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诵》 正文 一 百米外的心跳声 万仞高空中如有神的目光穿过乌黑的云层,俯瞰万物, 远处一个少女正在午夜无人的街头疾速狂奔,后面有两人紧追不舍。 近处,码头上依然热闹,灯火通明。 再看向下方的江面,江心一条小船,只凭着船头的星点火光若隐若现。 乐乐正站在船头,也仰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只有零星的雨点散落下来。 然后又转向码头的灯火,才若有所思地说道: “船头吹火吹c火分开讲是不是好听点?” 他刚从ri běn回来,就被三叔拉来验收学业。 当然,他已经拿到学位证了,三叔不是要验收他大学课堂上学的东西。 而是认为教了他几年的“幻听术”,也该毕业了。 细雨落在船蓬上轻微的声音,隐约可闻,坠入江中,则彻底的无声无息,不过也有些“幻听”的人可能听见,比如他三叔,这会叫他来就是要看他能否把水中的雨滴声分辨出来。 任何碰撞振动都能产生声波。人们听不到雨点入水的声音是因为环境嘈杂,人声c器声c动物等各种声波在一起掩盖了雨点的声音。如果你能屏蔽掉其他所有声波,只抽离出雨点的声音,你立即就会觉得它无比清晰c悦耳c动听——这就是三叔的教导。 但是没想到聊着聊着跑到喝茶上了,徐文长喝茶秘籍 三叔爱品茶他知道,甚至还颇风雅,但是他并没这些兴趣。他看了眼三叔正坐姿稳重,还盘着两腿。 他这时候正斟了一杯茶,自己握着,听乐乐这么说,便悠悠地问道: “哦?怎么说?” “吹,指自己感受风吹,沐浴江风,火是同时衬托有风,火苗晃动比静止的更有意境,沐风c观火。” 乐乐说道,他有时候喜欢独辟蹊径。 他们现在坐着的小渔船就在船头生着火,煮着水,火焰不时抖动摇曳几下。估计符合他三叔的意境,他心忖。 “嗯,这么解释听着倒是也不错,” 三叔略表赞许,但又不疾不徐地说道, “但是‘船头吹火卢仝婢’这句话里应该只能是连着用的,吹火婢,这里‘吹c火’要是两个享受的景致,那可就笑人了” 三叔说着就呵呵地呷了一口茶,望着船头摇曳的火苗,这些炭柴快燃尽了,这使他惋惜——非生命体的状态衰变有时也令人感慨。 然后忽然合上了眼睛,似在专注思索,一动不动,食指偶尔摩擦一下杯子,手指干白细长。 乐乐本来还欲再言,却见他忽然闭目静思,于是就也闭起眼睛,放缓呼吸,胸膛微微起伏——再次尝试去分辨出雨滴落入水中的声音。 但是他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少女急促的心跳声和喘息声,就在离他百米外的码头上,从热闹的人群中飞速地穿越而过,还有两个人紧追不舍,而且直觉她有伤在身。 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但乐乐听到了她c他们踩水疾走,在消失的瞬间是越过了江面到了北岸,这给了他极大的震惊! 他不由得睁开双眼,朝北岸望去,那里没有一丝亮光,黑漆漆的,只有看不见的乱石和杂树林。他双手十指交叉握着,不时地互相扣动几下。 这时三叔也睁开了眼睛,平淡地问了一句:“几个人?” 显然他也听到了,顺势测他,乐乐心想,这证明自己的“功力”精进了吗? 但是他这时候没心思考量这个啊,略有激动地说:“3个人,两个恶人追一个女孩!” “嗯”三叔沉吟了一会,却仍是平淡地说道,“好了,回去吧,明天起来把货送过去。” 这是宣布今天的功课结束了,而且默认了他听的正确,乐乐心想,但是这不能平复他波动的心潮,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她能逃脱吗?” 三叔呷了口茶,似乎又思索了一会,还是平淡地说道:“拒绝回答。” 乐乐知道他这性格,想从他得个安慰性的“能”真是难,除非他是真的这么判断。 乐乐望着北岸黑漆漆的杂树林,本来已心不在焉想赶紧回家睡觉,这会反而警觉百倍,甚至想多待一会,但是知道没什么用,于是稍做整顿,就摇橹向码头去。 到家后,躺在床上思绪繁乱辗转反侧半天才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觉得自己醒了,又迷迷糊糊地就又来到了码头,人群似乎没有感觉到刚才有人快速穿过,摊贩仍专心地忙碌着,蒸煮的热气饱含着暖色的灯光隔开了他与食客,支起的伞沿似乎以恒定的时间间隔滴着水滴,一滴,一滴。 一滴,一滴,摊贩伞沿滴着的雨水变成了红色,小贩和食客仍专注于自己的食物。 他嗅到了这划过夜空的血腥味。立即踩着江面上散布的渔船几个跳跃冲到了对岸,向受伤女孩的方向追去。 几里外隐约有一点微弱的淡红色的光,他立即向亮光地方飞奔。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很快就白茫茫一片。 没跑多远亮光就消失了,他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条陈旧而结实的绳索静静地横亘在空中,不见头尾,一端直没入几里外的黑暗中——那是山顶吗?他有些迟疑,前面似乎有一座山。 就在他边走边琢磨的时候,脚下忽然一软,乐乐立即一跃腾空而起,抓住空中的绳索,勾头向下望去,雪地已经坍塌到无限的黑暗之中,只传上来漱漱落落的声音。 乐乐顾不得惊魂未定,胳膊一使劲,一伸腿爬到了绳索上。 绳索是三根很粗的麻绳交织并在一起的,足有拳头这么粗,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努力保持平衡,在绳索上往前走。 但是很快发现,绳索的尽头,崖壁上,有人正淫邪地望着他。 他飞快奔跑,想尽力越过他,绳索上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境地。 在他腾空快要越过那人的时候,对方忽然一掌劈了过来,如有劈山之力,乐乐立即身子如断绳之锚直堕深渊。 一刹那的不甘c无助使他拼命地喊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声音。 这是做梦吗?赶紧醒来!他在心里催自己,但是却没有,还在下落。 下面是血红色的海,他听到那海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 他坠入了海里,血的腥味使他胸闷c窒息。 那音乐声还在变得更响—— diàn huà! 乐乐倏地醒了过来。 冰睿打的。 啊,乐乐呼着气坐了起来,幸好幸好,真是梦。 天已经大亮了,外面阳光灿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 对岸的一瞥 起来洗了脸,还在回想刚才的恶梦,幸好冰睿电他,这种窒息梦魇真压抑。 回到现实,他还是很想知道这个少女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没想到一面未见就为她做起梦来,简直了。 简单洗漱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却见刘冰睿正在沙发后面翻腾,不知道在找什么,看她那投入劲乐乐禁不住直皱眉头,那里面有藏宝图吗?值得让她这么不惜秀发,便问道。 冰睿憋着气抬起头,拇食指尖捏着一片纸,尽量远离身体,用另一手中指弹弹了,几缕薄薄的灰尘从上面腾起又落下。 乐乐看出来那应该是一张琴谱。 “你不说你会写词吗?都扔垃圾了。”冰睿终于说道,接着把纸片放平在玻璃几上,抽卫生纸抹了干净。 “这不还构思嘛,哪那么快。”乐乐说,然后也弯腰在茶几抽屉里扒拉翻找。 刘冰睿认真地看着琴谱,那上面空余处写满了“刘冰睿”。她心里是认为自己是天才音乐少女的,只是想着是不是说出来,讨得一翻赞美,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像她哥那样老爱取笑她。却见乐乐又往卫生间里去。 于是也跟了过去,在乐乐的质疑眼神和言语中只管开了水龙头洗手。 然后看他“呲呲”弄着个剃须刀,便好奇问他是哪来的,因为看上去比较老旧。 乐乐在一旁说道:“绝对宝贝!祖传的!” “哼!你老爸的?” “对!”乐乐说。 说起这个他就对父母充满了深深的不解,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诡异的人——人没了就算了,家里居然连一点影像文字都没给他留,连三叔也没有,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就网上那点zhà一 piàn太没立体感了。唯一遗产就是这个刮胡刀和房子。 这怎么可能,一定有什么“阴谋”!老爸2070年当年可是诺奖候选人,这么牛逼的人说没就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2090了,20年了啊,国家就这么随性,不全国翻个盖找找? 甚至网络上还谣传当年的恐怖组织“新明”不是国家灭的,而是他爸凭一己之力灭的——因为该组织炸死了他妈——然后顾不上领诺奖就隐世了,还说他隐在美国cri běn,说哪的都有。 还列举了一些“证据”,虽然他是笑着看的,但是这种“阴谋论”看得他老激动了——两三百人的恐怖组织啊,他老爸一个人就搞定了,砍瓜切菜! “盖世英雄”啊!所以他一定要找到他! 找到一定问问他,钱呢,家里怎么一分钱都没有?而且,你那么牛逼怎么连一点遗传都没给我呢? 所谓个“幻听术”还是三叔教的——当然,这三叔也只是他老爸的同学,跟他爸一宿舍里排行老三而已,不过从他两岁养他到现在,这就是亲人了。 乐乐收起思绪,收起刮胡刀,客厅里传来了动听的吉他声。 上周回国前冰睿就说了带他逛街他请吃饭,重庆这一年变化巨大云云,今天一大早就过来叫他就是为这事。冰睿住在他家街对面,还有她哥刘厉阳,三人从小玩到大,他跟她哥同龄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冰睿比他们小五岁,17,刚上高三,她从小就像把他也当亲哥了一样,一天到晚就叫他“乐乐哥”,甜得酥心。 他也确实很喜欢别人叫他“乐乐”,因为这是他妈给他起的小名,在怀他时就给他起好了。以至于别人偶尔叫他大名“楚天诺”他都觉得生疏,特别是三叔,自从他上大学后就不叫他“乐乐”了,只叫他“天诺”,他时时地感觉别扭。 乐乐从卫生间里出来正想问“你哥呢”就听到指环的提示音,点开一看果然是刘厉阳,给他报告了位置,于是招呼冰睿出发。 三人汇合后,来到朝天门码头。 是乐乐提议来这里的,昨晚就是在这里听到两恶人追击受伤少女,早上起来就直想要来这里“复一下盘”,不是有什么用,就是心里想要。 码头南面是长江,西面是嘉陵江,一黄一绿,在盛夏的阳光下,愈发像被困住的巨龙,在逼仄的城市中间喘着气,不能一泻千里。 几只游轮驻扎在码头,稳如磐石。 从江边往上到朝天门广场,有百十来级石阶,乍一看还挺威武雄壮的。 乐乐c刘厉阳c冰睿三人都眯眼向上望着。 众多的男女c小孩光着脚在石阶上淌水玩,旁边的石子滩上还有人打水漂。 不远处一个面色红润有着外地人气息——刘厉阳老远就说——的中年男人正拉着长长的线,轻松娴熟地使一个上百米长的风筝直插云霄。 三人都扭过来看着,刘厉阳则决定过去跟他讨教技术经验。 这条线上有数百个等距的小风筝,每个小风筝上面画着鹞鹰一样的细致花纹,它们就像组成了一个45度向上攀爬的天梯。 乐乐想象着风筝上有一个无形的人稳健地伸展双臂在向上行走,衣袂飘飘。 然后看冰睿时,她正蹲下来重新系鞋带,乐乐目光跟去,看到她脚踝的白肉,赶紧移开,这不禁使他笑自己。冰睿系好鞋带抬头看到,便追问他笑什么有什么美事。 乐乐情急之下只好讨巧搪塞说她救了他一命。 冰睿不解。 于是他说道:“昨晚——今天早上,我做了个噩梦,正好你把我叫醒了,差点憋死了。” “哦”冰睿笑着沉吟了一下,然后故意做出颇开心的样子说,“以后有饭吃了!”不过很快又认真地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这条命我得留着关键时候用!” 乐乐只好无奈皱眉但还是庆幸脱危,望向正往回走的刘厉阳。 原来这个放风筝的中年男果然如刘厉阳所说是外地人,还口音独特,他这个方言保护工作者还录了一段,可惜人家就是不告诉他联系方式。刘厉阳也只能表示无奈。 冰睿这时已经在十几米外的上头蹦蹦跳跳催他们。 三人拾级而上,一直走到朝天门广场。 乐乐双手扶着栏杆,望向嘉陵江对面,江北的公路c树木c建筑尽情地舒展开来,明媚祥和,一览无余。 扫视了一遍后,他把注意力停留在对岸的乱石杂树林,就是他昨天晚上听到受伤少女和恶人越过江面落脚的地方,他们就是从这里又一直往前消失掉的。 现在白天看来更直观感受到这江面的宽广,足有300米以上了,能“跑”过这江面简直不可思议,真真是惊为天人啊!难不成他们都是有辅助工具的?乐乐暗忖,但是并没有听说市面上有这么牛逼的装备。 再又想到三叔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说明三叔也不能确定这少女是否能摆脱恶人,这就说明有危险。乐乐这样想着又安慰自己,能引两人来追,能越过这江面,这女孩定也不是凡人,定会无碍的。 想到这心宽了些,又扫视了遍对岸。 忽然感觉那树林里有鬼祟的身影,不由得说出口:“对面的石头后面是不是有一个人?” “有人怎么了?”刘厉阳觉得这很正常。 冰睿则被旁边别的事物吸引过去玩了。 刘厉阳不当什么,乐乐自己却觉得非同寻常,他确信那黑影里刚才有一对目光与他对视,这么远!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直觉告诉他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只有石头和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 chì luǒ裸 乐乐收回目光,便又瞄了一眼刘厉阳正悠闲地看着栏杆底下停的一个小渔船。简单的木结构,有些斑驳,上面歇着一只灰白水鸟,一会又飞走了。 但是他这会不管看什么,脑子里萦绕的都是这个红衣女子跟昨天的恶人追击受伤少女的事。这红衣女子是谁?应该不会就是那个受伤少女吧?不可能这么巧!那追她的恶人呢?而且直觉不像,乐乐心里又嘀咕起来了。 他决定缓一下,出去hu一 d一nghu一 d一ng,看到远处有卖冰淇淋的,就主动请缨为大家买冰淇淋去。 就在台阶中段的平台上。 乐乐走下台阶,来到平台,那个放“天梯”风筝的男人还在江边,却也忽然回头向他望过来,乐乐没来由地觉得他怪怪的,赶紧低下头买冰淇淋,买完就匆匆跑了回去。 刘厉阳正被几个游人围着聊得正欢。乐乐给他一个后就来到冰睿的位置,她正在跟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玩,旁边的树上挂着几个鸟笼,几个光着胳膊的老头c大妈坐在树下的水泥围栏上,皮肤松弛,没有光泽。 水泥围栏有三十公分宽,坐下来正舒坦,头顶是遮天蔽日混在一块的黄桷树与棕榈树。 凉快!乐乐心说。 “买个冰淇淋就累成这样?”冰睿看着他,从背包里抽出几片纸递给他。 乐乐左手在额头摸了一下,指头全湿,感觉眉心也挂着汗,然后接过纸裂裂嘴:“多不容易啊。”心里却怪自己被那个风筝男瞥一眼就紧张成这样。 冰睿没理他,只顾跟小姑娘逗着玩,把奶油全给她吃了。她蹲在一只脚上,正好跟小姑娘一般高。 乐乐看了看冰睿又看了看小姑娘,心里不偏向地赞叹着这两人有着同样清澈动人的眸子和美丽柔软的睫毛。 看着她们,就忽然想到冰淇淋买少了,应该给这个小姑娘也买一个去。 冰睿却道“不用了,分着吃才有意思”。 乐乐只好笑着赞同她,跟她们继续闲聊找话。 小ěi nu叫尚柏寒,虽然两岁,居然能确切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是柏树的柏,寒冷的寒,不简单,乐乐咂着嘴。 忽然又想起来心理学上有个儿童记忆缺失症,他觉得是跟小孩时的语言没能成型有关,记忆和回忆其实就是在脑内用语言不断描述它,没有语言能力时无法去描述那些记忆,所以就没法存储下来。但是他在ri běn上学时倒是碰到过一个人,自称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在,连在娘肚子里的感觉都记得,有点扯。 又得知她是跟他叔叔来的,就是江边放“天梯”风筝那个男的,乐乐不由感叹道:“你叔叔胆子挺大啊,给你一人撂这儿,也不怕谁给你拐了。” 正说着,小姑娘忽然向台阶边跑去,乐乐赶紧叫道:“唉,尚柏寒,你干嘛呢?”真怕她摔着了,冰睿也喊。 小姑娘站在台阶边向下边看着,过会才又转回头对他俩说:“我叔叔叫我,我找我叔叔去了。”接着就小心地下台阶了。 真是聪明又可爱!这小姑娘给乐乐留了很好的印象,但是又觉得哪不对,没听见他叔叔叫她啊,那么远叫她还不得扯着脖子喊了?那应该能听到啊,乐乐心说。 冰睿也没听到,“也许人家有暗号呢!”她没乐乐那么上心。 于是乐乐慢慢地走到台阶处看了一下,尚柏寒已经下了几十阶了,她那个叔叔还在江边,握着风筝线,还扭过来似乎对他展示了一下笑容,他只好当作没事地回到原位。 又略坐了一会,就打算招呼刘厉阳吃午饭去,他正靠在栏杆上跟几个极漂亮的姑娘闲聊,听到叫他就看向乐乐们这边,却不行动,看来也许还需要点结束语,那几个姑娘也偶尔朝他们这看看。 “去歌乐山吧,那儿小吃多。”冰睿说。 “好!”乐乐同意。 过了会刘厉阳走了过来,坐在乐乐右边。看他们关心的眼神主动给他们交代那几个漂亮姑娘是北京的,跑重庆学医来了,还邀功似的给乐乐说刚才帮他吹了吹他老爸和三叔,这些姑娘们就是被这俩重庆医科大学的招牌吸引过来的。 怪不得感觉刚才那几个姑娘有意看他,乐乐心忖。 然后冰睿就说起她其实也挺想学医的,“消灭疾病多伟大。”她说,一脸真诚。 乐乐觉得她说得挺走心的,但是他知道她一向是“音乐天才”啊,不搞音乐了?于是就问了她。 不过这疑问难不倒冰睿,正因为是“音乐天才”,“所以音乐自学就行了,上大学还是学点别的好。”她这么说,好像规划好了的样子。 这时刘厉阳却忽然问她:“唉,二胖还给你写情书没?” 冰睿正高兴,一听这个立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作势要怒。 乐乐扭过来看着刘厉阳,眼神询问。 “二胖上个月给刘冰冰写情书,”刘厉阳说,“写的挺哈哈,不说了。”冰睿已经站起来过来踢他。 “你看人家的情书?”乐乐不解地皱眉问道。 “哪有,他瞎说。”冰睿怒气未消。 “没有,我猜的。”刘厉阳又对着冰睿说,“你说你,幸好!要不有个老同学当妹夫,太恶心了!”他做出肉麻的表情。 “还说!” 乐乐心里微起涟漪,站了起来微笑地着着她:“走吧走吧。”冰睿立刻就扭头走在前头,三人向另一侧出口走去。 没走几步,乐乐忽然扭转上身。 “嘿,干嘛呢?”刘厉阳走下台阶时才发现乐乐还在后面往回看。 乐乐只管背对着他,退着向他走了几步才回应着转回来身子:“没事,好像有什么玩意飞过去。”脑袋还恋恋不舍又回望一眼。 事实是,他刚才凭空地感到后背一阵激凛,就像行走在长长的无人走廊一样压迫他回头看一下,如芒在背。 广袤的江面,水光潋滟,一片宁静,“天梯”还在空中稳稳地停着,阳光刺眼,乐乐蹙眉紧走几步去跟上了刘厉阳。 他不知道,他刚才的感觉是正确的,在这里,确实有两大高手在暗中观察他,只是他现在资质太浅无法察觉,只能裸地被观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 真实之眼? 歌乐山离朝天门约有30里地,在它正西边,出了地铁就能跟它打个照面了,尽管隔着个四川外国语大学。 正值暑假,校园里就没显得那么繁忙。 穿过校园就是歌乐山脚下,这是一座潮湿的山,长年四处滴水。眼下就有一处滑坡,半山腰跨下来一大片泥土,一颗大树头朝下伏在土里,树根向上撅着。目测没造成什么危害,偶尔有来往的人回头向上看看,并没打算投入更多关心。 乐乐望着滑坡的山体,上方安全的硬地上站着一个人,一身锈红色的贴身衣裤,长发垂背。 “这应该是一个邪教圣女。”乐乐跟厉阳和冰睿小声调侃,那女子脸稍微侧过来瞄了他一会又侧回去。 这一瞄不打紧,使乐乐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子就是刚在江对岸跟他对视了一眼的人,而且,也还是昨天夜里追击受伤少女的两个恶人之一——他的“幻听术”能力还不够强,只能探测到百米左右的心跳,所以刚才在朝天门广场的时候无法收听她,但是现在就在眼前不会听错。乐乐心里一阵热流激荡,强使自己镇定下来,不露声色,不表示出过多好奇。 “要不咱们过去细瞧瞧?”刘厉阳却道。 冰睿撇着嘴懒得理他们。 但是乐乐在激动的瞬间就忽然生出一种无法向前的感觉,脚像粘在地上,那一瞄像是一个重击,或者像是一个罩子,切断了一切外部信息的罩子,把他一个人罩在里面,刚才的心跳信息也没了,无法言语只是盯着她。 “走了啊”冰睿惋惜地说——那女子正转身向山顶走去,在树林的交错下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乐乐跺了下脚,一下跳到山脚的水泥护堤上,然后手脚并用向上爬去,冲着刚才那个女子站的地方爬去。当刘厉阳问他干嘛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到了。 乐乐站直了身子先是朝女子离去的地方瞅了瞅,短促地吸了几下鼻子,空气里残留有热烈香气。 又回头远眺着深呼吸了两下,心下在想这红衣女子是什么异能人士,还好现在是社会主义中级阶段文明社会,法制社会,再强的人也不能恣意妄为。然后望着下面的两人,两人也开始上山。这里是有正路上山的,水泥修砌的,蜿蜒平整。 他低头时却忽然看到坍塌的土堆里有个什么玩意,于是喊了一声小心地跳过去扒拉出来。 刘厉阳和冰睿转身望着他——一个金属物什。 乐乐边走边擦,像是银制品,巴掌大小,略带锈迹,三面平整,另一个短边面成三角形,里面有个孔,感觉像是个古代货,应该是用来系的。 用水冲洗干净,上面两个阳文图案,一个凸起的圆,右边一个则是月牙形。 日月?这是很普通的图案,再看背面,也几个曲曲扭扭的阳文字符。无人看懂,三人就凭空瞎猜了一通,什么将军令牌,川渝古代有什么名将等,未果,最后交由冰睿装到背包里保管等回去刘厉阳去研究研究,煞有介事,好像笃定是要一夜暴富的宝贝。 虽然是开玩笑,不过后来确实发现这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牌子,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当然,这是后话。 三人收好宝贝,又走了一段后,止不住要出汗了,于是放慢脚步,打量沿途的馆子。 远远地就看见一条小路的尽头有一家外观明显与众不同的建筑,设计风格简洁干净,朱砂红墙,圆圆的窗子,褐色玻璃,一圈乌金框围。 这只是侧面,要走过去才能知道正门是干嘛的。 于是三人就踩着石子路向红屋走去。 刘厉阳还怕吃不起,但是当三人走到正面来看了才发现,赫然四个大字“大众餐厅”——四个镶了金边的黑色字体竖在门口。但是除此之外整个正面依然雕栏玉砌看着朴素又典雅。 真是意外啊!三人疑惑着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是大众餐厅,各种食客济济一堂谈天说地,吃得正酣。 大约四五十平米的空间,普通的木制桌椅,白色的墙壁上落俗地挂着几个动物头骨,不知真假,墙壁倒是保持的挺干净。进门的左侧就是一个档口,摆着各种已炒得的快餐c凉菜,再上方贴着一些“本店特色”,什么火锅鱼c辣子鸡c泉水鸭啊 点好菜,找好位。 接下来给他们送上来菜c酒的fu u员又让这两个男生“惊艳”了一下——极美的姑娘,皮肤白皙,鼻翼嫩红,举止舒适得体,估计跟冰睿年龄差不多,她俩还互看了一眼。乐乐也注意到了两ěi nu互看的瞬间,心里暗笑了一下,都是美丽的女孩,不过冰睿身上的书卷气更浓一些。 看到ěi nu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大众餐厅吃个饭还有这养眼福利。 乐乐不由得想到重庆现在ěi nu确实要普及了似的,直观感觉上东京纽约街头都没这么多ěi nu。尤其校园里那些20岁以下的女孩,一眼望过去都跟做了基因优化了一样,个个都是身高样貌俱佳,很难看到一个差的。但是,倒是真有人统计了唯有长寿区的女孩平均身高比较矮,几乎都是一米五多点,他又不由在心里叹下,不知道什么原因,有说这个真跟基因有关,也许? 然后ěi nufu u员走了,刘厉阳还猜她估计是老板闺女,被冰睿揶揄了一番。 这时候坐在乐乐左对桌的人却忽然对他们说道: “她是个哑巴。” 听闻此言三人都齐齐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仍自顾吃的悠闲,面前小菜小酒,嚼完嘴里的菜复又解释道:“这是我朋友的闺女,不是老板的,可惜了”这人说着“可惜了”却完全不像同情那么回事。 哦三人则心情复杂地同望了一眼刚才的ěi nufu u员。 却听得那人又忽然喊了一声:“老肖!这么忙还亲自出来吃饭,辛苦辛苦!” 三人又反射地来看老肖。 “啊,是三叔!?”乐乐心里叫道,从二楼下来的?他有点不好意起来,因为昨天说过今天去送货的,却在这里闲玩。 三叔没理会叫他的那人,直接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厉阳和冰睿也都礼貌地叫着“三叔”“吃饭了吗”。 他显然应该已经吃过了,简单地应了两句。 乐乐则只好解释说自己是打算晚上送过去。 三叔也笑笑并无苛责,让他们好好玩,明天送过去就行。乐乐“嗯”了几下重又坐直了身子,目送三叔往外走。 三叔走后冰睿就颇有兴趣地问他送什么东西,送到哪。 “好像是什么药,送到中都去,”乐乐淡淡地说,“能起死回生。” “切” 冰睿刚不屑完,对面的那人却忽然问他:“刚那个肖敬是你三叔?”还没等乐乐看他,他就接着又说,“我跟你三叔是老同学——你是在ri běn上学是吧?” “嗯,毕业了已经。”乐乐觉得自己有强迫症,能正确回答就不将错就错。 那人“哦”了一下,又说道:“说起来你也可以问我叫二叔了”说完自满地笑着,又碍于“长辈”的面子不便多向晚辈寒暄介绍似的停住了话,可能为了避免尴尬,又迅速说道,“你三叔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乐乐就也笑着顺势跟他望着窗外,让刚才的攀亲事件自然翻篇过去。 三叔站在远处树荫下,两个年轻人对面站着,地上放着一个方形大笼子,金属格栅,结实坚固,外面罩着的帆布兜几乎是透明的,里面有一只小动物,浑身光溜溜的,长着两只大鱼眼,两腿立着,两手抓着笼子晃动着。 乐乐觉得很奇怪,从没见过这种生物,正想说“这什么玩意”再一定睛,却发现怪物没了,只是一个罩着蓝色帆布兜的笼子,并不透明,只是不再晃动,安静了下来。 真是幻觉?乐乐心里大惑,但这一刻他顾不上惑,他无聊时妄想最多的就是有看穿障碍,看到“墙壁”后面的东西的能力,现在这一刻他真实地体验到了,这体验真爽。 于是当冰睿和厉阳疑问里面装的什么的时候,他就爽快地说道:“一条大鱼,长腿的大鱼。” 然后,既然已经给人胡诌的感觉的了,索性就按刚才“看到”的描述了一个怪物出来。 没想到冰睿和厉阳没说什么,那个攀亲的人却大赞道:“你厉害!有前途,不愧是楚末的儿子啊!” 乐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好像自己的话使他确认了什么重要信息,而且听着跟他们家是虎父无犬子似的,猛一下受宠若惊。 只听得冰睿从鼻子里发出笑声。 那人这时候却又忽然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乐乐,看看他们仨,说:“你们不认识刚那个fu u员?”他好像忽然觉得这很奇怪,刚才并没有啊。 三人更觉得奇怪,但只说道“不认识啊。”“怎么了?” 这人却犹豫着道:“这不是肖敬的女儿吗!?”说完长长地“嗯”了一下,摇头皱眉地走了,只留三人一头雾水。 什么鬼???三人都张大嘴巴,哭笑不得,三叔单身一辈子,啥时弄出个女儿了?还是个哑巴女儿?这人神经病! 而且这个“二叔”出去后没看“三叔”,直接就从另一方向走了。 你倒是去问问肖敬啊?乐乐心说,搞不清你也不去问问,真是有病。 再看三叔,刚才那两个年轻人正戴着白手套,稳健地抬起笼子和他一块沿着岔道向深处走,然后拐弯,消失。那边有一个三叔办的儿童福利院,他知道。 刚才的树荫下安安静静,只剩一些阳光的圆投在地上。 乐乐三人吃完饭又疯了一下午,逛夜市,冰睿还说也要去中都,被厉阳劝说作罢。乐乐倒不反对,如果不是打定主意要去老爸的老家查一查,陪她怎么逛都行啊,逛一辈子也是可以的,想到这种句子,他心里一阵紧张的热流。但是作罢也好,“寻人探险”这事还是他一个人行动好,带上她可能多出枝节。 老爸的老家就在中都边上,送完药就可以直接过去。 晚上回家后,乐乐在幻觉与真实的紧张心理下装作无意地给三叔diàn huà回报生活日常明天行程时顺便问了三叔那笼子里装的什么,三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实验用的小动物。 乐乐心里还是如鲠在喉——实验用,小白鼠?那动静明显不像——但是却只能暂时压着,话说三叔那个儿童福利院他还从来没有去过,神秘兮兮似的。 虽然跟刘厉阳和冰睿下午玩时开玩笑说回家问问三叔女儿的事,但他当然肯定不会问的,显然三叔跟那个“二叔”并不是朋友,他不可能拿三叔憎的人的话来当真了问。再说,想“八卦”还不如去问那个女孩。 不过最后三叔却忽然补充了一句: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昨天那个女孩,应该能逃掉。 好吧,乐乐笑笑,但愿。 第二天早早地就赶去中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 赵家惨剧 看着桥头的“中都欢迎您”,乐乐从心里发笑,自从几年前南阳的作协副主席周笑贫提出迁都南阳的雄文,摆出气候,地理,人文,国防,运程五大重器论证迁都南阳的必需和急迫性以来,南阳就以中都自命了,自做准备取代正室。 上午的阳光温柔干净,铺满了整个城市,从白河到高楼的玻璃墙,都泛着淡淡的金色。 楼体也一个个明暗分明,人群c车辆有条不紊地从阴影处走进阳光的动态有平静的幸福感。 也许迁都南阳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考虑。在全球长达20年的气温下降后,人们对温暖的渴望程度已经排在了消除战争之前,仅次于消除饥饿,吃饭排在第一是当然的。 尤其对高纬度地区,气温的下降程度比低纬度地区格外的明显,就中国来说,黄河以北地区的全年平均气温最多时已经比20年前下降了28度。 南阳这个有点盆地效应的中原城市倒变得气候宜人,虽然冬天也会遭受零下十几度的冰茬子冷风,但是其他三季比北方温暖多了,而且夏天最高气温26度,几乎理想。相比之下,北京全年最高气温8度,再往北,沈阳以北长年冰天雪地。再加上金五主公开宣称生必复国,使中国整个东北都人心不宁,除了几个主要城市以及国防的需要,大部分人都已迁往南方,大片辽阔的土地几无人烟,长期下去北京就要成为北国孤城。 一边漫天冥想着,qi chē已经停在了中都大道的尽头,乐乐下了车,放眼一片开阔别墅区。 路边郁郁葱葱的绿树,矮草,星星点点的huáng sè小花,铺展到视线尽头,几百亩地,上面距离恰当地点缀着一栋栋人类的栖身之屋。 人行道的沿上种着红的,白的,黄的,可能还有别的颜色的花,绿色的长弧线叶子,伸着蒜苔一样的杆,上面顶着一个花苞,以他现有的经验觉得可能叫郁金香。 天空还停着几朵极白的云彩,配着阳光下的房子c草木的光影,就像一幅没有“创意”但耐看的油画。 这不是闹市区,街上没那么多行人,再往前走了一会,来到一个丁字路口。 拐角的草地上立着一个石质的长方体,长宽应该2米左右,乐乐特意伸开两臂比划了一下,高度应该3米多吧。石柱底层约五分之一是金色的,再有五分之一是白色的,再往上剩下的部分则全是黑色的,石柱的顶部放着一把玄铁扶手座椅,椅背的雕刻很像欧美风格,椅子上“放”着一本厚书,只是一个大部头书的样子,并不能看出来是红楼梦还是——不过,欧美椅子大抵会放一本欧美的书吧? 它的对面则简单地立了个1米多宽c3米高金属牌子,墨绿色的底,顶部二十公分处到离底部半米处则为金色,上面竖排着四个立体的漂亮优美的毛笔字“贺兰山缺”,然后是一个箭头指向这个“丁”字路深处。 这条“丁”出来的路同样干净宽敞,连偶尔落下来的鸟屎都带着青草味——白色主体旁边有少许huáng sè粘稠状,乐乐抬起胳膊认真地嗅了嗅,然后掏出纸仔细地把它从胳膊上捏了下来,再擦了擦。 当他把注意力重新投回到道路时,才发现前方几十米开外的阴影里停着两辆警车,其中一辆的警灯一直在无声地闪烁着,根据三叔给的影像提示,他们停的地方似乎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嗯?乐乐一边把纸折成多层塞进屁股兜一边走了过去。 果然,台阶上站着的就应该是赵樱祁。他正打算细细打量她一番再跟公安们讨个道她就扭过来看到他了,似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挥手让他过去。 “什么情况?”乐乐从街对面走过来,站在赵樱祁不远的地方。 “把东西给我。”赵樱祁没回答他。 “你叫什么?”再确认一下不为过。 “赵樱祁。” 乐乐一边问着一边右手在兜里摩挲着个物件。一辆警车停在面前的草地上,另一辆闪着灯的停在马路上,开着副驾驶的门,能看到不时有烟雾呼出来。身边的赵樱祁穿着宽松的单衣薄裤,质地朴素,踩着柔软的皮鞋,旁边一排花草盆栽,树冠c房屋露过来的阳光打在她浅绿色的裤子上,还有一截白色的衣角,整个脸在阴影里。 “是什么东西呢?”他手从兜里拿出来,握着一个银色的瓶子,与拇指差不多长,略粗些,阳光照在上面显示着明显的金属质地。 赵樱祁看他低头瞧着瓶子,就像舍不得给她抑或是对她尚有疑虑却不好意思说。她脸上一丝笑意一掠即逝,也没打算伸手去接,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了。少顷还是开口说道:“药而已,不过已经用不上了。” 哦?乐乐抬头望着她阴影里的脸,并没接着问什么,只把瓶子给她递过去。 这时从门里走出来几个jg chá,为首的从她身旁走过,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车前靠在门上把脖子向后仰了仰,喉结高高凸起,衬衫下显示出强有力的肌肉,刚剃净的头在阳光下历历在目,下巴也同样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应该30岁左右。跟着的两个人则没停步继续向他来时的中都大道的方向走了。 留下一个年轻女警在赵樱祁旁边,说道:“你好。”赵樱祁没有扭头,女警对着她的侧脸继续说道,“初步结论应该是自杀,没有发现明显的谋杀痕迹不过现在死因还不太明确。” 女警一直盯着赵樱祁的脸,她没什么表情变化,很平静。女警看了她一会觉得她不需要跟她交流什么就离开了也走到车旁。 “是否需要法医?”赵樱祁忽然说道。 “哦,我们已经叫了。”女警立即转过来回答她。 自杀?乐乐看了看赵樱祁,正想问她,她就说道:“我弟弟。” 乐乐把手插到兜里,想了想又拿出来,两手交叉放在小腹,眼神扫过女警和“头目”时那“头目”正凝眉盯着他。乐乐没停留就把视线投向前方空洞的消失点。 “你叫什么名字?”但是jg chá头目却发问了。 “”乐乐看了看他,“楚”——可是? “楚天诺,我朋友,”赵樱祁直截了当替他说了,“刚从重庆过来。” 乐乐蹙了下眉又瞟了眼jg chá头目,然后一阵qi chē动力的噪音帮他把视线移向街道。一辆黑色轿车停了过来,那个在警车里抽烟的jg chá闻声掐了烟从车里出来关上了车门看着来车,开门下来一位眼神深遂坚毅的中年男子,jg chá头目也立即站直了身子。 “爸!”赵樱祁朝他叫道。 “嗯。”中年男子应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朝jg chá头目招呼道,“智刚!”然后又转向乐乐道,“你是天诺吧?” “嗯”乐乐回道,既然赵樱祁问他叫爸,那他就应该叫,“赵叔叔。” 中年男子“嗯”了一下就回头看了看他车旁的司机说道:“你先让老李带你外边逛逛。” “哦不用了,我去找一个同学。”乐乐立即回道。 “好。” 乐乐觉得自己是在众人的目送下走上了街道。 走了几步,路口处又开过来一辆车,在他身后停了下来,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高跟鞋,乐乐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赵九天!谦谦呢?” 高跟鞋中年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天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 又遇红衣女子 火光冲天,地上摆满了尸体和幸存者,夜晚的光线分辨不出他们有什么区别,幸存者也是几乎不会动一下的。而且仍有“尸体”不断从冒着浓烟的大楼里抬出来,各种灯光映射下石头墙上依稀可以看到“重庆大学图书馆”字样。“尸体”周围是忙碌的消防兵,以及闻迅而来的学生。 灯光照在肖敬脸上,眼睛里尽是紧张焦急。他跟另一个男人一块拨开人群,一眼就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那个男人奔过去跪在一个女人旁边,她躺着一动不动,肚子明显隆起,他俯身短促地喊着“雪儿”,并把左手掐在她的颈部,肖敬赶过来也蹲了下来。男人掐了女人颈部一会,什么话也没说,立即抱起她就往外走。肖敬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立刻又回头扫视地上,一边大声地喊着“张可——”。 当他抱着张可出来的时候,一个医务人员立即就上来催着他“快点!快点!”,刚坐下救护车就开动了。她活着,但是头部受了外伤,头发上粘着血。 肖敬看着雪儿,唇色黑紫,脸上平静无生气,眼前这个男人还来不及帮她擦拭上面的污渍,不停地给她做着心肺复苏,旁边的仪器上却是一条直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使她那沉重的腹部跟着震颤。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窝在椅子里,侧着身子用右胳膊支着桌子,拇指托着腮,四指抚着额头,一张脸就被手掌罩住了。这是一个陷入了沉思的姿势。 过了好一会他才收起胳膊,把身子坐直,显出他的脸来,是肖敬。 重大图书馆暴恐事件已经过去22年了,但是他几乎每年里有100天都会想起它来。这会又想起它是因为刚刚天诺告诉他了赵九天家的悲剧。 肖敬离开椅子,来到墙壁前,刚才的思绪似乎还没有完全清空,脸上还是一脸的凝重沉闷。 停顿了一下,推开一扇近乎y xg的门,这里是他的实验室,摆满了仪器c试管。 中央桌子上的两个试管装着猩红的液体,液体很粘稠,光线穿不过去,玻璃壁上映着肖敬的身影,正向它们走过来。 肖敬戴好手套,从旁边又拿过来两个红酒瓶大小的玻璃容器,里面盛着一半的透明液体,然后小心地旋着拔掉试管的木塞,分别倒进了这两个容器里,猩红的液体在其中徐徐沉降c扩散,随着主人的摇晃迅速稀释融合成两瓶透明的红色溶液。 “如果能控制人自杀,是不是比任何u qi都要厉害?”肖敬一边摇晃着玻璃容器,脑子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废话!”肖敬这时只能是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说出了声,然后长呼了一口气把容器放稳,走到角落。 这里立着一个2米高的箱柜,他站在面前用眼睛对着柜子上的红点看了一会,就像交流了思想,柜子上半部像闸门抽走,显出里面的空间,暖黄的灯光里有两只小白鼠在笼子里睡的正酣,它们也许觉到了动静,一下子都欢跳起来,嗅着鼻子望着肖敬,脚旁还散着几粒巧克力色的碎屑,那是肖敬为它们专门打造的营养糖果,定时ti g一ng,它们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刚吃饱不久,四只眼睛滴溜溜地泛着光。 肖敬伸手捏出一只来转身就往回走,当他站在桌子旁时却静静地并没有进行其他操作。 过了一会,他转身回去对着柜子里面的红点看了看,柜子缓缓关闭,里面那只小白鼠朝他们活泼示好的身影也渐渐被关闭在门后。 他才重新回到桌面,拿出手术刀利索地把手里的小白鼠脑袋切了下来。 身后角落的柜子上的红点在那里安静地发着微弱的光。 肖敬迅速把小白鼠的头部和身体分别放入刚才的两个容器中,然后盖好盖子望着它们,小白鼠的两部分为那透明的红色溶液添加了几笔更浓烈的红,并也渐渐融于它们,然后就静止于瓶底。 在肖敬的密室外,中午的阳光正明媚,投射下来,照在红色的“不仁儿童福利院”这几个字上愈加鲜艳。 楼前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窗帘也遮挡着所有的窗子。也有例外,在顶层,三楼的一个窗子开着一条缝,一个小孩的身影凑在玻璃前望着外面的阳光。 过了一会,小孩忽然回过头离开了玻璃,只留下没有闭合的窗帘,但是没过几分钟就过来一个大人高高地把窗帘拉上了。 肖敬把窗帘拉好,又看了一眼小孩,乖乖地在躺在床上睡觉。肖敬走出房间,身后的门轻轻关上。走廊内空无一人,他穿着软底的鞋子,经过一个个紧闭的房门,目不斜视,没有一点声音。 从天空俯视“不仁儿童福利院”,它就像一个人的眼睛,中心的瞳仁位置是空着的,里面有一汪清澈的水池。 “上帝不允许人类重生。”肖敬的脑海里又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 “那就说明它不存在!”肖敬又在心里回应他。 乐乐给三叔回报过后则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河边,靠在栏杆上,望着悠闲流淌的河水。 远处的大楼上挂着师晓丹的巨幅海报,她正在全国巡回演出,今晚就在这个城市的卧龙中心体育馆。 乐乐望着师晓丹明媚动人的侧颜,头发又厚又黑,脸上泛着运动的光泽,浑身迸射着生命的光彩。 水是没有生命的,它们存在有什么意义呢?他想象身边的河水,如果水有生命,会不会抓住悬崖峭壁不入海。 正当他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一个熟悉的人体进入了他的感知,随之而来的是一袭熟悉的香气。 乐乐睁开眼睛,她在他前面十几米处走过,一直沿着河岸走,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他。 乐乐再次好好打量着她,高挑的身材,如缎般的长发看着就让人想抚摸一下,走路的样子不疾不徐,心无挂碍。 这就是昨天在歌乐山滑坡处站着的那个红衣女子,似乎有一瞬间锁住了他身体的那个红衣女子,而且也就是前天晚上在朝天门江边追击一个受伤少女的两人中的一个。他这个时候完全确认了,昨天在歌乐山时还有所迟疑。 于是乐乐离开栏杆,决定远远地跟着她。但是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人,乐乐心里也知道。 沿着河岸这长长的一段绿树成荫,花香鸟语,原本并没有正式名字,后来叫的人多了就成了“滨河公园”。一个老头正在树荫下给旁边的好奇群众表演隔空取物,只见两米开外的花池上一个茶杯缓缓向他移动,老头坐得稳稳的,两手做着主角才配有的修饰动作。 红衣女子只管走路,倒是乐乐抽空瞄了老头两眼,脚边放着一个大水壶,看来他离这挺近嘛,乐乐想,就见杯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幸好是合金制品,但是惹来的欢笑使老头有点颓唐。 老头伸伸胳膊伸伸腿,说着:“吃太多了,歇会儿,歇会儿再弄。”“老李,啥时叫你师父出来露两下啊,你这学的不灵。”“谁说不灵,以前不是都灵吗?”老头高声道,顿了顿又说:“我这刚才明明已经成了” 乐乐笑了笑,看着前面正在走着的红衣女子想,因为有人捣乱啊。 女子径直走着,很快就要到一个路口,路口有一个大楼,乐乐一下警觉——她要是拐过去就看不见了,于是加紧了几步,不能离得太远了,确保在她拐弯后还能及时跟住。 女子果然拐弯了,乐乐快步赶了上去,但脚步也不能太响了。对面大楼上伴他无数个夜晚的师晓丹也来不及多看两眼了,当然,还有无数个白天。 乐乐快步走到路口时又停了下来,他忽然有种感觉,如果他走出来,红衣女子也许正在另一面望着他。这使他忽然心跳的厉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七 雇凶shā rén 乐乐仰头看了眼师晓丹,然后闭上眼,先是慢慢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感知到红衣女子确实在远离他,依旧如前气定神闲的步态。于是他慢慢地从路口走了出来。 红衣女子已经离他有五十米开外,撩了撩头发,拐到旁边斜插过来的小道上。乐乐远远望过去,叉道口熙熙攘攘来往的人挺多,就急忙跟上去。虽然偶尔有人或树与红衣女子身影交错,但是在视觉的连续性上没有任何困扰和紧张。当然这只是他的自我感觉,当他来到叉道口的时候却发现事实是他跟丢了。 这里是个繁杂生活区,小路两边有各种小商店,饭铺,水果摊,有窜来窜去打闹玩耍的孩子,和在遮阳伞下三三两两吃喝聊天的人。 乐乐望了望这个小路的尽头,出去连接着另一条大道,但是这个距离还有百十来米,红衣女子不至于这么快就跑出去了吧?路两边这么多闲人,应该都是常住在此地的人,看到一个陌生的红衣ěi nu大白天夺路狂奔,扭臀甩发的他们能不一块表示下异样吗? 乐乐暗自思忖着,一边审视着周围的人。他倒是想看到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看,背着的也扭着身子,甚至有人朝着对面出口咒骂的情景,但是并没有,这里并没有发生激起波澜的事。 乐乐心里琢磨着,现在第一步急需先确定一下她有没有跑出路口的问题,然后再确定是否回头重新审视这条小路,其他的可能选项肯定就是跑到路口重新发现目标那就最好不过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就要亲自示范一下极速地夺路狂奔一百米所引发的人群反应。 不过他刚启动起来就迎面撞上一个壮汉,避无可避,与其说是他撞了壮汉,不如说是这壮汉反倒是冲他来的。因为在十几米外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壮汉,慢悠悠从遮阳伞下走出来,晃到路中央来找他撞,跟他相撞时还加了劲。 乐乐一个趔趄冲到路边摊上,桌边两人鸡飞般跳了开来,两个酒瓶应声向桌子外沿扑倒。乐乐可惜了左手还在缓冲平衡扶在桌子上,只右手捞住了一个瓶子,另一只瓶子沉闷地摔在了地上,白沫淌了一地,能听到气泡的“沙沙”声。 跳开的两个人手里还端着自己的杯子,手c胳膊上溅落着不少啤酒,高声骂着脏话。乐乐陪笑瞄了一下两人,心里也在笑,这俩人酒杯倒端得真够稳。 等他回过身,想看看这个壮汉到底是意欲何为时,已经迎面来了一拳。 乐乐心里根本没做这个预设,几乎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勉强向后仰着身子同时扭脸,壮汉这一拳也是擦着他的嘴角过去。 乐乐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幸好及时双手支地才没坐在路面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像太阳暴晒下汗渍流进被荆刺划破的三道口子里一样,这是他唯一能比较的疼痛记忆了,还是上中学时野外游玩时获得的,从来就没跟人起过肢体冲突,甚至口头的,野外hu一 d一ng也平平淡淡,这七八年来就没有过其他稍微能引起记忆的疼痛外伤。 不过现在这感觉不至三道口子啊,得七八道吧,乐乐站起来用右手轻轻抚摸着嘴角,像被按在水泥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下样的疼,这rén pi肤太糙了吧,他寻思着。 刚才跳起来的那两个人也不骂人了,看这阵势他们当不了主角啊,俩人重又摆好桌子朝着乐乐和壮汉坐下来。 乐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还好,没血,然后抬头望着壮汉,说道:“哥们!”还没等下句,壮汉就又右拳抡了过来,不过这次就抡空了。 乐乐闪开后想着还是跑吧,跟他估计也没什么能讲的。刚转身跑就听壮汉喊道:“六儿!给拦着!”随着喊声就从他前面几米又出来一个人,拿着空酒瓶,冲过来就朝他头上拍。 “刘三儿!你们这干嘛呢?打谁呢?” 乐乐只听得人行道里边这么一声喊当然也顾不上去看,抬起胳膊一挡,啤酒瓶在他胳膊上应声而碎,看呆了来人,这人手里只剩下一个瓶嘴,而乐乐的胳膊完好无损。乐乐自己也没有想到,但是也只震惊了一瞬间,更多的是惊喜,因为这个场景他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次了。 观众们也齐声惊呼,透着叫好的劲。 壮汉一边咒骂着一边走到刚才喊他们的摊贩里,抽起一把水果刀就出来了。身后又响起了刚才那人的喊声:“刘三儿!你妈逼你生意不做了也不想让老子做生意了是不是!” 乐乐觉得这事奇怪,自己第一次来这,跟他们素不相识啊,这不至于吧,一边后退着一边审视着这两人身后路两边的人群,就这么扫视了几下,立即就解了疑团了——红衣女子正从一个遮阳伞下走了出来。 壮汉还没动手,红衣女子已经走到他身侧,平淡地说道:“可以了吧?”说着就径直向前走了。 壮汉却没吭声,走到乐乐跟前用右手一下猛地攥住了乐乐的右手腕——就是它刚才震碎了酒瓶。乐乐这次机警地一下就挣脱了,抬起胳膊仰起手掌,一边后退着一边微笑着说道:“走了,改天再聊!”他感觉出来壮汉其实已经听了红衣女子的话不会再纠缠他了,事实也的确是。 而且他的心情也一下子放缓了些,因为他感觉到这个红衣女子不是一个蛇蝎之人。 不过当他转过来时,看到红衣女子已经走到十几米外的一个遮阳伞下坐了下来,同桌的有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正在自顾自吃着面条,用筷子挑着拌着,再夹两口小菜,专心致志。 也许是因为他在原地站的时间长了,红衣女子望着他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扣让他过去。 质问吗?应该的! 不过乐乐来到桌子边坐下后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要一块进餐的居家生活念头——也确实现在是正经饭点。 他看了看红衣女子,她正在看着老头,于是他也看着老头,老头碗里的面条c酱c菜拌的挺养眼,能看出有鸡蛋c胡萝卜c豆芽,正挑着一根面条翻出碗外搭到桌面上,老头用筷子一挑捞回碗里,接着就“啧啧”有声的吃了一大口。 乐乐又微笑着看回红衣女子,先开了口,说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雇凶shā rén?” “你不觉得该杀吗?”女子很轻蔑地说。 “不至于,一个单纯少年的好奇心嘛。” 乐乐也是故作镇定。 女子一下笑了起来:“我们见过两次面了吧?” 乐乐一时心虚,自然不能让她知道他在朝天门见过他们追击一个受伤少女,他跟踪她本来就是出于想查那个少女下落的下意识,于是谨慎地答道:“你是说包括这一次是吧?” “对!”女子说道,“昨天在重庆时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天赋。” 听她说对,乐乐心里踏实了些。而且她这么说看来她昨天就是在哥乐山对他使了一下坏,他心想,便问她是不是。 女子道是,就是想调戏一下他,没想到现在看来还有两下子,便问他想不想跟她学。 乐乐心里有事,便避重就轻,就问她昨天在哥乐山上干嘛。他可不想本来是查受害人却不明不白地加入了作恶组织。 “看看风景。”女子说。 这回答也正常,乐乐心说,很有可能那个受伤少女逃脱了,她是在追查受伤少女的踪迹,但她自然肯定不会这么说啊而且他也不能追着这个问个不停。 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但是女子却紧追着还问他是否想学shā rén技能。 “别!我下不去那个手。”乐乐想尽量使谈话带点玩笑气氛,并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这倒是一张完美的脸,圆圆的额头,坚硬的下巴,脸型五官完美地对称,连唇形也毫无瑕疵。深暗的唇色让他顿时觉得有一种向往的性的污秽。 “你这么想‘跟’着我,我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啊。”女子又轻轻地说道,脸上总是挂着神秘的笑意,时而也让他感觉是个和善的邻家姐姐。 停了一会忽又问他:“想不想能单挑王沛?” “我没这个。”乐乐说。他还对她一点底细都不了解,还不知道她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必须不能顺着她说。 “男孩子连个英雄梦都没有?” “有,但没必要弄假成真是不是!” “真讨人喜欢!”女子又面带神秘的笑容盯着他。 乐乐想了想,反问道:“你能单挑王沛?” “我不能。” “那嘛” “所以指望你啊!” 这时候“叭叽”完面条的老头忽然来了一句:“小伙子,你哪人啊?” “重庆。” “重庆,你不在家好好工作跟她混一块儿?你爹妈知道你跟她混一块儿吗?” 乐乐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而且老头这口气显然不怎么待见这个红衣女子。乐乐正尴尬着,从街道内里又开门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富态和善,端着一盘西瓜切片过来搁在桌子中央,边说着:“凤儿,尝尝!来,让你这朋友也尝尝!” “不是朋友!”红衣女子说。 “不是朋友也尝尝!这你爸自己种的,还真是甜着呢!”中年女人依旧笑呵呵的。 红衣女子一边吃着看了一眼老头没说什么,老头谁也不看,抽出一根烟沉闷地吸着,额头上有深刻的皱纹。 这老头跟这个红衣女子是父女?这个中年女人比红衣女子年长些,又比老头年轻多了,大概四十左右,是她的姨,婶,老邻居?乐乐心里琢磨着,这样来说她跟这儿挺熟的嘛,为啥在此之前的感觉是大家都不认识她,陌生的ěi nu应该大家争相打望,而且还几乎是完美级的,但是并没人看她,也对,说明是都认识的,但是相熟的ěi nu没人打招呼也挺奇怪啊。 “晚上看演唱会去!”红衣女子忽然说。 “师晓丹?”乐乐应道。 “对!你8点在卧龙体育馆正门等我,”红衣女子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你现在回去吧!”口吻不容推托。 望着乐乐很干脆起身离去的身影又说:“必须过来!” 乐乐转过身来看看她,看看其他人,说了句:“肯定!”,然后笑着转身走了。 当然肯定来啊,乐乐心说。他感觉红衣女子对他应该还没有恶意,从邻居亲人的态度看来也不像真是个shā rén魔头,可能只是一个“不肖子孙”。他正想跟她套套近乎,也许能听到她说起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却是关于那个受伤少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八 演唱会惨剧 乐乐5点多就来到卧龙体育馆。 卧龙体育馆是赵九天建的,或者说赵九天的行道集团建的,去年6月份刚建好,据说花了200亿,各种最现代的科技,能舒舒服服地坐下10万人,是世界上最豪华造价最高的体育馆,不过还没上演过10万人盛况,建成一年还没举办过什么正经赛事或hu一 d一ng,最多时是前一阵子国家队的友谊赛来了5万多人。 所以也传言赵九天搞这么牛逼个体育馆其实主要是为了讨好官家,同时炫个富。 其实这传言是王通说的,讽刺他的,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全球首富在去年初刚刚被老赵毫无预兆地强势取代想必心有隐疾。 不过这就跟乐乐没关系了,他的兴趣既然此馆名头这么响就趁着天大亮先过来观摩一下,顺便体验一下周边小吃。而且今晚也是此馆第一次承办演唱会,在师晓丹的号召下必定得坐满吧?他想。 他沿着场馆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疯狂半疯狂的歌迷,就跟受地震虚惊刚从各个楼里倒出来的似的在空地上一簇地讨论那个刺激劲。 乐乐正在打量着各路姑娘们的衣着,却发现体育馆慢慢变成了“透明”的,消失了,他直接看到了里面的草地c舞台,以及忙碌着的人,师晓丹站在舞台中央高仰着手跟四周的歌迷们招呼致意,整个四周一片尖叫,有人甚至往前涌,当然,被“气墙”阻隔了。 师晓丹说了几句“大家好”之类的话,就向大家挨个介绍了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每到一个就会也腾出手跟大家招呼致意,介绍阿辛的时候,他倒是一直蹲在地上埋头掰弄着器材,师晓丹说:“阿辛比较害羞!”歌迷们哄堂大笑,“我们在北京有一姑娘特可爱整天追着他要签名照,每次他都逃跑!”歌迷们又一阵哄笑。 跟歌迷们互动了几分钟后,体育馆又慢慢恢复原貌,依然是一个不容侵犯的钢筋水泥的庞然大物。 乐乐这样逛着看着天色就暗下来了,于是沿着路边找了一个小而精致的面馆,看上去应该也会有比较独到的风味。 他朝着玻璃门坐着,一边细细地嚼着,一边漫无目的地望着玻璃门,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从街道上走过。 就在他低头时,眼睛向上的余光里一个身影快速地穿了过去。他虽然没切实地看到,但是他一下就确定了这个身影就是前天在朝天门被凤姐——红衣女子不喜欢别人跟着他家人叫他凤儿,要么叫她全名朱美凤要么叫她凤姐——们追的那个受伤少女。 她“活”着!乐乐心头一震,立即按下筷子来到了街道上,但是那个少女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感知范围,视觉c听觉上都没有任何信息。伤好了跑得更快了?他心里暗恼,但也替她高兴。 正当他边往前走边假设如果那个少女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乐乐立即扭过来,正撞上凤姐的眼睛,这使他心里真切地跳了一下,而不是单纯的被人拍了肩膀的惊吓——原来他刚才那么专注于一处,以至于形成巨大的盲区都不能自觉。 “干嘛呢?”朱美凤斜他一眼,“走吧?” 乐乐笑呵呵地跟她一块往体育馆走,走了几步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知道,我从旁边那巷子过来啊,刚好看到你。” 乐乐“哦”了一声,心里仍不由得想,难道她是又在追那个少女?但是既然她没说,那么至少有两点让他心里稍稍宽慰了些,首先,追那个少女的事情并不是她头等迫切要做的事情,那么也许就不是追杀;第二,她认为他不“认识”那个少女,那么就说明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朝天门“见”过她。 再加上知道了少女还自由自在活蹦乱跳,他现在心情舒畅多了,对凤姐也暂时放下了卧底和挖料的紧张念头。 “你能看到那个楼上的人吗?”凤姐的话打断了他心里真正进行的各种猜想揣测,“比如顶层的房间。” “怎么可能?”乐乐说,好几百米呢,倒是能看见窗帘。 凤姐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说:“一会让你看一下。” “怎么看?”乐乐不解其意。 “走吧,先进去再说。” 乐乐只好先不发问,跟她进场。 她走着却忽然又道:“今晚应该有好戏!” “你要上去表演吗?”乐乐觉得她语气神情都挺神秘。 凤姐转头瞪了他一眼,笑得很欢畅:“哈哈哈,对!”她听出他故意呛她,但是敢跟她开玩笑这让她感觉很舒适。 师晓丹正在台上预热,两人一进入体育馆内立即就被沸腾的噪音挟裹着,这里已经坐满了她的忠实拥趸,在他们的前线还有一排安保铁卫——fǎng zhēn智能机器人安保,行道自己制造的。 他们现在制造的机器人已经属于世界顶尖水准,在观感,交互上与人类几无二异,而且在力量,速度都可以是人类的数十倍,任务执行力毫无折扣,所以大量地使用在了高风险c高强度对抗的行业里,就比如眼前的安保,真正以一挡十,常人是无法冲散他们的防护的。不过即便再强的机器人在王沛眼里也只是一堆破铜烂铁,一堆垃圾而已。 王沛有句名言:机器人根本不是人类的对手,他们只有逻辑力和计算力,而没有意志力。 也正是他这句名言缓解了这几年高速增长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市场给杞人们带来的恐慌。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王沛说这句话的背景,去年春节时金五主的一个属下带领十个机器人保镖故意挑衅他,结果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战斗,王沛在身体周围生成了一个半径五米的超高温念力场,十个机器人瞬间熔为一堆废渣。 不过他也补充道,只有意志力超强的人才有能力制造出像他那样的超强念力场并且自由控制它,这样的人地球上不会超过十个。 所以嘛,乐乐看着载歌载舞的师晓丹,心想着朱美凤,你让我单挑王沛,这连玩笑都不能算啊。虽然王沛也说了每个人都能制造念力场,因为那是人类的意志力,但这玩意明显是成正比嘛,意志力强弱这怎么量化呢?简直虚的毫无眉目啊,他一想到这就赶紧停住,就好像在思考宇宙起源,在无知的领域想的越多越烦闷——什么是“无”啊?啊别想了。 而且想到这里,乐乐又想起一个关键的点,当时王沛好像也暗示了那些机器人是来自行道集团的技术,赵九天跟金五主还有生意来往?这有点意思啊,难道老赵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联合国要解禁对金的制裁?王沛是王通的大公子,金拿着老赵的机器人去挑衅他,这算什么意思,压力测试?他们这事情挺复杂看来。 此刻的朱美凤正看着天空,他们的位子刚好能看到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个大楼,乐乐也望过去,楼体灯火通明,能看出很多人在窗口遥望这边。 “你觉得顶层那个黑着的房间有人没?”朱美凤问他。 “我觉不得。” “觉下试试。”她也借着他的口气来。 乐乐其实说着的同时就已经暗自“聆听”了一下那个黑着的房间。 就是三叔教他的“幻听术”,这名字起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先幻想你能听到那个你认为有的声音,然后屏蔽掉所有“噪音”,那个声音会越来越清晰,在你的意识里引起共鸣。其实他曾暗自猥琐地认为是他三叔单身一辈子练就的性幻想术提纯出来的正果,当然,不能真跟三叔开这个玩笑,虽然三叔跟他很随和。 为此他三叔还早早地给他改造了基因,使他可以随意接收次声波,尤其是与常人心脏振动频率近似的次声波。 但是这次他真的没能听到那个房间里有什么人。确实是太远了,他现在只是对100米内的有把握。 他只是“聆听”了一下就停了,就装作闭眼醒神状的几秒,他不想让凤姐察觉他原来也有异能。 于是又说道:“怎么觉?”两眼作不解状看着凤姐。 “别着急,”朱美凤安抚他说,“你现在想象从他们的房间开门进去。” 好乐乐心说,就闭目想象吧。 忽然,他就听到了那个房间里面的声音,里面有两个人,还有枪械的声音。 不光如此,他还发现能清晰地“看”到那个房间里的一切,“两个人,一个一米八左右,一个一米七左右,桌上有一张牛皮样的东西,似乎有字,看不清”他说道。 他觉得就像有一双无形的他的眼睛进入了那个房间,在天花板上俯瞰一切,在角落任意察看,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随意游走,甚至他觉得能伸手抚摸墙上的油画,最后“他”来到窗前,跟这两个人一起望向体育馆,望着正在歌舞的师晓丹。 厚厚的窗帘在窗口只留了十几公分的缝,一米七的男子两手一直在慢慢摆弄着手里的枪械,不时凑上脑袋做瞄准状。 “不用担心!”朱美凤看出他脸上的忧虑。 确实,他不止是忧虑,是心怦怦直跳。 “他们那是什么枪?”乐乐说。 “j9吧。” “是什么玩意?”乐乐盯着舞台问,师晓丹到后台换装去了。 “以色列新出的一款激光枪。” 他看过卧龙体育馆的宣传shi p,其中安全环节用各种突击步枪,狙击步枪做了从空中对馆nèi shè击的实验,场馆上空看似空空荡荡,子弹却根本射不进来,似乎馆外部搭着一层厚厚的透明防护层,子弹一到那里就自爆了,像给馆内的观众增加气氛的烟花一样。但那shi p里没有提到激光u qi。 “这种便携式激光枪威力一般,那么远最多能致盲,无法一击毙命,”朱美凤接着说,“放心,行道绝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但对于乐乐来说,目前这局势是他无法判断和把握的,所以自然无法做到泰然处之。这个时候师晓丹已经出来了,一身湖蓝色长裙,这是要静静地唱情歌啊,他不自觉地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她赶紧再躲回后台去。 他这念头还没坚固,就见一个子弹礼花在体育馆的“防护层”上炸开了。 “楼顶上还有人啊!?”乐乐这才重新进入刚才的远程视角状态,他看到楼顶的狙击手徒手把枪拆成几块四散扔掉,在数名jg chá赶过来的时候很漂亮的从楼顶一跃而下,落地后却毫发无损地跑了。 顶层黑着的那个房间里也已经空无一人,只在窗口留着那架j9,旁边一个小屏幕上显示着师晓丹的一举一动,有红色的激光不断地射向体育馆,但都无声无息地被“防护层”吸引了,迅速聚起来的高温像一个火球。 体育馆内有一些歌迷看到了这个景像,发生阵阵惊呼,不过很快就有jg chá进入房间取下了j9。 乐乐知道他现在的能力肯定是源于身边的凤姐,他感觉自己就处在一个强大的念力场中,借助它他看到了几百米外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师晓丹的一举一动仍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视觉神经里——有一双“眼睛”可以由他自由控制随意游走。他要“站”在她面前,看她的睫毛,看她的牙齿,看她舔嘴唇—— 忽然,一个紊乱急促的心跳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师晓丹——”他划破长空地喊了出来,声音那么响似乎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但是他却只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舞台——阿辛从旁边的黑影里冲向了师晓丹,抱住了她。 随着一声爆炸,师晓丹从舞台上飞了出来,扑在前排的歌迷身上,歌迷惊叫着散了开来,只看着她背上血肉模糊,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 300人的集体自杀 “赵谦的死,我们已经定为自杀,” 会议桌边围坐着几个人,看上去面色都不怎么好,首富的儿子死了,说谋杀没有证据,说自杀也无法信服,身上没有伤,也没有窒息,也没有中毒,总之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杀,就像上发条的钟,没人去动它,它自己也没想要停,但就有那么一天自然而然地停了。 ——只有智刚还显得精力充沛目光如炬,他继续说着,“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个人猜测,这绝对不是一个孤立的案子,全国在昨天凌晨4点到9点间应该会收到不少与此类似的案情。或许有的人没有报案,或许是他们也都迟疑不决暂未公布。” 对面的人都认真地看着他,他左边坐着的谭缦也歪头看着他,阳光从他的右边斜射过来,她几乎全在他的阴影里了,只有背上一些因静电不合群的发丝闪着亮光。昨天一天到现在,他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就感觉他心事重重,胸有成竹似的。 “今年的新年,跨年夜,”智刚接着说道,“ri běn的跨年夜,有300人集体自杀,” 众人的眼神显示出有所耳闻的微动。 “——这是guān fāng的说法,而且——”智刚顿了顿,“我当时去ri běn跟一些朋友详细调研过这个事情,这300人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死亡报告里的描述跟赵谦的很相似。guān fāng定为网络集体自杀,但是其实内部基本都认为就是川井次郎干的。” 大家表现出了一些听到合理谜底的认同感,但还是太难理解期待对方进一步解释。 “是不是就是宣称要刺杀金五主的那个人?”领导位置上的人问道。 “对!”智刚说,“所以ri běn政府也很无良啊,还真指望他能实现,没公开把他列为嫌犯估计就跟这有关。” “金五主万寿无疆——”对面肤色黝黑的小伙子说。 领导板着脸,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调侃,“师晓丹的事情呢?”他说。 “肯定还是绿教那帮人干的,”黑小伙旁边的中年人说,“一看就是。” “智刚你认为跟赵谦的案子有关联吗?”领导问他。 “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关联,师晓丹的是明显的恐怖袭击,人体炸弹,赵谦这个是极少人能做到的意识控制。我除了怀疑川井次郎,还怀疑一个,美国的那个steve·francis,弗朗西斯” “美加共和国!”领导打断了他。 “嗯,美加,美加”智刚重复了两遍。 “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养成说全称的习惯,特别是正式场合,不能再自己随意地简称成美国,这个原加拿大人已经对中国的媒体提出过多次抗议了。”领导语重心长地说完后示意智刚继续。 “川井次郎本来已经列到中国海关的黑名单里了,但是我有可靠消息,他在一个月前已经到了中国,就在南阳。而美加共和国的弗朗西斯也在昨天到了北京。” 领导沉默了片刻, 说道:“先到这!黑子去联络各兄弟单位,查昨天凌晨4点到9点间全国的异常自杀案件,无征兆,特别是独居者,残障人士,就像赵谦那种坐着轮椅——”领导说着忽然又转向智刚,“赵谦有没有抑郁症,或者倾向?” “他家人说的比较含糊,应该多少有点,”智刚说,“这种人意志更薄弱啊,”语气里带着惋惜和愤恨烦闷,顿了一下又说,“ri běn那是300个身心健全的人。” “黑子先把咱们本市各区县的查一边,直接汇报给智刚,你们专心盯着赵谦这个事就行,”领导继续说,然后看着黑子旁边的中年人,“老张去查阿辛。”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谭缦就问他:“赵九天不是说他儿子精神很健康,挺开朗乐观的吗?” 智刚坐在她对面抬眼看她一下继续埋头在抽屉里找东西。 “你怎么说他有抑郁呢?”谭缦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来小本子c小盒子翻,看样子是在找卡片之类的东西。 “找什么呢?”见他老不回话她忍不住问。 “赵九天赵樱祁都选择低调处理,他们挺镇静的,看上去像是早就对赵谦自杀有心理准备。”智刚却说道。 “赵九天他老婆和赵小易情绪很激动。”谭缦反驳道。 “他们离婚多长时间了?”智刚忽然问道。 “5年了,”谭缦说,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二零——八五年离的。”她特意给他说了个完整的年代数字。 “你对这个记这么清?” “我跟赵小易是同学啊,关系还可以。” 说到这个智刚有点想起来当年的新闻了,赵谦和赵小易这兄妹俩在赵九天跟老婆离婚时一人跟了一个,然后好像过了半年就蹦出来个私生女赵樱祁,还是个老大然后老赵生意场上却忽然得意起来了,原来不怎么排上号的他这几年下来都弄成首富了都说这私生女还是福星 “赵小易后来去美国上的大学”他想着悠悠地道。 “美加!” “去!”智刚啐了一声头也没抬,谭缦呵呵地笑起来。 智刚继续说道:“赵谦抑郁只是我猜的,他前年被撞的,女朋友出国了——就是分手了呗,据说车祸就是因为她,而且赵谦拒绝假肢,据说在重庆有一个基因专家已经发明出基因复原技术,可以使他断腿处自然生长出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腿,他在专心等这个技术。估计他心里一直在盘算着重新站起来睥睨众生的那一天,” “可惜啊”智刚有点叹气。 “是啊!”谭缦同样的感受,“挺有才的,他妹说他从小就会写诗!” “写诗”智刚念叨着站了起来,又翻旁边的抽屉。 “找什么?”谭缦又问了一遍。 “一个卡片——一张zhà一 piàn。”智刚纠正了一下。 谭缦走了过来:“闪开。”然后在他第一次打开的抽屉里看了看,一个小纸盒靠在抽屉拉手的内壁上,她拿开盒子,稍微探下头就看到内壁上紧贴着一张三四寸的zhà一 piàn,它就那样一直无缝靠在那里。于是用指甲剔了一下拿出zhà一 piàn。 智刚骂了一句,把zhà一 piàn接过来:“你说世上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种越是努力越得不到,不需要却信手拈来的事?” 谭缦白了他一眼。 zhà一 piàn的白面独立醒目地写着:川井次郎,187,100kg,29岁,然后下面就是比较长的,现在的住址等信息。智刚把zhà一 piàn翻过来,这是一张近两年来几乎家喻户晓的脸,四四方方,粗眉细眼,鼻梁挺直,嘴唇闭着,穿着灰色的和服,一股坚不可摧的气魄。 这是智刚的习惯,一向谨慎,从不在网络上电子设备上存储一月内行程工作等相关信息,他的一手资料独家信息更不用说。 智刚们刚才讨论到师晓丹的时候并没有哀悼她,这是当然的,因为大家已经知道了,她没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 叶秀妮 师晓丹不光没死,还完好无缺,就在他们散会后不久,她就出现在了卧龙医院门口。 被一群伸着话筒的记者包围着。 “据说阿辛已经炸成碎片了,你却安然无恙,你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在众多提问中,这个是被问的最多的。 “你们是盼着我死是吗?”师晓丹说。 下面一阵起哄。 “再说,我也没有安然无恙啊,这不才从医院里出来吗?”而且膝盖现在还疼的厉害,但她不想说,不想跟这些记者们磨嘴皮,关键是心情也不怎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死,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有dá àn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听到大家又追问阿辛的事,她接着说:“我不信这是阿辛干的!” “——我是说,我不信阿辛想害我,他肯定是被别人驱使了。”师晓丹说着这些变得面色沉郁,眼神呆滞,似乎抽走了活力,像陷入了独自沉思。 “上周有人拍到一个德国留学生在你家里过夜,说是你第30个性伙伴” 师晓丹一下醒过来盯着这个人看,他大胆地笑着,想坚持说完:“你觉得” “我觉得有可能是第40个吧?”师晓丹打断他。 “你觉得这次袭击是否会跟有些价值观性观念跟你相背的死忠歌迷有关呢?据说阿辛就在性方面很保守。”那人终于说完。 师晓丹不想再说话,呲了呲牙,像是因为面部皮肤太紧绷做一下hu一 d一ng。什么时候看她脸上都是带着红润的光,充满活力,尽管此刻心里面并没有什么活力,只想离开。 她的助手肯定更想立即把这些记者全赶到旁边的河里去,她安抚一下就由他去了。 赵樱祁关掉shi p,看着师晓丹那烦躁眉头紧皱的样子她也不由得会心地笑。 她下楼来到客厅,赵九天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饭,有菜有汤,但是他动作迟钝,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动一下。她就在楼梯边远远地望着他。 赵九天忽然放下筷子,双手捂着脸,肘支在桌子上,她听到了他啜泣的声音。 她把空间留给他,独自来到后院。想了想,联系了一下乐乐。 乐乐从中都假日酒店出来,沿着中都大道走,不一会就来到一家小店,笼笼香,看看名字就走了进去。 正值午饭时间,收银台的姑娘看有人进来就明朗地说道:“米线c套餐” 乐乐走过来告诉她赵樱祁让他过来拿两份套餐,于是姑娘就让他选了菜,给他打了包。 从他一进来到她给他打包饭菜,最后递给他,他偷瞄了她多次,这似乎是一个天生眉眼带笑的姑娘。 很有亲切感,乐乐拿着套餐出来后想到了用这样的话描述她。 他为他想出了一句自觉贴切的话来描述自己的感受感到高兴,心里由衷地舒畅。树叶哗啦啦地响,一路轻快地到了赵九天家的后院。 赵樱祁正在那里等着他,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她,正坐在石桌边摆弄着围棋子,头顶是一个硕果累累的葡萄架,藤蔓缠绕枝繁叶茂。 “你很厉害啊”赵樱祁看着乐乐,并示意他坐在她对面。 “什么,厉害什么?”乐乐不解地问。 四周偶尔有几声虫鸟的鸣叫,他盯着赵樱祁的脸,他期待着从葡萄架上漏过来的光线有扫到她鼻子的那一刻,与他之前想象的一样——她的鼻尖迎着阳光时一定会泛着光。 “你昨天救了师晓丹啊。”她说。 乐乐一口就否掉了,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 赵樱祁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过了一会,说道:“这样的,你的喊声提前让她进入应激防御,也算你救的。” 乐乐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思索着,不过想的别的事, “笼笼香那个fu u员叫什么名字?”他说。 “叶秀妮!” “你知道我说的哪个?” “知道。” 乐乐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吃东西,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意思。 “你有没有注意师晓丹被炸的那一刻?”赵樱祁又说道。 “怎么了?”乐乐抬头问她。 “你没发现,阿辛根本没抱住她,离她半米的时候就爆炸了,他根本接近不了师晓丹,师晓丹身体周围有一个半米左右的防御念力场。” 看乐乐专心听的样子,赵樱祁继续说:“你就有这个能力。” “什么?念力场?” “对。” “我怎么不知道?”乐乐不信地看着她。 “你自己没意识到,不会主动控制。” 乐乐想着自己身上的这点能力,其实是不应该拥有的,都是通过基因改造获得的,而这是被国际和中国都明令禁止的,但是总会有人愿意冒着丧命的风险的去改造基因。 他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要求,而是他父亲——世界顶尖的基因专家,在他未出生时就给他改造了,让他拥有了通过集中意志力可以使肌肉致密度提高数倍坚如钢铁的能力;而另一项配合幻听术的基因改造则是他三叔的杰作。 但是这与王沛人等的念力场完全不同,目前为止他仍觉得能在自己周围生成一个高温念力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这么厉害?”乐乐又问她,“这都能看出来。” “你有这个天赋,我可以教你怎么生成念力场,就像师晓丹那样的防御场,怎么样?学不学?”赵樱祁语气平缓,身上像有布道者的光。 “好啊,为什么不学呢。”乐乐眼神里还是带着疑问,难道她也是王沛所说的10人中的一个?如果真如此,那是得听她的,都有两个人说他有天赋了,而且这个人至少有一层赵九天的关系,看着要比凤姐安全些。 “不过我有个要求。”赵樱祁说。 “不学了。”乐乐两手支桌。 “我们能不能友好点?” 乐乐摸着棋子,又教人练功帮师父fu ch一u吗?武侠小说吗?这什么都,他心忖。 赵樱祁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没有要求,我就惜才想教你,怎么样?没有任何要求。”说完还不屑地撇撇嘴。 乐乐觉得有点尴尬。 赵樱祁笑了笑,忽说道:“问你个问题。”说完就等着乐乐。 乐乐只好回应道:“什么问题?” “我说我是从未来过来的人,你信吗?” 乐乐长长地后仰了一下身子,呼出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我信!” “你已经入门了,这是今天第一课已经上完了。”赵樱祁听上去很满意。 看着乐乐在迅速思索各种念头汇聚了百种心理hu一 d一ng的眼神,赵樱祁右手轻抚在棋盘上,微微蜷曲,十几颗棋子瞬间四散飞出,击中各种花草,又瞬间回落到棋盘上,停在她的手边,一双让人第一印象联想到经常翻书写字的手,稍稍的骨感,白净的指甲。一些白色的棋子上还带着非常细微但清晰的花草的汁液,似乎还有清新的碎草味道。 乐乐觉得中都果然是中都,没白来,简直妖孽丛生,本来计划送完药就去找老爸,现在看来需要先在这里几天! 而且弟弟死了,这当姐的一点没看出来伤悲,乐乐转又一想,是啊,首富的儿子死了,两天了也没见网络c电视报道或者民间流言,看来是全方位的低调处理了。 想到这里,忽然又浮现出师晓丹的话,“阿辛比较害羞!我们在北京有一姑娘特可爱整天追着他要签名照,每次他都逃跑!”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不知道她现在什么表情,不知道她怎么评价阿辛的。 “没了?”乐乐觉得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没了。这是第一课,明天来上第二课。” 乐乐看了她一会,低头用手揉揉额头,然后说道:“我明天一定会来的。” “嗯,还这个点儿就行。”赵樱祁认真地说。 乐乐站了起来。 “你为啥不说明天不来了?”赵樱祁又看着他问道。 “哦,那多没意思,”乐乐笑笑说,“我一向愿意满足ěi nu。”不能让她从他这获得收服高难度猎物的快感。 “好!”赵樱祁也笑着,似乎完全明白他在想啥。 等他走到门口,她又说道:“还有个问题。” “什么?”乐乐转过来。 “你工作找了吗?打算做什么?” “还没找,”乐乐犹豫了一下,说,“你觉得开个面馆如何?” “可以。”这个回答对乐乐来说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看她说完“可以”没再有什么要说的打算,乐乐就转身走了。如果说超念力的人真的凤毛麟角,他已经遇到两个了,而且这两个人都认为他也是这一行列的人,他心里思忖着,倒没起什么波澜,格外的平静。 今天的见面让他对她又多了一些感受,特别是说话,外表看上去很优雅的ěi nu,但有时候有个别词汇的发音让他觉得不是标准的普通话,而是带着市井味,这点让他感觉倒是挺有意思。 回头路过笼笼香的时候,是在街的对面,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是否要走到对面,从他们门口路过,再瞄一眼,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太刻意了。压下念头径直离开,走了数十米后又回头看,为自己这个平白无故的犹豫感到懊悔。 朱美凤从演唱会回来这大半天来也没有再联系乐乐。 此刻,她正独自在郊外的旷野里走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 朱美凤的疑虑 她心里倒是很想跟乐乐熟起来,或者他还真能认她做师父那真是好事,ěi nu师父!朱美凤想着想到这个男生们爱用的词,心里不禁微微一笑。 她这两年对男性都很冷淡,但是乐乐使她重新感受到跟异性在一起聊天相处时舒适而产生的身心放松与愉悦。 但是她今天没再找乐乐,因为她的师父,龙啸也来了中都,得见他,而且她正好也有些心事想问一问他。 此刻她就是在等龙啸。 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几十年前还有一个名字,叫王村,后来人越来越少直至一个不剩,那干脆就把土地还给大自然,所以就连村名也都没多少人记得了——大家都爱往中心城区跑,中都虽然有2000万人,但是面积实在太大,下辖好多县市,在中心城区通往各县市之间的好多地带都不可避免地荒芜起来。 朱美凤看着荒芜的土地,已经开始倾斜的太阳,把思绪又转到昨晚的事情上,这也是她一会想问龙啸的事情。 绿教为什么要暗杀师晓丹呢?她着实想不明白,在她看来师晓丹就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很有青春活力又会唱歌的姑娘,仅此而已,难道真是那个记者问的那样?更无语的是他们还非要叫“绿色hé pg友爱真理教”,何必呢,故意气人? 她其实有好多次都想问她师父,而强压下了开口的念头,今天实在是感觉心头堵闷,必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自顾思忖的当,身后一阵强大的气流的压力直迫向她,使她身体微晃,气流里挟裹着大量砂石,伴随着草叶的风声。 朱美凤全身收紧,长发倏地腾起,又缓缓落下服贴回原位,石砂在她身后一米处变成齑粉随气流涡旋而去,更多的石砂越过她的头顶c身侧急速向前冲击,前方十几米外的低草矮树都几乎匍匐于地。 过了一会儿,终于风平浪静。 她转过身来,望着他,龙啸出现在几十米外。 他先开了口,高声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什么也没有。”朱美凤声音不高,但足以使他听到。 龙啸若有所思地轻轻笑了一下,走到她几米处又站住了,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环顾四周。 朱美凤望着他,太阳已经斜下去了,龙啸拉着长长的影子,一头蓬松“乱”发,额头上亮亮的,眉骨的阴影和鼻梁一起搭建出雕塑感。他前面不远有几个低矮的残垣断壁也被光线镶上了一圈亮边,在她看来,这些断壁还没有他的身体有建筑的意义。 “我们为什么要替绿教做事呢?”她见他半天没有指示于是就问了心里憋着的疑问。 “不是替,是交易,”龙啸望着断壁说,“而且,不是跟绿教,是跟萨巴赫。” 萨巴赫是绿教的老大,她知道,但是这有什么区别吗?朱美凤心说。 “他帮我们,我们帮他。”龙啸继续说。 “我们有什么可需要他帮的?”朱美凤说完看他半晌未回话,就又说道,“你的能力,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我的能力吗?”龙啸犹豫了一下,“看,连清津都抓不到。” “那是你不想抓她!”朱美凤说。 “你听我的就行,不用问那么多!” 龙啸说完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缓和了一下说,“萨巴赫能给我们ti g一ng很多信息,我的朋友被人困住了,我要救他,一年多了,我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朱美凤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一切都会听你的,我没有怨言,以后有问题还会顶撞质问你的。”从他救了她的命,她就觉得死心为一个人卖命其实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龙啸听她这么说似乎稍稍舒了一些心,他并不想因为救人而得到一个唯命是从感恩戴德的人,他教她超念力也是因为她是一个好的伙伴。 “所以,我的意思是,他们暗杀师晓丹怎么理解?”朱美凤继续说。 “他们做什么跟我们没有关系。” “如果你在场,会救师晓丹吗?” “也许会。” “我是说你会在看到阿辛冲上来时阻止他吗?”她觉得刚才的问法不够明确。 “不会。” 朱美凤不再说话。 龙啸接着说:“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好人了,我不会参与别人的争斗,判断别人行为的好坏,”他盯着她,“我救你是因为你运气好,这个星球上所有人我都没有兴趣,我不救他们跟不杀他们一样,都是因为我对他们毫无兴趣。” “不过,我们很快就要开始shā rén了,不得不shā rén。”龙啸又说。 朱美凤没说话,但是她心里知道他说的shā rén只能是为了救他的朋友。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发现龙啸两手紧攥,十几米外瞬间升起了一圈光的栅栏,地面一圈圈波的形式以他为心向四周扩散。光圈升起的同时,一个人影显现出来并迅速凌空退出十米开外,朱美凤看到是一个中年男人,还携着一个小女孩。这人立稳的同时在一路上投下几个一模一样的幻影,顿时分不出哪个是真身。 “尚柏寒!”龙啸大喝一声,立即飞身袭向目标——这个目标里的小女孩对他的喊声做出了反应。 幻影瞬间全部消失,中年男人单掌击出,龙啸迎着来势,抬起右肘一挡,一片空气震荡,如有东西破碎,发出像沉木坚韧的折损声。龙啸的头发保持在向后的摆动中冻结了一瞬间,上面隐约挂着霜,就像时间暂停了一秒,然后才融化恢复原状。整个身前也像头发一样,眉毛结霜,睫毛结霜,衣服结霜,离体表远的东西都冻住了一瞬间,然后才融化恢复原状。 中年男人在龙啸迎上来时单手把小女孩护在身后,与迎来的肘部相击的瞬间即立刻借势后撤,几个箭步即跃出百米开外,看来并未打算大动干戈,毕竟有小女孩这个弱势。 龙啸站着原地并未追去,任对方真正消失在视野外。 朱美凤慢慢走了过来,周围五米左右的草木都已经在刚才瞬间化为粉尘,地上光秃一片。 “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她说,在她刚才那里也感觉到了窒息的冰冻感。 “这个人叫心觉,”龙啸说,“你还会见到比他更厉害的。” 这句话她相信!朱美凤默默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人的名字,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脸色严肃。 停了片刻龙啸复又说道:“你去襄阳吧,熊断在那,萨巴赫说清津很可能回去那。” “好”朱美凤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但心里嘀咕着,他那么清楚干嘛不自己抓去? 龙啸则望着她在夕阳下拉着长长的影子走远,犹豫了一下,向心觉的方向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 别让川井次郎跑了 次日上午。 智刚再次来到中都假日酒店,昨天已经来过,但是川井次郎不在,他既没大张旗鼓的风格,也不想给别人明火执仗的感觉,他只是想跟这个人谋个面c聊几句,所以并没有强行进入他的房间,只是给前台留了diàn huà关照了几句,待川井次郎今天在的时候他才再过来。 跟他一起的还有谭缦,因为她精通日语yg yu。 不过见到川井次郎时并没用上,他的汉语说的很纯熟,从他开门时说的“你好,智刚先生”就已经能感觉出来了。 智刚对他认出自己叫出名字也一点不意外。 正好也不用费舌,进来直接就说道:“神乐风这名字多别扭!” 然后看了看房间,靠在放杂物的桌子上。 “确实也没人这么叫我。”川井次郎生就一脸僵肉,大鼻子大嘴巴,不露心神的单眼皮,加上魁梧的身材,一种五米内不可侵犯的凛然,在这局促的房间内顿时就生出压迫感。 “神乐风是真有其人吗,还是虚构的?”智刚接着问道。 川井次郎走到窗子边坐下,为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在另一个杯子上停了一下望了智刚一眼。 “不用。”智刚摆了一下手说,川井次郎坐到窗边后离他远了一点,让他稍微感觉到了一些宽松。 而谭缦已经到房间外面去了,她扫了一下房间没觉着有什么吸引她的,跟智刚交流了一下眼神就出去了,站在门口,虚掩着门,听他们说就行了。 川井次郎放下水壶,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这只是他的假护照的名字,显然应该是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 “确实不重要,”智刚说,“神木清平呢?” 川井仍然没什么表情,智刚原本觉得他也许会怔一下,或者盯着他看一眼。 “你了解到的就是实事。”川井说。 神木清平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公众视野里,更别说中国这边的信息。他是川井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而且这只是他的一个别名,就像一个长年坐班的普通社员,并没有体现出值得刑警队长关注的价值,但既然智刚这么问,那么他也许比表面有更深的了解,川井想,就算神木脱光了给他们看,把意识思维也“打印”出来,对这么一个刑警队长,甚至对世界上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没什么意义,而且也许惹来空嗟叹。 酒店的咖啡依然能苦香扑鼻,智刚嗅了嗅,站起来度了几步,说道: “你知道,你在中国的黑名单里,随时可以驱逐出境。”智刚觉得这句话必须说,只有这句话能体现他来找shàng én来使他接受面谈的理由。 “恐怕智刚先生也不想让我驱逐出境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智刚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说道,感觉他话里有话。 “只是感觉啊,想必智刚先生不会就因为这点小事来找我吧?”川井难得地歪了一下嘴角,像是笑了一下。 说完盯着智刚,等着他说重点。 “那要是为了shā rén案呢?”智刚说。 川井微微颔首——这就对了,于是说道:“那就更不能驱逐我了,我一定积极配合您,查出真凶。”看上去还一脸诚恳。 智刚盯着他那双半个瞳仁的眼睛,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现在有人在中国模仿你导演的跨年夜自杀案,” 然后看着川井的反应,停了一会才接着说, “要是把你驱逐回ri běn也是好事,我这还可以少jiān k一ng一个人,”又顿了一下说,“而且,这人也许会追随你到ri běn——到ri běn去挑战你。” 智刚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他对这些有超念力天赋的人做暴恐之事深深痛恶,只可惜自己是一枚“常规u qi”,但他坚定地相信凭他的智慧足以跟他们抗衡。 “ri běn人不是人吗?”川井次郎忽然说道,“‘也许’会追随我到ri běn?你最好让他自己说。” 川井抿了口咖啡,身后垂着驼色的窗帘,上面印着简单的暗花。 他喝了一口继续说:“他们shā rén并不是模仿谁,也不是挑战谁,只是测试自己的能力,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国界人士,不会对猎物挑三捡四。” 智刚又若无其事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看了两眼川井,然后离开桌子走了几步,决定结束谈话: “川井先生到中国一个月了,游玩吗?”他觉得已经从川井这里收到了一些有意义的信息。 “中国倒是值得游玩。”川井回答的也模棱两可。 离开的时候,川井没起身送他,反而让他顺手把桌上的一袋杂物捎到外面。 走出酒店后,谭缦告诉他,黑子刚才又汇报了几个案情,和赵谦同一时间同一症状自杀的人数已经增加到21个,分布在10个省市,而中都暂时只有赵谦一人。 智刚认为这个案件不是川井次郎干的,这是他从谈话里感受到的——他并不是一个shā rén取乐的变态狂,而且甚至ri běn的跨年夜集体自杀事件也有可能并不是他干的。 刚才提的杂物里用完的一大管牙膏也让智刚注了意,让他认为川井次郎很有可能在近期随时离开中都。 “为什么呢?”谭缦表示了疑问,“刚才在他房间里看他还从超市买了一大袋东西,吃的用的,像要长住的样子。” “他刚才买的牙膏是一管小号的,”智刚说着把袋子拉开,最上面是一管挤得干干净净的大号的牙膏,“看来还有节约癖。” 谭缦也看到了,附和了一句:“要这么说的话,那他还很有可能是一个凡事都爱周密计划的人。” “说得对!”智刚夸她道。 “那他要去哪?”谭缦接道,“赶紧回他们ri běn去!”不是shā rén魔也是危险人物。 “应该会去北京。” “好地儿!那就等着看新闻吧。”谭缦就觉着北京那鬼地方,净些老宅深巷,卧虎藏龙,王沛不是好长时间都没上头条了吗? 智刚本来已经对川井次郎在中都这一个月都在做什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现在感觉他随时要离开,越发让他觉得急迫要查一查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 胚胎期的意志? 赵樱祁对着怪物旁边的一个约摸十来岁的小女孩说了一句什么话,像是打招呼,但是乐乐没听懂,像艰涩的南方某深山的土话。 “来找你啊!”小女孩说着看了眼她身边的乐乐,这普通话很生硬。 “哪学的?”赵樱祁问她。 “自学啊!”小女孩自豪又神秘。 “这是什么玩意?”乐乐看着怪物问。 “我们的新产品!”赵樱祁答道。 “机器龙?猴鱼?”乐乐又问。 赵樱祁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你就叫他‘鱼似’吧,还没打算批量生产呢。” “你好!”怪物跟他打招呼。 “你好你好!”乐乐也回了它一下,“你的普通话也这么差啊?” 怪物又对他叽哩咕噜了几句跟赵樱祁刚才差不多的土话,他自然还是听不懂。 “它也还没学会普通话呢。”赵樱祁对乐乐说。 这怪物说话的时候眼睛眼皮的变化,喉部的振动及引起的皮肤扯动和嘴巴张合都配合的非常完美,而且时不时摆摆尾巴,抖抖身上的水珠,动动手脚,这些动作引起的肌肉和表皮的细微变化都让人觉得它身上有完美的神经和肌肉纤维,简直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现役生物,比现今的所有机器人都要先进的多,机器人因为肌肉问题还经常让人不防备地得到“恐怖谷”的体验,而眼前这个怪物却没有给人一点不适,完全就是一个长丑了的猫狗而已。 “太逼真了,这肌肉c皮肤怎么实现的?”乐乐不由得问。 “这肌肉是跟你三叔合作弄的”赵樱祁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又止住了。 哦,这么说三叔那里有一个一样的怪物也是情理之中了,就是说他当时真的不是幻觉,乐乐感觉到自己这一刻心跳都变慢了——自己真有这种超能力!虽然从那次后,他这几天再怎么努力也没再出现过这种“真实之眼”的体验了。 不过他还是想再确认准确点,“我三叔那儿也有这玩意吗?好像挺好玩。” “没有,”赵樱祁说,“我们没告诉你三叔是做机器人。” 不告诉三叔是做机器人可以理解,国际机器人公约倒是要求所有ai制造商不得使用基因ckè l一ng等技术使ai具有真实肌肉皮肤的,以免引起人类社会不可预知的混乱。赵樱祁的意思应该就是为三叔免责。 但是她说没有给三叔这个新产品,就让他有点迷茫了,他确信自己当时看的没错,就跟眼前这个怪物一样。如果那真是幻觉,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凭空就幻觉出一个自己没见过而又真的存在的怪物? 既然如此,三叔和她都不明说事那现在也不便纠结,直接略过,哪天去三叔那里看个究竟就解了,乐乐心里暗忖。 “不过,我倒是真想送他一个!”赵樱祁忽然又说,表情挺认真。 “哦?送他一个干嘛?”乐乐问她。 “给他的福利院增加点活力啊!”赵樱祁笑道。边说着边回头转身—— 身后传来了急促尖锐的警车声。 乐乐也转了过来。 一辆警车呼啸着从广场中间的大道上驶了过来,后车紧追着它的屁股撞了上去,警车为躲避游人直接飞了起来,越过人群,一头扎进了荷花池中,水花四溅。所有人都惊呼逃散,而乐乐根本不慌不忙,因为他注意到了这辆车以违反常识的飞行路线落进了池塘,似乎在空中有外力助它。 “车里没人!”赵樱祁没看他直接安抚他说。 “哦!”乐乐放开池塘里的车又回过头来。 肇事车里下来三个人,手里拿着枪,对着周围的人群叫嚣着:“都站着别动,把手都举起来!”还拉了几个挡在自己身前。三人一人守背后,两人盯着紧跟着冲到面前的又一辆警车。 “你也举手?”乐乐望着匪徒小声说道。 “真开枪呢?”赵樱祁说,“j9近距离杀伤力很强!”他们离匪徒也就十几米远。 好吧,乐乐心说,但是她是左手捏着他的右手举起来的,奇怪的举动。 警车里出来的是他们认识的人——智刚,跟着一女两男,但并不是那天在老赵家见到的那几个警员。 智刚也看到了他们,当然,这不是跟老朋友寒暄招呼的场合。 智刚盯着面前的两个匪徒,手里拿着一副sh一u kà一,说道:“你们劫这么多人,成本太高了,我给你们当人质,保你们安全离开,怎么样?” “别过来!往后退!”一个匪徒叫道。 “我没枪,要不你们过来验一下,”智刚说,“沿着这条坝向南开十几分钟就到湖北了,我就一个南阳中都区的普通民警,也不可能调动别省的警力,甚至我出了区都转不动,你们肯定能安全离开,没人会再追你们。” 这时候远处忽然一声惨叫,一个游人往路灯柱后面躲,被守背后的匪徒肩上扛着的j9击中——穿透了灯柱——游人惨叫一声捂着腹部跌倒在地。乐乐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心里有一个攥成了钢铁一样的拳头朝匪徒们呼去。 “叫救护车!”智刚盯着倒下的游人镇定地说。 “不许叫!”挟着人质的匪徒冲着智刚大声呵道,同时晃了晃右手,里面握着颗手雷,“强子去把他绑到后座上——别耍小聪明,我这手一松大家一块上天!” 的确是,这正是智刚最忌惮的,他的y xg眼镜可以告诉他这三个匪徒身上所有的装备,所剩的子弹数量,手雷也是唯一的一颗,但是这一颗也足够搭上数十名无辜民众。甚至没有这颗手雷他都可以单人用智商碾压他们,智刚很自信地暗想。 他看着那个叫强子的匪徒向他走过来,任由他把他铐在后座上,并且又不放心地从旁边找来一根绳子给他加固了一圈。 “老二,你先上去!” 于是扛着j9的匪徒也后退着上了车,坐在副驾上,强子则顺势坐在司机位上。 “队长”那个女警冲着智刚柔弱地喊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 “你!”拿手雷的匪徒一指她,“你也过来!” “啊?”女警唯唯诺诺地走了过来。 “把sh一u kà一铐上!”匪徒又呵道。 后面两个男警员走前几步,过来给她戴上sh一u kà一。 女警走过来时,匪徒眼睛转了一下,也许在思考是不是也再加根绳子?但是无法求证了。 女警靠近他时立即迅速捏住了他的右手,整颗手雷连同他的右手在女警的手里碎成了粉末加肉泥,似乎她自己的手掌也已皮开肉绽,四个指缝里不断地滴着血。 在匪徒惨叫着用左手过来握右臂时,刚才的两个男警员瞬移般地闪到了车旁,一人一边,直接把前排挤扁成了车祸状,只听得里面也一阵惊恐惨叫。 智刚被男警员解救出来时,周围一片欢呼,断手的匪徒被女警按住面朝地扑在地上不断shēn y。 “叫车把他们带走!”智刚望着地上的匪徒说,说完又朝刚才被匪徒击中的游人那里跑去,边跑边问正在搀扶他的人,“他怎么样了?” 广场边已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正在这时,远处天际忽然传来了一阵长啸,深厚悠远,令人不由得肃立寻声。 天上晴空万里,没有一丝杂质,在啸声的衬托下更显得清澈干净。 待啸声消去,女警平静地对智刚喊道:“队长——匪徒服毒自杀了。” 智刚立即跑回来,地上的匪徒瞳孔涣散,嘴角渗着血,再查看从车上押解下来的两个匪徒,也是同样死状。 “上车!”智刚简短地喊了一声。腹部被血染红的游人和三个匪徒立即被抬上已经赶到面前的救护车上,不停留地驶出了广场。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和警车,乐乐悠悠地说道:“这也是你们行道产的吧?” “那是肯定,目前只有我们能制造机器人jg chá。”赵樱祁说。 但是这几个机器人警员显然也违反了国际公约,他们不光骗过了暴躁的匪徒,还骗过了他,乐乐想,想必所有观众一开始都没发现他们是机器人。 “他们不需要吃饭休息,24小时值班,”赵樱祁说,然后看了乐乐一眼,“而且服从命令,智商80!” 这些乐乐倒是已有耳闻,行道集团的太阳能电池一直就是他们的固有强项,对太阳光的吸收利用率几乎能达到100,这一点在师晓丹演唱会上卧龙体育馆对j9激光的吸收能力上已经得到了印证。而他们独创的智能设备智商阀,据说能控制智能机器人的学习能力,且能使他们完美地接受拥有强意志力人类的命令。刚才智刚就是通过贴在耳根后的薄薄的传导贴片用意识与智能机器人警员交流c发布指令,指示他们工作,贴片只有几毫米宽两公分长,几乎无人会注意到。 “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我们行道工作。”赵樱祁望着他。 “值得考虑!”乐乐认真地说,但是接下来赵樱祁却又忽然问了个与气氛不搭的问题。 “你老妈死的那个火灾你记得吗?”她很平淡地问。 乐乐愣愣地看了她一会,然后说道:“听我三叔说过。” “你自己没记忆是吧?” “那肯定,我还在我妈肚子里呢。”乐乐觉得她不像是在跟他扯闲篇儿。 赵樱祁想了想,说:“你胚胎期到两岁前的意志都被封存了,我刚才想跟你意识交流无法成功。” 乐乐看着她,是指刚才捏着他手?他想。 “胚胎期的意志决定了你将来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强意志力的人。” 这句话让他觉得背脊发紧,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他一直觉得没有幼年记忆是人类的正常现象更不用说胚胎期 他是三叔带大的,是老爸亲自接生的,还把他养到了两岁,难道老爸封了他早期的意志?怎么做到这些 我老爸这么牛逼?他想又为什么呢? 还有ri běn那个跟他说过拥有胚胎期记忆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 寻亲第一步 太阳还没下去,在大楼的背后,给街上投出了醒目的阴影,遥远的天际是均匀过渡的昏huáng sè调。 笼笼香的玻璃门上贴着几个菜品美食招贴,在阳光的擦射下泛着光,乐乐在思索一会进去要点的菜,他不想在里面被叶秀妮盯着询问着再对着菜犹豫不决。 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开了,叶秀妮走了出来,瞳仁和脸上迎面敷上一层红茶色的阳光,乐乐扭头看着她走下台阶,披着阳光,从他身边走过,他盯着她微微笑,她这是要出去吗?他想。 叶秀妮也许没想到一出门就被人直愣愣地盯着,简短地回了他一眼,低着眼皮抿嘴微微笑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穿着深绿色的套装,扎着长长的马尾。 他目送她走远走进人群c消失,只感觉剑突处生出一股热流。 “要下雨了。”乐乐望着天空,心说。 这里已经远离中都市区,他躺在沙滩上,两手交叉垫着头,天空乌云密布。叶秀妮低眼微笑从他面前走过的样子虽然只是昨天的事,但是他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几百次了,应该有,他想。 不止是此刻,多年后他仍对这个镜头念念不忘,不同的是,第一次心里有惴惴不安的感觉,后来渐渐平息了。 赵樱祁告诉他了问题,但是这几天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所以他决定按计划去老爸的老家走一趟,这也不能算是给自己逃跑的理由吧?他一静下来脑内进行斗争时就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其实没什么用,心里依然觉得在压抑着。 大风骤起骤停,乐乐坐了起来,望着湖边的人,他应该也注意到了他,他想,确实应该,这可见的四周就他们两个人。 这是世纪初南水北调中线的重要水源地,亚洲最大的人工淡水湖,丹江口水库,将近两千平方公里的水域,比两个新加坡c两个纽约都要大,几乎与东京都相当,淡绿色的水面烟波浩渺望无边。 几只白色的大鸟在近处优雅地滑翔。 “帅哥——”这个人走了过来。 乐乐用笑容回应了他,即使在湖边的时候也已经看出来这是一个年轻的男生,脸和身材都是瘦瘦的,五官也不错。 “你知道这原来有个楚家坝,你知道在哪吗?”这人又一脸友好的笑容问道。 楚家坝?这不我老爸的老家吗?乐乐心说,这是个老乡? 于是说道:“找楚家坝干嘛?在水底呢!” “嗯,我知道在水底” 这哥们微笑着就也在他旁边并排坐下了,乐乐闻到了一缕清香,并不让人讨厌。 聊了两句原来不是老乡,叫唐金,广州人在中都工作,做产品设计的,说为什么项目想了解一下当初这里移民c水淹的情况。 乐乐兴趣就淡了,而且他确实也不清楚楚家坝的位置,他要去的地方是马岭。 乐乐望着湖边,几个白色的大鸟迈着纤细长腿,在湖边悠闲地走走停停,不时动用它们那桔huáng sè的长嘴啄一啄地,有时啄出来一些可以下咽的东西。 “这鸟真漂亮!”乐乐由衷地说,依稀可以看出它们头上还有一些优美的羽冠。 “这是大白鹭!”男生说,“要是早俩月,它们的嘴就是黑色的,没现在的桔huáng sè好看。” “哦?为什么?” “大白鹭在4月至7月份繁殖期时嘴巴会变成黑色,非繁殖期时就变成桔huáng sè。那边那个灰不溜秋带白点的,你估计更不认识。”接着就给乐乐普及了那个叫海南虎斑鳽,及一些习性等等。 海南虎斑鳽一个人独自在湖边寻食,乐乐看着它,心里想着这哥们查的还挺仔细。 忽然左手中指上的指环亮了一下发出一声提示。 乐乐摊开手掌,显示出来信:“在干嘛呢?”冰睿发的。 乐乐开始编辑回信,敲了半天还没发出去,她直接打diàn huà过来了。 “你在干嘛呢?” “啥也没干,在湖边坐着。”乐乐就陈述事实。 “哪儿啊?什么湖?这么多天了还没回来。” “中都下面的村里,丹江口水库。” “哦?回来带点鱼啊!” “好!我这几天争取全部试吃一遍。”这话激起对面一阵抗议和怨恨。 乐乐接着又拍了白鸟c山水和天空发给她,最后在要下雨了要去找地避雨结束了diàn huà,天上的乌云正像点在水面的墨汁,一边洇着一边缓缓移动。 “川妹子,”唐金瞟了他一眼说,眼里似乎带着艳羡之意,“吉他弹得不错。”看来他还听到了diàn huà里的吉他声。 “哈”乐乐笑了一下,感觉通完diàn huà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好多。 “想把这里的鱼全部吃一遍可不容易,”唐金又说道,“估计得在这住半年,这儿有68种鱼。” “哈,不至于,吃几样出名的就行了。”乐乐笑着说。 正说着狂风忽然又起,同时急速地砸下来几个yg bi大小的雨点,拍在身上c沙滩上。 “怎么样?你继续在这呆着吗?还是回中都?”唐金说着站了起来,右手拇指点了几下食指上戴的指环,一直停在远处的车缓缓点亮朝这边飞了过来。 “哇!”乐乐惊讶了一下,“中国不是禁止进口飞车吗?”他能看清上面的奔驰标志,最新的,f700。 “那不是我的问题!”唐金神秘地笑了一下,说,“怎么样?去哪?我送你一程。” 这个提议正好让乐乐合意,他一直在想到湖的对面去,但是走路的话得绕好远。 因为不知道怎么设计规则,中国一直禁止生产和进口飞车——都随便就飞起来,那不是乱了吗?这忧虑很合理啊。但是事实是怨声载道。 这还真是乐乐第一次在国内见到飞车,几秒种就到了对面,停在一个山坡上。 暴雨瞬间就下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拍打着湖面。 “你在这儿淋雨?”唐金问,“我是得走了。” “走吧。”乐乐说。旁边有一个移民纪念碑,还有一个破败岗亭,就是一铁皮屋,估计是当初纪录水文或监察施工用的。 唐金看他到铁皮屋那儿避雨,向他挥了下手就飞走了,雨势迅猛,在他的飞车上击起了一层水雾,飞车就在水雾的笼罩下刺破雨帘急驶而去,变成黑点,消失,有一种钢铁坚实的力量美感,而不像身边的铁皮屋被雨滴拍的噼啪直响,却只落得在这湖边自嘲了几十年,毫无还手之力。 乐乐环顾着四周,暴雨密集得看不清湖面,在他身后,再往南走几里地就可以到傅家寨,那里就也有到中都的公交车,这他知道,但是他不是来这一日游的。 楚家坝早就没影了,他得去后面的村子问。2015年的时候就移到后面的马岭了,那是他老爸的老爸还小的时候,再后来他老爸在这里出世c上学,后来又跑重庆上大学认识他妈妈。三叔只是他父母的大学同学,说并不清楚他父母太具体的信息,是否有健在的爷爷奶奶就更不知道了,而且据他说他妈妈死的时候也好像并没有亲人过来过。 这真是毫无头绪,先去马岭看看吧,乐乐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思忖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 激斗巨鹰 暴雨通常都下不了多长时间,不到半个钟头就停了,午后的阳光又开始一缕缕地冒出来,旁边到处是溪水,和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乐乐见雨停就立即动身,野地捷径肯定是没法走,就沿着多年没有修补的简易公路吧。 路两边是参差不齐的青草,湿漉漉的,偶尔点缀几个yg bi大小的小黄花小白花,在雨后的初晴的空气里格外明亮娇嫩。 路上不时有碎石子的坑洼,满盈着水,走过时能看到里面的倒影明灭,这使他联想到了小鱼在坑洼里游动的画面,当他蹲下时小鱼也许还会敏捷地抖动一下。 他半蹲着,盯着坑洼里的水。 赵樱祁之前问过他,让他设想一下有什么是能超越光速的,无论以什么形式或维度。他说,那么就是想象力,他可以立即想到重庆,他的家里,他卫生间里的牙刷,颜色c形状,但是光显然不能这么快到达他想到的这些东西—— 虽然他没能圆满地描述这算是从什么维度跟光速做比较,但是赵樱祁勉强接受了,同时否定了他把这定为“所想即所得”的信息传递,因为并没有得,只是想象的复述,你无法去想象完全吻合地重现一个陌生的地方—— 相当于你需要事先有一个接收装置,就像量子纠缠,虽然它的信息传输速度是超越光速的,但是在宇宙尺度下也是需要在那遥远的空间事先放置一对纠缠态粒子做为接收装置,所以也是受制于光速的。 只有你想象坑洼里有小鱼,它就会出现小鱼,这种想象力才有意义,乐乐盯着水洼这么想着,那才能叫所想即所得。 乐乐站起来继续前行——这是神才有的能力,他想。 但是他忽然发现坑洼里的水有了变化,变成了暗红色,难道是血糖低站起来时造成了眩晕幻觉?站定一看,刚才的小黄花小白花们也都变成了暗红色,青草干枯颓败,失去了活力。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就象面前有一面镜子为他展示了一样。 他转过身,刚才离开的地方,那些涓涓溪流现在象是从山坡上冲刷下来的血水,稀释得洇红了周围的泥沙,偶尔有粘稠的集在石缝间。他直感到脊背上一阵寒意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全身的肌肉都随之绷紧。 在他思维还在空转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灰鹰从山坡上箭一般俯冲过来,根本没注意它从哪里出来的。 乐乐只能唯一的选择抬胳膊一挡,灰鹰豪不犹豫地一爪抓在他的前臂上,尽管如铁般坚硬,也被划出道道血印。 乐乐又疼又惊,直接朝着灰鹰的肚子击了过去,被灰鹰轻松躲过,并且紧接着就又抓了过来。乐乐机敏地倒向地面翻身猫腰逃开,顺手从路边拾起一根木棍——不过应该没用,他抓起棍子的同时想——他的胳膊都能抓破。 随着灰鹰尖厉的叫声,乐乐做出最快的判断就是往树林里跑,在树林里这个翼展三米多的家伙应该没这么从容了吧? 但是当他听见身后急速的不绝于耳的枝折叶飞的声音,回头看到巨鹰双翅如开天利刃般披荆斩棘,甚至连一根羽毛也没散乱,他决定不跑了,停下来,在这湿软的山坡上掰烂它的爪子,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巨鹰从他头顶急速划过,他立即变得毫无遮挡,周围几颗大腿一样粗的乔木随着巨鹰的划过都变成了秃顶,树冠被齐整地削掉,吱吱呀呀地跌落在地面上,只剩几个木桩陪他醒目地杵在那里。 乐乐紧盯着巨鹰,他要抓住它的双脚,然后用体重把它拉向地面,同时还得想个法子护头,它的嘴巴肯定比爪子更疼,他心想,同时盘算着这巨鹰到底是谁家弄的,用了什么材料什么技术,即使用真的巨斧利锯也得靠巨大的动能来摧毁树杆,而这巨鹰的翅膀刚才却像切削香蕉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没受到一点阻力。 不过巨鹰比他想象的敏捷多了,当他去抓它脚的时候却被它死死地抓住了胳膊。 乐乐艰难地用手去攥它的双腿,并且企图用脚勾住树桩与它对抗,但是又一次合了他的灾难幻想,巨鹰一声厉鸣直接把他拉升到空中,向西飞去。 马岭是个只有一两百人的小村庄,村子西边挨着高速,交通也算便利,到丹江口市区也就十几分钟。虽然离丹江口水库很近,但并没什么人靠打鱼贩鱼为生,有闲情捕几条自己享用倒是值得。年轻人到市区上下班,老人在村里过慢悠悠的退休生活,和谐c自然。 但是近几年却异象频出,打扰了安静的乡村生活,有传教的,有捉妖的。两年前还为这事遭了一劫,据说是捉妖成功了,但是却连累了村里几条人命,几间屋舍c几十亩地被毁,但总算现在又安稳了下来。 兰猗住在村子东边,她的两条腿就是因为当年传说的捉妖事件给弄没的。当时也就像现在一样正在院子里教几个小孩画画,就只见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空气剧烈的震荡,她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房子也塌了,爹妈也没了。 兰猗坐在椅子上,长裙甚至连鞋子也遮盖住了,虽然她也认同尚十千的说法,她的假肢几乎完美得她自己都想抚摸,但她还是不想让它们露出来。尚十千说是找的顶尖专家做的,除了脚趾甲不能生长,它们就是两条真实的腿,有真实的肌肉和血管循环,只需要每个月维护一次——就像输液一样给它们补充营养,它们就能保持完好的光泽c弹性等健康指标。 但是她心里知道它们跟真实的腿是有差别的,露出两条这样的ěi tui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别人真的赞美了怎么办?那她觉得会愧对他们。甚至她害怕当她面对别人时,别人会说,哦,漂亮的姑娘,当她背对别人的时候,可能他们长时间地观察后会说,哦假腿,啧。 兰猗把裙子在两腿间掖了掖,避免被偶尔起来的风吹的鼓起来。 她家是最东边的住户了,再往东望去,广阔的天地里最醒目的就是几条恬静的小路,和她种的一些花花菜菜,刚下过雨,红花绿菜像现在的空气一样格外清新。 兰猗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孩子们作画,有时会忍不住会心一笑。艺术类的东西也许是不需要教授的,她经常这样想,上天给了你这个天赋你来用就行。自己是有天赋的吗?她认为是有的,清楚记得自己六七岁时就懂得在画画时运用到t一u shi,而并没有人教过她绘画。她认为自己在色彩c美感c空间结构方面的高智商是天生的。 身后忽然传来几下不流畅的脚步声,她当然知道是谁来了。 “啊哈哈哈”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孩子们也吵闹着过去围住了尚十千。 他正在掰扯他骑着的怪物——他自己用毛绒,布料,填充棉做的一个大兽。怪物抬头挺胸,两只粗壮后腿直立着,前肢细细的c向前伸着,尚十千觉得它有什么地方不太完美,正在修正。孩子们一时没看出来他是怎么骑的,还用手去捏他骑在怪物上面的腿,软软的,下面怪物“自己的腿”他们倒没去捏。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别的事转移了注意力——天上掉下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 差点冤死 仍然是兰猗先看到的,惊呼了一声,孩子们也跟着看过去,乐乐重重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用尽四肢调和,踉跄着没面部扑地,踩到了几个水洼,溅得满身都是,跟十几米外的兰猗们面面相觑。 兰猗并没看到抓着乐乐的巨鹰,只看到一个人凭空落下,孩子们也是如此,所以充满疑惑,然后才注意到乐乐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尚十千也看着那个人。 他已经走到乐乐身边,乐乐也看了他一眼——龙啸! 乐乐心里叫了一声,跟网上的资料一模一样。他怎么会在这,抓我干嘛? 而且刚才的鹰不见了,难道是龙啸施于他的幻象?乐乐想到这里顿时打起了精神。 龙啸朝着尚十千说了几个简短的词,乐乐一听就辨出跟赵樱祁们的土话应该是一路的。 尚十千略带不屑地看着他,说道:“你就用这里的话说吧,免得观众们平白担心要出什么事。” “你真能躲啊,找你真是费了心!”龙啸说。 “你前半句安慰自己,后半句又承认是自己太笨,看来你还不如月含。” 尚十千说着把毛绒怪物从腰上脱了下来,给了旁边的孩子们。 孩子们看到还附着在怪物背上的两条腿就明白了,有个孩子钻进直立的两腿里穿了起来,只将将露出个脑袋,惹得其他伙伴大笑。 “没问题,我确实不如月含,”龙啸坦然地说,“当然,我认为你也不应该是他的对手。” 尚十千轻轻笑了一下,说道:“那你为什么来!” “本来我就不相信你能赢了他,前几天碰到心觉,我就更明白了。”龙啸冷峻地说,“而且——”他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现在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尚十千没说话看着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气度,身形结实匀称一点不输龙啸。 “不过毕竟,咱俩没必要大动干戈,”龙啸沉着地说,他想到他还有身后庞大的jg chá体系,跟尚十千斗不是跟一个人斗,“我知道,打死你也没什么用,我们就做个交易,你放了月含,我也不伤害你的朋友。” “伤害我的朋友?”尚十千诧异了一下。 “你一天不放月含,我就杀你一个朋友!”龙啸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乐乐。 乐乐赶忙说:“我不是他朋友!” “哦,”龙啸又扭头看看他,“那就更没价值了!” “别!”乐乐急了,“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就奇怪了,咱们现在难道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动辄就打打杀杀的?” “你会认为我有朋友吗?”尚十千不解地问龙啸。 “哦!我都忘了,不过还是没想到你在哪都交不到朋友啊!这样吧,我每天杀一个人,比如就这个村子里的人,直到你愿意放出月含。” “我为什么会做这个交易?” “他们是因你而死——”龙啸低沉地说,“你不是想做英雄吗?你不是想做救世主吗?” “你认为这对我有用吗?”尚十千依然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我会公告天下,只有你可以拯救他们的恐惧!”龙啸干巴巴地挑衅地笑着,“你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龙啸两只眼睛像能发射激光一样盯着尚十千,尚十千脸上没有可读的表情,也只是盯着龙啸的眼睛,也不说话。 龙啸继续说道:“当然,他们的希望你应该能知道” 还没说完尚十千打断道:“他们会谴责我,是我不满足shā rén犯的要求连累到他们!是吧?” “你很了解!”龙啸满意地微笑着,语气缓和,头发微微浮动,“我或许应该直接游说一下爱德华,把你列为国家敌人,那才有意思” 乐乐感觉他俩的对话忽然变低,此刻龙啸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小,至周围一片静音,呼吸也越来越艰难,体腔开始发胀,似乎听到了肺泡炸裂传来的声音,嘭嘭 他拼命地喊着,但是好像他自己也听不到,只有从声带振动头骨振动传来的声音知道自己在喊。 乐乐不顾一切地向旁边逃开,他觉得他正处在一个真空环境中。冲出两三步就撞在了气墙上,此时他的意志里只有求生的本能,他不再呼吸,手在气墙上拼命地抓扯,忽然有一个奇怪的触感惊醒了濒死的意志,那像是一个肚脐,他用尽全力撕扯着把头钻过去,只一瞬间就被外界吸了出去。再次重重地摔在了泥地里,他这次没有踉跄挣扎,而是任由身体躺平在那里,胸口不停地大幅起伏着。 “咳,咳”一阵不由自主的咳使他不得不费劲支起上半身,顺势歪头把口腔里的东西啐在了旁边的泥地里。 血?! 乐乐用手把刚才啐出来的东西捏在手指上在眼前确认了一下,没错,是血。 乐乐在心里骂了一句,看看龙啸和尚十千们,他们果然是干上了,尚十千定是在龙啸周围制造了真空场,而尚十千周围也看得出来有高温导致的空气晃动,使远处的景物都变形了。但是显然尚十千用一层极强的超念御把他和兰猗以及孩子们保护了起来,他们并没有显出艰难的表情,依然泰然自若,只是,很显然,大家都知道正在发生严肃的事情,静静地在尚十千身旁呆着。 龙啸也毫发无损,并且开始慢慢向对面走去,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仿佛你处在一个密室里,一堵墙忽然开始向你移动。 乐乐两肘支地,无能为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龙啸每进一步,整片空气都在晃动,尚十千的防护域的边界越来越近了兰猗的头顶,即将崩塌。 乐乐立刻爬起来向远处跑去,你们就毁灭吧,我不能陪葬! 但毁灭并未紧随而至。 龙啸似乎也发现了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停了下来,看着前面几米处的一个水洼,里面有尚十千c兰猗等人的倒影。地面上的这些也是虚像吧?他想。而且他处在一个真空的场中,不仅隔绝了声音,而且连看到的影像也因为折射问题产生错位,如果不能一击成功,那就必须先逃离这个真空场,徒然损耗则使自己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正这么想着,周身已经发生了变化。 整个场中温度急剧下降,这也使乐乐看到了这个真空场的边界,以龙啸为中心的半径3米左右的球形空间,边界外层已经结满了冰花。 龙啸虽然应该已经不再进行呼吸了,看不到低温下的呼气,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周身的衣物c皮肤c毛发已经开始结冻,只一瞬间长发就脆然化为齑粉。 龙啸似乎仍然对此不屑一顾,张开肩膀一声“低吼”,对面的房子c兰猗c尚十千还有那些小孩们也应声化为空气,地上只留下了十几米的焦黑大坑。 虽然看上去像“核爆”一样的摧毁力,但是却几乎悄无声息,只散播出浓烈的热量的腥味。 如他所“愿”,真正的尚十千们果然还在坑外十几米远,这里只是他改变空气密度折射过来的虚像。 龙啸不停歇地紧接着又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使乐乐也听到了,从张嘴的无声到有声经过了几秒的时间,真空场的边界随着龙啸的长啸发力被撑得越来越大,直到逐渐被多处撕破,化为乌有。边界上的冰花却不融化,只是失去附着,在空中迸散开来,再徐徐落下,不时闪出晶莹的阳光。 而龙啸身体上的冰冻仍在继续,皮肤上隐隐地显出一些斑驳的铅灰色,一些细微的动作也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对僵硬做出了反应,虽然是极其微小的反应,比如强伸了一下右手的五指。他冲破了真空场,但又笼罩在一个冰冻场中,他知道又来了一个敌人,这也并不意外。 这是两种极其消耗意志的场,虽然他一向无视任何技巧策略,以实力压制解决问题,但是现在有两大强敌轮流周旋的消耗战也是他不愿意冒险的。 他决定撤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尚十千一直保护着那几个孩子和兰猗。 龙啸冲着尚十千喊了一声:“记得我说的,我也是愿意忍耐的。”接着又像是对空气说,“心觉!你老这么躲躲藏藏的,会丧失勇气的!” 说着随着右手握紧,整个身体笼罩了一层辉光,一闪而过,八成是在故意炫技挑衅对手,整个皮肤旋即恢复光泽甚至充血状态,然后一跃而起,几个飞跃即不见踪影。 乐乐再看远处的尚十千时,他们旁边已经多出来一个人。心觉?这不就是朝天门那个谁那个尚柏寒的叔叔吗?乐乐寻思,然后抚着胸口向大坑走去。之前对这些强人们的概念仅仅是王沛等人的传闻和网络shi p,这次得以亲见,瞬移c隐身都能做到,还有各种强念力场,这确使他感到了震撼,抑制不住的心血澎湃。 “你怎么样?”兰猗望着他说,目光很关切。她也走到大坑边缘,今晚看来没地睡了? “还死不了。”乐乐说。 “刚才那人”兰猗说,犹豫了一下,“你刚才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他们都没看到巨鹰?看来鹰不是一个虚像,是只存在他的意识里,这比虚像还牛逼啊,他想。脑子里顿时有种梦到kǎ一 shi铃要响了却还一题未答失措又冷静提示自己是在做梦快醒的感觉。 “哦,”乐乐说,“就是被那人摔到了空中呗。”这解释让他自己也为难,“这还没到2099呢!” “哈哈——”兰猗笑道,“妖孽也得慢慢聚集啊,不能九九年扎堆蹦出来啊。”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兰猗停了一下又笑着补充道。 “说的正确!”乐乐认同了一下眼前这位ěi nu,然后扭头看着走过来的尚十千和心觉。 孩子们已经被嘱咐各自回家了。 “你好啊,不放风筝了?”乐乐望着心觉说。 “还是打架有趣!”心觉说。 “可不有趣,这要人命!”乐乐说。 心觉和尚十千都讪笑了一下。 “你没事吧?”尚十千也适时地关切他一下。 “暂时还行吧,”乐乐还抚着胸口,“一会去镇里看看。” 尚十千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乐乐心知他逃出来的那个缺口也是他特意留的,也没再说什么,就问了一句:“柏寒呢?” “她在家里。”心觉说。 这时候兰猗收起手里的视屏说:“先上我大伯那儿洗一下吧,他刚好在家。” “嗯,好!”乐乐说。 兰猗看了一眼尚十千和心觉两人,说道:“我们先过去,”然后又对乐乐说,“一会送你到镇上。” “开车?”乐乐问。 “是啊!” “不用了,这也不远,”乐乐说,“也许坐个公交。”他心里一向怕碰到盛情难却的场面。 “那个大树旁边就会有公交过,”兰猗说,“如果你真想坐的话。” 乐乐照她说的也看过去,西边几十米外,有一条小路,拐弯处有颗老榆树,蓬蓬松松的,树下是美好的荫凉。 荫凉是大人们的最爱,精力充沛的小孩子们总是更喜爱在太阳地里追逐打闹,乐乐心里想,有一瞬间就好像自己的童年在这里过过似的。 然后他说了一句:“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 罗敷的疗伤 镇医院设施并不是很先进,但是依然熙熙攘攘,挤满了就近求医的人。 乐乐坐在等候区,人来人往,倒是也很安静。医院就像苦难人的庇护所,在听审判之前暂时还是可以欺骗自己踏实地当一个局外人,没准还有闲情怜悯一下其他人。 他最终还是坐公交过来的,洗完澡出来正好远远地看到公交。 乐乐打开指环,再次搜索《2099》,他记得以前它的作者兰猗公布过自己的zhà一 piàn,她网络账号上的头像就是自己的zhà一 piàn,不过后来换了,而且她发的所有的图文里也基本没再露过全脸,但是他就是凭这些zhà一 piàn和原来对她头像的印象觉得,非常有可能就是刚刚在马岭共同经历了一场“意慧人”之间的超念力格斗——她在她的àn huà里就是这样的称呼他们,àn huà里说有比人类这种智慧人更高级的生命体“意慧人”——而且慰问了他的那个女子。 没想到他喜爱的一个àn huà家就住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而且还跟她有了共同经历,而且她还告诉了他diàn huà要他看完身体结果通知她一下,乐乐想着心里挺激动的。 “你是心脏不舒服吗?”这时候忽然旁边的人问。 乐乐觉得是在问他,于是看了她一眼,是个50多岁的妇人,瘦瘦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迟滞。乐乐感觉她好像一直就在默默地自言自语似的,但这句应该是在问他。 “是啊,心疼。”乐乐说。 “经常疼吗?” “不是,刚刚撞的。” “哦”妇人沉吟了一下,倒不关心他怎么撞的,严不严重,却说道,“我以前也经常头疼,后来好了” 乐乐也没好奇心,没继续问她。 “你是市里过来的吗?”妇人却又问。 乐乐想了一下,说自己是从马岭过来的。他觉得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 “哦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是马岭的?”乐乐说,“我是来马岭玩的,有一朋友。”说完就觉得这是个死胡同。 “谁啊?”妇人果然问他。 “楚亚杰。”这是兰猗告诉的她的名字,现在马岭他就知道她这一个人。 “哦,她们家。”妇人的口气里隐约有一点不喜。 乐乐在心里撇了撇嘴。 “马岭今晚上有篝火烧烤,你来吗?”妇人过了一会又说。 “马岭哪儿?” “南边的大空地上,”妇人说,“你往南边走就能看到,有条小河。” “好!”乐乐忽然觉得有兴致,“几点?” “七点,你早点到,可以找我。” 这人应该是一个老掌故了吧,乐乐心想,就在他关掉手里的视屏,打算跟这个老妇人好好聊聊,打听打听他父辈的事情时,一个熟悉的x hà一在他的大脑里振动了几下。 “我先出去一下!”乐乐忽然顾不得这件事了,往大门口跑去。 妇人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瘦瘦的手指在他的椅子上轻轻地抚摸着,眼睛努力地睁闭了两下,似乎是因为眼皮弹性的不够充足。 乐乐来到大街上,脑子里的x hà一已经消失了,这使他着实有点懊丧,“清津——”他大喊道。 但是任凭他接着又闭目全身心去搜索感知那个x hà一,也再没出现。 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医院。 当他睁开眼睛往回走时,余光里觉得侧面不远处有个短裙在看他,他回头寻找却并没有。 他继续走了两步又回头,仍然没有。 当他再回过来继续走时,面前站了一个少女,看着应该比冰睿小一点,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的眼神质疑地盯着他,脸上是忍俊不禁的表情,而且很快就笑出来了,露出白白的牙齿。 “我不叫清津,我叫罗敷!”女孩笑着说。 “哦——”乐乐说,“你好!”后来他想起来自己的这般生硬就要懊恼一阵,但此刻他的身体的确是僵硬的,那双阳光下明亮的眼睛就像认识他。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使他不再心虚——名字不是问题,人没错。 “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呢?”乐乐问她。有这么巧吗?他简直想说。 “可能我先来的呢?”女孩说。 “这不是问题,”乐乐说,“又受伤了?” “当然不是,而且,”女孩想说什么,“难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看像吗?” “你这么弱”女孩说,“而且看着就像好人!” “”看来我还不能辜负了我这面相,乐乐心说。 “你是受伤了是不是?”女孩看着他时不时抚在胸脯上的手问道。 “对,”乐乐说,“跟龙啸干了一架。” “你?”女孩不信。 “算是被连累吧。”乐乐简单描述了一下不久之前的经历,然后说,“你呢?你来医院干嘛?” “我只是路过好奇进来看看。” 但是乐乐还是觉得她眼睛里有些秘密。 “你不用去医院,我能帮你治好!”女孩说。 乐乐认真地看着她。 “真的!”她继续说道,“你跟我来,找个地儿去!” “去哪儿?” “找个清静的地儿!” 女孩一边说着就在前面疾走。 乐乐就紧跟着,很快在一个普通的酒店门口停下了。 “这儿就行,”女孩说着就往里走,“开个房间去。” 乐乐跟了进来:“能治病吗?” “当然!” 从前台交接到来到房间乐乐就在纳闷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就像她说的,他看她也像个好人,清秀的面庞疾走后泛着潮红,细细的手臂,细细的小腿,他想起了中学时光,校园里就是这样的女孩。 “你躺床上,”女孩说,看乐乐有狐疑,又说,“或者打坐也行,要是你不嫌累。”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 只是一块玉,乐乐看着。 女孩把玉递给他,说:“你拿着或挂脖子上都行。” 乐乐接了过来,捏在指间端详着,“什么意思,这是干嘛的?”他说,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自然是好东西,可以帮你修复肌体组织的损伤。” 乐乐就这样用右手握着坐在椅子里,然后又调整了一下,双手扣上放在小腹前,这是一个舒服的坐姿。 “你闭着眼睛冥想就行了,”女孩说着也坐在旁边的椅子里,“想象受伤的部位正在慢慢修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 “反奇点”wǔ qì 这个很容易做到,他经常梦想有这样的能力,慢慢地飞向高空,像鸟一样自由滑翔,随心所欲,轻轻一跃就能飞出几十米外,即使有追兵在后,也挥洒自如,任凭子弹呼啸也毫发无伤,他像神一样轻轻张开双臂,敌人已灰飞烟灭,大地一片寂静,他看到有一个小女孩在空地里走着,抱了一个布娃娃,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小男孩,树,一颗大树,他俩在玩,跑,跑,他俩忽然朝远处跑开了,不时回头,有人追他们吗?天空忽然变亮了,刺眼,亮的刺眼,像死亡之光 “呼”乐乐醒了,长呼了一口气,手里的玉果然在发着光,从手心c指缝里透出来,他张开手,那光亮慢慢地微弱下来,温度也随之从滚烫慢慢变凉。 “你还真是一个榆木疙瘩。”女孩看他醒了说。 “什么?”乐乐还在回神中。 “说你的脑袋。” “想入侵我?”乐乐似乎明白了她在说啥。 “帮你跟玉的辉光相融啊!” 乐乐抚摸着胸脯,用左臂抖了抖胸肌:“好像好了似的!”里面还热热的,闷痛感已经基本上消失了。 “这个玉可以跟人体辉光相融修复组织损伤。”女孩说。 “厉害!”乐乐说,“市面有卖吗?没听说过。” “我师父送我的,仅此一枚!”女孩颇得意地说,“要用念力催化才行,你的道行太浅了!累死我了!” 乐乐在心里“哦”了一下,像有歉意似的笑着看着她:“这真的是一个问题!要不让你师父也教教我。” “可以,不过我有好多事要办,你先跟着我,如果表现好的话,我就带你去见我师父。” “哈哈”乐乐看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她正坐正了望着对面的墙壁说,转又一想,莫不是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不怎么能跟那帮子恶人牵扯上呢?他想到这也严肃了下来。 这时候忽然指环响了一下,乐乐把玉还给女孩,然后打开信息。 “什么?”女孩也好奇地依偎过来看。 “美加共和国总统克拉克宣布“反奇点”已研制成功,将于9月9日试爆,中国国家主席爱德华和俄罗斯总统古吉尔夫以及朝鲜主席金孝正表达了强烈的谴责,并敦促克拉克认清形势取消试爆。”乐乐念出来。 “反奇点?是什么?” “你是朝鲜人是吧?”乐乐忽然反问。 “不是!” “清津不是朝鲜的首都吗?”乐乐这才想起来。 “先说反奇点!” “据说是用反物质释放负能量,能使一定范围内环境温度迅速达到绝对0度,所有粒子都不再运动,爆炸的核弹也能被冻结,” 乐乐看着女孩的眼睛,继续说,“就是美国针对你们朝鲜研发的新u qi。” “绝对0度?”女孩眨了眨眼,说,“厉害!为啥要针对你们朝鲜?” 乐乐笑道:“因为你们朝鲜太狂暴了,”看她一幅求知欲,想了想说,“你是不是对你们自己国家都很不了解啊?上课没讲过?”乐乐感觉她肯定不知道30年前的战争。 “说说!”女孩说。 “六零年朝鲜打韩国,还想炸美国本土,结果把阿拉斯加炸了,加拿大都没法呆了,被老美打回清津线后投降,然后老美宣布开始研制‘反奇点’。” “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女孩瞳仁微微动着。 “安生二十多年,金五主这几年又想闹了,”乐乐说着语一转,“——你到底上过学没?” “上学有啥意思,”女孩说,“我记得当时中国有个作家叫墨语,很出名。” “现在也很出名!”乐乐说,着实拿不准她是哪国人。 “还活着吗?” “应该,不过没人见过,估计隐居在哪儿。” “哦”女孩沉吟良久,然后才又对乐乐说,“你这个指环帮我买一个。” “好。”果然是朝鲜来的吗?他心想,“你没用过?”这是行道公司的最新技术啊。 “说实话吧,我没有,配不了号!”女孩略悻悻然地说,“这么可爱的东西必须得体验一下啊。” “哦——”乐乐意味深长地笑着看她。 女孩也故意回了他个诡异的笑。 “老头子现在跟你国学的也会谴责抗议了也算硬气一回。” 说话的男人窝在沙发里,从嘴里呼出一团浓烟,右手夹着粗粗的雪茄,放在旁边的扶手上。屋里光线不够明亮,但也能看出他魁梧的身材,以及在各种媒介上都频繁出现过的面孔——金五主,而且都是叼着雪茄出现,这倒是吸引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极端分子。 他望着一路飞卷出去的青色的烟雾,脸上不屑而又隐忍。在他面前有一些仪器的电子指示灯偶尔闪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显得挺宽敞。 左侧一人一直伫立在窗前,这是这间看上去密闭性非常好的屋子仅有的一个窗口,外面正下着大雪,天光暗哑,有五六工作人员在下面有条不紊地走动察看,不远处即有山的模样。 从外面高空远远地看过来,这是一个三层的独栋建筑,处在一个狭窄的山谷里,似乎长年积雪,这个建筑也设计成了灰白色,金五主们就在顶层的房间里。在这白茫茫的山谷里,穿透这无声的大雪隐约还能看到该建筑的不远处还有几十人在列队训练,如果可以靠近就能发现这是一队丽质的ěi nu。旁边有几十排庞大整齐的厂房被积雪覆盖着,而有不少钢铁管道则坚毅地裸露着浑身的青黑色,再远处靠着山麓停着两架小型飞机。 房间里,金五主忽然站了起来,朗声大笑道:“9月9号,哈哈哈,哈哈哈”窗口的人依然默默伫立着,没有发声,朴素的布衣,两手背后,依稀地也可以看出来和他身材一样匀称修长的手指。 白楼上的积雪瞬间消散一空,并以楼为中心在空中产生一圈震荡波,一直扩散到周围的山体,正在落下的雪片在还没有触及到波的层面时已经化为乌有,直到震荡波消失,才又与地面连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 诡异的聚会 8月份的天空刚过7点就不怎么亮了。 广场挺宽敞,野生着一些不知名的矮树,和几株挺拔修长的杨树c白桦树,树皮有着各自的斑驳脱裂。地面上的草皮也是野生的,东一片西一片地裸露着黄土地。 乐乐边走边在人群里搜索,他要找到医院里交待过他的那个大妈。 他离人群还很远,目测有一百多人,而且看上去还有不少小孩。 虽然一边在找大妈,脑子里一边还偶尔分岔到另一条路上想那个“漱玉”的事——罗敷给她那玉起名叫“漱玉”,他还以为要顺理成章叫“佛光玉”呢——他记得“第一次见她”那个晚上做的梦里面就见过在她逃跑的远处有这样的光,他一直在考虑是否跟跟她求证一下,她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就如他所梦见的在那远处疗过伤,用这个玉。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身后忽然蹦出这句话冲散了他脑子里正在做的各种盘算,但也让他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下,听得出来她还在低头摆弄她新到手的指环。 “你是中国人吧?”乐乐说。 罗敷不打算理会他这个问题,收起手里的视屏,抬头也望向人群,“真能蹭到吃的?”她问。 人群只是人群,并没显而易见地看到要用来烧烤的东西,不过他们都只是站着,看上去秩序又规矩,似乎在等待一个启动仪式或头目。 “不要过去!”侧面不远处站着一个老人,白发白眉白须,乐乐瞄了他两眼他忽然说道。 与此同时,人群里出来一个人向他招呼着,喊着他“小伙子”让他赶紧过去,正是他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位妇人。 乐乐心想看他只是揣摩一下他有没有一百岁,没想到却触发了分支剧情,而且还两眼炯炯有神,但是他决定还是先去完成既定的任务,虽然心里嘀咕了一下,毕竟一个百岁老人可能了解的更多。 “死老头子跟你说什么呢?”他们过去后那妇人问他。 “他问我啥时候打台湾。”乐乐说。 “死老头子又发啥呓怔!” 罗敷在旁听了狐疑地看了一眼乐乐。 “这我表妹。”乐乐看妇人打量到罗敷于是说,罗敷不禁又瞟他一眼。 “哦,你们叫我四姐就行了,”妇人说,“大家都这么叫,不用见外。” “行,行!” “你叫啥?”妇人问他。 “叫我乐乐就行,她叫罗敷。”乐乐感觉这妇人的精神状态反应速度比在医院时活泛了很多。 “哦。”妇人把目光从罗敷身上移走又盯着乐乐。 乐乐赶紧问她费用怎么算,要多少钱? 妇人愣了一下:“不用,足够吃。” 说着向人群里边走了几步,从一个小男孩手里拿过来一页纸,崭新的a4纸。小男孩约摸十岁左右,眼睛呼灵灵的,显得童真无邪,这里其他的孩子身形看上去也都跟他差不多,但是眼神个个都沉闷持重,使乐乐都不好意思多看他们。 妇人把纸递给乐乐,说:“你念一遍试试。” “这是什么?”乐乐一边接着一边看上面的内容,只是一些印刷体的拼音,但拿到手里再仔细默读起来毫无意义,纯粹一些没有关联的拼音字母组合,而且特拗口,忍不住就念出了出来。 罗敷也凑过去看。 乐乐念了一下就觉得这应该是某不明语言的拼音注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内容不多,在他琢磨的当就磕绊着给念完了。 “啪!”身后有人击了一下掌,声音不重,但他就觉得这声音是冲着他,于是扭过来看着他,哦,不对,是“她”,一个女孩,看起来也是十岁左右的样子。 “乐——乐!”她对着他说道,脸上看上去很有疲惫感。 “嗯,小ěi nu,有何吩咐!”乐乐回她一句。 小ěi nu瞟了一眼远处又看着他,说道:“会有的!” “她叫小芳。”四姐说道,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哦,你几岁了?”乐乐问道,他同时也想用这个问题结束跟这个小ěi nu的交流,因为他感觉她没有流露出小孩子对陌生人的好奇心。 小ěi nu也确实没打算粘他,她又望着前边,却说道:“晚饭到了。” “哦”乐乐回头看看,广场左头的小路上一队人马抬着几只四肢动物往这边走,他心里默数,一共五只,“那是什么?羊?” 已经剥皮去内脏基本收拾干净了,红通通的五只。 “那是羊?”罗敷也问。 乐乐不由看她一眼,看来她也是头回见这阵势。 “大人物,色目人。”罗敷又说道。 “你认识?”乐乐问,领头走过来的男子看上去五官确实有“色目人”的相,虽然气度上并没显出卓绝不凡来,但看样子,想必——应该是头目级的人物。 “不认识!”罗敷回道。 四姐刚好又去教导之前那个小男孩了,乐乐没得人问。 “哈桑阿訇。”在他侧身找四姐时小芳说道。 “阿訇?”罗敷说,“看来真是羊。” 乐乐听了直想笑,远远打量着哈桑,看他跟旁边的人安排各项事宜。 但是他心里却禁不住地紧张了一下,这难道是绿教们的聚会?他想,这几乎太意外了。虽然他从没跟绿教接触过,不过网上的信息记得哈桑就是绿教的二把手——这还了得? 这些人的穿戴倒是都很世俗,这个阿訇也是,只是简单的麻灰色的长褂长裤,这也同样让他意外。 乐乐又随意地扫了几眼人群,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得很整齐了,6人一排,估计在20排左右,他和罗敷也无人打扰地融入了第六排,在右边上,左边尚留有两个空位,四姐这时候正拉着小男孩过来填在了空位里。 哈桑就在人群前方五六米处,乐乐觉得人群跟哈桑的站位挺默契的,看来他们是经常聚会了。 小男孩似乎有些小情绪,四姐还在安抚他。 乐乐望望右侧来时的路,那个百岁老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自觉地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些不祥的念头,于是轻声对罗敷说道:“要不我们走吧?” “为什么?” 乐乐轻轻地吸了口气:“我觉得”然后打开指环的视屏,在手心里点着。 罗敷接到声讯,打开一看:邪教。 “不!”她说道。 “不什么?不是?还是不走?” “不走!” “嗯”乐乐发出一个闷声,这不谙世事的,还来劲,他心说,又没法张扬。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蝉儿们的竭力嘶鸣盖过了所有秋虫,隐约还有远方传来的蛙鸣。哈桑领来的一队人马正在生火,乐乐索性心想,就算为了烤全羊吧,反正这罗敷也不是凡人。 哈桑扭过来巡视人群的时候,从旁边又过来一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就跟身边一个看似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嘱托了几句就从刚才来的小路走了。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他是唯一穿了个类似长袍的东西的人,灰漆漆的,而且是站在人群外的,而且不用干活。 “你猜他干嘛去了。”乐乐望着哈桑离开的身影说道。 “肯定有重要人物会见。”罗敷说。 “同意。” “我去瞧瞧!” “别——”乐乐没说完跟着跑了出来。 “乐乐!”四姐忽然朝他们喊道,“你们上哪儿?” 两人站在了原地。 “别跑了,赶紧回来!”四姐说,带着点急。 “你回去吧,咱们分头行动,一会我来找你。”罗敷盯了他一眼。 乐乐看着她,没出声,只轻微地动了下头表示“好吧”,就走了回去。 “她呢?去哪儿?”等他回来时四姐问道。 “找厕所。”乐乐撇下嘴,随便编了个理由。 四姐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着前方穿长袍的人。 乐乐感觉她对罗敷好像没什么兴趣,似乎兴趣重点确实在他身上。不过看她对楚亚杰的反应,不知道告诉她他姓楚,她还会不会有兴趣,虽然乐乐心里这样暗忖,但是当然决定是不会告诉她,万一她是对他们这帮姓楚的都反感那打听老爸的事就不好弄了——不过也不至于,乐乐旋即又宽慰自己,村里还有那么多活历史百岁老人呢,没事。 生好火天就完全黑了,火光来的正是时候,带着烟尘细屑往上飘着。 羊只是支在一边并没烤,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鲜红丰腴,拉着长长的影子随火光晃动,如果架火上烤一下,必定噼啪作响,油脂扑打柴禾,乐乐琢磨。 “一会诵经的时候,你就站着听我们诵就行了。”四姐忽然说。 “哦,”乐乐回过神来,“诵经?”刚才就觉着开始读的那片注音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着。 “感谢造物主赐予我们食物,感谢造物主传达我们真理!”四姐说。 “唔”乐乐闷着声不好说什么。 四姐看了他一眼,忽然又问: “你现在有信宗教吗?” “没有。”乐乐实话实说。 “绿教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宗教,”四姐说,“哈桑阿訇真是一个好人,就像救世主一样” “嗯!”乐乐表示同意,主要希望能借此起到稍微打断一下的效果,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如此虔诚,立即像换了一个人,就像看到了圣光,使他害怕她要接着劝他皈依他们绿教,吧拉吧拉说一大通,他害怕这种僵局。 “真的!”四姐说完这个词就停了,并没有要游说他的意思,只是继续默默地虔诚地望着长袍人,似乎在等待指令。 这使乐乐略有心安,但是也尽量不再看她,万一她误会他回心转意。 那么,他也认真地看着长袍男子,先前抬羊的人生好火就也已经去人群队尾排着了,前面的空地上就一直长袍男子这一个人背着火堆杵着,一动不动,火光映红了他这边的轮廓,偶有明灭变幻,像一个外强中干的大师。 大师终于说话了,却是他听不懂的话,但是他还是明白他只是重复了两句什么,就又停顿了。 然后接着又叽哩咕噜一大串。 接着人群就跟着他一块叽咕起来。 乐乐只好稳稳地站着,听这低沉的嗡嗡声。 因为人势浩大,上百个整齐低沉的声音在一起,像次声波一样震撼。 乐乐只好把眼睛闭上,专心聆听。有很多句子重复来重复去,偶尔还有唱的腔调。 他听出来是阿拉伯语,偶尔在网上听过阿语歌曲就觉着挺独特挺魔性的,现在长时间浸淫其中,发现,阿语,真的有天然的致幻魔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 真理殿 “真理殿?” 罗敷盯着眼前这座通体白色的圆顶建筑,哈桑刚刚走进去。 门楣上居然大书“真理殿”方方正正三个字,头回听说,头回见。 在阴影里望进去,殿内并无人,一排排的空椅子。 ——显然里面还有房间。 罗敷直接走了进去,殿内空旷高大,四壁白白净净,唯一能让目光逗留一会的就是前方酱红色的方桌,桌沿低矮的遮挡仍能看出上面放了一些书,还有一些什么简单的小物什。 罗敷正往前一看究竟,忽然从桌后出来一人。 就是刚才给哈桑传信的人。 “啊,你好” “你好!”传信人倒如见熟人,一点没显出意外的样子。 “哦”罗敷一时没想好说点什么,“这是什么?”她含糊其辞地问,说着半扭转身子看看外面,就如同她刚才来时已经发现到的,附近没有其他人烟,整个一片黑漆漆的,只有门口泄出去的灯光开辟了一条出路。 “我们是绿色hé pg友爱真理教,”传信人说,“我是真理宣使马瑞。” 罗敷已经扭了回来,装作很随意地打量他——什么教?又是头回听说的东西。 “你是新来的吗?”马瑞问她。 这人穿了个简单的灰袍,看着憨厚稳重,应该有五十来岁吧,她想,他一定对附近十里八村的都很了解。 “嗯,我是从市里过来的。”罗敷说道。 “是跟谁来的呢?他们正在南边的广场上诵经。” 说四姐吗?不行!罗敷瞄了一下,讲台两侧各有一个房间,门都紧闭着,心想,这样的话就可能得原路返回了,也许好心的真理宣使还会送她过去。 “楚天诺。”能脱口而出的就这么一个名字了,她说。 “楚天诺?”马瑞微微皱着眉,头歪着想了一会说,“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罗敷心想,样子愚钝,记性还挺好。 “加入你们这个教有什么程序?”罗敷问他,“需要受洗吗?” “宣誓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受洗我们没有这些繁文缛节。”马瑞的声音听着很和蔼。 “哦”罗敷有点心猿意马,不过这么说的话她在心里暗笑乐乐了。 “我们是hé pg友爱为宗旨的教,欢迎任何善良友好的朋友加入” “好的,谢谢,”罗敷说道,她觉得不能再待在这了,她是想t一u kui一下哈桑在见什么人,而不是在这唠嗑,“不打扰您了!我还得去找我表哥。”说着就转身迅速走出了真理殿。 罗敷回头看了一眼,马瑞还在那儿望着她站了一会,然后又回到讲桌后猫下腰子,也许在整理经典。 不管他了,罗敷开始沿着真理殿的外墙找哈桑那个房间的位置,期望能看到一个窗子之类的东西。 殿外空旷四野,汹涌的蝉鸣和蛙叫声,似乎是为了提醒她转换到田野场景而给的特定的背景乐,她刚才在殿内时好像就没有听到这些此起彼伏的蝉蛙声。先存疑吧,先找找窗子,罗敷心说。 殿的外形是圆的,而里面大厅是方的,看来哈桑的房间就是剩出来的弧形空间里。 罗敷绕着外墙转,尽量屏息静气,试图分辨出墙内是否有人声,然而什么也没有。 但是很快就看到一个窗子,月牙形的,和夜一样黑,只是反射了一点微弱的天光。窗子比她高出很多,踮脚尖视线也是够不到的,罗敷贴近听了好一会,确定里面空无一人。 不过这使她也兴奋了一下——哈桑肯定在对称那面的房间里。 罗敷疾步往前走。 绕了大半圈,果然看到了亮光,她激动了一下,这位置应该就是哈桑的房间了。 罗敷走近亮光,跟她刚才在那边看到窗子时想的一样,这边这个也是月牙形的。里面还挡了个青绿色的帘子,除了散出来一些微弱的灯光,根本无法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罗敷在窗子下边屏息听了好一会,里面就像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动静。 她退后了几步,离的远远的,寻思着躲到黑影里向窗子投个石块如何,看看谁来掀帘,如果是去到门口继续等他们散场出屋的话那时间上太没谱了。 但是呢,投石砸窗,估计来掀帘的也是主人吧,罗敷这么琢磨着,就听得正门那里有轻轻的细语声。无需思索,立即从黑影里走出来——先到正门看看去。 是一个背影柔美的年轻女子,两手合在胸前,一袭淡huáng sè的似裙似袍的装束,婷婷站在殿内。马瑞在她的对面,还在几米外的讲台上。 “哈桑阿訇现在不在这里,”马瑞对眼前的女子说道,“他正在南边广场上跟众人聚会。” 女子的背影一动不动,只轻轻说了声:“嗯,我不过去了,你就权当帮我预约一下,我明天这个时候还过来。” “不需要留联系方式吗?”马瑞问道。 “嗯,他知道。” 说完,女子缓缓转过身,向外走来。 罗敷躲在黑影里看着她,戴着一个弧度柔和的细边眼镜,笔直的鼻梁既英挺又秀美。 马瑞为什么要说谎呢?看来是里面的客人的确比较重要,罗敷心想,“他知道”,看来这个弱女子也不是普通路人。 女子出门后不疾不徐地向南边走,罗敷在夜幕里远远地跟着,只觉着蛙声越来越响,似乎前边就是一个栖息了数只青蛙的池塘,同时西边也有了人家灯光。 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没回头,站在原地柔和地说道:“你认识唐金吗?” 罗敷也停在原地,略略怔了一下:“不认识。”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吧,明天再见。” 罗敷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是她估计她应该是在笑着。 “我是想说其实哈桑就在真理殿里面。”罗敷说道。 “嗯,好的,明天见。”女子说着略略侧了一下脸,然后就沿着小路向西边走了。 罗敷目送她消失,然后才来到小路,这里像是断崖,路的外边有大约十米的落差,下边是蛙声的来源——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微弱的光线使她能看到小河的对面是一大片草地。她觉得这是熟悉的小河,熟悉的草地,兴致乍起,轻轻一跳,就从崖上下来,越过小河,落在草地上。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往草地深处走,然后发现在草地里居然停着一辆漂亮的车子,她从来没见过的车子,围着它转了一圈。 在指环灯光的指引下,同时发现草地的对面又是一个十米高的崖壁,这片草地其实曾经是宽敞的河床吗?她想到对面看看。 罗敷踩着秋夜的杂草,能感觉到草棱子划过她的脚踝,有些许的凉意。对面的崖壁看上去凹凸不平,并没有被河水长期冲刷的平整,即便如此,上面也布满了各种画符一样的涂鸦,红的c蓝的,在冷光下有些惨淡。 在罗敷饶有兴趣地行进时,忽然一个敏捷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一晃跑进了对面崖壁的阴影处不见了。 “哎——”罗敷似叫似唤,这个场景,她觉得有点恍惚,有点诡异,根本没发现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孩。 对面崖壁有一个大凹陷,小女孩就是跑进了那片阴影里。难道那儿是一个洞穴?罗敷心想,可是里面一点亮光都没有,小女孩跑进去干嘛?喊她也没应。 越是心里发毛越是想过去看看。 ——果然是一个洞穴,罗敷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往里面照照,喊了两声,仍然没人应。 洞穴一点也不宽敞,大人得曲着腿猫着腰才能进去。 穴壁上也有一些笔触幼稚的涂鸦,应该是小孩子们画的。 走了五六米,来到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终于能站直腰了,大约也就勉强是一个围坐四人打牌的地方,完全就是小孩子们才会当作宝的逃学后的秘密基地。但是这里只有她一人,并没有刚才的小女孩,这使罗敷纳闷不已,环顾四周,墙上的幼稚涂鸦让她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些歪歪扭扭的太阳,房屋,树木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有机器的运转声,应该是刚才见到的那个车子在启动,罗敷赶紧猫腰离开这里,她要看看车子的主人。 她从洞口出来的时候车子刚好降落在对面的小路上,旁边站着一个瘦瘦的身材颀直的年轻男子。 “唐金!”罗敷朝他喊道——叫错也比问你是谁好。 男子似乎被她吓到了,停了一会儿才回道:“你是谁?” “我是哈桑的女儿!” “哈桑的女儿?”男子似乎又诧异了,指挥车子调转车头朝她照着。 “你刚才跟我老爸聊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罗敷用手挡了一下射过来的强光。 男子认真地看看她,然后笑道:“聊你的婚事呢,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 绿教也放生 乐乐闭着眼睛,并不妨碍他一点不差地跟着队伍移动,116个人正在缓慢地移动,包括他自己。 他跟着队伍的步伐,绕着火堆转圈。 他虽然清楚地知道这里有几个人,但是却无法知道他们每个人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表情c相貌,这一点使他想起了卧龙体育馆跟朱美凤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拥有上帝视角的快感,百米外的场景也能亲临其境,肆意地跟对方脸贴脸地看。体验过“超人”的感觉,他就经常温故以图知新,希望在某一次的碰撞下再次经验那种快感。赵樱祁说了,他会达到那种境界的。 不知道转了几圈,乐乐觉得自己今晚的“超人”冥想应该告一段落了他们还在边走边嗡嗡。乐乐实在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看灰袍人,他终于停止了诵经,大家也跟着停下,依然围着火堆。 接下来灰袍人说的话让他颇感意外,他说下面还有一个事情要做,就是放生,放生完了然后回来饕餮烤全羊。 “这不是佛教的招牌吗?”乐乐小声嘀咕道,两手插兜望着灰袍人,似是自言自语,似是问身边人。 “不是的,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放生的说法,不是佛教专有的,这是哈桑阿訇他说要让大家切身体验hé pg友爱特意引进来的。”四姐说。 是吗?乐乐心里说,听得我都起尴尬了,放完火然后跑过来喊让孩子先走?做恶人也没法耿直了吗? “什么时候引进的?”乐乐问。 “今天就是第一次。”四姐说。 “哦” 灰袍人介绍了放生的流程后,队伍就跟着他去真理殿取放生用的鱼,只剩火堆在广场上徒自烧着。 远远地就看到罗敷,她也正往这边走。 四姐看着罗敷走到乐乐身边,问乐乐道:“楚亚杰她们家怎么了是什么炸了?”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乐乐说,“我还没联系上她。” “唔那你们一会住哪?” “到镇上找个酒店呗。” 停了片刻,四姐说道:“可以住我那里你要找朋友,不用跑来跑去,”乐乐转头看看她,她继续说道,“我那里有两层,很多空房经常有城里人来这边玩,租给他们住,现在有空房你们住正好。” “哦,多少钱?”罗敷问。 “不用给钱,”四姐说,“咱们都是有缘人!” 乐乐转头看了一眼罗敷,她立即说:“那太好了,谢谢四姐,要不明天让我哥帮你们洗碗。” “好,好。”四姐也难得地笑了笑。 “没问题!”乐乐说。没准还得多住几天呢,他想。他不知道罗敷这个时候也是觉得这个村子有点怪异舍不得离远了。 她现在一心念着刚才看到的那个白衣小女孩,要是再看到一定第一时间抓住她。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潜意识里有一个神秘的指引,让她跑遍大半个中国来到这个村子,而且第一眼看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和物时就给了她非常诡异的感觉,但是什么诡异感觉却说不出来,就像梦里蹦出美妙的诗篇,你也知道这是梦里想努力记下来,但一振作精神就全没了,醒了什么也没了,再努力回想,脑子里也是一片空荡荡的水域一样,除了雾气什么也没有。 “不是烧烤吗?这是还要干嘛?”罗敷走了一会问道。 “放生去!”乐乐答的很干脆。 “放生?” 乐乐知道她肯定也会疑惑,没看她,直接说道:“跟着就行了,见识一下。” 队伍来到真理殿时,哈桑已经站在门口,指挥队伍进到殿内侧间餐厅抬了两大盆鱼,大小不一,也许是亲自下河捞的呢。 队伍抬着鱼继续在哈桑的引领下向南走,来到小路,崖边,再往西找到一个简陋的水泥台阶,大家就沿着台阶下得河边,哈桑念念有辞,唱诵一通,大家一人一瓢把鱼儿们还回河里。然后满意而归。 罗敷则拉着乐乐跟四姐交待了一下,在河边逗留一会。 等人群走远,乐乐问道:“什么重要人物?”看她这么特意避开人群,想必是有所发现。 罗敷把手掌递给他。 “漂亮啊!”乐乐看着她手掌里的画面,那个发现她跟踪的眼镜佳人,正面和背影俱佳,接着的画面使乐乐更是眼睛一动,“这人?”一幅发现目标的样子。 “这个你认识?”罗敷问道,这是她最后跟唐金逗了几句后拍的。 “嗯,这人叫唐金,上午见过他,这车不错。”乐乐说,“老哈就是跟这两个人见面?”这俩人看着挺现代的,跟“邪教”头子搞什么阴谋,他想。 “不是,是跟唐金。”罗敷然后也分享了一下刚才怎么诈唐金。 “聪明,这个眼镜ěi nu叫什么名字?”乐乐听了道。 “那你明天去问她!”罗敷顿时收起视屏,在前面走。 乐乐笑了一下:“还去哪?” “有个好地方。”罗敷没直接回答他。 乐乐就跟着她在比较窄浅的地方踩着垫脚石过了河。 “对了,绿色hé pg友爱真理教是什么东西?”罗敷这才想起来问,“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个教?” “你不能自己搜一搜啊?”乐乐说。 “懒搜,还得看,你说一下多简单。” “” “说啊?”罗敷见乐乐半天没音不由得敦促了他一下。 “我在想怎么跟你说”乐乐又沉吟了一会才终于说道,“简单说就是宋好20年前想搞个尹教中国化,跟国外的切割,就联合大阿訇萨巴赫硬是弄了个新名字就叫这个绿色hé pg友爱真理教,不过没想到却被萨巴赫利用了,得了大笔资金,却不按他的来——哈桑就是这个新教的二把手,还有个老三是葛马斯。” “宋好是谁?” “广东省长啊!”乐乐说,看来她也许真是朝鲜人。 “你说不按他的来是指什么?”罗敷又问。 “就是不听他的啊,总想干坏事。” 乐乐回答,边说,脑子里边在想上一条,唐金是广州人,会不会跟他们省长有啥关联,跑来跟绿教老二联络感情,但是他说过他是上班族产品经理什么的,现在看来也不像真的,光禁车这条就不是普通人能搞定的。 过了片刻罗敷说道:“啊,这么说的话,我们今晚还住不住四姐那儿了?”顿了顿又说,“其实我看这些人倒是还挺和善的啊。”特别是刚才那个马瑞。 “住!干嘛不住,”乐乐说,“我都是绿教人了,怕啥!” 罗敷听了咯咯直笑。 说着就来到了之前探过的洞口。 “这里面有什么?”乐乐问道——罗敷照着洞口。 “什么也没有,”罗敷说,“不过有些小孩子的涂鸦,要不要进去看看?” 她拉他来就是为了多个后应的,把这个河道走一走,看看刚才那个小女孩到底到哪了。会不会这会儿她真在洞里呢?她心想。 正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蹿了出来,两人吓的都各自后跳了一下。 “我操!野猫——”乐乐对着逃窜的黑影喊到,野猫噌噌几下就没影了。 过来看罗敷,她还一手捂胸:“吓死我了!” “胆子这么小了现在?”乐乐说,“嘉陵江都敢跳。” “本质不一样的好吗?”罗敷白他一眼,“你不是也吓一跳!” “好吧,”乐乐接受她的回辩,“我进去瞧瞧。”然后握拳击了两下就进去了。 罗敷蹲下来看了看,也跟了进去。 “别进来了,走吧!”乐乐对罗敷说道,这里面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光光的墙壁,涂鸦也简单幼稚,只有一个眼睛让他多留意了一会,线条画的挺柔滑,眼角还延伸出一条装饰性的弧线,一看就不是小孩对人的眼睛的直观印象画的,而是从哪里抄过来的画。 但是罗敷已经进来了,她也再次把这个洞穴浏览了一遍。 “这个眼睛画的不错。”乐乐说。 “嗯,好像在哪见过。”罗敷也盯着看了一会。 “走吧!一会没得吃了。” “好吧。”说着就跟着乐乐出了洞。 回到河道,罗敷用灯光照着西边——她认为小女孩可能跑去的方向,流水在另一侧,而洞穴这侧的河道上不乏水洼。 “你不是能听人声吗?”罗敷忽然想到这点,“听听看周围有什么人。” 乐乐看了她一眼,闭目静听。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但是他自己也对这个提议感兴趣。 “看看河道上有什么人。”罗敷又补充一下。 过了片刻,乐乐说道:“有人!” “什么人?在哪儿?” “一男一女!” “哦?在哪儿?” “就是咱俩!” 当然,这是乐乐脑子里幻想的对话。 这了片刻,乐乐说道:“这儿现在什么人都没有!” “好吧,走吧!”罗敷有点失落的样子,“笑什么?” “没什么。”乐乐还在想刚才的对话设想,这种幽默太幼稚了吧。 他们来到广场时,一眼就找到了四姐,这里一百多人分成五堆,既然交待过了,乐乐和罗敷就自然还是来跟着四姐们这组。 大部分人都已经在吃上了,有说有笑。 四姐仍挨着那个眼神机灵警惕的小男孩坐,眼睛微闭,像在养神,一个男的还在操持着火势和羊架,小芳也坐在四姐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火或者盯着羊架,若有所思。其他人也都围坐着,脸膛都映的通红,低声咀嚼着。 乐乐走过来,示意操持烤羊的人让他来,罗敷也在四姐对面的空地上坐下。那个小男孩则一直虎灵灵地盯着他们两个,一边手拿嘴嚼着羊肉。乐乐看了故意用眼神挑逗他了一下,他赶紧低头只顾吃。 “你叫什么名字啊?”乐乐问他。 小男孩没抬头,只用偷瞄的方式向上翻眼看了他一下,也没吭声,又继续啃他手里的肉。 “他叫李青芹。”小芳说道。 “哦,挺好听。”乐乐看了看小芳,她并没看他,仍然是看着火堆,他觉得他们这组的大部分人一直都有点心情沉郁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是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但他显然不能询问,也许人家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有旁边几个男的似乎心情不错——从咀嚼和剔牙的爽快上来看——虽然也不怎么说话。 “小芳芳还吃吗?”乐乐对小芳问道,一边用刀划拉着羊架。 “”小芳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整个瞄了一遍才说,“不用了。” 罗敷也在背后默笑着望着小芳。 “四姐呢?”乐乐继续问四姐,叫小芳芳不妥吗?同时心想。 四姐只是闭着眼微微摇了摇头。 “再给我切一块!”旁边一男的说道。 “好!”乐乐用刀拉着一根肋骨。 “你是头一回来我们村吧?”这哥们又问道。 “嗯!”乐乐扭过来看看他,这哥们一脸笑容的看着他,貌似很有深意。 乐乐也给他一个似有领悟又处之泰然的笑容,把肋骨递给他,心里暗忖着,看样子确实有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且应该是可以跟这个哥们讨教一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 矿石被劫 天空刚刚擦亮,太阳还没出山,这段时光是极美的,稀薄的青色笼罩着整个城市,噪音也极少。一声两声人渐起,金井辘轳闻汲水,早起的人里也许会有人想起古人们的劳碌,时光再变,造化未变,人类也许只是在地球上一代一代地徒自繁衍。 这是一条郊外的公路,不怎么宽敞,仅有的两辆大卡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使公路又重归安静。 “老黄!”年轻男子下了车,把车门重重地关上,朝前面正在抽烟的男人喊道,勾了勾食指。 老黄于是扔过来一根,年轻人敏捷地接住,点上了火,狠狠地嘬上一口,旋即呼出一大团青色的烟雾,稀释在空气中。 两人默默地过了一会瘾。 老黄最后猛吸了两口,说道:“回头啊我看你还是上老王家里去一趟,”然后把烟屁股一掐,用脚在地上跐了跐,“孩子的事,别耽误!” 年轻人没吭声,只顾抽着烟。 老黄扇扇身前的空气,又拍了拍身上,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路牌——行道集团,一手拉着把手准备上车了,忽然就听到后面急驶过来一辆车,扭头看的时间已经撞在了他们的卡车上了,飞驰的呼啸声直接化为一声沉重的巨响,夹杂一些玻璃的清脆碎声,这碎声又刺激又愉悦,老黄觉得听一百次也不会厌。 年轻男子吓了一跳,来车的前脸撞的稀碎,而且这是一辆警车。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车的后面看看,还好,没什么损伤,再看警车时,从里面出来一个魁梧的jg chá,戴着墨镜,几个星期没剃的胡须。 “把这个打开!”还没等他问话jg chá先说道,不容推搪的口气,指着他的卡车。 男子心忖,还想慰问一下他呢,他反倒挺凶。 “有证件吗?”年轻男子做势开着车厢,老黄走过来随口地问道,年轻男子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老黄,停在那里,又看看jg chá。 jg chá从裤兜里掏出证件递给老黄,眼睛盯着年轻男子无声地压迫他动作继续。 随着咣咣声厢门打开,里面是四个大集装箱。 “打开!”jg chá对着集装箱说。 “这个真打不开,”年轻男子说道,并试探地问了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黄在后边瞅了一眼jg chá,也说道:“我们哪有这个权限啊我去把我们领导叫来,有啥问题你跟我们领导说行吧?” jg chá没理会他们两个,伸手在车厢底部右角上摸了摸,略一使劲,似乎扣下来个什么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兜里。虽然他们两个都没看见是什么东西,但看他握在手里的样子,也许是螺帽之类的,他俩面面相觑了一下。 jg chá没说话,踩着自己的小车报废的车头,伸手拿捏着集装箱上的封条锁。老黄两人不知道他这是想干嘛,闪在一边看着。 就这样看着这个jg chá硬生生地徒手把封条锁给拧断了,两人都惊呆了,这般神力捏在他俩的胳膊上不是要断掉了? 这位jg chá仍然是旁若无人一般,接着就打开集装箱,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堆大小不等的石块,并不是金银珠宝,但是这些石块看上去也是经过人工开凿过的,想必不是普普通通的砂石。他没作迟疑,拿起一块在手里掂量掂量,然后又狠狠地在集装箱里砸着,把它砸成合适的大小。 “这做什么用的?”jg chá研究着手里的石块问道。 “不知道,你不打开我们还不知道装的是石头呢!”老黄在一边回答。 正在这时,车顶上传来踢踢踏踏的动静,像有活物。 jg chá后退着抬起头往上看,一个鱼眼怪物在车厢上蹦跳着过来,在边缘怪叫两声,他正在纳闷的时候,旁边道上又过来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并且说道:“你该说普通话!” 于是怪物说道:“你要被捕了!” 虽然听着口音还是有点怪,但是显然大家都能听懂,jg chá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谁来了——又一辆警车开过来,智刚带着两个jg chá从里面下来。 “川井先生!”智刚在五六米外说道,“我必须拘捕你了!” 说着他带来的两个jg chá已经向川井扑了过来,川井把石块揣进兜里一个闪身跳到废警车的另一边,然后大喝一声两手抓起警车掷向扑来的两个jg chá,迫使他们向两边躲开,废车重重地砸在他们身后的地上,轮胎崩坏,车体扭曲,车窗碎裂。 两个jg chá闪开身后迅速又冲上来企图一人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川井虽然身高体重,但是身形一点不笨,一个灵敏的侧身,右腿踢向其中一个jg chá,jg chá后仰身子顺势弹开,而川井同时已经一手扣住左边过来的jg chá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拔了起来,扔出几丈外,落在了路外的草地上,这个jg chá手足并用趔趄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先前弹开的那个jg chá不等喘息挥着重拳就直奔着川井的面门击了过来。 川井身子不做躲闪,稳稳地站在原地,攒足了劲伸出右手做势要扣住他的拳头。 不过这个jg chá并不想让战斗变得这么简单,拳头一晃,右脚向前支地,一个转体腾空起来左腿轮圆了劈向川井的脑袋。 川井迅速侧跨一步,右手握拳击在他的小腿上。虽然他在这一个月已经了解到智刚有两个机器人助手,但是这第一次跟他们短兵相接对他们的实力还有点拿捏不准,他这一拳并没阻止到对手。对方反而敏捷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强项并不在于硬度对拼,而是在于力量,而且此刻听得身后刚才摔在草地上的jg chá也重新冲了过来,他不能让他们两个过多纠缠他,那可能智刚还有其他选项正在等着他,比如有可能有狙击手。 川井这么一闪念,就也顺势用右手握紧对方的胳膊,左手抓住他的上臂,使劲一扭,咬牙切齿,这个jg chá的小臂与上臂在肘关节处弯曲变形起来,达到了常人无法实现的扭曲,但是仍没折断,这使他仍能牢牢抓着川井。 川井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举了起来,抡着向身后的jg chá横扫过来。 “哎呀,好惨!”车顶上的怪物叫道,“樱祁姐姐不是让你协助抓他吗?” “我没说要帮她啊!”小姑娘在旁边很惬意地观战。 扑过来的jg chá顺势攻向川井的下盘,用腿从底下扫过去,川井往后退着,同时还在继续跟手臂上的jg chá较劲,站稳的时候这个jg chá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左手腕,似乎要给他来个“人肉”sh一u kà一。 川井顿时双手无法动弹,几乎就像束手就擒。 如果结果就是这样,那不是太让智刚们失望了嘛!是不是?川井静思了两秒,喉咙里一声闷吼,声音低沉而短促,倒是远处似乎有余波飘荡,而眼前锁着他双手的jg chá已经被他撕裂,一条胳膊从肘关节处断裂,另一条则直接从肩关节处断裂掉。扣着的手指也松开,从他的手腕上跌落下来,无臂jg chá一时间呆立在当地。 川井一跃跳出五米开外,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姑娘,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她。然后即转过身来,身影虚晃了几下就来到了几十米外的立交桥下,一跃而起攀了上去,借助他那身zhi fu气定神闲地拦下一辆车扬长而去,连再回头看一下都没有。 智刚收回目光,回过头看着无臂jg chá已经被同伴从地上捡起胳膊重新装上了,扭曲变形的胳膊又自己恢复原型,他也试着hu一 d一ng了几下,完好如初。 智刚过来说道:“要是衣服也能自己修复那可真是利国利民啊!” 接好手臂的jg chá笑了笑,把两条袖子抽出来在手上绕了几圈捏在手里。 “唉,完全不是对手!”小姑娘朝他们说道,然后就招呼车厢上的怪物要回头走了。 “小姑娘!”智刚见她们要走,喊道,“别走啊,你不想指教他们两下吗?”看她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致地围观,丝毫不惊慌,或许也不是普通人。 “机器人怎么教?”小姑娘笑了一下并未再多言。 “蓝越,赵樱祁的朋友,她身边的怪物,据说是行道新出的智能机器宠物,名字叫鱼似,不过还并未公开上市”智刚望着她俩的背影,总部正通过他耳后的传导贴片反馈过来她们两个的信息。 “为什么都叫你小姑娘?”怪物说,一边走一边摇着尾巴。 “因为他们智商比你高。” “嗷嗷!”怪物叫了两声。 “怎么办,现在?”年轻司机一边跟智刚点头示意着——他们也收兵上车了,一边问身边的老黄。 “走吧,老板都知道了。”老黄说着把身边的半扇车厢门重重地关上就向自己的车走去。 年轻司机还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使劲地关上另一半厢门,拳打脚踢了两下——厢门关的很严实,这是他得到的信息,然后向车头走去。 前边行道集团的指示牌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完全清晰可见了,蓝色的字体色彩饱满,设计圆润温和。 上面有一缕朝阳的光辉掠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 小矮人的秘密 乐乐这时候也刚起,在阴凉的院子里走动走动,边想心事——四姐盖的是简单的两层小楼,四方形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个院心,早晨的阳光还照不进来。 昨天晚上他向四姐打听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看得出来确实她对这个村里姓楚的没什么太多好感,也似乎不太想聊以前的事,基本都以记不清给搪塞过去了。也有可能她对跟一个外地人讲这村的历史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还是觉得没表明自己的目的和身份是比较明智的。 他决定先去找兰猗的大伯问问。 罗敷也感兴趣,那就一起去了。 出门的时候,青芹也想跟他们出来玩,被四姐看似并不严厉地阻止了。使他想到昨天晚上他跟青芹挺合眼缘,聊了几句青芹挺喜欢他这个大哥哥说要跟他睡一屋,但还是被四姐拉走了。 “青芹现在算是马玉荣收养着,他爸上两个星期死了。”乐乐到达兰猗的大伯家时先打听了青芹的事,大伯上来就告诉了他们四姐真名叫马玉荣,他可不喜欢叫她“四姐”。 “哦?怎么死的?”乐乐顺口问。青芹不是四姐的孩子他有感觉,但是父亲也死了使他本能地想问,青芹的父亲应该年轻着呢吧。 “自杀。”大伯说。 “啊”乐乐不便再继续,沉吟了会才又谨慎地打听青芹母亲的情况。 他妈丁妍两年前就跟他爸离婚了,就住在离这不远的丁家沟,他爸——李健吾其实也是个孤儿,也是村里照顾着长大的,长相英俊,但是却一直打光棍,还是马玉荣给他介绍的丁妍,40岁才有青芹。 乐乐看得出大伯说起这些就不自觉地生出惆怅来。 罗敷一边听着两人攀谈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屋子里轻轻地走来走去看墙上挂着的画,乐乐瞄了她一眼。 大伯于是告诉他们这都是亚杰的画,虽然罗敷不住地赞叹,不过他是欣赏不了。 乐乐想到她昨天交待看完医生告诉她结果但是却一直没联系上她,于是问道:“亚杰她现在在哪儿呢?” “我也没联系上,她说去朋友那里住一阵子再回来,我这几天还得找人帮她把房子修建一下,”大伯说着又换愁容,“也不知道我弟他们家中什么邪了,妈的,一辈子好人,老老实实的” “亚杰是肯定不会有事的,这么聪明的人!”乐乐说,他也没法安慰他,也没法把实情告诉他,那要亲眼见了才相信的。 而且不是说,天之道,抑邪恶而补良善,人之道则不然,损良善而补邪恶嘛,虽然他很痛恨毁了亚杰家人的这些恶徒,但是做好人就会有好报这种说道一直是他深恶的。 然后又想到了绿教,就故意怀疑了一下这些事情是否跟绿教有关。 大伯却夸起了绿教,村里有些人长年头痛,幸得两年前哈桑来念经给他们治好了,于是大伙都跟着他信了绿教。 这个头痛倒引了罗敷的关切,追问怎么个痛法,多痛。 大伯于是说,就跟几天没睡觉一样,翁翁的痛,或者喝酒喝多了那种痛,死不了人,但是难受。 “经常痛吗?一年365天?”罗敷又问。 “我没头痛病,是别的人,从小就有,几十年了,不过以前不频繁发作,这十来年发作得频繁些,几乎看他们整天都唉声叹气的。”大伯说。 “医院治不了?”乐乐也觉得新奇纳闷。 “早就不去医院了,几十年了根本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大伯“老江湖”地说,“哈桑给他们治好后,他们跟重新活过来一样,每个人脸蛋都变漂亮了。” “哦马玉荣呢?”乐乐问,“她有头痛病没?”他想起就是在医院碰见的她。 “她也有,这不是现在都已经成哈桑的真理宣使了嘛!” 大伯说,过了一会忽然又带着鄙视地笑道, “她这个老妖精!现在头痛也好了,更随心所欲了。” “怎么?”乐乐好奇问道。 大伯却含笑不说了,像有什么不便与外村人道似的。 停了片刻大伯只是说她在这村里名声不怎么好,老公也不待见她等。 乐乐帮着顺水推舟大伯就继续往下说。 她老公,王世军,多少年都不在一块了,独自一人住在南边有颗老榆树那儿。 马玉荣生不了,但是王世军却有个私生子,还住在城里。 这儿子还很有出息,大别墅,大花园,手里几个亿,一对龙凤胎——当初他还随过礼呢——都品学兼优,在美国留学 这又让乐乐纳闷了,私生子都有儿子了?都上大学了?他多大啊?遂问。 “谁?王世军?”大伯说。 “我是说他的私生子。”乐乐说。 “我想想,现在应该有40多点吧。” “这么大?”乐乐完全惊到了,“不对吧?这王世军得啥时候生的他,马玉荣多大?这私生子跟马玉荣都差不多大了。” 罗敷也显出极度不解的表情,看着大伯。 大伯于是说王世军86,马玉荣比王世军小8岁 “78了!”罗敷说。 “对,78了。” 大伯重复道,他知道他们为什么惊讶。 一说他们才知道,原来马玉荣跟村里还有7个人当年同时得了头痛病,反而身体容貌也几乎不长了,所以马玉荣看着还不像老太婆——这对她来说简直像是好事。但是那7个人却不是,那7个人就是乐乐昨天在绿教烧烤聚会上看到的那几个小孩,做了几十年的小孩,想想有多悲惨——乐乐当时还心说看他们踱步诵经一招一式都沉稳老练有板有眼,还以为是他们浸淫的时间长“得道”了呢,没想到啊。 这其中就有小芳,40几年前的病,小芳现在也得50左右了。 乐乐听了惊讶不已。 罗敷则忍声笑着:“小芳——芳” 乐乐知道故意学他,瞥了她一眼。 “小时候倒是经常这么叫她,现在没人叫了。”大伯呵呵笑道,眼睛转了转又说,“不过我跟他们都不太熟,从小人家都不爱跟我们一块玩。我们搬过来这一批也玩自己的,不跟他们一块玩说起来,那时候有楚相,王冬,楚涛,大潘” 大伯说着还扣起了手指算着人数, “还有小君子,小君子可比小芳好看多了后来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不在这住了,” 大伯说着又满脸的惆怅,“小时候,小芳他们那帮人最好欺负小君子唉现在都不知道咋样了” “哎,对了,大伯,你知道这村里有个叫楚末的吗?”乐乐也正好问问正事。 “楚末?男的女的?” “男的,现在50岁,就是这村里的人,小学中学都在这村里上的,后来上大学是上的重庆医科大学,比较聪明。”乐乐说,他老爸的确聪明,这会不能谦虚。 “50岁,那时候村里还有小学,现在已经没有小学了,中学应该也是在县里或市里上的,要不丹江口要不就是南阳。”大伯说。 “楚末,认识吗?”乐乐问,村就这么小,而且这里的姓楚的都是当时的搬迁过来的,应该都认识,他心想。 “没有!没有个叫楚末的。”大伯说得果断。 “你刚才说搬走的那个是谁?”罗敷忽然问道。 “楚相们一家,楚相楚君是兄妹俩,他们总爱欺负楚君,楚相他们父母就搬走了。” “欺负到什么程度?很严重?”乐乐觉得能让人搬家估计是比较麻烦的事。 “主要还是后来小芳他们得了头痛病,又怪到楚相他们家身上,所以他们才搬走了。”大伯说,看脸上的样子似乎很不想提起,可能自己的好伙伴当年倍受欺负还被冤枉他又帮不了他们眼睁睁看他们背井离乡,几十年又音信全无,一念起就心潮澎湃郁结难平。 乐乐就有点愁眉了,大伯跟他老爸是同龄人,跟小芳c楚相们都是同龄人,如果连大伯都不知道他老爸,那就有难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 “百晓生”也不知楚末? 从大伯家出来,两人就往南边那个老榆树那里走,就是乐乐昨天上午见到过的那个老榆树。虽然大伯并没有给出他老爸的信息,但是后面又聊了一些,知道了原来他们在广场边上碰到的那个“百岁老人”就是王世军,马玉荣的老公。 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偶尔一些小孩快快的跑过去。 老榆树那里有几个棋牌桌子,也并没有人聚集玩乐,也许都在家准备午饭。 按照大伯说的路边的一个红色铁门的院子就是王世军住的地方了。铁门上的红漆完整,没有丝毫脱落,看着就应该是不久前刷新的。老头好兴致啊,乐乐心想。 门上没见到有门铃之类的东西,于是乐乐就直接拍了拍铁门。拍了好几下也没人应。于是两人只好暂时做罢,决定先在村里到处逛逛。 刚到一个狭窄的巷子里,就听见一阵恶犬乱吠,紧接着就看到一只黑猫从一家房后蹿了出来,然后就是三只恶狗,狂叫着追它。 看到奔过来的尖牙利齿血盆大口,罗敷也吓得尖叫着在巷子里跑了起来,乐乐只好跟在她后面跑,那只黑猫倒是机敏,已经飞檐走壁地跑到他们前头去了。 “你跑什么啊,又不是追咱们!”乐乐边跑边喊。 看到一个叉口,乐乐立即又喊道:“拐过去啊!” “别过去,那是死胡同!”罗敷看都没看就已经跑过了叉口,紧接着在又遇到的一个叉口拐了进去,乐乐也跟着进去,但是没想到恶狗追不到黑猫却真的追起他们来了。 这是传统的老村子,大家还都密集地住在一起,各家各院,横竖交错,好多小巷子,有的巷子是互相通的,有的却可能到头是一户人家的院墙。 不过在罗敷的带领下居然顺利地拐了几个弯,跑出了乱巷直往一个青草满坡的小丘地跑去。身后的恶狗似乎认为把外人赶出了巷子已经完成了任务,也停在土坡脚下张着嘴忽哧喘气望着跑到坡上的两人,偶尔咳吠两声,过了一会遂温和下来哼哼唧唧地回头去了。 乐乐累得坐了下来,罗敷则依然闲庭信步地向坡顶走着,丝毫没显出疲态。 喘匀了后乐乐问她:“你来过这儿啊?” “没有。”罗敷回道。 “那你巷子这么熟!” “是啊,我也感觉像来过似的估计是直觉。”罗敷说。 乐乐略带疑惑地回头望了她一眼,罗敷在他身后一米处的坡顶背对着他望向另一面,阳光照在两腿上白灿灿的,腘部显出青色的血管似乎就隔了一层很薄的透明乳胶。乐乐在心里想,这腿这么细嫩,居然跑起来倒是飞快。 罗敷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乐乐讪笑了一下:“腿不错!”然后看向她,被太阳晒得香腮带赤。 罗敷不理他,过了坡顶继续往下走,乐乐又回头望望村子,坡不够高,还不能俯瞰小村的全貌,但是远远地真理殿的顶上的尖还是能看到的,排排的房子互相遮挡着,只有大路上偶尔看到有人经过。 乐乐撑着地打算坐起来看看罗敷干嘛去了,就听得坡的另一面传来她的声音:“去不去钓鱼玩?” 乐乐迅速坐起来朝她走去。 过了坡顶,这边地势较低,视野立即开阔了几百倍,整个旷野大河尽收眼底,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这边没人住,只有一个老头在河边钓鱼,大太阳下顶个小伞也不嫌晒,看那身形似乎让他心里一动。 走到老头侧面的时候乐乐笑着道:“你好——”果然是王世军没错。 老头沉声斥道:“别说话!” 乐乐遂在旁边蹲下,眯眼凝视着水面,罗敷暗笑,站在了他们身后。 河面平静,水草稀疏,一队水鸭子在不远处悠闲地游弋,可这并没什么好看的。 过了好半天,老头终于收起了鱼杆——什么也没钓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老头也是,钓鱼时极不愿有人在旁边,从来都独自惯了,旁边忽然来俩人,他形神不定,索性不钓了,要不是起来看到小姑娘的笑脸可能真要发作一顿。 “大爷好——”罗敷笑着说道,同时赞赏地看看他桶里的鱼,半大不小三条,还欢快。 乐乐也站起身,顺势远眺了一下河水的尽头,那是他飞越过的湖面,中心忽然有亮光闪烁了几下又消失了,不同于那些粼粼的波光。什么东西?他心忖。 “你们是哪的人?”老头问道。 “重庆。”还没等乐乐收心来答罗敷就说道。 “这有亲戚?” “嗯,有同学,过来玩玩。”这回乐乐答道。 老头眼窝很深,在白眉下重重地打量了他一会,然后却不说话,兀自提了家伙往回走。 罗敷快步跟上去,说道:“大爷,我帮您提这个吧。”说着去接老头右手里的那个简易的折叠凳。 老头严肃的脸勉强缓和了下来,成全了这个小姑娘的好意。 “这叫什么鱼?”罗敷问道。 “草鱼!”老头说道,“不好钓着呢!” 一边往前走一边又说:“我这一上午,才钓这三条。” 乐乐默默地跟在后面,暂时搭不上话,就回头又望了一眼湖面,再没什么动静。 “大爷这个伞c凳子是一套的吗?”前面罗敷又问。 “不是!”老头很简练。 “是您自己焊的吗?”罗敷赞道,“真精致!” “其实这个地方没焊好,”老头停下来指点着凳子跟伞的结合部,“有一点点歪,不是垂直的,焊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老头说着用他那铁骨铮铮的手指划着凳子的平面跟伞的支架,划着十字,划了两下,意犹未尽,“哎这漆啥时候也磨脱了?” 乐乐紧走几步也上去瞧瞧,伞的支架是否跟凳子面完美地垂直他并不能一眼断定,但是亮银色的漆确实磨秃了一些,露出铁杆子的原色来。 “唔”罗敷也叹道。 不过做的也真用心的,乐乐看着,脸上带着笑,没说出来,支架还有略向外的弧度,坐姿宽裕。 老头又在前面走了几步忽然问道:“你们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说着侧了侧脸。 乐乐一看这显是要听听他怎么说,于是说道:“挺好吧,就睡一觉呗。” 老头回过头,继续边走边问:“你们今天晚上还住那儿吗?” “应该是吧。”乐乐答道,四姐说了随他们住。 老头没吭声,又走了一会又问道:“你们要在这住多长时间?你同学那没地住吗?” “对,不方便。”乐乐说道。 老头忽然在喉咙里干笑了两声。 乐乐觉得他应该问问他们来找他是有何事,或者主动说说为什么昨天不让他们过去,但是老头显然只当他们是偶遇,只好他直接来问了,于是说道:“大爷,”他原本想着先问问为什么昨天说不让他们过去,套套近乎,聊起来了再问问楚末的事情,但是一开口就觉得没必要了,直接问楚末吧,但是脑子里紧急一回旋就改为问楚相,“你们这村里有个叫楚相的您知道吗?” 这一问不大紧,老头停住了,转过身来看着他:“怎么?你是?” 看老头表情严肃,乐乐答道:“哦,不是,就是我同学楚亚杰,她说他老爸,就是楚相,很牛逼,能控制人的思想,能隔空shā rén,说了一大堆神奇的事,但是后来自杀了,我就不太信,正好想找人问问。”乐乐紧急在脑子里浮现了一堆她作品里的情节,同时在心里跟兰猗赔了几百个不是。 “放屁!”老头斥道,“她爸什么时候成楚相了!” 老头没接着说楚相的事,乐乐看他的脸色也不敢再追着问,没想到刚开口就问死了。 这时候罗敷说道:“她说的是楚末吧,楚相不是她画的画里的吗?” 立刻也被老头否定了,告诉他们这村里就没有叫楚末的,亚杰她爸叫楚维生,一辈子笨得的要命。 “这小妮子怎么现在也学会编瞎话了。”老头悠悠地说。 乐乐又在心里对兰猗各种道歉。 聊到àn huà,气氛缓和了些,老头也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看的àn huà。 听罗敷和乐乐说楚相是亚杰àn huà作品里的人物,怎么怎么牛逼,不由嫌弃地道: “àn huà永远都是这些情节,我们小时候看的那àn huà就是这种设计。” 乐乐也赶紧嘻嘻哈哈地迎合赞同了几句。 然后老头又继续告诉他们楚相这个名字亚杰也定听他大伯说的。 “这以前有个叫楚相的,就在他们旁边住,我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老头说着有点满满的倚老的姿态,“那都四五十年了,后来搬家了不在这住了——亚杰肯定是她大伯成天给她渲染楚相会什么神功才画的那些个” 老头说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这小子那时都被他们说邪乎了,不过早就没在这了,现在也没听说有啥音信。” 转过头却忽然又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别在马玉荣那个老妖婆那住了!” “哦?”乐乐讶异了一声,觉得他变化得有点快,正说楚相呢,怎么忽然就变到马玉荣这了。但现在知道马玉荣是他老婆,反而不太好问。 但他想起来老头昨天在广场边说不让他们过去的事,正好拿这个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头却仍是言之无物,只还是说不要跟马玉荣这个老妖婆在一块,不要跟她们那帮人在一块,早晚得出事,这会没有,以后肯定也会有 乐乐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欲不吐不快又忍住了,只好也沉吟着。 说话着三人已经看到了老头的大红门。 乐乐即向老头礼貌告别,改天来学钓鱼。 “行嘞!”老头爽快地答了一声,然后又说道,“你们也没吃饭吧,一块进来吃吧,这新鲜的。”说着看着鱼。 乐乐和罗敷还没细思索,老头就把鱼给了乐乐,自己上前开门去了,边说:“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而且”这门似乎不好开,机关重重,老头使劲倒饬了两下才开,“正好我想起来个好东西,给你们瞅瞅!” 乐乐和罗敷不知老头说的好东西是什么东西,互相看了一眼,便跟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 智刚的顾虑 虽然已是正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按时吃饭。 在北京的某个大楼的某个办公室里,一个男人就被迫处在“忘我工作”状态,这是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他终于摘掉耳机,一脸的铁灰。 在刚刚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耳机里听到的只是qi chē在高速路上平稳地急驰的声音,时不时有同向的车辆越过,伴随着沉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再迅速远去,偶尔还会有一声尖利的鸣笛打破这种白噪音,使他能警醒一下。 “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一边往桌子上放耳机一边疲钝地说了一句,同时略微地hu一 d一ng了一下办公椅里的身体,虽然隔着桌子还是能看出来有些许的肥胖。 川井只轻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又继续握弄着手里的杯子。 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书架c以及上面琳琅满目的书c落地窗边的盆栽,总是有的,帘子厚厚地垂着,透进来稀薄的阳光。 川井坐在窗边的角落,阳光落在身体的一面,尽管稀薄,也有一点刻画效果,手里的杯子是空的,也许刚喝得干净,也许一直就未倒水。 “哦,抱歉抱歉,威海应是一个重要信息”胖子拿着笔在纸上着重地划了几下,上面写满了一些短语c词汇,比如老黄c烟c集装箱c日期c码头c威海c缴费等等。 左手边的显示屏上仍在无声地播放着画面,画面从中间一分为二,上面的内容比较抽象c单调,就像是一个水泥地在急速前进,下面的内容很容易明白,那是路边飞驰的景物。 “你为什么没放个好的位置呢?这一直贴着地面,实在拍不到有价值的东西啊”他又看了两眼屏幕,使劲挤了挤眼,似乎不忍卒睹,然后用手指拖动着画面,屏幕上尚跳出一些可能包含了有价值的信息的画面使他停留注视几秒。 川井把杯子放下来,两手叉在后脑使劲后仰了一下,似乎没休息好要打呵欠状,忽然急促地咳嗽了两下又坐直了身子,眼睛重又睁开。 “你说他们弄的矿石会是什么矿石呢?”胖子又对着桌子说道。 川井掂起茶壶轻轻地倒着水,黄亮亮的茶水在杯子里摇晃冒着烟。 当他放下茶壶的时候只短短地问了一句:“送去检测了吗?” “送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胖子急切地答道。 “那就等检测结果!”川井说道,看着杯里的茶水,并未端起来喝。 “嗯,是啊,是啊”胖子应道,边歪头看着地板,“估计一会就出来了。” 说着站了起来,蹭开椅子,欠着身子向外走了几步,使劲低下身子看着地下,然后又直起来,顺手抽了一片纸,对折一下,又低下去从地板上捏起一个什么轻轻揉成一团走到门边的垃圾筒丢下。 “唉,川井先生南阳的天气是不是要比北京暖和得多啊”胖子转回身子又说道,似自语,并不求dá àn。 川井也确实没回答。 “下个月我就可以休假了我也打算去南阳看看,”胖子继续说,“来到北京三年了我都没出去逛过”听声音这个休假好像是挺令他期待的。 “小野先生也是辛苦了!”川井终于呷了一口茶。 “哪里哪里,我的工作远远比不上川井先生的啊!”胖子充满真切。 桌子里面的这个中年男人,这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生得倒是细皮嫩肉,脸刮得也很干净,是的,是刮得很干净,不是没有胡须,川井有意无意地又瞥了他一眼,他白嫩的脸蛋把皮下的胡须根部衬得很明显。他忽然想到,跟他打过几次照面了,从来就没真正留意过他的他的五官样貌,好像就停留在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说起来他也40多了,是比他年长的人,却似乎对他恭敬有加,这么想着,川井就又凝视了他一会,但很快就被小野察觉了。 当小野望向他时,说道:“小野先生打算在南阳怎么玩呢?” 川井主动跟他说话是他没想到的,小野脸上显出一点满足状:“我正打算把美子接过来,她也常说想来中国看看,我打算跟她在南阳住两个星期据说南阳的天气很宜人,是不是川井先生?” “嗯!是的。”川井不自觉的又重归冷淡。 好在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一个人。 “结果出来了吗?”小野问着来人,边接过递过来的纸。 川井遂抬头望着他,看他目光从纸的上部一直移到下部,头也跟着微颔。川井不等他看完直接伸手招呼他,于是小野把纸送了过来,只见上面列着:铜30,镓20,硫40 与他预感的一样,就是硫镓铜矿,但他并不兴奋,他原希望看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即便这样,川井仔细地看着这些数据,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嘘了口气——只是没想到纯度这么高,几乎不含杂质。 可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从威海码头运来,难道是从海外过来的?行道不是在国内有几处非常优质的矿床吗?川井心里又起了疑问。 而且这疑问里有着深深的矛盾,一时觉得这个结果徒劳无益,一时又觉得价值非常,甚至内含玄机——查明这个海外来源应是有益的吧,但是想必即使查明了,也是行道买断的,也就徒劳无益,但是既然已经买断的,有什么好遮掩的呢,这么重量级的资源自己也从来没听说过,深觉玄机。一时踌躇无语中。 与此同时,拘捕川井未遂的智刚,则正在接受局里的促膝长谈。 “为什么放掉川井?”“为什么布置了狙击手又不用?” 这是智刚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措辞的两个问题。 “我怕万一弄个死尸回来。”他想了想还是直接了当地回答了事。川井这些人行动敏捷,自恃又高,不可能你说句“你已经被包围了”就投降就擒的,而他又没完全领悟他们这些人的行动特点,更别说那些狙击手了,真打死了不是他想要的,这的确是他考虑的。 “那你当初申请这些9有何用?” “j9!” “对啊——j9,有何用?” 智刚无话可说,只好沉默。 “那些自杀案现在又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没有。” “怎么说没有,你认为跟川井无关不就算一个进展吗?” “这的确算一个进展!”智刚见故意揶揄他,也干脆当真了说。 “但是,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川井参与窃取商业机密案,你却放走了他。” 智刚凝视着墙角,听到这里,心里暗忖他也正在这么揣测呢,这么说老黄那两个司机说的他抠走的那个螺丝般的东西应该就是盗摄qiè tg装置,而且直取矿石看来也是预谋已久的了。 “你知道川井现在在哪吗?” 智刚抬头看着领导,听得出来他显然是知道而故意问他,于是说道:“在哪?” 领导忽然不说话,似笑非笑地思索着什么。 “你抓到他了?”智刚继续问,虽然不太信。 “我没这本事,”领导笑了一下说,“还得指望你!” 智刚盯着他的眼睛,于是他继续说道:“川井现在在北京,就在欧姆龙大楼里!” 是吗?他不像是个为这些企业家卖命干这些小儿科的盗窃之事的,智刚心想,他以为。 “你可以去查查,川井跟欧姆龙的关系复杂,上辈有亲戚关系。” “哦”智刚说,“这是不是赵樱祁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赵九天!” 但是智刚心里依然认为赵樱祁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你说的川井很快要离开中都倒是正确,但是无用啊,”领导又说道,“对付他们这种人即便不是他干的,也能挖出一些嫌疑人。” “嗯”智刚低声地支唔了一下,近乎不动声色,他一时也觉得可惜,甚至为以后再遇的不确定感到有点堵心。 欧姆龙的光电池业务紧跟行道集团之后,这是他此时第一能想到的方面,难道老二要偷的商业机密就是光电池方面的信息?难道材料方面比技术方面更急迫?或者说技术已经并肩行道了,只有材料成本方面才是决定性的?缺矿石可以买啊,智刚心想,国土资源这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得认。 而且全世界那么多资源,又不是行道都把持了,这种做法像是要找行道矿石的货源一样,这有什么必要呢?行道那几个矿也不是机密啊,智刚又想。一边仍然盯着墙角,这个开过无数会议的房间,他一直觉得应该贴一层墙纸,现在墙角那里被他们磕碰得脱落了一些漆皮下来,隐约能看到水泥了,脱落的印子像一只长牙野猪。 智刚从会议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谭缦,谭缦听到开门就在往他们这看,其他工位上的同事也有看了他一下又低头继续工作的,谭缦则是给他做了个同情意味的眼神和唇型,同时用手里的笔点了点他自己的队长室,他心里明白,是在告诉他托她带的饭已经在里面放着了。 智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路上回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吃饭,但是谭缦给他了信息说食堂里今天的饺子包得特别好,特别好吃,建议他快点回来,或者要不就先给他打包一盒,于是,就是现在他眼前看到的饺子了,他办公桌上的饺子。 智刚坐下来,饺子旁边还有一碟调的蘸汁,一小碗温和的蛋花汤,他先尝了一口,的确是温和的,不凉不热,而且饺子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粘到一块,跟蛋花汤一样温度适中,看上去还尚水灵,他忽然有了食欲,大吃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 意外的观战 “天黑了啊!” “明明没黑!” “你看路灯都亮了!” “那可真得感谢路灯啊!”乐乐怒视了一下远处的公路,那几个亮起来的路灯。 天色确实晚了,他跟罗敷又坐在中午逃的那个矮坡上,俯瞰着夜色渐浓的村子,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你说这大爷为什么非要把这个小熊送给我呢?”罗敷又说道。 “不是你非要的吗?”乐乐觉得她问的奇怪。 “我是想要,但是感觉他更想给我。” “你招人喜欢呗!”乐乐说。 “是啊!”罗敷说着两臂环着膝盖,小熊立在膝盖上,用下巴顶着轻轻摩擦着。 乐乐扭过来看看她,伸手示意她把小熊给他,并说道:“给我再瞧瞧。”罗敷就松了手。 乐乐拿过来在手里揉捏揉捏,前后看看,当时老爷子说给他们看这个东西时,他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玩意呢,没想到翻箱倒柜是一只普通的小熊。 但是老爷子说这是楚相楚君们丢的,他捡到了没来得及送还他们就搬家走了。 这个背后故事使他想不断地揉捏打量它——曾经整天爱抱着它跟着哥哥满地跑的小君子现在也是中年妇人了,不再热爱玩具了,对于这个小熊应该也没有任何印象了吧,他想。 “明天走吗?”一时无话,罗敷忽然问道。 没有找到什么有关老爸楚末的有价值的信息,这是乐乐本来就有所预料的,但是村里人都说根本没有这么个人,这是乐乐没想到的,一时还有点纳闷。他来的时候还想过至少有个故居老宅看看呢也随着泡汤了,看来事情很不简单啊,不光现在失踪,连以前都失踪了——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心里暗下决心誓要查个明白。 下午王世军说了一些楚相楚君的与“恶势力”斗争的英勇事迹时他就动心了,只是没表现出来,但是没想到还引起了罗敷的兴趣,想去找他们“玩”,王老爷子还怂恿她去,并带他问好,把小熊还给他们,有空回来看看,什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你拿着小熊给他们,他们肯定热情招待你。”老爷子说。 乐乐当时心说,“没准还能认个干女儿呢!”没敢真说出来,怕罗敷不当玩笑。不过这会倒是认真假设了一下如果楚末是楚相改名来的,那自己倒是多出个姑姑来这想想还挺好。 后来从王世军那出来又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特意去楚相们家看了看,早就盖成洋气小楼了,住了一家不信邪的有钱人。“好好的地,盖几层楼他们还不让,我就盖个别墅住怎么了!”他们去看的时候,这个新主人正打算出门,房屋周围一堆jiān k一ng,警告他们不要捣乱,里面还有恶狗,而且还嘱咐了屋里人不要搭理他们,听到是个甜甜的女声。 老爷子说楚相他们当年是搬到襄阳去了,罗敷听了比他还急。 “走!”乐乐说道,把小熊又还给她,然后又道,“现在就走!”说着站了起来抹抹坐了半天的屁股。 “喂,不用吧!”罗敷也站了起来,整了整裙子,“干嘛这么着急?” “不是为你着急吗?” “也不用,说说嘛,你好像有把握找到似的。”罗敷说。 她其实心里倒是也真的对找到楚相楚君们有着急切的期望,自从到了这个村子她就觉得这里好多东西她似曾相识。人类为什么总会蹦出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来?她知道她这个疑问太朴素了,当然也不是乐乐给她解释的那样,她自恃记忆力脑回路都正常,不会脑子里存的画面乱了时间轴在那循环比对。而且最主要当王世军拿出这个小熊时,她确信自己不光是跟这个村子熟悉,连这个小熊她都见过,这回她没告诉乐乐,她自己也决定暂时不再去想这些事情,纠缠下去脑子真乱了,所以她现在非常想见到楚相楚君们,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故事,甚至跟她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现在知道了她这个“表哥”是在找失踪的父亲,线索似乎也跑到楚相这条道上来了。她隐隐地觉得事情比较乱套。 “找个屁啊,襄阳c襄阳,就说个襄阳上哪找去——要不打个广告?”乐乐说,说完笑了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停了片刻罗敷说道,“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乐乐只好回头坚毅地望了她一眼。 “是吧?”罗敷又含糊地说了句,也看着他,但是他这“深情”的眼神让她觉得直亏心。 乐乐只好在嗓子里闷哼了一声。 罗敷暗自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先去邪教那看看吧!” “哪儿?真理殿?”乐乐问道。 “嗯!” “那儿有什么好看的?”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罗敷说着就欢快地走在了前头。 乐乐向真理殿那边眺望了一下,那一片儿灯光稀少,并不能清楚地看到它的圆顶。然后又扫了一眼失望的村子跟在罗敷后面走下草坡。一边又说道:“人家现在可不是邪教啊,人家会放生呢!”引得罗敷在前面格格地笑了一下。 葛马斯虽然是绿教的老三,但是网传他办事大胆果断,而且还不鲁莽,善于谋略,深得萨巴赫器重。据说现在积极鼓噪的中东一体化就是他在幕后运作推动,为此闪电推翻拒不合作立场强硬的沙塔王室的政变实际上也是他一手操作的。相比之下二把手哈桑就像个退休老干部,偶尔hu一 d一nghu一 d一ng也只是在国内,做一些循规蹈矩的事。 照理说看到葛马斯,哈桑不应该有什么觉得意外的,至少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因为葛马斯经常对他的“工作”表示出好奇,他知道他说的好奇是蔑视的意思。 但是在这样的大黑夜,在这种偏远小村,没有通知亲自驾临的方式出现,他还是有点意外,可能主要还是因为昨天唐金c莎莎也才来找过他,前脚走,今天就来了葛马斯,他是对这个“拥挤”有点意外。他刚跟马瑞一块收拾了一下真理殿内外,就看见葛马斯大摇大摆地从对面大路走了过来。 哈桑让马瑞回殿内,自己就在门口等着葛马斯走近,然后招呼道:“怎么,解甲归田?”迎着真理殿的灯光,很清楚地看到葛马斯一身t恤牛仔,戴着墨镜还叼着烟。 “跟你一样,体验一下汉化。”葛马斯左脸一道斜长的伤疤,痕迹陈旧,从墨镜下边一直延伸到脖颈上,随着说话牵动,像一条丑陋的蠕虫。 哈桑无话可说,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 葛马斯在墨镜下面凝视着哈桑,以及他身后的真理殿,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然后发现哈桑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后,于是回头,身后过来一个轻盈清丽的年轻女子,戴着细边的眼镜。 “呀”女子笑着,悠悠地说道,“两兄弟闹别扭呢,怎么都沉着脸?” 葛马斯直直地盯着她,不说话。哈桑也没吭声,昨天马瑞跟他说了后他还想着今晚她会带来什么新的说辞,现在看来有可能她又得改天了。 “我是莎莎啊!”女子对着葛马斯说,“你不记得了?”她一直微笑着,又继续说道,“也是,你们这么出名,认得你们很正常,不认识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很正常。” 但是葛马斯心里当然不是她这么想的,事实上,他以绿教老三葛马斯身份出现时都是精心装扮,无人见其真面目的,而以世俗便装加刀疤脸形象出现也是他故意为之。葛马斯非常狂妄自视甚高,故意留着这条伤疤,就是让那些直接的仇人们来找他,就是要告诉那些仇人们,我就在这。当然,一个标志x hà一既是提示仇人也是提示朋友,但是幸好,他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萨巴赫和哈桑也只是“创业伙伴”。而且他只用这张刀疤脸干过shā rén放火的事。 葛马斯冷哼一声,旋一挥手,整根烟丝闪着星星火光四散成一个圆面向莎莎袭去,莎莎就像没看见一样,只管自己继续向前走。 谁知这些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火星忽然变得炽热明亮,像熔岩钢水迸射而来。 莎莎迅速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头发还在脑后飘荡,数粒星火已经击中她身后几米处一颗碗口粗的杨树,其他星火则瞬时四散湮灭。 被击中的杨树立即从受伤部位脆断栽了下来,树冠扫过其他同伴,伴随着有跌落音效的蝉鸣,最终在地面轰起一阵尘土,折断的部位则仍泛着红光,冒着黑烟。 莎莎看了眼无辜的断树,朝葛马斯柔声道:“这么鲁莽?” 葛马斯并无丝毫犹豫,又一抬手,周围数颗大树的叶子应势窣窣作响,如有风起,只一瞬即挣脱枝干,从四面八方向莎莎吸附过来,像一张张便利贴,莎莎也不作闪避,任由叶子把自己裹得像一株绿植,从头到脚都不留一丝缝隙。 这些叶子如此紧缚,以至于莎莎的轮廓毕现。 她知道,这是葛马斯的拿手本领之一,用他的意志随汁液侵入人身,破坏对方的神经系统。没想到葛马斯一上来就直出杀招,也不寒暄一下——不过,这不也正是她想要的吗?她心下暗想,并集中精力暗暗运劲。 哈桑见此状,立即回身进殿,招呼马瑞带殿内几个信徒速从h一u én离开散去。 当他出来时,只见到莎莎赤身,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全身散发着金色光芒,就像通俗画中的女神像。 过了片刻,光芒即渐渐收敛黯淡消无,莎莎仍是来时的那样长裙触地,完好无缺,似乎没有经历刚才那一切。想必她可能是在自己的表皮上层制造了一层高温气体撑起了紧缚的衣物和叶子,并选择性地粉碎了那些叶子,哈桑在心里推测。 不过莎莎的眼神还是起了变化,不再那么柔弱,看来内心里也绷紧了起来。 她一直盼着跟葛马斯正面交锋一次,亲身领教他的所有杀招,她知道这非常危险,但是只有在亲身对抗中才能领悟出击破他的办法,否则永远忌惮于别人演绎的他的毁灭力,fu ch一u就绝无可能了。 罗敷和乐乐往这边来的时候,正看到“眼镜佳人”击破葛马斯的“植物人”控制,浑身放着金光,赶紧躲起来远远地看着,顺便,看到她的光背,两人都低“哦”了一声。 莎莎却并不反击,在原地站着,全神贯注地盯着葛马斯,继续保持着高度的防御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 李青芹的挣扎 葛马斯果然也没做停顿,身影一闪就到了莎莎眼前,同时劈过来的掌风像凌厉有力,使她难以呼吸,且感觉到有锋利之物即将划过她的脖子,莎莎立即屏息倒地,顺势向侧面跳出数米。 再看刚才的身后之地,她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没有向后空翻或腾空躲闪是对的—— 葛马斯的掌风第一感觉是一道劈过来的利刃,但这只是假相,以为威胁很小可以轻松一个后翻躲掉或者被障碍隔挡掉,其实后面还紧跟着就像截面半米的高能量巨型锤击一样的刚硬气劲,在你立足未稳时给你足以致命的一击——刚才身后几米外的两颗大树已经被双双击碎,化成粉末急速向后飞去,残留的树冠才慌乱地坠落于地。 可是这对于葛马斯来说,只是他的小儿科把戏,对付一般的小喽啰可能会用一下,对付致命的高手他肯定是不会用的。他不打算出全力吗?莎莎心想,总不能是身体有什么状况吧,难道是也想试探一下我的底细? 于是站稳了,理了下头发,朝葛马斯笑道:“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对吧?” “我真没兴趣!”葛马斯简短地否定掉。 也对,他向来只管认识他的就是敌人,莎莎心想。 虽说如此,但他也没有再立即出招,看来还想等对方继续说。 莎莎也看了出来,于是继续说道:“可是万一你让敌人跑掉了,将来寻起来”莎莎故作轻松起来,“哦,对了,我刚才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叫莎莎来着?这个名字很好听吧?” “哈哈哈”葛马斯忍不住低头艰涩地冷笑了几下,扭曲着脸上的虬虫,不是因为话而是在他看来她这毫无用处的故作轻松。 夜已黑尽,显得真理殿投射出来的灯光愈发明亮,莎莎站在边缘,金丝眼镜上也敷了一层微弱的冷光。 葛马斯笑完抬起头对莎莎说道:“我的敌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死人!这个名字更好听!”墨镜下边依旧是僵硬粗糙的脸。 “理论上说,也有可能是你的名字,对吧?”莎莎微笑道。 葛马斯听罢脸上一凛,正欲出手,即感到莎莎已到身后,而眼前的莎莎依然还在说话。虽然前面交手莎莎一直未使出攻击手段,使他不甚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对于追求一击必杀的他来说,这世上的武功没有技巧可言,只有实力压制—— 葛马斯周身立即泛起明亮的白光,就像忽然有无数个地缝从地下穿射出无数白光,圆面迅速覆盖莎莎的原位。 哈桑见状立即站在真理殿门前两手合什闭目做护卫状,抑或是祷告。 白光愈发明亮,直射向黑暗无边的天空,而范围也在扩大,已漫延到哈桑脚下,就像谁不小心打破了地狱的封印,恶魂挣脱束缚,争相涌出,伴随着低沉嘈杂又让人心悸的呜咽声。 罗敷说声“不好”立即拉起乐乐一跃飞出十几米开外,乐乐落地一阵踉跄,还惊异地看着她,就忽听那边一声惊呼。 随着惊呼声一个身影在白光的笼罩中向高空飞去消失不见,葛马斯也一跃而起紧追而去。 随着葛马斯的离去,白光也渐渐势微,消失,被白光笼罩过的地方,一片空旷,地面上原有的树木花草砂石全已乌有,只剩下坚硬的土地,和哈桑面无表情地扫视着眼前的变故。 乐乐和罗敷仍仰头在黑乎乎的天空上寻视着。 看了一会,罗敷说道:“走吧!” 乐乐“嗯”了一声,似惊魂未定。 天空中什么也没有,只有深远的漆黑和点点的星光,没有任何可供追寻的痕迹。 “看样子莎莎不是葛马斯的对手啊!”乐乐有点担心地说道。 “是的,不知道葛马斯能不能追上她。”罗敷说,“这人跟龙啸也不知道谁更厉害些。” “两败俱伤是最好的!”乐乐说。 罗敷瞥了他一眼。 “葛马斯一看就是那种嗜杀成性的疯子!”乐乐继续说,停了片刻又说道,“刚才他是连哈桑也不顾啊!” “是啊,”罗敷说道,“不过,想必哈桑是能抗过他的白光莎莎还是善良!” 乐乐听她这么说也心领神会,莎莎没有往旁边躲闪而是直接从空中飞走,想必就是不想引葛马斯扩大光圈,那可能会招使很多无辜性命丧失。 “我们再去后山那边看看!”乐乐忽然说。 “没用,莎莎肯定全速逃掉了,不可能还在这里继续跟葛马斯打,”罗敷断言道,又一转,“不知道莎莎的逃跑本领怎么样,如果是我肯定能跑掉!” 乐乐看了她一眼。 罗敷也回了他一眼,并说道:“如果是你,肯定死定了!” 乐乐只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过了一会懒洋洋地说道:“回去,睡觉,明天襄阳唉,饭还没吃。”一边说着,一边右手在胸口轻抚,似乎自打咳血,抚胸就成了习惯性动作。 罗敷从裙兜里掏出一个小纸盒,拿出一粒药片样的东西给他,说道:“尝尝这个!” “什么?”乐乐看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带点得意。 “充饥的,补充能量,包你三天不需要吃饭。” “真的假的?”乐乐略表怀疑依然拿了过来,在两指间捏着看了半天,没有任何信息,就一粒淡huáng sè的药片,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哪来的啊?”说着又看了罗敷一眼。 “你先吃了再说。”罗敷说。 “反正我也没有父母,死了算了。”乐乐说着就吃了下去。 “嗯,你死了我去重庆把你家房子卖了!”罗敷笑嘻嘻地说道。 这话使他想起了刘冰睿,她有他家的钥匙,罗敷要去卖他家房子没准正碰见她在他家里呢。想到这里他诡异地看了她一眼,与此同时也已经感觉到了药片的效应,连饱腹感都有了,于是赞叹道:“还真是啊,谁发明的,你在哪弄的?” “嗯怎么说呢?”罗敷犹豫了一会儿,“就是,我出来的时候从我师父那偷的,应该是他做的吧。”说完坦白地看着他,转而就又婉然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现在感觉还是不错的,还要看看明天怎么样。”乐乐说着做了做扩胸,“有劲,还连饱腹感都有,想的真是周到!”心中暗想着,她这总是不愿多做介绍的师父对她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听起来感觉应该对她是不错的,但她又是“逃”又是“偷”的,看来也有冲突,叛逆期吗? 想着又看她一眼,不过开口说道:“你师父没弄个公司吗?这玩意应该买家众多,一不留神成个首富啥的!” 罗敷撇撇嘴,说道:“哪有那么多人要啊,还是吃饭有情趣!” 乐乐哈哈笑道:“懒人福音啊而且,这玩意可以卖给联合国啊,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罗敷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这世界可不是缺粮食啊!” “说的对!”乐乐笑着,表示赞成。 两人又在真理殿附近转悠了一会,确实没有任何莎莎和葛马斯的行迹或者其他什么可疑有趣的东西,才回到四姐的租房。 夜已深,住户们都很规矩,静悄悄的,两人也都各自回房。 乐乐一边冲澡一边在脑子里过这些白天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迸出更多启发,没有让他脊背一激灵的念头。也暂时只能跟罗敷一块去襄阳转一圈了,而且这村后来又有一些到襄阳工作学习的,没准能来个节外生枝啥的,不对,叫什么来着?奇遇,意外收获!乐乐站在喷洒着的水里,一边用手摸着后脖颈,一边在心里暗忖着。 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忽然对喷头洒下的水声入了迷,一心听这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单调而平稳,使他不自觉地扩大了倾听的范围。 左边两个房间里都各有一个人,一个安静地应该入睡了,一个仍在房间里偶尔坐下站起走动,右边是罗敷的房间,他决定选择性地跳过,因为他第一感觉她已经睡了,再又他也不知道她万一有能力察觉他偷听那就糟了,然后就专心把楼下扫了一遍,没有什么让人驻留的。 就在他决定收心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起了波动,那是四姐的房间吗?他在心里确认着,这个波动是来自那个小孩,李青芹,他似乎很激动,在反抗什么,房间里还有四姐,还有一个,应该是小芳。她们在干嘛呢?乐乐顿时像困盹乍醒,全心倾听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 “tōu kuī” 早上起来,乐乐原想来跟李青芹打个照面,读出点什么信息,可惜还是起晚了,她们三人已经早早就出去了。昨天晚上听了半天并不能得知她们具体在做什么,只好在她们安静了以后好一会儿他才忍住不舍也睡去,不过至少确定里面没有死人,这使他能说服自己也算能安心地睡去。 这时候罗敷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仍握着那个小熊,向院子里的乐乐招呼道:“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乐乐说道,“出来,快点!”说着自己率先往外走去。 乐乐走的很快,罗敷出了院子紧走了几步才赶上,正想质疑他忽然行色匆匆地干嘛呢,乐乐说道:“有个事情!”于是把他昨晚听到的和自己对李青芹可能被两个绿教女狂热者虐待的忧虑说与罗敷。 “那怎么办?”罗敷说。 “嗯不知道她们上哪去了,不知道她们啥时回来,我想进她们屋子里瞧瞧。”乐乐说。 “怎么进去?”罗敷反问道。 “我是说我想进去瞧瞧,没说一定能实现。”看着罗敷带点挑刺的眼神,乐乐说道。 “咱们还是先去找到李青芹看看,”罗敷说,“看看他是不是受虐了,鼻青脸肿的。” “好!”乐乐说,虽然他现在首要的想法是让罗敷给他把风,他撬门入室进去看看,但对于她这个无害的也许也是有必要的想法还是选择附和她。 “她们肯定还是在一块的,会不会去礼拜去了?”罗敷揣测道。 乐乐用手一指,两人就奔真理殿去了。 罗敷说的对,真理殿里果然一屋子人,四姐们就在第一排,虽然李青芹目标很小,但他还是在四姐身边看到了他,不过众人都是面朝讲台的,所以看不到李青芹的正面。 乐乐在殿门口寻找了各种角度,依然连李青芹的侧面也看不清,反倒是看到讲台上的哈桑向他望过来,眼神虽然温和,但也使他知趣地立刻离开了门口。 罗敷在一旁偷笑,看他过来,说道:“我看青芹挺好的,没受虐待。” “你看到了?”乐乐说,明明她也不可能看到。 “感觉嘛!你想,他要是鼻青脸肿的,四姐怎么可能还带他来这,”罗敷说,“哈桑也得问问啊!” 乐乐无话,但是心里认定的东西并不打算改变。 罗敷则闭上眼睛,做思索状,能感觉到她眼珠在闭着的眼皮下面动。 “干嘛呢?”乐乐问。 罗敷睁开了眼,说:“这村里有配钥匙的没?” “应该有!”乐乐说,“关键是你也得能从四姐那弄来钥匙才行啊” “不用,”罗敷说着眨了下眼,“走去找找!” “而且,要是能弄来钥匙也不用配了”乐乐继续说。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罗敷轻蔑地说着就往回走。 乐乐也就只好跟上,等着看她玩什么花样。 一路上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配钥匙的手艺人。 然后罗敷跟他聊了一会,自己掌握了要领就操作起来,全神贯注,就这么凭空地造出一枚钥匙来,期间不停地闭眼思索,让乐乐也看得忘了疑惑,似乎面对的是一个多年经验的专业人士。 走到路上乐乐终于问道:“你见过她钥匙就记住了?” “对!”罗敷道。 乐乐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又把她身上看一遍,又翻着眼往天上看看,仍是不解:“怎么可能,你说拍了zhà一 piàn照着做还能信。” “差不多意思,我当时看四姐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留意了一下,”罗敷说道,“嗯就相当于在脑子里存了一张zhà一 piàn。” “在脑子里存?缓存?存在哪儿?”乐乐又盯着她。 “就在脑子里,你就这么认为吧,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得问我师父!”罗敷说道,“我师父说的,人也可以模仿电脑。” “我靠!这太牛了!”乐乐感叹道,过了一会又说,“你就是机器人吧?”说着还拿起罗敷的细胳膊细细端详,捏了捏。 “干嘛——”罗敷一下抽了回来,“切!” 乐乐笑了,不过心想,机器人应该是不需要吃饭睡觉的。 两人在路上估摸着四姐们应该中午才会回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到真理殿看了一眼,四姐们还在,于是才回到四姐的院子,罗敷在外面望风,乐乐去试钥匙。 天才啊,乐乐心里赞叹着,因为他一下就打开了。边赞着边悄声进了屋。 乐乐先在屋子里大概地瞧了瞧了,两个卧室,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 这种侵犯别人的感觉让他有种断续的迟钝的兴奋,间杂着偶尔闪出一念希望不要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的想法。但是他就是为了“破案”来的,所以还是平心静气地回到客厅,从客厅开始细细搜索。 外面树木房屋的遮挡下,客厅里没有太多的阳光,陈设布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能吸引人的地方,几上随便地摆着几个杯子和一些琐碎的零食,两张沙发也不新不旧。乐乐走过去轻轻坐下试了一下,弹性略显不足。 乐乐坐着扫了几眼,就起身走向就近的那个卧室。这看来是四姐的卧室,床头还挂着一幅婚纱照,久远了,乐乐看着这幅婚纱照,想象他们当时的样子,喝酒c宴客,可能村里要排十几席呢,人来人往,不懂事的小孩们在席间窜来窜去。 忽然便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家里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这使他一直不解,他们肯定是故意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又没有决定权,乐乐心里闷叹,总有一天揭开这个谜。 四姐的卧室很朴素c简单,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乐乐只在床头的小抽屉里看到几个普通的镯子戒指等首饰,看上去应是四姐年轻时常戴的,现在却并不戴了。 另一个卧室应是李青芹的,一张大床,旁边扔着他的衣裤,不同的是,这张床倒是两个枕头,旁边的一些其他物什也像是两人共寝的设置。乐乐想起小芳来,倒是啊,她昨天也在这里,是跟李青芹睡一块?乐乐想及此在心里笑,李青芹肯定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老女人。 乐乐按了按床垫,又拉开衣柜,没看到奇异物就出来来到厨房。厨房里冷冷清清干干净净,有一个未刷的玻璃杯子,底部残留着趋于干结的白色乳状物,乐乐权当尽心尽责,过去嗅了嗅——应是牛奶。 最后又到洗手间逛了一趟,撒了泡尿在冲水声中带着疑问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就解开了心中的疑问,在室内时觉得这屋子不对劲,现在想起来了,确实不对,房间的面积比外面实际看来小了一些,那么是里面应该还有一间,被隐藏了? “怎么样?”罗敷看见他就问道。 “再等一会!”乐乐说着就又返回房间。 乐乐进房间时已经在脑子里再现了一遍房间的整体布局,就直奔四姐的卧室,首先就是靠墙的衣柜,是锁着的,刚才就因为锁着而略过它,这次看来要打开它。 乐乐在放首饰的那几个小抽屉里细细查看,把每个小盒子都打开看了一遍,终于一个绿色的小盒子里有一把小钥匙。 乐乐拿着这把新钥匙果然就打开了衣柜,拉开柜门的瞬间心是怦怦跳的,里面呈现出来的东西也很合时宜,居然一堆女性情趣用品,最上面的皮鞭更增加了想象空间。 乐乐冷静地把挂着的衣服拉到了一边,终于看到了可能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一扇小门,但是这次可能无法通过了,是指纹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 变态!!! 他在门上捶了捶,无奈地退回,取下上面挂着的一件衣物掉下来覆盖在那些刺眼的情趣用品上,推到柜子里角然后出来到院里。 罗敷在院外门口感觉到了他,又扭过来用眼神询问他了一下,立即又扭回看着四姐们可能回来的方向。 “有一个暗门,指纹锁,进不了。”乐乐走过来低声说。 “我也去看看!”罗敷说着把小熊给他,“你来看着。” “不用了,她们肯定快回来了,看一眼赶紧走。”乐乐说着紧跟在她后面。 两人都进了屋,乐乐在罗敷前面开了衣柜,用手示意了一下暗门,罗敷看了一会也没办法,左右顾盼。 “赶紧出去吧!”乐乐催道,说着便开始关衣柜。 罗敷出来到客厅里,在客厅里四下打量着。 乐乐看了一下她出去的背影,赶忙把刚才推到柜子里角的那堆东西挪回原位,把那个衣服又挂回去,锁了衣柜,又回头看,罗敷还在客厅里,遂放心,过去把钥匙放回原来的小首饰盒里。 乐乐计算着如果他们进院的时候四姐们刚好出现在他们把风的那条路的尽头,那么她们这会就快到院门口了,于是出来到客厅急催罗敷快点走。 罗敷则在一个垃圾桶前,用纸捏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是四姐喝的吧?” 乐乐看了一眼,这个小瓶跟几上的药盒相配,于是说道:“对,应该是。”他想起来在镇上的医院里偶遇四姐时她就拿着这样的药盒。乐乐说完又用手频频地做着往外的动作:“走走走!” 罗敷也急应着用纸包了小瓶子放进口袋同他出屋。 来到院子外边,四姐们并没有出现,不过乐乐还是出了口气。 罗敷边走边又掏出小瓶子,依然用纸捏着瓶口瓶底,上面写着“头痛益气液;主治:头痛头晕c全身无力c易疲劳;不良反应:暂不明确”等。罗敷看着顺口念出来给乐乐听,乐乐听了说道:“头还疼呢?”罗敷笑笑对着瓶子无贴纸的一面仔细端详了一会,又重新把瓶子收进兜里。 “你能弄出指纹?”乐乐问。 “有什么不可以?”罗敷说道,顿了片刻又说,“不过” “不过估计没用,是吧?”乐乐说。 “对!估计开不了锁。”罗敷说。 乐乐脑子里一片茫然,在想暗室,在想去襄阳,万一罗敷对暗室兴趣不浓那么办。这时候他的指环上倒蹦出了一条信息,让他意外又兴奋——四姐说要请他们吃午饭。 “咱们不需要啊!”罗敷听他说了后说道。 “那也不妨碍去吃两口,正好瞧瞧她们有什么阴谋hu一 d一ng。”乐乐调侃道。 罗敷在原地停了片刻只好说道:“好吧。” 离中午还有时间,回了四姐信息后,两人继续向前走,想去后山看她老头钓鱼消磨一会,没想到半路上四姐就催催催的,只好折了回来。 不知四姐性急为哪般,两人嘀咕着“看来是他们前脚走,四姐们就后脚到家了,刚才还真是赶”。回到院子里,四姐果然没唬他们,在家等着。 小芳和李青芹则在院子里,看上去并无异样,脸上身上完好无缺。但是看上去两人的眼睛都并不欢快,乐乐特别注意了下李青芹,似乎充满了对他们的警惕。 小芳朝他们笑笑没说话,乐乐礼节性地问道:“四姐呢?” “在里面呢!”小芳说道,并做了个手势。 乐乐又扫了一眼李青芹就和罗敷一块进了四姐的屋子。 四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看他们进来,说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啊?”乐乐答道:“土豆炖牛肉!”这是他昨天晚上饿的时候就想吃的。四姐呵呵笑道:“村里可没有牛肉,得上镇上买去!” “我就说一下,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就行了!”乐乐说道,说着就同罗敷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同时用眼扫了一下大概,客厅里和小餐厅里并没有显出她刚才信息里说的好像已经都做好了的样子,于是又问道,“四姐都做什么了?” “还没做,刚派人出去买菜。”四姐说道。 “那”乐乐只好哈哈地笑了一下。 他坐那儿一侧头就可以看到四姐的卧室,门也开着,说着话无意地瞄了一下,那个暗门直接就露着,柜子则顺着墙挪到了一边。这是什么意思?他心忖,还说请吃饭快做好了,又说还没做,稀奇古怪。 就这么瞄了一眼,回来就看到四姐正直愣愣地盯着他,乐乐心里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笑着。 四姐忽然说道:“楚相是你们什么人?” “什么?”乐乐回道,“楚相?不认识。” “你们手里那个小熊从哪来的?”四姐又问。 “啊?”乐乐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忘了这茬了,她们还记着这个呢,看来刚才小芳好像也是盯着小熊看了一会。” 乐乐心里正缓着,罗敷照实说道:“我们昨天在后山玩的时候,老王送给我们的。” “哪个老王!?”四姐问道。 “就是王世军,老爷子。”乐乐又接回来答道。 “这个死老头子!!!是不是故意让你们拿这个小熊过来刺激我的!!???你们是不是楚相的孩子???说!!”四姐在心里呐喊着,表面上仍强做镇定,两眼盯着身前的桌面,一只手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过了好一会,四姐才平静下来,却不说话,自己走进了卧室,打开暗门走了进去,乐乐一路盯着她,四姐进去后忽然说道:“进来看看!” 乐乐只好和罗敷满腹犹疑地过去。 暗室也就十平左右,还放着沙发,桌子,电脑,再进来几个人还显局促了,壁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酒,这都平常,只有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两副绳索让乐乐产生了点联想,也许有人在这里绑着双手被鞭笞哀嚎shēn y过。 四姐关shàng én,往桌子上的酒杯里倒着深酱色的酒,倒是正好有三个杯子都倒上了。 “什么酒?”乐乐故作放松地问道。 “喝吧,好酒!”四姐说道,一边点亮了电脑屏幕。 乐乐示意了罗敷一下,只自己过去端了一杯,味道不错,尝了一口,看四姐一口气喝了个清光,于是也深深地喝了一大口。 四姐又倒了一满杯,并没给乐乐加,看样子似乎忽然走神了,忘了其他人,但是她也并没有再端起来喝,而是自己回到沙发上坐着。 乐乐感觉浑身热燥,这不会是什么性药吧,他自己瞎想着,望向四姐,她满面红光,就像年轻了几岁,忽然也看向他,半天方说:“还挺像的”说完忽然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乐乐有点狐疑,而且觉得这酒有点上头,热血沸腾,但还是强作镇定,问了句:“什么?什么挺像的?”同时感觉她这笑声也空旷无定。 但是电脑屏幕上的接着出来的画面把他弄醒了。 “我操!!”乐乐大喊一声,向屏幕走了几步,停下来定晴看了个真着,“你有病吧!”他看清了,画面上正在淋浴的人就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 初显神力 四姐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朦胧着,无声地笑着,当着一个雏男的面看他被t一u pāi的给她带来了极致的精神快感,而且她还能把他想象成楚相,从看见他们拿着那个小熊时她就立即设想了这个场景,而且也完全不怕实现它。 乐乐拿起酒瓶直接把显示屏砸花了,桌子上的主机也被他砸得浑身是酒,玻璃碴子乱飞。然后回头看了下门,径直过来把四姐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用她的指纹开了门,四姐倒是并无激烈反抗,从头到尾仰着脖子笑。 门开了,客厅里站了一堆人,两个男的站在前面,其中一个赤着上身,肌肉精练清晰,正是那天晚上烧烤时在一块搭了两句腔的那个哥们,这会看上去仍然带着点笑意。另一个男的则满脸横肉。 剩余的那一堆人里也不全是外人,其中有几个“小矮人”是乐乐们见过的,除此也是一些精壮男丁。 这架势是要干嘛?乐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听见四姐瘫在暗室里的沙发上喊道:“就是他!抓住,别让他们跑了” 为首的两个男人已经冲上来抱住了他俩,罗敷立即握紧了小熊机灵地一个闪身甩掉了来人,只有乐乐被赤身男紧紧地擒住。 这哥们动作很专业,趁乐乐一犹豫就搂紧了他,并从背后用手肘绞住了乐乐的脖子,幸好乐乐反应够快,也用手卡着他的肘,使他暂时无法得逞。 但怎么也抵不住人多——刚才想扑罗敷的男子也放弃罗敷帮着赤身男把乐乐两腿死死地抱住。 其他的帮凶也全不理会罗敷,只顾吵嚷着现找绳子来绑乐乐。 乐乐就感觉像当初的梦里掉崖一样无助绝望,看着“死亡”来临自己却动弹不得,空有“一身武艺”也用不上。 幸好还没封口,但是也没有什么鸟用,人根本不理他喊啥。 乐乐心里那个急。 这时只听罗敷尖叫着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呀呀呀要来kǎn rén——只可惜她师父只教了她保命逃跑的技能,却不会shā rén。 但是两个人就足够挡着她了。虽然她身形敏捷,对方抓不到她,但是没有作战经验,也砍不到人,眼看着乐乐被绑了个结实,身上c胳膊c腿上都是临时找的绳子c胶带。 乐乐顿时静下心,开始用心聚集力量——一定要想办法先挣脱一条胳膊出来! 刚才被缠绑的时候他已经在暗暗聚集力量了,给胳膊撑着一丝可以发力的空间。 他可以凝聚意志,使肌肉达到钢铁的硬度,但是撑断绳缚不仅仅需要硬度,更需要足够的力量,这他还从来没做过。 罗敷见他不喊叫,表情专心沉着,就也心情放缓了,故意变幻身形跟这帮歹人逗,希望帮乐乐换点空间思考对策。 乐乐闭着眼,凝聚意志,却忽然有一瞬间看到了罗敷在屋子里闪转腾挪的身影,一闪而过又是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又闪过,就像一个脑海深处的灵感,一瞬间感觉要清晰出来,却立即又沉寂下去。乐乐感觉脑子里有东西在飞转,要使他眩晕,但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抓住了那个灵感! “啊——————” 他忽然振聋发聩地长声叫道。全屋人都为之震撼。 随着叫声,乐乐轰地张开了双臂,挣断了身上的所有绳缚。 “把刀给我!”乐乐立即向罗敷喊道。 罗敷兴奋地闪到他身边,乐乐拿刀把腿上的绳子也切断开来。 屋里的人们被神力所撼,一时望着乐乐不知所措。 趁歹人们愣神两人已冲到门口开了门冲出客厅。 小芳和一个“小矮人”在院子里,惊异地看着冲出来的两人。 乐乐看到小芳身边两眼警惕的李青芹,连他也一块拉着跑出了院子,小芳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只能尖叫着“青芹,青芹”。 四姐和众帮手这才醒悟过来,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提刀弄棍大喊大叫着追杀过来。 乐乐拉着李青芹,三人沿着路就只管往东南方向跑。 四姐只能在后面喊着:“抓住楚天诺,把小熊抢回来!”指挥别人去追。 李青芹人小却也不拉后腿,三人居然一气跑出几百米没停歇,后面追的人倒是也没丝毫放松,而且引的不知谁家的狗也来追。 乐乐只好对罗敷说道:“你带着青芹吧,去丁家沟找他妈去,”边跑边喘气,“去前边问问!我来挡着他们。” “好!”罗敷这会很相信他,虽然刚才的刀没带上。 于是她就拉着李青芹往丁家沟去了,乐乐站在原地等着同样跑得呼哧直喘的众追捕者。 这是一个坡路,沿着路往东边再走就应该能到丁家沟了,往南边看,路的外边,就能看到一些湖面了,因为这是一个有点高度的崖,要走到崖边才能看到全部湖面。 乐乐欣赏了一下崖外边的湖面,再轻松地看着众人,他现在有兴致跟他们耍一会。 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他本来想跟他们演示一下肉臂破十八般兵器让他们充满挫败感地回去,但是却发现刚才的神力调用不起来了,幻想一拳击飞一个歹人的场面实现不了了,只能凭“铁臂”震慑他们。 而且没想到这帮家伙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百折不挠屡败屡战就是不肯走,他都有点累了。 然后就发现事情忽然还变严重了——远处开过来一辆警车。 操!乐乐心里骂着。 警车很快就到了跟前,下来两个jg chá直接一个就用枪指着他,乐乐盯着枪,同时余光扫着其他人是否会趁势一块扑过来,一边往崖边退着走。 “乖乖投降吧,拒捕可不好。”jg chá说道。 不行,不能把事情闹大了,乐乐心想。又侧脸看了一下湖面,这下基本能看全了,他回头对众人笑了一下,心里祈祷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水性能管点用。 乐乐果断地一跃而下,身后只剩一片叫嚷。 崖壁有十几米高,但是入水只是一瞬间的事,根本来不及思考用什么姿势,只想到用一只手护着胸,别被水拍晕了。 下落的过程中,他看到湖面上一个亮光闪过,就像他昨天看到的那样,似乎晃了他的眼,使他入水时感觉头晕眼花。但他知道自己还是清醒的,因为他还做出了决定,要向那个亮光的地方游过去,瞧一瞧。 游到一半的时候,他觉得也许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他更应该当时就靠岸恢复一会,因为他已经感到四肢乏力,头脑迟钝,但是为什么停不下来呢?像被拉着一样继续前行。 他感觉四肢已经停止划动了,身体也在下沉,要淹死在这里了?他心里说。 有生物 不断经过眼前, 身体终陈在了湖底, 激起一层泥沙, 被惊吓的鱼虾返回来咬他, 湖面射下来的光, 就像暴雨前的天光, 明亮透彻, 像通往天国的光路, 我已经死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二 乐乐看见自己向光路走去, 忽然刘冰睿又蹦了出来,问他歌词, 罗敷也来了,告诉他丁妍死了, 什么?丁妍死了? 楚相也死了, 什么?楚相?楚相死了? 乐乐倏地睁开了眼睛,上方不是光路,而是干净的天花板,躺的也是一张柔软的床。 他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素净的房间,有淡淡的清香,像或者是毛尖的味。竹做的窗子,没有玻璃,仅糊了一层薄透的纸,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旁边是一个鸭蛋形的石头,乌红色,圆圆润润的,前面是一些纸笔,看上去有一些画作。 乐乐起来走过来细看,是一些àn huà草稿,纸窗透进来的阳光使他忽然就想到了“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心情也顿时开朗了一些。 再往旁边看,是一个书架,琳琅满目,什么书都有,àn huàc哲学c小说,就那么扫一眼,立即就捕捉到了一本书——《心有猛虎》,就拿出来翻了开来。 “造物主把最美的礼物送给你,你却说它是不道德的,把它封存起来”—— 第一页就赫然这么一句话,乐乐会心地笑了一下,随便拨了一下书页就把它合上放了回去。这是师晓丹写的,他在上学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 乐乐打算去开门,转身的时候又回了过来,因为余光里扫到的又一本书——《行尸诵》,墨语。墨语?啥时写的这本书?乐乐满腹狐疑地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翻了开来。 第一页上只画了一些常见的图案,下面还都有个独特的词语,估计是墨语给它们起的名字。第一个图案就是他跟罗敷在马岭那个小洞穴里看到的眼睛简笔画,配个名字叫“乌加”,第二个图案眼熟啊,跟他和刘厉阳刘冰睿在歌乐山捡的那个牌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下面起的名字叫“鱼似”,鱼似?这不蓝越那个机器宠物的名字吗?乐乐心说。第三个图案是“十”字,第四个图案是大卫星,第五个图案是星月,第六个图案是右开口的万字符,但是下面都配了听不懂的文字:伪偶c爬萨c炽幻c乘戈。 乐乐顿时对第一个图案也来了兴趣,打算用指环搜一下,却发现没有网络x hà一,于是拿着书往窗边找x hà一。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兰猗。 “啊,醒了啊!”兰猗说道。 乐乐痴痴地盯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你救了我?” “嗯,也算是吧。”兰猗说。 “哦?是谁?”乐乐把书合上,放在桌子上。 “你认识。”兰猗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你不饿吗?要不要来点吃的?” “好!有吗?”乐乐说,他忽然忘了死亡的事,有点幸福感。 “当然有啊。”兰猗说着就回头带路走在前面了。 乐乐跟着出来,一边问道:“这是哪儿啊?” “鹅村。” “鹅村?”乐乐顿时想起了上学时一同学给他吃的腊鹅肉,跟兰猗聊起腊鹅肉来,有多好吃。 兰猗调侃他精神真好。 乐乐立即想起来向她汇报看伤的事,告诉她联系不上她,不过内脏完好无损不用担心。 兰猗笑笑说那就好,继续往前走。 乐乐也只管跟着,一边四处看着。房屋稀疏,没几家人家,还都不挨着,更多的是花草树木,偶尔一些貌似流浪的小猫小狗,身子倒也看着挺干净。 没多一会,乐乐觉得终于到目的地了,他看到前边有一栋房屋,路边的槐树下有两个人在下棋,一个是尚十千,一个是心觉,旁边还坐着尚柏寒。 一边往两人那里走一边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环,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这怎么一点x hà一都没有?”同时心说,怪不得联系不上你。 “这样你才安全啊。”兰猗说。 “啥意思?”乐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入室盗窃,拐卖儿童!”兰猗说。 乐乐顿时悟到肯定是四姐报警抓他的事,于是笑道:“有没有说我偷了多少东西?” “好像价值几百万的钻戒吧。”兰猗说。 “靠她有吗她!” 乐乐只能白白地咒骂一句,然后跟着兰猗在桌子两边坐下。 “很快就完了。”尚十千说着只专心于棋盘。 乐乐礼貌地坐着,一边逗尚柏寒“你还记得我吗”一边继续摆弄指环,依旧是没有x hà一的,但是却被上面的另一件事吓了一跳,惊呼道:“今天30号!??” “对啊,”兰猗饶有兴趣地看着棋,又说,“你都死了一回了,又躺了整整一天,还这么有精神,老尚说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坯子。”说着笑起来。 乐乐也“哈哈”了两下,但是心里着急,不知道罗敷现在怎么样,联系不上他别还以为他被抓了。 在两人围观加互相支招下,尚十千赢了心觉。 然后端上来的是清淡的豆腐白菜大米饭,兰猗说这豆腐是老尚自制的,白菜也是他自己种的。 “嘿!厉害啊!”乐乐说,“还有这闲情逸致呢!” 尚十千和蔼地笑着,朝乐乐说道:“怎么样?吃着怎么样?” “嗯,不错,能吃!”乐乐说话也不见外,一边继续往嘴里填了块豆腐,其他人也直大笑。 “你们怎么发现我在水里的?谁发现的啊?”乐乐缓了缓于是问道,这是个正经问题,他相信就是尚十千和心觉。 果然,心觉说:“老尚啊,老尚在湖底练龟息功,正好你掉下来。” “啥玩意真的假的!”乐乐笑道,尚十千非同凡人,他也不敢随便就不信。 “听他瞎说,”兰猗说道,“老尚就在湖边看到你了。” “哦!”乐乐叹了一下,“这真是运气啊,幸亏被尚哥看到了,要不我现在已经死了,我现在还有那窒息的感觉呢”乐乐说着又抚了抚胸,“我这辈子是值了,死了两次了都” “‘尚哥’,嘴巴倒甜啊。”兰猗笑说,然后瞄了一眼尚十千。 尚十千说道:“这好,又多一兄弟。”说着又看向心觉,“怎么样?”似故作炫耀。 心觉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狠好!” 乐乐则在心里暗说并不是嘴甜,自己甚至还有尬聊恐惧症,实是这会气氛好。于是又装作自如地逗了一下柏寒。柏寒倒是乖巧,自己夹菜吃饭有模有样,不挑不闹。 心觉忽然又问他好好的跳崖干嘛,水性那么差。 “我觉得我水性还行吧,”乐乐回道,“没想到游了一会忽然就浑身无力意识不清,跟中署了一样。” “你中过署?”兰猗好奇道,这年头中署可不常见,而且乐乐看起来应该身体挺棒的。 “没有,我是觉得,”乐乐说,“凭字面想象嘛” “你溺水了,当然浑身无力头脑不清了!”尚十千说道。 “不是,我明确记得是先无力,还想挣扎呢,然后才溺的水,就是在水面上游的好好的,忽然断电了一样。”乐乐说。其他人都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要逃跑吗?干嘛不上岸,还往湖中央游?”心觉又问他。 “唉,当时看到中央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想过去看看呢,”乐乐说道,“哈,真是迷了心了!” 心觉听了看了尚十千一眼,说道:“我就说吧!” “什么?”乐乐不解地问。 “没什么,”心觉说道,“说你死得其所。” 乐乐点点头,但是又欲做解释:“当时好像被吸了过去似的” 尚十千则只是沉默着,悠闲地吃着饭。 这时候柏寒娇气地声音道:“我要喝鸡蛋汤。” 尚十千于是放下碗筷要起身。 “我来吧。”兰猗说着就拿过了柏寒的碗,往屋里走去。 乐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早已吃毕,碗筷放在那里看着还很干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三 龙啸来袭 虽然感觉药劲还没过,但是乐乐也表现了适当的饭量,免得大家再关心他身体。 饭菜简单,大家很快就吃完散了。尚十千让兰猗跟柏寒陪乐乐在村子里去逛逛,去找找网络x hà一,自己则和心觉到别处聊点正事,心觉还打趣说他们要去聊龟息功,使得大家哈哈大笑。 但是兰猗显然是这里的老住户了,并没有带着乐乐到处测试,直接领着他曲曲拐拐地来到一个 “这上面?”乐乐看她的意思应该是这么理解。 “对。”兰猗说。 “这得有一千阶吧?”乐乐仰着头看着前面这个无尽的石阶,这他妈是座山啊,这意思是要上到山顶,他心说。 “嗯,我数过了,一千一百一十阶,”兰猗说,“顶上还有一些没修好的不算。” “过去瞧瞧!”乐乐说道,这离着还有百十来米,过去先瞧个真切再说。 终于站到了这石阶跟前,乐乐脚踩着,低头仔细看了看,两人都不清楚这算什么石,不过都是红白相间的纹理,倒也挺好看。 乐乐摸着旁边的一块说道,“这个多像五花肉,”又捡了一块散碎的说道,“这个也挺好看的,圆圆润润,你屋里那个是不是就是在这捡的?” “对。”兰猗说。 乐乐放下石头,用手在石阶上擦擦,反过来看看,说道:“还挺干净啊!刚吃完饭,咱还是先坐这歇会吧!”说着就坐了下来。 这时柏寒说道:“我都能爬上去!” “啊,那你背我上去!”乐乐说。 “噫——都是大人背小孩!”柏寒说,引得两大人大笑。 看着柏寒那对漂亮的大眼睛,乐乐又饶有兴趣地问她:“你爬过几次?” “我爬过十次!”柏寒说道。 “十次,你确定吗?”乐乐说,“你知道十是什么概念吗?” “她可知道,能数到一百呢。”兰猗说。 “我能数到一百!”柏寒跟着说,满脸骄傲。 “厉害啊!我上学时还数不了呢!”乐乐笑道,“你是跟你老爸一块爬的吗?” “跟爸爸c心叔叔c兰阿姨都爬过!”柏寒说。 “哈哈,兰阿姨!”乐乐听了笑道,“就是她是吗?”说着指着兰猗,兰猗也微微笑。 “是的!”柏寒认真地看着兰猗。 坐了一会,三人说笑着往上爬,中间歇了两次,才终于爬到山顶。乐乐也趁这时机问了兰猗的作品c墨语等。 兰猗帮他解了惑,那个《行尸诵》确实是墨语写的,不是冒牌伪作。“墨语当然没死”兰猗说,二十年前重大图书馆签售被炸后就隐居了,与世隔绝,没人知道他的行迹,大约十年前认识了尚十千,然后跟老尚一块住到鹅村,五年前写的《行尸诵》,她去年还见过他,现在不知道又上哪去了。 兰猗还又给他讲了下《行尸诵》,就是墨语唯一这么一běn kē幻小说,“大概就是说,离地球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更高等级的文明,他们破译了造物主造物的部分密码,有人来到地球,利用他们掌握的密码兴风作浪。”兰猗很恰当地用一句话给乐乐做了介绍,知道不能给他剧透太多。而那个他觉得眼熟的图案“乌加”,原来是“荷鲁斯之眼”,“哦——”听兰猗这么一说,乐乐心里恍然大悟,莫不是这几个图案就跟造物密码有关?乐乐心说,他要回去拜读一下。 山顶有十几米的部分没有石阶,只有陡峭光滑的水泥,不过对乐乐已经构成不了障碍了,他已经看到了微弱的x hà一,在弓步弯腰歇了会后直接就快步在水泥坡上冲了上去,然后在堆放的乱石上找了块合适的坐了下来,指环里已经显示有多条罗敷的留言。 尚十千与心觉也并没走远,只是进了屋子。 尚十千悠闲地打扫擦拭洗涮。 心觉则只在一边袖手旁观,一点不打算帮忙。甚至还跷起了腿,窝在椅子里,摸起了桌上的瓜果零食吃。他觉得自己虽然没刻意观察,但是有个想法可能是对的,这个尚十千应该是喜欢上兰猗了。 吃了几个坚果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被尚十千怼了回去,“又说这些废话!有啥用?” “那说啥有用?”心觉回说,“反正我是不管你了,你在这呆着就呆着吧,我是要回去了,到时候月含再逃出来看你怎么办!” “逃出来再抓进去!”尚十千说道。 “唉——咱上次可是侥幸哦,单挑你可别想。”心觉说。 尚十千沉默了一会,既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又在忽视这件事。 过了一会心觉又说道:“那个亮光,肯定就是他释放出来的x hà一,这点不用怀疑了,他绝对有这个能力,你就是把地牢再挖几十米,他也能召唤人来救他,” “我看那个龙啸早晚也能发现,不是早晚,很快就能发现,现在估计又干别的坏事去了。”心觉继续说。 那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物理意义的光,只是月含跟他的同党们在脑意识里反映出来的亮光。在他们的意志里有相应的密码来解释他们“看到”的东西,指引他们的行动。 显然龙啸也在乐乐的意志里置入了他们的密码,尚十千在心里打着转,看来龙啸是想以乐乐为饵找出他们关月含的确切位置。 “这个月含还真是不简单啊,这么厚的防护都能释放出x hà一。”尚十千终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蓝岛活着肯定也想研究一下他!” “蓝岛的理论也不灵了,”心觉笑着说,“看来水牢不起作用啊!” “谁说不起作用,这两年安静多了!”尚十千说,“要没用,龙啸他们早找到咱们了。” “别‘咱们’了,我是不管了,我完成任务了,”心觉说道,“你这么热爱地球,你就呆这吧,我是要回去,我看我明天就走吧。” “回去正好帮我辞个职。”尚十千说。 “怎么,不想当jg chá了?”心觉说道。 “想啊,只是不想回去了,在这当jg chá也挺好。” 哼哼,心觉冷笑了两下:“想在地球上当英雄啊!你这是孤胆英雄啊,我走了可没人帮你了,你能去把萨巴赫c葛马斯们都抓来?” “我相信我可以!”尚十千说。 “你可以——那你就真不是jg chá了,你是地球上的话怎么说?侠客?只凭自己的价值判断来做好事是吧?” 尚十千沉默了一会。 见尚十千没回话,心觉又说道:“jg chá的职责只是抓嫌犯”说到这里他心念忽然一转,说道,“我这样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在咱们那里抓这些家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件,但在地球上就是全世界轰动的大事件,是不是?” 尚十千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心觉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你有一种殉职情结!不对,你jg chá都不当了,你这是悲情英雄的情结!” 悲情英雄的情结?尚十千心想,他确实幻想过做为一个英雄为公众而死,人们举着他的头像,全国恸哭,甚至还经常幻想为心爱的人死去,然后她在他的尸体上痛哭。 尚十千不说话,脑子里开始回顾起自己“前半生”那些做为一个普通的警员“再平常不过碌碌无为”的碎片,抓捕月含也只是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上级也许都不会再派人过来处理。但是这些年下来,他已经感觉到这些微不足道的恶徒对地球人来说却是毁灭性的存在。反正自己也是孑身一人,在地球上享受一个不一样的“后半生”也是一件对生命来说值得尝试的事。如心觉所说,真能在地球上当个超级英雄,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尚十千这样想着,终于结束了洗涮工作,走到心觉旁边的椅子里坐下,从桌上捏来一片小瓜,故意满足地吸着汁液,发出滋滋声。 “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生活的!”尚十千吸完汁液后说道。 “你可以每年来这度回假。”心觉说。 “哈哈,不回去了,”尚十千大笑道,“生命结局都是一样的。” 刚说完,只感觉地面剧烈颤动,像地震了一样,持续数秒,余波方消,两人同道“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 十天后再来 兰猗带柏寒在山顶舒展呼吸散步远眺。 乐乐看了信息后立即就给罗敷回了diàn huà,那边貌似喜极而泣地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乐乐好生安抚,并且得知丁妍不认李青芹,说李青芹不是她的孩子,是李健吾跟小芳生的——“什么?”——而李青芹也不想跟着她,乐乐只好告诉罗敷先带着李青芹去镇上住着,他还需要休养一天,然后再去找她们,再说。 “你身体还不舒服吗?”兰猗见他结束了diàn huà,问道。 乐乐还在平复刚才通话引起的混乱思绪,定了下说:“没有,我是想再等一天,把墨语那个《行尸诵》看了,”转而笑了下望着兰猗,“看看大师隐居后写的什么东西。” “哦”兰猗说,“那你尽可以住久点,墨语哪天回来还能让他给你签一个名。” “有准吗?有准我就住!”乐乐语气果断地说。 “呵呵,我不能保证。”兰猗说。 “哎,你给我签一名也行啊,你的签名也不错!”乐乐忽然想起来说。 兰猗笑了笑,说道:“我的签名没用的,我没签过名,你拿上别人也不认。” “我又不是给别人看!”乐乐说。 兰猗只莞尔一笑。 乐乐正欲再说话,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直觉从上空奔着头顶袭来一股冲击波,四周的空气也显出强烈的激荡,使他看到的物像也随之扭曲。 兰猗也低呼了一声,俯下身子护住了柏寒。 头晕持续的时间要比冲击波的时间长,短暂的扭曲后乐乐视觉里感到周围已经平静下来,但是脑袋里仍嗡嗡闷胀,好像要再次溺水。 兰猗也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努力抬头向上看着,虚弱地说道:“啊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赶紧下去吧” 空中什么也没有。低头时正看到两个人飞驰而来,几个箭步就跃过了千层石阶,冲到了他们跟前,是尚十千和心觉。 两人不由分说,就抓起了他们三个又几个箭步就回到了山下。 “你们怎么来了?”兰猗在尚十千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刚才” 尚十千示意她不用说了,然后说道:“应该是龙啸来了。” 兰猗和乐乐都“啊”了一声。乐乐在心觉的帮助下也算能站好了。小柏寒也两眼惺忪依旧抓着兰猗,过了一会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嘟哝着自己的疑问,但看应无大碍。 “那上面很危险,离龙啸的冲击波非常近,你们先回去,我们在这看一会,”尚十千说道,顿了一下又说,“下面没事,他冲击不到这里,你们先回家呆着。” “哦”乐乐此时感觉已可以走了,但是听了尚十千的这翻话,心里仍迷迷糊糊的,心说,龙啸干嘛不在地面好好打一架,飞到天上从上往下发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想不明白。 兰猗柏寒乐乐三人离开后,尚十千和心觉又来到山顶。 尚十千坐了下来,心觉则索性躺在草地上,两手交叉垫在脑后,闭目做养神状,实则周身的世界已然尽收眼底,不过呈现在他脑内的画面却是马岭的草木人物——看上去没有受到打扰,远处偶尔冒出人声犬声,路上偶尔走过一两个懒散的行人,大家生活如常。他最后站在崖边,乐乐曾经从这跳下去。 心觉正四处眺望,忽然从湖面腾起一个巨型的水柱,就像一个巨大的水的舞台从湖面上升起,足有数十吨的体量,迅速就化为一个巨大的龙头向他袭来,引起几个路人连声惊呼。 心觉避也不避,只凝神盯着它迎面扑来,泰然自若。 龙头如此巨大,如果是真实的怪物,足以吞噬掉他及几米外的那几个路人。 路人惊叫着往远处逃开,但根本无济于事,他们行动得太慢了,龙头淹没心觉时立即就碎成了无数的冰晶粉末升华消失,但是强大的气流仍挟裹着这几个路人摔出老远,其中一个上年纪的看上去已不省人事,其他几个倒还有shēn y之声。 “心觉!你一点也不怜惜苍生啊!” 随着这一声喊,龙啸已飞到心觉面前,一掌击在心觉的胸口,心觉却依然屹立在原地不做躲闪。 龙啸这一掌并未运足满盈的力道,深知心觉擅使各种周旋之术,从而也给自己留了试探和追击的两选余地。这一掌果然击穿了心觉的身体,龙啸随即收招。与此同时刚才被心觉升华到空中的水气迅速又化为液态,并向心觉收缩形成了一个冰体,整个过程就是一瞬,龙啸来不及抽身已被裹在了冰体里。 方圆数米的空气中,忽然无中生有地显出密集的水珠,并在一瞬间就收缩成一个冰体——这样的画面要不是那几个路人还在为自己哀嚎,必定又会惊呼起来。 龙啸早就审视了周围的情况,虚相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的,而且能化解那成吨的龙头,就更认定了这必是心觉的真身,但是在击出那一掌时见他依然毫无所动,就立即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赶上心觉的速度,被封在了冰体里。 龙啸心理立即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全心凝聚意志来破解冰体。 他明白的事情就是冰体里的心觉消失了,出现在了冰体外,并且身边还多了个尚十千,显然是欲借此机会合力击溃他。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笑冰体已灰飞烟灭,并迸发出强劲的冲击波,伴随冲击波龙啸已腾空飞出数米。 他化解冰体之迅速,以至于使人不能确定他发出的狂笑是在冰体化解之前还是在冰体化解之后。 尚十千和心觉也并无追赶,只当作无事一样远远瞧着龙啸,他们本来就是设计利用冰冻他的那一个机会——他们当然知道它是稍纵即逝的——来击溃他,现在既然没把握住,那就从新计议吧,没必要再追击,凭他的能力现在想逃走他们也是留不住的。 但是龙啸却并没逃走,而且还立即向他们攻击了过来,确切说是冲着心觉来的。 尚十千推开心觉,自己顺势接住了龙啸的掌力,心觉则向侧方弹出数米避了开来。但尚十千即感到龙啸这一掌绵软无力,显然还是试探,还未打实即已抽走,继续袭向心觉,心觉又是一个后跳,弹出数米。 龙啸接连两击,心觉终于化出几个虚相,把他围在中间,龙啸旋即跳了出来,尚十千也已袭至近身,龙啸再一跃停在了离他们十米开外,哈哈大笑道: “心觉兄果然厉害!” 他的这多次试探就是想看看心觉的反应,心觉这几次都选择避开而不跟他正面冲突,最后仍是化出虚相,这正符合了他的猜想,心觉刚才在冰体里的的确不是虚相,而是他“坐驰”来的半个真身,受到他的掌击后伤害仍然会传递到他在其他地方的真身,这使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所以这会才跟他周旋恢复而不是正面交手。 这虽然不是他独创的,却是他最热衷用得最纯熟的技能——把真身躲起来,用意志催生出一个假身作战,来去更随意,而且承受的伤害也会降低很多,特别是真身有人协助保护的情况下更是可以几乎完美不受伤——龙啸很瞧不上心觉这种躲躲藏藏的伎俩,而且“坐驰”很费精力,无法长时间地作战。 但是,在尚十千的保护下,心觉很快就能恢复无恙,就又是两大高手同时对付他。龙啸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今天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探明月含水牢的确切位置,不着急现在就跟他们冲突升级,于是朝他们朗声说道: “你们替我跟月含说一下,说我很快就会救他出来了。” 说完朝他们轻蔑地哈哈大笑。 尚十千也不屑地高声回道:“你这么爱他,进去跟他作伴不是更好吗?” 龙啸收住笑,眼神忽然变得柔和,望着他们说道,“好,你告诉月含,我十天后来陪他!”说完纵身一跃消失无踪。 尚十千则把目光投向了路的远端,因为那里已经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 看来他们的通讯设备已经自动帮他们报了警了,尚十千望着仍然贴在地上的那几个似已生息全无的路人心想,这样甚好,免却了出现他主动去救助他们而心觉肯定只袖手旁观的场景的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五 要求救! 《行尸诵》说上帝是万能的,可不是嘛,这个宇宙就是它创造的,但是,它的精力是有限的,虽然它很牛逼,但是它并不想事必躬亲啥事都管,于是派了一些使者,授予他们一些造物密码,墨语说这造物密码总共有24位,是24个图案构成,来到地球的那个使者他只被授予了前6位密码,就在地球上创造了这个低等级的文明—— 拥有密码,你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下,那里要有什么,那些看不见的造物粒子就会生成你想要的—— 后来他觉得无聊,就把这个密码写下来,看有没有聪明的地球人领悟到,看他们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很好奇。后来真有地球人领悟到,还创造了宗教,强意志的人懂了这个密码可以影响甚至控制弱意志的人的思维。后来希特勒也懂了这事,并传授给好友斯大林,斯大林也是旷世奇才,他甚至还发现了第7位密码 哈哈,乐乐最后看笑了,问兰猗这到底是墨语写的还是墨语新写的,兰猗也被他逗笑了,不过坚定地说真的是墨语写的。 说笑归说笑,但是乐乐最后的心思全都落在第二个图案上了,它跟之前在哥乐山捡的那个铁牌上的图案一样,虽然图案并不复杂独创到无法雷同,但是他还是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雷同,更关键还起的名字叫鱼似,跟赵樱祁蓝越叫她们那个“宠物”的名字一样。 但是他并没觉得就此事去问尚十千们能问出个明堂来,晚饭时就问了问他怎么遇见的墨语,墨语在这都怎么过的,尚十千当然也是泛泛而谈,对解谜没有什么帮助。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又问了龙啸说的每天杀一人的事,好像没听说。 “呵呵,”尚十千笑道,“你放心,他根本不会去做这件事的。” “为什么?”乐乐又问。 “你会坚持每天去踩死一个蚂蚁吗?”尚十千说。 乐乐听了这句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 然后尚十千又说道:“龙啸还是想自己去救他,而且他现在应该已经找到月含的位置了。” “他很自负的——”心觉拉着长腔补充道。 虽然乐乐觉得听着像是他们俩私刑囚禁了龙啸的朋友,但是自觉跟他们还不是那么熟,也没好问,而且他们还救了他。于是就专心地吃饭,想明天离开的事,想明天离开要办的事,有几个重要diàn huà要打。 饭后依然由尚十千和心觉承担了收拾工作,乐乐真心想帮下忙也被他们拒绝了,让兰猗和小柏寒带着他去买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就跟不想让他进他们的屋一样。 来到这个村唯一的便利店,乐乐惊奇地发现,这里是有人值守的,而且需要xiàn j交易,柏寒还问他叫了声“猫伯爵叔叔”——这店里倒确实有几只小猫,黑的黄的。 “少见啊。”乐乐不由得轻轻感叹一下。 兰猗笑了一下说:“挺好的。” 最后也是靠兰猗的钱付了帐。 出来后走远了乐乐才谨慎地问她:“他是真人还是机器人?”因为他觉得那人刚才看他的眼神挺有别,跟看兰猗和柏寒的比起来。 “当然是真人啊!”兰猗说,也显然觉得他问的意外。 “哦”乐乐说道,“真朴素!” “他是我猫伯爵叔叔!”柏寒说道。 “嗯,我知道了!”乐乐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道,“他最帅了!” “他特别喜欢猫,比我都喜欢,”兰猗说,“这村里的猫都是他养的,想猫的来他这看就行了。” “来他这摸吧?”乐乐说。 “对!”兰猗笑道,“洗个猫浴。” “说明他们不爱猫。”乐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话连兰猗也说了,不好。 很快就到了墨语隔壁家,这是墨语原定给他初恋建的屋子——兰猗这么说的。但是她一直没来,兰猗也有钥匙,就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柏寒的游乐场——她跟柏寒昨天就住在这里。 屋里没什么特别的,玩具,绘本,纸笔等。看来兰猗要挖掘一下小柏寒的艺术潜能,乐乐心说,有点温馨的感觉。 然后翻了翻柏寒的“作品”,夸赞了几句就跟她们简单的道了别,回他前两天躺的地方去——那是兰猗的房间,让给他睡,让他心里有点忐忑,他还没在女孩的房间里睡过觉呢!本来他说他来睡这个儿童房,但是兰猗让他不用介意,好好回去休息,她跟柏寒还要再玩一会。 好吧,乐乐只好回来,正好也再看几眼书,睡一觉,明天就走了。心里琢磨着就到了兰猗房间门口。 正在这时,黑暗里忽然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有死神笼罩般的寒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死了,但是求生在这瞬间战胜了恐惧,使他没有僵直在那里,而是迅速向一旁弹跳避开,并同时伸出左掌护在身前——眼前并没有人。 这个村子居然没有路灯,此时眼下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残月的光线凄青地照着,更加显得花草树木的影子鬼魅。 乐乐镇定下来,一边谨慎观察,一边暗暗动用他的“幻听术”。 不过还没等他听到什么,一个黑影就已经从他头的上方袭了下来,但是他也已处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更迅速地跳滚开来。 黑影不停步,直接冲上来,掌如利刃直奔他的小腹而来。 乐乐立即左手护腹,绷紧钢铁般的肌肉,但是他不信这个黑影这次跟他玩实的——果然黑影迅速手掌上仰变成拳头击向他的面门。 “啊!”乐乐不禁惊叫一声,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但幸好心里有预估,后仰的同时用右掌顶了过去,紧紧抓住这个拳头,相当于垫在了拳头与脸之间。 但是也感觉要流鼻血了,这个力量比那个刘三强多了。不光脸疼,身子还随之向后激退,但他抓死了对方——不能让他再逃出他的视野! 他以为自己初步成功了,却没想到这个“抓住”的感觉存在了一瞬间,他的“抓住”已经空了,只握紧了自己,黑影瞬间就消失了!不是逃脱了,是消失了!在他眼前像空气一样挥发了。 他有生以来真的产生了恐惧感。 要求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六 唐捐 但是,他张了口却喊不出声—— 他感到他又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罩子里,无法动弹,却无缘无故飞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动力。一直飞到那个千层石阶的顶上。 眼睛还能用,残月下,他看到了尚十千和心觉站在他对面。 “怎么回事?”他试了下能说话了。 “心觉说你对危险有非常敏感的直觉,符合成为一个高手的先决条件!”尚十千笑着对他道。 “刚才是你?”乐乐望着心觉,心里犹疑着,不知他确切用意。 “测试一下你的反应,”心觉道,“怎么样?有没有濒死的感觉?” 还说,真死都死过了,还濒死,乐乐心忖着,便说出刚才的真实感觉,确实有一刻感觉面对qi chē飞驰而来两脚绝望呆立一样。 这才算搞清状况,心里稍稍放松下来,再对心觉道:“你得传授点什么秘技给我,做为刚才惊吓的补偿。” 自从在赵樱祁那里获得好评却没有打开她所说的大门,他这一路上就常常琢磨这事,而且也开始深刻认识到寻找老爸的事情不会是他当初随便一想那么简单,不是他有没有意愿c毅力找下去的问题,而是他有没有能力去对付可能遇到的麻烦,比如隐藏在普通社会里的这些“意慧人”——没想到àn huà成了现实,或者以后还不得不去到某些陌生凶险的环境里。 所以就忽然警醒了,需要尽快找到提升自己战斗力的办法,而不是继续无所谓的态度。 眼前这两人都是他见过的最强之人了,从他们这里讨教一番,必是有益的,他是这么想的。 “哈哈,”心觉笑道,“你这么说就对了。”说着却只是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两手一抄看着他。 倒是尚十千开口了,不过没有要教他什么神功,而是娓娓道来给他讲了一个如兰猗作品般的故事—— 他和心觉是外星人。 来自蓝岛星的外星人,在太阳系的边缘,离地球差不多千分之一光年,以他们的文明程度5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地球。 为什么叫蓝岛星,是为了纪念他们星球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蓝岛是女的。 地球为什么没发现蓝岛星,那是因为地球人太落后。 当然,这都不重要,接下来这些才是他想说的重点: 蓝岛星的文明程度比地球发达10倍,但依然会有犯罪和jg chá,有些暴徒走头无路就逃到地球,比如月含,萨巴赫c葛马斯等人。 而他和心觉即是过来追捕他们的jg chá。 龙啸虽然没在他们的拘捕名单上,不过如果他执意要救月含,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然后尚十千又告诉他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龙啸在他的大脑里植入了独特的控制密码,可以被月含龙啸的独特x hà一引导控制,他那天跳崖在湖里感觉被亮光“拉”过去就是这个原因。 今晚找他过来其实就只为做一件事:帮小兄弟他清除控制密码,教他学会防御技能,不想看他这个小兄弟被龙啸玩死。 乐乐听了,两眼盯着尚十千一转不转,好久才动一下看看心觉,这两人不像疯子,但这太科幻了,他们这意思是他们就生活在海王星冥王星柯伊伯带那一块啊!这超出了自己的理性思维,这些年上的学不是这么说的,别说太阳系,整个银河系地球生命都可能是独一份! 而且外星人这么容易来到地球,那得存在有多少外星人了,为啥只有他遇到了,而且长得这么普通。 不就是高智商,能生成超念力的强意志人吗?那王沛赵樱祁这都是外星人了?乐乐心里快速地思忖着。 然后说道:“那兰猗的《2099》是你给她ti g一ng的主线故事啰?” “对,”尚十千说,“墨语的《行尸诵》也是。” 造物密码是真实存在的。量子纠缠是人类知道的最好的意志控制造物的方法,但是上帝是不需要事先设置纠缠粒子的,宇宙是粥状的,充塞着无以计数的造物粒子,这些造物粒子都是一样的,它们里面都有同样的“密码”,只要你“打开”这个密码,那么所有的粒子都可以直接响应你的意志。 “这也就是我要教你的最基本的防御技。”尚十千对乐乐说。 要让他动用意志去想象四周并不是“真空”的,而是充斥着一种可以由其意志控制随意搬运设计的刚性粒子。 乐乐盘腿稳稳地坐在草地上,双眼微合,照尚十千说的,四周有无限的y xg粒子,它们身上有听众指挥的密码,用他已知的6位造物密码去“吻合”它们,打开它们的密码之门。 但是无论多用力——当然这不是用力就能行的事情,无论发挥出多么离奇的想象力,他也无法实现尚十千的说法,无法“看到”这些粒子,无法调用它们组合堆砌。他感到脑汁已经绞尽了,身边仍是空无一无的世界。 难道尚十千们并没有像赵樱祁那样意识到他尝未打开意志之门?这岂不是徒劳? 乐乐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觉得有一个一闪而过的灵感,从颈椎爬过后脑消失,使他浑身一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前天被四姐一众混蛋绑住时使他迸发神力的那个灵感,但是这次他没有抓到。再怎么用力也无法重现那个灵感。 乐乐很颓唐地睁开双眼。 尚十千知道他没有成功,这是他预料之中的,安慰他不要着急。听了他说曾经有过触发神力的抓住灵感的那一刻,更显出对他有信心的神情来,继续鼓励他。 心觉也说出当初在朝天门码头时就在暗中“研究”过他——这是他和尚十千来到地球后经常做的事情,发现地球上零星地出现了一些极高智商的强意志人,几乎拥有和他们相匹敌的能力,这在地球上是超能力——而当时研究他时就觉得他有潜力加入这个群体。 怪不得当时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乐乐心说,看来是真的,感觉没错。 心觉又说,他跟柏寒都可以意志交流了,“你一定可以的。”他说。 乐乐听闻此话又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当时柏寒说的叔叔叫她就是指的这个。 但这越发使他心里千万种情感思绪交错堆积: 柏寒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应该也能做到! 柏寒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却做不到 意志被封存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才能打开? 我一定要打开它!! “好吧,今晚就先到这吧。”尚十千说,“清除龙啸给你植入的控制密码还需要你自己练会了这个防御技能然后自己就明白了,才能清除它。” 他给这个防御技能起的名字就叫“唐捐”,它会在你周身生成一个刚性的球形防御场,“刀枪不入,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灵活运用它,就可以清除侵入你的任何不利元素。 最后又教给乐乐一个寻找灵感的练习方法:坐定,上臂和双手张开,然后在胸前做双手相迎合什的姿势,同时想象两手间有无形的东西使它们不能靠近。 乐乐略试一下,即感到两手间有强大的斥力似乎怀抱一个要膨胀的实体,正在为这个感觉入迷,一睁眼就没了,两臂间松驰酸软,两手轻松地就合上了。不由得会心地笑了。 心觉还又祝贺他,激励他,如果他十天内能练出这个“唐捐”,那么他到时会教他“坐驰”。 听了“坐驰”能幻化虚相,能运筹于帷幄而战斗于千里之外,神出鬼没,乐乐心里顿时又激动又迷茫,迷茫自己的真正能力,怕令大家失望,但不能让迷茫流露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测试 又值午饭时刻。 叶秀妮看到乐乐进来就微笑着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回到收银台。 乐乐走过来赵樱祁就招呼他坐在她对面——刚才叶秀妮的位子。叶秀妮问他吃什么时,他看了眼赵樱祁正在吃的,就回道,就来一份跟她这一样的。 这位子被叶秀妮暖的热热的,让他如坐针毡,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你干嘛?”赵樱祁瞅他一眼。 “没事啊,等吃的啊。”乐乐说道。 “那还不自己去端?” 乐乐刚想站起来,叶秀妮已经给他送过来了。 这个位子不时有空调的冷风掠过,沁人心脾,他觉得。 “朱美凤是你朋友?”赵樱祁又问。 “不是,偶遇的。” “偶遇?”赵樱祁有点不太信。 “确实,”乐乐说,“你很熟她吗?给讲讲。” 赵樱祁只管细嚼慢咽。 乐乐又说道:“我觉得她挺古怪的。” “怎么古怪?” 乐乐很想问她有什么作恶事迹,什么同党但是又怕这么直接或许会引起赵樱祁的反问,于是说:“她有什么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感觉她挺厉害的,有人教的吗?” “她没有兄弟姐妹,倒是有两个同党——”赵樱祁看着他说,“龙啸c熊断c朱美凤,一般为方便就叫他们三兽。” 哦,是个三人组织,乐乐心说,不是两人。 “他们在追一个叫清津的女孩。”赵樱祁又说。 啊,清津?意外,居然在这知道点那个受伤少女的信息,乐乐有点激动,有点解锁了一个重要步骤的成就感,还有点赵樱祁被他蒙在鼓里当道具了的隐秘快感。 然后向侧边看了看。 “不用担心,凡夫俗子对咱们的谈话没兴趣。”赵樱祁瞧了他一眼。 乐乐笑了一下,觉得她这不是幽默,完全就是给他压力啊。 “我必须建议你不要跟她走太近了,”赵樱祁叮嘱他,“他们跟绿教一直有来往,而且关系挺密切,” 赵樱祁停了一下,“你这么品性纯良,是吧?” “你怎么看出我品性纯良了?” 赵樱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啊,你什么时候shā rén放火证明一下。” 她这一说就使他又想到了他那无望的宿命观,每个人都以“我”的第一视角在世界各地自由地活着,同时审视着别人,虽然大家都能分辨出善恶美丑贵贱,但是不论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所有这些善恶美丑贵贱总是会有人自愿地各司其职。就像他知道面馆不如赵九天的高科技那么牛逼,也没有外因促使,但他就是纯粹自己想开个面馆;就像总有那些疯狂的人,暴恐暗杀家常便饭,而他自己经常自问自地设想如果有完全至上的条件允许他shā rén,他也杀不了人。shā rén不是因为社会需求,他开面馆也不是因为社会需求。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让乐乐眼前一亮,前天在河边玩隔空取水杯的老头。 老头干干净净的,挺乐呵,进来还跟赵樱祁打了招呼:“樱子都吃啥呢?茄子,豆芽!” 赵樱祁也对他笑着。 “酸梅汤给樱子再来一杯啊!”老头忽然冲着叶秀妮说道——赵樱祁的杯里只剩个底了。 乐乐也像熟人一样转头看了一眼叶秀妮,她也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按老头的旨意回身打汤。 “妮子,少来点!”赵樱祁嘱咐道。 “爷——”叶秀妮打着汤大声喊老头,“你先过来,里面还有菜,你去端一下。” 于是老头给赵樱祁笑呵呵地示意了一下就走了,同时还可能意识到眼前这个帅小伙儿也是赵樱祁和他孙女的朋友,就也看了一眼乐乐,乐乐也对他礼貌地笑了笑。 等叶秀妮把酸梅汤端过来,赵樱祁就对她仰了一下眉毛,悄悄说了声“我们先走了。”然后催着乐乐一块匆匆把饭扒完,酸梅汤一口气喝了。在乐乐看来她像是怕被老头粘住似的。 出了笼笼香乐乐不顾着顺顺刚才速吃的气,就很上心地向赵樱祁询问三兽的事情,他是头回听说有这么三个人,身边的人也没有提到过,三叔也没说过,也就是说既没“业绩”也没宣传,可以用寂寂无名来说,但是显然不是,从赵樱祁的语气和他自己的感受,这三人也是不会比王沛差多少的厉害角色。 “他们也是这两年忽然冒出来的,龙啸比较厉害,另两个都是他徒弟,” “龙啸天生就有强念力的能力,熊断和朱美凤是他教给他们的。”赵樱祁给他普及。 “天生”乐乐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又问,“他们也是绿教吗?” “不是。” “师晓丹那事是绿教干的?”乐乐又问。 “毫无疑问。” “绿教跟二十年前的新明真是有一拼。”乐乐幽幽地说。 “你还知道新明,我都差点不知道。”赵樱祁高看了他一眼。 能不知道吗?乐乐心里说,他妈就是怀着他时在重大图书馆被新明的人纵火致死的——就是网传的被他老爸灭掉的恐怖组织。 不过跟绿教不同,它不是宗教,他们是打着爱国的旗号,发布“汉奸”“卖国贼”黑名单,无视法律,袭击c暗杀黑名单上的人,很多“热血的爱国青年”秘密加入该组织,而且发布宣誓加入shi p,一时间声势浩大,甚嚣尘上。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国家剿除的还是他爹弄的,反正现在基本已经没人再提新明这个词了—— 当年大作家墨语在重庆大学图书馆签售新书,乐乐他妈挺着8个月的大肚子跟一个闺蜜一块去看看偶像,谁知道就一去不回了,早就被新明列为大hàn jiān的墨语也从此消失了,现场没有他的尸体,但是谁也没有再见到过他—— 墨语的消失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都是一大遗憾,他不仅仅是大作家,而且在音乐cdiàn ygc绘画等艺术相关的行业里都有很高的造诣,甚至还可以称他为一个宇宙物理学家。 “新明毕竟还有迹可循,绿教就是完全的恐怖主义,赵谦也是他们干的。”赵樱祁又说。 “你这么厉害,保护不了他?”乐乐问。 “现在有人想杀你,我愿意保护你,你愿意一切都听我的吗?”赵樱祁反问他。 “我愿意!”乐乐想了想,说。 “昨天咋不这么痛快呢?”赵樱祁看都没看他,想要一个白眼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白河边,闲人如织。 防洪坝的这边是乐乐这几天天天逛的休闲广场,有标准的球场,一群中学生在里面踢足球,有肯定有人叫好有人说垃圾的雕塑,有遮出自家荫凉的各种小吃摊,有年轻情侣,有老年夫妻。 广场的边上还有一个荷花池,目测有五六十平,内侧有一米多的浅水台,再往里才是深水,虽然想必不会太深,但是水质不怎么清看不见底,荷叶几乎铺满了水面,很多叶子上都停有水珠,应该是游人各种方法撩上去的,几朵荷花亭亭玉立,颜色鲜艳的鱼群在池边浅水嬉戏争食。 几个孩子正在围观一个小动物,这使乐乐心里一个翻滚——这个小动物他见过,就是在歌乐山大众餐厅以为幻觉看到三叔笼子里关着的物什! 看来当时不是幻觉?他心里巨震,真有此类“怪物”,小鼻子招风耳,一对激凸的大死鱼眼,扁嘴,浑身光溜溜,还有一根扁尾巴,四肢倒是像猴子,后脚总能站立着,看人的样子像是头次被围观,一脸好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