 虽然那时候我们都能穷,但我们再穷,也比常年不下雨的非洲要好。这些黑鬼,在家里可能连喝粥的本钱都没有,跑到我们中国来,却喜欢个个装大款。 我就看到一个黑鬼学浪漫,半夜跑到一家新开业的店门口,偷人家花篮里的花,结果被发现,追了两条街,我也是其中追的人,追到了,一木棒揍倒,大家一窝蜂的上去踢,我也趁着混乱踢了几脚。尽管我认识他! 表舅笑哈哈地拍我肩膀,说:“不错,又壮实了。” 我咧开嘴笑,眼睛看他身后的外国佬。 表舅就给我介绍,说:“密斯林,美国朋友,来衡岳市投资旅游业,正在找项目。” 我心里一动,脸上就堆满了笑,握着密斯林的手,亲切地用英语向他问好。 谁知道外国佬密斯林一开口,却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当时就吓了我一条。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外国人会说中国话,一点不奇怪。就好像我们中国人说外国话一样,一溜水的顺滑。但能说得这么好,甚至发音比我还标准,不由我不刮目相看。 密斯林显然也爱美女,跟我短暂握了一下,折过身去要跟黄微微握,而且一握着就不肯松手,让我好一阵气闷,恨不得一脚踢飞狗日的外国杂毛。 黄微微因为喝了酒,脸色就微红起来,恍如桃花一般好看。看我脸色不好,匆匆甩开密斯林的手,站到我身后,浅浅的笑。 “这次你回来,有什么动作?”表舅开门见山。他的心情很好,一直在微笑。 我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没事,你说。这里也没别人。密斯林是我多年的好友了。在张家口我们就认识。”表舅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惬意地架起二郎腿。 架二郎腿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我表舅一样,踌躇满志的人。一种是内心怯弱的人,架个腿安慰自己内心的不宁,拒绝所有侵入。 “也没别的事。”我说,言不由衷:“很久没看到舅舅了,就想来看看。” 表舅扫我一眼,仿佛一下就看穿了我心底,笑了笑,没做声。 “要不是陈萌小丫头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了。来了也不去外面看看,坐在这里喝闷酒啊。”表舅起身,招呼密斯林说:“好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就出去了。外面还有很多外宾。”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多认识几个朋友,对你也是好事。” 黄微微暗暗推了我一把,这样的机会,她父亲不见得能出席,我岂能放过? 我就很高兴答应表舅,跟在他屁股后面来到大厅。 密斯林一直跟着黄微微,让我感觉眼前好像有一只苍蝇在飞来飞去,可惜手里没拍子,老子拍不死他! 这次酒会的规格很高,除了市委几个管经贸的领导,最小的官也是经贸局局长。 表舅隆重把我介绍给了几个领导,说我是春山县的一个镇长,刚好来招商引资,遇到了酒会,想来碰碰运气。 表舅的话就像一剂催发剂,经贸局局长首先明了坨,拉着我的手,大声称赞我,说我有胆略,又开玩笑说:“要不是有暗器,怎么能知道我们在这里办酒会?”围着表舅的人就开始笑,密斯林也跟着笑。我一看到他笑,就感觉嗓子眼里塞着了一只苍蝇。又不好说普通话,他听得懂,只好用土话悄悄跟黄微微说:“不许再让他贴着你。” 黄微微愕然地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格格出声。惹得密斯林心花怒放,以为自己的殷勤感动了这位漂亮的小姐,于是从酒台上取了一朵鲜花,执意要送给黄微微。 黄微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拿眼看我,急得鼻子上几乎要冒出汗来。 恰好陈萌过来,举起相机捕捉了这个镜头,照完后,从密斯林手里接过花说:“我代这位小姐收下了,谢谢你,密斯林。” 密斯林似乎不甘心花被陈萌接了,定睛一看,眼前的记者小姐也是出落得花容月貌,顿时笑容满面,说:“记者小姐,我再送一朵花给你。” 转身就要再去酒台上摘,陈萌笑道:“密斯林,中国人有个规矩,叫不夺人所爱!既然密斯林要送花,还是自己花钱去买,才显得有诚意。” 密斯林呆了半响,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这家伙在中国读了几年书,自然懂得中国的规矩。 气氛被陈萌一抢白,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表舅却不失时机地举着酒杯,跟身边的外宾碰了碰,做了个请的姿势,算是化解了眼前的局促。 黄微微还在笑,她显然很受用我的警告,眉眼里尽是幸福的神色。 既然找到了表舅,我就不想空手而归。 找了个机会,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告,是关于钱有余他们打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卷 蜕变_第305章 胡汉三又回来了 县公安局长一听到是我的电话,高兴问我大清早的找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了。 我笑嘻嘻地说:“只要局长高兴,要多少好事,我就给多少好事。” 局长不言语了,大概在消化我这话的内容。春山县建县五十多年,公安系统在全省从来就没进过前三十名。有人说,春山县公安系统是干部的终结所。说来也是有根据的,在春山县,只要做到了县公安局长,也就表示官运到此为止。几十年来,没有一个局长再往前走半步。 特别揪心的是,别的县公安局长可以进县委常委,到了春山县,就没有这个说法了。因此,但凡有半点上进心的人,都不愿意到公安局任职。 现在的局长干了快十年了,手底下走马灯换了几批干部,他的窝却半点没动过。县检察院的、法院的院长,这些年逮着个机会往上爬的,走了好几个。就是司法局长,也升到市里做了个级别相当的官。 局长窝火,办法没有啊!春山县穷,财政困难,历届的领导眼睛都死死盯着钱袋子,半点也不肯打开。由此造成公安局的办案经费困难,遇到一个刑事案子,想到外面去抓人,还得为差旅费愁半天。 局长请示过无数次,每次都被关培山打回原形。最后局长没办法,授意办案人员找事主要经费办案。比如谁找到了嫌疑人,需要公安局出面去抓捕。好!拿钱来,没钱去不了! 有人就把这事告到市里、省里,市里、省里也没办法,口头批评了事。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不愿意管。公安的办案经费是地方财政拨款,你地方都不管,谁愿意抓个虱子放在自己头上?要管,还是一句话,拿钱来! 告状的人告来告去,最后看不到希望,也就不再告了。反而理解同情起公安局来,没有经费,总不能让干警卖血凑钱出差办案吧? 明的治不了,就来暗的。由此,几十年来,公安系统里的所有评优评先,春山县是连半根毛也捞不到的。 如今突然出来郝强这样的英模,春山县公安局在仔细了市报后,局党委郑重宣布,改变春山县公安系统形象在此一举! 公安局宣传政工股从全县干警中精挑细选,派出三员大将,协助陈萌采写郝强的优秀事迹,报纸登出来后的当天,就把先进优秀事迹材料,连同衡岳日报,一同送上了市局局长的案头。 公安局的三支笔杆子,妙笔生花,把郝强的形象装点得无比辉煌,思想无比伟大。市局局长读后,拍案而起,当即表示,一定要将郝强的事迹当做典型竖起来,同时对春山县公安局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干警,表示了隆重的表扬和鼓励。 几十年第一次获得这样的褒奖,公安局从上到下都是扬眉吐气。当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 因此,我的电话能轻松打到局长手机里去。 “陈镇长,我还没感谢你呢,你的电话倒先进来了。说,有什么事能帮到你?”局长十分客气地跟我客套。我一听这话,赶紧就坡下驴。 “局长,你还真能帮到我。”我说,毫不客气地打着哈哈。 局长显然很意外,冲着话筒“咦”了一声,问我:“啥事呢?” “放人!你们可能逮错了人。”我说,把声音压低:“局长,我这里有市委何书记的批示,请求你把我们苏西镇涉案的几个人放出来。” “是么?”局长沉吟了一下,问道:“当真?” “不信你问莫所长。”我说,要把话筒递给老莫。老莫躲闪着不肯接,走到一边去,弯下腰打开火炉子上的铁盖,骂道:“今天谁值班?狗日的不会加碳啊。” “县里刘书记什么意思?”局长还是不放心。 “这办案的事,是你们公安局的事,关刘书记怕是没多少关系吧?”我将了局长一军:“何况,市委也有批示呢。” 局长就不言语了,想了半天说:“反正你在看守所了,我现在过去,面谈,好不?” “我等你的大驾光临啊!”我笑嘻嘻地挂了电话。局长愿意来,就表明放人这件事**不离十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局长终于姗姗来迟了,一下车就冲我抱拳说:“感谢你啊,陈镇长,给我们春山县公安干警露了一回脸了。” 老莫见我真请动了局长,吓得灰头土脸的去接局长大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08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场百家宴,把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个村子捆在了一起。 月塘村跟着钱有余的几个人,回村后就大肆宣扬百家宴上的决定。月塘村里,钱有余就是皇上,钱有余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是他们的希望。钱有余的话,一句抵万句! 村人听说是钱有余的决定,本来想反对的声音也寂静无声了。谁都知道,在月塘村里,得罪一千个干部不怕,得罪了半个钱有余,就是一场灾难。钱有余能在经济上打垮月塘村的任何一个人,也能在精神上摧垮任何一个家庭。 这些,都有故事可以佐证。 月塘村曾经有个外姓,姓胡,一家五口人,土改时从邻村迁来月塘村。月塘村有个家庙,里面供奉着几代人传下来的一位神。那几年各地都重新开始烧香拜佛了,钱有余就号召全村人拜祭,要恢复香火,要求每家每户,按人头凑份子钱。外姓人坚决不肯,说家庙里供的是钱家的神,跟他们外姓没半毛钱关系,花钱供别家的神,没意思。 钱有余苦口婆心劝说,说既然你一家在月塘村生了根,算起来有两辈人了,再怎么说,也算是月塘村的一份子,除了姓不同,其他那点不与姓钱的人家一样? 外姓的爷爷就站出来骂人了。此人当年就是一破落户,游手好闲的主,叫个胡不理的名字。把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典当卖给了别人,自己走乡串户,做了一个游方的郎中,东家混一顿,西家糊一口过活。 到了土改,他是属于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主,典型的赤贫阶级。机会来了,他岂能放过?就凭着一杆红缨枪,一杆子戳死了买自己田的地主。有了这个表现,工作组如获至宝。要知道,当初打击地主,要想发动老百姓很难。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平常也不见得有什么地主作恶。突然要人命,还是没人出得手。 胡不理在江湖游荡多年,察言观色比常人厉害。明白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所以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杀人的人。 工作组在他戳死了地主后,当即安排他做了土改的先锋队长。手里有了权,胡不理岂能不表现?带着几个原来与自己一样的破落户,又亲手戳死了周围几个村的八个地主。 胡不理孤家寡人一个,最后看中了一个地主的小老婆,姿色标致,风韵动人。本来要把小老婆绑了与地主一起,拉到桃树林里戳死了事。结果到了桃树林,胡不理心里一动,问地主小老婆:“你想不想死?” 小老婆吓得面如死灰,本来闭目受死的,现在仿佛看到一线活着的光明。自然鸡啄米一样点头。 胡不理就阴森森的笑,问道:“嫁我,愿意不?” 小老婆抬头一看,胡不理长得面目狰狞,一口龅牙,脸像刀削般支楞,眼窝子很深。一看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不死,就是要她嫁个畜生,她也会毫不犹豫点头。 小老婆含着一泡泪,使劲点头答应。跪在一边的地主仰天长叹道:“世事如棋啊。好自为之!”说完引颈受死。 地主此话很有深意,小老婆此时已胸怀六甲,只是时间不长,看不出身段而已。 胡不理先是央求工作组长放了地主婆,工作组长自然不许。此人就倒转枪口,指着自己的咽喉说:“不放人,我先死。” 工作组长念他跟着自己的功劳,自己也不想多杀人,就默许了胡不理的要求。 胡不理如获至宝,当时就松了小老婆的绑,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就亲了一口,一肩就把小老婆扛到破窑里,不由分说,先生米煮成熟饭。 胡不理娶了地主的小老婆,阶级立场不好,自然不能跟着工作组继续工作。但破窑里终究不是安身之地,又只好去央求工作组长,工作组长想着把他在村里安个家,无奈全村人都不同意,说他杀人杀红了眼,保不定那天会把阶级兄弟都杀死。 工作组长无奈,恰好月塘村也出了一个地主。地主在土改前就跑了,留下了一栋祖屋在,于是就把胡不理分到了月塘村,成了月塘村钱姓大家族中唯一的一个外姓。 胡不理到了月塘村,想着要与过去的自己切割,就改了姓,跟着死去多年的老娘姓了苟。大名苟步立。村人都叫他“狗不理”。 狗不理的老婆在第九个月生下第一个儿子,取名苟不同。名字是地主的小老婆取的,而且坚决要用这个名字。这事只有小老婆才明白,孩子是被梭镖戳死的地主的儿子,取这个名字,就是告诉自己,儿子与苟家大不同。 “狗不理”仗着当年自己土改的威风,想要把钱有余压下去,就一顿痛骂,甚至从门背后摸出当年的红缨枪,要戳死钱有余。 钱有余自然不怕。遇到这样的赖利头,他有的是办法。 于是一句话,把狗不理的儿子从建筑队辞了,隔一天,又把他儿媳妇辞了。狗不理的儿媳妇本来在建筑队做饭,兼着买菜,油水自然丰足。如今一家两口,同时从建筑队扫地出门,等同于天塌下来一般。 这还不算厉害。厉害的是钱有余说了,谁家再跟苟家来往,一律从建筑队辞退。 这样一来,苟家人在月塘村就死了火。先是全村人看着他们一家人,都会远远的避开,接着就是他家菜地里的菜,不是被牛吃了,就是被人扯出一半,太阳一晒,全**毛焉死。接着就是家里养的鸡鸭,会莫名其妙地失踪,或者干脆暴尸野外。 狗不理先还沉静异常,不理不睬的。直到老地主婆一瓶农药喝下去,硬邦邦挺尸屋里,接着儿媳妇抛了儿子,独自跟着钱有余的工程队走了,他才慌了神,奔溃下来。想要去求钱有余,钱有余却再也不理。只好学着老婆子,一瓶农药把自己打发到了阴曹地府。 苟家人就是活生生的榜样!月塘村的人都明白,钱有余这人有本事,能带领大家不吃亏。当年扒菜毒鸡的人,并不是钱有余,钱有余也没有授意任何人去干这些下三滥的事,都是村民自发做的。在钱有余被狗不理要用梭镖戳死的时候,全村人就不约而同的同仇敌忾了。 因此,钱有余要拿苏西镇农贸街的房子,去换老鹰嘴村的土地,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反而有人提出一个新主张,说月塘村不如与老鹰嘴村来个结对子,每家每户干脆去认一门亲戚。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响应,第三天,月塘村的人就来到老鹰嘴村,各自在村里闲逛,找着能跟自家结对子的家庭。 钱有余自然是结了月白的一家。 此前在工地上打架的人家,毕竟先有了个认识,倒是先结成了对子。 结对子的活动一推出来,钱有余又提出了一个新主张,说凡是结对子的家庭,每家都可以在农贸市场搞一个摊位,他的建筑公司出面担保,从银行里贷款出来,每家能领到一万块的生意头本金。 家家户户都结成了对子,最后就剩下赵德全一家,月塘村没有一个家庭愿意与他家结对子。 赵德全就哭丧着脸,来找我帮忙。 “陈镇长,他们月塘村人太没眼光了。我一个村干部,怎么就没人愿意跟我结对子?” 我笑道:“你是干部,当然要干部才能与你结。” “老钱这狗日的找了我月白嫂子结了对子。他一个破老板,我嫂子是国家干部咧。”赵德全讥讽地冷笑:“他也不怕高攀?” “他这个破老板,比一个干部可要潇洒得多。”我说:“不管是不是高攀,只要你嫂子愿意,管你屁事。” 赵德全就讪讪地笑,摸着一头浓密的头发茬苦笑:“总不能就我一家不结成个对子吧!” “这事我也不能强迫啊!”我叹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大家都不跟你结对子?” “我想毛!”赵德全口无遮拦地骂:“这些狗日的,都不想想,没有我老赵,他们还结对子,结个屁。” 我就把钱有余喊来,要他想个办法。 钱有余摸了半天的脑壳,才吐出一句话说:“要不,赵村长就跟老苟家结个对子吧。” 狗不理的故事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晓得。如今虽然狗不理早已经烂成了一坨泥,但他杀人的事,还是被一些妇人拿来吓小孩子。 赵德全想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说:“也好,总比没对子结好,就这样了。”自己乐颠颠的去找老苟家的儿子。 谁知苟不同居然不愿意,说赵德全这人不讲义气,出了事跑得比兔子还快,跟他结对子,自己会雪上加霜。 还是钱有余出面了,说从现在开始,只要老苟家与赵德全家结了对子,他的老婆就立马回家,苟家享受全村人一切的待遇。 这件事就圆满落下帷幕。两个村结了对子,从此就是亲戚,按亲戚的做法互相走动。成了老鹰嘴开村以来,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外姓人。 我眼看着化干戈为玉帛的局面,自然是喜上眉梢。正当洋洋得意,突然接到县里的通知,要我和郭伟一起去参加市里的三级干部大会。 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郭伟自从去了衡岳市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我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的境况如何。 如今眼看着要开会,缺了他,我还真不知道如何交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10章 我们结婚吧 衡岳市召开三级干部大会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当年拨乱反正后召开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三级干部,指的是市县区三级。撤区并镇后,县里原来设立的区级行政架构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镇级规划。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镇,就是原来的区。只是原来的区管辖的地方大一些,镇所属地盘要小很多。 三级干部,光衡岳地区应该在三千人,去掉有级别没职务的干部,实质能参加本次大会的人,最少也不会少于五百人。 如此大规模的会议,二十年后重现,让人有恍如隔世之感。 突然想起过完年就是千禧之年了,跨世纪的会议,自然要有跨世纪的手笔,心里不由暗暗赞叹起市委领导来。 会议主会场在市委礼堂,参会干部一律入住新林隐酒店。 我到会议接待处报到时,看到春山县报到人员表里,郭伟早已签下了名。 会议规模太大,市里各局委办都抽调了一些人来帮忙,其中黄微微就分在接待组。我签完名,抬头一看,就看到黄微微笑吟吟地站在我对面,递给我一把房间钥匙。 “几个人住?”我问,提着行李箱。会议三天,尽管天气冷,还得换衣服。市里不像乡里,乡里十天八天的不换衣服没人说,但在市里这个讲究的层面里,三天不换衣服,会给别人留下笑柄。 人人都在讲素质,干部都在拼修养。我不能落伍! “目前就你一个。”她低头嘱咐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做好接待,自己要带我上楼。 “郭伟不跟我住?”我疑惑的问,抓起行李箱,跟在她身后朝电梯走。 “他好像安排在县级干部楼,不跟你住一层。”黄微微面无表情,高跟鞋敲击地面,叮咚作响。 女人穿高跟鞋,方能显出身材的婀娜。潜藏的气质和诱惑的身体,都会在一摇一摆的行走中淋漓尽致地体现。 她穿着冬裙,腿上裹着打底裤,紧紧贴在她修长的腿上,微微翘起的臀,媚惑丛生。 郭伟行政级别与我一样,我们都是副处级。他能住上县级干部楼层,暗示这其间必定有很大的变化。 刚走到电梯口,听到有人大声叫我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毛市镇的镇长毛平,身边站着城关镇的邓涵宇。 “陈镇长,你小子发财了啊,开豪车。”他笑嘻嘻地跑过来,不满地擂了我一拳:“老子跟在你后面,把脚踩到油箱里去了,也没追上你。” 我吃惊地问:“你跟在我后边么?” 毛平笑道:“邓镇长说的没错。你奶奶的就是个二愣子,没驾照开车的主,开车不看周边情况。老子把喇叭都按坏了,你都没减半点速。” 我尴尬地笑,说:“路面还有冰,我得小心嘛。” “小心个毛,你那速度,是小心的样子?”毛平转眼看到一边站着的黄微微,顿时猥琐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朋友?” 黄微微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接待处的负责人,叫黄微微。” 毛平想伸出手来握,把手在裤边擦了擦,看黄微微没半点要握手的样子,只好将手插进裤袋,自嘲地说:“不好意思啊,领导。” 黄微微淡然一笑,没有出声。 毛平挨近我身边,低声说:“晚上一起玩一把?” 我看一眼没过来的邓涵宇,心里想笑,故意问他说:“邓镇长的意思?” 他认真地点头,转身要走。 走开几步,又回转头问我:“郭书记跟你住一起?” 我摇头,他返回来,神秘地说:“他肯定不跟你住了。人家现在是县委领导了,怎么还会跟你乡镇干部挤一起呢。” 他的话里有话,我正要问,刚好电梯下来了。黄微微轻声说:“先回房休息吧。” 毛平朝我挤挤眼,淫邪地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住十八楼,一个非常吉利数字的楼层。 市委领导不住酒店,市属各区领导也不住酒店。酒店里就住着我们这些县里来的干部。 按照级别分层,县委领导住二十八楼,各县局委办参会领导住二十楼。我们乡镇干部,一律入住十八楼。 黄微微拿着房卡在门上一刷,滴的一声,绿灯亮起,她推门而入。 一进屋,她返身锁上门,靠在写字台边,笑吟吟的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将行李箱往床上一扔,反手一把搂住她的纤腰,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问:“想我不?” 她羞羞地一笑,回避开我的眼光,轻声说:“才不想呢。” “真不想?”我淫笑着,手上用了一点劲,嘴就往她胸前拱。 她咯咯笑着,使劲要推开我,挣扎了好一阵,终于安静下来,惆怅地说:“你想不想人家呢?” 她的这个“人家”,不知道是指她自己,还是另有所指,我不敢贸然回答,迟疑了半响,我说:“你说我想不想?想死我了。”说着手就不安分地要往她衣服里拱。 她按住我的手,叹口气说:“风,我觉得你变了呢。” “哪里变了?”我手没歇着,终于突破她的毛衣,摸在她光滑的肌肤上。 “你现在很赤裸裸。”她的脸红了一下,隔着衣服按住我的手:“原来你可不敢放肆。” “是吗?”我言不由衷,把嘴递上去,在她搽着唇膏的嘴上吻了一下,一股甜香穿透而来,直击心底。 “你跟薛冰是不是有过?”她娇羞地问,伸出舌尖回应着我。 “有过什么?”我不满地说,含住她的舌尖,绕咂一周。 “明知故问。”她把舌尖缩回嘴里,再也不肯迎合我。 “真没有!”我说,指着天花板发誓说:“如果有,天打雷劈。” 她顿了一下,一把捂住我的嘴,娇嗔地说:“傻瓜,谁叫你发誓了?真傻!” 说着把身子偎进来,紧紧地贴着我,抬起头看着我,轻声说:“吻我!” 一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毫不迟疑地低下头,盖住她樱桃般的小嘴,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找寻令人神魂颠倒的舌尖。 她轻轻地嘤咛了一声,伸出舌尖来,迎合着我的狂暴。 她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几乎要摊倒在地。我搂起她,掀开被子,将她平稳地抱放在床上,低头看着她艳如桃花的脸,心里一阵激荡。 她伸出手来,抱住我的颈,把我拉进她的胸口,无限幸福的幽幽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多好!” 我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说:“小女人,就想着卿卿我我。” 她娇羞地笑,说:“我就是个小女人,就喜欢这样。” “好好好。”我一叠声地说,取消着她:“你呀,胸大无脑。” 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转过去身子,说:“你不喜欢么?” “喜欢!当然喜欢!”我说,把她扳过来,将手放在她高矗的胸前,轻轻地拂过,像春风一般拂过。 她激灵一下,闭上眼,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因此我轻车熟路就掀开了她的衣服。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乳罩,柔白衬着粉红,让人有一种炫目的迷晕。 我轻轻地抚摸,直到我感觉她娇嫩的葡萄硬了起来,才解开她乳罩的带子,嘣的一声,像一颗核弹一般击晕了我的心神。 我附身下去,压在她纤弱的身上,严肃地说:“老婆,我要来了。” 她唔了一声,不敢看我,伸手遮住自己的眼,身体泛出一层娇嫩的粉红。 此时无声胜有声!再多说话,不是傻瓜就是脑残。现在是肢体语言的时间,我一口含住她,她浑身一颤,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的手还想往下游走,她却不愿意了,死死地按住说:“风,我们结婚吧。结了婚,你想怎样就怎样。现在不行。” 就像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还继续做着垂死的挣扎。无奈她紧守城门,让我半点得逞的机会也没有。我颓然地从她身上跌落下来,躺在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不许生气!”她爬起来,侧着身子靠在我胸口,伸手逗弄着我的唇。 “没有生气!”我说,淡淡地一笑。 “还说没生气。你看你自己的样子,好像别人欠着你十万八千块钱呢。”她嘟起嘴,柔声地安慰我:“早晚都是你的。我们不急,好吗?” “不好!”我直楞楞地回答她。 “不好也得好。”她坐起来,把衣服拉下,盖住自己白皙柔润的身体:“我可不想像萌萌姐一样。” “她怎么啦?”我好奇心顿起,问道。 “没什么。”她淡淡地一笑,刮了我的鼻子一下说:“差点就丢了你了。” 她穿好鞋,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乖乖的休息啊,我去工作了。晚上来看你。” 还没等我说话,她已经像风一样飘了出去,留下满屋的惆怅让我独自品味。 门被敲响,接着就听到毛平在门外轻声地喊:“陈镇长,陈镇长。” 我烦闷地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想着几天前在老鹰嘴的旖旎,差点不能自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11章 联名举荐 毛平在外面不急不缓地敲门,间或叫我几声,不依不饶不肯离去。 我终究没忍住,爬起来开了门,没好气地冲他道:“毛镇长,你的耐心不错哇。” 毛平丝毫不介意我的不友善,扒开我径直进房,一屁股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朝我招招说:“来根烟嘛。” 我哭笑不得,从床头柜上摸出一支烟,远远的朝他丢过去。烟跌落在床上,滚落到地上,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入到椅子底下,不动了。 “再来一支!”他看了一眼椅子底下的烟,扬起头冲我笑:“不舍得?” “捡起来还可以抽嘛。”我说,走到椅子边,弯腰下去拾起来,递给他。 毛平拒绝接,盯着我冷笑着说:“陈镇长,是你小气还是我小气?一根破烟,都掉到地上了,还捡起来抽?要抽你抽,我不抽。” “你奶奶的,叫花子还嫌饭馊啊。”我笑道,把烟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说:“跑那么远的路,你还有闲心串门,精力旺盛呀!毛镇长,你的这种精神只有一类人可与你相比。” 毛平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人?” 我忍住笑,认真地说:“乡里的老娘们。” 他怔了一下,起身要来打我。我避开他,转到另外一张床上,仰面朝天躺下来。 “你以为我真没事?”毛平自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顾自点上,并不看我。 “毛大镇长有何贵干呢?”我面无表情,心里波澜不惊。 “你知道郭伟为什么可以住县委领导楼么?”毛平不动声色地说,眼睛看着窗外。 我心里的疑问被他勾起来,又不好直接开口追问下去,只好漫不经心地说:“管我屁事。” “真不想知道?”毛平被我冷淡激得有些毛躁了,转过身来盯着我。 “不想知道。”我不看他。 “你就装吧!”毛平愤愤地骂道:“不装你会死?” “你会死!”我回敬过去一句给他,背转身子,扔给他一个背脊。 “我不会死。我活得好好的,老天爷也知道我这个人,想法不多。我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命长,晓得啵。”毛平嘻嘻笑起来,神秘地问我:“你猜我怎么知道了这个信息?” “没兴趣!”我还是冷冷的回答他。 “算你狠!”毛平坐下来,拍了拍我的屁股,嚷道:“起来说话!你这什么态度嘛?过门是客,我来你房间就是客!客人坐着你躺着,不礼貌!” 我笑道:“你也可以躺下来啊。” “滚你的吧!老子没兴趣跟一个男人躺一张床。”毛平又抽出一支烟,递给我说:“起来说话!不想知道算了。算我自作多情,妈的。” 我只好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烟,点上,漫不经心地说:“你愿意说,我当然愿意听。” 毛平就笑了,一副孩子天真的样子。“我跟你说,这消息早几天前就透露出来了。妈的,年轻就是资本,老子要是年轻,也要打破脑壳去做领导的乘龙快婿。多省事,一下少奋斗几十年。”毛平似乎是自言自语。 他的话一出口,我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郭伟果真如我想的那样!他回衡岳市,就是冲着陈萌而来。 “就凭你?长得尖嘴猴腮的样子,那个女孩子会看上你?”我冷笑着说,心里一阵难受。 “我怎么啦?有胳膊有腿的,有鼻子有眼的,能差哪里去?”毛平忿忿不平地嚷。 “没错啊,你是有鼻子有眼。人家的鼻子像琼瑶,你的鼻子像山洞,能比吗?”我讥讽着他,却没有任何恶意。 毛平是个实在的人,做了一辈子的乡干部,经历与我有些相似,只是他是工农兵大学生,我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 “说到底,不也是个鼻子?”毛平心灰意冷地叹道:“陈镇长你长得多帅气,男人都喜欢,别说女人了。可惜老子不能回到娘肚子去了。”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认命吧!”我笑,对他的恭维心安理得地接受。 “郭伟这个人,不好打交道。”毛平总结式地说:“他做了副县长,怕是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是吗?哪里不好了?”我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 “陈风,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装。装什么呢?装逼遭雷劈!别怪我没提醒你!”毛平喋喋不休地笑骂我:“还是一句老话,不装你会死吗?” 我大笑起来,这样说话的人,都是真性情的人。真性情人心里藏不住话。总把自己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听说郭伟这次勾搭上了市委陈书记的女儿,在报社做记者的。”毛平马上辩白着说:“我是听邓镇长说的。他非常清楚。” 我照旧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爽。他用了“勾搭”一词,好像陈萌像水性杨花的妓女一样,男人随便就能搂上手的感觉。 “邓镇长怎么知道这些事?”我好奇地问。“你还不知道?本来副县长的唯一人选是邓涵宇,听说市里也同意了,中部省也有人打了招呼。但这事没成,据说还是陈书记的一句话,说他家不能一门两县长。即使能力超众,也不能在衡岳市一个地区。我就想啊,只要人有能力,一门三县长又如何?你不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13章 谁叫也不行 衡岳市不像春山县,没有执照不敢随便开车。我出门下楼,在大厅里看到安静的等我的黄微微。 她很自然地将手臂穿过我的臂弯,带着我朝外走。 去她家,空手显得没礼貌,我提议去买点东西。 黄微微歪着头看着我笑,说:“你想买什么呢?” 我说:“家里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她浅浅笑着,不自觉地靠紧过来,一只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把小手放进我的掌心,显得无比甜蜜地说:“陈风,你真成熟了呢。还知道买东西上门。” 我嬉笑着说:“上丈母娘家的门,空手会让人瞧不起啊。” 她嗔怪地白我一眼说:“谁是你丈母娘啊,不知羞。” 我轻轻捏一把她的小手说:“小傻瓜,你不是我老婆,怎么把手伸进别的男人手里?” 她一急,想要抽回手。我早有防备,在她刚动念头的时候就紧紧地握住了。她抽了几下没抽出来,顿时红了脸,任由我细细地摩挲。 坐进车里,她打上火,让车预热。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我,自己又抽出几张,斯文优雅地擦着鼻子,慢悠悠地说:“我给你找了个人,我们回去的路上见见,好吗?” “什么人?”我现在很警觉陌生人,邓涵宇在背后唱的这出戏,我心里还没有任何把握不出问题。“你还没驾照吧?”她扭过头看着我,认真地说:“无证开车很危险呢。我相信你的技术,但有些东西,还是防备一点好。” 我明白过来了,问道:“你要我报名学开车?” “你有时间吗?”她反问我,淡淡的笑。 我摇摇头说:“没有!所以我没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不是吗?”她依旧淡淡的笑,挂上档,车慢慢地溜出去,拐过一个花坛,进入到大街。 积雪还在,寒风依然。街上的人和车都不多。除了老旧的公交车吱吱呀呀地轰然开过,街上没有几辆小车。我们的车像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舟,慢悠悠的在大街上驶过。 车到交警支队门口,一个穿着警用大衣的人跑过来,朝我们挥挥手。 黄微微刹住车,摁下玻璃,朝后座甩一下下颌。 来人就拉开车门,他裹挾着一股寒气坐进车里,脱下皮手套,朝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是陈风吧?你好。我是李达明,微微的大学同学。” 他的手很温暖,大概刚从皮手套里拿出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动物毛皮的腥香。 我一点也不奇怪他能知道我的名字,既然是黄微微的同学,她不可能不在同学面前提起过我。“去家里吃饭吧。”黄微微回过头对李达明说:“顺便谈谈怎么办嘛。” “不去了。你不用管怎么办了,给我身份证和照片就好,明天把证给你送来。”他哈着热气,仿佛车里天寒地冻一般。其实车里我们开了暖气,温暖如春。 “也好,改天再请你。”黄微微朝我伸出手来说:“快,把身份证和照片拿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惊讶地问:“干嘛?” “办个驾照呀。”她轻描淡写地说:“达明是交警支队驾管科科长呢。” 我嗫嚅地说:“我还没报名学习啊。” “车都开上了,还学什么呢?直接发证了。”黄微微格格地笑起来,不耐烦地嚷:“快点啊,婆婆妈妈的,怕我卖了你啊。” 坐在后排的李达明就笑,给我解释说:“兄弟,咱们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刚好我管着这事么?微微跟我说了你这事,能帮就帮一帮,无伤大雅的哦。” 等我把身份证交给李达明,想起自己没有照片,迟疑地说:“要不,等我照好照片再送给你?”黄微微不满地瞪我一眼,显得有些心急。 李达明笑道:“没事,现在科技发达,我翻拍就好了,免得麻烦。” 说着拉开车门要下车。黄微微喊道:“达明,等一下。”便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数也没数就要递给李达明。 李达明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黄微微笑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14章 爱屋及乌 衡岳市不像春山县,没有执照不敢随便开车。我出门下楼,在大厅里看到安静的等我的黄微微。 她很自然地将手臂穿过我的臂弯,带着我朝外走。 去她家,空手显得没礼貌,我提议去买点东西。 黄微微歪着头看着我笑,说:“你想买什么呢?” 我说:“家里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她浅浅笑着,不自觉地靠紧过来,一只手伸进我的口袋里,把小手放进我的掌心,显得无比甜蜜地说:“陈风,你真成熟了呢。还知道买东西上门。” 我嬉笑着说:“上丈母娘家的门,空手会让人瞧不起啊。” 她嗔怪地白我一眼说:“谁是你丈母娘啊,不知羞。” 我轻轻捏一把她的小手说:“小傻瓜,你不是我老婆,怎么把手伸进别的男人手里?” 她一急,想要抽回手。我早有防备,在她刚动念头的时候就紧紧地握住了。她抽了几下没抽出来,顿时红了脸,任由我细细地摩挲。 坐进车里,她打上火,让车预热。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我,自己又抽出几张,斯文优雅地擦着鼻子,慢悠悠地说:“我给你找了个人,我们回去的路上见见,好吗?” “什么人?”我现在很警觉陌生人,邓涵宇在背后唱的这出戏,我心里还没有任何把握不出问题。“你还没驾照吧?”她扭过头看着我,认真地说:“无证开车很危险呢。我相信你的技术,但有些东西,还是防备一点好。” 我明白过来了,问道:“你要我报名学开车?” “你有时间吗?”她反问我,淡淡的笑。 我摇摇头说:“没有!所以我没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不是吗?”她依旧淡淡的笑,挂上档,车慢慢地溜出去,拐过一个花坛,进入到大街。 积雪还在,寒风依然。街上的人和车都不多。除了老旧的公交车吱吱呀呀地轰然开过,街上没有几辆小车。我们的车像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舟,慢悠悠的在大街上驶过。 车到交警支队门口,一个穿着警用大衣的人跑过来,朝我们挥挥手。 黄微微刹住车,摁下玻璃,朝后座甩一下下颌。 来人就拉开车门,他裹挾着一股寒气坐进车里,脱下皮手套,朝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是陈风吧?你好。我是李达明,微微的大学同学。” 他的手很温暖,大概刚从皮手套里拿出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动物毛皮的腥香。 我一点也不奇怪他能知道我的名字,既然是黄微微的同学,她不可能不在同学面前提起过我。“去家里吃饭吧。”黄微微回过头对李达明说:“顺便谈谈怎么办嘛。” “不去了。你不用管怎么办了,给我身份证和照片就好,明天把证给你送来。”他哈着热气,仿佛车里天寒地冻一般。其实车里我们开了暖气,温暖如春。 “也好,改天再请你。”黄微微朝我伸出手来说:“快,把身份证和照片拿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惊讶地问:“干嘛?” “办个驾照呀。”她轻描淡写地说:“达明是交警支队驾管科科长呢。” 我嗫嚅地说:“我还没报名学习啊。” “车都开上了,还学什么呢?直接发证了。”黄微微格格地笑起来,不耐烦地嚷:“快点啊,婆婆妈妈的,怕我卖了你啊。” 坐在后排的李达明就笑,给我解释说:“兄弟,咱们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刚好我管着这事么?微微跟我说了你这事,能帮就帮一帮,无伤大雅的哦。” 等我把身份证交给李达明,想起自己没有照片,迟疑地说:“要不,等我照好照片再送给你?”黄微微不满地瞪我一眼,显得有些心急。 李达明笑道:“没事,现在科技发达,我翻拍就好了,免得麻烦。” 说着拉开车门要下车。黄微微喊道:“达明,等一下。”便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数也没数就要递给李达明。 李达明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黄微微笑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16章 莲子百合汤 一切犹如水到渠成,我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一阵热吻过后,黄微微躺在我怀里,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安静地舔着自己的毛。我搂着她,尽管心潮澎湃,却能按捺住自己的激动。我得信守承诺,在我们未正式结婚前,我不能将她据为己有。 黄微微对我的安静表示不解,几次扬起小脸偷偷地看我,似乎想要看穿我的心底。 不是我激情能抑,也不是承诺如山。是黄山部长的一席话,让我狂乱的心,暂时得到宁静。 陈萌接受了郭伟,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实。我理解她,却不想原谅她。她的改弦易辙,另投他人怀抱,让我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如此可人的女子,终究逃不脱世俗的眼光,不知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悲哀! 当然,我不知道背后还有什么故事。依照陈萌的性格,她是不会接受郭伟的。她应该是个能承受生命之痛的女人,她不会因为肚子里有了一个骨肉,会放下所有去成全父母感受的人。正如她当年不愿意从政一样,她会为了自己的幸福,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但现实是她确实接受了他,而且最直接的表现是春山县副县长人选的确定。不知道陈书记下了多大的决心,放下多少的身段,才能从黄山部长的手里抢下这个名额。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玄机多多,心思就乱了起来,眼神也不由得散了神,茫然无助地四处漂移。首先看到黄微微的房里有了些微的变化,墙上居然挂了一幅胖墩墩的小儿画,这么恶俗的东西如此张扬地公开挂着,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黄微微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羞羞地拿手来遮我的眼,含羞嗔道:“看什么看啊,不好看吗?” 我笑道:“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挂着一个小男孩的画,什么意思嘛?” 黄微微轻轻扭了我一把说:“我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孩子啊。我就喜欢孩子!我想要个孩子。”她再次将头埋进我的胸口,在我怀里像小松鼠一样的拱动,发梢刺进我的鼻孔,撩拔得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喜欢就生一个呀。”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多么的暧昧。 果然,黄微微更来劲了,她扬起小嘴来,在我脸上轻轻一点,随即脱离开我的怀抱,滚到床的另一头,细声细气地问:“怎么生呢?” “当然.........。”我欲言又止,我不敢说出来“我们一起生”这句话。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还是黄微微打破沉闷的空气,她悠悠地吐出一口气,神情无限神往地说:“有时候啊,我真的很佩服萌姐。她这人,有胆量,有气魄。要是个男人,绝对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何以见得呢?”我笑问道。 “你看啊,她这人啊,敢作敢为,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哪像一般的女人,遇事除了哭哭滴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十分佩服地历数陈萌的优点,让我感觉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向我迎面而来。突然,她话锋一转,问我:“陈风,你老实告诉我,你对她有没动心过?” 我吃了一惊,赶紧摇头,讪笑着说:“你这什么话啊?” 黄微微淡淡一笑说:“水墨淡画。你说,有没有?” “没有!”我十分肯定回答她。在女人面前,千万不要说真话,特别是女人不爱听的真话,否则,说真话的人会死的很惨。 “鬼才相信你!”她白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再次吃一惊,仿佛自己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脸倒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我就说吧!你心虚。”她指着我,脸上的笑变成了苦笑:“你不心虚,脸红什么?” 我忙着掩饰说:“屋里太热了。”说着去解领口下的扣子。 屋子里开着空调,空调底下一盆蓝盈盈的草,长得茂盛无比。即便如此,还是让人感觉口干舌燥。“其实啊,我都知道。”黄微微幽幽地说:“萌姐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说实话,尽管我舍不得,那时候我还真的想成全你们。” 我被她这句话感动了。什么样的女人啊,明知薛冰跟我在一起,她会想办法将她调到梦寐以求的城市里来工作,她善于用手段获取爱情。但在陈萌的这件事上,她居然还愿意把我推给别人? “看来,我在你心目中,不是那么的重要。”我故意逗她说:“这个世界上,哪有女人愿意把男朋友拱手相送的道理?除非她本来就不爱他。” &n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18章 又是一场好梦破碎 何家潇要回国,这个消息对于何书记来说,不见得是好消息。 我一脚跨进何书记的书房,就看到满面愁容的他。他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又是行伍出身,不苟言笑是本性。我已经习惯何书记的庄重,但这次他的庄重里,流露出来的愁容让我也心情沉重起来。 “小风,都处理好了吧?”何书记问我,自己在一张皮转椅上坐下,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 我支支吾吾,我当然明白何书记所指。他是在问我,雪莱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我的表舅啊!,如果我告诉你,雪莱的事根本就不是一件事,而是陈书记家姑娘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孙子,你会如何的奔溃呢? 我还想说,这个怀着你孙子的女孩,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而你未出生的孙子,将会叫别人“爷爷”,而你,却一无所知,你又会有何感想? 理智告诉我,这些都不能说!我必须要把这些话埋在心底,让他慢慢的腐烂,让他化成一股尘土,随风飞扬。 “说嘛!”何书记见我支支吾吾,显然不高兴,不怒而威地提点我:“是什么就是什么,直接说,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只好说:“舅,事情都处理好了。只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什么事?”何书记一听处理好了,似乎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被挪开了,他感觉轻松地悄悄舒了口气,在听完我的话后,眉头随即又拢了起来。 “哪个女孩子她有个要求,唯一的一个要求。”我竖起一根指头,强调着。 “什么要求?能答应吗?钱不够?”何书记摊开面前的书,头也没抬地问我。 “她想进入干部队伍!”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把这句话吐出来。说完后我感觉轻松了,脑子里突然跳出雪莱的影子,心里居然有点激动。 “乱弹琴!”何书记骂了一句,合上说:“你答应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我拿什么去答应她。” 他唔了一声,不看我,问道:“多给点钱不行?” “不行!她一分钱也不要。”我说,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存折,端端正正地摆在他面前,双手垂在两边,等待他的吩咐。 何书记瞄了一眼存折,看也没看就一把扫到地上,语气严厉地说:“小风,你刚才还说处理好了!这也算处理好了?” 我大气也不敢出,感觉背上冒出来一层冷汗。何书记信任我,才让我去处理这桩破事,而我给他带来的,却是更加棘手的难题。 “给我一支烟。”何书记朝我伸出手来。 他本来不抽烟!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拒绝我点火。把烟放在手掌心里,折断,再揉成一团,张开手,烟丝就一丝一丝地从掌心里飘落下来,落在他面前的上,散落成一团乱麻,恰如他的心情一般。 “家潇要回来你知道。人不在,什么话都好说,人在家,不处理好,社会影响太大。”何书记慢慢地说,眉头越皱越紧。 “其实,我想啊,雪莱她说过,只要是干部,她是不分地方和岗位的。我想了想,她无非就是要个身份。”我说,仿佛是在给何书记出主意:“现在的乡镇干部,进一个人还是有机会的。” 何书记摇了摇头,表示这个主意行不通。 “要不,让她去小姨的公司吧。她作为市里委托的干部,在高速公路指挥部里随便谋个差事,以后再慢慢转正,也不是不可以。”我再出一个馊主意,没想到何书记眼前一亮,拍了一下书桌站起身,刚想开口,又颓然坐下去,喃喃道:“高速公路指挥部这块工作,不归我管啊。” “是黄山部长的爱人,公路局陈副局长担任指挥长呢。”我提醒他说,就差点脱口而出她是黄微微的妈妈了。而黄微微,现在已经是我正式的女朋友。 “老黄这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啊!”何书记重重叹了口气。 “要不,我去说?”我说,故作轻松地笑,再递根烟给他,让他揉碎,飘飘扬扬地撒。 “也好!”何书记想了想,起身走到我身边,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嘱咐我说:“在家潇回来之前,一定要安抚好她。” 我认真地点头,回报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小风啊,这次三级干部大会,是衡岳市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次开这么大规模的会。会议的主题就是深化改革开放,解放生产力。是一次思想的大变革,你做好了准备没有?”何书记在得到我的笑容后,他再次把全部的信任给了我。 “舅,我就一个小小的镇长,放在全市一百来个镇长里,根本连头也看不到。”我苦笑着说,心里其实还是在怨他,黄山部长都为我的副县长做过努力,你是我表舅,怎么就没看到你半点动静呢? “小风啊,不可好高骛远呀!”何书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跟老黄家的姑娘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顿,不敢瞒着他,只好乖巧地回答说:“我在跟黄微微谈恋爱。” 何书记哦了一声,问我:“原来来过家里的哪个女老师呢?”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们没谈了。” &nbs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1章 自助餐 刘书记摇摇手拒绝了我,让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主动找郭伟喝酒,郭伟不喝!我主动要陪他喝,他却拒绝!明眼人一看,老子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一股怒气从脚底下迅速冲到脑门,我恨不得掀翻桌子。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哟,果真在这里呢。” 接着就看到雪莱袅袅婷婷站在面前,微笑挂在脸上,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前。 她先朝刘书记客气地点头,自我介绍说:“我是新林隐中餐部经理,我叫雪莱。请多提宝贵意见。” 刘书记颔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起身说:“你们大家慢慢吃,我先下去了。”抬腕看一下手表,对我说:“十点钟你来我房间。”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刘书记一走,郭伟快速将盘子里的东西消灭净,也起身跟着走了。这两个人一走,接着就是县长,以及县委办主任。四个人刚一消失,餐厅里就火热起来,首先是邓涵宇阴阳怪气地喊:“陈镇长,书记不跟你喝,我陪你喝!” 毛平刚要跟着起哄,我瞪他一眼,他立即噤了声,埋着头吃着蛋糕。 “你们要喝酒么?”雪莱吃惊地问。 邓涵宇阴阴地笑,问:“不可以喝么?” 雪莱展颜一笑说:“当然可以。不过,在自助餐厅喝酒,不如去我中餐厅喝。这里喝酒的气氛没中餐厅好。” 邓涵宇挑衅地问我:“陈镇长,敢不敢去?” “不去是孙子!”我接口道:“雪经理,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一箱衡岳大曲。今日就喝它了。” 雪莱吃惊地说:“喝这个?” “对!就这个。邓镇长,你敢不敢?” 邓涵宇没想到我会接招,而且出手就是杀着。顿时楞了神,半天不敢出声。要知道衡岳大曲就是晕头大曲,是一个能让人直接倒的神酒!哈哈哈哈,这酒老子在苏西镇喝得多了,练就了一副铁胃了,还怕你一个邓涵宇不成。 其他干部看邓涵宇半天不说话,就都起哄起来。 邓涵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下了赴死的决心一样,咬着牙说:“奉陪到底!” 一行人就撤了自助餐,一窝蜂地往中餐厅涌。 有几个镇书记和镇长摇摇头,各自走了,剩下我们不到十个人,要了一个包厢,摆好了阵势,准备大杀一场。 雪莱果真提来了一箱衡岳大曲,酒刚上来,服务员又送进来几样下酒菜。雪莱笑道:“各位要喝酒,自然不能没有菜。这点菜,算是我送的,大家请自便。” 我们也顾不得感谢她,嚷着叫服务员倒酒。 包厢的门一关,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有几个乡镇的人不是来喝酒的,是来看热闹的。他们都不坐桌子边,各自歪在沙发里,把鞋子脱了,双腿架在茶几上,一个劲嚷着开始。 雪莱站在我身边,看我和邓涵宇面前的酒,笑道:“就你们两个喝?” 毛平接过去话说:“不就他们两个么?还有谁。”说着眼睛四处溜,见没人答应,又走到沙发边去拉人。大家嘻嘻哈哈的,都推脱着不肯上桌来。 邓涵宇盯着酒,做苦大仇深状。 他是在忽悠我!我知道。邓涵宇是个酒精考验的人,什么酒没喝过,还会怕我? “算了,老毛,别叫了。这些人,都不是共患难的兄弟。你来!”邓涵宇招手叫毛平一起喝。吓得毛平脸都白了,忙着摇手拒绝说:“我这水平,怎么能上大场面。” 我笑道:“能喝多少是多少。又不是叫你去死,怕什么?你说是不?邓镇长。” 邓涵宇脸上的肉动了动,挤出一丝笑容说:“确实!老毛,你也不敢上么?” 毛平就只好过来,看着站在我身边的雪莱,说:“要不,我们请雪经理一起?” 雪莱居然不拒绝,自己拉过椅子,在我旁边坐下,大喇喇地说:“好!我来陪陪几位领导。你们说,怎么喝?” 雪莱的爽快让我们都感到意外,几个干部又赶紧套上鞋,凑到桌子边,要看雪莱喝酒。 “雪经理,你想怎么喝?”邓涵宇问,摆弄着手指间的筷子。 “我来说个规矩,每个人说个笑话,大家都来做评委。不好笑的就喝酒。而且喝深水炸弹。”雪莱款款说道,神色安详。 毛平吃了一惊,问:“什么深水炸弹?喝个酒还弄个炸弹!不是找死么?” 大家就笑,等着雪莱说出深水炸弹的规矩。 雪莱放眼看看周围,拿过一个大杯,又拿过一个小杯,说:“大杯里是啤酒,小杯里是白酒,小杯倒满放进大杯里,一口干。” 大家就齐声哦了一声,各自揣摩着这究竟是种什么喝法。 毛平不管喝法,倒先问了雪莱说:“你说讲个笑话,带颜色的可以不?” 雪莱浅浅一笑说:“随便!” 于是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大杯,倒满了黄橙橙的啤酒,把一个小杯的白酒倒满放在一边,只等着要喝的时候,把小杯往大杯里一放,一干为净。 先说笑话的是邓涵宇,他说:“有个领导总是写错字,念错音,还从不虚心学习。一次,单位开表彰大会,有个获奖的同志姓冯,叫冯陂,领导一看,哎呀,第一个字不认识啊,还好,老师教导过,不认识的字念一边,第二个字还是不认识啊,再念一边,肯定不对,要在音调上作些处理,于是开口大声喊:“马屁,马屁同志获奖。”结果引起哄堂大笑。他一想,可能是念错了什么,就去看秘书。秘书提醒道:“还有两点呢!”领导便板起面孔说:“大家不要笑了,少两点也没什么关系嘛!都是一个单位的同志,何必在乎这一点两点的?” 笑话说完了,没几个人笑。毛平道:“邓镇长,这个领导怕是你认识的吧?” 邓涵宇忙着摇手否认,说是书上看来的。 毛平就笑道:“我怎么听说这个笑话就是临近县的一个领导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2章 酒桌上的笑话与字谜 刘书记摇摇手拒绝了我,让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主动找郭伟喝酒,郭伟不喝!我主动要陪他喝,他却拒绝!明眼人一看,老子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一股怒气从脚底下迅速冲到脑门,我恨不得掀翻桌子。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哟,果真在这里呢。” 接着就看到雪莱袅袅婷婷站在面前,微笑挂在脸上,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前。 她先朝刘书记客气地点头,自我介绍说:“我是新林隐中餐部经理,我叫雪莱。请多提宝贵意见。” 刘书记颔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起身说:“你们大家慢慢吃,我先下去了。”抬腕看一下手表,对我说:“十点钟你来我房间。”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刘书记一走,郭伟快速将盘子里的东西消灭净,也起身跟着走了。这两个人一走,接着就是县长,以及县委办主任。四个人刚一消失,餐厅里就火热起来,首先是邓涵宇阴阳怪气地喊:“陈镇长,书记不跟你喝,我陪你喝!” 毛平刚要跟着起哄,我瞪他一眼,他立即噤了声,埋着头吃着蛋糕。 “你们要喝酒么?”雪莱吃惊地问。 邓涵宇阴阴地笑,问:“不可以喝么?” 雪莱展颜一笑说:“当然可以。不过,在自助餐厅喝酒,不如去我中餐厅喝。这里喝酒的气氛没中餐厅好。” 邓涵宇挑衅地问我:“陈镇长,敢不敢去?” “不去是孙子!”我接口道:“雪经理,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一箱衡岳大曲。今日就喝它了。” 雪莱吃惊地说:“喝这个?” “对!就这个。邓镇长,你敢不敢?” 邓涵宇没想到我会接招,而且出手就是杀着。顿时楞了神,半天不敢出声。要知道衡岳大曲就是晕头大曲,是一个能让人直接倒的神酒!哈哈哈哈,这酒老子在苏西镇喝得多了,练就了一副铁胃了,还怕你一个邓涵宇不成。 其他干部看邓涵宇半天不说话,就都起哄起来。 邓涵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下了赴死的决心一样,咬着牙说:“奉陪到底!” 一行人就撤了自助餐,一窝蜂地往中餐厅涌。 有几个镇书记和镇长摇摇头,各自走了,剩下我们不到十个人,要了一个包厢,摆好了阵势,准备大杀一场。 雪莱果真提来了一箱衡岳大曲,酒刚上来,服务员又送进来几样下酒菜。雪莱笑道:“各位要喝酒,自然不能没有菜。这点菜,算是我送的,大家请自便。” 我们也顾不得感谢她,嚷着叫服务员倒酒。 包厢的门一关,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有几个乡镇的人不是来喝酒的,是来看热闹的。他们都不坐桌子边,各自歪在沙发里,把鞋子脱了,双腿架在茶几上,一个劲嚷着开始。 雪莱站在我身边,看我和邓涵宇面前的酒,笑道:“就你们两个喝?” 毛平接过去话说:“不就他们两个么?还有谁。”说着眼睛四处溜,见没人答应,又走到沙发边去拉人。大家嘻嘻哈哈的,都推脱着不肯上桌来。 邓涵宇盯着酒,做苦大仇深状。 他是在忽悠我!我知道。邓涵宇是个酒精考验的人,什么酒没喝过,还会怕我? “算了,老毛,别叫了。这些人,都不是共患难的兄弟。你来!”邓涵宇招手叫毛平一起喝。吓得毛平脸都白了,忙着摇手拒绝说:“我这水平,怎么能上大场面。” 我笑道:“能喝多少是多少。又不是叫你去死,怕什么?你说是不?邓镇长。” 邓涵宇脸上的肉动了动,挤出一丝笑容说:“确实!老毛,你也不敢上么?” 毛平就只好过来,看着站在我身边的雪莱,说:“要不,我们请雪经理一起?” 雪莱居然不拒绝,自己拉过椅子,在我旁边坐下,大喇喇地说:“好!我来陪陪几位领导。你们说,怎么喝?” 雪莱的爽快让我们都感到意外,几个干部又赶紧套上鞋,凑到桌子边,要看雪莱喝酒。 “雪经理,你想怎么喝?”邓涵宇问,摆弄着手指间的筷子。 “我来说个规矩,每个人说个笑话,大家都来做评委。不好笑的就喝酒。而且喝深水炸弹。”雪莱款款说道,神色安详。 毛平吃了一惊,问:“什么深水炸弹?喝个酒还弄个炸弹!不是找死么?” 大家就笑,等着雪莱说出深水炸弹的规矩。 雪莱放眼看看周围,拿过一个大杯,又拿过一个小杯,说:“大杯里是啤酒,小杯里是白酒,小杯倒满放进大杯里,一口干。” 大家就齐声哦了一声,各自揣摩着这究竟是种什么喝法。 毛平不管喝法,倒先问了雪莱说:“你说讲个笑话,带颜色的可以不?” 雪莱浅浅一笑说:“随便!” 于是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大杯,倒满了黄橙橙的啤酒,把一个小杯的白酒倒满放在一边,只等着要喝的时候,把小杯往大杯里一放,一干为净。 先说笑话的是邓涵宇,他说:“有个领导总是写错字,念错音,还从不虚心学习。一次,单位开表彰大会,有个获奖的同志姓冯,叫冯陂,领导一看,哎呀,第一个字不认识啊,还好,老师教导过,不认识的字念一边,第二个字还是不认识啊,再念一边,肯定不对,要在音调上作些处理,于是开口大声喊:“马屁,马屁同志获奖。”结果引起哄堂大笑。他一想,可能是念错了什么,就去看秘书。秘书提醒道:“还有两点呢!”领导便板起面孔说:“大家不要笑了,少两点也没什么关系嘛!都是一个单位的同志,何必在乎这一点两点的?” 笑话说完了,没几个人笑。毛平道:“邓镇长,这个领导怕是你认识的吧?” 邓涵宇忙着摇手否认,说是书上看来的。 毛平就笑道:“我怎么听说这个笑话就是临近县的一个领导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4章 搞定雪莱 郭伟临走时,重重地握了我的手,刻意地晃晃。 他是在告诉我,我必须考虑他的建议,不把何家潇回来的消息告诉陈萌。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只要我做到了,他就帮我坐上苏西镇书记的位子。 我也用了点力,我们互相摇摇手臂,对视片刻,他才放心出门而去。 毛平早就架不住邓涵宇略显肥胖的身体,气喘嘘嘘地嚷:“快来帮我扶一把呀。” 我瞟一眼这个狼狈的男人说:“你扶着去他房间吧。我有事,没空。” 毛平不管不顾地挤进门来,把邓涵宇扔到床上,用力擦一把汗说:“娘的,老子前世欠了你们的,搞得像我自己的事一样。” 我笑道:“谁让你是热心人呢。” “管我毛事。老子管不着了。”他推了推死睡的邓涵宇说:“老邓,你今晚就躺这里吧,老子没力气管你了。” 我大惊道:“老毛,这可是我的房间。” “我管不着了。你不想他在你这里,就帮我抬他回房间去。”毛平到处找杯子喝水,嘴里骂骂咧咧:“娘的,也不知道你们都在搞么子鬼把戏。你一走,老邓就作死的喝,说你看不起他,搞得老子难受,陪着喝了不少。幸亏这个雪经理酒量大,女中豪杰啊。其实你们斗酒,管我毛事啊!” 他伸出大拇指表扬雪莱,由衷地赞叹。 雪莱不好意思地抿嘴笑,柔声说:“要不,我们一起帮着把这位领导送回房去。如果大家觉得扶不动,我叫保安上来帮忙吧。” 毛平立即摇手拒绝,说叫保安上来,岂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大家看了一眼,谁也没动,正在沉默着,邓涵宇鼻子一哼,接着就爆发出山崩海啸的鼾声出来。他的鼾声极有节奏,三长一短,如歌如泣,如婉转的鸟啼,突然又如老母猪一样的哼哼出声。 雪莱首先忍不住笑了起来,邓涵宇的鼾声一阵比一阵更有韵致。这种状态,表明他的心里已经是极端的舒服。 “还是把他搞回去。”我说,我被邓涵宇的鼾声惊到了。我睡觉喜欢安静,放着这样一个在身边过一夜,比杀我还要难受。 于是我和毛平一左一右,把邓涵宇夹在中间,几乎是拖着死狗一样的他,挨到他的房间,如扔根树桩一样将他丢到床上。 邓涵宇闷哼了一声,嘴里喃喃道:“老毛,信送好了吧?” 我和毛平吃了一惊,再去看他,发现他在说梦话,脸上冒出丝丝笑容。 正要走,又听到背后传来邓涵宇的喊声:“陈风,你不要走,再喝。” 我回过头,毛平朝我尴尬地笑,摇着手让我出去。 “妈的!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咧。”邓涵宇仿佛很激动,他翻转过去身子,嘴巴贴在枕头上,嘴角流出来一丝涎水。 “说梦话!”毛平轻声说。 “老邓这狗日的,说梦话都骂老子。”我感叹着,拍了他的屁股一把。 邓涵宇哼了一声,又翻转过来,嘴里吐着粗气,带着浓浓的酒味,仰面八叉地躺着。这狗日的下身像了,我都知道,也明白,而且帮你争取了。” 雪莱奇怪地看着我,眨巴着眼睛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不用说了。”我拒绝她继续,说:“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去我们苏西镇工作?” 雪莱一听,惊喜就写在脸上,但她故意放缓声调,问我:“去你们苏西镇干什么?” “实话跟你说,我苏西镇还缺少一个团委书记。接下来我还要办旅游乡村,需要你这样有工作背景的人。你说吧,愿不愿意?”我这是临时起意,就在郭伟说要扶我坐上书记的位子,我就想了,只要我做了书记,苏西镇就是我老陈的天下。书记是什么?是土皇帝,是诸侯。老子要解决一两个人的工作,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真想我去?”雪莱沉静地问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犹如一汪深潭,里面滚动着两颗黑色的珍珠。她妙曼的身体斜倚在写字台前,一套黑色的职业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玲珑。难怪何家潇一见钟情! “是的!”我点点头,加了一句:“我答应过你的。” 雪莱就笑了起来,如一朵桃花般灿烂。 “其实我刚才想告诉你,我取消了原来跟你说的所有话。”她快活地笑,说:“不过,你既然有了这个打算,我不去,就是对不起你,是不?因此啊,我想都不想了,就跟着你去苏西镇。” 我的心里一沉,奶奶的,老子是不是也喝多了?话说得太快了。 “你说,我什么时候去?”她忙不迭地问我,显得心猿意马起来。 “不急。”我安慰她道:“这个要办手续。你是去做国家干部,不是在社会上随便找份事做。有很多手续要办,要走很多程序。” “那么复杂啊?”她微微皱起眉头:“我最怕麻烦了。” “这个还真没捷径可走。”我说,想用繁杂的手续和程序来吓怕她。 谁知雪莱一点也不上我的当,反而甜甜地笑道:“没事,只要跟着你去,复杂就复杂了。” 我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烦闷,雪莱的表态让我进退维谷了。 “你等着啊。”我说,一语双关。 “嗯。”她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乖巧地答应。 聊了一阵,感觉我们之间要聊的东西不多。雪莱还沉浸在未来的憧憬里,脸上一直浮着笑容。 我伸了个懒腰说:“雪莱,你先去忙吧,我想休息了。” 雪莱脸一红,带着歉意赶紧道歉,说耽误了我的休息,转身就要走。 我没阻拦,看着她出门而去,心里居然有一丝失落。雪莱原来在我面前一直冷傲无比,仿佛我就是一只乡下的癞蛤蟆,她是一只漂亮的白天鹅。她跟我说话,过去都是不卑不亢,有时候还含沙射影。现在我给了她一个干部的身份,她在我面前立马就矮了许多。 这就是权力效应!权力啊,你能让癞蛤蟆吃上天鹅肉! 我沾沾自喜,嘴里哼着小调起身,我要去洗一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我烦了,他妈的,一个晚上敲无数次,还让不让人省心? 我气呼呼地拉开门,扑入眼帘的,是门口站着的两个漂亮的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5章 为了爱 陈萌脖子上挂着相机,手臂挽着黄微微,两个女人看着我气急败坏的脸,抿嘴偷笑。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陈萌打破沉默,头靠在黄微微肩上,笑眯眯地问我。 “当然。”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女人同时来,让我措手不及。面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我唯有傻笑,心底一阵一阵的涟漪。 她们挽着手进来,各自在椅子上坐了。陈萌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揉揉脖颈,风情万种的道:“累了一天了,疼死我了。” 黄微微就笑道:“也只有你这个傻女人,才会天天吊着个相机。你是个文字记者,拍照片的事,不是有摄影记者么?” 陈萌撇着嘴说:“我能相信他们?你不知道,相机能捕捉瞬间!你知道什么是瞬间吗?瞬间的力量是文字无法描述的经典。” 黄微微跟着一撇嘴道:“好啦好啦!别卖弄你的这个行当了。你们这些记者,不就是挂着个无冕之王的称号吗?我不懂,好吧。” 两个女人亲密来找我,却一进门就斗嘴,让我无法插话,情形显得尴尬异常。 陈萌首先发现我的局促,笑道:“陈风,你紧张什么呀?我们都斗了二十年了,没事。” 我笑笑,没有做声。 “真的没事,不信你问微微。”陈萌认真地说,拿手捶捶腰眼,显得无比的疲惫。 “我就说不来,你偏要拉我来。”陈萌嗔怪地说:“你看,你家陈风不高兴了吧!” 我连忙表态说:“萌萌,你说这话见外了。我能不高兴吗?衡岳市两大美女名媛齐聚我老陈的屋里,真是蓬荜生辉啊!请都请不来的贵宾,我会不高兴?” “你还老陈?多老了呀?是不是头发白,牙齿缺了?”黄微微瞪着我,语气里带着责怪。 “就快成老陈了。”我说:“微微你不知道,在乡下,叫我老陈的人大把。” “人家是尊称你。”陈萌毫不介意地冲黄微微道:“帮我揉揉,好不?” 黄微微看我一眼,脸上一红,小声说道:“你也不看看这在哪里?” 陈萌大喇喇地说:“怕什么呢?又没有外人。不就是个老陈吗?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黄微微笑道:“你去找你们家郭伟帮你揉吧。” “胡说吧你!”陈萌脸一下就拉下来,说:“微微,我早就跟你打过招呼了,是你没听清楚,还是我说得不够明白?我再次告诉你啊,我跟他没任何关系。” 黄微微被陈萌一顿抢白,顿时羞红了脸,起身离开椅子,挨着我在床边坐下,嗫嚅地说:“你连车都给他开了!” “我真生气了!微微。”陈萌气得脸色发青:“连你也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是不,陈风。”她乖巧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无比亲昵地打趣着陈萌。 “我不跟你说了。”陈萌起身欲走。 黄微微一把拉住她说:“还真生气啊?” “我能不生气吗?” “别生气啦啊。”黄微微像是哄小女孩一样哄着她。 “微微,还有陈风,你们两个都在,反正没有外人。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们吧。”陈萌颓然坐下,呼唤着我说:“去,帮我倒杯水来。渴死我了。” 房间里就两个茶杯,除了我用了一个,另外的一个被毛平的嘴吻过无数遍了。想起被毛平用过的杯子,再给陈萌用,我的心里就一阵恶心。 毛平是什么嘴?一张常年吐着酸气的血盆大口,满嘴留着胡子,我甚至怀疑胡子里藏有虱子。陈萌是什么嘴?一张樱桃似的小嘴,鲜红性感的唇,曾经让我心动过几次。我怎么能让一张酸嘴去亲吻她的唇呢? 于是我起身,要拿茶杯去洗。 陈萌道:“没事,没那么多讲究。” 我说:“这个杯子可是毛市镇的毛平镇长喝过水的。” 陈萌迟疑了一下,问:“你用那个杯?” 我指着另外的一个杯子说:“这个。” “那就用你的这个杯子吧。”陈萌似乎毫无心机。但我看到黄微微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我还是去洗洗。”我拿起两个杯子,在洗脸盆里细细地擦洗了几遍,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们两个。 黄微微伸手接过问:“这个杯子是谁用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了摸后脑勺说:“刚才都洗了,搞混了,我也不记得了。” 黄微微就哦了一声,把茶杯轻轻地放在小桌上,再也不肯喝一口水。 倒是陈萌,接过另一个杯子,毫不顾忌地喝。 几口水下去,陈萌从采访包里掏出一盒烟,扔了一支给我,自己也叼了一支。 黄微微伸手从她嘴里抢下烟,嗔怪地指着她的肚子说:“还抽?你想让孩子吸你的二手烟?” 陈萌苦笑一下,也不管黄微微生气,再抽出一支叼上,顾自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微微,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心里烦啊。” “你愿意抽就抽吧,我懒得管你了。”黄微微黑着脸,不去看陈萌,转脸对着我喝道:“把烟灭了。” 我一怔,看她生气的样子,只好笑笑把烟头摁灭。 “不说抽烟的事啊,微微,我给你保证,抽完这一支,我再也不抽了。”说完,把采访包里的烟掏出来,扔给我说:“便宜你啦。” 我笑着接住,偷眼看黄微微,她似乎没看见一样,低头掐着自己的指甲。 “我给你们说说郭伟的事吧。”陈萌语调沉缓,面色沉静,仿佛不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这个人,很卑鄙!” 我和黄微微对视一眼,没有出声,但惊讶同时写在我们脸上。 “他找了我爸,也找了我妈。”陈萌叹口气道:“这个人工于心计。” 郭伟城府深,工于心计,这是不宣的秘密。 “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爸妈说的吗?”陈萌扬起脸问我们。 我和黄微微同时摇头。 “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陈萌轻笑一声,笑声里流露出憔悴的心碎。 “你们知道,我爸妈能让我挺着个肚子不结婚吗?”陈萌笑道:“这两个老封建,一听到我怀孕了,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要死要活把我叫回去,三堂会审哪。” 她的故作轻松我们都看了出来,她越是故意装,我们越知道她的心底在流泪。 “你承认了?”黄微微急切地问。 “瞒不住了。”陈萌抚着肚子说:“你们没看到,都有形了。”她的脸上呈现出母亲的温柔。 “你们不知道,我老爸当时杀我的心都有。”陈萌突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不过,我没承认是什么郭伟的!”陈萌显出厌恶的神情。 “郭伟当时在场吗?”黄微微紧张地问,脸上露出一片神往的样子。 “在啊!”陈萌轻松地弹了一下烟灰。 “他怎么说?” “他能说什么?他双膝跪在我老爸老妈的面前,求他们二老原谅他。你不知道,当时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门去。” “可是你没踢。”黄微微苦着脸说:“我就说,当初要是把他弄下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吧。” “我下不了决心!”陈萌幸福地摸着肚子:“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肉。” “可是你这样,让陈叔叔他们多难受啊。”黄微微心痛地说。 “他们心痛什么?他们只知道要面子。”陈萌气呼呼地说,甩给我们一张俏怒的脸。 “后来呢?” “后来啊,我实话实说了呗。”陈萌轻松地笑。 “真的?” “当然真的。不过,这句话是我第二天告诉我爸妈的。”陈萌突然又沉下脸来,她勾下头,良久不作声,过一会她抬起头,我们看到她眼睛里蒙上来一层水雾。 “我本来是想让我爸妈打消把我嫁给郭伟的念头。结果!唉。”她长叹口气,眼泪就流了出来,哽咽着说:“我爸妈居然跪在我面前!” 话一出口,她终于忍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可以想象,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自己女儿面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 “我别无选择了!”陈萌收住哭,咬着牙说:“我不能让我的父母丢脸。他们是靠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脸面是他们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他们觉得自己没脸面了,他们就会去死!我不想做一个不孝的女儿。我必须得答应他们。” 黄微微跟着哭起来,拍打着陈萌说:“萌萌,萌萌,你作孽了呢。” 陈萌哀伤地点头,抹了一把泪流满面的脸,笑道:“我答应郭伟。我跟他结婚。但我有个要求,我跟他是假结婚,我不会做他的妻子。” 我和黄微微又大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让我们一惊一乍。 “假结婚?”我们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 “是!但他也有个要求,他这次要做春山县副县长。”陈萌一字一顿地说:“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离婚。从此不再嫁了。”她幽幽对叹口气,揶揄地说:“这个世界上,好男人都死绝了呢。” 黄微微瞪她一眼说:“谁说呀。好男人很多,就看你用什么眼光去甄别了。”说着把手从我的臂弯里穿过来,将头拱进我的怀里。 “你们就这样了?”黄微微意欲未尽的样子,张着蒙蒙的眼睛问道。 “还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包括你们看到郭伟开我的车。”陈萌喝光杯子里的水,抬腕看一下表说:“我先回去了。现在我是我们家的保护动物呢。” 她嘻嘻笑着站起身,把相机举起对着我们:“来,给你们来一张。” 还没等我做好表情,闪光灯一闪,把我和怀里的黄微微,定格在陈萌的相机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6章 老娘就陪你睡 连续三天大会,把人开得心花怒放。从第二天起,会议的主题全部围绕衡岳市的经济建设展开。 衡岳市是个老牌的南方工业城市,大到核工业建设,就是传说中的原子弹,小到棉纺织工业,当年全市的女工,尤以棉纺织厂最为壮观,一下班,近万个女工花枝招展从工厂里涌出来,能亮瞎人的眼睛。 特别是涉及到国民经济建设的冶金业,机械工业的柴油机研制,当时,南方十省,舍他其谁?即便是省城中部省,工业方面也是望尘莫及。 衡岳市的工业辉煌,曾经是一代人的骄傲。可是世事变迁,一夜之间,衡岳市就像落魄的凤凰了,连只老母鸡也不如。 先是棉纺织工业寿终正寝,全市一下子下岗近三万人,占了全市家庭一半。接着就是冶金业,炼着炼着的炉子一声令下就熄火拉倒。再下来就是柴油机工业,这个解放前就占了全国半壁江山的老牌企业,不明不白就死在了江苏常州。还没等人回过神来,衡岳市的每个家庭里,都必定有一个两个下岗工人。 全城顿时笼罩在一片惊恐和悲哀中。厂里不发工资,人总得活命!也就是一夜之间,衡岳市的大街小巷里突然涌出来无数个小吃摊子。 人闲了,精力无处发泄,打牌赌博就成了唯一的乐趣。但见家家户户,逢人必定支起一张麻将桌,四个人团团围坐,周围再围上一圈无聊的人,打着一块两块的麻将,直到日暮西山,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各自回家安歇。过得一晚,明日又重来,如此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永无穷尽。 待到家里揭不开锅了,便叫上几个人,或者上市政府闹,或者干脆堵路,闹得满城的乌烟瘴气。陈书记为此召开过几次大会,把各个企业的头子叫到市委,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这些企业的头子只能愁眉苦脸,别说骂,就是拿刀杀了他,也是没办法掏出钱安抚这些下岗职工。 衡岳市的经济一落千丈,在中部省的gdp排名表上,从原来的数一数二,一下滑到倒数一二来。 陈书记愁白了头发,衡岳市市委市政府的干部,甚至都不敢在电视里露面。生怕老百姓指着自己日翻天。 三级干部大会,就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召开的。 会议上公开了几条信息,一是放开城市入户限制,只要在衡岳市购买一套商品房,就可以将户口迁入衡岳市。二是打造衡岳市的旅游文化,搞活第三产业。至于重振衡岳市的工业雄风,只字未提。 我在会上听来听去,听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是经济社会,只要能赚钱,不管什么手段,都行! 大会一结束,县委办主任逐个房间通知,所有人必须返回春山县,接着召开春山县的三级干部大会。 我叫苦连天,本来约好黄微微去看房的计划又得再次泡汤。 黄微微倒是很体贴人,不声不响帮我收拾行李,临了,递给我一本崭新的驾驶证,柔声说:“虽然有证了,开车还是得多注意安全。” 我搂了搂她的肩,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放心!革命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黄微微就笑,像蛇一样缠上来,勾着我的脖子,半天也舍不得放手。 我安慰她说:“乖!我开完会就回来。” 她嘤咛一声,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脸,心痛地说:“山里风恶,别感冒了啊。” 我认真地点头,手在她屁股上拍拍说:“我的身体好着呢。” 说完邪恶地看着她,她从我的眼里看出了我的不怀好意,刚想躲开,我却一把扳过她来,拿嘴在她的唇上舔舔,装作无比满意地咂砸舌头说:“好香啊,好甜啊。” 她就羞红了脸,不敢看我。这个与我肌肤相亲的女人,尽管我们没有越过最后的雷池,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都曾细细摸过。 心里一阵激荡,就心猿意马起来。看着眼前如此娇羞美貌的女人,我实在是挪不开半步。 “我再亲一口。”我坏坏地笑,坏坏的说。把嘴伸过去,要去吻她。 黄微微探身看一眼房门,发现房门洞开,娇嗔地说:“也不知羞呢。” 我一脚把门踢关上,不管不顾地把她推到在床上,附身上去,看着身下娇艳如花的女子,眼睛里一片春色。 “就一口!”黄微微张着亮晶晶的眼说。 我嗯了一声,将嘴掩上去,盖住她薄薄的唇。 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张开,伸出柔软的舌,迎接我的狂暴。我们有了无数次的亲吻,已经是轻车熟路。嘴巴刚一盖上去,我的手就自然沿着她的腰往上蔓延,停在她坚挺的胸前,慢慢地盖住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她在我身下扭动,似乎一头发情的小母牛。她的双手死死地扣住我的后背,舌头在我嘴里游荡,甚至不让我有半丝喘息的机会。 她还是个处子!这在我每次的亲热中慢慢的出来的结论。她会坚持底线,不会让我得逞。 门突然被敲响,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毛平的喊声:“陈风,陈风,在不?” 我答应一声,从黄微微身上爬起来。刚要去开门,黄微微红着脸指着我的下身吃吃地笑,我低头一看,发现下面隆起一个大包,倔强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我的脸上爬上来一丝尴尬,凝神片刻,待到偃旗息鼓,才去开门。 “老邓这狗日的,不管我了。自己跑了。”毛平提着行李,眼巴巴地看着我。 “怎么回事?” “怪我呗。没把联名信送上去啊。这狗日的,就是个狗肉朋友。”毛平骂骂咧咧,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 我笑道:“他走了,你找我干嘛?” “我得回去啊。你总不能让我去坐长途客车吧?再怎么说,也是因为你的事啊。”毛平露出一副厚颜无耻的神情。 “搭我的车回春山?”我问,递给他一支烟。 “就是,还有一个人。一起搭你的车。”毛平朝后面招招手,我就看到李妇联勾着头,满面羞惭地过来。 我不置可否地笑,没有表态自己的意思。 “行不行嘛?你笑成这个鬼样子,什么意思嘛。”毛平不耐烦地嘟哝:“我不是被老邓这狗日的忽悠了,说他的车好,把我的车丢在春山没开过来么。” “我没说不答应啊。”我说,看着李妇联:“嫂子,这几天你一直在衡岳市?” 李妇联扭捏地不说,眼睛看着脚尖。 “老邓这人,不够意思啊。不管我就算了,还把我们李妇联丢在这里不管,要知道,人家是为帮他才来。这冰天雪地的,谁愿意跑那么远的山路,办一件与自己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事啊。”毛平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邓涵宇的悄悄跑路,让这个本分的乡下干部心里窝了一股火。 “我们一起走!”我说,回头招呼着黄微微:“微微,我们出发了。” 毛平和李妇联这时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黄微微。他们两个人顿时局促起来,尴尬地笑,毛平结巴着说:“要不,我们先走,去坐长途车算了。” 我摇手拒绝说:“没事,这个天气,坐长途车又冷又不安全,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黄微微大度地说:“是啊,反正陈风是一个人开着车,车里多坐几个人,一路上还能说说话,帮他提提神啊。谢谢你们哦。” 毛平就笑,说道:“哎呀,我这个弟妹,想得可真是周到啊。” 黄微微毫不羞涩,大方地说:“我送你们吧。” 一行人下了楼,在停车坪里找到自己的车,点上火,热了半天车,等到车里温暖如春了,我才从车里下来,当着很多人的面,搂了搂一直站在车边的黄微微,低声说:“宝贝,我走啦。” 黄微微笑靥如花,朝我们挥挥手,目送我们从新林隐里出来,拐上一条通往春山县的路。 车刚出城,毛平就叫我停车,说李妇联坐在后排,耽误他睡觉,不如让她坐到前面去,陪我说说话,刚好他能伸胳膊躺下来休息。 我只好停稳车,让李妇联坐到前排来。嘴里骂道:“老毛,你狗日的昨晚是不是又赌了一夜?” “赌个屁!”毛平脱下鞋,将身子倦缩在后座,朝我嚷:“有不有个什么东西来做枕头?” 李妇联笑骂道:“毛镇长,你这人,是叫花子还嫌饭馊啊。给你睡了,还想要枕头。” 毛平嘻嘻一笑道:“谁给我睡了?李妇联,我现在后悔了,就不应该把你推到前头去啊,我们两个人睡睡,多好。” “滚你娘的。”李妇联返身要去打毛平,还没站起身,头顶就磕在车顶上,痛得哎呀一声跌到座位上,嘴里却还不依不饶地骂:“毛镇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想跟老娘睡呀,你叫声娘,老娘就陪你睡。” 毛平毫不犹豫就叫了一声:“娘!” 李妇联没想到毛平会叫,被他这突然一叫,顿时羞红了脸,慌得一把捂住自己的脸,骂道:“不要脸,不要脸。” “娘啊,你怎么还不来呢?”毛平阴阳怪气地叫,惹得我们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车里一片快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7章 雪地里的诱惑(1) 我们的车顺着省道欢快地往前奔,一个小时后,我们拐上通往春山县的县道,道路陡地就窄了许多。 这条路走的车不多,路中间隐隐约约两道车辙,已经被一层薄冰盖上,车轮一上去,滑溜溜的令人心惊胆寒。 毛平裹着大衣,在后座呼呼大睡,间或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鼾声,和着引擎的轰鸣,演奏成一曲五音不全的咏叹调。 天色暗了下来,我打开车灯,沿着两道车辙走。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开,手心里冒出汗来,沾在方向盘上,滑溜溜令人心底起腻。拐过一个山嘴,触眼尽是一片雪白。山里的雪化得慢,山外已经融雪的时节,到了山里,恍如另外一个世界。山上的树全身素裹,偶尔能看到惊飞的山鸡,扑楞着翅膀,把一树好雪,惊得纷纷扬扬的飘落。 这条路很远没有人烟,路在山中间穿行,恰如一条贯穿的直肠,傲决地沿着山边延伸。 坐在前排的李妇联跟我一样的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不时提醒着我减速,拐弯,慢行。 人一紧张,错事就接踵而至,在爬过一个小小的山坡后,放眼看去,底下是一条笔直的路。心就轻松了许多,刚松口气,突然发现路边窜出一个东西,心一急,脚刹手刹一起下去,听到车头传来一阵哀鸣,紧接着车就像陀螺一样的转起圈来,随即车就往路沟里窜。 李妇联吓得尖叫起来,呯的一声巨响,车头撞在一棵树上,引擎盖凸了起来,冒出一股白烟,熄了火。我慌忙解开安全带,呼叫着李妇联和毛平逃命。叫了半天,发现毛平已经滚落到座位底下,张着嘴喘着粗气,却是半点也无法动弹。 再去看李妇联,她已经拉开车门远远地跳开,穿着冬裙的腿迈不开大步,急得搂起裙子往前跑,没料到一脚没踩稳,摔个仰面朝天。 我顾不得笑,拉开后车门,一把拖下毛平,像拽条死狗一样,也远远逃开去。 车没起火,也没爆炸。水箱里的水流光之后,白烟慢慢地消散了。剩下我们瑟瑟发抖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作不得声。 “完了!”毛平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眼哀叹。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李妇联双手合十,闭着眼朝天乱拜。 我冷静下来,扔下他们两个,一个人走到车边。 我们的车撞死了一头野羊,这是一头不到半岁的野羊,全身的毛长得浓密黑亮。它的眼张开着,嘴也张开着,似乎在呼应着妈妈的呼唤。 我踢了它一脚,转头去看我的车。 车头把一棵碗口粗的树拦腰折断,引擎盖掀了起来,水箱已经完全报废。 我钻进车里,试图去点火,扭动钥匙,车引擎没半点反应。 毛平和李妇联跟了过来,紧张地看我打火,等到我垂头丧气从车里钻出来,绝望就漫上了他们的眼。 天全黑了,雪在夜里显出它的纯洁,借着天上隐隐约约的星辰,居然有一丝反光。 “完了,回不去了。”毛平一屁股跌坐下去,刚一接触到雪地,又惊得跳起来,哭丧着嗓子说:“这么冷的天,不冻死也会饿死啊。真是饥寒交迫。” 我没搭理他,从身上掏出手机,给黄微微打电话求救。 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没有信号,换了几个方向,还是一点信号也没有。一股惊恐顿时涌了上来,我们是陷入了绝地! “怎么办?怎么办?”毛平焦躁地问,急得团团打转。 “拦车吧。”我说,解下脖子上的棉围巾,递给冻得瑟瑟发抖的李妇联。她推拒了一下,到底:“毛镇长腰伤了,得回去治,不能耽搁。我反正没事,就留下来陪你。” “我一个让人在没事啊。”我说,心里涌起来一股温暖。在这样黑灯瞎火的世界里,能有一个生命陪着自己,是最大的幸福! “毛镇长把大衣留下来了,还留给你两包烟,一瓶酒。”李妇联淡淡对说:“他一回去就会找人来救我们,放心吧。” 我哦了一声,对毛平一个人跑了的愤怒顿时化为乌有。 “去拿点汽油来引火。”李妇联吩咐着我,她勾下腰,把柴火折成小段,准备在车边燃气一堆火。 火生了起来,旺旺地映照着周围。人的周身顿时暖和了许多。 李妇联说:“黄花伢子,你还得去找些柴火来,这点柴火,烧不到一个小时。” 我从车里找出手电,顺手拿了一根铁钎,沿着路去寻找柴火。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一根干枯的树枝引起了我的注意,扒开雪,底下是一堆干枯的木头。 这是山民在秋天的时候砍下来的树,等到来年的秋天拿去烧木炭。 “天不绝我!”我大笑,抱起几根木头,欢快地朝车边跑。 李妇联已经扫出了一块空地,从车里把座位垫子拿出来,铺在火堆边。她正拿着一把小刀,在宰割着野羊大腿。 “你干嘛?”我大惊。 “你不想饿死就算了。”李妇联头也没抬,从野羊腿上割下来一大块的肉,放在眼前细细的欣赏,赞叹道:“真是好东西啊。” 火堆里加了几根大木头,火势就旺了许多,火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亮堂无比。 “要你陪我在这里,真不好意思。”我歉意地说,看着李妇联灵巧地将肉挂在一根树枝上,放到火上慢慢地烤。 “谁叫你是黄花伢子呀。”李妇联吃吃地笑:“要是毛镇长,我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呢。” 她的话让我的脸红了一下,在黑暗的夜里她没看到我的尴尬。 “说真的,你这个人啊,虽然说是从市里出来的,身上倒没有半点臭架子。”李妇联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有些人,仗着自己是市里的,就好像比我们高一等一样,显摆臭架子。” “有什么值得显摆的啊!”我说:“都是人,谁的祖宗不都是农民?祖先都在一个锅里拢过勺,脱了裤子都一样。” 李妇联就吃吃地笑,掩着嘴说:“脱了裤子还是不一样的哦。” 我被她一调笑,顿时不敢出声,只好陪着她嘿嘿的笑。 “今天你屋里的美女,是你女朋友?”她问我,翻转着野羊肉。野羊肉已经冒出了油,滴在干柴上,滋滋的响。 “是的,她姓黄,叫黄微微,市妇联的。”我说,突然想起她是春山县妇联的干部,于是笑着说:“你们一家人,不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人家是市里的干部,我是小县城的,哪里能认识。”李妇联脸上笼上来一层不快。 我赶紧调转枪口问:“嫂子,他们都叫你李妇联,你的真名叫什么呢?” 李妇联愕然了一下,破口骂道:“谁叫的?这些乱给别人起外号的人,都不得好死。”转头瞪着我说:“你不许这样叫。” “可我真不知道嫂子叫什么呀。”我委屈地说,心底冒上来一股恶作剧的心态。这么静谧的夜里,逗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开心,不失是一件苦中作乐的事情。 “你就叫嫂子不行啊?”她歪着头看着我,看了半响,发现我的眼光迎着她而上,顿时羞涩起来,勾下头,低声说:“我的名字其实叫李莲。” 我笑道:“难怪他们这样叫你。一来你在妇联工作,二来你的名字里有个‘莲’字啊。” “此‘莲’非彼‘联’,好么?”她的脸上罩上来一层红晕,在火光的映照下,娇艳动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29章 雪地里的诱惑(3) 天微微明了,不惧寒冷的鸟雀在林子里欢快地鸣叫,世界仿佛突然苏醒过来,处处是蓬勃的生机。 李莲裹着大衣躺在车后座香甜的睡着了。昨夜许多的旖旎,在微微明亮的空气里烟消云散。 我们坚持了底线!在最后关头,我断然拒绝了李莲的爱。 憋了一晚上的尿,仿佛要冲破囚笼奔泻而出。面对着雪皑皑的树林子,我掏出家伙,恣意的在雪地上用尿写了一个大大的“白”字。对面的树上,站着两只小鸟,恩恩爱爱地交劲而鸣,仿佛我不存在,眼里似乎看不到我的孟浪。 尿液洒在雪地上,触眼是恶心的黄。如此美好的雪地,被我践踏身体,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仔细瞄了瞄这个字,歪歪扭扭的,恍如出自刚学会写字的小儿手。于是摇头叹息,等待着第一辆车的到来。 这一夜,我们交颈而眠。尽管车外寒风凌冽,我们却如沐春风般温暖。 我想起有这么一句话文化的话,“擦出爱的火花”。原来这男人与女人之间,还真能擦出让人温暖的火花来。 正在诗情画意,耳朵里听到警笛的尖叫,接着就看到闪着警灯的车迎面而来。刚停稳,车里跳下来老莫,心急火燎地朝我跑过来。 “陈风,我老婆呢?”他问我,脸色煞白,仿佛他一夜未曾睡过,显得疲惫无比。 我指了指车,跺跺脚,把快要熄灭的火堆踢散开去。 老莫扔下我,一个人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勾腰进去,便见他双手托着李莲出来。 李莲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抱着自己的老公,眉头顿时舒展开去,亲密地伸手搂住老莫的脖子,甜甜地说:“你来啦。” 老莫几乎吼道:“你要急死我!” “怎么了?”李莲歪着脑袋,狐疑地看着老公。 “还怎么了?你不知道夜里零下几度啊?一块铁都会冻僵,你逞什么能?陪着他。”老莫显然非常的生气,我心里想笑,也不怪他,换作是我,把一个美貌的老婆陪着一个男人在雪天野地里过一夜,也不能放心! “老毛不是扭伤了腰了么?他不能留下来啊,只好我留啦。”李莲轻描淡写地说,丢给我一个暧昧的眼光。 “毛平这个狗日的,就是不伤腰,也会打主意开溜。我还不知道他!”老莫把老婆抱进自己的车里,温柔地问:“没冻坏吧?” “哪有那么容易就冻坏了呢。”李莲娇嗔地回答老莫,伸伸胳膊说:“人家陈风在火堆边坐一晚上,看他冻坏了没。” 我笑道:“嫂子,我没事。我一个男人,何况还有火堆,冻不到我。” 李莲是在提醒我,昨夜我们的旖旎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老莫关好车门,递给我一支烟,似乎心有余悸地说:“昨晚半夜老毛打我电话,说你们出了车祸,乍一听,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苦涩地笑,压低声音说:“我这个女人啊,什么优点都没有,唯一就是有一点,像男人一样仗义,讲江湖道义。” 我笑笑,心怀感激地说:“要是没有嫂子在这里给我壮胆,昨晚怕吓都吓死我了。” 老莫莫测高深地看我一眼,轻蔑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你陈风害怕的事?你就去骗三岁的小屁孩吧。老子不会上你的当。” 我笑道:“莫哥,我的这个嫂子啊,还真的让人佩服。” 于是把昨晚毛平跑了,她留下来的事告诉给了他。 老莫恨得牙根痒痒,跺跺脚骂道:“我就知道是毛平狗日的玩心眼。他一个男人,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怎么不去死啊!” 老莫把昨夜接到毛平的电话,自己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过来的心情描述了一番。我才知道老莫确实是一夜没睡,他叫了春山县的一个拖车,拖车却不肯半夜出车,任老莫出多高的价,也要等天明再来。 老莫担心老婆,他的这个老婆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自己没办法生育,女人又不肯离他而去,本来做好了相依为命一辈子的承诺,他那里敢让老婆李莲出半点意外呢? 拖车司机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老莫完全是破门而入,拎着一把枪,硬生生把司机从被窝里拉出来,两台车一前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出发,一路寻过来。 拖车司机缩手缩脚地围着我的车转,转了几圈后,手里拿着一捆钢丝绳,黑着脸喊:“你们还拖不拖?” “拖啊,怎么不拖。”我陪着笑脸,帮着司机捆好钢丝绳,一声闷哼,把我的车从路坎边拉回到路面。 “走吧?”司机系好钢丝绳,过来问我。 我正要爬上车去打方向,老莫过来对我说:“陈风,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后天县委开大会,听说,你、邓涵宇,还有你们苏西镇的书记,这次大会要在你们三个人中间选出一个副县长出来。” 老莫是政法系统的人,属双重领导的机构。他知道这些事,一点也不奇怪。 “没我的事吧?”我试探着问,心里却像敲起了小鼓。这是个好消息! “爱信不信!”老莫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拿脚辗了辗:“你以为毛平是真的伤了腰?这狗日的,是帮邓涵宇拉票去了。” 我仿佛明白了过来,淡淡的问:“他拉到你头上去了?” “管我屁事!我又不是三级干部,轮不到我。我是听你哪个兄弟,县团委书记说的。”老莫踢了一脚雪,飞起一阵雪沫。 “你见到他了?”我问,心里不免有些恐慌。看来毛平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毛平故意坐我的车,未必就不是一个阴谋! “狗日的东西!”我骂了一句。 “算了!什么都有命。我看啊,你就没当副县长的命。”老莫惋惜地叹道。 “未必!”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看啊,我们现在开始走,你的车要拖,快不得,加上地滑,想快也快不了。回到县里,基本是响午后了。响午后的事,黄花菜早凉了。”老莫帮我分析,掐着指头,俨然成竹在胸。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比昨夜还冷了。 “要不,你开我的车,先走?”老莫试探着我。 “走个屁!”我恨恨地骂道:“别人都打有把握的仗,我这没半点把握,最多也就是个陪考的人。选不选副县长,其实跟我屁关系都没有。你说是不?莫哥。” 老莫憨厚地笑,说:“也是啊。干脆,我们一起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随他去吧。” 老莫上了车,在前面开路,把警笛拉得哇哇叫。 我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心里却一片空白。 拖车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我坐在车里,心急如焚。刚才嘴硬不要老莫的车先走,现在想起来不免后悔。这升迁的事,千年难逢,错过一个机会,可能要等一辈子! 突然想起老莫的话,说是黄奇善告诉他的。这么说来,奇善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我拿出手机,等到了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开始给黄奇善打,一接通,便听到黄奇善在电话里咆哮:“陈风,你死哪里去了?你要把我们都急死?” 黄奇善的话让我心动了一下,我问道:“你们.......” “对!我们,我,你小姨,还有很多人,都在找你!” “找我干嘛?” “你人不见,水不流,手机打不通。问家里,没见你,问黄微微,说你散会就回春山县了。你小子,躲到哪里去了?”黄奇善骂道:“你要死,也告诉我们一声啊,搞得天下大乱了一样。” 我笑道:“什么事惊动了我小姨?她去干嘛?”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难道是皇上不急我们太监急?”黄奇善没好气地问。 “你就是个太监嘛。”我取笑着他:“我这个皇上,昨夜在雪地里过了一夜啊。” “别啰嗦,我知道了。快说,现在到哪了?” “还要两三个小时吧。”我看一眼窗外,辩别着距春山县的距离。 “你呀,就是一盆狗肉,上不了桌!”他挂断电话。我捏着话筒,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嘀嘀嘀的声音,烦闷得恨不得一脚踢翻屁股底下的车。 刚挂断电话,黄微微的电话就进来,也是心急火燎的问我:“陈风,你去哪了?” 我把跟黄奇善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奇怪地问:“你们一个个的急着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黄微微不紧不慢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春山县要在三级干部大会上选举副县长。其中你是候选人之一。” “选举的事,不是人大么?怎么是三级干部大会上选呢?这是违法的呀。”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你管这些干嘛呢?这次选举,是市委同意的,选出来的干部,等到开春的人大会再确认一次,就算走完组织程序了。” “我真是候选人?” “嗯!我爸的意思是,不管你上不上,有过经验总比没经验好。” “你爸也知道我的候选人?” “何书记也知道!” “哦。”我长叹一声,挂了电话。 这次春山县的副县长人选,说白了,就是几派势力的角逐啊。究竟花落谁家,只有天晓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31章 人家下了大赌注 春山县城到处张灯结彩,营造出一派过年的架势。知道内幕的人都明白,这些都是为即将召开的县乡村三级干部大会作铺垫。 衡岳市的三级干部大会一结束,全市所属的各县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县级大会。这样的情景,只有在当初革命胜利时期才可以经常见到。 开大会就是群众运动。群众运动必须要有一个基本法则,即共同关注的东西。出过远门的人都知道,现在沿海一带,都是经济为主,只要有钱,一切好商量。 我在进入县城的地方看到铁拱门上挂着两条崭新的横幅,写着:只要来春山,一切好商量。横批:大展宏图。 这个地方曾经挂过县烈士陵园公祭的对联。在他之前,挂的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 我不得不惊叹速度之快,仅仅两天不到的功夫,这新换的横幅,似乎已经预示即将到来的社会变革。 小姨她们早就在“辉煌宾馆”等我,一进门,看到满满的一屋子人,男男女女的,熙熙攘攘。见到我进来,都齐声欢呼道:“到了到了。县长到了!” 我以为背后跟来了县长,回头一看,背后空空如也,才知道他们是冲我在叫。 心里一惊,赶紧摇手让他们住口。乱叫官衔是官场大忌,我一个镇长,被人称作县长,这要是传到县长耳朵里,我还怎么做人? 定睛一瞧,屋子里的人,大多都不认识。除了小姨和姨父,我只看到吴倩,抿着嘴唇在一边偷笑。 “快坐下!”小姨拉着我,把我推到在椅子上,上下左右细细瞧我几眼,才扪着胸口说:“谢天谢地,不缺胳膊少腿。” 我笑道:“小姨,什么事搞得那么玄乎?” 小姨白我一眼,嗔道:“你呀,也不知道轻重。车坏了就坏了呀,人不会先回来?一个人在深山雪谷里守车,你是要钱不要命啊。” 我非常奇怪小姨知道会知道这样的消息,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谁不知道?春山县里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小姨还带着担忧的神色说:“我们指挥部现在就在辉煌宾馆,昨晚你们县的一个镇长半夜回来,大呼小叫的到处找人,我们就知道了。” 我的脑海里就显出毛平诧诧呼呼的样子。毛平这人喜欢热闹,遇事更喜欢无限放大。我出车祸,这样的大事,他岂能不找个广播播一下呢? “是毛平吧?”我问,我知道小姨现在认识的人比我多。 “不是他还有谁?”小姨气呼呼地骂道:“这个人心眼多,不是好人。” 我笑道:“怎么这样评价他?” “还不是?我们要他带路,他家伙死活不肯,说什么你有吃有喝,还有美人陪着。说,什么人?”小姨笑起来,扭了我的胳膊一把。 “哪里有什么美人啊,是看守所的老莫老婆。”我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原来是李妇联啊。”小姨笑嘻嘻地说:“我认识。”然后再不说了,呼叫服务员上菜吃饭。 我是饿了,这一路就吃了几个包子,还是老莫带过去的。包子在这样的天气里,硬得就如石头一样,咬起来满嘴的渣渣。 菜还没上来,小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拿起手机就拨。 “奇善吧?小风回来了,你过来一起吃饭吧。” 我才知道小姨在叫黄奇善,我奇怪地问:“小姨,我们吃个饭,叫他干嘛?” “你懂什么呀?岂止是吃个饭那么简单,我有事。”小姨毫不客气地训斥着我。 我吐了一下舌头,在她面前,仿佛我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她总是喜欢以家长自居,把我所有的问题都会揽在自己身上。 姨父递给我一支烟,关切地问我:“还好吧?” “很好!”我说,给姨父点上火。 姨父介绍着屋子里的人说:“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骨干,谷工,公司总工程师。小米,我的秘书。大山,公司司机。还有吴倩,就不要介绍了啊。” 被介绍的人就逐一过来跟我握手,都是满脸谦卑的样子。 我正在疑惑,姨父开口说:“陈镇长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这些我都跟你们说过了,都记得吧?” 谷工他们就满脸地笑,使劲地点头。 其中叫小米的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剪着娃娃头,圆头圆脸圆鼻子,穿着一件火红色的羽绒服,底下紧身裤,一双暗红色的小皮靴,衬得人乖巧可爱。我就冲着她笑了笑,在跟她握手的时候稍稍用了一点力。 小米似乎感觉到了,脸红了一下,甜甜地说:“我没想到陈老板还这么年轻呢。” 小姨就接过话说:“岂止是年轻,难道不帅吗?” “帅呀,我没说不帅呀。”小米羞得往一边躲,嘴里说:“老板再帅,跟我们员工有什么关系哟。” 吴倩还在一边笑,也不跟我说话。时不时帮我在茶杯里续满水。 “现在说正事啊。”小姨正正色道:“你们也都知道,春山县这次要选一个副县长,昨天我从奇善哪里得来的消息。候选人不是他一个,有三个,你们都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姨父首先开口说:“这事,比较悬。一般干部任免,都是组织部的事。这次要搞那么大的动静,怕是不简单。” “我知道不简单啊,所以叫你们一起来商量嘛。”小姨白了丈夫一眼。 “我们这些人,与春山县干部没半点交情,能商量出个什么办法呢。”姨父担忧对说。 “你没看我叫奇善来了吗?”小姨似乎不满意丈夫的话。 “好好好。看看奇善有什么消息没有。”姨父显然不愿意跟小姨发生争执,立即停住了说话,自己走到一边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的这个强势的小姨啊!我心里为姨父抱不平起来。 门被推开,黄奇善匆匆进来,身上的衣服被淋湿了几块。 “太忙了,太忙了。”他一进门就嚷,冲门外喊:“进来啊。”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朱花语,低着头,淡淡地笑着进来。 “我女朋友。”黄奇善自豪地给大家介绍,又冲小姨双手一抱拳说:“小姨,你是长辈,你得帮我把把关。” 黄奇善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这家伙,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朱花语搞上了手?正疑惑,黄奇善过来,冲着我的肩膀就擂了一拳,骂道:“陈风,你怎么没死在外面。” 我笑道:“黄大书记,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个屁,老子还要花钱买花圈。”他骂骂咧咧在我旁边坐下,朝朱花语招招手说:“花语,你认识陈大镇长吧?” 朱花语没敢看我,红着脸说:“陈镇长谁不认识啊。” 黄奇善就哈哈大笑,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陈风,现在她是我老婆了。” 我看一眼他,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顿,这小子,是在提醒我么? 菜上桌来,大家围坐在一起,自然要喝酒。 小姨的路桥公司搬到县城里来,我是第一次跟他们见面。作为春山县的地主,我当然要承担起主人的责任。何况,这路桥公司里,我算是一个股东,如果加上黄微微家的股份,我算得上是持股最多的人。 我端起酒杯说:“天冷!大家能聚一起,是缘分,也是幸福。干了这一杯,我们都是一家人。” 小姨兴高采烈地跟着我站起来,举着酒杯四处找人端杯。 谷工是个年老的工程师,戴着啤酒瓶底厚一样的眼镜,一辈子不喝酒。大山是司机,司机忌酒,也不喝。余下来的几个人,吴倩表示身体感冒,不能喝。姨父部队出身的人,能喝敢喝。黄奇善是有酒胆无酒量的人,何况他强调晚上还要安排大会的事,不能喝。 剩下的就只有朱花语、小米、小姨和我了。 小姨自然不肯放过黄奇善,瞪着眼说:“奇善,你要敢不喝,我就倒你衣服里去。” 黄奇善只好苦笑着端起杯,举手告饶说:“小姨你要我喝,我就是喝死了也愿意。要是陈风叫我喝,老子先得踢他三脚再说。” 我惊奇地说:“黄大书记,为什么这样恨我?” 黄奇善仰起脖子灌下酒,砸吧着嘴唇说:“全县干部都在选边站,你还像没事的人一样,老子不踢你,踢谁?” “选什么边?”我问,心里咯噔一下。 “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黄奇善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快说,什么狗屁消息!”我催促着他,给他倒上酒。 “关书记没事了!要出来工作了。”黄奇善像是心有余悸一样,抬眼瞧了瞧门,压低声音说:“市纪委刚作出结论。” 我的心一凉。关培山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会毫发无损? “消息确凿?”我问,紧张得手心里都冒出汗来。 “确凿。”黄奇善坐回到椅子上,神情严肃:“纪委的干部现在就在这栋楼里住着。” 我哦了一声,说:“你的选边站的意思就是指这个?” “也不全是。关书记没事,不等于他还能担任春山县县委书记。但他没事,他精心编织的春山县官场关系网,就不能打破。与关书记站对立面的,能有好果子吃?”黄奇善看一眼谷工他们几个,欲言又止。 小姨说:“没事,你放心说。他们都是自家人。” 黄奇善才叹口气说:“所以这次要在三级干部大会上确定副县长人选,你们不觉得很异常么?” 我点点头,感觉脚底下是一道深渊。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次能把你提出来竞选,说明他们还是有顾忌,起码,不敢胡思乱想。”黄奇善总结性的结束发言。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说:“奇善,你的这些小道消息,莫吓人啊。” 黄奇善轻蔑地看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陈风,你就走着瞧吧。” “怎么瞧?”我紧追着问。 “邓涵宇今早来找过我,这是他给我的。”黄奇善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桌上,说:“人家工作都做到我这里来了,可见人家下了大赌注了。”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要去拿信封。 小姨一把打在我手上,骂道:“你呀,一辈子长不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 333章 左右为难 一切如我所料,三天后,春山县三级干部大会在县礼堂隆重召开。出人意料的是,在主席台的座位牌上,赫然看到关培山的名字。 不但我吃惊,所有前来开会的人都吃了一惊。 半年多前,关培山悄然从春山县政治舞台上消失,到后来传出他被双规,接下来刘启蒙走马上任,似乎印证了传言的真实性。谁都以为从此以后,春山县的政治舞台上会再也看不到他,但生活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在这次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大会上,关培山复活了,而且活得让人一时不敢适应。 县里的三级干部会,乡镇干部是主流人员。苏西镇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偏右边,一个抬头就能看到幕布后的人的地方。 我的旁边是毛市镇,再过去是周市镇。毛平看到我,讪讪地笑,并不言语。 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打开会议发给我的材料,还没看,就听到一阵掌声,抬起头,就看到舞台的右边鱼贯走出来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干部们。 领头的是刘启蒙,脸色凝重,对如潮的掌声,似乎充耳不闻。跟在他后面的是县长,一个完全秃,全市只有春山县有这样的派驻机构,因为春山县是革命老区。又强调说,经济改革领导小组直属衡岳市委领导,是春山县经济改革的领航员。 关培山在县委办主任的介绍下,站起身与底下的干部打着招呼。他神态平和,面色安详,根本发现不了他曾经被双规过。 知道关培山事件的人很多。底下没有掌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窃窃私语声。 旁边的毛平凑过来惊奇地说:“老陈,你糊涂不?” 我点点头说:“不是很糊涂。” 毛平就笑,压低声音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老关这次出山,不是给老刘难堪么?” “政治上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好。”我告诫他道。 “屁,你以为你不在政治上?只是我们是无名小辈,掀不起大风大浪而已。”毛平侧着脸看着我说:“我们这些人,只是这条船上的水手,船要往哪里走,还是舵手说了算。” 我没搭理他,毛平的这番话,我其实是深有感触的。当干部的人,一辈子都在选边站,站队正确,青云直上,站队错误,死有余辜! 回想这几年来,我从来没真正考虑过站队。这其实是告诉我,在政治的道路上,我还是一个稚嫩的青葱少年。 正要往深处想,县委办主任带头鼓起掌来,底下跟着就是一阵暴风骤雨办的掌声。 关培山经营春山县几十年,整个春山县的官场里,无不是他枝枝蔓蔓的关系。刘启蒙书记上任不到一年,还没来得及剪枝修叶。 底下的二十四个乡镇,又有谁能知道有多少个干部是站在他关培山船上的人? 再接下去介绍,就轻描淡写了。 介绍完领导干部,县委办主任才退下去,请刘启蒙书记出来讲话。 刘启蒙面色搵怒,他显然很不满意县委办主任临时唱出的这一出。在春山县,现在除了他刘启蒙,谁能出其右? 大家眼巴巴地等着刘书记开言,等了半天,没听见他说话,都抬起头来,盯着刘书记看。 刘启蒙淡淡一笑,把门口的话筒移了移,很谦逊地说:“我们现在先请关主任讲话。关主任是我们春山县的老书记,老领导,对我们春山县知根知底,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今天他受市委的委托,带领我们改革发展春山县的经济,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也是关主任对我们的未来抱有殷切的期望。因此,请关主任给大家说几句,是我们县委县政府迫切的要求,也是我们全县八千党员干部的心声啊。” 关培山一楞,随即随和地笑。 底下又一阵如潮的掌声。 关培山环顾一眼全场,清了清嗓门说:“各位干部,你们辛苦了!” 大家纷纷的笑,等着他继续说话。 “我老关今天很高兴与各位干部坐在一起开会。”他看了一眼刘启蒙,颔首说:“刘书记刚才说了,我给大家讲几句,刘书记既然定调了,我只能讲几句。那么我就讲三句话。第一句是,感谢在座的各位干部对我老关的关心!第二句是,这次我带着衡岳市委的重托来,当然不是空头支票,是实实在在的八千万开发资金,大家有好项目的,可以直接来找我。第三句是,这次我是单枪匹马来,我不想做个光棍司令,因此,我要请求春山县委县政府,给我选拔几个优秀的年轻干部,充实到我的经济改革领导小组里来,当然,我欢迎在座的能自荐。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关培山的三句话,句句意义深远。 第一句是告诉大家,我老关没事了!谁谁谁怎么样,我老关心里倍儿清。 第二句简直就是对刘启蒙宣战,我老关不但带着政治任务,还带着钱来的。大家有事可以不请示你老刘,直接找我老关就是。 第三句简直就是个诱饵,他要人,他在告诉刘启蒙,老子不是光棍司令,不但要人,还要挖你墙脚! 三句话在我心里滚了几遍,我似乎嗅出了一丝味儿来。 再去看刘启蒙,他黑着脸,像一尊菩萨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34章 峰回路转 一切如我所料,三天后,春山县三级干部大会在县礼堂隆重召开。出人意料的是,在主席台的座位牌上,赫然看到关培山的名字。 不但我吃惊,所有前来开会的人都吃了一惊。 半年多前,关培山悄然从春山县政治舞台上消失,到后来传出他被双规,接下来刘启蒙走马上任,似乎印证了传言的真实性。谁都以为从此以后,春山县的政治舞台上会再也看不到他,但生活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在这次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大会上,关培山复活了,而且活得让人一时不敢适应。 县里的三级干部会,乡镇干部是主流人员。苏西镇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偏右边,一个抬头就能看到幕布后的人的地方。 我的旁边是毛市镇,再过去是周市镇。毛平看到我,讪讪地笑,并不言语。 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打开会议发给我的材料,还没看,就听到一阵掌声,抬起头,就看到舞台的右边鱼贯走出来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干部们。 领头的是刘启蒙,脸色凝重,对如潮的掌声,似乎充耳不闻。跟在他后面的是县长,一个完全秃,全市只有春山县有这样的派驻机构,因为春山县是革命老区。又强调说,经济改革领导小组直属衡岳市委领导,是春山县经济改革的领航员。 关培山在县委办主任的介绍下,站起身与底下的干部打着招呼。他神态平和,面色安详,根本发现不了他曾经被双规过。 知道关培山事件的人很多。底下没有掌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窃窃私语声。 旁边的毛平凑过来惊奇地说:“老陈,你糊涂不?” 我点点头说:“不是很糊涂。” 毛平就笑,压低声音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老关这次出山,不是给老刘难堪么?” “政治上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好。”我告诫他道。 “屁,你以为你不在政治上?只是我们是无名小辈,掀不起大风大浪而已。”毛平侧着脸看着我说:“我们这些人,只是这条船上的水手,船要往哪里走,还是舵手说了算。” 我没搭理他,毛平的这番话,我其实是深有感触的。当干部的人,一辈子都在选边站,站队正确,青云直上,站队错误,死有余辜! 回想这几年来,我从来没真正考虑过站队。这其实是告诉我,在政治的道路上,我还是一个稚嫩的青葱少年。 正要往深处想,县委办主任带头鼓起掌来,底下跟着就是一阵暴风骤雨办的掌声。 关培山经营春山县几十年,整个春山县的官场里,无不是他枝枝蔓蔓的关系。刘启蒙书记上任不到一年,还没来得及剪枝修叶。 底下的二十四个乡镇,又有谁能知道有多少个干部是站在他关培山船上的人? 再接下去介绍,就轻描淡写了。 介绍完领导干部,县委办主任才退下去,请刘启蒙书记出来讲话。 刘启蒙面色搵怒,他显然很不满意县委办主任临时唱出的这一出。在春山县,现在除了他刘启蒙,谁能出其右? 大家眼巴巴地等着刘书记开言,等了半天,没听见他说话,都抬起头来,盯着刘书记看。 刘启蒙淡淡一笑,把门口的话筒移了移,很谦逊地说:“我们现在先请关主任讲话。关主任是我们春山县的老书记,老领导,对我们春山县知根知底,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今天他受市委的委托,带领我们改革发展春山县的经济,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也是关主任对我们的未来抱有殷切的期望。因此,请关主任给大家说几句,是我们县委县政府迫切的要求,也是我们全县八千党员干部的心声啊。” 关培山一楞,随即随和地笑。 底下又一阵如潮的掌声。 关培山环顾一眼全场,清了清嗓门说:“各位干部,你们辛苦了!” 大家纷纷的笑,等着他继续说话。 “我老关今天很高兴与各位干部坐在一起开会。”他看了一眼刘启蒙,颔首说:“刘书记刚才说了,我给大家讲几句,刘书记既然定调了,我只能讲几句。那么我就讲三句话。第一句是,感谢在座的各位干部对我老关的关心!第二句是,这次我带着衡岳市委的重托来,当然不是空头支票,是实实在在的八千万开发资金,大家有好项目的,可以直接来找我。第三句是,这次我是单枪匹马来,我不想做个光棍司令,因此,我要请求春山县委县政府,给我选拔几个优秀的年轻干部,充实到我的经济改革领导小组里来,当然,我欢迎在座的能自荐。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关培山的三句话,句句意义深远。 第一句是告诉大家,我老关没事了!谁谁谁怎么样,我老关心里倍儿清。 第二句简直就是对刘启蒙宣战,我老关不但带着政治任务,还带着钱来的。大家有事可以不请示你老刘,直接找我老关就是。 第三句简直就是个诱饵,他要人,他在告诉刘启蒙,老子不是光棍司令,不但要人,还要挖你墙脚! 三句话在我心里滚了几遍,我似乎嗅出了一丝味儿来。 再去看刘启蒙,他黑着脸,像一尊菩萨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35章 组织提拔的套路 第一天会议可以用明争暗斗来形容,书记刘启蒙自始至终都是黑着脸。经济领导小组组长关培山倒是满面含春,散会后,逢人必伸手相握,嘴里热情打着招呼。仿佛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久违的故人一般。 一天的会,没有看到邓涵宇和郭伟,这让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揣然。他们两个同时缺席这么重要的会,不由我浮想联翩。 毛平一直跟在我后面,没心没肺地笑。回到宾馆,看到一院子的人,热热闹闹的,都找着人打招呼,互相呼唤着去外面聚一聚。 辉煌宾馆准备的饭菜没人问津,住在辉煌宾馆的都是乡镇干部,村干部住在其他的招待所里,没有准备饭菜,每人每天发补助十五块钱,让村干部自己解决。 我的苏西镇来了镇干部五个,除我之外,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人大主席团负责人,妇联主任,还有一个人,是乡镇企业办的,居然是月白。 毛平吆五喝六的叫他们毛市镇的干部出去吃饭,站在我身边的副镇长就问我说:“陈镇长,要不,我们也去外面吃?” 我瞪他一眼道:“县里准备了饭菜不吃,偏要跑到外面吃,是钱多烧得慌,还是故意来显摆?” 副镇长就讪讪地笑,说:“陈镇长啊,这样的大会,也是几十年不遇。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何必不跟着潇洒走一回。” 镇党委副书记是个老头,看着满院子走得基本差不多了,叹口气说:“他们哪,都是有钱的主。我们苏西镇,还刚弄个牌子,哪里有钱跟他们去比。还是去宾馆食堂里吃吧。” 副镇长他们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脚下像钉了钉子一样挪不开步。 乡人大和妇联本来就是个闲职,平常说话的机会也不多。习惯了随大流,这时候都闭口不语,等着我发话。 我闷声不响地往食堂走,副书记随即迈开步跟过来。接着就是月白,走的时候还拉了一把妇联主任。 怔在原地的副镇长和人大主任也只好跟过来。 到了食堂,满满的摆着几十张桌子,饭菜都已经上桌。整个食堂里没有几个人,除了几个服务员,就只有一张桌子上坐着一圈人,都已经开吃了。 一看这些吃饭的,就知道不是乡镇干部,显然是村干部一帮子人。 其中一个人看到我们进来,嚼着腮帮子吃惊地问我们:“你们是哪个村的呀?” 副镇长没好气地回答他说:“我们是苏西镇的。” 这人就越发地吃惊,郁闷着道:“没有一个镇的干部来吃呢,你们怎么来了?” 副镇长双眼一鼓,吼道:“这是招待我们乡镇干部的,我们不能吃么?” 这人就不好意思地笑,坐了下去,再也不说一句话。 我心里一动,问副镇长说:“我们的村干部都住在哪里?” 副镇长犹疑地看着我,搔了搔后脑勺说:“隔壁的招待所就是。” “来了多少村干部?” “十二个村,一村一个。” “你去,把他们都叫来这里吃。”我毫不犹豫地命令着他。 副镇长还在犹豫,我大声说:“不吃,也浪费了,可惜嘛。” 副镇长乐颠颠的去了,不一会,就叫来了赵德全、盘树容他们。 赵德全一见到我,喜不自胜地跑过来,恭恭敬敬地立在我面前,满脸堆笑地问:“陈镇长请我们吃饭啊。” 我指着空荡荡的餐厅说:“你们随便坐,随便吃。” 赵德全拍一下脑门说:“我就知道我们镇会安排嘛。你这个老盘,还非得要去外面找吃的。这不?来了。” 我才知道副镇长跑去叫他们的时候,正是赵德全和盘树容在为吃饭的事争执。赵德全要吃饭,盘树容却说搞一碗米粉就算了。十三个村干部,平常来县里也不多,不熟悉情况。只有盘树容帮着盘小芹进货,来的机会多。其他人初来咋到,不敢乱走,只好等着他们两个吵完,去外面的街上,找一家小饭店填饱肚子。 刚好就遇到了副镇长过来叫他们。十三个人听说我在,就喜滋滋地跟着过来了。 刚要去坐,发现每张桌子上都竖着一块牌子,写着各个乡镇的名字。我们苏西镇的桌子摆在最边上,桌子边只有六张椅子。 我们桌子旁边的就是毛市镇的餐桌,毛市镇这段时间似乎阴魂不散,老子在哪里都能碰在一起。 我指着毛市镇的餐桌说:“两边坐。” 服务员就过来问我说:“领导,你们几个人?” 我指着十几号人说:“就这些。” 服务员惊讶地说:“你们镇来这么多干部?” 我笑着说:“我们镇大,干部自然就多。” 服务员还想说什么,我没容她继续了,扯过毛市镇餐桌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副书记他们一看我坐在毛市镇的餐桌边,笑笑,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坐过来,把竖着苏西镇牌子的餐桌让给了赵德全他们。 一顿饭吃完出来,其他乡镇的干部还没见到一个影子。 春山县不大,走路也就半个小时可以把全城走遍。县城里突然涌进来这么的人,把整座小城弄得热闹了许多。 赵德全他们回去休息,我有一段时间不在政府,自然有不少的事要听副镇长他们汇报。 镇干部都跟着我,要到我房里去汇报。 进到房里坐下,副书记先开口问我:“陈镇长,郭书记呢?” 苏西镇从排名来看,郭伟是第一把交椅。郭伟不在,我这第二把交椅有绝对的指挥权。这是当初我们镇在党委会上决定的,所有镇干部都知道。 副书记还在等我回答,我沉静地说:“郭书记办大事去了。” 他们就互相看了一眼,副镇长首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犹疑地说:“这个信封,里面装着五十块钱,听送来的人说,是郭书记给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人大主任和妇联主任赶紧说:“我们也收到了。” 月白看我一眼,说:“我收到两个,你们只有一个么?” 副镇长就不自然地笑,说:“也是两个,还有一个是城关镇的邓镇长送的。我的是他亲自送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月白就说:“我听说这次大会的最后一个议程,就是投票选举副县长。”她顿了顿,狐疑地问人大主任:“这选举,是你们人大的事。我们又不是人大代表,能选副县长么?” 人大主任尴尬地笑,说:“乱了,都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副镇长机灵地说:“我怎么听说这次选副县长,我们陈镇长也是候选人?” 妇联主任心急,赶紧接口道:“咦,我怎么没收到陈镇长的信封?” 她的话让大家楞了一下,接着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开玩笑说我这个镇长,不送点钱,他们是不会投我一票的。 我没心情听这些话,问副镇长说:“工地情况怎么样?” 副镇长是我去衡岳市之前就安排他跟着这事,现在问他,理所当然。 副镇长抓耳挠腮半天,红着脸说:“陈镇长,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下雪,工地开不得工。我只去过一次,发现工地上没几个人,也没什么事。” 我心里就冒上来一股火,苏西镇工地现在是整个镇的头等大事,有许多不可预料的事等着发生。没有一个干部坐镇,翻了天都没人知道。 心里有火,嘴里自然不干不净地要骂,乡镇干部都随意,骂几句粗话是家常便饭,不骂粗话,反而让人觉得怪怪的不合群。 “下雪就不工作了?怕是躲在家里搂着老婆滚被子吧?”我冷冷地问,脸上罩上一层寒霜。 副镇长心一慌,指着月白说:“不信你问她,她天天在老鹰嘴。” 我就转过头去,征询着看着月白。 月白淡淡一笑说:“确实也没什么事。老钱和老孙天天跑老鹰嘴喝酒,东家进西家出。” 我的脑子里就浮现钱有余喝孙德茂的神态来。这两个老家伙,也不回家,天天窝在老鹰嘴,心里想着,脸上就笑,骂道:“这两个狗日的东西,这个天还呆在工地干么?” “老钱在忙着结对子,说等镇政府建好后,他要再投资搞农庄。把老鹰嘴的人和月塘村的人都捆在一起,大家一起发财。”月白轻轻地笑,神态安详。 “钱老板的想法确实好。只是现在的政策,也不知道是允许不允许。”副书记担忧着说:“苏西镇才有个底子,要是违反了政策,怕上头恼怒下来,又打回原形。” 我安慰他说:“放心!现在的政策是,有财大家发!从这次全县三级干部经济发展大会就应该看出来。时代不同了。人家沿海地区,早就搞得风生水起了。现在我们与人家一比,怕是要落后人家几十年了。” 副书记一直管着党群工作,对政策的理解,永远都是按的社论来思考。可惜的是他的理论基础不够扎实,很多政策他理解不透。 “这么说来,又要回到文革前了?”他还在犹疑。 “不是一个概念!”我说:“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怎么也与文革挂不上边。” 其实我对文革是臭屁不通。文革时期,我还是个穿开裆裤的熊孩子。 “要是郭书记这次当县长去了,谁来我们镇做党委书记啊?”副镇长把话题又扯到了郭伟的身上来。 “这个还用考虑?当然是陈镇长了。”人大主任理直气壮地说:“一般组织提拔人,都是这个套路。” “这样好,这样好!”副镇长拍着手说:“陈镇长做了书记,苏西镇更有希望了。” “你这人,说话不留门啊。”我笑骂道:“郭书记到现在为止,还是苏西镇的书记。至于他的发展,岂是我们背后胡猜乱说的?你这个干部,就该去捡狗屎。政治觉悟怕是比捡狗屎的老农还低呢。” 大家就笑,指责着副镇长说,要是这话让郭书记听见了,还以为他在赶他走呢。副镇长被大家一说,吓得脸都白了,抱着双辑告饶道:“我胡说的,胡说的,别乱传啊。”说着朝着自己的脸,啪啪打了几下,逗得大家笑得更加开心。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一点不假。副镇长的话还没落音,屋里进来一个人,沉着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定睛一看,居然是苏西镇的书记郭伟走了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36章 刘书记请你过去谈话 郭伟显然在门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从进门来,脸色就一直阴沉着,扫了我们大家一眼后,冷笑着说:“人未走,茶就凉了啊。” 大家就都不作声,陪着他尴尬地笑。 我问郭伟:“郭书记,正好你来了,不如我们在一起开个会?” 郭伟摇摇手说:“会我就不参加了。我来,是找你谈点事。” 这句话的含义就是其他闲杂人口,该退避三舍了。 副书记是个灵巧的人,首先从郭伟的话里闻到了气味,他起身,迈步,一气呵成,走到门口看到其他人没跟过来,就站住脚,冲副镇长他们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猪脑子不是?没看到书记要跟镇长谈事吗?”其他人就忙着起身,慌不迭地往外跑。 等到镇干部都出去了,郭伟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来,看着我,半天不说一句话。 我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心里嘀咕着,这小子,弄什么玄虚? “我来,是真有重要的事。”郭伟说了开场白,伸手问我要烟抽。他是个不抽烟的人,这个时候找我要烟,自然是他心里有事。 “说说。”我轻描淡写,郭伟现在是市委书记的乘龙快婿,尽管陈萌在我面前否认过,但我明白,陈萌不会因为一个郭伟而失去双亲的温情。陈萌是坚强的人,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会选择妥协。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参加会吗?”郭伟不动声色,又问我要了打火机,点上烟,浅浅的吸了一口,仰面朝天,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来。 “其实以前我读大学的时候啊,也抽烟,而且抽得很厉害。”郭伟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似乎想起了大学的美好浪荡时光。 “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偷偷抽了。”我说,笑眯眯地掏出一包烟,扔给郭伟说:“拿去抽。” 郭伟把烟又扔回来,坚决地说:“现在我就是抽个好玩,当不得真。别浪费了,还是你自己抽。” 说着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上冒起的一缕青烟,袅袅婷婷地直线升到天花板上去。 “我没去开会,是因为市委组织部来人了,找我谈话。”郭伟淡淡地说,不看我。 “组织部找你谈话,是天大的好事,说明老兄你要高升了啊。”我笑,言不由衷,心里隐隐泛起一股酸气。他妈的,朝廷有人好做官!这传言出来还不到十天,眼看就要落实了。 “确实是好事!但不是我想要的。”郭伟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这倒让我有些吃惊。 “你不想出任副县长?”我脱口而出。 “不是我不想,是他们不让我做。” “他们?谁呢?”我越发惊讶起来,难道还有人能动摇陈书记的决定?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和邓涵宇,都是白忙了一场。”他笑起来,笑声里藏着苦涩。 突然停住笑,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最大的赢家,居然是你!” 我的心一阵乱跳,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但我要表现出荣辱不惊的样子,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无非就是形容一个人的定力好。 我笑道:“你开玩笑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而且很大。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我们这些小干部,人家市委领导看得清清楚楚。”郭伟似乎心有余悸,拿一只手扪在胸口说:“幸亏我们这些人,还算走得端正。” 郭伟的话让我如坠五里云里。什么看得清楚?什么走得端正的?与我何干! “实话跟你说,我也想不通。如今组织这样决定,我是看不出前途来。”郭伟显然心里憋着话,他好像在等着我去打开他泄洪的闸门。 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却没到椅子上去坐了,而是靠在写字台上,将双臂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喝水的郭伟。顿时心里滋生了一种快意。人看人,仰视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卑微,俯视的时候,才有王者的愉悦。 “关书记复出,而且还升了官。这些,怕是你我都没预料到的吧?”郭伟似笑非笑的说。 “确实没想到。”我附和着他,眼睛看向窗外。外面已经黑得一塌糊涂,仿佛有人往天上泼了一盆墨,密密实实地把天穹遮盖了起来。 “关书记到底是老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软肋,我得服啊。”郭伟感叹着说,问我:“陈风,你说,我下乡后,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迁址啊!把苏西镇打造成一个新的卫星镇出来啊。”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嗯,还是兄弟懂我!”郭伟笑了笑说:“你说,我们在一起共事,愉快不?” “愉快啊!非常愉快!”我嘻嘻地笑,拍了郭伟的肩膀一下说:“如果有来生,我还希望跟你搭档啊。” “假话!”郭伟拒绝了我的忽悠,认真地问:“迁址到现在,我说实话,心里没一点底。为啥呢?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老子没钱,但老子敢干。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盯着我的眼睛说:“这次啊,算是我为你牺牲。” 我大吃一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惊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让你明白。”郭伟换了一下坐着的姿势,开始面对着我。 “关书记,哦,现在叫关主任,他指名要我去经济领导小组。开出的条件是,只要我去,他就拿出资金来帮我们完成苏西镇的建设。” “你不去,他就不给?” 郭伟摇摇头,说:“一分也不给。” “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呢?”我好奇地问。 “不光是我,还有邓涵宇,我们两个,必须进小组。”郭伟叹口气,去拿杯子。 “这是好事啊!”我说,显出无限羡慕的样子:“又有钱,又有权,可以干多少事啊。” 关培山在大会上说的三句话,其实就是传递了一个信息。现在的春山县,还是他老关说了算。一个有钱又有权的机构,甚至可以凌驾在县委的头上,这在任何时期,都显得极为不正常。 “其实,这些都是陈书记的意思。”郭伟一语道破天机。 “为什么?”我越发惊异起来。这段时间的变化,让我有点目不暇接了。 “邓涵宇的老爸你知道是什么人,邓涵宇在城关镇镇长的位子上,快要把屁股坐出茧来了,再不挪挪,就只能等死了。至于我,你是知道的,有原因。所以,我们两个进小组,不是老关的意思,也不是市委的意思,而是陈书记的意思。明白了吧?”郭伟说完这些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而轻松地说:“倒是好了你了。” “我怎么好了?” “你是谁的外甥呢?”郭伟阴阴地笑:“你别以为大家都是瞎子。” “成定局了?”我问,心潮起伏啊。 “基本定了。我和邓涵宇一天没去开会,就是在跟组织部的人谈。我实话说,别说邓涵宇想不通,我也想不通啊。”郭伟哈哈地大笑起来,揶揄着我说:“你小子,命好,不花一分钱,捞了个副县长。” 我跟着哈哈笑起来,我是笑自己一切都蒙在鼓里,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提来舞去。 “你等着吧,会有人找你谈话。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通知你。好好干,兄弟,我看好你。”郭伟起身要走。 “就走了?”我想要挽留他。他突然这么一来,这么一说,把我弄得糊里糊涂,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不走?你还留着我干嘛呢?继续吸你的二手烟?”郭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苏西镇迁址的事,就拜托兄弟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出门,脑袋里晕晕沉沉起来。 如果一切如他所说,我岂不是捡了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正胡思乱想,县委办的一个秘书进来,问我:“你是不是陈风镇长?” 我点点头,狐疑地看着他。 “刘书记请你过去谈话。”秘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来得太快,太突然了。我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傻傻的不知迈步。 “刘书记找我有什么事?”我问,开始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的仪表。 “不清楚!我只是奉命来找你。具体什么事,是领导的事,我不知道啊。”秘书笑眯眯地看着我抻衣扎袖。 “去哪呢?”我收拾好自己问。 “刘书记在办公室里等你。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秘书领头往门外走。 出了门,发现走廊里挤满了各乡镇来的干部,都喝得醉醺醺的,嚷着去桑拿醒酒。 毛平勾着腰,伏在一个垃圾筒前,地动山摇地呕。一眼看到我,朝我虚弱地笑,眼眶里盈满了红丝。 秘书摇头叹息,低声说:“这些乡镇干部,就好像一辈子没喝过一样。你看,都喝成了什么样子。” 我笑着说:“也不怪。他们一年到头都在跟泥巴打交道,难得有时间和机会闲。这么好的机会,不放纵自己一回,怕是对不住自己呢。” 我们的话里都有那么一层意思,因此我们说完后,都会心地一笑。 刚好电梯上来,门一打开,里面出来月白,手里握着一包东西,看到我们,虚虚的一笑,把东西直往背后躲。 我们都微笑一下,我说:“出去了?” 月白嗯了一声,站着没动,问我:“要出去?” 我说:“有点事。” 月白就柔柔地笑了笑,背转身要走,她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角来,居然是一包卫生巾。 进了电梯,秘书问我说:“这个美女干部,你认识?” 我点点头说:“是我镇的,管企业的女同志。” 秘书就笑,说:“都说你们苏西镇出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没接他的话。男人嘛,在一起,无非就是几个话题,美人、美酒和美事。 出了宾馆的门,看到门口停着刘书记的车,司机看到我们,下车打开车门让我们进去。刚要弯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喊:“陈哥,你出去啊?” 回头一看,是小米,与小姨两个人站成了一道风景,正笑微微地看着我们。 我挥挥手说:“我去有事,回来再聊啊。”说完钻进车里。坐在前排的秘书回过头来说:“陈风,你认识的美女真多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37章 说不出理由,心里有鬼吧 团委办公室里灯光暗淡,靠里边角落沙发上坐着黄奇善。黄奇善的左手搂着朱花语,右手端着一个大茶缸,背对着我,正在笑嘻嘻地给朱花语说话。 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显得朦朦胧胧,让人有些眼花,有些迷离。 我推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们,黄奇善似乎被惊倒了,黑着脸转过身来,想要开口骂人。触眼看到的是我,只好咧开嘴笑,骂道:“亏你还是个干部,没半点礼貌,不会敲门啊!” 我笑道:“打搅了你的好事了吧?你厉害,敢在办公室里偷情,也不怕人多嘴杂?” 黄奇善冷笑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跟花语是自由恋爱,我们在一起,是恋爱需要。你是狗屁话,偷情是这样偷的么?” 我还是笑,眼睛去看朱花语,发现她早就羞红了脸,躲在一边一声不响。 “黄书记,你告诉我,偷情应该怎么偷?”我笑着问他,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在苏西六年,偷情于我,似乎就像吃饭的小菜一般,一顿不吃小菜可以活,一月不吃小菜会便秘啊。 “陈风,你不装就会死,是不?”黄奇善侧眼看一下身边的朱花语,凑近我压低声音狠狠地说:“我家花语,你得睁一只眼。” 我心里再咯噔了一下,偷眼去看朱花语,难道她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朱花语这次迎着我的目光而来,半点畏惧与心慌都没有,我从她纯净的目光里看出来了。我知道,她什么都没说,那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何况也仅仅是暧昧的一瞬间,我们依旧停留在最纯真的感情里。 心里有底,嘴头就不饶了,我骂道:“狗日的黄奇善,说话像放屁一样!花语是我妹子,你说这样的话,是在侮辱她呢。” 黄奇善就再咧开嘴笑,胸无城府地说:“我也是听郭伟说的,说漂亮姑娘你陈风见不得,说你是个采花大盗,哈哈哈。” 我心里火起,一脚踢在椅子腿上骂道:“郭伟这是小人!” 我们不设防的聊天让一边的朱花语浑身不自在。这些话题哪里是我们这些还没结婚的男人说的呢?何况当着一个大姑娘的面。 等到我们两个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朱花语已经站起了身,轻言漫语地说:“我先走了。” 黄奇善还想挽留,我使个眼色,他就住了口,站起身把她送到门外。 回到办公室,他冲过来一拳擂在我的肩胛骨上,痛得我差点叫出声来,我骂道:“你找死啊!” 黄奇善恶狠狠地回敬我说:“你才找死。你小子,老是坏我的好事。老子今天把办公室的人都赶走了,就这么一点小空间,小环境,你还给我破坏掉,你说,该不该死。” 我笑道:“你这人也太没出息了吧?谈个恋爱还跑到办公室里来谈,就算我不来冲撞你们的好事,你能保证别的人不来打搅?” “谁敢?”黄奇善冷笑道:“虽然我是个团委书记,大小还是个常委。谁敢冲我的办公室,不想活了?”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厉害!有领导气概。” 黄奇善就嘿嘿地笑,羡慕地说:“我要是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小姨,老子才会幸福啊。”说完叹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 我心里老大不爽了,黄奇善你小子什么话都可以说,唯独不可以亵渎我的小姨!什么君生你未生?你就是生了,还能怎么样?我靠! 我厉声叫住他:“打住!屁话收回去。” 黄奇善尴尬地笑,说:“我说实话而已啊。陈风,你知道你小姨这次又给你办了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我们的这个小姨啊,把我绑到你的船上去了。”黄奇善苦笑着说。 “怎么了?”我大吃一惊。我的小姨常常会做些让人不可预料的事来。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心有体会。 “现在全衡岳市所有常委的办公桌上,都应该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举报郭伟和邓涵宇花钱卖选票的事。关键是,落款盖的是我团委的公章。”黄奇善耷拉着头,叹道:“小姨啊小姨,你太厉害了。” 我想象着小姨巧笑倩兮的样子,她亲自来找黄奇善,以自己长辈的身份要求黄奇善盖一个章,黄奇善确实找不出一个推脱的理由。问题是他没有问小姨盖章做什么,也没有去看,等到市委纪委来电话了解了,他才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办?”我愧疚起来。小姨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将黄奇善丢进了熊熊大火里去烧,单是一个邓涵宇,他背后的老爹黄奇善就无法应付,何况还有郭伟背后站着的陈书记,他黄奇善简直是走到了绝路! “还能怎么办?凉拌!”黄奇善苦涩地笑,笑容挂在脸上,就像一条老苦瓜一般难看:“算了。我想好了。小姨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也认了!” 他的态度让我无比吃惊,这直接涉及到个人前途的事,即便落在我身上,我想我也是没有办法放得开。 “不行!我得去市委汇报,把这事说清楚。”我说,态度坚决无比。 “管你卵事啊!”黄奇善冷冷地泼过来一瓢冷水:“信里没你的名字,提都没提过你。你这个时候自己跑出来说是自己干的,能说得清楚?” “我叫小姨一起去。” “小姨凭什么去?说偷盖公章?”黄奇善的嘴角浮起来一丝冷笑:“你想把小姨送进大牢里去?” 我心里顿了一下,进退维谷。这事确实棘手啊,说也说不得,做也做不得。郭伟邓涵宇花钱贿选是实,小姨假借县团委名义举报是真,这样就只能等着领导处理了。领导遇到这样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作为,这么的丑闻,在自己家地里烂透了没事,出了门,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损失的不单单是个春山县,而是整个衡岳市,甚至一个中部省。 我的小姨太聪明!她知道民间的一封举报信或许不会引起太大的重视。她盖上县团委的公章,预示着已经不是一封简单的举报信那么简单。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想好了,干脆我全部担起来。反正小姨的信里说的事都能查证落实。又不是诬告什么的,怕什么。”黄奇善豪情顿生,神色迷离地说:“当然,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背着我干了这事,老子不杀光他祖宗十八代,誓不为人。” 我知道他的心思,黄奇善这么些年来,与我结成了比兄弟还亲的情谊。从他给我老爹捧灵位开始,他就把自己定位是我的亲兄弟,我也把他当作了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了。 “不管了?”我试探着问,心里却像悬着一只吊桶。 “管不着。静观事变吧。”黄奇善轻松地笑起来,说:“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只死死地拽着椅子扶手,两只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如同在手背上趴着一条黑乎乎的蚯蚓,让人好一阵恶心。 我松开手,让自己平静下来,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问:“没有杯子了?给我也倒杯水吧。” 黄奇善指着饮水机没好气地说:“靠,还想我来伺候你啊,自己去。” 两个人各自捧着一杯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没找出一句话来。 对视了一阵,相视一笑,各自转开头,眼睛看向别处。 我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出一个话题来,我只是感觉自己深深滴对不起他。黄奇善如果不出意外,再干一年,最多两年,他就能名正言顺回到市委去,荣升某个部门的二把手。如今举报的事一出,黄奇善的政治前途基本灭绝了!没有一个领导会用一个举报他人的下属,即便他举报的是自己的对手! “你别想那么多。我都不后悔,你想那么多干嘛呢?”黄奇善反过来安慰我,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愧疚,淡淡地说。 我叹口气,没出声。 “我还告诉你一个事。你知道花语手里有一个笔记本,是不?”黄奇善盯着我,不容我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我点点头承认知道。 “这个笔记本救了关培山一命啊。”黄奇善笑道:“世事难料,此起彼伏。一个笔记本,不但让关培山挽回了失去的一切,而且作为钦差大臣回到春山县,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这里面的玄机?” 黄奇善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笑,淡淡地说:“笔记本是我交上去的。花语给了我看,这个笔记本,其实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比如花语,比如我,关培山是知道这回事的。所以,在某些时候,我是他的恩人!因此,陈风,你不必为我担心。” 这么错综复杂的事,让人听起来都头痛,如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在心头,让人呼吸不得。 “再给你说件事啊。小姨准备把花语带到她身边去,帮她管财务。这事让我放心了。呵呵呵。”他笑起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笑得很舒畅,很惬意,很心满意足。 “奇善.......”我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用说了。”黄奇善朝我摆摆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慢慢等着。明天市委会派人过来,还有两天的会,一切结果在第三天出来。我们不急!” 我苦笑啊,无端卷入这样没来由的争斗中,而且我仿佛还是被置之事外的人,这样的结局,谁人能接受得了? “如果不出我所料,明天,关培山就会找你谈话。”黄奇善哈哈笑道:“到时候,你就等着切蛋糕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39章 花落谁家 黄奇善果真料事如神,第二天的大会一结束,关培山就让自己的秘书来找我了。 关培山卸职春山县县委书记,得到另一:“我鼻子痒呢。” 关培山不依不饶地说:“你继续痒吧。人不大,心思多。弄巧成拙,这个成语你懂吧?” 邓涵宇的脸就红了起来,嗫嚅着说:“怪我自己素质不高。” “嗯!”关培山轻哼了一声,拍着沙发扶手说:“也不怪你。人嘛,总有走错路的时候,走错了,回头再走嘛。” 又看一眼郭伟,脸上就漾上来一层笑,说:“小郭这人就不错。陈书记的眼光就是与常人不一样嘛。” 关培山的话里有话,这话我听得明白,我想,邓涵宇也一定明白。至于郭伟,他比我们更明白。 “老梁,上菜吧。”关培山吩咐梁天行道:“今晚,把你的拿手好菜都拿出来。好好招待一下我们春山县的这三个年轻干部。今后你想在春山县发财,离不开他们三个。” 关培山直言不讳,这样的坦荡,让我不禁佩服起他来。 按理说,像他目前的状态,绝对不是最佳情况。尽管组织有结论,而且让他再次出山工作,毕竟与过去大相庭径了。能在这样的境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不能不让人感觉到他的厚重。 梁天行忙不迭地表态:“一定一定。关书记您带我在春山县落脚,要走路,当然还得三位领导牵着我走哇。”他满脸的媚笑,似乎是一片枯萎的土地上绽开的一朵花。 海鲜酒楼就是梁天行的,这在几年前我就知道了。但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这个让春山县的人都想着买房的广东人,一直就是春山县的传奇。 春山县的商品房,第一栋楼就是梁天行开发的。现在春山县人住的所有商品房,都是他梁天行开发的。 记得钱有余曾经跟我说过,他也打过春山县房地产的主意,但他使尽全部招数,在春山县也没拿到一分地。因此他哀叹说:“春山县的商品房都姓梁!要想站住脚,先得过一关。” 这一关,就是关培山。 梁天行欢天喜地地出去了,他去安排宴席。像这样的小事,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但他要在关培山面前表现自己,似乎宴席只有经过他亲自安排,才会显得更隆重。 梁天行一走,关培山坐正了身子,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现在才是谈话的正式开始。 “你们三个都在,没有外人。我这个老头子,有话就直说了。”他的脸上没丝毫的笑容,显得严肃无比。这样形象,在他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就这样。 邓涵宇首先表态,诚恳地说:“关书记,您说。我们都认真听。” “不是听,还得做!”关培山扫视我们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点头,再看他们两个,也在使劲地点头。 “春山县现在出状况,主要原因还是你们两个。”关培山似乎有些气恼,指着邓涵宇和郭伟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人,亏得是党的干部,做事都不经过大脑想想,胡来!” “我……,”郭伟嗫嚅了半天说:“邓镇长先做的,我如果不做,也不好。” “你让陈书记失望了!”关培山骂道:“谁让你们这样做的?你们这是自己掘坟墓埋自己!” “谁让他们内定呀。我不服嘛。”邓涵宇似乎满腹的委屈。 “组织有组织规定。选拔干部组织都是有考虑的。这次把权力下放到县里,市委是有考虑的。本来一件好好的事,被你们一胡搞,弄得多麻烦?这事要是让记者知道了,一报道,别说是你们两个,就是加上陈书记和何书记,怕是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们要求进步,这是好事啊!可是我们作为党的干部,一切都要以为人民服务为最高宗旨。如果一门心思就是想着做大官,不如早点回家种田。” 关培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又像一座爆发的火山,在梁天行离开房间后,他爆发出来,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火药味。 尽管他现在管不着我们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但凭着他在春山县经营这么多年的根基,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我们永无出头有之日。 “现在好了。你们这一闹,不但春山县人人皆知,就是市委,也是一锅煮开的粥了。”关培山叹口气道:“你们自己说,该如何收场。” “这事闹出去,不就是黄奇善吗?狗日的东西!”邓涵宇愤愤不平。 “你真以为是他?”关培山轻蔑地笑,说:“你呀,政治还是不成熟嘛。这事跟黄奇善有何关系?跟自己没关系的事,他会抓一只虱子放自己脑门上?” “不是他还有谁嘛?”郭伟疑惑地问,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黄奇善这人看不出来呀,阴险着哪。” “你们呀!让我怎么说你们。”关培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光意味深长地瞟我一眼,让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难道他知道内幕? “这事到此为止,不说了。就算这事是黄奇善干的,你们做了,还不容别人说?你们觉得这事光彩吗?贿选,是政治大事,搞不好,一辈子就完了。”关培山再瞟我一眼,让我慢慢升起来的心又忽地掉下去。 “我们听听小郁的想法。毕竟,这次他也是候选人之一嘛。”关培山把枪口直接指向了我。 我犹疑半响,嗫嚅着说:“我就是个陪考的,没话说呢,关书记。” “古时候皇帝点状元,也不是说谁陪考谁被点上嘛。”关培山笑着看着我。 “我真的没话说。”我下定决心,不说出心里任何一句话。 “你小子,就是比他们成熟。”关培山笑着指着我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白了吧?” 我当然明白,关培山的这句话,其实就已经告诉我们,这次副县长花落谁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44章 虚惊一场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本来东倒西歪的几个女人都销声匿迹了。 小真跟在我后边,低声叫着我:“爷,爷,你怎么了?” 我安慰她说:“没事。我有急事要走。” “你要走?”她一脸的惊奇,忽而又一层惊恐,惶惶的不敢看我,双手绞着衣角,想哭的样子。 “我是真有事。”我说,看一眼她。小真还是衣衫不整,云鬓散乱,匆忙扣起的扣子,居然扣错了眼,把胸前的一对**,晃荡荡的要突围。 “爷,你现在走,就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小真珠泪欲滴,回头看一眼楼上,压低声音说:“刁老板会打死我。” “他敢!”我大喝一声,骂道:“没国法了?” 小真赶紧伸手想来捂我的嘴巴,我扒开她的手,喝道:“开门!” 门还没开,背后传来老刁阴森森的笑声,叫道:“陈县长,怎么了?” 我没回头,抽出一支烟点上,也是一副让人摸不着底的笑,说:“不开门么?” “不敢啊!”老刁一溜小跑上来,凑到我鼻子前,大义凛然的样子问:“这女人领导不满意?” 我摇摇头。 “伺候不周?” 我还是摇头,笑道:“很好。不过,还不习惯。” 老刁就笑了,一脸的淫笑道:“多来几次,领导就习惯了。” 我笑而不答,扫视一眼大厅,除了我们三个,大厅里显得很冷清。 “要不领导去上楼?老邓在上面。”老刁试探着问我。 “三楼还有新洞天?”我问,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赌几手,试试手气吧。”老刁极力邀请我,递给我几个塑料的筹码,笑道:“领导第一次来,送你几个筹码,看看领导手气如何呀。” 我推辞着不肯接。从老刁拿筹码给我,我就估计三楼的赌场不会是小打小闹。 “老书记也在。”老刁再次诱惑我,言语里暗示着我说:“你不等老书记一起走?” 我想了想,如果现在先关培山走,会给他留下一个阴影。假如我不知道老刁的别墅,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我走就走了,没人会关心。现在似乎我已经登堂入室了,如果想全身而退,关培山能放过我? “去看看可以。”我说,认真地对老刁说:“要说赌这事,我还真不上道。没学会。” 老刁赶紧说:“很简单的。我们这里也就玩百家乐。你放心,发牌的合手是专业的,绝对保证不出千。”又补充一句说:“春山县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来玩过几手。” 我没吭声,心里却冒上来一股火。 春山县是全国挂牌的贫困县,县里每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够发工资。什么叫有头有脸的人?有钱的人才是,有权的人也是。 钱可以支使权!权能够变成钱。 唯一让我不解的是,关培山居然也是第一次来。这不由我不大惑不解。 春山县除了关培山是有头有脸的人,其他人算老几? 尽管这几年出了几个小富人,终究也是比普通老百姓过得好一点而已。真正的有钱人,不会呆在春山县,都会选择在衡岳市安家。比如钱有余,比如孙德茂。 眼皮子底下藏着这样的一个销金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还的悲哀。 但我丝毫没有半点的愧疚!我是一个刚上台的副县长,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名正言顺。但今天我已经知道了,如果还任由其疯狂滋生下去,我就愧对春山县几十万老百姓了。 想到这里,我使劲握了一下拳头,终究没有跟着老刁上楼,而是坚决返身下楼,径直要小真开门要走。 老刁被我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拉着我的手诚恳地说:“县长,县长,你现在走,也没车出去啊。” “没事!”我甩开他的手说:“我叫了我司机。” 老刁看我态度坚决,祭出来个关培山似乎也没吓住我的脚步,只好随着我下楼,乖巧地给我开门。 到了门外,呼喊着保安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要保安送我。 我拒绝了老刁的好意,表示自己有车来接,不麻烦他了。老刁显得很难过的神态,低声下气地说:“要不,还我自己送您回去?” 我安慰着他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老书记还在等着你。你顺便告诉老书记一声,我确实有事,要连夜回衡岳市去,请他一定要原谅我。我就顺着这条路,边走边等。” 我说的这些话,就是想给大家都找个台阶下。意思很明显了,绝对不是因为老刁的问题,更不是关培山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天冷,又黑!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啊!”老刁神态显得很担忧,执意要去开车送我。 我不想继续跟他废话了,趁着他去开车,自己沿着进来的马路,迈步就走。 走了几步,朝开着车灯的老刁喊:“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免得等下来人接不到我。” 老刁似乎想了一会,终究灭了车灯。 走了百十来步,才掏出电话给余味打,告诉我在老刁家的这条路上。 余味在电话里窃笑,问道:“县长,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啊!” 我没搭理他这句话,告诉他我现在是一个人,沿着马路在往回走。 余味就挂了电话,站在黑暗中,我体会着这小子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很熟悉这个地方。 想了想,又给李莲打了个电话。这个春山县有名的赌娘,如果她不知道这个地方,说明老刁的业务还没做大。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李莲肆无忌惮的笑声,问我说:“陈大县长,做大官了,还记得给嫂子来电话报喜,谢谢啊。” 我笑道:“我大哥在家没?” 李莲反问着我:“你说呢?” 我奇怪地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来看看?”她挑逗着我。在伶牙俐齿的李妇联面前,我总会觉得自己嘴笨舌拙。 见我没出声,她笑嘻嘻地说:“大县长,如果他在,我会这样说话么?” 我就笑,这男女之间,最怕的是误会。如果男人与女人之间本身清得像水,任再多再难听的闲话,也会一笑了之。问题是李莲是个热情如火,又浑身性感无比的漂亮女人,与我有过雪夜里的旖旎,心里一旦有个鬼,就觉得处处都是鬼影子。 我正了正嗓子,问道:“你知道有个叫老刁的人么?” 她迟疑了一下,问我:“你问他干嘛?” “看来嫂子你认识!”我说,把烟头朝雪地里扔去。 “你突然问这个人,有想法?”李莲紧追着问我。 “没有!”我轻描淡写地说:“就随便问问而已。” “就问问?” “就问问。真的!” 她哦了一声,问我在哪里。 我调笑着说:“就在你家楼下。” 李莲反而笑了,说:“也是你家楼下啊。大县长,你家现在跟我家住一单元,对门户呢。” 我吃了一惊。县政府办主任说安排我的住房,怎么会如此巧呢? 老莫是看守所所长,算是正科级干部,县公安局应该要分房子给他。李妇联嫁给老莫,自然应该住到老莫的房子里去,怎么在县政府家属楼里,还有她的房子? 突然想起李妇联是县妇联的干部,整个春山县的干部,谁的名下没有一套房子呢!她李妇联自然也不例外。 “大县长,你家钥匙在我这里。政府办老肖等了你一晚上了,找不到你人,就把钥匙留在我这里了。你得来我家取钥匙。”李莲告诉我说:“放心,家里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回来住就行了。” 我不禁佩服起政府办的工作效率了。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办公室安排好了,住宿安排好了,还给了我一个家! 突然看到一束车灯照过来,我站到路边,想让车过去,却看到车在我面前停下来,从车里跳出余味来,恭恭敬敬地叫我:“县长,我来了!” 坐进车里,刚才被冷风灌得身体冰凉,我的嘴唇仿佛都在哆嗦。 余味递给我一个茶杯,微笑着说:“新买的,给县长您喝茶用。” 喝了几口热腾腾的茶,心里暖和了许多。放眼去看窗外,黑黢黢的树枝似乎贴着车身飞驰。 “直接去医院!”我说,闭上眼,开始消化做副县长这半天的余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45章 这女人领导不满意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本来东倒西歪的几个女人都销声匿迹了。 小真跟在我后边,低声叫着我:“爷,爷,你怎么了?” 我安慰她说:“没事。我有急事要走。” “你要走?”她一脸的惊奇,忽而又一层惊恐,惶惶的不敢看我,双手绞着衣角,想哭的样子。 “我是真有事。”我说,看一眼她。小真还是衣衫不整,云鬓散乱,匆忙扣起的扣子,居然扣错了眼,把胸前的一对**,晃荡荡的要突围。 “爷,你现在走,就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小真珠泪欲滴,回头看一眼楼上,压低声音说:“刁老板会打死我。” “他敢!”我大喝一声,骂道:“没国法了?” 小真赶紧伸手想来捂我的嘴巴,我扒开她的手,喝道:“开门!” 门还没开,背后传来老刁阴森森的笑声,叫道:“陈县长,怎么了?” 我没回头,抽出一支烟点上,也是一副让人摸不着底的笑,说:“不开门么?” “不敢啊!”老刁一溜小跑上来,凑到我鼻子前,大义凛然的样子问:“这女人领导不满意?” 我摇摇头。 “伺候不周?” 我还是摇头,笑道:“很好。不过,还不习惯。” 老刁就笑了,一脸的淫笑道:“多来几次,领导就习惯了。” 我笑而不答,扫视一眼大厅,除了我们三个,大厅里显得很冷清。 “要不领导去上楼?老邓在上面。”老刁试探着问我。 “三楼还有新洞天?”我问,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赌几手,试试手气吧。”老刁极力邀请我,递给我几个塑料的筹码,笑道:“领导第一次来,送你几个筹码,看看领导手气如何呀。” 我推辞着不肯接。从老刁拿筹码给我,我就估计三楼的赌场不会是小打小闹。 “老书记也在。”老刁再次诱惑我,言语里暗示着我说:“你不等老书记一起走?” 我想了想,如果现在先关培山走,会给他留下一个阴影。假如我不知道老刁的别墅,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我走就走了,没人会关心。现在似乎我已经登堂入室了,如果想全身而退,关培山能放过我? “去看看可以。”我说,认真地对老刁说:“要说赌这事,我还真不上道。没学会。” 老刁赶紧说:“很简单的。我们这里也就玩百家乐。你放心,发牌的合手是专业的,绝对保证不出千。”又补充一句说:“春山县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来玩过几手。” 我没吭声,心里却冒上来一股火。 春山县是全国挂牌的贫困县,县里每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够发工资。什么叫有头有脸的人?有钱的人才是,有权的人也是。 钱可以支使权!权能够变成钱。 唯一让我不解的是,关培山居然也是第一次来。这不由我不大惑不解。 春山县除了关培山是有头有脸的人,其他人算老几? 尽管这几年出了几个小富人,终究也是比普通老百姓过得好一点而已。真正的有钱人,不会呆在春山县,都会选择在衡岳市安家。比如钱有余,比如孙德茂。 眼皮子底下藏着这样的一个销金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还的悲哀。 但我丝毫没有半点的愧疚!我是一个刚上台的副县长,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名正言顺。但今天我已经知道了,如果还任由其疯狂滋生下去,我就愧对春山县几十万老百姓了。 想到这里,我使劲握了一下拳头,终究没有跟着老刁上楼,而是坚决返身下楼,径直要小真开门要走。 老刁被我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拉着我的手诚恳地说:“县长,县长,你现在走,也没车出去啊。” “没事!”我甩开他的手说:“我叫了我司机。” 老刁看我态度坚决,祭出来个关培山似乎也没吓住我的脚步,只好随着我下楼,乖巧地给我开门。 到了门外,呼喊着保安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要保安送我。 我拒绝了老刁的好意,表示自己有车来接,不麻烦他了。老刁显得很难过的神态,低声下气地说:“要不,还我自己送您回去?” 我安慰着他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老书记还在等着你。你顺便告诉老书记一声,我确实有事,要连夜回衡岳市去,请他一定要原谅我。我就顺着这条路,边走边等。” 我说的这些话,就是想给大家都找个台阶下。意思很明显了,绝对不是因为老刁的问题,更不是关培山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天冷,又黑!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啊!”老刁神态显得很担忧,执意要去开车送我。 我不想继续跟他废话了,趁着他去开车,自己沿着进来的马路,迈步就走。 走了几步,朝开着车灯的老刁喊:“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免得等下来人接不到我。” 老刁似乎想了一会,终究灭了车灯。 走了百十来步,才掏出电话给余味打,告诉我在老刁家的这条路上。 余味在电话里窃笑,问道:“县长,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啊!” 我没搭理他这句话,告诉他我现在是一个人,沿着马路在往回走。 余味就挂了电话,站在黑暗中,我体会着这小子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很熟悉这个地方。 想了想,又给李莲打了个电话。这个春山县有名的赌娘,如果她不知道这个地方,说明老刁的业务还没做大。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李莲肆无忌惮的笑声,问我说:“陈大县长,做大官了,还记得给嫂子来电话报喜,谢谢啊。” 我笑道:“我大哥在家没?” 李莲反问着我:“你说呢?” 我奇怪地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来看看?”她挑逗着我。在伶牙俐齿的李妇联面前,我总会觉得自己嘴笨舌拙。 见我没出声,她笑嘻嘻地说:“大县长,如果他在,我会这样说话么?” 我就笑,这男女之间,最怕的是误会。如果男人与女人之间本身清得像水,任再多再难听的闲话,也会一笑了之。问题是李莲是个热情如火,又浑身性感无比的漂亮女人,与我有过雪夜里的旖旎,心里一旦有个鬼,就觉得处处都是鬼影子。 我正了正嗓子,问道:“你知道有个叫老刁的人么?” 她迟疑了一下,问我:“你问他干嘛?” “看来嫂子你认识!”我说,把烟头朝雪地里扔去。 “你突然问这个人,有想法?”李莲紧追着问我。 “没有!”我轻描淡写地说:“就随便问问而已。” “就问问?” “就问问。真的!” 她哦了一声,问我在哪里。 我调笑着说:“就在你家楼下。” 李莲反而笑了,说:“也是你家楼下啊。大县长,你家现在跟我家住一单元,对门户呢。” 我吃了一惊。县政府办主任说安排我的住房,怎么会如此巧呢? 老莫是看守所所长,算是正科级干部,县公安局应该要分房子给他。李妇联嫁给老莫,自然应该住到老莫的房子里去,怎么在县政府家属楼里,还有她的房子? 突然想起李妇联是县妇联的干部,整个春山县的干部,谁的名下没有一套房子呢!她李妇联自然也不例外。 “大县长,你家钥匙在我这里。政府办老肖等了你一晚上了,找不到你人,就把钥匙留在我这里了。你得来我家取钥匙。”李莲告诉我说:“放心,家里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回来住就行了。” 我不禁佩服起政府办的工作效率了。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办公室安排好了,住宿安排好了,还给了我一个家! 突然看到一束车灯照过来,我站到路边,想让车过去,却看到车在我面前停下来,从车里跳出余味来,恭恭敬敬地叫我:“县长,我来了!” 坐进车里,刚才被冷风灌得身体冰凉,我的嘴唇仿佛都在哆嗦。 余味递给我一个茶杯,微笑着说:“新买的,给县长您喝茶用。” 喝了几口热腾腾的茶,心里暖和了许多。放眼去看窗外,黑黢黢的树枝似乎贴着车身飞驰。 “直接去医院!”我说,闭上眼,开始消化做副县长这半天的余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46章 失落 余味对我的要求一点也不在意,他扭开车载音响,回头说了一句:“县长,您要抽烟吗?” 我摇摇头,余味看不到。他已经回过头去,聚精会神地看着前边的路。一个下午他来回衡岳市两趟,说不辛苦都是假的。 我说:“辛苦你啊,小余。” 他笑笑,轻松地说:“没事,我现在走高速路,快。” 我惊讶地问:“高速路通了?” “没有啊。但毛胚路出来了。宽着哪,除了没铺水泥,一切都搞好了。”余味兴致勃勃地说:“别人不敢走,也不让走。可我的车是谁的呀?陈县长的。他们一听,自然放行了。” 他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的要说下去,我哼了一声。他就赶紧住了嘴,过一会问我:“县长,我们现在走哪条路?” “就走你回来的路吧。”我说,闭上眼睛假寐。 “县长,我去接的这个老李,好像不是他亲身儿子一样哦,一点也不着急。”他还是在说话,看来余味这人话痨,嘴巴停不住。这样的人,没心机,却不可重用。谁知道他的大嘴巴哪天不会出去乱说? 我心里这样想,也就不准备继续跟他说下去。 余味却不想丢掉这样说话的机会,尽管他现在是我的全职司机,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十个小时。 “县长,你倒显得比他还急一些。”余味吃吃地笑。 “你笑什么?”我不高兴地问,带着愠怒。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快,赶紧收住口,一本正经地开他的车。 我得换个司机!我想。回到春山县,第一件事就是找县政府办主任把司机换了!不是余味这人不好,但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我看不见的危险。余味过去是帮首长开车的人,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做领导司机的人,一定要惜字如金。 没有一个领导会去与司机讨论事,也不会有领导把心事说给司机听。在领导的眼里,司机就应该是一架机器,而且是不带声的机器,一定要懂得安静。 领导在车上的时间有限,在车上的这点时间,是领导要应付继续工作的沉思时间。没有一个领导愿意这个时间被打扰。我也不例外,因为我现在也是领导! 抬手看一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 车过春山县,我们没有停留,直接奔衡岳市跑。 出城不远,李莲打进电话来,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去衡岳市,今晚不去理哪里拿钥匙了。要是方便,还是把钥匙还给政府办吧。” 李莲在电话里楞了一下,生硬地说:“不方便!” 我笑笑,轻声说:“随你吧!” 挂了她的电话,一丝笑容漫上来我的脸颊。我的脑海里涌现出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李莲这个女人,也是个没心机的女人,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打情骂俏,却是色在嘴上,不往心里去的人。 否则,依她跟邓涵宇的关系,应该早就同床共枕了。可是她却守住了底线,即便她和老莫都曾经动过借种的念头,她还是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 而我,却是除了老莫之外唯一一个摸过她的男人。 李莲妩媚性感,没有男人不动心。因此老莫像是整天扶着一个珍贵的瓷瓶,生怕一失手就摔个粉身碎骨。老莫怕老婆,这在春山县已经家喻户晓。但春山县怕老婆似乎是个优秀的传统,男人都以怕老婆为荣。 想到这里,我莞尔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烟,刚叼到嘴边,余味就把点烟器递了过来。 这小子!一直都在观察我!我心里一顿,警惕了起来。 “回县里去!不去了。”我说,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 余味被我的决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车轮滑了一段路停住了。 “不去了?” “不去了!”我说:“回家!” 我看到余味犹疑地神色,他调转车头,沿着刚才来的路往回走。 “去政府办分给我的宿舍吧。”我说,不去看他。依余味的乖巧,他早就应该知道我的宿舍在哪里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去告诉他。 “好嘞!”他快乐地应了一声。 人不去,电话还是要打。 我让余味把我送到楼下后,挥手让他离开。 余味还在犹豫,我不高兴地说:“难道你要跟我回家?” 余味就笑,问道:“县长,明早什么时候来接您?” “按规矩办吧。”我说,直接进了门楼。 县政府家属楼都是六层的房子,没有电梯。 我家在四楼。李莲告诉过我。 楼道里装了声控灯,脚步重一点,。 小姨就急了,声音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问我:“小祖宗,你没事吧?” 我这才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说:“小姨,我睡不着。” “你在哪?睡不着。”小姨问我。 “在家。” “哪个家?” “县政府里的新家。”我说,显得很得意。如今我一个副县长,小姨会不高兴? “我知道!”小姨坦率地说:“我去过。熟悉着哪。” “怎么办?”我说:“我真睡不着,小姨。” 小姨在电话里叹口气说:“我也没办法啊!我在市里,你姨父刚回来,喝醉了啊。我陪不了你啊。” 她顿了一下,转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要不,我要小米去陪你说说话?” 我吃了一惊,赶紧拒绝了小姨的好意。 小姨倒取笑我说:“小风,你这个鬼,心里有几条蛔虫小姨还不知道?别说你做个小小的副县长,你就是做了省长,也逃不脱小姨的火眼金睛。” “要不要我叫小米?她在春山县宾馆里住着。” “不要!”我坚决地说:“除了你,任何人我现在都不想见。” 我说完这句话,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小姨幽幽的叹息声,随即她挂了电话。 这个半天,犹如一个世纪一样长。我从一个小镇长摇身一变成了副县长,还兼着一个镇的党委书记,这在春山县的历史上,我还是唯一。 我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双眼在盯着我,以至于我起身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要先迈出哪条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48章 红包 县政府里几乎所有的办公室都来了人,把我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朱花语忙前忙后招呼客人,黄奇善在一边帮着她。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全部都是一脸的微笑,偶尔还能看到一张激动的面孔。我正在疑惑,县委办主任带着歉意说:“陈副县长,我不许他们来,他们非得来,我挡不住啊。” 我笑笑道:“大家找我有事?” 所有人一齐摇头,都不做声。 一边的黄奇善笑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祝贺你的么!你是县长,这些同志今后都是你的下属,来看看你,理所当然的事啊。” 我双手抱拳,朝四周一辑道:“感谢,感谢。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一阵欢呼,嚷道:“县长,择日不如撞日,还不如今天我们都跟着县长混混。” 有人悄悄拿出红包往我的办公桌上放,放下后朝我笑笑,赶紧出门溜走。我没来得及拦住,就看着县政府办主任说:“这是干什么?” 我的口气显然很严厉,让县政府办主任一下适应不过来,张嘴结舌地看着我,一张脸急成了猪肝色。 朱花语过来悄悄说:“陈县长,这是春山县的规矩,大家贺喜随的分子。” 我就不言语了,这样的习俗其实我也知道。春山县不管谁家办喜事,各家都会随上一份礼。礼尚往来的乡村俗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县政府大楼里,让我一下没从高大威严的氛围里走出来。 “你刚才也答应请大家吃饭了。这些随礼的钱,就顺水推舟吧。”黄奇善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要不,我去安排一下?” 我看着县政府办主任,老头子被我刚才的态度吓了一跳,还没从惊吓你走出来。看到我在看他,就舔着脸,朝我傻笑,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嗫嚅着说:“大家都随,我不随,总不是个样子。” 我大笑,说:“老主任,你也凑这个热闹?” 主任更加窘迫了,干笑着说:“我也是个俗人,不能例外的。”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门,脚步声在整座楼里都能听到。 县政府办主任一走,屋子里就剩下我、黄奇善,还有一个朱花语。 黄奇善目睹了主任的落荒而逃,倒不以为然,朝朱花语努了一下嘴说:“陈风,你做了县长,自然要庆祝,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我和小朱也一样,要随个份子的。你要不要,不管我事,不要我的,就是打我的脸。” 我笑道:“我都不要。” “不行!”黄奇善正色道:“这就好比是一缸墨水,你一块白布,掉到缸里来了,不把你染黑,能罢休?大家都是黑的,就你是白的,能容得下你?” 他冷冷地笑,仿佛他洞察了这个世界一样。 “假如我一定要做一块白布呢?”我也冷笑着回击他。 “没事啊!不过,你的下场最后可能连块布都不是了。你就是一堆狗屎,一堆谁也要绕着走的狗屎。” “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不是县长吗?好啊,你做你的县长,他们做他们的干部,你要下命令,大家都阳奉阴违着你,你怎么办?难道你能把他们都拉下马来?”黄奇善不客气地打击着我的自信心。 “没法改变了?”我说,有些心灰意冷。 “不是没法改变。是根本就不需要改变!”黄奇善脸色一变,又开始笑嘻嘻地说:“就这么点小小的礼金,你就大惊小怪了,要是有人给你送大钱,岂不是会吓死你?” “谁会给我送钱啊!”我也笑嘻嘻的,我们两个毕竟混在一起六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没必要遮掩自己。 “你等着吧!”黄奇善莫测高深地笑,看了一眼朱花语,把嘴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就算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媳妇,人家也会乐颠颠地给你送上门来。” 我擂了他一拳,骂道:“是不是这都是你的经历啊?黄奇善,你腐败了啊。” 黄奇善大笑道:“我一个团委的书记,屁都不算一个。痴心幻想吧!” 朱花语被我们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楞楞地张着一双毛茸茸的眼睛问:“你们笑什么呢?” 黄奇善解释着说:“没有说什么,说了些过去开心的事。” 黄奇善示意朱花语把红包塞给我,我眼睛一瞪,怒视着黄奇善骂道:“你是看不起我!” 黄奇善就讪讪地笑,嘴里嘟哝着说:“到底是谁看不起谁?连老子的随礼都不收,对我有想法嘛。” 我接口道:“确实有想法!”又擂了他一拳说:“你如果愿意把自己归到他们当中去,没关系啊,多大的红包老子也接了。” 黄奇善似乎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满脸的感激神色道:“陈风,够兄弟!” 我搂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黄奇善虽然贵为县团委书记,又在常委你占了一席之地,但他非常明白,自己就是个配角。是一个看书记眼色行事的人!团派干部,都是年轻者居多,这在老奸巨猾的老干部眼里,都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兴不起风,作不了浪! 我跟他不同。首先我是省管干部,级别高,而且也是常委,特别有一点,负责春山县的财政,这一般都是常务副县长,或者县长亲自管的部门。没有一个领导会把钱袋子让别人抓着,除非这个人跟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我恰恰就是这样的干部。刘启蒙书记在会上宣布我负责县财政工作,其实就透露了一个信息,我这个刚上任的副县长,不可小觑。 春山县常委席里,我有一票,现在黄奇善手里攥着一票,我们两个比起任何单打独斗的常委来说,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影响力。刘启蒙显然看中了这一点,他知道我不会背叛他,我是他提拔起来的干部,只能对他感恩戴德。 “还是安排一下,这样以后你工作起来会顺手一些。”黄奇善劝着我说:“要是一你上台,就破了这个游戏规则,今后真的没人能帮得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认真地点头,做副县长第一天,还没看到一份文件,还没批示一样工作,却要想着如何去请他们吃饭,我心里一阵悲凉。 “我去安排!”黄奇善说着就要走,对我说:“花语跟我一起去。” 我笑道:“小朱到底是你的秘书,还是我的秘书呢?” 黄奇善就尴尬地笑,说道:“都一样嘛。工作上是你的秘书,生活上是我的秘书,不冲突不冲突。” 一边站着的朱花语满脸通红,嗔怪着道:“你们两个拿我开玩笑,我会生气的啊。” 我挑逗着说:“生一个气来看看嘛,小朱。” 朱花语涨红着脸,手一摔,说:“陈县长,我可不敢在自己领导面前生气。你们取笑吧,我不理你们了。” 说着拉开门出去了,一双高跟鞋敲击着水泥楼板,叮叮咚咚的响。 等到朱花语一走,我几乎是淫笑着问黄奇善:“搞定了?” 黄奇善一顿,不好意思地笑,骂道:“陈风,你的心理很龌龊啊。” 我不理会黄奇善的骂,在我们之间,不存在隐私。 我回敬他说:“我龌龊,你高尚!你不会高尚得连手都没牵过吧。” 黄奇善更加局促了,说道:“你又不是没看见过。多嘴!” 说着从我桌子上扯过一张纸,拧开笔帽说:“我们得统计一下人数。” “什么人数?”我疑惑不解。 “今晚请人吃饭的人数啊。” “都请吧。” “不行!”黄奇善坚决地说:“随了礼的不一定都请,没随礼的不能都不请。” 我搔搔后脑勺,看来这里面还有许多的学问,自己却像一个老和尚,看着满眼的经文,却一个梵文也不认得。 “怎么办?”我求救地看着他。 黄奇善沉吟了一下,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哎呀,这点破事,交给政府办主任就行了。他是只老狐狸,会办得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放心!” 他示意我给政府办主任打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桌子上的话机,拨了内线过去。 县政府办主任似乎早就在电话机边等我电话一样,刚响一声,就听到他的声音传过来,谦逊地问:“陈县长,有什么指示?” 我迟迟艾艾不好说,这第一天来上班,就搞这档子屁事,实在让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县政府办主任是何等聪明乖巧之人,他在电话里说:“陈县长,我马上过来。”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朱花语,怀里抱着老高的一堆文件。 县政府办主任指着垒得半人高的文件说:“陈县长,这些文件都急着等你批示。” 我犹豫着说:“不是这事。” 主任满脸微笑着说:“其他的事您放心,我这里有份名单,您过目一下,要是没其他指示,就按这个办,您看可好。” 他递给我的居然是晚宴的名单,上面的名字并不多,我暗暗数了一下,最多不超过三桌。名单下面是菜单,这老狐狸,连酒桌上吃什么菜,喝什么酒水饮料,抽什么烟都列举得清清楚楚。看来他早有准备了。 我粗略扫视了一下名单,没有刘启蒙书记,也没有关培山组长,甚至连各局委办的一把手也没有。除了我直接管的几个部门头头,就是机关里的一些普通人。 这个名单让我有些不解。主任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微笑着道:“陈县长,这是你的私人宴请,是民间行为。也就是跟身边的一些工作人员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 我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的这个安排确实非常有道理,试想,刘启蒙和关培山会来凑这个热闹吗? 心里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自然心情就高兴了。 我挥挥手说:“很好,就按你的意见办。” 主任没想到我会全部同意他的安排,顿时显得很激动,拿着名单就要走。 我叫住他,抽出笔来,在名单上面添了几个名字,一个是郭伟,毛市镇的毛平,一个李莲。想了想,加上了郝强和柳红艳的名字,看着他们两个的名字,我的鼻子酸了一下,又拿起笔,划去了郝强的名字。 县政府办主任高高兴兴地走了,走之前安排朱花语逐一打电话通知名单上的人,晚上六点,县辉煌宾馆聚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 350章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第一杯开席酒刚下去,开始有人过来敬酒。 敬酒的人一看就分着个先后,第一拨过来的是县委办一帮子人。县委办是县委书记的智囊,工作的执行者,代表着县委书记,有着看不见的权力。 县委办的人一般看不上其他局委办的人,像当初我还在乡下的时候,见他们就像见书记一样,诚惶诚恐,根本不敢高声大气说话。 县委办主任没来,由一个副主任带队。这个副主任我不认识,据说是管后勤的主任。 副主任姓肖,叫肖天左。县政府办主任低声告诉我他的名字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名字,跟我读初中的时候每日废寝忘食读的一本书,叫的,里面有个反派人物,就叫“萧天左”,不过此“肖”非彼“萧”,终究读音一样。 肖天左一看就是个读书人,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面色有点灰暗,显然在县委办里混得不如意。 他秃:“你们要喝酒,得讲着规矩。陈县长是领导,你们一个个的来搞车轮战,可以吗?” 小溪是春山县的美女,天天晚上在春山电视台你播着新闻,全县不认识她的人没有几个。算是个名人,而且是个名美人。 过去大多数人是只闻其声,能见其行,却不能见其人。现在活生生的摆在大家面前,活色生香的样子,因此她一开口,大家都收了口,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小溪倒也当仁不让,举着酒杯说:“要说喝酒,得立个规矩。你们每人喝一杯不行,一人三杯,陈县长陪一杯。” 大家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我是县长,他们得尊敬我。 但我一想,就算他们三杯我一杯,这二十来杯下去,我一样受不了。何况,今晚聚在这里的,可不仅仅是县委县政府这些人。 小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嫣然一笑说:“还有个规矩,领导总归是领导,领导可以请人代喝,不是吗?” 众人一愣,马上反对起来,有人就出了个主意,说请人代没问题,这个代酒的人,必须一个人代下去,不可以换人。 小溪很爽快地答应了,勾下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领导,你安排谁来代你?”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这满屋的人,我自信可以一个个摆平,但群起而攻,我只能败北。我都应付不下来的事,还能找谁来代我? 眼睛就去搜索朱花语,她是我秘书,这个时候应该要来救场。 秘书不能跟我同桌,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我到处找,终于看到隔壁桌上的朱花语,她却像没看到我一样,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筷子。 我知道即使叫上她,无非也是个噱头,只会活端端的多一个败北的人。 小溪看我的样子,知道我找不出人来,而旁边站的人开始不耐烦了,嚷道:“林小溪,这主意是你出的,你找不出人来,你就得自己上。” 小溪用脚尖轻轻踢我一下,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说:“领导,你说句话呀,他们欺侮我呢。” 众人就笑,说:“林小溪,你找不出人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喝。要不,以后你在电视里讲话,我们都不信了。” 林小溪是新闻主播,虽然春山县的新闻无非都是家长理短的事,不是张家村多收了三五斗,就是李家店丢了一头牛的琐事。但每晚的新闻,照例还有书记县长的身影。要是大家都不信她在电视里说的话,等于就是宣告她的主播事业到头终结了。 我打着圆场说:“要不,改天我再请大家喝?人家小溪一个女孩子。你们这样逼人,像话吗?” 有人就说:“哎呀,我们陈县长怜香惜玉了啊。我们可没敢逼她,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哦。” 林小溪的脸红了起来,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站起身,端着杯子说:“算了,我来喝。” 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顾自仰起脖子,把满满的一杯酒,咕哝喝下了,把杯子底朝他们扬扬说:“看清楚了啊。” 众人楞住了,都张着嘴出不声。原本以为吓吓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居然敢披挂上阵。 政府办里有几个小年轻,平常正找不着机会表现自己,这个时候开始挺胸而出了,说:“小溪,要不我来帮你?” 林小溪轻蔑地一笑说:“我不要你帮,你喝好自己的酒就好。你们一个个来吧。” 林小溪是魏延安排来主持今晚晚宴的人,他怕出事,敲着桌子骂政府办这帮子人说:“你们这些小毛贼,平常看你们做事,都是畏首畏尾的,今日来欺侮一个小姑娘,胆子个个都肥了,也不脸红?” 众人辩解着说:“魏主任,你都一头老牛了,还想着一口嫩草啊。” 魏延要退,全机关的人都知道,只是魏延不死心,仿佛自己还要坚持下去一样。大家也就心照不宣,随他的意思去做事,反正过完年,他就得滚**蛋。因此也没人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说白了,魏延就是只死老虎了,时间一到,不走都不行,后面还排着那么多的人,怎么能容着他占着一个茅坑呢。 魏延显然听出了话你的意思,却不好发火。这帮子人,表面看都文质彬彬,要是整起人来,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自己现在在位,他们给一点面子,退了,就是狗屎不如的老家伙了,到时候想要央求他们办点事,怕是比登天还难,不如装疯卖傻,蒙混过去了事。 魏延的一番好意,林小溪却一点也不领情,她气定神闲地说:“你们放心,我说了就一定做到。” 众人就不好说什么了,一个个轮着来喝,也不说话,喝完三杯,都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半点也不敢出声了。 二十多杯酒下去,林小溪还如以前一样,丝毫没有半点的醉意,她一杯一杯地陪着喝,不吃菜,也不喝汤。 我的心尖上都冒汗了,这林小溪,似乎千杯不醉啊! 刚好服务员送来一盆热汤,我舀了一碗放在她面前,轻轻说:“小溪,喝口汤,心里会好受一点。” 林小溪还是嫣然一笑,说:“我没事!放心。” 我的手垂在桌下,突然感觉被一只小手握住了,转眼一看,发现林小溪正低着头,认真的喝着汤。而桌下的这只不动声色的手,不是她又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51章 美人如玉 林小溪有千杯不醉的本事,这让我大吃了一惊。 原来全县的人都只在电视里看到她的影子,没见过活人。如今活脱脱的一个人站在大家眼前,而且来者不拒,笑意盈盈。虽说看起来超凡脱俗,却实实在在的也是个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众人自然不敢太多唐突美人,但每人都想着跟美人同饮一杯,于是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凑过来,涎着脸,千方百计地哄着她喝酒。 满大厅的男人,都像着了魔一样要喝。不喝酒的男人也要喝,尽管平常在他们看来,酒是穿肠的毒药,但今日有美在前,即便是毒药,也要正义凛然地喝,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法,乐之不疲。 余味也举着一杯酒,眼睛盯着林小溪,大声大气地说:“林记者,我这杯酒,你必须得喝。” 林小溪斜着眼看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有什么理由?” 余味神气地拍着胸脯子道:“我是陈县长司机,这个算是理由不?” 林小溪就笑,歪着头看着我说:“陈县长,你批准你司机喝酒?” 我笑笑,没回答她的话。刚才我们悄悄地一握,似乎已经宣告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人。 林小溪看我不说话,把手里的杯子墩在桌上,慢条斯理地说:“就是陈县长批准了,我也不跟你喝。” 余味顿时觉得难堪了,把脸一沉,没好气的说:“你看不起我!” 林小溪就笑,说:“你是给领导开车的,你喝醉了,领导的安全谁负责?万一有什么事,你对得起春山县人们?” 林小溪的话不多,却句句像铁锤一样落在大家的耳朵里。这个理由算得上堂而皇之,让余味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正暗自敬佩林小溪的机智,还没说一句话,耳边响起一个女声说:“我不是司机,跟我总该喝一杯吧?” 我循声望去,居然是朱花语,也举着一杯酒,挑衅似的看着林小溪。 林小溪顿了一下,展颜一笑说:“好啊。我们都是女孩子,喝就喝。”说完把一杯酒先倒了下去,神色自若地说:“其实啊,喝酒是他们男人的事。你说我们都是女人家,何苦窝里斗呢。” 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把一边犹疑的朱花语弄得成了大红脸。 魏延觉得气氛已经到了**,**过来必定伴随着失落。为了不让失落的情绪蔓延,他提议应该结束晚宴了。 魏延的提议得到部分人的赞同。反正大家都在一栋楼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机会大把。何况明日还要上班,总不至于明日上班都去请假。 于是开始有人找我告辞,都是说几句咸咸淡淡的话。到最后,一屋子人就只剩下魏延和林小溪,以及秘书朱花语和司机余味。 我叮嘱魏延结好账,起身准备走。 侧眼看到林小溪还坐着,就问她:“林记者,我送你回家吧。” 林小溪起身,身体有些站不稳。毕竟她一个人几乎迎战了满大厅的人,我记不清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春山县虽然不大,一泡尿能洒遍半个城,但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不管是出于领导的心态也好,怜花惜玉也好,做男人,就得做出个样子。 我的话音未落,朱花语抢过去说:“陈县长,我来送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还在犹豫,林小溪嫣然一笑道:“也行。我们两个女的,一路上也好说几句话。” 魏延插进话来说:“你们两个走路回家?不妥,还是叫余味送一下你们吧。黑灯瞎火的,天又冷,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余味还在为林小溪不肯跟自己喝酒而耿耿于怀,听到魏延的安排,不高兴地说:“也没多远,几步脚就到了。” “放屁!”魏延骂道:“余味你小子想找事是不?叫你送个人,怎么那么多废话?不想干了?” 余味就陪着笑脸说:“魏叔,我哪里敢?你就是借我三胆,我还不是你手里的一个蛋,你捏一捏,我得碎啊。” 说着从屁股底下摸出车钥匙,摇得哗哗响,说:“姑奶奶们,起驾吧。” 林小溪抿着嘴笑,说:“也没那么多麻烦,不如陈县长我们一起上车,顺路就到我家。” 余味一听,连声叫好。 魏延笑着骂道:“你这个兔崽子,管你屁事啊,乐个毛。” 魏延脱口而出的粗话,在春山县的干部队伍里,属于司空见惯的事。书记和县长还在会上骂粗话,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 仿佛春山县的人都习惯了一样,林小溪和朱花语都没在乎魏延的粗话,反而劝着魏延说:“主任,气大伤肝啊。” 魏延被两个女人一顿笑,自己也转怒为笑了,叱道:“余味,你小子给我好好的开车,安全把陈县长送回家去休息。” 说着把他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朝我们扬扬手说:“我先走一步,我家就在宾馆隔壁,近!” 魏延一走,大厅里就空荡荡起来。余味在前头走,我跟在他身后,我后边是林小溪和朱花语,两个人并排走着,却不说一句话。 还是朱花语坐副驾驶位,我和林小溪坐后排。 余味发动车,轻车熟路就往烈士陵园方向跑。林小溪住新开发的商品楼,就在烈士陵园旁边。 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就要到了,林小溪突然开口说:“这么早回家,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顺口问道:“林记者可能醉了,早点回家休息好啊。” 林小溪毫不客气地说:“谁说我醉了?这么点酒,就能醉到我?笑话。” “既然你没醉,你想去哪里?我们送你去。”我说,心里七上八下。 林小溪在黑暗中挪动了一下身子,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悄悄伸过来,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贴了贴,收了回去。 我心里一动,反手过来,抓住她的手,静静地握着。 突然我觉得手心里多了一块硬纸片,借着灯光我瞟了一眼,是一张名片。再去看林小溪,她微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不动声色。 我还在犹疑,她的手指头在我的手心里写着字了,我屏声静气,感觉她写的字,终于感觉到了是“电话”两个字。 她松开我的手,对余味说:“我到了。就在这里下吧。” 我一看车窗外,还没到烈士陵园,正犹疑,林小溪说:“我走一段路,吹吹风,去去酒意。” 余味刹住车,我还想说什么,林小溪侧脸对我一笑,说:“就这里下了,我慢慢走,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拉开车门下去,顾自朝前走。 我看着她哦娜多姿的背影,叹口气命令余味说:“走吧。” 林小溪是在告诉我,她在这里下车,等着我电话。 车到我楼下,朱花语为我打开车门,想伸手来搀扶我。我推开她的手说:“小朱,我还没老呢。” 朱花语一笑,不解地说:“别人的秘书都是这样的啊。” 余味接过来笑道:“别的领导都是老头子,我们的领导年轻啊。” 我没搭理他,径直往前头走。余味追过来,在楼道把一个信封塞给我说:“魏叔让我给你的。他让我告诉你,今晚的单,是梁老板买的。” “那个梁老板?”我惊讶地问。 “还有谁啊?就是开桑拿,开房地产公司的梁老板啊。”余味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回头说:“陈县长,明早我来接你。” 看着他和朱花语开着车离开,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摁着林小溪的电话。 还没按完,电话进来了,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挂断了。 电话还在顽强地打进来,我摁下去接听键,没好气地问:“谁呀?” 电话里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随即里面喊道:“是我呀,陈大哥,我是小米。” 我换了口气说:“是小米啊,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事呀!”她还在笑,说:“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 我迟疑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还当然呢。多么言不由衷啊。” 我不想跟她废话,还有一个美人在冰冷的夜里等着我的电话。 “怎么?不高兴啊?”她在电话里不依不饶地问我。 “没有啊。”我说:“要是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不许挂!”她口气明显撒着娇:“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啊。” 我苦笑道:“小米,要真没事,我可要真要挂了。”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做了县长,连玩笑也不开了。没意思!”小米兴致低落了许多:“是我们董事长找你呢。” 她的董事长就是我小姨,我小姨找我,我自然不能挂电话。 “你在哪?”小米问我,口吻冷淡了许多。 “我正准备回家。”我说,手里摸了一把余味塞给我的信封。 “我们就过来。”小米说:“我们董事长要来看你。” 她挂了电话,我一下醒了过来一样。小姨要来看我,自然是来庆贺我的高升。我的这个小姨,她的心思乖巧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我几步跑上楼,打开门,正要进去,身后传来李莲的声音:“回来啦?” 回头一看,她还是昨晚的那身装束,只是在今天看来,显得更多妩媚多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52章 她是关培山的女人 小姨要来我新家,这是件很大的事。小姨在我面前一直以家长自居,家长要来视察,当然要全力接待。 站在客厅中央,我扫视整个屋子。客厅很大,对面的墙边摆着一台落地式等离子电视机。这在春山县家庭来说,配置很高档了。 靠东边的墙上居然有个酒柜,里面陈列着几瓶酒,有白的,有红的。看包装,价格应该不菲。进门的地方有个玄关,旁边一个锲入式鞋柜,我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双拖鞋。这些都是政府为我安排的,我没有出过一分钱。昨夜我回家,没有换拖鞋,以至于在灯光的照射下,地板隐隐还残留着我的鞋印。 我从洗手间里找出一把崭新的拖把,准备把地板拖干净,不能让小姨挑我的毛病啊。 在苏西镇六年,我没拖过地板。苏西都是水泥地板,不需要拖。在家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也没做过这样的活。因此拖把捏在手里,我突然就惶恐了起来。 想着看别人拖地的样子,我扭开水龙头,放水把拖把打湿,捏着**的拖把一路往客厅走,身后沥沥拉拉一路的水。 拖把往地上一拖,不但没拖干净地板上隐隐约约的印迹,反而像是把地板撕开了一道口子。我不甘心再划拉几下,眼前顿时一片混沌,惨不忍睹。 心里一急,把拖把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去敲李莲的门。 李莲看到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忍着笑,从地上拾起拖把,走到洗手间,招手叫我过去。 我站在门边,狐疑地看着她。 李莲笑着说:“你要先拧干水再去拖才对。陈县长,没做过家务吧?” 我摇摇头,垂头丧气。 “以后这样的事,你就直接叫我来做吧。”李莲拖着地板说。她几下就把地板擦得光亮无比。 “哪样太麻烦了。”我说:“谢谢你啊!” “跟嫂子还客气什么呀。”李莲正色道:“男人本来就不要做什么家务的。陈县长,家里要想干净,有个家的样子,你就得有个女人。” “女人?”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呀,女人!就是老婆嘛。”李莲快活地大笑,把自己扔到沙发里,毫不顾忌地盘起腿来,把两段洁白无瑕的大腿,**裸地暴露在我眼前。 我扭开脸不去看她。突然想起小姨不知道我住哪,赶紧掏出手机来打。 电话一接通,还是小米接的,气呼呼地说:“催什么催呀,来了。” 我笑道:“谁惹我们小米姑娘了,那么大脾气。” 小米阴阳怪气地回答我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现在是你打电话,不是我打给你啊。”小米说:“是找我,还是找董事长?” 我笑着说:“都一样。我是想问,你知道地方吗?” “你这么大的一个干部,要找到你家在哪,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小米讥讽着我说:“放心,不会迷路。” 说完挂了电话,随即就听到楼下有汽车的声音。 李莲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问我:“有客人来?” 我点点头,掏出一支烟点上说:“我小姨来看我。” 李莲一听,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了整睡衣说:“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了。” 她急匆匆回到自家,我正想道声谢,她已经啪地关紧了门。似乎小姨的到来,让她有不敢面对的意思。 我住的是楼梯房。春山县里,除了梁老板新开发的楼房,都是楼梯房。 一阵噼里啪啦的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从楼底下一层一层传上来,我探出头,就看到小姨袅袅婷婷地上来,后面跟着小米,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脸憋得通红。 看到我,大声叫唤道:“陈大县长,来帮帮忙啊。” 我只好下去,从她手里接过来一包沉重的东西。掂了掂,感觉很沉手,狐疑地问:“什么好东西?” “问我们董事长去。”小米白我一眼,低头去看被勒得通红的手。 小姨提着一个小包,站在门边往你看。 我拿出拖鞋让她换,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 小米却不进屋,站在门边对小姨说:“董事长,我先回去了。” 小姨微微一笑说:“嗯,你把车开回去。今晚加个班,把报表做好。我等下让小风送我回去就行了。” 我还想挽留她,小米没好气地说:“算啦,我还要做事。改天来找你大县长汇报工作。” 小米一走,小姨的神态就变了,从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变成了柔情万种的小女人。 她甩掉拖鞋,把脚盘到沙发上,揉了揉脚脖子,嚷道:“痛死我了。” 小姨穿高跟鞋,这对于少穿高跟的她来说,穿着高跟鞋上楼,更无异于给她上刑。 揉了几下,抬起头对我说:“傻站着干嘛?水也不会倒一杯?”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厨房里冷火秋灶,哪里会有水给她喝。 我搔搔头,无奈地笑,说:“没开过火呢。” 小姨没理会我的话,倒是怂起鼻子,在沙发上嗅了嗅,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家里来过女人?” 我摇头否认,心虚得要红脸。 小姨淡淡一笑道:“你还能骗得过我?小样。我闻着香水味,就知道是谁来过了。” 我大吃一惊,我的小姨什么时候有这种超能力了?她是在诈我吧? “你对门的吧?”小姨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只好点头承认。 “我就知道是她。”小姨冷笑一声,告诫我说:“小风,谁都可以惹,就她不行。” 我越发好奇了,问道:“她是谁?为什么不可以惹?” “李妇联李莲,是不?”小姨歪着头看着我,压低声音说:“傻小子,小姨我早就把住这栋楼的人家都搞清楚了。” 我心里顿了一下,我的这个冰雪聪明的美丽小姨,做事总会让人意想不到。 “为什么惹不得?”我心不死,不知道小姨会给我什么答案。 “没什么。就凭着女人的直觉。你要是惹上她,谁都救不了你。”小姨正色道:“小风,过去你风流风流也就罢了,现在你是一个县长了,有多少人在背后盯着你呀。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明白吗?” 我嬉笑道:“不怕,有我小姨在,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小姨叹口气说:“你呀,快三十岁的人了,也该长大了。现在又做了县长,有多少女人会来投怀送抱的,做干部,作风问题很忌讳的呀。” 我不知道小姨还要说什么,赶紧拦住她说:“我去给你烧水。” “不用了,我给你带来了两件牛奶,早上起来喝一瓶,晚上睡觉喝一瓶。”小姨指着地上的那包沉重的东西说:“要注意身体。” 我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支递给小姨。 小姨却不接,低着头揉她的脚脖子。 我只好拿出吸管插好,递到她嘴边让她吸。 “去把空调打开吧,你这屋里冷。”小姨吸了一口牛奶,含在嘴里却不咽下去。 我挨着她坐下来,说:“冬天开空调,对皮肤不好。我可怕我天生丽质的小姨皮肤变成老太婆。” 小姨侧过脸嫣然一笑道:“贫嘴。” 我伸手搂着她,认真地说:“天地良心,我可是说真心话。” 小姨被我一搂,身子就软了下来,几乎要瘫倒在我身上了。 她慢慢咽下去牛奶,又把嘴唇朝我张开,示意我把牛奶吸管递给她。 我没给她,自己先吸了一口,鼓着嘴巴朝她凑过去。小姨慌忙避开我的嘴,伸手拍着我的胸口说:“你想干嘛?” 我坏坏地笑,双手搂过小姨来,眼睛盯着她看。 小姨避开我的眼睛,低眉敛首的,样子娇羞可爱,宛如小姑娘一般。 我咽下去牛奶,说:“我来喂你嘛。” 小姨轻轻扭了我一把说:“我不要你喂。” 我笑道:“我想喂啊。我小时候,你不也喂过我?” 小姨的脸红了,像极了一朵娇艳的桃花,她低声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呀。” “是呀,那时候我小,不懂孝敬你嘛。”我说,又吸了一口,径直朝小姨的嘴上递过去。 小姨无奈地轻启朱唇,伸出舌尖在我的嘴唇边轻轻一点,随即缩回去,爬在沙发上格格娇笑起来。 我还想继续动作,小姨却一把推开我,正色道:“小风,别闹了。坐好,我跟你说几件大事。” 小姨很少用这种态度给我说话,因此我楞了一下,咽下口中的牛奶,乖巧地把双手搭在双膝上,正襟危坐,等着她说话。 “你现在是县长了,有些事,你得把握好。”小姨伸手帮我理顺衣服,柔声说:“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上没人照顾。这样不利于工作,我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家了。” 我点头不说话。 “黄微微她妈跟我聊起过几次,希望你们早日在一起,也好了了她们做家长的心愿。这事,你怎么看?” “我还不想结婚。”我直愣愣地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姨,你看我的事业才刚起步,现在就忙着结婚生孩子,组织会怎么看我?”我挖空心思找出了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事业跟家庭,没有矛盾!”小姨态度显得很坚决:“你结婚了,大家都放心。” “我不结婚,你们就不放心?”我奇怪地问。 “对!”小姨把脚放下去,塞进拖鞋里:“你不结婚,你妈,我,还有黄微微她妈,都不放心。” “奇谈怪论!”我忿忿不平起来。 “听话!”小姨柔声说:“结婚了,有个家,岂不是更好!” “我是真的不想结婚。”我实话实说,眼巴巴地看着小姨。每次我遇到难题,都是她帮我解决,现在倒轮到她来施压我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同时告诉你,黄微微家把你们结婚要用的婚房全部搞好了,就等着你们这对新人住进去了。三天时间,想好了告诉我。”小姨从我手里接过去牛奶,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想好了,春节后就结婚。” 这是什么?逼婚?仿佛晴空霹雳。 黄微微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具体的婚期,尽管我知道她很想有个家。 小姨看我傻呆的样子,心痛地说:“小风,其实我也不想逼你。不过,我看你跟微微的感情不错,两个人也很般配。结了婚,大家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都好说了。” 小姨的话里隐隐含着一种另外的难言之隐。 我从小姨的手里拿过牛奶,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有一个事我得警告你,不许跟电视台的林小溪来往!”小姨口气很严厉,让我一下懵了脑袋。 “她是关培山的女人!”小姨对我的疑惑加了解释:“你今晚在辉煌宾馆请客的事,有人告诉我了。” 我一下明白过来,难怪小姨的电话会在我刚回家的时候响起。仿佛她在我背后安了一双眼睛,我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不禁不寒而栗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 354章 常委会上的交锋(1) 早上余味来接我上班,这小子不敢看我,低眉敛首的给我开车门,关车门,一言不发。 车到县委大院,余味才小心翼翼的说:“陈县长,昨晚您不是要用车吧?” 我没搭理他,对于他去麒麟山庄的事,我要找个好机会问问他。这个麒麟山庄看起来不简单,连余味这般地位的人都能进去,究竟有什么内幕在里面?绝对不是涉黄涉赌的事。 春山县不大,改革的第一缕春风吹来的就是黄。这在大街小巷里遍布的发廊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口不到三十万的小城里,有大大小小三十家卡拉ok厅,几乎每家挂着宾馆招牌的都有桑拿,至于洗脚城,走路撒泡尿,就能看到五家。 春山县空前的繁荣起来,夜市一条街也应运而生。关培山曾经在报告中提起过这般繁荣的景象,归根于这几年改革开放带来的社会效应。全县要保持这样的发展势头,要加大改革开放的力度。让想让外地的有钱老板能过来投资,首先要筑好一个好凤凰巢,让他们在春山县玩展起来。 有了关培山的保驾护航,春山县的黄色产业一夜之间几乎盖过衡岳市。在春山县,开一家洗脚按摩店几乎不需要办任何手续,只需到派出所登个记,每月缴纳一定的费用,就能开门营业。 如果上头要来检查,派出所会逐门逐户打招呼,打招呼不听的,派出所会将他列入黑名单,强行关了他的门,而且从此不允许再操旧业。 因为春山县如此这般的繁荣,周边县城的一些人会赶来消费,甚至衡岳市有些人,不远千里也来。 我第一次听说这般繁荣,是孙德茂悄悄告诉我的。他盛情邀请我来县城消费,说现在的春山县,比起衡岳市来,在娱乐这块,是要上一个档次的。 但这些与我没太多的关系,苏西镇地处深山,村民们一年到头没几个钱收入。一个正常的养家糊口的男人,是不会舍得把血汗钱扔到看起来心痒,做完后后悔的发廊里去的。 遍地开花的春山县,被外地人叫“春城”,发春的春。这个字,能让无数的男人神往。 我径直上楼,办公室里朱花语已经泡好了茶,把一叠文件整整齐齐地摆在办公桌上。 我扫了一眼今日行程安排,上午县常委会议,下午一栏下面空白,表示没作任何安排。 刚坐下,朱花语进来,低声告诉我说:“陈县长,常委会在五楼会议室召开,时间在九点。” 我点点头,微笑着对她说:“好,谢谢你,花语。” 朱花语嫣然一笑道:“我是你秘书,不用谢。你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交代我就行了。” 我抬头看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八点四十五分。就随手拿了一个记事本,带着朱花语上楼开会。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几个常委,我看了看,县长到了,纪委书记到了,政法委书记到了,常务副县长到了,人大主任到了,政协主席也到了,团委黄奇善书记也到了。除了我,就只有书记刘启蒙没到。 我坦然地进去,与每个常委颔首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县委常委会,我得低调。 刚坐下,刘启蒙书记进来,与大家笑着打招呼。他身后跟着关培山,居然还有郭伟。 刘启蒙宣布开会,会议的第一个流程是关于春山县年关慰问事宜。 这些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每年的慰问无非都是走一些过场。我在苏西乡已经深有感触了。政府慰问,都是神仙下凡问土地,只要地方政府列出名单,按人头送些米粮就行,连上门的程序都省了。 常务副县长首先发言,说春山县需要慰问的人,除了过去一贯的军残家属,就是一些五保户,加起来大概在二百人左右,按照每家三百元的标准,需要慰问资金六万元。 刘启蒙提议举手表决,我第一个举手。 第二个流程是关于苏西镇人事安排问题。刘启蒙特别提到要听我的意见。 郭伟首先发言,他是苏西镇的第一任书记,他列席今天的常委会,就是因为苏西镇的人事安排。 郭伟说了半天,我没听懂他要表达什么,倒是关培山,在郭伟说完以后,说了一句话:“苏西镇的人事安排,还是听陈县长的意见。” 所有人就把眼光投向我,这突然的变故,让我一下措手不及。 刘启蒙开口说:“陈县长,关组长的意见很好,我很赞同。你是苏西镇的书记,你确实要考虑一下人事问题。” 我的脑袋懵了半响,这人事安排,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 关培山鼓励我说:“陈县长,你大胆决定,只要你满意的,我相信县委县政府都会支持你。当然,我们经济领导小组绝对支持。” 我左右看了看,大家都看着我,黄奇善朝我挤了一下眼睛,手指在桌子上没声响地敲了敲。 苏西镇现在缺少一个镇长! 谁来做镇长? 我脑海里一团糊涂。 刘启蒙看我半天没说话,鼓励我说:“陈县长,你大胆提。现在常委都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好商量解决嘛。” 我心里一动,说:“书记,各位领导,我先提一个想法啊,苏西镇人事安排,如果是县委决定,我个人坚决服从。如果是我个人意见,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黄奇善首先拍手道:“我们肯定支持你啊,是不?刘书记。” 刘启蒙只好点头说:“只要陈县长安排合适,县委自然会支持。” 关培山插进来话说:“我先提个思想啊。苏西镇与其他乡镇不一样,地处偏远,自然条件有些差。一个镇长,首先要熟悉苏西镇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带着苏西镇改变面貌。我们啊,不能再走老路,不能让一个对苏西镇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当镇长。哪样啊,只会害了苏西镇。我的这个意见,请刘书记考虑。” 刘启蒙只能点头,补充一句说:“事都是人干出来的,不懂的可以学嘛。” 关培山说:“苏西镇这地方啊,建国以来就是春山县老大难的地方。我倒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在苏西工作了一辈子,对苏西的山山水水,怕是没有人知道的比他多。” 刘启蒙问道:“老关,这个人是谁呢?” 关培山笑笑说:“刘书记,这个人你也很熟。就是老朱,朱仕珍同志嘛。有段时间还代理过乡长的。” 刘启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把头转向我,问道:“陈县长,你的意见呢?” 我想也没想地说:“关组长推荐的人,自然信得过。只是老朱这人,组织上还没有个最后的定论吧?” 关培山急切地说:“什么定论?老朱这人,是经得起考验的老干部,能有什么问题?” 我就不言语了。与关培山发发生正面冲突,是最不理智的行为。我知道刘启蒙不会同意他的提议。 “没问题好!”刘启蒙果然接过话了:“不过,老朱这人,现在还不适宜上来?” 关培山一急,道:“为什么?” 刘启蒙不慌不忙地说:“虽然老朱在审查阶段没发现什么问题,但空穴不可能来风。特别是现阶段,总不能让一个有影响的人上来,这样对群众怎么交代?” 关培山道:“党安排一个干部,还要想那么多么?” 刘启蒙脸色就不好看了,说:“党要对得起群众!” 会议一下就陷入了僵局。关培山与刘启蒙掐起来,这是迟早的事,我们在座的都心照不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58章 居然像少女 苏西镇党员大会开得无比顺利。全镇党员,除了一个出门在外赶不回来,其他全部到会。有一个土改时期入党的老党员,让儿子用一架鸡公车推来了。见到我,本来裹着一床棉被躺着老党员非得坐起来,一定要跟我握手。 这个情景让我感动,我差点激动得要流泪。 我双手紧握着他像干枯的树皮一样的手,闻着他嘴里漫出来的死亡气息,回头叫过来月白,让她务必把老党员安排好。 月白明白我的心思。这么一个已经跟死神接吻的人,多留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只有让他早点离开,又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做这样的事,月白最拿手。 一百多个党员,把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我叫食堂老王在会议室里生了几个煤球炉子,把窗户都打开一条缝,免得中了煤毒死人。 党员中年轻的不多,大多是五十开外的人。有几个妇人,满面皲皮了,怀里抱着暖盒,双眼无神的四周乱看。 我宣布了苏西镇新干部的任命,底下稀稀落落响几下掌声。他们不是因为荣誉来开会,他们是冲着会议补助而来。 我心里明镜一般清楚,但我不能表露出来。在民主集中制的今天,他们的举手表决很重要。 人太多,食堂安排不了吃饭,我让月白跟老赵商量,能否再给党员们加上几十块钱误餐费。 老赵爽快答应了,说镇里党员冒着严寒来开会,确实要表示一下。 我就想笑,对老赵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老赵也不含糊,回了我一句:“将心比心。” 一散会,党员们就一窝蜂涌到老赵面前,一个一个在老赵指定的地方画上一个圈,接过老赵递过去的一百五十块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留在食堂烤火的老党员最后一个离开,老人的儿子捏着一百五十块钱,舍不得递给父亲。老党员伸手要了几次,看到儿子没有给自己的意思,叹口气,满面落寞的垂下头,把身子缩进被窝里,一言不发。 这个场景让我又一次心痛起来,我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塞进老人的被窝,情真意切地说:“老同志,回去买点吃的东西吧。” 老党员还想推辞,本来一片死灰的脸上居然漾出来一丝酡红。站在一边的儿子眼睛里却冒出了绿光,伸手进被窝要去拿钱,嘴里说:“别丢了,领导的心意呢。” 老党员死命护着不肯拿出来,又不敢骂儿子,急得干涸的眼眶使劲眨巴。 我心里一酸。苏西镇的人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在心里说,又从身上拿出两百块递给他儿子,声音不高,但却威严地说:“好好的把你爹带回去!” 儿子不敢看我,千恩万谢的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嘴后,我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无声地哭! 月白陪着我站在风里,镇里干部看到我流泪,都不敢过来,绕过我逃也似的走。 新上任的除了月白,还有一个雪莱。她看着我满面泪痕,突然笑了起来。 “你也会哭?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呢。”她揶揄着我,伸出脚尖,踢飞一块小石子。 “小雪同志,人心都是肉长的!”月白说,声调平缓,但却带着浓浓的责备。 雪莱舌头一吐,扮了个鬼脸,转身要走。 我叫住她说:“今天我们一起去盘小芹店里去吃饭吧。算是苏西镇给你接风洗尘了。” 雪莱拍着手叫好,嘴里嚷着:“我来了两天了,吃食堂吃得实在受不了了。” 雪莱在接到我电话后,毫不犹豫就来了苏西镇。 月白脸色不好看了,说:“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我说:“你代表政府,怎么能不去?” 一边的雪莱就抱着月白的手臂摇晃,撒着娇说:“是啊,月白姐,你不去,谁来代表政府嘛。” 月白挣了几下没挣脱,看我的样子又很坚决,只好无奈地说:“好吧,好吧。在镇里,别叫我姐。” 雪莱就不好意思地笑,说:“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认你做姐姐都不行,镇长你欺侮我咧。” 月白冷笑道:“政府机关里,姐姐妹妹的叫,不像话嘛。” 雪莱却不依不饶,缠着月白说:“我偏就叫了!你不让我叫是不?我现在就大声叫。”说着张嘴就要喊。 月白无奈地叹口气,瞟我一眼说:“雪书记,你要叫,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叫。大场合还是不要叫,免得人家以为苏西镇是一家人开的一样。” 雪莱乐了,摇着她的手说:“怎么是一家人?难道苏西镇是个夫妻档啊。” 这句话把月白闹了个大红脸,她感觉自己话说得太快,于是不好意思地打了雪莱一下,掩饰着慌乱的神色说:“不是要去给你接风么?还不快走。” 说完扔下我们,一个人朝前走。 盘小芹老远就看到我们过来,她腰里系着一块围裙,图案色彩斑斓。一看就是她自己拿几块布拼凑起来的。但因为针脚细密,颜色和布的大小搭配得很巧妙,显得十分的可爱。 “哥,你来了。”她招呼我。盘小芹一直叫我哥,这个称呼我已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来你家吃饭。”我说,眼光扫视她的身后,没有看到曾东明,问道:“小曾呢?” 盘小芹却似乎没听到,反而去打量我身后的雪莱。 我介绍说:“新来的镇团委书记,叫雪莱。” 盘小芹收回眼光,羡慕地说:“真年轻,真漂亮。” 雪莱也打量着盘小芹,她刚才听到盘小芹叫我哥,正满腹疑惑着,突然又听到盘小芹称赞自己,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说:“你也很漂亮啊!” 月白接过话说:“你们呀,都年轻漂亮着呢。哪像我们这些人,都老得不成样子了。” “姐可不老!多好看啊!”雪莱乖巧地笑,啧啧赞道:“我要是到了姐这个年龄,还有这样的身材,这样好的皮肤,死了也值得啊。” 月白被雪莱一称赞,感到不自在了,自己上下看了看,伸手把一缕头发拢到脑后说:“小雪书记真会说话。” 盘小芹前头引路,带我们进了里间,就看到盘树容腰里也系着一条围裙,笑哈哈地迎出来。 “陈县长,吃火锅,好不?”他征询我的意见。 我无所谓,转头去看雪莱她们。 雪莱还是双手拍着叫:“好啊,好啊!这么冷的天,吃火锅多暖和呀。我要吃火锅。” 月白没有反对提议,只是轻声问:“今天给我们吃什么?” “瑶家三味,好不,镇长。”盘树容解释说:“腊猪脚、腊猪肠、腊猪肝一味,刚出土的畦畦菜一味,外加大料生姜大红辣子一味。” “我没事。小雪书记能吃辣么?”月白担忧地问。 “我不怕。我还想辣出一身汗来呢。”雪莱大呼小叫要去帮盘树容整理火锅,却被小芹拦住了,说:“你是贵客,怎么能动手,还是我们来。” 屋里又进来几个镇干部,看到我们,想走。 我叫住他们说:“你们干脆一起来吃,老盘,你加些料就行。” 镇干部互相看看,说:“我们不打扰县长您吃饭。我们回食堂吃。” 我不高兴地说:“你们这些干部,还像个男人吗?叫你们一起吃就一起吃,那么多婆婆妈妈。” 镇干部们就不敢说话了,都抿着嘴过来。神情显得庄重严肃。 我笑道:“是叫你们吃饭,不是叫你们干活,那么严肃干什么?都给我轻松起来,别搞得吃个饭像上个刑场一样的。” 干部们就笑,气氛一下就轻松下来。 吃火锅一定要喝酒!盘树容把一个煤球炉子放在屋中间,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口铁锅,锅里冒着热气,散发着奇香。满满一锅的瑶家三味,被红油油的汤汁包裹,还没吃,就勾得满嘴巴流哈喇子了。 盘小芹拿出几瓶白酒出来,走到我身边说:“哥,这酒留了好长时间了,等你回来喝呢。” 我看一眼酒瓶子,是新疆的伊犁大曲。 “好酒!”我赞道,吩咐镇干部拿碗倒酒。 乡里喝酒,喜欢用碗,至今如此。 酒要大口大口的喝,肉要大块大块的吃。这是我在苏西镇几年来的心得。 一碗酒下去,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雪莱明显的不胜酒力,她的脸上已经如绽开的桃花一般艳丽了。 盘树容弄的瑶家火锅,在整个苏西镇是出名的。据说他在汤料里加了一味药材,这是他的祖传秘方,即便是我,也不知道。 酒一下去,筷子就从四面八方伸进锅里来。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场景,比起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在大酒店里,颤颤抖抖的夹菜,这样的景象才是豪爽和不羁的原始味道。 第二碗酒下去,各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子了。都抢着说话,声音大得像打雷一般。 雪莱差不多要溜下地去了,她悄悄地伸出手,抓住我的衣服,语无伦次地大声叫嚷着:“来来来,喝喝喝。” 月白坐在我对面,她的眼光扫过雪莱的手,眉头微微地抖了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 361章 年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 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县委大楼里已经看不到几个人,每个人都在忙着过年。不管心情好不好,年必须要过。 心情好的人希望新年后心情更好,心情不好的人希望过一个年,能有一个好心情。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拎着给我娘准备的一点年货,下楼回家。 昨天我已经把工作全部安排妥当,过年期间余味不需要给我开车,朱花语也不要上班,安安心心欢欢喜喜过好年。我的安排让他们两个欢天喜地,毕竟他们都还小,喜欢过年的热闹。 门一开,就看到老莫肩上扛着一个大纸箱子,呼哧呼哧地上楼来。 老莫抬头看到我,脸上挤出笑来道:“陈县长,还没回市里去?” “就走。”我扬着手里的年货,细致勃勃地看着老莫一步一步上来,把纸箱子扔到脚底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憋成猪肝色。 “准备了些什么好东西?”老莫探头往我手里看。 “一点茶油和老菇子。”我说:“我娘她老人家喜欢吃茶油,说炒菜香。” “老娘喜欢茶油,这不是小事一桩么?以后这事就交给我来办。”老莫拍着胸脯子说:“不瞒县长,我这人在春山县几十年,就混了个脸熟。要弄点吃的喝的,不是大问题。” “我明白。老莫,你手里有权嘛。”我调侃着他。 老莫一听我这话,以为是不怀好意,顿时就灰了脸,讪讪地说:“我有个屁权!人缘好,人缘好。” 我笑着道:“老莫,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你那个地方,鸟都飞不出,何况关进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在你一亩三分地里,什么不是你说了算?松一点紧一点,都凭你一句话。得罪你,就是得罪阎王。” 老莫被我一调侃,神情紧张起来,拍拍自己脑袋说:“县长,大过年,阎王阎王的,多不吉利。” 我正想回击他一句,听到背后哐啷一声开门声,接着就是李莲大惊小怪地叫:“老莫,你还记得回家呀。” 老莫讨好地笑,道:“这不是忙么?” “全县就你忙!你比总理都忙。你没看到每家都热热闹闹的,就我们家,冷火秋灶的,哪像个过年的样子。”李莲根本不管不顾地数落自己老公,好像视我于无物。 “回家说,回家说。好吧。”老莫推着老婆,回头朝我说道:“陈县长,你要带腿野羊不?昨晚刚打的,新鲜得很。” 我摇摇头,看了他们两口子一眼说:“我就不带了。家里就老娘一个人,她老人家吃素。要不,等我回来,到你家吃也一样的。” 老莫连声叫好,催着老婆帮忙把纸箱子挪进屋里去。 我一路下楼,耳朵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想着老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不由加快脚步。 县里的车不开,我开小姨给我的车。 这段时间一直没机会开车,我的手早就痒了。 坐进车里刚发动,手机就响了,是关培山打来的,叫我去一趟他家。 老书记有请,我不敢怠慢,预热了一会,就朝着他家跑。 路上又接了小米的电话,说今年她没回广东去,想趁着春节机会去海南旅游,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我跟着你小米去旅游,传出去了会是个什么结局? 小米说:“我们董事长也去。”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小姨去,我姨父自然也去,他们成双成对的,我跟你小米,算什么事?何况,衡岳市里,还有一个黄微微在等着我。 “不去拉倒!”小米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我笑笑,把电话扔到一边,聚精会神地开车。 关培山从县委书记位子上退下来后,把家也从县委楼里搬了出去。他现在衡岳市和春山县各有一个家。他老婆在他被纪委调查后,就搬去了衡岳市住。现在春山县里,他一个人住在梁天行老板开发的住宅楼里,是一套三居室的大套间。 梁天行开发的住宅楼,采用了小区物业管理,我的车被保安拦在门口。 保安不认识我这个副县长,他们都是梁天行在外地招来的人。梁天行用人有个习惯,绝对不用春山县本地人,哪怕是搞清洁的工人,他也是从外地请。 我掏出电话打给关培山,说我已经到了,在小区门口。 关培山让我等等,他叫人出来接我。 我递给保安一根烟,保安朝我的烟看了看,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黑芙”,弹出一支叼在嘴边,骄傲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我看了看自己的烟,“黄芙”,虽是一个娘养的,身价却差很多。 我现在抽的“黄芙”,还是在做了县长以后改的牌子。之前我一直抽精白沙,抽了六年了。是小姨说,朱花语说,黄奇善说,我才改了现在的牌子。 其实,烟价什么也代表不了。我生在衡岳市,长在衡岳市,我很清楚衡岳市人们的毛病。一个口袋里只有十块钱的衡岳市人,他们会拿出八块钱买一包精白沙,一块钱擦皮鞋,一块钱买包槟榔嚼。 但是作为一县之长,抽着个精白沙也确实说不过去。我自己形象不重要,但我代表的是春山县。 保安看了看我的车牌,说:“你的车是市里的吧。” 我点头承认。 “来送礼?”他直言不讳地问。 我摇摇头。 “哪你来干嘛?”保安奇怪地盯着我看,仿佛我是个坏人一样。他审视我半天才说:“你知道这个小区里都住了些什么人不?” 我还是摇头。 保安就骄傲地告诉我说:“全春山县最有钱和最有权的人,都住在这里。” 我不置可否地微笑。起码我知道,现在最有权的人是刘启蒙书记,但刘书记不住在这里。 “不信拉倒!”保安朝我翻着白眼,提高声调说:“你叫人出来接你没?要没人来接你,我可不会放你进去。” “等等吧,会有人来接我。”我对保安的说,听到屁股后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回头一看,是县供电局的易局长。 易局长没发现我,不耐烦地冲保安吼:“干什么啊?车把路堵了,也不会疏通?” 保安被他一训斥,忙着点头哈腰过来,伸出脚踢了我的车轮胎骂道:“叫你走不走,瞎眼了啊,挡着领导的车,快给我滚一边去。” 我陪着笑脸,赶紧打着车,往一边挪。 易局长的车从我车边哧溜一声过去,快到岗亭门口,我看到他的车窗放下来,从里面甩出一包“黑芙”烟给保安。 “以后多长着眼。别没事瞎扯。再有这样的事,老子告诉你们梁老板。”易局长车里传出来的是女声,估计应该是他老婆之类的女人。 易局长车一走,我就看到从院子里袅袅婷婷出来一个女人,这么个阴天,还戴着一副墨镜。一条鲜艳的丝巾,遮住她眼睛以下的地方,让人看不到她脸的任何一个地方。 女人站住脚,四处张望。 我正好奇地看着她,她的眼睛转到了我的车上,随即一摇三摆地过来。 她在我的车边停下来,仔细看了看我,扑哧一笑说:“认不出我了?” 我犹疑地看着她,她的声音很耳熟。但我确实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她一张脸都被丝巾蒙住了,我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认不出她来。 “是我!”她扯下丝巾,随即又盖了上去。 就那么惊鸿一瞥,我认出她是林小溪来。 “怎么是你?”我惊讶地问。 “怎么不是我?”林小溪的眼睛含着笑看着我。 “我没想到。”我问:“你是来接我的?” “还不相信吗?”她吃吃地笑:“走吧,老爷子等急了。” 她没上我的车,又袅袅婷婷地回身往小区里走。我开着车跟在她后边,看到保安又跑过来,还没等我说话,林小溪轻斥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我没看清楚的卡片,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扬扬。我就看到保安满脸堆笑,腰像突然塌了一样,软了下去。 关培山家里就他一个人,屋里显得冷清毫无生气。 他的家装修得很豪华,客厅里摆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屋顶吊顶,垂下来一盏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地板全是进口木地板,中间铺着一块雪白的毛绒绒的地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他将整个身子缩在沙发里,听到我进门,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来啦。” 我趋步向前,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沙发面前,轻声问:“老书记,您找我?” 关培山嗯了一声,指着对面的沙发让我坐。 林小溪跟着进屋,像猫一样蹑手蹑脚过来,挨着关培山坐下,笑吟吟地看着我。 “你们都认识了啊!”关培山说:“我就不介绍了。小溪是我老战友的女儿,小陈县长还不知道吧?” 我认真地摇头。 “不知道也好!这样你才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要让外面的传言先入为主。”他咳嗽一声说:“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要麻烦你。” “您说。”我态度诚恳,洗耳恭听。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不,要过年了,我得给领导慰问慰问。过去这事啊,都是我自己跑,今年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所以就想请你代劳一下。毕竟,你是春山县县长,今后很多工作都需要你出面打理。早让领导了解一下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关培山又咳了一声,我似乎听到有一口浓痰堵在他的喉咙间咕咕作响。 “春山县是革命老区,底子薄,资源不足。农业没土地,工业没项目。过去是全国贫困县,帽子戴了几十年,早几年才摘了帽。这帽子一摘啊,问题就出来了。过去国家每年还拨个几百万,摘了帽子后,一分钱没得拨了,还得上交利税。这事啊,拜托了老刘,我们老刘啊,一身的书卷气,现在好了,贫困县的帽子摘了,他老刘倒升官了。可苦的是谁呢?还不是春山县八十多万老百姓啊。”他剧烈地咳了起来,身子在沙发里扭动着。 林小溪忙着递给他一杯水,柔声说:“喝口水,喝口水会好受些。” 关培山就笑笑,从林小溪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说:“要不是小溪来照顾我,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进黄土了。” 他哈哈地笑起来,笑声穿透玻璃,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63章 带着美女回家过年 我终于从关培山的话里听出了原委。 春山县历年来都有一个规矩,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市委常委每家每户必定都去拜访。在关培山任上,这件事都是他自己亲自做,从来不让别人插手。就是拜访必备的礼品,也是他亲自指定人操办。 现在他从县委书记位子上退下来了,但他还是春山县经济领导小组组长。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再去拜访领导,就显得有点不合常规。毕竟,他连春山县常委都不是了! 关培山最后叹口气说:“老刘这人啊,命好!虽说现在上级不给拨款了,他手头倒有了钱,这修高速公路的赔偿款啊,是春山县五年的国民生产总收入啊。” 他说的这些情况,我以前确实一无所知。我突然感觉到背上冷汗涔涔,这官场上的事,究竟谁是谁非,怕不是一句话一件事能概括得了。 关培山败走麦城,一定有他见不得光的东西。刘启蒙逐鹿春山,不见得事事光明磊落。 就冲着关培山退下来还在忧虑着春山县的未来,我的心里不由滋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小陈县长啊,你们年轻人,前途还光明得很。这做人与做官,讲究的不但要有党性原则,还得要有良心。老百姓生活好了,我们这些做官的人,睡个觉都会安稳一点。老百姓活在水深火热里,我们当干部的,能吃得下饭,喝得下水么?” 我使劲地点头,认真地说:“老书记教训得非常对。” 关培山叹口气说:“我不是教训你。我只是想啊,既然你进入了官场,就要懂得官场的游戏规则。很多事,不能意气行事,得三思啊。” “我也不多说了。今天请你来,就是让你带着小溪,去把该走的路都走一下。别让领导认为我关培山不在位了,春山县就没人了。”关培山推开林小溪,自己站起身来,摇晃了一下身子说:“我都给小溪说好了。她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们去吧,我去休息了。” 他扔下我们,一个人禹禹朝卧室走。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感觉他老了很多。 我低声问林小溪:“老书记家里就他一个人?” 林小溪点头说:“嗯!” “你走了,谁来照顾他?”我犹豫起来。我不能在大过年的时候,扔下他这么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在家里。 “有人管,放心!”林小溪说,朝我嫣然一笑。 “谁?” “邓副主任,就是邓涵宇啊,你不会不记得他吧?”林小溪奇怪地看着我说:“走吧!” 我还是没动身,问道:“他怎么照顾?” “麒麟山庄,你知道吧?”林小溪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我只好跟着她出门。 坐到车里,林小溪才把遮着脸的丝巾取下来,把遮住两只眼睛的大墨镜也脱了下来,仰靠在座椅上,舒畅地吐了一口长气。 她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她浑圆的肩上。她的耳朵上长着一层绒绒的细毛,让人有忍不住去触摸的冲动。 “开车呀。”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催我开车。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我说,我在提醒她,关培山这个时候做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我知道!”林小溪沉静地说:“大年三十晚上只要不过十二点,都算是旧年。” “可是过了十二点呢?”我问:“你去哪里过年?” “去你家啊。”她格格地笑起来,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你总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过年吧?” 我大吃一惊,家里有个枚竹,还有个等我看新房的黄微微,你林小溪在我家过年,算那门子事?这不是把我逼上梁山么? “不可以啊?”她歪着头看我,笑吟吟地说:“要是你有难处,你就把我扔街上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哪过年都一样。” “不是……”我辩解着说:“你可是为春山县在办事啊。” “知道了还问我?”她不搭理我了,闭上双眼开始假寐。我偷看她一眼,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现在的林小溪,美得无与伦比。车窗外一缕太阳光射进来,照在她雪白的脸庞上,幻化出一圈圣洁的光芒。 她是关培山战友女儿!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心里想起小姨告诫我的话,突然像咽进去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林小溪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反常,她睁开眼,慢悠悠地说:“认真开车,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我没答应她,双眼直视前方,脑海里一片空白。 假如我没遇到薛冰,没有遇到黄微微,我会不会爱上她?我悄悄地问自己。 唉!即使没有遇到她们,我也爱不了她。因为我遇到薛冰的时候,我还是个乡间小秘书,再遇到黄微微的时候,我也还是个一文不值的小乡长。 而她,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富豪大贾,怎么会用眼角的余光来看到我呢? 我无意识的砸吧一下嘴唇,这个小动作被她发现了,她立即问我:“口渴吗?” 我只能点头。 她解开安全带,侧身从包里翻出一瓶水来,扭开瓶盖递到我嘴边,说:“喝吧。” 我想伸手接过来喝,她却固执地抓住不松手。我只好凑近瓶口,咕咚喝下了两口水。冰凉的水如一根直线直透心底,我居然打了个冷颤。 她抽回手,再次把瓶盖拧紧,笑嘻嘻地说:“你喝了我的水,就得管我。” 我一顿,笑道:“没事,等下我买一箱水送给你。”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你是什么水,我就买什么水,好不?” “你喝的是我喝过的水。”林小溪说完,脸像鸡冠花一样红了起来,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我。 我再次大吃一惊。刚才上车的时候太匆忙,我就没记着要买几瓶水放在车里。如今着了她的道了! “味道怎么样?”林小溪调侃着我,我侧脸一看,她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65章 我想吃你 下车后我不去阻拦他们两个,我倒要看看他们谁会先动手。 林小溪也下来了,她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催着我去劝开他们。 郭伟他们不时朝我们这边瞟过来一眼,何家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窝在肚子里的一股火,正想找个机会发泄,没料到郭伟撞上门来。何家潇在学校练过,他全身肌肉发达,两条手臂上的肌肉硬起来像铁一样。 郭伟过去也是个体育健将,从他健硕的身材能看出不亚于何家潇。 两强相争,必有一损! 虎视眈眈的对视,让刑场里有了火药味。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动手,要动手早动手了,不会等到我们追来还在对视。 面对着一份爱情,谁也不愿意放弃。或许他们都是真爱着陈萌,比如何家潇,周游列国一圈后再来追求陈萌,已经不是过去的那种猎艳的心态了。 但郭伟,我知道他的爱里绝对掺杂一些不敢面对天日的东西。要说他爱陈萌,不如说他看中的是陈书记的身份。 在春山县搞社教的时候,他为了黄微微终止自己的爱情,没想到黄微微会爱上我,让他芝麻西瓜全丢了。现在遇到陈萌,他以为水到渠成,谁会想到何家潇半路又杀出来? 林小溪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她的指尖似乎掐进了我的肉里。她满面潮红,呼吸急促,眼睛不安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犹如斗兽一样的男人。 “陈县长,你快去阻止他们吧。”她紧张无比,眼神楚楚可怜。 “没事!打不起来。”我低声安慰着她。 “不打?”林小溪似乎有些失望,嘀咕着道:“干嘛还跑出城,搞这么大的阵势。” 我笑着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是告诉她,男人都是讲面子的!想当年,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不就站了一个世纪也不见动手么。 这高手过招,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笑着解释说。 “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去呀?”林小溪裹紧身上的羽绒衣。刚才的紧张一扫而光,反之是淡淡的落寞神态。 女人不怕打架!有多少女人喜欢看男人间的战斗啊! 郭伟终于放下了神态,毕竟他是在官场混的。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他正在为刚才的冲动懊恼。 何家潇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他攻击的样子一直保持着。 战争这东西,只要一方先熄了火,另一方就会失去目标。何家潇看到郭伟放弃的神态,他轻蔑地瘪了一下嘴,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叼一支在嘴上,点上火,得意地吸了一大口。 林小溪一看大势已去了,火药味已经被风吹得烟消云散了,她蹦蹦跳跳地过去,对郭伟说:“郭书记,消消气啊。” 林小溪认识郭伟,作为县里的新闻主播,她认识春山县所有的党政一把手。 郭伟笑笑,没作声。一丝羞惭在他脸上蔓延开去。 林小溪看出了郭伟的难堪,她悄悄的伸出一根大拇指说:“佩服你,郭书记。” 郭伟脸上挂不住了,叹口气说:“真不好意思。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我还真的想替何书记教训教训他。” 他的话被何家潇听到了,何家潇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冷笑道:“你说什么?皮痒吗?” 面对着林小溪这样的一个美女,郭伟再好的涵养也不行了,他回敬道:“真想干?” 何家潇干脆不做声了,撸起袖子,如一头小猛虎一样冲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郭伟手足无措,他稍稍慌乱了一下,立即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 就在此时,我往他们两个人中间一插,如门神一般挡住了何家潇的去路,顺手一拔,何家潇没防备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稍纵即逝。 他一愣,瞪着眼看着我,满脸的不解。 我笑道:“家潇,你还小吗?动手动脚的,一点也不成熟。真要打,先跟哥打。” 我也学着他撸起衣袖。这几年在乡里锻炼,我的手臂也是有肌肉的,显得孔武有力。 何家潇被我一责问,呆在当场半天做不得声。 我再瞟一眼郭伟,他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感激。 男人不是靠决斗来表现自己,大脑比武力更具杀伤力。武力只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却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手段。 没有一个人愿意在美女面前失了面子,郭伟也不例外。 因此郭伟说:“陈县长,你站开。这事跟你没关系。” 我还是笑道:“怎么没关系?关系大着呢。郭兄你说,伤了你,我能交代?伤了家潇,我能交代?你们都是我兄弟,兄弟是什么?手足啊!一个人断了一只手,或者丢了一条腿,还算是个完人吗?” 郭伟疑惑着说:“未必有你说的严重。” 我严肃地说:“男人打架,不分出个你死我活,还打什么呢?与其不痛不痒,不如握手言和。你看国家与国家之间打仗,也是必须要有个结果的。依我看,大家都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为什么不能公平竞争呢?非得为一个女人弄出个死伤来?” 我的话立即让小溪反感起来,她气鼓鼓地说:“女人怎么了?你也不看看,历史上多少战争都是因为女人而引起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女人值得你们男人大动干戈。” 林小溪的话把我们三个男人都逗笑了,眼前如花似玉的女人,柳眉倒竖,媚眼嫣然地反驳,我们觉得她是如此的可爱。 这一笑,紧张的气氛立即烟消云散。 “都回家过年去吧!”我大声地说,拿眼色告诉何家潇,好孩子要懂得见好就收。 何家潇读懂了我的意思,叹口气爬上汽车,一言不发启动离开。 郭伟还想说什么,我阻止他说:“老兄,走吧。天大的事,也得等过完年再说,你说是不?” 郭伟点点头,看一眼林小溪,欲言又止。 我知趣地走开几步,借着避风点烟,回到陈萌的车里,留下他们两个说话。 关培山让我送林小溪拜访陈书记,而没让副组长郭伟代劳,这里面自然有深意。但我不想想太多,明天就要过年了,管他什么心思。 刚坐下,接到陈萌的电话,开口就问我:“打起来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卷 涅槃_第367章 难道跟你睡么? 林小溪属于自来熟的主,大大方方与何家潇侃侃而谈。我耳朵里听着他们在客厅呱唧呱唧的说话,偶尔传来林小溪肆无忌惮的笑声。我的面前,蹲着一脸迷离神色的小梅姐,仿佛饥不择食。 其实,我心里像镜子一般明亮。林小溪这么的肆无忌惮,是因为她心里也如我一样纯净,丝毫没半点的利益心态。 但凡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能够肆无忌惮,是因为她觉得根本不需要遮掩自己。女人不想遮掩自己,就是对男人没任何的**。 我不禁为宛如舅妈的良苦用心惋惜! 我的宛如舅妈,仍然一如既往地希望儿子找到一个她能满意的女朋友。在她看来,一个女人会不会对儿子好,关系着她下半辈子的幸福。 宛如舅妈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因为自身优越的条件。她认为能拒绝这般诱惑的女孩子很少。她第一眼看到林小溪,心里就像擂鼓一般激动,她似乎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儿媳妇。 由此这般,出现了宛如舅妈抽身避开的情景。 我心里有事,因此心不在焉。尽管小梅姐温柔万千,我在冲锋陷阵一会后,疲软了下来。 这让小梅姐很不解,她抬起头,眼睛看着我,疑虑丛生。 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靠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对不起!” 小梅姐吃吃地笑,摆弄着我软塌塌的身体道:“怕是吃过了吧?” 我赤红了脸,想要分辨,想起这事越辩越黑,干脆不吱声了。 小梅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快,又因为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结果。好像很失败一样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坐到床头,低下头认真地编织毛衣,一言不发。 一切如夏天的阵雨一般来去无踪,我的情绪还在她的温柔里没出来。当然,我自己暗暗心惊,老子这是怎么了? 要说女人,小梅姐给我的感觉一直很美好。虽然她是一个小小的保姆,却是保姆中的极品女人。要人才有人才,要知识有知识。她与月白不同,月白给我的感觉就是纯粹的情yu。月白性感不藏,风风火火淋漓尽致表现。而小梅姐,是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能让男人在不知不觉坠入其中。 小梅姐不说话,屋里的空气就尴尬起来。我不敢看她,装作浏览她屋里的摆设,四处走动。 还没走几步,听到外面宛如舅妈叫小梅姐。 小梅姐答应一声,放下毛衣就要出去。 我怕宛如舅妈看到我在她房里,赶紧躲到门背后,示意她出去。 我的这个动作让她笑起来,她悄悄出门,将门掩好后,答应着舅妈出去。 我就听到宛如舅妈在吩咐她说:“你去准备一下,今晚留小林在家吃饭。” 接着就是林小溪的声音:“阿姨,改天我来拜访您吧。” 谁都听得出这是托词,偏偏宛如舅妈似乎浑然不觉。她坚持要留林小溪在家吃饭,说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跑了那么远的路来,不吃顿饭,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林小溪没再出声,何家潇一言未发。我只好悄悄出来,装作刚从洗手间出来一样,夸张地将双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 宛如舅妈看到我,问道:“小风,你在家吃饭吗?” 我能不明白舅妈的心思?我赶紧表态说:“舅妈,我得回一趟家,我还没回家。” 宛如舅妈沉吟一下说:“也好!回来了,是该回家去看看你妈。” 话说到这个地步,即便是我想留下来吃饭,也找不到一个借口了。我只好朝林小溪笑笑说:“林记者,我得先回去。我舅妈一般可不留人在家吃饭。” 林小溪欲言又止,我从她的眼里读出了无奈。 “好好陪我舅妈说说话。还有我们省里的大学问家。家潇可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啊。”我似乎是在提醒她,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我要走,何家潇显然不满意。我掏出车钥匙扬了扬,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一出表舅家门,就迫不及待开车走人。我怕何家潇追出来,也怕林小溪追出来。这两个冤家,任何一个缠住我,我都别想过一个安稳的年。 接连去了两家衡岳市最高领导的家,我都没见到领导本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寡淡地开车,朝着家里去。 一路上我想,这个年,一定要在家里过。 街上的人来去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微笑。这是这个年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在做着辞旧迎新的准备。过去的一年,不管有多少伤心、失落,在新的一年里,都希望能有一个崭新的开端。 车过苏西镇的公司,我看到金玲忙绿的身影,赵金明跟在她的屁股后,诚惶诚恐地帮忙。他们身后是赵雨儿,一个曾经以为是我儿子的小男孩,正在高高兴兴地玩着汽车模型。 我没停车,缓缓开过去。金玲似乎看到了我,直起腰朝我这边张望。我踩了一脚油门,迅速离开。 快到家门口了,我的心开始跳得厉害。 不是因为回家激动,而是在我家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奚枚竹,这个认我娘做干妈的女孩子,过年她回家了吗? 提着年货,我打开家门,映入我眼帘的是笑容满面的黄微微。 大脑突然空白!我扔下东西,激动的一把抱住她,在她白玉般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黄微微使劲地推开我,脸红得像一块火烧云。 我正迟疑着她的举动,就听到奚枚竹的声音响起来:“哥,天还早着呢。” 转头一看,奚枚竹扶着我娘,站在我娘的房门边,淡淡地笑。 我不管她的笑,现在我女朋友在眼前,我几个月没见着她了,亲热一下,人之常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70章 嫁给你,能不懂事吗 我由衷地佩服奚枚竹的心细。她为我准备好的拜年礼物,充分体现了家有女人的好处。 一对好酒,一条好烟,两盒高级滋补品。价值不菲,档次不低。 我拿在手里掂了掂,笑着问黄微微:“还差什么不?” “你说呢?”她反问我。 我搔搔后脑勺,实在想不起还差什么。 “这些,没有当初你拿到我们家的东西朴实了。”她说,转身进屋拿了自己的手提包。 当初?当初老子是个小秘书,想送好东西,你们家会收吗?那个时候,我跟你算是素未谋生,跟你爸你妈更是十杆子都打不着。陌生人送的东西,谁敢随便收? 我那时候送土特产,是因为我是小乡干部,我入乡随俗。那时候东西虽然朴实,却能真切表示我的感情。 黄微微见我还站着,催着我走。 奚枚竹也在一旁催我,说拜老丈人的年,不能在下午,要赶在中午十二点前。 她的这套规矩理论我从没听过,但我却不想反驳。毕竟,我已经做好了去拜年的准备。 出了门,把车打着,预热了一下,朝她家开。 路上接到了几个电话,是余味和朱花语他们的拜年电话。余味说他大年初三就来衡岳市。 我没问他来做什么。他一个司机,要正月初八才上班,现在是他休假时间,他去哪里,管我屁事。 挂了电话,转头去看黄微微,发现她正借着头:“大过年的,算了。” 她还不依不饶,我干脆把她的电话扔到车门边的箱子里,不理她。 正在纠缠,我的电话响起来,是钱有余打来的,兴高采烈的叫:“老弟,发财啊。” 我唔了一声,笑道:“老钱,新年好。” 钱有余嚷道:“老弟,在家吧?我去拜年啊。” “不是拜了么?” “不是你。我去给我老娘拜年。” “你老娘?”我糊涂起来。钱有余老娘几十年前就死了,哪里出来一个老娘? “你娘就是我娘。我做儿子的,大年初一不给老娘拜年,说不过去。” 我哑然失笑。钱有余你个老家伙,怎么就把我娘认作你娘了? “我出来拜年了,不在家。”我委婉拒绝他。 “你拜你的,我拜我的。”他挂了电话。 “谁呀?”黄微微问我。 “钱有余。”我回答他,嘴角漫起一圈微笑。 “那个包工头?” “是。不过不是包工头,是企业家。” 黄微微鼻子哼了一声,说:“这些人,以后少来往。” 我心里老大不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72章 花花肠子 黄部长饶有兴趣地叫薛冰过去,认真地看了几眼,想了想道:“你是文化馆的?” 薛冰笑颜如花,点头答应道:“黄部长您的记性真厉害。我确实是文化馆的小薛。” 我和黄微微如坠五里云中。黄部长日理万机,怎么会认识文化馆的一个年轻老师?他们之间的工作,根本就没半点交集啊。 薛冰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淡淡一笑道:“年前部长来我们文化馆检查工作,我带着孩子们作了汇报演出,因此认识了。” 我还是不解,组织部长去文化馆检查什么工作?一个文化馆,属于区政府下面机构,一般没什么大事。尽管挂着文化的牌子,做的却是培训的勾当。即便是文化馆长,最多也就是股级干部。 黄山部长正厅级,管的是干部考察升迁,与文化事业,八竿子也打不着。他去文化馆检查工作,而且还看了汇报演出,怎么回事? 还是黄山部长道出了原委。说是台湾回来个诗人,此人在国际诗坛上也有名气。诗人祖籍是我们衡岳市的,爷爷还埋在衡岳市的土里。诗人是文化人,文化人自然要做文化的事。市委宣传部长不敢怠慢,陪着诗人回故乡,吃土菜,访了两天,觉得没什么文化可以让诗人感受,就找了个文化馆,指定去参观。 宣传部长是个女人,年纪大了,本身没什么太多的文化与修养,又在官场混了一辈子,深知台面的重要性。于是央请了黄山部长作陪,一起去了薛冰所在的文化馆。 要说薛冰的文化馆,在衡岳市的文化圈里,还是首屈一指的。 首先有几个挂着全国书法协会会员的人,又有一个出过几本不太红的的作家,还有一个民间的诗社,聚着一帮子无病呻吟的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文化馆几十年来一直操着培训舞蹈、音乐、绘画、书法的行当,这几年在全国性的比赛中,获得过几次奖。市里把文化馆树为文化典范,但凡是有上级领导或者贵宾来,基本都会去文化馆坐坐看看。 机缘巧合,黄山部长就看到了薛冰带着孩子们的演出。 演出结束后,文化馆盛情邀请诗人留墨宝,又是薛冰研磨铺纸,递朱盒玉章,一通下来,惹得诗人赞口不绝。 事后,文化馆再请诗人入席,尝衡岳民间土菜。 本来黄山部长要走,无奈宣传部长拖着死命不让,兼着诗人要与黄部长谈,于是留下来一起进膳。诗人意气风发,八十岁的人了,还是看不尽人间春色,拖着薛冰一起入席。 薛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哪里有资格与领导同席?文化馆长因此急得尴尬无比,搓着一双手,面红耳赤。 黄山部长岂能看不出馆长的意思?大手一挥道:“吃个饭,哪有那么多规矩?” 薛冰入席,席间觥筹交错,诗人席间要高歌一曲,请求薛冰同唱。 薛冰大方起身,两个合作一曲,博得满堂彩。 知道了原委,我们都笑。黄微微更是乐不可支,说:“这个诗人,可有点意思。” 薛冰低眉敛首,轻轻叹道:“这写诗的人,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主。好端端的一个事,在他们看来,仿佛全世界都欠着他们一般。” 黄山部长大笑,笑声居然有穿透屋顶之势。 陈雅致局长刚好过来,不明白黄山部长为何如此开心,心里自然高兴,跟着一起微笑。 笑过后,黄部长问道:“小薛同志,今日大年初一,怎么来我家?” 薛冰脸上一红,轻声道:“我来感谢微微。” “她什么值得你来感谢?还是大年初一。” “黄部长,您可能不知道,我来文化馆前,是乡中学的音乐老师。是微微帮了我。让我有一个更广阔的舞台。”薛冰看一眼黄微微,眼睛里盈满感激。 黄山部长哦了一声道:“还有这回事啊。看来我们的微微还是慧眼识人嘛。” 陈雅致局长立即打断道:“微微自然有眼光。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她干什么?今日过年,都是全家团聚的日子。小薛老师不回家团聚么?” 薛冰淡淡一笑道:“本来我是打算回乡下去过年。可后来一想,做人这事,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微微让我重生,这样的大恩,也只有大年初一的日子,才配得上表示啊。” 薛冰的话滴水不漏,让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她来黄微微家拜年,不是简单的拜年那么简单。 黄微微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如何听不出薛冰话里的意思? 我的心咚咚地跳,侧眼去看黄微微,刚好她也瞧过来,我们相视一笑。 “小薛老师,你先坐坐,我跟陈风说几句话啊。”黄微微拿眼色示意我。 我赶紧起身道:“黄部长,阿姨,我先去?” 陈雅致局长显然不满意我的称呼,眉头跳了一下,挥挥手说:“去吧。刚好让小薛老师陪你爸聊几句。” 我跟着黄微微上楼,一进门,黄微微柳眉倒竖,逼近我问:“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有联系?” 我叫苦连天道:“谁说的?” “你没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77章 把她弄回春山去 等了半天,不见黄微微踪影,我又不好打电话,要知道她支开我把车开走,必定有她自己的主意。 小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是全家出动,扶老携幼出来散步。 我身后的电梯门打开,涌出来一群嘻嘻哈哈的年轻人,看到我坐在台阶上,互相咦了一声,欲言又止。 我衣冠楚楚,却像流浪汉一般坐在台阶上,实在是有伤风雅。 我看他们一眼,笑了笑,起身,颔首道:“新年好。” 他们也笑,一样地给我祝福。 “等人么”他们问,样子并不关心。 “是。”我回答,走到一边去。我不想与他们聊天,都是一群未曾谋面的人,我找不出与他们聊天的理由。 “那边有石凳。坐地上凉。”他们告诉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凉亭。 我谢了他们,我知道他们在怀疑我的身份。这么高档的小区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个人素质和修养,这么也不会坐在地上。 我边朝凉亭走,边欣赏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对于年轻人的怀疑,我丝毫也不放在心上。 黄微微还是没来。 电话突然响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钱有余。 “老弟,在哪呢” “喝北风。”我没好气地答。 钱有余就笑起来,大声道:“领导都去喝北风了,我们还有什么风能喝要不,留点给我喝” 我跟着笑,心里一动,道:“老钱,想喝就过来,我留点给你。” 钱有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赶紧问:“县长具体位置呢。” 我抬头四处看,看到我身后这栋楼的楼,忍住笑。 “快告诉我,在哪” “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在哪” “不说是不” “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说!” “你回头。”我指挥者她,自己从树丛里走出来,远远的看着她笑。 她一路小跑过来,气急败坏地拿小拳头擂我的胸口,低声道:“坏人!” 我抓住她的小手,也低声问:“哪里坏了” “哪里都坏。”她脸一红,嗔怪道:“小心眼男人。” 我们的打情骂俏,让那帮小年轻目瞪口呆。要知道,前几分钟我还像一条落魄的野狗一样,坐在富丽堂皇的小区台阶上。现在,一个美丽的姑娘在跟我撒娇,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情景。 “上车。”黄微微将钥匙丢给我,命令我。 “去哪”我装疯卖傻。 “回家。” “回家你不是......”我试探着问。 “不去了。你以为我小鸡肚肠啊。一个小播音员,还能翻得了天”她轻蔑地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可我跟人家说好了我们去的。” “不去又能怎样”她扔下我,顾自朝车边走。 我只好跟上去,路过那群准备放烟花的年轻人身边,我停住脚步说:“烟花好看。” 他们就笑起来,低声说:“大哥,女朋友真漂亮啊。” 我笑道:“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车出小区大门,迎面看到钱有余的车过来,我刹住车,放下车窗玻璃。 钱有余一溜小跑过来,趴在我车窗边嘻嘻地笑,手里递过来一支烟。 我正想伸手去接,旁边的黄微微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让钱有余面红耳赤起来,局促地拍了自己脸一巴掌,骂道:“老家伙了,老眼昏花了,怎么没看到黄干部呢。” 钱有余认识黄微微,而且知道黄微微的身份。 “领导,过年好啊,发财。”钱有余转而给我拜年了,眼里盈满了笑。 “来来来,过年发红包,图个吉利啊。”钱有余递给我一个红包。 我笑道:“老钱,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啊还给红包。” 钱有余笑道:“我现在学广东人,过年发红包有讲究了。凡是没结婚的,都能收红包。广东人是结婚的人给没结婚的人发,不像我们衡岳市,没个体统。” 我正想开口说,钱有余又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黄微微说:“黄干部,吉祥啊。” 黄微微脸一红,这么大的人,过年收红包,确实有点不好看。 她没接,嘴里说:“钱老板,我就免了吧。” “这么能免呢”钱有余一脸的认真:“这红包,图的是吉利,又没几个钱。运气啊。说实在的,黄干部,今年你们俩是我第一个派红包的人。我高兴啊。” 他如此反复地说,让人不忍再拒绝。 钱有余一边说话,一边抽烟,烟喷在我脸上,勾引得我的烟虫蠢蠢欲动。 黄微微被他的烟一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79章 他是鬼,我就是魔 谢天三天的时间许诺转眼就到了,一大清早,我就进了办公室,我甚至推掉了外事办的一个接待任务。 等到下午,还是不见他人过来,我终于没耐住,拿起电话拨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正要挂,对方突然传过来一个女声:“谁呀?” “我是陈风。”我说,仰靠在椅背上。 “哪个陈风?”对方狐疑地问。 我哑然失笑,加重语气说:“我是县政府陈风,你是谁?谢局长呢?” 一连串的问话,显然把对方吓住了,半天没出声。 “老谢呢?”我几乎用了很严厉的语气。 “谢局长住院了。”她说:“您是陈县长吧?” “对,是我。” “谢局长昨晚进了医院了。” “怎么回事?” “我不是很清楚。” “你是谁?” “我……,我…我是人事局的小杜。我叫杜媚。”她口吃起来,我似乎能看到她涨红了脸。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叫了朱花语进来,吩咐她去县医院查查,了解谢老头怎么就突然住了院。 朱花语刚走,余味就笑嘻嘻进来,躬着腰问我:“陈县长,今晚外事办请你出席外商接待晚宴,问你能不能到。” 我对余味是带有怀疑的,他是余县长的侄儿,怎么会甘心给我做一个司机?这外事办有安排,无论如何也是朱花语他们秘书一群人给我说,最不济,也应该是县政府办的魏延出面安排。 想到魏延,才突然想起这个老家伙自从常委会上明确了我的分工后,就很少看到他。 “你去找一下魏主任,请他来我这里。”我没直接回答余味的话,指示他去找人。 余味讪讪地笑,他显然感觉到了我的不快,迟疑了一下,出门而去。 不一会,魏延推门进来,问我:“陈县长,有什么吩咐?” “有什么事吗?” 魏延迟疑了一下说:“就是外事办的事。没其他的事。听外事办的人说,这个外商点名请你出席。” “哪里来的?” “衡岳市外事办介绍的。听说来头不小。” “你怎么不早说?” “小余说他来请示你。我想啊,小余是你的司机,算是我们政府办的人员。” 我没说话,翻看了一下日程安排,发现朱花语早就标明了今日的事。 朱花语做事细心,把一个星期的日程安排都列得非常详细,一天过完后,就用蓝笔涂上。重要的活动,她都会用红笔标注。 恰好在今日的外事活动上,她是用红笔标的。只是我今天一天都在等谢天,根本没去看日程表。 我花时间耐心等谢天,就是想在春山县烧上第一把火。谁料到火还没半星,就被谢天住院这一事实兜头浇灭了。 我很明白谢天住院这事不简单。他早不住院,晚不住院,偏偏在我们约定的日子里去住院了。什么病让他能放弃对我的承诺?除非这事让他觉得化不开。 魏延看我半天不做声,低声问:“陈县长,晚上你出席吧?” “好!既然人家点名我,我不去,反而显得心虚,没诚意了。人家原道而来,来的就是客。我不去见见,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我挥手让魏延出去。 他还没挪步,我又说:“魏主任,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陪外商去苏西乡考察。” 魏延呆了一下,迟疑着说:“外事办没这个安排啊。” “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是我安排的。”说完头也没抬,挥挥手让他出去。 魏延一走,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靠近椅子里。 现在我的脑子里全是谢天说的返聘一事。全县返聘现象非常严重,这种情况我在苏西乡的时候就耳闻了。返聘的人干不了活,却能加重财政负担。而且造成人才进不来,工作没有动力。 谢天身为人事局长,按职权范围来说,这些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但他既然能够提出返聘这个事,而且言语中显得非常的不满,说明不是他甘心情愿做的,这之间,必定还有其他因素。更加之他突然之间去住院,无非就是在回避。 棋局未开,先损士气。突然间,我感觉身边有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地缠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电话铃响,拿起来一听,是林小溪的。 我的办公电话属于保密电话,一般人很少知道,想打也打不进来。林小溪能轻而易举打进来,由此可以证明此女子能量非同一般。 “陈县长,晚上出席活动吧?”她在电话里嘻嘻地笑。 过年的时候我让钱有余把她送回春山,原以为会掀起一股大风浪,没料到钱有余去接她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安安静静跟着钱有余回了春山。 回到春山一直到现在,她都没主动找过我,只在一次我陪刘启蒙书记视察的时候,她作为外派记者见过一回面,但那次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颔首微笑而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80章 无心插柳 外事办的晚宴照例在辉煌宾馆。来的人都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我看一眼自己也是西装革履,才想起朱花语的细心。朱花语虽然做秘书的时间不长,但从她处理事务的手段和水准来看,此女是个天生的好秘书材料。 余味还在为我的不快纠结,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我知道他在偷窥我,余味这小子,八面玲珑,心如细发。会察言观色,懂人情世故。 车到宾馆门口,外事办主任亲自迎出门来。我是谁?是他的:“密斯刘,别来无恙。” 这家伙是半个中国通,回我道:“陈县长,果然名不虚传。” 我们相对而笑,移步到贵宾席。 刚坐稳,密斯刘急不可耐地问我:“陈县长,你的红颜知己呢?” 我微笑道:“她在市里上班,我在县里工作。” 密斯刘失望地哦了一声,眼光转到我身后站着的朱花语,眼睛一亮,悄悄说:“你的什么人?” “秘书。”我介绍说:“你们外国人叫助理。” 密斯刘哈哈大笑,双手击掌道:“陈,你们衡岳市,处处是美女啊。” 我跟着笑,说:“密斯刘,你是中国通,知道江南出美女。我们衡岳市,地道的江南,能不处处是美景么。” 密斯刘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陈,我都羡慕呢。” 我摇摇手说:“密斯刘先生,无需羡慕。只要你在我们春山县投了资,何愁不是天天身在美景中。” “必须的。”他用一口浓重的东北腔说话,惹得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 “只是我有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85章 鸠占鹊巢 从苏西回来,刘密斯要赶回美国总部汇报,我让余味开车送他去中部省机场,顺便让余味带着一本书送给何家潇。 何家潇在中部省文物研究所工作,春节后,我没他任何消息。送书只是个借口,我要看看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苏西温泉度假山庄基本尘埃落定,如果不出其他变故,这笔外资应该算是落入蘘中了。 这些事,我必须要给刘启蒙书记汇报。 刘书记听完我的汇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问我:“陈县长,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美国?” “我去干嘛?”我莫名其妙。 “有些事,那个叫刘密斯的能说清楚?” “什么事他说不清楚?” 刘书记叹口气道:“外国人的思想,跟我们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我们可能一点就透的东西,外国人就是打死也弄不明白的。” “可是我……。”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急得脑门子沁出来一层细汗。 刘书记看我抓耳饶腮的样子,笑道:“算了,跟外国人做生意,运气也要一点。这个项目,看你的运气如何了。” 刘书记的安慰让我心里乱成一团麻,倘若此时出了偏差,我岂不是枉费了他的良苦用心? 我很明白我这个常务副县长来之不易,这里面除了黄山部长的压力,我表舅何至的因素,更多的还是他力排众议的结果。 当初虎视眈眈的邓涵宇、郭伟,谁都可以把我压在下面不得翻身。要知道邓涵宇有一个做县长的爹,郭伟有一个市委书记的准岳父,我有什么? 表舅?谁不知道是“表”的?“岳父”黄山部长?是不是我“岳父”,他们黄家以及我,从来没在任何正面场所表达过此类意思。 关键还是在于刘启蒙,我恰好在邓涵宇和郭伟之间,他们两虎相争,我是壁上观的人。市委也在平衡各方关系后,反而让我捡了一泡狗屎。而平衡关系的最关键人物,就是刘启蒙。毕竟,副县长要在他手底下当差。 “我过两天给刘密斯打个电话催催?”我问。 “也好。”刘启蒙喝了一口茶,舒展着眉头说:“招商引资的事,不能操之过急。你慢慢来,没人催你,也没人逼你。一件事做好了,可以流芳千古,做坏了,遗臭万年。现在全国都在搞经济建设,我们不落后,但也不要冒尖。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从来没跟外国人打过交道,做过生意,慎重一点好。” 我连连点头,说心里话,我还是有点激进的思想。恨不得马上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全县的人们知道我这个副县长,不是吃干饭的人。 手机响了,我抱歉地看着刘启蒙,不敢接。 刘启蒙微微一笑道:“接吧。” 拿出来一看,是人事局谢天局长打来的。心里一惊,想道,这老家伙,此时打我电话,又想唱哪一出? 电话接通,里面传出谢天的长吁短叹:“陈县长啊,你怪我了吧。” “没有。你多心了。”我说,捂着话筒,走到一边去。 “你不能怪老哥,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不,哪天我跟你谈完后,当晚我家的玻璃就让人给砸了。” “是谁?”我怒火中烧,大声喝问。 “我怎么能知道啊。我就想啊,今天可以砸我家的玻璃,明天说不定就砸我家人的人头了。我怕啊!”谢天压低声音说:“陈县长,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我是忍不住了,不给你一个交代,我难受哇。” 我笑道:“谢局长,你先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再谈不迟。” 谢天还在电话里叹气,说:“我怕我是走不出医院了咧。” 我无言以对,谢天的这句话,我能听出来一点意思。他说的不是身体,而是境况。 “谢局长,想多了。”我挂了电话。 “人事局谢天?”刘启蒙头也没抬问我。 “是。” “病了?” “是。” “早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什么病?”刘启蒙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我。 “心病。” “心病?”刘启蒙更加疑惑了:“说来听听。” 我犹豫了一下,把跟谢天说的全县返聘的事复述了一遍。 “哦,这个事啊。我是知道的。”刘启蒙顿了顿,沉吟了一下问我:“你怎么看?” “我还是听县委的意见。”我说,认真而坚决。 “县委过去讨论过这个问题,由于牵扯的问题太多,一直是议而不决。”刘启蒙把球踢回给我。 “老同志工作有经验。”我说,试着水:“只是老同志工作了一辈子,热情早就没有了。” 刘启蒙点着头,眼睛看着我,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如果老同志退而不休,势必会干扰新同志的工作。关键工作缺乏热情,就没有积极的思想。换句话说,某些层面反而会起到阻扰的作用,不利于开展工作。”我咽了口唾液,舔了一下嘴唇。 我是紧张的,过去我是乡镇小干部,说错了没事。现在我是县领导,我的意思在某些方面来说,代表的是一个政府的政策。稍有不妥,便是政治立场不稳,思想不成熟的表现。 “如何改变?”刘启蒙给我一点思考的余地也没有。 “清退。”我说,下定决心。 “清不了怎么办?”他微笑着看着我,似乎他是一个耍猴的人,而我,是一只奔奔跳跳的猴子。 “没有清不了的。”我义正词严地说:“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发一份红头文件,看谁有这个胆子。” “有些人,胆子是很肥的。”刘启蒙说完这句话,低下头去看文件,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进退维谷,尴尬无比。 烟瘾突然就上来了,我打了个哈欠。 我的举动让刘启蒙察觉到了,他再次抬起头,微笑道:“想抽烟了?” 我尴尬地点头。 “抽吧,去把窗户打开。” 我像得到大赦一般,跳起来冲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掏烟,点火,一气呵成。 抽了几口烟,我不死心地问:“刘书记,您指示,这事该如何办?” “什么事?” “返聘的事。” “你怎么看着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有些事,去办了,才会知道该怎么办。”他面色罩上来一层寒霜,拿笔点着桌面说:“年轻人做事,就得有勇气。不要怕失败。失败了可以重新来。” 我如醍醐灌顶,刘启蒙书记的话,难道不是在暗示我? “去吧。有苦难,大家一起解决。” 他下了逐客令,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灰溜溜出来,迎面看见郭伟和邓涵宇两个过来。想避开,无奈无门可遁,只好迎上去。 “哟,陈大县长。”邓涵宇首先阴阳怪气地叫。 “邓大人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阴阳怪气。 “找刘书记打小报告?” “是报告,不是小报告。”我纠正他,嘴下也毫不留情:“邓大人微服私访来了?” “岂敢?兄弟现在在你的地头,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邓涵宇自从没做成副县长,任何时候看到我,都会揶揄我一番。 “你算不得龙,最多也是条蛇。”我尖酸刻薄地回敬他:“这地头,可是兄弟你经营了半辈子的地方,严格来说,是你的地盘啊。” “这么说来,你是鸠占鹊巢了?” “非也!我是顺应天命。” 说完我哈哈一笑,准备掉头而去。 还没开步,邓涵宇一把抓住我,神秘地说:“今晚,去麒麟山庄。” 我摇摇头。 邓涵宇笑着拍手里的袋子,看着郭伟道:“郭组长,陈县长不给面子,我们这个资金,还要不要去给刘书记汇报?” 郭伟不作声,笑而不语。 我一惊,问道:“什么资金?” “你的苏西镇,不缺钱了?”邓涵宇作势要转身往回走。 这下轮到我一把抓住他了,“且慢,细细道来。” “细不了。还道来,一边玩去。”邓涵宇得势不饶人。 “早说嘛。”我阴笑着道:“邓大人,你要去麒麟山庄,兄弟我作陪就是了。” 邓涵宇闻言大笑,甩开我的手,与郭伟一步三摇,往刘启蒙办公室而去。 我呆站了一会,邓涵宇是来送钱的,看来关培山没有食言! 回到办公室,我给李妇联打个电话,邀她今晚一起赴麒麟山庄之约。 我是有想法的,邓涵宇叫我去麒麟山庄,无非是想报“一局定输赢”的仇。不管他想出什么幺蛾子,带着李妇联,我就会有恃无恐。 李莲李妇联接到我的电话,当即笑得花枝乱颤,连声答应,问我在哪里等她。 我笑着说:“你先把你们家老莫搞定,去之前我再联系你。” 李莲不屑道:“老莫死在看守所了。你一定要记得接我哦。” 一个“哦”字,透着万千娇媚,仿佛有少女般的情怀,让人不忍卒听。 刚挂好电话,朱花语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轻声问我:“老板,有空吗?” 我点点头。 “我来汇报人事局的问题。”她说,款款在我对面坐下。 朱花语自从担任了我的秘书后,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是个人素养,还是工作操守,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是个新手。似乎她天生就是个做秘书的料子,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严丝合缝。又能让人感觉到无比妥切,舒服异常。 “说吧。”我点上烟。 “人事局谢局长家的玻璃被人砸了。”朱花语不动声色地说。 “我知道。” “他家养的鸽子,昨夜全部不见了。” “什么意思?” “谢局长养了三十年鸽子了,从来没丢过一只。” “有何问题?” “问题很多。据说,鸽子是被别人偷走了。” “谁愿意去偷几只鸽子?” “偷鸽子只是个警告。” “警告什么?” “不要动返聘的事。” “操!”我一掌打在办公桌上,把一笔筒的笔,惊得稀里哗啦掉满了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87章 点到为止 我与李莲的暧昧,点到为止。我为自己设立了底线,不论是为我,为她,还是为所有希望我好的人。 邓涵宇最后来个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我还需要多久? 我告诉他,放心!老子既然答应的事,绝对不会失约。 车到麒麟山庄,老残刁民迎出来,夸张地张开双臂,欲要拥抱我。我侧身避开,不动声色。 刁民换了个形式,伸出手来要跟我握。 我还是避开,视而不见。 刁民就去与李莲握手,夸张地赞道:“李领导,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啊。” 李莲抿着嘴微笑,不答话,跟着我往屋里走。 门口大坪里停着几台车,都是价格不菲的货。我没心情浏览欣赏,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邓涵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天色暗淡下来,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楚全貌。 麒麟山庄深藏山里,一条道路曲曲折折而来。靠山庄的右侧有一口大塘,终年碧水长天。塘边有几个钓鱼位,一溜稻草盖的长廊,围着水塘蜿蜒。 借着尚未明的夜色,我打量着眼前的境况。这个地方我仅仅来过一次,但却在我心里,留下了许多的疑惑。 进门看见新竖起一堵高墙,墙上流水潺潺。几道灯光照射着流水,幻化出迷离的光。 水是财!看来主人刁民深谙风水之道。 我笑笑,眼光看到上次给我洗脚的女孩,却是比以前更丰满了许多。若隐若现的衣服,让人迷离以为进入了大都市的夜总会。 “邓哥在楼上等你。”刁民过来,低声告诉我。 “带路。”我说,带着李莲,沿着楼梯,曲折上去。 刁民老残十指缺二,江湖人称“八指圣手”。话说老残早年混迹澳门,练得一手绝活,终因天网恢恢,落得身残。此故事在前文已有述说,此不再表。 房门打开,看到一老者背对着门,邓涵宇弓腰站立一侧。看到我进来,夹夹眼,不作声。 我几步过去,耳里听到一句话:“来了!” 是关培山! 我心里惊了一把,立住脚,不敢再过去。 关培山回转身来,慈祥地笑,伸出手来与我握。 我诚惶诚恐地移步上去,双手握住他几乎枯萎的手,低声道:“老书记好。” 关培山似乎很受用我的惊惶,用另外一只手在我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坐下吧。” 邓涵宇不失时机给我搬过来一张椅子。 “老书记好。”站在我身后的李莲也不失时机地叫了一声。 关培山愕然地看了一眼李莲,没作声。 我赶紧解释说:“李莲是县妇联干部,老书记您不记得了?” 关培山哦了一声,探询地看我。 我不分管妇联工作,妇联干部没必要找我汇报。但李莲身为妇联干部,又与我一同出现在这里,关培山自然会糊涂。 “她熟悉来这里的路,所以我请她来的。”我再次解释,言不由衷。 关培山大度地一挥手说:“来了好。来了就安心地玩。这个地方不错,休闲很好。空气好,吃是也都是绿色食品,健康嘛。” 我嘿嘿地笑,看了一眼邓涵宇。你奶奶的邓涵宇,原来埋了关培山这支奇兵!意欲何为? 老残卑躬屈膝道:“关书记,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关培山挥手说:“也好。今天请小陈县长来,是有点小事想找他聊聊。”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莲岂会不明白,赶紧说:“老书记,我也出去。” 关培山不置可否地微笑。 等到老残他们一出去,关培山轻咳一声道:“小陈呀,工作还顺手吧?” “还好。有您罩着,不怕。”我笑着说,拍着他的马屁。 “年轻人,工作有闯劲。想法多是对的。但是啊,做事要考虑前因后果,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局。当领导的,一定要有大局观。你说是不?” 我连连点头,心里嘀咕。关培山此言,绝非无的放矢。 “小陈啊,你们苏西镇迁址的事,到什么程度了?”关培山没容我太多思考。 我来苏西镇七年,从没见过关培山去过一次。难道他对苏西有看法? “还好,目前正在施工。” “新建一个城,工程是非常浩大的。” “是是。”我不知不觉也躬下了腰。 “这个城建建设啊,主体未动,基础设施要先行。” 就像凭空炸响了一个巨雷,我顿时目瞪口呆。 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苏西镇的建设,没有基础设施。 所谓基础设施,就是供水、供电、环境卫生等其他关乎人们日常生活的设施。而在我们苏西镇,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 当初我们是一门心思去搞大楼建设,街道规划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般,连头脑也晕晕乎乎起来。 基础设施要钱,而且需要大量的钱。这些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缺少任何一个,整个生活就无法进行。 “老书记……。”我欲言又止。 “我让小邓和小郭去看过了,他们拿了点意见。”关培山沉静如水,我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老书记……。”我头上冒出了冷汗。我现在是春山县常务副县长没错,但我还有一个位子,我还是苏西镇的党委书记。 出现如此不该出现的错误,只能表明我工作的能力有局限性。这个局限性,是杀手锏,让我在政治的道路上,将会寸步难行。 “你也不必太急。有些事,是可以补救的。’”关培山的话,让我似乎看到了一线光明。 “我听说,这段时间你跟谢天在谈一件事?”关培山话锋一转,我的思绪不得不跟着转到了另一个事。 “您说的是返聘?” “这个事啊,我在任上的时候就讨论过几次,不好动啊。”关培山感叹着,让我看不出他的心思。 “我只是觉得啊,老书记您也知道。我们的财政收入有限,每年在返聘一事上,财政要多支出将近一半。最大的问题是,新鲜血液进不来,新的思想也进不来,工作无法打开局面啊。”我诚心诚意地说。 关培山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出声。 “您的意见呢?” 我看出来他有些不高兴,也许这返聘的事,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没什么意见。”他还是冷冷地说,眼睛去看窗外。 窗外黑咕隆咚,依稀可以看到灯光照射下的几根新枝。 我心里一动,他说没意见,其实就是大意见。这个大意见就是维持现状,不要动。 而且他未雨绸缪了,苏西镇缺少城镇建设的基础设施,就是我的软肋。 他抓住了我的软肋! 我像是被他看透了一样,心慌意乱起来。 “我怎么办?”我试探着问。 “我个人认为,现阶段你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苏西镇的建设上去比较合适。” “我手里没钱。” “要钱容易。我不是让小邓去找了老刘了么?” “我是说我想搞基础设施没钱。” “要钱得有项目,有项目还愁没钱么?” “谢谢老书记。”我由衷地表示感谢,起身想走。 来的这趟不亏! 我与他们达成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的筹码就是我拿不动返聘的事,换取关培山对苏西镇基础设施的投资。 “要走了?”他问我,手指敲着座椅的扶手。 “没有。”我说,拿了热水瓶,将他面前的茶杯续满水。 “现在全国啊,不管地方大小,都在搞经济开发区。我们春山县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开发区。”关培山暗示着我。 我岂能不明白,本来郁结的思想顿时云开雾散。 苏西镇为什么不能搞成春山县的经济开发区呢?有个这块招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啊! 我大笑起来。 邓涵宇被我的笑弄得一头雾水。我能在老虎般的关培山面前大笑,而且有恃无恐,充分体现了我的把握。 关培山笑而不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90章 小姨怀孕了 手里有权,胆子就肥。 我径直去找余县长,我的直接已经到了全城热恋时刻了。 “我也去。”她急匆匆地要跟着我们走。 “你在家吧。”我问:“手里拿着什么?” “名单。” “什么名单?” “谢局长给我的名单。” 我的心跳了一下,谢天这老小子,终究还是拿出了全县返聘的干部名单来了。 “这上面有我的名字。”朱花语嗫嚅地说,声音颤抖。 “怎么会?”我十分的惊讶。朱花语还不是干部,又不是退休人员,这返聘的事,与她何干? “我也不清楚。但真有我名字。”朱花语打开名单,指着她的名字让我看。 我的头轰然一响,谢天的这份名单,来得诡异。这里面不仅有朱花语的名字,还有雪莱、月白的名字。 难道我是搬起石头要砸自己的脚? “先收好吧。等我回来再说。”我心情无比的郁闷,这份名单让我措手不及,我低估了外面的力量:“走,奇善。” 我昂首挺胸出门。 余味看我出来,赶紧往楼底下跑。 我叫住他说:“不用车,你休息。” 余味愣了一下,停住脚。 下了楼,径直往辉煌宾馆走。黄奇善跟我并排,一言不发。 我们两个年轻干部,在春山县里算得上炙手可热。一来我们都是有背景的人,按照社会传说,我们都是高干子弟。二来我们都是市里安排的干部,与土生土长的干部,有着鹤立鸡群的区别。 一路上我们都闭嘴不谈任何事,只听得脚底下沙沙的脚步声。 辉煌宾馆的老板换了人,严格来说是改了制。 一家县委的接待宾馆,如今变成了梁天行的私人财产。我看过改制报告,梁天行投资一千万,买断了包括职工工龄的一切。按报告书内容看,梁天行要在原址上推倒重建一座五星级的宾馆。 我知道报告是狗屁。春山县年生产总值,即鸡的屁不到一个亿,建一个五星级的宾馆,不是他脑袋发热,就是骗局。 事实证明,梁天行收购了宾馆后,再也不提重建的事。 而辉煌宾馆的改制,却是在关培山时代就尘埃落定了。 小姨的路桥公司办事处,就设在辉煌宾馆的三楼。 我一次没去过小姨的路桥公司,尽管近在咫尺。 辉煌宾馆换了门,把原来一扇四面朝天的玻璃门,改成了旋转门。 门口站着一个保安,一个穿着整齐制服的门童。看到我们过来,满脸含笑招呼。 这架势,比起衡岳市里的新林隐,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姨公司里只有两个人在,一个小米,一个谷工。看到我进来,惊讶地都抬起头看我。 我直愣愣地问:“我小姨呢?” “不在。”小米也直愣愣地答。 “去哪了?” “老板去哪,还要给我们汇报吗?”小米的话里能闻到火药味。这个小姑娘,老子不知道在哪里得罪她了,她老是横竖看我不顺眼。 谷工是个老实人,我问谷工说:“我小姨不在公司?” “出去好几天了。”谷工说,脸上看不到笑容。看到我背后站着的黄奇善,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还有话说,就对黄奇善使个眼色说:“奇善,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我们请谷工吃饭。” 谷工受宠若惊地赶紧摇手。 我笑道:“应该的。谷工你别客气,我第一次请你吃饭。” 谷工就不做声了,拿眼去看小米。 我故意正眼也不去看她,惹得小米气鼓鼓地道:“有人请吃饭还怕什么?难道饭里有沙子啊。谷工,吃!” “你也一起。”我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想笑。 “我不去。”小米似乎余恨未消。 “怎么不去?” “你的饭,我吃不起。”小米埋下头去,不看我。 “我的饭有毒?”我逗着她。小姑娘跟着我小姨几年了,就像我家人般可爱。 “有毒!”她直言不讳。 我尴尬地笑,道:“原来你怕我毒死你。” 黄奇善站了一会后说:“你们先聊,我去安排。” 他一走,谷工满面愁容地说:“老板,你还不知道吗?” 我是他们的老板这个事实,我小姨早在一年前就说过。 “什么事?” “我们承建的这条路,要亏。” “怎么会亏呢?” “地质勘查出了意外,原来是按土方计算的,实际施工有一半是石方。” “怎么办?”我问,心里并不惊惶。 “蒋老板他们夫妻去市里就是办这事。” “如何办?” “我们得申请补偿。” “可以吗?” “不知道。有点悬。”谷工叹口气,怨道:“唉,怪我,事先太大意了。” “谷工,这事跟你没关系。人家老板都不在乎的。”小米瞪我一眼,恨恨地说:“老板挺个大肚子去跑项目,有人也是老板,却清闲得半点事没有。” 我惊讶道:“小米,你说我小姨怀孕了?” 小米怒道:“你问我干嘛。” 我笑道:“我不问你要问谁?” 小米再次瞪我一眼:“陈大县长,亏你还是外甥呢。晓月姐怀孕六个月了,你居然是没都不知道?” 我心里一喜。我小姨怀孕了,这是天大的喜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398章 水到渠未成 春山县要派商务考察团赴美国,消息像水一样,瞬间漫遍全城。 刘启蒙对我提交的名单很满意。全团六个人,县委办主任为团长,外事办主任为副团长。郭伟为随团翻译。政府办魏延、商务局副局长老闵、我的秘书朱花语为组员。 商务考察团就一个目的,必须拿下刘密斯美国总部在苏西的温泉度假山庄项目。 出国考察,在春山县还是第一次。拿着公费去旅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刘启蒙慎重的在名单上签下“同意”二字,表示这份名单,已经通过了春山县最高首长的肯定,属于铁板上钉了一根钉子的事。 出国要外汇,春山县建县以来,从未有任何东西出口创过汇。手头没钱,寸步难行。我电话叫来李莲,让她去想办法解决。 这事是鬼子进村,悄悄的,打枪的不要!我告诫李莲。 李莲就笑,如一朵花儿一样绽开。 我叫李莲办这事,自然有考虑。李莲老公老莫,混了一辈子公安,黑白两道,神仙魔鬼认得多。 县里没外汇,说出去丢人。只能悄悄的搞。 李莲拍着手答应,说其实要点外汇,根本不需要她出马,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我兴趣顿起,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沾沾自喜。喜过之后,脑子里一片迷茫。李莲所说的电话就能搞定,我却不知道电话要打给谁。 李莲笑眯眯地说:“陈县长,你还记得老残不?” 我脑子里一下显过麒麟山庄,出现一个断了两个指头的男人形象。 “八指老残?”我问。江湖上都叫老残“八指老残”,第一次听到这么称呼他,当时差点笑起来。衡岳市历史上出过一个叫“八指头陀”的人,人家可是世外高人,佛家典范。 “除了他,还有谁?”李莲不改笑意,款款而言:“这个老残,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人家有钱是人民币,他有钱是美金。” “听谁说?”我好奇心愈发严重。眼皮子底下居然有这么一个人物,看来我是小看了老残刁民的能耐。 “全世界的人都值得,你不知道?”李莲惊奇地问我,看我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摇摇头叹口气。 我被她这一叹,心里懊恼起来。做男人的,最怕被女人瞧不起! “他的钱从何而来?”我问,口气开始严厉起来。 “鬼晓得。”李莲并不在意我的态度,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刚上任的年轻领导,一个小男人,她眼里的黄花伢子。 “社会传言,不可信。”我下了决论。像李莲这样说的子虚乌有的东西,不可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叫我办这事,我也还是找他。”李莲起身掸了掸裙子,要出门而去。 我没挽留她,李莲现在是我信得过的女人。尽管我们之间清白,毕竟有过暧昧的接触。女人只要被男人一暧昧,就会死心塌地。 李莲一走,朱花语进来,长着一双毛茸茸的眼睛,紧张地问我:“我也去美国?” 她眼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个小女孩,在她父亲摔断了两条腿之后,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的一个黄毛丫头,也就读到初中毕业,如今是县政府领导的贴身秘书,这是多少象牙塔里出来的天之骄子的梦想! “不想去?”我含笑问她。朱花语自从成了我的秘书后,我们之间的交流反而少了许多,除了她每日提醒我一天的日程,我们几乎没说过其他的话。 当然,这之间有着黄奇善的原因。黄奇善现在一门心思在追朱花语,我总不能给自己的兄弟戴上一:“刁老板,你要是没其他的事,我要忙了。” 老残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临到门边,回过头扔过来一句话:“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啊我!” 我没理会他的话,低着头开始签阅文件。 老残一走,我的电话就响起来,居然是林小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00章 风起云涌 春山县商务考察团几次调整,最终名单出炉。 这次名单阵容强大,几乎涵盖所有局办机构。团长的职别由原来的县委办主任,一下提升到县长。 刘启蒙书记面色红润,心情似乎很畅快。 我看着手里的名单,一路名字排下来,老中青,男女各色,职别由高到低,垫底的是朱花语。 此次出国考察,在春山县是开了历史先河。革命老区的春山县,过去一直是个农业大县。衡岳市八县五区中,春山县人口不是最多,却是土地最广的一个县。 在春山,有全省皆稀缺的原始次森林,有活化石娃娃鱼,全国56个民族中,春山占了四五个。汉人为主流,其他诸如苗、瑶、侗、壮族等,占了全县人口的三分之一。 春山没有上得台面的工业,工业基础薄弱得就像女人的脸面,经不得任何的风吹雨打。建国初期建成的氮肥厂、农机厂、纺织厂,在改革开放伊始,就摇摇欲堕,最终在风雨飘摇里轰然倒塌。 眼看着别的县都在风起云涌,春山县以刘启蒙为主的领导班子不能不急。别人吃香的喝辣的,春山县还是粗茶淡饭,街头巷议、流言蜚语四处而起。改变春山面貌,促进经济发展,是春山县当之务急的头等大事。 没有工业基础,农业条件也不是太好,杀出重围的最好出路,就是搞旅游开发。 这一点,我与刘启蒙不谋而合。 都说生活就是由各种巧合凑成的,果不其然,刘密斯的到来,似乎给春山县带来了一线光明。 在衡岳市,春山县的干部最土,土得甚至掉渣。 因此,我们将出国考察报告送给市委批的时候,市委办公厅的头头脑脑一直盯着我们不停地笑,似乎我们身上粘了泥巴,头上粘着草屑,典型的中国农民,还能从外国人口袋里掏出钱来? “小陈县长,此次任务非同小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刘启蒙语重心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嘻嘻地笑。在刘启蒙面前,我一直就是嘻哈的样子,让他永远都感觉我不成熟,时时刻刻需要他的提点。 “这种心态不行!既然去了,就得有成绩。”刘启蒙告诫我说:“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件事啊,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还是笑,扬着手里的名单说:“书记,我们一次去这么多人,不会吓着美国佬吧?” 刘启蒙被我逗得展颜一笑,笑骂道:“又不是去占他们的国土,怕什么?我们人多,说明重视这个项目。” “可是,这里面,真正能做事的人不超过五个。其他的,就是跟着去凑凑热闹。”我指着名单,准备把名字逐一列一列。 “算了。”刘启蒙朝我摆摆手:“定下来的事,不要再补充意见。其实,考察团一走,你不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干部返聘的事处理好么。” 我闻言心里一动,再去看名单,心里了然。 县长带队去考察,家里我就是县政府一号人物。作为常务副县长的我,完全能发布命令,宣布通知。 刘启蒙书记终究是官场老手,他不动声色利用这次考察的机会,居然为我扫清了障碍。我几乎感激得要涕泪横流! “我明白了,刘书记。”我言辞恳切,神情肃穆。 “去吧!”他朝我挥挥手,低下头去批阅文件,不再理我。 我从他办公室里退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林小溪,我要做一期节目,关于春山县机构臃肿的节目。 林小溪听完我的想法,头拨得像拨浪鼓一样,叮咚作响。 “为什么?”我问,对于她的拒绝,心里很不爽。 “这个内容太大了,我肯定是做不了,要台长同意。”林小溪严肃地说:“我就一个小记者,你这个节目,是一株大树,我能撼动么?” “你们台长是谁?”我问。县广播电视台的台长我是确实不认识。听说是个老文化人,出过几本书。 “即便是我们台长,怕也是不敢做。”林小溪犹疑地说:“这样的题材,一般要有县委宣传部的指示才可以。” 我越听越不爽了,老子身为常务副县长,想在电视上做个专题也不行? 林小溪被我的脾气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说:“当然,我们可以先做,等有批示了再播。” 这个主意不赖!我心里为林小溪的灵活赞了几赞。 “小溪,你告诉你们台长,说我找他,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我安排她去通知人。我不会直接给她台长打电话,这个面子我不能给他。 林小溪一走,我给谢天打电话,要他立刻来我办公室。 谢天一路小跑而来,进门还在喘着粗气。 “县长您找我?”他小心翼翼,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坐。”我起身走到沙发边,拉着谢天坐下,递给他一支烟。 谢天双手接过,夹在手指间不点火。我自己点着了,把打火机扔给他。 谢天紧张得站起来,拿着打火机局促地笑道:“县长,我不吸烟的。” 我哑然失笑,老子忘记了你谢天不吸烟这个事了。可是你这个老小子,怎么接我的烟呢! “说说返聘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我说,眼睛不去看他。 谢天接到我电话,心里哪能不明白我找他的目的?这件事就是他挑起来的,却在自家玻璃被砸,鸽子被偷之后,他借口身体有恙,躲进医院。 “县长,我没想法。”谢天苦笑。 “真没有?” “没有。” “老谢啊,作为一个党的干部,要知难而进才行啊!”我不怒而威,给谢天来点心理压力。 “县长啊,你要我怎么做?”谢天双手一摊说:“还没做,你看我家成什么样了?再继续下去,我怕我这条老命,哪天就交代了。” “没王法了?”我故意黑着脸:“谁的天下?谁敢乱来?” 谢天苦笑不做声。 我知道,不给谢天吃点定心丸,他是不敢伸手这个刚从红碳里扒出来的山芋。 “你要我怎么做?”谢天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忍住笑,给他倒了一杯水。 “把全县返聘的人员全部清退。”我漫不经心地说,喝了一口水,加重了语气:“以县政府的名义发布通知。清退的最迟时间不得超过五天。” “县里发通知好。”谢天双手捧着水杯,连连称好。 “关于你们家玻璃受损,鸽子被盗的事。县里成立专案组。我们要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我起身回到办公桌前,现在的我,全身杀气腾腾。 谢天被我杀气惊到了,也跟着起身,一句话不敢说。 我要动返聘的事,其实就是跟关培山公开叫板。返聘都是在他手上造成的,现在他拍了屁股走人,留下这么一个庞大的队伍,财政吃不消不算,我想引进一些人才,都是因为没有位子而迟迟落实不了。 “明天我叫电视台去采访你,先预热一下全县返聘清退的消息,看看反应。”我说,绕到谢天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头。 谢天在我的一拍之下,差点就软下了腿。 “胆子大一点!”我说。 谢天忙不迭地点头。 正说着,门被敲响,接着进来一个秃顶的男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西装革履,道貌岸然。 男人一眼看到谢天,脸上立即堆满了笑,伸出双手握住谢天的手道:“谢局长,你也在啊。” 谢天尴尬地陪着笑脸,转头对我说:“县长,这位是电视台的万台长。” 万台长松开握着谢天的手,几步窜到我面前,伸手来握我的手。 我故意转身,视而不见。 万台长嘎嘎干笑几声,低声道:“陈县长,原谅鄙人来晚一步。才听到林小溪的通知,我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紧赶慢赶就过来了。” 我笑笑,道:“辛苦。” 万台长认识我!他如果不认识我,他这个台长也就做到头了。 “县长有何指示?”万台长凑过身子来问我。 “指示谈不上。老万啊,你们电视台不错,节目做得有水准。”我先表扬他一番。其实谁都知道,县电视台除了每星期一次的全县新闻,他们根本就没做过任何电视节目。 县电视台播出的节目,除了一些港台的警匪片,就是老掉牙的电视连续剧。节目缝隙里,塞满了各种各样广告。 “还不行,还要领导指示。”万台长被我一番赞扬,弄得满脸红了起来。 “这样吧,你们跟人事局合作一下,办几期节目出来。具体内容,谢局长会跟你讲。没问题吧?”我不想说太多,对于万台长这样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就得单刀直入,不留余地。 “没问题!”万台长倒不含糊,当即满口答应。 “节目一定要做到让老百姓满意。”我加了一句。这句话,含义非常。 “领导放心。”万台长点头哈腰:“我让林小溪负责,我来牵头。” “好!”我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拉开了弓,没有回头箭了。而我想大展宏图,就得在项目未落地之前,要杀一批人来立威! 等到他们一出门,我开始给县公安局局长打电话,我要调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01章 双管齐下 余县长兴高采烈带着商务考察团出国去了,留下我在家全面负责工作。 余县长第一次出国门,心情兴奋之余,还忐忑着。临上飞机前,还给我来电话,嘱咐我看好家,管好人。天大的事,等他回来处理。 挂了他的电话,我气不打一处来。余县长你个老家伙,难道还想遥控我?你想做太上皇可以,得问问我答不答应。什么事需要等你回来处理?等你回来黄花菜不就凉了? 我马不停蹄叫来公安局长,张口就问他要人。 公安局长满脸堆笑。我,对于县公安局,是有恩的! 当初陈萌的一篇报道,让县公安局着实风光了一回。现在衡岳市公安系统里,春山县是排的上号的。毕竟,春山县出了个全国优秀民警。 全国优秀民警郝强,在经历了一番与病魔作斗争后,坚强地活了下来。如今已经返回了岗位,依旧奋斗在苏西镇的第一线。 “陈县长,你要什么人,我一定帮你解决。”县公安局长对于我要人的要求,一点也不含糊,痛快地答应我。 我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没说话。 “两个?”公安局长犹疑地问我。 “两个负责人,其他人,你帮我找。”我说,扔根烟给他。 “哪两个?”局长接了烟并不吸。公安局长吸烟,而且一直吸好烟。我还在苏西乡的时候,就知道他每月吸的烟钱,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 “郝强和老莫。”我不容他权衡,加了一句:“就他们两个,其他任何人,不要。” 局长笑了一下,犹豫着说:“他们两个,能办什么事呢?郝强所长一直在基层派出所,没办过大案,老莫一辈子在看守所,更没办过案。陈县长,你要他们,总得有个什么事吧?” “天机不可泄漏!”我故意莫测高深地笑,看着局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我突然萌发一个捉弄他的念头。 我说:“办案的事,一定要公安局管么?” 县公安局长犹豫半响道:“要说公安局,其实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却也复杂。” 我含笑问道:“此言何来?” 局长道:“我们这公安局,属于双重管理,地方党委政府管,上级公安局也管。婆婆多,难做事。” “行政属谁管?” “地方党委。” “业务呢?” “上级机关。” “假如我要办个什么案子,还得上级公安机关同意?”我追问道。 “看什么案子了。”局长叹口气道:“不过,陈县长你要人,我没任何意见,只是要办个什么案子,你得告诉我。” 我看着他惊惶的样子,想笑,忍了半响,终究没笑出声来。 “陈县长,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局长,什么都不知道吧!”他看着我,眼睛里浮着一层怀疑。 其实,一般县的公安局长,都兼着政法委书记一职,政法委书记是常委,是与我平起平坐的角色,根本不需要在我面前低声下气。但我们春山县不同,建国以来,县公安局长就没入过常。 去年县公安因为陈萌的报道出了一阵风头,眼看着就有入常的机会了。这样的一个机遇,谁在位不想? 但毕竟现在没进入常委,也正因为是这个节骨眼,稍有半步不慎,入常的梦就得多做几年。 “你必须要知道,而且,这个案子,要绝对秘密进行。”我说,招手让他过来,压低声音问:“你知道麒麟山庄吗?” 局长明显地抖了一下,他脸上迅速变换了几种神色,张着一双大眼盯着我,颤着声音问:“县长,你要动他?” “谁?” “你刚才说的地方。” “动不得?” 他摇摇头,沙着嗓子说:“怕不是我们能动得了的。” “什么来头?”我心里沉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山庄,让县公安局长忌讳莫深,看来来头不小。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初来时,上面有人打过招呼。” “这个上面,是多上?” 局长半天没回答我,我又追问了一句:“不是衡岳市这个层面?” 局长摇摇头。 “中部省?” 他还是摇头,说了一句:“比这个还上。” 我的心顿时掉到了冰里,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八指老残,不是等闲之辈。看来我是摸到了老虎屁股了。 “说说。”我平静一下心态,轻松地笑。 “说不好。”局长也跟着我笑,板着手指头问我:“县长,你知道梁天行吧?” “知道。”我说:“在春山县搞房地产的广东老板嘛。” 局长就笑,压低声音道:“梁老板是谁引进来的?” 我当然知道是关培山,但我故意装作不清楚摇头。 局长笑道:“县长,你莫哄我,你肯定清楚。只是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 我抽着烟,没搭理他。 “老关书记怎么会认得梁老板呢?他一个广东人,全国那么多地方可以开发房地产,他怎么偏偏跑到外面春山县来?我们这里又不是经济发达的地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衡岳市,这么多年也一直是拖猫尾巴的县,有什么值得他来开发?”县公安局长分析着,他杵着眉头,神情严肃起来:“我过去也分析了一下,结果到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我这样一个人物能想的事。” “那么厉害?”我似笑非笑起来,心里逐渐明白了一些事。 “这个麒麟山庄,就是梁老板引进来的。”局长说完话,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么说,跟关书记有关系?”我毫不犹豫:“报告批下来了,批下来了。我们有救啦。” 小姨说的报告,是高速公路的补偿报告。这份报告我私下问过谷工,如果批下来,小姨的路桥公司能少赔多少? 谷工告诉我说,如果批下来,不但不存在少赔,而是赚了不少。 难怪小姨那么高兴! 这份报告,是我从中部省回来,亲自找了陈雅致局长。 当时她并没有给我答复,没想到现在批出来了。我的这个准丈母娘,看来为了我,什么都能舍出。 既然小姨的心病好了,我自然也高兴,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奶奶的,人要活得潇洒,必须要懂得从最细处寻找快乐。 手头的两件事都安排好了,我要回一趟苏西镇,看看我的新城是个什么样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04章 原来如此 钱有余早就恭候我们光临了。现在的他,换了一双皮鞋,把领带取了下来。头发扑了一层摩斯,根根直立起来,像一头刺猬一样张扬。他敞开着衣服,露出里面的衬衣,有些皱。 他看到我们过来,满脸堆满欢笑,像大领导一样,一一与我们握手。 到了邓涵宇,迟疑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尴尬,随即消失不见。 “邓老大,你也来了。”他问候邓涵宇,眼睛不敢去看他。 “你娘的,老子不能来?”邓涵宇喝道:“老钱,你狗日的鸟枪换炮,找了个好老板,忘记老子了。” 钱有余涎着脸笑道:“不敢不敢。我老钱就是本事再大,还能飞出春山县么?在春山,不永远都是你子民呀。” “你本事大着哪。别说一个春山,就是衡岳市,在你老钱眼里,又算得个什么。”邓涵宇步步紧逼,他揶揄着钱有余,言语讥讽,神情轻蔑。 邓涵宇对钱有余有着彻骨之恨。当初钱有余不把钱投到我苏西来,他城关镇会有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凭着邓涵宇的能力和人脉,要弄一个超过苏西的新城,轻而易举。 城关镇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我苏西与他,不可同日而语。 钱有余投资我苏西,当然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总结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楚。要想让人跟你走,首先你要放下身段,让别人感觉你就是他的兄弟。 这一点,我做到了,邓涵宇不行。他一直把自己看成是高大上的领导,钱有余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农民。 邓涵宇的揶揄,钱有余装作没听见,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坐。 我们到的地方是钱有余投资的新酒楼,五层。一层酒店,二层茶楼,三层以上全部是客房。 大楼已经竣工,正在搞外墙装修。 我们去的大厅,就是钱有余未来酒店的大堂。 酒楼的厨房先一步装修好了,设施齐备。一看就知道是内行的人指导的结果。 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女人,看到我们进来,一齐弯下腰,嘴里叫着:“欢迎光临。”顿时让我们有一种身入大城市酒店的恍惚感。 刚入座,月白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满脸虬须,脚步声像一阵闷雷一样,直愣愣地滚过来。 我定睛一看,惊得差点跳起来。 来人是柳权,我当年的老书记。也是我的知遇恩人! 几年不见,他老了许多。虬须间,依稀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柳书记!”我起身,几乎是哽咽着声音叫他。 柳权淡淡一笑,抱拳冲四周一辑道:“对不起,来晚了啊。” 我拉着他的手,打量着他。岁月的沧桑剥去了他的坚强,他面容枯槁,神情萎靡。唯有他的脚步声,还如当年一样,坚强有力。 月白扶着柳权的臂膀,请他入座。 柳权端详一眼全桌的人,眼睛一眯,笑道:“邓组长也在啊,贵人嘛。” 邓涵宇他们熟悉,多年同事,岂会陌生? 过去,城关镇与苏西乡,总是两个极端的榜样。城关镇任何好事,总独占鳌头,苏西乡多年来,一直垫底。 每次开会,县里举例子,总拿他们两个说话。好例子当仁不让是城关镇,差成绩必定是苏西乡千年老末。 就连开会吃饭坐个位子,城关镇也是龙头老大,苏西乡只能恭忝末座。 如今他们两个,都离开了过去的位子。一个在农业局担任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副局长,一个算是荣升到市委经济领导小组的副组长。 基层政府,虽然级别不高,但都是实权。上去以后,表面风光了,手里却是一根鸡毛的权力都没有,办任何一件事,都得仰人鼻息。 他们两个,算是同患难的兄弟了。 柳权的寒暄,让邓涵宇有些不快。当即说道:“老柳,你不在农业局么?怎么又跑到苏西来了?” 柳权笑道:“苏西这块地方,老子混了一辈子,有感情啊。再说,老子家在苏西,还不许回家了?” 邓涵宇跟着笑道:“回家探亲?” “不探了。我现在也是个城里人了。全家搬到县里去了。还探谁?”柳权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拿起面前的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 “恭喜。”邓涵宇也稽拳。 “同喜。”柳权淡淡地说,转头问我:“陈县长,我听小柳说,你这次回来,有大事要办?” 我摇摇头说:“哪里有什么大事。别听她乱说。有大事,我还不会先给你老人家汇报?” 柳权道:“陈县长说哪里话?你是县长,哪里需要跟我们汇报。” “你是我老领导。” “过去的事了。” “只要一天是,就将永远是。”我说,抬眼去看月白。柳权突然出现,肯定有原因。 果然,月白还没等我眼光移开,立即说:“陈县长,我有个事,要请示你。” 我轻言道:“说说看。” “我想把柳书记请回苏西。” 我惊了一下,脸色却没变化。现在我学会了处惊不变的能力。 月白突然要把柳权请回苏西,目的何在?柳权现在是农业局副局长,他还没退休,他回苏西,不是请不请的问题,而是干部调动的问题。 关键是,柳权回苏西,担任什么职务呢? 他过去是苏西乡书记,现在苏西升格为镇,镇书记是我,镇长是你月白。柳权回来,坐什么位子? 月白看我沉吟不语,笑道:“先吃饭,吃完饭后,我单独给你汇报。” “好!”我说,叫钱有余道:“老钱,把你的酒拿来。” 钱有余乐颠颠地抱来一坛老酒,打开盖子,一股馥郁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大厅。 “这酒,埋在地下快十年了。里面泡着三十几种药材啊。”钱有余似乎心痛,啧啧咂着嘴巴。 “老钱啊,你是舍不得是不?舍不得还拿出来,你什么意思?”邓涵宇笑骂道:“你个老家伙,泡了那么多药材,能喝不?” “保证喝不死你。”月白道:“邓组长你怕死就莫喝。” 邓涵宇大笑道:“美女柳镇长不想给我喝,老子偏要喝。喝死了,是柳镇长害死我的,你们得给我做主。”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郝强身体原因,不能喝。除他之外,每人面前都倒了一碗酒。 酒色淡黄,香气馥郁。几碗酒,就像几碗甘霖,勾起深潜的酒虫子,从喉咙里爬出来。 菜陆续上桌,色香味俱全。 每上一道菜,钱有余必定要介绍一番。菜不平常,没有一道菜是寻常见过的东西。几道菜后,上来一个大瓦罐,氤氲的香气从缝隙里飘出来,还没开盖,已经让人口涎满嘴。 “各位,这道菜,男人能吃,女人最好少吃。”钱有余又起身,开口一说话,突然想起全桌就月白和雪莱,其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赶紧住口。 邓涵宇却不依了,问道:“老钱,你说说,为什么男人能吃,女人要少吃?难道是伟哥熬的不成?” 钱有余赤红了脸,尴尬地笑,不敢说话了。 倒是月白,接过来说道:“我告诉你,邓组长。这道菜里,有几味中药,都是你们男人需要的。主料还是我们苏西的特产,叫竹鼠。” “不就是耗子么?女人为什么吃不得?”邓涵宇不屑地说:“吃个耗子,还弄那么多玄虚,想吓人啊。” “我们这耗子,不是简单的耗子。”月白道:“学名说叫竹鼠。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竹鼠。跟别的地方的竹鼠,还是有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邓涵宇还在追问。 “具体哪里不一样,等下吃完饭,你找老钱问吧。”月白说着红了脸,忙着端起酒,掩饰着说:“来,我敬各位领导一杯。” 一通酒喝下来,我感觉有些微的醉意涌上了头。 邓涵宇喝了几大碗竹鼠汤后,揉着肚子不肯再下筷子,嚷道:“胀死老子了。” 大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齐笑起来。 邓涵宇冲自己的司机叫道:“吃饱没?吃饱了我们先撤。” 说完不管不顾的,摇摇晃晃站起身要走。 一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也起身,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还没走几步,差点萎顿下来。 雪莱过来扶住我,忧郁地回头喊月白:“柳镇长,柳镇长。” 月白过来,看我一眼道:“可能空腹喝的,让陈县长休息一下吧。” “去哪呢?” 月白似乎考虑了半响,说:“这样吧,小雪书记,麻烦你把陈县长扶到他办公室去,我去安排叫人送铺盖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06章 一梦黄粱 钱有余的酒,正如他所说,此酒乃壮阳之魂。 一般泡酒,无非人参、当归、枸杞。钱有余泡酒,这些根本算不得药材。他从一老中医处寻得宫廷秘方。毒蛇活泡,海马生浸。加上道地药材淫羊藿、肉桂、肉苁蓉、鹿茸、阳起石等,地下十年,地上三载。 开坛饮后,但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处蔓延周身。如泉头之水,灌之奇经八脉,最后汇聚至丹田内,热烘烘,气剌剌。即使千年不举,饮后昂首挺胸。 钱有余一孤人,居然泡如此之酒。由此而言,此人淫心未灭,情心不死。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周身血如泉涌,奔腾不止。 眼里是阿娜多姿的月白和雪莱,鼻孔里是她们的发香和幽幽女人体香。恰如药引子一般,让人愈发张狂。 老子在酒场纵横八年,即便如晕头大曲,也是手到擒来。今日遇到钱有余的酒,像是一条小河汇入大江,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从酒店出来,人醉了,却不觉得吃力,反而周身舒泰。浑身上下,似乎灌满了力量。一股想要发泄的冲动,如滔滔江水,一浪接一浪,涌来退去,退去涌来。 侧眼去看邓涵宇,恰如一头红眼的公猪,爬进车里,招呼也不打了,顾自开走。 我轻轻地笑,以为他的狼狈,证明我的坚强。 从酒店到镇政府,需要拐过一条小街。我漫步前行,满面含笑,如将军一般,检视我的苏西。 很多人认识我。看到我来,都抬起身,亲热地打着招呼。我挥手致意,神态安详。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我没有让雪莱扶我。我一个如此年轻的书记,即便酒醉如泥,也要安步当车,从容而行。 我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新苏西镇,我是不可抹杀的功臣。我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男人看男人,能看到骨子里去。郝强几次想要过来搀扶,都被我的眼色逼退。 快到政府大门口,我对他说:“回去准备好。晚上跟我去山庄。” 郝强欲言又止,我眼睛一鼓,眼珠子似乎要掉下地去。郝强吃了一惊,终于摇摇头,转身离开。 镇政府还未正式办公。大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我一脚踏进门去,脚步便踉跄起来。嗓子眼一阵发痒,一股酒意直冲脑门,顿时迷离。 雪莱一直跟在我身后,见此情景,一步抢上来,伸手入我腋下,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鼻子里涌进来一丝沁香,侧眼小觑,但见雪莱红粉白脖。如刚剥开的大葱。意念一乱,差点不能把控。 雪莱吐气如兰,柔声曼语:“慢点走,我扶你。” 我感激地一笑,半依着软玉温香,抬腿上楼。 大楼里,响着我沉重的脚步声,伴着雪莱小巧的高跟鞋底敲出来的清脆,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悠远绵长。 我的臂弯搭在她的肩头,手掌垂下来,仿佛随意,又似无奈,随着我们的走动,摩挲着她高耸的前胸。 雪莱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脸无端地红起来,恰如一朵花儿,又如天边的一抹朝霞,灿烂无比。她转过去不敢看我,一只手却搂过来,搂着我的腰,让她柔弱的躯体,努力来承受我的压迫。 到得门边,推门而入。直达里间大床。 我仰面躺在床上,嘴里吐着粗气。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醉,只是美酒与美人,让我迷离。 醉过酒的人都知道,醉意浓时,天翻地覆。想死的心都有。半醉时刻,恍如飞身上云,直觉天地如此之小。 但不管如何醉酒,人的心里,却如镜子一般明了。因而有人借酒发疯,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没看过大人的卵一般,丝毫不值得稀奇。 雪莱四处瞧,想要找点东西盖我。直到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才叹口气道:“不盖着点,会着凉。” 我笑道:“莫急,柳镇长拿去了。” 雪莱似乎才想起这事,神情有些落寞。撇着嘴巴说:“多麻烦,不如去我房间,现成的铺盖。” 我摇摇手拒绝,说:“女子的闺房,岂是我等男人可以随便入的。还是在自己的小地方,伸屈随意,起坐随心。” 雪莱嫣然一笑道:“如果让你去月白姐的房子,你怕是求之不得吧。” 我吃了一惊,斥道:“胡说。” 雪莱并不怕我,浅浅而笑:“还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相信女人的直觉不?” 我摇头说:“女人的直觉,都是不可信的。我不相信。” 雪莱低下身来,靠近我的头,逼视着我的眼睛道:“我告诉你,我的直觉比天气预报还准。” 我干笑几声,眼光瞟过她的胸口。 雪莱尽管衣着宽松,却掩饰不住她玲珑的身材。她低身下来,露出胸口一抹雪白,一道深壑,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她没给我更多机会,直起了身,背对着我道:“月白姐看你的眼神,是什么眼神啊。” “什么眼神?”我现在只有尴尬了。好像我是一个撒谎的孩子,被别人揭露了一样,羞惭从心底涌上来,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还什么眼神?爱的眼神呗。”雪莱吃吃地笑起来,肩膀微微的抖动,身体的曲线随着她的窃笑,如波涛一般起伏。 “越说越不像话了啊。”我警告着她,不去看她。 雪莱本身就是个诱惑。差一点定力的男人,必定会在她的面前丑态百出。我想起何家潇的车震,开始理解他的冲动。 雪莱转过身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帮我?” 我苦笑道:“我不是帮你,是在帮我兄弟。” 雪莱轻蔑地一笑,冷着脸说:“你在说假话。” “我没有。”我肯定地表态。 “真没有?”雪莱似乎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我追问。 “没什么。”她神情凄凉,面容一片惨白。 突然出现这样的场景,我始料不及。雪莱不是一块水晶,她是一块玉,已几经雕琢,光滑无比。 从见到她的第一次起,我就感觉到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到后来她与何家潇鸳鸯一度,再到后来步步紧逼。我说实话,对她,我没丝毫觊觎之心。 难道雪莱喜欢我?这个念头一冒上来,当即吓了我一跳。 虽然没有觊觎心,却不排除我有潜意识。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六神无主。 雪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酒店经理,摇身一变成为我苏西镇的团委书记,这之间,我做过多少事,欠了多少人情? 难道冥冥里,我在期望着什么? “我妒忌。”她突然张口说。 “你妒忌什么?” “我妒忌月白姐。”她走到门边,探身往屋外看。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心里却像擂响了一面大鼓,咚咚猛响。 “她肯定是你的女人。”她又吃吃的笑起来,扭着身子过来,挨着床边坐下。 “不许胡说。”我心虚地训斥。 她盯着我,似笑非笑,伸出一根小手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戳道:“你这人很坏。” 我本来想伸手去抓她的手指,被她一说,放弃了这个想法。问道:“我坏吗?” “当然坏。”她还在笑,红着脸道:“女人都喜欢坏坏的男人。” “你也一样?”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睛里蒙上来一层雾气。 我心里一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张开双手,将她拥搂入怀。 雪莱挣扎了几下,安静下来,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脸,笑道:“你想把苏西镇变成你的后宫呀?” 我不语言,盯着她娇俏的脸看。 她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光洁,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深潭似的眼睛。似乎人掉进去,就会永远也爬不出来。 她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微闭上眼睛。伸手勾着我脖子,递上她诱惑无比的红唇。 钱有余的酒让我轰然一响,顾不得其他,低下头,盖在她的红唇上,恣意地舔。 雪莱的舌头柔软无比,莆一接触,随即意乱神迷。 她突然离开我的唇,张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可不是以身相许。” 我笑,意欲未尽,舔着自己的唇说:“真香。” 她羞涩地逃开我的拥抱,走到窗边,掀开厚厚的窗帘,看了一眼窗外说:“她来了。” 我知道她所说的她,一定是月白。 “好好做你的皇帝吧。”她快步过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的后宫,我看着。” 还没等我说话,她扭身走到门边,朝我做个鬼脸说:“我不打扰你们了。” 雪莱刚走,月白抱着一床被子进来。 “小雪呢?她没送你过来?”月白四处看,没看见雪莱,张口问我。 “她来过,走了。”我说,还在想着雪莱柔软的唇。 “这姑娘!”月白叹道:“怎么能扔下你走了呢。” 我笑道:“我没病没灾的,一个姑娘家,留在这里能干什么。” 月白脸一红,嗔道:“难道我留这里,就能干什么了?” 就像心底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一曲勾人心魂的曲子,自天边逶迤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10章 我是前辈子欠你的 林小溪的话让我心花怒放。我知道她跟我回家,绝对有话要说。 我提着水壶,漫不经心地说:“什么话,那么严肃?” 林小溪不屑地撇我一眼道:“不想听?不想听就算了。” 我笑道:“你愿意说,我自然愿意听。你是美女,美女说话,即便是流言蜚语,听听也无伤大雅。” 我的话让林小溪激动起来,她瞪着我道:“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还不知道吧?你身边危机重重。” “是吗?”我不以为然。 “听还是不听?”她逼近我,身上一缕幽香,直透我鼻孔。 我仿佛意乱神迷。林小溪这样的美女,是人生不可多得尤物。只是她身上罩着关培山的影子,让人望而却步。 我对林小溪的感觉,就是一口鸡肋的事。 她像雾,迷迷蒙蒙的,让人看不出真面目。她又像一汪清泉,洗涤尘世的浮躁。 林小溪看我半天不回答她的话,她显然有些生气。伸脚踢了一把椅子,发出惊天的响声。 如此娇柔的女人,会有如此粗暴的举动,我想笑。 林小溪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气得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去水壶。水壶里的水溅出来,滴在她薄如蚕翼的手上,顿时绯红一片。 她惊了一下,把手里的水壶扔了出去,落在我脚边。滚烫的热水倒出来,溅在我的脚上。我痛得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去脱脚上的袜子。 林小溪吹着手上的烫伤,幸灾乐祸地笑。 我哭笑不得,此等女子,让人心里窝着一股火,却没办法发泄出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头,男人纵使心如磐石,又怎能无动于衷于女人的娇柔! 我跌坐在沙发上,杀猪般嚎叫。 林小溪拿小手堵住我的嘴巴,嗔怪着道:“有那么痛吗?一个大男人,这么点痛就忍不住,真没用。” 我是故意嚎叫,痛自然是痛。但不至于勾心涅魄。我这么叫,就是想看林小溪如何反应。 她堵住我嘴的手清香扑鼻,美丽女人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会散发出一股让男人无法拒绝的馨香。 我在她的责怪声里低下声去,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笑道:“我又没怪你。” “怪我又能这么样?还能吃了我?”她吃吃地笑。 我伸出舌来,在她手心里舔了一下。 她吃了一惊,痒得格格笑起来,抽回手骂道:“流氓。” 我脸上现出一片无辜来,叫道:“我被你烫伤了,还骂我流氓。我不是情不自禁么。” 林小溪叹道:“冤家吧!” 说完移到沙发的一角,默默的不再出声。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心生爱怜,可是我确实无法把自己的情感倾注出来。她背后站着一个关培山。关培山的背后站着谁呢? 倘若她不是关培山的人,我会怎么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女人在我眼里,都是花一样的可爱。在我心里,没有不可爱的女人! 林小溪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着道:“你想什么哪?” 我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想。” “我来帮你吹吹吧。”她移过来身子,低下头,把一张好看的小嘴,对着我泛红的脚面,轻轻地吹出一股气来。 她吐气如兰,仿佛我的脚面,立时盛开了一朵莲花。又好似又千万只蚂蚁在爬,让我心痒难熬。 我想抽回脚,又舍不得她的模样。不抽回脚,又不忍心她满脸的内疚样子。 吹了一阵,她说:“陈风,好些了罢。” 我连忙说:“好了,不痛了。谢谢你啊。” 她莞尔一笑道:“看来我要申请专利了。专治烫伤,疗效第一,全球唯一。” 我没做声,把一双脚,塞进拖鞋里,准备起身去烧水。 “不喝了。你坐下,我有话说。”她命令我,拍拍身边的沙发叫我坐。 我迟疑着,看看她的脸,沉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坐呀。婆婆妈妈的。”她不屑地讥笑我,叹口气道:“我是前辈子欠你的。” 我只好坐下来,与她隔着一段距离。 她漫不经心地说:“陈风,我今晚跟你说的话,你要记得仔细想想。” 我连忙点头。 “你想没想过。春山县返聘的事,都是关书记手上定的。为什么?” 我摇摇头。 “比如。”她顿了一下说:“比如一个局里,有自己人在,不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么?” 我犹疑地问:“你的意思是关书记是有意为之?” 她淡淡一笑道:“关书记不做书记了,但在春山县,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就是告诉你。关书记在退下来之前,每个局里,他都安排了人。这些人,有的是以前的一把手,有的是副手,或者什么也不是的人。但有一条,这些人都能影响到在位的领导。明白了吧?” “有那么厉害吗?”我不相信地问。关培山老谋深算我知道。但我确实不会想到他用功到这样的地步。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我今天说的话,本来是不应该说的。”林小溪长叹口气,站起身说:“我回去了。” 我想挽留她,却找不出理由。 林小溪走到门边,回过头对我说:“陈风,我还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是关书记的人。” 我心里一动,感概万千。她的这句话,包含的意义太多了。不是他的人,是指身体?还是思想。 林小溪去开门,我快步上前,箍住她的手。 她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扬起头冷笑着说:“怎么?你要拘禁我么?” 我认真地说:“不敢!” 她看一眼我箍住她手的手道:“哪你怎么不放手。” “我送你。”我说,放开她的手。 “不要你送。”她倔强地说。 “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 “没人敢吃了我。”她再次伸手去开门。 我一把搂过她来,让她贴在胸口,深情地说:“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她乖乖地伏在我怀里,喃喃道:“谢谢你!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被她感动了,扶着她的头,让她的双眼看着我。她微闭着眼不看我,嘟着嘴唇说:“我是说真话。” 我毫不犹豫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的身子软了下来,如柔软的柳条一般,顺着地板就要滑下去。 我抱着她,无限爱怜地说:“小溪。对不起。” 林小溪睁开眼,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对不起。我理解你!” 就像阴霾的天空露出一丝曙光,就像黑暗的夜里绽放的一抹黎明。身边的空气,都如花儿一般的开始绽放。 “小溪。”我喃喃道,双手抱着她柔软的腰肢。 她任由我抱着,我仿佛听得见她猛跳的心,仿佛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她身上的幽香像魔鬼一样钻进我的鼻孔,流淌进我的心底。让我像一头找不到草原的羊,孤独无边。 “放开我。”她小声地命令我。 我没理她。 她又挣了一下,没挣脱。抬起头看着我说:“陈风,你想做什么?” 她一直叫我名字。只有在别人在场的时候,才会对我有称谓。我习惯了她的称呼,她叫我的名字,显得我们之间亲密无间。 我搂紧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传过来的快感。 “你是有主的人了。”她嫣然一笑。 我一愣神,她从我的臂弯里挣脱了身子,拉开门。 门口的感应灯亮了,我不敢造次。我不知道在对面李莲房门的猫眼背后,是不是潜伏着一双眼睛。 “返聘的事。到此为止。”林小溪说,弯下腰穿好鞋,直起身看着我:“春山县任何一个角落,都有老关书记的影子。” 她蹬蹬地下楼,楼梯间的路灯次第亮起来。 我关好门,快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到她瘦小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家属楼的大门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14章 争夺 我还在为郭伟的新房纠结,宛如舅妈电话却打了进来。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春夏之交的衡岳市,处处充满无限生机。我们躺在床上,拉开的窗帘背后,投射进来强烈的阳光。 赤裸着的黄微微,如小鸟一般依偎在我的胸口。 我们是不约而同醒过来的。昨夜的一夜疯狂,让我们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我们都如久旱的土地,遇到生命中的甘霖。 在不停的爱抚索取里,我们的生命得到了再一次的升华。 黄微微的黑发,像瀑布一般倾泻在我胸口。柔柔的黑发,撩拨着我的神经,让我一次次像海浪一般的涌动。 她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被这个断言吓了一跳,茫茫然的我问过自己很多次,难道是我还不够爱她吗? 自从认识她以来,她的美貌,她的善解人意,以及她的勇敢,多少次让我感动,让我留恋难返啊! 黄微微爱上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乡政府党政办秘书。哪个时候我还没有市委副书记的表舅,没有今天看得见的光明仕途。 都说女人有双能看透世界的眼。黄微微的表现,让我再一次惊叹前人的总结是多么的深奥。 有了黄微微,我很多时候能心平气和地看一切问题。因为我心里有底,不管我的路走得如何,我的背后总站着一个深爱我的女人。 支撑人活下去的理由,爱情首当其冲。爱情能让人返老还童,爱情能让人绝处逢生。爱情能让人智慧无穷,爱情也会让人举步维艰。 抚摸着她的裸体,我暗暗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对得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论我身居何位,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外界的诱惑有多大。对她,我唯有深深的爱恋,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安宁。 宛如舅妈的电话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打了进来,开口就问我:“小风,你昨夜说的事,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当然是真的。” “我想去看看她。”宛如舅妈说,声音有些迟疑。 “不好吧!”我想起她昨夜的话,当即拒绝宛如舅妈的想法。 “如果真是家潇的,我不去,心里不安。”宛如舅妈还在坚持。 “没什么的。”我说:“舅妈,有些事,不放在心里就轻松。” 我其实是在说,舅妈啊,你已经棒打鸳鸯散了!何必还要在这么个关头弄出个事来?陈书记一家人,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这么样的。 做人都有个尊严!如果你家儿子不能娶人家的女儿,弄大了人家肚皮,人家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再来看望她,目的何在? 天下的父母都深深爱着自己的儿女。即使儿女让自己颜面扫地,让自己痛不欲生。但与生俱来的血脉,无法割舍的爱,都会让父母无私的奉献。 陈书记也是凡人,他不能不爱自己的女儿。女儿因为爱,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来,让他心里的痛,比死还难受。陈书记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在忍!他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让他把这一枚苦果,只能独自去咀嚼。 宛如舅妈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如果把握不好,必定如同点燃的导火索,势必会引爆一切。 我尽管轻描淡写,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对于宛如舅妈的提议,我甚至有些恶心。 “我还是想去看看。”宛如舅妈根本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我迟疑着,纠结着,不知如何回答。 黄微微把头从我的胸口移开,使着眼色让我挂电话。 可是我不敢啊!电话那头是我的宛如舅妈,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其他,我都不敢挂她的电话。 黄微微见我不挂电话,朝我狠狠滴瞪一眼,起身下床。 我伸手一搂,没搂着她,也跟着起身下床。弄出了一阵响声,惹得宛如舅妈狐疑地问:“小风,你在哪?” 我支支吾吾地说:“舅妈,我在家呢。” 宛如舅妈哦了一声说:“帮我问好你妈妈。” 我嗯了一声问:“舅妈,你问过家潇了吗?” 宛如舅妈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不是他,我才懒得去看。还告诉你一件事,你舅舅知道了这个事,发火了。骂死我了。” 我吓了一跳,依我表舅的火爆脾气,如果完全知晓了这个事,他杀人的心都会有。 “还有,家潇正在往回赶。”宛如舅妈说得轻轻巧巧,仿佛在说着一个与已毫无相干的事。 我越发惊了,大声问:“舅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宛如舅妈叹口气道:“小风啊,既然孩子愿意到这个世界上来,我们做长辈的,还能把他塞回娘肚子里去?” “可是……。”我气急败坏。我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个声音。她是想把孙子名正言顺带回何家啊。 而能带回何家的唯一办法,就是何家潇迎娶陈萌。 但如果唱出这么一曲戏,郭伟怎么办?陈萌又会同意吗? “没什么可是的。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宛如舅妈不容我辩解了。她显然明白我一直在敷衍她。她似乎有些生气,口气冷冷的道:“小风,你不希望他们走到一起?” 我急着辩解道:“我没有。” “哪就行了。说吧。” 我六神无主,捏着话筒像是捏着一个炸药包。不说会引来粉身碎骨之祸,说了会让自己进退维谷。 黄微微从洗手间出来,伸手从背后抱住我,喃喃道:“困死了,我还想睡一下。” 我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一下,低头在她耳边说:“懒猫!” 她吃吃一笑,从我手里夺过去电话,冲着电话说:“阿姨,萌萌在妇幼保健院。” 我赶紧伸手去夺。黄微微把电话扔到床上,笑嘻嘻地说:“你难道不愿意他们在一起么?” 我一时语结,半天回过神来,冲着她吼道:“你懂个屁呀。” 黄微微被我一吼,脸上的神色霎时变得铁青。她静静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陪着笑脸说:“老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黄微微白我一眼道:“滚!谁是你老婆。” 我讪讪地笑,伸手想去抱她。 她一把打开我的手,顾自穿好衣服,冷冷地说:“我走了。” 我急了,赶紧去拦她。黄微微还是冷着脸,对我的讪笑理也不理。 我笑嘻嘻地说:“老婆,干嘛生气呀。” 黄微微怒道:“陈风,你是伪君子。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到他们在一起。” 我苦笑道:“老婆,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黄微微轻蔑地笑:“难道很复杂吗?” 我认真地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郭伟是陈萌的男朋友。” “哪又怎么样?” “如果陈萌突然嫁给了何家潇,陈书记的颜面何在?郭伟会作何感想?” “他们本来就是爱人。郭伟是想插一脚的人,能比吗?” “别人会说陈萌的私生活不严肃。陈萌的私生活不严肃,影响的是谁?不是陈书记吗?一个市委书记的女儿私生活糜烂,传出去,衡岳市的声名又何在?” 黄微微被我一通分析弄得一头雾水,半天才轻声说:“只有你,才会想那么多。” “不想不行啊。”我叹道:“有些事,总会违背个人意志的。” “问题是萌萌不爱郭伟。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会幸福吗?”黄微微想哭了,她的脸上浮上来一层激动的红晕。 “感情可以培养的。”我还在狡辩。 “胡说!”黄微微终于哭出声来:“萌萌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老婆,这世界上不都是花好月圆,总会阴晴圆缺。” 黄微微不理会我的安慰,倔强地说:“我不管。既然你舅妈都转变了,你还那么固执。陈风,我恨你。” 我笑着说:“老婆,我们不急,慢慢来,总会有个结果。我们就一条,一定让萌萌幸福,好吗?” 黄微微破涕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严肃地点头说:“我说的。你放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18章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谁也没想到,陈萌居然拒绝了何家潇的求婚。 郭伟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他的鼻尖上冒出几滴细汗,说话的声音明显颤抖。 陈萌拒绝何家潇,不正是他郭伟的千载良机吗?难怪他会如此激动! 我在全面布局春山县的经济工作,刘密斯的投资协议已经开花结果。这是我主导的第一笔外资,方方面面需要我亲力亲为。 因此,在陈萌顺利生下儿子后,我回到了春山县,日夜兼程处理政务。 郭伟闲,他们经济领导小组除了在我苏西镇搞项目外,其他地方一概没动。关培山没有动静,邓涵宇也没有动静。即便是我邀请他们参加签订投资合同活动,他们也托词没来。 我不知道经济领导小组在玩什么花招,但我心里有个底,不管他们怎么玩,老子都不怕。投资的事花落我家了,经济领导小组手里的哪点钱,我连正眼看的心思都没有了。 老子不缺钱,不缺钱的人,腰杆子硬。 县委常委会上,我的风头几乎要盖过刘启蒙书记。所有局委办机关的人,看到我就像看到亲爹一样。 这期间,毛平找过我几次,点头哈腰的请我去毛市镇视察。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家伙,手里握着毛市水库资源,等米下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深知这句话的来历。因此我对所有的人,一律抱以亲切的微笑。我现在每日有个必做的功课,下班前,一定会到余县长的办公室和刘书记的办公室去汇报。尽管鸡皮蒜毛的事占多数,但他们对于我的汇报,却是乐之不疲。 刘书记甚至在常委会上说,干工作,一定要向陈风学习!勇于开拓,勤于实践。 春山县的投资,不亚于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浪花让岸边的人手舞足蹈。市委组织了其他县的干部,分批来春山县学习取经。 这个接待的任务我交给了黄奇善去做。黄奇善善于总结,他能把投资的这件事讲得出神入化。当然,最后我的形象必定是高大上。正因为如此,这也是我放心让黄奇善去处理这类事的考虑。 郭伟没事,就天天呆在衡岳市,守着陈萌和孩子。 他在得到陈萌拒绝何家潇情况后,第一个来找我。 我无奈地微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现在几乎不占我生活的半点内容。但毕竟这几个人,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我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置之不理。 我对郭伟说:“既然陈萌拒绝了何家潇,你就勇敢的上吧。男人为争取爱情和幸福,就要一往无前。” 郭伟苦笑道:“萌萌也没答应我。” 我惊异地问:“你也求过婚了?” 郭伟摇摇头,叹口气道:“我不敢。” “你求也没求,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你?”我奇怪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在爱情面前,一丁点的困难就裹步不前。正式他的这种性格,让他丧失了一个黄微微。 倘若当初他一直不放手,我估计我没多少机会能抱得美人归。 “我看得出来的。”郭伟捋一下头发,咳嗽了一声:“到现在,孩子我连抱一下都不肯。” 我就笑,眼前的这个男人神情落寞,声音甚至嘶哑。看来这段时间,他是备受煎熬了。 “我想你帮我一回。”郭伟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需要勇气和力量。这些你能给我。” “我能给你什么呀。”我大笑道:“是你娶老婆,我能给你什么力量。” “我要正式向陈萌求婚。你必须帮我见证。”郭伟认真地说:“我都准备好了,你看,结婚戒指我都带来了。” 他递给我一个精巧的锦缎小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钻戒。 “你要我怎么见证?”我狐疑地问。 “我们一起去陈萌家。” 我摇摇头。陈萌的家就是陈书记的家。我一个副县长,陪着一个男人去向他女儿求婚,这是多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求婚是好事,不过……,我不适合去见证。”我说,准备出门。 郭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将身体堵住门说:“只有你,才是最佳人选。” 我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着道:“郭兄,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与何家潇是什么关系。如果我出面,他会怎么想?” 郭伟阴笑着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郭伟道:“你想想,如果你出现在我求婚的现场,你的那个表弟,还会有希望吗?” “什么意思?” “你家黄微微与陈萌是什么关系?闺蜜!闺蜜是什么?闺蜜就是连生命都愿意互换的人。你是陈萌闺蜜的老公,她难道会连老公的感受都不顾了?”郭伟得意洋洋地分析,让我看出了他险恶的用心。 他不知道,黄微微可是希望陈萌跟何家潇走在一起的人! “陈萌现在在哪?”我问,漫不经心。 “在陈书记家坐月子。” “去陈书记家求婚?” “嗯。” “如果她拒绝你呢?” “她不会拒绝我。” “肯定?” “肯定。” 我一时语塞。话说到这种地步,我就是做个锦上添花的人。如果我再拒绝郭伟的要求,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人没半点人情味? 我只好点头答应。 郭伟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当即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不及了?”我取笑他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郭伟怅然道:“我怕别人捷足先登呢。” 看来我不答应,郭伟不会离开。我只好叫朱花语进来,安排她去准备车和一些资料。我准备一打两就,以汇报工作为名,行郭伟求婚之事。 朱花语笑意盈盈地进来。自从她从美国回来后,简直变了一个人。 “老板,郝所长还在等你。”她说,不去看郭伟。朱花语对郭伟有成见,源于他是让朱仕珍落下残疾的原因。在朱花语看来,没有郭伟,他父亲至少不会摔坏一双腿。 朱花语的提示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投资的事,几乎忘记了另外一件堵在我心口的大事。 我挥挥手说:“请他进来。”眼睛却去看郭伟。 郭伟明白我的意思,当即说道:“我去外面等你啊。” 郭伟一走,郝强闪身进来,看到我,咧开嘴巴笑。 我指着面前的椅子请他坐,郝强却不坐,压低声音对我说:“陈县长,有眉目了。” 我装作很淡然的样子说:“什么事?” 郝强朝空中比划了一下,我看了看,没看出他比划个什么东西出来。 “机器!”郝强说:“三台机器,规模大。厉害。”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机器?什么规模大?我让你去调查麒麟山庄,你给我比划什么机器? “老莫也亲眼看到了。”郝强强调说:“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规模。” 我如坠五里云里。 “印钞机!”郝强终于说出来了他所比划的机器。 这三个字,就像三颗炸弹,一下把我炸晕了。什么印钞机?春山县里,哪里来的印钞机? “老莫还在守着,等你一句话,”郝强激动得脸都红了。 我明白了,郝强所说的印钞机,是麒麟山庄的假钞机? “麒麟山庄?”我问,感觉自己声音也在颤抖。 郝强使劲地点头。 “查清楚了?” “清楚了。” “老关书记还在麒麟山庄吗?” “在。” 我叫朱花语进来,吩咐她道:“小朱,你和余味去一趟麒麟山庄,务必把老关书记请来,我今晚请他老人家吃饭。” 朱花语茫然地看着我,我大声道:“还愣着干嘛?快去。” 郝强对我突然的安排弄得一头雾水,我苦笑着道:“我们不能把一些无辜的人扯进去。”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睛里全是敬佩。 我淡淡地微笑道:“来,坐一坐,说说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 郝强就把县公安局成立了秘密专案组,局长亲自挂帅的事说了一遍。特别说了专案组的人,没有一个是县局的干警。都是从乡镇派出所抽调上来的人。 “县公安局办了一件大事。”我说,朝郝强竖起大拇指:“你的功劳最大,我要为你请功。” 郝强不好意思地笑,说:“应该的。职责所在。” 我赞叹道:“这样才真不愧是全国优秀民警。” 门被敲响了,郭伟探进头问:“好了没?” 我毫不客气地说:“郭兄,你的这个事,还得缓一缓。” 郭伟挤进门来,狐疑地问我:“怎么啦?” 我长笑道:“兄弟我有大事要办。” 郭伟脸色一沉,转身就走,走到门边回过头说:“陈风,你办你的大事去吧。老子自己去。” 他重重地摔上门,我们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我问郝强。 我现在心里也像揣了一头奔跑的鹿。 郝强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除了我和老莫,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然你除外。” 他嘿嘿地傻笑,为即将到来的收获喜不自禁。 “局长也不知道?”我狐疑地问。 “还没来得及汇报。直接奔你这里来了。” “好!记住,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看住了他们。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郝强得令而去。我长身而起,下楼直奔停车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20章 亲自出马 麒麟山庄的情况非同小可。尽管这是公安份内的事,我却不能袖手旁观。 八指老残手眼通天,上面有个春山县最大的老板梁天行罩着,他几乎肆无忌惮。梁天行的背后站着谁,我隐隐能感觉,但又不希望是真的。 梁天行不是无根之水,这个人到现在我只见过几面。我感觉到他希望能搭上我这条线,从他出资为我办履职晚宴能看出来。但我一直没给他机会,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尽量敬而远之,何况他与关培山有扯不清的关系。 梁天行不像钱有余,也不是孙德茂。他们两个是本土企业家,深知衡岳市的规矩,再怎么长袖善舞,也只能在衡岳市的舞台上唱歌跳舞。 梁天行不同,他是过江龙,没人知道他有什么背景。虽然他行事低调不张扬,但几年来,他在春山县搞房地产,把个小小的春山县弄得风生水起。从这点看,此人不可小觑。 我让余味把关培山从麒麟山庄调开,使的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关培山不在现场,有什么话都好说。即便今后查出什么问题,也不能怪我。毕竟我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郝强的汇报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如此看来,春山县藏着一个巨大的假钞厂。如果不端掉,东窗事发后,替罪羊不是我是谁? 我明白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八指老残敢在春山县这块地方行事,必定胸有成竹。毕竟这是要杀头的事,错不得半步,露不得半丝蜘丝马迹。可是要做这么大的一件事,岂能没有动静? 唯一的解释就是公安内部有人。这人或者直接参与,或者作为眼线,或明或暗地保护着麒麟山庄。 我突然明白过来,麒麟山庄里每夜客流如云,而且都是达官贵人,原来有着这么一个机巧。 听说在麒麟山庄里,吃饭唱歌洗脚按摩都不要钱。而且有几张赌台,高兴时可以玩一把。即使没钱也不要紧,山庄可以借。在听说这借的钱,麒麟山庄从来没有追讨过。仿佛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所有去过的人都心照不宣。不带一分钱,能在麒麟山庄潇洒走一回。当然,不是简单的人能去。据我所知,除了公安的人不分级别,其他去的人,级别都不低。 调开关培山,是我的第一步棋。即使山庄出事,关培山牵扯进去,我一样会落得个忠厚老实的名声。 要动麒麟山庄,春山县公安局肯定不能去动。我不知道谁是他的眼线,万一稍有不慎,打草惊蛇了,将会前功尽弃。 我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去市里求援。 刚坐上车,接到公安局长的电话,火急火燎地问我:“陈县长,你在哪?” 我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有事?” 局长紧张兮兮地说:“有大事要找你汇报。” 我还是漫不经心地说:“你有大事,该向政法委书记汇报,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 局长语塞,半天叹道:“这事,还只有你能办。” 我笑道:“你别抬举我。不是我份内的事,即使我能办,也不能给你办。” 局长就急了,骂道:“日他娘,老子命苦,没人管啊。” 我挂了他电话,不是因为他骂人,我知道他还没吃豹子胆敢骂我。我现在不想跟他纠缠,因为我不相信他们公安局里除了郝强和老莫外的任何一个人。 局长不敢再给我打电话。我挂电话的时候是当机立断,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局长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轻重。 事实却没有朝我想的方向走。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他的电话又打进来,带着哭腔喊:“陈县长,你要救我一命啊。” 我不置可否地说:“什么事?弄得天塌下来一样。救什么命啊?” 局长叫道:“我要当面汇报。” 我看看手表,拒绝了他的要求说:“没空。明天再说。” “明天你就等着给我收尸了。” “是吗?我就等着给你收尸吧。”我再次挂了电话。 公安局长跟我交情不错。陈萌的一篇榜样报道,让春山县公安局扬眉吐气,树成了衡岳市的典型。 郝强获得全国优秀民警的称号,他这个做局长的脸上有光。因此,我在公安局的人心目当中,不但是自己人,而且对他们有知遇之恩。 我断然拒绝局长的见面,我是有考虑的。麒麟山庄的这桩事,他身为公安局长,能脱得了干系?即使他蒙在鼓里,也是他工作不力,能有好果子吃?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想,如果局长真实不知内幕,到时候我会替他说几句话。毕竟五十多岁的人,混到今天也不容易。 我的车出了县委大院的门,隐隐觉得背后跟着一辆车。 人心里有事,总觉得周围鬼影瞳瞳。 透过后视镜,我确定我后面跟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车。我故意加快车速,他也加快,我减速,他也减速。与我保持着距离,只是远远地跟着。 在春山县,居然有人敢跟踪我?我大怒,掏出电话给公安局长打。 公安局长似乎在等我电话,才响一声,就拿了起来,问我道:“领导有何吩咐?” 我心里一动,明白了。 “你派人跟踪我?” “不敢。领导说哪里话?” “我后面跟的车是怎么回事?” “保护领导呀。”局长满腹委屈的说。 “老东西,你想搞什么?”我哭笑不得。 局长就在电话里笑起来,谁都知道,我轻易不骂人,我一骂人,就是说明我与被骂的对象没有芥蒂。 “我什么也不想搞。我没命了,总不能让县长你没命吧?我得保护你。” “乱弹琴!”我笑骂道:“保护什么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吃饱了没事干是不?” “有事干,而且是大事。”局长神秘地说:“只要你听我汇报,我保证让领导满意。” “是吗?”我放缓口气,将车靠边停下来,打开车门,朝远远停着的小车招手。 小车里的人犹豫了一下,朝前开了几步,突然调转头,飞奔跑了。 我哑然失笑,冲着话筒说:“你的人吓跑了。” 局长也笑,说:“领导,你知道我们是吃这行饭的。从现在开始,你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但我保证,他们能看到你。” 我感觉背上冒出一层汗来,日你娘!老子被你监视了! 我大怒道:“我限你马上撤销监控。不要让老子砸了你的办公室啊。” 局长嬉笑道:“求之不得。” 我无计可施了。他在公安系统混了一辈子,大风大浪见过。既然敢这样跟我叫板,也是孤注一掷的事。 我只好说:“算了。你个老家伙,三分钟在我面前出现,我们去一趟衡岳市。” 局长欢天喜地挂了电话。我站在路边,抽出一支烟来,还没点上,就看到一台警车呼啸着过来,吱嘎一声停在我面前。接着就看到局长灰头土脸从车里爬出来,一声不吭立在我面前。 “有什么想法?”我冷笑着问。 “听你的。” “没带司机?”我撇一眼警车,里面没有人。 “不敢带。怕走漏风声。” “什么风声?” “县长大人,你就别逗我了。我既然敢把人给你,我能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人虽然做不了大事,总还不是吃干饭的呀。”局长嬉皮笑脸,难为他一大把年纪。 “你都知道了?” 他点头,神情严肃,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坚决打死。” 我笑,叱道:“早干嘛去了?” 局长并不紧张,陪着笑脸说:“我也不是神仙。春山县这么闭塞的地方,谁知道还有人敢这样做事。想不到啊。” 我将烟屁股扔到脚底下碾碎说:“越是闭塞的地方,越是犯罪分子的滋养之地啊。” 局长点头称是,问我道:“现在怎么干?” 我骂道:“你就知道蛮干。现在能蛮干吗?万一干不好,岂不是坏事。” 局长点头哈腰道:“我听你安排。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我挥挥手说:“上车,我们去衡岳市。” 局长迟疑了一下,疑惑地问我:“异地用警么?” “难道还能用你的人?” 我的话让局长尴尬起来。我明显的不相信他手下的人,就像一根鞭子,在狠狠地抽打着他。 “行!”他沉吟一下,咬着牙说:“等这事处理好了,老子要在内部大开杀戒,清除一批害群之马。” 我没表态。心里想,等这事下来,你还是不是局长都不知道,何谈大开杀戒? “直接走?”他问我:“开一台车还是两台车?” “各走各的。”我说,心里一动:“你先去市局,知道怎么做了吧?” 局长何等聪明之人,当即明白我送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双腿差点软下来,激动得语无伦次道:“陈县长,你放心。我在市局等你。” 他开车先走,我再掏出烟点上一支,抽了几口摁灭了,上车回县委大院。 没有我的指令,公安局长不敢造次。我心里明镜般亮堂。 我能握住他的命脉,说明我也不是等闲之辈。我葫芦里还有什么药,他也不可能全部清楚。我敢让他单独去衡岳市公安局,我能没有留一手? 他想在就是我的提线木偶! 回到县委大院,我抬头去看刘启蒙书记的窗户,发现他的窗帘开着的,知道他在办公室。于是整理一下思绪,抬腿往他办公室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22章 霸王硬上弓 关培山装腔作势不来,我不能听之任之不管。 刘启蒙书记已经知晓了此事,我就不能亲自去麒麟山庄。关培山不来,势必会一网打尽。关培山一旦陷进去,究竟会引发多少未知的事,谁也没把握。 人被逼急了,就会像疯狗一样乱咬。我不是怕他咬我,我是怕春山县的干部在经过这样的打击后,会一蹶不振。我再想有所作为,没有人的配合,孤掌难鸣。 一堆米当中,有几粒老鼠屎不难,只要耐下心来挑选,终究不会将一堆米弃之不要。即便米堆中混杂陈米及霉坏的米,也只是时间与耐心的问题。至于即将霉变的米,只要还能吃,混在一堆好米里,也不会差了口感,坏了心情。 毕竟,人需要粮食才能活下去。 关培山与刘启蒙两个,我谁也不希望他们出事。只要两个人没事,我就能挥洒自如。他们两个是一对天敌,互相牵制,互相制约。这样就势必腾出一块空间给我,我亦能左右逢源。 我破天荒第一次在上班时间回家,我需要安静地地方来理顺自己。在办公室,我不能左右自己,来来往往请示工作的人,不能拒之门外。 到了家,鼻子里闻到一股霉气。才想起自己自从住进来,除了每晚几个小时的睡眠,几乎没有任何打理房间。阳台上的一盆水仙,倒是枝繁叶茂。只是残败的叶子,落在积满灰尘的水里,如秋后的凋零一般,让人心生凄凉。 门口一双皮鞋,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像一个衰落的老头,孤独地看着世界。 我叹口气,却没心情收拾。将自己摔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跳跃着关培山和刘启蒙的样子,愈想愈烦,心情差到极点。 起身到厨房打开煤气灶,准备烧一壶水泡一口茶喝,耳朵里听到对面的门响,于是快走几步打开门,看到李莲提着几包东西正要进她的家。 李莲听到门响,扭转头看到是我,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你怎么在家?”她问,将东西扔进门里,人却不进屋,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想躺会儿。”我说,眼睛扫过她玲珑的身体,心里一阵激荡。 “累啦?”她关切地问,神色慌乱:“怎么了?” 我叹口气道:“机器也有坏的时候。人岂能没有休憩的时间?我是想安静一下。” 她哦了一声,对我的回答有些失望。 “没事?” “没事。” 她再哦一声,眼睛往我屋里看,啧啧怪道:“哎呀,你的房间可是有些乱啊。”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 “我就说嘛,一个家没有个女人,再狠的男人,也会像猪窝一样乱。”她似乎感觉到话说得离谱了一点,不好意思地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帮你整理整理。”她不由分说挤开我,进了我的家。 厨房里有一件围裙,是当初李莲配置来的。因此她轻车熟路找到围裙,围在腰间,顿时就成了一个俊俏的主妇,模样让人心动。 我带上门,坐在沙发上,看她忙里忙外,心里居然一片宁静。 水烧开了,发出尖利的声音。李莲给我泡好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嫣然一笑道:“老爷,喝茶。” 我招招手叫她过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过来站在我身边,张着一双朦胧的眼看我。 李莲是个熟透了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女人有着少女般的容颜和身材。她曾经是春山县的三朵花之一,也是春山县时尚界的代表人物。 俗话说,好女配丑男!这似乎是一条勘不破的真理。貌美的女人,嫁的老公基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我不是说老莫长得丑,老莫的形象与他老婆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难怪总有人哀叹,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一丝微笑在我嘴角蔓延开来。我的这个样子,被李莲捕捉到了,她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揶揄着我道:“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呀。” 我拉着她坐下来,鼻子里闻着她身上传过来的幽香,不禁心旌神摇。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个壮男,一个娇娃。不弄出点事来,谁信?何况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 李莲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怀好意,她有意识地避开我的眼光,勾着头玩着指甲,楚楚可怜。 我没再做出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呼吸着她的香,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我还要帮你整理一下床。你的床太乱了。”她低声说,起身要走。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眼前端详一番道:“算了。男人的床,女人最好不要挨边。” 她吃吃笑道:“我就挨一下,你还能吃了我?” 我暧昧地笑,搂过她的腰说:“我不吃你,亲一口总行吧。” 她想挣脱我的搂抱,脸涨的通红,嘴里喃喃道:“不行。”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你是有老婆的人。你家老婆那么漂亮,我就一残花败柳了,亲个毛线啊。”她毫不掩饰地笑道:“你一个大县长,心里怎么老想着吃别人家的啊。” 我笑道:“自家的菜,总是一个味道。换着口味吃,不但提高食欲,更能强身健体。” “胡说。”她笑骂道:“别人家的菜,最好不要偷吃。我怕你吃进去,咽不下呢。” “你就看看我咽不咽得下。”我说着话,手却不老实地伸进她的衣下摆,抚摸着她光洁的皮肤,顿时神思迷离。 她使劲板住我的手,不让他继续前进。挣扎了一会,幽幽叹口气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觉得,不要让我这样的一支残花,破坏你的高大形象。” 我心里一顿,仿佛头顶上浇下来一盆冷水,霎时心灰意冷。 她说的没错。我不是当年的乡政府小秘书了,我现在的一言一行,是整个春山县百万群众的楷模。 我羞惭起来,不敢去看她。 她看我颓丧的样子,扑哧一笑道:“我理解你。其实啊,我更想呢。” 我摇摇头说:“对不起。” 她不高兴起来,嚷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能看上我,是我的幸福。我这么一个女人,何德何能让你动心?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让你因为个人生活小节陷入自责。” 我抽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道:“我这人,定力不够。” 李莲大度地笑,说:“谁有这个定力?你不知道我们家老莫吧,当年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可是霸王硬上弓。要不我会嫁给他?” 我被她逗得笑起来,问道:“怎么个霸王硬上弓了?” “他那年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有人给我介绍。我见过他一次,说实话,我是没看上他。可是他真不要脸,死皮赖脸的要跟我回家。回家就回家啦,他可好,看到我爸妈,张口就叫爸妈,把我一家人,吓得够呛。” 她嘻嘻地笑,仿佛在回忆过去的甜蜜,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娇俏可爱。 “从那天起,他就不离开我们家了。刚好他转业回地方工作还没落实,有的是时间。白天跟在我屁股后边去上班,晚上给我一家人做饭烧水的。弄得他好像就是我一家人似的。你知道我爸妈他们,都是老实人,看他这个样子。就都来劝我。我这个人啊,就是立场不坚定。” 她叹口气,但没有半丝后悔的神色,反而有一股看不见的甜蜜,荡漾在她的眉眼之间。 “后来,我也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跟她交往一段时间再看。谁知道这不要脸的东西,趁我爸妈不在家,爬上了我的床。” 她娇羞得不敢看我,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像兔子一样逃了开去。 她的甜蜜往事如一幅图画,尽情地展现在我眼前。让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卑鄙。 我假笑道:“老莫还当过兵啊。” “他在西藏当兵,海拔五千米的哨所当过八年兵。要不是这样,我家老莫能生不出孩子么?”李莲突然嘤嘤地抽泣起来。 我被她的哭吓了一跳,安慰她道:“现在科学发达,不急。” “其实也没什么。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我们正在商量着,准备收养一个。”她帮我铺好床,拍拍手道:“好啦。我回去了。” 提起老莫,我又想到了关培山,心里一动,叫住李莲说:“等一下,还有个事。” 她停住脚,转头问我:“还有事?” 我说:“有个事,还请你跑一趟。” “说吧。” “你帮我去一趟麒麟山庄,把老关书记请来辉煌宾馆。” “我跟他不熟,怎么请得动啊?” “你就说我在苏西镇,请你去的。至于你用什么手段请他来,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请来。” 李莲狐疑地看着我,半天才回过神来道:“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没有。”我辩解道:“我是请你帮我的忙。” “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说,眼睛不看她,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说:“我等你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30章 求婚 侯门深似海,人情薄如纸。像我这样的草根,身边比比皆是。往上走,老爹虽然干过革命,却一辈子默默无闻。是万千革命洪流中可以忽略的一粒尘埃。再往上走,我爷爷连尸骨都无法保存,一颗炮弹,灰飞烟灭。 草根就是草根,没有茂盛的绿,也没有参天的伟。但天地之间,唯有草根,方能根植于泥土深处,不屈不饶,顽强生长。虽然一辈子被踩在脚下,却永远不会被踩死。只要有一点点的罅隙,必定能探出头来,沐浴阳光雨露。 我如此,郭伟亦如此。 “算了,陈风。我们不去了。”郭伟叹口气,把戒指递给我。 “怎么了?”我没接戒指。 “古时候就讲,这婚姻的事,还是要门当户对。我一个平民家庭出身的人,还是不要去高攀了。”郭伟似乎顾虑重重。我明白,刚才我们兴冲冲来求婚,他现在突然变卦,与我刚才说麒麟山庄的事有关。 “古话也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嘻嘻地笑,故意将气氛弄得轻松无比。 “话是这么说。可现实残酷着哪。你没看到,历朝历代,有几个草根成就了大事?即使机缘巧合,终究一梦黄粱。” 郭伟信心丧尽,于我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赵匡胤还是个草根呢。人家小时候可是做过和尚要过饭的人。还不是成就了一番千古帝业。”我打着比方,鼓励着他的勇气。 “算了。我不去了。”郭伟执意要掉头。这么个关键时刻,就是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写照。 我不能放弃,郭伟与陈萌成就了好事,将来会给我无限的帮助。因为就目前来说,我于他有恩。 读书人知书达理,在道德人性层面与常人有所区别。明理的人懂感恩,倘若促成了此事,我就是郭伟的恩人。 其实在我看来,陈萌不一定适合何家潇。 放开宛如舅妈不说,单就何家潇而言,一个在爱情面前逃避勇气的男人,能不能给自己的女人幸福,这是一个疑问号。 尽管他们已经有了结晶,这也不过是激情之后的产物,并不见得一定是爱情。 陈萌大何家潇几岁,这在宛如舅妈心里,是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有着根深蒂固思想的宛如舅妈,不想十几年后,风流倜傥的儿子面对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 岁月无情,风雨依旧。人都会老,而且女人本身老得比男人快。一个女人,只要过了三十岁,岁月便会无情地开始摧残。岁月只要在女人脸上刻下一道细纹,便会如水面的涟漪一样,一层一层,圈圈相连,永无休止。 宛如舅妈深知儿子的秉性,与其将来不睦,不如现在不连。 但儿子种出来的一枚果实,却是她心头的痛。毕竟,孩子血管里流着的是老何家的血。他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孙子,再怎么样,头顶上也不能顶着别人的姓。 这就是我宛如舅妈一直守着陈萌的原因。 “去吧。你也知道,爱情需要争取,幸福需要奋斗。你没试过,不能轻言放弃。”我劝慰着他,心里也像悬着一块巨石。倘若陈萌拒绝了郭伟,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拾局面。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人。郭伟在我认识后,一直就是遥遥领先我的人。如果在这件事上丢了面子,可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郭伟在我的劝慰里平静了一会。我们坐在出租车后座,他怀里抱着一丛火红的玫瑰,手里拿着一个鲜红的锦缎盒子。 我们的眼光都去看车外,街道上车来车往,街道边人来人往。每一辆车里,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传奇。 我们沉默了一会,车在市委家属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站岗的武警认识我,看到我,咧开嘴一笑。一眼看到郭伟怀里的玫瑰花,眼睛一亮,想要说话。 我挥手让他住嘴,陪着郭伟径直来到陈书记家门口。 开门的老保姆一看到我们,惊得张开嘴合不拢。 屋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我从老保姆身边看过去,看到宛如舅妈忙碌的背影。 没看到陈萌,也没看到陈书记和莫阿姨。我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门,以为是在表舅家的恍惚。 直到宛如舅妈回头看到了我,惊异地叫了我一声:“小风,怎么是你?” 我似乎是突然惊醒过来一样,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头去看她怀里抱着的小孩。 宛如舅妈满意地微笑,轻轻拍着孩子说:“乖,伯伯来看你啦。笑一个啊。” 本来哭着的孩子顿时收住了哭,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他粉嘟嘟的让人爱怜,娇嫩的脸上依稀能看到陈萌的轮廓。 我伸手去抱他,宛如舅妈小心翼翼地递给我。回头看到站在门边的郭伟,惊异地问:“他谁呀?” 我笑着介绍说:“小郭。” “哪个小郭?”宛如舅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眼光扫到他怀里抱着的玫瑰花,眉头一挑,问道:“你拿花做什么?小孩子对花粉过敏,不知道?” 郭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进退不得。 我问舅妈道:“陈萌呢?” 宛如舅妈指着里面的房子,低声说:“刚睡着。你找她有事?” 我支支吾吾,宛如舅妈似乎明白了过来,瞪着眼喝问道:“小风,你搞什么鬼?” 她径直走到郭伟面前,指着他身后的门说:“出去。” 郭伟顿时涨红了脸,嗫嚅着说:“我不是来找你的。” “找谁也不行。没听我说,孩子对花粉过敏吗?” “花不是给孩子的。” “你给谁的花?”宛如舅妈冷冷地问。 郭伟欲言又止,把一双眼投向我,等着我说话。 我没想到宛如舅妈会如此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在我看来,矜持的她不至于会连起码的礼貌也不顾。 “还站着干嘛?出去。”宛如舅妈说着居然动手推了他一把。 郭伟没站稳,趔趄了一下,手里的锦缎盒子掉到了地上,钻戒从盒子里滚出来,滚落到宛如舅妈的脚边。 宛如舅妈愣了一下,眼睛盯着钻戒看了半响,似乎明白了过来。脸色一变,从我手里抢过孩子,指着大门喊道:“陈风,你也给我滚出去。” 我吓了一跳,还想舔着脸说话。 宛如舅妈看我不动,厉声喝道:“滚不滚?” 我只好陪着笑脸说:“舅妈……。” “滚!”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我还想申辩。 宛如舅妈却不想听我说话,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低下头,亲了一口孩子的脸说:“孙子,叫他滚。” 我哭笑不得,弄得这样的一个场面,我始料不及。 原以为宛如舅妈的心只在孩子身上,没想到她现在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把陈萌也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正要离开,陈萌从里面出来了。 她看了我们一眼,眼睛落在地上的钻戒上,脸上漫上来一丝笑容。 “都站着干嘛?过来坐吧。”她轻言谩语,款款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睛却去看宛如舅妈怀里的孩子。 郭伟迟疑了一下,我朝他使个眼色,鼓励他说话。 郭伟径直走到陈萌身边,把手里的玫瑰花递过去说:“萌萌,我来看你。” 陈萌没接花,却叫我道:“陈风,你也过来。” 我看一眼面如寒霜的宛如舅妈,迟疑着不敢过去。 “叫你没听到?”宛如舅妈抬起头看我一眼说。 我只好过去,站在宛如舅妈的沙发背后,低着头不作声。 “你们干什么?”陈萌看一眼玫瑰,又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钻戒,面带微笑问我。 “小郭,小郭想……。”我看一眼宛如舅妈,没敢继续说下去。 陈萌叹口气道:“陈风,你觉得合适吗?” 还没等我开口,宛如舅妈接口道:“合适个鬼。小风,你等着啊,我叫你舅舅来找你。” 陈萌浅浅一笑道:“陈风,这是在我家,你有话就说。” 宛如舅妈看一眼陈萌,一声不响地起身,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我沉吟半响,低声说:“我是陪着郭伟来求婚的。” 陈萌就笑了,说:“你们真会选时间啊。” 她一副柔柔的小妇人神态,仿佛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款款身动,浅浅微笑。一股浓浓的母爱荡漾在她周身。 “我再问你一次,合适吗?” 我张口结舌。什么合适不合适?难道你嫁给何家潇就合适了? “你们回去吧!”她下了逐客令。 她起身送客,我不能赖着不走。一边的郭伟还僵硬地伸着手,手里的玫瑰花微微抖动,我似乎能听到花儿的索索声。 到了门边,陈萌拉了我一把,低声说:“帮我给他说一声,我谁也不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38章 神秘来客 有了关培山的支持,清理整顿全县返聘的工作得以顺利展开。 谢天喜不自禁地跑来我办公室汇报,说连续几天,人事局接到各局委办送来的清理人员名单,经过对照,基本符合人事局掌握的资料。 这些人,主动请退的都是专业技术领域的人。占着行政岗位的返聘干部,没有几个是主动请退,都是个局委办强制清退的对象。 谢天咂咂嘴巴,笑容满面,清理整顿这些人,对他的工作来说,等于是新开辟了一块天地。 有人退,必定有人要进。这一退一进,牵扯多少人,多少家庭?春山县马上就要翻天覆地,这是个几家欢乐几家愁的阶段。 有了各局委办报送的名单,不管牵涉到谁,人事局一纸文件下去,大家就各自归位去了。 谢天最后犹犹豫豫的,想说没说出来。这种如鲠在喉的样子,所有做下属的人,必定都经历过。 于是我笑着说:“老谢,你还有什么话没说么?” 谢天摸了摸光秃秃的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还有几个人,我也掌握不好。还得请陈县长指示。” 我问:“谁?” “苏西镇的几个干部。”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我怎么就没想到雪莱她们也是属于聘用的干部呢? “她们……。”我迟疑了一下说:“情况不同吧?” 谢天当然知道我还挂着苏西镇党委书记的职务,苏西镇此次没有报送名单,是因为月白请示我时,我说过同样的话。 情况确实不同!返聘的干部都是属于超龄应该离退休的干部。聘用的干部都是年富力强,有专业知识的人才。 谢天从我话里听出了味道,领会地笑,说:“其实我也想,专业技术人才,如果没有更好的人才接替,不如请他们带一程。至于聘用的干部,只要参加规定的考试,完全能进入行政编制里来。” 我饶有兴趣地问:“谢局长有何高招?” 谢天深藏不露地说:“其他县里也有我们这样的情况。不过,他们采取了招考的一种方式。就是大家都来参加考试,合格的聘用,办理正式编制。不合格的,就没办法了。” “有这样的政策?” “政策还没出台。不过风声已经吹了几年了。” “有先例?” 谢天摇摇头,叹道:“大家都在等政策,没有人敢先试水。这个事,操作得好,是改革。操作不好,是渎职。” “这就好比螃蟹,总得先有人吃。否则这人间的美味,谁有知道?”我鼓励着他说:“既然别人都在岸边观火,不如我们先烧起来这把火。” 谢天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陈县长的意思是我们公开招考?” “有问题吗?” “问题有,比如编制如何解决?招考程序如何进行?”谢天问我,但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来,这老家伙就在等我一句话。 “这些都不是问题。先按现有编制招考。超出部分,县委开会讨论。只要符合春山县发展需要,增加编制也不是不可以。” “哪我先准备?” “好。”我说,让谢天神采飞扬离开。 谢天一走,我叫进来朱花语,严肃地告诉她说:“小朱,这段时间给你放假。” 朱花语吃了一惊,定定地看着我,眼眶里滚动着一串晶莹,细声细气地说:“你不要我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站在我对面,面庞上滚落下来晶莹的泪珠。 “我哪里做错了?”她还在问,似乎要哭出声来。 我哑然失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拍着说:“你想什么哪?” “你都不要我了。”她没有抽回手。 我与她曾经暧昧过,倘若当初要不是良心发现,眼前的这个楚楚可怜,娇柔美丽的女孩,或许是我怀里的女人。 不是我对她不动心!我对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有着一股爱之无悔的思想。朱花语是我见过的除薛冰以外的最漂亮的山里女孩。但身上无时不流淌着山里人的质朴,无时不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般舒服。 但她自从做了我的秘书后,我这是第一次拉她的手。 “傻姑娘。”我直接用手替她擦去泪水:“想到哪里去了。” 我轻声安慰,拉着她走到沙发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朱花语不肯坐,娇嗔地说:“你都不要我了,我不傻都不行了。” 我闻着她的发香,看着她娇柔无比的神态,心里一动,伸手揽过她的腰。 她显然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推开我,反而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叹道:“可惜你不是我的。” 我淡淡一笑,手指用了一些劲,在她滑腻的腰间捏了一把。 都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是轻易不能动的。果然,她在我的一捏之下,身体软瘫下来,几乎要瘫倒在我怀里。 我赶紧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自己站在她的背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却扭过头来,张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嫣然一笑道:“我是不是你的人哪?” 我点点头说:“当然是。你是我陈风的秘书,不是我的人是谁的人!” 她却扑哧一笑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哪你是什么意思?”我逗着她,明知故问。 “你明白。” “我不明白。”我放开扶着她的双手,径自走到办公桌边坐下。她是黄奇善的女人!我提醒着自己。 黄奇善是我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我告诫自己,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让自己完全松弛下来。 朱花语呆了一下,羞恼地起身,走到我桌前说:“你为什么要放我的假?” 我认真地说:“你要参加考试,不需要时间学习吗?” “考试?”朱花语愣住了,自言自语地说:“考什么啊?考什么试?” 我于是把谢天的想法说了一遍,临了我加重语气说:“花语,如果你也考不好,今后别人会说我身边的人,都是草蘘饭袋啊。” 朱花语想了想说:“我怕真的会考不好呢。” “要有信心。”我说,鼓励着她:“只要你用心,不怕考不好。” “可是……。”她欲言又止,双手绞了半天,才迟迟疑疑地说:“我没读过多少书啊。” 我笑道:“你连我的秘书都能做得那么好,还怕考试吗?” 朱花语的脸上飞过一丝红霞,她低着头,凝神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才说:“什么时候考?” “等人事局的通知。” “考什么内容?” “现在我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让她叫余味进来。我要让余味一起参加考试。 朱花语一走,我的电话就响了,是林小溪打来的,问我晚上是否有空。 林小溪的身份我知道了,她一个副省长的闺女,蜗居在我们闭塞的春山县里,本来就是一个奇闻。 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关培山,另外一个就是我。 我客气地说:“林记者有事吗?” 电话里林小溪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家里来了一个人,想见你。” “谁呢?” “你来了就知道了。”她挂了电话,我捏着话筒,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林小溪家里来人,叫我去干什么? 何况,据我所知,林小溪家里除了他爸,没有其他亲人了。她的后妈跟她的关系一直不好,这也是她独自来春山县的主要原因。 难道是林副省长来了? 我自己吓了自己一跳。如果林副省长来春山,我不可能不知道。 林副省长下基层,必定早就通告我们。现在我们没接到任何消息,说明他来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除了她爸,谁还是她家里人呢?而且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给她打电话问清楚。对于这突然来的邀请,心里像一锅滚烫的油,撩拨得自己六神无主。 也许是林副省长微服私访!我自己安慰自己。 如果真是副省长来,我打死也要去觐见。要知道,像我这样的副县长,可能在任上见不到任何一个副省级的领导。 副县长就像蝼蚁一般,遍地都是。副省长却如晨星一样,屈指可数。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岂能放弃。 因此我没有拒绝林小溪的邀请,我在心里浮现出一个希望。 但林小溪刚才给我的电话,并没有兴奋,也没有惊喜。淡淡的就如白开水一般,仿佛说的不是一件大事,只是朋友间的一个约会,一个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也许我想多了!我自嘲地笑起来。 副省长下基层,不是儿戏。不要说我们县里,就是市里,也是如临大敌。如今风平浪静,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迹象,不可能是林副省长来。 想到这里,我如释重负般舒口气。 门被敲响,接着就看到余味轻手轻脚进来。 余味虽然是我的司机,却很少进我的办公室。 组织有规定,像他们这样的专职司机,不能随便出入领导办公室。他们除了出车,其他的时间就呆在政府办的小车班里,喝茶聊天吹牛皮。 “老板你找我?”余味笑嘻嘻地问。 这小子一贯嬉皮笑脸,给人一种极不庄重的神态。他是部队转业到地方的人,身上却没有军人的气质。反而有一股江湖的匪气,让人感觉到他玩世不恭的思想。 “小朱给你说过没?”我问,头也没抬。准备签署朱花语送来的文件。 “没有。”余味大声说:“老板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你跟小朱两个人,这段时间多花点精力读书,准备参加人事局的招考。”我说,从桌子上抓起一包烟扔给他。 余味受宠若惊地接过烟,问道:“老板,我要出车呀。” “你去跟魏延说一下,在你考试之前,你出车的任务取消。由政府办安排其他人给我出车就行了。” 余味愣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说:“老板,你让我参加考试,不是逼鸭子上架么?我这点水平,怕是连试卷上的字都认不全啊。” 他的话让我乐不可支,我装作生气骂道:“余味,你小子要是连试卷上的字都认不全,还能开车吗?废话少说!给我好好学习,一定要考好。考不好不要来见我。” 余味涎着脸道:“老板,开车是死马功夫,能把握好方向盘就行。读书是个脑力活,我这样的人,不是读书的料啊。” 我笑骂道:“滚!考不好,提头来见。” 余味欢天喜地走了。谁都知道,我亲自安排他们考试,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身边的两个人,都要参加人事局的招考。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老子这个常务副县长,原来是个屁! 自己的秘书和司机都是没编制的人,我这个做主人的,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来我一直被他们在玩弄!我突然愤愤不平地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40章 做个土皇帝(1) 我只会点头,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你自己想想,想清楚了,给我电话。”他站起身来,眼光扫过满墙的书,赞道:“我这个老同学,还真是学富五车的人哪。” 他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转头对我说:“小陈,关于春山县的假钞案,你要抽身出来。” 我认真地点头说:“林省长,本身我也没参与。” “好,好。”林省长微笑着说:“公安水深。没有好的水性,不要轻易下水。否则淹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省长的这几句话,直白、简单,却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所有的虚伪。 他又回到椅子前坐下,对我挥手说:“你去把小溪叫进来。” 我如蒙大赦一般,赶紧拉门出去。 林小溪看到我出来,起身问道:“谈完了?” 我摇摇头说:“林省长叫你进去。” 林小溪看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去。回首叫道:“陈风,你不进来?” 我摇手说:“我不去。” 林小溪柳眉一竖,嗔怪地说:“傻瓜,你想被林省长骂吧?” 关培山笑道:“小陈啊,去吧。林省长一定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我只好随着林小溪再次进屋。 林省长看到我们两个进来,满脸含笑,招招手让我们过去。 他一手牵过林小溪的手,一手抓起我的手,将林小溪的手塞进我手里,认真地说:“陈风,记住,从今天开始,我把小溪交给你了。” 我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林省长的手坚强有力。 “你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去爱护她!” 我心乱如麻,抬眼去看林小溪,她满脸绯红,娇羞无比。洁白如夷的小手在我手里,就像一根滚烫的火棒一般,炙烤着我脆弱的神经。 “能做到吗?”林省长沉声问我。 我进退不得,苦笑着说:“林省长,我会照顾好小溪的。你放心!” 我这句话模棱两可,做任何理解都行。 林省长却不让我耍滑头,干脆挑明了说:“小女孩爱上的人,就是你!” 其实我早就预料了故事的结局,林省长苦口婆心给我讲故事,无非是在铺垫现在的这个场景。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爱人是黄微微呢? 我觉得不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因此我鼓了鼓勇气说:“林省长,我有爱人了。” 林省长惊愕地看着我,又看一眼女儿林小溪,迟疑半响,叹道:“你结婚了?” 我摇摇头说:“还没有。” 林省长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说:“既然没结婚,我们家小溪就还有机会。爱情是公平竞争的事。”他想了想,问我:“对方是谁?” 我欲言又止,把黄微微说出来,是对她的不尊重。不说出来,又无法对林省长交差。 林省长看我迟疑,放开我们的手说:“你不说也行。但你得给我一个保证,你必须让她们有一个公平竞争的原则。” 林省长的这番做法,超出了常人所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父亲会为女儿放下身段。女儿在父亲的眼里,都是骄傲的公主。在天下的父亲看来,女儿交给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心头的痛。 林小溪已经是娇羞无比了。她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朝霞,又如一朵娇艳的桃花。 她不敢看我,撒着娇对父亲嚷道:“爸,你干嘛呢。” 林省长爱怜地搂着女儿的肩膀,无限失落地说:“小溪,我不能让你再有半点不开心了。记住,你就是爸爸的生命,是爸爸的希望,是你妈妈和你爸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 林省长这番深情的表白,让林小溪珠泪欲滴。就是我,也像是心头堵上了一块巨石。 “爸。”林小溪叫了一声,伸开双手,搂住她父亲的腰,将头贴在父亲的胸口,无声地哭起来。 这对父女,冷战了二十几年。如今情感的闸门再次打开,多年的情感流泻,再也无法控制住。 林省长爱怜地拍着女儿的后背,深情地说:“小溪,你要勇敢!生活就是要不停的奋斗。这世界上,没有垂手可得的东西。任何事物,都需要我们去拼搏。哪怕最后一无所有,但只要我们曾经努力过,一辈子就不会后悔。” 林小溪认真地点头,张着沾满泪滴的双眼,看着我羞涩地一笑,又把头钻进父亲的怀里,不敢再看我。 “爸,我要回中部省。陈风也要去。”林小溪直接了当地撒着娇说。 “好,好啊。”林省长笑哈哈地说:“只要陈风愿意,他马上调我办公室,任我的秘书。” “真的吗?”林小溪惊喜地看着我问:“陈风,你愿意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能去。” 林省长父女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不是我不想去。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关荣,也是我的职责。只是我现在刚担任春山县的副县长,什么事都没做。如果现在我一走了之,别人会怎么说我?” “你管闲言碎语干嘛?”林小溪不满地嘟起嘴说。 “我不是怕闲言碎语。我是认为,作为一个干部,做任何事,不但要对得起党给我们的信任,还要对得起良心。” 林省长赞许地点头。 我信心大增,勇气陡来。 “春山县目前正处于开发的关键时期,我这一走,很多事会耽搁下来。比如我要开发建设的旅游资源,现在合同签了,第一笔资金也到位了。我能走吗?” “没有你,就办不成酒席了?”林小溪还在生气。 我柔声说:“小溪,你也在春山县呆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不想让春山县有一个全新的面貌么?” 林小溪一时语塞,瞪着眼看着我不作声了。 林省长笑道:“小陈,你是个不错的干部。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先在基层干出一番事业出来,名正言顺得到提拔。好好好。” “好什么哪?他就想在这地方做个土皇帝。”林小溪一语道破我的心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40章 做个土皇帝(2) 林省长什么时候回省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如来一样,悄悄回去了。 林省长一回到省城,麒麟山庄的案子就有了结论。终结侦查,对老残的死,负有责任的郝强和老莫,双双停职接受调查。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像是猛地被戳了一刀,鲜血直流。 郝强与老莫,是我亲自安排去侦查这个案件的关键人。原以为待到案件侦破,他们名正言顺立功受奖,我为他们下一步的晋升铺下了一条光明大道,谁知道这么个结论,让他们陷入了深渊不可自拔。 我隐约觉得,林省长与此案,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他来春山,人不知鬼不觉,并非是为林小溪与我的事而来。他必定另有目的。尽管他在与我的谈话里,只是蜻蜓点水般提了一下案件,但我基本可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倘若林省长与假钞案有关系,这事就显得无边的黑暗了。 我被自己的推想吓了一大跳。 林省长贵为一省之当家老二,又是中部省公安系统的最高领导。如此他牵涉此事,这个黑幕谁有本事揭得开? 我决定去找关培山试探。 小区的保安已经非常熟悉我的车,看到我来,立正敬礼放行。 关培山从麒麟山庄回来后,还是不去县委大楼上班。他每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什么事都让邓涵宇出面办理,他只是遥控指挥。 关培山从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却依旧没有失去往日的繁华。每日来他家看望、聊天、汇报工作的人,照样如过江之鲫。如此一来,他不但不寂寞,反而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似乎他家就是春山县第二县委。 我选择在薄暮的时分过去。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关培山不愿意出去吃饭,也不愿意出席各种社交活动。他的饮食,由邓涵宇专门找了一家会做他喜欢吃的饭店,按点送过去。 我敲门进去,关培山正准备吃饭。 看到我进来,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坐下吃。 我不想拒绝。本身我也没吃。再说,很多事,在吃饭喝酒的过程中,更容易解决。 我自己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问关培山道:“老书记,我陪你喝一杯吧。” 关培山兴趣俨然,高兴地叫邓涵宇拿酒杯过来。说喝酒这东西,一定要跟投缘的人喝。与投缘的人喝酒,即便酒水寡淡,也胜如琼浆玉液。如果与不相干的人喝,即便是琼浆玉液,也如潲水般难以下喉。 关培山的话,就是告诉我,我能跟他喝酒,就是因为我跟他投缘。 三杯下去,我们的话多了起来。 我故意装作朦胧的醉意,竖起大拇指说:“老书记,你真是我的偶像啊!” 关培山不动声色地微笑,示意邓涵宇把我的酒杯满上,他端起来酒杯,平放在鼻子跟前,感叹着道:“小陈啊,你能经常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感谢你啊。” 我受宠若惊地双手举起酒杯,在他的酒杯上轻轻一磕,认真地说:“老书记,你是我们春山县的宝贝啊!只有你,才清楚我们县的家底,也明白我们县的发展方向。没有你的领导,我就像瞎了眼的鱼一样,找不到方向啊。” 关培山似乎很受用我的恭维,他仰着脖子一口气灌下去酒,砸吧一下嘴唇说:“小陈,知我者,陈风也。” 一边的邓涵宇阴笑着说:“陈风这家伙,别不是一头白眼狼吧?” 关培山脸色一沉,呵斥道:“小邓,怎么说话的?” 邓涵宇陪着笑脸说:“老书记,我说话直,不怕得罪人。这个陈风,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我心里一阵激动,想要破口大骂。邓涵宇你个狗日的,老子怎么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 关培山看我神色不对,伸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拍说:“小陈啊,小邓这也是同志之间的关心爱护。我们做干部的,生活作风摆在第一位。有多少干部,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个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清楚。” 我瞪着邓涵宇说:“老书记,他就是无中生有嘛。” 邓涵宇又恢复一脸的阴笑,砸吧着嘴巴说:“我无中生有了?你跟市委黄部长的女儿谈婚论嫁了,怎么又跟林小溪眉来眼去的?” 我羞愧交加,大声辩解道:“我没有。” “有不有你心里清楚,还用我说吗?”邓涵宇喝下去一杯酒,叹道:“说实话,老子也羡慕你。你小子其貌不扬,艳福不浅。一个组织部长的千金,已经沉鱼落雁了,又来一个副省长的格格,更是闭月羞花。我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邓涵宇这番说辞,只是说我跟黄微微与林小溪的关系。他尚不知道,在苏西镇里,我还有一个后宫。 我得意地笑起来,说:“老邓,这人啊,运气来了,拿门板都挡不住啊。” 关培山看我们一唱一和,脸上浮现一片和蔼的微笑。他拿筷子敲着桌沿说:“你们两个,也不要斗嘴了。小邓不要说怪话,小陈你也要注意。” 我们两个就收了口,各自给自己倒满酒,要敬关培山。 关培山摇摇手拒绝了我们的敬酒,正色道:“小陈,有些事,你确实需要注意。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千万不能脚踩两只船。” 我无言以对,只能苦笑。 “听说黄部长的女儿,与你谈了几年了?” 我点头承认。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想呢。”我嗫嚅着说。 “小溪的事,你怎么处理?” 我茫然地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邓涵宇击掌笑道:“陈风啊,你现在里外不是人了。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啊。” 我怒道:“老邓,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用我说吗?陈风你想想啊,你抛弃黄部长千金,黄部长能放过你?你不管林小溪,林省长能轻饶你?”他的分析头头是道,听得我汗毛直竖起来。仿佛头说,苏西镇的投资现在怎么样了?” 邓涵宇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说:“老书记,在您的指导下,目前已经完成了80%。自来水厂完成了测试,等市里专家出了水质检测报告,马上就可以供水。变电站我们是与县供电公司合作,现阶段输变电正常。设施设备都安装好了。” 关培山哦了一声,转头问我:“小陈,你看看,还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我感激地笑道:“够了够了。苏西镇有今天,离不开老书记的关怀啊。” 邓涵宇不高兴地说:“陈风,你这个鸟人,没有我老邓在苏西吃苦耐劳,你的这个镇子,要水没水,要电没电,还不是死镇一座啊。” 我赶紧抱拳作揖道:“当然要谢谢邓兄你啊。你是功臣!苏西正式开张,还要请邓兄亲自去剪彩的啊。” 邓涵宇自负地笑,突然眉头一皱说:“苏西镇派出所现在谁负责?” 我心里一动,说:“不是郝强吗?” “听说这人被市检察院立案了。还有老莫,看守所的老莫。”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故作吃惊地问。 “李妇联说的。李妇联的老公就是老莫,你不晓得?” 我摇摇头说:“不晓得。” 邓涵宇鄙夷地白我一眼道:“亏你还是个副县长,居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李妇联。” 关培山接口道:“我也不认识什么李妇联啊。什么人?” 邓涵宇就把李妇联的过去前生详细地说了一遍,末了说:“老莫去查麒麟山庄的案子,怕是你陈风的安排吧?” 我矢口否认说:“公安的人,我能调动?再说,这打击违法犯罪的事,跟我们县政府没有直接的关系。” 话说到这个地步,基本达到了我来的目的。 关培山叹口气说:“这两个人,也确实需要调查。一个人犯,好端端在他们手里,怎么说死了就死了呢?这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 “不是说要结案了么?”我心有不甘地问:“既然都结案了,还审查他们两个做什么?” “结案是结案。结案是表示此案不再追查下去了。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总得有个人来承担责任吧。”关培山解释道:“麒麟山庄这个案子,我看到此也算圆满了。” 我终于听明白了。麒麟山庄的假钞案、毒品案,以及赌博还有其他的事,就被一个“假钞案”盖棺定论了。 老残的死,完全了结了全案。 “这是市里的意见?”我问。 “不,是省厅的意见。” “不查了?” “人都死了,还查谁呢?” “不是说,老残不是真正的老板么?”我疑虑地问。 “老残就是老板。没有其他老板的。”关培山侧眼看我一下,沉声说:“省厅的决定,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心里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恶心得想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41章 盖棺定论 林省长什么时候回省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如来一样,悄悄回去了。 林省长一回到省城,麒麟山庄的案子就有了结论。终结侦查,对老残的死,负有责任的郝强和老莫,双双停职接受调查。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像是猛地被戳了一刀,鲜血直流。 郝强与老莫,是我亲自安排去侦查这个案件的关键人。原以为待到案件侦破,他们名正言顺立功受奖,我为他们下一步的晋升铺下了一条光明大道,谁知道这么个结论,让他们陷入了深渊不可自拔。 我隐约觉得,林省长与此案,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他来春山,人不知鬼不觉,并非是为林小溪与我的事而来。他必定另有目的。尽管他在与我的谈话里,只是蜻蜓点水般提了一下案件,但我基本可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倘若林省长与假钞案有关系,这事就显得无边的黑暗了。 我被自己的推想吓了一大跳。 林省长贵为一省之当家老二,又是中部省公安系统的最高领导。如此他牵涉此事,这个黑幕谁有本事揭得开? 我决定去找关培山试探。 小区的保安已经非常熟悉我的车,看到我来,立正敬礼放行。 关培山从麒麟山庄回来后,还是不去县委大楼上班。他每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什么事都让邓涵宇出面办理,他只是遥控指挥。 关培山从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却依旧没有失去往日的繁华。每日来他家看望、聊天、汇报工作的人,照样如过江之鲫。如此一来,他不但不寂寞,反而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似乎他家就是春山县第二县委。 我选择在薄暮的时分过去。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关培山不愿意出去吃饭,也不愿意出席各种社交活动。他的饮食,由邓涵宇专门找了一家会做他喜欢吃的饭店,按点送过去。 我敲门进去,关培山正准备吃饭。 看到我进来,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坐下吃。 我不想拒绝。本身我也没吃。再说,很多事,在吃饭喝酒的过程中,更容易解决。 我自己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问关培山道:“老书记,我陪你喝一杯吧。” 关培山兴趣俨然,高兴地叫邓涵宇拿酒杯过来。说喝酒这东西,一定要跟投缘的人喝。与投缘的人喝酒,即便酒水寡淡,也胜如琼浆玉液。如果与不相干的人喝,即便是琼浆玉液,也如潲水般难以下喉。 关培山的话,就是告诉我,我能跟他喝酒,就是因为我跟他投缘。 三杯下去,我们的话多了起来。 我故意装作朦胧的醉意,竖起大拇指说:“老书记,你真是我的偶像啊!” 关培山不动声色地微笑,示意邓涵宇把我的酒杯满上,他端起来酒杯,平放在鼻子跟前,感叹着道:“小陈啊,你能经常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感谢你啊。” 我受宠若惊地双手举起酒杯,在他的酒杯上轻轻一磕,认真地说:“老书记,你是我们春山县的宝贝啊!只有你,才清楚我们县的家底,也明白我们县的发展方向。没有你的领导,我就像瞎了眼的鱼一样,找不到方向啊。” 关培山似乎很受用我的恭维,他仰着脖子一口气灌下去酒,砸吧一下嘴唇说:“小陈,知我者,陈风也。” 一边的邓涵宇阴笑着说:“陈风这家伙,别不是一头白眼狼吧?” 关培山脸色一沉,呵斥道:“小邓,怎么说话的?” 邓涵宇陪着笑脸说:“老书记,我说话直,不怕得罪人。这个陈风,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我心里一阵激动,想要破口大骂。邓涵宇你个狗日的,老子怎么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 关培山看我神色不对,伸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拍说:“小陈啊,小邓这也是同志之间的关心爱护。我们做干部的,生活作风摆在第一位。有多少干部,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个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清楚。” 我瞪着邓涵宇说:“老书记,他就是无中生有嘛。” 邓涵宇又恢复一脸的阴笑,砸吧着嘴巴说:“我无中生有了?你跟市委黄部长的女儿谈婚论嫁了,怎么又跟林小溪眉来眼去的?” 我羞愧交加,大声辩解道:“我没有。” “有不有你心里清楚,还用我说吗?”邓涵宇喝下去一杯酒,叹道:“说实话,老子也羡慕你。你小子其貌不扬,艳福不浅。一个组织部长的千金,已经沉鱼落雁了,又来一个副省长的格格,更是闭月羞花。我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邓涵宇这番说辞,只是说我跟黄微微与林小溪的关系。他尚不知道,在苏西镇里,我还有一个后宫。 我得意地笑起来,说:“老邓,这人啊,运气来了,拿门板都挡不住啊。” 关培山看我们一唱一和,脸上浮现一片和蔼的微笑。他拿筷子敲着桌沿说:“你们两个,也不要斗嘴了。小邓不要说怪话,小陈你也要注意。” 我们两个就收了口,各自给自己倒满酒,要敬关培山。 关培山摇摇手拒绝了我们的敬酒,正色道:“小陈,有些事,你确实需要注意。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千万不能脚踩两只船。” 我无言以对,只能苦笑。 “听说黄部长的女儿,与你谈了几年了?” 我点头承认。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想呢。”我嗫嚅着说。 “小溪的事,你怎么处理?” 我茫然地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邓涵宇击掌笑道:“陈风啊,你现在里外不是人了。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啊。” 我怒道:“老邓,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用我说吗?陈风你想想啊,你抛弃黄部长千金,黄部长能放过你?你不管林小溪,林省长能轻饶你?”他的分析头头是道,听得我汗毛直竖起来。仿佛头说,苏西镇的投资现在怎么样了?” 邓涵宇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说:“老书记,在您的指导下,目前已经完成了80%。自来水厂完成了测试,等市里专家出了水质检测报告,马上就可以供水。变电站我们是与县供电公司合作,现阶段输变电正常。设施设备都安装好了。” 关培山哦了一声,转头问我:“小陈,你看看,还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我感激地笑道:“够了够了。苏西镇有今天,离不开老书记的关怀啊。” 邓涵宇不高兴地说:“陈风,你这个鸟人,没有我老邓在苏西吃苦耐劳,你的这个镇子,要水没水,要电没电,还不是死镇一座啊。” 我赶紧抱拳作揖道:“当然要谢谢邓兄你啊。你是功臣!苏西正式开张,还要请邓兄亲自去剪彩的啊。” 邓涵宇自负地笑,突然眉头一皱说:“苏西镇派出所现在谁负责?” 我心里一动,说:“不是郝强吗?” “听说这人被市检察院立案了。还有老莫,看守所的老莫。”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故作吃惊地问。 “李妇联说的。李妇联的老公就是老莫,你不晓得?” 我摇摇头说:“不晓得。” 邓涵宇鄙夷地白我一眼道:“亏你还是个副县长,居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李妇联。” 关培山接口道:“我也不认识什么李妇联啊。什么人?” 邓涵宇就把李妇联的过去前生详细地说了一遍,末了说:“老莫去查麒麟山庄的案子,怕是你陈风的安排吧?” 我矢口否认说:“公安的人,我能调动?再说,这打击违法犯罪的事,跟我们县政府没有直接的关系。” 话说到这个地步,基本达到了我来的目的。 关培山叹口气说:“这两个人,也确实需要调查。一个人犯,好端端在他们手里,怎么说死了就死了呢?这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 “不是说要结案了么?”我心有不甘地问:“既然都结案了,还审查他们两个做什么?” “结案是结案。结案是表示此案不再追查下去了。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总得有个人来承担责任吧。”关培山解释道:“麒麟山庄这个案子,我看到此也算圆满了。” 我终于听明白了。麒麟山庄的假钞案、毒品案,以及赌博还有其他的事,就被一个“假钞案”盖棺定论了。 老残的死,完全了结了全案。 “这是市里的意见?”我问。 “不,是省厅的意见。” “不查了?” “人都死了,还查谁呢?” “不是说,老残不是真正的老板么?”我疑虑地问。 “老残就是老板。没有其他老板的。”关培山侧眼看我一下,沉声说:“省厅的决定,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心里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恶心得想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45章 交换 市公安局长带着政治部主任、市局刑侦支队长,热热闹闹的在会议室接待我们。 我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开口就要求市局放人。 市局局长既不反对,也不表示同意。脸上只是微笑,招呼我们喝茶。 政治部主任首先开腔,先是说了一番大道理,说得我头晕脑胀,心情浮躁。到了最后,拿出省厅的指示,说案子是结束了,但不表示不追查。特别是涉及到刑讯逼供,以及渎职造成的后果,一定要严肃处理。 我心情极为不爽。要说刑讯逼供,人在你们市局,审讯的也是你们市局的人,与我春山县何干?至于渎职,我春山县两个干警是配合你们市局工作,虽然是专案小组的人,却没有担任任何职务,这渎职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边的事。说这些桌面上的话,有意义吗? 市局局长显然从我的脸上看出了意思。等到政治部主任把话说完,才慢慢地说:“要不,我们请支队长介绍一下案情?” 我没心思听他们的案情分析,公安办案,手段千奇百怪。案情分析是他们内部的事,说给我这个外人听的,不见得就是真实情况。我当即拒绝了市局局长的意见,问道:“局长,你是想怎么办这两个人?” 市局局长根本不接我的话茬,笑眯眯地说:“陈县长来市里,我们局里要好好招待一下。毕竟,这个案子,你们春山县是出了力的。虽然最后的结果强差人意,但打掉了这个犯罪团伙,你们还是功不可没。” 我顺杆子爬上去说:“感谢局长的肯定。这样我们县局的干警付出了也值得。天下公安是一家,打击犯罪,维护社会稳定,是大家共同的责任。不过,我们经验欠缺,能力欠缺,这也是不争的现实。所以啊,我们这次来,首先是向市局的同志们学习。另外一个意思,还请局长多方考虑,最好功过相抵,过了这道坎。” 市局局长不表态,政治部主任低着头不看我。只有刑侦支队长,把一双眼四处瞧,似乎有话想说。 县公安局局长与支队长相熟,陪着笑脸说:“吴支,你的意见呢?” 吴支队长淡然一笑道:“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他们接受审查,也是出于保护他们的目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审查他们的是市局纪委,我们支队也没办法。” 吴支队长踢出的这个皮球,我和县局局长都接到了。一齐把眼转过去看市局局长。今日接待我们的人,单单缺了市局纪委的人。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故意如此安排,让我们没地方下嘴。 市局局长安慰我们说:“你们也请放心。不过就是审查,要是审查没事,照样吃饭放屁。你们今天来了也好,跟他们两个说说,把自决犯刁民留下来的名单拿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一惊,想起路上我们谈过的名单一事,看来还确有其事。而且这名单,市局并没有拿到。 郝强和老莫如果手里真有这份名单,为什么不拿出来?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这回事?”我故意吃惊地问,心里跳了一下说:“他们为什么不拿出来?” “思想工作我们做了。他们是咬紧牙关说没这回事。要是由此误了前程,我们也爱莫能助。这人啊,要懂得一些道理才好,千万不要钻牛角尖。”政治部主任不冷不热地说,把一支笔,在面前的笔记本上轻轻地敲。 “说不定没有这回事。”我轻松地说,跟着打着哈哈笑道:“要是有这么一份名单,他们两个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 “有不有,他们心里清楚。再说,我们是干什么的?会空穴来风么?”吴支队长轻蔑地说,眼光不屑地从我身上扫过去。落在县局局长的身上,脸色不悦地道:“这要是换了是我的干警,老子不一巴掌打死才怪。” 县局局长就不高兴了,闷声闷气地说:“怪我没教育好。” 市局局长笑道:“跟你也没多大的事。这份名单,是省厅指定要查出来的。属于国家机密。要是他们执迷不悟,后果会很严重。” 我心里再一跳。省厅指定要这份名单,就是林省长要。林省长对这份名单那么上心,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想起林省长微服私访春山县,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点蹊跷。 “要不,让我们见见他们,做做工作?”我试探着问。 “行,我们等你的消息。”市局局长起身,郑重地对我们说:“我叫人带他们来。” 说完带着政治部主任和支队长出门去了。会议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面面相觑。 不一会,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即就看到郝强和老莫推门进来。 随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干警,见到我们,客气地笑笑,并不进来。把会议室的门关了,站在门外。 老莫一脸胡子,似乎很久没有刮过,显得憔悴无比。他回头瞪一眼门,恶狠狠地说:“娘的,还真把老子当犯人了。” 郝强虚弱地笑,脸上一片潮红。仿佛他身上的病,露出了一丝苗头。 我担心地问:“郝所长,你还好吧?” 郝强虚弱地微笑,扶着椅子坐下,看了我们一眼道:“还死不了呢。” 我和公安局长虚张声势地笑,想继续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老莫打破了沉默,大惊小怪地叫道:“两位领导今日怎么想起我们来了?” 这话里莫不含着讥讽,我们岂能听不出来? 公安局长当即喝道:“老莫,怎么说话的?” 老莫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眼睛眨巴了几下,差点要哭出来。憋了好久,才叹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们忘记我们了呢。” “怎么会?”我安慰他说:“老莫,你放宽心。我们今天来,也是专程为你们的事而来。只是我们也有点疑问。这办案办着办着,怎么把自己办进来了?” 老莫一听,骂道:“这些狗日的,坏了良心。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来。想拉我们做替罪羊,没门。” 郝强看了看紧闭的门,轻声制止老莫说:“莫哥,你莫激动。总会水落石出。” 郝强是全国优秀民警,头上的光环罩着。市局居然一样把他审查,说明事情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非同小可。 “替罪羊?”我咀嚼着这个词,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替罪羊。”老莫压低了声音,神秘莫测地说:“我和郝强两个人,说是专案组的人,却连个边也沾不上。他们预审我们不得在场。审完了人交给我们来看守。好端端的一个人进去,东倒西歪出来。谁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这些情况,你给组织反映了吗?”我问。心里疑团愈发膨大起来。 “组织?”老莫冷笑着说:“你要我相信谁?” “相信组织。” “组织在哪?” “我们就是。” 老莫认真地端详我们半天,扑哧一声笑出来,乐呵呵地说:“好,组织来了。” 我问道:“老莫,听说你们手里有一份名单?” 老莫警惕地看我一眼。我看到他眼角的余光瞟了郝强一眼。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名单?什么名单?我怎么不知道?” “老残留下来的名单。”我加重语气说:“你们不知道?”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摇着头。 我和公安局长相视一看,疑云顿起。 我正想继续追问,郝强却拿眼色制止了我。他伸出手指,在面前的茶杯里濯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我一看,是个“监”字。 我莫名其妙地去看他,他淡淡一笑,指了指门外,再指了指墙角上方。我这才注意,墙角边都装着摄像头。 我心里突地腾起一股火来,想起市局局长他们或许此刻正站在某个屋里,看我们四个人在表演,老子想骂娘! 县公安局长毕竟是吃这门饭的老手,当即不动声色起身,装作抽烟的样子踱到门边,侧耳细听了一会,转身走到我身边,在我肩上暗暗地使了一点劲按了一下。 我明白,门外有人,而且在监听。 我学着郝强的样子,也濯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道:“有吗?” 郝强写了一个“有”字,随即伸手拂去。 我和公安局长相觑着,郝强的这个字,就像一枚炸弹一样,炸翻了我原先所有的推断。郝强到现在不拿出来,而且讳莫言深,看来这份名单来头不小。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不拿出来这份名单?交出来名单,他们就不必接受审查。他们这么做?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让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我扔给老莫一支烟,把打火机也扔给他。 老莫接过去,抽了几口后问我:“我老婆还好吧?” 我一时不知这么回答。这段时间我没顾得上他人,也没关注李莲的情况。 “还好。”我说:“她不知道你的情况。” 老莫点点头,叹道:“不知道好。老子这回是死是活,还不晓得。” 我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别乱想。” 老莫将烟头掐灭道:“你也莫哄我。我做什么出身的你知道,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奥秘?这回啊,不找几个替罪羊来替死,不会那么简单收手。” “没那么复杂。”我说,又扔给他一支烟。 老莫摆摆手道:“不吸了。这段时间都没抽,快戒掉了。” 我惊讶地问:“不给你烟抽?” “烟倒是有,要抽也容易。得交代问题。”老莫苦笑道:“我有什么问题?交代什么?” “确实。”我说。 “这样好,帮老子把烟戒掉了。我家女人还不知多高兴呢。”老莫开朗地笑起来,可我能从他的笑声里听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回去给我老婆说说,老子忙。”老莫说完这句,不再开口。 我想问郝强,郝强却微闭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我敲了敲桌面,声音惊动了郝强。他张开眼,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再次从茶杯里沾了一点水,写到:“上级。”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郝强似乎有点急,拿眼狠狠地瞪我。 公安局长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肯定地点头。 郝强是要我们找上级?上级是谁?省公安厅,还是公安部? 他写了一个数字“512”。随即起身走到门边喊:“开门。” 门打开,进来四个警察,如押解犯人一般,两个人一组,带着郝强和老莫离开。 我和县局局长等了半天,不见市局局长他们进来。估计他们不会来了,才起身出门。 到了市局大门外,我问县局局长:“你看懂了郝强的意思?” 县局局长摇了摇头。 我心里又腾起一股火,日你娘!你不明白你指什么天花板?老子还以为你什么都明白!与其如此,当初还不如问个明白。 如今就剩下一组数字,什么意思? 抬眼看到不远处一块硕大的招牌,写着“公安局招待所”,心里一动。对县局局长说:“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吧。” 县局局长犹豫着说:“这里条件不是很好。是个招待所。” “没错。就住招待所。为我们春山县人民省点钱。”我笑道:“你不想住?” 县局局长哪敢再说,当即说道:“陈县长你都能住,我不能住么?” 说完就要去开房。我在他身后说:“帮我开一间512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49章 她不去,我也不去 苏西镇镇政府帮子陆续搬进新大楼办公,由于还未举行仪式,算不得正式。 镇党委扩大会议在三楼会议大厅里召开,这是苏西新镇我第一次参加的大会。与过去的老乡政府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新会议室里,都是新的沙发椅子。排场甚至比县政府会议室还要阔气。一张宽大的椭圆形大会议桌摆在会议厅的中央,桌子边的椅子都是高靠背的鎏金大班椅,旁边的椅子也是藏红色的软皮沙发椅子。 我当仁不让在领导的位子上坐下来,抬眼扫一眼会场。 整个会议大厅里坐满了人,估摸一下,该有四十几个。就疑惑起来,苏西多大?虽说是扩大会议,也不至于把所有党员都扩进来开会。眼光扫到赵德全身上,就想笑,我日!这家伙什么时候也成了党委的人了? 月白是冰雪聪明的人,当即在我耳边低声说:“全镇的村支书都来了。” 我哦了一声,转眼去看她。 月白笑道:“事关搬迁,很多事需要各村配合。没有他们来参加会议,怕他们领会不了会议精神。” 我没接话,眼神逐个看过去。全镇的党员代表都来了。镇党委、镇政府、镇人大、镇武装部,全部人马一个不缺。我特别留心去看了一下镇派出所,发现镇派出所的座牌后面只坐着柳红艳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示意月白开始开会。 月白清清嗓子,手指轻敲一下桌子开口:“同志们,现在开始开会。” 会议大厅里本来弥漫的轻声交谈声霎时安静下来。 “今天,我们苏西镇党委书记,春山县常务副县长陈风同志亲自主持会议,会议的主题是研究决定苏西镇整体搬迁事宜。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先代表苏西镇,对参加今晚会议的所有同志,表示感谢。” 话音未落,会议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月白的开场白说得情真意切,这种场面上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让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苏西镇历经两年时间,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在陈书记的正确领带下,在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建成了一座现代化的小镇,这在春山县是一件从未有过的事,在衡岳市是历史创举,就是在我们中部省,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大事。 通过这件事,我们能感知只有正确的领导,非凡的能力,才能办成让子孙后代都能铭记的大事。这一切,都是在陈书记的领导下完成的。因此,我们苏西人,要永远记得,没有陈书记,就没有我们今天幸福的生活。” 月白简直就是在给我开表彰会,她的话让我的脸上发烫。 会议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正襟危坐,这在之前的老乡政府开会,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看着会议大厅太严肃了,于是打断月白的话说:“大家都轻松一点啊。我们不是开人大会,没必要那么严肃嘛。” 大厅里就漾起一片笑声,接着就听到赵德全喊:“陈书记,可以抽烟不?” 我还未回答,就听到月白喝道:“赵德全,你怎么还是一副农民的样子!” 赵德全嘟哝道:“我本来就是个农民嘛。” 他们的对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大厅里的气氛转瞬间轻松了许多。 月白脸色一沉,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厉声说:“赵德全,你闭嘴。” 月白一拍桌子,会议大厅里又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我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月白,微笑着说:“老赵啊,我们这么漂亮的会议厅,你要是摸一支烟出来抽,熏坏了会议厅不要紧,我怕你熏坏我们这些干部呀。” 赵德全被月白一训斥,不敢开口说话。只朝我吐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 “不过,烟瘾实在来了,大家轮流抽还是可以的。”我说,转眼去看月白,发现她阴沉着脸,满脸不高兴。 “抽吧,抽吧。大家想抽的都去抽。今晚我们不开会了,改成抽烟大赛吧。”月白赌气地说,把一只脚尖,狠狠地踩了我一下。 我脚上吃痛,脸上却不露半丝神色。 我之所以怂恿赵德全抽烟,其实就是在给月白一点颜色看。我在告诉她,苏西镇还是我陈风说了算。 我说可以抽烟,却没有一个人敢掏烟出来抽。 我只好自己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说:“柳镇长,你得理解我们这些抽烟的人。比如我,不抽烟啊,脑子就糊涂。” 月白没做声,低着头看面前的文件。 我将烟扔给赵德全说:“德全,你也抽一支。” 赵德全接过烟却不敢抽,只是看着我傻傻地笑。 眼看着会议就要被抽烟的事搅得乱了,我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正色道:“既然大家都不抽,这样也好。从今天开始,镇会议上,任何人不得抽烟。大家必须听柳镇长的指示,要是谁违反了,别怪我不给面子。” 我这番话,算是给月白找回了面子。这叫做欲擒故纵,这一招让他们都知道,苏西镇是我陈风说了算的,月白是我这个阵线的人。得罪她,就是得罪我。 果然,我的话一落,赵德全赶紧哈着腰跑过来,把烟恭恭敬敬地放到我面前,一声也不敢吭。 “现在继续开会。”我宣布。 月白又清了清嗓子,环顾一眼会议厅说:“我要说的也说了,现在请书记给我们做指示。” 月白把球踢到我这边,我顺顺当当地接住说:“谈不上指示。这个会,我们大家都是商量着来。” 下午我在给月白按摩的时候,已经在她的汇报里完全掌握了所有工作的动态。苏西镇我还是很熟悉的,尽管去县里担任了新职务,对于苏西,我还是事事关心,绝不放过。 从月白的汇报里我知道几件事。苏西镇整体搬迁要办“三个一”,就是一台晚会,一场揭牌仪式,一个开市活动。 晚会表演十几个节目,所有节目均来自苏西镇所属各村,没请一个外来演员。全部节目都是自导自演,雪莱任晚会总导演。 揭牌由衡岳市市委领导主持,农贸街开市由春山县县委领导主持。 所有活动,都在一天之内。食宿均由钱有余的宾馆负责。 这样安排下来,我心里觉得满意,暗暗赞叹月白的能干。尽管她事先并没有给我透露半点消息,并不能说她否定我的存在。 月白这样安排,无非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我按照月白事先的安排,将“三个一”事项布置下去,说毕,我转头问月白,温泉山庄的事怎么安排。 月白没想到我会问这一出,迟迟艾艾半天,涨红了一张俏脸,回答不出来。 我扫视一眼全厅,面露不悦。 雪莱机智地说:“对方也没说一定现在要开发,要不等整体搬迁后再谈?” 我说:“我们虽然办好了迁镇的大事,也不能忽略经济发展。温泉山庄是苏西镇第一个外资项目,具有风向标的作用。我个人建议,将温泉山庄的奠基仪式,放到这次活动中来。” 月白马上接口道:“哪就是四个一了。” 我微笑道:“四个一,五个一都行。既然要热闹,我们就将热闹到极致。要不然,来了那么多的领导,我们苏西拿什么给领导汇报呢。” 其他人默不作声。温泉山庄我当初是委托给月白了。月白一直在忙整体搬迁的事,估计根本没放在心里。 我当即拿出电话给刘密斯打。电话一打就通,刘密斯居然在春山县,而且来了有半个多月了。 我在电话里说了自己的意思,刘密斯兴奋得在电话里咳嗽。说自己早就想动手了,只是柳镇长一直在忙,她又不放手给别人,连县里的招商局也不能过问。他自己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怎么给美国总部交代。 我笑着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刘密斯笑嘻嘻地说:“我找你,你一样忙。我知道你早晚会找我。” 挂了刘密斯的电话,我对大家说:“温泉山庄奠基的事,一并安排在搬迁活动中,剪彩的领导我去请省委领导。” 大家愕然了一下,紧接着就大声鼓掌。 赵德全更是满脸通红,要知道温泉山庄的土地,又是他老鹰嘴村的。 如此一来,会议就到了半夜。有些人开始打哈欠。 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需要解决的事业解决完了,正要宣布散会,门口伸进来一个脑袋,看着我嘻嘻地笑。 来人是钱有余,我招手让他进来。钱有余迟疑了一下,哈着腰进来站在我身边,低声说:“陈县长,我搞了点宵夜让大家吃。” 我一听,高兴得眉开眼笑。钱有余老家伙还是蛮有心的人! 突然想起开会并没有他,于是狐疑地去问月白。 月白冷冷笑道:“他的组织关系又不在苏西,怎么能来开会呢。” 我愣了一下,心想,钱有余连身家性命都拿来苏西镇了,怎么还不算是苏西人? 钱有余倒不在乎,涎着脸等我答复。 我问道:“老钱,有酒没?” 钱有余爽快地说:“有哇,想喝生命酒都有。红的白的黄的,随便挑。” 我对着满大厅的干部说:“今晚我们都喝白酒,好不好?” 大厅里群情激扬,众人高叫附和。 月白低声说:“你就不怕影响?” 我大笑道:“高兴就好。” 我被一群干部前呼后拥下楼,往钱有余的宾馆走。 苏西镇华灯怒放,映照着这座新城千姿百态。已经是半夜,街头还走着三三两两的姑娘小伙,看到我们出来,都亲热地打着招呼。 一座新城,改变了一个世界的生活方式。苏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我踌躇满志,仿佛天底下没有我做不成的事! 如此一想,脚底下就漂浮起来,走起路来像跳舞一般的摇摆。 到了钱有余宾馆门口,干部们一窝蜂地涌了进去。站在我身边的就只有月白与雪莱。 我两边看看,突然心里一动,压低声音对两个美人说:“今晚老子要过一回后宫的生活。” 雪莱惊愕了一下,顿时羞红了脸,骂道:“流氓!” 月白浅浅一笑道:“小雪,这后宫现在你是主人了。” 雪莱涨红了脸笑道:“我不是。” 月白正色道:“我现在算得上有夫之妇了,不行了。”折下轮到雪莱惊讶了,瞪着一双凤眼问道:“什么意思?” 月白也不解释,顾自往宾馆里走。 雪莱轻轻推了我一把说:“她不去,我就不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51章 月白被检举 魏延心急火燎赶到苏西镇,一见到我就大惊小怪地叫,说刘书记昨夜发了大脾气,几个局的局长都挨了骂。我的电话不通,到处叫人找我。把个春山县,闹得鸡飞狗跳。 我并不吃惊,刘启蒙书记的这种做法,恰好在我的预料之内,但我并没有关机。 我之所以回春山后让县局局长去汇报,自己抽身来了苏西,就是想避开与刘书记的正面交锋。在麒麟山庄一事上,刘启蒙死咬不放,大有置之死地的态势。我不能趟这浑水! 魏延能找到苏西镇来,说明这老小子还是有一套。 我掏出电话,才发现手机关了机。想去开机,却发现没电。 于是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说:“唉,没电了。难怪不通。” 魏延诡异地笑,伸着懒腰道:“陈县长,你安排我休息一下罢。昨夜到现在,我还没眨一下眼。” “为何?” “找你啊。” “什么事那么急?”我不置可否地说,站起身准备给他去倒水。 魏延赶紧拦住我,从我手里接过纸杯,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砸吧着嘴说:“都说苏西镇山美水秀,果真名不虚传啊。” 魏延喝的是我们苏西自己的泉水。我自从来到苏西后,就再也不喝其他的矿泉水。我喝的水都是老鹰嘴千年不涸的山泉。 “好喝就多喝几杯。”我笑着说:“魏主任那么早过来,怕是还没吃东西吧?” 魏延被我一说,才恍然大悟般揉了揉肚子道:“哪里顾得上吃东西。没找着你,我就是失职。我失职,挨批不说,还怕影响到你县长啊。” 我笑而不语。魏延作为我政府办的主任,确实要有领导的行踪信息。倘若他不知道领导的行踪,就是严重的失职。这些是组织纪律,是规范干部的条件之一。 魏延的话里含着另一层意思,我的行踪从来就不告诉他。魏延几次想说,都被我用眼神扼杀了。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会放弃,因此旁敲侧击地提醒着我。 “刘书记骂人是因为什么事?”我转移话题问。 “天晓得。”魏延皱着眉头,叹口气道:“我都下班回到家了,正在吃饭,被一个电话叫到县委。一进门,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刘书记不会随便骂人吧?” “确实很少看到他骂人。这次挨骂的还有县公安局长,人事局谢天。反正我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坐着几个局的局长,个个都是耷拉着头,脸色都不好看。估计没跑一个。”魏延笑道:“平时这些局长人模狗样的,被书记一骂,个个都像晕头鸡一样。” 我不觉得好笑。刘启蒙如此大的反应,不会是一件小事。他半夜叫这些局长去挨骂,这在历史上还未有过。刘启蒙一贯以儒雅示人,是典型的文官。别说他破口大骂,就是说句重话的情况,我在春山县这几年,基本没看到。 “骂我没?”我试探着问。 “这倒没有。”魏延放下杯子说:“就是找不到你人,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刘启蒙书记没有背着我骂我,说明我在他心目中还有一定的顾忌。倘若他公开骂我了,也就说明我们合作的机会走到了尽头。 “现在赶回去?”我再次试探地问魏延。 “现在赶回去也没意义了。刘书记一早去了衡岳市。走的时候指示我,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在县里等他回来。”魏延揉揉肚子说:“你们苏西有些什么好吃的?” 我电话叫来雪莱,让她带着魏延去钱有余的宾馆找点吃的东西。 魏延一走,我拿起电话给小姨打。 市局招待所512房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到现在我还一无所知。小姨说过要帮我,也不知到了什么程度。 小姨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敷衍,她越敷衍,我越感到事态不一般。 我问:“小姨,有什么发现没?” 小姨迟疑了一下说:“没什么东西。” “找到名单了吗?” “什么名单?”小姨似乎很茫然一般,对我的提法显得很迷茫。 “我跟你说过的名单啊。”我有些心急,小姨不会不记得。在我的记忆里,只要是我陈风嘱托的事,小姨就从来没忘记过。 “没看到。”小姨断然回绝我。 “哦。”我长叹一声,准备挂电话。 “这份名单很重要?”小姨突然传过来这句话。 “确实很重要。”我心不在焉地说。 “哦。”这下是小姨了,她似乎若有所悟一样,捏着话筒半天不说话,话筒里只有一阵阵的电流声。 “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小姨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小姨这不是在告诉我,她拿到了名单了!但她为什么要否认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刘启蒙发火,肯定与麒麟山庄的事有关。而唯一能破局麒麟山庄的,就是这份名单了。 因此这份名单,比性命更重要。否则,郝强和老莫不会拿自己的前程甚至生命作赌注。从小姨讳莫言深的话里,我揣度到小姨非但拿到了名单,而且深知名单所包含的严重性。要不,依我小姨的性格,她不会对我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 我坚定了信心,就想着即刻跑到小姨身边去,一定要拿到名单。 镇党政办秘书轻手轻脚进来,这个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大有我当年的风格。 “陈县长,你好。”他客气地笑,双腿笔直站在我办公桌前。 “有事吗?”我问,我与这个秘书没过多的交情,甚至连他姓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是县委派下来的大学生。原本是要去担任村官的,被月白要到了党政办。党政办秘书这个位子,在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坐。政府繁杂的事物多,没有一个秘书来打理,一切就只能靠月白一个人忙。月白是不堪重负了,才向县委提出来要一个秘书。 秘书看我一眼,赶紧转移开目光。他几乎不敢与我对视,这与当年我初到苏西,又是何等的相似! 我见他不说话,就低下头准备去批示月白送过来的活动方案。 还没动笔,秘书迟疑地说:“陈县长,我有个想法,向你请示。” 我兴趣嫣然地问:“什么想法?大胆说。” 秘书看一眼门口,走廊里空空如也。才鼓起勇气说:“我要检举揭发。” 我吃了一惊,抬起头盯着他看,沉声问:“你要检举谁?” 秘书迟疑了半天,憋红了一张脸,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要检举揭发柳镇长。” “检举什么?” “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他这个时候开始顺畅了,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想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不动声色,抽出一支烟递给他。自己点上火,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问:“具体点吧。” 秘书忙不迭地把手里捧着的一叠材料递给我,紧张地说:“都在这里了。” 我瞄了一眼,抬头是“关于苏西镇镇长柳月白的问题材料”。 “还送给谁了?” “没有给谁。” “手里还有不有?” “都在这里了。” “有没有想过还要送给那个部门?” 秘书不明白我的话,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就等陈县长您一句话,需要送哪里,我就送哪里。” “好。”我敲了敲材料说:“从现在起,你必须做到绝对保密。组织会采取措施调查。在调查结论未出来之前,只要走露半点风声,我都认为是你的个人行为。如果因此而造成了事故,你要负全部责任。” 秘书吓了一跳,涨红着脸连声道:“我明白,我明白。” 我安慰他说:“不错,你是个好同志。先回去工作吧,其他的事,组织需要你的时候,会找你。” 秘书低着头出去,走到走廊里又回转过来,低声说:“我也没别的意思。柳镇长是个好干部,只是需要组织提醒一下,免得走偏了。” 我心里一阵厌恶! 我一辈子最反感的就是打小报告的人。当然,他不是打小报告,但他走错了一条路。反应干部问题,应该找纪委。他来找我,司马昭之心啊。 我挥挥手让他出去,并叫上关上门。自己走到里间屋里,把身体摔倒在床上,我想安静! 月白被人检举,是一件让我六神无主的事。看来秘书这小子心机很重,从他准备的材料就能看出来,他是有预备的。 我不相信他只把材料给了我。这样的人,不会不留一手。 月白当初要他来镇政府做秘书,本以为引进了一个人才,谁知道引进来一头狼。倘若他检举情况属实,我作为镇委书记,能脱得了干系? 何况,柳月白是我力荐担任苏西镇镇长。月白出任镇长,已经破格了。当初我在刘启蒙面前说了多少好话才让他点头认可。要是现在出事,我们两个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心里像是揣上了一头鹿,活蹦乱跳的让我心神不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55章 补一补身子 黄奇善果真一个人赴约。我们刚坐稳,就听到他在门外直起嗓子喊。 黄奇善本身是个有修养的人,讲究在公共场合不高声喧哗的训导。但自从他来到春山县做了县团委书记以后,把身上的那一丝丝的书生气,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张口就是粗话,而且附带肢体语言。 按他自己的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在春山县这样的官场,文质彬彬道貌岸然只能等死。 大家都粗口。从县委书记到乡村镇长,开口就是“日你娘”。 身在官场,人不由己。只有打成一片,方不成为另类。 如此以来,文质彬彬的黄奇善,现在变成典型的乡下干部。从言谈举止到穿着打扮,莫不显露出乡下干部的粗鄙。 小纯儿耳里听着黄奇善叫我,脸上漾起一层开心的笑,低声问我:“这是你请来的?” 我点头称是,打开包间的门,朝黄奇善举手示意。 黄奇善几步跨过来,一拳擂在我肩胛骨上,笑骂道:“狗日的,今日怎么又闲心请老子吃饭了。” 我将他一把拖进包间,回报他一拳道:“爱吃不吃。不想吃早点滚。” 黄奇善眼睛梭溜一下房间,发现含笑坐在桌子边的小纯儿,当即大惊小怪一样叫起来:“原来金屋藏娇啊。” 我作势要去踢他,骂道:“你这人,一辈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黄奇善嘻嘻地笑,走到桌边伸出手道:“美女,你好。” 小纯儿忙不迭站起身,将一只滑腻如腻子的小手,塞进黄奇善的手掌里,摇了摇道:“你好。” 两个人相视一眼,莞尔一笑。 我在小纯儿的对面坐下,叫服务员点菜。 黄奇善从我手里抢过菜单,递给小纯儿,埋怨着道:“这个饭局点菜,也是有讲究的。今天有美女在座,当然是美女点。陈风你忙个啥呢。” 小纯儿双手乱摇,憋红了一张俏脸道:“我不会点菜啊。” 黄奇善笑道:“不会点菜正常。我告诉你一个诀窍。以后到饭店吃饭,先问他们的招牌菜是什么。点上几个招牌菜,再加一些时蔬,一桌子的菜就功德圆满了。” 小纯儿认真地听,脸上一副无限崇拜的样子。 我知道黄奇善是在忽悠她。黄奇善做了县团委书记后,最大的改变就是学会了油嘴滑舌。而且只要看到美女,必定要施展浑身解数,以图博得美人莞尔一笑。 他的这个变化我曾经疑惑不解。黄奇善是个多么害羞的人,只要有三个人在场,他一般是未曾开口脸先红。 如今他练得一副好脸皮,几乎刀枪不入。关键是他博得朱花语美人归了。反而一改常态,在女人面前插科打诨,调笑非常。 “花语怎么没来?”我故意刺激他。这小子在小纯儿面前的不羁,让我有点小小的嫉妒。当然,这要是换在三年前,我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家读书呢。”黄奇善半眼也没看我,凑过去身子,几乎挨在小纯儿的身上了。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我提醒他们说:“这可是公众场合,你们可不能胡来。” 黄奇善白我一眼道:“我胡来,也是心若澄明。不像你,骨子里胡来。” 我骂道:“狗屁!” “看谁在放狗屁。”他转过身,凑近我的耳边低声道:“你是好人,怎么请一个漂亮的女人吃饭?你就不怕微微骂你?” 我终于明白这小子是故意为之,原来他是担心我对不起黄微微。 “别胡思乱想。”我轻敲一下桌子,也压低声音说:“如果真有见不得人的事,我还会叫上一个电灯泡?” 我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小纯儿疑惑地看着我们,满脸的不解。 我说:“我们说点男人的事。” 小纯儿嘴一撇道:“你们男人还能有什么事?除了当官发财,就是女人了。” “一点不错!”黄奇善接口道:“女人就是催发剂,是润滑油。当官发财娶漂亮老婆,是每个男人最大的追求。” 小纯儿满面桃花,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黄奇善说:“这个干部真幽默。” 黄奇善正色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偏言。” 小纯儿使劲地点头说:“我相信啊。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十分的投机,我敲着桌子喊道:“你们还吃不吃?” 黄奇善笑眯眯地说:“当然吃。有你买单,不吃不是浪费么?哦,我还得打个包回去。” “打包?” “不行啊!” “不是不行。你打包干嘛呢?” “花语还没吃饭。听说你叫我,催着我赶过来。其实,我还真没心思陪你吃什么饭。” 我心里一阵发笑,拿着筷子在他胳膊上敲了一下说:“黄大书记,看来今天请你吃饭,是给我自己面子啊。” “是花语给的面子。”黄奇善认真地说:“我老婆在你手底下当兵,老子就不得不巴结你。” 我笑骂道:“你这个人,满脑子邪恶的想法。” 我们一边调笑,一边点好了菜。 服务员一出去,黄奇善似乎突然醒悟过来一样,瞪着小纯儿说:“我怎么好像再哪见过你?” “你这一套,都老掉牙了。还在用啊,真不是与时俱进的人。”小纯儿取笑着黄奇善说:“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对女人说这句话。你是干部,也不能脱俗啊。” 黄奇善一本正经地说:“没错。我也是个俗人。所以有点俗人的思想完全正确。虽说是老掉牙的套路,却是颠簸不破的真理。你自己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小纯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我正要介绍他们认识,黄奇善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盯着小纯儿认真端详:“你是水泥制品厂的秘书!” 小纯儿笑而不答,黄奇善就转过头看着我,摸摸脑勺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认错人了?” 小纯儿微笑道:“你没认错。” 黄奇善仿佛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兴奋地叫道:“就是嘛,我怎么会认错人呢。” 既然他们认识,我就懒得介绍了。倒是黄奇善,好奇心顿起,问我道:“你们怎么认识了?” 我瞟他一眼道:“就允许你认识,我就不能认识么?” 黄奇善尴尬地笑,捻着自己的耳垂子说:“也是啊。你们要是不认识,倒是奇怪了。一个常务副县长,是应该要认识下面的人。” 我打断他道:“全县几十万人,我能都认识?今天我们认识,是因为缘分。缘分这个东西啊,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真实存在。” “是啊,是啊!”黄奇善感叹道:“要是没有缘分的说法,人与人之间都是陌生的。” 聊了一阵,菜开始上桌。 黄奇善叫了一瓶“泸州老窖”,说此酒虽然不是高大上的货色,毕竟假的少。喝酒就是图个开心。千万别喝了一顿酒,把命都弄丢了。又说现在这市面上,想买瓶真酒都像捡到宝贝一样。 三个杯子一字排开,黄奇善亲自执壶倒酒。 小纯儿面露难色说:“你们两个喝吧,我还要开车,喝茶陪你们。” 黄奇善坚决不肯,说才三个人吃饭,一个人不喝酒,不但没气氛,而且没心情。 我说:“万一她喝醉了也不好。她确实要开车。” 黄奇善却不管这些,嚷道:“在春山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有谁敢不买你的帐?喝醉了又怎么样?就开着。” “怕出事啊。”我严肃地说。 “出个毛事。春山县大街上有几台车?开个车比骑个毛驴还爽。喝,一定要喝。” 说着不由分说,往三个杯子里都倒满了酒,刚端起杯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皱皱眉头说:“要不我们把郭伟也叫来。毕竟我们好久没聚过了。” 我闻言心里一动,问道:“郭伟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像变戏法一样拉开门,冲着隔壁的包间喊:“郭伟,郭伟,你出来。” 喊了一阵,不见有动静,抓起面前的筷子摔在地上骂道:“狗日的,还装起来了。” 黄奇善发怒,倒显出他的书生意气了。他在筷子上踩了一脚,生气地骂:“以为老子没看到。不就是陪着老头子么。” 我疑惑地问:“陪谁呀?” “还有谁?不就是老关书记。” 我吃了一惊,关培山来辉煌宾馆吃饭,表明风平浪静了。 “还有谁?”我问。 “还有一个面生,不认识。看架势,来头不小。估计是省里来的。” “你在哪看到了?”我不紧不慢地问,显得漠不关心。 “我刚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他们。本来想打招呼,不知道郭伟看没看见我,反正我话还没出口,他们就进了房了。” 我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他碗里,说:“来,补一补身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56章 有备而来 我们三个人,叫了满满一桌子菜。黄奇善吃得心花怒放,不时给小纯儿奉献殷勤,帮着她夹菜舀汤,忙得不亦乐乎。 黄奇善的高兴是真高兴,他如今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 尽管我上台后,春山县常委会作了调整,取消了他头上光芒四射的常委职务。但他县团委书记的职务,却稳如泰山。按理说,失却常委职务会失落,可黄奇善非但没失落,反而自得其乐。按他自己的话说,他的这个常委,本身就是非常时期的产物,过了历史时期,就应该被尘封。 其实,只有我懂得他的用心。官做得大不大,实际权力有不有,黄奇善并不在乎。他是个没太多自信的人,权力越大,他越感觉力不从心。他的高兴,来源于他抱得美人归。 朱花语最终投入他的怀抱,是他在春山县八年来最大的收获。有了朱花语,即便他一身清风,他一样觉得阳光灿烂,幸福无比。 这一点,从他每日伺奉朱花语的饮食起居就能看出来。 何况,他贵为县团委书记,前程无比远大。 小纯儿似乎也乐意黄奇善的殷勤,笑语嫣然的任黄奇善舌灿莲花,左右逢源。 只有我,心事重重,食不甘味。 饭吃到一半,黄奇善扔下手里的筷子,抚着肚皮说:“你们慢慢吃,我饱了。” 黄奇善突如其来的表现,让小纯儿吃惊不小。她张着亮晶晶的眼睛,疑惑地问:“才吃一点点,你就饱了?” “饱了。确实饱了。”黄奇善拍拍肚皮说:“我得赶回去,花语饿着呢。” 不等我说话,他叫来服务员,把之前要打包的饭菜要来,提在手里对我说:“我得先回去。” 我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骂道:“滚吧,重色轻友。” 黄奇善笑嘻嘻地说:“这个词,应该用在你身上。” 说完扔下我们,拉开门出去。不一会,又转回来,在我耳边悄声说:“郭伟就在隔壁。” 我愕然地看着他,冷笑着说:“奇善,你倒挺上心的。他在哪,管我什么事?” 黄奇善不在乎我的冷笑,直起身子,拍着我的肩膀说:“管不管你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人失魂落魄的,味同嚼蜡一样吃饭。吃个饭,还吃出了烦恼。老子吃饭,一贯是好心情。像你这样吃饭,就是给我吃龙肉,也没意思了。” “你不是走了吗?”我笑问他。 “走了就不能回来了?” “回来干嘛?” “帮你解烦啊。”黄奇善一眼也不看对面坐着的小纯儿,仿佛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么一道风景。 女人最怕男人冷落自己!黄奇善的这番举动,与他几分钟前的举动简直判如两人。刚才还热情如火,现在冷如冰霜。 小纯儿就不乐意了,张口说道:“黄书记,你这人真有意思啊,你不怕你们家宝贝饿坏了?” 黄奇善不接她的话茬,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们得把他叫过来问问。” 我问:“问什么?” “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我们当年的小组长。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就不对,你说是不?” “人家瞒你什么了?”我奇怪地问。 “你明白,我也明白。” 我就无话可说了。黄奇善是县领导干部,春山县发生了什么事,他不会不知道。 “怎么叫?直接进去叫人?”我疑惑地问。 “你去还是我去?”黄奇善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去。”我断然拒绝。 “我也不去。”黄奇善笑着说,眼光却瞟向了小纯儿。 小纯儿本来对黄奇善刚才没理她生了气。这个时候看到黄奇善望着自己,心里窝着的一股火当即要爆发,于是气鼓鼓地瞪了黄奇善一眼说:“你别看着我,我也不会去。” 黄奇善绕到她身后,帮她舀了一碗汤说:“都说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感情是红颜知己。小纯儿,你说说,你算不算我们陈县长的红颜知己?” 小纯儿一愣,抬眼看我,欲言又止。 犹豫了半天,才像蚊子的声音一样说:“我是不是,我说了不算啊。” 黄奇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说:“你说了就算。” 小纯儿长叹一声道:“都不要说了,我去。” 小纯儿一走,黄奇善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严肃认真地说:“陈风,不管外面的世界多精彩,你都不能忘本啊。”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黄奇善当年追求过黄微微,而且一度在老黄家登堂入室。就在他以为水到渠成,张口求爱的时候,得到的却是黄微微坚决的拒绝。而且在那一次,他从黄微微的口中知道了她的爱情,她的爱情就是我。 黄奇善羡慕过,也嫉妒过。但最后他放下了。后来他自己对我说:“其实爱一个人,就是让她的爱尽情开放。爱情不是占有,而是付出。只要心里有爱,即便永不见天日,也是幸福的。” 他刚才的这番话,就是在提醒我。 我笑着说:“奇善,你不要想多了。我陈风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清楚?有些东西,逢场作戏在所难免,何况你也明白,兄弟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啊。” “我懂,也理解你。”话音未落,就看到小纯儿推门进来,后面赫然跟着郭伟。 郭伟一眼看到我们,愕然地停住脚,半天回过神来说:“原来是你们在搞鬼啊。” 黄奇善笑嘻嘻地说:“谁搞鬼呀?谁吃了豹子胆,敢跟我们郭老大搞鬼?岂不是找死!” 郭伟笑着摆手道:“少废话,你们找我有事?” 黄奇善还在调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看到郭老大了,想你了。” “鬼话连篇。”郭伟站着不肯坐,急急忙忙地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得先过去。等有空了,我们再聚一下。” “要等他你郭老大有空,怕是下个世纪的话了。这么?什么事那么急,都不能坐下好好聊几句?”黄奇善言语之间,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郭伟显然有些急,犹豫了半响,眼光瞟到小纯儿身上,疑惑地问:“你是?” 小纯儿笑得像一朵花儿一样道:“刚才我去请这位领导,他们一屋子人,还以为我是这位领导的女朋友呢。” 郭伟被小纯儿一说,顿时红了脸,转头骂着黄奇善道:“肯定是你出的馊主意。” 黄奇善连声叫屈,笑道:“要不是美女去请,郭老大会来么!” 郭伟道:“你就会弄些花招,难道你去叫我,我就不来?” “不一定哦。”黄奇善笑嘻嘻地说:“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叫你怎么不搭理我?” 郭伟叫屈道:“你看到我了?你叫我了?” “算了。当我没说。”黄奇善扬了扬手里的饭菜,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几乎跳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得走了,把人饿坏了,你们谁也赔不起。” 说完一溜烟跑了,留下我们三个人,没人开口说话。 郭伟站了一会,疑惑地问:“奇善好像是给谁送饭吧?” “他老婆。”我说。 “他有老婆了?谁呀?” “原来苏西的老朱乡长的女儿。” “是吗?”郭伟好奇心起,问道:“老朱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有啊。” “奇善还真有一套啊。”郭伟笑道:“能把老朱的女儿追到手,算是个能人。” “只要用心,水滴石穿。”我笑着说:“郭组长别来无恙?” 郭伟笑道:“还好,还好。” 我想起梁天行的事,想问,终究还是硬生生压下去。 郭伟似乎看出了我有话要说,犹豫了一下说:“陈风,你好像有什么话要问我?” 我只好轻轻说:“听说你认识梁天行老板?” “认识。”郭伟直言不讳。 “他是你招商引资来春山的?” “我算老几?”郭伟冷笑着道:“我连门边都挨不上。像梁老板这样的人,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连根鸡毛都算不上。他的来头,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看来我原来的揣度也是错的。这件事里,关培山也不是主要人。他可能就是一个桥梁,真正站在他背后的,一定是个我们必须仰止的人物。 “哪他是怎么来的春山?”我装作有兴趣地问。 “这个呀,你不会等太久就会知道。”他指了指隔壁说:“现在坐在里面谈笑风生的人,明天就会去找你。” “谁?”我心里顿了一下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郭伟再看了一眼小纯儿,拿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说:“我先过去了。失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58章 她是我小姨 吴全子并不是林小溪所说的省委副秘书长。刘启蒙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是省政府副秘书长,跟着林声茂副省长协助管理省公安厅。 吴全子亦如林声茂,单枪匹马不带一人,既不与市里打招呼,也不跟县里通报,直接到春山县找关培山,让刘启蒙感到事态不简单。 他在电话里指示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去见他,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省里的领导下到县里,通常都是轰动新闻。不但市里要派一定级别的领导作陪,所到之处,得处处戒备。过去鸣锣开道,现在必定警车开道。 而吴全子的到来,衡岳市没闻到一丝气息,春山县也像一潭死水。 刘启蒙最后说,既然领导不打招呼而来,大概是不想影响地方。既然领导没想影响,县委干脆装聋作哑。我去见他,纯粹是私人见面。 得了刘启蒙的指示,我心底有底了。于是笑眯眯的从洗手间出来,跟着林小溪去隔壁房间。 吴全子身材高大,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鹰鹫一样的眼,上下打量我半响,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我陪着笑脸,弓着腰站在他旁边,伸出双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 吴全子副秘书长在握手的时候,故意使了一点劲,我感觉到手骨似乎有碎裂的声音。 “坐下来说话。”他爽朗地笑。 服务员不失时机在他身边摆放了一张椅子。 我侧着身子坐下,看一桌子的人,满面含笑,逐一打着招呼。 “老关,你们春山县,还是有人才的嘛。”吴全子用两根手指轻抚着下巴,高兴地说:“看来我这趟,没白来。” “当然不会白来。”关培山笑眯眯地说:“吴秘书长,你看我身边这两个,哪个又不是一方栋梁之才啊。” 坐在他身边的邓涵宇和郭伟,闻言赶紧微笑。 “小陈,有不有兴趣上省里工作啊?”吴全子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出乎我的意料。 “人往高处走。小陈这个同志,年富力强,是应该放到更需要的岗位上去。”关培山颔首微笑,见我不为所动,当即叱道:“还不感谢吴秘书长!” 我只好认真地站起身,立正如松,朝吴全子弯腰躬谢。 吴全子摆摆手道:“坐下坐下,不必讲客气。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完不成任务,林省长哪里,我无法交差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眼光扫过我和林小溪,赞道:“这两个人到省里去,有大用。”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省里准备在电视台开一个政法频道,需要大量人手。另外,省厅办公厅现在也急需人才。这选拔人才啊,这次是不拘一格的。省委主要领导指示,只要是合适的人选,不管过去担任什么职位,只要是中部省的干部,都可以直调。” 关培山笑道:“要不,吴秘书长把他们两个也一起调过去算了。” 这一桌子人,能够这样说话的,也只有关培山才有这资格。像我和郭伟他们,只有听的份。多一句话都不行。 “我倒是想啊。”吴全子犹豫着说:“这两个小干部,人精明,办事能力应该不错。只是我这次来,是带帽来的。份外的事,还要请示林省长。” 关培山笑道:“这些,都是你吴秘书长一句话的事。” 邓涵宇听到谈论他的大事,紧张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时去看林小溪,希望她能出来说几句好话。 林小溪一句话也不说。吴全子是她父亲的手下,她心里明白。吴全子来春山县,就是张罗着要调走我和她。 一顿饭吃得接近尾声,关培山请吴全子离席。说家里有点好茶,不如一起品茗去。 吴全子摇手拒绝,说还有一些事,想要单独跟我聊聊。 关培山何等的老奸巨猾,当即起身,带着邓涵宇、郭伟要离开。 邓涵宇还在犹豫,关培山沉着脸说:“领导有事,你去准备好住房。一定要给我做好几个方面的工作。确保领导休息不被打扰。” 吴全子摇手说:“不必。小陈他们在,由他们安排就好。” 林小溪赶紧说:“我来安排。吴叔叔来春山看我,是我的事。不麻烦关叔了。” 关培山笑道:“这样也好。有什么事,小林你记得给我电话。” 他们一出门,我才想起水泥制品厂的事,赶紧对吴全子说:“吴秘书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吴全子表示同意。我紧走几步,在大门口叫住了邓涵宇,将他拉到一边,直愣愣地问他:“老邓,有个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邓涵宇愣了一下问:“什么事?” “水泥制品厂的事。” 邓涵宇脸上掠过一丝紧张,马上又恢复平静,问我:“水泥厂什么事?跟我有关系?” “改制的事。” “管我屁事。”邓涵宇愤愤不平地说:“老子不在城关镇多久了,这事跟我有扯得上吗?” “改制是在你手里完成的。” “没错,我是按政策办的事。”邓涵宇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又想搞什么鬼吧?” “我能搞什么鬼?”我微笑着说:“只是现在他们出了一点事,扯起来还是跟你有点关系。我个人意见,老邓,最好你出面去摆平。否则闹大了,怕是难收拾。” 邓涵宇愣了半响,迟疑地说:“怎么摆平?”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扔下这句话,转身去吴秘书长的包间。 身后传来邓涵宇的喊声:“陈风,你就要走了,还管这事啊。” 我回过头说:“谁说我要走了?” 邓涵宇赶过来,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兄弟,你都知道什么?” 我莫测高深地微笑,说:“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厉害。”邓涵宇叹道:“老子这一辈子,遇到你陈风后,就天天走下坡路。看来你这人,就是我的克星。”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老邓,做人也好,做官也罢,只要身正,哪怕影斜。你自己留下的屁股,自己去擦干净。我陈风保证,不会无事生非。” 我这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只要邓涵宇听明白了,他主动出面去将此事平复,至于国有资产的流失,又岂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能查个水落石出的事! 邓涵宇背景复杂,有一个做县长的父亲,谁能说他背后没站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即便他邓涵宇初出茅庐,他在官场深耕了一辈子的父亲,又岂是我能撼动得了的人物。 我这么做,就是想告诉他,只要他不给我找麻烦,我就一定不会给他找麻烦。 邓涵宇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放心。” 我再进包间,看到吴全子已经做到了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林小溪,看到我进来,立即起身说:“陈风,你来陪吴叔叔,我去办一下住宿手续。” 林小溪一走,吴全子就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他的目光凌厉,像一把利刃一样直穿我心底。 我不敢迎着他的目光而上,低下头站在他对面。 “把名单给我。”吴全子朝我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什么名单?” 吴全子冷冷地笑:“小陈啊,你不可辜负林省长的一片爱才之心啊。” 我唯唯偌偌地点头,赶紧表态说:“感谢领导的关心。” 吴全子换了一副亲切的面孔,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坐下来说。” 我没敢去坐他身边,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据涉案的莫非有交代,他们手里有一份名单,藏在衡岳市公安招待所的512房。这份名单现在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着说:“我没见过啊。” “我知道你没见过。但拿名单的人,跟你有关系。” “谁呢?” “一个女人。” 我心里马上浮现小姨的形象。难道是小姨拿走了名单?市局招待所512房事发后就封存起来了,整个房间任何一个角落都不知被搜过多少遍了,小姨又是从哪里找到了这份名单? 更重要的是,这份名单里究竟藏着什么玄机?让一个省政府的副秘书长亲自过问? “我认识吗?” “当然认识。”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 “好,我来提醒你,你认识一个叫蒋晓月的人吗?” 我点头承认说:“她是我小姨。” 吴全子点头道:“嗯,你没说谎。据我们调查,她是你外婆收养的。” “不!她是我亲小姨。”我打断他的话说:“我小姨现在带着一个孩子,她怎么会去拿什么名单?” 吴全子笑眯眯地说:“小陈,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没有把握,会来找你?” “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找她?” “找了。她不承认。” “我小姨不承认,就表示她肯定不知道什么名单。别说她,就是我,也不明白领导你这话的意思。”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份名单,是你们春山县假钞案的关键,里面有大量的涉案人员信息。拿到这份名单,就能一网打尽涉案人员,挖出更大的案子来。” 吴全子并不隐瞒我,他直接透露这些信息,无非就是让我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领导你来找我,我也没办法啊。”我委屈地叫道。 “当然,你有不有办法,你自己把握。我们是有证据的。如果配合工作,小陈你名正言顺调入到省厅工作。如果不配合,我们将会采取手段,不光是对你小姨,只要与此案有关的人,我们都不会手软。” 我背上冷汗涔涔。吴全子说出这番话来,基本是在跟我摊牌了。我甚至有点后悔起来,当初要是我不去查什么麒麟山庄,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心惊胆战的事发生? 我像是跌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这张大网正在慢慢地收拢,我就要破水而出,暴晒在太阳光下了。 我也明白,吴全子前来春山县找我,是因为林小溪的关系。林小溪是林省长唯一的爱女,我是她爱女一心要拿到手的爱人。林省长派吴全子来,就是因为投鼠忌器。 要不,依他们省公安厅办案的手段,他们要将我用手段搞起来,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底了。 我说:“吴秘书长,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保证,如果有您说的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组织坦白交代。” 吴全子愕然地看着我,黑着脸说:“小陈,你要想清楚。” 我笑道:“我没什么好想的。我确实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吴全子的脸上罩上来一层寒霜,当即站起身,拂袖要走。 还没出门,林小溪笑嘻嘻地推门进来,开口就嚷道:“吴叔叔,我带你去看春山的夜景吧。” 吴全子站住脚,叹口气道:“小溪,叔叔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62章 名单到手 我和郁秘书很轻易就见到了办案人员,但不管我们如何说,他们都坚决不肯放人。其中一个警察鹰鹫一样的眼盯着我看半天说,要放人,除非局长亲自打招呼。 市局局长的电话死也打不通,我们找到他的办公室,房门紧闭,敲半天半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郁秘书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陈县长,我也没办法了。你看怎么办?” 我心急如焚啊,小姨关在里面,外面还有孩子。这样的生离死别,人间悲剧,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后悔不该找小姨帮忙去找名单,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小姨是如何拿到名单的。 站在市局局长的门口我想,要是交了名单就能保小姨无事,我绝对毫不犹豫把名单交出来。不管如何,拿到名单再作下步打算,是当之务急的事。 于是又调转头去找办案警察,要求与小姨见面。 警察冷笑着说:“听说你是个副县长,一点法律也没有么?蒋晓月现在是嫌疑人,侦查阶段除了律师外,不能会见任何人,不懂吗?” 我脸上一阵发热,心里怒骂道:“我日你先人,这点屁事,拿着鸡毛当令箭,难道还要砍头不成么?” 心里在骂,脸上却丝毫也不能表现。尽管他的揶揄让我无地自容,但为了小姨,什么样的委屈我不能受呢?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们的这个嫌疑人,家里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你总让她给我们交代一下吧?要不,孩子出了事,谁也负责不起。”我软中带硬,目光炯炯有神,盯着警察说:“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再说,你们在现场看着,还怕什么?” 郁秘书跟着敲边鼓说:“也是,小孩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怕出事啊,出了事,怕是天王老子也跑不脱。” 办案的警察犹豫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我要请示一下。” 他出门去打电话,我和郁秘书相视一笑。 隔了一会,他捏着手机进来说:“就给你们五分钟,多一分钟都不行。” 我连声答应,别说给五分钟,现在这种情形,哪怕就是看一眼,我也心满意足。 办案警察把我们带到一个会议室等,不一会,小姨就在两个女警察的陪伴下,低着头进来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我的小姨几乎枯槁得失去人形。 她头发蓬松,目光迟滞,脸上罩着一层冷灰色,一件来不及换的居家衣套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像一棵迟暮的老树上挂着一件衣服。 我眼眶一热,差点要流出泪来。 小姨看到我,脸上浮上来一丝微笑,转瞬即逝。 女警吆喝道:“五分钟时间,有话快说。” 她们没有退开,一左一右站在小姨身边,板着一副脸,千刀砍不进的样子。 “你来了啊,小风。”小姨微笑着说,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敲了几下:“你放心,没事的。” 她反而来安慰我!我终于没能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男子汉,坚强点。”小姨严肃地说:“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使劲地点头。 俗话说,官法如炉!任铁打的人,只要进了这个地方,到头来都一样的灰飞烟灭。我小姨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一辈子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沦为阶下囚,叫我如何不伤心。 当然,我知道我的小姨是个美丽的坚强女子,她能掂得清孰轻孰重!这与我小姨的出身有关系。我小姨生下来被人遗弃,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所表现出来的坚强,就是我等须眉,不一定能与之比肩。 “我儿子还好吧?”小姨轻声问我,眼睛眨了几下。 “在微微家里。”我说,无限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微微是我叫去的。她一个小姑娘家,为难她了。”小姨轻声地喟叹。 “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我说,忍住想哭的冲动,伸手去握小姨的手。 小姨的手冰凉无比,毫无血色。 突然感觉手心里一动,抬眼去看小姨,她正微笑着看我。 小姨在我手心里写字。 我凝神静气,心随小姨的手指一笔一划的走,终于得出一句话:名单在儿子的奶夹里! “记得帮小孩子洗澡。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小姨放开我的手,娴静地微笑:“他的衣服也要勤洗,特别是奶夹,我儿子有吐奶的习惯,一天不洗,有味道。” 我使劲地点头,终于没忍住,让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小姨伸手替我抹去泪水,嗔怪地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没出息。” 她站起身,对女警说:“我说完了,走吧。” 两个女警,又一左一右夹着小姨离开。我看着小姨孤独的背影,眼泪像决堤的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出来。 郁秘书推了我一把说:“走吧。” 我起身,擦干眼泪,仰首挺胸从公安局出来。 出了门,我对郁秘书说:“谢谢你,郁秘书。我得去看我小姨的儿子,不能陪你了。” 郁秘书抱歉地说:“不敢。没办好事,不好意思啊。” “不关你的事。”我认真地说:“麻烦你回去把情况给何书记汇报一下。” “会的会的。”郁秘书一脸的歉意,钻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我叫过余味,让他自己去找地方休息,车子给我。 余味还在犹豫,我不由分说,从他手里夺过车钥匙,点着火后从车窗里探出头说:“等我电话。” 我不让余味跟我走,是因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小姨在我手心里写下那句话,像一朵诱人的罂粟花一样,勾引着我十万火急。 驾着车我直奔小区去。黄微微开门见到我,手忙脚乱地喊:“陈风,快去帮我把炉子上的奶拿下来。” 小姨的孩子正哭得天崩地裂,他手脚乱舞,在黄微微的怀里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 “肯定是饿了。”黄微微认真地说:“昨夜到现在,这小家伙一口奶也不喝。” “他一直喝母乳。”我说:“没喝过奶粉。” “可我到哪里找母乳啊。”黄微微为难地说:“我又没有。” 话一出口,顿觉失言,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 “总会有的。”我打趣着她,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轻轻拍着他说:“乖,妈妈出差去了,不哭啊。” 小孩子根本不理会我,还在张牙舞爪地哭。 我探手过去,捏着孩子颌下的奶夹,一模,发现里面真有东西。 “有味道了,孩子可能闻不惯,换一个吧。”我说,动手解下奶夹,扔到脚边。 黄微微找来一块新奶夹,从我怀里接过孩子说:“小家伙,你再不喝,饿坏了我可赔不起啊。” “不担心,等他饿得受不了了,就会喝。”我说,从地上捡起奶夹:“我去洗洗。” 黄微微赶紧拦住我说:“你放下。这些东西,你们男人动什么手哇。等下小家伙睡着了,我来洗。” 我心里有鬼,假笑着说:“没事,你也辛苦了。还是我来。” 黄微微温柔地看我一眼道:“陈风,你懂事了呢。” 我脸上又一次发烫,不敢去看她,拿着奶夹低着头进了洗手间。 刚进去,外面传来黄微微惊喜的喊声:“陈风,陈风,他喝奶了。喝奶了。” 我探出头去说:“微微,你真厉害。这次意外,你就当实习了,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老婆你就能轻车熟路了。” 黄微微红着脸呸了我一口道:“谁跟你有孩子啊,不怕羞。” 我哈哈地笑,心情愉悦许多。 孩子安康,小姨就能放心。小姨放心,我就心情高兴。 黄微微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给孩子喂奶,孩子在她怀里一边喝奶,一边手舞足蹈。一丝光从窗户外穿透而来,罩在一脸微笑的黄微微身上,显得无比的娴静和温馨。 我捏着奶夹,闭目养神半天,手下使了一点劲,打开了奶夹的夹层。 一张皱巴巴的纸卷成手指大小的长条,藏在奶夹的夹层里。 打开纸条,就是一长串的名字。 我匆忙扫视了一眼,发现名单里出现的几个名字,既让我意外,也让我恐怖起来。 名单写在一张a4的纸上,密密麻麻的,粗算一下,不下百个。 每个名字的后边,都写着一组数字,我揣摩了一下,没想出来这组数字代表什么。特别注意了一下,在关培山的名字后边,写着1534,林声茂副省长的名字后边没有数字。 再看下去,突然发现了我的名字。 我的心陡地一缩,心跳加速,似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我的名字后边加了一个括弧,里面写着“未果”两字。 这张让人看不明白的纸条,让多少人夜不成寐啊。 这张纸条,让林声茂副省长亲临春山,又让吴全子副秘书长坐镇衡岳市指挥。这里面藏着的玄机,除了死去的老残,谁又能懂? 我长叹一声,将纸条小心地卷起来,放进贴身的衣兜里出了门。 沙发上的黄微微睡着了,孩子也睡着了。 我走过去,拿起一床薄毛毯,盖在他们身上。 黄微微醒了过来,抱歉地笑了笑,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将头靠过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搂着她的肩膀,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无限深情地说:“辛苦你了,老婆。” 她慵懒地笑,淡淡地说:“没事。只要孩子好,我辛苦一点没事。” “一夜没睡了?” “这小家伙,一夜没睡。我怎么能睡的着!”她盯着孩子恬静的小脸,安详地微笑。 “他现在睡了,你去睡一下,我来看着他。”我想从她怀里接过小孩。 “不要了。换下手,万一惊醒了他,又该哭闹了。”她拒绝了我,小心的抱着孩子,眼光一刻不离孩子的脸。 “这样不行。”我说:“我得找个人来帮你。” “找谁?” “奚枚竹。”我说,拿出电话准备打。 “不好吧?”黄微微犹豫着说:“她也是个未结婚的小姑娘,也没经验。” “多个人,多双手。总能替你一点。”我不由分说要打电话。 “叫谁来帮忙都只能解一时之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小姨找回来。只有孩子的妈妈,才是唯一的合适人。” 我心里一动,感觉贴身衣服口袋里的名单跳了几跳。 “放心!”我安慰她道:“小姨马上就会没事。”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大决定。为了小姨,我甘愿付出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65章 交易 从新林隐出来,我一边开车,一边给奚枚竹打电话,要她准备好东西,我过去接她。 奚枚竹在电话里大惊小怪地叫:“你带我去哪?” 我低声说:“等下你就知道。” 我没告诉她,是怕她将小姨被抓的消息告诉我娘。如果我娘知道了,我就闯下大祸了。我娘的身体和精神,绝对经受不起这个打击。 奚枚竹见我不肯告诉她原因,拒绝跟我走。 我劝慰她说:“乖一点啊,你帮我不愿意?” 奚枚竹迟疑地说:“我帮你愿意啊,杀人放火都行。可是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假笑道:“你尽管放心,还有我呢。” 挂了电话,拐过两条大街,就到了我家门前的大路。 我将车停在路边,等着奚枚竹过来。我现在不能回家去,我这个人容易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特别是在我娘面前,我几乎从不掩饰自己。 我娘很容易从我的言谈举止发现问题,知子莫若娘! 不一会,就看到奚枚竹空着手出来,远远的看见我,脚下就快了许多。 等到她站到我面前,我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不带行李?” “要带什么?” “衣服啊,洗漱用具啊的。” “要出远门吗?” “没有。” “不出远门,我带这些干嘛呢。”奚枚竹浅浅地笑,问道:“哥,你搞什么呢?娘一个人在家。” 我打开车门坐进去,把小姨的事说了一遍。 奚枚竹随着我的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哽咽着声音问:“孩子呢?” “在微微哪里。”我说,发动车子:“你帮几天忙。” “帮什么忙啊。你们都要上班,孩子我去带回来,有娘和我在,一万个放心。” “我怕我娘知道啊。”我担忧地说。 “没事,就说小姨出去旅游去了,要我们帮着带几天。”奚枚竹信心满满地说:“娘最多嘀咕几句,不会问太深。” 这个建议让我灵光一闪,果然是个好主意。 奚枚竹是第一次来我和黄微微的住处,好奇地东张西望,啧啧称赞道:“这地方真好啊!” 我没接她的话,径直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我吃了一惊,发现小姨正坐在沙发上,娴静的给孩子喂奶。 我大叫一声道:“小姨,你怎么回来了?” 小姨淡淡一笑道:“坏蛋,难道你不希望我回来?” 我忙着摇头说:“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觉得,他们怎么会让你回来?” “小姨回来还不到十分钟。”黄微微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说。一眼看到奚枚竹,惊讶地问:“枚竹,你怎么来了?” 奚枚竹尴尬地笑,道:“嫂子,我来带孩子回去啊。” 黄微微哦了一声,嗔怪地白了我一眼说:“陈风,你是怀疑我带不好孩子,是不?” 我嬉笑着说:“没有的事。你要上班,总不能带着孩子去上班吧。” 一边小姨装作不高兴的说:“小风,你这坏小子,是希望我回不来是不?做长期打算了?” 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叽叽喳喳地闹起来。 小姨回了家,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突然放下了,全身心无限的轻松起来。 小姨应该在我离开新林隐之后就回来了。她这一回来,恰好证明小姨的事,不在路桥公司,而在这份名单上。 “他们没说什么?”我担忧着问。 “谁?” “公安局的人。” “说什么呢?一句话没说。”小姨笑道:“当时要放我走,我还不肯走。请神容易送神难,把我无端弄进去,一句话不说,又让我轻松回来,总得给个说法吧。” “他们怎么说?” “鬼!没人管我,就让我快点回家。”小姨叹口气说:“要不是我牵挂我儿子,我非得讨个说法不可。” 我心里明白,他们让小姨回家,就是做给我看的。只要我不识时务,他们再把小姨弄进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觉得我有必要给吴全子打个电话。 喝了一口水,我点上烟,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开始给吴秘书长电话。 吴秘书长在电话里问我:“到家了?” 我嗯了一声。 “家里人都好?” “谢谢吴秘书长。”我诚恳地说:“我现在过去,把东西给您?” “不用了!”吴秘书长笑哈哈地说:“小陈,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单,你拿什么名单给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恍然大悟过来,忙着说:“打扰秘书长休息了,对不起。” 他哈哈笑着挂了电话,我捏着话筒,欲哭无泪。 这才是做官的最高境界!我心里不得不折服。他们在不动声色当中,把一件天大的事化解得于无形。 我掏出名单,半眼也不想看,几把撕成碎片,迎风往空中扔去。 撕成碎片的名单像漫天大雪一般,纷纷扬扬落下去。我的心也随之落下去。 突然感觉身边有人,侧眼一看,是小姨。眼睛随着碎片漂浮,神情怅然。 “都过去了。”我说:“从现在起,我要做一个胸怀坦荡的人。” 小姨凄然地微笑,叹道:“小风,从现在起,你再也做不了胸怀坦荡的人。” 我奇怪地问:“小姨,你这话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小姨正色道:“你撕了名单,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这是颗欲望的种子,会让你疯狂。” “何以见得?” “因为你屈服了。” “我是为亲情屈服。”我辩解道。 “小风,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人如果拘泥于亲情、爱情、温情,注定他走不远,也走不稳。” “你的意思是,只要成功,一切都可以放弃?” “做官是这样。做人不行!”小姨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回转身进屋去了。 我望着林立的高楼,心里风起云涌。 我撕了名单,是屈服于吴全子他们的淫威?难道我心里在想着省公安厅办公厅的位子? 我摇摇头,想要分辨清楚。却越想越糊涂,以至于黄微微来搅我吃饭,叫了几声,我还是充耳不闻。 直到她推了我一把,我才醒悟过来,看着黄微微傻笑。 “傻乎乎的笑什么哪?”黄微微满心关切地问。她能读懂我的神情,我们在一起几年时光,尽管聚少离多,但心灵相通。 “没什么。”我敷衍着说:“进屋去吧。” “你心里有事?” “没有。” “骗我!我看得出来。” “真没骗你。”我安慰她说:“我没什么隐瞒你的。” “我是你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们一起想办法,没有解决不了的事。”黄微微柔声说:“心里有事说出来,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办法多。” 我犹豫了一下说:“省公安厅想调我去。” “真的吗?”黄微微闻言一喜,声音高了许多:“这是好事啊。” “可是我调走了,就得离开你。” “离开就离开啊。你有空回来,我有空就过去看你。没什么的。” 我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我的这个温柔的老婆,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去了,还能回来吗? “打算什么时候走?” “还没确定。” “这个好消息,我要告诉我妈去。”她兴致勃勃要去打电话。 我一把拖住她,低声说:“老婆,八字还没一撇,不急。” “我急啊。”她满心欢喜地笑。 “该告诉老人家的时候,我一定会去告诉。现在,先让我们吃好这一顿饭吧。” 我搂了搂她的肩,推开玻璃门,一步跨进客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67章 出乎意料的小姨 小风: 我去省里了。孩子已交给枚竹带回你家。 小姨 小姨突然去中部省,她去干嘛? 我赶紧掏出电话打,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 我脚底下虚浮起来,仿佛站立不稳。紧张地喊:“微微,微微,你快来。” 黄微微裹着被单就跑了出来,慌张地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捏着纸条,浑身发抖,结巴着说:“小......小姨,小姨去省里了。” 黄微微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白我一眼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小姨去省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瞪她一眼说:“你不懂。” 黄微微被我的神色吓了一跳,偎过来靠在我身上问:“究竟怎么啦?我看你浑身发抖哦。” “出大事了。”我嗫嚅着道:“小姨去省里,凶多吉少。” “为什么?” “她肯定是找上级反应情况去了。”我叹口气道:“我的小姨啊,你都不知道这水的深浅。” 黄微微茫然地看着我,我顾不得解释,冲进卧室里,手忙脚乱要穿衣。 “陈风,你干嘛?” “我要去追我小姨。”我说,套上长裤,顾不得头发乱蓬蓬的像刺猬一般。 “我也去。”她扔掉身上的被单,将一个身无寸缕的身子,活色生香的暴露在我眼前。 “你别去了,在家。”我说,拂了一把她的头发,将她搂过来,贴在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要去。”她挣脱我的怀抱,也开始手忙脚乱穿衣。 “你真不要去了。”我看她慌张的样子,劝说她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黄微微套上裙子,拿一支精巧的发夹,别住有些散乱的头发。 我叹口气说:“老婆,还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啊。” “不要担心,衡岳市追不上,我们就直接追到省里去。小姨在省里也不是畅通无阻的,总会有时间让我们找到她。” “你估计她会去找谁?” “何家潇。”黄微微浅浅笑了一下说:“我跟小姨很熟了,她在省里没亲戚,没朋友。除了何家潇,没有别人。” “你肯定?” “肯定。”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小姨去找何家潇,我就有办法拖住她。 知道了小姨的去向,我反而不急了。不紧不慢掏出电话给何家潇打。 “家潇,我是你哥。”我故意轻松地说。 何家潇显然愣了一下,结巴着问我:“哥.....怎么有空给我电话了?” “家潇,给你说个事。”我顿了一下,眼睛看着黄微微说:“小姨要去你哪里。” 何家潇兴高采烈地叫道:“好啊,好啊。小姨什么时候到?” “今天一定会到。”我说:“有个事,你要记住。” 我突然严肃起来,让电话另一端的何家潇犹豫了起来,紧张地问:“哥,你说。” “如果小姨到了,你一定要陪在她身边,不能让她单独出去,你也不能答应她任何要求。” “出了什么事了吗?”何家潇惊讶地问:“再说,我能管得住小姨?她不骂死我才怪。” “你只管拖住她。我们随后就到。”我挂了电话,长舒口气对黄微微说:“出发吧,老婆。” 坐在车里,黄微微问我:“陈风,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认真地开着车,听到她问我,侧过脸说:“老婆,这事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黄微微狐疑地看着我,怔了半响说:“你说,我不怕。” “老婆,你既然熟悉小姨,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叹道:“我这个小姨,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更受不得半点委屈。” 黄微微认真地点头说:“确实是。小姨的这个性格,好多男人都望尘莫及。” “可她毕竟是女人家。”我说:“小姨这次去中部省,肯定跟此事有关。” “什么事?” “你知道我们春山县的麒麟山庄案吗?” “知道一点点。” “小姨这次被公安带走,不是路桥公司的事,而是麒麟山庄的事。” 黄微微愕然地看着我,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小姨怎么会卷入到这个事里去?”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怪我!是我把她扯进去了。” 于是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黄微微静静地听,听完了半天不做声,沉吟半响说:“小姨已经没事回来了,可她还要去省里,这事不是受了委屈那么简单。小姨肯定有证据,她要更大的领导出面来处理。” 我心里跳了一下,紧张地问:“老婆,你的意思是,小姨给我的名单,还不是全部?” “应该不是。”黄微微稍一思索说:“手里没有东西,她就是去省里,也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她手里肯定有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我们都沉默起来,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一辆红色的小车从我们车边疾驰而过,差点挨到我们的车。我吓了一跳,方向猛地往旁边一打,差点就撞上了隔离带。 黄微微尖叫一声,脸色煞白。 我手脚发软,冷汗直冒,骂了一句粗话:“日你娘,赶死去啊。” 黄微微惊魂未定,花容失色。闭着眼睛抚着胸口说:“陈风,我怕。” “不怕。”我安慰她说:“老婆,我们慢点开。” 放慢车速,我拿出水来,喝了一口,递给黄微微。 她接过去也喝了一口,说:“刚才这车,挂着的是省委的牌照。” “是吗?”我惊讶地问。 “肯定是。”黄微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我有同学是交警队的,他们曾经说过车牌的事。” 我哦了一声,伸手过去,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捏了捏说:“老婆,辛苦你了。” 黄微微嫣然一笑道:“我不辛苦。只要是你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推辞。” 我大受感动,扯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说:“老婆,叫我任何不感激啊。” 她抽回手,轻轻拍了我一下说:“什么感激不感激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我差点就要泪眼朦胧。身边有如此女人,我陈风上辈子肯定积了大德! 我轻轻地笑出来,惊喜交集。 黄微微疑惑地看着我,端详半天问:“你笑什么?” 我笑道:“我在为自己幸福啊。” 她掐我一把说:“别高兴得太早。我可还不是你们陈家的媳妇呢。” “我说是就是。”我霸道地说:“天下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我要是不要别人抢,自己走呢?”她幽幽地说:“你会怎么样?” “你敢走,我就自宫。”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我大笑是我在掩饰自己,她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们在一起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难道她有想法? “你宫就宫吧。”她红着脸,娇羞地转过脸去,说道:“你要是自宫了,看你还怎么花心。” 我大声叫屈道:“老婆,我陈风什么时候花心了?” 她抿嘴一笑道:“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自宫,我也不会离开你。可是你要告诉我,你们麒麟山庄的事里,你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为什么那么着急,而且还连累到家人了?” 我张了张嘴,没出声。 “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她咄咄逼人地质问我。 我犹豫半响,叹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只是这个麒麟山庄,云山雾罩的,现在连我也不清楚了。他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为什么会牵动那么多人来关心,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啊。” “你一个副县长,权力就只有那么大。既然这事牵扯到省里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我想起吴全子的话,想起林声茂副省长的诱饵,欲言又止。 “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么?”她显然生气了,珠泪欲滴。 我沉重地说:“老婆,你也知道,这事已经牵扯到我们家人了。我不想你也被牵进来。说句实话,这事或许会让我高歌猛进,或许会让我下地狱。总之一句话,这件事,与你无关。” “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她倔强地说,打开瓶盖,猛地喝水。 “会有危险。”我不安地说。 “天大的危险我也不怕。只要站在你身边,就是天崩地裂,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谢谢老婆。”我认真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是下了地狱,也一定昂首挺胸。” 她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巴,嗔怪道:“说胡话。不吉利。童言无忌啊。” 我任她捂着嘴,闻着她手上淡淡的清香,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一下。 她惊叫着缩回手,把手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笑骂道:“恶心死了。” 我不由分说张开手臂,将她搂过来,贴在她耳边说:“老婆,我要让你更恶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72章 徐孟达是什么人 徐孟达从会所离开后,到我们离开会所,再没露面。 昨晚我们约定了请陈萌出马,因此天一亮,我和何家潇就跑到会所去接人。会所里冷冷清清,除了一个搞卫生的阿姨,就剩下前台一个精神饱满的姑娘。 看到我们进去,姑娘热情地迎出来,递给我们一张名片说:“我们老板给你们留下的。你是陈风吧?” 我接过名片,瞄了一眼,上面写着“新银河文化传媒”。徐孟达的名字后冠着“董事长”的衔头。 名片的质地非常好。薄薄的,拿在手里有金属的质感。 姑娘抿嘴一笑道:“是铂金的。我们董事长的这种名片,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我假笑道:“当然,这么贵重的东西。” 昨夜与徐孟达聊了一会,他只送给我一张全城金卡,并没有给我名片。这张名片让我吃惊的,不仅仅是它是铂金的材料,而是“新银河文化传媒”这几个字。 中部省里,新银河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单从中部省的电视台就能感觉到这个公司非同小可。几乎所有的广告背后,都能看到新银河的影子。 “我们老板上午都是休息的时间。所以不能……。”姑娘抱歉地说。 我摇摇手道:“没事。麻烦你告诉徐董事长,打扰了。” 说完也不等她说话,带着小姨她们出了门。 余味早就等在车边,看到我们出来,迎上来要帮我们拿东西。 我没带行李,小姨就一个小包。倒是何家潇,提着一大包的东西。 何家潇看到车就手痒,跃跃欲试要去开车。 余味为难地看着我,不肯给他钥匙。 何家潇眼睛一白道:“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 余味假笑道:“不是。我老板在车上,还是我来开。” “什么你老板?他还是我哥呢。”何家潇不由分说,一把夺过钥匙,大喇喇地坐进车里,扭动钥匙打着车。 何家潇要跟我们一起回衡岳市。因为要陈萌出马,我们想来想去,这个事还是他去找陈萌最合适。 一台车里,坐着五个人,略显拥挤。 何家潇执意要开车,我也不好拒绝。毕竟还有事要求于他。要是拂了他的兴致,这家伙一不高兴了,不跟我们回去,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余味看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好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紧张地盯着何家潇把车开上路去。 后排坐着我、小姨和黄微微。她们两个女人,一边门坐着一个,我只好挤在她们的中间,施展不开手脚。 从中部省到衡岳市,尽管全程高速,却也要三个小时。 车上高速不久,我旁边的黄微微头一歪,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再去看小姨,她抿着嘴,眼睛看着窗外,一脸的淡然。 小姨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她,她转过头来,浅浅地笑了一下,挪动了一下身子。轻声问:“睡着了?” 我点点头,将黄微微的头移动一点,让她更舒服一些。 小姨悄悄伸出一个大拇指,对我的举动大为赞赏。 我微笑以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小姨的手。 小姨任由我握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悄声说:“小风,辛苦你啦。” 我揉着小姨的指尖,沉声说:“这个世界,谁也不能让我的小姨有半点委屈。” 小姨感动得想哭,将手指插进我的手指间,十指相交,纠缠不休。 我们的谈话被何家潇听到了,这小子转过头看我们一眼道:“小姨,我哥这个人,命好。” 小姨笑着问:“何以见得呀?家潇,要说命,你的命不是更好?” 何家潇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吹了一声口哨说:“我不好。” “哪里不好了?” “小姨,你没看我爸那副嘴脸,好像我上辈子欠他八百块钱一样,千刀砍不进去。” “他不是为你好?” “我哪里不好了?从小乖乖读书,长大乖乖上班。到现在,连一辆车都不给我买。”何家潇愤愤不平地说:“你看我身边的人,哪个没台车啊。” “为什么不给你买呢?”小姨好奇地问。 “鬼晓得。我这次回去,一定要车,不给我车,我就不结婚。”何家潇窃笑起来,仿佛一个小孩子说自己的秘密一样,乐不可支。 我笑道:“家潇,你拿结婚要挟你爸?更重要的是,萌萌答应跟你结婚了?” 何家潇愣了一下,转而笑道:“萌萌现在是没答应。不过,这次不是有你们在吗?只要你们开口了,萌萌不会不答应。” “真的?”我犹疑地问。 “当然真的。”何家潇自负地说:“萌萌说过,她不会嫁给别人。” “她不嫁给别人,不一定要嫁给你。”黄微微突然睁开眼说话,吓了我一跳,赶紧松开握着小姨的手。 小姨似乎也吓了一跳,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轻声问:“醒啦?” 黄微微笑道:“我本来就没睡着。听到耳朵边一只乌鸦在呱呱地叫,哪里睡得着。” 何家潇大叫道:“嫂子,你骂我是乌鸦?” 黄微微抿嘴一笑说:“你看你,嘴巴喋喋不休,不是乌鸦是什么?” 何家潇懊恼地大叫道:“我不跟你们说了。” 副驾驶位上的余味一句话也不说,他盯着前方,不时提醒何家潇减速。 何家潇白了他一眼,将车在停车带上停下,跳出车喊道:“这个才是乌鸦。这一路把我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老子不开了,你自己来。” 何家潇还是满身的孩子气,我们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换了余味开车,我们顿时像是卸下了一块千斤重担,大家不约而同长长吁了口气。 何家潇不开车了,人却耐不住寂寞,转过头问道:“小姨,你怎么突然要上访?” 小姨愣了一下说:“大人的事,你小孩子打听什么。” 何家潇不满地撇着嘴说:“谁是小孩子啊,我可是做父亲的人了。” 小姨笑道:“有些人,就是做了爷爷了,还是小孩子。” 何家潇换了一副笑脸说:“小姨,你就告诉我嘛。” 小姨眼光扫了一下开车的余味,欲言又止。 我喝道:“家潇,你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回去完成任务。” “小菜一碟。不应担心。”他大喇喇地说:“自家娘子,没问题。” 我们都笑起来,就连余味,嘴角也泛起一丝微笑。 我拍拍椅背说:“家潇,让小姨休息一下吧。” 何家潇惊异地说:“昨晚小姨她们没休息好?那么好的地方,我都从来没享受过呢。” 他提起会所的事,我们便都想了起来,这个会所老板徐孟达,确实有些神秘。 我问道:“家潇,徐老板跟你认识多久了?” “也没多久。不过,这个人,没有架子,很随和。” 我点点头。 “据说,他在下海之前,就是个副局级的干部了。” “他为什么要下海呢?” “赚钱啊。”何家潇不满地说:“这年头,上个班有几块钱?不如下海捞一把,一辈子吃喝不愁。” “有那么容易?”小姨说。 “小姨,你不是也下海了吗?”何家潇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 “现在问你徐老板,别扯到我身上来。”小姨笑骂道:“东拉西扯的。” 何家潇叹口气道:“其实,我对徐哥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听说过,在下海之前,他犯了错误,他是被逼的。” “是吗?”我们异口同声地问:“什么错误?” “据说与一件文物有关。” “他倒卖?” “也不是倒卖。就是看了几眼,谈了几句价格。生意没做成,被人举报了。” “什么样的文物?”我随口问道。 “一件什么鼎之类的。江湖传说,全球仅剩一件。” 我心里咯噔一下,八年前我与吴倩赴北京的情景,跃入我的脑海里。 “不会这么巧吧?”我心里想:“要真是,这世界也太小了,轮回得也太快了。” “文物呢?” “谁也没见过。”何家潇说:“哥,你说,徐哥就因为这点破事,坏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值得吗?” “人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叹口气说:“徐老板就这点事下海了?” “他不下海,就去坐牢。”何家潇说:“省公安厅办案的人说,就凭着这点破事,判他个十年八年的不在话下。” 我又一惊,何家潇的话里,透露出来一个信息。徐孟达与省公安厅,有过节。 而省公安厅的当家人,就是林声茂。 难道徐孟达与林声茂有过节? 徐孟达的出现,给整件事带来更多的扑朔迷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73章 深度报道 陈萌对我们大队人马的到来表现出少有的意外。这群人里,黄微微算是她产后见她最多的人。至于何家潇,每个星期从省城回来,两个人见面也不说话。但他们之间有个默契,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只要是一个人在孩子的脸上亲一口,另一个人一定要在这块脸蛋上亲一口。 两个人的眉眼之间,似乎有千言万语,但谁也不先开口。倒是我的宛如舅妈,完全变成了一个奶奶级的人物,搂着孙子疼爱有加,对他们两个的举动,根本没放在眼里。 在我舅妈看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这根纽带,再怎么样,也是打断血脉连着筋的事。他们之间的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慢慢的水到渠成。 而我的小姨,之前与陈萌有过几面之缘。互相之间,一点也不熟悉。 只有我,在陈萌生下孩子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陈萌指着沙发叫我们坐。她产假还没休完,提前上了班。 陈萌的办公室里,摆着四张桌子。说明这个屋子里,至少有四个人在办公。 她是衡岳日报的首席记者,办公的环境却不见得有多好。因此我大惊小怪地说:“陈萌,你这里这么多人办公,这么能静下心来写稿子?” 陈萌淡淡的笑,给我们倒来几杯茶。款款的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问我道:“你们找我有事?” 小姨看着我,我看着黄微微。黄微微却调转头去看何家潇。 何家潇闻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陈萌看我们都不做声,就自己低下头去,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篇没写完的稿子,不时拿笔涂涂写写。 陈萌的态度不冷不热,我们一时都不好开口,等着何家潇说话。 何家潇犹豫了半响,从身后提出一包省里带回来的东西,放在陈萌的办公桌上,打开包,一件一件从里面掏东西。 他一边掏,一边说:“这是孩子的衣服,这是孩子的鞋子。我还买了一道:“你的主意吧?” 黄微微赶紧表白说不关她的事。她只是跟着一起来,没想法。 陈萌打趣道:“他都说是陈风的主意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清楚?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好呀。” 黄微微脸一红道:“乱说。” “我乱说了吗?”陈萌看我一眼,把桌子上的一堆东西扫到一边说:“什么事,为什么非得找我?” 我拍着马屁说:“衡岳市里,你是一支笔。没有你这一只笔,这事还真办不了。” “是吗?”陈萌歪着头微笑。她生了孩子后,身材并没走样,反而蕴藏着更多的娇俏。 “需要我做什么嘛。”陈萌显然不想再继续打哑谜下去。 “前段时间我们春山县不是破了一个大案吗?”我觉得还是我来说比较好。 “知道。” “我们来,就是这个事。” “这个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记者啊。”我得意洋洋地笑。 “我是记者没错,我们做记者的,也按行业分啊。你是想报道这个案子?” 我点点头。 “跟你有关系吗?”陈萌冷笑着说:“我记得你好像是春山县的副县长,这新闻报道的事,不归你管吧?” “确实不归我管。”我叹口气说:“陈记者,你注意到了没?这个案件,没有一家新闻媒体报道。” “不报道有几个原因。”陈萌轻轻敲着办公桌说:“要么就是侦查阶段,公安机关不提供采访报道。要么就是领导意思,不报道。” “我估计是后者。”我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指着小姨说:“本来这件事,跟我们没半点关系。但这事已经牵涉到小姨了。而且,小姨还被他们羁押了几天。” “是吗?”陈萌声音高了许多,眼睛去看小姨,说:“你小姨这么跟这个案子牵上了关系?” “一言难尽。”我说,抽出烟来,想要点火。 何家潇从我手里一把夺过去烟,指着陈萌说:“才生产的人,能抽你的二手烟吗?” 陈萌大度地一挥手道:“没事,你抽你的。” 何家潇被她一说,讪讪地笑,走到一边去了。 我却不好意思点火了,想把烟收起来。 没想到陈萌却从办公桌里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扔给我,自己点着了一支,微笑着说:“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一想事就要抽几口。不抽,脑子里就一塌糊涂。” 何家潇大惊小怪地说:“你怀孩子的时候,也抽?” “抽又怎么了?你没看到我儿子健康活泼得很吗?”陈萌白他一眼道:“我又没生个缺胳膊少腿的。” 何家潇双手合十,朝天拜道:“感谢老天。” 黄微微抿嘴一笑说:“何家潇,你感谢老天,难道是老天给你生了个儿子?” 何家潇讪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我明白。”陈萌手一挥道:“你回来了,还不去看儿子,呆着这里说什么闲话啊。” 何家潇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手忙脚乱收拾着桌子上散乱的东西说:“我先回去了,我得去看我儿子。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给萌萌说。她会帮的。” 陈萌不耐烦地说:“何家潇,你是什么人哪?给我做主了?” 何家潇嬉笑道:“我是孩子他爹。” 说完,提着一包东西,一溜烟跑了。 何家潇一走,黄微微问道:“萌萌,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 “你一直做个单亲妈妈?” “不行吗?”陈萌冷冷笑道:“我这人命不好。就是个单亲的命,不像你,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黄微微被她一抢白,顿时涨红了脸,又不好发作,拿眼看着我。 我避开她们的这个话题说:“陈记者,你看着报道的事……。” 陈萌仿佛回过神一般,为难地说:“这个案子要报道,也是政法口记者的事。你也知道,我是负责时政类的,不归我这边啊。” 陈萌直接了当的推脱,让我们一下懵了。 “要不,我帮你们找负责政法口的同事过来?” “不用了。”我也干脆拒绝。 “我还要告诉你们,报道写好了,不一定能发得出。现在新闻管制比较严,要审批才可以放。” “负责审批的应该是宣传部吧?”我问。 “是的。也不全是,有事东西,还需要涉事单位同意。” 陈萌列举出来一大堆理由,让我们顿时如坠深渊。 小姨首先不高兴了,黑着脸说:“我就说吧,还不如我去上访。我就不相信了,这个世界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陈萌显然吃了一惊,问道:“小姨你去上访了?” 小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也是没办法。” 陈萌收住笑,严肃认真地问:“小姨,你到底是什么事,还要去上访?” 小姨脸一红,嗫嚅着说:“就这事啊。” “所以,你们来找我?” “我们不找你,小姨的事就没地方说理去。上访能访出一个结果吗?要是上访都有用,天下多少事,还会有冤屈?”黄微微愤愤不平地说。 陈萌反而笑了,道:“微微,亏你还是个国家干部呢。” 黄微微一点也不难为情,撅着嘴说:“国家干部也是人啊!” 陈萌沉吟半响,叹口气道:“这篇报道我可以写,但能不能发出来,我就没半点把握了。” 我闻言大喜,笑道:“你只管写,发不发,我自己负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75章 泄密 黄奇善屁颠屁颠赶到辉煌宾馆时,我们已经动筷子了。 苏西镇的干部在吃这一块,一向没有太多的讲究。他们在我来之前已经点好了菜,我一到,菜就上了桌。 我扫了一眼饭桌,几样家常小菜。唯一能上得台面的,就是一碗红烧肉。 月白看我到了,吩咐服务员打饭上来。 服务员满脸不高兴,这样的点单,他们是没有任何油水的。因此对月白的吩咐,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是辉煌宾馆的常客。毕竟这里前身是县委招待所。即便是现在,还是春山县招待客人的不二选择。 服务员没有不认识我的,看到我落座了,凑过来低声问我:“领导,要不要喝酒?” 服务员的话被月白听到了,她挥一下手道:“不喝了。就吃饭,吃完了我们还得赶回去?” 服务员不认识月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满脸堆着笑对我说:“领导,我们这里新来了好酒,限量的茅台,要不要来一瓶。” 月白见服务员轻视自己,老大的不高兴,黑着脸喝道:“没听到吗?不喝酒。给我们上饭。” 我只好挥手道:“算了,今天不喝了。大家都忙。还有事。” 服务员满脸失望,刚转身走开,黄奇善就冲了进来,大惊小怪地嚷道:“又躲着这里吃喝,大胆啊!” 我笑道:“黄大书记,饭你可以乱吃,话你不可以乱说。你也不看看,这算是吃喝么?” 黄奇善扫一眼饭桌,白我一眼道:“亏你也拿得出手。娘家人来了,你就给他们吃这个?” 我骂道:“你吃就吃,不吃拉倒。老子自家人,吃什么都香。” 黄奇善涎着脸,一边笑一边啧啧叹道:“我们苏西的干部就是不一样啊。跟着陈大县长,粗茶淡饭还觉得幸福。” 月白笑道:“这么说,我们跟错了人?” 黄奇善双手乱摇道:“岂敢岂敢,莫害我。” 月白得理不饶人说:“要不,黄书记请我们吃一顿好的?” 黄奇善爽快答应道:“好呀。今天这顿饭,我来请。” 于是招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茅台酒。 我看着黄奇善颐指气使的呼来叫去的,笑道:“你要买单哦。” 黄奇善大喇喇地说:“放心,不会叫你买单。”说完夹着眼睛笑了笑道:“你一个县长,请下属吃个饭,还那么小气。真是千古难见。” 黄奇善点了好菜,又叫了好酒,苏西的干部高兴得都笑歪了脸,拥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称赞他。 有人知道他跟朱花语的关系,于是打趣着说:“这顿饭,算是我们苏西的姑爷请的。大家一定要给新姑爷面子,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黄奇善大言不惭地笑道:“我这个姑爷,保证只要是苏西来的人,绝对不饿着他。” 大家齐声叫好,也不等服务员来招呼了,各自找杯子开瓶子,倒酒夹菜,不亦乐乎。 黄奇善心安理得地接受苏西干部倒酒夹菜,喝了两杯后,凑在我耳边说:“陈风,出事了。”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出什么事了?神秘兮兮的。” 黄奇善扫一眼满桌子欢腾的干部,扯了扯我的衣袖说:“借一步说话?” 我甩脱他的手道:“有话你就在这里说,又没外人。” 我的声音大,惹得他们都看过来。黄奇善讪讪地笑,满脸的尴尬。 我不是故意让他下不了台,在我看来,他能在这样的场合跟我说的事,能大到哪里去? 月白接过话说:“也是啊,黄书记你是我们苏西的姑爷,这里都是娘家人啊。” 黄奇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身为县团委书记,算是县级领导。被我一顿抢白后,居然哑口无言。 我笑着说:“奇善,先吃饭喝酒。你请我们喝酒,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大家的雅兴,你说是不?” 黄奇善苦笑着说:“我是狗拿耗子。算了,喝酒。”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逐一与大家碰了一下,仰着脖子灌下喉咙,深深地看我一眼说:“你们继续,我有事得先走。” “去哪?”我问。 “明天全县开考,我要去考场看看。” “你负责?” “也不是我负责。谢局长要求我们团委配合。刘书记发了话,要求我们团委全面配合。说来说去,还给了我一个官,考试小组副组长。” 他哈哈地笑,弯下腰贴在我耳边说:“我跟你说,这次考试,弄不好会出事。” 我不动声色地问:“会出什么事?” “试卷泄密了。”他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得见。 黄奇善说完这句话,朝大家一抱拳说:“各位,少陪了。改天再请大家。” 黄奇善要走,大家的兴致就低了许多。雪莱举着茶杯说:“黄书记,记得买单啊。” 大家又轰地一声笑起来,看着黄奇善大踏着步出门。 黄奇善最后的一句话,着实吓得我不轻。 试卷泄密,这是犯罪。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匆匆与他们吃完饭,送他们上车回去。我去买单,服务员告知我黄书记已经买好了。我心里一乐,想着黄奇善一肚子脾气的样子,差点乐不可支。 黄奇善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我心里一阵猛跳,掏出电话给谢天打。 谢天那边似乎很忙,半天才传过来话说:“陈县长,你要过来视察一下吧?” 我拒绝了他的邀请,问他在什么地方,现在过来我的办公室。 挂了他电话,回到办公室刚坐稳,谢天就一阵风闯了进来,夸张地撩起衣服扇风。 我沉稳地问:“都安排好了?” “好了。就等开考。”谢天笑眯眯地说,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说:“这些是考场纪律和考场分布示意图。” 我哦了一声,问他:“你们的考卷,都保密得好吧?” 谢天闻言一怔,呆了一下说:“很好,绝对保密。”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放松地仰靠在椅背上,扔给他一支烟。 烟掉在地上,谢天弯腰捡起来,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吗?”我问。 “没什么了。”谢天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态度坚决明朗。 “不要出事!”我叮嘱他。 “放心。” 谢天迟疑一下说:“前段时间我就招考的事,专门给刘书记做了汇报。本来也要向你汇报的,可是那几天没找着你,我又忙。现在我单独汇报?” 我摇摇手说:“算了,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汇报了。何况刘书记专门听过了,应该有指示的。” 谢天认真地说:“刘书记确实做了指示。要求各局委办通力合作。这不,我把团委的请来帮忙了。这次招考,是我们春山县历史上的第一次,很多工作之前都没接触过,所以,还不能尽善尽美。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不急的,慢慢来。”我安慰他。 “还有,陈县长你上次给我交代过的事,我都办好了。” 我心里一顿,问道:“是吗?” “你的秘书小朱,我找过她了。”谢天得意地笑:“一定要让她独占鳌头嘛。” 我心里明白了,谢天是把试卷透露给了朱花语。而朱花语,却把这事给黄奇善说了,难怪黄奇善说出事了。 可是朱花语却半点也没给我透过音讯。这姑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还有,她一个人知道显然不行,还有余味、雪莱,他们可都是要参加这次招考的人。如果他们还按照规矩去考试,我不知道胜算有多高。 “你去忙吧!”我挥手让谢天走。 谢天刚退出去,我想起雪莱已经随着苏西的干部回去了,赶紧给月白打电话,让她通知雪莱转回来。 忙完这些事,我给朱花语打电话,开口就说:“小朱,你现在来办公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79章 我不会手软 春山县连夜召开紧急常委会,刘启蒙书记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我低垂着头,坐在余县长旁边,听余县长就本次考场作弊案发表看法。 会场的气氛令人窒息,所有的人都严肃无比。没有一个人去看刘启蒙,也没有人去看余县长。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大家,发现大家都在偷着互相打量。 余县长说完话,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沉痛地说:“我的发言,请大家讨论。我个人的意见,这次舞弊,最好在小范围内处理。毕竟,春山县是第一次举行这样的公开招考,缺少经验,缺少监督机制。” 余县长说完话,垂下眼睑,不再出声。 刘启蒙敲了敲桌面,点名叫我道:“陈副县长,你说说看。” 我吃了一惊,赶紧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刘启蒙看我惊惶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陈副县长,我们现在先不追责,我们找问题,想办法。你是这次招考的主要责任人,你的意见最重要。” 我努力想微笑,脸上的肌肉牵了几下,终究没能如愿。 县常委十五个人,党委那边占了八个,政府这边三个,人大、政协各一个,剩下一个名额,是县武装部部长。 这十五个人,虽然都在一个锅里轮勺,平常除了开会,却很少在一起。特别像我这样刚上来的新人,与他们交流的机会更少。 常委里我是最年轻的一个,其他的领导,大都浸淫官场多年。岁月把他们的双鬓染得花白,像秋日里衰草般枯萎。 当年的黄奇善,出任春山县团委书记,戴着帽子占了常委一席,在我升上来后,他从常委里退了出去。 常委就是不一样,同样都是副县长,常委手里握着一张否决票,这是其他副县长梦寐以求的权力。 干部不分大小,就看身上是否挂着常委的牌子。只要是常委,腰杆子就比其他人要粗很多。 比如我们春山县,副县长六个,担任常委的就只有我和余县长。其他副县长虽然在级别上与我一致,却是没有任何表决权的人。也就是说,县政府这边,我和余县长才是当家人,其他副县长只有执行的权力。 按照规定,县长是县委那边第一副书记,我作为常务副县长,也在县委占了一个副书记的位子。但实际却是我们在县委没有任何权力,即便是常委的名额,我们也占着政府这边的。 因此,一个干部,要看他是否风光,就要看他是不是常委。 黄奇善从常委里退出去,他不会没有怨言!而他的退出,刚好补缺的是我。 我想起辉煌宾馆里他跟我说的话,我的背上开始冒冷汗。 考场舞弊案,不能说与黄奇善没关系! 刘启蒙书记点名了我,我不能不说话。 我清清嗓子,认真地说:“我说几句啊!” 大家就都把眼光投向我,我顾不得去分析他们眼睛里的含义,诚恳地说:“我要先检讨。”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 刘启蒙再次敲敲桌面,威严地说:“大家先不要讨论,听听陈副县长的意见。” 我苦笑着说:“我没意见。首先,我举双手赞成县委的任何决定。在这件事当中,我本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边说边去看刘启蒙,他正在微微的颔首。 “春山县招考,本来是顺应改革开放的需要,选拔一批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充实到我们的队伍中来,为进一步开发搞活奠定基础。这个政策,也是符合党和国家的发展需要。在我们之前,已经有相当多的地方开始在做了,而且效果非常好。 我们春山县是革命老区,经济基础薄弱,干部队伍结构存在一些瑕疵。党和国家要求各级党委政府要实行老中青结合的领导班子,为经济建设铺下一条光明大道。因此,我在请示了县委县政府后,出台了春山县人事招考的政策。” 我咽下一口唾沫,理顺思路,洋洋洒洒地继续说下去。 “政策的方向是对的,也取得了刘书记、余县长的支持。但是,我们具体承办的某些部门,思想上出现了问题,麻痹大意了,造成了今天这个被动的局面。” “没有什么某些部门,这次问题,就是出在人事局。你不需要遮遮掩掩,放开了说。”刘启蒙打断我的话。挥挥手道:“你继续。” 我迟疑了一下说:“这件事,我应该负主要责任。因此我请求,县委县政府给予我处分。” 我叹口气说:“组织上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毕竟是我的问题。” 我本来还想说更多的原因,被刘启蒙一打断后,干脆横下一条心,把责任全部担起来。 我这是在表态,而且与其他领导把界线画得无比清晰。这件事的责任与他们没关系,真要找替罪羊,我上。 常委们被我的表态弄得一愣。原本他们大概以为我会找理由、找原因来推卸责任,没想到我一个人担起来。 有些人舒了口气,开始懒散地往椅子上靠了。 刘启蒙书记赞赏地点点头,他与余县长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颔首。 看到这个动作,我心里突然安静下来。 果然,刘启蒙在我说完后,开始就本次事件的处理,发出相关指示。 成立调查组,由县纪委牵头,公安、检察协同办案。 封存所有考卷,待结论出来后,厘清关系,分别对待。 涉案人员,一律隔离审查。 刘启蒙一口气作完指示,眼光转向我说:“陈副县长,你现在全身心去处理好苏西镇的搬迁工作。政府这边,余县长要多辛苦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刘启蒙你这是要削我的权么? 刘启蒙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微笑着说:“陈县长,你这次搬迁,听说动静闹得挺大。市委宣传部还拨了款?” 我心里又一激灵,他的消息也来的太快了。市委宣传部要拨款的事,我也是在十几个小时前才知道,他现在就知道了,看来他手眼不简单。 我赶紧说:“市里还是很支持我们春山县发展的。” “省里也要来人?” 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林小溪还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中部省里,除了林声茂副省长,我还能请得动谁? “小陈啊,你的这个动作,可让我们县委措手不及啊。”刘启蒙笑道:“下午我接到林省长秘书的电话,才知道他老人家要亲自出席苏西镇的搬迁剪彩活动。这可是我们春山县的光荣,是我们春山县迎来新一轮发展的好机遇。我提议,大家鼓掌,为陈副县长立下的汗马功劳,表示感谢啊。” 刘启蒙带头鼓掌,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 我在掌声里却如坐针毡,刘启蒙的这番话,不知是在揶揄我、讥讽我,还是出自真心。 “苏西镇搬迁在即,这是涉及到我们春山县对外展示形象的最好机会。因此,我有个要求,今天讨论的关于招考的事,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刘启蒙第三次敲了敲桌面。 “很多情况是,一粒耗子屎,会坏了一锅汤。所以,苏西镇这次搬迁,全县要举县之力,全方位、多层次配合,一定要让春山县打响这一炮。” 我唯唯偌偌地点头,心却跳得厉害。 凌晨一点多,会议终于散会。 刘启蒙留大家下来,说要一起去食堂吃夜宵。 政协老头回绝了他的提议。老头子过去是春山县的老书记,是我们这些常委当中资历最老的一个。 刘启蒙不敢强留,亲自送政协主席出门。 其他人跟在他后边,我一个人走在最后,脚步明显的沉重。 等送走了政协主席,人大的主席也要走。 刘启蒙站在台阶上,惋惜地说:“你们呀,浪费了我的一番好心,我特地交代了食堂,今晚的夜宵不错的啊。” 众人都笑起来,笑着笑着故意都打着哈欠。说已经是凌晨了,都想着休息。这个时候就是吃龙肝凤胆,也品尝不出味来。 “暴殄天物!”刘启蒙看出来没有人想要陪他一起吃了,骂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回家叫媳妇煮一碗面条充饥去吧。别让媳妇骂啊,贱骨头。” 刘启蒙能开玩笑,说明他的心情不错。 大家嘻嘻哈哈的,各自告辞,钻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我刚要走,刘启蒙却拦住我说:“你没个媳妇在身边,难道也不吃?” 我苦笑着说:“书记,我不饿。” “你不饿,还不允许我饿了?”他瞪我一眼道:“别废话,走。陪我一起去。” 我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刘启蒙侧过脸对我说:“小陈,你得罪人了?” 我疑惑地摇头。 刘启蒙含笑说道:“你以为我去考场巡视,是没事去晃悠么?” “您是领导,本来就该去指导啊。” “人事招考考试,是多大的事?还要我去巡视?” 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去,肯定有目的。”刘启蒙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长了火眼金睛啊,一去就知道谁在作弊?” 我心慌意乱,想起谢天给我的汇报,脚脖子仿佛要抽筋。 “有人事先给您告密了?” 刘启蒙停住脚步,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小陈啊,走路一定要走稳,千万不可跳着走。” 我使劲地点头,无限崇拜地说:“书记,我是您看着长大的,以后,还要请您拿鞭子时刻抽打我啊。” “该打你的时候,我不会手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82章 暗潮涌动 林小溪终究未来苏西,这在我意料之外。 现在整个春山县,但凡沾一官半职的都知道,林小溪有个副省长的老爸。过去人们只知道在电视里衣着光鲜的主持人,不是一般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堂堂副省长的千金,居然会委身这么一个穷山沟里的电视台。 副省长的能量有多大?简单点说,一句话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何况她的老爸还是公安厅的厅长,炙手可热,位高权重的人物。放眼中部省,与之匹敌的,能有几人? 即便如我,与林小溪之间,目前也是微妙的不敢直视。 过去认识,无所谓。现在沾了她的身子,再想无所谓,已经是无力回天。除非林小溪放弃! 自从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后,我有过自责,也有过害怕。同时,心底总泛起一股酸楚,让我不敢去想黄微微。 这种感觉是第一次,之前不管是月白、薛冰,我从来就没有觉得对不起黄微微。但现在,这种感觉随时随刻不在敲打着我,让我多少个夜里不能寐去。 终于我发现,其实我对林小溪并没有愧疚之情,我所有的担忧,都是来自站在她身后林副省长。 我愈来愈感觉自己被束缚了手脚,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因此,我只要听到电话响,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林小溪的电话,一旦是她,我便会心惊肉跳。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林省长大发雷霆,我被撤职查办。 倘若这一切变成现实,我的人生路也就走到了尽头。因为我不但会失去现在的风光,而且连黄微微也会失去。我的人生将会暗淡无关,而且永无出头之日。 作为一名干部,作风问题尤为重要。尽管现在流行“野花”故事,但只要与之沾上边,总有一天会身败名裂。 郝强与老莫,突然从看守所里出来,这与林省长不能没有关系。林省长突然宣布要来苏西剪彩,他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他在告诉我,人给我放出来了,而且他给我一个天大的面子,亲自赴苏西剪彩,我要识时务? 想起郝强他们的话,如果省委书记的案头,真有这么一个内参,林省长的这番做法,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昨夜几乎未能成眠,早上起来,想起与郝强他们的约定,发现自己昨夜居然忘记了此事。 起床匆匆洗刷一番,踏上鞋,我匆匆出门,去钱有余的宾馆找他们。 刚出门,看到月白过来,穿一套得体的小西服,里面的白衬衣领子,翻出来盖在小西服领口,俨然一个职业女性形象,显得干练而不失风韵。 她看到我,快走几步过来,眉眼灵动地问:“去哪?” 我指了指钱有余宾馆的方向。 “昨天你是怎么了?饭也不吃,门也不开。” 我吃了一惊说:“是吗?我没开门?” “我敲了半天门。”月白浅浅笑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看到你进去,没看到你出来。” “是吗?”我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努力地回想。 “真的。”月白压低声音说:“你心里有事吧?” 我摇摇头,强行欢颜地说:“我心里有什么事,没事。” “哪就是你太辛苦了,可能睡着了。” “对对对。”我一叠声地说:“确实有点困。” 月白深深看我一眼道:“要注意身体哦。有什么事,你交代我们去做就是了,不必要事事亲自出马。” 我忙着点头说:“应该是。” 月白被我言不由衷的话惹得有些不高兴,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陈县长,美国公司来人了,在县里宾馆里住着,你去接吗?” 我一听,心里顿时欢喜起来。 刘密斯这个美国鬼子,真没让我失望。 自从决定苏西搬迁要与旅游开发项目奠基同期举行后,我就与刘密斯联系了。这家伙开始不同意我的建议,说他的是商业项目,不跟我们政府行为混在一起。 我想尽办法跟他周旋,这家伙油盐不进,惹得我烦躁不已。恨不得拉他过来,给他一顿饱拳。 刘密斯的想法我是清楚的,这家伙在中国混了那么多年,深谙中国的文化。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唯利是图,不搞空架子虚套路。 他的旅游项目与我的政府一起搬迁,他是害怕我们会插一杆子进去。 刘密斯再牛,手指头还咬在老子嘴里。 因此我吓他说:“你要是不配合,刘密斯,你的这个项目我搞不成气的。” 这是他的短板,项目搞不成,先前打过来的资金想拿回去,也没有那么简单。老子拖死他! 果然,刘密斯大气也不敢出,说要给总公司汇报请示。 这样一等,就过了几个月。 前几天我再给他电话,告知他具体奠基的日子。刘密斯在电话里还是不敢肯定,说这个事总部还没有意见。 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温泉度假山庄的奠基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好消息。 苏西搬迁是大喜事,温泉度假山庄再奠基,是锦上添花啊! “我亲自去接。”我对月白说:“你去老钱宾馆安排一下,一定要让我们的美国朋友住得安心,吃得高兴,玩得开心。” 月白看我兴高采烈的样子,抿嘴一笑道:“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雪莱书记坐镇宾馆,所有接待任务,都由她安排。” 我电话打给朱花语,让她陪着外事办的人,先去辉煌宾馆。 自己开着车到钱有余的苏西宾馆,站在楼底下扯开嗓子喊:“郝所长,郝所长。” 喊了一阵,不见郝强出来。倒从里面出来一个笑吟吟的雪莱,双手搭在腰间说:“别喊了,昨晚他们都没住。” “他们去哪了?”我狐疑地问。 “回家了。” “老莫呢?” “跟着去了。” “操!”我笑骂一句说:“这老莫,跑人家家里去凑什么热闹。” 雪莱笑眯眯地说:“鬼晓得。” 郝强还住在原来的老派出所里,老派出所在老乡政府,距老鹰嘴新苏西政府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派出所的地方安排好了没?”我问。 “柳镇长亲自安排的,早好了,已经有人在里面办公了。” 我哦了一声,拉开车门说:“小雪,有空么?” 雪莱看着我问:“去哪?” “接财神爷去。”我笑哈哈地说,将屁股坐进车里。 “郝所长是财神爷?” “不是他。我们去县里。” 雪莱犹豫了一下说:“县里我就不去了,家里还忙着呢。” 我不想多啰嗦了,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就走。 雪莱跟在我车边说:“去县里不是这条路啊。” 我笑道:“我先去把郝所长他们接来。外宾来了,得有保卫人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483章 大领导要听汇报 刘密斯此次来,不是单枪匹马。 辉煌宾馆半个楼层,配备了相当级别的安保队伍。连我进去,都被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拦住。 这样的阵仗,即便是省委书记下来,也不过如此。 拦住我的警察面无表情,铁面无私的样子,一本正经让我去接待处登记。 这个警察肯定不是我春山县的警察!第一个念头升起来后,我再去打量来往的其他人,果然很多陌生的面孔。 接待处的人看我过来,忙不迭起身问候我,惊讶地问:“陈县长还要先登记么?” 我不置可否地笑,掏出身份证,让他们例行公事。 接待处四个人,两男两女,我认得三个。一个男的是县委办的干部,两个女的是我政府办的干部。 “陈县长,你就不要登记了吧?”他们犹豫着问我,不敢伸手来接我的身份证。 “登记吧,都一样,”我言不由衷地说,眼光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陈记者。”我叫道,声音并不高。 背影转过身来,果真是陈萌,肩上斜跨着一台相机,穿着一套得体的职业装,显得青春活泼而不失严谨。 “怎么才来?”陈萌笑着问我,压低声音说:“你们家黄微微也来了。” “是吗?”我喜形于色地问:“她怎么来了?” “你知道美国来了什么人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美国公司来了一个总裁,据说是专门负责亚洲区的人物。省里有安排,还派出了干部接待,一路护送过来的。大人物!”陈萌认真地说:“市委专门指示,全程报道。” “来了几个人?”我问。 “包括省里领导,一共二十多个。美国总裁保镖就有四个了。” “省里谁来了?” “负责经济发展的常务副省长。” “果然厉害。”我赞叹道:“保卫森严啊。” “你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人。”陈萌撇了一下嘴巴说:“财神爷啊。” 我嘻嘻笑道:“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陈萌眉头一皱,叱道:“陈风,你说谁是鬼呀?这么大个人,还是个领导,说话口无遮拦。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我嬉皮笑脸地说:“又没有第三个人在,我也就跟你说说。何必认真。” “养成习惯就不好了。”陈萌叹口气道:“还不去看看你们家黄微微。” “她怎么来了?”我狐疑地问。 “听说是负责这个项目的美国人指定她陪同,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她人在哪?” “会客厅里。”陈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说:“何副书记也陪同来了。都在会客厅。” “在会客厅干嘛?” “你们刘书记在汇报工作。” 我哦了一声,心里老大不高兴。刘启蒙瞒着我,自己去跟领导汇报,他对项目的发展,知道多少? 他是故意避开我,是不是另有目的?我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干脆拉出一张椅子,就在接待处门口坐下来。 还没坐稳,看到朱花语急匆匆从里面出来,满脸的潮红,拿着手机在摁着键盘数字。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朱花语打来的,于是站起身,远远的朝她挥手。 朱花语看我在叫她,愣了一下就一路小跑着过来,心急火燎地说:“快走。” “去哪?”我狐疑地问。 “会客厅呀。” “干嘛?” “汇报工作。”朱花语顾不得有人在旁边,拉起我的手就往里走。 站岗的警察显然知道朱花语的身份,半点也没拦,任她拉着我一溜小跑往里走。 我挣脱朱花语的手问:“汇报什么工作?” 朱花语急急忙忙地说:“苏西温泉度假山庄的情况汇报,何书记要听,刘密斯指定你来说。” “刘书记不是在吗?” “他们要听你的。” “刘书记让你找我?” 朱花语十分肯定地点头说:“是啊,刘书记急得都快白头了。” “要是我没回来,你找谁去汇报?”我没好气地问,脚底下却不敢多停半分。 进了会客厅,看到满满一屋子的人。其中夹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刘密斯坐在其间,看到我进去,挤挤眼睛,笑了。 我正想开口,刘书记却站起了声,一把拉住我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春山县的常务副县长,叫陈风。现在我们让他来汇报工作。” 有人带头鼓掌,屋子里的人都一齐鼓起来。我扫视一眼全屋,除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有我表舅何至副书记,以及几个显得很威严的干部。 他们大概就是陈萌说的省里的干部,我心里有些慌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干部汇聚在一堂,紧张自然免不了。 表舅笑微微地站起身,招手让我过去,把我带到一位面容严肃,令人生畏的人面前说:“陈省长,这个是春山县常务副县长,陈风。” 陈省长脸上绽开一缕微笑,说道:“我知道了。过来坐,我们是本家嘛。” 我局促地陪着笑脸,陈省长一开口,倒显得和蔼可亲。 “听说,春山县的旅游项目,是你一手抓的?”陈省长问我,旁若无人。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偷眼去看刘启蒙。 刘启蒙面无表情,低垂着眼睑,我根本看不到他有任何的表示。 “陈先生是我朋友。”刘密斯接过去话,几步跨到我身边,将我一把搂住,满脸笑容地说:“这个人,有能力。” 他大言不惭地夸奖我,让我汗颜。 陈省长还是笑眯眯地说:“好。既然是你一手抓的,今天投资人、省市领导都来了,你说说看,准备怎么搞?” 我一时语塞。这么突然的要我谈想法,令我措手不及啊! 陈省长看我犹豫了,安慰我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们的这个项目,省里很重视,投资公司一样重视。人家美国朋友漂洋过海过来,你得给人家一个说法。” 我唯唯偌偌地点头。当初把刘密斯忽悠来春山县搞温泉度假山庄,我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想着苏西搬了新地方,占了人家的地,政府没有钱补偿,我得给人家找个饭碗。 谁知道刘密斯狗日的搞出这么大的一个事来,仿佛这个温泉度假山庄,是很了不得的事一样。 要说像我设想的这个度假山庄,与国内其他的温泉山庄也没两样,根本不值得兴师动众。我开始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想着要搞什么屁奠基仪式呢! 后悔晚了!我心里叹道。现在眼前就是一座刀山,一个火海,老子也要闯一闯了。 我按捺住蹦蹦跳的心,眼光再次扫视一眼全屋,居然就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黄微微,眉眼含笑,眼角眉梢全是关切地看着我。 一股信心从心底冒出来,老子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41章 陈萌要采访我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42章 老残死因成谜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45章 这个女人是谁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47章 再临春山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49章 世事如棋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52章 请大客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54章 鸟枪换炮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57章 郝强请我吃火锅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59章 我要嫁给钱有余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61章 蹊跷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66章 你爸真牛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67章 停车位的学问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72章 高速路上的旖旎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75章 素雅失踪了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77章 俏丽的奚枚竹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82章 还给老子装深沉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83章 我就是一副牌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84章 跟我去永宁市吧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85章 谁敢不顾忌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86章 认识新部下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88章 市长接见日(2)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90章 联合调查组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92章 小别胜新婚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94章 水深水浅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95章 尚方宝剑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597章 故人聚首话当年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00章 小姨给我一千万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02章 海马酒与U盘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04章 我手气天天都好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06章 任重道远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08章 年轻人,守不住了吧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09章 你不会骗我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10章 上了贼船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1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13章 明修栈道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16章 别了,钱有余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23章 郭伟的难言之隐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26章 半夜车祸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31章 月白自首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33章 小米是个好姑娘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35章 君子一言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37章 出师不利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39章 老板要人陪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41章 第一张牌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44章 抓了一张好牌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46章 矫情的孟小雨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47章 吊住他的胃口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49章 我陪你一起去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53章 妥协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55章 大权在握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57章 放弃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62章 毕处与毕哥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63章 有你在,天就在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56章 正处级干部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67章 给市长推荐人才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69章 斡旋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70章 结盟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72章 陪着老婆回娘家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75章 筑巢引凤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76章 甘露辞职与杀人立威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77章 妥协的成果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78章 风云再起之笔记本重出江湖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80章 我给你特批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82章 跟对人很重要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88章 远隔重洋的电话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89章 两条腿走路稳当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94章 上访背后的故事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95章 你应该叫我叔 欧阳秋在天上人间的外面等我,看到我过来,远远的朝我招手。 我赶紧几步过去,他却扔下我,转身往街边的树影里走。等到一片黑暗笼罩住自己了才站住脚,转过身来朝我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有修养的人,都有一口好牙。牙齿长不好的人,即便位极人臣,也必定是奸臣。当官做员的人,大多一表人才。但凡猥琐的人,纵有飞天本事,一样跌落尘埃。 我伸手欲去握欧阳秋的手,他将我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后,微笑道:“你就穿这身进去?” 欧阳秋所说的的“进去”,自然是天上人间。 我讪讪地收回手,打量自己说:“这身不行?” “你说呢?”他反问我,依旧微笑。 “我平常就这样。”我说。我说的是实话。自从做了官后,我一年四季都喜欢穿夹克衫。夹克衫方便,自由。 “这里可不是你们乡下。还是讲究表面功夫的。”欧阳秋毫不客气地指责我说:“你平常穿什么都行,但要进去这里,还必须要衣冠楚楚。” 我抬眼去看不远处进出的人群,果真都是道貌岸然。像我这样穿着随便的人,居然半个也看不到。 “我现在去买一套。”我迟疑地问:“王府井大街应该有卖吧?” “不用了。”欧阳秋挥挥手,领着我往前走。到了一台珵亮的小车跟前,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西服递给我说:“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还想推辞,欧阳秋沉着脸说:“别婆婆妈妈的了,去车里换了。” 等我从车里出来,自己也感觉到了神清气爽。虽然衣服合身且漂亮,毕竟平常极少去穿,多少觉得有些别扭。 欧阳秋打量着我,啧啧赞道:“小陈呀,你看看你自己,这么一打扮,才不失为一处级干部嘛。古话说的好啊,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身行头,把你的精气神都体现出来了。好,极好!” 我嘿嘿地笑,连声表示感谢。 这套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就好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穿在身上是无比的妥帖。 “送你了。”欧阳秋轻飘飘的说:“反正也是别人送我的,穿在你身上比穿在我身上好看多了。” 我心里暗暗嘀咕,他们连穿的衣服都有人送,还有什么要买的呢? 说了一会话,欧阳秋带着我往天上人间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低声告诉我说:“小陈,今晚我们请的是发改委的一位兄弟。此人掌管全国经济开发区的审批权。他高兴了,什么话都好说。” 我心里一顿,悄悄摸了一下钱包。钱包里的现金不多,但有一张卡,是我临出门时,老婆黄微微塞给我的,说我出门在外,君子出门带重粮,应应急。 身上有钱,胆子就大。我昂首挺胸,随着欧阳秋在一片谦卑的欢迎声里阔步进门。 欧阳秋早就定好了包房,我们两个在漂亮的女招待指引下,直接进了包房。 发改委的大神还没到,欧阳秋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四处打量房间,仿佛置身于皇宫一般的惶恐。这里的装修果真不同凡响,所有东西都泛着光彩,有许多物件我是第一次见到。比起衡岳市的林隐酒店来,确实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凡尘。 林隐酒店在衡岳市已经是首屈一指的高档地方了,但与天上人间一比,居然发现林隐处处冒着土气,既没有富贵,也没有堂皇。 坐了一会,门被推开,随即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他的年龄似乎与我不相上下,气质却似乎比我高许多,大有一股凌人的架势。 欧阳秋在适时睁开了眼,他起身迎上去,一把搂住刚进来的年轻人,亲热地喊:“老弟,麻烦你了。” 年轻人淡淡地笑,扫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欧阳秋赶紧叫我过去,介绍说:“这是中部省来的,叫陈风,是地方开发区的主任。” 我还不清楚来人是什么身份,但看欧阳秋的媚态,知道来者不会是普通人。单从他斜睨我一眼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在他眼里,我几乎如草芥一般的微小。 “小陈,这位就是我们今天要请的发改委领导,全毕司长。” 我伸过去双手,不管他愿不愿意,先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轻轻握了握,又晃了晃,真诚地说:“全司长,久闻大名,今日一见,荣幸!” 全毕却不买我的帐,冷笑一声说:“哦,你听过我的名字?” 我当然没听过他的名字,一个发改委的司长,放在浩大如烟海的发改委,屁也不是。但摆在我们地方干部前面,就是一尊大神了。 拍马屁的功夫这几年多少学了一些,说些肉麻的话,我现在一点也不脸红。 我说:“何止是听过,是倾慕啊。想我们全司长,年轻有为,比起我们地方干部,一辈子碌碌无为,为三五斗米而折腰啊。” 我没说错话,我们确实为三五斗米在折腰。当然,我们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天下所有老百姓。 如果不是想多得到政策支持,谁愿意卑躬屈膝,在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人面前曲意逢迎? 全毕似乎很满意我的话,他微微颔首,在欧阳秋的陪伴下,去到沙发前坐下来。 人刚坐定,欧阳秋就急着要找服务员,让她把公关经理叫来,说有事要交待。 叫公关经理能有什么事交代?我心里明白。 全毕却阻止了欧阳秋,淡淡地说:“不用,我有人在。” 随即他起身去了门外,与毕恭毕敬站在门外的女服务员低声说了几句。旋即,过来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子,明眸硞齿的,脸上的笑,如春风一般的温柔。她径直走到全毕身边,挨着他坐下,朝我与欧阳秋颔首致意。 “你们随意。”全毕挥手道:“到了这地方,就该自由些。” 欧阳秋便去叫了两个漂亮女孩子进来,我们一人一个,六个人围着一张台子,准备喝酒行令。 我一看欧阳秋的架势,就知道他很熟悉这个地方。他叫人叫酒,就如同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简单自如。 三个女孩子,打扮得得体高雅,都是浅笑辄止,笑颜如花。在灯光的映射下,无比的楚楚动人。 有外人在场,我自然不好开口说事。何况这样的场所,本身就不是谈事的地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频频举杯。 欧阳秋和全毕都要开车,喝酒浅尝辄止。倒是三个女孩儿,似乎千杯不醉,来者不拒。 一瓶洋酒很快见了底,欧阳秋又叫了一瓶进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小陈,放开了喝,全司长等下会有话跟你说。” 有了欧阳秋这句话垫底,我本来紧缩的心思全部打开了。老子今天就是喝死了,也算得上是烈士。 全毕在第二瓶酒快要见底的时候,他起身让我跟他进去里间一间小室。 我心里暗自高兴,放下酒杯说:“美女们,等等我。我先汇报一下工作。” 欧阳秋并不跟我一起去小室,他示意我赶紧过去。 小室果然别有洞天,门一关,就成了另一个天地。 全毕背对着我,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 我轻手轻脚过去,也去欣赏画。 “你说,这是真画还是赝品?”全毕突然问我。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心里想,能挂在这样场所的,怎么能是真画呢?但又不敢说出口来,只好迟迟疑疑地说:“应该是真画吧。” 全毕回转身,看着我笑了笑说:“怎么这样没信心?” 我尴尬地陪着笑脸,说:“全司长,我小地方来的人,见识少,您别见怪。” “不必谦虚!”他摆摆手说:“像你这样年龄的人,能在地方做到处级级别,算是前程远大的人了。既然可以出人头地,必定有与常人不同的水准嘛。” 无可厚非,全毕的话很中听。特别像他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在我们地方干部听来,简直就是之音。 “我觉得这幅画,应该是真品。”我端详着油画说:“单看线条和颜色,以及整幅画的布局和意境,不是一般赝品能临摹得出来。” 我说这些话心里是没底的,因此我边说边关注着全毕的反应。 琴棋书画这些东西,都是有闲情逸致的人玩的。像我这般忙于世事的人,哪里会有此闲心? 全毕在听完我的评价后,赞许地点了点头,指着画角说:“你看看这落款,能临摹得出来吗?” 我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真在画的一角找到了几个微小的字母。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整幅画的某一个笔画,何能看出是原作者的签名。 “这幅画,如果拍卖,不会低于千万。”全毕叹道:“其实,艺术有怎能用金钱来衡量埃” 我暗暗吃了一惊,这幅一尺见方的小画要一千万,简直不可思议。 全毕说得对,艺术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因此,一千万,一个亿,对我来说,都是别人家的事,于我无关。 全毕突然转了口问我说:“欧阳说,你有事找我?” 我心虚地笑,心里暗自骂道:“你奶奶的,装还是怎么的?难道欧阳秋没告诉你?再说,老子找的是欧阳秋,欧阳秋找的你。” 我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好谦卑地笑着说:“全司长,我有点事,确实需要全司长成全。” “说吧,啥事。” “我想把我们市的工业园区升格成为国家级的,您看合不合适?”我单刀直入。 全毕不会是婆婆妈妈的人,从他说话的口吻就能看出来,此人很干练,而且非常聪明。 “你觉得呢?”他微笑着反问我。 我讪讪地笑,说:“我觉得没用,关键在全司长这里。” 全毕颔首微笑,轻骂道:“这个欧阳,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尽给我揽些鸡皮蒜毛的事来干。” 我闻言心里一宽,全毕将我的事视为鸡皮蒜毛,也就是说,升格园区在他看来,简直就不是一件事! 我趁机想汇报一下衡岳市工业园区的现状和发展前景,全毕似乎没心思听我啰嗦,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说:“刚才你见过的女孩子,家也是你们南方的。她是我远房的亲戚,大学毕业了不想回南方去,想在北京发展。可是这里呀,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又没个特长,想留在北京工作,几乎比登天还难。先不说别的,单就一个住的地方,就会难倒很多人。我这个亲戚,家里又不是很富裕,在北京买房也是个梦想啊!” 我没有插嘴,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全毕又突然笑了一下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她要是混不下,趁早回南方去。” 我说:“既然她想留在北京,就要想办法留下来。困难肯定有,但只要克服,天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何况,有全司长您在,还怕亲戚家的孩子流落街头?” 全毕叹道:“我们这些人,也有很多地方无能为力。” “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嘛。”我说:“全司长,您亲戚的这点小事,如果您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办。” 全毕盯着我看,随即摇了摇头说:“不行,太难为你。” 我拍着胸口说:“全司长,别小看我们地方,在北京买套把房子,还不算是大事。” 全毕伸出手来与我握,低声说:“小陈主任,过三天,你来我办公室取批复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96章 约在天上人间 在北京置办一套房子是大事,我不能不与市长汇报。 电话打到市长手机上,开口第一句便问我:“办妥了?” 在市长的意识里,只要我出马,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市长将我安排在工业园区主任这个位置上,是寄与了特别厚望的。 我迟迟艾艾地说:“市长,事情有眉目了,但是……。” 我不敢说要送一套房子给人,毕竟在北京买一套房,不是个小数目。这笔款怎么走账,今后怎么应付审计,事先都得想好。要不然到时被审计出来,不但会功亏一篑,而且会惹上麻烦。虽然不是自己贪污挪用,但用在不正之风上,依然是重点打击的目标。 市长显得有些不耐烦,催着我说:“叽叽歪歪干嘛?爽快点说,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鼓足勇气说:“批文要拿一套房去换。” 市长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随即骂道:“哪个狗日的敢开这个口?没有王法了?这不是明摆着索贿吗?这还了得1 我握着话筒,静静地听市长发着牢骚。 市长是要个很要强的人,他从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懂得仕途艰辛曲折,见惯了官场黑暗,他现在骂人,无非是痛快一下嘴皮子。 果然,在他骂过之后,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就照着别人的要求办吧!印把子在别人手里,日他娘的。” 市长认可了买房,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当初在全毕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能实现,全毕不能不对我另眼相看。只要全毕办下来批复,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我找来驻京办主任,请他帮我在三日之内办好一套房的买卖。 驻京办主任瞪大了眼,迟疑着不敢开口。他在北京担任驻京办主任快十年,从来就没想过在北京置办一点私产,不是他不想,而是确实拿不出钱。要知道在北京买一套房,在我们衡岳市同样大小的房子可以买十套还要多。 “多大?”驻京办主任终于平静下来,阖着眼不看我,脸上却是满面的不屑。 “三环以内,不低于七十平方。”我按照全毕的要求说了,等着驻京办主任说话。 他思索了一会,抬起头说:“有倒是有,只是价格有点偏高。不知陈主任这套房是买来自己住还是投资用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巨贪,语气和神色在不知不觉间表露出不屑和怨恨来。 “我自有用途。还往主任您多费心。”我不能将房子的用途告诉他,这件事,衡岳市除了市长和我,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内幕。 落妥了买房子的事,接下来就是要钱。没钱买不到房。我又一个电话打回到园区办公室,直接找到许美丽,让她电汇五百万到驻京办账户上来。 许美丽听我说一下要五百万,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我不耐烦地催了几遍后,才小心地问我:“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有用。”我简单地说:“要快。”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打给你。”许美丽固执地说:“这是我的责任,我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你负责。” “啰嗦1我气急败坏地骂:“老子要钱,你少啰嗦。不办好此事,老子撤了你。” 许美丽从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过去的我在她面前都是温文尔雅,典型的谦谦君子。这也是许美丽对我倾心,愿意跟随我的主要原因。现在被我劈头盖脑的一通骂,她显然懵了,半天没说一句话,任由我在这边捏着话筒跳起来。 “放心!我不会犯错误。”我放低声音,安慰着她说:“这笔钱,有重要的用途。” “你得告诉我用在什么地方。”许美丽依旧固执地说。 我无可奈何地告诉她说:“我要用这笔钱在北京买套房,换我们工业园区升格的批文。明白了吗?” “这样做,不就是犯错误么?”许美丽犹豫半天说:“不如我们不要升格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是省级的园区了,够我们用了。” “你不懂的。”我解释说:“省级与国级,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区别大得几乎不能比较。今后你就会明白,一个国级的工业园区,不但在政策上有绝对优势,而且在资金上有绝对保证。” 许美丽还在犹豫,我愈发不耐烦了。许美丽要是不把钱打过来,我空手是套不到白狼的。在北京这块人都成精的土地上,我一个外地人,只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他们眉眼顿开。 我之所以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其实就是不想让徐孟达捷足先登办好事。只要徐孟达在我之后办成事,我就可以置之不理。徐孟达手里没批文,我与他的合约就不能作数。合约不作数,徐孟达就拿捏不到我的命门。徐孟达拿捏不到我,我就不用了担心与他的瓜葛。 徐孟达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不知道他在北京有什么样的关系。但他能派薛冰来办升格的事,必定是胸有成竹,手到擒来。 徐孟达的野心很大,大得想要控制衡岳市工业园区。当然,利益于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小姨手里的名单。 徐孟达很聪明,他明白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小姨,也懂得小姨最大的弱点是我。只要我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另一个人必定会迎面而上,哪怕粉身碎骨。他入主小姨的公司,就是想将小姨控制在手,控制了小姨,就等于控制了我。控制了我,不但是控制了衡岳市工业园区,而且还控制了衡岳市甚至中部省的官场。 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我不能让他得逞! 许美丽终于松了口,颤抖着声音说:“你千万别出事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安慰着她说:“我不会让大家担心的。” 资金落实了,房子也有着落了,我顿觉神清气爽,打开门,站在走廊里喊:“历玫,小历,在干嘛?” 历玫应声从屋里出来,笑吟吟地看着我说:“叫我干什么呀?” 她端详着我半天,迟疑地问:“有高兴的事?” 我笑道:“当然!大功告成。” 历玫一听,跟着高兴起来,几乎是欢呼雀跃地喊:“哪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了。我去给冰姐打电话。” 我没拦阻她,我之所以故意告诉她,就是想让她替我做个传声筒,告诉薛冰,不要再去忙了,事情办好了! 告诉薛冰消息,自然也就是告诉徐孟达。 果然,不到十分钟,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话不是薛冰,而是徐孟达。 “恭喜老弟1徐孟达在电话里阴森森地笑。 “多谢徐哥!”我言不由衷地说,等着徐孟达继续发表见解。 谁料徐孟达却挂了电话,这让我始料不及。 捏着发着忙音的手机,我突然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徐孟达打电话过来,不会仅仅就为说这四个字,我坏了他的计划,他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我还没拿到批文,八字才刚刚有一撇,要是中间出了一个幺蛾子,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恨恨地砸了自己一拳,居然痛得眉眼皱在一起。 老子太沉不住气了!太嫩了!我暗暗地责怪自己。 愈想愈怕,愈怕愈想,仿佛脚底下突然空了一样,恐惧感如波浪一般,一波一波涌过来,几乎让我窒息。 额头上开始冒汗,周身无端颤抖。我扶着栏杆,无神地看着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天,心里翻江倒海,悔恨交加。 历玫几乎是跳着从房里出来,挨着我站着,兴高采烈地问我:“主任,我们今晚去哪庆祝?” “庆个屁!”我吼道:“睡觉!” 历玫被我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她怔在当场,脸色苍白,眉眼一动,眼泪就从她的面颊上飘落下来。 我心里一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可能会出事。要不等到尘埃落定以后,我们再庆祝,好么?” 历玫委屈地抽着鼻子,乖巧地点着头,迟疑地问我:“出什么事了?” “现在还不明朗,我担心。”我说,准备回房间去。 “可是我已经约好了冰姐了。” “取消!”我毫不犹豫地说:“就说你是开玩笑的,逗她的。” “行吗?” “怎么不行?”我奇怪地看着她说:“我们是陪着她来办事的,哪有我们办成事了,人家还没动静的道理?小历同志,来北京办事,人家可是主,我们只是陪同而已。” “你能先她办成事一点也不奇怪。”历玫满脸神往地说:“要是你都办不好的事,换了谁也会办不好。我相信你!所以我觉得,你先办成事,一点也不奇怪。冰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历玫最后补充的这句话,让我兴趣倍增。 “薛老师真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冰姐来之后就一直没去办事,就是想留着时间让你先去试试。”历玫撅着嘴说:“我都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其实你们任何一个人办成了事,不都是好事吗?还要分什么彼此呢。” 我摇了摇头,不想给她过多解释。历玫是个未谙世事的姑娘,她又何尝能懂得人世间复杂的利益关系。 “不庆祝了,我请你去吃火锅吧。”历玫犹豫地看着我问。 “你请?”我似笑非笑地问。 “我请。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笑着说:“不过,你请客,我买单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98章 乐极生悲 朱花语半个月时间,居然在广东沿海一带掀起了一股热烈的“回家过年”热潮。 她不但完成了我给她的名单上的人所有拜访工作,而且举一反三,充分利用她哥是商会会长的优势,把原来不在名单上的老板,也一股脑揽了进来。 这么好的消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的反应被朱花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在汇报过之后,轻声问我:“怎么啦?不高兴?” 我连忙矢口否认说:“没有啊,高兴着呢。” “是不是历玫这小妮子惹你生气了?”她笑嘻嘻地问。 “没有,不是她。” “不是她,难道是我?” “也不是你。” “哪还有谁呀?不会是薛老师吧?”朱花语说道:“薛老师怎么惹你生气了?” “她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了?”她惊讶地问,随即笑起来说:“她能走到哪里去呀?人家出去散个步,你一下没看到,就生气?” 我叹口气说:“花语,不是想的那样。薛老师不会回衡岳市去了,也不会回中部省去了。也就是说,她不是离开我们,而是离开我们所有人。她消失了。” “为什么?”朱花语显然吓了一跳。谁都知道,薛冰是徐孟达派人协助我办理工业园区升格的事的,薛冰不是我们工业园区的人,她是名花有主的人,是中部省最大广告公司老板徐孟达的人,是中部省宣传部长的儿媳妇。 她的失踪,不但在衡岳市会掀起一股旋风,在中部省,也一定不会风平浪静。 “怎么办?”朱花语连声问我。 “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1我看一眼站在身后偷偷微笑的历玫,心里涌起诸多复杂的情感。 历玫的偷笑,似乎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这回事。她在故意瞒着我。 “事情办好了没?” “办好了。”我说:“我们准备今晚回去。花语,你们呢?” “明天也回了。”朱花语叹口气说:“先别急,回去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去了一趟驻京办主任办公室,感谢了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并送给他全毕给我的一幅字画。 我没敢给徐孟达打电话,在软卧车厢里,我只给小姨说了一下。 小姨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我要挂电话的时候才说:“又不是你让她走的,这事不怪你。” 心情忐忑,一路上几乎没说话的欲望。历玫几次逗我开口,我都是淡淡一笑,眼睛去看窗外。 车到衡岳市,车门一打开,我吓了一大跳。 月台上整齐排列两队锣鼓,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的。一看到我,顿时锣鼓喧天。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际,市长带着一大批人迎上来,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欢迎功臣归来!” 我受宠若惊,这样的待遇,只有英雄才配享有。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干部,何德何能可以让市长亲自来火车站接我?再说,我回来的具体时间没有告诉任何人,市长怎么会准确地等在车站接我? 回头去看历玫,发现她抿着嘴在偷笑。这小女子这几天一直偷笑,笑得老子心里发毛。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场面上的事,想应付过去再说。 接风宴席摆在新林隐酒店,衡岳市四大班子全都到齐。市委陈书记破例出面,并在宴会上说了几句话。 也难怪市长要大张旗鼓。衡岳市建市以来,除了五十年代有过国家级的项目外,几十年来一直默默无闻。改革开放以来,我带回来的国家级工业园区批复,是衡岳市的一项重要的工作,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酒宴隆重而热烈,所有人都洋溢着一张笑脸。似乎有了国家级的项目,一切都将美好起来。 四大班子老大与我碰过杯之后,其他局委办的人开始接二连三的过来给我敬酒。 我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当仁不让的功臣! 这是市长在祝酒词里说过的话,因此每个过来与我碰杯的人,都会豪爽地说:“功臣,我喝光,你随意。” 就算老子随意,也总得沾湿嘴唇。何况我喝酒的时候,从不偷奸耍滑。机关混的人,大多未老先衰,白头发大把。不像我是从泥巴里爬出来的干部,纵然千般辛苦,万般艰难,永远保持了泥巴的本色。 衡岳市工业园区成为国家级园区,这在衡岳市是首次,在中部省也是唯一。众所周知,所谓国家级,不仅仅是政策的强力支持,在经济上也会有非常强大的支撑。 首先是配套资金的拨付,毕竟是国家级的,大手笔。然后在土地收费,税收减免等方面,都会有与一般开发区大不一样的特权。 宴会临近尾声的时候,陈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 陈萌的出现一点也不用惊讶,她是衡岳日报首席记者,这样大的事情她必定会出现。 我在连番的劝酒里已经微醉,看人的时候,居然出现了重影。 “陈风,得意啊1陈萌直呼我的名字,笑吟吟地看着我。 “不敢。”我摇着手,大着舌头说:“还要陈大记者在舆论上多美言几句呀。” “再给你美言,你岂不是要上天了?”陈萌的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不是我上天,是衡岳市工业要上天。”我砸吧着嘴唇说:“也不能说是上天,是完成使命。历史交给我们使命,我们就一定要完成啊。” “理论越来越好。”陈萌轻声说:“少陪了,有时间再聚。” 陈萌一走,有人就开始议论,说这么个冰美人,在我面前说话虽然刻薄,多少还有点人味。要是在别人面前说话,三句话能把人噎死。 我笑笑而过,不去理会他们的议论。 陈萌在衡岳市是出名的冷美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市委书记的老爹。这样的女人,谁敢惹?也只有何家潇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歪打正着把她收归在麾下,要是换了我,早就一拍两散了。 宴会已经临近尾声,市长带着四大班子已经退常余下的局委办负责人在各自打过招呼后,也准备鸣金收兵。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一阵骚乱。 我抬眼看过去,顿时手脚一阵冰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699章 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宴会厅门口,徐孟达架着一副墨镜,身边站着端木,正冷冷的向厅里张望。 他似乎看到了我,径直往我这边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端木犹豫了一下,似乎想阻拦,但看到徐孟达冷峻的脸,终究放弃,叹口气跟了过来。 我满脸的笑顿时僵住,徐孟达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不在省城,又来我们衡岳市何为?难道他闻到了风声?从端木焦急的神色里我可以揣度出来,徐孟达此次是善者不来! 我按捺住狂跳的心,努力使僵住的笑焕发出新活力,迎着徐孟达过去,老远就伸出一双手喊:“徐总,您来啦!” 徐孟达并不伸手过来,他在我面前停住脚,定定地看着我。 他戴着墨镜,我看不清镜片后他的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他满脸神色一动不动,似乎也僵住了一样,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的腿肚子微微颤抖起来。 整个宴会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向我们这边看过来,有几个认识徐孟达的人想过来打招呼,但一看到徐孟达要吃人的样子又都缩了回去。 场面显得很尴尬,我伸出的手不好意思收回来,自好直愣愣地伸着。徐孟达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躲在墨镜后边盯着我看。一边的端木忙着打圆场说:“孟达,孟达,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去。” 端木在衡岳市的熟人不少,他作为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衡岳市有多少省管干部拜过他的码头。但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整个厅里,就我们三个直愣愣的站着。 “孟达,出去说话。”端木还在劝,一边用眼色示意我。 我不明白端木眼色的含义,在久递手之后得不到回应时,我收回手,讪讪地微笑说:“徐总,您找我有事?” 徐孟达脸上的肌肉跳了跳,痉挛得仿佛狰狞。 我后退一步,仿佛是在躲避他的锋芒。 他却又向前迈了一步,还是死死的盯着我。 “要不,我们坐下说话?”我拉开一张椅子,讨好地问他。 “陈风,你小子翅膀长硬了!”徐孟达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伸手想要去搀扶他。 “滚开!”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朝我挥挥手嚷道:“你这一头白眼狼!老子灭了你。” 话音未落,他居然突然出手,扬起一个巴掌朝我扇来。 大众广庭之下,我岂会受此侮辱!别说让他巴掌落在我脸上从此无面目做人,单就他骂我白眼狼,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就在他的巴掌离我脸面三公分时刻,伸手拦住了他的手。我出手丝毫没留情,暗暗运了气,以至于我的手臂如钢管一般的坚硬,阻拦徐孟达人肉之手简直杀鸡用牛刀。 果然,徐孟达脸上的肌肉又跳了几跳,他显然吃痛,神色有些痛苦。 我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赶紧一把扶住他,低声说:“徐哥,有话好说1 我扶着他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手臂,半个身子伴着他,让他再无机会出手伤人。 徐孟达没想到我会抵抗,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好几遍,气急败坏地吼:“陈风,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1 他的声音也不高,除了一边的端木能听到,我估计再没其他人听到。 端木不失时机地转身向宴会厅里的人喊:“各位,散了吧。陈主任和徐总有要事要谈。” 本来呆着没动的各级干部闻言如得了大赦一般,各自作鸟兽散了。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徐孟达是来找我麻烦的,而且麻烦不少。 伴着徐孟达来的是省委组织部干部,来头也不可少觑。被找麻烦的人是我,我现在是衡岳市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也就是说,我们这三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要是他们在场,出了事,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但没有人让他们离开,如果他们离开了,出了事,照样脱不了干系。 就在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端木的一句话转眼就让本来热闹非凡的宴会大厅走得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示意服务员关上门,冷冷地说:“徐哥,换副面孔吧!你这样我不习惯1 徐孟达终于摘下眼镜,我看到他眼皮浮肿,甚至一张脸也浮肿了许多。他显得特别憔悴,目光无神,本来不多的头发愈发变得稀疏。 “陈风,说吧1他咬牙切齿,黑着脸在椅子上坐了。 我笑了笑说:“徐哥,你今天可失态了。衡岳市大小官员几十号人看着你,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老子杀你的心都有。”徐孟达恨恨地说。 “杀我?”我吃惊地喊起来:“徐哥,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自己明白1 “我不明白!” “不明白?”徐孟达冷冷地笑,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明白,我来告诉你1 徐孟达在两天之前就与薛冰失联了,他通过在北京的朋友四处寻找过薛冰,终究一无所获。 其实,薛冰的失踪他早有预感。 徐孟达在得知我撇开他能单独把园区升格的事办下来之后,他指示薛冰去找人干扰我。他的的指示在薛冰哪里得到了拒绝。薛冰不但不愿意阻止,反而还劝他助我一臂之力。 徐孟达是不甘心我单独办成事的。只要我办成了事,他和我的协议就不会成立。我们的协议不成立,并不影响他与小姨的合作。换句话说,只要我单独办成事,徐孟达就得损兵折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孟达投资小姨公司,看中的是小姨手里的老残留下来的名单。他与小姨有过协议,只要他投资成功,小姨手里的名单就将成为公司财产的一部分。既然是公司财产,他徐孟达当然有分享和支配的权力。 但徐孟达千算万算,就没算准我的出马。 我只要升格园区规格,即便小姨公司是个皮包公司,在政策的支持下,照样可以运转如飞。 如此以来,徐孟达在得知我要办成事的时候,他运筹帷幄,调兵遣将,要将我围堵死在北京。 而这一切,我都被蒙在鼓里。 徐孟达指挥薛冰出马去坏我的事,没想到薛冰在关键时刻没听他的话。她不但没坏我的事,反而按照徐孟达给的关系,逐一找上门去,假借徐孟达的意思,促使全毕顺利把园区升格的事落地。 难怪全毕在事后感叹说:“小陈啊,你这人,有贵人相助啊!” 全毕当初说这话时,我还以为他说的“贵人”是指他自己,因此我几乎感激流涕地表示,以后只要全毕来我们衡岳市,一定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其实全毕所说的“贵人”,恰恰是徐孟达安排要坏我事的人。此人是什么位置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人地位比全毕和欧阳秋要高出许多。也就是说,他一句话,全毕他们不敢乱说一个字。 至于薛冰用什么办法让他来帮我,至今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没有薛冰,衡岳市工业园区升格的规划,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我瞎了眼!”徐孟达长叹一声说:“我看错了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看错人,是看错了我,还是看错了薛冰,因此在他话音落后,我一个字也不吭。 “陈风!你小子果然厉害!”徐孟达瞪我一眼说:“不过,你用的都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一个人,小聪明只能一时得意,大智慧才能越走越远。” 我唯唯偌偌地说:“徐哥说的极是。我这个人,就只有点小聪明,没有徐哥的大智慧埃” “你现在也不要叫我徐哥了,我不是你的什么哥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般人,连朋友也不是了。” “不行1我大声地喊:“你一天是我哥,一辈子都是我哥。” 徐孟达苦笑道:“我做不了你哥,你做我的哥还差不多。” 我无言以对,徐孟达是铁了心要与我断了关系。断了徐孟达的关系,等于断了我的一条胳膊。在整个中部省里,揽上他这个关系,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端木打着圆场说:“我说你们两个,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嘛。免得憋在心里,谁也不舒服。” “还有什么好说的?”徐孟达叹息说:“话到此处,言干意荆从今天开始,他陈风与我徐孟达,再不相干。” 他眼睛四处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说:“古时候喜欢割袍断义,今天我们袍是不割了,喝杯酒断义吧。” 他让端木找来两个空酒杯,倒了满满的两杯酒,递给我一杯,顾自端着酒杯在我的杯沿边重重磕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扔了酒杯,头也不回出门而去了。 端木尴尬地看了看我,也扔下我追了出去。 我追了几步,眼看着徐孟达出门去了,便停了脚,心里一阵哀伤,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流光溢彩的宴会大厅,长长地叹了口气。 女人是把双刃剑!可以让你杀别人,也一样可以自杀。 薛冰如此,朱花语如此,月白何尝又不是如此! 唯有我的老婆黄微微,安静得犹如身上的一块皮肤,一双眼睛,甚至是小小的一根胡须,只会始终伴随你,永远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心里一阵温暖,掏出电话打过去说:“老婆,我想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卷 重生_第700章 市长的接风宴 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我看着对面小姨家的阳台。阳光如水,倾泻大地。这是个少有的冬日太阳天。 今年依旧无雪,气温如往常一般居高不下,让人疑惑时间是否走错了季节。万木衰枯的季节里,早春的桃花开始热烈的开放。 小姨家的阳台上阆无一人,她家早已不再居住于此。阳台上的几盆花草,只剩下几根枯败的枝条。一条花样毛巾,懒懒地挂在铁丝上,动也不动,使人心里萌生一种不安的情绪。她家的玻璃上,我甚至能看到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了无生气。 我安静地坐着,喝着奚枚竹给我泡的普洱。 普洱养胃,熟普更甚。黄微微从她妈陈雅致哪里学来养生之道,现在一招一式全用在我的身上。 一切都来得如此安静,来得如此自然。历史的脚步谁也无法阻挡,生活按着既定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前进。 就像电影一般,过往的岁月在我眼前一幕一幕展开。 薛冰再无消息,徐孟达与我喝酒断义后也再无照面。他仍然与小姨的公司合作,却不再控股。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个生意人,不但讲诚信,更讲道义。因为我和他以及小姨都知道,没有他的入股,小姨的公司没办法维持运转。 钱有余在徐孟达入股之后悄然退出,他回到了苏西镇,依旧带着自己的一帮农民兄弟,走省过县去承揽他们擅长的建筑活计。 月白的孩子一个已经考上了大学,另一个跟着钱有余四处征战,听说成了钱有余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月白,突然就像老了三十岁一样,不但满脸皱纹,而且开口说话透露出来的都是一股垂暮的气息。 倒是陈萌,准备离开衡岳市,去省城的报社上班去了。 我在办完“回家过年”活动后特地去了一趟省城,在林小溪家里,我与林副省长谈了半夜的话。 谈话结束时,林副省长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小陈,你这个人,秉性不错。大局观念强!当初你要是成了我的女婿,可能我们爷俩谁也不会善终。” 我十分惊讶林副省长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地想要寻求真相,还是林小溪一语道破天机。原来我的所作所为,一切尽在他父亲的掌握中,我在最危机的关头当机立断的能力让他父亲刮目相看。与徐孟达的绝交让他对我完全放下心去。 我笑道:“林省长,传言都是谣言。谣言如果去信,这世界就没有真相了。” 林副省长赞许地点头说:“任何一个人,一辈子或多或少都会犯点错误。对犯错误的人,我们要提醒、警告,给予帮助。只要能回头,只要能给社会继续创造价值,人们都会去原谅他们。你说是吗?” 我认真地说:“省长,您说得对。一个人只要一出生,就好像在打一副牌。牌有好有坏,有好牌不一定会打赢,手里一副烂牌,不见得就一定会输。谁能打赢人生这副牌,关键在技术。” 林副省长哈哈大笑,盯着我的眼睛说:“当初你手里握着一副能置别人于死地的牌,为什么不打出来?” 我微笑道:“因为我不是庄家,赢了不是我一个,输了反而成就了他人。” “如果你是庄家呢?” “我不会去做庄家。除非庄家自己不愿意做了,我倒愿意接手。” 林副省长若有所思地叹道:“竖子可怖!” 林副省长在不久的将来要调任他省省长,他与我的谈话,是在中部省最后的一次谈话。今后还能不能有缘再见,一切关乎天命。 林小溪正式成了林副省长的生活秘书,这是组织对老干部的关心。也就是说,林小溪也将随着林副省长从中部省离开。 我怅然若失,最后吻别林小溪的时候,我们都是无比的伤感。 林小溪双手环抱着我的腰,将头靠在我胸口,泪水千行。 “我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她说。 “没必要。”我安慰她说:“世界上有许多美丽的风景,错过了一道,还有更多的风景等着你欣赏。” 林小溪浅笑道:“在我眼里,风景只有一道,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一阵风吹来,将我手里的书掀开了几页。 肩头一阵温暖,转头去看,黄微微悄然站在我身后,正含笑凝视着我。 我伸手将她揽过来,让她坐在我的双腿上,搂着她纤柔的腰身感动地说:“老婆,谢谢你!” 黄微微淡淡一笑,伸手在我面颊上轻轻抚摸,叹道:“老公,你老了好多。” 我微笑道:“人都会老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像父母一样的老去。但不管我如何的老,爱你的心,却是永远也不会变。” “我知道!”黄微微声音哽咽,捏着我的耳垂轻声说:“老公,我更不会变。虽然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老公你的心里,总会有我和儿子的一席之地。这就足够了!” 我搂紧了一点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心情宁静而恬淡。 身后一阵脚步声,随即听到儿子的笑声。 我们同时转头去看,奚枚竹牵着儿子的手,正含笑看着我们亲昵。 我们亲热不再避讳她了,她如今似乎是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员。在我老娘和儿子的心里,奚枚竹的分量比我们夫妻重得多。他们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奚枚竹。 “孩子在呢。”奚枚竹责怪着我们。 我们相视一笑,反而贴得更紧。 “真看不惯你们这个骚样。”奚枚竹忍着笑说:“儿子,我们下楼晒太阳去。带着奶奶一起去!” 看着她们祖孙三人出门,我突然张嘴含住黄微微的耳垂,呢喃着说:“老婆,我感到我好幸福!” 手机铃响,拿起一看,是朱花语打来的。 “书记,开园典礼邀请贵宾人员名单要落实了,你得来敲定。” “好!”我爽快地说:“按照我们之前定下来的方向,隆重,不奢华。” 朱花语如今是工业园区副主任,是衡岳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明白!”朱花语停了一下说:“书记,不好意思,事情太急,我已经派车去接你了。” 我挂了电话,向楼下小区大门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一台小车逶迤而来。 开车的是余味。 我站起身来,抱歉地对黄微微说:“老婆,我要出去了。” “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放心!我一定记得回家的路!” 太阳在头顶悬着,周身一阵温暖。 各位尊敬的读者,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本书历经艰难曲折,至今终于完本。 回想几年来的创作,说出来的都是泪。但因为有了你们,我才没有放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1章 喝酒断义 宴会厅门口,徐孟达架着一副墨镜,身边站着端木,正冷冷的向厅里张望。 他似乎看到了我,径直往我这边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端木犹豫了一下,似乎想阻拦,但看到徐孟达冷峻的脸,终究放弃,叹口气跟了过来。 我满脸的笑顿时僵住,徐孟达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不在省城,又来我们衡岳市何为?难道他闻到了风声?从端木焦急的神色里我可以揣度出来,徐孟达此次是善者不来! 我按捺住狂跳的心,努力使僵住的笑焕发出新活力,迎着徐孟达过去,老远就伸出一双手喊:“徐总,您来啦!” 徐孟达并不伸手过来,他在我面前停住脚,定定地看着我。 他戴着墨镜,我看不清镜片后他的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他满脸神色一动不动,似乎也僵住了一样,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的腿肚子微微颤抖起来。 整个宴会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向我们这边看过来,有几个认识徐孟达的人想过来打招呼,但一看到徐孟达要吃人的样子又都缩了回去。 场面显得很尴尬,我伸出的手不好意思收回来,自好直愣愣地伸着。徐孟达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躲在墨镜后边盯着我看。一边的端木忙着打圆场说:“孟达,孟达,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去。” 端木在衡岳市的熟人不少,他作为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衡岳市有多少省管干部拜过他的码头。但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整个厅里,就我们三个直愣愣的站着。 “孟达,出去说话。”端木还在劝,一边用眼色示意我。 我不明白端木眼色的含义,在久递手之后得不到回应时,我收回手,讪讪地微笑说:“徐总,您找我有事?” 徐孟达脸上的肌肉跳了跳,痉挛得仿佛狰狞。 我后退一步,仿佛是在躲避他的锋芒。 他却又向前迈了一步,还是死死的盯着我。 “要不,我们坐下说话?”我拉开一张椅子,讨好地问他。 “陈风,你小子翅膀长硬了!”徐孟达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伸手想要去搀扶他。 “滚开!”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朝我挥挥手嚷道:“你这一头白眼狼!老子灭了你。” 话音未落,他居然突然出手,扬起一个巴掌朝我扇来。 大众广庭之下,我岂会受此侮辱!别说让他巴掌落在我脸上从此无面目做人,单就他骂我白眼狼,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就在他的巴掌离我脸面三公分时刻,伸手拦住了他的手。我出手丝毫没留情,暗暗运了气,以至于我的手臂如钢管一般的坚硬,阻拦徐孟达人肉之手简直杀鸡用牛刀。 果然,徐孟达脸上的肌肉又跳了几跳,他显然吃痛,神色有些痛苦。 我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赶紧一把扶住他,低声说:“徐哥,有话好说1 我扶着他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手臂,半个身子伴着他,让他再无机会出手伤人。 徐孟达没想到我会抵抗,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好几遍,气急败坏地吼:“陈风,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1 他的声音也不高,除了一边的端木能听到,我估计再没其他人听到。 端木不失时机地转身向宴会厅里的人喊:“各位,散了吧。陈主任和徐总有要事要谈。” 本来呆着没动的各级干部闻言如得了大赦一般,各自作鸟兽散了。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徐孟达是来找我麻烦的,而且麻烦不少。 伴着徐孟达来的是省委组织部干部,来头也不可少觑。被找麻烦的人是我,我现在是衡岳市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也就是说,我们这三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要是他们在场,出了事,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但没有人让他们离开,如果他们离开了,出了事,照样脱不了干系。 就在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端木的一句话转眼就让本来热闹非凡的宴会大厅走得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示意服务员关上门,冷冷地说:“徐哥,换副面孔吧!你这样我不习惯1 徐孟达终于摘下眼镜,我看到他眼皮浮肿,甚至一张脸也浮肿了许多。他显得特别憔悴,目光无神,本来不多的头发愈发变得稀疏。 “陈风,说吧1他咬牙切齿,黑着脸在椅子上坐了。 我笑了笑说:“徐哥,你今天可失态了。衡岳市大小官员几十号人看着你,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老子杀你的心都有。”徐孟达恨恨地说。 “杀我?”我吃惊地喊起来:“徐哥,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自己明白1 “我不明白!” “不明白?”徐孟达冷冷地笑,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明白,我来告诉你1 徐孟达在两天之前就与薛冰失联了,他通过在北京的朋友四处寻找过薛冰,终究一无所获。 其实,薛冰的失踪他早有预感。 徐孟达在得知我撇开他能单独把园区升格的事办下来之后,他指示薛冰去找人干扰我。他的的指示在薛冰哪里得到了拒绝。薛冰不但不愿意阻止,反而还劝他助我一臂之力。 徐孟达是不甘心我单独办成事的。只要我办成了事,他和我的协议就不会成立。我们的协议不成立,并不影响他与小姨的合作。换句话说,只要我单独办成事,徐孟达就得损兵折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孟达投资小姨公司,看中的是小姨手里的老残留下来的名单。他与小姨有过协议,只要他投资成功,小姨手里的名单就将成为公司财产的一部分。既然是公司财产,他徐孟达当然有分享和支配的权力。 但徐孟达千算万算,就没算准我的出马。 我只要升格园区规格,即便小姨公司是个皮包公司,在政策的支持下,照样可以运转如飞。 如此以来,徐孟达在得知我要办成事的时候,他运筹帷幄,调兵遣将,要将我围堵死在北京。 而这一切,我都被蒙在鼓里。 徐孟达指挥薛冰出马去坏我的事,没想到薛冰在关键时刻没听他的话。她不但没坏我的事,反而按照徐孟达给的关系,逐一找上门去,假借徐孟达的意思,促使全毕顺利把园区升格的事落地。 难怪全毕在事后感叹说:“小陈啊,你这人,有贵人相助啊!” 全毕当初说这话时,我还以为他说的“贵人”是指他自己,因此我几乎感激流涕地表示,以后只要全毕来我们衡岳市,一定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其实全毕所说的“贵人”,恰恰是徐孟达安排要坏我事的人。此人是什么位置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人地位比全毕和欧阳秋要高出许多。也就是说,他一句话,全毕他们不敢乱说一个字。 至于薛冰用什么办法让他来帮我,至今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没有薛冰,衡岳市工业园区升格的规划,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我瞎了眼!”徐孟达长叹一声说:“我看错了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看错人,是看错了我,还是看错了薛冰,因此在他话音落后,我一个字也不吭。 “陈风!你小子果然厉害!”徐孟达瞪我一眼说:“不过,你用的都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一个人,小聪明只能一时得意,大智慧才能越走越远。” 我唯唯偌偌地说:“徐哥说的极是。我这个人,就只有点小聪明,没有徐哥的大智慧埃” “你现在也不要叫我徐哥了,我不是你的什么哥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般人,连朋友也不是了。” “不行1我大声地喊:“你一天是我哥,一辈子都是我哥。” 徐孟达苦笑道:“我做不了你哥,你做我的哥还差不多。” 我无言以对,徐孟达是铁了心要与我断了关系。断了徐孟达的关系,等于断了我的一条胳膊。在整个中部省里,揽上他这个关系,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端木打着圆场说:“我说你们两个,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嘛。免得憋在心里,谁也不舒服。” “还有什么好说的?”徐孟达叹息说:“话到此处,言干意荆从今天开始,他陈风与我徐孟达,再不相干。” 他眼睛四处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说:“古时候喜欢割袍断义,今天我们袍是不割了,喝杯酒断义吧。” 他让端木找来两个空酒杯,倒了满满的两杯酒,递给我一杯,顾自端着酒杯在我的杯沿边重重磕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扔了酒杯,头也不回出门而去了。 端木尴尬地看了看我,也扔下我追了出去。 我追了几步,眼看着徐孟达出门去了,便停了脚,心里一阵哀伤,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流光溢彩的宴会大厅,长长地叹了口气。 女人是把双刃剑!可以让你杀别人,也一样可以自杀。 薛冰如此,朱花语如此,月白何尝又不是如此! 唯有我的老婆黄微微,安静得犹如身上的一块皮肤,一双眼睛,甚至是小小的一根胡须,只会始终伴随你,永远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心里一阵温暖,掏出电话打过去说:“老婆,我想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2章 摊牌(大结局) 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我看着对面小姨家的阳台。阳光如水,倾泻大地。这是个少有的冬日太阳天。 今年依旧无雪,气温如往常一般居高不下,让人疑惑时间是否走错了季节。万木衰枯的季节里,早春的桃花开始热烈的开放。 小姨家的阳台上阆无一人,她家早已不再居住于此。阳台上的几盆花草,只剩下几根枯败的枝条。一条花样毛巾,懒懒地挂在铁丝上,动也不动,使人心里萌生一种不安的情绪。她家的玻璃上,我甚至能看到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了无生气。 我安静地坐着,喝着奚枚竹给我泡的普洱。 普洱养胃,熟普更甚。黄微微从她妈陈雅致哪里学来养生之道,现在一招一式全用在我的身上。 一切都来得如此安静,来得如此自然。历史的脚步谁也无法阻挡,生活按着既定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前进。 就像电影一般,过往的岁月在我眼前一幕一幕展开。 薛冰再无消息,徐孟达与我喝酒断义后也再无照面。他仍然与小姨的公司合作,却不再控股。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个生意人,不但讲诚信,更讲道义。因为我和他以及小姨都知道,没有他的入股,小姨的公司没办法维持运转。 钱有余在徐孟达入股之后悄然退出,他回到了苏西镇,依旧带着自己的一帮农民兄弟,走省过县去承揽他们擅长的建筑活计。 月白的孩子一个已经考上了大学,另一个跟着钱有余四处征战,听说成了钱有余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月白,突然就像老了三十岁一样,不但满脸皱纹,而且开口说话透露出来的都是一股垂暮的气息。 倒是陈萌,准备离开衡岳市,去省城的报社上班去了。 我在办完“回家过年”活动后特地去了一趟省城,在林小溪家里,我与林副省长谈了半夜的话。 谈话结束时,林副省长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小陈,你这个人,秉性不错。大局观念强!当初你要是成了我的女婿,可能我们爷俩谁也不会善终。” 我十分惊讶林副省长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地想要寻求真相,还是林小溪一语道破天机。原来我的所作所为,一切尽在他父亲的掌握中,我在最危机的关头当机立断的能力让他父亲刮目相看。与徐孟达的绝交让他对我完全放下心去。 我笑道:“林省长,传言都是谣言。谣言如果去信,这世界就没有真相了。” 林副省长赞许地点头说:“任何一个人,一辈子或多或少都会犯点错误。对犯错误的人,我们要提醒、警告,给予帮助。只要能回头,只要能给社会继续创造价值,人们都会去原谅他们。你说是吗?” 我认真地说:“省长,您说得对。一个人只要一出生,就好像在打一副牌。牌有好有坏,有好牌不一定会打赢,手里一副烂牌,不见得就一定会输。谁能打赢人生这副牌,关键在技术。” 林副省长哈哈大笑,盯着我的眼睛说:“当初你手里握着一副能置别人于死地的牌,为什么不打出来?” 我微笑道:“因为我不是庄家,赢了不是我一个,输了反而成就了他人。” “如果你是庄家呢?” “我不会去做庄家。除非庄家自己不愿意做了,我倒愿意接手。” 林副省长若有所思地叹道:“竖子可怖!” 林副省长在不久的将来要调任他省省长,他与我的谈话,是在中部省最后的一次谈话。今后还能不能有缘再见,一切关乎天命。 林小溪正式成了林副省长的生活秘书,这是组织对老干部的关心。也就是说,林小溪也将随着林副省长从中部省离开。 我怅然若失,最后吻别林小溪的时候,我们都是无比的伤感。 林小溪双手环抱着我的腰,将头靠在我胸口,泪水千行。 “我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她说。 “没必要。”我安慰她说:“世界上有许多美丽的风景,错过了一道,还有更多的风景等着你欣赏。” 林小溪浅笑道:“在我眼里,风景只有一道,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一阵风吹来,将我手里的书掀开了几页。 肩头一阵温暖,转头去看,黄微微悄然站在我身后,正含笑凝视着我。 我伸手将她揽过来,让她坐在我的双腿上,搂着她纤柔的腰身感动地说:“老婆,谢谢你!” 黄微微淡淡一笑,伸手在我面颊上轻轻抚摸,叹道:“老公,你老了好多。” 我微笑道:“人都会老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像父母一样的老去。但不管我如何的老,爱你的心,却是永远也不会变。” “我知道!”黄微微声音哽咽,捏着我的耳垂轻声说:“老公,我更不会变。虽然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老公你的心里,总会有我和儿子的一席之地。这就足够了!” 我搂紧了一点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心情宁静而恬淡。 身后一阵脚步声,随即听到儿子的笑声。 我们同时转头去看,奚枚竹牵着儿子的手,正含笑看着我们亲昵。 我们亲热不再避讳她了,她如今似乎是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员。在我老娘和儿子的心里,奚枚竹的分量比我们夫妻重得多。他们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奚枚竹。 “孩子在呢。”奚枚竹责怪着我们。 我们相视一笑,反而贴得更紧。 “真看不惯你们这个骚样。”奚枚竹忍着笑说:“儿子,我们下楼晒太阳去。带着奶奶一起去!” 看着她们祖孙三人出门,我突然张嘴含住黄微微的耳垂,呢喃着说:“老婆,我感到我好幸福!” 手机铃响,拿起一看,是朱花语打来的。 “书记,开园典礼邀请贵宾人员名单要落实了,你得来敲定。” “好!”我爽快地说:“按照我们之前定下来的方向,隆重,不奢华。” 朱花语如今是工业园区副主任,是衡岳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明白!”朱花语停了一下说:“书记,不好意思,事情太急,我已经派车去接你了。” 我挂了电话,向楼下小区大门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一台小车逶迤而来。 开车的是余味。 我站起身来,抱歉地对黄微微说:“老婆,我要出去了。” “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放心!我一定记得回家的路!” 太阳在头顶悬着,周身一阵温暖。 各位尊敬的读者,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本书历经艰难曲折,至今终于完本。 回想几年来的创作,说出来的都是泪。但因为有了你们,我才没有放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