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悠悠》 正文 同学会 阳光穿过窗帘，一缕一缕散在我的被子上，不得不感叹，在深秋的时候，这样零零散散的温暖着实不足以使房间中的寒冷退去，甚至称不上有一丝缓解。平时的工作已经很繁重了，周末就应该在家里补觉，从前一天睡到中午，然后从午饭后睡到晚饭，吃了晚饭就睡到第二天，就照这么睡两天。从我到了这个新公司，我就这样计划，没有一次成功过，总被这样那样的事困扰，这周是同学会。

乔玄说过，她不喜欢去同学会，她承认她对自己没有自信，她也不想看到别人比自己好，所以她不去，眼不见为净，这是驼鸟政策加妒嫉心理。如果人对自己本身或现状不自信的时候，确实是不想去见一些和自己曾经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特别是在“发令枪”响后的数年间都知道自己跑得比较慢的时候。

在这个问题上，张艳和艾米丽都颇有自信，她们从来不介意去和“老相识”们见见面。艾米丽甚至会希望这种“再聚首”次数多一些，她在大公司有着不错的职位，就算不能在同学中拔得头筹，但“位居中上”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她年年都进步，所以她也很希望能和大家“分享”这点。张艳更是不在话下，以她的美貌，本就是班花或是校花之类的，我看过她之前的zhà一 piàn，和现在基本没有变化，证明她保养的很好，而且她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是老板，更添些资本。

对于同学会而言，我没有乔玄那么恐惧，也没有张艳和艾米丽自信，我可能只是好奇大家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一班四十几人，有小一半像乔玄一样缺席了，艾米丽们在谈着自己优越的工作和生活，张艳们静观其变。

一个同学凑到我身边，“听说，你现在在一家大外企？”

我上学的时候跟他不熟，所以觉得他的开场白有些唐突，但出于对多年同学的礼貌，我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可能也不算大，还不错吧。”

“哎哟喂，你别谦虚了，我听说世界五百强呐！我跟你说，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跟其他人不一样，看着就聪明。”然后他开始滔滔不绝，类似的话说了大概有十分钟，无非是夸我和我所在的公司。

我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其间我曾怀疑他是不是想追我。还好他在最后拿出一张什么公司经理的名片，说他现在正在做贸易。他转的太快了，我愣是没想到要说什么。

“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嘛。”他硬把他的名片推给我。

“可是我们好像不挨着吧。”

“你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不是？你有没有可能把东西便宜卖我呢？然后我再卖出去，赚了钱，给你提成儿，这样儿，你可以拿双份啊，多好。”

“我又不是卖日用小家电的，你确定你能找得着下家儿吗。再说，就算真能拿到折扣，也不可能是大批量的，每年那仨瓜俩枣儿的，不够你捣腾的吧。”

他有点失望，但仍然没有放弃。“那你可以跟你们公司说说，从我这里采购，办公用品呀什么之类的，都行，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回扣。”

我觉得他上学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现在做买卖弄的脑子不清楚了。“我是xiā一 sh一u，不可能去管采购的事儿，我们公司上下几千人，自然是有行政管这些的，我根本说不上话。”

他听完这句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跑去跟另一个在大公司的人聊天去了。这时一个女声在身后传来，“别理他，他开了个公司，天天给我们打diàn huà，问我们买不买他的东西，我看过他那报价，不便宜。”

“就算他便宜，我也没办法跟他买，这事儿真不归我管。”

“你结婚了吗？”

“没有，我觉得不急。”

“哎呀，你不是吧，那你朋友是干嘛的呀？”

“我现在单身。”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点不高兴。

“哎呀呀，这可不行呀”，她边说，边拿出sh一u ji，“你看，我儿子，可爱吧。”

“你都有孩子了？”

“我都这年纪了，很正常呀！”

然后孩子他妈就开始把她儿子的zhà一 piàn给所有人看，并要求所有人赞美一下她儿子。

“女人当了妈，是不是都这样儿？所以我决定和我老公丁克，我们还得享受生活呢。”

我顺着这声音找到了我们班当年的校花，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看着我，而且那意思是希望我能赞同她的说法。“这个我还没想好”我看她对dá àn有点不满，又补了一句，“就算以后，我真有小孩儿，也不大希望会变成这样儿。”

校花稍点了一下头，“你真的还单身？”

“是呀。”我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

“其实我觉得单身挺好的，两个人在一起，麻烦很多的。”

“单身有单身的好处，结婚有结婚的好处。”

校花一摆手，“才不是，结婚可麻烦了，我们常为一点儿小事儿吵架。比如，我们常为健身器是应该放在楼下的起居室，还是应该放在楼上的卧室吵个不停。哦，对，还有每次去度假，我觉得应该去欧洲，他就非说去非洲，还什么体验大自然，女人当然是sh一ppg了！要不干嘛？你说是不是？”

到了这个时候，我应该可以理解为，她在向我炫耀。虽然我觉得像她这样的人能看得起我，跟我臭显摆，我应该感到荣幸，但我真的很想终止这个话题，所以，我没说任何话，就点了下头。

没想到，她还没说够，“我觉得还是单身好，不用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吵架。反正我不许我老公在卧室里放个什么全功能健身器，就算是地方大，够放仨的，但看着就心烦呀。”

“或许吧，我对这个倒是没感觉。我那个还没挂牌儿的是登山队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我真定了他，他以后那么忙，也没时间跟我吵这些，就算他非要放卧室，我也可以在他出去的时候，把那东西扔出去。我觉得吧，你扔两次，他们自然就长记性了。”这会是个终止话题的好方法。

“登山队？”她轻轻撇了一下嘴，“听起来不错，他常出去吗？还是只在国内？”

“不一定，我就知道，他常说要以什么‘七大峰’为目标，其实我不太懂的。虽然他老说要带我爬山，但我又怕身体比不了他们这些常去的，真扛不住，再拖了后腿。”

“我和我先生都很喜欢登山的，下次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去，我先生一直说想去珠峰。”校花说到此处有些得意。

“好呀，他经常有机会带队上去的，不过他一直想上到八千，可惜现在都没上去，上次本来快到了，但其中一个人病得厉害，太可惜了。他应该明年还要去，要我帮你问问怎么能带上你们吗。”

校花抬了一下眉毛，“反正，生活就是要有品质。”

我跟校花上学的时候就不熟，她一直像个公主，可能是追她的人太多吧，她自信而且骄傲，好像不太理我们这些人，我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挑上我说这些话，而且我对最后的小胜感到高兴，但我可以确定，她上学的时候就算再怎么骄傲也不是这样的，婚姻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吗。

之后，再没什么人和我说这么多话，主要是大家已经有点喝多了。再有我本来和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聊，上学的时候，我和班上两个女生很好，只是毕业后，我们再没有联系过，我对她们的近况都不了解，她们今天也都没有来。还有一个常借故和我说话的男生，当时他好像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可能我们年纪太小，有点怕怕的，毕业之后也没联系过了，我这次来的一点点原因是想见见他，可惜，他也没出现。

我回家后，我妈问我同学会有什么收获。我说，“和一群喜欢吹牛拉关系的人，能有什么收获呀，如果我以后要是自己开个买卖，或许能用得上其中一个当g一ng yg商。再说，初中同学，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如果真有什么，多奇怪呀。”

我妈不高兴了，进入了她的正题。“人家好多都结婚了吧，都有孩子了吧，在过去，我这个年纪，都应该娶孙媳妇了，你是不是应该抓点紧呀。”

我妈一说这问题，我就知道，她要没完没了。“什么时候的过去呀，现在婚姻法不是二十才能结婚吗？还是这些年才改的，您这封建思想是不是应该换换？旧社会的事儿就别老提了，人民都翻身做主这么多年了。”

“你跟谁学的这么贫呀？！”我妈斜着眼看我，然后又改了一下语气，“前两天，你二姨家那邻居说有一个和你情况差不多的，问你的意思呢。”

“这事儿我记得呢，您就先别管了。”

“你是有人了吗？”

“我怎么听这话这么捌扭呀。”

“哎呀，你明白我意思就行了，如果真是有，那我就不急了，但是，有，你得告诉我呀。”

我随便点了点头，然后就进房去了。关shàng én的一刻，听到我妈很高兴地把这件事跟我爸说来说去。

其实我不想去相亲，跟他有一定关系，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可能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对我还是有好感的，所以我想留个位置给他。就好像今天，我在同学会上拿他当了挡箭牌，在我觉得我处于不利情况时，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周末帮忙 莫名其妙浪费了一个周末，周一上班的时候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就在我要重启大脑时，突然听到我老板的声音，“哟，您跟这儿相面呐，都几点啦，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我瞪了他一眼，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扫楼，临走的时候，我们老板还在向我挥手，“亲，今天多跑几个楼吧，你的地都快荒了。”这次我连瞪都不想瞪他了。

总体而言，我们老板对我挺好的，“老板”只是个称呼，其实他只是我们这个xiā一 sh一u组的头，手下有十个人左右，当时我跳到这家公司，是他最后面试的我，虽然人有点贫，但没有坏心眼。

扫楼这工作又枯燥又累。我跳到这间公司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不是薪水高加世界五百强，我才不会天天穿着高跟鞋在商业区里，一幢楼一幢楼每层每层挨个公司挨个公司去递名片。遭人白眼是正常的，有时候保安甚至会打110，不过好在他们对女生比较宽容。

大致想了一下公司给我分的“管片儿”，我决定去个远的地方，这样到目的地的时候就可以先吃饭，工作看起来也就悠闲很多。

在北京“出众”交通的帮助下，我到目的地时果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吃了饭，又想喝咖啡，喝了咖啡居然越来越困。我想着周一不扫楼的理由千千万，不如到处闲逛，快下班了再回公司点卯。

我们公司虽说是五点半下班，可是我基本没早于七点从公司走过。像我们这种xiā一 sh一u，上午九点以后下午五点之前是不能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如果在办公室，那就一定是签了单在做合同，否则就会被老板问来问去。扫完一天楼回到公司，还要填一堆表格，另外还要向老板汇报这一天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客户，有没有需求反正就是把填的表再说一遍。

很多人都向往大公司，觉得大公司福利好待遇好薪水好。或许在这些方面，大公司确实还不错，但是这份累也真够受的。我当时进这公司的时候，面试三道，然后在本地培训了三个月，kǎ一 shi通过后，再去上海总公司培训三个月，基本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最后还有个生死之考，这半年下来，光培训材料就十好几斤。第一批培训完就淘汰了六成，第二批培训完再刷走半数以上，也就是说，如果一开始是一百人，那最后真能进公司的也就二十人。这还不算完，进公司后，试用半年还要考核，不是末位淘汰，而是不合格的都要走，人数不设限，每个月都有业绩评估，达不了标就不能转正，当然如果表现特别突出也可以提前转正，但如果半年还不能转正，那就说再见吧。

转正后会好一点点，但是也好不了太多，仍然是无休止的考核，不过这是半年考一次，半年业绩跟不上的，解除劳动合同。所以，当时一百人参加培训，最后能转正的也就十个人左右，能干三年以上的也就五个人，这五个人基本上就会保持较长一段时间了，但这五个人不是什么精英，就是普通人，比外面那些小公司xiā一 sh一u赚得多一点的普通人。想在这样的公司当上精英，好几百分之一，还要加上天时地利人合。

其实这也很科学，避免了僧多粥少的尴尬，所以福利待遇也确实不错。除了每月每人几百块钱的“组团吃喝玩乐建立友情费”，还有各种xiā一 sh一u排名榜，如果能登上年度排名榜，那奖金奖品可是大大地，最高价值总和能达到六位数，当然能上年度版的也都不是一般人，就算上不了年度版，上个季的或是月的，至少也是出国旅个游。这还只是奖励的，而不是提成，提成制度更详细，每个档和每个档都不同，如果完成规定额度，月入上万是小意思。如果超出百分之五十，提成比例会增加不少，如果超出一倍，那收入相当可观。但是，没有人能保持一年里每个月都有这种增涨。我现在基本就在刚好完成业绩和差一点点完成之间晃悠，不可能感受到那种金牌xiā一 sh一u的光茫。

当我回到公司，填完表，被老板过完堂，已经快八点了，看看其他还在工作的同事，我突然觉得下班也会有罪恶感，但如果我现在不回家，我的胃会让我有受罪感，我选择了心理上痛苦。

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乔玄的diàn huà。“你这彩铃谁呀，怎么不男不女的？”乔玄打diàn huà的时候，就喜欢用一些非常态语言开始，而她的开场白大多不用理会。

“我还在路上，就快到家了，你呢？”

“加班！烦死了！而且是大多数人都走了的情况下加班，更烦死了。”

我没说话。

“喂喂喂，你挂啦？”

“没有。”

“你这周末又要来帮忙？你很闲吗？”

“这周末？没有呀？我不知道呀。”

乔玄是我上一个公司的同事，一家培训公司，她是行政，我是xiā一 sh一u。我认识他也是在上一家公司，他是jiān zhi培训师。那是一家挂在大公司名下的小公司，老板很小气，对于我们这些离职人员也不忘再剥削，常拉我们回去做jiān zhi助理，按员工内部价算钱，少得可怜。培训内容很简单，通常一个培训师配一个助理，所以如果他们找我，我会去，因为可以碰到他。

“啧，可是我好像又在名单里看到你名字了。弄错了？这群白痴”

“没关系，”我打断她，“这周末是吧，我有时间，可以去的。”

“你很闲吗？”

“你不高兴能看见我吗？”

“我不高兴周末加班儿！你很闲吗？”

“哎呀，我到家了。”

“所以呢？你很闲吗？”

“我得跟我妈说点儿事儿。”

“你很闲吗？好吧，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是种很神奇的事，在没遇到他之前，我虽然相信这东西存在，但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现在看来“一见钟情”或许会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要遇到对的那个人。

他不算特别帅，但很健谈，或者说是贫，见多识广，兴趣和工作都是登山，有点像领队，但去的山都是高难度的，比如被众多人顶礼膜拜的珠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工作性质才使他看起来很特别。

我们的首次见面有点戏剧性，当天我正被前公司的老爷打印机弄的想骂人的时候，他在我身后突然问我，“需要帮忙吗？”我当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反问他，“你是修打印机的吗？”虽然当时我就知道他是来做jiān zhi的，不过我对他这种搭讪方式实在不认同。他并不生气，耸了耸肩说，“嘘，小点儿声，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有这赚外快的本事，要不他们又得让我请客了。”然后他走近打印机，开始不停地拍打，边拍边说，“我们家的电视是这样一拍就出影儿的呀，这个为什么还是不动？”给我晕的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他偷偷瞄了我一眼，看我没反应，又哈哈笑起来，“这个时候，你多少也得说一两句什么吧。这样我才好下台呀。”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实在没想起来要说什么。只见他一幅被打败的样子，“好吧，其实是卡纸了，”边说边打开机盖，“这样，就可以把纸拿出来，然后就好了。”对于我轻轻的一句谢谢，他似乎有点不满，又开始贫，“你怎么这么不爱跟我说话呀，还是你没幽默感？”另一个jiān zhi对他说，“你别一看见漂亮姑娘就没完没了的，行不行？快过来帮忙！”在这句话的作用下，他终于不再跟我贫了，但当我有意或无意中再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以非常夸张的幅度朝我挥手。

贫的很特别，这就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后来，他常借工作之故，找我说些不着调的话，虽然我觉得他很贫，但我并不讨厌他，甚至希望多见到他。渐渐跟他越来越熟，也对他越来越感兴趣，很特别，很神秘，特别的很神秘，神秘的很特别。当一个人足够神秘的时候，或许他已经具备了一份吸引力。因为“神秘”和“未知”不同，在我看来，“神秘”多少带有“想去了解”的主观意愿，我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我开始向同事打听他，我承认，当我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心里确实不好受了一下。

据说在一次年会的时候，他曾经带着她的女朋友出席，但那一年我还没有到这家公司。乔玄见过那个女生，虽然她在评价自己不认识的人时相对客观的，不过她这个人刻薄惯了，所以我听到了我想要的dá àn，他的她是个不漂亮的女生。

后来我对他就没有想法了，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看起来又和公司每个女生关系都很好，我总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可是最近他常在很晚的时候和我发短信聊天，总不能再是我单方面收错风了吧。只是我始终没有直接问他和他女朋友的事，我不知道是我不好意思开口，还是我怕听到不想听的dá àn，也可能是我怕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女朋友…们 我希望对周末有所准备，所以我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乔玄，探探风也好。

我找了个打折的理由，约乔玄周五吃饭，她一向喜欢旷工的感觉，只是没什么时间观念。我们还是同事的时候，她就天天上班迟到，还好她是行政人员自己管考勤，如果在我们这样的公司，早被辞退n回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当乔玄出现的时候，一边敬礼一边重复这句话。

“没事儿，您才迟到了二十分钟，比您之前的纪录差远了。”

“是吗？我之前纪录那么辉煌呐。”

我不想我和他的事那么快被知道，很多感情都是“见光死”，所以我得“护苗”。乔玄在对着盘子的时候会放松警惕，在上菜之前，就只能聊别的了。对于她来说，很多话题都适用，但如果想让她说个不停，只要提我前公司的老板就可以，她对那人一向颇有微词。

“你们最近忙吗？老王没再给你找点儿什么事儿干？”这绝对是个让我少说话的好开始，说得少，错得少。

“这世界上，只要还有这人在，只要我还在他手底下干活，我就停不下来，不，我就不能停下来！他就见不得人闲着，如果他有一天不折腾人，他一定会肝儿疼的。折腾人也就算了，累点儿我认了，主要是他老让我干丢人现眼的事儿。”

“怎么了？他又让你花一块百钱买奥运黄牛票去了？”

“现在看看，这事儿算什么呀，黄牛最多觉得我对祖国体育赛事无知。前两天，他为了巴结集团领导，让我给他去苹果店买ruǎn jiàn和光驱，我只知道贵，但我怎么会知道贵那么多呀。好几千，够他失眠半年的了，他就给我带了一千块xiàn j。但是大老板要，他也没办法呀，就说让我刷，回去报销，后来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灵光感应，非要走支票。然后那店员就很有耐心告诉他不行以及为什么不行。人家在diàn huà里给他解释了得有五分钟，他依然不明白。还骂人！他居然拿着我的sh一u ji骂人！ka一！”

“原谅他吧，他必须得哄大老板开心呀。不过你怎么知道他骂人了？”

“因为那店员憋了半天才问我，‘你们老板是不是脾气不好呀？’我真同情那店员。哎，我更同情我自己有这么个白痴老板不说，没文化也就算了，还骂人。不过，我现在正想着要ci zhi呢。”

“什么时候？”

“还没想好，最近吧，我怕白痴真会传染。而且，他最近抽风指数一路狂飙，我真怕他哪天病发了，咬我，我还得打针去。”

我无语。

“你得承认，他这人真的有问题，喜欢强调细节，没完没了的细节，一件事，明明只要三个人开个会然后再各自传达一下就行，非得召齐了十多口子，把所有事都说一遍，中间再有几个有不同意见的，就开吵，真吵起来了，他还真控制不了场面，然后大家乱成一锅粥，然后一个本来五六分钟就能结束的会，要开一下午，开不完还得明天接着来。”

“老王确实是这种人。”

“关于细节，他最近还有一更神的举动。关注且只关注细节！有人报黑账，他不管，去细抠采购圆珠笔芯儿那几毛钱。他是不是怕我黑他钱呀。不过，动动脑子好吗，几毛钱一笔芯儿，我就算真有利润，最多也就是一毛钱，我得买多少个笔芯儿才够顿饭的呀，我要真等着这个糊口，我们家都得揭不开锅了吧。一个月得买好几千个笔芯儿，才够全市最低收入的，我是不是都能申请低保啦？大多数人的想法是线性的，而他的想法是线团型的，有条理到重复繁琐，或乱七八糟一坨。”

我随便夹了一筷子菜，“这周末你去吗？”

“我再ka一！别提了，我还想补觉呢！又没戏了！”乔玄边说边用筷子敲着桌子。

“是什么hu一 d一ng呀，人多不多？”我想如果人太少，我和他在一起聊天会很明显。

“人少的话，也不用请外援了吧。好像八百多人呢。得多混乱呀。”

“都谁去呀。”

“你想问谁呀？”

“没有，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艾米丽会去吗？”

“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一开始老王确实坚持请她，她总说有事，现在大家都已经放弃打diàn huà问她的意向了，所以估计这次也不会来的。要是我，我也不去，干点儿什么不好，周末还加班儿！你也真奇怪，居然这么响应号召。你很闲吗？”

“我就把这当成一乐儿，现在天天上班，就是人斗人，像这样到户外去hu一 d一nghu一 d一ng，不用动脑子，还能呼吸新鲜空气，多减压。”

乔玄用怀疑加不解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和以前的同事一起没有利益斗争，挺好的。”

“合着您拿我们这些劳苦大众找心理平衡呐。”

“也还好吧，不是还有钱呢嘛。”

“多少钱来的？一百？我还真不知道，我就知道好像是给点儿。你以前也当过xiā一 sh一u，一定知道吧。”

“非工作日，一百二，工作日，七十。”

乔玄撇嘴道：“一百二，早六点干到晚十点，才一百二，我还不如小时工呢。你跟艾米丽还有联系？”

“偶尔打打diàn huà什么的。”

“她自从欢送会风光闪人之后，除了老王扮熟给她打diàn huà外，好像只有一次主动打diàn huà回来，问转保险。”

“那次老王痛哭之后，艾米丽都不怎么敢和他说话了，怕他哭背过去。”

“哎呀，那次真是ktv就那么大个地儿，说话就说话吧，还非拿着麦，开那么大声儿也就算了，还一边儿说一边儿哭，他抽泣的声音都带了回音儿了。先怹老人家哭，哭的鼻涕都流嘴里哈喇子都流麦里了，然后带动一帮无知少女开始痛彻心扉，俨然把个欢送会弄的跟追悼会似的。但让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一个个的哭完了把脸一抹，握个手，‘我们家那边儿晚了就没车了，再见啊。’提拉着包儿全都撤了，最后我和叶志桥看人走得都差不多了，也想闪的时候，被老唐看见了，说‘你们要是再走了，就没年轻人了，就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怎么是好呀。’我去！弄得我们俩那不好意思呀，愣是没走成。结果，我们两个没伤心欲绝的，反而留到最后，听那帮只会唱‘一条大河’的嚎了一晚上，十一点多才走。”乔玄说得义愤填膺，“没哭是错吗？”

我承认那天我也哭了，我承认那天我哭完之后也以类似理由走了，但是我真不知道原来下半场是这样的。“可是那天看着叶志桥的样子，挺伤心难过的呀。”

乔玄很不屑，“她不是伤心，她是恶心。她觉得不就是走了个人而已嘛，至于哭成这样儿吗。旧社会地主死了小老婆也没哭成这样儿的呀，何况就是走了个长工。”

“有的时候，看到别人哭，自己也都会想哭呀。”

“是，看完别人哭，自己也哭完了，跟完风了，释放完了，可以安心回家睡大觉了，对吧？”

“那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留到最后呀。”

乔玄故作惆怅，“说到底，我们两个就是太善良了。”

这话题到了这个程度，我已经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干笑了两声，开始低头吃东西。乔玄见我不说话，她也开始低着头吃自己那份。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矛盾，很长时间没见她吧，就觉得有点想，但真见着了吧，又觉得没那么想。而且东拉西扯这么半天，这顿饭都快过去了，也没进入我的正题。

“听说前两天许东开车去x jiāng了，是吗？”

“不知道，没听说，他没跟我报告过。”乔玄对这话题很不感兴趣。

“哦，对，不是许东，好像是石岩。”

“不知道，没听说，他没跟我请示过。”乔玄看着远处，“不过能去x jiāng，真好呀。你说我要是自己开车去，会不会目标x jiāng，然后开到了广东呢？”

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我又不知道怎么向下接好了，她这人说话太跳跃了，让人完全摸不着门。我只能一边干笑，一边想我要说什么。

可能是乔玄觉得我笑的太假了，自问自答道，“有路牌儿呀，认识字就不会开错那么远，不认识字考不了驾照呀。你最近反应真是慢了很多，是工作太忙，还是压力太大？”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乔玄关心我的方式。“还好还好。”

“给别人打工就是这么不容易。”

“那也可以自己干，自己当老板。”

“这是个办法，但是，我要是当了老板，可不希望我的员工在周五翘班溜出来跟前同事吃饭八卦。”

她可真能打岔。“但是当了老板，就有充足的时间，能出去旅行了。我一直都想到处走走。”我得扳回来。

乔玄只“嗯”了一声。

“对了，石岩明天是不是也去呀，可以先问问他哪儿好玩，先备个案之类的。”

“他明天好像去吧，那天我听老周打diàn huà约他来的。他好像也同意了，不过这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堪称奇迹。前两天也不是谁结婚的时候，还想请他来的，结果完全找不着人，diàn huà都打到我们那儿去了，后来也不知道他去没去。”

这是个好机会。“哥们儿结婚，是要请哥们儿去的，再带上哥们儿的女朋友之类的，估计也不少桌呢吧。”

乔玄在餐巾纸，头都不抬。“听说是挺多人的，但好像没什么人带女朋友，老周去了，说是一帮大老爷们儿，净灌酒了，喝得他差点儿打120。”

我装得漫不经心，“是吗，石岩不是有个女朋友吗？”

“不是说他有好多女朋友吗？你说哪个？上次年会那个瘦了吧叽的？他们还在一起呀？”

当我听到“好多女朋友”这句的时候，我差点把水喷出来。“你这是guān fāng消息呀，还是小道儿的呀。”

“他们那些个破事儿，有什么guān fāng消息，还开记者发布会呀，不要那么灵异好不好，还不是一个传一个的。一帮大老爷们儿也这么喜欢传闲话，真是见识了。”乔玄还在低头做折纸手工。

“那你见过几个呀？”

“我就见过那个瘦得像人体模型的。”然后作为胖子的乔玄又发表了长篇《那么瘦也挺好》以及《我怎么才能那么瘦》的论述。

这顿饭基本上就这么结束了，我听到了一大堆非常没用的话，和少部分也不是很有用的话。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乔玄说的“好多女朋友”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知道他们那些所谓的哥们儿有时候是开玩笑的，但这还是让我觉得不自在。很快我找到了个安慰自己的想法，如果说有“好多女朋友”，那上次带着出来见面的那个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已成为过去式了呢？在这个问题上，“一个”远比“好多个”更有威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心理医生 “等很久了吗？”石岩把头探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边透过车窗问我边帮我开门。

“还行吧，我也刚出来。”其实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么小的事上说瞎话，可能是不想让他为自己迟到内疚吧。

“你放心，这么早好走，不堵车，再加上我这技术，晚点儿也没关系，咱一会儿就到了。”

然后我就坐在他这辆改装过的车里，听着他大力地踩着油门，一边想着关于“好多个女朋友”的事，一边想着找什么话题。他开车并不是很专心，有时候会转过头看我在干嘛。看了两三次，“想什么呢，发呆都愣住了。你昨晚上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呀，我发短信，你还能这么快回。”

“哎呀，您发短信，我哪儿能不回呀。得准备今天的东西，所以睡晚了呗。再说，我要是不回，今天哪儿有顺风车坐。”我瞥了他一眼。

石岩跟我对视了一下，“你这样儿特像我前两天看见那鱼。”他边说边比划着，“就是那种，这儿，长着须子，然后一游起来，这样儿。”

“那你像什么呀？您这又上哪儿踩点儿去了？”

他没回答，然后从后座上拿出来一个包递给我。“送你样儿东西，打开自己挑吧。”

我一看包里成堆的贝壳类纪念品，“这都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你这是去哪儿了？”

“你看看这堆东西，这都猜不出来呀？”

“这些也太难看了吧，我觉得我们小学门口老太太卖的都比这漂亮。”我翻着那些不知道是手链还是项链的东西。

“小鬼！你很挑剔嘛！”，然后石岩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个包得方方正正的黑塑料袋，“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喜欢的？”

我抱着很怀疑的心情打开袋子，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丝绒项链盒，我先打开其中一个红色的盒子，装着条米色的珍珠项链，但样子我不喜欢，“这个样式好像不合适我。”

“那就劳您驾，看看哪个合适呗。这就是让您挑呀，以为是ch一u jiǎng呐，刮开了没中就不给换了。”

我笑了，然后把所有的盒子都打开，一个一个的比对，看上其中两条，问他意见。没想他说两条都送我。我又提出我不喜欢其中一个盒子，他又说盒子随便换。不知道常期生活在无压力状态下的人，是不是性格都比较随和呢。

然后石岩开始聊这次青岛之行，因为一个朋友要在那里开间贸易公司，所以他去看看情况，顺便看一下有没有的赚，如果有的赚他可以入个股。

我一边看他说得兴高采烈，一边觉得如果能像这样生活应该是件不错的事，到自己喜欢的地方，见自己喜欢见的人，没什么这样那样的压力，能自己养活自己，还愉悦身心。其实他每次告诉我他去了哪里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自己去会怎么样，会不会因为同样的原因或是不同的原因去那个地方，会遇到怎样的人，吃怎样的东西

不是常说，人生就像旅行吗？那为什么不能真的以旅行作为人生呢？为什么要天天对着自己不想见的客户，对这些不认识的人笑，然后说着同样的话，填不完的表格，我觉得我自己都像是活在了那些格子里。

我们还是迟了一点才到集合地，好在这种情况也会被公司计算在内，所以严格来说，我们也并没有影响行程。石岩看到他那些哥们儿就过去打招呼了，我去找乔玄。

乔玄正在和一个新来的我不认识的同事拿着清单数一大堆物品，看到我过来，就点了个头，话都没顾上说。我有点想继续和石岩聊天，但是现在他边上都是他那些哥们儿，他们有的人说的话比较荤，不适合一个女生单枪匹马融入。

乔玄很快清点完物品，然后开始招呼人往大客车上搬，我们也都开始陆续上车。由于石岩的几个哥们儿还在抽烟，所以他们并没上车，他们开始更大声说话，看着来来往往的乔玄，想叫住她逗贫。

“乔哥，早上起来就这么忙碌，真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儿呀！”其中一个边说边比划着要飞似的。

他们这些人很喜欢逗像乔玄，可能是因为她有个性，总能收到不一样的反应。但这次乔玄很忙，看都没看他们，就继续招呼人搬东西。

等乔玄再经过的时候，石岩开口，“乔哥，前两天小弟出了趟门儿，给您带了点儿礼物回来，您笑纳吧。”说着，把那个装着贝壳类纪念品的包打开给乔玄看。周围的人开始笑。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乔玄终于停下来。我也借机走到了这堆人边上。

乔玄只望了一下袋子里的东西，面无表情，“如果不是看清楚里面的尸体残片，你这个姿势会让我想到你是在问我，‘要盘吗？’”

效果真的是不一样，而“笑果”也非一般，当时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我却有些慌，我怕石岩同样拿出那些包装的项链让她选。

石岩并没觉得不好意思，为笑边问，“那乔哥您能从这些尸体判断出小弟去了哪儿吗？”

乔玄反问，“你知道咱国家海岸线多长吗？不能您拿坨什么来都问我产地吧。”说完就走了。

大家开始边笑边逗石岩，什么“今天乔哥心情不好，小心呆会儿抽你”，什么“出门没看黄历”，什么“你这些破东西入不了我乔哥的法眼”之类的。然后他们开始把重点放到乔玄身上，说她这个说她那个。突然其中一个问，“大家知道为什么要叫‘乔哥’吗？”等了一下看没人说，那人又说，“因为‘乔姐’，听起来像‘窑姐儿’！”此言一出，大家笑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候乔玄正在车里收拾东西，听到大家很大声在笑，转头看了一下，车下的人看她转头，笑的声音比刚刚还大。在上车之前，大家就很欢乐地评价着乔玄，有些话确实不好听。

有时候人总得面对选择，有时候还就真不一定能选上自己喜欢的。当大家终于要向着目的地出发时，石岩由于刚刚的出色表现，一个被吸引的小粉丝非要坐在他边上。石岩是那种不会拒绝人的人，好在他还有一帮哥们儿，虽然那彪形大汉打发走了小粉丝，但我也不可能和他坐在一起了，我的选择只剩下了乔玄。

我刚坐下，乔玄就问我，“刚刚他们是不是说我来的？”

“就是开玩笑而已。”

“不对吧，绝不是什么好话。”

“你觉得他们能说什么呀，要是真不好听，我想你也不愿意听我再说一遍吧。”

“那你就应该制止他们！”乔玄好像有点生气了，提高声调，语气中带有责备。

或许在她看来是应该生气的，她觉得我和她的关系一定会比和那些人的要好，而我在这个时候没有帮她说话，很不仗义。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和她争论，因为她一定会有很多论证论据支持她的论点，我不是她的对手。“那他们那么多大老爷们儿的，非要说，我有什么办法呀。”

“那你也不应该笑那么开心呀！”乔玄阴阳怪气儿的。

“刚刚你不也那么说石岩来的嘛，他也没说什么呀。”我也没好气儿。

“我说他什么了？再说，无论说什么，也是他自找的吧。”

我已经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废话了，可能我说不过她，但是她的那些歪理也别想打动我。我把头扭向窗外，不再多说，一边看路上的风景，一边听着坐在前排的石岩和那彪形大汉讲他的旅行经历或是工作经历，虽然不是在跟我他交谈，但我仍然能从那些见闻中感觉到对生活的热情。

由于当天实在是太忙，午饭只能分批吃，我c石岩和几个很要好的哥们儿被分在同一档。同桌一个新来的问，“那女的真叫乔玄？”

石岩的哥们儿刚想开口，石岩就踹了他一脚，“你自己问吧，她来了。”

乔玄看了他们一眼，假装没听见，坐下吃饭。

我问，“你也这么晚才吃饭呀。”乔玄就随便应了一声，看来她还在为刚刚的事不高兴。我又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乔玄面无表情，把双手举起，“不知多阳光明媚！”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我看了石岩一眼，那意思是今天乔玄心情不好，千万别惹她。然后石岩又用无声的方法把这信息传给了他的哥们儿，大家开始安静地低头吃饭。

但那个新来的好像不大安分，真的自己问，“你真的叫乔玄？”

乔玄抬头看着他，“有何赐教？”

那人煞有介事，“你这可是一位古人呀！”

乔玄还没说话，一个叫刘鹏的哥们儿就开始大笑着说，“话说后汉三国年间！这段子我熟呀，你快问我。”

那人说，“虽然是后汉三国年间，但不是你说那人，这人本身没名儿，是因为亲戚而出名的。”

刘鹏眨巴了眨巴眼睛不说话了。那人接着用挑衅的语气问乔玄，“你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其实我很讨厌这种爱卖弄的人，有话你就直说，转那么大的弯子干嘛。特别是看他一脸招人烦的表情，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某大学教授，出了道一定没人答上来的难题正在沾沾自喜，不过我觉得这人要倒霉。

乔玄放下筷子，一幅很正式像要请教的样子，“我不是很清楚。”

那人脸上的表情从挑衅变成满意的笑，刚要开口讲解难题。乔玄很快接着说，“不过您要是说那两位杰出的女婿，实在跟老夫没关系呀。”

那人的表情又从满意变成了惊讶，“你跟我说的是一个人吗？”

现在换成乔玄挑衅，文邹邹地说，“阁下说的亲戚可是孙c周两人？”

“对呀，大小乔的爷们儿呀。”

刘鹏一裂嘴，“妈呀，历史课还是三国杀呀，你们吃不吃饭了还？”

乔玄没理他，接着跟那人说，“那我们说的看似是一个人，实则不是一个人，你以为你说的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实际上是两个没有关系的人。”

石岩跟我对视了一下，开始小声笑，刘鹏完全晕菜，开始埋头吃自己的饭，同桌其他人都等着看好戏，而那个可怜的人大概要吐白沫了。

那人还没放弃，“但书上就是说大小乔的爹是乔玄呀。”

乔玄说了个人名，又说了两本书名，在场所有人都很茫然。看到那人诧异的反应，乔玄才慢悠悠对那人说，“您是戏看多了吧。龙凤呈祥，甘露寺。”

那人已哑口，刘鹏却又来了精神，开始冒充票友，在那里不知道唱些什么。桌上其他人也开始笑的笑，说的说。

不过以我了解的乔玄，她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再踩上一脚。果然，她不管其他人怎么闹腾，对着那人继续说，“我实在不知道您说的是哪本书，但提到过乔玄的《后汉书》和提到过大小乔的《三国志》都没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然后一拍大腿，“哎呀，还好多事呢，我不能吃了，您慢慢吃吧，多看书，少听戏，要是哪天想起来是什么名著，记得一定通知我，我也一直想跟这俩ěi nu有点关系呢。”说完挥挥手就走了。

那人头低的已经看不见什么表情了，但刘鹏更活跃了，对着乔玄的背影大叫，“乔哥！太在了！我好崇拜你呀！爱你哟！爱你哟！”看乔玄不理他，又跟石岩说，“你瞧你，别老跟人乔哥贫，人家捂着半啦嘴都能说死你！你检点点儿吧！”说完又开始高兴地大喊大叫。

石岩随便应了刘鹏几句后，小声问我，“这大姐一直这么神叨吗？”

我点点头，“不过她今天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别惹她，她会把别人弄的比自己心情还不好。”

“看出来了，真够呛。”然后石岩又低头瞥了那人一眼，“这哥们儿真够凄惨的，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呀。”

然后我们就开始聊各自遇到的ji p怪人，石岩说很多这样的人多半是因为承受压力没办法释放，或是想突出自己。我觉得他说得对，我想起了我在工作上遇到的那些客户提出各式的无理要求，有的因为常被自己老板压迫，所以喜欢占小便宜，有的因为自己职位低，喜欢刁难g一ng yg商。也可能正因为如此，才有我这样的人出现，拿着还不错的薪水，帮这些人找到心理平衡。按石岩的意思，我这根本是心理医生应该干的事，突然，我觉得我的工作也挺伟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被动了 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当伤心的时候可以哭诉，开心的时候可以分享，疑惑的时候可以给予意见，自满的时候可以浇盆凉水。年轻的时候可以有几个酒肉朋友，大家有钱一起花，有乐一起享，因为年轻人总是会犯错，找几个吃喝玩乐的朋友一起花天酒地，总比跟一帮狐朋狗友出去打家劫舍好。但是人年纪越大越应该远离这种人，找些有益自己身心健康的朋友，就算是去吃喝玩乐，也得有些层次有点追求。

张艳翻开菜单，“干嘛请我吃饭？到我家来，我给你做饭不是更好？没味精的！”

“老让你请我吃饭，多不好意思，可我做饭的水平又远不如你，所以，只能找大厨帮忙了，但又请不起他们客座，只能让您移驾了。”

张艳是我上上个工作认识的，她当时非常照顾我，可惜后来那个公司倒了，我们四散。她和一个同事结了婚，两人那场超浪漫的婚礼后，夫妻开始创业，我去和乔玄当了同事。理论上说，我前两份工作是相同的行业，而跳来现在的大公司是完全转型。

“你跟谁学得说话这么怪腔怪调儿的？”

“哪儿有呀。你们最近还忙吗？”

张艳喝了口水，“最近确实很忙，很多事儿要做，他拉了不少客户，我们的人明显不够用，看来又要招人了。”

“自己开公司，忙是好事，忙就代表赚的多。”我很为她高兴，也有点羡慕。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们是刚起步的小公司，只能打价格战，除了价格有优势，其他都没有，现在忙不过来，如果再请人，成本会再高。不过还是会比给别人打工好一点吧。”

我看了一眼张艳的包包，“嗯，我看也是，以前你都不喜欢用名牌货的。”

张艳笑得很甜蜜，“去年公司才开始赚钱，这是我们赚的第一笔大钱，然后出去旅游的时候，他送我的。”

“你们去旅游？这么好呀，去哪儿了？”

“欧洲，也是他给我的一个惊喜，当时我都不知道。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张艳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包着包装纸的小盒递给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哟，新一季的睫毛膏，不便宜呢，这不好吧。”我在杂志上看见过这个，一直想买，但又觉得有点贵。

“那边儿便宜很多的，你喜欢就好。”

我们两个不用客气来客气去的，所以我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份礼物。“这两天净收礼物了，真高兴。”

“哦？还谁给你礼物了？”

我把石岩送我礼物的事跟张艳说了一遍，然后故作认真地补充道，“当然！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送我的这个。”我还故意把“你”字说的很重。

“你得了吧，看你这样儿都乐傻了。”

“我没有呀，你送我的比较实际嘛，你可不知道，他送我那项链，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出去。”

“我看你是舍不得戴吧！那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他买了十条那么多？是不是真的还送其他女生？”

我愣了一下，“这问题我还真没想，当时就是挺高兴他送我的东西不是pi fā货。”

“我觉得你已经过了最佳问他的时机了，但这事要是不问明白，也不好受吧。”

我点点头，“本来我是没想到的，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成事儿了。而且他那些哥们儿都一个比一个嘴严，基本没戏。”

“那有没有不是他哥们儿，又说得上话的，但是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呢？”

“估计悬，跟我关系好的，又认识他的，只有艾米丽和乔玄。艾米丽自从去了大公司后，都不想再和这些人有来往了，乔玄太不靠谱。”张艳从没见过艾米丽和乔玄，但是我在她面前常常提到她们，所以，这两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我看他对你的吸引程度好像非一般呀，你之前喜欢上谁，或是和谁交朋友，好像都没这次这么认真。”

我看着窗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想过他那种生活吧。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有自己的公司，有固定的收入，时间比较自由，可以过这种比较自由的生活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我们现在收入确实是稳定的，如果不是所有单子都接，就是说，每个月，赚够一定的钱，然后就休息，是有时间到处走走的，而且这个行业是有淡旺季的，淡季确实可以好好休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在向着石岩喜欢的女生发展，还是你本来就是吸引他的类型呢？”

“这有特别大的区别吗？”

“如果一开始，你就是他那杯茶，那就是你先吸引他的，但如果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是根据他发出的信息而改变自己成为他那杯茶，那当你们越来越熟之后，他总是会发现，你本质上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那他可能就会离开。”

我觉得有点乱，前面没明白，但是后面那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会离开？”

“一个人，常去旅行，就是不想安定下来呗，所以，当他不想面对什么人的时候，就会想离开吧。再说，就算不离开，他这样的名校毕业生，有份又赚钱又闲的工作，只要他想，也随时可以被别的女生包围吧。”

“我们好像还没到你说那地步吧，再说他现在也常被包围。”

张艳简单明了，“那你觉得，现在是你喜欢他多，还是他喜欢你多？”

这个问题的dá àn就明显了，我没有回答，但我想，张艳也已经从我的反应猜到dá àn了。我都觉得，是我喜欢他更多一点，而他对我，更像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小男生对待同桌女生的态度，会拿新奇的东西给她看，会把喜欢糖给她吃，会故意向她借根本用不着的作业，有时候甚至会做类似拽头发这种她讨厌的事。

“你被动了！”张艳看着我，“你们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他有多少女朋友。”

“我跟他的问题，可复杂了。”

“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不好说，他这人比较飘忽，我们有时候发短信，他都不在北京，也不好聊那么多了，如果他回北京，就会吃个饭什么的，然后没多久，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但带礼物，这还真是第一次。”

“这也是好事了，至少证明，你有机会从被动到主动了。”张艳安慰我。

“其实我始终觉得，我们现在也就是互有好感，还没到那么严重，你瞧你说的，跟打仗似的。”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升温多快了？当时他在黑龙江看冰灯的时候，就群发了个zhà一 piàn儿，你就开始对他从同事升级到有好感了。就一张zhà一 piàn儿呀！还是群发的！”

“那时候我认识他时间又不常，再说，群发的都是他那帮哥们儿，就我一个女生呀。”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张艳说的确实都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愿意这么被动。我没有为这种被动担心过，因为时间根本不对，我们现在还没到那种在感情战争非杀个你死我活的阶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高挂免战牌 星期一必定是恶魔的狂欢节，如果不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难受？先是早上没听见闹钟响，然后路上的车堵得像缺乏运动的消化道，再有就是地铁里连呼吸都没有多余的空间。

我老板看我刚坐到工位上，以一种兴高采烈外加看热闹的神情跟我说，“窗外阳光明媚，你就倒霉点儿背！姑娘，今儿迟到了吧。”

他每次这种表现就是想找人贫两句解解闷儿，平时我心情好，又看在他是上司的份上，会陪他说几句，不过今天我实在不愿意搭理他，我真的很困外加心情不好，所以就随便回了句，“地铁太挤了，没上去。”

他接着摆出一幅找抽的表情，“早儿，多吃点儿，包你迈过这道槛儿！”

我实在受不了了，“您真是一诗人，句句都能在折上呀。”

“岂敢岂敢，雕虫小技也，不才在下之文学休养怎可比肩太白少陵，不过义山樊川之才尔尔尔尔。”他摇头尾巴晃地向我行了个拱手礼。

居然还“尔尔”，我真是不想陪这半疯儿犯神经病，我开始低头忙我的，不回答。

他看我没反应，恢复平时说话语气，“哎，这位同学，再聊两句嘛，反正你也迟到了。”

我没有抬头，“我实在不知道‘迟到’和‘陪你聊天’有什么必然联系。”

“你知不知道‘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大早儿刚上班就‘休息’不‘工作’会失业。”我在他还没发表其他谬论前，抬起头，很正式地对他说，“再说，如果我要是有你那样的父母，说不定我根本不用上班，说不定我能天天休息，说不定我早都嫁入豪门了。”

他看着我，拼命想要说什么，愣了好久也没想起来，默默转回自己的工位。然后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才冒出一句，“我都没嫁入豪门呢！”

我老板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大医院的名医。本来也想让他学医，偏偏他不争气，看见大片的血就害怕，更别提还要过解剖尸体那关，好在他有个哥哥，所以逃过一劫。他年轻的时候，就在家里三个医生的资助下，以上学为名，游遍了欧美名山大川，由于不务正业外加没天分，毕业后只能回国找工作。他回国那时候，不跟现在似的留学生一抓一大把，那时的留学生绝对是稀缺资源，而且外企还挺看中留学背景的，他虽然学上得不怎么样，但凭借着周游列国的经历，外加能说一口标准的美式yg yu，愣是把面试他的老外哄得很开心，对他评价颇高，录他没商量。他是当时收的最年轻的xiā一 sh一u，几乎成为神话，怎奈一个人过于安逸，就很难再起奋发之心。十年后知道这个神话的不是升职就是跳槽，只留他在这里当个xiā一 sh一u小头头。不过他有一点好，心态好！十年前的同事，现在都是地区经理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天天闲的拍苍蝇，没事就逗贫，再不就是拿着时装杂志算算给老婆送什么礼物，给孩子买什么玩具，给自己制办什么行头。这种有一点儿但又不是很深厚的家庭背景，或许对女生是件好事，安安乐乐找个不用养家糊口的闲差，每天上班打扮打扮聊聊天，小日子应该不错。但对个大老爷们来说着实有点害人，家里不算没钱，却只够吃吃喝喝，家里虽然有钱，却不够他造一辈子，真是吃吃喝喝中毁了一辈子。如果我未来那口子这么没上进心，那可真够愁人的。

看着他那觉得自己怪不错的背影，我收拾东西见客户去了。

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我的经验是周一不要去见新客户。人家跟我又不熟，过了一个周末，谁没点儿邮件呀快递的要收，再不就是发发呆收拾一下周末的心情，完全没功夫招呼我，就好像周五一样，都要休息了，谁愿意听个陌生人说什么优点缺点综合性能的。我要见的是上周约好的客户，有需求，有预算，総一u rén抢习宄霾罨乩吹愀鐾贰?/p> 等我到了那家公司却被告知，已经有另一个我的同事在会议室里谈，所以请我跟公司确认一下。

什么情况？这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谈，怎么突然冒出个什么“我的同事”？我打diàn huà回公司给我老板，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他说不清楚，需要去其他tea问一下。

我一边在这家公司外面等消息，一边等着想看看是谁劫了我的和。我先接到了我老板的diàn huà，他说，这家公司虽然现在在我的“地”上，但是上个月才刚刚搬过来的，之前已经有需求，另一tea的一个同事一直在跟。“你现在先回来。”这就是我老板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问他是谁在跟，他就死活不说了，就是让先我回去。

不行，我今天一定看看，是谁这么明目张胆抢单子。明明我上上周来的时候，他们还没需求，上周因为旧的坏了，才要新采购的，怎么就成了“之前已经有需求”了？我越想越生气，在电梯前等了有半小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们的办公区传出来。

“那我明天再来，然后把合同拟好，给你们看一下啊。”

杨，我早就应该猜着，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种喜欢呛人单子的事，十有跟她有关系。“哎呀，原来真是你呀，好巧。”我说这话态度不是很好，我怎么能好得了？

杨也有一点不好意思，尴尬笑了笑，没说话，但我们还是坐了同一部电梯下楼。电梯里的气氛相当凝重，我在等她开口，而她选择沉默。出了电梯她问我，是不是回公司，我想都没想，就说是。结果，她说她还有事，那不同路，然后就溜了。

我越想越生气，我要回公司，找我老板说个明白。

但让我更生气的是，我老板居然只有一句回复，这事儿没办法，他们老板很强硬。

我刚来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我老板这人，优点是很随和，缺点也是随和，说白了就是不扛事儿。平时嘻嘻哈哈可以，但真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他挺身而出维护下属的时候，就借口多多，客观理由一大堆。我之前基本都自给自足，没要他给什么支持，现在两个tea抢单子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老人家居然一句“没办法，对方很强硬”就完了。

我觉得我已经要喷火了，这时候，我们老板也看到我周围要燃烧的空气，凑过来说，“算了，别想了，再开发新客户吧，单子是接不完的，你现在这样心态就不好。而且刚刚j一e跟我说，你跟还照了个面儿，你这是干嘛呀，我不是让你先回来嘛，这样影响多不好，还得我帮你去跟j一e解释去。”

他这是在劝我吗？他不劝我还好，他这么劝我，实在让我没办法接受。我瞪着他，“现在是有人抢咱的单子，大敌当前，您说这种话？”

他反而很平静，“都是同事嘛，什么‘大敌’，她做的可能是不对，但是你去让她难看，就是你不对。”

“如果我这个月业绩完不成，你会不会念在‘同事’的面子上，在我的考核上少写两笔？”

“等你冷静一下我们再谈吧。”他说完就转到自己工位上去了。

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完全是被人踩在头上，他倒好，高挂免战牌，自己充绅士。他自己不要求上进也就算了，难到我们跟了他，我们也都进了放牛班了吗？现在想想，他这么不作为是有历史的，上次tea里一个同事情况跟我差不多，跟他说后，他也是这态度，让那人立刻回来，不要多事，我那同事自认倒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而今天，他让我回来的时候，我没回来，他不觉得自己没有维护下属没面子，反而觉得我没有听他话没面子。他自己不用背业绩，而是背整tea人的业绩，就算我没完成业绩，只要tea里其他人能补上就好，所以我的死活，跟他没有特别大的关系，他也不用想着怎么帮我。

我实在不能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觉得恶心，我宁愿出去扫楼，去远的地方，晚回来，晚下班，我也认了。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很久，sh一u ji响了，我以为是客户打来的，接起一听是什么ba培训课程，同时还伴随着n多条“fā pià一广告”，看来垃圾短信在星期一都特别旺盛。下次我出门前一定得看看黄历，我说小白领怎么那么信什么星座紫微呢。不过我现在确实觉得，人不信命，是因为还年轻，等年纪大了就不得不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艾米丽 当遇到不高兴的事，就要说出来，如果总憋在心里，是会憋出病来的。但是在公司说同事的是非，是不太明智的，这样的公司没什么真朋友，闲话七传八传的就被演义成《恩仇录》，还会有不同版本的结局。所以，我只能和朋友去倾诉。

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张艳，由于她之前也是xiā一 sh一u，所以完全能理解被抢了单子的痛苦心情以及上司给气受的艰难处境，但是她没有大公司工作的经验，对其后果导致的深远影响不能全面预计且无法评估。所以张艳只能是倾诉对象，不能ti g一ng实质性建议，不过她的安慰还是对我有很大帮助的。

第二个是刚好打diàn huà来的乔玄，她没当过xiā一 sh一u，更没在大公司里勾心斗角过，好在她比较会打岔，跟她聊天，不用动脑子，好笑的地方，欢乐一下就可以了。而且她最后很仗义地说，如果要揍谁，叫上她。

我本不想和石岩说这些，因为我觉得他不喜欢听这些事，而且我也总觉得这件事会有负面作用，比如他会觉得我是个沉迷同僚争斗的人，或是觉得我利益至上什么的。怎奈他突然打diàn huà来，我们多聊了几句。他觉得我很没精神，就问起，我没细说，可是他非要问个明白，好在他听了之后并没觉得厌恶。

对于石岩来说，这些事离他很远，虽然他前前后后把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个遍，但我觉得他其实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能同情我和请我吃饭。

我在约定的地方等石岩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艾米丽，她以前也做过xiā一 sh一u，现在在大公司，虽然不做xiā一 sh一u了，却是最能明白我真正想法的人。

我打diàn huà给艾米丽，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后，她做出了最简单的反应，“我们出来说吧，diàn huà里讲不清楚，你哪天有时间？周四行吗？”

我想了想，“周四应该没有问题的。”

“好吧，那周四，bye。”

我本来还想再聊几句呢，她挂diàn huà老是这么快，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在diàn huà里聊天艾米丽c我和乔玄都是曾经的同事，她总说自己名字不好听，所以让大家都这样叫她。她和我虽然都跳到了大公司，过程却完全不同，我刚好有个机会，就随便跳了个槽，她完全是计划好的。

她刚到那家公司没多久，就发现一切根本没有老王吹得那么好，那就是个挂大名号的小公司，所以她决定先呆上几年，多积累些人脉，好一次性跳槽去间真正的大公司，她成功了，步步为营。

艾米丽当时一直和公司里的一个外籍顾问保持良好的友谊，而这个顾问和她现在所在的这家大企业一直有业务往来，这是她的第一步；之后，她通过顾问对这家企业建立小型业务往来，这个目的是让对方看清她的能力，而小型业务往来对双方来说又不会有特别大的波动；第三步，借工作之便与对方人力资源部的处好关系，随时了解招聘信息或意愿，并试探能否取得优先权。当我以为到这里就完了的时候，我错了。艾米丽还有第四步棋，在对方肯定她的能力，并愿意给她个工作机会时，她居然通过那个顾问放出消息，另一家公司也在找她。她这样着实很聪明，在对方已经愿意收了她的情况下，她可以看清楚他们最高愿意出到个什么价钱去争取她，如果能把价钱提高，当然最好，但如果“烟雾策略”失败，对于这样的传言也很容易否认，所以，她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后，她成功地以略高于预期的价钱跳槽到了现在的大公司。

这真像个diàn yg或是电视剧什么的，但不管是diàn yg还是电视剧结尾的时候，总会播片尾曲，这个也有。由于条理清晰及做事有计划性，艾米丽深得我前公司老板的赏识，所以当他老人家知道艾米丽大xiǎ一 jiě要走的消息，失望之极，不停劝她别走，还把在大公司的前景说得很万恶，把留下来的前景说得很美好，但艾米丽那么有条理有计划的人怎么会轻易改变执行中的策略。再加上老王为人小气的很，不肯给艾米丽涨工资，就希望能用感情c前景加信念把她留下来，这事多不靠谱。在很多次谈话后，那位仁兄终于发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不起作用的，就决定给艾米丽办个欢送会。在欢送会上，老王发表了超过半小时的ji qg演说，而且他只说了不到一半就开始哭，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但仍然接着说。艾米丽和老王一样泣不成声，也发表了演说，但时间更短，语言更简练，情绪控制更到位。或许老王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再做最后的努力，让艾米丽改变主意，但其实在艾米丽看来，感动归感动，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又不加薪又不升职，还没工作前景的工作连鸡胁都算不上。底牌都翻了，成败已定，老王最后慷慨了一把，就算艾米丽月中辞的职，也给了她一整月工资，对他这样吝啬的人来说已经很挥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门当户对 正在我和石岩高兴地吃饭的时候，艾米丽又打来diàn huà，“周四我有事，换一天行吗？咦？你那边好吵呀。”

“是呀，我在吃饭，那周三行吗？”

“好吧，周三，那周三见，bye。”艾米丽又挂断了diàn huà。

或许在这些小事上，艾米丽还是需要她的记事本的，否则她也会犯迷糊。不过我很期待和她的那顿饭，那天在diàn huà里，隐约觉得她想到怎么能帮我了，就算不能实质性帮我，也一定可以缓解我的痛苦。

从来不迟到的艾米丽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那家是什么规模的公司？或是说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办公地方不大，三十人左右吧。”

“叫什么名字？”

我一字不差把那公司的全称告诉她，这名字我一定会记得，这辈子都记得！

“三十人左右的公司，叫这么大的名字？‘国际’‘信息技术’？”艾米丽低头想着什么，然后突然问我，“你确定在北京的这个是总公司吗？”

“确定。”然后我立刻又改口，“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得回去查一下。”

艾米丽露出得意的笑容，“应该不是，不是就好办了。”

我还没缓过来，“什么就好办了？”

“你们xiā一 sh一u应该是分区的吧，每个tea都有自己的区，不能跨区，你这次这么不高兴，也是因为她进了你的区。但是，”艾米丽停了一下，“这家在你们名录上的公司有这么大个名儿，却只有那么少的员工，这很不正常，所以，如果这个公司只是一家公司的分公司，那么他们要采购可能就要经总公司审批，就算他们不用总公司审批，也可以查一下，这家公司是不是普通公司，你们的xiā一 sh一u不是不只分区嘛，看看他们是不是别的渠道的客户，这家公司很可能既不是你的”

“也不是她的！”我接着说。

“啊嗯。”

“你觉得这样真的有用？”

艾米丽坚定看着我，“我好像听过这名字，再说，你去查一下，也不会有损失，如果有收获不是更好。你确定他们一定要采购吧。”

“我确定。”

“那就值得查一下，虽然说，你可能还是拿不到提成，但至少能让你的这个同事也拿不到提成”艾米丽边说，边耸了一下肩。

我有点崇拜地看着她，“我以为您自从华丽转身成为甲方后，就不动这些脑子了呢？”

艾米丽睁着大眼睛，“这是常识呀。”

得，那她那意思就是说我没常识了呗，算了吧，反正她也是好心帮我，说不定还真能管用。

“我觉得，你找你们老板这点，不大好，下次别这样了。”

“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上，他处理的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也不能去找他，以他的性格，找了只会起反作用。”

我点头道，“他性格真的问题！”

“他就算肯承认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性格问题导致的错误的。”

关于这点，艾米丽还是对的，承认性格上有问题，就等于被贴了标签，是改变不了的。我决定也关心一下艾米丽，问，“你们现在上班儿累不累？”

艾米丽叹了口气，“还是很多事要忙的，一部分是工作上的，一部分是要照顾领导的，一部分是和同事的。”

“你们外企也有办公室斗争呀。”

艾米丽又睁大眼睛，“你不是也在外企吗。”

我有时候说话不是很过脑子，为了这个我真想抽我自己。“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些在外企的行政人员。”

“还不是人和人在一起。”

确实，人和人在一起想hé pg同处是件很难的事，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大家都会说，真做到的能有几个，社会很现实，所以我们也必须现实才能生存。我接着问，“那你和你朋友怎么样了？是不是要结婚了？”

艾米丽表情转晴，“挺好的，倒还没想结婚的问题，我们现在工作都挺忙的，不急，很稳定的。”

“那你有没有觉得，当时你追他的时候，他因为你是小公司的，不接受，但你一到大公司，他就又来找你，这样不太好？”

“我觉得他这么做也没错吧，如果当时换是我，可能也会拒绝的吧。在小公司有时候真的没保障的，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但是小公司可以奋斗呀。”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很多能经过奋斗成长起来的小公司都在国外，几个人，在自己家车库里就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作为，这种神话，我只在老外那里听过。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平台，别人给我们铺好路搭好桥，我们在上面走，也会走出一番事业的。或许我可以说，从自己奋斗开始，我是没那个勇气的。”

“一个平台上那么多人那么挤，能成就什么，不是更难。”

艾米丽再次坚定地看着我，“所以才需要能力呀。”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自己是赞同艾米丽，还是不赞同，我只是觉得，某个角度，她或许是对的，但这个问题好像对我现在有点深，我需要消化一下。

艾米丽看我在想什么，就问，“那天你好像跟个男的在一起吧，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新交的男朋友？”

一定是那天她第二次打diàn huà的时候，石岩正跟我说话，她听见了。“不算，我们还没开始呢。”

“我好像听过那个声音呀”艾米丽边想边说。

“其实就是石岩。”

艾米丽翻着白眼想了几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个‘氯化钠’，还是他？”

石岩是喜欢用这个名字自我介绍的，因为比较容易有共识，化学课上都学过食盐就是氯化钠。不过我还是有点被她那无比夸张的神情吓到，一时没说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天呐，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呀？”

“我觉得他这人很有意思的，和他在一起没有压力。”

艾米丽耸了一下肩，“我觉得适当的压力是好事。”

“但是，我们生活在这么快节奏的社会里，总会想着，如果能放慢一下自己，去旅行，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去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认识自己不认识的人，甚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尽可能多的地方，留下自己印儿，等老了以后去回忆自己旅行过的地方，”我边说边想，就好像我已经去过很多地方，“那多好呀。”

“你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的人，又或者说你只是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我都喜欢吧，我想。”

“那可危险了，不切实际呀。”

“怎么就不切实际了？”

“你想，他天天出去玩儿，”她看了一下我后，立刻改口，“啊，旅行，费用从哪里出？他总得能养活自己吧，如果不能养自己，那就是拿着自己父母的钱出去玩，如果真是这样，你觉得可取吗？”

“人家是有正经工作的，好不好，他的工作是带外国人去户外爬山什么的，相当不少挣呢。”

艾米丽挑了一下眉毛，“哦，是吗？他看着可游手好闲一人了。”然后将双手平举到身体前，手掌向外，“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工作似乎不是很稳定，也不是很适合稳定的感情，而且你要一直保证和他在‘不稳定’这个问题上都有共识。”她说完，看到我已经不高兴了，又再找补了一句，“至少，这种人不适合我。”

“人有的时候，不是应该去探一下险吗？再说，我确实对他很有感觉。”

“不顾一切的”艾米丽又耸了一下肩，“感觉”。

有时候艾米丽也是会有l一u d一ng的，比如她现在这个态度，只要我说一句话，她立刻就会没的说。“你当时不也是不顾一切去追的他嘛，你们现在不也挺好？你当时不是凭的感觉？”

果然，艾米丽沉默了。然后，我们都再不去碰这个问题，只聊聊现在应该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流行，很平静地吃完了那一餐饭。

说起这件事，也算我知道的目前艾米丽办过的最不艾米丽的事了。当时我跟石岩关系并不明朗，她是最早到公司的，所以最先认识石岩，我希望问问她意见。结果，我刚说个开头，她就大哭起来，吓得我不知所措，只能反过来安慰她。原来，她也喜欢上一个男的，她很有勇气，向那哥们儿表了白，但那哥们儿觉得我们当时的公司资质不好，所以拒绝了她。我就奇了怪了，那哥们儿是一技术人员，怎么跟做大型采购一样，交朋友结婚还存在女方所在公司资质不好一说吗？生生把一段感情弄的跟签合同当甲方一样。就算如此艾米丽也没放弃，一直死追那哥们儿，后来跳到了这家世界五百强能排进前十的公司，这下好了，两人“门当户对”了。

当结账的时候，艾米丽坚持由她请客，而她的理由是，她现在是行政人员，收入相当稳定，而我是xiā一 sh一u人员，如果业绩不好，就可能会拮据，特别是在我刚刚被抢了一个单子的情况下，我有点感谢她的好意，但有些说不上来的不悦。

艾米丽的想法似乎从来没变过，就好像她一直都觉得小公司没有保障，只有大公司才是她的舞台。或许她当时选择了那个男生，也是因为那个男生在大公司中有一份相当稳定的工作。如果不是她当时由于追求失败而声泪俱下的样子，我一定会恶毒地以为，她只把感情放在第二位，而现在，我会觉得，她只是刚好喜欢一个有份好工作的男生。即便艾米丽对石岩有这样那样的评论，我依然固执地相信，她在感情方面也曾经很不理性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神棍 在真正的战争中，通常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就算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有时候也会死人，比如有人会因为投资失利去跳楼。但是，如果连输赢都没有的战争，或许大家可以先保住命，然后再去盘点一下得失，是金钱，是地位，或是信任。

艾米丽说得对，这家公司其实是一家上海公司的分公司，所以，他们的采购应该是从上海方面走的。所以，我在“很不经意”的情况下，告诉了我当时同届培训的上海公司的同事，我那位“年兄”很是明白地将这件事上报给了他老板。因此上海公司某个tea的头头大为不悦，决定将这件事追究到底！

这下问题就明朗了，那家公司的上海总公司出面，将所有北京方面的xiā一 sh一u转交致上海，而我们上海公司也出通知，让杨退出此次xiā一 sh一u。此时，我心情本来是很愉快的，但杨实在了得，她跑去告诉她老板j一e，一定要拿到提成，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尊严的问题，作为一个xiā一 sh一u的尊严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她需要重新定位。

这其实是一种威胁，“重新定位”在这里可以翻译成“我要ci zhi”，不过杨并不是是盲目自大，她是有资本的，她是他们tea真正的 sales，她这么说了，她老板一定会保她。而且就像我们老板说的，j一e是个强硬的人。所以，她老板立刻上书，阐明问题严重性，并强调，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员工积极性的问题。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更是生气，我那没用的老板，就会让我注意影响，现在看看人家老板，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不过他还是那样，心静如水，所以，更更让我生气。

好在，这事结局还算让人欣慰，老板的老板考虑了一下杨的积极性，同时也考虑了上海方面的积极性，决定给杨个交代，让她从提成中分走10，但是在合同中会注明是合作xiā一 sh一u，而且杨的业绩也只能算10。其实这没错，既然您自己都提出来不是钱的问题，那还不好办。

虽然这件事保全了杨的“xiā一 sh一u尊严”和“积极性”，但结果我还是很高兴的。在她看来，她觉得自己赢了面子，由于她的原因，要上面特批此事，表示对她是很重视的。但在另一方面，她应该也知道，她还是那个被牺牲掉的，而且由于这件事的影响，身边的同事多多少少会防着她，或许她有她的本事，可以继续抢单子且无后顾之忧，她不在乎，也不用在乎。对于我而言，她没拿到多少提成，经济决定上层建筑，所以我心情愉悦。

我老板看我很高兴的样子，就又凑过来，“你要注意你的心态，你这样很不好，我跟你谈谈，你来。”

我没办法，只能跟他去小会客室。他坐在那里，手舞足蹈，一直重申我这次是有不对的地方的，我们没有好好沟通。他越说越来劲，口沫横飞的，我实在受不了，问他，“当时已经不是沟通的问题了，她直接杀过来抢我单子，我已经先跟你沟通了，你说什么？你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回来，你当时那叫沟通吗？她跟你沟通了吗？她跟谁沟通了？就过来抢我的单子？”

我老板看我很激动，压低声音，“她可能也没有好好沟通，我都说了，她有她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也没有好好沟通，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问问j一e，他有没有像你现在和我这样去跟杨沟通？j一e是怎么沟通的？他为她争取到了10，这需求是我开发来的，你为我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从表情看，他很不高兴，他可能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他想扳回一城，愣了半天却只留下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就走了。

他还是老板，所以我没再说过激的话。他在外面似乎报了一些管理课程，现在这种课程就喜欢讲“沟通”，出现什么问题都是“沟通”不够。这让我觉得像个骗钱的神棍，“为什么不灵？”“因为心不够诚。”“怎么能心诚？”“你看，你问的这个问题，心就是不诚。”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到“溜肩膀儿，不扛事儿”的说法，我看着他的肩，真的是溜的，我现在能理解他的一系列行为了。或许，当时我微微笑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世界太可怕 杨事件后，同事们分为几派，第一派以我老板为首的保守派，觉得我不团结友爱，第二派以j一e为代表的激进派，觉得我就是故意捣乱的坏分子，第三派是同情我的，第四派是觉得xiā一 sh一u就应该像杨那样积极进取的。以上四派的成员主要集中在我的tea和他们tea，而更多的是“观火派”，就是看热闹的，看到我，就会点评杨几句，由此可推断出，他们看到杨，也会说上我几句。

其实我很能理解大家的各种心态，我老板虽然年轻，但摆明他就是想混到拿退休金那种，而j一e可是想继续往上爬的人，他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了，还爬什么呀。虽然有人同情我，我很欣慰，却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问题上同情我的，大多都是弱者，他们很可能这个月业绩都没着落，而力挺杨的人，都是想当 sales且有希望的。这可能就是弱者会同情弱者，强者更理解强者吧。

或许xiā一 sh一u这工种就是这么残酷，别想跟自己的同事做朋友，就算能保证自己一直都把对方当朋友，也实在保证不了在这个高压环境下，对方能一直把自己当朋友。

有一位在公司呆的久一点的同情派人士告诉我，我只算是个小插曲而已，在杨的《xiā一 sh一u血泪史》上，最名垂千古的是她刚来公司上班的一个和她最说得上话的人。当时大家都觉得那人是杨的好朋友，在危机没出现的时候或许她们确实是好朋友，两人都是新丁，都没人搭理，很是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当时经济刚开始不好，所有客户都在削减预算，杨和那位烈士都在完不成业绩的边缘，正巧有一家她们扫楼时发过名片的公司打diàn huà给烈士，说要采购，烈士很是高兴，因为签成这个单子，就绝对可以留下。这件事的结局很显而易见了，但当时杨用的手段比较腹黑，偷听diàn huà，查别人邮件，死皮赖脸找shàng én，自己贴钱买礼物，光明正大签合同。

据说后来杨很假仗义地去跟j一e说，希望他看在新人的面子上，保一下那位烈士，烈士却在知道自己被呛了单子后哭着ci zhi了。此事件还有个加强版结局，烈士在离开前一直喊着“世界太可怕了”，这或许都比较杜撰了，但剔除无聊的细节，这件事情本身应该是真的。

在经历该件事之后，大家都对杨心有介怀，稍好心一点的老人儿也开始特别提醒一下新人，一定要修改自己的邮箱密码。与杨同期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杨依然屹立不倒地书写着她那以别人为题材的《xiā一 sh一u血泪史》。也可能正是因为她太过强势，他们tea的人总是换来换去，不稳定的团队就不能打造稳定的业绩，她虽然比较突出，但tea整体表现一直都平平，所以j一e升不了职，她也没办法升职。

女性或许天生对权力没有那么强的想法，杨其实要得更实际，她觉得她当tea的 sales好处更多，所以她也不去争升职的事，只要每个月好好完成业绩，拿自己的提成，过自己的小日子，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就可以了。

综上所述，我对这次和杨的交手结果还算满意，至少和这样的人过招，《交战纪录》首回上还能写个“平手”二字，我已经可以感到欣慰了，就算不是平手，我也没让她占太大便宜，她损失的是她比较看重的东西，光凭这点，我很开心。

其实我当时跳来这家公司跟杨还有一定的关系，她是我前公司同事的老婆，我同事知道我想跳槽，就说他老婆可以介绍我来这家公司。在这之前，我也见过杨，觉得她人很热心，而且又是家大外企，所以就同意了。后来经我自己的努力，虽然有点小波折，但一路上还算是顺利。所以在这个事件之前，我还是对杨有些许感谢的，现在却变成这样，本不是我所想。对于踩到我头上来的人，是不能不了了之的，因为有第一次，就可能会有第二次，我可不想以后别人说起我的时候，也是我哭着喊什么“世界太可怕”之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被卖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觉得我应该请艾米丽吃饭。和往常一样，艾米丽在diàn huà里简单而快速的答应了我的提议，我们约在一个很安静的餐厅见面。

餐厅并不大，整体设计很考究，每张桌子之间距离不会太近，窗帘很漂亮，阳光可以照进来，但不会太刺眼，餐具和桌椅都很精致，总之这地方很小资，这地方是艾米丽选的。

“ell，结果怎么样？”艾米丽似乎已经知道结果，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上海那边已经把单子调过去了，但是由于她老板出面，所以她拿到了百分之十，但是”，我加重语气，“只有百分之十。”

“其实你打diàn huà约我吃饭的时候，我就猜出来了，你的声音很激动。”艾米丽有些得意，然后又撇了一下嘴，“不过她最终还是拿到了ten percent。”

“虽然如此，但我已经很高兴了，大致的目的是达到了。”

艾米丽看着我，“你真容易满足。”

我带着几分安慰自己的色彩苦笑了一下，“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嘛。”

“那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老板出面，有ten percent，你老板呢？”

“哎呀，我那个老板，天天跟我念叨什么要团结向上，不要因小失大。”

“你真应该考虑换个tea了，你们老板没前途的，你跟他一样没前途，一看他就是想平安退休的那种混混。”

“他就是那种人！所以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算了，其实本来我也不想弄这么僵，毕竟是她介绍我去的。”

艾米丽听到这里，瞪着大眼睛一字一字问我，“你一说一是一她一介一绍一你一去一的？”

我又有点被这架势吓到，“是啊，怎么了？”

艾米丽一耸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承受能力知道事实。”

我看她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她也不喜欢开玩笑，所以我不知道事情严重成什么样，但这话题已经进行到这个阶段，想就此打住是不可能的。“怎么了？干嘛这么吓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艾米丽正了一下坐姿，“其实具体的，我并不是特别清楚，因为我不xiā一 sh一u，”她停了一下，想留一个空隙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她继续说，“但是，我知道在一个企业的xiā一 sh一u中似乎有某种引荐制度，就是说，当一个公司里的员工，推荐另一个人去做xiā一 sh一u，可能就会从中赚取什么好处。”

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并不能完全理解，我疑惑地看看她，“什么意思？”

艾米丽努力想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摊，“一k，简单说，你是被她卖过去的。”

真是够简单的，但是我接受不了，“不是吧，‘卖’？真的会这样吗？还会有这种事吗？怎么还有这种事？你确定？”

“说实话，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但我觉得，你的情况应该很像，不如，你去问问你同事，他们可能比我更清楚，反正我们公司里确实有这种事儿。”

我反复想着艾米丽的话，一直到周一上班的时候，发邮件问我上海的同事有没有听说过c类似情况。我不问北京的同事，是因为，第一，北京的同事里已经没有什么人是和我同期的了，第二，这实在是不好问身边的人，如果被hr知道了，或许不太好，第三，我觉得有点丢人。

我上海的几个同事给了我肯定的dá àn，而且其中一个还说了价码，两千块，如果我做到实习期满，可以顺利转正的话，那么介绍我的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两千块的奖励或叫奖金之类的。

真崩溃，我一开始还很不喜欢艾米丽用“卖”那个字，但现在看看，确实是这样，我说当时为什么我面对数十次kǎ一 shi想放弃的时候，找她杨诉苦，她老是跟我说，让我忍忍，过了这半年，转了正就好了呢。原来她不是在鼓励我，不是希望我有份好工作，她只是想让我转正，她好拿钱，所以，在我转正后，我再跟她诉苦的时候，她就不理我了。

我一直用内网邮箱和那几个同事聊这件事，突然接到了技术的diàn huà，告诉我，别总用公司邮箱讨论这种事，影响不好。我以前只知道，我们上网会被监视，我一直以为只有外网监视和限流量，如果不是今天聊到这事，我比较激动，群发加回复了总共十几个邮件，我还真不知道，就连发内网邮件都会被警告。

我在感叹大公司科技发达的同时，心里很是郁闷，我又打diàn huà问艾米丽有没有办法，这次万能的艾米丽一时也没了办法，但是这口气，我实在有点咽下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扎小人儿 “你的意思是说，是杨小林把你卖到那里的？”乔玄在听完的我叙述后，提高声调问我。

“是呀，郁闷吧，我觉得这比被呛了单子还让我郁闷。”

“那你有没有想什么fu ch一u计划？”

“我怎么复？你有办法呀。”

“比如呛她单子之类的。”

“她可是老手儿，不来找我麻烦就是好事儿了，我怎么去呛她单子呀。”

“具体方案您自己开发，我就只能给一大方针，您也知道，xiā一 sh一u的东西，我不熟。”

“那这事要搁你身上，你怎么办呀？”

“正面不行，估计我得背后给她找点儿麻烦。你也知道我们这星座的人都比较记仇。”

“那你要一直找不着机会，怎么办呀？”

乔玄听了这话，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的语气说，“那我就记她一辈子！然后死不瞑目！”拖完长音后，又接着说，“然后变鬼，吓死她！”

“这问题可上升了。”

“上什么升？上升到人鬼两界啦？”乔玄还没等我回答，又接道，“要不你等我死了以后，我帮你报仇去吧。”

我对乔玄如此舍生取义的情怀还是有点感激的，但是对话进行到这个阶段，失控程度让我很是头疼。即使是通过sh一u ji，我仍然可以想象出现在乔玄那斗志昂扬的神情。有时候跟乔玄说话，是很废劲的，特别是到了这种时候，我完全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我敢保证，无论我说出什么，她一定都有更不靠普的话等着我。

但是这次我打diàn huà给乔玄，就是想放松心情，她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所以我决定按她的方向走，我努力想了一下，“那如果她死我们前面怎么办呀。”

“你没事吧，你都把她咒死了，就不用报仇了呗。”

“您是让我扎小人儿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一ut呀！还用这么老土的方法，你这样不行！你这样是进步不了的！你知道吗？！”乔玄感叹道，然后她又没等我回答，就自己说，“你不知道现在都有互联网了吗！可以在网上扎小人儿！”她的语气非常正式，并且追问，“你要网址吗？”

“不用了，这么重要的高科技任务，还是交给您吧，您帮我代劳一下就行了。”

“行呀，那你分点怨气给我吧，我怕我的不够，功力大减。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您自己来，心诚则灵嘛。”

到这里，我已经接不下去了，当我脑子跟不上超龄儿童乔玄小朋友的速度时，我就只能随便说几句，然后挂diàn huà。毕竟我在这时候给她打diàn huà，是想图个乐儿，如果再让我废脑子去想怎么应付她那些奇怪的话，实在没必要了。不得不承认，打diàn huà给乔玄，让自己没心没肺一下，心情也会好转。可能乔玄也是觉得，她帮不上我的忙，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逗我开心，只是我自己大脑转速不够，否则我应该能更欢乐。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都觉得，乔玄是快乐的，她没什么烦恼，可惜我很难溶入她的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í zhí 我不会跟乔玄说事情的细节，因为她并不明白xiā一 sh一u的心情，但张艳不同，她是xiā一 sh一u出身，她对这其中的细节会有感触。

看着张艳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我感叹道，“哎呀，你可是除了我妈之外，唯一给我做饭的女的。”

“烦人，你也不过来帮忙。”

“有叫客人进厨房做饭给主人做饭的吗？”

张艳斜眼看着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越来越贫了？跟谁学的？石岩？”

我低着头不回答，老实地等吃饭。房间里安静下来，我突然问，“你说我ci zhi好不好？”

“为什么？就因为这些就ci zhi吗？再说，你现在辞了职，她也早拿到钱了，没意义呀。”

我又沉默了。

“我知道，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所以，做点好吃的，安慰一下你。”

我心里想，果然连张艳也帮不了我，不过我本来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算了呀，有顿好吃的，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们大公司可真乱呀，人多了在一起就是闹腾。”

“可不嘛，再加上有个那么不上进的老板，如同雪上加霜，”我叹了口气，“不过最让我郁闷的，还是我被卖了这事儿。”

“这个，还真是，我也第一次听说，原来还能这样，真的能因为这个拿到钱吗？”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我把你卖过去好不好？然后钱咱俩分了。”

“我？哈哈，我不行，我这脑子不适合在那么多人里混，我晕！”张艳边笑，边给我夹菜，“我觉得吧，你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了，事已至此。我们总得遇到点儿不顺心的事，梁启超都说，‘人生历程，大抵逆境居十六七，顺境亦居十三四。’严格来说，这事儿上，你也不会少块肉，就是心里过不去，我要是跟你说，让你别去想，估计你也不愿意听，但是，想想，生生气，完了，也就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就算不能用‘意志消沉’来形容，也是个‘垂头丧气’了，以后你就会什么都不想干，光想着这帮人对不起你了。”

我看着张艳，她突然说出这些话，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负面情绪是会成几何形倍增的，直到有一天，你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争取再生几天气，就什么都忘了！”

“也不是说要什么都忘了，有机会，还是要踩她一脚的。”

我笑了。张艳看我笑了，又恢复比较严肃的样子，“ci zhi也不是解决的办法，你现在ci zhi，之前努力不都白废了？你想想你那堆书，你都白背了。”

我用手比划出很厚一堆书的样子，“是呀是呀，这么多呢！我都背过。”

“所以，等过了这几天，我再给你做顿饭，等你踩了她之后，我再给你做顿饭吃。”

“好呀，不过，我下次可不能再吃这么清淡了！”

张艳给我夹了块黄瓜，“我是怕你大鱼大肉，生火生气！”

我又把黄瓜夹到她碗里，“你根本就是随便打发我，想省钱。”

张艳接着又夹了好多黄瓜到我碗里，“有的吃就吃，别浪费！知不知道全球有多少人还没的吃呢？”然后我们就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打闹着。

从张艳家出来，我一直在想，其实我这点事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张艳自己开公司，一定也经历了很多事，所以她才可以说出刚刚的话，虽然我依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张艳是对的，而且我现在ci zhi，不是怕了她？或许这件事，应该换个方式去了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直接问 其实这事我也想跟石岩说，我觉得如果能有个人，就算不以男朋友的身份，只是以一个异性朋友的身份安慰我一下，也会让我觉得更好过点，毕竟他看问题的角度会不一样。

但是石岩好像又出去工作或是旅行了，之前我发过一个短信给他，他只简单的回了一两句，说是在外面，等他回来请我吃饭。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关系，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再特别去打扰他。

对于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总觉得，他对我不温不火，好像只有当他想找我的时候，他才会出现，而当我想找他的时候，他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我还是觉得，他是喜欢我的，至少对我有不同于其他人的好感。

diàn huà突然响了，居然是工作时间不打私人diàn huà的艾米丽，我接起diàn huà就说，“真难得呀，您居然在工作时间打diàn huà给我，是有合作意向吗？”

艾米丽很干脆地说，“是石岩的事”，或许是为了让我打起精神，并表示自己不是想开玩笑，她停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他最近在哪里吗？”

我有点诧异，“不知道呀，之前我们发过短信，他说他在外面，可能又出去玩儿了吧。”

“那你最好确认一下，因为前两天我们培训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好像是认识他的，说了一些事。这两天，他好像是出去了，不过好像是跟女朋友回家了，所以，你明白？”

是呀，我明白，跟女朋友回家的意思就是，要结婚了吧，就算不是要结婚，至少也是关系很近了。我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说话也有点跟不上大脑，“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可能得再问问。不过你确定是他吗？”

“喜欢说自己是氯化钠的，叫石岩的人，在这个圈儿里不是很多吧。”

我沉默了，也可能当时又说了些什么，我不大记得了。我只记得，后来艾米丽也听出我声音不对，所以她劝了我两句，并告诉我，也可能是有人开他玩笑，又安慰了几句，就挂diàn huà了。

或许是吧，他那些哥们儿说话是很不靠谱的，可能真的是开他玩笑呢？但是又不可能没个起因，就开这种玩笑吧。我在给他找理由，也给自己找理由，更给这个奇怪的消息找理由，我觉得我脑子越来越乱，我得找人说说这事儿。

我打diàn huà给张艳，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张艳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因为她有的单子也会找他的那些哥们儿，或许她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

“我确实没听说，”张艳想了一下，“氯化钠是石岩，这应该错不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编出来的事，你也知道，他们那帮人，开玩笑没正经的。”

“那你觉得，是编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确实不好说，不过我会帮你打听打听的，最近我刚好有个单子，可能会找他们那帮人。”

“好吧，谢谢。”

“你太客气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他本人，至少两手准备吧，因为，我打听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也知道，那帮人”

“我怎么问呀？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

张艳斩钉截铁，“直接问！”

“可是我们现在算什么？我凭什么问他这些？”

“反正我觉得，你应该直接问，你们现在关系到什么程度，我确实不知道，或许，你可以想想，还有没有人可能知道。”

“我们就是比普通朋友好一点的吧，说实话，我觉得他喜欢我，但是他没明说过，我承认，我也有点儿，但我也没明说过。”

“有点儿乱。你说，乔玄会知道吗？”

其实我也想到过乔玄，但是她不行。“她太麻烦了，我不想让她知道。”

“我是觉得，你不妨问问她，因为，她毕竟跟你关系会比跟他那些哥们儿关系好，你是不可能从他那些哥们儿那儿问出什么的。”

这话没错，但是对于乔玄，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想有所保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孟姜女 强烈想知道dá àn的心和强烈想绕开乔玄的意纠结在一起。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或许我跟石岩之间没有什么约定，没有什么表示，没有什么承诺，那就是种默契，目前我只能肯定我对他确实有好感，不过我依然觉得，这种感觉不是单方面的。

张艳可能说得对，但是我也不可能直接去问石岩，我希望能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以某种朋友聊天的形式，不经意地提到这个问题，然后我从中得到dá àn。

我给石岩发短信，以让他帮我挑选装备为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短信有些含糊，只说还要过几天。这样的回答更让我觉得难受，让我觉得怀疑是真的。本来我已经离他很近了，近到就差那有没有都不重要的一步而已，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传闻，让我坐立不安。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很压抑，就好像在早高峰的地铁里，和不喜欢的人挤在一起，突然一转身，发现身边居然有个人带着清新的香皂味。现在唯一有着温润气息的人也要离开，只剩下一些我讨厌的人和浑浊的味道。

想到这些，真让人呼吸困难，乔玄是很麻烦，但总比上不来气要好办得多。所以，在和石岩面对面前，先去问问乔玄，就算是给自己打针疫苗也好。

“真难得，你会约我吃饭。”乔玄这是在抱怨。

“我们好久没见了嘛。”我一直都很不喜欢她这样抱怨。我们在点完菜后，我仍然翻着菜单，“你们最近忙吗？”

“还不是那样，自己找事儿干，要不老王就会给我找儿干，那更麻烦了。”乔玄边说边挑起面条，然后卷成卷，再放到碗里，再卷起来，不停重复这过程。

“最近不是都旺季了吗？不是应该很忙吗？”

“我一行政人员，淡季旺季跟我有特别大的关系吗？”她手里的面条卷和这个将要展开且本应该很严肃的问题非常不相配。

“你最近能看见盘子吗？”

“前两天他好像来过吧。”乔玄边说边尝试着把胡萝卜丝也卷进面条卷里。

“都旺季了，估计每周都有单子，所以你一定能见到他的。”

乔玄停下了手里的一切动作，“那你干嘛要问我能不能见到他呢？不如你直接说，想让我见着他后干嘛吧。”

我拿出一本书放到她面前，“如果你看见他，把这本书给他，这好像是他的。”

乔玄瞥了一下封面，“真不像他的风格呀，你确定这书是他的吗？我觉得他那样的人最感兴趣的侦探就是那十好几年还没变回大人的小学生，这书这么多字儿，对他来说也太深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收起了书，“好吧，我看到他，就交给他。”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的，但一定就是他们那些人的。”实际上，那本侦探小说是我的。

“那我是交给他，还是不交给他呢？”

“给他吧。哦，或是给他那些哥们儿都行，这书一定是他们谁的。上次我做助理的时候，坐他们车，在车里看见的，然后就拿来翻了翻。”我觉得这无懈可击，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又开始卷面条。“不过也可能是石岩的，他可能喜欢这种书，他大学专业学的跟这个也算有点儿关系嘛。”

乔玄开始不耐烦，再次停止卷面条，“好，我看见刘鹏，就把书给刘鹏，看见石岩，就把书给石岩，您看这样行吗？”

“行，谢谢了。”

乔玄只抬了一下手，然后继续卷面条。

“不过你最近可能看不见石岩吧，听说他出去了。”

乔玄完成不感兴趣，只“哦”了一下，仍然在卷面条。

我知道她一直喜欢旅行，但总结纠于很多事，所以去不了。“石岩他们去找秦长城去了，不过听说没找着，不知道这两天是不是又去了。”

“真好，他们是去的哪儿呀？”

这问题对我而言太超纲了，只好说自己也不知道。

“我在电视上看过，其实现在只有很少部分在地面以上了，只能看到一点点，不过去看看也好，摸一下什么的，感受感受，两千多年前曾经有很多人为了这个把命都丢了。”

然后乔玄边卷面条边给我普及秦朝历史，我真是要疯了，我说这些话之前，是真的以为她会说些石岩的事。看着她滔滔不绝兴高采烈，甚至快忘了要卷面条，我却完全插不上话。我有点后悔找她了，不得不打断她，“不知道石岩以后结了婚，还能不能这么出去玩儿。”

“那我怎么知道。”乔玄皱着眉，又开始专心卷面条。

“听说她跟女朋友回家了呢。”

“你刚刚不是说他去找长城了嘛，难道她女朋友是孟姜女吗。”

“我不知道呀，我又没见过他女朋友，你不是见过嘛。”

“我不知道石岩跟谁去找了哪个朝代的长城，但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那个人体模型是北京的，就南城的，我们南城那段儿城墙，腿脚儿再慢，一下午也绕好几圈了，不用找，就那儿立着呐。”

看来乔玄对此确实不知道，但乔玄说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之前没有想到，那就是如果那女的是北京的，就不存在要所谓回家的问题了，这就很可能是个传闻，所以，今天跟乔玄吃饭也应该算是有收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单身 我把我和乔玄的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张艳，她和我得出了一样的结果，并再次提出让我直接问石岩，因为石岩已经回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有点害怕去和石岩面对面，可能是由于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所以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后，我却没有主动联系他，直到他找上我。

我们先去买了装备，然后去吃饭。我问起他这次的旅程，问他有没有好玩的经历。他像往常一样，生动地说着他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你知道吗？到了那儿，基本听不懂当地人说什么，我们还说呢，鲁迅说的也是这种话吗？难怪他去ri běn留学，我听着就跟日语一样。太痛苦了。”石岩边说边摇头。

“那边没什么山呀，不像你们风格。”

“现在这种天儿是不行的，怎么也得四月再说，所以不如南下，体验吴越之风。”

“那边也是才子佳人的发源地吧。”

“对对，说话都跟唱曲儿似的，听不懂，还得带翻译。其实我本来想再往南去，海边或更暖和的地方，但一哥们儿，非要去找什么恐龙鸟儿还是鸟儿恐龙的，结果路上还走错了，然后才绕到了鲁迅他老人家老家的。”边说边拿出两包东西，“那边儿比较人杰地灵，所以特产就没什么，如果没这两个样儿，我就得买豆腐，啊，不，腐乳了。”然后把其中一包推得离我更近些，“你尝尝这个，我觉得这个还行，就是吃多了上火。”

“哦，榧子呀。”

“你居然认识这个？”

“你没事吧，这不是很常见的东西嘛。”

“好多人都不认识这东西，都说是杏仁儿，还非跟我抬杠，后来我都迷茫了。”

我指着另一包，“我倒不认识这是什么。”

“这是当地一种什么点心，我也忘了叫什么了，包装上应该有吧，听说女生都喜欢，所以我就买了。还有霉干菜，我觉得你不喜欢，所以没买，再不就是腐乳，我怕会流汤儿，也没买。”

“有茴香豆吗？”

“有啊有啊，一看你上学时候就是好学生，这都记得。我并不想挑战鲁迅的个人品味，但是单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指了指那包点心，“那你喜欢这个呀。”

“当地特产嘛，我虽然不太喜欢吃甜的，但包装不错呀。”

听他说完这句，我已经想不起来再要说什么了，直接问他，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他看我不说话，又开始讲起这次的行程，都经过了几个城市，走了哪条路。

当我听到他说其中一条路很危险的时候，我灵机一动，“你常去这么有害生命的地方玩，你家人不担心你吗？”

“我爸我妈都习惯了，再说，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时候我在工作，什么时候我在玩儿。”

“那就没别的人了吗？”

石岩愣了一下，“你觉得还有谁？”

我看这个问题又被扔了回来，我有点没办法，但我今天一定要知道dá àn，所以我打算直接问，“比如哥们儿或是你朋友之类的。”我们之前从来没谈过关于女朋友的问题，这算是第一次，而且在这么不经意情况下，就好像聊天搬提起，很合理。

他又恢复轻松状态，“哎呀，我们这样儿的人，天天往外跑，没多少人愿意搭理我们，你要说那帮家伙，他们就会关心我回来以后，什么时候请他们吃饭。”

我觉得石岩这话可以翻译成“我是单身，我是安全的。”我看他说话很诚肯的样子，我愿意相信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投错了胎 张艳天天都会给我打几个diàn huà，告诉我，其实我没必要为一段根本没有开始过的感情这么伤心难过。她通常会变化多种语气，婉转c怜惜c劝导c讲道理c甚至是训诉。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是她说的话我完全听不进去。在我心情跌到冰点的时候，我觉得她说的这些话，还不如艾米丽的一句“结婚又怎么了，不是还可以离婚”听着顺耳。

但是我依然不想听她们说话，因为我觉得她们都不理解我，石岩对我的意义远大于此，这就好像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是没办法跟那些可以活蹦乱跳的人去解释窗子对自己有多重要。而且，石岩不仅仅是窗子，他是一个人，我喜欢的人。我太压抑了，只有跟石岩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我活着。

我开始失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睡不着，也害怕睡着，不是怕做梦，就单纯害怕进入睡眠后那种无法控制意识的感觉。心情也很差，就算是阳光明媚，我都会觉得在下雨，不是暴风骤雨，而是阴雨绵绵。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情，就是想哭，有时候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都会开始不自觉流眼泪，我曾经几度情绪失控，不得不跑到卫生间去大哭。

关系还算说得过去的同事，看到我情况不大好，以为我还在为杨的事心烦，就安慰我，说什么“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就会为你开一扇窗”之类的话。我感觉很累，我不想跟她说那么多，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就是，那扇窗是为了让人跳下去而打开的。

我之前从来没陷入这样的悲观中，我开始厌食，我也厌世，看着什么都烦，我觉得不用为我打开什么窗，让我被车撞死，就是恩赐了。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想我和他之间的事，这件事谁都没有错。他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找做jiān zhi时候认识的xiā一 sh一u？我在以前的公司，看过他的简历，男人熟得刚刚好的年纪，数一数二的国内大学毕业，热门专业，自由职业，收入丰厚，是那种只要工作三四个月就可以顶白领小资忙一年的人，做jiān zhi不过就是打发闲暇时间而已。我们之间差距这么大，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赶上他的。

我越想越烦，头也越疼，然后胃也开始疼，我觉得我在发烧，我觉得我又要进医院了，我想这也许是件好事，或许我能病死，然后就不会再想这些事了。

可惜一切没我想的那么好，我开始频繁耳鸣，总是嗡嗡的，但有时候可以听到有人在哼歌，虽然听不清楚歌词，我却知道那是一首很悲伤的歌，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悼念我这段还没开始就夭折的爱情？我想起了《黑色星期天》，不知道我现在听这首歌，会不会真的有勇气去自杀。我越来越烦，再加上我爸我妈觉得我状态越来越差，不停让我这样让我那样，我开始不想回家，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加班，我每天到家的时间都超过十点。

每次睡觉前，我都会哭，大哭完，都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伤心？为什么和之前正式交往的男朋友分手都没这么难过？为什么我会这么在乎他？我知道，我的世界观在塌陷甚至是崩溃。

除了张艳，我老板也在努力开导我，以他的方式。他不停找我聊天，内容大多是关于衣服c手表或车，他的表现完全像是个纨绔子弟，当说起某人开的车不好的时候，他就眉飞色舞，当某人的手表和他的车一个价格时，他又尖酸刻薄。再不就是谁又换了女朋友，谁家孩子长得像et，哪个tea的谁和大老板关系不一般，某个谁谁谁根本就是裙带关系等。

我真觉得他真是投错了胎，当个女人多好，可以名正言顺的“三八”，如果这不是我必须要处理的“人际关系”，我一定会踹他两脚，再在他脸上踩几下。但是一想到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得罪了，估计会给我小鞋穿，我只能收起我的暴力倾向。虽然，他没有在上次事件中挺我，但是我得承认，目前为止，他分给我的“地”是全tea里最好的，有效客户最多且相对有钱。如果我真的得罪他，他估计就会把这些“地”分给最近新来的两个正在讨好他的小姑娘。我为了感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不想再为了工作更郁闷。

“哎，你知道吗？”他看着我，好像要告诉我什么绝密信息，但又不想就这么白白告诉我，一定要引起我的充分重视，所以停下来，等我回应。

“不知道。”我实在没心情跟他玩猜猜看游戏，去浪费脑子想什么谁家的狗又得了感冒，谁家的猫又挠坏了沙发。

“啧，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呀，我还没说呢，你当然不知道呀。”他看了我一眼，神经兮兮地，“这事儿我真不应该告诉你的，我是看咱俩关系这么好，我才想告诉你，”他边说边瞥我。

“我是真猜不出来，您想说，就说吧。”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dá àn。

“得，看在咱俩关系这么好的份儿上，我还是告诉你吧。但是，我告诉你，你一定得难受，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可是，我告诉你，你其实也没办法。”他就像在说绕口令一样，来回重复这几句，似乎非要等着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他真烦，他要说的一定不是什么正事，但是如果不作个了结，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不得不假装紧张，“真和我有关？”

他有点高兴了，“唉，大公司呀，有时候就这样的。”

我假装更紧张，“究竟什么事呀？”

他虽然对我这个反应不是很满意，但看得出，他也意识到上班时间不宜长时间聊天，因此他决定说。“其实，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时那么处理你跟杨的事吗？我是为你好。”

“没帮我，还说为我好，真有创意。”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吧，你来，是杨介绍的，这你心里有数儿，但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她从中会受益，虽然不多，但也是有钱拿的，当然，多少钱，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商业机密嘛。如果你现在跟她抢单子，那你就可能被人认为是在报复，这样，你的人际关系就很麻烦了，大公司，都这样儿。”

这话很不顺耳，第一，他一个上司怎么拿这种事出来卖好？第二，怎么就变成了“我跟她抢单子”了？第三，杨把我卖过来，她抢我单子就合理了吗？第四，他觉得他跟我关系这么好，干嘛不早告诉我？

然后我又觉得我真是够累的，除了我自己的私人问题有的烦，还得在这里哄这个“童心未泯”的“八婆”，而且这个“八婆”还有着不折不扣的小人风范。我已经不是郁闷这么简单了，我觉得他真恶心。

他看我没说话，很惊讶，“你怎么了？打击太大了？不应该呀，这又不是什么重大事件，你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没有，我刚刚想别的事来的。”我看了一下表，“都这么晚了，我约了个客户，得准备准备快点儿走了，再迟到不合适。”

他显然还没说够，但还是觉得客户更重要，所以就边贫别的边和我一起上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嫁个有钱人 张艳的diàn huà和我老板的谈心对我轮流轰炸，与此同时，我父母也向我发动攻势。在他们看来，我最近的情绪波动，是由于我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他们为此很是着急，不停找亲戚朋友帮忙解决。所以，我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出去扫楼的时候，会接到张艳的diàn huà，在办公室里，会被老板叫去聊天，回到家，我父母会拿各种男人zhà一 piàn给我看，我现在突然觉得艾米丽和乔玄的“爱搭不理”好像是种真正的安慰。

“你知道你张姨的女儿吗？”我妈看着我，“就是去年结婚那个。”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又要继续那个话题，而且是我不想听的话题，所以我说不记得了。

我妈有点不高兴了，“啧，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怪？唉，看来都快三十了，还不结婚，脾气真的就会变怪。”

我实在不知道，我妈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样说自己的女儿，但对于已经进入到这个阶段的话题，我再说什么，都会越来越糟。

“我说你争点气行不行？别人家的孩子都结婚了，有的都有孩子了，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就你这儿还单着，你知不知道，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闺女有多丢人？”

“丢人”两个字，在我听来格外刺耳，所以我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shàng én，关上灯，没刷牙，没洗脸，在我妈《丢人女儿嫁不出去论》的演讲声中睡去。

大概在两三点的时候，我从梦中惊醒，最近我常这样，我不记得是什么梦让我如此恐惧，甚至有时候会哭醒，就知道醒来的时候心跳很快。

我就在数数字c数绵羊c数眨眼次数中等到天亮。我妈态度温和了很多，问我早餐够不够，或是粥会不会太烫，我差点就忘了，昨天她用那么激烈的言论说过我。

如果是双方交手，最终还是要出招的。我妈拿出一张zhà一 piàn，“你看这个小伙子，是你陈姨亲戚的孩子，条件不错，你去见见吧。你陈姨一直都对你不错，你就算给她个面子，行不行？”

“好！”我答应的异常干脆。

我妈愣了几秒，回忆了一下我刚刚的dá àn是不是和她听的想的一致，然后面带微笑，“那我帮你约时间了。”她语气中带着的愉悦实在无法形容，“这男孩儿条件不错，有车有房，工作又好。”

在我妈自言自语式的介绍中，我吃完早餐，上班去了。我觉得如果自己不能快乐，却可以使别人快乐，也是种伟大，好像现在的我就很伟大。我陶醉在这种自满中，直到diàn huà响起。

“你知道吗，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现在做hu一 d一ng呢，两人同行，免一人，今天最后一天了，我们晚上去吧。”

“今天晚上不行，今天晚上我要去相亲。”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难受。

乔玄“啊”了一声之后，安静了好几秒。“你不是吧，什么情况呀？”

“我也没办法，如果我不去，我妈可能就不认我。”

“那你爸有没有说，如果你去，他就不认你？”

“你说什么？”

“跟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呀。”乔玄听我没反应，“《傲慢与偏见》里的那段儿。”

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她聊那么理想主义的小说，所以只“哦”了一声。

乔玄还在没完没了地说着，关于小说或是相亲的事。我突然觉得她有点像我妈。平时的我，会把耳朵借她，但今天我心情实在太差了，所以我想结束这对我没帮助又没意义的对话，我随便应付了几分钟，然后就说，“我到公司了，就要进电梯了，我等下打diàn huà给你。”

当我忙完真的回到公司的时候，又听我老板讲了两次，他家孩子是多聪明，聪明到可以自己穿袜子的事。我提醒了他很多次，我晚上有事，我要下班，但是他非要坚持给我讲完他们家孩子是怎么能分清袜子上的图案是小猫还是小熊。

之后，我在相亲的路上，又接到了张艳的diàn huà，她有点不相信我真的会去相亲，但她觉得那或许是好事。

“你看，你现在这么压抑，你上班烦，跟父母住在一起也不开心，不如结婚，搬出去，不是挺好，如果真能找到个好老公，你的问题，能解决一大半。”张艳帮我分析着。

“是，你说的对，结婚能解决很多问题。”这句话是我在应付她。

“唉，我觉得，你现在也听不进去我说什么了，总之你记得，什么事都往好处想，别为难自己。”

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一句话，但说着容易，实际太难了，我要照顾我父母的心情，我还要照顾乔玄的心情，我还要照顾我老板的心情，等下还要照顾那个来跟我见面的哥们儿的心情，有谁真正照顾过我的心情吗？我看着街上的路人，他们经历了一天的工作，个个表情木然，我想我应该也是其中之一。我那个小人老板的嘴脸连同他家孩子袜子上的图案一同浮现出来。我开始认真考虑，如果我真的找了个有钱人嫁了，说不定真的不用上班，不用愁了，然后，我就可以去周游世界，就算不是跟喜欢的人，但是能逃离我现在的生活，也是件不错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峰回路转 频繁相亲使我见得越多就越烦。我并不是对这种可能代表一部分成熟意义的生理性油脂分泌过旺型脱发有歧视，但我确实希望我结婚的对象是有头发的。是不是现在的人吃的都太好了？难道说吃得越好，头发越少？除了头发少的，就是油嘴滑舌的家伙，把自己说得像贵族少爷一样，如果不结婚就没家产分。总之，外表好的基本都是没正经的，说话不带限制级的基本都没头发。

在一个家伙喷他的狗每天消耗大批昂贵狗粮时，我默默念着，希望有人快打diàn huà给我，救我出险境。diàn huà竟然真的响了，没有来显，我接起来，居然是石岩。

“你还找我干嘛？”

“啊？怎么了？什么意思？我刚回来，被一哥们儿骗进山里去了，那边儿没x hà一。”

我实在不想再听这个人说话，直接就把diàn huà挂了。他再打来，我也没接，他又打了几次，我都没有接。然后他又发短信问我是怎么了，我也没理他。

此时跟我相亲的哥们儿还有他家那吃很贵狗粮的狗已经完全被忽略了，那哥们儿看到这种情况，可能也觉出来自己没戏了，又夸了几句他家的狗，就结束了这次相亲。但他实在很没风度，居然在知道自己已经没希望之后，要和我aa制。方法还很鬼祟，他拿着账单，边看账单边看我，就跟要向我讨个说法似的，实在让人受不了。

得，算我点儿背，我实在不想跟他在这里现眼了。我拿起手袋，“忘带钱包儿了，是吧。”还没等他回答，我就抢过账单，“我来吧。”然后，给钱，结账，走人。回头多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掉价。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想着石岩为什么还给我打diàn huà。渐渐我冷静下来，从他的角度去想，事情似乎简单得多，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结婚了，所以他不过是像往常那样给我打个diàn huà而已。我突然希望他再打来diàn huà，这样我就可以骂他一顿，又一想，为了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必要，还会显得我好像很在乎他。我已经决定了，不骂他，也不理他。

他不停打diàn huà和发短信，内容都是问我为什么不理他或他怎么惹我生气了，几天之后，他把语气改成肯求，并且找我以前的同事，让他们劝劝我，说是好歹也要出去见个面，说明白原因。

由于张艳现在的公司跟他的哥们儿接触很多，所以这件事也波及到了张艳。我在张艳家吃饭的时候，她就接到了两三个说客的diàn huà。

张艳挂上diàn huà很感慨。“其实，他也够执著的，是吧？”

“执著有什么用呀，我现在就想快点找个有钱人嫁了。”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他说明白，他这攻势太猛了，连老卢都出动帮他说情了。”

“你不也赞成我不理他的嘛，现在变了？”

“我只是在想，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如果他真的只是结婚了，想出来再找个姑娘联系下感情之类的，被对方发现了，或者还没发现，就是对方不想继续了，他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找你问原因吧。反正他已经结婚了，再找另一个不就行了。你不觉得吗？”

“我就觉得很烦。”我已经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张艳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安静地吃完那餐饭。

但就在第二天，张艳又打diàn huà来，说石岩居然找到了她，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约我出去见个面。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确实想再见见他，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就当见他“最后一面”也好，所以我没再拒绝。

张艳问我要不要她陪我去，我怕破坏了这“最后一面”的气氛，所以说自己知道自己在干嘛。

当我到了餐厅，他先小心翼翼问我要吃什么，然后等所有的菜都上齐，他环顾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之后才开口，“能跟我说我是怎么了吗？”

我一直觉得，比“知错不改”更可恶的就是“错不知错”，如果他现在坦白，我觉得他还算是个好人，但现在他居然还在问怎么了。我决定直接说，或许我说出来后，可以换得我们安静吃完饭，然后都留个好回忆。“你都结婚了，干嘛还找我？”

石岩面露难色，“谁说的呀？”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默认了。“你的一个表弟还是表哥的，在张艳那里做了天jiān zhi，他说的。”

他居然笑了，“你就是因为这个不理我的？”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反应，“你终于承认了吧？”

他开始嬉皮笑脸，“我哪儿承认了，我承认什么呀我。”然后他像自言自语一样，“这个张艳也是，故弄玄虚的，我怎么问她，你怎么了，她死活不告诉我，还骂我。”

我目前大脑的转速已经不能理解他现在的行为了，所以我只能平静一下我的心情，然后用比较客气的语气说，“好好吃完这顿饭，行吗？”

石岩又笑了一下，有点无奈地看着我，“我确实结过婚，不过已经离了，结婚后也就不到一年半吧，就离了。”

“可是你没说过呀？”

“也没人问过我呀。再说离婚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我还跑去逮谁跟谁说呀。”

我怀疑地看着他，没说话，我确实觉得他这是在骗我。

“我可以给你看离婚证，而且我户口本儿上也改过来了。”他看我还是很怀疑，补充道，“如果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不理我，我今天都可以带离婚证和户口本儿来给你看。”

“那你们为什么离婚？”我觉得，如果是假的，不可能一时间把所有都编的很像真的，一定会有破绽。

他叹了口气，“你觉得，一个希望稳定的幼儿园老师会受得了一个天天不着家的人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凭这句，我又觉得这好像是真的。

“一开始，她还觉得没关系，觉得我只是在家呆的时间短而已，后来她开始抱怨，发脾气，摔东西，最严重的一次，她晚上十点打diàn huà给我，说把我所有东西都扔出去了，告诉我，如果不想东西被人捡走，就快点儿自己捡回去。当时我在四川，她知道的。”

听到这里，我又觉得像真的也不像真的。“那她真扔了？”

石岩点点头。

“那你真的回去捡了？”

“怎么可能！四川呐！你以为我是在后海吃烤串儿吗？是当时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吗？飞机火车又不是我们家开的，就算我开车回去，不睡觉一直开，也得会儿呢吧。再说那可是大晚上。”

“那你那堆东西就真的不要了吗？”

石岩看了我一眼，“还好，我有个好哥们儿，当时我打diàn huà给盘子，他立马儿飞车去帮我捡回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儿损失，不过比都没了强。”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提出离婚的？”我觉得提出离婚或是分手的男人都很不负责。

“是她提出来的，她甚至连选都没让我选，就直接去法院起诉了。我进了山，当时下了场雨，我就被封的山里了，好几个月才出来，传票都比我早到的家。”他说完后，看着我，或许想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又加了一句，“像我这么淘气的小孩儿，真上幼儿园的时候，都没让阿姨发那么大火过。”

这句话比较突然，我一时没准备，所以笑了一下。

“笑了笑了，笑了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我心想，才没那么快没事儿呢。“当时就真那么离婚了？”

“那能怎么办？她当时又哭又闹，她妈还在边上说，我再不离婚，就是要逼疯她闺女所以”

“其实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当时结婚，就不应该不应该”

他看着我，等着我想词，看我实在想不到，就接着说，“不应该再到处跑？可这就是我的工作呀，又是我的爱好，她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她说没关系，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等待也是种诗意般的快乐。可谁知道，不到一年，就跟我说，她想要稳定的生活。”

“那如果她当时真的给你选择，让你选是离婚，还是不到处走，你真的会选不离婚吗？”

“当时突然了，根本没想。我也不可能再去身临其境一次，我只是觉得，如果她给我机会，让我选一下，有点缓冲也好。”

“就是那个很瘦的女生吗？”

石岩点点头，“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人？”

我想都没想就说，“听说她很文静的呀？怎么可能这么不理智？”文静是听艾米丽说的。

“你之前听说过她？”

我有点后悔刚刚说的那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打听过他的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认识你，比我认识你早的人多的是，大家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谁都可能被说到吧。”

石岩接受了我这个解释。“所以，环境对人的影响真的很大，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也听不出他的话哪里掺了假，但我想最后用最直接的方法确认一下，“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而且你也可以问当时帮我飞奔去捡东西的刘鹏，他知道整件事。我离婚，知道的人确实很少，因为这不是光彩的事，不过他知道，除了盘子，还有两个人也知道，我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你，盘子也认识这两个人，你也可以通过盘子找这俩人。”

到这里，我基本已经相信他说的一切了，因为我实在没理由不信，相关人，相关事，都有条有理，但我还需要时间去整理。我突然觉得脸有些烫，一开始就那么没头没脑的实在尴尬，只怪自己太冲动，不知如何收场，唯有低头猛吃。石岩很善解人意，也不再提此事，讲了讲这次行程，一吃完饭，他就提出送我回家，让我好好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找个合伙人 “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张艳有点吃惊。

“我相信！”

“你真就这么相信了？”

“我相信。当然我也会用我的方法去再确认。”

“好吧，我承认，我也觉得他说的有点像真的。但是，我仍然觉得你们不合适。”

“如果他是单身，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他解释那么多就是不想我再误会，之前还找了你们那么多人要我听他解释，这不就是对我有意思嘛。”

“我没否认他对你有意思这点。我是说出现在他和他前妻身上的问题，也会出现你们身上。”

“我看不出来这是个问题，我跟她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这种生活，而且，如果有条件，我也希望过那种生活，diàn yg里都说人生应该像旅行，有机会实现的话，不是很好吗？”

张艳沉默了几秒，“我想，你们相互多了解一下也好，或许你到时候会自己选择的。你好好休息吧，最近你状态一直都不大好。”

我现在状态好的不得了，当我知道这只是个误会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已经阳光明媚了。早上上班的时候，我都觉得天亮的越来越早了。

“哟， sales今天心情不错呀。”我老板朝我打招呼。

就算我心情再好，也不想搭理这人。我收起笑容，“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可能等下要见个客户，他们有意向吧。”

“哟，真的呀，那太好了！加油加油加油！”

我觉得在我老板身上，什么“二”呀，“缺心眼儿”呀都不为过，他不会天真以为我对杨的事已经不介意了吧。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想上班，每天地铁里的人多得让我恶心，这份工作也不好，天天和那么多陌生人打交道，没有安全感。或许我应该自己干点什么，现在很多人都在创业，做什么都有赚大钱的，我又不比别人笨，为什么不试试。其实我以前就想过，只是之前由于石岩的事，实在没心情细化，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太有这个心情了，如果我真有自己的买卖，赚了钱，我就可以和他一样，到处走到处玩。我是认真的。

做什么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听说有人摆地摊都能发财，但那肯定很累，我一定受不了。现在餐饮业是很有“钱途”的，大家都有钱了，就想吃好点吃特别点，不过办健康证还是合格达标什么手续的，好像很麻烦。服装饰品也不错，女性最容易冲动消费，可是又不一定会稳赚，再说如果我现在ci zhi，估计我妈会骂我。

突然，我想到我可以做我的本行，我以前的两份工作都是做培训，我对此非常熟悉，流程简单操作容易，只要有个公司能开fā pià一就行，再加上我还保留着以前的很多资源，完全不用“重头再来”。

我很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现在我只要注册一家公司就能开张了。我问张艳关于注册公司的事，但她对于注册方面并不了解，说当时都是那谁谁谁去办的，然后就送了个公司给她。

好在自己开公司的人很多，我打着去见客户的旗号，约了另一个朋友见面，她现在有一家七八个员工的公司，做得很不错。而且我只是想大概问个情况，对方规模大小都不重要。

“来了很久了吗？”陈思婷问。

“没事儿，我也刚到。”

“不好意思，堵车。”

“真没多长时间。”

“你真想自己开公司？其实你在diàn huà里说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不特别明白你的意思。”

“我看你们都自己开公司，不是都挺好的，所以我也想试试。”

陈思婷点点头，“试试也没关系，不需要很多资金，注册也容易，就是你一个人的话，那可够你忙的。”

“很忙？一个人不行？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只能说，忙是相对的，如果单子多，那一定会忙，如果没单子，当然这个大家都不希望民，但如果真的没有，那一个人都嫌多呢。至于需要多少钱，就不一定了，注册公司现在最低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应该比我注册的时候还低，可能万吧，当然，如果你注册资金多，那客户一定会觉得你的公司比较可靠了。”

“我是不是可以找人合伙呀。”

“这是当然了，我之前就是找人合伙的，后来那人不想干了，我买回了他的股份，所以现在公司是我一个人的。”陈思婷说到这里有些许得意。

“那找什么人合伙呢？”

“这个就要看你了，如果你想公司大一点呢，就找个有钱的，如果你想公司效益好呢，就找个能干的，工商局才不会管你找谁合伙呢。”

“那注册公司麻烦不麻烦？”

“你指的麻烦是什么？流程吗？其实还好，可能是会跑很多趟，但你可以找dài li公司，几千块钱吧，他们就都给办了。初期的事情比较多，想办起一个公司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建议还是找个人一起，就算是心理上有个伴儿也好，特别你一个女生。”

我觉得我有好多问题要问，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看来只自己去试试，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

我开始物色合伙人，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石岩。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可以像张艳他们那样，成个夫妻档，多好！这样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赚钱一起出去玩。

我发短信给石岩，告诉他我想自己创业开公司，我没说要跟他合伙，因为误会虽解，但我们关系还没明确。

他回短信说，自己在路上，等回来后请我吃饭庆祝。

或许是表述不明确，所以我又发了一条，说我正在找合伙人。

石岩回了一条很长的短信：我理解你的想法，其实我本来是不介意的，但是我想，你找我的初忠应该也不仅是想我只出些钱的原因吧，而且，我也不希望我只是出钱不出力，但是我现在的工作你也知道，我总不在北京，而如果我们合伙，我也不可能所有事都让你去办，那太不负责。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就是，我确实不希望我们之间有某种金钱关系。但是，如果你认为我是最好的选择，我不会拒绝。

我很感动最后两句，我觉得他是在说，我们的关系就快要明朗化了，同时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谁都不知道以后的事，如果现在贸然扯上钱，对以后不好。再说，我一直都提倡女性经济独立。

如果石岩不行，我一时也想不出其他人，所以不如先自己一个人试试，去工商局问问再说。不问不知道，一问真奇妙，原来陈思婷说的不是都对。我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但我理解到，如果要一个人注册公司，叫一人有限责任公司，那样注册资本最少要十万，如果两个人或更多人,就是两个股东或更多股东，注册资本会少很多，最低只要三万。十万很超我预算，我本以为这事万就能搞定，所以，我现在还是得找个合伙人，必须得找个合伙人。

艾米丽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有责任心，也算有条理，只是我担心她可能拿不出闲钱来。不管怎样，先约出来谈了再说。

艾米丽听完我的大致想法，瞪着大眼睛，“你真这么想？天呐！”

“现在很多人都自己创业开公司呀，怎么了？”

“我一定不行的，我现在正在一个上升期，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心二用。”

“其实初期可能是没什么事的。”

“？”

“所以，你当这边jiān zhi也好，当你现在上班jiān zhi也好，都可以的，等咱自己的公司有了起色后，你可能是双丰收。”

艾米丽笑了，“我一直认为，y一u kn一，如果你不能全情投入某件事中，是不可能有好的回报的。”

“但是我现在本身就是xiā一 sh一u，我可以一边xiā一 sh一u我现在公司的产品，再顺便问一下人家要不要做个培训什么之类的呀，你做后台支持就行，咱之前都是干这个的。”

“但是我不做这个好久了，而且，我确实没办法分心，再退一步，就算我真的有办法分心，上班的时候不能上外网，邮件都有jiān k一ng屏蔽，我们除了sh一u ji外是没别的办法沟通的，但如果你去xiā一 sh一u我们的产品，必然会有方案之类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我们都没办法交流。”

确实这个问题我没想到，我这边还好说，可以借着见客户出去随便找个带无线上网的咖啡馆，但艾米丽是文职，她是没机会出去的。

“再说，你有规划了吗？”

这东西是艾米丽的强项，她果然问到了，而且是我还没想好的。“现在还没有，我想什么事如果总想去不去做，还不如直接去做了，再想怎么继续做下去。”

艾米丽点了点头，“看来你挺坚决的，那我祝你好运了。”

“谢谢。不过我很想听听你说的规划是什么。”

艾米丽高兴起来，“比如，你的客户群体方向，你未来一年c三年c五年c十年的公司业绩计划，等等等等。客户方向又分很多，是你以前的客户，还是你将要开发的客户，还是你现在公司的客户，你总要确定你要向什么人推销，你现在是公司分给你的，但你有了自己的公司后，没人分给你，你怎么办？”之后她就把大公司那套企业管理规划课程讲了一遍，听的我很是晕头转向，我心想，我就一几万块的小公司，一开始起步怎么可能就那么大阵仗了。不过，对于艾米理这样干脆拒绝，我并不生气，其实一开始我就猜到了，我只是想试试，报着万一成功的心态而已。

现在艾米丽也不行，那就只剩乔玄了，那个有闲钱也算有闲时间的闲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生日快乐 其实要说动乔玄这样的闲人很简单，只要告诉她，这东西好玩，有意思，就行了。我根本不用担心，她是没钱还是没时间。

但是在见乔玄之前，我还是稍稍计划了一下，根据我打听来的消息，如果两个人注册公司，只要三万块，但三万块的注册资金看上去确实太寒酸，我还是希望公司在注册资金上是个六位数，也就是十万块，我和她每人五万。

和乔玄合伙，是不能直接提出的，要慢慢引导。这段时间，我一直和我妈说我出去相亲，其实就是去和乔玄吃饭。从这几次吃饭中，我觉得我自己也挺了不起的，无论乔玄把话题扯的有多远，我都能给兜回来。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说sh一u jix hà一太差，我却绕了几回合，告诉她我认识的很多人已经在自己创业了；第二次吃饭的时候，她说茶叶的种类，我又转了几个圈，告诉她我也想试一下自己创业；第三次吃饭的时候，她说大脑切片，我引导了几次才到正题，告诉她创业其实并不难；第四次吃饭的时候，她说一个什么游戏，我迂回了好久，才要给她讲创业后的美好生活，可是又被她的什么古生物进化给打断了。

严格来说，乔玄不算是个难相处的人，只要按她的思路走，她还是会比较配合，但偶尔她的突发奇想也会打乱我的计划，好在她不是一个难约的人。

“堵车，不好意思，实在太堵了，停车场一样。”乔玄虽然这么说，但她似乎没为自己迟到而不好意思。

“没事，我习惯了。”这是真的，她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能迟到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我好像老迟到一样。”

“您哪儿是老迟到，您是从来没准点儿到过。”

“哎哟哟，看看，看看吃神马。”

“要一套餐吧，我等你的时候，都看了好几遍了，套餐不错。”

乔玄像小孩子一样抿着嘴，并配上同样的声音，“我知道我迟到了嘛，都说了不好意思了嘛”，然后突然间合上菜单，恢复自己的声音，“你说了算，这顿我的。”

“其实不用，我们a吧。”

“不，我迟到，确实是我不对，别跟我争。”乔玄一直在说自己迟到不对，但她从来都坚决不改，甚至连虚心承认都算不上。

“到时候再说吧。”我要想想要从哪里开始入正题最不会被打断，最安全的话题是她感兴趣的，她就会一直说，这样很容易引导。

乔玄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眼睛一直看着餐厅的墙，若有所思。

“看什么呢？”

“好像是勃朗峰。”

“是哪儿呀？”

“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峰，不过我也不确定，好些山长的都差不多。”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从旅游切向自己创业。“是吗？阿尔卑斯山好像不高吧？”

“平均三千米吧，这个不到五千。”

“果然不是很高呀，等我有钱了，我得去看看。”

乔玄听了后，猛点头，“没错没错！能上去看看最好，如果上不去，在山下走走也好，对了！那儿有土拨鼠！你知道贝多芬也有首《土拨鼠》。”然后她开始哼哼，哼了几句后，又认真地说，“词也特别好，‘我曾走过许多地方，把土拨鼠带在身旁。为了生活我到处流浪，带土拨鼠在身旁。’”

她说完了歌词又开始哼，而且旁若无人，我觉得我头好疼，难道我今天的大计又要毁在这小耗子身上？

乔玄看不我再说话，终于醒悟过来，低着头，开始评论这个菜，然后她又开始批判上次我们去吃的那家餐厅。

看着她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完全可以不说话了。乔玄的背景和我老板情况差不多，不过我老板或许应该算是书香门第，而她家里具体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一直猜她家是y xg富豪，上什么排行榜是不可能的，但她家是那种还算有钱的家庭。

“你说是不是？”乔玄盯着我问。

“什么是不是？”

“就是上次我们吃的那个批萨，是不是像口香糖做的，所有料都黏了巴叽不说，底儿还硬的像轮胎，而且还一半凉一半热，太高科技了，怎么弄出来的呀。上次我们是不是坐高速公路上吃的饭呀，他们捡了轮胎和口香糖，然后攒吧攒吧，就给我们端上来，让我们吃！”

虽然我觉得她说的有点恶心，但没说错，我点头以示同意。“听说你们最近要招聘？”

“别提了，贵的吧，他不愿意请，便宜的吧，他看不上，我每天看简历看的都要傻了。几千份呀！我觉得老王是要魔障，他给我们每人发了本儿《弟子规》，让我们背。”

“《弟子规》？他不是吧他。”

“你也觉得他这是要疯吧，我ka一，那是小孩儿看的，他有没有常识呀，还《百家姓》c《三字经》c《千字文》呢。”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不好，她一定又得背几句，我想阻止她，但已经晚了，乔玄果然把每个都背出了几句。我看着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突然想踹她。我打断她，“你居然还会这种东西？”

“以前练字儿的时候背的，不过我没练多长时间，也就会几句，唬人的，哈哈。哎？你看你，非在这儿跟我说话，这段儿我正不熟呢，忘了背哪儿了吧。”

看着他这么欢乐，想着我们饭都快吃完了，还没说到正题，实在烦燥。她太能打岔了，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我决定今晚再试最后一次，她要是再这么不靠谱地胡说，我就放弃，改日再战。我找了个她比较感兴趣而又接近我目标话题的话题，“你不是说想ci zhi吗？”

“是呀，不过我正跟家里斗争呢，我爸我妈不想我ci zhi，可我想ci zhi，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不过我会继续斗争！”

“其实我也想ci zhi，自己开公司，旺季赚钱，淡季出去玩。”

“知道，你上次说过了。你还说，你认识的好多人都在开公司。”

“对呀，张艳，你知道吧。”

“知道，听你提过。”

“对呀，就是她，她就开了一家公司，挺好的呢。他们现在就是旺季接单子，淡季歇着，我觉得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可以出去玩，还有钱赚。人，一定要经济独立。”

我要在她正常的时候，多灌输点这种思想，谁知道她这个状态能坚持多久。“所以我也想开个公司，试试也好，如果创业成功，那就可以在不忙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前两天我一个朋友带队去爬山，有两个可年轻的外国姑娘，就跟咱差不多大，就是公司老板，在淡季出去玩儿。”我看了一眼乔玄，她正看着吃完的空盘子空碗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我说话。我只能像说给我自己听一样，“再说我以前是干这个的，现在又是xiā一 sh一u，可以兼顾嘛，就是得再找个后台支持，要不可能忙不过来。”

“那我们试试吧。”

“你说什么？”我看她很平静。

乔玄突然高兴地说，“我们试试吧！我说我们试试吧！试试吧！试试吧！吧！”

其实我还想了好多话，都没说出来，她就这么答应了。不过眼前这个兴高采烈的乔玄，比刚刚那个平静的看着好多了，我开始觉得，她平静下来的时候真能吓我一跳。

那天乔玄“上道儿”太晚了，我们吃完饭，快十点了，她才说出要入伙。不过也算我超额完成了任务，本以还得有个两三次才成功呢。想着自己能开公司了，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合伙人是个看着不大靠谱的家伙，但兴奋还是占了大多数的，美好的明天好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隔了一天，我打diàn huà给乔玄，告诉她，注册资本要十万，我们一人五万。她想都没想就说好，然后问怎么给我。我心想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不过这事急不得，还得先核名，我们的公司得先有名字，等哪天有时间，约了见面谈。

关于公司名字，那确实很重要，叫出去要上口，最好要有意义，如果还能带点国际化当然更好。我跟石岩商量了好久，他的提议都太有趣味性而没建设性，什么“大发”c“广同”c“乐欢”c“信和”，还有更可乐的，“快点儿来”c“就在这儿”c“都很好”。先不说这些名字能不能通过，光叫着都觉得难听，他以后要开一饭馆儿，估计能起个特实惠的名字，比如“客似云来”或“特好吃”。总之这些名字都不行，而我想的几个都已经被注册了，看来好名字大家都会抢。

还得问问乔玄的意见，毕竟公司她有份，就算是我起好了名字，也会问她意见，干嘛不让她一起想。还没等我打diàn huà约乔玄，她却先打来，diàn huà一接通，就听到她高兴的声音，“我们去庆祝生日吧！”

“今天你生日？”

“你傻啦，你忘了我什么座的了吗？怎么可能是今天！”

“对，我也记得还有俩月呢。那是谁生日？”

“伟人！”

我一听这俩字儿，又要晕，她不是又要给我上历史课吧。我得争取主动，把她先约出来说公司名称的事，不管谁生日都行。“好吧，今天晚上我有时间，刚好，我们得说说公司名称的事。”

“好！伟人会赐予我们灵感想出公司名称哒！啦啦啦！啦啦啦！”

在餐厅等乔玄的时候，我很好奇这伟人是谁，上网查了查，蒙了几个都不是对。

乔玄连对迟到的歉意都没，举着装白水的杯子就高喊：“生日快乐！”

旁边人都在看我们。“今天到底谁生日呀，你这么高兴！”

“今天几号？”

“三月十四呀。今天是白色qg rén节。”

“白色qg rén节能叫生日吗？今天是爱因斯坦生日，你不会不知道吧。”

“爱爱爱因斯坦？”我当时真的都结吧了。

“是啊，怎么了？你真不知道吗？”

望着她那惊奇又略带希冀的眼神，我很想说点什么，但我实在说不出来，一句都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乔玄看了我五六秒，有点失望，“1879年的今天，在德国乌尔姆，一个犹太小孩儿呱呱坠地，那就是爱因斯坦，从此这个日期有了特殊的意义！”她说完后，开始鼓掌。

我看她慷慨激昂，很想说点什么分散她的注意，然后谈公司名称的正事。

乔玄已经鼓完掌，“他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学小提琴，但据说拉的不怎么样，不过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已经”

谢天谢地，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位fu u员èi èi走过来，“请问，今天是您的生日吗？”

我不说话，看着乔玄，意思是让她来回答这问题，因为这是她招惹来的。

“姐姐呀，你也不知道今天是爱因斯坦的生日吗？”

那fu u员èi èi愣了一下，“呃我们餐厅，在生日的时候可以凭换取一份水果沙拉。”

乔玄低下头，用手捂着脸，“好吧，呆会儿我跟老爱说，让他晚上拖梦给我，看想不想吃水果沙拉。”

那fu u员èi èi没明白什么意思，还站着不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玄从手指缝里看见她还站在原地，只好抬起头，“我的意思是，今天我们俩没人过生日。”

fu u员èi èi点了下头，僵硬地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乔玄又恢复低头捂脸的姿势，好像很受伤的样子。“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走廊里都贴着的呀，就算不知道生日，也不至于连名儿都没听过吧。”

我倒是有点庆幸，看来她不会再讲历史课了。我大致说了一下公司名称的事，基本上要以好听顺口为原则。我正想把我喜欢的那几个被注册的名字说出来当参考时，看见乔玄还在低着头为没人了解爱因斯坦而郁闷，完全没在听我说话。

我严肃地敲了她面前的盘子，“喂，说正事呢，你认真点儿好不好。”

乔玄继续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你说吧，我听着呢，你刚刚说到，你想好了几个，但都被注册了，您刚要说是什么名字被注了的时候，就敲我盘子了，您有敲盘子这功夫，都说完了。”

我看着乔玄，觉得她一定就是上学时，老师最烦的那种孩子。我说了几个名字，乔玄听了也没反应，我们开始安静地吃饭。

突然，乔玄像通了电一样，“这就是缘分呐！你刚好在今天提出这个议题，所以，我们得请爱因斯坦帮忙。”说完，她开始用两个食指敲桌子边，然后发出类似“哒”的声音。

我看着周围桌的人正在看我们，开始有点不好意思，压低声音，“人家看咱呢。”

乔玄就跟没听见一样，还在那里边敲桌子边“哒”。旁边桌的一个女的已经笑出声了，另一个也开始笑。

突然间，我释怀了。“你感应到了吗？应该叫什么名字？”

乔玄终于停下来，“你没事儿吧，这怎么可能会有结果！你这是搞封建迷信！”

我脑子已经跟不上她了，但我还是努力保持克制，“那你刚刚干嘛呢？”

乔玄喝了口水，百无聊赖，“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我就是好奇，突然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说完还瞥了笑出声的那女的一眼。

我从窗户玻璃的反射中看到那个女的的表情，这回轮到我笑了，“正事要紧，别说别的了，咱好好想想公司叫什么名字吧。”

乔玄开始平静，也不吃东西也不再“嘟”，就低着头。过了分钟，她从包里拿出笔，在餐巾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我，三个字一组，大概有五六组，是读着很顺的名字。

“中间的‘安’或是‘恩’是英文‘and’的译音，两边的字是我们两个人名字的同音。”

经她这么一说，我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哦，难怪我觉得读着很顺呢。”

“这些字还可以写成英文字母，连l一g一都好办了。”

我又看了一次那些字，“哇，真的！”

乔玄不再发出声音。

我看着那些字，想哪个比较好，我有点想立刻发短信给石岩问他的意见，又怕乔玄想太多。看来看去，在其中两个名字之间犹豫。“你喜欢哪个？”

乔玄用手指了其中一个。

“哈，我也比较喜欢这个，那咱就用这个吧。我明天就去试一下，看看这个名字有没有被注册。”

乔玄举起杯子高喊：“生日快乐！”

我也不在乎周围人怎么看，同样举着杯子开始喊，“生日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少 当我正在一家咖啡店无线上网提交公司名称的时候，我发短信告诉朋友们，我的新公司名字已经起好，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艾米丽不改往日风格，就回了六个字：恭喜，择日面谈。

张艳打来diàn huà，说请我吃饭，我很高兴就答应了。这段日子，光跟乔玄玩藏猫猫了，我觉得我都快不正常了，着实需要换换频道。

当我向张艳畅想美好未来时，张艳却显得非常担心，她的话很少，当然也是因为我没给她留太多说的机会，整个吃饭过程都是我在讲不停。

我们开始吃张艳亲手做的西米露时，她打断我的展望，“你觉得，你的公司多久能达到你现在说的这样儿？”

“我没想过呀，应该不会太久吧，我觉得我们现在只要把公司注册下来，就可以开始接单子干活儿了。”

“那就是说，现在还没开始。如果是这样，你现在说的这些，是不是有点儿不太远了？”

“怎么会远？我们现在就是差注册公司了呀，等石岩一回来，我们就要开始跑工商了，公司立马儿就起来了，一起来就能有活儿干了呀。”

“可是，公司注册下来，和你现在说的这些，也不是一回事吧。”

“怎么不是一回事？”

张艳沉默了，低着头许久，才轻声说，“信心是不能建立在愿望上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她的话，我甚至认为这应该是艾米丽才会说出来的大道理。

“我也是没想到，你会有点儿这么不切实际，我觉得有些事儿，你应该再好好想想。”

“什么叫不切实际？我怎么不切实际了？”

张艳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收拾桌子上的碗筷，然后端进厨房。她背对着我，“你这样儿可能会吃亏的。”

我追进厨房，“吃什么亏？你怎么了？你们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吗？”

张艳摇摇头。

“怎么了，你说话呀。”

“真没有，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我看着她，虽然她尽量表现得轻松，但仍然难掩悲凉。“能告诉我吗？”

“你还记得以前咱公司有个人，”张艳深吸一口气，“大家都叫他二少的吗？”

“不是很记得了，我来的时候他都走了，只是偶尔有人提起过他，但我不认识他，所以就算说他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知道他比较败家，而且特二，所以才叫二少。”

“咱那公司倒闭之后，我们自己开公司，然后他找上我们，说要合作，当时我们自己的公司刚刚注册成，而之前的其他同事都还在给人打工，有的甚至连工作都没找到。我们想，二少能找我们，一定也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张艳好像想起了很难受的事，所以停住了。

“听说二少家里很有钱的，所以找你们应该是大单子吧。”

张艳点点头，“算也不算吧。他说要建个培训场地，但他没经验，想让我们给他当参谋，场地建好后大家共用，算是技术股吧。”

这确实是好事，做这个行业的都想有自己场地，因为有了自己的场地就会使成本大幅下降，利润当然就会上升。

“我们就没仔细想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儿找上我们。这就是天上掉馅儿饼，而当时的我们觉得这馅儿饼不是白掉的，是因为当时我们有准备，我们有自己的公司。”张艳轻轻摇头。

“你们答应了？”

“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呀。又不用出钱，又不用出力，不过是给提提意见而已。”

“那后来怎么了？被骗钱了？”

张艳苦笑了一下，“你别的都不记得了，就记得二少败家，他们家那么有钱，还至于骗我们的钱吗？虽然我们确实损失了两三万，但主要也怪我们自己，我们真把二少的话当了真。场地建完的时候，刚好是淡季，二少就去旅游了，我们去看场子的时候，刚好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就自己添了钱置办了些东西，等二少回来的时候，他说那些东西他早已经买过了，就堆在库房，我们也没好意思再找他报账。”

我有点糊涂了，“那不是骗钱是骗什么？”

“有很多事比钱重要的，我们损失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们全心全意投到了建场地的事儿上，好多客户都因为没维护就跑了。最后”张艳又停住，好像在鼓起勇气去回忆，“最后，当场地建好后，就跟我们没关系啦！”她的语气说得很干脆，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为什么？”

“我们当时真没想到，二少只是想骗我们帮他建个场地，他不懂场地的规划，他就知道这东西可能会赚钱，所以他想弄一个，但又不懂，所以必须找人帮他建。他一直不像是个多有心计的人，而且当时他还提醒我们说要签合同，这样大家都有保证。”

“那签了合同为什么上会这样？”

“合同是他拟的，当时我们也不懂，看了一下觉得不需要我们负什么责任，所以就签了，但是没想到没责任也没权力，后来我们咨询了律师，也没办法，说是什么‘无效条款’，总之，我们浪费了两年多的时间，很多熟客户也都没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好过，有时候半个月都没一个单子。我们现在的客户都是后来又开发的，或是费了很大劲儿才又抢回来的。”然后张艳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其实那个合同就是个阴谋。”

说完这件事后，张艳心情变得很差，我也不好再问些什么。

在回家的路上，我反复想着这件事。或许当年在建那个场地的时候，那谁谁谁就是信心无限膨胀，觉得以后能找到更好的客户，才会丢了老客户。他就是没听张艳的话，把信心建立在愿望上，所以才没看出这是个阴谋，上了二少的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腔热血 吃了张艳这顿请之后，还有艾米丽那顿。她对我与乔玄合伙颇有微词，“你居然会挑上她。”

其实我也不想是乔玄，还不是你们都不理我。但是既然选都选了，那就不可能承认这决定是错误的。“其实乔玄挺好的，脑子转的特别快。”

“是呀，脑子转的比较特别嘛。她是有些小聪明，但小聪明只是kǎ一 shi卷上的选择填空，想要拿高分，还是要解决后面的大题。而且你创业到底想不想成功了？我觉得乔玄一直很散漫。”

“她没有。”

“你真觉得没有？我们可都是一起工作过的人，你不觉得，如果不是她爸给她找了份工作，她会一直在家里啃老吗？”

“她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有次我让她准备东西，叫了她一上午，她就坐那儿不知道干嘛，怎么也不动。”

“但最后还是把东西给你收拾好了呀。”

“只离我出发还有十分钟了，十分钟。她真的很懒。”

“那也是准备了。”我声音已经小了。

“她没有工作积极性的。我不喜欢背后这样说她，你知道的，我也没说过她，但是你现在要和她合伙开公司，你得想清楚，我估计她根本不在乎上班挣那点儿钱，同样，她也不在乎你们创业挣那点儿钱。”

我没有再争论下去。艾米丽开始点菜。

当汤上来后，艾米丽想要个勺子，就叫fu u员èi èi，但是几个fu u员èi èi在一边聊天，完全不理我们。她发挥她的大嗓门，一字一字大喊，“麻一烦一拿一个一勺一子一来！谢谢！”

声振屋瓦，虽然当时没有瓦，但艾米丽绝对配得上这个词。fu u员èi èi被吓到了，立刻拿来了大中小三个勺子。艾米丽看着远去的小姑娘，“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

“可不嘛，后生可畏呀。再说，年轻就是资本。”

“年轻怎么就成资本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艾米丽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我觉得是‘无知者无畏’。要不，你说为什么等牛呀马呀长大了后，都知道老虎可怕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年轻不是资本’？”

“任何条件都可以成为资本，但很多事之间不是通用的。如果她去选美，那可能年轻是资本，但如果是升职加薪，是不是资本就得另说了。”

“但是年轻人都很有冲劲儿的。”

“你没听过‘没头苍蝇’吗？如果没有牛妈牛爸教小牛，小牛再不怕老虎，也得给吃了。”

“你们那里最近又有新员工了？”

艾米丽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屑，“是啊，一个对一切都抱有‘不同看法’的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某天她居然问我，觉不觉得我领导有病。”

我心想，这点和ay还是有点像的，不过ay只敢在楼梯间里说。“那你说什么。”

“像这种犯大忌的行为，我不去点她，已经很仁慈了。她和我只是平级，又不是我下属，我也管不着。所以我当时什么都没说，我不想表示什么，反正她也呆不了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她呆不了多久？”

“像这种喜欢在背后说领导坏话的人，通常只有一条路，就是被领导挤兑走，而且她还天天嚷嚷着我们现在的很多规章制度不合理，要去找领导谈话呢。”

“她真的会去说吗？”

艾米丽面带嘲笑，“一定会的，她有一腔热血，而且她觉得她自己的一腔热血就是要对公司负责，所以在她看来，公司有问题，她就一定要提出来，让公司有改进。真傻！”

“其实她这样也挺敢的，多有胆识。”

“有！可很多事是要负出代价的，而且完全没意义，如果她真想改变什么，至少也要等自己有了这个本事再去提建议吧。她要是一区经理，提提意见，还有人理，她就一小职员，想挑战公司章程吗？没脑子。”

“其实我们tea也有个新来的，就是这样，在楼梯间里议论人。”

“议论你老板？”

“她可能还没那个胆，或是我老板还没得罪她。”

“和谁议论？”

“好像是另一个新来的吧。”

“白痴，她真不怕被人点吗？她要是没犯什么大事儿还好，这点儿小事儿，最多招人烦而已，罪不致死，如果以后犯了事儿，这就是材料。”艾米丽想了一下，“不过你们xiā一 sh一u，可能好一点儿，如果有业绩的话，也可能会有人出来保她。”

“我老板才不会出面保谁呢。”

“那就完了，xiā一 sh一u或许没行政人员那么多内斗，但是如果没了业绩，就什么都完了。年轻人都有一腔热血，都想干点什么，闯番事业，也都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有相应的回报。怎么可能！”

艾米丽这话虽然是在说我们刚刚讨论的两个年轻人，但我觉得也像是在说我，我现在不是也想凭着一腔热血干出点什么吗？我看着艾米丽，她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似乎也没觉得自己在说我，我想她或许不是有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平等很重要 在网上提交完公司名称后，不知道为什么，很久都没有回音。我又开始进入一种循环状态，每天到办公室，瞪一眼杨，然后跟我老板臭贫两句，再听ay说些不靠谱的话。接着出去扫楼，对着不认识的人笑，推销，求着人家买东西，下班，回家吃饭，跟我妈周旋我的人生大事。除此之外，还要应付不规则时间冒出来的乔玄提出的一系列问题，比如怎么批个名字要那么久，比如工商局网站为什么不漂亮，比如知不知道昨天是上弦月，等等。而且我得承认，乔玄在这方面是了不起的，每次的问题都不一样，愣是半个多月都没重样儿。

直到石岩回来。他一到北京就给我打diàn huà，问要不要帮忙。他除了带礼物给我，也给我带来了好运，第三天，我就收到通知，让我去拿核准通知书。

我坐在石岩的车上，一路上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你看我们这公司，名字够国际化吧。”

石岩大笑，“国，相当国！以后上市，给分原始股儿吗？”

“嗯，我把这个纳入议程！”

“那您快点儿决定呀，我估计那伟大的一天不远了。”

“唉，我等了好久才通过的，我不知道核名要这么久。不过，你一回来，就通过了。”

“哎呀，要知道这，我早回来了，说不定还能多要点儿原始股儿。”

“好！这个记下，纳入参考。晚回来这么久，害我现在才拿到通知。”

“别！别呀！我要不是被骗进了山，我早回来了。”

说到骗进了山，我想起石岩说过他离婚的原因，我不想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前妻，所以我决定转话题。不知道是不是负面心情会传染，我突然有点担心，“如果一开始没单子，怎么办？”

“那就挺着呗，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而且，咱在这圈里，也算是认识几个人的吧。再说，你看，现在名字都有了，接下来，就是跑跑工商局，税务什么的。公司这不就起来了嘛，店有了，就等开张吧。”

我跟石岩吃完饭，很晚才回到家，我妈我爸似乎在等我。我以为他们又要跟我说相亲结婚的事，就想应付他们两句，然后去给乔玄打diàn huà。要入资了，得告诉她，让她把钱存到给的账户里。

我妈开门见山，“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我一听这话，似乎不对，今天说的事一定会比相亲更严重，至少更有经济意义。这些年工作，我确实存了些钱，但基本上放到公司里就不剩什么了，所以我需要确认一下，这个钱是要干嘛。如果我父母要用，那我一定会拿出来，但我父母人太好，常会把钱借给亲戚，而那些亲戚知道我父母好说话，就常来借钱还老不急着还，所以出钱不怕，重要的是要出得明白。“怎么了？”

我爸说，“你三叔说你可能够条件申请两限房，所以我们想算算是买两居还是买三居。”

我妈又补充道，“然后再看看得贷多少，每月还多少。”

这确实是个大事，而且应该算是大好事，我们家现在是老房子，虽然够住，但确实很挤。我们一直想买房，但是对房价也比较无语，如果我真的可以申请到两限房，那应该会便宜很多。只是想到我那刚核完名的公司，我又不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现在还缺多少？”

我爸说，“也说不上缺多少，其实如果申请到，三居的首付我们是够的，只是首付完了，手里就没什么钱了。”

“那就是没钱装修了？”

我妈笑了，“傻丫头，哪儿那么快就能住呀，期房！没那么快装修，就是我们想着，手里怎么也得有点儿钱呀，要不”

我明白了，明白后，我也犹豫了，这边是好事，那边也是好事，要怎么选。

我妈看我在想，又说，“我们知道你是女孩子，爱美，喜欢买衣服，买化妆品什么的，但是就一点儿存款都没有吗？”

我爸又说，“其实也不用特别多，估计也使不着，就是想手边儿得有点儿钱，安心。”

我觉得我有责任拿钱出来，但是我也想开公司。我爸妈就在我眼前，我不能去问问别人的意见，我甚至都不能去仔细想。“其实我手里现在也没多少钱，三五万吧。”虽然说，我的存款比这个多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因为对着父母，我要是在这个问题上说个大谎话，会内疚。

我爸看我有点犯难，认为我是因没能帮家里太多而内疚，所以大声说，“够了够了。”

我妈说，“那你现在也没什么急用吧，要不你先拿四万出来吧。”

如果拿四万出来，我就只有两万左右，那注册公司的事可能就要完。想到这点，我站在原地，像个答不上问题的小学生。

我爸跟我妈说，“哎呀，孩子大了，总要留点钱的嘛，万一自己有点儿什么事呢。”

我妈也不说话了。我觉得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出钱，未来的房子我也住，而且我们不可能全款，一定要贷款，或许我还可以申请公积金贷款，所以房本还是写我的名字，我爸我妈都没跟我谈让我还贷的事，只是说让我拿出些钱出来备用，我怎么可以拒绝。“三万吧，我先拿出三万，如果有别的需要再说。”

我爸乐了，“咳，能有什么事儿呀。我和你妈都是老辈儿人，手里没钱，心慌而已。”

我妈也乐了，“就是，你说，咱家就你一个孩子，我们的还不都是你的呀。”

然后很老套的，全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因为我们要有大房子住了。其实我挺高兴的，我觉得这真是好事，只是我自己的公司可能会有点问题了。本来我手里有六万块，拿出五万注册公司，手里还有一万。虽然我不是老辈儿人，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工作，我也觉得不能手里一点钱没有。按我爸的话，手里有钱才安心。

但是现在我就剩三万了，我若跟乔玄说让她多出两万，她应该不会介意，而且她家能出得起这个钱，只不过她这个人确实懒散惯了，如果让她觉得出的资本比我多，等于给了她日后不干活的借口，那就很可能从“合伙”变成“她出钱，我出力”。乔玄一定还会觉得自己是心安理得，那我的小日子可是好过不了了。我又已经和石岩达到共识，不在现阶段有金钱往来。我思前想后了一个晚上，权衡各方利弊，最终决定，每人出三万，这样注册资本是六万，成不了六位数，那就凑个六万吧。虽然注册资本少了，但是我和乔玄是平等的，这点很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挂牌 我和乔玄说明后，她很吃惊，不过她知道是我家里要用钱的时候，也很理解，就没再说什么。我把汇钱的账户告诉她，她说第二天就汇。我又感叹了一下她的经济状况，再看看我家，为了三万块，我爸我妈都那么不好意思地张回嘴。

注册资本是多少不重要，只要好好干，以后再注资也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先把营业执照办下来。石岩也说在美国很多大公司都是从车库开始的，我们现在有六万，在北京怎么也能买两三平米，差不多够个车位面积了，所以我们就算成不了苹果，来个丫儿梨总没问题吧。

入资和验资都很顺利，然后就是去工商局交材料。这时候需要选定公司经营范围，由于我们是咨询公司，经营范围还挺宽。我一时也决定不了选哪个不选哪个，就打diàn huà给乔玄。乔玄贫了半天，说自己会做fsh还会做网页，最后变成只要是设计的都会。然后我开始照本宣科一个一个给她念听，她就说的自己这个也会那个也会，还经常加带着思想感情的评论。弄的我晕头转向，听她在diàn huà里叨叨咕咕半个多小时，耳朵都疼了，所以我干脆把所有能选的都选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上就是等。等就好办了，反正什么都不用做，乔玄要是问，就直接告诉她，营业执照在工商局，还没印出来呢。其实最慢的过程就是核名，核完名交完材料后，很快就拿到了营业执照。

看着法人是我的名字，我还有点感触，不是兴奋，倒是有点无奈。我们曾经想找其他人做法人，因为我和乔玄都不想跟原公司有冲突，这圈子又太小，很容易被知道。我虽然离开了，但我也不想让别人说来说去，怕名声不好，没名声没单子，何况乔玄还身在圈内。等到我核名的时候，非得先填法人名字不可，我打听了一下，以后要办营业执照还老得要法人，找一别人，也不合适呀，所以，我就直接写我自己了。提交完，我才跟乔玄说，她也不介意，在她看来公司姓什么，好像不重要。总之营业执照算是拿下来了，以后不用再听乔玄评论工商局网站的主色调是有多不美观了。

石岩是第一个恭喜我的，因为是他载我去的，然后，他要请我吃饭庆祝。

“您现在是有公司的人了，咱得好好喝两杯。”石岩拿着菜单，边说边点菜。

“你不是开车嘛，你不要命啦？”

“啧，这就是默认想法。我就说‘喝两杯’，就一定是酒吗？您现在是老板了，我就算不要我自己的命，怎么能不顾您的安危呢？不要我一说‘喝两杯’，你就觉得我要干违法乱纪的事！拿两听儿可乐，不！四听儿！咱俩得好好喝两杯！”

“你还能再贫点儿吗？”

“我平时不喝可乐的！那可乐对我而言，比酒还酒呀！我多给面儿呀我。”

我拿起装着可乐的酒杯，“得，那谢谢您给面子，来，我敬您。”

“女侠！请了。”他举杯一饮而尽。“下一步该干嘛了？”

“下一步就要去kè zhāng，完了去办组织机构代码证儿。”

“哦，原来现在还没公章呐。不过没事，我帮你去办也行，你要上班，反正我最近闲着。”

“不用，你那么忙。”

“没事，我都说了，我最近闲呀。对了，如果有了单子，你跟乔玄怎么分成儿？”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我一直觉得合伙人之间应该是五五分的。

“你们不会是还没讨论过这问题吧？或是说你们就是五五分？”

我点点头。

“这合适吗？乔玄现在好像是个行政人员吧，她手里有客户吗？”

“我想没有吧，她不是xiā一 sh一u，她接触不到客户的，除非她去公司系统里找别人的客户一资料。”

“你手里不是应该有客户吗？主要是靠她吗？”

“我手里确实是有客户的呀，但客户谁会嫌多呢。再说她也有可能会拿到别人客户的联系方式，但那些客户只能是先靠发邮件，不可能直接diàn huà联系的。”

“为什么？”

“一看你就没干过xiā一 sh一u。”这终于说到我强项了，“每个公司对客户都有相应的管理方法，xiā一 sh一u都有相对应的客户，自己公司的人都不能乱抢客户，要不前段时间杨的事，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呀。如果不认识的人打你diàn huà推销，你也不高兴吧，客户也是呀，所以就算拿到了别人客户的资料，也不能硬拼，只能先发发邮件，让客户觉得这就是个群发广告，打价格战，以价格取胜。”

“那如果是这样，客户都在你这边，乔玄干嘛呢？”

“她做后台支持呀。”

“那你们五五分账合适吗？”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问题，以前我跟乔玄从来没有谈过这问题。一是没有想到，二是和她合伙都藏猫猫了好久才谈下来，谁还能想到分成这种问题。“不过，乔玄也出了三万块资本的，我们一样。”

“出钱开公司是一回事，干活又是另一回事。后台支持很多人都可以做，但是客户才是赚钱的根本。毕竟你们卖的东西不是不可复制的。”

确实如此，这行业中基本没有秘密，有什么新鲜东西，几个星期后，也满街都是了。除非是那种大公司，能拿到一些课程的dài li权，或许能告侵权，但那都是高端课程，小公司做不了，就算做得了，也没客户认。“那我也没办法跟她说呀。”

“你们现在是合伙人关系了，我觉得关于钱的事，还是应该说清楚的，这样才能长久合作。找个机会和她谈谈吧。”

“我绕不过她呀。”想到这段时间和乔玄沟通的事，我自己都乐了。

“你笑什么？我说什么了？这么好笑？”

“不是。你可不知道这两天乔玄都跟我说的是什么，前天，她非问我，工商局那楼能扛几级震，我说我不知道，她还非让我去问工作人员。”

“她不是吧她！”

“真的！类似问题还很多，比如，她还问过我那里的工作人员穿什么衣服。”

“什么衣服？”石岩的声音都变了。

“嗯，问我是不是穿zhi fu？第一次问，我说我不知道，然后她说让我下次去的时候看看，再告诉她，后来我就忘了，谁还记得这个呀，但她记得，过两天还真问我看没看，我又说我忘了。”

“呃她还再问没问？”

我摇了摇头，“估计她不好意思再问了吧。”

“那也得跟她谈呀，”石岩收起刚刚的吃惊表情，“要不就改变分成比例，要不就改变股份比例，就是说，你占到多于百分之五十的公司股份，算是技术股，比如是六十c七十，或是其他的，总之要多于五十。因为你们出的钱虽然一样多，但干的活儿不一样多，对吧。”

“但我们还没开始赚钱就谈分成，是不是有点”

“有些事应该在开始就说清楚的，如果以后成了常态，再想从新分配，就难了。毕竟你们现在是合伙开公司，不是玩儿，所以必须认真对待。”

我点了点头。

“所以，找她谈谈吧。”

“嗯，有机会的吧。”

我们吃完饭，石岩送我回家。我一进门，我妈就问我，“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呀？”

我家住一层，一定是刚刚我妈看到我从石岩车上下来。“一个朋友。”

我妈很高兴，“什么朋友呀？什么时候认识的？”

“算是认识好久了吧，就是朋友，您先别想那么多，行不行？”

“‘别想那么多？’那就是有希望了？好！好！我们先不想，我们不想，你想着就行！”

我洗了澡就睡了。我听着我妈还在高兴地跟我爸讨论这件事，声音之大，让我难以入眠。我又想起了石岩的提议，其实我已经认同他的说法了。

我是xiā一 sh一u，我深知xiā一 sh一u的辛苦，我一直觉得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的那些行政人员太轻松，如果不是他们工资也相应“轻松”的话，我真的是会心理不平衡，可见有规矩的大公司对此还是很有顾及的，就算是我和乔玄共事的那间小私企，也在底薪差不多的情况下，用提成区分行政人员和xiā一 sh一u。而现在我们自己的这个公司却没人定这种规矩，我所痛苦的这种事就要发生了，我确实应该为此做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有理有据 我想问一下别人的看法，我虽然是个有多年经验的xiā一 sh一u，应付客户还是有一定功力的，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处理也算是有经验。但乔玄是个个例，她比较特别。

从公司运营方面来说，陈思婷是最有发言权的。陈思婷的想法和我一开始的顾虑是一样的，她虽然同意这些事应该一开始就讲清楚，但她认为应该在入资之前就说，目前已经过了最佳时间，现在正是大家一起努力奋斗的时候，如果再提这些事，那会伤感情，如果严重的话，可能都会失去当时我找合伙人的初忠。

小公司创业之初，都是要有种凝聚力的，大家都要向着同一个方向去努力，有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只有心齐，才能找到最佳解决方案。有些公司需要一致对外的问题很少，时间一长，便开始自己给自己制造问题，即内哄，这时候就离散伙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才刚开始起步，所以陈思婷建议，还没到大家闲的没事干，要玩内哄的阶段，最好别在这个时间提这种伤感情的事。

这算是出师不利，因为我已经越来越想和乔玄谈谈分成问题了。

与陈思婷不同，张艳觉得应该谈，她觉得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一定要把分歧讲清楚，她和她家那谁谁谁都是在一开始说清楚的，而且还写了协议双方签字的。“我觉得，如果这些事不谈清楚，那以后大家都没有方向了。”张艳坚定地看着我。

我还在想陈思婷的话，“现在再谈不晚吗？不会影响热情吗？”

“怎么会？现在说清楚反而能让你们更努力地去拼，你可以更好的去找客户，乔玄可以更好的去做支持，如果她能达到相应高的水准，也可以提高她的分成比例呀。”

我点点头，这听起来很有道理，如果做得好，当然应该得到奖励，如果什么都没做，那就应该像石岩说的“不劳动者不得食”。

“其实这也是你们内部的一种竞争，这叫竞争机制。你想，你和我的情况是不同的，我们是夫妻店，我们有结婚证，要分财产，先离婚，有法律保护的。你和乔玄只是‘以前的同事’c‘现在的朋友’，你们这种关系并不是很牢靠，而且你们每人并不是拿出很多钱”

“我觉得不少了。”我不得不打断她。

“好吧，对于你是不少了，但你也说过，对于乔玄，她觉得不算什么的。”

“确实，每次提到这个钱，她特痛快，可见她不缺钱，哪像我们这种小家小户的。”

张艳手一摊，“那更对了，你拿出你认为不少的钱，甚至你自己的全部家当，而她只拿出了一部分，这公司可能是你的一切，但对于她而言，只是一部分，一小部分，你一定会努力干活，而她很可能不会上心的，所以就应该把这件事先说清楚。”

我非常同意。

“其实我一开始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又不是拿出全部身家开这家公司，比如父母的所有钱，孤注一掷那种，如果真是那样，会有很好的约束力，你们会努力干活儿，因为必须努力。”

“我怎么会那么干呀？怎么也不可能还不知道水多深的情况下，就拿我爸我妈的老本儿出来吧！我把我自己的所有钱拿出来，已经很大胆了。”

“所以，你要善待你的辛苦钱呀。必须得有约束力，你拿的多也是一种约束力，乔玄拿的少，也是一种约束力。多拿的要以身作则，少拿的要努力进取。”

有理有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比一 ，也是一种约束力。多拿的要以身作则，少拿的要努力进取。”

有理有据。

艾米丽是相对有发言权的，她认识乔玄，虽然没开过公司，但是对大公司的运作相当熟悉。我觉得，如果我想经营好我的公司，那我就要定个高一点的目标，以大公司为目标，就算成不了大公司，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这就好比我说我要徒步去西藏，可能我走不了那么远，但走出北京应该还是没问题，再退一步，就算我连河北界都踏不上，走到个延庆之类的，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艾米丽也觉得应该先说清楚。“我觉得吧，特别是乔玄这个人，她比较喜欢‘默认’。”

“她确实有这问题，有点儿喜欢‘想当然’之类的。”

“是的，她对没说清楚的事都会按自己的想法去‘默认’，所以一定要让她知道，你的付出，而且，要明确。”

“明确？”我觉得她真是个能把问题升华的人，而且是个我完全不明白的高度。

“就是说，这件事最好能落到纸上，如果有份纸制的协议，以后双方就算有争议，也容易解决。”无论从语气还是表情上，此刻的艾米丽都像个专家。

“你想清楚，我们在说的人是乔玄。”

“谁都一样，无论是谁，只要白纸黑字，对大家都是保证。”

“她肯跟我签什么合约才奇了怪呢，这事儿真不靠谱。”

“其实我只是对事，不对人，我觉得我们也不应该把乔玄妖魔化。”艾米丽表情非常认真。

我听到最后那个词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可没妖魔化谁。”

“你有，其实，你想过没，你和乔玄很多地方都不和，干嘛还要跟她一起开公司呢？”

这段时间事太多了，我都都忘了当初为什么要找乔玄了，但又不能这么回答。“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赚钱！虽然，我们可能有着分歧，但可以‘求同存异’。”

艾米丽就像听到了她预计的dá àn一样，“那不完了，有共同的目标，就先确定共同的规章制度，这是‘求同’的开始。”

“这些我都同意，其实我也觉得应该找她谈。但我还是觉得，要乔玄签个什么是比较困难的。”

“我说过，‘别妖魔化乔玄’，你不如说了试试，以我对她的认识，她虽然有点儿”艾米丽用手在头旁边比划了几下，“但是，她还是有同意的可能性的，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你说了，就算她不同意，她也不会心存介蒂的，既然这样，你干嘛不试试呢？”

我点点头，这话确实对。

“而且，你们现在这个阶段，有什么最好都要说明，不要总是你猜她，她猜你的，我觉得你对乔玄好像还是有些不满的，那你不如跟她明说，你对她哪里不满。虽然我对她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是，我觉得，我从你的角度出发，你不应该跟你的合伙人有这么多的”艾米丽好像想不出用哪个词合适，一直手掌向上在画圈，像个指挥家，“情绪吧，总之类似的东西，这样对你们未来都不好，无论你们以后分或合。一个公司，想要有良好的运作，都要保证是向着一个目标的，在大公司，那么多人，都要‘上下同心’，何况你们刚起步的小公司。还没怎么着呢，俩创始人先闹上意见了，这怎么行？所以，要把一切都放到桌面上谈，你说你的建议，她如果有好的建议也可以说出来，大家讨论，再拿出最佳解决方案来，你们的公司才能有希望。真谈不拢的话，你不如早早另寻他人合作，如果连一个好的开始都没有，难道你还能奢望会有个好结果吗？”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跟演讲一样，我就差鼓掌了。不过，艾米丽确实把我的想法提高了一步，就是把所有问题都放到桌面上来说并且协议化。

目前，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艾米丽xiǎ一 jiě的核心意思，其精髓可总结为六个字，“不说白不说呗”。至于其他深层次的，我持不同意见，但那都等我有时间再慢慢消化吧。她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我对乔玄是有点情绪，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只是有些负面的想法，直到艾米丽点出来，我才发现，其实我对乔玄已经上升到不满的层面。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受不了现状。

虽然我还不了解其他方面的不满，但对于分成问题，我确实已经达到了“可以拿到桌面上谈”的层次。总之，三比一，通过提案，如果再加上石岩那票，都是四比一了，所以我决定，跟乔玄去谈分成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结束 我把我的想法总结加沉淀了两天后，跟乔玄说营业执照已经办下来了，所以吃饭庆祝一下。饭桌上气氛会好很多，谈起事来也方便。

乔玄像往常一样迟到，像往常一样连说对不起起，像往常一样放那句话，“这顿算我的！”

“不用，上次就你请的，这次我来吧，要不就a，不能老让你请。”我边说边观察乔玄，她看超来心情不错。

“现在营业执照办下来了，接下来干嘛？要开始营业了吗？”

“没那么快，先要去kè zhāng，再去公安局备案，然后去办组织机构代码证，然后去地税c国税，然后去银行开户，取开启许可证，再去工商局开划资单，之后回入资银行把注册资本划到基本户，工商差不多这些，再就是去税务了。”说完这一套，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其实这些都是我打听来的，还没真正去办，我能记下来，真不容易。

“怎么这么麻烦呀。”

“你以为开个公司容易呀。”

“这些都要你去跑吗？那要不要我帮什么忙？”

“不用。”其实我觉得，我和石岩有机会在一起挺好的。“没事，反正离我家近，而且我是法人，好多时候都得要我，你去了，也得拿我，我现在的工作，也老得带着，给你也不方便呀。”这个理由足以保证我和石岩以后的比翼行动。

“哦，那好吧。”乔玄很高兴，看得出来，其实她是不愿意管这些事的。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趁着她高兴加对我愧疚的时候谈主要问题，“如果以后公司接了单子，但都是我接来的，那分成怎么办？”直接说出来，这是我这两天按照艾米丽xiǎ一 jiě指引的方针想出来的办法，比和她起绕来绕去，这或许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乔玄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单子都是我接的，那是不是就不应该按五五分成了？”

“我没想过这问题。”

“那是不是应该想想了呢？因为接下来的这些注册公司的事很快就会办好的，如果我们开始接单子，那这个问题，就是个问题了。”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

“我想想呀你的意思是说，所有客户都是你的，所以，你所付出的比我多，所以，你应该拿更高的分成，是这意思吧。”

“对！”

“很有道理呢。”乔玄再次陷入沉思。

我看着乔玄这么认真地想，觉得至少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她已经了解了我的不满，就看她怎么点头了，但同时又有点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找到什么理由来拒绝我。

几分钟后，乔玄再次开口，“你觉得，我们现在谈这问题合适吗？我们还没开始接单子呀。”

“我觉得这些事应该先说明白吧，如果真的开始接单子了，问题就产生了，那时候再谈这些问题，我实在怕我们都没有精力去解决了。”我把这件事上升到公司未来发展的高度是很正确的，不但能充分引起乔玄的重视，而且我还可以趁热打铁。“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写份东西出来。”诚如艾米丽xiǎ一 jiě所说的要落在纸上。

乔玄又点点头，“确实有道理，我再想想。”

这过程一真的很漫长，我假装不经意地吃饭，石岩的提议，张艳和艾米丽的话在我脑子里绕来绕去。我突然有点怀疑我一开始的决定，如果我能找一个xiā一 sh一u合作，那大家都是同样的岗位，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因为后台支持确实比xiā一 sh一u要容易得多。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走一步看一步，因为现在我的工作量也没办法确定，”乔玄的态度很认真，“就是说，目前我的工作是没办法量化，我们之前都没有开过公司，虽然我也觉得xiā一 sh一u的工作量更大，但是我着实不确定是否后台支持就一定会轻闲。”

“我可没说后台支持就一定轻闲。”

“我明白，我只是一时想不到别的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已。我只是想说，就目前状况来看，我们也不知道，对于xiā一 sh一u而言，提出一个怎么样的比例就合适，你说对吧。”

前面我大概都明白，后面那句确实没理解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目前并没有一个合理的方案，把我们各自的工作量化。如果我的工作没办法量化，那同样也不可能把你的工作量化，如果都不能量化，那也就不可能有具体的分成比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你的xiā一 sh一u行为在一个单子中占多大比例。所以是不是应该至少成过一两个单子后，看看你的xiā一 sh一u价值能占利润中的多少，然后再谈分成问题。比如说，这单子完全是你拿下来的，从xiā一 sh一u到执行都是你，我没有出任何力，那你占的分成比例一定会比较高，但如果主要是以设计为主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我占的比例会高一点儿呢？现在我们还没有一个确定案例或是别的什么先例之类的，就贸然定一个分成比例，是不是对我们都不大公平？”

我得承认，乔玄真能说，而且语速还非常快，被她这么一大段说下来，我的脑子有点跟不上，思维有点乱。我觉得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一个单子我真的是从xiā一 sh一u到执行，那确实拿到百分之六十或是七十也是相对少的，所以这东西还真没有个定论。“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就先按‘五五’算，等问题真的出现了，再去想怎么解决，如果现在随便定了个数，对你对我都不公平。”然后，乔玄语气肯定中带着商量，“我们也不可能在还没有接任何单子的情况下，就把这种问题细化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好像已经没的可说了，因为乔玄确实把我的部分也考虑进去了，她说的有一定道理，现在确实不可能贸然定下个比例。万一像她说的，一个单子，真从头到尾都是我盯，我却只拿个百分之六七十，我心理一定还是不平衡，如果那时候已经有了“成文的规定”，我连申诉的机会都没了，只能自己难受。

乔玄看我有点犹豫，“其实这公司是我们两个的，就算真有这种问题出现，那也可以在年终的时候把明细拿出来分析的。”接着，她换上企业发言人的语气，“我们是合伙人，我们是开公司，又不是干一个买卖就散伙。发现问题是好的，更重要的是解决好问题。”

我对此问题彻底没话说了，我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然后，我们都没再说起这件事，乔玄继续发挥她那“话题女王”的风范，但主要是天上地下自说自话。如果非要在最后加个总结，那就是以我的完败结束了这次谈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明天再说 后来的事都是石岩载我去办的，当我所有事都办下来的时候，告诉乔玄已经拿到照了，她很高兴，说是要请我吃饭庆祝。她似乎除了请我吃饭，再帮不了我什么了。我没答应跟她吃饭，原因很简单，我心情不好，谁没闹脾气的时候。

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连税控机，都是石岩载着我去中关村买了个二手的。一开始那机器打印的时候，字老是对不上，我觉得自己花了冤枉钱，但又不甘心，想把纸折一下再放进去，也许还是能用的，前后试了好几次，才发现那个正确的位置，打印出来字才能跟项目名称对上。

这些我跟乔玄说过，她不是“哦”一声，就是说要请我吃饭。我完全没觉得她是我合伙人，我完全没有被陪伴的感觉，有钱就了不起吗？还好当时我没为了凑十万块注册资本，让乔玄多出钱，要不真成了所有活都我干，还不落好了。

我除了每天上班，扫楼c见客户c做合同，还得一趟一趟跑工商，我容易嘛我。其实，这些活可以找中介dài li的，工商局门口多的是。他们就站在工商局门口，逮谁问谁，还可以fu u，什么都不用管，等着拿照就行，而且他们好像有门路，会比自己去跑拿照更快。当时我为了省钱，所以没有找。我也没跟乔玄说还有dài li，如果换了是她，她一定觉得，花点钱就能找人替自己跑来跑去，挺好。但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浪费，我们有手有脚，干嘛让别人赚这个钱？后来石岩主动要和我一起去，也是个意外的收获，这更是证明，“早起的鸟儿有食儿吃”。

其实拿到照，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百感交集，在我看来，那就是几张纸。我不太想说什么“我离我的梦想更近一步”之类的话，更多还是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大好前程跟这几张纸没具体的关系。在我刚刚开始准备注册公司的时候，以前的同事就给我出过注意，说我应该先和以前的客户打个招呼，如果有机会接单子，就先接着，先赚着钱。我没这么干，虽然，我不想把这抬到违不违法的高度，但我确实觉得我应该对我的客户负责，我不能把“没公司”或“将要有公司”，说成“已经有公司”，我觉得这是诚信的一部分，而一个好的开始，应该从诚信开始。

有了这几张纸，只是证明我可以光明正大告诉客户，“我有自己公司了，以后多关照。”

现在，可以让我有“远大前程”的几张纸就在我的包里，我坐在石岩的车里，我们的目标是一起去吃饭庆祝。

石岩举起杯子，“你的公司，现在终于可以干活儿了，恭喜！”

“谢谢！真是谢谢，这段时间，跑这里跑那里的，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非得走死。要不我分你点儿股份吧。”

石岩大笑起来，“等你从乔玄那里要回你的那份，再分我吧。”

我嘟着嘴，看着他。

石岩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得，得，得，咱不提这事儿了，好吧？你都是有自己公司的人了，计划一下将来吧，别老想过去了。”

“我想联系一下之前的客户，虽然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恢复联系应该还是没问题。”

“是呀，如果您不是那么看重诚信，其实早就可以联系了。”石岩边说边作膜拜，“真有大企业家的范儿！”

“那我不能骗人家呀，如果真的有活儿，真的接了，一开fā pià一怎么办？客户一看公司名称跟我之前说的对不上，我怎么跟人解释？以后人家还能信我吗？还是我一开始就说个别的公司的名字？那我以后怎么办？我要拿什么名义去再联系客户？所有公司就做一次单子吗？”

“你干嘛跟个机关枪似的，不许在别人那里受了气，拿我出！”

“我又不是故意的，主要最近确实很多事儿，而且好多人这么说，不管是谁，我觉得我得解释一下。”

石岩平静地问，“解释给自己听吗？其实你也动摇过吧，如果很多人都跟你这么说，你就会觉得，‘我是不是想错了呀’，‘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怎么怎么做呀’。所以你为了不让自己动摇，一直在说服自己，一直告诉自己，自己走的方向就是对的。现在都说出来了，有没有觉得好点了？”

说对了，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似乎踩进了石岩的专业圈，所以他才会这么说，不过我也不想让这么愉快的气氛变沉重。“石大夫，您看我还有的救吗？”

石岩清了一下嗓子，“我觉得，没有大事儿，多吃点儿，少想点儿，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从现在开始吧，呆会儿，多吃碗饭，十点前睡，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好啦。”

“你以后可千万别再给姑娘开这方子了，非胖死，要知道，减肥更是个大工程。”

“你还用减肥呀？”

“我不用减肥，就是因为我没信你这方子！”

“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信，以后你有更大的压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你现在这小身板儿，我真怕你抗不住。我记得我之前去帮忙的时候，好多单子都是你的，所以现在瘦点儿就瘦点儿吧，不过单子多了就得忙，忙起来还是得多吃点儿吧，得补充体力呀。”

“其实只能是先联系一下，第一，毕竟这么久没联系了，客户跑的是很快的，第二，他们自己跳槽也很快，可能当时我干这行的时候，这人还在这公司，现在就已经不知道闪哪儿去了，第三，我现在是以一家新公司的身份，虽然可以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但不一定能在他们公司的g一ng yg商名录上，大公司很讲这个的。”

“g一ng yg商名录？”

“是呀，一般大公司对g一ng yg商都要求很严格的，要有一定资质，特别是第一次用某家公司的时候，审来审去的，如果用过之后觉得还可以，就会被添加进名录，但如果不好，就没下次了，就算真进了名录，以后如果质量差了，还是会被踢出来的。”

“得！”石岩一举杯，“我知道您是xiā一 sh一u了，我听着好晕呀。”

“你以为xiā一 sh一u容易呀，我还不是天天都干这个。”

“我哪敢以为您容易呀。那你们公司也有这名录吗？”

“当然有呀，我们的所有g一ng yg商都必须在g一ng yg商名录里，大公司都这样的，艾米丽他们公司也是，她只能用他们公司名录里的g一ng yg商。就连我们之前那小公司，老王都非要弄个g一ng yg商名录，非要走这形式，其实没多大意义。”

“那艾米丽就不能帮你了？”

“基本上，是这样的！她只能在适当的时候，推荐一下。”

“适当的时候？”

“比如他们公司刚好要做一个新的项目，但g一ng yg商名录上的g一ng yg商都不能ti g一ng相应产品，那她就可以寻找新的g一ng yg商，然后向上级推荐。但我想连艾米丽都会有些怀疑我们现在的能力，这种影响她仕途的事，估计她不会做的，我作为她的朋友，也不能让她不好办呀。”

“等等，那是不是张艳，你们以后就是对头了？”

“基本上，也是这样的！不过客户多的是呀，我们渠道完全不同，不一定会撞车的。”

“如果真的撞上了怎么办？”

我从来没想过这问题，“那就撞上再说，各凭本事呗。在这种情况下我确实不想说什么友谊第一，如果小单子，那就随便吧，如果是大单子，还是各凭本事。还有，我确实也不希望和她碰上。我也希望我们做特色的东西，她现在做的还是比较低端的，没有技术含量。”

“因为没技术含量的容易上手呀！谁不想做特色的，但真正做成特色的太少了。”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老跟你一起jiān zhi的那个人？我还说你们长得像的那个，叫柯繁尔的。”

石岩想都没想，“记得，那个小气的家伙！每次吃饭要结账的时候就往后撤！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抢着给钱呀。前两天，我听说他在广东那边包了个课程，和个人吧，一年弄了好几十万呢，这就是有特色。”

“那他现在有钱了，是不是应该把之前的饭钱还我了？”

我也拿起杯子，“下次见着他的时候，你一定记得要回来，然后我们吃好的去！”

石岩和我碰杯。

复杂的事还是明天再想吧，今天就先好好吃这顿饭，就像石岩说的，吃好睡好，操心的事交给明天的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上菜 xiā一 sh一u这工作，简单也不简单，从简单的方面来看，无非就是卖东西，从不简单来看，那就真是复杂了，那些讲师可以把这职业说得像圣人一样伟大。也可能那些功成名就的大xiā一 sh一u们，真的曾经很大程度地帮助过他们的客户，致使其行为真的上升到神圣的高度。但是，现阶段，我得承认，我没那么伟大，也没觉得自己特伟大过，我就是卖东西，虽然也有客户说我帮了他很大的忙，但我依然顽固地认为，我就是在卖东西，而且主要是为了我的工作，如果一定要算上我在工作中帮助了的某些人，那不过是搂草打兔子。

那些讲师除了喜欢讲xiā一 sh一u的意义外，也喜欢谈论xiā一 sh一u的技巧，这个更是复杂，基本上每个讲师和每个讲师说起来都多少有所不同。我以前的同事和现在的同事，都有人听过这种类似的讲座。说实话，现在的讲师水平大多有限。确实有一两个凭着自己曾经辉煌的业绩讲些看法，但并不一定适用于听课的人，好在讲课的人通常风趣幽默，听讲的人不会无聊，对悟性奇高的人也说不定会有点帮助。而讲这些课程的绝大多数人只是曾经做过xiā一 sh一u，又看了几本书，再加上无良公司过度包装，专骗那些刚进入xiā一 sh一u行业的人，除了几个搞笑的段子外别无收获。

也有另一种情况，我现在的一个同事就是以辩证的心态去听，不是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那人说的也对，就是觉得这人胡说，那人也是瞎扯。还有个相对理智，总觉得讲师说的都是错的，他去听课就是喜欢在讲座上跟讲师辩论。他每次和我们说起他的壮举时，我总觉得他不是去听课，是去解闷的。

我并不是想说，听了这种课就一定会魔怔，但是如果没有很好的自控能力，还是考虑清楚再去听比较好。这市场良莠不齐，选错了真的很容易走火入魔。我也希望我们公司能有这种类型的课，因为又安全又赚钱，可惜好讲师难寻，有名的太贵，没名的爱扯，只能等机会。

目前很明确，我们这只是个小买卖，刚刚起步，还是别太复杂，而且准备工作也还没做好，我们都还没有基本u qi——名片。

名片这东西很重要，无论那些讲师是从心理学还是从社会学出发，都不能否认名片对一个xiā一 sh一u的重要性。如果我是客户，面对一个连名片都没有的xiā一 sh一u，我才不会理他。而印名片，就是乔玄的活了。

乔玄很高兴我约她吃饭，而且她居然高兴得只迟到了二十分钟。“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堵车，这顿我来。”这真是乔玄的标志。

“不用，这顿说什么都得我们两个人一起。”

“为什么？”

“公司是我们两个的呀，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以高级股东的身份吃饭，这是‘开业大典’，不能一个请一个，那不是不公平了？”

“得，随您便吧。”

我们先按传统，举杯庆祝了一下，然后开始谈正事。“我们现在就得分一下工。”

乔玄已经开吃，嘴里嚼着菜叶子，“不是早就分好了吗？”

“现在我们的公司就正式成立了，所以，需要先把这些说清楚吧，这不是惯例吗？”

乔放下手里的一切，好像新闻发布会上的外交部发言人要记者提问一样，以极标准的手式挥了一下。“好吧，按您的计划来，惯例，我们走流程，您继续。”

“按我们事先说好的，我来负责公司的xiā一 sh一u和财务方面，你知道，我是学财务的，虽然一直没做这行，而且上班就是干xiā一 sh一u，但咱这种小公司，一开始弄个账什么的，是没问题的。我估计你对财务也不是很熟吧，目前我们也没必要请个会计，对吧。”

乔玄点点头，没说话。她对财务方面不是很了解，她数钱的时候，如果超过三千块都会洒一地。

“你来负责行政和策划方面等后台支持。现在就咱们两个人还好说，但如果以后要是招了人，谁来负责人力资源？”

“如果是xiā一 sh一u，就你，如果其他的，就我。但我想咱还没那么快招人，这个问题可以过。”

“嗯，但是要先有个大致的共识嘛，就按你说的吧。”

“还有什么要讨论？”

“公司名片。我是xiā一 sh一u，我出去见客户得有名片，所以我们得做几盒名片。”

“没问题，但我现在手里的g一ng yg商是用不了的，你和我都不想让公司知道，而那是公司的g一ng yg商，g一ng yg商一知道，公司里就可能有人知道，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我同意，“没关系，好多地方都能印。”

“美术馆那边儿一堆一堆的，所以现在是要设计一个名片出来是吧。”

“对，所以，你得看看怎么设计好看。”

“不过，我们先得有个l一g一。”

l一g一是个问题，这是一个公司的象征，得重视，看来名片的问题还要先放放，得先把l一g一定下来。“你有没有大概的想法？”我问乔玄。

“字母的吧，我回去做几个让你看看吧，现在这儿，什么都没有，我可弄不出来。”乔玄又看了我一眼，“还有要讨论的吗？”

“网站！咱得想想做个网站，网站对一个公司也很重要，如果一个公司能有一个不错的网站，会显得很专业很正规。”

“这个就相对复杂了，存在一个租fu u器空间和申请域名的问题。”

“很麻烦？贵吗？”

“咱是小公司，不要那贵的不就完了，一年应该有几百块钱就够了。不过我觉得，咱还是先把网站的大致内容都做出来，至少弄差不多了，再去租fu u器，因为不知道网站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如果网站没做出来，但空间已经租了，那就真是白花钱了。”

做网站这事我只听说过，具体怎么操作，我还真不知道，但估计又得一笔开销。不过我看乔玄说得好像很轻松的样子。“那是你做吗？你会做网页吗？”

乔玄点点头，“算是会吧，我现在只会静态的，摸索着来呗，不过我做的就是慢。”

“静态的是什么？那如果找人做，要多少钱？”

“简单说，静态网页就是没后台数据库什么的。至于找人做要多少钱，这个就不一定了，上千到几百的，可能还有更便宜的，这得根据咱要做的网站的大小，也看找什么公司，大一点的公司有保障，小公司或是个人比较没保障，当然大公司也贵。”

我觉得上千有点贵，“那静态的是点不进去那种吗？”

“不是。静态网页做链接什么的没问题，但不能弄什么‘注册’c‘系统发布’之类的。”

“有什么特明显的区别吗？能一眼看出来吗？”

“后缀不一样。一般静态的都有个‘’，动态的都带个‘p’。”

我有点乱，说实话，如果是我，让我看一个网页带不带“注册”之类的，我还行，让我去看什么“p”呀“”的，我可分不清。我觉得我算是个大众水平，我要是分不清，大多数客户估计也分不清。“除了能点进去外，能做站内搜索之类的吗？”

“能。”

“那能做菜单吗？”

“你是说那种排一排的，还是鼠标放上去就会展开的？会展开那种，我不熟，但我好像试过。”

我觉得越来越复杂了，而且我觉得乔玄又想要开始给我上课，所以我要结束这话题。“哦，那我觉得咱先来静态的就行，那要不你试试来吧，我相信你！”

乔玄高兴地笑起来，“摸索着来，咱先把l一g一弄出来，然后再弄名片，然后再弄网站，一步一步的。”

我觉得这可能是乔玄的优点，她喜欢挑战自己，喜欢做自己觉得有难度的事。

“还有吗？”乔玄边问边看着桌子上的菜。

没有了，我只能给乔玄同学放饭了，今天本来就是想要说做名片的事，但又跑出来个l一g一，还有网站，打乱了我的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走街串巷 乔玄干活还是挺快的，一两天就把l一g一做了出来。不得不说，虽然她喜欢挑战自我，但做出来的东西比较一般，她想出来的公司名称就已经很像某国际消费日用品生产商了，现在连l一g一都跟人家很像，而且她之前说的“回去做几个”，也无非就是宽点儿窄点儿高点儿矮点儿，红的蓝的黑的白的。她还说，这是国际化，多数国际化的企业l一g一大多都是简单的字母组成。

就算所有国际化大公司的l一g一都是字母l一g一，我也不大喜欢这个，我觉得这个太没个性，我喜欢有个性又有寓义的。张艳也觉得不够好，艾米丽更是给出了“简单但普通”的评语。不过她们不是设计或美术专业的，所以都没有改进方案。

我把l一g一给石岩看，石岩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那个哎，什么来的？”

“你也觉得像吧。”

“相当像呀，这就是乔玄弄出来的？”

我点点头。

“说实话，这东西，说不出来哪儿不好，但也真看不出来哪儿好。”石岩很诚恳。

“是呀，我可不想拿印着这种l一g一的名片见客户时，客户跟你刚刚的反应一样。”

石岩反复看着那l一g一，“那你想怎么改？”

我摇摇头，“完全没想法，如果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还能小修小补一下，这东西，这么简单，基本上只能推倒重来了。而且，现在如果l一g一定不下来，名片都印不了，印不了名片，干活儿都不方便。”

“可惜我也没什么艺术细胞。”

“唉，我也没有呀，”我又看了一眼那个l一g一，“可是我真不喜欢这个！”

“我听说好像有个设计l一g一的ruǎn jiàn，要不咱找来试试吧。”

“真的吗？听上去还挺有意思。”

后来，石岩从一个朋友那里要了个ruǎn jiàn，然后弄出个成品给我。虽然我也说不上哪里好看，不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觉得应该让乔玄也看看。所以我发给她，告诉她这是石岩做的，问她用这个行不行。

乔玄收到了之后，立刻打diàn huà给我。“那是什么东西？你就拿这东西给我看？还问我行不行？你在想什么？！”

没想到乔玄的反应那么大，我用轻松的语气解释，“那就是石岩用一个ruǎn jiàn设计出来的一个样子，我想让你看看而已。”

“这东西叫设计？还ruǎn jiàn？那这ruǎn jiàn还不如算黄道吉日的实用呢！”乔玄提高声调，“你以为我们是卖什么的呀？我们是卖饼干的吗？我们是卖巧克力的吗？还是我们卖糖豆儿？干嘛用这么多颜色？干嘛用卡通字体？给谁看？学龄前儿童？托儿所大班儿？我们是不是应该配合这l一g一改卖冰淇淋呀！要不明天咱俩就国贸底下推小车儿去吧，你摇晃一拨浪鼓儿，我敲一小锣儿。”

我不知道她干嘛这么激动，她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所以我也不用好声好气儿的。“我不明白你这是要说什么？”而且我觉得她这么说太贬低石岩的作品了，“我觉得这个设计挺好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又是分成问题 乔玄深吸一口气，“你管这个叫‘设计’？你管这个叫‘好看’？”她基本是在嚷，“你觉得这东西叫‘好看’吗？你的喜好可真奇怪！你小学的美术老师要是听见你这话，非得气的吐了白沫儿跑医院打点滴去不可！这东西要是能称得上‘好看’，那美术馆就得扩建的从建国门到复兴门！如果以这东西为标准的话，那这地球儿上所有‘好看’的东西，就算是摞着放都能塞满俄罗斯！”然后她停了两三秒，一改之前的快语速，突然大叫道，“你们是不是在耍我呀！？”

我并不能在第一时间理解前面像机关枪似的话，但我听到后面那句话非常不高兴。“我怎么耍你了？你要觉得我是耍你，你找别人呀，你现在根本就情绪失控，等你冷静”我刚想说完这句就挂diàn huà，却被打断。

“我怎么‘冷静’？我看了这种东西，还能不‘情绪失控’？你以为我随身都带着木鱼儿降温吗？你要真是拿一像样儿的东西给我看，说我的不够好也就算了。你弄这么个东西，然后特认真地跟我说，‘用这个行不行’，还想让我控制住情绪？那你就应该等我道行够了，能不计‘荣辱得失’，腾了云，驾了雾，承受得了你拿这么个随便什么人用个什么破ruǎn jiàn弄出来的破玩艺儿和我想了好长时间做出来的东西比。我现在还真没那素质！你想我‘冷静’也可以，你再找他去，再弄个比这破玩艺儿更破的破玩艺儿出来，把我气死了，十几分钟以后我就开始凉了，仨小时后我就能全‘冷’了！”

我现在已经不想跟乔玄说话了，她完全疯了。“你现在都不是‘控制不住情绪’的问题了，你这就是要疯！等你冷静了再说吧。”我觉得这句话不足以对抗她那一套一套的，又补了一句，“不管是死是活！”她还在diàn huà里大喊大叫，我说完我的就把diàn huà挂了。

乔玄也再没打来。

我第一次见到乔玄发这么大脾气，而且她的态度完全像个疯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我打diàn huà给石岩，“她平时好像不怎么发脾气，最多就是不理人，但嚷嚷还是第一次。”我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把我记得的部分重复了一遍。

“她这就是为了上次你跟她谈分成的事在生气吧。”

“不会吧，我觉得上次我们谈完了，已经过去了，而且上次的结果，她明显比较占优势呀。”

“或许，她觉得，你提出来，她已经不高兴了呢，会不会？”

“应该不会吧，谁知道呢。”

“算了，别想了。最多不过就是个拆伙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拆不了伙儿了，刚出完钱，怎么可能拆伙儿呢。”我想到前几天才办完所有手续，就出这种事，好烦。

“没事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也可能她就是一时抽疯呢。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去接你，然后咱逛逛去吧。”

我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反正我一xiā一 sh一u，出去见客户的时候也是倒处跑。然后我们又一起吃了个饭，我心情好多了。本来我不想那么早回公司，但临时有个会，我不得不赶回去。

我开会的时候一直想这件事，我还是不理解乔玄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我不知道她觉得我哪里错了，还是什么让她受了大刺激，总之给我的感觉是她疯了。

开完会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了一下sh一u ji，有一条乔玄发来的短信，大概意思是，她刚刚态度确实不好，她道歉，但是我也不应该很正式地发一个这种看上去像个玩笑似的l一g一给她，然后她提出，让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如果我坚持用石岩的l一g一，她会尊重我的决定。

我给她回了一条短信，只说了我会好好考虑之类的话。

真没想到乔玄能道歉，还这么快，她前后就好像两个人一样，我问石岩这是怎么回事。

石岩说，这是一种控制欲的体现，她设计的东西，被否定，她受不了，她要发脾气。然后又给下了个定义，“这就是压力太大了。如果再往严重了说，跟家暴差不多。家庭暴力就有个循环模式，每次施暴者会有几个心理期：形成期c顽抗期c懊悔期c追究与承诺期c蜜月期。直至下一次暴力行为的出现。虽然她还没那么严重，但这么看来，她的形成期，很可能就是你提出要改变分成比例的时候，现在是懊悔了。”

我觉得这说法有点过，也有点吓人，“得，我知道这是您专业了，别给我上课了。再说，我也觉得乔玄没那么严重。”

“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嘛，我没真说她有暴力倾向。不过我觉得她这应该算是‘语言暴力’了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应该吧，唉，你可不知道她说那些奇怪的话。”

“她骂人了？”

“带脏字儿那种？没有吧，好像没有，不过很带攻击性。”

“如果她要真不止是‘语言暴力’，真动手，你打得过她吗？”

我想都没想，“怎么可能，你看她那健硕的身形，我哪儿是个儿呀。”

石岩大笑起来，“所以，下次如果她真要动手，你快给我打diàn huà，我抄了兄弟们救你去！”

我也乐了。其实有石岩安慰我，再加上乔玄道了歉，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之后的几天，我都没再联系乔玄，她可以理解为我在“考虑”。

张艳说，乔玄就算是压力再大，也不能发那么大的脾气，虽然她有点理解乔玄。至于拆伙儿的事，我不能想得这么儿戏，她很是不同意石岩在这方面的态度，我创业又不是为好玩，但同时也让我小心乔玄哪天说不定真的会揍我。她还说，虽然乔玄的设计不怎么样，但乔玄对石岩设计的东西评价还算准确。而且，我不应该在和石岩关系不明确的时候，让他接触这么多关于公司的事。

艾米丽对这件事倒有着自己的想法，她说，我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在她看来，乔玄只是看上去脾气坏的人，她从来没见过乔玄真对谁发脾气，我却做到了让一个看上去坏脾气的人真的爆发出坏脾气。而像艾米丽xiǎ一 jiě这种就职于国际大型企业的卓越之士，当然会倾向乔玄那简约的设计，并且指着石岩的设计提出要求，“能不能别让我对此进行评论”。

l一g一的事，我还问了问陈思婷的意见，她勉为其难地选了乔玄设计的那个，然后用“真逗”来形容了一下石岩的。石岩的这个是有多差呀，大家都这种反应，再说这也不是石岩设计出来的，这是个ruǎn jiàn弄出来的嘛。好在陈思婷说，我不用什么事都想一步做到满意，连很多大公司，都是发展起来后又改了l一g一的。而且，如果我实在想要个好的l一g一，也可以花钱请设计公司设计。

公司没赚钱又要花钱，不行！我想事已至此，乔玄是不会改的，既然那ruǎn jiàn不靠谱，我也再找不到人免费设计，就只能先用这个了。

不知道乔玄是仍然在生气，还是觉得我还在考虑，一直不给我打diàn huà。这时候，我强大的xiā一 sh一u一心一脏就要起作用了，我主动联系她，反正她先主动道了歉，我再主动打个diàn huà，我们谁都不吃亏。

在跟乔玄吃饭之前，我从石岩那里又听来一个消息，我之前的两个同事都要ci zhi，他们都是xiā一 sh一u，如果我能跟他们建立一种合作关系，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所以我跟乔玄除了说l一g一的事，还要再说说这件事，原因有二，首先她是股东，任何形式的合作她都有知情权；其次，不会因为只谈l一g一的事显得尴尬。

当我到餐厅的时候，我猜乔玄的歉意大概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因为她又迟到了近半小时，又狂说对不起，又放话“这顿算我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我本来想最后说l一g一的事，但又觉得那样显得很刻意，所以等菜上齐了，就轻松说了一句，“那l一g一就用你做的吧。”

乔玄也像没事发生一样，头压得很低，边点头边往嘴里塞东西。

我看她的反应觉得她还是介意的，更或许还有歉意。乔玄这个人或许有些飞扬跋扈，但她好像不大喜欢说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话，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清高。不过想到乔玄还有歉意，我心情又好了一点。所以作为有强大心且善于沟通的xiā一 sh一u，理应由我打破僵局。既然l一g一的事定了，那就找别的话题呗，从闲聊开始是很有助破冰的。“听说陈鹏涛和陈哲要ci zhi呀。”

乔玄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了，“你说‘二陈’呀，陈鹏涛已经在办手续了，陈哲想走，大家也都在传他要走，但不知道想什么呢，没动静。很正常呀，谁跟着老王都是没前途的，不ci zhi等什么？如果我是xiā一 sh一u，好跳槽，我也走，可惜我不是xiā一 sh一u，只能等我大业有成了。”

“那你知道陈鹏涛跳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那人一向都神秘兮兮的，瞎聊没问题，真想问点儿实际的，就装傻。”

“这就是老xiā一 sh一u，油透了。那你觉得，如果我们跟他们合作怎么样？”

“什么合作？”

“他们都是xiā一 sh一u，手里一定有客户，如果他们还干这行，那就算了，如果他们转行，就跟我现在似的，那他们手里的客户还可以继续联系着，有单子就甩给咱做，平时没工资，有了单子，咱给他分成呀。特别是陈哲手里的那个叫会实什么什么的公司，那公司hr就认陈哲，一有单子就找他，他要是走了，要还干培训，会实这客户一定会死跟着走的！”

乔玄听的很入神，“听说我只是听说啊，陈哲可能是要去卖办公器材。”

“那太好了，一定跟咱不会冲突的。不过我其实更倾向陈鹏涛，他到公司时间不长，可能没分到公司的什么客户，但他手里一定有以前的客户，只是捂着没露。退一步，就算真没有，也不重要，他那样儿的老xiā一 sh一u，实在是太难得了，无论是从经验还是从能力，而且还有一点，拿得出去。陈哲虽然有个铁杆儿客户，但是他形象差点儿意思，陈鹏涛就不一样了，虽然个儿不高，但无论从穿衣服还是说话上，都拿得出手，还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让客户看见了，就觉得他说话靠谱儿，所以就算他手里没客户，以后咱要去谈大单子，拉这么一位，看着也像样儿！咱需要这样的人。再说真有大单子，也不可能我一个人去，让一看咱就是小公司，没俩人儿！”

乔玄连连点头，“嗯！确实有道理！”

“是吧，我觉得也是嘛，反正有钱大家赚呗，分成给他们不就得了。”

乔玄又点点头，但可能刚刚我说了很多xiā一 sh一u的事，她不了解，所以之前没听清楚分成的事，等我再说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那分多少合适呢？”

“看吧，百分之三十，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五十，得看情况，谈呗。”

“百分之五十，是不是有点多呀。”

“那客户是人家的呀，总比连百分之五十都没赚着好吧。”说完我心情更好了。

“嗯，也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我过两天打个diàn huà，跟他们联络联络感情。但我不能提你的名字，你也知道，你现在身份还不能公开。”

乔玄同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公司LOGO 其实乔玄在那公司上班也算是有后台的，只是关系有点远，好像是她爸爸认识的一个什么人认识老王的大老板。我觉得这种关系基本上跟“远房皇亲国戚”差不多，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很介意被人知道她另起炉灶。而且就算她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给她点钱，让她自己干点什么，也还是没问题的，她为什么不ci zhi，非要在那个赚钱不多c又没前途c又累的地方呆着，再加上她不怎么会利用她的“远房关系”，在那公司也不招人待见，我去的时候她就是个小职员，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职员，她居然还干得下去。不过这点也算有利于我们俩的公司，她留在那里，可以用那公司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比如客一户一资一料。

“你能进cr吗？”我问。

“能！但我那账户的权限不能看到客一户一资一料。那系统你不是也用过吗，你应该知道吧。”

“你可以用我的用户名和密码进去呀，再看看别人的。”

乔玄斜眼看着我，“你是不是忘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们xiā一 sh一u之间是不可以互相看客户的详细资料的，而且，您是不是忘了，您走的时候，也基本把自己的删了一干净。也就是说，我进去，什么都看不到。”

我走的时候，确实把重要客户都删了，只留了一些相当没用的。“那你至少可以进去看看公司现在都有什么客户在做呀，我那账户可以看正在执行的单子的。”

乔玄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您还记得嘛，我有一经验丰富的领导，我早在我领导的监视下，把您的账户注销了！”说完，两手一摊，“不止如此，您以前的sh一u ji都已经呼转到我领导的sh一u ji上了，您的座机，已经转到了您原上司座机上，您的邮箱倒是还没删，因为她说，‘万一有客户再发邮件来怎么办？’所以每天亲自上去审查一遍。还有，您的笔已经归公了，您的本儿，她都翻了好几天，研究得够不够才放下，最近终于不翻腾了。”

对，确实，她那领导干了几十年hr了，会在员工ci zhi后，第一时间处理这些问题，但如此之滴水不漏，还真是够我汗颜的。“那是不是就没办法拿到什么资料了？”

“也不是没可能，我可以用管理员账户进去看。”

“你知道管理员密码？你领导居然会让你知道管理员密码？真是难得！”

“我得维护呀！她虽然管人比较有经验，但管ruǎn jiànc管机器就歇了，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管理员密码我都有。”

“但是”，我刚要高兴，又想起我现在公司的情况，“能看到客一户一资一料吗？我们公司现在也有这系统，只有xiā一 sh一u自己能看见，管理员只能维护，是看不见各xiā一 sh一u名下的客户的。”

“你们那是大公司，当时老王就找了个私人做这系统，那哥们儿倒真是个大牛，但编程行，具体设计不行，他想不到这些。而老王和我那英明的领导只想着xiā一 sh一u之间不能看，只想着怎么限制执行人员，只想着把自己权限加到无限大，没想到还有管理员这一说，所以管理员的权限跟他们是一样大的。”

我看乔玄越说越高兴，怕她又来个没完没了的知识普及。“那你也有之前用的那个群发ruǎn jiàn吧。”

“发邮件那个？”

我点头。

“算是没有吧，我用不了。”

“为什么？”

乔玄再次摊开两手，“那个ruǎn jiàn是买回来的，算是成熟产品吧，据说只能装在一台电脑上，就是个笔记本儿，笔记本儿被我领导锁在柜子里，柜子钥匙和她家门钥匙拴在一起。当时这ruǎn jiàn是陈哲去买的，听说还带着笔记本去那公司安装的，真神叨。你要干嘛？”

“发邮件呀！就算你拿到那些客户联系方式，我也不可能直接去打diàn huà过去的，只能先发邮件，如果他们有意，就联系我们，如果无意，那就当垃圾邮件了。我不可能一上来就直接给别人的客户打diàn huà，不招人待见不说，影响还不好，基本断了合作机会。”

“不过我有办法群发邮件，不一定用那个ruǎn jiàn，也不用买，我之前下过一个试用的，群发的没有花了钱买的多，但能用。”

“行吧，那这事儿交给你了，到时候，我写几句广告语，你上班儿没事儿的时候，发就行了。”

乔玄点点头。

我想起以前的公司发过这种邮件，“以前我在公司的时候，那个页面设计是谁做的？”

乔玄指指自己，没说话。

“哦，那太好了，你把那个模板套上，再加几个图就行了。等你拿到了客户邮箱，就开始发。”

“那可有几千上万呢。”

“那也得发呀，这东西，发一千个都不一定能回一个，那帮hr，哪儿那么容易选个发邮件的公司，不过，万一你发那堆里有一两个回复的，就算没白费。”

作为非xiā一 sh一u的乔玄在xiā一 sh一u方面基本是给不了什么意见的，所以她对这些都表示赞同，而且她上班时，也是能抽空发邮件的，再说，也应该让她承担一些xiā一 sh一u的工作。“还有，既然l一g一定了，那就把名片设计了吧。”

“那你想用什么风格？”

估计是上次l一g一的事情，她变小心了，所以想先探我的口风。“还没想好，你想怎么设计？”

“就用l一g一c公司名称c姓名c联系方式，最多加一条线之类的，正面中文，背面英文，我觉得简单的好。”

“这是不是太单调了？咱最好能做的有点儿创意。”

“那你想怎么样？”乔玄明显不高兴了。

我才不管她高不高兴，我觉得名片是我用，我提建议难道还有错吗。“我觉得设计一下吧，你看有没有什么比较有特色的东西，做背景。”

“名片”乔玄停了两秒，“要背景？”

“对呀，前两天我看我一个朋友，也是自己的公司，用了一个什么图形做背景，挺好看的。中国有什么特色的东西，好看的，可以做背景？”

乔玄脸拉得老长，“青花瓷。”

“不好，那不好，这两年有点俗了”，我继续说，“别的呢？还有吗？很精致的。”

“中国结。”

“你认真点儿好不好。”

乔玄面无表情，“那我回家翻翻书吧，我记得我家有本书上有很多玉佩，都很精致，可以做背景。”

“玉佩？不错，可以考虑，而且我觉得，后面也别弄英文了，咱又不是国际大公司。”

“那您想怎么着？”乔玄表现得很不耐烦。

“我不是正在想嘛，你也想想呀。”

乔玄托着腮帮子，“您看这样行嘛，把咱公司的英文首写字母拿出来，然后找几个类似于‘诚信’c‘优秀’之类的英文单词，第一个字母儿都跟咱公司名儿一样的，找六个或是八个，浮在背景tu piàn上面，环绕一圈，有大有小，然后把首写字母稍微加重点儿颜色。”

我边听边想着，“我觉得可以，不过不用加重，同色就可以。不过那会不会跟前面的背景重复？太撞了？”

“前面可以把背景图的一部分放大，搁在名片的右下角，左面留白出来放文字。所以，前面是玉佩的一部分，后面是整块儿的，前面颜色重一点，后面颜色浅一点。”

我觉得很有画面感。“好吧，先按这个做出几个样子来吧。”然后为了考虑到乔玄的心情，我又补了一句，“你出了小样儿，咱再一起选一下。”

乔玄点点头，没再说话。

在此次谈话中，虽然乔玄有少数插播，但这是自我们合伙以来，第一次以我说为主，我有种莫名的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另一个 没拉着见客户的人，拉个有客户的人也可以接受。约陈哲就很简单了，这家伙有点喜欢贪小便宜，所以只要说请他吃饭，他一般不会拒绝。但有了之前陈鹏涛事件后，我觉得应该仔细分析一下怎么开头，我可真不希望再有被“摆一道”的感觉了。我想出了很多种方法，辗转周旋c以利相诱c深明大义c友谊万岁，主要还是想谨慎点。不过当我见到陈哲的时候，他ci zhi的消息也已经传开，所以我觉得我不如早早坦白从宽了好。

“你最近忙吗？”无论怎么坦白，也还是得有开场白的。

陈哲边吃边说，“还行吧。”

我想既然连和他关系一般的乔玄都能知道他准备去卖办公器材，那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说，你最近也想动动？真的要去卖办公器材？”

“是，我一个朋友就是卖办公设备的，我现在又有车，所以他觉得我们一起干能成。”

“哦！原来是自己当老板呀！这是创业呀！”

陈哲点点头，继续吃着。

“自己当老板好呀，不用看别人脸色。”

陈哲还是点点头，继续吃。

难不成他这是另一种对策吗。“那你之前的客户呢？怎么办？我现在也开了个公司，也创业嘛，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客户要做单子，不如我们合作，然后分成，我这儿还能开培训的票。”

陈哲终于停下了。“哦！原来您也当了老板啦！恭喜恭喜呀！”边说边作揖。

我觉得他这反应有点像过去人家摆满月酒。“同喜同喜呀。你不如考虑考虑。”

“行呀”，陈哲一口答应，“没问题，其实，我还真想过这问题，我现在做的这个行业，跟之前也不一样了，但你也知道会实那哥们儿，老找我，让我帮他弄这培训弄那培训的，可我这边刚起步，也老得忙着，所以我还真没功夫招呼他。”

我没想到这么快成功，但我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会实？哦，就那会儿你老做单子那家公司，对，好像是，那家公司hr好像就认你。”

陈哲笑了，“咳，大家都朋友嘛，能帮就帮呗。其实吧，我也挺喜欢这行业的，但你也知道，就在老王那公司，ka一，老‘分赃不均’，你以前也是xiā一 sh一u你明白吧。咱干了多少活儿呀，她一会计凭他妈什么没事就卡我单子呀！”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我们以前那会计确实挺讨厌的，没事找事玩儿一人，看人赚钱就心里不平衡。除了一个人以外，就是一个跟陈鹏涛一样年纪的老xiā一 sh一u，那哥们已经在公司混了七八年了。“理她呢！她那会儿也老卡我呀，看xiā一 sh一u拿钱就难受，就跟分她钱似的，没看咱吃了多少苦呢，她天天坐办公室里，跑趟楼下银行都嫌远。不过她对某人还是不错的，从来不卡他。”

“你说老牛？我以前也这么以为，后来你猜怎么着！？ka一，老牛每次都甩她二百块钱，然后还给丫落一句话，‘姐，我没空请您吃饭呀。’”

“真的？”

陈哲点点头，“要不你以为丫人种变异呀！否则为什么只有老牛去，丫才能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立马儿把账给结了呢！给老牛结账，就是给自己结外快呀”说完用手在桌子上点了点。

我听完这事怎么那么想骂人呢。“我真一直都以为，老牛是老xiā一 sh一u了，跟她共事时间长了，有面儿呢！”

“不是！一开始怎么对咱，就怎么对老牛，但你说对了一部分，人家是老xiā一 sh一u，人家有办法呀，而且人家手里有大客户，有大单子，人家也不在乎这二百块钱。老牛跟我说，自从甩钱给丫后，丫再没挑过刺儿！我告诉你，丫不光卡咱钱，老不给涨分成也跟丫有关系，丫老跟老王说，xiā一 sh一u拿太多提成，就不好管了，其他员工容易心理不平衡。我看就丫心理扭曲！得，这回好，你走了，我也走，就连每次甩钱的老牛也要走。丫以后都可以心理平衡了。还有老王，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找这种人当会计，还弄得跟他小老婆似的，丫说什么，老王都听。”

然后我又陪他骂了一会儿那个死会计，想把他引上正路。“其实我现在也没想好怎么去见客户，我是想，拿着我现在这公司的名片，再拿我自己公司的名片一起，如果刚好人家也要做培训，那不挺好。”

陈哲已经骂高兴了。“我觉得你这方法确实不错！还能开发新客户。”

“是，所以，如果咱们合作的话，其实，我也可以给你印两盒名片，然后，你要是用得着，就用，搂草打兔子呗。”我看他没说话，可能是在等我主动。“分成儿都好说，咱都这么熟了，三十五十的，随便你吧。”我觉得应该留个活话，让他提条件，我可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事再把快到手的成功弄跑了。

陈哲听说要给他印名片，还能让他定分成比例，很是高兴。“行，没问题，到时候你把名片印好了再找我就行。分成吧，我说实话，三十有点少，我觉得至少也得五十。而且就光会实，每年都有不少单子。”

“行！没问题，反正他们有需求了，你自己跑也行，直接甩过来也行。”说完这句我有点后悔，xiā一 sh一u不会把自己的老客户甩给另一个xiā一 sh一u的。“反正你看吧，比如你不熟的，如果知道对方只是有个需求，就甩过来，都可以走分成的。”

陈哲点点头，然后又开始骂那死会计和老王。

我想这事大概可以定下来了。饭后我又回忆了一下我们的谈话，看我有没有哪里说了不合适的话，或是陈哲哪里透露了我不知道的信息。我也希望能像陈鹏涛那样，做到收集信息并滴水不漏。我突然想到，陈哲没有提到陈鹏涛ci zhi的事，这件事按理说，我应该不知道，因为我离职已久，但这件事却在公司人尽皆知，而他为什么提到我离开，提到自己离开，提到老牛离开，就是没有提到陈鹏涛离开？是在试探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保留 已经有几天没联系乔玄了，或是说没有真正联系她。她也只是发名片的小样儿给我看，我再给她回邮件告诉她怎么改，我们没通diàn huà，更没见面。我应该和她见见面，也问问她最近公司的动向。

我先把我的谈话成果大概跟乔玄说了一遍，又问她，陈哲怎么也这么快提出了ci zhi，之前不是还没动静呢吗。

“正常呀，我要是跟会计大吵一架，也会立马儿ci zhi，就那怨妇的作风，敢天天上着班扎小人儿玩儿！”

“你说陈哲跟她吵架？”

“是呀，绝对的惊天地泣鬼神，就差把鞋扔那姐姐脸上了。不过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没事就以找人麻烦为生活乐趣。”

“都说什么了。”

“什么都有吧，基本可以形容为‘单对单批斗会’，英勇的陈哲把自他进公司以来，在会计那儿受的所有委屈都数了一遍，外加放点儿狠话之类的，像什么，‘你丫天天摸钱，都不是你丫自己的，所以你丫就心理不平衡，内分泌失调，长满脸脓胞。’还有什么，‘就你丫这怨妇的命，还好是在个小公司，没多少钱让你摸，你丫要是去了银行，非得气得吐了黄汤儿。’‘这公司有了你，要是能好，你妈都能飞上天。’之类的吧，很多，反正越说越狠。”

“没想到他胆儿还挺大。”

“反正他早不想干了嘛。”

“那她当时是不是脸都变色儿了？”

乔玄笑了一下，“咳，她说话一向不立落，就会在那儿一直说什么，‘有你这样的吗？有你这样的吗？’想以高音儿取胜。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陈哲同学还有shā sh一u锏！”

“哦？是什么？是什么？”

“当怨会计已经要窒息的时候，扔出一句，‘你爸没好好教你吗？’结果陈同学想都没想说出了一句，‘我不像你，爹多娘少没姥爷，那么多人能教育你。我他妈那提成儿不要了，留着给你去孝敬你那些爹吧。’然后，摔了财务室的门，走了。”乔玄说完，做了个革命diàn yg里的经典动作。

我想了一下陈哲的话，突然明白了。“ka一，真够损的！”

“可不嘛，所以，你说，他还干得下去吗？估计他之前没动静，就是在等这提成儿，现在看没戏了，就直接走了呗。陈鹏涛也没做单子，也没提成，所以说走就走了。”

“嗯，应该是。那之后他再没去过？到底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呀？”

“没！再没见过！而且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吵起来了，你也知道她总说财务有秘密，需要常关门锁门，当我领导从会议室跑出来去劝架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我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陈哲摔门而去。所以，你很了不起，你是在骂人事件后，能见到哲哥的人！”

“不过，他没跟我说这个呀。陈鹏涛走的事儿，他也没跟我说。”

“哦？这很重要吗？”

“说不上来，我总觉得这里有事儿。”

乔玄只“哦“了一声。

“你想，他也算是个张扬的人，喜欢把自己的战绩到处说，接个单子还能说俩星期，骂了个贱人居然不宣传一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乔玄好像对我的疑虑不感兴趣，“其实咱现在手里的这些证据，也没办法给个定论，您说是不是。名片能定了吗？如果能定，就印吧。”

“我觉得基本上都改得差不多了，但字体不好看？”

“那是名片的标准字体，一般都是用黑体的，不是细黑就是什么黑，你现在和以前用的都是黑体。”

看来石岩是对的，乔玄不喜欢别人挑战她的东西。可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再说名片是我用的。“反正我一直觉得这个字体太死板了。”

乔玄就好像在运气一样，深吸一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您觉得什么字体好看？”

“我还没想好，我回家找找吧。”

乔玄气鼓鼓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回家后找了找我心目中的字体，然后发给石岩，让他参谋一下。

石岩说，她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呀，不那么死板。

我很高兴，“是吧，你也觉得那个黑体很死板吧。我就觉得这个挺好，到时候我发给乔玄，让她改吧，就用这个。”

“她没再发脾气吧？”

“应该不会，上次之后，她好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我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想名片是我拿着出去见客户，我确实应该拿个自己喜欢的。”

“能理解能理解，我觉得你也别想太多了，你本来要出去跑现在这工作的业绩，又要弄自己公司的这些就已经很累了，再说，我觉得乔玄是能自己调节的人，不用担心她的。”

“是呢，不过有些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就越想想。”

“还是陈鹏涛那事儿？你现在想也白想，想不明白的呀，就快别想了吧。”

“那都老黄历了，现在又添新堵了。你说，为什么陈哲说了他自己走，我走，老牛走，但不说陈鹏涛也走了？他是不是要防我什么？”

“不会吧，他能防你什么呀？我看他不像那种特有心眼儿的人呀。”

“但我还是觉得不安心，我觉得他是故意没说的。”

“我记得陈鹏涛入职没多久，你就ci zhi了吧。”

“是呀，他来了三四个月，我就走了。不过我们关系还是挺好的，都是xiā一 sh一u嘛，一起聊个天儿什么的。”

“而且你们是不是不同部门？虽然都是xiā一 sh一u。”

“对呀，我们卖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是不同部门，他是何欣那部门的”

“哦，对，就那事儿事儿的女的。”

“对，就是那个事儿事儿的女的，喜欢讲大道理。人家卖的可是高端产品。”

“所以，陈哲是不是觉得，你们可能不熟，就没说呀。毕竟他说的这几个都是一个部门的人。”

“也有可能吧。但他跟那破会计吵架的事，也没说呀。”

石岩笑了，“就他吵架说的那些话，怎么跟你学呀，多难听呀！而且你又喜欢打听，万一你一打听，他一男的，跟你一姑娘家家的，说这种话，啧那时候才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你才爱打听！”

“你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道貌岸然 “你说我请你吃个饭，你还老不在状态。”石岩敲了敲我面前的盘子，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说，“您看我，看这儿行嘛，我这脸就算再不好看，也比被您搅和的血肉模糊的饭强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盘子，“你真贫！”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日子要过路还长，还有那没困难自己制造困难玩儿的呢，您遇点儿小挫折，饭还不吃啦？”

“您这少爷命是不知道，现在是真难呀。”

“刚起步，都慢慢来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起步也太不顺利了吧。”

“你有没有问问张艳他们刚起步的时候是怎么弄的？好歹他们也是有先进经验的呀。”

“他们当时是赶上好时候了，再加上那谁认识几个人。现在大家都在做这个，就麻烦了呗。我以前也以为可以一边儿扫我的楼一边儿发我自己公司的名片，但现实太骨感了，根本拿不出手，我真怕被投诉。”

“那你找的那个带客户的同事也不行？”

“他老人家那边儿完全没消息，我把名片给他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我。唉，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就那一个客户，也不可能老有单子。”

“我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大xiā一 sh一u也走了，你怎么不找他谈谈？”

“就他！他没戏，他油的跟什么似的，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我真怕他把我卖了，我还跟他说谢谢呢。”

“他看着是挺精的。”

“他何止是精呀，我到那公司，第一个执行的单子就是拜他所赐，跟大爷似的，就会支使我干活儿，我穿着十厘米高的高根儿鞋带着客户去看场地，就是因为他嫌天儿热，不想去，结果我就穿着十厘米的高根儿鞋走了三个多小时，我的脚都不是我的了。”

石岩给我倒了杯水，“得，您消消气，就当我没说。”

我喝了口气，“不行，我还得说！”

石岩傻傻看着我，反应了两秒，又给我倒了水，“得，您说。”

“你可不知道，当时我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跟着个大xiā一 sh一u，结果，我什么都没学着，就是跑跑腿儿，打打杂儿，他老人家得了闲，我还得听他吹牛，就他做过那上百万的单子，我就听过不下十次，没事儿就给我上课，没事儿就教育我。我们当时的领导都觉得我干的活儿太多了，答应我等单子结束了，多少分我点，我还挺高兴，刚到一公司，接一大单子，还有我的份儿。结果单子结束了，他告诉我，他是给了我一机会让我学习，我应该感激他，至于分成儿的事，那不合规矩。”我喝了口水 “气死我了！”

“您消消气儿！”石岩边倒水边说，“我以为他跟那个什么鹏的都差不多呢，所以我才说的，瞧招出您这么多话来。”

“陈鹏涛比他强多了！”我一口气把水喝掉，“陈鹏涛虽然也是老xiā一 sh一u，虽然也有心眼儿，但人实在多了！要合作，就得找没有坏心眼儿的！虽然陈鹏涛拒绝了我，虽然我也不高兴，但是，他什么事都放明面儿上，如果这要换了老牛，他就会干两件事，第一，给我上课，第二，表面同意，然后想着怎么找个机会黑我钱。”

“他还会黑你？”

“怎么不会，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道貌岸然这词儿就是给他设计的。当时我们还是同事的时候，谁都知道他报假账，只是他能接着单子，把账作平，所以老板不理他。如果我要是找了他，他拿着我的钱去吃喝玩乐不说，还得再支使我干活儿，没准又要我感激他。别说合作了，就是竞争对手，也不能找这种人，他的准则就是拿钱了事，他相信，不管客户是什么人，只要给钱都能摆得平，如果对方不收钱，他就想办法给那人领导塞钱，一路塞下去，如果大家都不要钱，他就骂街，说人家二。总之，这种人，少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着他了。”

“咱不见，咱不见！”石岩边说边倒水，“那你没跟你之前的那些同事联系一下。”

“我倒是有几个同事做了甲方的，但关系都不好，最好的，就是艾米丽，我觉得如果她真能帮上我，她也会帮我的，但是我也不好催她，也得顾她的前程。”

“我有个朋友，现在好像跳到一家大公司了，我问问他有没有需求之类的吧。反正你们不是培训hu一 d一ng什么的都能接吗？”

我觉得石岩的关系应该很靠谱，“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我们现在不挑公司，有个活儿练练手就行。如果总不接单子，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在哪儿，新成立的小公司，总得在实践中进步呀，我们现在就是没实践。”

“对，还有就是也不知道分成儿问题最终怎么解决。”

我一听这话，又想起一件心烦的事，叹了口气。

石岩又倒了杯水，“别想了，到时候，我联系联系他。”

“反正这事儿真是谢谢了。”

“那么客气干嘛，反正我只是联系联系而已，成不成的，看你命了。您继续喝水呀。”

“不喝了，我好像喝了好多水了。”

“哈！那我目的可达到了，我就是让你喝饱了，我好把菜都吃了！”石岩很欢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精品训练营 “你以前可是不怎么迟到的。”艾米丽xiǎ一 jiě优雅地拿着咖啡杯。

“我们老板，非找我谈话，烦死了，我不是给你发了短信了嘛，你没回，我以为你没收到呢。”

“收到了”，艾米丽xiǎ一 jiě再次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但你知道，我不喜欢发短信的。而且我也有点迟到，所以就”她说完后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

我点点头，没说话。然后fu u员小姑娘上来让我们点菜。

“不过我到的还是比较早，你来之前，我把菜单看了一遍。”

我知道这是种暗示，外加我对迟到的歉意，“那你点吧，反正我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要吃什么。”

艾米丽点点头，“好吧，我刚刚确实觉得有几个还不错。”

我们点完菜，或是说艾米丽点完菜，我们又对餐厅评论了一下。然后艾米丽开始进入正题。

“你们现在有方向了吗？”

“什么方向？”

“客户的方向。你们没有想好关于客户的定位吗？”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现在这种小公司，还什么客户定位呀，能有个单子让我们做做就不错了。”

艾米丽皱了一下眉，“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目标性？你总得要有点儿倾向性吧。”

“那您觉得，应该以什么为目标，应该怎么有倾向呢？”

“我的意思就是，你得有个目标，就是你要怎么选你的客户群，你要对哪种类型的客户专注。”

“我现在真是大网撒鱼，我先把我手里的客户都找了一遍，看看他们有没有需求，”我叹了口气，“不过效果不好。”

“那就是因为你没有针对性，对大公司和对小公司怎么可能一样呢？你用同样的方法对你的客户，大公司觉得你不够重视他们，小公司可能觉得你咄咄逼人。”

“我真没‘咄咄逼人’。”我有点接受不了用这个词来总结我这段时间的工作。

“好吧，可能是我用词不当，但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想想，你已经尝试了一段时间却没有成效，就是因为方法出了问题？你没有找对你的方法。”艾米丽说完挥了一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只找某一种类型的客户，然后专攻？”

“对！你应该只关注大客户，应该把你手里的所有大客户都集中起来，然后看看他们有没有需求，不要去理那些小公司。”

“但是大公司不一定会给我们机会的，他们的要求都很严格。你也是大公司，你也是甲方，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艾米丽又皱了一下眉，“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吗？你觉得你的公司不能胜任吗？你也是大公司的，你们公司没有小g一ng yg商吗？”

我没想到她会把问题再丢回给我，“这不是我的工作，我还真不知道，我又不采购。”

“但是我会，我采购课程培训之类的，所以我知道，我们有小g一ng yg商，非常小的公司。我看过他们的方案，很用心，非常漂亮，当时算是招标，他们的方案脱颖而出，跟几个大公司的方案一起递到我老板那里，结果我老板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就这样，一轮两轮三轮，最后大头儿都选了他们，才几个人的小公司，这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吧。”

我听着有点动心，但又想起这半个月的情况。“你说这也算是个例了吧，很多小公司还是像我们一样在底层奋斗。”

艾米丽像一位放弃顽皮学生的老师，摆了摆手，“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永远别指望公司赚钱了。他们在底层就是因为他们没信心没专攻。”

“但我们现在真的没办法联系上大公司呀。”

“你不知道很多公司都会招标吗？”

“招招标？招标很多都内定了，除了有关系的，大家都是陪标的。”

“我说的是外企，外企的招标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们走的是真正的招标流程。”

我想了想，也有可能吧，但问题又来了，“可我们也不知道哪儿招哪儿不招呀。而且我手里也没什么大外企的客户，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抱着猪头，也找不着庙门呀。”

“这确实是个问题。”艾米丽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在没有谆谆教诲声时，这家餐厅显得格外宁静。

突然，艾米丽抬起头，“有两个方法，第一，通过你现在手里的这些hr去认识别的hr，慢慢跳到大公司那个level，”这点说完，她自己可能也有点心虚，立刻伸出两根手指，“第二，通过群发邮件这种方式，当大公司有需求的时候，收到这些邮件，很可能会回复。”

“群发邮件？通过群发邮件去找客户还靠谱，去找大客户，是不是有点”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前两天我看报纸上说，有个人就是看了报纸上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在采访时抱怨了几句，说员工不好管之类的，就想办法找到了那个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个方案，然后就被采纳了，然后就成功了。你知道bcg吗？”

我摇摇头。

“就是波士顿咨询公司。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

我一听这话，立刻觉得我们的谈话已经偏离了，“咱不提外国的公司行吗？不一样。”

艾米丽可能也意识到了，“反正事实就是，你去找那些小公司，不如从大公司开始，做成精品，当你真的被大公司认可后，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会找上你，但如果你是从小公司开始，什么时候才能被大公司认可？什么时候才能被大公司找上？如果没有公司找上你，你怎么赚钱？你赚什么钱？再说如果你们真能给大公司做单子，下次再有客户，说出去也好听呀。”

看着艾米丽的演讲，我都快要给她鼓掌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听着怎么那么飘呀。我很想再问些什么问题，就算是质疑也好，但是又觉得问不出来，其实我有点想问一下那个在报纸上找买卖的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我还是得说点什么，要不太对不起艾米丽大xiǎ一 jiě卖力讲说了，“其实我现在正在准备群发邮件呢。我跟乔玄联系了一下，打算用公司cr里的客户，加上我现在手里客户的联系方式，然后群发ruǎn jiàn，反正乔玄上班儿的时候也比较闲，所以我写好了东西，她来发。”我说完了以后，有点后悔，我一时忘了艾米丽和老王的关系那么好，她会不会反对或是直接去告诉老王。

“我觉得你说这点挺好的，”艾米丽似乎并不在意，“但他们公司的客户都比较难拿到手，不是跟王总有关系，就是些认招牌的，可能还没你手里的客户好使，但毕竟是个机会。”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干呢，毕竟你跟王总关系还是不错的，我这样可能多少有点儿不地道。”

艾米丽把双手举起来，摇了摇头，“不会，怎么会呢，我觉得很多事总要自己去争取，你能有这种机会，就应该要好好运用。”

我听到她这么说，很出乎意料，如果说由于友谊而不追究我盗用了别人的信息资源，可以理解，但完全支持的态度就让我诧异了。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老王是对我挺好的，给我很多机会，让我去接触大客户，让我独立去完成单子什么的，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他。但后来根本不是，”她摇了摇头，“他不过就是想让我给他干活儿而已，我yg yu好，办事又比较细，他忘了的事，我会提醒他，他不愿意细化的事，我会去细化，如果有我在，他很多事都不用操心，或许我在这其中也对自身的能力有所提高，对这些，我还是谢谢他的。但是，他在剥削我，我做了我超出我薪水的事，如果他出去请一个像我这样的助理，至少也得六七千，但他只给我三千五，做成了单子，提成儿还少得可怜。”说到这里，她激动起来，“所以，我凭什么呀，我又学不到东西了，又没有进一步的职业规划了，我怎么可能还留在那里？”

这是我第一次听艾米丽叙述ci zhi的细节。“我一直以为他给你的提成儿不低呢。”

艾米丽“哼”了一下，“就是因为那时候，我为了学习，为了找机会，而不在乎提成儿，所以他选中我。因为我不是xiā一 sh一u起家的，所以他觉得我对钱不敏感。谁会对钱不敏感？再傻的人，也知道干了活儿，就应该拿钱吧。再说，在那么一个小公司，基本上就是为赚钱，难道还为升职呀。就算按他说的，给我个什么高管的职位，有什么用？一个部门都是官没有兵吗？在小公司，升职有什么用？他们随时可以把‘主管’升到‘高管’，不过是重印个名片而已，成本低得很，如果加两三百块工资，就跟恩赐一样。”她看了看窗外，“而且，像老王那种人，完全没有魄力，他做不大的，跟着他就等于是浪费生命，就是等死。”

太意外了，我没想到她对老王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虽然离职的时候没怎么念老王的好，但也没这么贬低过，这根本就是瞧不起呀。

“你怎么了？你发什么呆，就因为我对老王的评价吗？”

“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很正常呀，如果我一直在那个小公司，我估计也认识不到错，其实老王有很好的条件，他有个大国企光环，他也有很不错的客户，他失败就失败在没有把每一单做成精品，就是眼前那点儿利益，给客户用最便宜的东西，他以为他有光环，所以客户会一直跟着他，”说到这里，艾米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哼”地冷笑了一下，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已经不想再说下去。

我得承认，她总结的对，老王就是那样的人，当时我还给他打工的时候，他就什么都让我挑最便宜的，还说客户觉不出来。“是，确实是这样，我也被抱怨过。当时下雨，咱给人发那雨衣，不知道哪儿淘来的，掉色儿，人家这一顿跟我没完没了，我当时都没好意思告诉他。”

“哦，我知道，那雨衣，九毛钱还是七毛钱一个的，他让我跟客户报十块，比大超市的塑料袋儿还薄，拿手一搓就掉色儿，更别说沾水了，我之前也被投诉过这事儿。所以说，有大国企当后台也不是万能的。外企会选便宜且有品质的东西，但如果只能占一样儿，我们会选有品质的。像他这种，又没品质又不便宜的，当然是单子越做越小。就他那几个大客户，我刚开始接手的时候，人家真实在，都是几十万的大单子，后来老王嫌赚得太少，所以要我压缩成本，这个也要便宜的，那个也要便宜的，便宜的有多少是好货？所以后来那些客户就从几十万的单子降到几万，我之前还做过一万多的单子，大外企，做一万多的单子，打发要饭的似的，有的干脆就直接不给了，那些递减的也是他没皮没脸求来的。”艾米丽说完摇摇头翻了个白眼儿，“都这样了，老王还不觉得是自己产品的问题，还给自己找理由，说是客户要砍费用，所以没单子。当时我也信了，但我跳到现在的公司我才知道，缩减经费，可能确实有，但我们的钱还是很多的。我们宁愿把钱给有料的小公司，也不愿意给没水准的大公司。”

听了这翻话，信心与茫然并存，最后我很严肃地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你是老板，你会用我们公司的方案吗？”

艾米丽很认真地看着我，“如果你们的方案合理，就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碰钉子 在上完艾米丽xiǎ一 jiě的《精品训练营》课程后，我觉得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果真的从小公司做起，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和乔玄都是有工作的，我们都不可能去一点一点积累经验值，那得需要多久？如果要做大做强，从大公司下手，也算是种lg lèi捷径。

不过，这想法很快被另一人否定，不是我合伙人，而是我另一位朋友，或更确切地说，是另一位有自己开公司经验的朋友。

我把大致情况跟张艳说完，张艳就说，“我以为她说的‘某类公司’，是指专攻某个行业的公司呢？那样容易有把握，但单子会比较少，就跟博士的意思差不多，可能对某一样的东西知道非常多，但并不会知道很多样东西。”

“这么说，你觉得这种方法不可行？”

“其实我还是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但如果从我的经验方面来说，这不大可行。你自己也是xiā一 sh一u，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公司的分类是很复杂的，你的‘管片儿’里就算有那些大公司，你也不能去，对吧。”

我点点头，“那些有其他部门的人去，比如专对律师事务所的，也有专对事务所的等等，他们是走渠道的。我们有按行业分的，也有按公司规模分的，分类很细的。我只是草根，管那些无法再细分的类。”

张艳也点点头，“我想这样的原因大概就是为了找专门的人和这些人沟通吧。比如，如果让我一上来就跟那些事务所的人谈，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找到跟他们沟通的门路，但如果有专门的人的话，那他们就很容易沟通。我想应该是这个道理吧，你也知道，每个行业和每个行业都有自己不同的方式或需求什么之类的嘛，我不大懂，但我想应该是这样。”

“我想有这可能吧，我也没进过那些部门，不大了解，我就知道那帮人都很强，”我想着那些天天穿着名牌的同事，就觉得他们高高在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应该先找一个大公司，做成精品？”

“也不是说不行，但是，你现在不是还没有一个途径去找到这样的公司嘛。你真要去投标，也要有信息呀，群发邮件需要等多久？咱是小公司，有单子就做呗，管他呢，先赚点儿钱再说，那多实惠呀。”

“那你们接过大公司的单子吗？”

“有，当时有个hr跳到一个大公司，后来给了我个单子。所以说，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先多接点儿单子呢？反正他们hr都会跳来跳去，谁知道哪个小公司的hr就会跳到大公司去，然后想起你曾经还做得不错，就找上你呢？虽然我也不是说艾米丽说的就不对，她毕竟是甲方，从需求出发也有道理的。”

说实话，在确立与否决之间转换太快，我有点不适应。本来我已经接受了艾米丽的想法，但到了张艳这里，似乎更有些道理。毕竟我们不是大公司，如果群发邮件被屏蔽了呢？要真是从认识hr开始，那有什么比把自己的产品展示给他们更直接呀。“也对，如果只想等大鱼，那非得饿死。”

“很乱吧。其实，艾米丽说的有道理，就是有点儿有点儿理想化吧。”

“是挺乱的，说实话，我没什么经验，我确实觉得艾米丽说的挺对的，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挺对的。可能更实际一点。”

“但有一点很对，就是群发邮件，这东西有时候还挺管用的。”

“你刚刚不是说这个不靠谱儿嘛。”

张艳赶紧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拿这办法找大单子不靠谱儿，好多小公司，还是会看这些广告的。所以你不如把邮件分下类，大公司发一套，精细点的，小公司发一套，明白点的，内容一样不一样都没关系的。”

我觉得这方法不错呢，“是呀，大公司那些hr喜欢看门面的东西，所以做漂亮点，东西写得虚点也没关系，小公司都比较喜欢立刻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绕来绕去反而招人讨厌。”

“对小公司就是要直接一点，最好产品价格都写在邮件里，他们比较喜欢明码标价的东西。”

“直接写价格好吗？你也知道，咱的价格有时候是能砍的呀。”

“没关系，你多写一两个没用的项目，然后比‘市价’贵那么一点点，有需求的看了必然会想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干嘛要花钱，就会来砍价了。只要他打diàn huà来，就是个机会。”

“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干呀！”

张艳笑了，“准确说是‘以前经常这么干’，现在我们有比较稳定的客户了，所以就不用了。”

“我总觉得跟骗子似的。”

张艳两手一摊，“这很正常呀，本质上说，我也没骗谁，他们要按报价上那来，也可以嘛，这是营销手段。只要适度，不会让客户不高兴的。”

“那就没人问过你们，为什么写没用的东西上去？”

“有呀，但你只要随便说个理由就可以了，比如，‘之前有两个客户都有这想法，所以我们就加上去了’，或是‘我们最初是为了安全考虑’什么的。你也是xiā一 sh一u，对付这种小客户，随便找点儿说的还不会呀。”

“确实，只要他们打diàn huà来，随便说点儿什么，让他们高兴给单子就得了。”

“对呀，只要适度就可以了。其实这方法算是我从另一个朋友那里改良来的，他可神了，不知道在哪儿看了个创业的故事，好像是说一个餐厅，老板故意把名字和l一g一弄错，就好比l一g一是个兔子，然后叫猫餐厅那种，具体我忘了，然后好多人就进来告诉老板，说他l一g一错了，然后一看餐厅环境还不错，就在那里吃饭了，结果味道也不错，就这样生意做开了。”

“啊？还有这种事？”

“重点在后面！重点在后面！然后我那朋友就把自己公司宣传的邮件也写了几个错字，发出去，好久好久都没人打diàn huà或是回邮件来纠正他。他特神，还来问我们为什么，我们都不好意思告诉他。”

“是呀，连字都写错的公司，谁还会找上来呀，他是不是学过了？”我摇摇头。

“对呀对呀，所以说，得适度嘛。他那个是250的，我这个是30版本。”

“你们当时也是分两套方案群发邮件的吗？大公司一套，小公司一套。”

“其实，你还是在想着艾米丽说的‘大公司方针’对不对！”

“还是会想吧，反正只是发发邮件而已，大公司确实出手比较阔绰呀，而且说出去名声也好听嘛。”

张艳表示理解，“说实话，我们真没发邮件招来过大公司，但你们可以试试，不过得有好的配套设施，比如网站，大公司很认这个的，如果能在邮件里写上一句‘详情请登录以下网址’，可能很有说服力呢。你们网站开始做了吗？”

“哎呀，对！还有网站，我还说给乔玄发网站上的文字呢，结果印个名片就较了半天劲。然后我就把什么事儿都忘了，这半个月，光是我瞎跑，跑的我都茫然了。”

“说实话，我们不怎么爱接大公司的单子，他们要求真的很麻烦，我们现在都没有网站。”

“哦？真的？”

“真的呀，当然是真的。一想就觉得弄网站很麻烦，而且我们当时也就是想慢慢来，先赚点钱，那时候环境也不错，他也有客户，我也有客户，光我们的这些客户已经够我们吃的了。一开始真没计划那么多，就我们两个人，然后单子越来越多，开始雇人，成本就高了，然后想再多接单子，才发邮件的，一直到现在也没网站，也这么过来了呀。不过咱俩情况不大一样嘛，其实艾米丽有一定道理的，你也应该试试这条路，我没在大公司工作过，英文又不好。我可怕跟那些hr沟通了，他们好多连邮件都用全英文。”

后面这几句话是种安慰，以前我也有雄心壮志，但这些天的碰壁使我心灰意冷，如果不是艾米丽xiǎ一 jiě又把我的远大理想勾出来，我估计我对张艳的想法会完全认同。

“不过大公司是不是都会屏蔽群发邮件呀，至少会屏蔽那些从免费邮箱发出的邮件吧，好多公司都这样，上次我们接的那个活儿也是，给他们发邮件老发不过去，然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给屏蔽了。”

我一拍脑门儿，“对，这又是个问题，我们公司就会屏蔽，有时候乔玄用私人邮箱发的东西，我就收不到。”

“那怎么办呀？”

“算了，具体执行我就不操心了，这等问题，留着乔玄去想吧。你有这种邮件的模板吗？”

“有呀，我回家找找，然后发给你，不过我估计你可能得改改，那是几年前的呢。而且我还有当时找的邮箱，好几万个呢，到时候也一起发你。”

“哎呀，你真是太好了！”

“没事儿，还不知道那些邮箱能不能用呢，你也知道，他们那些hr跳来跳去的，说不定已经不能用了，也就是群发，否则还真不敢给你。”

“这话说的，聊胜于无嘛，怎么说都是个机会呀。再者，反正也是群发着用的。”

“不过你那另一套的邮件，我就帮不了你了，我真不知道那些人喜欢看什么样儿的东西。我老觉得他们喜欢很玄的东西，得一上来就是那种什么‘解决方案’之类的，也可能人家公司人多问题就多吧。”

“对，我觉得如果真面向大企业，就得有自己的特色，把某些东西和某些东西结合在一起，然后可以达到某种目的，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某些’是‘哪些’。其实他们每年会采购很多课程，很多都是体验试的。”

“听说过，不过我也听说好多都是进口的，而且还会涉及到什么版权什么讲师之类的，相当复杂。你们不是也可以接hu一 d一ng嘛，不如先从这个下手，运动会c家庭日，还有年会，外企不就喜欢这些嘛，这些虽然也要创意，但比起弄出个课程来，可简单多了。”

我凝视着她许久，才开口，“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不是传说中上天派下来帮我的呀！”

张艳哈哈大笑，“其实吧，我觉得你可能就是最近碰钉子碰多了，都碰木了，只想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如果有一道门，你就想着破门而入，然后满脑子都是锤子改锥，已经忘了还能翻个窗户什么的。有时候，复杂的问题，也可以通过简单的过程解决的。”

目前一切已溢于言表，要是再说个谢谢之类的，就俗了。“我可是你对头公司的法人，你这又鼓励，又出谋划策的，就不怕我到时候挤跨你们？”

“不怕！如果真那样儿，到时候你可以收了我们，或是让我给你jiān zhi参谋，再不我直接开个咨询公司，把你这样的大公司列在我客户表里，那可是相当有说服力呀。”

我们都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纲举目张 现在大家都给了我意见，说实话，我感觉这有点像上大学和进社会。艾米丽说的是大学版本的，像那些老师教授，高谈阔论，听上去言之凿凿，相当有道理，但细想一下，有些话连听课的人都要怀疑他们有没有自己实践过。而张艳说的就好像是“社会系”的，身体力行，简单朴实，直截了当，实践真知。

我说不好谁有理谁没理，很多人都说大学时候学的东西都是没用的。我倒不是很同意这观点，我觉得大学时候学的东西，看着挺没用的，但真遇到了某件事的时候，就会突然想到，“这个在大学里学过，应该是什么什么”，或是突然感叹，“原来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说的是这个意思”，在社会中呆久，再去想曾经大学时的经历，也挺有意思的。

所以说，应该理论与实践结合，那才是科学发展观。这也是我在大学里学到的，也是现在才发现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

我做了两套方案，一套是简单明了的，里面有各种项目的价格并配有tu piàn，还有打包价，当然也加了一些没必要的项目进去，每项都以表格列出，方便客户查找；另一套是简约明快，就是好像说了什么，但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提了个框架，没有具体内容。

看着这两套方案，我甚是满意，我觉得我已经领悟到了一点点创业的精髓。先得认清形势，可以畅想未来，但也得脚踏实地。只有站在地上仰望的才是真正的天空，一边长着翅膀飞一边拉着星星转圈儿的，那是做梦。要明白一步登天这种事可能会发生，但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想要上天，还得买机票。一开始是没能力去挑选客户的，尽量多做单子，多挣经验值，当然也是要赚钱，但有量也要有质，每个都当精品去做。

还有一点，就是要经常给自己找些事做。这两天，我通过做方案，查了很多资料，想了很多问题，虽然大部分不成形，但我还是觉得，能停下来思考一下前方的荆棘，比一直埋头向前傻走要好得多。经常头脑风暴一下，就算是自己跟自己，也是种收获。

话说头脑风暴这等事，谁能风得过乔玄？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这大姐可真沉得住气，我没联系她，她愣是也没联系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气印名片那档子事的气，我始终觉得，为这事生气的人应该是我。

当我给乔玄打diàn huà的时候，我觉得她心情挺好的，不像生气，也不像有意见，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见面，并且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好用的群发ruǎn jiàn。由于在diàn huà里可以增强乔玄的打岔能力，所以我决定一切见面再谈。

可能是我觉得我感悟到了创业的精髓，所以我心情也不错，不错到我都不介意乔玄迟到半个小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乔玄急急忙忙地出现在餐厅里，“车堵的像停车场一样，我就差背个包收钱了。”

我觉得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我还是尽量以缓和的语气过渡了一句，“也许我们下次应该找个你能步行到的地方。”

乔玄一拍大腿，“对！太对了！走着都比坐车快！绝对比坐车快！”

为了防止她即兴发表对交通系统的演讲以至于影响我进入正题，所以我得先定主题，“你看我发的邮件了吗？”

“看了！真酷，就是邮箱有点多，好几万个。”

“那是我之前找的，还有我一个朋友把她的资源给了我，所以加在一起确实不少。”

“没事，反正有群发ruǎn jiàn，不怕不怕的。不过我不明白，你邮件里说‘要分开发’是什么意思？”

“我的那份邮件地址发不带图的那文件，多的那份邮件地址发有表格的那个。”

乔玄似懂似不懂的“哦”了一声。

我看她好像也不想知道原因，所以我也不想解释了，只嘱咐了一句，“别发错了。”

乔玄没再说话，低头吃东西。

我突然想起了大公司会屏蔽免费邮箱的事。“那个群发ruǎn jiàn可以改邮箱地址吗？”

“什么意思？”乔玄抬起头。

“一般外企的邮箱都会屏蔽免费的邮箱，之后所有免费邮箱都没戏，所以，能不能想想办法，别到时候发半天都白发了。”

“免费邮箱多的是，全世界那么多国家，不用担心这个，到时候我找一个非yg yu国家的免费邮箱就行了。”

“行吧，那你找到后，往我们公司邮箱发一个试试，能过，就行了。”

乔玄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后，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对了，告诉你一爆炸性新闻，何欣也走了，还撬走了一部门的人，陈鹏涛先生位列榜首。”

“ka一！”我可以用震惊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并且无法用语言表达。

乔玄倒是有点无所谓的样子，“而且更让人痛心的是，她自立门户了。主要是让老王痛心。”

“什么时候的事？”我现在真没功夫管什么老王。

“一个星期之前吧，大家就那么急急地走了，闹得比较僵，所以也省了何欣这种高管一个月的离职时间。”

“你怎么早没跟我说？”

“第一，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在忙，第二，我不知道您忙的时候想不想被这种无谓的事打扰，第三，我早告诉您，您显然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有道理，但听上去还是很让我生气，更让我生气的是，她揶的我没话说。乔玄就是会经意或不经意地说出一些非常让人不快且没办法回答的话。“那陈哲呢？他不会也去何欣那里吧。”

“目前还没收到消息，至少现在应该没有，他好像正在高高兴兴投入自己的新生活。”乔玄看了我一眼，“不过何欣最近似乎正在招兵买马，她之前联系过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所以按理说，她找上你也不是没可能。”

“她找我干嘛？”我对这个抢了我想要的合作人的人带有烦感。

乔玄两手一摊，“招兵买马，我刚刚说了。”

“我现在有工作，不少挣，她不会觉得我从现在大公司跳槽到她的小庙去吧，哼，我真怕她养不起我。”

“不一定哟，”乔玄摇了摇头，“当时你找陈哲想干嘛，她找你就想干嘛。据我所知，她已经联系过之前几个走的xiā一 sh一u了。所以你不如早早想好了怎么跟她说，你也知道，她这人喜欢绕来绕去，很容易被绕住。”

“她找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没答应她什么？”

“我有病呀”，乔玄一改刚刚的冷静，“我要饭也不会要到她门上的，我才不要跟这种人共事，她表面上看着很好相处，啊，不好意思，我应该说，她总是装的很和善，其实可事儿妈了，要真是她当了我老板，就我这样的，估计她得天天看我不顺眼，天天骂我。”

我觉得至少在这点上，乔玄还挺有自知之明。“你就这么回复她的？”

“当然不是，我一开始告诉她，我好想稳定，我不想奔波。然后她说年轻人应该闯闯，给我上了半天课，语重心长地废了半天话。后来我烦了，直接告诉她，我爸不让我随便换工作，了事！”

我想如果何欣真找上我，我是不能跟她提我爸我妈的，但合作这种事，我可以接受，毕竟是多一条路嘛。只是看到乔玄这种态度，我怕她不同意。“那你觉得咱应该跟她合作吗？”

“随便你，”乔玄又回到了无所谓的样子，“我跟你不一样，她找我的目的也跟找你的目的不一样，她是想让我给她干活，我多便宜呀，她都没提要给我涨工资这回事。但你是xiā一 sh一u，你可以从利益的角度去想一下，这事是不是真的干的过儿，如果合作有钱赚，干嘛不赚。”

我点点头，“我想，如果她真找上我，我大概也不会拒绝，毕竟也是个渠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她。”

“她八成儿会找你的，就是不知道会找你几次才跟你说正题，她跟我扯了三次乱七八糟的才问我愿不愿意跟她的。不过你之前已经找过陈鹏涛了，她一定已经知道你是有公司的人了，说不定会觉得你是‘有识之士’，然后直奔主题呢。你可不知道，她闲扯的本事实在让人脑袋疼。”

“没事，反正是大家一起赚钱嘛，管她扯不扯呢。”

“不过你要考虑好，合作或是不合作，她真的不省油。”

“你担心什么？”

“她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喜欢自作聪明，总觉得自己决定正确无比，但其实l一u d一ng很多，所以真出了问题，她就想赖别人身上，把自己的责任推一干净，跟她干活儿的人就点儿背了。”

我对这评价有点吃惊，“你跟她很熟？”

“熟个鬼！我才不想跟这种天天觉得自己是大天才的人熟。”

我突然觉得，乔玄是不是不想跟何欣合作？所以她表面上让我决定，但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自己知难而退。“你的意思还是不跟她合作？”

乔玄好像只是为了把那些话说出来，现在都说完了，心情大好，一摆手，“不是跟你说了嘛，关于xiā一 sh一u的事儿，我又不懂，我只是不喜欢这个人而已。但说实话，这厮喜欢以小利诱人，说不定会给点儿甜头儿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开始高高兴兴吃面条。

似乎我们的正经事已经没的谈了，我表达了我的观点，她表达了她的观点，我们交换了意见，好像也达成了某种共识。接下来就我干我的活，她干她的活，吃完饭就各自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牛为什么在天上飞 我们约在一个餐厅见面，而不是何欣的公司，主要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何欣怎么指使陈鹏涛。双方都很准时，或是说我准时，而何欣早到了。

打扮专业的何欣以专业口吻先开口，“好久不见了呀，你最近怎么样？”她说话时带着职业微笑，露六颗牙那种。

我以同样的语气回答，“不错，你呢？”我想我们都不是同事了，她也不是我的间接上司，我没必要用什么敬语。

“不错呀，我公司刚起步，拉了些人来帮我，除了陈鹏涛还有赵金c刘海阳和董齐齐，他们还都干自己原先的活儿，赵金xiā一 sh一u，刘海阳负责更新网页，董齐齐是客服，接接diàn huà什么的。陈鹏涛，你之前已经知道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可明白为什么老王要郁闷了，带走一部门的人，就起了一公司，对于老王而言，少了一整部门已经很悲催了，居然还多了一对手。

“其实我是有客户渠道的，我之前那些客户都拿过来了，我不可能留给他的，而且就算王总要留下，也留不下，他自己应该知道。”

我觉得我得说句什么了，“是呀，xiā一 sh一u的客户是不能放的。”

“对，你这么说就太对了，证明你是专业xiā一 sh一u。我觉得大家做生意都要这样，该说清楚的就要说清楚，不能掖着藏着，我当时走的时候，已经跟王总说清楚了，他的客户是他的客户，我的客户是我的客户。但是大家各凭本事，如果有本事，他可以抢我客户，但是我不会轻易给他的。”

这是不是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没离职的时候，就听她一直跟老王说，要共享客一户一资一源，她拿她的出来，老王拿老王的出来，听说老王真拿了不少硬货出来，但她拿出来的都是小萝卜头。还有，我发现她前面的话跟后面的话好像都挨不上，我有点跟不上她在说什么。

何欣似乎对我只是点点头不太满意，“难道你开公司不是为了拼搏吗？你的公司现在有什么规模了？”

“我现在还在起步中，可能还没有贵公司那么大，我正在联系我之前的一些客户，也在做一些宣传。”

“哦？”何欣拖着长音，“其实我现在公司的规范也不是很大，不过我希望再招几个xiā一 sh一u。”然后看我的反应似乎没有想跳过去的意思，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你在一个大外企，你本职应该不错吧。”

“还不错，最近单子比较多，要不也不会没时间忙我自己的公司。”这是门面，门面还是要充一下的。

“那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共享客户，你拿你的客户出来，我也拿我的客户出来，我知道你之前是卖室外课程的，但你知道，我是做室内课程的，所以我们可以互补，如果有室外课，你就做，如果有室内的，我就做，你觉得怎么样？”

她又要故技重施，是觉得我和老王一样笨，还是觉得我会全心全意把她当合作伙伴。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希望与她合作的，毕竟我还等着那个“小便宜”呢。“我的客户没那么高端，不像你能做出大单子，我的客户都是那种很小需求的小单子，而且他们也只是跟我关系还不错，才会给我单子，如果不是这样，也带不过来呀。”

“你说的对，没关系，其实我这边有这种需求，你可以拿去试试，你知道，你现在自己做，毕竟跟你之前在一个有规模的公司不一样，很多事自己处理起来都会出现问题，等我这边有小单子的时候，你先拿去练练手。”

看来果然有“小便宜”呀，“好呀好呀，其实我初期有这种小单子先做着是最好的。”

何欣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敬的感觉。然后她以老前辈的语气说，“其实我觉得呢，年轻人是要培养的，这样才能有前途，要在实践中锻炼，然后有好的方向去走，成才。我一直觉得你很有这种资质。”

我真是拿头撞桌子的心都有，我真不知道，我要再夸她两句，她能成什么样。我越来越好奇了，我要试试。“我一直觉得，您是一个很有思想又坚强独立的人，还特别智慧。我刚到公司第一天，印象最深的就听到您很专业地在跟客户打diàn huà，那种自信，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话一出作用了得，何欣果然大悦。“其实我在几年前，曾经有一个去北大心理系上学的机会。但是，我没有去，因为我问了我自己一个问题，我有必要成为一个人精儿吗？我觉得我没有必要那么做，我现在已经比我周围同年龄的人都要精明了，我不能跟他们距离太远，那样我会不能融入他们，我会没有朋友，也会没有合作伙伴。所以后来，我放弃了那个机会，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我已经没有必要去上那课程了。或许在以后某天我发现我身边有人要超越我了，我才会再去考虑那个课程。”

其实身为一个xiā一 sh一u，我见过不少人，谦虚的或自大的，严谨的或浮夸的，但吹牛吹成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我觉得那个什么“北大的机会”听着很假，不过她似乎觉得那就是真的。我很想声色并貌说一句类似“那是北大的损失”什么的，可是我的脸皮还不够厚，我只是笑了笑，可能笑容还有些僵硬。

何欣似乎觉得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其实心理学研究对我们xiā一 sh一u是很有帮助的，我觉得年轻人应该多学点儿。”

她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自己已经不需要这种帮助了呢。我已经后悔刚刚夸她了，没想到招出她这么多话，我都要收不了场了。我决定不再夸她，“其实心理学是挺不错的，我有一个朋友是学心理学的，他有时候会跟我说一些，不过心理学分很多类，您当时是要去学哪个类？”

何欣喝了一口茶，“营销心理学，好久前的事儿了呢。对了，还是说说我们的合作吧。”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石岩保佑，她终于可以放弃那个话题了，可是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不抱希望了。出于礼貌，我重复着，“嗯，对，我们的合作。”

何欣拿出一份a4打印的文件放到我面前，“这是我拟的协议，你看一下，里面写着所有细节，从分成到双方的权力义务。你拿回去看看，里面写得很清楚。”

我翻着那十几页纸，却没看进去一个字。“好的，我回去好好看看，然后给你打diàn huà。”

何欣点点头。“虽然这是个男人主导的世界，但其实我们也是有一定优势的，男人比较喜欢示弱的女人，这样他们会更有优越感，他们喜欢看着女人为难，然后再以英雄的姿态站出来，所以，我们只要显得比较困惑或是不安，他们就会心软，然后给我们单子了。无论怎样，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男人会觉得女人没什么威胁，所以不会提防我们，我们就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扩大我们的优势。”

我承认这段话让我非常烦感，特别是看了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开始觉得我跟她见面就是个很蠢的想法，还不如听了石岩的话，跟他吃饭去呢。我开始用老办法，低头吃饭，以最快速度终结这次白痴见面。何欣似乎觉得很高兴，仍然滔滔不绝，在我往嘴里拼命划拉东西的时候，又说了很多类似的理论，我完全没在频道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闲着也是闲着 “我说，你好好开车行不行，有那么好笑吗？早知道不跟你说了，为这把命丢了真不值！左转！左转！刚刚那路口应该左转的！你看，你走错路了吧！”

石岩已经乐得快流眼泪了，发现自己转错方向，更是大笑不止。“你这都看不出来？我是被吓的，我怕人精儿太霸气，把我拱便道上去。”

“你是觉得你差点儿多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学妹压力太大吧，你不要太嫉妒哟。”

石岩又开始大笑。

“你又转错了！这得多绕好几里地呢！而且太危险了！要不咱靠边儿停车，您先笑够了再走吧。”

“你有没觉得，”石岩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笑得没那么利害了，“她把你当同类了？”

“虽然我也有点儿这么觉得，但我是怎么给她这种错觉的呢？我真没意愿朝她那方向发展。”

“按说，确实不应该。但她就这么觉得了呀。不过她应该对她自己的学历不够自信，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强调自己还要去上学。”石岩又开始乐，并且反复学着diàn yg里的口气说，“我是小明，我要上学啦。”

张艳觉得，不应该合作，因为何欣一听就不像讲诚信的人。往小了说，不讲诚信的人会拖着不结账，往大了说，老跟不讲诚信的人在一起也会变得不诚信。如果人不诚信了，那就是德道品质问题了。

艾米丽先是用分贝超高及持续超长的笑声回应了何欣的言论，然后才开始理智分析问题。她觉得，签与不签协议都有利弊，而根本因素都在我的利益不能得到保障。如果签了，那么何欣是不可能拖欠提成的，但我要冒着被迫工作的风险，如果不签，可能失去机会，因为艾米丽始终觉得，无论什么途径，何欣在客户数量及质量方面都有很大优势。所以艾米丽要看我明白协议的内容，然后再想清楚签或不签。

我仔细看了一下协议，居然比我跳槽外企时的合同还细，什么如果每月利润达到多少，那提成就是多少，如果超过多少要乘个什么系数，如果双方完全“共同合作”那分成是多少，如果是某一方工作量超过多少，那提成就是多少，标准如何界定，系数又是多少，等等。这东西简直比高数书还让我生畏，我本来没觉得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但是由于艾米丽强调何欣的客户渠道，我觉得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们现在没客户。

虽然乔玄事先已经授权委托我处理这件事了，但在问题决定不了的时候，应该找合伙人商量，所以我把情况跟乔玄说了，而且我要她也看看那份协议。在她乐得已经肚子疼并正要发表评论的时候，我怒视她以及再次严肃要求她看那份一直被她忽视的协议。

乔玄以自己kàn zi慢为由，推说不看。我再次怒视，并告诉她，这公司是我们两个人的。她才老大不情愿地开始翻，然后一条一条看，偶尔还回翻一下前面内容。不过她kàn zi真的很慢，居然看了三个小时。最后终于抬头说了一句，“我应您要求，认真仔细阅读了一遍。咱不用负什么特别的责任，签就签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滋滋冒油 跟何欣签了协议以后，她老给我打diàn huà让我去开会，听着就让人烦，我现在上班开会还没开够吗。而且她开会也没个正事，不过是每个星期说一下个人业绩，这不就是我每天干的事。我总是推说，我目前没有单子，就不过去开周二例会了，几次之后，何欣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客户，所以我勉强去了一次。

到了之后才明白，她就是想骗我去她公司看看而已。不过我终于又见到了陈鹏涛，或许我应该承认他的决定是有道理的，这里似乎更合适他，除了能发挥他的圆滑还能让他的管理才能显现出来。本来他在例会后想跟我聊两句，却被何欣支使干别的去了。

何欣一副女王的样子给所有人都派了活后，才带我参观了这家公司。她告诉我，由于考虑到公司业务，所以选择了地段好却面积偏小的办公室。这里确实够小，目测不够一百平米，虽然她说这里地段好，但并不在什么商业区，只是交通还算方便，三环以内罢了。这是个很小的写字楼，连电梯都没有，不过也不需要电梯，因为一共只有三层。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是办公室的门，有的公司甚至还是普通的木头门。这跟我们那一整层都是办公区，一眼望不到边且有落地窗的环境不能相提并论。这里的装修也很挤，桌子和桌子之间距离非常小，转一下椅子都会撞到邻座，所以我婉拒了她非要给我一个办公位的提议。

参观之后，何欣在她的办公室里正式接待我。其实这更像是个鱼缸，在办公区中用玻璃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只放得下一套老板桌，挤两张会客椅。说实话，我坐进她对面的椅子时，都要庆幸我自己的苗条。接下来就是那不靠谱的谈话，一会儿隐约夸一下自己的美貌，一会儿称赞一下自己的能力。后来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很像说相声，她是逗的，我是捧的，因为我能用的语言基本只有“嗯”c“哦”c“是”c“对”。

我正想找个机会要走，突然间何欣说的客户来了，一个年龄接近六十顶着一头油发穿花衬衫白裤子的男人。说是介绍给我的客户，其实只是交换了一下名片。何欣居然还指使我，让我把另一张椅子搬到鱼缸靠门的空处，好让这客户坐得舒适，而我还要挤在那个角落里。后来花衬衫油头佬就开始跟何欣聊天，内容基本都是我出生前的事件，所以我完全说不上话。唯一一句涉及到我的就是，“哎呀，你这儿都是ěi nu呀，你看你这么漂亮，招的员工也这么漂亮。”

我不得不暗自感叹，何欣是打哪儿拉来这种ji p的。她是因为我一直忽视她自以为的美貌，所以特意找人证明给我看吗，这家伙根本没有要给我单子的意思。看他这么卖力赞美何欣的天生丽质，我有点开始质疑我的审美了。我好想出去透透气，鱼缸里关着门，还坐了三个人，实在憋得慌，但我连假装身体不适跑出去的路都没有，因为花衬衫油头佬靠着门坐，而要打开门，必须他站起来，挪开椅子。

我把这次与合作公司的会面跟我的合伙人说了一下，并且向其咨询了关于我审美的问题。

乔玄在diàn huà里很平静，“漂不漂亮没留神，每次看见她脸的时候，只注意她的每个大毛孔往外滋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个客户 我回想着何欣的脸，然后邪恶了一下，觉得乔玄这评语给的并不为过。我不知道何欣是哪里来的超凡自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自信支持何欣走下去，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她目前的情况确实比我好。她有办公地，我的公司注册地址还是我家，她有员工，我只有一个合伙人，她有客户，我连穿着跨栏背心和短裤的寻价者都遇不到。

再一想，我跟她情况也不同，她虽然也是最近才自己开了公司，但她的年纪决定了她的投资数额及客户数量，而且我始终觉得她的风格会制约她的发展。

另外，创业应该有热情，至少应该有一些热情，何欣还活在那些条条框框中，她会给自己的员工制定这样那样的考核指标，然后吓唬他们，如果不能完成指标就要怎样怎样。虽然我没什么创业经验，但我确定这样会影响员工的积极性。如果我是个跟着她创业的人，那我会觉得这样的公司还不如已经成长起来的公司稳定。鼓励和鞭策是应该有的，不过是不是应该别太流程化，业绩和目标是应该有的，不过是不是应该摸索着来，这样一旦出了问题，也好及时校正。

我又想起了老王的公司，其实老王的公司也很年轻，我去的时候，那公司也只有五六年。用艾米丽的话说，曾经真的风光过。在公司的早期阶段，大概是三岁的时候，开年会是要请外面的人帮忙的，买礼品是从来不看价格的，聚餐点菜时盘子是可以摞三层的，加班费和倒休是会同时兑现的。我得说，这些我是一样没赶上。我去的时候，已经是维持期了，除了每年总结会上高涨的“来年目标”，剩下的都在跌。一定程度上，就是老王的目标把员工吓跑了，他从来都是直接在当年目标额上加个百分之二三十，从来不管业绩完成情况如何。当时我前领导，也就是面试我的那哥们儿，在会上答应的好好的，说自己承担多少多少配额，并且将部门成员都计划了一遍后，不到三个月就离职创业去了。如果不是集团每年给老王一些单子，估计他早就结业了。所以现在再听何欣给我讲的那些目标c业绩和规划，太闹心。

我sh一u ji突然响了，一看是个座机号码，就心想这何欣还真阴魂不散，没时没晌地要教育我，所以我用非常不友好的语气接了diàn huà。

“哟，你这是跟谁呀，这么大气？”diàn huà里传来陈思婷的声音。

“没有，我以前一同事，最近老打diàn huà，非要给我上课，可烦了。”

“不是传销吧？” 陈思婷笑了，“我有个活儿，最近忙不开，你有没有兴趣？”

虽然陈思婷一再强调这只是个小单子，但我还是非常感谢她在这个时候，帮我找个客户来，让我觉得自己在创业的路上不那么惆怅。

我拿到对方联系方式，突然想起何欣和那个油头男，心中揪了一下。好在，这是陈思婷介绍的，对方听起来真的像是个有需求的，所以我们约了见面。

我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石岩很替我高兴，乔玄说终于能干点什么了，张艳觉得这可能没那么简单，艾米丽祝我好运。

当我见到客户的时候，我觉得这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这次的培训，是一个很大的培训，但你们公司的课程会被安排在最后一天。”

我点点头，“明白，那，赵总，您希望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课程呢？”

这位仁兄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我们的这次培训，是一个六十人左右的培训，都是主管，很综合的一个培训，有体验式的，就是室外的，也有沙盘的，你们是做一个《职业生涯规划》的课，小陈说你们有讲师。”

我快速搜索着记忆，这种课似乎很大众，所以很多人都可以讲。“您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讲师是吗？”

“也不是，我听小陈说，你们还可以做hu一 d一ng是不是？我们这个课程大概有一星期时间，最后还有一个像晚会一样的，你们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做？”

“这个没问题”，我那时候的单子，培训后都有个晚会，对我而言太简单了。“到时候做一些小游戏，然后开两瓶香槟，可以的，这个我很有经验。”

此人立刻一板脸，“不，不对，意思和方向没错，但不是‘做一些小游戏’，不能那么简单，他们都是主管，你不能做这么小儿科的安排。”

“那您的意思是，不做游戏？”

“那当然不是！如果一个晚会不弄点气氛也不行呀，他们都是主管，而且大家又不熟，是不可能上去表演节目的呀，再说这是个培训，又不是真的联欢会，所以不可能那么搞的。”

“那您是有什么思路了吗？”

他非常认真，“你得弄点儿有意义的小游戏。”

我要疯，谁能告诉我这哥们儿说什么呢。但是这是客户提出的要求，我只能都记下来，然后回去慢慢研究。

他看我正在记录，“不过你先把讲师找了吧，然后再把晚会的方案给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回去之后，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张艳说对了，这真不简单。从这个人名片上印的头衔，到他的需求，怎么看都像是个“成包之成包”的单子。就是说，他弄了这么个活儿，然后把自己不能做的分包出去，其中一个课程就包给了我，甚至有可能全部课程都是外包的。我想事先陈思婷也知道，我想她也确实是忙着别的更大的单子，所以把这种又不讨好，又容易得罪人的单子甩给我。不过再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她，我连这个单子都没有。

虽然张艳猜对了，但她和我一直都只是主做拓展这种体验试的课程，我手里是没什么能讲室内课的人的。我也不想找何欣，她给我那一沓子分成方案我并没细细研究过，这单子估计没什么利润，如果讲师从她那里出，她就一定会分了大半去，太亏了。我知道乔玄有时候会被派去给一些讲师做助手，所以她手里一定有这些人的联系方式。

由于是周末，我给乔玄打diàn huà的时候，她好像还没睡醒，脑子不大清楚，反应也慢了很多。我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包括这是个“成包之成包”的活儿。

乔玄声音迷迷糊糊，“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二道贩子？”

“我看了他名片上写着是‘总经理’，但你想，一个公司，都有六十多个主管了，还需要一个经理亲自操心培训的事吗？摆明就是他的公司接了个什么课程，然后拆分几块，包出去。不过也比没有好吧。”

乔玄只“嗯”了一声。

“您真醒了吗？”

“醒了”，乔玄还是没什么精神地，“你说‘拆分几块’的时候我就醒了。不过我现在手里这些讲师都不大好呀，太不入流了，一帮疯子一样的人。”

“那也得找一个出来呀，好歹能用的，这么好的机会，赚不赚钱的，咱也得试试手吧。”

乔玄没说话，不知道她是在想，还是根本就没醒。

“是不是有个叫周什么的？他们之前老用的那个。”

“周战？”乔玄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亢奋，“丫就是一疯子！大疯子！你不是真要用他吧！”

“对，就是他。我记得当时说他的反应好像挺好的。”

“ka一，不是吧，你听谁说的呀！就丫那气死精神科医生的本事，真用他，这单子飞定了。”

“可是目前我也想不出来谁了，”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我没听过这人讲课，只是在公司里见过一两次面而已。“至少他外形比较拿的出手。”

“你没听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我呸！丫连‘其外’都没有！”

“我看过他的简历，在很多大外企干过，好像还被派出国学习过，而且也在国企工作过，我觉得就凭这个，就够了。你要是对他意见这么大，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联系。”

“行，您随便吧，我马上发给您。那我继续睡觉去了。”乔玄好像又不高兴了，气呼呼把diàn huà挂掉了。

实在没必要跟乔玄讲道理了，她太自我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现在是在创业，我们需要机会，机会不会满街跑，机会不会满天飞，更不会一开水龙头就自己流出来。这两三个月我绕世界找机会，现在终于有一个机会了，又刚好能找到一个背景还不错的讲师，就应该去试试，就算不行，好歹也试过了，再说，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难道不能想想，现在根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吗。

像这种自由讲师，基本是没有固定工作的，要判断他们是否有工作能力，有一个“不完全方法”，就是看打diàn huà给他们的时候，对方会不会很快接diàn huà，如果对方当时没接，而是到了五点以后才打回来，那就证明刚刚一定在讲课，是强手货的表现。

周战很快接了diàn huà，而且声音中有一丝兴奋。我把情况大概说跟他说了一下，我可以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兴奋，以比较冷静的声音说，要考虑一下，然后再看一下时间表，之后再回复我。

难道这次乔玄说对了，这个周战怎么这么装。不过我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等着回复。大概四十分钟后，他说自己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并提出应该见面谈。我随便说了一天，他又说可以。看来，至少周战不是个“强手货”。

我有点想叫乔玄跟我一起去见周战，毕竟单子她也有份，但是我想到乔玄那天的态度，又怕她不管不顾的作风跟周战呛呛起来，无论是为了我们合伙人关系的和睦，还是为了让这个周战给我们赚钱，我自己去都是最好的选择。顺便也可以全方位见识一下，是什么人能让乔玄称之为疯子。

由于石岩不在北京，我只能自己坐车去，在交通系统的帮助下，我迟到了。周战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个小学老师对待上课说话的好学生，想要责备又不忍开口，透露出的那种惋惜犹如随从见到灰姑娘没穿上玻璃鞋一般，欲将叹息却难释怀。此情此景着实让我觉得，他果然能装。

“对不起，周老师，您早到了吧，不好意思。”虽然我对他的样子很不屑，不过毕竟是我迟到在先。

“没关系，虽然守时很重要，但在一个车多人多的城市里，有时候也没办法。”周战以夸张的幅度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似乎是想表示无奈。“你已经不在老王那里了吧，那现在哪里高就？”

我把公司名告诉他。

“一！那可真是行业的领头羊呀。看来这单子是你自己接的活儿吧。其实我们是一个‘娘家’的，我们都是美国公司，我之前在的那个美国公司，哦，我就不说名字了，养成这习惯不好，容易被学员认为是打广告，就是那个以卖汉堡而闻名的大型跨国连锁快餐集团，世界五百强的。”

我看着他，觉得他也挺了不起的，能把三个字就说清楚的事弄那么长一串。

他看我没反应，“就l一g一是一那个字母”，然后手在空中上下上下画着。

我只好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您的意思。”

周战看到我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最怕遇到你这样的学生了，没有热情，如果是在平时，他们坐在底下早喊上了，你知道，我不好说那是什么，但他们说出来”，他撇着嘴，使劲摇了摇头，“完全没有问题。”紧接着，他为这聪明的行为自豪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一下，应该有些僵硬。作为一个xiā一 sh一u，我不喜欢得罪人，诚如他老人家所说，养成习惯就不好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课程？”

“这是一个《职业生涯规划》的课程”

他打断我，“哦，这个课程非常有用，我觉得现在每个年轻人都应该去学一下。这门课很深奥，我讲三四天都没问题。”

我有点无奈，“只有一天。”

“哦？那看来这个老板也不是很重视这个呀，他为什么不重视呢？这是为了他好呀，他是老板，学员领悟了，都会对他有帮助呀。现在很多年轻人，连基本礼仪都不懂，更别说上班时应付老板同事了。”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高兴。第一，不管他觉得我的公司有多小，在我和他的关系中，我都是甲方，第二，他实在应该收敛他那喜欢卖弄的，第三，也是让我最烦感的，我毕业已经好些年了，不要再把我当学生看。

周战似乎发现了什么，表情变得很平静，“其实我有时候上课会用一些这样的手段来活跃气氛，你知道，有时候我们在上面讲课，如果下面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效果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还比较诚恳，跟他刚刚那不着调的风格也有很大区别。

“其实《职业生涯规划》是一门很大的课，确实可以讲很久，但也是可以精简的，而且可以根据受众不同而不同，毕竟在不同的位置需要不同的方式。”

我觉得他突然间正常了，所以给了个反应，点了点头。

“当然，也可以根据对方要求拟定课程方向。”

我在想，他不会是乔玄那星球的吧，正经起来还是能挺正经的，所以我又表示同意地点点头。说实话，这种课我也是真不懂。

“这是一个怎样的培训？新员工入职？”

“这是一个相当于转包的课程，也是通过转了几手，到我这里，我目前只知道，这是一个主管的培训。”

“哦，如果是主管，那方向就会跟新员工不同，因为他们已经有相当的工作经验了，所以不再是侧重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是要转向告诉他们‘怎么做才能一直对下去’。毕竟他们以后要独立判断很多事，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嘛。”

我觉得他要是能一直这么正常下去，说不定能拿到这个单子。“好，那我需要您给我一个报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老板永远是对的 双方谈了价钱，说实话，我不大清楚周战的要价是不是合理，我只知道，这比我还做这行的时候贵了不少。艾米丽说，这是现在的行价。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我也会把这钱一起算到报价里。

然后我做了个方案给赵总，内容包括课程的部分和晚会的部分。赵总说里面有些问题，要面谈。

“我看了这次的讲师，我没听说过呀。”赵总问。

“这个讲师不错的，您看我发您的简历了吗？他在很多大外企都工作过，自己做讲师也有几年了，无论是从工作经验还是从讲课经验上，都不错。”

“我看他的简历了，确实还可以，但是我想问问有没有更好的？是不是有个叫什么小红的？她好像很不错吗，能请到她吗？”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我还在培训业混的时候，这人报价就得两万左右，人精儿用过她，砍了半天价，也没砍下来，现在得涨到多少钱了呀。但对于客户，不能这么生硬回复，“我知道这位老师，但她的价格不便宜，目前一天的费用可能超过三万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联系她。”我觉得这几年涨个百分之三十，怎么也够了吧，如果他真需要，我真可以联系那人，反正我没把话说死。

“哦，她那么贵呐，那还是算了吧。”

我心想，多新鲜呀，你都听过，那一定很有名，有名能不贵吗。不过考虑到有名的人价格比较透明，价格透明我就没钱赚，所以我不能让他惦记着。“听说她最近正在写书，可能就快出版了吧。”翻译一下就是，第一，这人很忙，第二，这人会更贵。

“哦，那没必要找这么贵的讲师的，都只是主管而已。那找个时间，见见这个周战吧。他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我把方案中培训的那一部分给他看，“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我都已经写在这儿了，需要印教材，还需要一个助理，我们这边会出人的。”助理当然是乔玄，到时候单子下来，她再不愿意，也得给我去，我现在已经做了这么多了，她多少也得干点。

“这都是你们这边的问题，好，课程先这样，那晚会呢？”

我又把晚会的部分给他看，“采购东西的费用实报实销，然后还有请个主持的费用，等等，都在这里。”

他认真地看着，“哎，这里怎么还有两个‘车费’？”

“一个是讲师去的时候打的车，一个是我们去买东西的时候的车费。”

赵总立刻摆手，“不对不对不对，这个讲师的车是正常的，你们的东西也会跟他的车一起运来吧，你们不会是两个车一前一后到吧。”

“不是，我们买的东西确实是会和讲师一起送去，但这个是我们去采购晚会用品的时候用的车，如果我同事有车的话，可能开自己车去，但也是要给车补的，这个是大概报价，到时候可能会有小小变动，如果打车也是实报实销的。”

他瞪大眼睛，“你们要买多少东西呀？还要车？”

“要买一些小零食，而且您还说要几瓶香槟嘛。”

“就买两瓶儿香槟吧，反正就是庆祝一下，每人倒点儿就行了，两瓶儿够了。”

我点点头，心想我是真不愿意跟他为这几十块没完没了。

“你不会连两瓶儿香槟都拿不了吧！你不会这都还要车吧！”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他对两瓶香槟这么认真，他的夸张表情使我仔细想了想那两瓶香槟的重量，然后我很认真回答，“拿不了。”

“啊？两瓶香槟你都拿不了？”

我不得不又仔细想想，我觉得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是个女生，香槟那么沉还是很滑的玻璃瓶，他干嘛这么吃惊。“香槟确实比较沉，还要买其他的东西，一个人是拿不了的。”

赵总还是为此诧异，“这些费用不是应该都算在‘fu u费’里的吗？”

到此为止，我真不愿意再为这不到一百块钱以及一个标准体重的成年女性可不可以拿动两瓶香槟的问题争执，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单子，我不想因小失大。“好，反正我同事有车，他可以顺便把东西买回来的。我们可以先把这些事放到一边”

“但是你给报价的时候，也要考虑这些方面呀，这其实是很重要的，细节决定成败呀，你做事这么粗心，不可能做大的。”

我又碰上一个给我上课的，不过此时此刻，我终于想起来他像谁了，这般光景像极了老王，如果这事发生在老王身上，一定也会这样。我什么话都没说，只点点头。

“你得把这些改过来，然后再发一遍给我。”

我同意。然后他又说了些什么年轻人不能做事这么毛毛躁躁之类的，或什么fu u行业的行规，总之他说高兴了，才放我走。

我安慰自己，这就是创业吧，一开始总是会不容易的，但我们这不是也有第一单了吗。准确说，是我有第一单，因为乔玄除了给了我个diàn huà号码，什么都没干。所以，当这个单子拿下来的时候，我可以好好谈一谈之前的问题了。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老赵认可了周战，我们公司就开了张。

在周战一再提醒不要迟到下，我提前了半小时去接他，所以我们提早了四十分钟到了约定地方。再加上赵总摆谱迟到的十分钟，我跟这个周战单独相处了快一小时。我只很隐晦地说了一下这个赵总有点抠门加一根筋，剩下的就是周战先生的承诺及侃侃而谈。

开局挺好的，双方在和谐的气氛中寒暄一下，然后相互了解一下情况。

没聊多久，周战换了一种讨好的语气，“其实我一直在培训圈儿里混，跟很多大企业的管理层接触过，我觉得您身上有一种和他们一样的气质，我似乎看到了那种认真c专业c甚至有一点点固执的感觉。当然，这个固执在这里是褒义的，证明这是一种坚持的精神。”

这话让老赵甚是受用，“我觉得人都应该有种坚持的精神，只要一直坚持，就会看到成果，坚持就有百分之五十的胜利，如果不坚持，那就是百分之零。”

“对对，确实如此，我常跟学员说，如果你想成功，那必须有坚持精神，要不就别想成功，就做一辈子普通人就完了。”然后周战突然拿出名片来，“我觉得我今天能认识您真是缘份，刚刚都没跟您换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看到这种情况，我觉得这个周战太不懂规矩了，哪里有讲师自己跟客户联系的？这不是呛行嘛，但老赵已经接过名片了，我实在不好说什么，好在老赵似乎没有要给他名片的意思。

“哦，你是这个战，真特别。你一直都是讲这个《职业生涯规划》的吗？”

周战似乎很高兴，根本不理我在瞪他。“其实我可以讲很多课，而且这个课跟很多课也都可以连在一起讲，比如，在职业生涯中，如果想有所发展，那就应该有很多方面的知识，比如像《时间管理》呀，比如《跨文化差异》呀，比如《职业性格》，还有很多类似心理学之类的。”

老赵点点，“这些你都可以讲？”

“当然，这些都没问题，我还有我自己的课程，我独立开发的。”

这个周战太过分了，摆明是在跟我抢客户，但当着客户，我实在不能说什么。看着周战跟老赵越聊越开心，我真想破坏这种气氛，可惜我好像插不上话，他们两个同龄人似乎只把我当小朋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老赵很认真，“我们最近还真有个《时间管理》的课。”

“其实《时间管理》这课呢，对我们都是很重要的，大多时间管理都只要讲一天甚至才半天，我觉得不应该这样，这课有很多东西，我可以讲两天。华罗庚写过一篇《统筹方法》，我觉得他那里说得就非常有道理，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拿来用。”

我似乎看到一个机会，“华罗庚写的那篇我上学的时候学过，好像才一千多字，您能讲两天吗？”

周战的脸上有些不好看，然后他又拿出老师的样子，“虽然字只有一千多，不过表达的内容是非常宽广的，就好像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写成公式那么简单，但讲的人能出一本书嘛。”然后看向老赵，“您说是不是？”

老赵思考着，然后点点头。

气死我了！这时候我怎么那么希望能带上个像石岩那样博学的人呀，再不来个乔玄附体也行呀，她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老赵问，“那你觉得，《职业生涯规划》应该从哪个方面讲呢？”

周战颇得意，“其实做为主管而言，他们的位置是上不上下不下的，所以他们一定都希望能够早升迁，如果想升职，那一般就要跟上级搞好关系，所以应该从这方面入手，我还有一系列的课程，都是讲这方面的，我正在把这套课程编成一个体系，名字叫《升职直通车》。”

不就是拍马屁嘛，干嘛说这么多。但我看着老赵居然还在点头，想继续听下去。

“其实这些主管还留在公司里，不去跳槽，不去自己干，说白了，就是想升职，所以一定要抓住这种心理。”周战越说越来劲“首先，就是要让他们记住职场生存首则，第一条，老板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老板是错的，参看第一条。”讲完此醒世恒言，他得意地撇着嘴点了点头。

他说的这个不是某年某好莱坞diàn yg里的话吗，只不过那是机器人对人类的，这个是职员对老板的，那有三条，这只有两条。老赵听完也皱了一下眉。

周战似乎没有发现老赵微妙的变化。“职场有一点很重要，就是eq和iq的平衡方法，这也是门大课程大学问。”他停下来，想给老赵个发问的机会。

老赵果然提问，“你觉得‘老板永远是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又着火了 周战理直气壮，“对呀，老板永远都是对的！比如我以前一个学员，他忍不了老板了，问我怎么办，我说，忍不了你也得忍，他说他实在忍不了了，我说实在忍不了还是得忍，直到你老板的老板忍不了你老板的时候，把他调走，你就有机会代替他啦。而且，就算是再讨厌上级也不可以背后说他坏话，这点一定要让所有学员都记住！”

我看他这像是要魔障的样子，想要立刻制止他。没想到他转向我问，“如果别人跟你说了老板坏话，你怎么办？”这问题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过脑子，“那就当没听见。”

周战对我这个回答很满意，似乎他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有这样一个傻人以这么一个傻方式回答这问题，然后他好出来纠正。“错！”他一字一字说，“你要向老板告发这个人。”

还没等我说话，周战露出一副狠相，“如果你不先去告诉你老板，你被别人抢先了，那你就会被”他用大姆指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干掉。”

我被这举动吓到了，我觉得他真的像是diàn yg看多了。

周战似乎觉得我的配合很好，“那我再问你，如果你是员工，你公司着火了怎么办？”

“打119。”

周战再次对我的dá àn非常满意，“那你就完了！这不是让老板难看吗？你们公司的消防设备有问题，你老板会有很dà á烦的，你们老板有了麻烦，你能好得了吗？你会被干掉！”他又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我开始后背发凉，我觉得这人中邪了。

周战反而很得意，“这时候不能报警的，你要躲起来，先保证自己安全，然后让你们大厦的保安去报警，这就是免责。”

这算哪门子免责？

周战似乎越说越高兴，“比如说你，你一定想升职啦，对不起，这还用问嘛，谁不想升升职呢。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捷径，就是加班原则。只要你想升职，那你一定要加班，别人走了，你也一定不能走，每天早去一小时，晚走一小时，一定要让你老板看到，一年之后，我保你老板一定会升你职。你照做去吧，我不会说错的。”

我看着他摇头尾巴晃的样子，真想点把火烧死他。

“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这就是你的《职业生涯规划》吗？”老赵终于开口了。

“对呀，这很重要的，我说的这些非常实际，是一门实用的课程。”周战很诚肯。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公司可能很远，比如在开发区，而员工上下班都需要坐班车，如果他们错过班车，可能就回不了家了。”老赵很平静。

周战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可以骑车呀，还能锻炼身体。”

如果老赵跟老王是同一种类型的人，那马上就要有场战争开始了，而周战明显并没有发现这个苗头。这家伙刚刚不是还说，自己对付这种人很有一套吗，难道连察言观色都不会，还是说得太high了，忘了。我看他要倒霉，我可以没了他这讲师，却我不想没了老赵这客户，所以我得说点什么。

可是老赵先于我开口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很多公司都是不能加班的，比如有些写字楼里，是会到时间断电的，都是中央空调，开一家公司，全楼都需要开，空调电灯都需要再付费，那么这个员工所在的公司可能要额外付一大笔电费，一小时几万块，这笔费用，加班的员工是不是也要一并承担呢？那升职成本就高了吧。”

周战愣了一下，“那可以不开空调呀。”

老赵稍带轻蔑地笑了一下，“中央空调就是，你用不用，都会开着，这可能是写在物业合同里的。”

“不会真有这样的事吧，贵公司的写字楼是这样的吗？”

老赵摇了摇头，“我们那儿不是，但是我听有客户说过，他们那里是这样的，如果你上课这么讲，被有这样经历的主管提出这种问题，怎么办？”

其实这种事我也听过，我现在的同事跟我说过，我们以前租的写字楼就是这样，所以那时候加班是要领导特批的，不过很可惜，现在我们的办公地不是这样的，所以常常加班。周战这家伙真是卖汉堡卖的满脑子牛肉馅，怎么没完没了顶撞客户。

老赵要等周战给个dá àn，而周战已经卡住了。

既然有说话的机会了，我终于可以尝试把这事抹过去。“细节在课件里改一下就行了。”

周战故作镇定说，“其实，我是可以控制住现场的，如果有人提出这样问题，我可以用讲师的方式回答。”

“你是想骗过去呢，还是想强硬拒绝回答呢？我不知道你之前在这么大的外企里是怎么渡过的，但你的方法似乎不太合适外企。”

真愁人，现在老赵开始怀疑周战的身份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也在外企，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说的那几点，对升职真不大管用。我觉得我目前的首要问题是留住老赵这客户，即便我似乎已经压不住场了，我也还要尝试一下，“其实这些问题，在课程设置的时候，是可以修改的。”

“但是讲课风格的问题呢，如果他一贯如此，那一定会带到课上，空调和加班这个可以先放放。重要的是着火那个问题，你特别拿出来讲，就证明你可能要在课上也这么讲，甚至你之前已经讲过了。我也觉得应该先打119，这没什么错，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当遇到这种特殊问题，是自己职业前途重要，还是自己和同事的命重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打119，而且你居然还要教导别人，不要在第一时间报警？如果大家谁都不报警，连保安也听了你的课不去报警，那所有人不是都烧死了吗？还升什么职？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你就说。”

周战还想为自己辩解，“其实我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写字楼着火，一般是没那么容易烧起来的，所以，应该由保安去报警，让他们承担这个责任。”

“我看你简历上，这家大外企，你呆过这么久，他们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所在的这间这么大的公司，可能是有工厂的，我承认这种情况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办公区和工厂是不是一起管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火都已经烧到办公区能看见了，就证明已经很大了，而且不确定火源以及有没有人报警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自己先躲起来？理由更可笑，就是为了升职？”

“这是因为，如果对起火原因调查，发现是自己公司的问题，那对公司是种名誉损失。” 他的解释开始苍白。

老赵再次轻蔑笑了一下，“这种事，大多是物业的问题，跟一个租写字楼的公司有什么关系？再说，像你曾经呆的这么大的企业，如果是在自己的办公楼，结果就因为你告诉你的员工不要在着火时报警，而保安也没及时发现，结果给你的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要怎样赔偿？好，我再问你，如果这次来听课的就是保安人员，他们信了你的话，也为了升职，也怕连累自己老板，都不去报警，只等着租用单位或起火部门的人去报警，又怎么说？所有人都等着被烧死吗？”

周战听到这问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而且我觉得”，老赵瞪着他，“你说的这都已经违反一个人应该有的道德了，你去培训别人，要教一些对受训人有用的东西，但这东西不能跟道德跟法律相悖。还有你的用词，怎么老是‘干掉，干掉’的？下面都是主管，他们是有自己思维能力而且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他们对这种词会很敏感，我觉得你的课应该是讲给刚毕业的大学生的吧，他们的道德观还没有形成，但你要在他们道德观还没形成的时候，就去误导他们吗。”

周有些战激，“这怎么是没有道德呢？只是让别人去顶雷而已，在公司上班就是这样的，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但责任总是要有人去承担的。”他开始为颜面而战。

我看现在的局势就像没有拨打119的火情。“大家都冷静一下。”可惜，我重复了几次都没人理我，这两个人似乎都没听见我的话。

“我真怀疑你当时为什么会离开一家这么好的公司，你工作了这么多年，跟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你都不知道，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吗？有些事做了，可能不会被质疑，但如果当成一件正经事去教，就会被人谴责，甚至是嘲笑。我不知道你讲过多少次这样的课，不过我可以肯定，如果被hr听到了，他们会立刻制止你，没有哪个公司花钱出来培训，就是希望他们的员工又没主见又没道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飞了 周战提高声音，“我之前给很多企业培训过，他们的反应很好！”虽然声音宏亮，却难掩心虚。

老赵第一次笑出声来，但立刻收住，指了指周战，“现在就是有你们这种人，为了抬高自己，故意把不重要的问题弄大，然后出来再发表一些谬论。其实这本不关我的事，不过为了这行业健康发展，我免费给你两条建议，第一，注意你的观点，第二，注意你的用词。”说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起身就走了。

我用余光看了一下周战，他还在为刚刚没能占了上风而生气，恶狠狠地盯着老赵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怎么收场，第一次以自己公司名义带讲师见客户，就如此这般，不过转念一想，客户都走了，我干嘛还要理这个想呛我客户还害我没了客户的家伙，所以我也起身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某种角度看，此次会面以一种不是最好却也不是最坏的方式结束。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周战给我赚老赵的钱，最不好的情况是老赵跟周战密谋，而现在的结果是我跟周战两个和尚都没吃着水。

周战最开始那种行为的本意摆明就是想跨过我直接跟客户交涉，如果成功，大可以跟客户说，少了我这个中间环节可以省多少钱，不但自己能多赚，还可以再摆出一副双赢的架势，让对方觉得他很有料，计划得好好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现在客户对他的印象跌到谷底，他有这种下场就是活该，只是连累了我。

单子居然就这么没了，以一种我之前完全想不到的方式飞了，虽然说不上痛心疾首，但我真的很难受。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老赵居然到陈思婷那里狠狠参了我一本。会面失败一小时后，我就接到了陈思婷的diàn huà，虽然她听上去很不高兴，先是问了一下大概情况，然后又说了几句对事情不疼不痒的评论，但并没有讲什么特别重的话，把主要责任归结到我八成也让人给骗了，好歹安慰了我两句后，就匆匆把diàn huà挂了。

本来老赵打击周战的时候，我觉得他挺爷们儿的，跟老王完全不同，没想到，他还是没能自我突破，干这种小家子气的事。居然还说什么他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我看他当时和周战吵的也挺开心的呀，那感觉分明就是在丰富自己的课余生活，怎么就一下子变成怒不可遏了呢？但他是客户，他还有人脉，如果我还想在这行里混，我是不可能打diàn huà骂回去的，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如果老赵是这样的人，那他一定也会把周战的行径大肆宣传，让他这辈子都干不了这个，只好转行，而对我来说，他只会觉得我涉世未深，最多再笑我傻。

我倒真是觉得对不起陈思婷，虽然这单子可能也是她捡剩下不要的，但毕竟客户会对她减印象分。她当时把单子给我，至少也是信任我的，至少也是想帮助我的，而我却搞砸了。我现在除了伤心之外，还要背上愧疚感，另外，别指望陈思婷能再甩单子给我了。

坚守阵地

“气死我了！”我大叫。

张艳安慰我，“你也不想的，再说你第一次自己谈单子，不习惯吧，别想了。”

“那你们第一个单子做成了吗？”

张艳点点头，“那是他朋友的关系呀，不一样的。”

“这也是我朋友的关系呀。”

“我们那是体力劳动，你这是脑力的。当时我们接的那个单子，其实就是带着培训师去培训一下就行了，那算是个真正的单子，你这只是个需求而已。”

“就算只是个需求，也够我烦的了，我怎么找了那么个人呀！”

“你别想了，其实你根本就不合适这种东西，我们第一单要是这种，估计也得飞。”

“唉，我还是觉得我对不起陈思婷，她很信任我的，否则也不会把单子甩给我。”

“信任不好说，至少她不够了解你。你想，如果她真够了解你，怎么会让你去做你完全不擅长的事，而且还是你们公司成立后的第一个单子，这多打击你积极性呀。”

“可能是她觉得这个利润大吧，不过说实话，这利润真是不小呢，比那种在室外累一天的，可好赚多了，这，找个人上去，讲六个钟头，产出跟十几个大老爷们儿在太阳地里折腾一天差不多，那还是从六点多就上外面又蹦又跳的。”

“那确实”，张艳点点头，“这是不是就叫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差价？”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也转向这种高利润产业？或是两种都做？”

“没有！”张艳非常坚决，“这个我们不熟，我们不碰，不熟不做，而且我一听你说什么还要带着讲师去见客户，就头疼，万一我也遇上这么一个，我可真压不住场。”

“可说呢，你没见着，那个周战那表情，再配上‘干掉’，真是够吓人的，还有着火那个，我当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跟这些比起来，那什么加班理论，也就太正常了。”

“倒是我想问问你，经过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想法，也不熟不做呢？”

“其实我挺犹豫的，说实话，一开始吧，只是有这么个单子想试试手，没想那么多，后来大概了解了一下价格，觉得利润这么高，如果不做，太可惜了，而且我之前也有同事转做了这个，发财的。这就好像我现在一样，我们这些xiā一 sh一u，累死累活的，能赚多少钱？但真正美国总公司那些研究技术的，好吃好喝，不用风吹日晒不说，工资还比我们高几十倍。但现在经历了周战这个事，我开始发怵，可能人家赚那么多钱是应该的吧，在过去，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将军也比小兵儿拿钱多吧。”

“好好吃饭吧，别想了，反正你也不想徒手拿两瓶香槟。”

我笑了，“是呀，你可不知道，当他问我的时候，我以为拿不了是不正常的呢，害我又很认真地好好想了一遍，才又回答他一次，接着他嘴就张那么大！”

然后我们开始说笑，然后眼前变得明亮起来，然后一切都散发着一种巧克力的味道，就好像我们吃的巧克力蛋糕一样。

我确实是不热爱我现在这份工作的，不管多少人把我们现在的工作说得金光闪闪，也只是有“金光”吸引我，什么荣誉什么自豪都跟我没关系。

杨事件后，我们老板就变了，变得跟看门大爷似的，看见我就会手背后加叹息，还老跟别人说，我如何如何对不起他的期望，我都开始怀疑杨其实是我老板失散多年的èi èi了，要不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向着我呢。我跟他基本没有主动交流，除工作外能不交流就不交流，因为我实在不想被传染了怨妇气质。我知道他总想找我的茬儿，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虽然我自己的公司没能开张，但我凭着大外企的客户系统，最近业绩还算说得过去。

另一个角度看，我老板对我还是有帮助的，间接帮助，每次我一看见他做扼腕状，我就很有动力去开发我们的新产品，我自己公司的新产品。我觉得能早一天开发成功，我就能早一天躲开他，我都迫不及待了。在他不懈的帮助下，我把很多事都提上日程，比如我准备开始研究这种赚钱容易的室内课，还比如我希望我们能真的给人家咨询点什么，再比如曾经说好的网站。

室内课这东西，好多都是心理学上的，我准备把这任务交给石岩，反正他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我想他会帮我的。而咨询这东西，现在还没找到捷径，或许要慢慢积累，只能先去图书馆抱几本书回来翻，还有就是找时间跟艾米丽聊聊。至于网站，我倒真是最想加快进程的，我觉得弄个网站非常实惠，对于客户来说，是个了解我们的渠道，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是个提纲，是个目录，也是个标准，可以通过做网站的过程预习一下“我们能干什么”，如果都不能把东西整理出来放到网站上展示，最好早早放弃。

网站的事还是要交给乔玄，而且也应该跟她说一下单子飞了的事。

当乔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副早猜到的样子，刚想要发表什么言论，却只挑了一下眉张了张嘴，就放弃了，然后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而关于我提议的网站的事，她还是向我要相关内容。我告诉她，这东西得分两条路走，她在我弄文字内容的时候也别闲着，先把页面框架弄出来，这样我的文字有了，她的页面框架也有了，再一合成，效果立现。

我很快就联系了石岩，我希望见到他并不完全是因为这课程，我就是想见他。石岩也给我带来了礼物和这次旅程的见闻，那个我向往的地方，虽然很多地方我都向往。

我不太希望强迫石岩做他不喜欢的事，我知道他自由自在惯了，所以要把工作建立在兴趣爱好上。“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呢？”

石岩一乐，“我最近光出去了，哪儿有心情看书，我们也有淡季呀，估计要看，得淡季了。”

我一想，他的淡季还得几个月呢，要是拖那么久，我们得什么时候开张呀。“那你有没有想过再捡起你的专业呀？”

“你说你们公司？”石岩直切主题。

“对呀，我们现在正打算再开一系列关于心理学的课程。你也知道那些hr都喜欢心理学有关的课程，什么人格呀，什么行为的。”

“这东西需要很多时间整理呀，可能还得查好多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出来呢，你应该很着急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着急，只是最近遭遇比较悲痛。”我又把首次见客户失败的经历讲给他听。看着他笑的跟什么似的，我又加了一句，“就是因为我不懂这些，要不也不至于。”

石岩收敛了一下，换了比较认真的态度，“可是我怕我耽误你们事儿呀，我这天天的，没个正型儿，没个准点儿。”

“但你之前学这个专业的，你就一点儿都不希望能用上吗？”

“上学那些东西呀，”石岩摆了摆手，“偶尔拿出来唬唬人还行，如果要做成课，那就真是系统化了，要看好些书，查好些资料，其实我都不大喜欢上学，所以我才改了现在的专业。”说完指了指给我带的礼物。

“那你怎么还能上那么好的学校呀。”

石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聪明呗！”

我是真的希望石岩能帮我，但看他很犹豫，所以我也没再强求，我想他大概是自由惯了，我要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也可能不愿意再去看书查资料。

石岩看了我几秒钟，“我是真怕耽误你事儿，我这人确实没什么时间观念，我一想着跟交作业似的，我就头疼。”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或许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

虽然吃饭的一部分目的没达到，我有点失望，但后来又跟着石岩走了一回大南江北，还是很解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般人儿 这件事着实有点失预算，我本以为石岩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没想到他不喜欢被束缚。但我也不想放弃这样高回报的赚钱机会，所以我只能向艾米丽救援。

艾米丽大xiǎ一 jiě在听完我惨痛的经历后，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同情地看着我。“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真没想，本来打算找朋友帮我写写课程或提纲什么的，不过他比较忙，所以算了。但我觉得这块儿空间很大，所以还不想就这么放弃。”

“石岩？”

我点点头，“他们最近是旺季，所以没时间，但我也不想等。”

“但你以前不是做这个的，你现在转做这个相当不容易呀，你真没想过跟何欣合作吗？”

“决不！”我非常肯定。

艾米丽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承认，我也受不了她那人。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东西不可能有速成吧。”

“那有没有相对速成呢？”

“如果是一般需求的课，那不难，《时间管理》呀，《跨文化差异》呀，很多人都能讲的，不过是好坏问题。”

“那你能讲吗？”

艾米丽非常自信，“当然，那都是非常简单的东西。不过可惜，我没长一张老脸，我们这个年纪，即使你有能力讲这种课，也不会有人愿意让你讲的，因为太年轻了，怕压不住场，他们喜欢有些年纪的人去讲这种课，就算一加一的东西，也得要脸上有几条皱纹，听起来才更有道理。”然后轻蔑一笑，“这叫行规。”

“其实，我也不是说我自己要去讲，肯定也是找别人讲，我的意思就是就是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好歹辨别一下，别再弄那么个二百五的货了。”

“除了多听，多看书之外，可能没办法了。你怎么不找乔玄，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以前王总跟何欣的很多单子，都是她去当助理的，虽然助理也就是拿拿东西，发发教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可以听这些讲师的课，还能跟他们近距离接触，估计她也能有点儿辨力的。”

“她想法忒灰色，一上来先否了，还老特激动。不过说实话，之前我要这个周战diàn huà的时候，她确实说过这人是疯子。”

“你说周战？”艾米丽瞪大眼睛，然后手在空中上下上下画着，“这个周战？”

“是呀，怎么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你只说‘讲师’，你没说名字，”艾米丽恢复平静，“如果你早跟我提他，我都会阻止你的，乔玄说得对，他真是有病。”

“你都觉得他有病？你不是吧。”

艾米丽看了我一眼，“真的，你可不知道，他上课干的那些蠢事。”

“是不是说什么着火报警？”

“对！对！对！”艾米丽大力点着头。

“是不是还说要早点儿去加班？”

艾米丽很响地拍了一下手，“太对了！简直蠢死了！人家在开发区上班，天天坐班车，他非让人家骑车加班儿，这不有病嘛。在外企呆那么久，呆成他这样儿的，也算是奇葩了。其实我刚刚听你那意思，什么怎么能讨好老板之类的，就觉得像他，但我又觉得你们不大可能找他。”

我真后悔找他了。

“这个周战除了喜欢宣传自己的歪理，还特别自大。当时我去的那次课，他跟人讨论iq跟eq的关系。说就说吧，不过是个论题，但他说之前还非夸自己一下。”

“说他自己智商高？”

“不！准确说，是明着说自己智商不高，其实说出个智商值证明自己就是智商高。”

我对此真是哭笑不得。

“他跟学员说，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总觉得自己是一特聪明的人，也老觉得自己比别人都强，但就是得不到证实，后来终于知道中科院有一iq的测试，他就去了。”

“中科院？他跑中科院去测iq？”

“不知道，反正他当时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去了，花了三百多，做了好几篇儿题，用了俩多小时，交了卷儿就在外边儿等结果，工作人员出来就问人家，‘老师，我这怎么样？’”艾米丽边说边学着周战的语气，“那人告诉他仨字儿，‘一般人儿’，他就很不高兴地回去了。”

我觉得她很少会学别人说话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个表情语气用词这么经典，她估计也不会破例，不过这个周战真是够装的。

“我学不上来他那样儿，反正他说这段儿的时候，表情很传神。然后就开始用叙述的语气说，什么‘一般人的智商都是八十到一百二’，什么‘爱因斯坦是一百六’呀，之类的。然后一幅很得意的样子说，‘我是一百二十七，只比正常人多一点点。’我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他干嘛要先说爱因斯坦呢？他的值虽然是挺高的，但还是更接近于普通人呀。”

我被这种白痴行为气乐了，“他居然在课上这么臭显摆地说这些？这人有病吧。”

“这还没完呢，这只是iq的部分，还有eq的呢。接着他又说，他对这结果很不服气，他还是想证明自己就是比别人强，然后听说中科院又新出个测试，测情商的，他就又去了，这次花五百多，还是好几篇儿题，但这回做一个小时就出来了。然后！”艾米丽加重语气，“他居然说，‘我还跟外边儿等着，等一般人儿那仨字儿。’能想象吗？”

“他有病呀，他不是老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吗？去测试摆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多了不起呀，还什么‘等那仨字儿’，他还能再更装点儿吗？”

“不，他不是装，分明就是臭不要脸！因为他很快就说，等他再问那人，这回怎么样的时候”

我打断道，“哟，这中科院那么大，合着就一个人在这儿忙和这个呀。”

艾米丽也轻蔑笑了一下，“反正，他得到了个很满意的dá àn，他还先来个伏笔，不说自己是多少，先普及常识，说什么情商是从几十到六千多，然后再说自己的结果是四千多。”

“ka一！后来是不是他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呀。”

艾米丽点点头，“原话是‘很高兴，非常高兴，特别高兴，然后就高兴地回家了。’”

我想着那天的情景，再结合着艾米丽说的，“这人eq可真高呀，高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其实在听他说完后，我找了一些资料，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测试，但我查到的结果是，情商是没有一个数值的，智商确实有，情商没有。”

“什么都不重要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这个疯子了。”

“他就合适吓唬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还有一套理论，四种情况，iq和eq都高，iq高eq低，eq高iq低，还有两个都低。”

“他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是那个‘双高’的？”

“绝对是，然后还特同情地教育学员，就算iq不高，但eq高了，也能有所作为，别两个都低就行了，或是说他觉得eq高最重要，iq高最好，如果不高，也没关系。”

我低着头，不想再提这个人。

“这人就是活在宫斗戏里一样，我觉得你也别多想了，你目前可能还控制不了这种讲师，很正常。”

“那我应该怎么办？”

“还是得多看书多去听这些课，有了积累，有了比较，就有辨别能力了，这些讲师，多多少少还是能说出点儿什么的，如果你没有一下被他镇住，可能比较好判断。”

“但我估计我现在也没时间去干这些事，我上班儿也挺忙的。”

“这就是个问题了，你两边都想占着，却又没时间，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不付出，却想得到？”

“我也不是说不付出”

“但你确实没有时间付出，但你确实想得到。”

我不知怎样回答。

“你刚创业，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现在，时间就是个问题，你应该好好想想这问题。这样挺好的，遇到问题，然后停下来想想，思考一下走错的路，还有以后的路。如果一直在很忙很忙的状态才危险，没时间想，没时间思考，那才真是瞎忙。”

“时间是个问题。确实，我们现在是没有时间，我总觉得有好多事要干，但似乎又没时间。”

“这个你在开公司之前就应该想到了。而且我觉得，你应该让乔玄承担一下类似这样的责任，要不，要合作人干嘛？”

我对此很是头疼，“我现在控制不了讲师，更控制不了乔玄，她神神叨叨的。像这种事，我能把周战一个人扔在咖啡厅，但我不能把她扔下，如果我真这么干，她的反应一定超我预算。”

“没关系，反正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至少一个像乔玄这样的人，神神叨叨，但似乎有时候又有惊喜，你要是能摆的平她，估计对你们公司的走向有帮助。”

“这么说来，你拿她有办法？”

“完全没有！我以前就尽量避免和她接触。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是那种她是那种波长很强？还是怎么说？”

“气场强大？”虽然我觉得这不像乔玄，但我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

艾米丽立刻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气场的问题，其实她没什么气场。应该是波段很强或是什么吧，总之，如果她在我身边，我老觉得她能干扰我，她也老有办法干扰我，一会儿说句奇怪的话，一会做个奇怪的事儿，要不就是盯着看我在干嘛，好长时间不动。反正她就是能干扰我，完全打乱我的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shǒu jī、窗外、鞋 我绝对明白这意思，乔玄就是这样的人。“对，你会忘了你一开始是想干嘛，一开始是想说什么，一不留神，就跟着她跑了。”

“没错没错，就是那意思，所以我老觉得，跟她一起，不自觉就忘了想干嘛了。不过，有时候，她办事还行，或是说办事效率还行，虽然我不认同她那不认真的办事态度，但奇怪的是最终效果都还不错。可惜就是因为她那不认真的态度，不招王总待见，你也知道，王总喜欢那种认真的人。”

“所以你还是觉得，下次有这种事，我应该找乔玄一起？”

“嗯，而且这样可以免责。如果出了问题，也是你们俩一起作的决定，所以无论成败，谁都不用推脱责任，当然这是消极的一面，积极的一面是，你们可以在决策上保持统一。”

我点点头。

“而且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从比较拿手的项目下手，像这种内训课，你们还没有撑控能力，真的应该考虑先放放。”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可是这东西的利润，实在让我不愿放手呀。你大概也知道吧，一从屋外挪到屋内，那利润可是直线上升呀。”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想想先把范围缩小，是应该有目标，但不应该过高，把目标定太高并不利于你们的公司的。”艾米丽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好高骛远吗？你看那么远，但你脚步跟不上，也没用呀。”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却又不想放弃，但再找不到话说了。我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艾米丽可能觉得有点打击到我，所以用和缓的语气说，“如果你还是想尝试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叫上乔玄。我觉得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我哪有！”

“你真的有！特别是你容易相信陌生人，如果对方说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你就容易相信。但乔玄不会，她容不容易相信熟人，我不知道，但她真的很不容易相信陌生人。所以如果你们中和一下，应该还挺有机会的吧。”

“好吧，下次。”我已经有点应付了。

“你现在公司刚开始，虽然我对这个也没什么经验，但大概也就是在客户跟g一ng yg商之间。你先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但也要跟g一ng yg商斗智，这是个平衡问题。而且你要记住，g一ng yg商随时可以换，但客户换不了。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公司，就是有利有弊，可能利和弊都是年轻，年轻不怕失败，但年轻就可能压不住场。那你就得想办法应付，所以你可以考虑带着乔玄去打压一下g一ng yg商，叫他们老实点儿，或者说这是种角色分工，如果乔玄惹着他们了，你再跳出来安慰一下”艾米丽说到这里，目光有意和我交流了一下，“或许能达到超预期的效果呢。”

我得承认，这是我今天听到最有用的建议，“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这主意不错，但这样对乔玄是不是不太好？我是告诉她呀，还是不告诉她呀，毕竟她演个恶人的角色。”

艾米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笑道，“乔玄是怎么你了，似乎，你现在处理你们的关系都变得很小心。”

这么说来，我才发现，原来是真的，我们以前只是朋友的时候，不会顾及这些，但现在我确实对我们的多重关系有些谨慎。“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确实会考虑到她的因素。”

“这可不好，合伙人之前不应该有这种隔阂，特别是你们这公司刚开始，还没怎么着呢。如果闹这种暗斗，真的很不利。而且以我认识的乔玄，才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作了恶人，如果有需要，你大可以跟她说明白。”

饭后艾米丽非要请客，说我公司刚起步，而且还可能由此导致正职受影响，简单说就是我可能手头儿很紧，甚至朝不保夕。这不但让我有被接济的感觉，还不得不感叹在艾米丽xiǎ一 jiě看来xiā一 sh一u行业的收入是有多不稳定。

不过总体来说，我还是很有收获的。第一，以后要充分发挥乔玄的作用，第二，在g一ng yg商方面，不要为了一个赚我钱的人而得罪了付我钱的人，第三，多看书。

第一点和第二点是需要有条件支持的，第三点可是要自己努力的。我问了转作hr的同事都看些什么书，他们似乎都跟艾米一样，喜欢看什么人格或是沟通的书，作者多是社会人士，书挺薄字挺大但价格挺贵。我又想到其实可以管石岩借着看，省钱还方便请教。不过石岩说他上学时候的书都献给循环再利用事业了，一本儿都没留下，但是他很用心地开了张书单给我，还标出了阅读顺序。

如果再好好想一下这次的事，我错就错在不愿意去得罪周战，我不知道具体原因，可能艾米丽说的对，自觉比他年轻，又没他那样的经历，所以我总心存几分敬畏，但现在想想，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都是平等的，何况他还是我的g一ng yg商，我凭什么凡事牵就他。而且，如果不是我对心理学这些东西不大了解，被他钻了空子，也不会带他去见客户，也就不可能铸成我xiā一 sh一u史上最大的错误。综上所述，我的本质性错误就是读的专业书太少。

我按自己的理解及石岩的书单，一口气买了十好几本书，而且打算总结成资料，用于网页制作。可惜我最近业绩非常不好，已经快tea垫底了，连几个很有心眼的新丁都已经超过了我。再加上那些书好像很不合适我看，社会人士写的书加了太多个人看法和经历，不仅我有时不能同意，他们自己也经常打起来，这本书和那本书说的都不一样，我越来越看不下去，越看就越觉得没办法认同，教材类的又实在是太枯燥，看着这个史那个论的，就心烦。

乔玄已经把网页的结构图发给我，我觉得框架还可以，只是有的地方没我想象中的好。我想了几点要改的地方，又不好意思提出来，因为我的文字部分一直交不出货。我让她做的东西，她做出来了，而我答应的却还没有弄好，我再去挑剔她，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我试着去同行公司的网站上找相关文字，但他们的东西，我都不太满意，我希望能更好。石岩最近在北京，我本以为他能帮我们，可是我们每次出去，说不了多少公司网站的事，就开始一起畅想未来。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守着一堆盘子，怎么可能不发发白日梦，看来我们是应该找个办公地了。

人要是做了亏心事，还真是提心吊胆，我总怕乔玄打diàn huà来催。神奇的是，我没等来乔玄的diàn huà，却又接到了何欣的diàn huà。

这大姐有段日子没理我了，突然打diàn huà来真不知道又想干嘛。我不想再跟她吃饭，严重影响食欲，所以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人精儿有一点好，就是不迟到，但风格完全没变，还是跟我说些虚情假意的话，以至于我后来已经应付烦了。

何欣看我没心情听她的教诲，似乎有些不高兴。“其实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当时我们那种安稳的能力了。安稳，绝对是种能力，要明白一点，就算自己是有天分的，也要等待时机，这时候，安稳这种能力就会帮你渡过你的低谷，而当你跨越过自己之后，你就会觉得自己变得更强了，安稳或许不会直接让你变强，但是会让你逐步变强。”

听到这样的话，我都想直接问她是不是加入了某传销组织了。她总是能让我有惊无喜，有感无言，有头无脑。

“我曾经问过我自己，我的公司要感谢什么样的人？”何欣看我没反应，居然又自己说了起来，“我应该感谢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但你知道吗？我也会感谢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他们让我更强，我不喜欢他们，我甚至讨厌他们，但是我要更强，就必须有这种人存在。”

我现在绝对是有心无力，因为我想抽她，我觉得她一定已经在那个传销组织里上升到很高的位置了，要不也不会满嘴这么多不着调的歪理哲学。我看着她自己在那里侃侃而谈，似乎很享受，我突然觉得，她找我是不是就是为了有个人能听她说说话。我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我不知道她的婚姻情况，但她真的像是被什么压抑太久了。

人精儿的理论演讲大概持续了有几十分钟，可惜这是周末，我不能以开会为由离开。一开始她还需要我做出捧哏一样的反应，如“对”c“是”c“没错”，后来她就自己在那里呱呱呱，早到曾经上小学，晚到刚买一双鞋，小到开车被人捌，大到出门遇抢劫。我不得不感叹，我的气场是有多弱，我是怎么就让她觉得可以这么没完没了地说，我开始不停看表，看sh一u ji，看窗外，看鞋。

何欣也发现了我的异常行为，带着一幅已经说高兴了的样子，“其实我今天找你，是真的有事，你不是说你一直想练习一下吗？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接单子？”

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买卖不好，还没开张。“最近有几个需求，正在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码说一码 何欣收敛了本又要说教的架势，微笑道，“哦，那看来你还挺忙，不过我这里有个小单子，不用谈直接就可以做，你愿意试试吗？”然后用换上更加亲和的语气，“这也算是我们第一次合作。”

我有点吃惊，我不知道这人精儿想干嘛，但再转念一想，她要给我单子，总不能跟中介似的还管我要钱吧，无论如何都先接了再说吧。虽然她这样的人甩单子给我，我并不高兴，但这毕竟是个成型的单子，不会出现陈思婷那一单的情况，所以我多少有些兴奋。看她一副得逞的样子，我还是要努力克制住这种兴奋。“哦？是个怎么样的单子？”

何欣就好像猜到我不会拒绝一样，露出诡异的微笑。“是我一个老客户，他们想给新来的员工做个团队建设，拓展类的。我想着你一直做这方面的培训，应该更有经验，怎么样，有时间接吗？”

如果直接应下来，太有失体面了。“大概是什么时间？多少人？”

何欣翻了一下记事本，“二三十人左右，下下周六，只有一天，由于是一个课程的一部分，客户会在那里住一星期，那里有场地，你不用管吃住车，你只要出培训师就可以。”

这单子实在没有利润可言，但这毕竟是成型的一单，我又不想放弃。我点点头，“那你怎么报价的？”

何欣就好像等到了她要的问题一样，笑了，“如果报价，也应该是你给我报价呀，这可是一个打包课程，我的打包价已经报上去了，单子都拿下来了，现在就是你给我报价了，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合作，只有我们两方。你把我当合伙人也好，把我当这单子的客户也好，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向我要报价吧。”

我觉得她这是在给我挖坑，“好吧，那我到时候给你报个价。”

何欣又笑了，“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所以忘了我们的协议上写着细则呢。”

我是看过那沓子纸，但还没研究明白。

“其实你应该仔细看看，然后再签的，合作这种事，还是弄清楚的好。当然你可能之前也没接触过这种协议，没经验，还好你遇上我，否则别人真在里面写些什么对你不利的，你可就惨了，那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了。”

这居然又是个坑，跟这女的说话真累，时时刻刻给我挖坑，不是为了说教，就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冰雪聪明。“那份协议我看了，只是细节过多，我目前一时想不起来，最近事情还是比较忙的，而且我也相信我们的合作关系。”

何欣似乎还是比较满意这个回答的，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年轻人在年轻的时候犯些错，这是很正常的，只要在错后要知道改，那样会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特别有前途的人，我也是真的很想帮你。”她看我对此没有异议，继续说，“你要学的东西可能还很多，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多学习学习。”

我有时候觉得人精儿找我出来就是想炫耀她的《成长论》，所以她似乎只是为了想说而说，不怎么管我听完后什么反应。好在长篇大论之后她还记得把客户的基本信息给我，虽然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没有对方的资料，但至少这真是个成型的单子。

我回家后又把我和她之间的协议翻了一遍，我真看不出这里面哪条是她说的细则。反正单子接都接了，再薄也得做呀。小单子只能找熟人当培训师了，熟人当然是石岩。不过想想也挺好的，我们又可以见面了，还是以工作的名义。其实我一直希望在石岩面前展现我工作的一面，让他觉得我也是个有经济能力的人，让他觉得我也是个很独立的人，让他觉得我也是个配得上他的人。

当我把这个单子的思路捋明白后，给石岩打了diàn huà，他刚好在北京，所以肯定能接这活，或是说刚好能帮这忙。

“这是个小单子，所以也给不了你高薪，就只能按正常市价给。”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石岩摆摆手，“我就是帮你忙，我不要钱！”

“别，一码说一码，可不能开这个先例，反正我怎么都得给，我给人精儿报价的时候，也要做在里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多劳多得 “哦，那对！不能便宜她！那咱可以拿这钱去吃了它！”

“嗯，这个行。”

“那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大致出个方案，告诉她都要做什么项目，细节问题，很快就会弄好了，他们有场地，所以你有时间就跟我去看看场地。”

“这没问题，我最近都有时间。你跟乔玄说了吗？”

“没有呢，这单子很小，没有车，也不用衣服什么的，就是派个人去培训一下就行，所以我想等我这边儿方案递过去再说，估计她也不会去现场，但当天我肯定得去，所以拍照什么的，我一个人就行。”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先别跟她说。”石岩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不好吧，我觉得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合伙人，我做了单子不跟她说，不合适吧。”

“啧，我只说先别告诉她，我没说永远不告诉她呀！我的意思是，你先别告诉她有这单子，等你们结算或是什么的时候，再拿出来说。因为你还要跟她谈分成的事嘛，如果你跟她说了这个单子，那她很可能也会考虑到分成的问题，多少要求干一点儿活，其实她可能什么都没干，还是主要你在忙活。虽然我觉得咱不应该把她想的多邪恶，但既然这次也没什么后台支持，刚好用这个机会证明其实支持并没有xiā一 sh一u重要，以后有这种单子，你们的分成问题就应该重新讨论。当然，这只是个建议，我只是希望你多劳就应该多得，最后决定还是应该你来。”

“倒也不是不行，其实这是个小单子，而且我连客户那边儿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我估计按现在市价来说，这单子最多利润也就是五六千，而且这单子也确实没她能干的活儿，事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一声儿也没关系，我估计她也不会在乎的。”

“哎呀，我突然觉得我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跟她说的时候叫上我吧，我真怕她再跟你吵起来。”

“我想应该不会，我最近已经找到了跟乔玄打交道的方式了。她这人吧，如果她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的时候，也不怎么会吵。”

石岩面露木然，吧叽了两下嘴，颇无奈地看着我，“她还有觉得自己没理的时候呐？”

我被他这句话和那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有时候是，所以说得注意方式方法，让她觉得自己没理。比如这次，我只要跟她说，这单子是人精儿直接甩过来的，没什么她干的活儿，一不用订车，二不用订餐，三不用订场地，四不用印衣服，她手上只有这些资源，可这些都用不着，这单子只需要培训师，但她手上也没有。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多劳多得，这本来也是之前我跟乔玄商量的结果。而且艾米丽说也说，有什么事儿，应该直接跟乔玄说，她会理解的。本来我们也是打算做几个单子，然后看谁的活儿比较多再定分成的，她当时自己也说这些事儿可以记下来，等到年终的时候讨论。”

“总之，你更了解乔玄，你掌握分寸吧，赚钱其实是你开公司的目的，但也别为了钱生闲气。像上次那样儿，可真不好了。”

我知道他这全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没事儿，我想乔玄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再说如果有她多干活儿的单子，我一定也会让利给她的。”

石岩点头，“别为这点儿小事跟她生气就行。”

之后我们开始计划应该用的培训项目，由于人数不是很多，由于要节省成本，我们只决定由石岩一个人去，但考虑到第一个单子怎么也得有点效果，要点口碑，所以我们把方案设计得比较热闹。石岩还想了很多适用于新员工的典故和笑话，我们甚至还设计了几个专门应对新员工之间不好意思相互沟通交流的小游戏。

当我把这个方案发给何欣后，她也第一时间肯定了我优秀的方案，并且又说了些类似传销组织的赞许之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何欣 可能是由于之前的种种打击，这些准备工作并没有让我觉得自己的公司确实是要开张了，真正让我开始有这想法的是我和石岩抱着边郊游边考察的心态去看场地的时候。我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感觉，对着户外开阔的空间，远离人群，心都变得宽广，远离闹市，空气中带有一丝清甜，没有水泥森林，抬头便见云卷云舒，没有qi chē轰鸣，云雀与宁静作伴。

“我真喜欢这儿！”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叹。

石岩以专业培训人员的眼光环顾四周，“嗯，我也喜欢这儿，这儿真不错，所有的培训器械都有，之间相隔的距离也很合理，而且都还很新，场地也够大。”

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是新婚夫妇在买房子，不由得自觉好笑。石岩看到我笑了，似乎猜到，又像没猜到，好奇地看着我，“我说什么了？你干嘛乐成这样儿？”

本来我想告诉他，再一想，他还从没说明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还是应该小矜持一下，就指着他的脚说，“你鞋带儿开了！”

石岩连头都没低，表情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幼儿园小孩儿，既惊奇又不解，足足愣了两秒才开口，“你说什么？”

我听着这拖长拉高的尾音，更是笑得上不来气。

他看着我，觉得不可能得到dá àn了，边系鞋带边小声嘟嚷，“就说这儿空气新鲜有助健康吧，也不至于开个鞋带儿都能这么欢乐吧。有那么好笑吗？”

我们两个在偌大的场子里溜达了有半个多小时，走走停停把所有器械都看了一遍，又看了一下餐厅和住宿的房间，堪称完美。

“如果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场子就好了。”我说。

石岩点点头，“其实咱可以跟他们谈谈的，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签个协议价，然后咱再用的时候也方便，反正这种场地也是用来出租的。”

“这个好，有场地就不愁没单子。而且，如果我真的可以跟他们谈下价来，以后就算是用不着，还可以再过道手把房间什么的倒出去给那些没场地有培训的。”

“哦，对，盘子的一个哥们儿就这么干过。不过我估计咱俩这么去问可能不大好，你想，人精儿把咱俩搁这儿就跑了，估计也不怕咱有什么动作，是不是她早就已经跟这儿签过协议了，她那人那么喜欢签协议。”

确实如此，她不在这里看着我们，就证明不怕我们劫她和。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就感觉像是有一道闪电穿过黑暗划入我大脑，“这好办！咱刚刚进门的时候，门口有个联系方式，咱现在过去，打那diàn huà问问，反正现在这儿也没人，他也不知道咱是谁。”

石岩连说这主意好。由于他对这些订场地的事项不熟，我们又担心对方真的和人精有不可知的关系，外加还可能有来电显示，所以由我用石岩的diàn huà以培训订场地为虚拟情景咨询。

设计很好，结果却不乐观。对方还没听完我的情景描述，直接総ui dǎng〉匾崖钌衿娴氖牵苑骄尤凰堤焯於加腥擞茫退闶墙裉欤退闶窍衷冢加腥嗽谟谩n铱醋耪饪湛盏某〉兀翟谖抻铩j冶弑然呖谛停梦乙匀鲜度司挠锲傥室幌隆n一嵋猓旨僮白匝宰杂锼担昂谓忝髅魉涤械胤窖剑趺椿崦挥心兀俊倍苑揭惶搜裕攘15套纾浅：眯牡馗嫠呶遥也挥米约捍騞iàn huà，只要告诉何欣，让她打diàn huà来就行。

一切都明白了。从一开始，何欣就只是想让我找个人给她把这培训做了而已，从一开始就不给我客户联系方式，到用自己熟的场地，一切都计划好了。

现在这场地与何欣之间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反正一切早就在她计划之内。“我看她应该就没想过要和我有真正的合作吧。”

“你理他呢！”石岩安慰我，“反正跟不跟她合作，也对你没那么大影响，她给你单子，你就赚她钱，没单子你就不理她。场地这事儿很容易，因为场地实在是太多了，我就不相信这是她花钱盖的，不是她盖的，也就说她也是租的，她能租一个场地，咱也能呀，以后周末，有时间，咱就京郊转悠去，肯定能找个比这好的，而且也可以问问盘子，他基本是个专职，满处接活儿，哪有新场地他都知道，比较熟。”

我看着石岩，虽然心有不甘，但目前也只能如此。场地看完了，我们也打算走了，再不愿意也要跟何欣打个招呼。

本来想说句话就走，谁知道又被何欣拉着问长问短。“怎么样？你和那培训师看过场地了吧。他应该对这儿熟悉了吧。”

“场地我们都看了，挺好的，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培训那天见。”

“等等，我还得再跟你说一下关于这培训的事。”

客户联系方式也不给我，客户一资料也不给我，我现在连这是个什么公司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不就想我把这室外的培训给做了就完了嘛。

“这是咱俩第一次合作嘛，到这边说吧。”她又转向石岩，“那就麻烦您先在这里等下吧，休息休息吧。”然后又跟一个小姑娘说，“齐齐，给倒杯茶。”

石岩带有安慰色彩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让我先跟人精去，好歹听听她说什么。

何欣把我带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把门关上。“这次呢，这个单子主要是我的一个客户，合作好多年了，特别信任我。我看了你们的方案了，挺喜欢的，挺有创意的，我觉得这次我们合作一定能特别成功。”

我真听不出来她到底想说什么，所以又转到了“她说我听”频道。

“我记得，这个培训师是不是以前见过？叫什么？是不是叫石岩？”

我只是点点头，她当然不知道我和石岩的关系，她也没必要知道，只是在她强烈要求下，我才发了一份石岩的简历给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企业家范儿 “我看他的简历了，相当不错呀，名牌大学，好专业，干这个只是爱好吧。”

“可能是本职之外找点儿事儿干吧。”我不想表现得很了解。

“哦？我看他简历上这家公司，好像是合资的呀，是那种向导公司之类的吗？”

我突然觉得她似乎对石岩更好奇，我没怎么问过石岩关于他工作的事，再说，我就是问了，我就是知道，我也不想告诉她何欣。她凭什么问那么多，是想怀疑我找的人不可靠吗，是觉得我要破坏她公司的名誉吗，还是觉得我这样的小公司出不了一个像样的培训师。我用比较不合作但还算平和的语气回答，“我不知道，我想这是他的，他只是jiān zhi，我不可能像查一个全职人员一样。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家公司存在以及他确实为这家公司工作。”

何欣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dá àn，“也是，不过能找到这么好的培训师确实是不容易，我记得当时在王总那里，我有几个单子还找过他呢，当时效果挺不错的。”

我只礼貌性微笑着。

然后这位人精大姐又开始说起她的公司c她的客户以及她的经历。我不想石岩在外面等太久，所以我不停看表。

“你有事儿？今天是周末呀，你也这么忙？”人精惊奇地看着我。

“是啊，我答应个朋友帮她看家具，她要搬家。”我想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赶快离开。

在这个理由的帮助下，人精终于在传销了半个多小时后放我走了。

等我出了那间办公室，我发现石岩已经不见了，但我相信他不会扔下我一个人走的，我开始找他。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车，那辆孤伶伶停在停车场角落的车，由于停在某建筑的影子里，所以车里很黑，实在看不清楚。我慢慢靠近，石岩突然打开车门，探出脑袋，“你干嘛呐？走得像只猫。”说完又看了看正在玩的sh一u ji游戏。

我被吓了一跳，没说出话来。

石岩惊奇地看着我，“你没事儿吧，我又说什么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我可给你发短信了啊，咱可别亏心呐。”

我当时看到石岩没在，只想着要先找到他，没想起来看sh一u ji。“那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也不等我。”

“别提了！你跟人精儿走了之后，不知道打哪儿来一哥们儿，非要跟我谈谈。我说，‘你要想砍价儿，我说了也不算呀，我管事儿的跟你们管事儿的走了，咱俩没的好谈呀。’结果你猜怎么着？挖墙脚儿都挖我这儿来了，居然是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干，就是直接归人精儿名下，还说钱一定比你给的高。”

“ka一！她不是吧！她疯了吧！”这太超出我预测，现在想来，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吧。“原来人精儿就是想把我引开，然后找人对你下手吧！所以跟我扯了那么半天闲话。”

“估计是！后面还有更逗的呢，他还说，他们是非常专业的，有各种公司等级kǎ一 shi，abcdefg什么的，我没细听，没记住。反正他说，以我现在这般水平，综合评定一下，可以直接来个b级，b3。然后我只要再通过个什么kǎ一 shi，我就b2了，如果我升级打怪到了a2级，也不是能再比现在多拿多少钱。还有，最高是a1，a1不光是kǎ一 shi的问题，还要有经验值，反正听那哥们儿那意思，我估计还得再给人精儿卖年命，才能混上a1。”石岩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

“丫脑子里都是什么呀！那你说什么？”

“b2，你听听这二货起的这二名字，而且最可气的是，还得kǎ一 shi通过了，我才能b2，我还能说什么呀我！连二都得kǎ一 shi呀，什么世道呀。后来他越说越烦，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跑出来了，然后给你发一短信，说我在车里呢。”

我对此真是崩溃，我真不知道对于何欣这样的人，到底把赚钱c开公司c基本诚信c世界观这些看成什么。她是不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不管，我不愿意用这个词，但是我真觉得她让我恶心。虽然说利益对于一个公司很重要，但基本的道德或什么之类的东西是不是也要好歹顾及一下，我觉得如果没有这些，连个人都算不上。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还没赚到大钱，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但每次遇到这样的人，我都会很好奇，他们抱着一大堆自己缺德赚来的钱，花着就真的安心吗，就算他们没有明确的信仰，那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吗。

石岩看我沉默，用有点卡通的声音说，“我觉得你一直说人精儿是干传销的，这点很对，相当有观察，而且我都知道她们组织是卖什么的了！”

这话很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没找到笑点。“那你说她是卖什么的？”

“维生素！”石岩非常肯定，“如果抛开对b2颠倒众生的普遍世俗联想，很明显，b2是维生素b族中的一员，abc都是，现在卖这个的可多了。而且她这种以产品名称作为员工代号的方法能最大程度帮员工记住自己的产品，她是想我当她维生素组织中的b组成员，而且以后我帮她卖的产品就是b2。如果当时我真应了跟她，以后你就能见着我带着一帮大爷大妈，以旅游为名，拉着他们满郊区逛，最后把他们领到这里来！”说到这里他又假装地下党接头一样，压低声音，“你信不信，她一定就把她的货都藏在这里！要不咱现在打diàn huà举报吧！还能利个功，拿个好市民奖之类的。”

我笑了，“行，那等咱做完这单子再举报她行吗？”

“批了！”石岩沉默了半分钟，“什么‘等这单子完了’？”

“好歹我也得等人精儿给我结完账再打击她的非法传销吧。”

“对对对，我把这事儿忘了。这也算是你公司赚到的第一笔钱了，你有什么想法儿吗？是要去大吃一顿？还是要存起来？还是要再投资？”

“这培训，现在具体有多少人我都不知道，人精儿到现在也不告诉我，就只会说人数还在统计，她之前说什么二三十人，我估计也就二十人，要不她早就觉得只有一个培训师会影响培训质量了。”

“对，她当时还说我一个人就够了呢。”

“所以，考虑到什么市场价c协议价c打包价，我又算了一下，最多三五千吧。”这里面这个五千其实是我想给自己打气说出来的，“但这钱也不都是我的，公司是我和乔玄两个人的，所以这钱我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估计就是留到结算的时候再说了吧。”

“上次张艳不是还说，这单子其实就是给你的嘛。”

“是呀，张艳的意思是说，人精儿并不知道我的公司是两个人，还有乔玄的份儿，所以这单子就等于是人精儿给我的。不过再想想，我们的公司现在才刚开始，大家都还没找着团结友爱的感觉，就开始分账总是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想，我不动这钱，然后接几个单子下来，再跟她一起谈。”

“你真有企业家的范儿！”他看向远处，“但是所有活都是你干的，你就真的不难受？”

被这么一问，我深刻地想了一遍整件事，然后鼓着腮帮子没说话。

“小鬼！看来你修行还是不够呀！”

我瞪了他一眼。

“那不如把这钱花了吧。”

“这不好吧。”

“我不是让你把这个当自己的钱花了，我是说，你可以用这些钱买一些公司的培训用品，手套呀，绳子呀这种。你想，场地是可以租的，但像手套绳子这种东西，场地一般不给ti g一ng，有的场地有，咱能拿来用，没有，咱就没的用，虽然也有公司专出租这个，或是可以向熟的公司借，但不知道那些用过多长时间，质量没保证。所以这种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一般来说，再小的培训公司都会自己准备一些。这是公司财产，所以一定会是公司采购，如果你们没赚钱或是没单子，这东西有理由不买，现在有了单子，赚了钱，拿这钱置办点儿培训装备，也正常吧。”

“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

“心情好点儿了？”

“嗯！好点儿了！”

“那想想要吃什么吧，快进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上辈子是个戏子 快乐的周末过去，只有黑暗的星期一，从里到外的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周末都不下雨，非要在星期一早高峰来场大雨，而且这降水情况真让我想起了那句英文，连猫和狗都要下来了。

“大拜一早上就弄一身湿，真烦！”杨边说边捋着本来就没多少还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我随声看向她，我们像往常一样带有战争气息地互视一眼。然后我看到她被雨打湿的鞋子和衣服，暗中高兴了一下。

“姐”，ay凑过来，“你俩还没好呐？”

ay最近总有一种想坐收渔利的感觉，前段时间由于一个同事被斗争出局，刚好我老板又想树立新人，所以把个还算不错的单子转给了她。从那次得了便宜之后，这小姑娘脑子里似乎都是怎么巴结我老板，怎么探听消息，怎么捡漏儿，还包括怎么嫁入豪门。

“姐，你俩是有多大矛盾呀，干嘛弄的这么水火不容的。”

“我没跟她水火不容呀，”我轻松地说，“就算真不容，也没关系，反正我跟她又不是一个tea，咱tea和他们tea规矩不一样，咱是要团结，他们是要进取。”我为了让她了解，我跟杨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漏儿让她捡，又补了一句，“就算个人矛盾上升到团队矛盾，咱也不能坏了咱的队规。”我说这话也是想给我老板听，但他命好，没在座位上。

ay没得到自己想要的dá àn，撇了一下嘴，“其实老板也有他的难处，我觉得你应该理解他。”

这孩子巴结老板都巴结到我这里来了，不是中毒太深就是无药可救，我实在不想跟她废话。“大家都有难处，相互理解吧。”

后来ay似乎又说什么我老板挺帅之类的，我实在没注意听。直到我diàn huà响起，就借故躲开她了。

diàn huà是何欣打来的，非告诉我那个培训要改时间，可能会提前到周三。这麻烦可大了，石岩那边还好说，主要是我这边要请假是件很麻烦的事，需要提前申请，如果我请病假，还得去三甲医院开假条，这就费了大事了。我问她改时间的原因，她说不知道，就告诉我是客户的要求。她听我有点犯难，又用关心的语气问了一下我的请假流程，然后说再和客户去解释一下，不要改时间，就按原定的来。我千恩万谢。

我开始盘算，如果何欣跟客户谈不下来，我应该找谁去帮我开个假条，我把我认识的所有跟医院有关系的人都想了一遍。这一个diàn huà，弄的我一上午都没心情工作。等我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我突然觉得赚钱真是件很难的事，打两份工更是难上加难，如果再有个什么都不干的合伙人，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了。这时乔玄曾经说过的某些话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似乎没有形成很明确的句子，但我突然觉得，人精行为异常，这里面似乎有事呀。我的想法还很初步，我现在就等着人精回复我，如果她今天告诉我还能继续周末培训，那她刚刚的一切就是演出来的。

大概下午三点，与人精上一个diàn huà相隔不到七个小时，她再次打diàn huà，告诉我，她帮我把客户搞定了，培训还是在周末。我挂上diàn huà，不得不感叹一句，“丫上辈子是个戏子吧！”

虽然何欣有所掩饰，但我还是能从她那神采飞扬的言语中证实我的想法，她在作戏。以我这段时间与她的接触，再加上乔玄的描述，她演这出戏的目的应该是想让我正视自己的位置，让我尊重她，让我服从她，让我仰仗她，可能还有什么其他更自大和恶心的目的，我的想象力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并不是我的妄加猜测，回想一下，这培训是早就定下的，而且还是一个打包培训，长达一周，客户怎么会在成套培训已经开始后，还要改其中的一项培训，或者说是两项培训，如果把室外拓展调到周三，那至少周三的培训也要改在周六。我做培训也有几年的时间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遇到过，就算真的发生，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一个有条件给员工培训一周的公司，会在七小时之内，先提出修改，后接受协商，再同意改回去吗，这位人精大姐当我是刚入行的xiā一 sh一u助理吗。

我知道她一直以来的观念，她就是希望下属对她绝对服从，最好她说一句话，大家都完全同意外加鼓掌崇拜。估计我在她训话时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严重触动了她那脆弱的神经，特别是加上周末她收编石岩的大计失败，导致她恼羞成怒，所以她决定给我们制造点麻烦，然后就有了刚刚那个愚蠢的剧本。

其实我本可以反将她一军，只怪自己脑子没转过来，错过了机会。她曾经说过这培训有一周的时间，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周一到周末的自然周，但我的培训是在这周六，那么这个培训就算还没开始，至少也快开始了，如果我当时提出时间太急，不能调配人手，估计她也没时间没地方找个后备。到那个时候，她不把自己绕死才怪。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不想跟这女的打交道了，出个阴谋诡计还差点把自己堵死，编个瞎话都编不圆，招个安还弄的我越来越想忤逆。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都可以直接撂她挑子，让她带着她的传销团队干瞪眼。

我只把这件事跟石岩说了，石岩的意思是一切支持我，撂不撂挑子就听我一句话，但他也觉得我还是应该看在公司利益的份上先把这单子做了，毕竟我现在也没缺胳膊少腿，不过是让个小人过过戏瘾而已。

是的，创业之初很艰难，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人民币装饰了我的公司，我装饰了人精的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再度合作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突然觉得弄下这么一个培训也不是件很复杂的事情，除了培训本身，我一个人能把所有的活都干了。石岩也很强大，他充分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把那些学员培的高高兴兴，有几个年轻女学员居然还跟他要联系方式。所以说培训是非常成功的，虽然一共只有十九个人。

何欣也对这次培训给予了高度评价，当然，还是以传销组织头头的口吻。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居然还说漏嘴，表达出一开始对我们没那么高的预期，更是用了“吃惊”和“没想到”这种词来形容培训效果。真不知道这位大姐是怎么把自己列到人精那个段位的，现在怕是连小学生之间都要相互说几句好听的了吧。当然，也可能她又是在演戏，想通过先抑后扬来达到对我的训化。无论怎样，我继续非暴力不合作，随便应付几句后就提出自己已耽误她太多的宝贵时间。她老人家很欣然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并表示自己确实很忙，没时间再久留我，并说接下来合作之门将打开，我们都会很忙。

“累吗？”石岩问我。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其实他才真的很累，近二十人的培训，只有他一个人连说带练的。我摇摇头，“我只是照照相而已，哪有您石老师累呀。”

“我都习惯了。我觉得今天效果应该不错，我看学员儿反应挺好的。”

“是呀，当然好了，好的都组团要你diàn huà了。”

“不行呀，第一太主动，第二太难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他说完还摇了摇头。

我也摇了摇头，“啧啧啧，要没安全带拴着，你就飘起来了吧。”

“哎，真那样儿就好了！那咱现在把安全带都解开吧，你瞧这车堵的呀，跟老年人的消化道似的！”

“咱能不说这么恶心的事吗？”

“行吧行吧，这位老板，你公司也开张了，这也应该算是第一桶金了吧。”

“嗯，就是这桶金小了点儿，我估计真拿这点儿钱换成金子，也就能打个手指头大的桶吧，吹口气儿就飞了。”

“吹什么气儿呀，孙行者吹气儿还管用，咱都没那本事，不如早早省了吧。所以说咱也不换金子，咱换绳子和手套儿，然后拿这些家当再去施法。”

我看着窗外，“我还没跟乔玄说呢。”

石岩只点了点头。

“我想等人精儿给我结了钱再说，不过她非要等月底。”

“嚯！那可还得段日子呢。”

“不错了，她想一季度一结，我告诉她我们这是小本儿买卖，刚营业，账面儿想好看点儿，她才开恩一样同意月结。”说完这话，人精那张伪善的油脸立刻浮现在我眼前。

“她可能也是不想你麻烦吧，她不是说之后还有个大培训嘛。”

“希望是好的，但还是要看结果。我干xiā一 sh一u也这么长时间了，语言上的承诺永远比不了一纸合同，何况现在还是要等她那边跟客户签了合同我才有单子。”话虽如此，其实我更多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因为我希望有个好结果。

愿望似乎总是比现实美好，没过多久，人精就开始抱怨那客户不讲理，最后直接说像这样的非优质客户就不应该要。我知道，这单子没戏了。

其实人精一直觉得自己怪不错的，但从xiā一 sh一u角度来看，她还比较嫩，她跟老牛有一点像，属于塞钱型，但老牛明白，就算是塞了钱，对方也始终是客户是财神，而人精会觉得，她给了钱，就得什么都听她的，其实大多数客户才不会买这个账。人精对人的看法也比较有趣，对于男客户，就总是觉得自己天生貌美，可以吸引他们，然后老少通吃。对此，我只能说，有这份自信，着实很不容易。对于女客户，就总摆出一副特了解对方的样子，谈人生谈理想谈工作，但以我对她的接触，在进老王的公司前，她已经有十数年没有工作过，一直在家里带孩子，她说的那些并不适合职业女性。她谈的人生c理想和工作不是从小说里看来的，就是电视剧里瞄来的，剥开这些华丽的装饰，里面有一颗充满幻想和幼稚的玛丽苏心。

真正有美貌的人是张艳，张艳却不怎么喜欢利用自己这个优点，但优点就是优点，我和张艳是同事的时候，很多男客户都是直接找张艳，而且是近似于求着给她单子那种，而张艳的谦逊温和也让她在女性客户中有一片天地。不过我始终觉得在张艳心中住着个小公主，相信童话，相信未来，相信美好。其实哪个正常的女生心里没这些呢，我也希望跟石岩一起去周游世界。

艾米丽也有短暂的xiā一 sh一u史，她更像是电视剧里的xiā一 sh一u，基本没有与客户的前期接触，她只要拿着各种资料去展示，然后通过数据说服对方买自己的产品就行。由于老王已经把路铺好了，所以她的单子大多都能成，她的数据xiā一 sh一u法也能起到一定作用，因为看起来真的很专业。

乔玄，这个世界乱七八糟的人没当过xiā一 sh一u，我现在都没想明白她的世界有什么组成部分，我也不想了，太费脑子，有一点我承认，她看问题确实很独到，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无论对与错。

几天之后，人精果然告诉我，由于那个客户的刁蛮无理，她决定放弃这单子也不让这等小人得了逞，所以我们的再次合作就得向后顺延了。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的内心深处也不是特别强烈渴望与她再度合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好一坏 这段时间我一直打算着买装备的事，我跟乔玄提了一下，只说培训季要来了，得买些装备，装备这东西还是自己的用着放心，我也跟她说，目前跟人精有合作往来，或许可以让她出钱。乔玄不懂，只是大概问了一下，就让我来定。

我也确实有让人精给我出钱的想法，毕竟我可以说这些装备是为她而买。可惜人精最近又在追一个什么单子，好像还是一个没有室外培训的单子，所以对我不是很热情，对于买装备的事，只是说让我走财务手续c报批什么的。我可知道小公司那套，门面不大，手续俱全，特别是像我这种编外人员，没一两个月下不来。我不想等了，我想先买了再说，我觉得装备这种东西，早晚会有用的，我先买了，再慢慢找她走财务手续找她报销。

在石岩的帮助下，我才知道，原来绳子也有那么多种，什么单绳半绳，什么有弹性没弹性的，总之，再加上手套和一些护具之类的，总共花了两千三左右，比预算还低了七百块。要是从数量及体积来说，这二千多块花的可真值，可大一堆了，我都没地方放，还好石岩有个开培训公司的朋友可以暂时借地方给我们安置这些东西。

另一方面，我也没想到我和人精这一延就到了月底，这期间人精也没给我打diàn huà，不知道是忙着她的单子抑或不想给我结账。我主动打diàn huà给她，我们才又见了面。

她一见面还是传销那套，什么只有把蛋糕做大才有利于市场竞争，什么团队合作有利于企业初步运营，然后又把我从头到尾夸一遍，说的我跟她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似的。虽然我丝毫没察觉到我具备哪种她年轻时代的优点，但考虑到我是来结钱的，我还是听完她的每句话，即使并不认真。就算没有石岩那样的专业人士评定，我也知道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叫妄想症，就凭我们两个的公司，一个俩人，一个七八个人，还什么做大市场，太没根基了。

她说了好久后突然问我，愿意不愿意直接进入她的公司，或是jiān zhi为她当xiā一 sh一u。我这才明白，她是又想招安。我只能再重申一次，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我爱我自己的公司，我更多地想为自己的公司努力，等等等等，搞的我也快变传销了。她听完后很不高兴，脸一沉，给我指了一下财务的座位，就转头忙自己的去了。

我从财务那里接过等了好久的结算单，看到上面的数字，我差点脑浆子都崩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数字，分别用阿拉伯数字与会计用的所谓大写数字表示，贰佰零陆分。

我拿着这单子反复看了几遍，真有点不相信我的眼睛，我准备了那么多，我设计了那么多，而且这培训反应那么好，怎么就才值二百多？

那个会计看了看我，“你今天要领这钱吗？何总已经签过字了，现在就能拿。培训师的钱必须得他本人的账户才能打过去。”

ka一，就二百块她都要过个签字的瘾，培训师是我的人，还得什么本人账户，有病吧。我去找何欣理论，我真想问问，为什么才二百，按市场报价这连一个人都不够。

当我拿着单子去见何欣的时候，她一幅已经猜到的样子，等我开口。

“这个是最后的数目吗？”我问。

何欣很有亲和力地笑了一下，“你没有看结算单上写着吗？就是这一单的呀。”

“那是不是哪里算错了？为什么这么少？只有二百块，这连一个人的市场价都不够呀。”

何欣先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然后微笑着说，“这是协议里写的呀。由于这个月你没有从我这里走单子，也就是没有业绩，而这个单子是我甩给你做的，所以算我这边的指标，你跟客户也没有接触过，所以你在这单子里没有xiā一 sh一u职能，就没有xiā一 sh一u的费用。”她说完后还保持着微笑。

说话实，这些话听着真熟，好像是在那份破协议里写过，但也不应该这么少吧。“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套算下来，这单才二百？”

“对呀，这是我们之间的分配协议嘛。”

我现在一听这俩字就烦，我想跟她说我看过协议，那上面就没写，但又一想，她这么爱提那协议，一定是写了什么，我没注意的，可我实在不甘心。“我们的协议并没有写明单人培训费用是多少钱？我能看一下这个是怎么算出来的吗？”

“协议上写着比市场价低百分之五十，我们去查了一下市场价，大概是一百一个人，所以再加上刚刚我说的那些因素，就是这么算出来的。但我没办法让你看我这边的账，那是公司机密，你也知道。”说完又是一个微笑。

“一百一个人？”我几乎叫了起来，“现在哪有这么低的呀！”

“这还是平均价呢，因为你只是出一个培训师而已，没有场地，也没有培训用品，没服装，没车，所以这个市场价就是一百一人。”

看着何欣装出的一脸天真无邪，我结束了谈话。好吧，我可以承认我很久没有关注这个行业了，我确实不大清楚现在小公司接这种小培训是多少钱一个人，但我还是不得不为培训行业中诸位同仁而挽惜，他们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此热衷于价格战，并成功把利润压到这么低。

在我将走出何欣的公司时，再次听到她那做作的声音，“其实你应该好好看看协议，有什么不明白的再给我打diàn huà。”

我无话可说，拿着那二百块钱离开。石岩看我脸色不对，就从车上跑下来问我是不是中暑了。我把事情跟他大概描述了一遍。

石岩听完后挺平静，“那就是说，咱俩忙活一天才一人赚一百？跟人精儿说的市场价一样？那是咱培训人家，还是被人家培训了呢？”

我突然对这话有点感触，“确实是让人家给培训了不过是我赚了两百，你还是你那培训师的市场价，人精儿会单给你结账，你得把你的银行卡号给她，必须是你本人的，因为你的费用是单报出来的。”

石岩笑了起来，“那就是说，我的收入超过你这个老板了。”

我知道他是想缓和气氛，但我还是不好受。

“要不咱俩换！再不，我把我的也给你吧！”

“算了，下次吧。”

石岩假装惨兮兮地看着我，“下次咱还跟她玩儿呀！她这摆明就是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唉，我估计我在她这儿也维不了什么权了。”

“是呀，她再找你，你也别理她了！”

“是，真不能理她了，还满嘴仁义道德，这是让我最受不了的。看来还是得从室内课下手，这太受欺负了。我离开这行业也没多久，怎么就便宜成这样了？她刚刚跟我说，现在市场价才一百一个人。”

石岩苦笑了一下，“相互掐呗，都是看人家便宜了，就得更便宜，要不客户就跑了，他们从来不想着怎么能联合一下应对客户的砍价，从来都是人家一说‘那家更便宜’，他们也就降价了，而且这行业里好多草台班子，旺季就做，淡季公司都没了。其实一百也还不是最低的。”

“一百还不低？”

“现在好多培训师也在自己接单子，他们相互都很熟，这回你的单子找我帮你，下回我有单子你帮我，所以收费更便宜。盘子之前接过几个单子，一个人才七十。”

“七十？！”

石岩点点头，“但是不管餐，也没有车，只有培训，就是要多简单有多简单。比较适合那些小公司的要求。”

“这行业就是被这帮人弄毁了的！”

石岩沉默了几秒，“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低级错误 我实在不想受什么打击了，“先听好的。”但立刻觉得，如果听了好的还是不够好，坏的却足够坏，那这一天可真够呛。“坏的吧，我倒要看看今天能有多风吹雨打。”

“咱买那堆装备不能放在那哥们儿那公司了，他们跟业主打起来了，得搬家。”

这可真够坏的，那些装备本来就是打算用这单子赚的钱买的，结果这单子才二百块，却花出去两千多，这是严重超支，现在这堆东西居然还没地方放了，难道要我再租个库房堆这些超支买回来的东西吗。

我无奈地看着石岩，石岩也无奈地看着我。“我跟他说了，能不能带上咱这些东西一起搬，但那哥们儿说，他自己还一堆东西没找着地儿方放，如果不是实在没辙了，也不能答应了却反悔的。”

“那现在那堆东西真没地方儿放了，我们家那么小。”

“我一时也想不出还能放到谁那儿。哎，要不你问问乔玄吧，看看她能不能找个地方儿放这些东西。”

我又把所有能想到的人和地方都过了一遍。“只能这样了，但是当初买这堆东西，我还没跟她说呢。本来以为”

“我明白，不过我想应该也没关系，反正总额也不是特别大，估计她也不在乎。”

这话挺有道理，乔玄在乎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好吧，那到时候我问问她吧。那好的呢？”

石岩愣了一下，“什么‘好的呢’？”

“好消息呀！你不是骗我吧，其实就没有好的，就一个坏的，然后还非要说一遍这个一点创意都没有的台词。”

“哎呀，你说‘好消息’就完了，还什么‘好的呢’，都说这半天别的，谁能接那么快呀。当然有好消息了！我才没骗你！还是这哥们儿，中有一个以前的客户找他，说要做一个室内课培训，想让他给找找，但他一点儿不懂这个，他听说你能做这个，而且又又害你没地方存装备，所以你理解为是赔给你的也行。”

虽然我觉得这消息确实还不错，但又一想，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他自己怎么不做？”

“我不是说了嘛，他完全不懂，他其实跟盘子差不多，你觉得他能接这种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吗？”

“什么样儿的客户？”

“暴发户儿！说是特不怕花钱，你给他东西便宜了，他就不高兴那种，觉得你看不起他。他第一次给这人报价时，就普通的拓展培训，报三百一人，那人非说他东西不好，然后他就把价格改成六百八，签合同了。之后每个单子都特别肥，感觉就是价格随便报那种，这回如果不是实还没办法了，也不能让出来。他还说，如果你能拿下来这单子，都算你的，他就等于是做个顺水人情了，外加给你仓储费。”

结合刚刚在人精那里发生的事，我觉得这哥们儿也挺厚道了，居然不收我信息费。“好吧，原谅他反悔放装备的事。是一什么培训？”

“他也说不明白，不过给我发邮件了，我到时候转给你，估计你一看就能明白。”然后石岩犹豫了一下，“不过这哥们有点儿怕他媳妇儿。”

“这跟他怕不怕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石岩面露难色，“我跟你说一事儿，你别太郁闷啊。”

我有点分不出来这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什么事儿呀，你别这样儿，我有压力。”

“不是，我其实”石岩显得更难开口了，沉默了半分钟，“他媳妇儿这人吧，特别小心眼儿，当时咱把东西搁他那儿的时候，他媳妇儿就特不高兴，但好在你从来没上过他公司，所以一直也没什么事儿。这回，他媳妇儿一听甩你一单子，还是最肥的客户，当时就不高兴了，非要见见你。”

“她什么人呀，我还得见她？再说，这单子不是他们接不了吗？不就是一单子嘛，我不要了，行了吧。”

“啧，我觉得吧，这机会也挺难得的，要不你就给她张zhà一 piàn儿意思意思。”

“zhà一 piàn儿也不给！凭什么呀！凭什么把我zhà一 piàn儿给她呀！”

“其实吧，我是觉得，你确实不应该给她你的zhà一 piàn儿。”石岩看了我一眼，“他媳妇儿吧，特别小心眼儿，还长得不好看，你要把你zhà一 piàn儿给她，她一看，更完了。”

“那你说给她zhà一 piàn儿？”

“我没说给她你的呀，你给她张别人的，不就完了嘛。”

“那能给她谁的呀？”

“乔玄的呀，安全，她媳妇儿一看，准什么事儿都没了。”

“这不好吧。”

“没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乔玄又不认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是为了拿单子呀，她这点儿小牺牲都做不了吗。再说，这客户钱那么好赚。”

我想了一下，“以前公司出去玩儿的时候，我倒是有她的zhà一 piàn儿”

“哎，那就行了，又不是护照，还要两寸免冠的。其实我也说他了，好不容易给个单子，还弄这种事儿。”石岩也很不好意思。“对了，他说还有个问题。”

“他不是吧，他怎么这么多事儿！”

“这回是小事儿，他说这客户挑了个讲师，点名儿的。”

我皱了一下眉。“这确实有点儿客户和讲师我都不认识的话，实在怕控制不了，本来这种课，我就不熟。”

“他说吧，这客户当时找他的时候，就是让他联系这人，可他怎么可能认识呢，但又不想这客户跑了，就先应下来再想办法，然后你就出现了。据说这人还有点儿小名气的，说是一提名儿，你可能听过，叫什么来的”石岩开始很努力地回忆，“叫王亦红，你听过吗？

“我好像还真听过。但这种课一般不是我管，所以这种讲师我也不怎么了解，但名字我确实听过，好像老王还有单子请过她呢。”

石岩好像不那么内疚了，“那你愿意接这客户吗？”

“试试吧，反正东西已经不能放他那儿了，如果真能成一单子，也算补偿一下了。”

“嗯，我把客户联系方式给你。对了，他说这暴发户儿就喜欢别人顺着他说。”

“知道了，我好歹也是个xiā一 sh一u，不至于犯低级错误。”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乔玄大姐，她见着这位的时候，得小心点儿，就她那脾气。”

“你觉得我应该带乔玄去见客户吗？你不是一向觉得，我应该找个机会向乔玄证明我自己可以做单子，然后跟她提分成的事嘛。”

“这种人，一般都有点儿你明白吧。”石岩边说边比划。

我觉得他大概是想说这客户好色，我会意地点点头。

“所以我觉得你带着乔玄会好一点儿，虽然乔玄有时候少根筋，但她不是坏人，不会在危险的时候扔下你不管的。”

我有点感动，我没想到石岩连这个都想到了。

回到家我一直在想，石岩为什么不跟我去见客户，或许他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或许他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多干涉我公司的事，或许他是觉得他这样不修边幅的人会坏了事。这些我都能理解，毕竟他是一个自由惯了的人，连穿西服都会不自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普遍意义上的怪人 我先把找地方存装备的事跟乔玄说了一下，乔玄想了想，说她表弟家有间小平房，或许可以借来用用。

还别说，这间房子真不错，虽然小了点，但是位置很好，在市中心，步行到长安街最多也就用半小时，周边交通便利。而且由于要拆迁，小院里基本都没有人住，非常安静。还有就是不光有水有电，还有简单的家具，有diàn huà，有空调，甚至有网线。

我觉得这种条件的小屋都可以挂到中介了，“你表弟真会把这儿借给咱放装备？这里看着挺好的，又这个位置，收租金都行了。”

“您想清楚了，这一片儿都等着拆呐，可没人住，就你一个人，你敢吗？而且，你看，这也就有不到十平米吧，够租谁的呀，租多少钱呀。”

“我觉得咱可以把这儿收拾收拾当办公室。”我很认真。

乔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你随便吧，反正我不加班，我天黑前就走。当时我姥姥没少在这儿给我讲鬼故事，我有阴影。”

“真的挺好的，你看，这儿有个柜子，把装备堆这儿，这还有张桌子，挪过来，放这边儿，你看你看，这还有椅子。在放一diàn huà，虽然有点儿简单，但我觉得能用。”我边说边比划，然后又拿起了网线和diàn huà线，“这能用吗？”

乔玄点点头，没说话。

“那太好了，咱就把这儿收拾收拾吧，到时候做个方案什么的，开个会讨论着也方便。”

“随便你吧。不过这儿可潮了，容易长毛儿。对了，这儿还有耗子。”

我知道她就是不想在这里办公，所以我一字一字说，“我不怕！”

“得！那您随便吧。”

我可胜利一回了。“那明天我就叫石岩把装备拉过来，然后再简单收拾一下，再把我们家那淘汰的破diàn huà拿来，就能用了。”

“这里怎么还有石岩的事儿？”乔玄变得很警惕。

我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所以装假不在意地说，“哦，装备放他一哥们儿那边儿了嘛，他有车，又认识路，所以就找他呗。”说完后我故意转身背对着她。乔玄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我背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对了，还有就是那单子的事儿，你听说过王亦红这个人吧。”

“当然，一个很趾高气昂的人。”

我觉得不必让乔玄知道这单子中间的曲折。“最近有个朋友介绍了一单子，是他客户，但就说要用这个人。”这种情况是有的，有的客户就是会点名要某位讲师。

乔玄的脸皱巴在一起，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客户眼光真够独到的。”

“你看你下周末哪天有时间，咱们去见一下客户。”

“啊？”乔玄有点不高兴，“见客户还用我去呀。”

“这是室内课，我平时都是做拓展的，你不是经常做室内课的助理嘛，如果问到比较专业的问题，你至少可以挡一下吧。再说，这是咱公司的单子。”

“好吧，那你定哪天吧，我时间都还好说。”

“对了，”我想起了石岩的话，“这客户可能有点儿暴发户儿，所以说话得小心点。”

“是只是个暴发户儿，还是有暴发户儿的气质？”

我有点犯懵，“什么跟什么呀？”

“如果一个人突然发了一大笔财，那理论上可以叫‘暴发户儿’，但并不代表他就有通常意义上的‘暴发户儿气质’，‘暴发户儿气质’才是那种很招人讨厌的行为，有的人明明是自己慢慢努力白手起家才有钱的，也跟通常说的‘暴发户儿’一样，但那其实只是有‘暴发户儿气质’而已，所以说，‘暴发户儿’并有一定有‘暴发户儿气质’，有‘暴发户儿气质’的人并不一定是‘暴发户儿’。”

我更懵了，真不想跟她绕腾了。“都有都有，你说话小心点儿就行了。”

乔玄似乎觉得这个简单dá àn不足回答她那复杂的问题，所以不说话，还继续看着我。

“应该是有‘暴发户儿气质’，我也是猜的，我也没见过这客户，都是听那朋友说的。”

乔玄像是知道了重大秘密一样，用力地点点头。“这种人真烦，是吧？”

我随便应付了一句，然后乔玄就在那里开始描述及总结这类人的斑斑劣迹，越说越高兴。

我开始担心带她去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石岩，不自己去见那个客户，所以咬咬牙，还是带着她吧，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单子成不了而已，我实在不想石岩为此事担心。既然他觉得带上乔玄是最好的选择，那就带上她。我也在考虑和乔玄之间的问题，我们真是应那句话，“距离产生美”，以前挺美的，觉得她只是个有点怪想法的普通人，现在看来，她是个普遍意义上的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乔玄的佩服 为了确保乔玄不会迟到，我前一天晚上就发短信告诉她，让她把sh一u ji调到铃声模式，当天早上又打diàn huà叫她起床，另外我告诉她的时间比和客户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小时。

当我见到乔玄的时候，她似乎很不高兴，因为她本来为迟到五分钟而满怀歉意，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

“你骗我？”乔玄瞪着我。

我对此很是无奈，“我实在是怕你迟到。”

乔玄似乎并不领情，“你骗我早来了多长时间？”

我看了一下表，“本来是一小时，但减去你晚来这五分钟，应该算是五十五分钟吧。”

“骗子！”乔玄很生气地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之后我度过了自认识乔玄以来与她共处的最安静的九十分钟。乔玄拒绝与我说话，异常安静地看着sh一u ji，即使对待客户的迟到，也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我与客户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半，地点是他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店。在十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就开始安慰乔玄，并告诉她，迟到都是不对的，但对于客户的迟到通常是没有办法的。她不理我。在十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我又安慰乔玄，并告诉她，这客户素质有问题，所以我们不能学。她还是不理我。在十一点过几分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乔玄说了，好在客户终于出现了。在我与客户眼神刚交流并确认之后，在我起身并通知乔玄抬头之前，就听到一声好像周末超市酸奶区的喊叫声，然后客户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等一下，就跟刚刚呼喊他的人展开高声谈话去了。

乔玄被这巨大的声音惊得抬了头，认真地看着那两个自以为是在耳语的人。我轻声告诉她，那就是我们的客户。乔玄又惊讶地盯着我，这个表情大概持续了秒，又看向客户，专心注视一会后，突然开口，“这俩人是亲戚吧。”

我对她的观点很是吃惊，我只能确认客户本人，但对另一个人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长挺像。”乔玄的目光仍然在客户身上。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两个人，实在没觉得哪里像。“像吗？哪儿像呀？”

乔玄很认真地说，“眼袋挺像。”

我瞪了她一眼，但她似乎完全没有看我，她的所有注意力还在眼袋上。

由于是我骗了乔玄早起，并害她等了这么久，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用比较缓和的语气说，“呆会儿客户过来，你可别说这些。”

乔玄白了我一眼，“我像这么二的吗？”

我没再说话，但我心里想的是，您老人家前途是不可限的。

客户还在大声聊着天，乔玄就直直地看着他们。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那样看人不太礼貌，对方又是客户，所以我轻轻推了一下乔玄，让她别这么看客户。不知道是她没领会还是不愿意理我，反正她没有任何反应，还那么直直地盯着客户。

我又推了她一下，“你这么瞧人家不好吧。”

乔玄满不在乎，“你觉得他们都能这么大声儿地说张家长李家短，还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吗？而且他们也没时间顾及周围人呀，他们在聊一个认识的什么人家变呢，现在正说到热闹的地方儿。我第一次看见大老爷们儿也这么喜欢传闲话，真够八的。”说完就不再看了，继续低着头看sh一u ji。

我看了一下客户，果然聊得正开心，而且以他们目前谈话的阶段来说，估计没个十几二十分钟也聊不完。所以我跟乔玄又回到了客户来之前各玩各的状态，只是多了种背景声。

客户聊了二三十分钟，显然并未尽兴，不过似乎腹中物资匮乏，所以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谈到尾声。当他再向我挥手并真正意义走过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很大方地说要请我们吃饭。我不得不说，他当时的神情有点像乔玄迟到的时候。

“齐总，这是我同事，乔玄。”我又转向乔玄，“这就是齐总。”

齐总很友好地跟乔玄握了手，乔玄也还算有礼貌地回应。

“哎呀！”齐总大声说，“其实我真应该带你们上去看看我的办公室，可惜都这个时间了，咱就先吃饭吧，要不是周末，你们都可以去我办公室等我，不过现在的人呀，都不喜欢加班，周末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所以你们得好好给他们培训一下！我就是怕上面没人加班，所以没让你们上去等，上面可好了！比这里安静，这里多吵呀！”

乔玄听了这句话，眼含嘲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

我点点头，“是呀，您周末还来加班，我也没想到。”

“今日事今日毕！今天刚好有事，就一定得把它解决掉，要不我就难受。”齐总边说边翻开菜单，“你们点呀，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们无所谓的，您来！”我边说边看乔玄，意思是让她也客气两句。没想到她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齐总看到我们的反应却挺满意，大概他只是想客气一下，并没真的想让我们点什么。他不像是怕我们乱点什么贵的菜，或许只把这看成一种主动权，他不肯让出这种主动权，所以他刚刚在说话的时候，紧紧抓着菜单，并不愿意给我们。之后他点了一大桌子冒着油的“硬货”，基本没有装着“绿色”的盘子。我不喜欢这么油腻的东西，所以只吃了点白饭，好在这位齐总只顾着自己吧叽吧叽地吃，不在意我们。乔玄基本上也只是低头吃饭，只是偶尔在齐总喝汤发出声音的时候，才会偷偷看一下，再不就是被他大声招呼fu u员èi èi的时候被吓得惊一下。

我跟这种人没怎么接触过，不知是应该现在谈我们的培训，还是应该等他吃高兴了再说。他也没给我太多说话的机会，基本上我只能在他评论菜的时候，说上一两句。

“对了，”他边说边擦擦嘴，“你们这个培训能不能让我的员工以后都有团队精神？”

我很高兴终于开始谈培训的事了，但居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培训怎么可能是万能的。我看乔玄的头又低了低，我知道她不想回答这问题，不过这样也好，这种问题还是我回答比较稳妥，免得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让我更无从补救。“培训其实可以理解为一种信息的传递，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因素，培训时间的长短，课程的选择，针对的人群，还有受训者的接受能力，都会影响培训的效果。比如我们一般不会推荐内训的参训人员在职位或工作经验上差距过大。”

乔玄很佩服地看了我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犯伟 齐总好像也很喜欢这套理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听懂了，反正在我说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点头。等我说完了后，他停了几秒，“那最后培训完能达到一个什么效果？”

就凭他这句话，我大致可以认为，他刚刚没听懂。“其实一般来说，我们收到培训需求后，会和讲师先谈谈，然后制定出一个培训方案，再跟您这边详谈。但张东给我的信息并不太多，他只说您这边培训需求挺急的，所以让我先来见您。”

“啊，对对，我也没跟他细说，我觉得他也不太懂。”齐总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我觉得我公司里的这些中层管理者吧，最近都有点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培训他们一下，现在不是有那种给他们这些中层培训的领导力课程嘛。”

“是有这种培训，也就是说，您希望给您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进行一个领导力的培训，是吧。”

“对，就是那领导力的培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领导力，向下的，也是向上的，”齐总边说边比划着，“还有类似游戏之类的是吧，能让他们加深理解什么的，反正挺热闹那种。”

我突然瞥到乔玄那很想乐的表情，但她忍住了，努力低着头，绷着嘴。我能理解她，这种话是挺可乐，但对着客户，就算是这样低着头也不应该，好在齐总没有注意到。“确实是有这种培训，可以把培训内容和一些有寓意的培训相结合。那您这次培训预计是几天呢？”

“一天吧，我觉得一天就够了，一天之内还理解不了的，就开了他们。我之前在一个总裁研修班里学到过这些。”齐总说着摆了摆手，“不好用的人直接就开了他，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当客户说出这种白痴话的时候，即使不愿意，也要好歹回应一下。“您还挺注重自身修养的。”我的能力也就只限这句了，我不是一个特别二皮脸的xiā一 sh一u，我见过很多xiā一 sh一u在这个时候，可以非常坚定地表达出对客户此种行为的赞许，甚至可以通过这件事把客户比喻为某位古今中外的伟人，但我的道行真的不够。

齐总也对我的这句话不大满意，但他也没追究。“对了，你们是不是有种培训，可以让员工知道，很多错是他们自己的，并不是高层管理者的？”

我没明白，我看了看乔玄，她好像也不是特别明白。

“就是那种，传统文化里的那种，”齐总继续边想边说，手在空中不停比划着，“还有句古文什么的，我在我那个培训班里听过，就是那谁说的，那谁，哦，对，那孔子，孔子说的，高层管理者如果犯了错，中层不提醒，就是中层的错，其实不能全怪高层，因为他们要管的事是很多的。”然后他又开始用手敲自己的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什么什么兽”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乔玄试探地说。

齐总恍然大悟，“好像是这句！你们能结合着这个课讲吗？”

乔玄说完那句后就跟完成任务一样不说话了，也可能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低着头呆在那里动都不动。这问题真是让人头疼，他以为编一个课那么容易吗？

我突然想到了他认定了王亦红。“其实这个我可以跟王老师确认一下，看她觉得这个课程是怎样比较合适，毕竟是她来讲这个课程，更能从培训者的角度去看问题。”

“对！问问她，问问她，我得跟她见一面，我得跟她好好说说这个课程。”齐总似乎已经忘了那个什么虎什么玉了，“你们说的是王亦红吧，那个挺高的。”

我对这人印象不深，所以看向乔玄。乔玄很会意地用手比划了一下，“是，很高。”

齐总眼含憧憬，“是吧，长挺精神的。”

乔玄没再说话，只勉强笑了一下。

“那你们都知道王老师的课讲什么吧？一般都有什么项目？”

我只见过大纲，但这种系统的问题还是我来回答比较好。“基本上是先会让学员对‘领导’这个词有个重新的认识，然后再讲一些案例，最后可能还会有一个性格的测试。”

“性格测试？哦，这个好，我最后能拿到结果吗？我确实想知道我手下都是些什么人，这会有助于我管理，对吧。对了，有没有那种体验试的游戏？

我想了想，“有一个拼七巧板的小游戏”

齐总打断我，“哎呀，那个游戏呀，太差了，一帮人都不知道要干嘛，乱七八糟的。还有没有别的？”

我微笑着看了看乔玄，意思是让她说一个。

乔玄有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开口，“您培训的场地很大吗？”

齐总想了想，“什么意思？”

“有一个游戏，是课间休息的时候在室外做的，可能需要几十平米”

齐总又打断乔玄，“这种培训怎么能在室外？那档次一下子就下来了。”

受打击之后，乔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她能力有限，别指着她了。

我又努力想了想，然后用问乔玄的语气说，“王老师经常讲的课里是不是有个数字排列的。”

“哦？”齐总似乎很感兴趣，“那是什么？”

我解释，“就是把一到二十的数字分别做成tu piàn，比如有中文的，有拉阿伯数字的，有罗马字的，有会计写的那种，都是从一到二十，也就是一共八十张tu piàn，然后把这八十张tu piàn打乱顺序，全都散在一张大桌子上，或是地上，要求是把其中任意一组数字排好序。事先只告诉参训者大概情况，让他们自己组织安排操作，从见到散乱的tu piàn开始计时，直到把数字顺序排好就停。”

“这个还有点意思。那你是说，数字是之前印好的，是吧。”

“对，是之前印好的，做成tu piàn，或是卡片之类的，如果想降低难度，可以把四种数字分四种颜色印，这样只要排序就可以。如果想提高难度，就把颜色打乱，这样不仅要防止颜色干扰找出印着相同类型数字的tu piàn，还要排序。”我本来是想通过这些显示自己的专业程度，但看着齐总那满是问号的脸又有点后悔把问题复杂化。“其实只要用相同颜色的纸印着不同类型的数字已经可以达到培训效果了。”

齐总装作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努力思考着。“那字会明显吗？如果不明显，不是影响速度嘛，如果速度慢了，他们不就会觉得自己笨了嘛，那不就没信心了嘛。别培个训还把信心弄没了，本来就够笨了，再没了信心不是更笨了！”

乔玄通常对这种完全不沾边的白痴问题没什么免疫力，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低着头克制住别笑出来。

“不会的，”我立刻说，“数字通常都是印得非常清晰的，而且为了提高受训者的积极性，tu piàn的底色一般也不用白色的纸，而是会选用暖色调的纸并配以底图。”

“哦？想得还挺周道的。”齐总大笑道，“这是王老师想出来的吗？我听说她常改进自己的课程。”

这东西怎么可能是她研究出来的，这都我凭记忆编的。“应该是吧，王老师对培训很细心的。对了，”我转向乔玄，“一般王老师都用什么颜色做底？红色c米色还是粉色？”

“红色，暗纹底图。”

这本是一句没什么特别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齐总突然脸色大变，非常不满地看着乔玄。乔玄也觉得很奇怪，求助似的看向我。我再次细想了一遍她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齐总斜着眼睛看着乔玄，乔玄不知情地看着齐总，这画面甚是奇怪。

最后还是齐总耗不过乔玄，以一种很焦躁的语气先开口，“你知道吗？一般情况下，这么说别人名字是非常不礼貌的，按书上说的，你这是犯伟，这是不尊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勿失其时 乔玄开始很认真地想，我也在想齐总说的是什么意思。乔玄似乎先于我想明白，明显已经准备好要回击，好在我也很快想出，其实齐总是想说“犯讳，名讳”。我立刻在桌子下面踹了乔玄一脚，让她别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乔玄被踢了一下很不服气，鼓着嘴皱着眉，但还是微低下了头。

“跟你们这些年轻的人呀，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现在就是不多读书，你们真应该好好看看书，现在的人又是sh一u ji，又是上网，又是那什么的，”齐总边说边比划了一下，“谁还去好好看书呢。”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乔玄读过多少书，但我真的可以确定这位齐总应该是没读过什么书。

“你们可能不知道，”齐总似乎还不想结束这个在他看来颇有学术性的话题，“我这个名字是有大有来头的，那是句伟人的诗词，当时在那个年代是非常非常有名的！虽然是个谐音，但那是非常非常有名的。”他边说边自豪地扬了扬头，“你们不光是不尊重我，这还是不尊重伟人。但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知道这些，你们净上网玩游戏了，还去读什么诗词。”说完以一个轻蔑的笑作结尾。

乔玄听到这话，又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在微微转动，等他停顿的时候，带着试探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峥嵘岁月宏图起。”

在齐总露出惊讶的那一刹那，乔玄的表情变得有些挑衅。

“哎？还真让你蒙对了啊！我叫齐宏图，当时我爸给我起这名字，那就是因为这句诗！居然让你给蒙对了，哈哈哈，真想不到，居然让你给蒙对了！”

在齐总不停重复他父亲给他起名字的那段历史以及乔玄运气太好的时候，乔玄的神情只透露出两个字——白痴。

然后陷入了很奇怪的现象，乔玄虽然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猜对了“dá àn”，却并不高兴，开始保持沉默。齐总也算是遇到了“知已”，但也不高兴，完全不和乔玄继续交流。我更郁闷，关于培训的事似乎已经被这伟大诗句的光环晃得没了影。目前的情况真是棘手，任何事情似乎都能与齐总以及相关他名字的伟大诗句有互动，包括桌子上的一盘红烧肉。

看着齐总一口一口把作为谈资的红烧肉吃掉，我突然觉得或许只有等所有盘子都撤下去后，才能谈到正题。

齐总边抹嘴边看牙签筒，反复几次后，还是抑制住了在女生面前剔牙的设想。可能他觉得刚刚思考的意途有些明显，所以为了让我们觉得他刚刚在想很有学问的事，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办公室坐坐。

这是一间非常有暴发户气质的办公室，总面积都赶上我们一个tea甚至是两个tea的办公区了，房间有两面是落地玻璃窗，采光自是不用说，虽然低头只能看见堵车，但仰望时也算风景尚佳。我不是很懂家具，但我想这屋子里的东西应该都是传说中的红木，就算不是真正的红木，至少买的时候也是按红木的价格来的。从老板桌到椅子，从简单会议的小圆桌到小圆凳，从会客椅到茶几，包括文件柜看上去都是红木的，而且所有这些还都有雕花。以一个外行的角度，如果让我猜这一屋子里的东西哪个最值钱，我大概会选那个茶桌，不管这东西是不是叫“茶桌”，它都摆在了整间办公室里最显眼的地方，以办公室主人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东西无疑是最贵的。

我回头瞄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乔玄，她的表情就好像进了鬼屋一样，恐惧加惊奇。我立刻瞪了她一眼，让她正常些，她的表情就变成了无辜，然后努力恢复正常。

齐总招待我们在会客椅上坐，“今天周末，我那i shu没来，也没人倒个茶。”边说边走向茶桌看了看。

我有点狭隘地觉得，他这种做法就是让我们多看看他那张疑似价格不菲的茶桌。不过身为xiā一 sh一u的我很快会意，“没事儿，我们不渴。您这张茶桌看起来真不错，”我又怕自己猜错，所以补了一句，“但我也不太懂。”

齐总似乎对我这句话很不满意，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认为我无知的表情，但似乎又想低调些，所以只是边点头边撇了撇嘴。他又绕道到我们边上的一个百宝格旁边，假装将其中一个摆设扶正。

我猜，他是想让我们看到那张某知名大学的什么总裁培训zhèng shu。此时此刻，我觉得我有责任称赞两句他爱听的，可惜我实在道行太浅，更没那瞎眼算卦的本事，掐指便知什么入得他耳。“原来您也上过这个培训班呀，听说非常好，我之前在的公司好像还和他们有合作呢。”

齐总眼中光芒绽放，“真是相当有用呀！我觉得所有高层管理者都应该去听这个课，一定受益匪浅！你可以知道原来市场是遍布危机的，但是‘危机’就是危险中也有机会的！这样就可以在挑战中建立自信！”然后握了握拳头继续说，“在接受西方优秀管理经验的同时，还能从中国古代很多文学作品中得到启示！这个课真的很好！”

听完这段慷慨激昂陈词，不必乔玄点评，我都知道这应该是出自该课程的《招生简章》。

“其实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善良在管理中是很重要的，孔子说，‘苛政猛于虎’，孟子说，‘苛政毒于蛇’，所以说善良是很重要的。”齐总点了点头，似乎还在回味。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笑出声了，我看向乔玄，她却平静了。“齐总，咱还是谈谈培训的吧。”

“对对！培训！培训！”齐总好像终于找到重点一样，“得给我那些人好好培一下，要注意几点，第一，要让这些管理人员团结一致，让他们知道，现在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第二，让他们都好好干，都有升职的机会，听话，好好干，才有前途；第三，”他停了下来，“第三第三第三”然后他敲了一下桌子，“要让他们有感恩的心，庄子都说，羊跪乳，乌鸦反哺，那都是因为有颗感恩的心。”

乔玄依然平静，但我却不能平静了，先不说他胡诌的那些子曰，这是什么培训目的呀，之前不是只说培训领导力嘛。我还是把这些都写下来，“齐总，我会把您的要求记下来，然后跟王老师去商量一下。”

“对对对！跟王老师商量一下！她一定懂我的意思，她一定懂我的意思。”

我心想随便吧，反正再遇到这种白痴问题的时候，我就推王亦红出来，现在只有这位大仙能镇住他了。我还是先问点实质的问题吧，“那您这次培训多少人？”

“我手下有很多人，现在管理人员大概有几十个，我这次打算先让三十个比较好的参加培训，先试试。”

“三十个人确实是比较能保证培训质量的最佳人数。”我点点头，“但是培训只有一天，所以这次培训，您更侧重于领导力还是更侧重于团队精神和感恩呢。”

齐总化身培训专家，“其实你们可以把这些结合在一起呀，再配上小游戏加深印象，为什么不可以？”

我点点头，“我会记下来，然后和王老师商量一下。”

“不行不行！”齐总大叫，“我得亲自跟王老师谈谈，你们真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一定会安排您跟王老师见面的，我们目前只是把您的想法记下来，然后反馈给王老师，她会把这些系统化，在跟您见面的时候更好的沟通。”我边说边假装记录，“那您打算把培训时间定在哪天呢？”

“这培训内容还没定，怎么定培训时间呢？反正我的人随时都可以，得把课程内容定下来呀。这样吧，先让王老师上我们那个厂看看，反正培训地点也在那儿，到时候说个时间，我派车来接你们。其实我现在觉得我手下这些人，对基层员工管理有问题，不是管太多就是管太少，就没一个合理的，不是有这么句话嘛，‘鸡豚狗彘，勿失其时，’鸡呀狗呀，你都得管好了，何况人呢？”

我实在不知道这句应该怎么接，只能继续点头，继续假装做笔记。我唯一想说的就是，不管他之前有没有好好上过学看过书，不管他知道不知道这句话真正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无论如何这句话用在这里，真的很扯。

“其实我觉得《道德经》是本很好的书，我每天睡觉前都会翻几页，当然是原文的，”齐总有点自豪，“真是本好书，我觉得不用两个月我就能看完整本。”

乔玄看了我一眼，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目前我真的失去了主动权，此情此景俨然变成了这位大哥的显摆秀。不知道是不是万幸，反正这个时候齐总的diàn huà终于响了。“哎呀，你们怎么现在才打diàn huà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哪里？哦，好吧，那现在我过去。”

我立刻像被大赦一样起身，“看来您周末都很忙，那我们不打扰您了，我把今天的信息跟王老师沟通一下，然后我们约个时间见面。”

齐总过来跟我握手，“那辛苦呀，到时候给我打diàn huà，我派车去接你们。”

我点点头，“我会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齐总不大情愿地也跟乔玄握了握手。就在我们要踏出房间的一霎那，他又问，“大概什么时候？我好准备车。”

我真没想到他还挺着急，“应该下周这个时间吧。”

“好好好！周末其实比平时好，还是周末好。”齐总说完后，终于挥别了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休易他妈 在电梯里，我出了口气，“可算完了，我都觉得他这是拿咱俩填时间呢。”

“我觉得也是，这人也不早打diàn huà来。”乔玄很不高兴，“他不是要去打牌就是要去打球，逃不出吃喝玩乐去，反正不会一帮人去研读《道德经》。多邪门儿呀，总共也就几千字儿，一天看好几篇儿，愣能看俩月才完，这是什么账呀，他是来回翻呀，还是说的根本是另一个东西呀。”

我不想听她大爆发。“王亦红长什么样儿？齐总这么想见她？”

乔玄想都没想就，“跟休易他妈似的。”

“休易他妈是谁？休易又是谁？”

乔玄白了我一眼，“你没看过那动画片儿吗？”

我摇摇头。

“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说，你有没有童年呀，连休易都没看过！”

我们走出齐总办公室所在的大厦，乔玄显得更加烦燥，“有烟吗？”

由于石岩不喜欢女生抽烟，所以我早就不抽了，我摇了摇头，“戒了。”

“啊？什么时候戒的？你前两天还抽呀？”

“有一段时间了，我牙越来越黄了。”我不想说太多。

乔玄用惊讶的目光地看着我。

我只好坚定，“真的，你看，我牙比以前黄了好多。”

乔玄对我的牙齿情况并不感兴趣，只点点头，“戒了好，戒了好，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吸烟有害身体健康。”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这人怎么这么无知！”

其实我也非常无奈，我觉得她今天没有在客户面前说什么难听的话，已经非常好了，所以想安慰她几句。

“我要说丫没文化，都对不起那些受贫困迫害的，我要说丫智障，都对不起那些受测试迫害的，我要是说丫脑残，都对不起那些受药物迫害的，我要说丫白痴，都对不起陀思妥耶夫斯基。丫已经没有词可以形容了，用任何一个词形容丫都会对不起以前那些医学c社会学还是管他什么学归类为那个词的人以及生物。我真应该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用五号字打印出来，”然后她加重语气，“然后活埋了丫的！”

显然，我忘了，这家伙自我安慰的本事比我安慰她的本事要强多了，我知道她这是炸的表现。

“就算是双面打印，都够丫死好几回的了！丫以为丫活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吗？丫以为丫是万恶的封建君主吗？我还犯了丫的讳了！？我ka一，我又错了，丫的尾！丫以为丫是谁？丫怎么不跑到书店把所有带丫名字的书都堆大街上烧了呀？丫不想听见别人说丫名儿里面的字儿，怎么不叫个‘揪’呀‘拽’呀的音儿？丫要是名字里带个‘中’，全国人民还都成哑巴了吗？”

其实在这种时候，乔大xiǎ一 jiě是不需要任何人帮腔的，而且大多数时间里，我并不能第一时间理解她说的这些一长串一长串的话，一是她语速度太快，二是我兴趣。

“就凭这一点，丫也就算有成就了，应该给丫单造个词儿，武则天怹老人家才造了几个字？那算什么呀？丫凭此人神共愤，人嫌狗不待见的成就，应该享受单造一个词儿的待遇！丫就应该叫‘犯他尾’，多洋气，连英文名称都有了，前有factiva，丫可以叫fantiva嘛，中文都造了，英文也得给面子呀。这都为丫以后冲出亚洲打好基础了。你看那屋，弄的跟个阴宅似的，丫一人在屋里呆着的时候不觉得反潮吗？上了个培训班儿，认识一堆‘子’，分不清楚谁是谁也就算了，但这些个‘子’也说了不少话，丫什么都忘了，畜生倒是记住不少。”

我看着她，她丝毫不介意自己在街上这样长篇大论，也不介意无人回应，只图自己高兴，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乔玄的燃烧的怒火似乎随着那些哇啦哇啦的句子接近了尾声，“丫脑浆子估计也就长了半醋碟那么多，还是兑了酱油的。”

在她手舞足蹈并配以丰富表情时，我注意到石岩已经来了，车停在远远的地方，我看向他。他表情奇怪的指了指我身边的乔玄，我看着天摇了摇头。

很快我接到了石岩的diàn huà，我在diàn huà里简单说了两句，就跟告诉乔玄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乔玄也不介意，反正她一不需要人喝彩，二不需要人倾听，而且随着那些刻薄言语的飘散，她心情已经好转，跟我道了别，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石岩看她走后，把车开过来。“其实跟她明说又怎么了，我怎么老觉得咱俩在她面前跟做贼的似的。”

“只是没必要让她知道而已。”

石岩点点头，“那刚刚乔哥怎么了？高兴成那样儿？”

“唉，刚刚那客户太二了，她正跟那儿说呢。”

“客户二，就把她激动成那样儿？”

“这也不能怪她，我都快受不了那哥们儿了。”刚刚的场面又浮现眼前。

“啊？那么夸张？这不是张东给的那客户吗？干嘛的呀？”

“是，就是那个，开什么厂的，反正说话真不靠谱。”我突然想起来，“对了，休易是谁？”

石岩愣住了，“你问这个干嘛？是个动画片儿里的鸭子。”

“那他妈呢？”

“谁妈？休易妈？母鸭子呗！”石岩笑了笑。

我盯着他，“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呀，真是只母鸭子！你说这就算是个动画片儿，但为了小朋友以后的智力成长，也不能告诉他们，其实鸭子的妈妈是只熊吧。你问这干嘛？”

“这客户非要见的那个讲师，乔玄说长的像休易他妈。”

石岩把车开到路边，开始大笑。“以乔玄目前的能力，要真开个损人课，让她讲一定能大卖，一定能大卖。”他笑足三分钟才再次开口，“你什么时候带她去见那客户，我可得见识见识！”

“估计得下周了吧，不过这客户说让我们去他厂子看看，在河北呢。”

石岩立刻不笑了，“干嘛去那么远？”

“他说培训场地也在那边儿呗，所以就去呗。”

“去那么远，真不好，多危险。”

我对这种担心很是高兴，“你放心吧，今天跟这客户接触，发现他除了有点儿二，真没什么。再说，那天我也没什么机会跟他单独接触呀，还有王亦红呢。”

“再带上乔玄！”石岩坚定地说。

“哎呀，还是算了，今天她已经够受罪的了，我要再让她跟我去河北界，她非疯了。”

石岩不肯让步，一字一字说：“要不带乔玄，要不我跟你去。”

“我真觉得，让他们两个再见面，对谁都不安全，乔玄是一百八十个看不上这客户，这客户也不待见乔玄，更神奇的是，他们俩互相视对方无知。”

“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我叹了口气，“不过这客户是真无知，胡说八道半天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我客户的份上，就他刚刚说的那些白痴话，我都想踹他，暴发户暴成这样，真够讨厌的。” 我又把刚刚齐总的话捡几句学了学。

石岩被逗得真拍qi chē喇叭，平静后又板起脸，“还是那句话，要不带她，要不带我。”

我投降。“得，我拉上乔玄，就算她再也不愿意，我捆也把她捆去。”我实在不想让石岩看到我为了拿下一个单子，认同一个那么白痴的客户，就算只是表面认同。

“别！跟乔哥好好说嘛。”

“我可说不过她。”

石岩望向窗外，“唉，我多么希望你说不带乔玄去，这样我就能见见真人版休易他妈了。”说完后，立刻捅了我一下，我们就像小学生一样打打闹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本来也就两个人 为了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培训目标趁早发扬光大，我在跟齐总见面后的第二天就约了王亦红，当然，我也实在是怕时间长了，自己都说不明白。很奇怪的是，这位号称很忙的人居然有时间。同样，我还是拉上了乔玄，同样，乔玄为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不能补觉而烦躁。不过说实话，我承认我有点不厚道地回家补习了一下《休易》。

“你别这么不高兴好不好，我们约的时间可是下午！”我说。

乔玄两手一摊，“但我还是上午就得起来呀，我周末一般都睡到下午的！”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王亦红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觉得她真的有点神似休易妈，所以笑了一下。

乔玄看着我，“你昨天看休易了？”

我不想回答这问题，所以对着王亦红说，“王老师，请坐。”

王亦红坐下后看了乔玄一眼，“见过吧。”

乔玄微笑点头，“上个月我还给您做助理呢。”

“哦，我想起来了。老王那边儿的吧。”

乔玄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解释着，“其实这次找您，王总是不知道的。”

王亦红一笑，“了解了解，年轻人创业是好事儿。”

“这次的这个培训还请您多多帮忙，”我不想过早说出客户专门找她，所以想先说些培训要求。“主要是关于领导力和团队精神的。”

王亦红不以为然，“咳，现在培训差不多都是这个内容，放心吧，上周末我还给个大国企的中层们讲了一个关于领导力的课，还有对员工的甄别，其实我很拿手这个的。”

“客户希望能够结合一些小游戏，这样可以加深培训效果。”

“这没问题，一般都会用数字排序那个游戏，比较能说明问题，也容易跟课程结合。”

我不知道是她只有这一个游戏可做还是她只知道这一个游戏，但我对这个游戏实在是有阴影。“这个游戏可能有点儿问题，我上次见客户的时候，他可能对这个游戏不大满意，而且当时相对不是很愉快。”

“为什么不满意？怎么了？没事儿，放心，我去说服他。”

我想还是实话实说吧，“这客户名字叫齐宏图，所以不要说红sè tu片之类跟他名字有关系的字，他很介意。”

“那就别用红的用粉的呗！” 王亦红表现得很不屑，“居然还有这种人，这人多大岁数呀，是他们的培训部经理吗？”

“看上去四五十吧，是个厂的老板。总之当时不是很愉快，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吧。我那朋友直接介绍了这个老板，我们直接跟他谈的，没接触到培训部的人。”我在跟王亦红不熟的情况下，不能说客户的坏话。

王亦红抬了一下眉毛，轻描淡写，“哦？是吗。”

我实在无法参透她这个反应代表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现在这样，真是比当时周战看到我迟到那劲儿还难拿。“客户还对员工的心理测试结果很感兴趣，所以希望能在培训的时候加入这些。”

“这个简单，我有现成的量表，这就是对员工甄别的一部分。”

由于她没抓住重点，我又明确地重复一次，“客户是希望拿到测试结果。” 其实我作为一个还有正职的普通员工，对此很不满，但对客户的要求也没办法。

“那有什么难的，我当时发完表，让他们做，做完之后，说要拿回去统计，我只给他们讲一下结果，等你们统计完，给员工一份，再给他们领导一份，不就得了。”

我想了想，“还有，就是这客户之前上过总裁培训班，所以才会希望把团队精神和领导力结合在一起。”

王亦红轻轻一笑，“现在这种培训太多了，良莠不齐。”

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王亦红这个反应。“我看过zhèng shu，是名牌儿大学的。”

这次王亦红只点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没再说话。

“其实这个客户喜欢一些古籍类的书，也喜欢中西合并的管理方式，如果能把这个结合到课程里，应该会更好。”我看了一下一直不说话的乔玄，想让她说说关于那些个“子”的问题。

还没等乔玄说话，王亦红摆摆手，“那更好办呀，反正不是儒就是道，估计他们总裁培训班儿讲的就是这些。”

被抢话的乔玄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对，我想是吧。”

“反正基本上也就那么几篇文章，道理也就是那么多，不过是‘仁’什么的，怎么能在企业管理中利用‘仁’来管理。”她开始侃侃而谈。

乔玄很诡异地笑了一下，“您说的甚是。”我觉得乔玄就像是在看热闹。

“这内容可就多了，一天是不是太少了？”王亦红问。

“一天的培训时间是客户要求的。”

王亦红想都没想，“那你应该建议他加长培训时间，或是减少培训内容，否则真的会影响效果。”

我觉得自己以前还在培训公司的时候，没遇上这么多ji p，怎么这自己一开公司，ji p都跑出来了，每个都要给我上课。“所以我需要先跟您沟通一下，我把这些信息都给您，您也好好整合一下，然后咱再去跟客户谈，毕竟，客户提的要求，还是要考虑的。”

王亦红点点头。“其实我也知道，像这个年纪的客户，可能都会觉得你们两个太年轻了，不会听你们的建议的，放心，到时候我去了，我给他提建议，他就听了。”然后，她又好像传授武功心法一样的语气说，“所以做这种企业内训，不能太年轻，其实讲师和xiā一 sh一u太年轻了都不好，压不住场。”

或许王亦红从这很少的信息中已经察觉到客户对她是有一定认可的，如果不是，那她还真是够自大。“那您看您下周末有没有时间跟我们去见一见客户，挺远的，可能快到天津了，所以客户说，如果咱把时间定下来，就跟他说，他好派车接。”

王亦红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边翻边看，“下周末是吧星期天不行，六可以。”

“那具体时间，到时候我在给您打diàn huà吧。”我真想快点结束这个谈话。

王亦红似乎还打算再聊一会，但看我这么说了，所以她就边收起自己的东西边用非常正式的语调说：“最好能四点以后再打给我，四点以前可能我没办法接diàn huà。”

我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乔玄看着王亦红的背景，“怎么样，这人够能装的吧。”

“那怎么办，客户点了名儿，有什么办法。”我确实很无奈，但是看王亦红那充满不屑的态度，倒让我觉得比较安全，至少她应该不会再抢我单子。我嘱咐乔玄，“那你下周六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啊？什么？”

“刚刚不是定了嘛，咱下周六去见客户。”

“我以为你就是说说，没把我算在里头呢，我能不出席吗？”

公司怎么说也是我们两个的，我这么努力，她却这么懒散。我瞪了她一眼，“不行，必须去！以后见客户什么的，都应该是咱俩一起去，老我一个人，弄得跟一人台的小公司似的。”

乔玄很小声嘟囔，“本来也就两个人呀。”

我没理她，只说了句有事，就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这茶味道真好 我上下班通常是坐地铁，我周末外出也会坐地铁，我觉得地铁在工作日和非工作日很不一样。在我上班的路上，大家都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车箱里，周末却完全不一样，到处都是小孩哭c小孩闹c大人叫c大人笑，很吵。我没办法知道是不是由于大家不用带着工作压力外出，所以导致心情放松，我也没办法统计周末和非周末是不是同一批人在地铁里，我只知道，同样是在地铁里的人，表现出的行为却是不同的。这就好像我跟乔玄，我觉得我很努力，而乔玄却很“放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在不同时间上了车，目的地却看似相同。

最近，我觉得我身边大部分人还都是努力的，张艳好像接了几个大单子，艾米丽好像正在谈升职的事，杨可能要调到更好的tea去，连ay看着都要平步青云，当然，我那个老板还是老样子，天天能找个人逗逗贫就跟吃了顿饺子似的，不过这好像也就是他的愿望。

这一周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找到三个需求，其中有两个都可能在本月就拿下，我希望这种好运气能带到周末。

有着暴发户气质和能力的齐总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他派了豪车来接我们，但只有司机，本人似乎有什么事，不过人家是大老板嘛。王亦红以晕车为由，一定要坐在副驾驶。同样晕车却晚说一步的乔玄一脸茫然，其实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坐上“前排大座儿”，到后来她反而庆幸自己远离“是非”。前排那两个人都热爱大声聊天，而且是聊一些我们根本无法介入的话题，什么给全球多少个五百强培训过，什么公司今年可能会上市，什么跟某著名企业家吃过饭，什么这车不过是齐老板众多收藏中的一辆。

由于出京路况实在欠佳，使得《白手起家董事长的公司状况报表》及《优秀讲师的客户一名单及经验汇总》的演讲时间被无限拖长。我和乔玄就要疯了，风景一定是没的欣赏的，因为堵车时基本只能看见前车机器盖子和车后备箱上的闪闪红灯，觉肯定也是没的睡的，因为不专心开车的司机与不像晕车的乘客聊天声音大到连看不见影儿的收费站工作人员都能听到。

我听的快要吐了，乔玄晕车加听的快要吐了，大多数时间我们两个都无奈得各自望向窗外的远方，只有在内容特别精彩的时候，才会意味深长地对视一下。

当我们的双脚踏在真正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这辆豪车开到了一个似乎是私人专用的车库，不是那种阴暗的充满尾气味道的地下车库，这是一个明亮的地上车库，拥有十个甚至是十个以上车位的车库。每辆车似乎都有自己的专用车位，我们乘的这辆车刚好就在车库最末端。车缓缓开过每一个宽敞的车位，有的车位上停着车，有的车位空着。估计这位别有用心的老板把所有我能叫出牌子的车都开走了，因为现在停在这里的所有车的l一g一我都不认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刚刚坐的那辆车是什么牌子，就知道那东西应该不便宜。突然我觉得如果石岩在就好了，他那么喜欢车，一定能告诉我这些长得奇奇怪怪的l一g一都叫什么。

由于这辆车的车位离车库出口很远，我们还有机会步行着看一遍所有停在车位上的车，王亦红和司机走在前面，我跟乔玄随后。我对那些不认识的l一g一很好奇，看向乔玄，想问她认不认识。可怜的乔玄严重晕车，估计给她个镜子，她都不认识自己的脸了，所以我只能默默从这些不认识的l一g一前走过，努力记下它们的特征。

我们经过了一个很大的圆型建筑，司机告诉我们，那是员工娱乐室，又指给我们看在很远处的厂房。综上所述，打死我也不信，这东西真是给广大普通员工盖的。

齐总的办公楼前有假的观景山，有假的小溪，还有假的葡萄架，最神奇的是，这里居然还停着一辆长度快赶上公共qi chē的车。如果没有提前知道这位齐总做哪一行，我真会以为他其实是个开婚庆公司的。不过从这辆车旁边经过时，我有点高兴，因为终于有一个车的l一g一我认识了，这是劳斯，虽然真车我没怎么见过，但在幼年接触的那些电视剧中，常有这个长翅膀的在车前头呆着。新问题又出现了，这辆车为什么是黄颜色的车牌？这与车本身非常不相配，难道就因为它跟公共qi chē差不多长，所以就要用公共qi chē的车牌吗。我又看向乔玄，她正在艰难地挪动着，估计她还没恢复视觉跟听觉，更别说思考能力了。

当我还沉浸在这些问题中，齐总高声的召唤敲碎了我那还没亮起来的灯泡，也吓醒了乔玄。

并没有经过我介绍，齐宏图的手就和王亦红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此刻，今天最令我好奇的一个问题产生了，这真的就是齐总一直以来都渴望见到的画面吗。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七体型偏胖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明显高于自己同样体型偏胖的中年女士握手。说实话，我并不是介意年龄区间，我只是一直以为这样的画面都应该出现在新闻里，另外，可能我实在不懂有钱人的想法吧。我安慰自己，作为一个xiā一 sh一u，看到客户高兴，就可以了。

在和王亦红长时间热情握手之后，在和我非正式普通握手之后，在和乔玄爱搭不理随便握手之后，齐总把我们带进他在这里的办公室。经历了那个黄金地段的驻京办公室后，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果然，这个办公室并没有特别之处，无非就是面积更大和红木家具更多而已。可以看出来，王亦红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还是有小震撼的，因为她已经偷瞄了好几次那排摆着凌乱珍藏的红木百宝格了。

由于沾了王亦红的光，这次我们喝到了i shu沏的茶。王亦红很聪明，她深知不懂的事不应该装懂，不懂装懂只会更糟，但她又想拿拿样子，作优雅状小喝了一口茶，“这茶味道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不是那个大学 齐总大悦，“这是他们送我的，叫什么金骏眉，我就是觉得喝着还行。”虽然装得很不经意，却透着自豪。

王亦红点点头，“确实不错，其实人生就好像茶一样。”

“对！对！”齐总大叫，“确实如此，茶是需要用心的，有好茶还不行，还要有这山泉水，还要有特定的温度，还要讲时间，就算茶泡好了，还得有这好容器盛，更要有懂的人品，所以《红楼梦》里对茶是有很多要求的。”

“嗯，中国有本《茶经》，就是古代人写茶的，里面对茶叶的介绍非常详细。”王亦红边说边喝了一口茶。

“哎呀！王老师果然了不起呀！”齐总边说边起身到办公桌上开始翻找，“我就有一本《茶经》，真是本好书呀！真是本好书呀”可惜，红木办公桌上没找着，他又边说边到红木书架上找。

此时，王亦红终于跟我有了个眼神交流，只见她撇了一下嘴，然后轻轻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屑”呢，还是她自认为找到了琏èr nǎi奶的感觉，能把贾天祥支使来支使去。

“估计是拿回家去看了，”齐总没有找到那本书，边走向我们边给自己打圆场，“但茶真是个好东西，其实培训中也可以加一些茶礼。”

终于说到培训了，太好了。

王亦红立刻回应，“如果要是中层员工，那可能不合适，因为他们可能还没怎么经历人生，所以他们不知道茶中的道理，就算知其一，也不知其二，反而容易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一知半解最容易耽误事。”

齐总非常赞同，深深点点头，但估计这段话对他太高深了，他愣是半天没想出要说什么。

我倒觉得，王亦红有一点说对了，年轻真是压不住场，如果我说同样的话，齐总一定觉得我不懂装懂，但从王亦红口中说出，齐总就像听到了金玉良言般的人生哲理。我立刻借机说，“齐总一直很关心这个培训效果，希望能从古籍中找出相应的理论，古籍能传到今天，大家一直还在用，就说明是很有道理的。”

齐总继续点头，但对于我说的这种浅显的道理，他终于可以发表评论了。“其实我觉得《大学》里的道理就很好，很多都可以用。”

王亦红微微低着头，我看到她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似乎在脑中快速搜索。她喝了一口茶，然后优雅地放下茶杯，“当然，能跟《论语》c《孟子》合称为《四书》，里面确实有很多理论是非常好的。”

我不愿意这样形容，但当齐总听完这些话的表情真的像是被王子亲醒了的公主，又惊又奇又欢喜，当然，要先无视一下他那张油脸和长的不太协调的五官。又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就像是个kǎ一 shi，齐总以为自己出了道大难题，以为有人会把《大学》当成是上学的那个大学，而王亦红却知道正确dá àn，这事太神奇了，所以王亦红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博学多才的人。

天呐，他说的那么明显，谁不知道此《大学》非彼大学呢。我真想踹醒乔玄，让她背两段出来吓死他们。

齐总激动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所以说修身齐家安天下，就是这个道理，什么事都要有顺序。”之后两人开始讨论何为“修身”，王亦红说“修身”是种理念，齐宏图说“修身”就是保持身心健康。先不说他们讨论的东西多有层次，单凭二人这架势就犹如高僧论道亦或翰林讲经。

这两个只“知其然”却非要讨论出个“其所以然”的人侃了半个多小时，一来二去愣是没个结果，或许是这个问题太开胃了，即便求知的心没得到满足，也得管一下嚎叫的五脏庙了，于是齐总提议边吃边说。

这家工厂可真大，吃个饭还得坐车，又或者是齐总想显示一下他那些l一g一不明的车不光是停在车库摆样子的，一踩油门都是能开的真货。

齐总亲自开着一辆号称只有他自己才能驾驶的私人座驾，把我们带到员工餐厅。这餐厅真不像是员工食堂，齐总一再强调，虽然有时候也会接待来附近旅游的人，但此处确实是面向中高级管理人员的食堂。这地方跟哪个景点都不挨着，连个山水都没有，还在堵车必经之路上，除非开发个车辆拥挤博物馆，否则谁会来旅游。再说，就算是为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及偶尔接待游客准备，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金碧辉煌，这简直像缩水版的叶卡捷琳娜宫。

由于我失去话语权，多少觉得不太自在，而且我不习惯在俄罗斯风格的房间里，看着几何抽象派的画，坐着疑似红木的椅子，对着一桌子油呼呼的乱炖。

“今天周末，周末好呀，”齐总高兴地说，“所以，咱喝点酒吧。”

听到这句话，我又要疯，虽然我本职干的那份工作，有时候出去谈单子也会喝一点酒，但我可以确定，那些人和齐总喝酒的目的不同，因为那些人在提议喝酒的时候眼里可不放光。

乔玄也看向我，希望我能阻止这白痴想法。

我飞速地转着我的脑子，早知道我还不如要求自己开车来，那样真是有足够的借口了。“我觉得，咱就简单吃点工作餐就行，喝酒就不用了吧。”坐在像博物馆般的单间里，说吃工作餐，确实有点没底气，所以我又看向王亦红，“对吧，王老师。”

“王老师应该很懂吃吧，你看这么一桌子好菜，最适合来点酒了。”齐总完全不理我在说什么。“我有瓶好的红酒，拉菲，一个朋友送的，如果不喝这酒，都对不起这桌子好菜，红肉配红酒嘛。”

王亦红向转我，“没关系，喝点儿就喝点儿吧，反正现在是中午，又是周末。”

乔玄看向表情僵硬的我，似乎是在说，她可以来两句解决这问题。

我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向王亦红礼貌性地笑了一下，当然，我也想以此表达我的不满。但齐总又开始拉着王亦红谈什么修身的问题。

“王老师，你尝一下这个酒，当时就送了我两瓶，那瓶在今年提前完成业绩任务的时候喝了。”

王亦红小口地喝了一下，点点头，“嗯，确实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满血复活 事已至此，我也想尝一下这传说中高大上的酒什么味道。我不知道王亦红之前有没有跟哪个大企业家吃饭的时候喝过这酒，反正我之前没喝过这东西。我得说，就算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本来是什么味道，但我觉得我还是基本上能分辨出好与坏的，所以我实在不相信在电视剧里被神话了的酒喝起来就好像是没加糖的果汁兑上医用酒精，不过至少有一点没错，这个酒的味道确实非常配这一桌子模糊的菜。

看来乔玄也在好奇的驱驶下喝了一口，然后她低下头，偷偷的以同情的眼神瞄了一下正在赞美这东西的两个人，然后再次低下头。

“其实中国有很长的造酒历史，但我还是比较喜欢红酒，”齐总举着酒杯，“红酒文化真的很神秘。”

“对，这其实就是中西文化差异的一种，”王亦红放下酒杯，“这也是一门很深的课，在外企里是很流行的。”

齐总小眼放光，“我们最近正在和老外谈合作，所以王老师能不能把这个加到课程里？”

虽然谈到了培训，但我怎么觉得我还是插不上嘴呢？

王亦红看了我一下，然后转头对齐总说，“那时间太短了呀，一天的时间不够，又要培训领导力又要培训团队精神，又要培训跨文化差异。”

“那可以加长到两天嘛。”齐总很大方地说，“这有什么关系。”

我终于找到了今天的快乐，高兴地看着王亦红，王亦红也以邀功的神情看着我。我说：“我想如果增加培训天数，更有利于王老师发挥。”

王亦红点着头笑了一下，齐总听到此话更是高兴，我觉得自己正在接近xiā一 sh一u精髓。不幸的是之后他们又开始说修身，然后这个越来越像是裁缝的问题一直谈到桌上的菜都凉了。

“我觉得今天跟王老师聊的太高兴了！”齐总很激动，“要不咱学学年轻人，咱k歌去吧。”

这句话太让人震惊了，以至于我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

王亦红摇了摇头，“别，培训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我真高兴，她还记得这个。

“没关系呀，这儿三层就有个ktv，咱可以一边唱一边谈培训的事呀，很多单子都是在娱乐和工作间谈成的嘛。”齐总说完高兴地笑起来。

我觉得我现在的位置有点尴尬，如果我说“不”，那就扫了客户齐总的兴，如果我说“好”，ka一！以后想起来跟这样的人k歌谈合同，我自己都会恶心。

显然有人并不觉得恶心，王亦红居然先于我做出回答，“好，其实人都喜欢寓工作于娱乐。”

在没有征得我这个xiā一 sh一u同意的情况下，齐宏图和王亦红已经向包间门口走去。乔玄走到我边上，用冷静又低沉地声音说：“我能骂街吗？”

我真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我突然觉得王亦红在这里面没起什么好作用，如果没有她，我可以拒绝这些白痴提议，因为我在工作，但她一直在默认齐宏图的决定，从喝酒到唱k，我觉得她已经不是单单想接这个培训了，我得试图阻止不应该发生的事。

可以想象能装下三十人的ktv豪包里只有四个人是个什么情景，即使如此，我依然需要做我觉得对的事。在齐宏图去点歌的时候，我拉着乔玄很不识相地坐在王亦红旁边，并且更不识相地和她讨论培训的事。但是，王亦红似乎开始对我爱搭不理，偶尔应付一两句，大多数时间在看sh一u ji，就好像我是个难缠的小学徒，而她是个将承衣钵的大师姐。

齐宏图点完歌转身看到我坐在王亦红身边，皱了一下眉，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身叫了fu u员，“把我们刚刚没喝完的红酒拿来。”然后又转向王亦红，“王老师要不要去点两首歌？”

王亦红似乎已经与他统一战线，立刻会意地离开我们坐的位置，去点歌，而齐宏图也站起身挡在我们中间。

这又是一次尴尬的选择，我起身去找王亦红，那显然是不懂事，如果我不做点什么，那显然是要出事。但是如果石岩看到这个场景，大概会非常放心了吧。

在点完歌之后，王亦红坐在了齐宏图地身边，离我们有一两米距离，我真得做点什么了。“其实我也觉得培训中如果用修身齐家安天下来突出领导力是个很好的观点。”这应该是个很好的话题，虽然齐宏图已经不想谈这么高深的问题了，但王亦红一定还想继续展示自己的能力。

王亦红果然以一种非常专业的语调说：“对，而且通过这个问题，还可以讲一下在工作时候的顺序问题，这就是一个顺序问题，你想要安天下，就先得齐家，你想齐家，就先要修身，想修身就要正心，还要诚意，当然最根本的是要格物。”

齐宏图本来对这问题已经不感兴趣，听到格物两个字的时候，却高兴起来，“对，我也觉得最基本的应该是格物。”

“那您可以在培训的时候，顺便讲一下怎么格物。”乔玄微笑着说。

我已经闻到挑衅的味道。

面对这种情景，我并不想阻止满血复活的乔玄。

从王亦红的反应来看，似乎她还记得曾经跟乔玄交手的情景，但仍然故作镇静，用教育的口吻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其实只要告诉他们做事的顺序，以及一些基本道理就可以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的理解能力了，毕竟培训不是万能的，咱只能管好那些有准备的人。”

齐宏图也帮腔，“对！对！只要给他们讲明白道理就行，理解不了的，说了也没用，学习是需要悟性的。”

“确实是，”乔玄点着头，然后看着王亦红，“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王亦红愣了一下，却不改专业的语调，“对，道理就是这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郎有情妾有意 这就是现在很多讲师的通病，其实他们可能并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却可以装做自己明白，然后用无意义的回答去化解。通常想挑战讲师权威的人撑不了多久，不是受限于公司hr的面子，就是受限于书到用时方恨少。

“明白！”乔玄用力点点头，然后以非常谦虚的态度请教，“所以还是，‘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这样，是吧？”

终于轮到王亦红尴尬了，看来她刚刚用sh一u ji查的那几句只够一个回合的，她显然不明白这句是什么意思，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什么。她清楚一点，就是无论她再说什么应付过去，乔玄都还能说出一句更神奇的话，所以她只笑了笑，点了点头。

以我对乔玄的理解，这两句应该是不挨着的，她就是故意让王亦红下不来台。我觉得这也无伤大雅，王亦红实在有点过分，而且让齐宏图知道我还有个能讲经论道的人，这是件好事。

如果这是场战争，一边是乔玄，一边是王亦红，那胜负已分，但有时候比赛是可以请外援的。虽然齐宏图也没办法帮“王显摆”应付抱着请教心态的“乔虔诚”，但是他依然可以解围，用他的方法，“哎呀，我点的歌到了，王老师，您会唱这首吗？”

这真是个鬼地方，虽然在饭桌上他也可以说什么菜凉了之类的，但我还是更讨厌这个灯光昏暗的鬼地方。

乔玄看着露出笑容的王亦红，虽心有不甘，但对方已高挂免战牌，却也再无计可施，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尽力了。

当唱完一首我只知道部分旋律不知道名字的歌之后，这两个人又开始喝酒。

齐宏图像沙漠游回来一样，大口喝完杯子里的酒，“这个酒确实不错，是吧，王老师。”

王亦红在昏暗环境的帮助下，比吃饭的时候喝得更多了，“对，我想这应该是个比较好的年份产的。”

齐宏图一听，拿起酒瓶子对着电视有光的方向开始看。

王亦红看着他笑了一下，“其实不是年份越早就越好，也跟当年的葡萄有关系，也跟天气什么的有关系。”

齐宏图又一次投出敬佩的目光，“王老师知道的东西真多，所以说要给学生一杯水，自己要有一桶水。”然后又像喝水一样喝了一杯酒。

“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王亦红表情谦虚，“其实我也不太懂红酒。”似乎她这样的表达可以和齐宏图的无知拉近距离，同时还可以封住乔玄的嘴。

“有学问的人都认识有学问的朋友，然后这个朋友圈儿都可以变得更有学问，这是一种互利机制，有机会我真想见见你们这样有学问人的朋友。”

“有机会吧。”王亦红简单回应，面不改色。

“这位不会就是他们常说的什么闺蜜吧，是不是我见不方便呀。”

王亦红笑了，“也谈不上不方便，只是她长期跟她先生住在欧洲，不经常回国。不过我这朋友确实很博学，而且她会六种语言呢，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还是非常有气质。”

齐宏图似乎得到了他要的信息，很高兴，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在音乐的掩护下，乔玄小声说：“那是我爸的朋友，有一次我做她助理，中午吃饭聊天儿的时候说起来的，怎么就成她闺蜜了？不带她这么占我便宜的！”

我很不高兴地看着王亦红，她似乎发觉了，居然借着点歌的机会再次偕齐宏图远离，并与我们保持安全距离，我基本听不到他们说话了。这真像是俗套古装宫廷戏，我像是要进谏的大臣，齐宏图像个昏君，而王亦红就像个奸妃。

看他们边唱边喝边聊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烦。“我真没想到她这么能喝。”

这时他们正在唱一首快歌，王亦红居然顺势搂住了齐宏图的脖子。

“我也一直没看出来她这么豪放。”乔玄似乎是接着我那句说。

虽然等那首歌唱完后，王亦红把手收了回来，但他们两个开始交头接耳低声密语。这让我想起了周战，我开始担心。“她不会也要抢咱单子吧。”说完后我有点后悔，因为我注意到当乔玄听到“也”和“抢”字的时候，面部稍有反应，我很想说点什么补救，却一时想不起来。

乔玄很快恢复正常表情，“我看她有更远大的目标，比如解决个终身大事儿什么的。”

确实，我也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在往这方面靠，我得阻止这种事，我不想惹麻烦。

乔玄似乎只想看热闹，“他们现在这样儿，倒真让我想起了一位儒家的圣人，不过估计他们俩是没那么好的命了，满口伪仁义道德外加扒灰都能混上‘子’，他们这最多也就算是理想高尚兼顾生活作风问题。”

我瞪了乔玄一眼，让她别只顾说风凉话。

乔玄只耸了一下肩，“反正管不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热闹吧。”

“这不太好吧，”我终于忍不住，“咱是不是应该去这影响真是有点儿不好。”

“阻止？哼，怎么阻止，你看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咱就坐在这儿，都旁若无人，你敢去搅了人家的好事，他们两个谁都不会放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安全身份 我讨厌这个说法，但以目前情况来看，确实如此。我越来越烦燥，乔玄却越来越平静。我们已经完全被忽视，王亦红和齐宏图一直在他们营造的小环境中唱歌喝酒外加小声聊天，就在两段音乐之间的空隙中，突然见王亦红打了齐宏图一下，并说“死鬼，讨厌！”

我跟乔玄相视，就算一直以看热闹心态的乔玄都是一脸错愕，然后她开始想笑，但考虑到我的感受，忍住了。

我看着王亦红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豪放，以及齐宏图在那句“死鬼，讨厌”的帮助下越来越无视周围，我跟乔玄说，“咱是不是真得阻止一下了？光天化日乱搞男女关系，这影响实在不好。”

“这不是他的地盘嘛，他不觉得影响不好，就没关系吧。”乔玄在被我瞪了一眼后又继续说，“也不算吧，王亦红现在是单身，所以不算乱搞，最多就是搞而已。”

我差点被这句话气疯了，压低声音喊，“谁说她了！我是不想那个姓齐的他媳妇儿来找我麻烦！”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你放心吧，姓齐的现在应该没媳妇儿。”乔玄很平静，“再说他真有媳妇儿也没地方找你去，你名片上也没印公司地址，咱公司也没地址。”

我这么担心，她却在开玩笑，我又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姓齐的告诉你的？”

“他告诉我干嘛？再说那就太明显了！是他司机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就在我们堵车的时候呀。至于你为什么没听见，我就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你的注意力还不如我这个当时只剩半条命的人。”

我真的不喜欢她在任何问题上都能不严肃的态度。“谢谢！我们一直在堵车好吗！我真的没听到！什么时候说的！”

乔玄作回想状，“就在王亦红诉说她寒窗苦读经历的时候，当她说完最后一项，她在一个什么我也没听过的美国某某大学读完工商管理硕士之后，那司机来了一句，‘多读些多挺好的，我们齐总比较喜欢跟多读书的人在一起，他跟他前妻就是因为没有共同语言才离婚的。’所以，”她双手一摊，“除非他又娶了个多读书的，要不他现在就是单身。”

我是真没听见这段，“那那司机后来又说他娶了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通常大家谈到了这个话题，那就再顺着聊几句也无妨，但他们之后谁都再没说起这事儿。司机一般是不讨论老板的，特别还是背后讨论，特别特别还是背后讨论这么私人的问题，特别特别特别还是背后讨论这么私人的问题跟个外人，”说完扬了一下下巴，“有趣吧。”

我懂乔玄的意思，她是想说，司机是故意向王亦红透露这个信息。“那为什么呀？”

“目前还无证据可考，但现在想一下，似乎是有计划的。”

其实我早就察觉了，但我一直相信王亦红不是个随便的人，我也相信她这种看上去很专业的人不会把私人因素带入工作，我更相信她这种清高的人不应该会看上那种没品味的暴发户，可见我以貌取人了。更神奇的是一个暴发户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没有外貌的人，总之我恨计划。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在计划阴谋。“你觉得这计划是为了什么？”

乔玄摇了摇头，“不过我很好奇如果说他跟他前妻没有共同语言，他又这么喜欢孔孟之道他不会是因为他前妻天天在家捧本儿《韩非子》才休了她的吧。”

看着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进入了不可理喻模式，我们之间正常人的谈话告一段落了。我不想再等了，我看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我跟乔玄说，“给我打个diàn huà，别太明显。”

乔玄立刻会意，在包里用sh一u ji打给我，但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其实我就算明着打给你，他们俩也没功夫理咱。”

我连瞪都懒得瞪她了，当我的sh一u ji大声响起的时候，还是惊扰了这对鸳鸯，我才不管这些。我特意看了一下sh一u ji，皱了一下眉，然后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我出去接一下diàn huà。”等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开口，就已经从齐宏图和王亦红那失望的表情里明白些什么。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北京那边儿有点儿事”

齐宏图居然大义凛然地说：“可是我们培训的事还没谈完呀。”

ka一，我听他们唱那些难听的歌这么半天，什么时候谈培训了？

王亦红也想帮腔，但看了一眼微笑并若无其事的乔玄，没开口。

“行，”我说，“那咱还是在这里谈吗？”

“可以呀！”齐宏图一本正经，“就在这里谈吧，有什么的呀。”

我借故坐到了齐宏图的另一边，乔玄也起身坐在王亦红身旁，他们两个被我们两个包围，希望这个阵能治住他们。

虽然齐宏图不愿意，但我们终于开始谈培训的事了。大致定下了培训的时间c内容及培训费用，并在王亦红的帮助下约定下次再见的时候谈一下合同的细节。按正常情况来说，下次见面本应直接签合同了，王亦红就是想再加深一下对齐宏图的认识才强调出个细节，看来小培训的优先级别确实不如终身大事。

这时齐宏图的sh一u ji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然后接起。“您是哪位？哦？什么？哦！哪里？哦！魏川，知道知道”边说边走出了包间。

我刚想跟王亦红商量打道回府的事，结果她站起身说自己要去洗手间。我看了看乔玄，她似乎在很认真地听着齐宏图讲diàn huà。

“怎么了？”我问。

乔玄看着越走越远的齐宏图，“你刚刚是不是听他说魏川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暧昧xiāo shòu法 “好像是吧。”我没注意。

“魏川儿好像曾经也干过釜底抽薪的事儿，不过更彻底，当时拉走了老王的半壁江山，”乔玄想了想，“但我也不确定这个是不是那个，只是这种名字也不太常见吧。”

“你说那个是个什么人？”

“以前的xiā一 sh一u部经理，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办离职了，他的所有事迹我都是听来的，包括他当时呛走半个公司的人。”

我心想老王还真失败，居然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挖墙脚，但如果这人呛走了半个公司的人，那现在就应该是同行了吧。“他还干培训吗？”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没转行儿，毕竟他当时不止是拉走了老王的人，据说还拉走了老王不少客户。”

“那就是说，他有可能跟咱抢单子？”这就是我的第一反应。

“很有可能，他好像是个没什么底线的人。”

“能挖墙脚挖走半扇儿墙的人都不可能有什么底线。”

乔玄冷笑了一下，“这算什么，我说的是xiā一 sh一u的时候没底线，他当时对女xiā一 sh一u的教育就是‘衣服穿薄点儿，裙子穿短点儿’。暧昧xiā一 sh一u法的倡导者，这种人，你没赶上他在的时代，你很走运了。”

作为一个xiā一 sh一u，我最讨厌这种xiā一 sh一u方法，更让我讨厌的是一个男经理让女xiā一 sh一u干这种事。“你确定是这人吗？”

乔玄白了我一眼，“不过是一个diàn huà，然后他无意中说了一句，我怎么可能确定！但如果要真是，那就只能看王亦红的魅力有多大了以及我们对王亦红吸引力有多大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王亦红有什么魅力。”以王亦红现在这种深陷感情纠葛的人来说，我倒不是很担心她另择木而栖，反正线已牵桥已搭。

“我也很好奇。”乔玄表情非常八卦，“你有没有打听一下？”

“我跟谁去打听？我现在认识的人里，干这行的，只有张艳一个人，她最近又特忙，而且也不一定知道河北这边儿的事儿。”但我又一想，这圈子也就这么大，而且石岩也应该认识一些人。“我再问问别人吧。”我不是想八卦，我只是想接这单子。

乔玄点了点头，“我也看看能不能问问老牛，他好像跟魏川儿还有联系。”

“你居然还跟他说的上话。”我实在不喜欢老牛这人。

乔玄嬉皮笑脸，“我人缘儿好呗。”

我听到齐宏图和王亦红在包间外面边聊边要进来，立刻和乔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只听王亦红一改刚刚的风格，换上非常专业的声音，“那行，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然后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随时给我打diàn huà。”

“行行，这是我的名片，那到时候我有问题再打diàn huà找您。”

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这两个人终于恢复了客户和讲师的关系。但是王亦红这种行为是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我是xiā一 sh一u，结束拜访这种事似乎应该由我来吧，而且她居然还与客户交换私人名片。我看向王亦红。

王亦红却凭着身高优势，像领导一样看着我。“齐总这边儿还挺忙的，咱就先回去吧。”

齐宏图也连说，“谢谢王老师理解，谢谢王老师理解。”

ka一，我又被这两人搁里边了。事已至此，我很无奈，“那好，那我们先回去，到时候我把今天谈话内容整理出来，给您发一份，然后再给您打diàn huà约时间签合同。”

齐总把我们送上了车，然后目送车远去，才离开。

王亦红在车上只解释了一句，“我看他挺忙的，所以咱还是应该识相点儿，先走吧。”这语气瞬间又像我多年的朋友在提建议。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因为我不高兴，我觉得在她看来，我就是年轻，事事都要她来教，还给她添了麻烦。可是我对此也没有办法，现在齐宏图是铁了心就认她，如果我说了什么刺痛她那高贵的自尊心，她给我撂挑子，最后麻烦的还是我。

回程的路上没有变化，还是那个座位顺序，还是堵车，还是大声聊天，唯一变的是我的心情。

进了北京界后，在齐宏图的关照下，王亦红先被送回了家，她随便跟我们道了别，就大摇大摆走了。然后司机找了个地铁站，扔下我跟乔玄，就回去了。我看了眼乔玄，她严重晕车，巴不得步行回家睡觉去，所以我只说了句让她到家给个短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我还是需要了解一下齐宏图非要找王亦红的原因的，这有利于我拿下这个单子，毕竟在没签合同之前，说过什么都不能算真的。

与乔玄分手后，我就给张艳打了diàn huà，要她在不影响自己工作的情况下尽可能帮我打听一下内情，张艳答应。之后我又打diàn huà给石岩，把今天的遭遇跟他说了说。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给几个哥们打了diàn huà，好像没什么收获。但石岩说，他们周末都比较忙，等下星期一再好好问问。

星期天，我放弃了跟石岩出去郊游的机会，在家里整理资料，拟合同。然后给王亦红打diàn huà要培训的讲义，她却一副已经荣升老板娘的模样，“不着急，我还有一些内容需要和齐总确认一下，过两天再发给你，来得及的。”然后又像是领导关怀下属一样，“你先把你的合同拟出来吧，虽然说是约好下次谈合同细节，但到时候你直接把合同拿出来，这显得你多重视呀，而且本来也没什么细节，这么点儿小事，直接签了就行了。”

对此，我着实无语，我真不知道多么大的自信给了她这么强的优越感，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老齐为什么只认她。

张艳没打听到什么，只听说最近确实有人像发英雄贴一样要找王亦红，而且还是广发英雄贴，通过各种途径非要找到这人，至于是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她认识的人里没有去揭榜的。然后张艳又立刻改正说，我也是她认识的人，所以如果我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她，因为大家都极度好奇，等着新消息出炉。

后来我又想到，王亦红这种内训课讲师的事，说不定艾米丽会有什么消息，所以不如问问。两天之后，艾米丽就有了消息，她打听到，齐宏图确实是因为私人原因要找王亦红，而且确实通过很多人找她，但具体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艾米丽强调，她认识的都是比较高端的讲师，大家只是觉得这事有意思，才会闲来聊聊，细节并不特别关注。

撒的网，都捞上来了鱼。每个人交流着自己听到的传闻，最扯的是石岩打听来的。那天石岩把他那帮兄弟们的好奇心理调动起来后，大家似乎都开始关心这对准半路夫妻的重组问题。其中一个人很肯定地说是因为王亦红很像齐宏图前妻年轻时的样子，所以齐宏图才重金悬赏广纳四方贤才帮他找人。更有甚者，让石岩旁敲侧击打听一下，我能分到齐宏图多少花红。

我并不年龄歧视，但是拜托帮帮忙，编之前先想明白一点，王亦红跟齐宏图的年纪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齐宏图的前妻应该也是王亦红的同龄人才对，除非齐宏图前妻是个童养媳，否则根本不存在什么“年轻时候”的说法，因为王亦红的脸真的没有瞒报年龄的嫌疑。我把我的想法反馈给石岩，石岩没多久就反馈给他的那帮兄弟们，然后大家又开始敲锣打鼓地传齐宏图违犯婚姻法，要被前妻起诉，而证人就是我。

所有的传闻都止于乔玄，因为乔玄真从老牛那里打听来最准确的消息。齐宏图最近生意好像出了点问题，所以他找了个什么大师帮他算了算，看怎么样能改善。大师说，他确实要有无妄之灾，而且小则折财损物，大则身首异处。这可是要了齐宏图的老命，吓得他速速奉上大红包，只求个化解之法。大师立刻告诉他，他犯的乃是个顶顶厉害的煞星，中西神明皆无惧，想化解是不可能的，只得找个数羊的有些本事学识的人替他挡煞，最好还是要喝过洋墨水的。

我听完之后，不得不说，这事真是太荒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我确实相信乔玄说的是真的，就这点本身也很荒唐。我不得不说，去我姥爷祖籍地随便找个神棍都能编的比这个更生动，还准比这大师便宜。现在的人怎么骗钱都这么容易，傻子这么多，明显骗子要不够用，怎么我就遇不到一个着了道儿的呢，怎么我接个单子就这么废劲呢。

不管是出于谨慎还是好奇，我想再求证一下，所以我向艾米丽和乔玄要了很多女讲师的资料，结果不出所料，在为数不多的数羊的里面，王亦红真算是长的比较养眼的了，而且身形最高大，不挡煞也能挡风挡雨了。

虽然，我仍认为这事简直荒缪的能写进历史书或辩证唯物主义哲学史，但是，这确实可以合理地解释齐宏图的行为。

我真不愿意承认，齐宏图就是想找王亦红当替罪羊，虽然我不喜欢王亦红，但齐宏图这种白痴作法真让人不齿。不过说归说，我还是想做成这单子的，所以我嘱咐乔玄，在签合同之前，齐宏图的真正目的绝对不能让王亦红知道。

我并不急着催王亦红那边的资料了，反而急着快点和齐宏图签合同，毕竟有合同在手，就不担心了，而且我坚信，像王亦红这样高举马列主义并佐以孔孟之道的人定能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齐宏图开始推三阻四，一开始只是说自己最近很忙，然后说可能需要把培训时间延后，没过几天就开始不接我diàn huà。我又假借问培训资料的事打diàn huà给王亦红，她也说最近很忙，而且表明没有再联系齐宏图，她的方案很快就会给我，并提议我可以一边等她的方案一边约齐宏图出来谈细节，没说到几句就匆匆挂了diàn huà。

我知道，出事了。王亦红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我听得出来，她和齐宏图再没进展，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

一个疑问表现在两个面上，其一，为什么齐宏图开始躲我，其二，为什么王亦红开始不自信。张艳那边只是在等我的八卦消息，乔玄那边已经打听不出来内幕了，石岩那边完全可以忽略，我真怕再让他们那么传下去，我非得成了小三儿不可。

大概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直打听着，猜着，想着，我觉得无论成败如何，好歹让我知道个原因，诚如diàn yg中常用的台词，“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呀”。直到某天，高大上的艾米丽打diàn huà给我，说要告诉我些事。我基本已经可以猜个大概，但还是要去听听细节。

地点还是艾米丽选的，一家很安静的小火锅店。艾米丽曾经说过，她喜欢吃火锅，但讨厌一堆人一起互吃口水的感觉，这种小火锅真是救了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运气只是一部分 “我觉得你已经猜到我找你干嘛了吧。”艾米丽开门见山。

我点点头，“你知道我那个单子的去向了吧，其实从种种迹象来看，我也能猜到八成儿是飞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原因。”

“您说您说。”

“你从哪儿学的这么江湖气？”

我没回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江湖气了。

“其实是一个叫魏川的抢了你的单子。”

“果然是他！那天我们去见齐宏图的时候，他就打diàn huà来了！看来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知道他？哦，对，有乔玄。”

“嗯，乔玄还说了说他曾经的事迹。”

“不过他现在有长进了，都开始调查客户详细资料了。”艾米丽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齐宏图找王亦红是为了什么替他挡灾之类的。”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乔玄从老牛那儿打听来了。”

“什么？她居然能打听来这个？那你们就应该知道齐宏图这单为什么跑了呀。”

我摆摆手，“就只到‘挡灾’那段儿，乔玄就打听来这么多，之后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艾米丽的表情变得有点安心。“因为，魏川儿不知道从哪儿了解到齐宏图信这种什么风水c玄学还是叫什么的，所以找了个真正的大师”

“真正的大师？”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打断艾米丽。“什么叫真正的大师？之前齐宏图不是已经找了个什么大师了吗？”

“不知道，据说，这是个出过书的，而且办公室里还挂着很多和名人合影的zhà一 piàn儿，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一定比之前齐宏图自己找的那个要有名的多。所以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魏川通过其他的什么人找到齐宏图，闲话家长，引到王亦红的话题上，一边恭喜他一边告诉他，自己也很喜欢风水玄学之类的，所以觉得交往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合一下八字呢？可是自己道行实在不够，不过没关系，自己认识个大师，然后顺理成章就把那个出过书的大师介绍给了齐宏图，”艾米丽说到这里双手一摊，“不用说你也知道了吧，八字儿不合，具体是个什么名词，或是怎么个说法的，我就学不上来了，反正结果就是这样。”

“然后再说几句类似什么不能光看数不数羊，王亦红克他之类的话，齐宏图就更不可能找王亦红了。”我补充完这个荒谬的故事。

艾米丽点点头，“我想后序大概就是这样吧。”

“ka一，这么个小单子，魏川儿至于下这么大的本儿吗？买通个能出书的风水先生，也得下不少功夫呢吧。”

“那你就错了，魏川看重的绝不是这么个只有一两万的单子。”

“可这单子也就一两万呀！”

“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说的，你为什么不往长远看呢？像齐宏图这种人，身后一定还有更多的‘齐宏图’，他们好面子，有钱，喜欢拉关系，认识一个，就会认识更多个，如果再能打入他们的圈子，那就都是大单子了。你应该了解这种人的，只要能投其所好，让他们高兴，一年几十万甚至更高的培训费，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叫钱。”

确实如此，而且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之间的关联。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艾米丽看了我一下，“其实你不大适合现在创业，或是说你根本不适合创业。”

“创业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当然有！”艾米丽用非常自信的语气说，“有的人性格就是不合适创业，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有的人只合适在搭建好的平台上发展。”

“我觉得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尽量让声音坚定。

“那你现在觉得累吗？一边要工作，一边又要创业。”

“其实我觉得还好，并没有很累。”

“那是因为你没怎么去跑你自己的单子，你敢说你现在像以前一样跑培训的单子吗？或是你现在真的像当初预想的一样，扫楼跑自己本职单子的同时，顺便再问一下要不要培训？”艾米丽说完似乎有点得意。

我确实没有像计划中那样，我不敢问对方是否还需要培训产品，因为怕被投诉。

“所以，你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单子做成的，因为你现在接的单子实在太少了，不可能碰着一个，就成一个，守株待兔都得有个概率，不是所有兔子都会一头撞死，更不一定每次都会撞死在你面前的树上。你现在也是这样吧，就算是在大外企，也不可能所有需求都转化成xiā一 sh一u业绩。承认吧，你现在没这个精力两边都顾着。”

我真不愿意承认，但这话或许有一定道理，我现在确实没时间跑我自己公司的单子，这几个单子都是自己撞上来的。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艾米丽换了比较缓和的语气，“你最好学会分配自己的精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已经意识到，人是不可能做好每件事的，所以，选一条适合自己的路，用有限的精力好好走下去。”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话里的意思还有一层，就是我并没有去努力去创业，难道我还没拼一下就放弃吗？我不想这样！想到自己并没有用全力，我便对目前的状况有些轻松了。“确实，我觉得，我只是有点儿别的事儿干扰，加是最近运气不太好。”

艾米丽又恢复强势，“运气只是一部分而已，什么事情干扰你？哪个创业的没经历点儿让他们这辈子都难忘的事儿？他们成功了，写成自传，可以谈笑风生，抱怨一下自己当时运气多差，然后再说自己没过多久就时来运转什么的，你真信运气是自己好转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谣言止疑惑终 “放松，放松，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能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创业，去走自己的路，但是目前来说，适合或不适合，也没有一个测试，所以也没办法判断我适不适合，我只是想试试走我自己的路而已，我还没努力过呢，为什么不适合？”

“你没有开拓自己的路，”艾米丽有些激动，“你也没有走以前的路，你就是在等，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一切好事儿发生。最后会怎么样？最后，你什么都等不到，你那份还不错的工作也没了。”

“我那份还不错的工作？我跟你不一样，我是xiā一 sh一u，我看上去可能确实还不错，每个月确实能挣点儿钱，但你真的不能了解我有多烦现在这工作。”我把最后一句语气加重。

“我明白了，你不是想两边都双丰收，你只是因为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所以想着自己开公司，如果好，就ci zhi，如果不好，至少还有份可以养自己的买卖，是吧。”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得意。

“创业还给自己留后路？”艾米丽摇摇头，“不过，这跟我之前说的也不矛盾，你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理两边的事的，你这边儿想着那边儿有后路，你那边儿想着这边儿有后路，结果就是自断后路。”

我不想再跟她辩论下去了，因为根本不会有结果。我了解她这种想法，很多人在外企呆时间长了都会这样，这是“失败恐惧症”。就好像我一样，一定时间内完不成业绩就得走人，完不成业绩就是一个xiā一 sh一u的失败。艾米丽虽然不是xiā一 sh一u，但外企对于文职人员也有这样那样的考评，也基本等同于失败就走人。所以大多在外企的人都向往创业，却又害怕失败，因为大家都对“失败”有阴影。当人们习惯了这种制度后，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去理智分析成功率有多大，就好像我对待客户也会有先有后，但创业这种事，还不就是不怕失败。这么看来，现在的小白领一说到创业就是想着去哪哪卖东西，也是很符合这种行情的，因为就算失败，也失败不了太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由衷感谢，“不过，路还是得自己走走才知道的，就算你觉得这不是条路，我也想自己去证明。我保证，前面如果太黑，我就回头。再说，我开个公司，不可能就这么让它黄了吧，我怎么也得努力努力呀。”

艾米丽不满意这结果，她还是觉得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刚想开口，又停住了，也许她觉得，目前我的态度已经是她能力所及的最好结果了。她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歹也算是段人生经历。”

天色已晚，我们吃完东西，艾米丽坚持请客，她的理由就是，我的公司最近刚丢了个单子，所以经济状况可能不好。我最终没有抢过她，但是我不承认她的理由，只是谢谢她请客。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谣言止于乔玄，疑惑终于艾米丽，都结束了，虽然我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我依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有些成功与失败就是没有原因的，可能是我真的运气太差。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终于可以“死”得明白了。

石岩似乎并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也就是说这个培训是以保媒拉纤儿开始，以封建迷信告终？万恶的封建主义真是害死人呐。”

“我觉得是我运气太差！最近也太不顺了，接什么单子，什么单子就飞。”

“是，你在diàn huà里说了好几次了，”石岩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个东西放在桌子上，“所以我特意从张东那儿抢了这个来！谁让他给你找了这么个受累不讨好的活儿！”

我从桌上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用彩色线编上彩色珠子手链。“这是什么？”

“好像是什么五行转运珠，还是风水什么的。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反正他天天当宝贝一样带着。”

“啊？他带过的呀。”我立刻把这串什么珠子放下，推回去。

“没让你也带身上，你就拿着，当他给你赔罪的吧。”石岩又把珠子推了回来。

“我可没地方放呀，万一哪天他想要回去，我还得给他想着收哪儿了。又是个受累不讨好的活儿。”

“不给他了！让他倒霉去吧！你随便放哪儿，喜欢放哪儿就放哪儿，不高兴，扔了也行。”

“别，随便扔人家东西，这事儿我也干不出来，我真没地方放。我是不会带的，我也真不愿意放家里，所以，真没地儿。”

“哎！要不就挂那搁装备的小屋儿吧，那不也算是你一办公室了嘛。”石岩边说又边拿起那串珠子，“这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呢。”

“好吧好吧，”我想他是为了这件事不好意思才抢来这个什么转运珠的，“就放那儿吧，反正那边儿闲着也是闲着，这东西又这么小，也不占地儿随便吧。”

石岩见我终于收了他的战利品，很高兴，他看着那串珠子，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不定过段时间，真能转过运来呢。”

我看着他，也很高兴，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其实，”石岩突然满怀歉意地说，“如果当时我知道这事儿会这样，我真的不会找你来的。”

“哎呀，你也别想了，只是咱运气不好，遇人不淑而已。再说，这种客户我之前也没接触过，没什么经验。而且你都说了，要转运了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新人 我把结果告诉了乔玄，她当场饶有兴致地用一句打油诗做了总结：齐宏图情变，王亦红梦碎。然后我们又聊了一会老王的可笑近况和我们对公司未来的远大期望，才把diàn huà挂了。

这件事中，乔玄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她尽力了，但是她始终没把自己调到一个创业的状态。我承认，我在这方面做的也不好，但是我意识到了，而她完全没有意识。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高兴的时候玩笑，不高兴的时候抱怨，她很少会考虑到我的部分。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有点失落的感觉，石岩很体贴，张艳很细心，艾米丽很理智，但我的合伙人偏偏是很自我的乔玄。

还有艾米丽说的话，虽然我一直在给自己找理由，但是，两面夹击确实对我有影响，当我自己的单子做不成的时候，我公司的业绩也不好，就好比这次的齐宏图事件，我总想弄明白跑单的原因，什么都没心情，拖拖拉拉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死”明白了，可这个月业绩算完了；当我业绩不好的时候，我又只想着快点去扫楼，找需求，没心情管我自己公司有没有单子，毕竟我是靠这份薪水养自己的。

虽然我只是把这些归结于我最近状态不好，但我越来越纠结，再加上我那活宝老板，我简直想报复社会去了。只有跟石岩在一起的时候，我心情会好一点，因为张艳的成功让我有压力，艾米丽的理论让我会心烦，乔玄的言行让我想撞墙。

这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件织坏了的毛衣，在我脑子里没个头绪，不能织下去，也不能拆掉。正在我发呆的时候，我老板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跟你说个好事。”

我实在想不出来他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的来，但鉴于最近和他关系疏远，所以我只说了句，“愿闻其详。”

我老板依然不改本色，假装被吓到，“干嘛这么文绉绉的？你要去考大状元吗？我是真有正事儿跟你说，”然后他一回身，让出一个空隙，“这是diana。”

我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只见那又高又瘦打扮很时尚的女生朝我点了点头，我回应了一下，继续看着我老板。

“她是新人，我想让她快点儿上手，所以你带她。”我老板说完，还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啊？我自己资历也不够呀，怎么带新人？”我主要是觉得身边跟个人，太不方便，虽然我一个人时也没办法卖自己的单子，但多了个人，我就不能常出去开小差了。

“哟！您太谦虚了呀！您多有资格呀！没谁能比您再有资格呀了！”我老板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

我不想跟他贫，所以没接这句。“而且我就要放年假了，你知道，我早就申请了。”

我老板沉默了一两秒后。“现在人手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收拾一下，就带她出去扫楼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就这样，这个孩子像尾巴一样跟了我小一星期，我并不是喜欢用“尾巴”这个词，但我实在觉得“某某虫”还有发出声音的可能，而尾巴一定是像她这样无声无息的跟在后面。第三天的时候，我都想建议她去医院做个声带检查了，因为我让她试试去前台发名片的时候，她比人家sh一u ji震动发出的声音还小。

我们之间基本没有交流，一开始，我还主动问她些问题。在我知道她的大概年龄c她的标准身高，还有她是学服装设计专业之后，就再找不出话题，所以我干脆也不理她了。我对她说的话就是“到时间吃饭了”，“如果你吃完了，我们就走吧”，还有“到时候回公司了”。我不知道带新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但我很累，虽然我说的话很少，但我真的很累。

我跟张艳说了我的经历，她被逗得咯咯直笑。“我们新招的一个小孩儿，跟这情况也差不多，刚来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知道傻干活儿，错了也不知道，我跟他解释什么，他好像都理解不了，就手把手教，但好在学会了，就好了。”

“你那还知道干活呢！”我有点愤愤不平，“这姑奶奶真是个千金xiǎ一 jiě，美人灯的架势，外加‘一问摇头三不知，’我们所有产品信息她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她怎么通过的入职kǎ一 shi。”

“算了呀，反正你也不会一直带着她，过两天也许你们老板看你这师傅不合格，就让别人带她了。”

“那最好！我是真伺候不了了。而且我也快休年假了。”

“哦？这么好呀，你歇多少天？”

“都加一起应该有十一天，我还没想好怎么过呢。”

“跟石岩一起呗！还能怎么过。”张艳说完又开始笑。

“他呀，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在不在北京呢，最近他们好像又要旺季了呢，现在又南下了。我知道，这几天我是不能在家呆着的，要不非被我妈絮叨死。哎，对了，你不是也计划要出去玩嘛，求捡！带上我吧！”

“一开始吧”张艳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是说挺多人去的，但现在就我和他两个了”

我明白了，我不能当电灯泡。“没关系，反正还一个多月呢，要是有新人加入，就带上我，要是就你们俩，那就二人世界去吧。”

张艳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我看着张艳，如果我的公司在一年内能赶上她现在的进度，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妈又开始说某个阿姨的闺女要结婚了，某个阿姨的儿子找了个女朋友。

我想努力让我妈明白，我对此心里是有数的，不用他们再操心了。但我妈却说，我找个什么样儿的，她不管。但我就算找的是个孙悟空，也得带回来让他们瞧瞧吧。

我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回房间了。我不想给石岩那么大的压力，我知道他不喜欢这些，而且我也没想过结婚那么远，我只希望我们两个能有好的未来，而在我看来，好的未来依然在于我们是否能平起平坐。

我开始努力工作，争取平起平坐的机会，我自己的公司那边，除了跟乔玄学了些尖酸刻薄嘲笑人的本事外，没有起色。至于我的本职工作，又因为diana大xiǎ一 jiě的干涉，变得更乏善可陈。

diana跟着我的这些天，我不可能有什么收获，完全都是在告诉她，不要恐惧保安，不要担心前台，不要害怕生人。时不时还要应付乔玄，上一个单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她开始频繁给我打diàn huà，净说些老王又怎么压迫她，或是老王的公司要倒了之类的话。

我有时候真不了解她是什么心态，为什么那么希望老王的公司倒掉，就算她不用发愁找工作，但是所在的公司倒闭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她怎么每每说到这些就异常兴奋。是她的血液里本身就有幸灾乐祸的成分，还是她对释放压力的途径就是希望所在公司消失。她依然是我的合伙人，所以我还是会听她说这些的，尽管我不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月飞雪七月寒 我到了和石岩约好的商场，他还没有来，我就在化妆品柜台随便逛逛。当我正想摆脱推销面膜的店员时，我接到了石岩的diàn huà。他声音很着急地说，他突然有事，还得再过大概半小时才能到。我并没有很失望，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就算不是求婚戒指，也一定是个我非常喜欢的东西，所以等等也没关系。

如果他没那么快到，我就可以去楼上卖衣服的店转转了。

不知道逛了多久，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时，突然听到了石岩说话的声音，我以为他在打diàn huà，我想绕到他后面吓他一跳。但仔细听，还有另一个声音，他好像是遇到了熟人，而不是在打diàn huà。我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所以我又躲了起来。

只听那个陌生人说：“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一大包子。”

石岩说：“是苗族的那种衣服，主要是银饰多，所以一大包。”

“你买这东西干嘛？你要真是有什么特殊喜好，扮个ěi nu什么的，也应该放家里呀，你看你，一大老爷们，抱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像什么样子。”

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跟石岩提过，我很喜欢那种衣服。刚想继续听下去，就被后面人撞了一下，我回头一看，一女的恶狠狠盯着我。她觉得我挡她路，其表情之狰狞，仿佛我踩的不是路而是她的脖子。我不想示弱，但也不想因为跟她争吵，让石岩发现我在偷听，所以我只是回瞪了她一下。此女似乎想开骂，却被她懂事的朋友拽走了，但还是影响到剧情连贯，有几句我没听到，就听石岩说，“这是送我女朋友的。”

我心中一惊，约我在这里见面，还带着我喜欢的衣服，还送给女朋友，是我？我才想到，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对方是什么男女朋友之类的，当然两个人在一起这样相互叫也很奇怪，但如果一个男人会在自己朋友面前承认的女朋友，那就是种肯定。我说不出来的高兴，我可能还为此傻笑了几下，但很快清醒过来，石岩在找我，找不到我就会给我打diàn huà，我都能听到他说话，他一定能听到我那熟悉的diàn huà铃声。我飞快离开那里，我猜，他跟这熟人聊完这几句就会给我打diàn huà。

不知道我哪里来的爆发力，居然一口气跑到了三楼。我随便找了一家店，刚拿起一件衣服，sh一u ji就响了，里面传来石岩无辜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半天了。”

我偷笑了一下，装作无聊的样子，“太长时间了，所以我就到卖衣服这儿看看了，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去。”

石岩立刻说：“别别别，是我迟到了，是我不好，还是我找你吧，你继续看衣服。”

“你还是算了吧，这上面都是女装的牌子，你分得清哪儿是哪儿吗？还是告诉我你的位置吧，我找你一定比你找我快。”

“这这周围都是鞋。”石岩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实在没忍住，笑了，“那你上顶层吧，那儿都吃饭的，你坐fu u台后面的直梯上去，出门儿就是家餐厅，吃淮阳菜的，就那儿吧。”

石岩答应了。

我坐扶梯自然没有他快，当我进了餐厅的时候，石岩已经在座位上等我了。

石岩开口就问，“这不会也是你的地盘儿吧，你怎么这么熟呀，一上来，电梯门儿一打开，真的就是这家餐厅。”

“答对了！”我假装很自豪，“你不知道逛街就是我的第二职业吗？我可以给你画张这商场的平面图，精确到五米，所有牌子，包括卖奶茶的小店。”

“嚯！那你快找这儿的经理聊聊吧，没准儿能给他们培训个防火演习什么的。”

我也笑了，然后注意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个包，真是很大的一个包。由于只用一块纱制的布包着，衣服本身的颜色可以透出来，所以看上去确实是花花绿绿的。“那是什么？”我指着那大包问。

“惊喜！”石岩神秘地笑着。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大概内容，但我并不知道具体细节，这等同于不知道，所以我依然好奇地注视着那个大包。

石岩把那包拿到桌子上，推给我。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件一件的翻看。我最先看到的是一顶银制的帽子，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下边有很多的穗，上面有一朵朵小花。然后是上衣，叠的很整齐，精美的刺绣，有花，也有几何图型。和上衣叠在一起的是百褶裙及腰带，同样绣着漂亮的图案。衣服下面是项圈，挂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银锁，最大的一个和手掌差不多。包裹里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银饰，我拿起其中一个问，“这是干嘛的？”

石岩仔细辨认，“应该是系腰上的吧要不就是袖子上的”他又看了看，“你最好还是自己开发吧，我实在弄不明白。我就买了一个我觉得好看的，其实样子很多，头饰什么的也不一样，裙子长短也不一样。我是真不懂，我那帮哥们儿也不懂，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敢问，怕人家姑娘不乐意，也怕说错什么对人家不尊敬。”

“啊！你怎么这样呀！就管送，不管组装呀。”

“您都能把这儿平面图画出来了，组装个这，还不跟玩似的呀！”石岩指着那些银饰，“不过你应该看看那手镯，真的很漂亮，花纹儿特精细。”

我开始翻找。“没有吧，这哪个看上去都不像手镯呀。”

石岩有点不相信，站起身也帮我找，翻了一阵子，他自言自语道，“手镯怎么没了？之前是项圈儿没带，回家取了一趟，怎么又落了手镯？”

原来他迟到，就是回家去取送我的礼物。

“不应该呀，我记得我带了呀。”石岩还是不死心，像小时候玩沙土一样在银饰堆里刨来刨去。

“喂！”我喝止他，“你这么翻，再弄坏了！”

石岩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停了手，却也说不出话，好像定格一样保持着上一个动作。

我看着他觉得好笑，但我还是忍住没笑出来，理直气壮地说：“你都送我了，就是我的，所以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地对待我的东西！”

“嘿！”石岩终于放弃翻找，坐了下来，“得，那现在您的东西找不着了，怎么办呀。”

“那你就得负责找回来，东西你送我了，现在你弄丢一样儿，你不去找谁去找？”

“行！姑奶奶，我应该是忘家了，您看，我明天给您补上行吗？”

“不行！”我态度强横，“你答应今天送我了，就得今天给我！明天再给我，就是说话不算数儿！”

石岩用手捂着脸，“那您在这等着我，我回家给您取去，您看这方案行吗？您在这儿先吃着喝着，小的速去速回。”

“不行！”我依然态度强横，“你跑了怎么办？”我从来没去过石岩的家，我有点想去看看。

“我我我跑哪儿去呀我，我跑得了和尚，我跑得了庙吗我？”然后无奈地点点头，“您真是我亲姑奶奶！那您说，怎么着行？”

“咱俩吃完饭，我跟你回家取。看着你！”

石岩又愣了一下，“我自己租的房，平房，可乱了。”

我不以为然，“我又不租你的房子，乱不乱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可乱了！乱到你觉得六月飞雪七月寒。”石岩边说边比划。

“哦？难道你家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呀！”石岩声调提高了不少，然后拿起桌子边上的菜单，“姑奶奶，您想吃什么？赶紧点菜。赶紧点菜，吃完，您跟我取去！这再往下说，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来呢。”

我心满意足地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地图 石岩看着我，“少看点儿谍战片儿吧，别天天看谁都像特务。”

我笑的声音更大了。

“你看你看，”石岩指指周围，“人家都看你呢！”

周末逛街的人很多，所以在饭点儿，餐厅都爆满。我环顾四周，确实有三三两两坐在一桌的女生看着我，但不是用厌恶的眼神，而是羡慕。我觉得大多数女生都会喜欢这样闪闪亮亮的银饰和刺绣的衣服，特别还是男朋友送的。我向石岩招手，“伏耳过来，我告诉你，她们为什么看我。”等石岩探过身来，我小声说：“她们那是羡慕我！”说完我还自豪地拍了拍那套苗族服饰。

“臭美！”石立刻弹回靠背上，但脸上同样浮现着喜悦。

在那些只有好友姐妹相伴逛街的女生的羡慕目光中，我们吃完那顿饭。其中，石岩还不时调高声音，说出一些工作旅行的经历，让这种羡慕的目光加深度数。

我实在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可以去石岩小屋看看，这和我想的一样，当时间到了，缘分到了，一切会自然按流程发展。我们开着车在北京南城的小胡同里串来串去，大概也只有石岩的驾车技术才能在这种地方保持这种速度。

当车在胡同里开了一会后，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这是不是带我绕来绕去呢？这儿刚刚走过吧！”

石岩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要不下次再有路牌儿的时候，你蹦下去跟它合个影吧。怎么能是我绕来绕去呢，这儿本来就是绕来绕去的。”

“但我觉得，我们刚刚是往南走，然后你绕呀绕，就往北走了。那不就是往回走了吗？”我边说边左右指来指去。

“首先，你的方向感很敏锐，其次”

我立刻打断他的话，“你看！你就是在带我绕来绕去吧！”

“其次！”石岩用更高的声音盖过我，“我们确实是绕来绕去”

“你看！你看！你就是在带我绕来绕去吧！”我再次打断他。

石岩只好用他能发出最高的声调，“但是！有的胡同我这车拐不进去，就得绕宽一点儿的！前面就到了！坐好！别说话！”

我安静下来，小说嘟嚷，“五分钟不到，你就是骗子！”

“三分钟就到！坐好！别再比划来比划去的，我都看不见反光镜了。这胡同里猫呀狗的，可多了，一不小心就轧着谁家的儿子闺女了！”

又拐了两个弯后，到了一条相对宽的胡同，石岩把车停在边上，“到了！”然后指了一下前面对开的小木门。

“这儿？”那门感觉就像是《城南旧事》里英子她们的家。

“就这儿！您不非要来吗。”

我摸了一下木头门，“这门有年头了吧。”

“嗯，估计是先有的它，再有的你。您是想在外面继续欣赏，还是进去呢？”我推开门，刚要进去。他又说，“想清楚了，里面儿可乱着呐。”

“吓唬谁呀！”我迈腿就进。

“哎？你怎么跟就义的似的呀。”石岩随后跟进来。

这是一个狭长的院子，两边是参差不齐的房子，“这都是私搭乱建的吗？你住哪屋？我的镯子在哪儿？还是这些你都租了？”我边问边指。

“往前，左边第二间，我租那么多干嘛。”然后石岩压低声音，“你小声儿点，我隔壁那阿姨要睡午觉，你把她吵醒了，她出来说你！”

我看了他一眼，就走向那间屋，“哎？你不锁门呀。”

“这院儿老要有人，一般不用锁，我也没什么好偷的，再说，就我这屋这么乱，真进去一贼，说不定翻东西的时候，还能顺手给我收拾收拾呢。”

“万一他要偷我镯子呢！”我边说边推开屋门，“嚯！你这乱的也太无敌了！”

这间屋子里，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地上有他的装备，有报纸，有台电脑，还有一些没办法辨认的东西，桌子上乱七八糟堆着衣服，凳子上倒是没堆什么，估计是由于经常坐，堆上东西不方便，总之太乱了。

石岩开始在桌子上翻找，“你看，我就说嘛，是落这儿了。我本来想着，千万别忘了拿这个，单放一明显的地方，结果反而忘了。”说完递过两个银手镯。

“跟一堆分不清楚是洗过还是没洗过的衣服放一起，就叫明显呀。”我边说边接过镯。“喔，这真的”我一时想不起来用什么词，这手镯确实特别，和那些我在这个店那个店里看到的，号称是苗银的东西区别非常大，只要见过这个，再看到假这么乱的地方取一回。”他边说边把衣服什么的扔到床上。的，绝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我觉得其中一个应该是某种动物，另一个是以几何图形为主，手工非常精细，确实很难用语言形容。

“别呀，”石岩说，“你别这么激动呀，你喜欢就行，也不枉你来

我突然发现，在他床后的墙上有一张地图，上面写着一些坐标，每个坐标边上钉着一个大头钉，大部分是蓝色的。我指着那张地图，“这是什么？你们根据地的方位吗？”

石岩看了一下地图，平静地说，“我每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想到了什么特别的事，就会用gps查一下当时当地的坐标，然后记在本子上，回来就拿个钉儿按在地图上，纪念一下。”

我好奇地看着地图，“为什么颜色不一样？有粉色的？”

“因为，”石岩淡淡笑了一下，“我记得你说，你喜欢粉红色”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开始心跳加速，我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石岩走到地图前，指着其中一个，“这时候你发短信给我，说你胃疼，正在医院里打点滴。”他笑了一下，“虽然那时候是群发短信。”然后他又指着另一个说，“这个是你发短信说‘新年快乐’。”他又傻笑了一下，“从语气看，应该也是群发。”

我有点不相信这一切，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真实。

石岩指着另一个大头钉，“这时候我在海拔六千五，我群发给我的哥们儿和你，你回复说，‘呼吸困难吗？’然后我们就聊了几句。还有这个，”他又在一个大头钉上敲了几下，“你说你觉得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说你喜欢我的生活。”

我吃惊地看着他，不仅是心跳加速，甚至开始呼吸困难，而他却很平静。

“还有这个，”石岩特别指了一下，“这时候你给我打diàn huà，说你的同事和朋友没人能理解你，你当时听上去快哭了，我只能不停给你讲笑话，我知道一点儿也不好笑，但我没别的办法”

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我不知道怎么样去描述我当时的心情，但我想只有一种方法去缓解这头晕眩感，就是抱住他。石岩也因此停止了对地图的讲解，同样抱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最美二十四小时 就在这个我觉得非常浪漫的时刻，突然被一道相当刺耳的声音打断。“小石！小石！你是不是回来了？”边重复边敲着门。

我不大情愿地放开石岩，他也无奈地看着我，并小声说：“隔壁那阿姨”，然后走去开门。

阿姨见门开了，很高兴地说，“你看，我就觉得我听见你回来了嘛。”并探着头向屋里看，“哟，这是你小朋友吧。”

石岩点点头。

“你以前没带她来过呀？也是，你怎么带她来，瞧你这屋子乱的呀。”然后转向我说，“我老跟他说，让他收拾收拾，他就不，你瞧这乱的，都没地方下脚了。”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石岩很不好意思地看向我，然后又问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我儿子买了个帐篷，跟一帮人捣腾了一天了，还是装不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你这儿见过有一个东西跟他们买的挺像，所以来问问你，你会不会装，告诉他们怎么弄就完了。不过你小朋友在，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的。”

石岩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不想去。然后那阿姨又开始重复说石岩的屋子有多乱，她儿子怎么搭了一天的帐篷。当石岩再看向我的时候，我开始猛点头。然后石岩答应了阿姨去她家看看。

“哎呀，我就跟我儿子说，你一定能帮这忙嘛。”阿姨又转向我，“这姑娘真好，又漂亮又懂事儿！我儿子今天要是弄不好那破玩艺儿，我们一家子谁都别想清静了。这姑娘真好，又漂亮又懂事儿。”

石岩立刻拉着她走了，我只听见她在屋外一直问，我的姓名，我的工作，我的年龄，我们怎么认识的，以及认识多久了之类的问题。

我一个人在石岩的小屋里，看着那张地图，这意义远超那件苗服和手镯，这才是真正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我突然觉得这些粉红色的大头钉可以连成一条线，这形状有点像一个五角星，又像两个对在一起的“3”，又像两个人手拉手。我开始设计很多种点与点之间的连接方案。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石岩还没有回来，我已经把那些点熟记于心到了给我张空地图，我都能画出来的地步。我得给自己找点什么事干，再这么下去，我就能图手画出《中国政区图》了。我看了看周围，觉得应该收拾一下，刚刚那种场面，就算不是被阿姨打断，早晚也会被这片狼籍坏了气氛。

我收拾了很久，但石岩实在乱得太创意，天都快黑了，我却觉得怎么都收拾不利落。突然间，灯亮了，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怎么能让你帮我收拾呢。”石岩站在门口，表情很愧疚。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石岩摆摆手，“别提了，挺简单的东西，教了他们半天都不会，最后架子愣让他们给玩坏了，要不我还回不来呢。”然后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到时候我收拾吧，我这太乱了。”

“是太乱了，收拾了这么半天都没收拾完，收拾的我都饿了。”

“走吧，出去吃饭。”

我本想说要做饭给他吃，但环顾四周，确实没什么能做饭的家伙，只能点点头。“不过，我帮你收拾屋子，你就请我吃个饭就完了吗？”

“再送你个好消息。”石岩神秘笑了一下。

“是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今天还能再发生什么神奇的事。

石岩不回答，只说：“吃饱了再说，快走快走！刚刚我帮他们弄那帐篷也够劳神的，没一个帮得上忙，不捣乱就是好的了。”

我们上了车，我觉得我等不到吃完饭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了，我开始软磨硬泡。

“行了行了！姑奶奶！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别再蹦了！都快把我的车弄翻了。”石岩实在受不了我闹，“我有一个朋友，之前培训过他，后来我们关系很好”

“男的女的？”

“男的！你要看zhà一 piàn儿吗？”

“咦！你居然留着一个男的的zhà一 piàn儿！”

“我们一大帮人的！你还要不要听？”

“好好，你继续，你继续，这段儿过。”

“哎呀，我刚刚说哪了！哦，对，那个人现在跳槽去了一外企，之前我问过他，他们需不需要做培训什么的，你记得吗？我跟你提过的。”石岩看向我，“啊，好吧，不记得没关系。前两天他问我，能不能做年会”

“能呀能呀！”我兴奋地说。

“对，我也这么跟他说的，然后他就说，那可以先报个方案看看。”

“真的？外企呀！多大的外企？干嘛的外企？”

“好像不小吧，反正他给我了张名片，看他们办公室的地段，不是一般小外企能租的起的，好像是做风力发电的。”石岩似乎还在对之前齐宏图那件事有点介意，“这回这外企，应该比较靠谱。”说着拿出了名片。

“是呀，我想是吧，”我看着名片，“哦，这家公司确实不小，还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呢，我是说那个公司，”我指了指。“像这种大外企，不是我们这种扫楼阶级能够的上的客户。”

“哎，那你是不是也可以联系一下，然后把他们变成你‘那个公司’的客户呢？”

“不可能！客户化分很细的，不是认识就成的，这不是渠道客户就是大客户部的，哎呀，算了，很复杂的。”我深受这套倒霉的客户分配系统所害，不想再对此多说。“还是说说年会吧，他们什么要求？”

“现在还不到十月，年会不是都很晚，快到春节的时候吗？他们怎么现在就开始准备？”

“可能是想圣诞节吧，老外比较喜欢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想早点把这笔钱申请下来，怕年底有变。”

“哦。”石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明白，好像是说大老板今年要来中国，所以想办的特别一点儿，所以主题什么的都希望特别一点儿。具体的，还是得你去跟他谈，因为很多细节，我也不是特别懂。”

“他们对主题有要求吗？”

“没说，就告诉我，可以上他们网站上看看，然后找点儿相应的资料，跟他们公司有联系的，突出他们公司的，大老板看着能高兴的什么之类的。”石岩就好像背书一样地复述着，他可能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就好像很多小学生能背下古文却不明白内容一样。

“看来你在这些方面的天赋远不及修帐篷的天赋呀。”

“他说的都是什么‘宗旨’呀之类的guān fāng用语，好在中心思想不难理解，要不我真得让他拿张纸给我写下来。”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餐厅，我觉得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会影响心情，所以我想转话题，“不过我觉得，这只是需求呀，怎么就算是好消息呢？”

“啊？”石岩愣了一下，“那你觉得什么叫好消息？”

“比那张地图差远了。”

“其实我当时也只是想记下来而已，”石岩笑的很含蓄，“我也没想到你会看见。”

“你觉不觉得，你无意中记下来的那些点，连在一起是副图？”

“什么？什么图？”石岩努力回想。

“我觉得有点像两个人！”

石岩大笑起来，“你也太诗意了吧，十几二十个点，在那么大的地图上，你就能看出来是两个人？”

“你看星座不也就是几个点连一起，然后再加上人的想象嘛！”

“那你真有想象力，难怪我老听你们小白领喜欢说什么星座之类的，你可以给这个也起个名字。”

“我是认真的！你不觉得吗？不过也挺像两个对称的‘3’的。”我边说边在空中画着。

“两个人？两个‘3’？”然后石岩好像恍然大悟般，“哎呀，那就是预言你呀，那不是‘3’，而是美元符号，是说你做两份工作，拿两份薪水，就把这个起名叫‘双薪星人’吧！”

我有点生气了，“你觉得我说的两个人都是指我吗？你怎么这么没想象力！”

石岩没说话，大声笑起来。

“真烦！”我才知道他是在故意逗我。

“我很有想象力的，我想过，这个地图以后不可能只有这几个点，还会再多很多，我确实没发现你说的像这个或是像那个，因为我觉得点太少，但是以后，我们可以画一张我们自己的地图，由我们两个一起去旅行组成的地图。”石岩非常认真，“我们可以计划一下，这样就可以画出你喜欢的形状，你喜欢两个‘3’对在一起也好，你喜欢两个人排排坐也好，你喜欢两个心用箭串在一起也好。”

“你真土！”我大笑起来，“现在谁还用什么‘两个心用箭串一起’呀！”

“行行行，随便你，你喜欢什么都行。”

我想了想，“我想要翅膀，一对翅膀。”

“嗯！您这个就不土了吗？”石岩斜着眼看我。

“我可喜欢单翼天使的传说了。”我看着他，我相信，他就是另一个天使。

“好！画一对翅膀，然后飞！”石岩用手画着翅膀，然后又扇着双手，像是要飞一样。

我就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那要先从哪儿开始咱的征程呢？”

“你想先去哪儿，就先去哪呗。”

“我就是在问你呀，就不能给点儿专业意见吗？”

“这有什么专业不专业的意见呀。不过你听说过中国最美二十四小时吗？”

“好像听过，也好像没听过。那是什么？”

“遍布了中国大江南北，总有一个时刻是最美的，比如在x jiāng最西端，你可以感受中国的第一缕阳光。”

然后我们一直在讨论着我们的线路图，发挥着想象力去计划未来，以及讨论彼此心中最美的地方。我更加相信，单翼天使最终是可以展翅飞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变本加厉 很快我就打diàn huà给石岩那个朋友，他大概给我讲了一下事情的梗概。他们的hr经理是新来的，想利用大老板来中国这个机会建功，所以想用自己以前的g一ng yg商，毕竟大家熟门熟路，干的活比较有保证。不过他的头儿早就有了自己的熟人，为此出人头地可能是指不上，但走个小账收个小礼都很方便。这年头，谁比谁傻多少，谁不知道大老板来是个好机会，要建功能建功，要捞钱能捞钱。他的头在公司呆了很多年，有势，只推荐自己的g一ng yg商，新来的经理位高，有权，爱报什么就报什么，反正死活就是不批。结果双方都不相让，居然闹到了白热化程度，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打到hrd那里去。hrd才不管这些，大老板要来，他也想露脸呢，居然还有人敢添堵，当即下令，招标。然后把所有方案摆到台面上，是好是坏，阳光下见分晓。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虽然关系到回扣的方面，他说的非常隐蔽，因为在这种外企，吃回扣可是件非常了不得到可以直接开除的罪名，但通过他对他们头懊恼的描述，我还是多少能猜出几分。

“所以，”他说，“你们现在就是需要把方案报给我，然后我再往上报，和我们老板还有他的头儿找来的公司报的方案一起，大家讨论。”

“让我们投标没问题，但我们不会是陪标的吧。”我觉得这是个关键，累傻小子可不行。

他愣了一下，立刻笑了，“放心吧，不会的，你们真的有机会，而且现在的形式呀，相当乱，只要你们方案够炫，你没听说过，乱中取胜吗？一个螳螂一个蝉，或许谁都不会想到黄雀在后呀。”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方向要求？”

“这个还真没有，我也跟石岩说了，你可以上我们公司的网站上多看看，我也没见过大老板，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又问，“你们不是可以策划吗？”

“我们可以做策划，之前我们也策划过几个年会。”

“那就好，要不你先把你们有特色的方案给我看看也行。”

“这可就是商业机密了，我们给别的公司做的年会方案，不能做展示，有些设计tu piàn，比如背景板之类的，对方还要存档呢。你们都需要那些项目呢？是只需要一个年会的策划案，还是需要其他设计类的东西或礼品之类的？”

“对！”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礼品！我听我们新来的老大好像跟他的g一ng yg商在说要做个什么纪念品之类的当礼品。”

我觉得他好像是在像我透露其他招标公司的信息，我不想放过这机会。“哦？那他们的方案大概是什么个方向呢？”

“我也只是无意中听到的，方案我也看不见，他们各成一派，主要因为我也是新来的，所以才安排我再找一家跟他们对比的，所以很多关于年会方面的事，我也还不太懂，我基本就是个避嫌的产物。”

我有点失望。

“不过，”他立刻又说，“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推荐你们的。”

“那真是太谢谢了！”我又立刻高兴起来。

“听说你跟石岩关系非常好，是吗？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想问问，你能给我留出多少空间？”

我才明白，原来他并是不想白帮忙。“如果我真的拿到这个单子，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那大概有多少呢？”

我真想给这人好好上一课，就算是想要回扣，也不是这个要法。单子还没下来，先没完没了地问能给多少，我回想起石岩的描述，我猜，这一定是个新手。但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逃，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大概范围内的共识，基本空间为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即便这样，他居然还留了个“多退少补”的活扣。

其实这是个很高的比例，而且我一直讨厌给回扣，从我以前的公司到现在的外企，都讨厌，但这是在买机会。

我先把大概的情况跟石岩说了一下，这超出了他的想象，我安慰他，就算现在我身在外企，有时候也会向客户低头，给他们申请些特殊费用。石岩又开始担心会出现与上次类似的情况，关于这个，我倒觉得大可不必，参与外企投标，最多也就是不中而已，不可能出现比齐宏图再荒唐的事了。

我又把这个需求告诉了乔玄，关于来源方面，只说是石岩的一个朋友给的单子，隐去了大部分，也提了一下回扣的事，为了保险起见，我跟她说的比例是百分之五十。我知道乔玄这个人，她可以接受很多种状况出现，但不大喜欢改变。如果有人给她一个不好的结局，她可以接受，但如果那人私自改了个程度一样坏却方式不同的结局，她就会生气。那个外企是很靠谱的，可惜那哥们好像不大靠谱，他难免不会因为了解到年会真正的利润，而对我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小公司水涨船高。所以，我必须先留出这个富余，我也实在怕乔玄要是真恨上了那人，会顾凶跑他们公司门口骂街。

乔玄听后，先是讨伐了一顿那个人，然后变得很平静，又开始兴高采烈八卦起老王的近况。我对她这种态度很无语，等她说高兴了之后，我告诉她，这周末我们得想个方案出来。

我没有跟乔玄再提什么分成的问题，虽然这单子是我找来的，但我现在阶段不想去考虑什么分成问题，我觉得就是因为我之前太关注这些，所以那些单子才会惨淡收场。

我想起了艾米丽曾经说的话，接单子从外企开始是最好的选择，会是个锻炼的机会，因为真正的创业需要良好的环境，之前那个挑剔的小公司不能ti g一ng这种环境，齐宏图那样的暴发户就算是没有目都不能ti g一ng这样环境。只有和正规大企业打交道，才会有收获，无论成与败，都可以了解到自己的长处与短板。

由于有这么重要的事，石岩很理解我抛下他去找乔玄。在迟到方面，乔玄一向没有创新，而且由于上次我骗她提早了一小时后，这个记仇的家伙变本加厉，狠狠迟到了，竟然比晚到半小时的我还晚到了半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流汤儿 乔玄的开场白就是老王最近闹的笑话，什么天天供奉着弥勒佛和财神，什么早晚几炷香，什么越来越抠门，什么公司快要倒了之类的。

我有点受不了了，“我说，你能不能别天天盼着公司倒闭，真倒了，你有什么好处。”

“看热闹呀！”乔玄很不以为然，“要不生活多无聊！难道你碰见像老王这样的老板，不希望公司倒了吗？”

我实在不理解她这是什么逻辑，“不会！如果我在的公司倒了，难道还是个很光彩的事儿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再他公司倒不倒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态度很不好，因为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人就是背后说说别人，再被别人背后说说，很正常，他压迫我，我诅咒他，多公平！”

我瞪了她一眼，“那至少你现在干点儿正事儿，行吗！”

乔玄一耸肩，“好，正事儿，没问题，你说吧，什么正事儿？”

“我diàn huà里说的这个策划，我们得尽快把方案给人家。”

“可是他们公司网站上的东西很少呀，而且短短这几天，我也实在没时间去想方案。”

“您净想着怎么咒人了吧！现在时间很紧迫，而且这是个大企业，跟之前的都不一样，所以咱得上点儿心。”

乔玄并不介意我说了什么。“我确实没想出来，你呢？你想出来了什么？”

“之前，老王不是给几个公司做过年会吗？那些方案呢？”

“你不是吧。就那破方案，你想报给谁呀？你不知道他们那方案已经卖了好几回了吗？不是几个，就那一个，只是卖了好几回而已，每次就是换家公司换个l一g一。再说，我不是之前发过你吗？其实那也是从别人那儿抄来的，前两回还能卖出去，后来完全不行了，邮件一发过去，对方连见面都不想见了”

我知道她又要往公司倒闭那方向扯，我不想听，我立打断她。“那也得出个方案，而且咱得做得全面一点，不止是策划年会的案，背景板等一系列的设计，还有就是要想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礼品。”

乔玄没说话，就点点头，表情有些不在乎。

我觉得我刚刚态度可能有点不好，我想找补一下，但乔玄不再抬头，只是低头吃饭，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思考。

“我想起来了！”突然乔玄抬起头，用食指指着天花板。

我以为她想出个大概方向，“用什么？”

乔玄一脸茫然，“什么用什么？用钢琴呀。”然后她又恢复高兴的表情，“这是《小狗圆舞曲》，你听，就像小狗在地上打滚儿一样，哎！卷在地毯里了！你听！你听！”

我真的很生气。“您是打算把这个当成晚会的主题音乐吗？”

“估计不行，那得准备多少地毯呀。”乔玄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而且这曲子很短的，不过你听，真的很像小狗儿，真是个天才！”

好消息是乔玄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生气，坏消息是她的态度让我更生气。我觉得可能是餐厅的环境让她这么不认真，她一对着吃的东西就特别兴奋。我提议我们去放装备的那个小屋里想方案，那里更容易精神集中。乔玄本来不答应，但我告诉她，今天得把大方向定下来，要不谁都别想回家，她才勉强同意。

出了餐厅乔玄一直走得很慢，我知道她是不想被关“小黑屋”，我想着方案的事，不停催她快走。她突然看见街边上有个小公园，非拉着我进去看看，还说这里很可能会有助于我们思考。说实话，这里真对我思考没什么帮助，这就是个普通的街心公园，有些那种hu一 d一ng的健身器械而已。但这里对乔玄很有帮助，因为她自从进了这里，就开始像个自闭症患者一样，旁若无人般又蹦又跳，要不就是绕着一个健身器械不停转圈，一圈一圈地跑。我都奇了怪了，我看着她这么转我都晕，她跑着怎么就不晕呢。

周围的人都开始看我们，看的我非常不好意思。“我说，我们是来想方案的，您能不能正常点儿？”

乔玄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要是让你大脑停几秒，然后再工作，那样儿会更有效率的！”

“您这是几秒吗？您光绕着那架子跑都跑了够二十圈了。”

乔玄不再理我，又开始欢蹦乱跳和大喊大叫，边闹腾边高呼什么，“赐予我力量吧！”“兔子！等着瞧！”“菠菜！菠菜！”终于，在她绘声绘色演艺完一曲《蓝精灵之歌》后，她停了下来，然后安静地说：“我想到了。”

可惜周围的人不这样看，这些出来溜弯的老头儿老太太们，还有领着孩子出来玩的父母们，他们都开始叹息，甚至把同情的目光投给我。

乔玄才不理这些，她此时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用竹子为主题，突出他们的风力发电是环保的，而且竹子对中国人也特殊的意义，竹子是四君子之一，宁折不弯，可以把这个发展为推广清洁能源的决心。”

这一切来得有点太突然，我完全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欢蹦乱跳转换到条理清晰。

“还有，”乔玄继续说，“你说到的礼品或是纪念品，可以做一本立体书，这本书是公司送给员工的，可以当成是员工纪念册。以竹笋开始，讲述他们公司的发展经过，最后变成一片竹林。”

我太吃惊了，虽然中间有些细节没能在第一时间转换过来，但这些听起来，真的不错，确实比我从老王那里看到的方案要强。“你太有才了！”我觉得我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有点愣愣的。

乔玄笑着摇了摇竖着食指的手，“我这是才华横溢，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有特别多的才，多到流汤儿！”

“你快回家把些都记下来吧，要不忘了。”

“不用呀，我记得住，我自己想的，怎么会忘。”乔玄边说边不解地皱着眉。

我看了一下表，现在确实还早。“那要不咱去放装备那地方，再把细节定一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地铁交锋 乔玄很认真地看着我，“你说的对！我应该回家再完善一下！要知道，其实竹子是种侵略性非常强的植物，不要告诉他们才好，不要告诉他们才好。竹子通常都是一生一片一片的，这是因为”

“那你打算怎么走？”虽然她想出了个非常好的方向，但我真不想听生物课，“不过这附近好像也只有地铁了吧。”

“哦？地铁？我好像好久没坐过地铁了”然后乔玄开始回想，“可能还得追溯到上世纪吧哦，不是，有一次我周末大早上的，被人迫害去坐八通线，当时可空了，我一人儿一车箱，真酷，一直都这样儿吗？”

作为饱受地铁迫害的人，我不想回答这个白痴问题。但她却很期盼地看着我，像幼儿园小班的听说要发糖。我喜欢她想出的方案，所以我决定不跟她计较这些，包括她不肯去和我开会的那笔。我瞥了她一眼，再不看她。

“哦，不是呀，不是就不是嘛。”

好吧，我决定了，要带她去感受一下地铁。“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这附近好像就是没别的车，你不是很久没坐过地铁了吗，那咱今天坐一回吧。”

当见识到了周末的地铁后，乔玄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问题有多傻，她指着人群，“现在的地铁都像春节前的超市吗？”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和之前的那个一样傻，所以我还是没有回答。

人越多走的速度就越慢，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到了月台。乔玄开始不说话，低着头，并且显得很疲惫。

“你怎么了？”我问。

乔玄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累，刚刚思考用了太多能量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我真觉得，她累是因为刚刚跑的太多。

然后我们似乎都找不到话题了，沉默着等地铁。好在地铁很快来了，人实在太多了，需要用力挤。乔玄似乎真的太久没挤过地铁，她完全是被人推上去的。我紧随其后，门贴着我后背关上。当车开动时，有一个人下站下车要和我们换位置。乔玄对我说：“你先过去吧，我比你早下。人太多了。”

我接受她的好意，向里面挤，并给她留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然后听到她后面有个人指挥道：“啊，对，这位同志，你向里面走，快！”

乔玄没理他，还慢慢向我靠拢。我理解，她是觉得车子已经开了，也不用急，而且周围都是女生，挤到谁也不好。发出号令那男的不高兴了，猛地推了乔玄一下，乔玄一下子撞到旁边的一个女生。跟着那男的还说了句，“好好说就是不听！”乔玄斜了他一眼，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向那女生道了对不起。

我心想，地铁上这么多人，被挤是常事，不过那男的真是太过分了，以乔玄的体型，被轻推一下是不可能如此趔趄。这男的一定觉得，推个女生，女生也不敢怎么样他，通常就默默忍了。

评书里通常有这样的话：只见乔玄这边向女子道了歉，那边转头就对来者喝道当然以她的声线是“喝”不起来，她的声音没那么锋利，但她真的反击了。

“你干嘛推我？”乔玄用她那低沉但绝可以让对方清晰听到的声音平静地问。

那男的大概五十岁左右，瞥了乔玄一下，“谁让你不快点儿。”

“我快点儿能去哪儿ǎn dā一伎耍惺裁春眉钡模课铱斓愣憔湍芴崆暗较乱徽韭穑俊?/p> 那男的说：“后面有人挤我。”

“怕挤，你别坐地铁呀。”

那男的很蛮横，“我不怕挤，你怕挤你别坐！”

“我也不怕挤，但我怕你推我，你凭什么推我？”乔玄又问了一次，似乎一定要知道dá àn。

“我推你了！怎么样？我混蛋呗，比你们这帮年轻人还混蛋。”

当时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想倚老卖老。

乔玄接道：“我还没见有人这么谦虚，谦虚到自称‘混蛋’的，您真是自我突破的楷模。”

车上开始有人笑了，那男的脸上有点不好看。“我混蛋，就是比你们这些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混蛋，所以我就推你。”

“混蛋就随便推人吗？”

“对，怎么样吧！我推你，把混蛋传给你！”这男的说话开始不靠谱了。

乔玄好奇地问：“混蛋也能传染吗？推一下就能传染吗？”

那男的好像有些得意，觉得乔玄终于落入了他的某种圈套。“对，能传染，我不光混蛋，我还有艾滋病呢，也传染你！”

正当我在想这男的是什么逻辑的时候。乔玄居然认真地问他，“你有艾滋病？”

那男的哼哼笑了两声，好像阴谋得逞一样，“有啊！我生活不检点呗。”

“没文化真可怕！你不知道艾滋病是怎么传染的吗？推一下就能传艾滋呀，你多读读书看看报吧。你有什么病不是你的错，你不了解常识就是你的错，这些都算了，还满世界嚷嚷自己生活不检点，长脸是怎么的？”车上的人听到这话，已经开始有明显的笑声了。

那男的还在搜索着，想搬回劣势。

乔玄她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不过您放心吧，我们是读过书看过报的，不会歧视你的！”说完看用力点点头。

伴随着车箱内哄然大笑，乔玄完胜。那男的在下一站黯然离场。而乔玄脸上并看不出胜利的喜悦，反而又恢复了刚刚沉闷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加班 我跟石岩讲了这事，他说，像乔玄这样性格反差比较大的人可能都多少存在某些心理问题，说不定会突然爆发，甚至做出危险的事。我说他这是危言耸听，他就开始给我举例子。等把我吓了一遛够，真有点信了以后，他又说，其实乔玄的问题不一定那么严重，最多有点神经官能症。

看到石岩笑得那么开心，我才觉得，我一旦接触到自己公司的事就容易紧张，应该学会放松。如果我放松了心情，我就会理出头绪，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毕竟乔玄想的只是一个大概方向，写方案的工作八成还会落到我头上。

这类方案我以前是写过的，但是我只会写“老王式方案”，那种看了之后连我自己都不想买的东西，把所有一切能想到的都写到方案里，小到气球多少钱一个，大到场地多少平米，甚至时间表都要精确到五分钟一格，弄得ppt能有六七十页。我曾被客户披头盖脸地问：“还多少页？怎么这么长？一小时内你能说完吗？”

那时考虑到老王给我的工资，我也就不跟他们较劲了，但这次是我自己的单子，我得找个明白人问问，我真心希望自己能做出那种又漂亮又简洁的方案，让客户印象深刻。我记得张艳的公司会时常办一些大型hu一 d一ng，我还曾经去帮过忙，如果有大型hu一 d一ng，那一定会有大hu一 d一ng的方案，哪怕她给几个已经超出“保密期”的让我借鉴一下也好。

张艳本来说让我去她家，她做饭给我吃，但我觉得，我找她帮忙，怎么也得显得诚恳点，再说，我也有段日子没见过她了，刚好借机找个环境好的地方边吃边聊边小聚。

我给她讲了一下大概方向。

“啊？真的？乔玄想出来的？听着不错呢！她还挺厉害的嘛！真神奇！”张艳发出一连串感叹。

“你要是知道想出来的过程，你就会觉得更神奇。”我又把乔玄在公园里的兴高采烈简单说了一下。

张艳被逗的前仰后合，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其实说真的，如果去除她那奇特的思考过程，我对结果是满意的。”我等她笑的不是很强烈后说，“现在方向有了，我得做个方案报给客户，我之前在老王那公司全是些拿不出手的，你手里有好的吗？你们接过那么多大型hu一 d一ng，怎么也得有几个好的模板吧，给我借鉴一下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回家找找，方案一般不是我做，你也知道，我和他是有分工的，一般xiā一 sh一u类的都是他，我是执行和采购。”张艳幸福地笑着，“还有就是监督他！”

我叹了口气，“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命，我得自己做方案。”

“那你可以试试让乔玄做方案，让她试试嘛，主题都是她想出来的，说不定做方案的时候，她也能突发奇想呢。”

“我觉得吧，她有时候脑子是挺快的，但只是点状的，如果真让她长时间想问题，还是想一特系统的东西，真比较难为她。而且以她想思考的过程，我估计她体力也跟不上。”

张艳又被逗乐了，一边笑一边想，“那石岩呢？你不是也想让她加入你公司吗？如果石岩会做方案，那乔玄也不可能会反对了呀。你想，到时候，乔玄想完方向，石岩做方案，然后你看他们哪儿做的不好提出来，监督他们，你的命也就好起来了！”

“石岩哪儿会做方案呀！他一没学过，二没干过。”

“那我回家问问他吧。我知道你想做好这单，但你也别让自己太累了，你看你，刚刚老皱着眉头，很容易长皱纹的。别让自己太累了，不是还有时间嘛，多给自己点儿空间。”

“但这方案最后还得我做，我不想着点儿也不行呀。”

张艳同情地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总之呢，要记得，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就算没有地接着，也有个儿高的人顶着，砸不到你的。你要多留些空间给自己，多留些时间给自己享受人生，活儿可是干不完的，但你的人生可是会”

我觉得这话说的有一定道理，所以我决定先问问乔玄。乔玄的态度让我异常吃惊，她很痛快地答应由她来写方案，这或许是因为她还沉浸在自己想出的竹子林中。不过我又有些担心，我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让乔玄做这方案，还真不知道她能弄出什么爷爷奶奶相儿，而且她做出的东西，想改，可就麻烦了。我们自己公司的l一g一也就算了，这是给大公司的方案，怎么可能不修不改的。我立刻改变主意，十一长假拉着乔玄一起写方案，她负责创意，我起草把关。乔玄本是不愿意的，但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服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责任心 “说实话，我觉得，像十一这种连街心公园儿都有人拍照的假期，最好就是在家里呆着。”乔玄人仍然为加班不满。

我看了她一眼，“已经很配合您，选了个下午了，再说这是给咱公司干活儿呢。”

乔玄似乎没在听我说话，翻着白眼，人在心不在。

其实我也不愿意跟乔玄一起荒废了十一，我也想赶快把方案写完，然后跟石岩出去玩，他这个十一刚好不用工作，我们本可以开车去远一点的地方。至少还是有一点让我很欣慰，就是石岩怕我势单力薄吃亏，所以他也来陪我加班。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石岩，他也望向我，抬了一下眉毛。

“乔哥呀，这我可就得批评你了，你说干工作，怎么能这么不积极主动，这么不认真呢？”

“同学，我可是很认真的，”乔玄毫不示弱，“但您怎么也来跟我们这儿‘积极主动加认真’了呢？”

“我来出谋划策添砖加瓦呀，我不能陷我那哥们儿于不义呀，万一您一高兴来一痛骂资本主义剥削劳动人民的，那可瞎了。”

真是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这单子是他的关系，所以这一切非常理所应当。乔玄也没说话，继续翻着白眼。

“按我说呀，咱快点儿弄，弄完了，咱都好回家歇着，是不是？如果活儿干不完，没准儿七天都得跟这儿耗着，那多难受呀，您还真不如紧抓生产，然后去街心公园看人照相玩儿呢，对吧。”石岩乘胜追击。

乔玄往前挪了一下椅子，“行呀！开始吧！说！干嘛！”

我笑着看了一眼石岩。“态度啊，注意态度，他也是为咱好，为这单子好。”

乔玄没再说话。石岩跟我再次对视一笑，我有点小邪恶地喜欢这种合作。

但是乔玄不是个有团队精神的人，也不喜欢合作，她有她反击的办法。她开始以工作为由，天南海北的瞎扯，一会说白垩纪就有竹子，一会说岁寒三友其实也是北京小吃，一会说大熊猫其实是杂食动物，一直折腾到天黑，居然还问是不是要挑灯夜战。

我是真想跟她较劲到底，但石岩却以时间太晚不利于思考为由放她走了。

我不高兴地看着石岩，刚想跟他说，有时候就得跟“恶势力”斗到底。

石岩却神秘一笑，“明天我自有办法。”

第二天，石岩来接我，他没跟我说什么，但我实在忍不住，就问他。

“给你！”石岩从后车座拿出一个包。

“又是礼物？送我的还是送她的？”我边打开边问，“怎么是个diàn huà？还是个用过的！”

石岩继续神秘地笑，“抱好了，这可有大用！”

“就一diàn huà，能有什么？”

“我昨天看，你们那儿真有diàn huà线，所以应该能打diàn huà，还能”石岩突然停住，然后一抬手，“到了你就知道啦！”

我再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就是笑。

我们两个早到了一会，或是说，乔玄继续迟到。石岩把diàn huà装好，还拿起话筒听了听。

“你可以打我sh一u ji上，然后就知道号码了。”我说。

“我知道号码干嘛？”石岩笑的很神秘，“这就不是打diàn huà使的。”

还没等我继续问，乔玄推门而入，看到石岩开口就说：“您真够敬业的，又跑这儿耗着来了。”

石岩没跟她正面冲突，只是把diàn huà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起来听了一下。这一动作果然使乔玄注意到了diàn huà，她看着diàn huà，什么都没说，只是皱着眉。与此同时，我瞄到石岩在笑。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一个用过的旧diàn huà居然能有这等作用。

我实在不想耗着了，打破这僵局，开电脑，招呼乔玄写方案。石岩边笑边让我们先忙着，他要去收拾一下他的车。分钟过后，我发现乔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里，她似乎就是看那diàn huà不顺眼，终于她直接把diàn huà抱到自己面前，开始整理diàn huà线。从这点上看，我确实应该感谢石岩，因为这时候的乔玄虽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但至少她不会像前一天那样不合作了，我问她什么，她都会立刻回答且不会东扯西扯。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石岩回到屋子里，此时乔玄已经把diàn huà线整理完，心情大好，气氛正相当融洽。看到石岩走进来，我甚至担心他会破坏这种和睦。

我的担心是有必要的。石岩看了一下diàn huà线对我笑了一下，乔玄带有敌意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的方案本有个良好的开头，看来现在又要搁置。

石岩并不想挑起争端，只是静静的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我趁机拉乔玄回到我们的方案上，心中暗想，石岩的方法是挺管用，可惜药力只有不到半小时，并且随着他的再次现身，情况开始反弹，乔玄又开始注意力不集中。

我看着石岩，想通过“心电感应”让他再找个地方出去溜溜，虽然这可能有点对不起他，但一切都是为了做方案，而且我做好方案后，也可以解放，我们可以专心在一起。

但石岩并不打算离开，他故意选了个乔玄看不见的位置，然后拿出刚刚包diàn huà的气泡膜开始按，发出“啪啪”的声音。我都觉得这声音有些干扰，不想他们两个为了这点小事再生口角，所以我略带不满地看着他，我没想到的是，乔玄却向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石岩。

“乔哥要玩一下吗？”石岩挥动着气泡膜，友好地问。

乔玄立刻边点头边连说“好呀好呀”，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在公园里唱《蓝精灵之歌》的样子。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石岩立刻像我使眼色，示意我继续写方案，大局已被控制。

结果，我就在乔玄边“按吧吧”边专心支持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非常满意的方案，而石岩始终安逸地看着这一幕，就好像自己导演的diàn yg受到社会各界好评一样。

我看着乔玄高兴地拿着未按完的“吧吧”走远后，问：“你怎么知道她会这样儿？”

石岩很自豪地看着乔玄的背影点点头，“还不快谢谢我？要不是我，你这七天都弄不完这方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别乐了！”我边问边打了他一下。

“哎呀，真的好饿呀，快请我吃饭吧，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才让你请我吃顿饭，我多仁义呀！”

我一脚踩在他的鞋上，“你说不说？我知道你这鞋可比脚贵！”说完更用力地踩下去。

“得得得！姑奶奶，我告诉您还不行吗？”石岩求饶，“我早就看出来她有强迫症，所以我认为，只要让她在某件事情的专注中，就可以让她不去想些不着调的东西，安心工作。而且，我觉得你也并不是真指着她给你做方案，你只是想让她分担一种责任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神仙 之前那些话我并不是完全明白，但后面那句确实是说到了我心里，所以我可以忽略不明白的专业知识，只看效果，效果我很满意，而且价格便宜，只是一顿饭这么物美价兼。

再说，这顿饭也不白吃，石岩还提出了渡过剩余假期的方案，一个可以远离拥挤人群且享受悠闲的方案。

石岩和他的几个朋友本来计划在这个假期要去一个无名岛，结果他因为要陪我，所以没跟上大部队。不过由于他的杰出贡献，我提早完成任务，他本来都预计至少要耗个四五天才能写完方案，却仅仅用了两天，这样一来，我们的假期就还有大半。

没有工作的假期总是让人心情变好，带着这样一份好心情，我和石岩去享受未来的五天，向无名小岛进发，与群众们汇合。

那是一个很小的岛，都没有出现在地图上，至少在可以买到的地图上没有，当然以它的面积估计也很难在普通的地图上标识出来。只用不到两小时就可步行小岛一圈，岛上面没什么特殊的动物，只有沙子和树。或是说这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岛，不过这点在我看来很有趣，就是涨潮的时候是个岛，等退潮就是半岛，会有条小径浮出水面与大陆相连，所以要登岛只能在退潮的时候。

在岛上，不仅是要住自己搭的帐蓬，还要自己生火做饭，就连厕所都是我们自己用铲子挖出来的。我们一共是四对，各挖各的坑儿，石岩还很别出心裁地把我们的那个坑儿前用石子码上了个太阳笑脸，其他人见此后都效仿，码上自己喜欢的图案。

之前总听人说要逃到无人岛上，自己真的上了无人岛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向往，在这里就是吃饱等天黑，什么都不用想，看潮涨潮退，观日出日落，吃饭前在沙滩上瞎跑来促进食欲，天黑后借着月光讲吓人的鬼故事比谁胆大。当兄弟们钓鱼的时候，姐妹们就会敲着水杯把鱼吓跑，当姐妹们聊天时，兄弟们就会扬起“沙尘暴”。

这里的星星比在天文馆里看到的还要多，更不像城市中的夜空，只有很偶尔时才能见到一两个顽强的高亮度星星与人类照明系统抗衡。这是满目繁星，那些星星就好像凝固在天幕上的雨滴，又或是冻结在苍穹中的雪晶，看着这样的夜空，我会想如果要数清楚这些星星点点估计花一辈子的长假也不够。所以当假期结束时，我最舍不得的不是专属的海滩，不是无瑕的日落，而是那名符其实的璀璨星辰。

假期总是很快结束，总是“嗖”的一下就要去上班了。或许是我天分太高，或许是我就不应该生活在都市中，或许是我有讨厌拥挤的基因，总之到上班的时候，听到同事及路人讨论他们的假期，我会觉得在他们中间最幸福的就是足不出户享受天伦的人，因为出去旅游的人都会说某某景点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这时我有点可怜他们，第一，他们的假期并不快乐，第二，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星空。

不过我也可怜我自己，我还得工作，我知道若想永远过我要的那样的生活，还得通过现在的努力工作来实现。我又整理了一下我们的方案，加上乔玄设计的中规中矩的背景板，检查无误后，在上班第三天发给石岩那朋友。因为我深知，刚上班的前两天，大家都需要收收心，就算我长假后第一个工作日发方案给他，对方也没时间看，不如在他们带着不好心情看完别人的方案之后，再看我们这个与众不同的，那样效果更好，我对我们的方案有这个信心。

事实证明，我的自信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周末之前，我就收到了第一个反馈，对方很喜欢我的方案，也想见见方案中提到的那本立体书。这让我高兴也让我愁，高兴是，对方提出要求，就证明有戏，而且这表示我已经有了个面谈的机会，愁的是，那书我也只是听说过，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东西。

当我问乔玄的时候，她说做书的东西还没买，并且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问我为什么在长假里找她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捉她去小黑屋，等她要找我的时候就sh一u ji没人听。这让我无话可说，我知道那个小岛上没x hà一，所以根本就没带sh一u ji去。我只能跟乔玄说，现在她的想法对方很喜欢，所以我见客户的时候得带着她的立体书，这样我们胜算非常大，然后又主动问她用不用我陪她去买什么做书的材料。乔玄似乎还在为假期找不到我而生气，不接受我的提议，只说书做好后再联系我，就挂了我的diàn huà。

我把情况跟石岩说了，让他想办法去跟他那朋友说些好话，做好多等几天的准备。

有些事是两面的，就好像光与影，影子的存在证明光的存在。或是说这点在乔玄身上更能表现出来，特别是我拿到立体书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这东西是她做出来的，我以前好像也见过这类的，但我从来没想到我会认识做出这种东西的人。翻开第一页，里面的五六个元素全部都立起来，有风车c有丰收的人们还有竹笋，第二页是大海c绿色的天空和暴风雨，第三页讲的是飞机c转动的齿轮和一些研究人员，然后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这东西应该不全吧？没完吧？后面是不是应该还有？”

乔玄却轻松地说：“做这东西可麻烦了，这就是个小样儿，你先拿去给他们看吧，如果他们觉得这行，我再继续做，如果不行我再改也好改。”

“我怎么拿一个不全的东西给人家看？客户是我们家亲戚吗？

“那他们想怎么样？”乔玄一耸肩，“从我知道消息到开始到做才用了多久？他们当我是神仙吗？我又要编故事又要布局，这些都算了，他们知道这东西有多麻烦吗？他们‘吧啦吧啦’一翻，里面的东西就都立起来了，看着怪热闹的，但让这些东西动有多复杂，他们能理解吗？总之，你可以告诉他们，最后准是一好结局，竹笋从低长到高，风车从磨面到发电，就这样儿。”她一甩手，“要不你就跟他们说，我能力有限，这几天的时间，我就能做成这样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下无人 “但我真的没办法给客户看个不完整的东西呀。”我想哄住她，“我可以再多等你几天，你把这个做完，我拿了成品，见客户的时候也好跟他们谈呀。”

“你拿了成品，他们如果拿去自己印，不找咱们怎么办？现在给他们个半成品，他们如果真感兴趣，还能想着咱们。”乔玄看上去很不高兴，“再说，我整个十一也就编出来这么多，之后的故事还没想好。要不这样儿，”她坐起身，“你编后面的情节，然后告诉我，我就按你说的做，虽然制作也颇有难度，不过肯定比又是我编又是我做容易得多。”

原来她还在为十一假期找不到我而生气，我看着挑衅的她，又看了看手里的立体书，我可明白什么叫百感交集了，一方面我很佩服她能让这些东西站进来，另一方面我又很生气她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我很严肃地说：“公司可是我们两个的。”

“对呀，公司是我们两个的。”乔玄挑了一下眉，“要不，我直接把制作下集的任务也一并交给你吧。”

我最近可能是太欢乐了，说话没经大脑，不成想被她反将一军。“行，那我先把这个拿回去了。”我本想再找补一句，但又翻看了一下她做的这个东西，觉得还是留个活话妥当，所以没再多说什么。

乔玄也没说话，只像个扯线木偶一样点了下头，眼神却更挑衅。

我们的见面不算成功，虽然我拿到了立体书，却是个半成品。我读懂了乔玄最后那个眼神的意思：你有本事你来呀。好，我自力更生给你看！没了她这地球还不转了吗？没了她火箭还不上天了吗？没了她春夏还不秋冬了吗？

我当天回家就想了很多方案出来，但第二天早上又发现无法落到实际上，不是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就是觉得好的想法没及时记下，过了一晚上变质了。

我跟石岩诉苦，他没有想到我会被乔玄将一军，但他答应帮我的忙。我们边吃饭边想，他提了很多想法，但我觉得太不现实，他的想法比我还发散，不是跟太空大战有关就是跟星际争霸类似，我们连续几个晚上都没进展，或是说饭没少吃，话没少聊，一到工作没谈几句就又跑吃喝玩乐上去了。

我依然决定不能让乔玄制住，得想其他方法，我又想到了张艳，希望能从她之前做过的单子里找些相似的。但或许乔玄铺的路基太高，张艳完全没摸到方向。不过能跟她聊聊最近新款的衣服和鞋子或是新出的化妆品，还是有助于缓解我的压力的。

我甚至想到了没什么创造力的艾米丽，她老人家先是对我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询问了一番，然后又总结了一下，接着提出一个建议，就是与乔玄合作完成，因为一个人想的开头，再有本事的人也续不出好的结尾，具体事例参照《红楼梦》。艾米丽还说，目前我们是创业初期，不能只想着个人英雄主义，团结才是力量，不要闹分裂。

我又问了几个之前的同事，也没有帮助。

有一天石岩提议先做出个结局出来，这样有开头有结尾也算有诚意，对自己也算有个交代。我们想了个非常简单且理想的结尾，就是在空旷的草地上竖着着多台风力发电机。然后，新的问题来了，我们剪好图形后，发现怎么贴都没办法在打开页面时让这些元素立体起来。

不知道是客户真的对立体书很好奇，还是石岩这朋友很想赚提成，总之他又打diàn huà问我展示的事。我跟石岩吃吃喝喝了几天也没个结果，我决定狠下心，先不见石岩，爱情真的会让人分散精力，甚至让人变笨，我想先收回我的一部分智商，等这个单子的事立落了，要剩下采购执行，没什么需要动脑子的活之后再继续“犯傻”。

第一天，石岩和我只发了两条文字短信，第二天，石岩开始引诱我，给我发了家新餐厅介绍，图文并貌，但我忍住了，第三天，我们去了第二天他说的那家餐厅。

又这么浪费了几天后，我决定接受乔玄的建议，先把那部残卷推介给客户，而且我觉得艾米丽说的对，乔玄想出的故事也只有她能结局，否则没办法保持一致性。

当确定不打算再捣腾后，我立刻就约了客户。

我把方案的中心思想以及特色充分渲染了一遍，并强调了我们的主题，且告诉他们，设计部的工作人员需要等单子确定了才能继续制作立体书，这样是对大家的保护，贵公司也是有xiā一 sh一u业务的，一定能理解。

显然，他们是理解的，特别是当他们看到立体书之后，他们老大来回来去地翻，而且问了好多问题，类似可以不可以改颜色，可不可以加入其他情节，可以不可以他们决定结局，我都一一答应，我暗想乔玄其实也正不想编呢吧。

见面非常成功，方案得到一致好评，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我觉得我们比其他竞标的公司都有机会。但按流程，还是需要等大领导来拍板。

石岩的那个朋友送我出公司到电梯间，先是很guān fāng的夸我的方案好，然后见四下无人，又问起提成的事。这让我非常烦感，但我也不好拒绝，毕竟他是引路人，还有一点就是阎王好过小鬼难逃，光从他面相上看，就是个会背后使绊的小人。我正不知道如何回复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他一幅以为事情败露的样子，都不敢回过头看，但来人却不管这些，只是大声说让我把立体书留下，他才松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不要群众斗群众嘛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象征，这证明我们离拿下这个单子又近了一步。

我在回公司的路上就给石岩打了diàn huà，一开始占线，等接通后，我告诉他这好消息。谁知道他已经知道，原来就是他那个朋友告诉他的，还又“不经意”地说起提成问题。

我对这样不聪明的人要失去忍耐力了，“这人怎么这样，刚刚我一出他们公司他就要开说，我估计他那同事都听见了，他也太没经验了吧，这种事，能这么明目张胆吗？”

石岩也有点不好意思，“估计这事儿要是成了，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拿提成吧，听声音就知道，他比较激动。算了，还是别想他了，咱想一下去哪庆祝吧，我现在就找你去。”

“现在不行呀。”我对此十分无奈，“最近我们老板新给我派那大姐，基本天天跟着我，如果不是我找了个茬儿，说让她自己去锻炼一下，我连这点儿时间都没有。晚上下了班的吧。”

“好吧，那也没办法了。对了，刚刚他跟我说，虽然咱的方案是不错，但还得等他们老板，而且他们大老板要来中国什么的，所以过手的人比较多，好像还挺麻烦的呀。”

“大公司做这么个hu一 d一ng是这样的。”

“但你就要休假了，还来得及吗？还是你打算休假就在北京了？”

最近又做方案，又上班，实在忙乱。“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如果在我放大假前定不下来，就太惨了，我可不想十几天都在北京无所事事。”

“那我再给他打个diàn huà问问吧，好歹知道什么个大概情况。”然后石岩小声自言自语，“如果去不成就太可惜了。”

我没再说什么，我想他可能又要给我一个惊喜，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等着这样的惊喜，当我亲手在石岩的地图上写下那个小岛的坐标时，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旅行了。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对于我自己的公司，等待对方新的指示是种焦急，对于上班，等待假期是种煎熬。我觉得我老板现在越来越不正常，而diana就是他派来的打手，她天天拷打我的神经。她现在会说些傻话，比如嫁豪门啦，比如ci zhi去旅行啦，比如遇到外国帅哥啦。有时候我对她说的话都没办法回答，我只能说现在我们这公司有点太“求才若渴”，居然连这样的人都能留下来，真是比我们那一拨差远了。

石岩追问了几天，他那朋友似乎更关心提成，对于进程方面的问题就推说得看上面的意思，而上面没消息，所以他也没消息。

“您最近怎么如此之心不在焉？”我那奇葩老板看着我问。

可能是由于最近那大单没了消息，所以我常常想这事，在他看来，我这就是在发呆。“我哪儿心不在焉了，我最近天天出去跑，还要带新人，我容易嘛我。”

“你最近都没什么单子呀，这个月业绩相当不漂亮。”

我瞥了他一眼，“那我是不是应该不管新人，只顾自己？”

“我不是这意思”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问：“那是什么意思呀，你说当时我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人这么带我呀，我要是只顾着自己，她会不会上你这儿告我状呀。我知道，年轻小姑娘对你们这种大叔，就是比较好使，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男生不及格找任课的老太太求情，也比我们这些女生管用。”

我老板听到这句玩笑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跟我逗贫，他认真地说：“你是不是要走？”

我心中一惊，但再转念一想，就我那公司现在的情况，万里长征刚迈出第一步，再说我也没跟别人说过这事，他不可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继续打马虎眼，看看他究竟要说什么，“是呀，我要走，我过两天就休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歇那么长时间，一定是要出去玩儿呀，不走，难道在北京宅着呀。我休假可是请示过您的，您现在不是装不知道然后反悔吧。”

“我不是这意思，”我老板警惕地看着我，生怕我把话题转走，“你是不是休假回来就要换tea？”

我被说愣了，我确实是这么想过，但一切停留在思想阶段还没开始实践。“什么？什么情况呀？这是谁造的谣？”

“没有？”我老板仔细地盯着我几秒，可能觉得我的反应是对的，他又恢复臭贫的嘴脸，“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呀。”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我一字一字问。

“没人告诉我，我逗你呢，没想到你还当真了。”他说完后笑了起来，然后边起身离开边说，“不要群众斗群众嘛！”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妈的，这tea真是不能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巧克力味儿 “这太欺负人了吧！”石岩听完后忿忿不平。

“确实过分，但目前也没办法。”

石岩想了想，“如果咱这个单子成了，够你ci zhi的吗？这可是第一桶金呀，人不都是赚了第一桶金就可以投入自己的事业了吗。”

“现在还什么都没定呢，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一下儿真没了固定收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虽然没有远大的计划，但对于收支平衡还是比较注意的。

“不急，再等等也行，反正ci zhi也是大事，是得好好想想。”石岩停了几秒，“你有没有想好去哪儿休假？”

我知道他早有计划，不过为了显示他高大的救世主形象，我故假装很郁闷。“咳，还没想好呢，光忙这忙那了，这眼瞧着马上就到了，我真不想在家里宅着呀。”

“你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呀！”石岩两眼放光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还没计划，所以早就计划好了！咱去一个n多人都梦想的地方！”他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故意加重语气说，“进藏！”

“西藏？”虽然我早知道他有计划，但我从来没想到会是西藏，所以我还是非常惊讶，因为西藏确实是我一直梦想的地方，他果然懂我。

“哎呀，你看你感动的。有什么呀，我常去呀，你忘啦？这回我给你设计个路线，只有美景不要危险！”

我笑了，“你居然还有广告词。”

“那是！”石岩笑着说，“我们先去四川，然后从那里进藏区，然后再去你说的真正的西藏。现在晚了，去不了纳木错，”他边说边挥着手，“不过没关系啊，等下次的，等下次的。咱到了成都，然后南下去康定，知道吧，就是‘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就那歌儿。”他唱了两句，确定我知道后，继续说，“然后去雅江和理塘，不太出名，但真的很漂亮，你去了你就知道了。然后就进藏了，去芒康，这儿还途经巴塘，那里有好些水果什么的，便宜，也好吃。然后再向西走，从左贡到八宿到然乌去波密经鲁朗再到林芝，其实那儿春天去好，有桃花，特漂亮，现在这季节去，就感受感受就行了。可惜这次时间太短了，要不还可以去很多地方，但这些都走下来，也差不多了，接着就去拉萨了，沿途还有两个地方，如果有时间，就停一下，没时间就算了。”

我看着他像说相声一样说完这一大套，已经相当佩服了，在他说的时候，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与之相配的画面，但我的能力只够应付那几个熟悉的地方，其他全是空白。

石岩察觉到的我仰慕之情，“本来还可以从云南出发，但你之前不是去过云南了嘛，留着下次春暖花开的时候吧。”

自从听完了我将要踏上的行程，我开始天天幻想，似乎回到了上小学时期，每年就期待着春游的到来，然后兴奋的几天睡不着。

近来，我常望向远方，想着那没有轮廓的美景，当我把目光收回现实的时候，发现diana正讶异地看着我，不像是关心，更像是好奇。

我每天心情好得难以形容，不止是我老板和同事，连我父母都有所察觉。我总能在背后听到我妈高兴地问我爸，“她是不是过两天就能领回来一个了？”

在出行前最后一个周末，我和石岩去买装备，虽然这次不爬山，但也是高海拔，所以基本的装备还是要有的。我们约在一个商场里见面，石岩又小迟到，我没理他，自己在商场里瞎逛。渐渐，我也分不清楚这是几层什么位置，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我走到柜台前，随便点了一杯热巧克力。然后我就拿着这杯尝一口就知道原料是死甜死甜又廉价的东西找了个地方坐，慢悠悠喝起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人群中有张熟悉的脸在慌忙地寻找，我心情更好了。

石岩跑到我面前，一脸对不起加不知所措，“哎哟，姑奶奶，你怎么跟这儿呢？我找你半天了，diàn huà也不接。”

“谁让你迟到！”这是给小孩子的休息区，我正坐在一个棒棒糖上，扬头看着他。

“哎哟，你喝什么呢？大白天喝酒呐？”石岩闻了闻我杯子里的热巧克力，“这什么酒呀，怎么巧克力味儿？”

“因为这本来就是巧克力！”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我说这话的时候像喝高了一样。

石岩扶起我，“您怎么这么大能耐，喝巧克力都能喝成这样！你笑什么呀？我怎么了？你干嘛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在笑，我只是高兴而已。

还有更高兴的事，那就是带着石岩买装备。他能把那些平时讲话头头是道的店员说的哑口无言，还能指出哪些降价商品是真正让利，哪些就是唬人，而且他还知道怎么拿到别人都不知道的折扣。当我从最后一家店，也是买的最多的一家店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两个店员小声说，“怎么感觉遇上打劫的了？”我太想笑了，又不好当着这两个可怜的人笑，只能提着大包小包飞快地跑。

“你怎么又跑上了？”石岩似乎没有听到店员的话，只是在后面追我，“你跑什么呀？你别跑啦！给钱啦！”

这种滑稽的诠释让我跑得更快，笑得更欢。

我亢奋的情绪一直保持到上飞机那天，我妈从小就说“小心乐极生悲”，这话在出发那天小小地应验了。我前一天晚上收拾东西到很晚，不是东西多，而是睡不着，就算最后没的收拾，不得不躺下后，还是辗转反侧。我感觉天亮之前，我才睡着，那也差不多是我要起床搭早班机的时间。当闹钟响起的一顺间，血压低和连续睡眠不足袭来，我头疼得厉害。

在机场，石岩也觉得我与前几天不同，过分安静。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烧了吗？”

“没有，最近睡太晚了。”

石岩一拍大腿，“我就觉得你最近很异常，”然后又认真地说：“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啦！我知道感冒不能去高海拔，您说过好多次了！”

“得，您知道就好！那等上了飞机，你就开睡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四零幺二一三 就算只是飞个国内，都要等好久，又是晚点，又是有人迟到。就算坐在座位上，也会有前一排的人不停聊天。真不明白，一个关于鞋子号码的问题，干嘛说那么大声，似乎要告诉全飞机的人，她脚大是由于小学体育老师迫害。

我在石岩的提醒下，先扣好安全带，然后就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飞机真的不是让人安睡的好地方，我总隐隐听到有声音，一时间是鞋子们在开会，一时间是体育老师罚跑，还串插着石岩的笑声，我分不清楚这些是梦是回忆还是错觉。正在我想弄明白这些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石岩推醒了我。

“我笑了这么久，你干嘛不理我？”

由于血压比较低，我不能立刻清醒，我只能听到石岩的声音，我闭着眼睛含糊地问了句“怎么了”或是“什么”的。

石岩不再说话，继续推我，似乎一定要把我推清醒了。

飞机上本来也睡不好，我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我还以为到了呢，你干嘛呀？”

石岩看了看我，一幅刚过门小媳妇的样子，低着头说，“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呀！”

“什么跟什么呀？”我又看了一下四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为什么是我对你好，不是你对我好？干嘛一直推我？我难受着呢。”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有这个！”石岩举着gps给我看，“快看！要不过会儿就变了！”

“什么呀？”

“数字！你看这数字！你难受，看一下就好了。”

我看了一下是312和1045，“这怎么了？”

“好点儿了吗？”石岩问。

“我好什么呀我，我难受着呢！”

石岩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不解风情，不过他似乎还不想放弃，“你把这数字读一遍就好了！

我看着他万分期待的样子，不好扫他的兴，却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所以只能读了一次，“三十一点二，一百零四点五。”然后我想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加上东经和北纬？”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读呢？”石岩用不至于打扰到周围人的声音假装喊道，“你要倒着读！”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还是没看出特别的，更不理解什么叫倒着读。

“完了，”石岩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睡傻了，看这样读，”边说边又指了一次并读给我听，“五四零幺二一三，明白了吧！”

我觉得石岩应该想表达什么特殊的意思，但头疼的厉害，实在做不了数学题，所以我只能茫然地看着他。

石岩不再介意我的反应，他高兴地说：“这是天意，这是‘我是灵药，爱一生！’怎么样！你得对我好吧，你现在知道通关密码了，有没有好受点儿？”

我也说不清楚是惊是喜，“你怎么想到的？”

石岩像个得了一百分的小学生，“我聪明呗！”

我觉得他一定是为了让我高兴，一直盯着gps想词，甚至一早就已经准备好。我眼前浮现出石岩拿着铅笔写写画画的情景，有点想笑，又很感动。他是怎么样想出这句话的已经不重要了，我贫乏的联想能力也不重要了，措辞或许有些蹩脚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很吃这套，不是说我不喜欢吃饭送花看diàn yg，只是这件事就像印了条码一样，更特别更石岩。

我拿着gps，反复看上面的数字，“回去我要把这个点标在地图上，这才是我们此次旅行的。”

以如此高度为的旅行怎么会让人失望，我们按计划走遍了每一个地方，每一处景色都似成相识又带有各自特色，但这些景色都美得让人不舍得眨眼。我一向更喜欢自然造就的景观，即便不赋予任何传说，也能独立给人美的冲击。湖在山脚下，山在湖岸上，若风静，水面上映着山的倒影，山上积着千年的雪，雪上顶着变幻的云，这样的画面看久了，会分不清楚究竟是山在湖里还是湖在山中；若此时泛起微风，镜面上的风景便被波澜划成细细的条纹，然后就像魔法消失一样恢复成蔚蓝的宝石。

我觉得，这样美的湖只能隐身于群山中，因为只有山中才会住着仙子，这里的每个湖都是一位仙子，这些调皮的仙子们远远躲着那些只会重复讲故事却没有美貌的水池子，而且把“湖”这个字留给他们，自己取名这个“错”那个“错”暗讽她们。

如果一定要找出这次旅程的瑕疵，那就是在将要踏上归途时，石岩接到了他那个朋友的diàn huà，说是年会由于削减经费改为他们自给自足。虽然说瑕不掩瑜，但这个坏消息还是让我难过了十好几分钟。石岩为了弥补我的损失，带我去了另一个计划外的地方，在美景之前那些小失落就像天空中的云慢慢舒展消散，不留痕迹，从未出现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暂缓 由于多去了一个地方，所以我比预计时间晚了几天回来。这还要多谢艾米丽，如果不是她打diàn huà找我，我都不记得我的假期已经过了。好在艾米丽有一个护士朋友帮我开了张假条，否则我一定得被我那多事的老板絮叨死，现在我只要告诉我老板，因为山里风大我感冒发烧了，得再晚几天上班，医生证明上班时补上。

上班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但经历了那样的旅行，我也可以接受上班带来的落差。

“哟！您终于来了呀！”我老板挥着手，“您说您要是没那好体格儿，干嘛非去那考验人的地方呀，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都好全了吗？”

我瞥了他一眼，“你要是看见那种景色，估计死了都会觉得值吧。”

“不行！我可是有家有口的！”我老板停了几秒，好奇地问，“是不是真的像好些zhà一 piàn儿上那样儿呀？他们那不是ps的吧？”

“比zhà一 piàn儿上漂亮多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到周围其他人也在看向我们，不由得多添几分自豪感。

我老板感叹了一下，“那你把你这次行程发我，等我们家孩子能生活自理了以后，我跟我媳妇儿也去瞧瞧。”然后，他喝了口水，很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在这段日子，就你那客户，他们上面批了，这单子我交给diana和ay了，不过业绩还是算你的，”说完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但提成算她们的，你看，毕竟是年轻人嘛，做个单子不容易。”

我有点不高兴，这个单子我追了好久了。“那我就容易吗？那天我打diàn huà请假的时候，你怎么没说呀？”

“你看，您病着，我再让您不顾身体安危飞奔来签合同，多不合适呀！”然后我老板开始数落我那客户，“他们也是，就没他们这样儿的！之前老定不下来，这个吧那个吧，一定下来就那么急，多讨厌呀！是吧！”

我看就他最讨厌！我把前面所有艰难险阻都排除了，就差签合同了，他居然把这馅儿饼给人了。我咬着后槽牙说：“给她们也挺好的呀，如果让别的tea的抢了去，业绩都要不回来了。”

“你看你这就不对了嘛，你是老同志了，不要总有这种心态，多不利于你发展呀。”我老板摆摆手走了。

如果说我老板有什么优点，那就是脾气好，基本上怎么说都不急，不仅是对我，对新来的这些小姑娘们也是一样。无论这些小姑娘开些怎样过分的玩笑，他都能笑对，就算她们说他上辈子是龟仙人，他都一样乐呵呵地比划个龟派气功的动作。他这种以自损形象换来的亲和力在新来的小姑娘面前颇受好评，但这也可能是他升不了职的原因，或说是原因之一。

我回来之后发现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diana似乎变聪明了不少，也可能是在喜欢坐收渔利的ay的带领下找到了生存之道，抢了我这个师傅的单子，便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我心中有一丝不快，隐约觉得这次旅行的代价似乎有些大，但这一切在石岩说到下次计划时都烟消云散了。瞬间我又觉得，我丢的只是个小单子，提成本来也没多少，反正业绩也归我了，就让diana和ay两个人去分那一点点可怜的提成吧。

人如果不能收获事业，那收获爱情也不错，再说，我的事业也还没凋零到捶胸顿足的地步。

我很喜欢石岩提出的旅行方案，他说，我们这次可以沿着海岸线从最北走到最南，每隔一百公里，就装一小瓶沙子，看看一共能收齐多少瓶沙。他还说，沙质从北到南是不同的，北边比较粗，就想棒子渣儿，南方比较细，就像棒子面儿。

这个好像厨子一样的比喻让我又回到了当年上地理课，老师给我们讲黄河的水质时。我见过一瓶一瓶的水，却没见过一瓶一瓶的沙子，而且我觉得我可以想个好主意在沙瓶上做些文章，让这些沙子更有纪念意义。

可惜现实比梦想残酷太多，从计划到落实需要考虑很多，我的二次出征似乎要暂缓。第一，我近期不可能再请这么个长假，公司是有制度的，这计划听着也不是天的一个病假条能完成的；第二，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资金是个问题，前两天玩那一趟，虽然美景无限却也花了不少钱，我自己公司的那个大单子飞了，领工资的那个小单子也没了，再加上两个多星期没干活，光跑单子没接单子，估计这个月工资也高不了，只出不入，所以实在囊中羞涩。理论上，我可以让石岩负担这些费用，但我始终认为女性经济一定要独立，而且我这个年纪也应该明白男朋友不是一切，也不能给我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土豆和萝卜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找不到方向了。如果不是张艳提起，我已经快忘了自己还在创业，又想起海岸之旅是因为钱的问题没办法成行，不觉又恨自己这段时间没好好努力奋斗，这样浑浑度日下去，几时才能像石岩那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又考虑了一下张艳的话，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人要懂得主动出击。我大概总结了一下最近这些事，要看到好的一面，至少我们的努力或是部分努力得到了客户的认可，不足就是欠缺计划以及少了些运气。我决定，接下来要和乔玄兵分两路，让她再发一次群发邮件，上次收效很差，但我依然觉得这是条开发客户的途径，值得再试试。我这边再去找找有没有能挂在我们这里不要钱的讲师，也问问石岩，愿不愿意开发个课程或是给点意见什么的。

我打diàn huà给乔玄，让她准备好发邮件。她先是抱怨老王的智商问题，然后又问我最近为什么消失那么久不联系她，最后她答应发邮件，但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邮件内容。我想了一下，上次反馈那么差可能就是内容不够吸引或是版面不够漂亮，这次应该好好整理一下，再按现在的季节推荐些新项目。我与乔玄分工，让她先设计一下版面，内容我稍后补上。

我有多长时间没联系乔玄，就有更多长时间没联系艾米丽，好长时间不听她上课，还真有点想了。我想约她出来聊聊天，让她给我上上课也好。

石岩和我计划周末去爬爬附近的山，我想叫上艾米丽。其实我一开始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也没有问过石岩，提完后我自己也有点后悔，如果艾米丽答应了，那二人世界就变了三人行了。好在艾米丽坚决不去，她说自己更愿意下班后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而不是汗流浃背的欢声笑语。这样一来周末计划不变，等我带着漫山遍野的畅想回来后，周一再见艾米丽。

去户外呼吸新鲜空气，绝对是减压的最好方法，若能与知已相伴更胜琴瑟静好。

石岩跟我聊了很多，他曾经游走的地方，曾经救过的人，曾经带队登上过的山。他还说了一件我从未想过的事，他希望能自己租一块地，自给自足，春天的时候开垦播种，夏天浇水施肥，秋天的时候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然后把这些东西都好好地储藏起来，到了冬天看着雪花包饺子。再养上一匹小马，两只大狗，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小马就叫q7，黄狗叫土豆，白狗叫萝卜。

对于这样的未来，谁还有心情上班，我只想找人分享我美好的明天。

第一个分享的人，也是第一个泼冷水的人。艾米丽瞪着大眼睛，“你觉得这靠谱儿吗？你们难道就想靠自己种菜养活自己吗？还有，你们会种菜吗？种不出来你们吃什么？”

这一大串问题扔过来，眼看就把我的未来砸得七零八落，还好我也早有准备。“可以找当地老乡呀，他们可以教我们种菜，甚至帮我们种菜，我们不在的时候也可以帮我们养马，照顾狗什么的。”

艾米丽的表情更惊讶了，“我看你好像很认真，你觉得这怎么实现呢？你到哪一步了？”

“我们昨天寻了一下价儿，租一个小院儿，一年不到两千，一般都带一块儿地，根据地的大小，价格也不一样，地大就贵点儿，地小就便宜点儿。自给自足的话，有几分儿地就够了。我们看好了一家，都算下来，大概一千二一年吧。”我真心觉得这价格很便宜。

“寻价儿似乎不应该算是计划实施的一部分吧。你打算一边儿上班儿一边儿去种地，还是你打算把你的地都托付给当地老乡？这样费用似乎又不一样了吧。”

“那时候谁还上班儿呀！”我脱口而出。

“不上班儿？”艾米丽又张大嘴，“那你靠什么雇人给你种地？”

“我的公司呀。”我再次脱口而出。

艾米丽看着我，表情凝重，两三秒后才问：“你那公司还没结束吗？”

这是今天最超出我预计的问题，“我我”我结巴了好几下，“我为什么要结束？”

“因没有前途呀！”艾米丽一副全世界都知道的表情，“我以为你上次受打击之后早不干了呢，所以才出去旅游一下，回来就收心准备好好上班儿。”

我无奈了，我本来还想问问艾米丽有没有不那么高端又便宜一点的讲师介绍给我认识，看来是没戏了，她根本不支持我。我已经没心情探讨我的未来以及我公司的未来了，但我还是想说些开心的事，所以我把在飞机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论衣服的差别 “哦？”艾米丽耸了一下肩，“真没想到，他还是个这么用心的人。”

我觉得她这个反应证明她羡慕，希望她赞同我们未来梦想的不死之心再次燃起。“其实租地的想法也是他提出来的，还是挺可行的，而且那里真的特好，山好水好空气好，每天爬爬山，或是在山里走走，又好玩儿又健身。”

“爬山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不行，我一天不穿高根儿鞋就没安全感。”艾米丽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其实你也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你要知道你也不是刚毕业的学生了，虽然你现在不是每天都穿着牛仔裤帽儿衫，但也不能总穿着动物园儿淘来的衣服吧，你们同事也都这样儿吗。”

“我估计我一个月挣五万，也去动物园淘衣服，这是一种乐趣，逛街砍价儿。”

艾米丽先是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显得很无奈，“等你真月入五万的时候，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或是当你真正以月入五万为目标的时候。”

“怎么会？月薪五万是工作，砍价买东西是生活，不能因为工作影响我的生活乐趣。”

“你真的能把生活跟工作分那么清楚吗？以买廉价的衣服为乐趣，然后穿着这种东西去上班儿，你会带着怎么样的心情工作。”

我不暇思索，“高兴呀！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享受了砍价儿的乐趣，当然是高兴了。”

“这种讨价还价早晚会带进你的工作，从一开始跟别人讨价还价，然后开始和自己讨价还价，比如你制定了一个目标，就比如你在一年内要达到怎样的业绩，然后快到限定日期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也很不容易了，不如别对自己那么严格了，完成百分之八十或是七十已经很好了。然后，你就开始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你的工作计划也会越来越缩水，然后你永远也现实不了你最终那个宏大的目标，因为一个宏大的目标，总是由很多看似简单的小目标一步一步组成的。就好像职位，你不可能一步做到ce一，就好像收入，你不可能一下就年薪百万。”

我想反驳她，但好像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艾米丽看着我，似乎也在等我回答，但她失望地看了看窗外，“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好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是也有远大的目标嘛，好好想想吧。”

“但是我觉得，”我终于想到了，“远大目标跟穿衣服没什么关系吧。”

“你穿什么样的衣服，证明你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工作。”

“那我很多同事，只赚几千块，也可以拿上万的包包。”我确实认识这样的人。

艾米丽表情很不屑，“月薪四千的人，非要拿个八千的包，就只能节衣缩食，捉襟见肘，买了这个包之后，心情就好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着与那个包完全不相衬的衣服，或是天天带着满脸的油，从来不舍得花钱去做面护，因为她根本支付不起应该买那种包的等级的生活，她的钱只够买个包的，所以买了个包，就心满意足了，然后什么都不想，安心拿自己的每月四千块。其实如果让我说，那些名牌包本身不值那些钱，卖那么贵，就是为了区分出人的等级。你说这种人，我也认识，用两个月的工资买个包，然后小心得跟什么一样，天天背着，又怕剐又怕磨，不天天背，又觉得那么贵的东西压箱底儿亏得慌，更怕别人不知道她有这么个包儿，花钱买罪受。你觉得真正属于那个等级的人会为了个包儿操这么多心吗？”

我竟然不知道，艾米丽也可以这样刻薄，我想为那些追求喜好的人辩解几句。“她们也没什么错，可能她们并不想过种什么等级的生活，她们就是纯喜欢那个包儿而已。”

“那我只能说，”艾米丽面容不改，“她们站错队了，早晚她们会觉得自己无知的。虽然现在说这话，你或许会多心，但你不是也想放下工作去开荒吗？为什么没有递辞呈？潜意识还是觉得，那不是属于你的生活吧。”

“因为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所以你现在还是觉得你没到那种可以想干嘛就干嘛的等级吧。”艾米丽笑了一下，“证明你还有理智，比那些天天背着一万多的包挤公共qi chē的人强得多。”

“我可能最近真的会ci zhi，然后努力办好我的公司，然后过我要过的生活，然后想干嘛就干嘛。”

艾米丽喝了一口咖啡，慢幽幽地说：“你不会的。”

我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又听了什么课或是又看了什么书，总之，她今天是有备而来，有准备的艾xiǎ一 jiě很强大，但我也不想轻易妥协。“如果按你说的，不能穿太随便，也不能太好，那我现在是什么等级，应该穿成什么样儿？”

“每个月买两件衣服，是你收入的百分之十或十五，可以穿比自己现在等级高一个级的衣服，随时提醒自己，激励自己。不过这么做要注意两点，第一，要真正激励自己努力，而不完全是喜欢，第二，差距不要太大，如果差距太大，反而没动力了。”

我打量着她的衣着，我并不觉得她穿得有多好。“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穿的衣服有差别吗？”

“你觉不出差别吗？”

我摇了摇头。

艾米丽这次只用喝咖啡来代替回答。

我们各自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沉闷地吃完了饭。最后结账的时候，我强烈要求我来，并提高声调让fu u员注意到我将是给钱的人。而艾米丽只对那个fu u员扬了扬下巴，轻声问了句“能刷卡吗”，账单就摆在了她面前。我不知道那fu u员是否真像她说的那样，看出了我们衣服的差别，但这个事实远胜于刚刚的雄辩，我开始认真考虑艾米丽的建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风波 关于我的未来，关于我的公司，我仍然认为自己的方向是对的，所以我考虑的部分仅限于衣服。

张艳就很赞同我的小院想法，她觉得很好，还说希望和我作邻居，也觉得石岩很浪漫，这样一比她家的谁谁就单调了。

如果想过那样的生活，就需要钱，我觉得与其混成世界五百强的sales，工作压力又大，工作强度又高，工作时间还没完没了，不如走小众路线，想想如何在我自己的公司上尽快突破。

我又记起自己还答应乔玄要交新一期群发邮件的内容，我静下心，写了几句，觉得不好，全部删掉，再写，更不好，再全部删掉，反复几次，我想先放放，尝试换换其他思路，而且书上也说，当一件事怎么努力都做不好的时候，转移一下，再回来做的时候，可能就事半功倍了。

一有空闲，我就会想想邮件的内容和措词，石岩常说我发呆，我现在真是需要个灵感的锤子敲一下我的脑袋。我觉得什么呼吸新鲜空气，什么户外hu一 d一ng，好像也对此没有帮助，只会让我的脑袋更空。虽然之前那个大单子没接成，但我们的方案还是非常好的，所以为了找灵感，我叫了乔玄一起头脑风暴。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叫上石岩，其实乔玄只有在不熟的rén iàn前才会比较有攻击性。问题来了，如果我不叫石岩，他一定会不高兴，但如果我叫石岩，乔玄一定不高兴，乔玄不高兴就可能会影响头脑风暴的效果，这真是一道比高考数学最后一道选择还难的选择题。

正在我两难的时候，张艳救了我，她公司同时接了两个单子，她跟她家那谁一人顾一边还是忙不过来，亟需帮手，而且是很多帮手，石岩和盘子也在列。当我提议叫上乔玄的时候，张艳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毕竟能帮得上忙的人越多越好。

当我告诉乔玄脑力劳动换体力劳动的时候，她有些不悦，我知道，她是不喜欢和那么多陌生人在一起，但考虑到这是一种自主创业型经验累积，她还是同意了。

况很紧急，周四通知我，周六一早就得到现场，好在内容简单，不过是陪一群新员工跑跑跳跳。这种新员工的培训有很多种，大致可以分为高中低，高端的都是培训公司自己开发的课程，分门别类，体力脑力相结合，讲究很多，通常培训时间在一周甚至一周上；中等的包括室内和室外培训，看着很热闹，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其实没什么深度，培训一般不会超过一周，就是建立个相互了解的平台，以后工作上不拘紧，所以培训最后一天还会弄个什么联欢会之类的；还有就是这种比较简单的，培训一天或两天，还是在周末休息时间，大家到户外hu一 d一nghu一 d一ng，混个脸熟。价格也与档次成正比，从无具体定价到每人几十块不等，所以说培训业赚钱容易也难，容易在，无论走品质还拼di jià，都有赚钱的机会，难在，需要找到愿意给钱的客户。

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很不容易，早上七点开始做各种hu一 d一ng，一直到快中午才能歇歇。吃午饭前，会发给每人一瓶矿泉水，补充一下水分。水瓶的盖子上写着号码，记住自己的号码，这样就不会拿错瓶子，每人每次只可以拿一瓶水，喝完拿带着号码的空瓶子换新的。水是管够的，但不可以说自己的水瓶跟别人的混了，就扔掉再换一瓶，这样又不环保又浪费。

我们工作人员也是一样，只不过大家更随意，会写上自己的名字c代号c或是像石岩那样画上画。

石岩正在往新的一箱矿泉水上写号码，我过去帮他，名正言顺。这时突然听到站在身后的盘子很大声说：“b？r？这是什么意思？bra？这谁呀？这么客气！在瓶子上写这个？”说完坏笑着。

我拽了一下石岩，想让他告诉盘子，那一定是乔玄的水，别让他自找无趣。但一切都晚了，乔玄就好像突然出现一样，在一个不明显的角落里轻声说：“是我的。”

盘子大声说：“哟，乔哥的呀，虽然我们都叫你哥，但我们也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带这东西就行了，干嘛还写出来告诉大家呀。”

乔玄问：“br就能让你想到这个吗？”

盘子似乎一心求死，“那你自己写的这个，你想让人想到什么呀。”

乔玄想了想，“你知道吗？据说苏东坡和佛印是好朋友，有一天”

盘子立刻打断道：“这个我知道，”他举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敲打着，“佛印说他像佛，是因为佛印心中有佛，他说佛印像坨屎，其实他心里就是屎。”说完笑得更开心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你满脑子都是bra了呀。”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笑的是更欢了，只有盘子表情有点呆地站在那里。但乔玄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只是我有一点点好奇，你脑子里的bra，都是哪儿来的？是你买给自己穿的呢，还是在你那业余爱好的驱驶下偷来的呢？”

在大家节节高涨的欢笑声中，盘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那你也不应该写这个让别人误会呀。”

乔玄轻蔑地微微笑了一下，“古时候姓乔的‘乔’会写成桥梁的‘桥’，所以这个‘br’”然后她突然停住，“哎呀，我忘了，以你这个外文，估计说了也不知道，你大概也就停留在看片儿时学的bra这水平上。”

我可以看到有人笑的都开始扶着墙了，石岩也似乎笑的肚子疼。盘子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也不能发脾气，因为这是他挑起的，他只好干笑两声，表示自己不介意这种玩笑，但他那变形的脸早已出卖了他。只有乔玄没有笑，看了盘子一眼，似乎在说，“活该！自找！”然后扬长而去。

盘子因为此事被人笑了一个下午，他自己也闷闷不乐，情绪低落，好在他是个比较敬业的人，也好在这次培训要求不高，没影响到整体质量。直到最后开总结会，还有人拿这件事出来打趣，不过培训顺利完成，张艳也没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件大事 周一我上班的时候，我老板带着一个非常文静的姑娘过来，“这是chl一e，以后坐你这边儿，”然后又对chl一e说，“以后有不懂的就问她，她是咱tea的支柱。”

我打量着她，很清瘦的一个姑娘，穿着简洁合身的套装，唇膏和眼影的颜色也非常淡雅，表情有些怕生，只是朝我点了点头。我有点怀疑，这样一个内向害羞的人可能不适合这份厚脸皮的工作。

与此同时，ay不是很友好的瞥了一眼chl一e，又朝diana使了个眼色。我瞬间觉得，以后这tea会更乱了，本来就一个压不住场的男老板，加上一群各怀心思的女下属，怎么看怎么像宫斗戏。很快，我又想抽我自己一嘴巴，如果这是宫斗戏，那我岂不是成了我老板的妃子。才不要呢，就算从国贸三期顶上跳下去，我也不嫁这种人。

我下意识看向我老板，他正朝我傻乐，还不停指着chl一e，似乎让我表现出老员工的友好。chl一e正在像每个刚来的新员工一样看着一大堆员工手册之类的东西，我过去寒暄了几句就出去干活了。

在石岩看来，我现在的工作这么不开心，不如ci zhi，在自己的公司上多努力，有一点他和艾米丽是一样的，就是觉得兼顾不是件好事，但这两人的建议却是南辕北辙，让我更加举棋不定。ci zhi虽然可以更专心于自己的创业，但不能保证收入，不ci zhi，可以有还算稳定的收入，但不能保证自己创业的精力。这都好几个星期了，我还没想出来群发邮件的内容，就是因为分心太多。

我开始郁闷，虽然在tea里我的地最多，但却不够好，都是些舍不得花钱的小公司，单子本来就比较薄，diana和ay一个装傻充愣一个阿谀谄媚，两人组合起来正在蚕食我的地，现在又来个chl一e这个我可能还要带的新人，我的业绩好像又要成问题。

我曾经想过辞掉现在的工作，专心创业，但我这工作虽然有点累，却也好说歹说每月收入万元左右。不知道chl一e的加入会不会打破这个平衡，我或许需要重新考虑ci zhi问题。

困扰的事情很多，石岩总投诉我不够专心，但我妈却利用了这个机会。在一个很突然的情况下闪袭般问：“这两天老送你回家的那人是谁？”

“石岩呀。”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妈高兴地问：“就是你之前的那个吗？”

我愣了一下，觉得现在也算是时机成熟了吧，所以点了点头，但又觉得她用辞有问题。“什么之前之后的？”

“哎呀，你明白就得了。”我妈摆摆手，“你是不是应该领家里来，让我们仔细瞅瞅呀。他是干嘛的？你们怎么认识的？我看年纪跟你差不多大，都没关系呀。你们认识多久了呀？他住哪呀？不过也没关系呀。”

我妈就好像查户口一样，问了一底儿掉。过程很辛苦，结果很欣慰，我妈似乎对石岩还挺满意的，然后高高兴兴跟我爸汇报去了。

看着我妈那么欢天喜地，我觉得也算是了一件大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哑口无言 我爸我妈知道这件事后，我觉得我更放松了。

只要心有所寄，日子也会变美丽，艾米丽再没那么喜欢讲大道理，乔玄再没那么尖酸刻薄，张艳当然更是好上加上好。

人生还是充满矛盾的，就好比我眼前的问题，想旅行，但没有钱，要赚钱，就可能错过旅行的好时节。精彩的人生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需要付出人生。

我最又近冒出很多想法拓展我的公司，我觉得我们现在有两条路，第一，通过产品找客户，第二，通过客户做产品，就是说，要不我们就先开发出产品来，让产品吸引来客户，要不就先去找客户，然后按客户需要设计产品。前者很高端，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具备这样的能力，后者相对简单，但问题又回到开发客户上，如果我和乔玄兵分两路同时出发，不知道在我们都还另有工作的情况下，是否会有足够精力。

我找乔玄商量，但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痛骂抠门小气吝啬压榨者老王身上。

“猪精！猪精！猪精！丫就是个猪精！”乔玄用还不至于影响到周围人的声音喊着。

“你不是说猪没那么蠢嘛。”我觉得上生物课总比听她继续抱怨下去好，计划又被打乱了，我已经听她说了快半个小时了。

“猪很聪明，但我说的是猪精！是猪精！猪精！”随着一声声递进的呐喊，周围终于有人看过来，而乔玄不在意这些，她在空中挥舞着手指。

“猪和猪精有区别吗？”问出这问题后，我自己都有些后悔，不过希望这是头脑风暴的一部分。

乔玄瞪圆眼睛，“当然有！一个是‘猪’，一个是‘猪精’！”

这真是乔氏dá àn，我有点无奈，也有点习以为常。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放弃这个话题，让她继续自娱自乐下去，但这次我不打算放弃，因为我实在不想听她没完没了说老王的那些破事。“那两者究竟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乔玄就像个生气的小孩子一样，深吸一口气，皱着眉，瞪着眼，“‘白’和‘白痴’有什么本质区别，‘猪’和‘猪精’就有什么本质区别！”

我沉默了，好吧，我承认，无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犯傻的时候，这家伙的思维模式都自成体系，我还真说不过她，而且我的底线就是听她阐述一下哺乳动物的发展史什么的，如果真上升到哲学的层面，我会崩溃的。乔玄仍然气鼓鼓地在用叉子戳餐巾纸，难道我只能找个这样的合伙人吗。“我说，别老跟我说老王的事，好吗？”

“这是经验教训！”乔玄振振有词，“我们都应该记住！”

“记住又能怎么样？再说我也没看出这是什么经验教训，我就看你不停抱怨了。”

“好吧，我们说我们的事儿。但你觉得哪条路更容易走？你看，如果说我们现在开发产品，那也得定个大方向，您要产品是方的还是圆的，是走文的还是来武的，现在市场是怎么样的？市场上需求是怎么样的？如果回到客户方面，我们怎么去开发客户？您不是说要再一次发邮件吗？内容呢？”

这问到了我的痛处，“我还在整合。”

“好长时间了吧，我已经把模板发你多久了？”

“我觉得你那模板不好，还得改。”

“可以，”乔玄趾高气昂，“哪儿不好？我可以改，颜色？结构？框架？我东西早发给你了，但你一直没给我反馈，我不知道哪里需要改哪里不需要改呀，您得明示。东西发了那么久，现在一句‘还得改’，早你怎么不说？”她说完两手一摊，等我回答。

我才发现，这确实是个问题，她负责的东西都太简单，一个邮件模板，再怎么复杂也逃不出这几点，如果我让她设计，她还是完全可以再推回给我，说让我先出内容，她再按内容的主题开工。我也确实想等我写出内容后，再一起跟她说改哪里，但没想到，这却成了她反击我的u qi。

乔玄看着我哑口无言，似乎得了理一样，“谁都知道客户很重要，但我手里没有客户，这你一开始就知道，当时我们就说好了，我是做后台支援的。你最近跑过咱的客户吗？”

这又是一个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我确实没有，最近事情很多，业绩不是很好，总被我老板找麻烦，几个新人又让局势很紧张，还有就是想去旅行，钱又不够，很心烦。

“你看吧，那你干嘛光说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羡慕自己 我觉得乔玄这话说的很不对，这种态度就不对，不能把一个人不积极做为另一个人不积极的借口。但是，目前来看，犯主要错误的是我，而我说不过她。“那个内容，我很快可以出给你，我也正是因为此，想问问你，咱以后的方向是什么，公司是咱俩的，得商量一下，对吧。最近你们都接了什么类型的单子？”

“都是些小单子，要不就是关系户，没什么参考价值。”乔玄边想边说。

“那你好歹也还在这行里吧。”

“你也跟老王混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基本就是吃老本儿，没有自己开发的客户，他那个智商也开发不来新客户，那些客户不是先辈们弄来的，就是自己带来的，自己带来的客户也基本上是从上一个公司呛来的，再不就是靠集团给。这种客户要做什么单子，你就算不在这行里了，你能不知道？”

这确实没有参考价值，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何欣那边呢？之前她不是找过你嘛。”

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话说人精儿姐姐也算是个有君子做派的人，决烈之后再没骚扰过我。“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之前帮她做过一个单子，然后才得了两百零六分，后来算是吵了一架吧，然后就没再联系了。”

乔玄很惊讶，“什么时候做的单子？我不知道呀。”

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没有跟她说这件事。“就是一个小培训，后来我特忙，然后就忘了跟你说了。”

“六分？”乔玄已经把惊讶重点完全从做的单子转移过来，“怎么还有个六分？”

“不知道，反正按她那套东西算出来就是这个数。”

“她不是一直喜欢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嘛，我没想到这也太小了，还是咱呃，不，你在她心里就这个价儿？不应该呀，就算她觉得你们不是一个级别，也至少得弄点儿惺惺相惜的气氛吧，两百块现在去个超市也不止这数儿呀还六分。”

“我估计她都转化成语言鼓励了吧，她是说了不少惺惺相惜的话，还说什么我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乔玄突然一副好像吃了苍蝇的表情，“丫这是在侮辱你呐！”

“算了，总之她那边是不行了，她自己就是干呛客户起家的，一定会防着咱的，如果说合作能占点儿便宜也就算了，现在连便宜都占不着，不合作就不合作吧。”

“咱们去骂她吧！”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但看她的表情，我想她应该确实有这想法。“骂她干嘛？你能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乔玄低着头，好像反省一样。“那你要是逮着机会再见了她，顺便帮我问问那六分是怎么算出来的，我实在好奇，如果不知道，我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谁还要再见她！”我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丫侮辱完你，你怎么也得去找补回来呀！那咱还是去骂她吧！”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愚蠢且不可行的话题，所以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乔玄好像越来越不合拍，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这是一次没有价值的谈话，我现在满脑子问号。产品很重要，客户更重要，但怎么能开发客户呢。我承认，我现在事情太多了，或许我确实应该选定一个方向，不是我公司的方向，而是我的方向，ci zhi或是不ci zhi。

我实在很难决定，这是一个很大的决定，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说ci zhi就ci zhi，而且我也不敢保证ci zhi后会更好。

我觉得我头都要想裂了，我约张艳周末去逛街，花钱是很好的减压方式。

就在周五的时候，石岩突然跟我说，他们要去徒步，而且这次很不一样，是个没人去过的新地方。本来都是专业的人去试试线路，但由于难度不大，所以能带着有点基础的家属。他还说这和那些被人走烂了的地方不一样的，只有我去了才会明白，再说我也很难有机会感受一下专业徒步。

这吸引很大，看来我要辜负一下张艳了。我打diàn huà去向张艳道歉，没想到她态度不太好，说自己推了很多约定的，没想到我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还说了几句有些重的话，然后生气把diàn huà挂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以前见过张艳和别人发脾气，但对我还是第一次，我觉得我可能是有点过分，毕竟提前一天才通知她。

徒步的线路确实与平时不同，很不一样，没那么多游客，也没那么商业化的感觉，只是我打不起精神，我觉得我对不起张艳。石岩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说的像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石岩却好像早知道一样，“看来她还是发脾气了，跟你。”

“张艳是个很好的人，她脾气很好的，是我自己不好，本来今天，现在，我们应该跟她逛街的，结果我在这儿，而且昨天才通知她的，她真是推了别人的。”

“有没有推了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的跟你说的可不大一样，我认识的几个人里，没人说她是脾气很好的。我没怎么接过她公司的活儿，之前听盘子提过一两句，但盘子不喜欢背后说人，所以也不详细。但最近跟我们一起玩的几个人跟她接触挺多的，说她以前就有点儿喜欢训人，现在训的更多了，还猜她是不是婚姻不幸福之类的。”

“但她从来没跟我发过脾气呀。”

“那不知道了，也可能你跟她没工作上的关系吧，反正，听说她这人在工作上特完美主义，为这个没少骂人。不过，也可能是她刚好最近有点儿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吧，谁没点儿不高兴的事儿呀，你也别想太多了。”

我虽然和张艳在同一家公司呆过，那时候我刚开始工作，她像天使姐姐一样照顾我，这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然后她结婚开公司，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我却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面，或是说她竟然被人这样议论。

不好说是张艳发脾气影响了我，还是同行的人又多又陌生，或是这个信息震撼了我，反正这次徒步没有达到减压的效果。

石岩安慰说，我回去后可以马上打diàn huà约张艳出来，向她道歉，别太在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张艳真是个让人羡慕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做的那么好。我也一直希望她什么都好，我不是担心或生气她发脾气，我只是不想她不好受，我真的真的希望她什么都好。”

“也不一定，其实”石岩要反驳的样子，“你也有比她好的地方。”

我看着他，“是，我有，”我肯定地说，“你比她家那谁谁谁就强，至少这点上，她是羡慕我的。”

“我也羡慕我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前途未卜 我觉得乔玄这话说的很不对，这种态度就不对，不能把一个人不积极做为另一个人不积极的借口。但是，目前来看，犯主要错误的是我，而我说不过她。“那个内容，我很快可以出给你，我也正是因为此，想问问你，咱以后的方向是什么，公司是咱俩的，得商量一下，对吧。最近你们都接了什么类型的单子？”

“都是些小单子，要不就是关系户，没什么参考价值。”乔玄边想边说。

“那你好歹也还在这行里吧。”

“你也跟老王混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基本就是吃老本儿，没有自己开发的客户，他那个智商也开发不来新客户，那些客户不是先辈们弄来的，就是自己带来的，自己带来的客户也基本上是从上一个公司呛来的，再不就是靠集团给。这种客户要做什么单子，你就算不在这行里了，你能不知道？”

这确实没有参考价值，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何欣那边呢？之前她不是找过你嘛。”

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话说人精儿姐姐也算是个有君子做派的人，决烈之后再没骚扰过我。“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之前帮她做过一个单子，然后才得了两百零六分，后来算是吵了一架吧，然后就没再联系了。”

乔玄很惊讶，“什么时候做的单子？我不知道呀。”

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没有跟她说这件事。“就是一个小培训，后来我特忙，然后就忘了跟你说了。”

“六分？”乔玄已经把惊讶重点完全从做的单子转移过来，“怎么还有个六分？”

“不知道，反正按她那套东西算出来就是这个数。”

“她不是一直喜欢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嘛，我没想到这也太小了，还是咱呃，不，你在她心里就这个价儿？不应该呀，就算她觉得你们不是一个级别，也至少得弄点儿惺惺相惜的气氛吧，两百块现在去个超市也不止这数儿呀还六分。”

“我估计她都转化成语言鼓励了吧，她是说了不少惺惺相惜的话，还说什么我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乔玄突然一副好像吃了苍蝇的表情，“丫这是在侮辱你呐！”

“算了，总之她那边是不行了，她自己就是干呛客户起家的，一定会防着咱的，如果说合作能占点儿便宜也就算了，现在连便宜都占不着，不合作就不合作吧。”

“咱们去骂她吧！”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但看她的表情，我想她应该确实有这想法。“骂她干嘛？你能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乔玄低着头，好像反省一样。“那你要是逮着机会再见了她，顺便帮我问问那六分是怎么算出来的，我实在好奇，如果不知道，我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谁还要再见她！”我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丫侮辱完你，你怎么也得去找补回来呀！那咱还是去骂她吧！”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愚蠢且不可行的话题，所以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乔玄好像越来越不合拍，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这是一次没有价值的谈话，我现在满脑子问号。产品很重要，客户更重要，但怎么能开发客户呢。我承认，我现在事情太多了，或许我确实应该选定一个方向，不是我公司的方向，而是我的方向，ci zhi或是不ci zhi。

我实在很难决定，这是一个很大的决定，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说ci zhi就ci zhi，而且我也不敢保证ci zhi后会更好。

我觉得我头都要想裂了，我约张艳周末去逛街，花钱是很好的减压方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羡慕自己 就在周五的时候，石岩突然跟我说，他们要去徒步，而且这次很不一样，是个没人去过的新地方。本来都是专业的人去试试线路，但由于难度不大，所以能带着有点基础的家属。他还说这和那些被人走烂了的地方不一样的，只有我去了才会明白，再说我也很难有机会感受一下专业徒步。

这吸引很大，看来我要辜负一下张艳了。我打diàn huà去向张艳道歉，没想到她态度不太好，说自己推了很多约定的，没想到我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还说了几句有些重的话，然后生气把diàn huà挂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以前见过张艳和别人发脾气，但对我还是第一次，我觉得我可能是有点过分，毕竟提前一天才通知她。

徒步的线路确实与平时不同，很不一样，没那么多游客，也没那么商业化的感觉，只是我打不起精神，我觉得我对不起张艳。石岩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说的像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石岩却好像早知道一样，“看来她还是发脾气了，跟你。”

“张艳是个很好的人，她脾气很好的，是我自己不好，本来今天，现在，我们应该跟她逛街的，结果我在这儿，而且昨天才通知她的，她真是推了别人的。”

“有没有推了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的跟你说的可不大一样，我认识的几个人里，没人说她是脾气很好的。我没怎么接过她公司的活儿，之前听盘子提过一两句，但盘子不喜欢背后说人，所以也不详细。但最近跟我们一起玩的几个人跟她接触挺多的，说她以前就有点儿喜欢训人，现在训的更多了，还猜她是不是婚姻不幸福之类的。”

“但她从来没跟我发过脾气呀。”

“那不知道了，也可能你跟她没工作上的关系吧，反正，听说她这人在工作上特完美主义，为这个没少骂人。不过，也可能是她刚好最近有点儿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吧，谁没点儿不高兴的事儿呀，你也别想太多了。”

我虽然和张艳在同一家公司呆过，那时候我刚开始工作，她像天使姐姐一样照顾我，这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然后她结婚开公司，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我却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面，或是说她竟然被人这样议论。

不好说是张艳发脾气影响了我，还是同行的人又多又陌生，或是这个信息震撼了我，反正这次徒步没有达到减压的效果。

石岩安慰说，我回去后可以马上打diàn huà约张艳出来，向她道歉，别太在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张艳真是个让人羡慕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做的那么好。我也一直希望她什么都好，我不是担心或生气她发脾气，我只是不想她不好受，我真的真的希望她什么都好。”

“也不一定，其实”石岩要反驳的样子，“你也有比她好的地方。”

我看着他，“是，我有，”我肯定地说，“你比她家那谁谁谁就强，至少这点上，她是羡慕我的。”

“我也羡慕我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也能带家属 我回去后，立刻给张艳打diàn huà。她先是为那天发脾气道歉，她那天也确实是由于好多事不顺，才发脾气的，她很不好意思。一切雨过天晴了。

张艳说，最近单子不是很好接，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很多竞争对手。她正在努力弄自己的课程，已经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人选，还说有时间了，让我也参与一下。

这是个机会，张艳的公司已经很成熟了，而且她是专业做这个的，如果我可以参与到她的某个研发项目中，那比我再自己起步要好，毕竟现在客户不好找，而且我已经算是半个行业外人了。

想到这些我又觉得有此凄凉，我的行业又是什么呢。看着来来往往的同事，举着合同抬头挺胸的杨，正想着中午吃什么的老板，又弄错合同号的diana，正在偷偷瞄我的ay，还有茫然看着电脑的chl一e，我怎么就跟这帮人为伍了。很快我又觉得，我也不应该太苛责，毕竟在另一边，我还与乔玄为伍，她又比这些人好多少。

“你最近似乎很浮躁呀，”我老板不知道什么跑到我身边来，“老是发呆，你看你这业绩，我都快替你交代不了了，连新人都快不如了。ay最近有个需求就不错，正在跟，你呢？好像最近都没有什么像样儿的需求吧。”

“本来有的呀，休了个假，给休没了。”

“你这就不好了，怎么老提这事儿呀，咱之前不也说地了嘛。而且我说你浮躁，也差不多是从你出去玩儿回来开始的，你成天心不在焉的，你玩疯了吧，是不是该收收心了。”

我站起身，“您教诲的甚是，我现在就去努力工作。”然后深鞠一躬，走了。

其实我老板说的这些话，我自己也注意到了，不过比这个时间更早，似乎在更早前我就开始不想上班，只想着出去旅行什么的了，但我觉得人都会这样想吧，有能力的人都会想着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的，但又应该怎样去定义能力呢，这个能力要达到怎样的程度才算是有效的，怎样可以获得这种能力，有了这种能力应该分配多少出来去探世界，问题太多了。

diàn huà铃声打断了我那还没得到结论的思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作为xiā一 sh一u，通常是会接起的。

这是一个我以前的客户，已经不知道跳过多少次槽了，现在在一个什么dài li公司，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我自己开了公司，但他的信息有问题，以为我开的是个会展公司。他的问题是，他们现在有一种产品，要办个什么展销会还是推广之类的，那客户想先弄几句广告词，然后看看谁的词比较好，就用谁的公司。

我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但这也算是个需求吧，我打了几个diàn huà问问正在做会展的朋友，他们说这种跟hu一 d一ng差不多，一般也不会很大，不是很难，比年会容易多了。我觉得这个可以接个试试，反正现在只是先想几句词，等真成了，再找这些人帮忙也没问题。

我约了乔玄见面。乔玄一上来又说了一大堆老王的事，怎么小气啦，怎么抠门啦，怎么压迫她啦。

我不得不告诉她，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为一个床上用品想广告语，想好了，可能就有单子了。

乔玄不说话了，开始低着头转杯子。

我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在闹情绪，我又说了一次，她还是没理我。我决定再说一次，但我还没开口，她突然抬头，一字一字说道：“晒月光，枕幽明，伴入眠”，然后继续低下头，“梦无絮”，说完后，看着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睡觉一般都是晚上呀，所以是‘晒月光’，‘幽明’一般是有形无形的东西，睡觉本来就是这样嘛，睡着了以后，很多人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幽明’还有昼夜的意思，”然后乔玄停了一下，“呃当然也有生死的意思忽略这个吧，不过我觉得睡觉有时候就跟死过去差不多，不能动，也控制不了，其实我也一直好奇，人睡着了以后意识去了哪儿了，会飞出身体吗？会都到一个特定的地方，跟上班儿似的那可真够累的”

我一看，她又开始要发挥，赶紧打断她，“后面呢？是什么？”

“哦，‘伴入眠’，这个没什么好解释的吧，他觉得是他们产品‘伴入眠’也可以，‘梦无絮’就是说，这梦是很完美的，他可以觉得，是他们的产品让梦完美，随便吧。”乔玄边说边摆了摆手。

我得承认，我很喜欢这个，但有些字我不是很确定，所以让她写了下来。

乔玄写完后，表情出后悔，“挺好的东西，我现在有点儿郁闷这个是床上用品的了。”然后肯切地看着我，“我再换一个行吗？”

我挺喜欢这个的，不想换，但我得照顾她的情绪。“换一个不是不行，但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呀，你要是能想一个比这还好的，就换。”我看着犹豫的她，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这就跟kǎ一 shi的时候做选择题一样，老师都说过第一次选的，基本都是对的，如果再改，除非很有把握，否则都是越改越错。”

乔玄不喜欢“老师”这个词，她抬着头，看着我，想说点什么，但突然没词儿了，然后开始伤心的转着面前的杯子，语气很难过地小声说：“那如果我想到别的，就不用这个，行吗？”

“行！没问题，如果你想到别的，咱就换，不过得快点儿，人家催着要呢。”

我觉得我们的公司又有了希望，先把这单成否放在一边，至少还是有人知道我们公司的，至少上天还是没有忘记我们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石岩说，我最近这段时间压力好像越来越大，随时要爆发的样子，他深知买东西是可以减压的，而这个周末天津又有一个比较大型的户外商品特卖会，所以他可以陪我去看看。

我得看出，其实他更想去，而不是我。他对我的猜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跟他说，我可能要转行。他很高兴，以为我是要ci zhi，但听说我只是转做会展，似乎有些失望。听完整件事后，他觉得这广告语不够好，应该弄个比较脍炙人口的，比如“万家都用”或是“大家都爱”之类的。

他说的这个太土了，我告诉他，如果客户不选我们的这个，我就跟他去特卖会，反之，那他就得陪我去游乐园的鬼屋。

石岩笑了，问我为什么是鬼屋。我告诉他，我一直一直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又胆小，所以没敢进去。他说没问题，不过他这次去户外特卖会，其实是因为接了一个工作，他想去特卖会里给自己添点装备。

“啊？”我很惊讶，“是什么活儿？”

“是一个徒步，没什么危险的。”

“去哪里？”

“墨脱。”

我虽然没去过，但是我看到过类似行程单，“那要很久吧。”

“是呀，从准备呀什么的，可能得二十天左右吧。”

“要那么久？”

石岩看着夜色，“你忘了，其实我就是干这个的了吗。”

我想起了他和他前妻就是因此而产生的矛盾，我不想那样。“我只是没想到时间还挺长，我”

“我明白我明白，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然后，石岩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其实这次也能带家属。”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要上班呀。”

石岩只点点头，没说话。

“这样吧，如果我这次单子接下来，我的公司也算是开张了，我立刻ci zhi，然后跟你去！”

“真的吗？”石岩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或许我还能开发出点儿新项目新客户什么的呢。”

夜色美丽依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边玩去 承蒙上苍垂爱，张艳又找我去帮忙。这次的事有点麻烦，是一个家庭日一样的hu一 d一ng，虽然也找了盘子等几个人来帮忙，但他们基本是来扛大个儿当壮丁或是做个分散人群的“导购员”。我从张艳的叙述中能隐约听出，她为了这个hu一 d一ng跟她家那谁谁谁吵了一架，好像是那谁谁谁不想她接这个hu一 d一ng，但她一定要接这个hu一 d一ng，至于为什么接或不接的原因不详，总之那谁谁谁是从一开始就反对，而这个单子从接到执行都是张艳一个人拿下来的。对此，我心里有点羡慕，我觉得有客户源真好。

我还是拉上了乔玄，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让她努力体会一下独立奋斗的感受也好。

张艳说，这hu一 d一ng类似游园会，下午三点开始进场，客户在园子里随便逛，有像猜迷和投壶之类的游戏，也有些对应的的小奖品，六点发餐，七点半左右结束。由于场地租金很贵，所以只租了一天，也就是说需要当天布置，我们得一大早就过去。

在我光明伟大正确的短信和diàn huà轰炸方案下，乔玄没有迟到，却明显心情不佳。她本不想来，理由是时间太紧，周五中午才告诉她周六不能补觉，她完全没有心理及生理准备。不过我跟她说，这相当于对我们公司的一次整体培训，可以切身体验一下这种hu一 d一ng的流程。

我看着完全没睡醒的乔玄，想起之前的那个广告语被否，所以就跟她提了一下。

乔玄好像变得有点高兴，但我瞪了她一眼后，她立刻认真地说：“这些人真没品，是吧！”

张艳看到我们大家都来了，就把流程发给我们，然后说今天是场硬仗。

当我拿到具体流程时，心情也不怎么佳了，我似乎有点理解那谁谁谁为什么不同意了，这是一个看似不难其实很难的hu一 d一ng，人数上千，场地是个小公园，虽然只有个小时，但项目真不少，跟庙会似的，还要向员工发一次餐。而我们这边真正的工作人员只有十个左右，其他都是五十块一人找来帮忙的大学生。

我脑袋瞬间“嗡”的一声，这东西我以前在老王的公司也弄过，规模和这个差不多，当时工作人员超过三十人，而且个个有经验，现在这里的几个人看上去经历过大场面的可不多。当时我们也找过帮忙的大学生，但经验证明，这些人根本不靠谱，不添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盘子他们拿着流程也一脑门子官司，纷纷表示，这跟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跟一开始告诉他们的也不太一样。张艳只告诉他们，这是整体流程，上面写了每个人的工作，让他们看清楚，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超纲的工作。

乔玄拿到流程同样有点吃惊，特别是看到了还没有布置的会场，一面茫然。我实在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影响到张艳，我决定把她当那些大学生处理，让她先去场地其他地方转转，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去找她。乔玄立刻心领神会，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撂挑子 布置场地并不复杂，不过是把东西放在它应该在的地方而已。张艳在工作方面确实有点完美主义，她反复考核每样物品摆放的位置是否合适，反复规划游乐区域。这些还都好说，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随手可以搬的。

大家手里的活基本都要干完了，只剩下背景板的位置没有定。本来背景板是放在一个小树林的前面，这小树林将客户hu一 d一ng区与公园办公区隔开，园方说背景板放在这里可以，但不能把他们办公区的门堵上，要不他们不能正常上下班。张艳就想把背景板挪到树林最南端，但偏偏那里的树要高得多，刚好有些不耐寂寞的树从办公区伸出来，部分树枝会挡住背景板。张艳又想把背景板挪到正中间，但真移过去才发现，等hu一 d一ng开始后，来来往往的人不仅会从背景板前面走，还会从背景板后面的小路经过，能看到非常不美观的背面。张艳又想将背景板放到小灌木丛前，但那样又不能欣赏到难得的风景。

就这样挪来挪去，换了五六个地方，眼看午饭时间都要过了，张艳还没决定最终位置，来的几个工人就bà g一ng了。他们提出两点要求，第一，迅速找到放背景板的位置，第二，加一千块工钱。

其实我觉得，第一条算是平等条约，但第二条就过分了。我刚想上去和他们理论，就算砍砍价也好，谁知张艳先开口了。“我雇你们来，活儿还没干完，就跟我涨价，这合适吗？如果不是你们一开始没设计好，现在能这么费劲吗？”

一个带头模样的人说：“你这就不讲理了，一开始放的地方是你定的，又挪来挪去，一次两次，我们也不说什么了，这都快把这园子给溜遍了，现在都这点儿了，你又不管饭，又不让我们走，你也太恶了吧。”

双方就这么吵了起来，后来张艳威胁要给他们老板打diàn huà，带头人生气地说：“你打吧，你给谁打，这活儿我们也干不下去了，他那边也等着我们干别的去呢，你又不是没听见，diàn huà都催了好几个了，你最好快点儿打，跟他说，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说完，他招呼人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张艳气得踢了边上的框架一脚，然后非常严厉的招呼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盘子等人，把框架搭到了园子的围墙边上，这里或许不是张艳心中的最佳地点，但至少这里没有树，没有景，不防碍园方工作人员的事，也是搬运距离最短的地方。

新问题出现了，架子是抬过来了，但背景布没拴在框架上就不能叫背景板。张艳又想把框架放倒，系上背景布后，再立回去。盘子他们照着她说的方法试了几次，但框架近四米高六米长，全金属制成，重量不轻，是四棱柱还是叫什么的结构，总之只能扶两则，中间搭不上手。人再多，也使不上劲，而盘子他们中也没人敢冒险站到中间位置拖住架身，那确实太危险。

张艳看到这个情景，越来越生气，再次打diàn huà给那老板数落他。我突然很想石岩，我觉得他主意那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真想打diàn huà给他。正在这时乔玄遛遛达达来了，可能是由于我们之前说好，要一起吃午饭，她等的时间太长，所以过来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非完美主义者 在盘子他们的圈子里，似乎把招惹乔玄当成一种显示自己勇气的表现，来的这几个人当中，只有两个人和乔玄认识，盘子算是跟乔玄最熟的了，另一个人只是点头之交，其他或许只是听说过她这号人。盘子上次吃了亏，不敢再说什么，另一个人想表现一下。“乔哥，您今天从百忙中来关照我们，我们真是荣幸呀。我就是听说您来，我才来的，我昨天晚上才从杭州赶回来的。”

乔玄从他们面前走过，只瞥了他一眼，话都没说。

那人不想放弃：“乔哥，你应该相信我呀。”

乔玄只扭了一下头，看都没看他，“可我真不愿意相信猪会飞。”不理那人什么表情，只是慢慢朝我和张艳在的位置走，“这儿怎么了？这么后现代。”她看着地上的狼籍。

我看到张艳在瞪她，立刻拉住她，“没事儿，你先去那边等一下儿，我呆会儿找你去。”

乔玄点点头，准备继续找地方溜达去。但张艳似乎很介意刚刚乔玄的态度以及言论，走向我们，对着乔玄说：“你要是现在没事儿，就到那边儿坐会儿，我们可都是有正事的！”态度确实不太好。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打diàn huà。

乔玄并没生气，指了一下张艳，“她是吃顶着了吗？”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张艳听到。

我觉得张艳刚刚态度的确不好，但乔玄这句更不友友善。“哎呀，我们这儿有点儿事儿，你先去那边儿呆会儿。”我和乔玄与盘子他们不一样，他们的“帮忙”是要付钱的，他们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张艳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我和乔玄可是免费的，这问题就麻烦了，张艳没给乔玄钱，乔玄没收张艳钱，理论上，她们两个没有雇佣关系。况且乔玄这人就算收了张艳的钱，也不一定会好好听话，所以现场气氛和现场一样陷入混乱中。

张艳转身，一步上到乔玄面前，“你别在这儿闹了，都这会儿了，这背景板还没弄好呢，我们真没时间跟你解释这解释那的。”还没等我开口

“不就是把这布系到那架子上吗？”乔玄依然没有生气，且语气轻松。她耸了一下肩，“这很简单呀。”

“好呀，那你说说，怎么简单！”张艳更没好气了。

乔玄轻踢了一下脚边的绳子，“把布穿好，绳子多留点儿，拴上板儿砖，扔到架子后面，系上，完了。”

我正在思考乔玄提出的方案，张艳又先一步开了口，“你觉得这样能行？”这完全是不认同的语气，所以她说完后冷笑了一下。

这回乔玄再不示弱，“要不你觉得我说出来干嘛？博您一笑吗？”

张艳指着sh一u ji，“现在都十二点半了，客户四点就到了！”

“现在很晚了吗？”乔玄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了看表，“我一点半前就能弄完。”然后她左看看右看看，补了一句，“不就是把一块塑料布系到一架子上嘛。”

“行呀！”张艳似乎有些赌气，“那您弄吧！一个小时！”

乔玄没说话，只耸了一肩，似乎就在说，没问题。

张艳只说了声“好”，就转身走了。

乔玄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而四周看热闹的人似乎以为乔玄要找他们帮忙，所以纷纷装着有事散开。其实这些人没有错，毕竟给自己的发工资的人和眼前这个人闹得很不愉快，他们不想惹麻烦。

我看着乔玄，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吧。”

乔玄倒还是满不在乎，“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去看看她吧。”她迈出一步后，又转过身来，“如果有时间，你就去药店，抓点儿红枣百合枸杞莲子。”

“行，要多少？”

“听说对更年期很有好处。”乔玄扬了一下眉毛，“我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跟她吵，就她这样儿的，四个绑一块儿，我也能一块儿说死。”

我看着走开的乔玄，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一点是对的，真吵起来，张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其实我本来是有那么一点点谢谢她没有跟张艳吵的，但她现在这么说，我完全感激不起来了。但在这个时候，还是别惹她的好，否则她全开火力朝我来，我更受不了，所以我还是听了她的建议，去找张艳。

张艳还是在打diàn huà数落那个老板，从她的话中，能猜出，那个老板并没有给她正面的回应。长时间的谈判似乎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张艳生气地想摔diàn huà，我赶快过去劝她。我们聊了一会，谈到创业难，女人创业更难，聊得我都开始失去信心了。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也可能半小时，总之我们再回到背景布和框架处的时候，背景板已神奇地生成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乔玄坐在一片树荫下，拿着一罐可乐跷着二郎腿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张艳和我走向背景板，乔玄走向我们，张艳似乎想找出一些问题。她走到墙边，探头看着背景板后面，“你看这里面，这绳系的也太难看了，乱七八糟的。”

乔玄伸出没有拿可乐的那只手，比划了一个可乐罐直径左右的宽度，“这么小的距离，客户神经了吗？挨个儿挤进脑袋去参观？”

乔玄这样的非完美主义者有时候就是会让完美主义者哑口无言。到目前为止，乔玄说对了两件事，第一，关于背景板，她用实际行动证明这确实不难，至少对她不难，第二，关于张艳，在语言表达上她们的差距显而易见。

张艳没再说什么，但能看出她不高兴，她带着这种不高兴的语气招呼大家去吃午饭。

快餐的g一ng yg商打diàn huà来，说因为堵车送货时间可能要晚点。张艳一听送货时间要推迟，立刻开始理论。

乔玄看着不远处的张艳，“她干嘛老这样儿？以为自己姓潘呀。”

这真是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想立刻阻止她，让她别说。

但之前那哥们儿先搭话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西门夫人呢？”

乔玄瞥了他一眼，“抱盒子那个叫朵拉，好吗？都有小人儿书，应该不影响您热爱学习的优良作风呀。”

周围的人开始大笑，其中一个说“我就说你丫文盲了吧。”

乔玄板起脸，“别侮辱文盲，很多文盲都是生活所迫，他除了有颗腐朽的心外，应该没有别的阻碍了吧。”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那个小xiāng zi是用来装合同和钱的，你没听见她在说要结账的事儿吗？”

乔玄不以为然，“那她也不应该老抱着呀。”

“你别这么小心眼儿，好吗！”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从什么姓潘开始，她就是在介意刚刚的事，所以我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让别人看了笑话。

乔玄没再说话，或许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呼叫张艳 下午两点的左右，那些请来的大学生渐渐到了，客户方的项目人员也到了。我跟乔玄说，等下可能会很乱，让她去守好兑奖处，随时支援，估计原本被分配在那里的哥们会找不到头绪，我自己去看游乐区。张艳接下来会很忙，她会被客户支使得全场子跑来跑去。

我觉得我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了，但当现场涌入大批客户的时候，还是陷入了混乱。问题先出在乔玄那里，本来以为大公司的员工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意那些十块的小奖品，但他们就是在意。大批大批的人跑去兑奖，并长时间霸占兑奖处。然后出问题的是我这边，很多人得知可以通过玩游戏换兑奖券时，都放弃单纯的逛公园等吃饭，而回流到游乐区疯狂赚兑奖券，导致原本负责这个区的三个人开始不知所措。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平时只对着二三十人，现在却要面对上百人甚至更多。

随着时间推移，问题越来越严重。游乐区的问题凸显两点，第一，没办法界定怎样给兑奖券，猜迷这种东西还好说，猜对了给一张，但像投壶或棋一牌类游戏如何给兑奖券呢？张艳对此的回答是：都给。这导致了第二个问题，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差点为了抢一副牌而打起来。

如果说我这边是种无序的乱，那乔玄那边就是看似有序的乱，大家都排着队等着换奖品，但问题也存在，而且很严重。客户准备了很多奖品给自己的员工，他们最先的设想是，要保证每个希望拿到奖品的人都能拿到奖品且不限于一件，hu一 d一ng有上千人，那奖品就至少上千件。选择多了，就会不好选，先纠结是这样东西还是那样东西，再纠结是这个颜色还是那个颜色，有的人拿着四五张兑奖券，却拿着七八个奖品，在兑奖处的桌子上慢慢比较如何舍取，而且后面的人看前面的人这样做了，也跟着学，所以人越聚越多。

像这种家庭日的hu一 d一ng，通常都是可以携家眷的，他们充分发挥创造力，父子或夫妻或干脆一家子全上，兵分两路，一路到游戏区抢兑奖券，一路去兑奖处排队。有的大人不好意思抢就让自己尚年幼的孩子去抢。有的人摸了一下跳棋，就让我给他一张兑奖券，我说至少要下一盘，不到一分钟后，那人又回来，告诉我，他输了，给券吧。有的人连这个时间都等不了，直接想着能不能拿笔自己画出张券来。

我的区更乱了，大人打小孩也打，大人打不会哭，但小孩会，而且一哭还没完没了的，比菜市场还乱。局面似乎要控制不住，请来的大学生已经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身影，好像还要追溯到他们偷偷藏起一副pu kè牌。当初分配在这个区的哥们儿也要撑不住，他们开始抱怨，说一开始给他们分配的工作就是看着人别掉到池塘里，现在人多的自己都要被挤到池塘里了。我只能在那里不停地喊，提醒大家，看好自己的个人物品，看好自己的小孩，注意人身安全，还要给他们发兑奖券，连要领兑奖券的人都排起了队。好在这时盘子来支援我，盘子又高又壮，对抢券的人有威慑作用，而我方其他工作人员看在和盘子还有些交情的份上，虽然心存不满，却只是消极工作，没有直接撂挑子。

这种不满也出现在了兑奖处，那里是平时人际关系就不好的乔玄，特别是刚刚被她说的那哥们儿刚好就在兑奖处，他以为乔玄是监工，所以想让乔玄难看，在他的带领下，其他人严重懈怠，手脚越来越慢。乔玄决定挺身而出，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支使不动那些人，在独自苦撑了一段时间后，面对着越来越多抱怨声，乔玄在手台里求援了。一开始，她的声音还比较平静，后来开始大喊大叫，“兑奖处需要支援！兑奖处需要支援！”几乎每隔分钟喊一次，喊了大概十数次后，张艳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始和乔玄对话，“刚刚已经派过去十五个大学生了。”

“我没看到！人在哪儿？”乔玄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烦燥，“再说大学生管用吗？”

此时，我都有心想说一句赞同的话。

张艳也没什么好气，“我还另派过去两个工作人员呢，你等会儿吧。”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乔玄再次开喊需要支援。

张艳没再理她。

这次只过了两三分钟，乔玄的声音恢复平静，“呼叫张艳。呼叫张艳。”在没有任何回复后，“呼叫张艳。呼叫张艳。请速到兑奖处，重复一次，张艳，请速到兑奖处。”

又过了几十秒的平静，只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手台里传出：“张艳，我是car一le，过来，到兑奖处来。”我猜，这应该是客户方的项目负责人，我知道情况不好，我立刻把游乐区托付给盘子，赶去兑奖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兑奖处 我比张艳早了一步，看到乔玄在兑奖处的桌子后面大喊大叫，会一次性问兑奖的人很多问题，什么东西，什么颜色，是否确定。她似乎在面对着上百人喊，后面不远处，闲坐着几个聊天的大学生，之前派去的和守在那里的人站在一个穿着时尚套装及高根鞋c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女的附近，那个女的拿着一部手台。我知道，刚刚那个声音是她的，她应该就是这个项目的客户方负责人。她表情也很烦燥，正在调动自己的同事帮忙兑奖，时不时对着乔玄面前的人冷冷地说：“快决定颜色，别挑了。”

她的威慑作用远胜她的同事帮忙，来兑奖的人都有些怕她，再加上兑奖处现在基本被自己的hr占领，对自己公司的hr指手划脚很可能不会有好下场。

张艳到了，还没等她开口，car一le就问：“你去哪儿了？这儿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我刚刚来的时候，这儿堆了好多人，而且就她一人在忙，”边说边用下巴指了一下乔玄，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原本守在那里的人，“你们公司都是些什么人？慢的像”她没再说下去。

“我派人来了，还有那些助理”张艳的手指向聊天的大学生，又不大好意思的收了回来。然后看向乔玄，“他们怎么在那儿坐着？你可以让他们干活呀。”

乔玄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冲兑奖的人大喊大叫。我明白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是蠢。我在这个时候是没办法插话的，这客户是张艳公司的，这单子也是张艳公司的，我没立场，我只是担心张艳，所以我还不想回游乐区。客户的hr们接管后，兑奖处的队已经排好了三行，中间一行是乔玄，她似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两边都是他们公司的hr，我不可能再单开一行，我只好过去帮乔玄的忙，帮她递递东西。

car一le 说：“你自己公司的人都管不了，你还管得了大学生？他们是大学生吧。”

估计她是个hr的头头，一定了解大学生，了解他们的很多缺点。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入职后还有很多在学校的毛病，何况今天这些只是来帮忙的在校大学生，不会被开除不会被处分，大不了拿不到钱，就当免费逛公园了。

张艳没再说话。

car一le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应，“你从一开始的组织就有问题吧，我没看到你们来了多少人，就是因为你们人少，所以场面才会这么乱。”

这时兑奖的人分为两种态度，对他们自己的hr，都比较客气，一开始想好了要什么东西什么颜色，但对乔玄，还是让她换来换去，有的人甚至会故意选择排在她的那一队。

其实场面这么乱，一部分原因是人手不够，另一部分也跟他们员工素质有关，上千人的大企业，难免良莠不齐。

“您确定要这个颜色吗？”乔玄有些不耐烦，然后假意跟排在后面的人说，“麻烦您等一下。”

这种挑拨似乎起到了点小作用，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人果然发出了啧啧声。

car一le似乎也察觉，跟另一个助手一样的人说，“你去上前面告诉他们，都想好了，别挑来挑去的，浪费时间。还有，所有人都分开排队，别都捡一个队排。”小助手得了令，站到队前时不时喊话。

乔玄在兑奖处这么长时间，对每种东西摆放的位置都很熟，我根本帮不上忙，总是我问她需要我递什么东西给她的时候，她说话之间，已经自己拿到了，而且她开始嫌弃我，总觉得我在挡路。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想留下来听听张艳有什么麻烦，确实有些不专心。

现在的场面很奇特，张艳和那几个哥们站在car一le边上，car一le皱着眉监督着兑奖处，兑奖处里面乔玄和客户的hr声嘶力竭地喊着，兑奖处外面人山人海，远处几个大学生说说笑笑。

我觉得我得去解救好像受罚一样站在那里的张艳，我看了看表，想起来了。我跑去找张艳，小声告诉她，快到了备餐时间。张艳也想立刻摆脱这种处境，立刻告诉car一le自己得去准备餐。car一le点点头，并不情愿地默许张艳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养狗 已经乱成这样，发餐的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张艳也是这样想的，她把当时所有能用的人都叫去备餐，挑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找来十个人，二人一组，分为“主力”和“助手”，主力就管把餐给递给拿着餐券的人，助手管撤换空xiāng zi。张艳和我都是主力，还有比较仗义的盘子和另两个干活不惜力的人。一千多人就算分五队，每人也要应付超过二百人，不能找那些懒人了。乔玄是抽调不过来了，兑奖处估计还够她忙乱很久的。

快餐分两种，辣的和不辣的，经历了兑奖处的教训，我们临时做了两块大牌子，把两种餐写清楚，辣的两队在左边领，不辣的三队在右边，站错队了，就要重新再排，不给他们丝毫纠结的机会。

总体来说，发餐这个环节还算是顺利的，而直到我们的餐都发完了，兑奖处还在忙，一部分原因是之前的hr被撤走了，又只剩乔玄一个人，好在兑奖的人也不多了，我过去帮了一会忙，基本就没什么人来兑奖了。

“真他妈慌乱的一天！”乔玄看没什么人来了才说。

我觉得她也算是有权说这话的人了，因为一开始谁也没想到兑奖处会乱成这样，我只是觉得游乐区地方比较大，可能人会很多，如果我一早知道兑奖处乱，也不会让乔玄去守。

“这帮人素质也太差了吧，这都什么破玩艺儿的，还挑来挑去的，指着这个发家吗？”乔玄还在继续说，而且觉得还不够本，“这大姐找了多少人呀，明显人不够使呀，你没看刚刚那个乱呀，我ka一，我一个人跟二百个人喊，你瞧他们把这桌子给挤的。”她边说边指了指搭兑奖台的折叠桌。“她是不是故意的呀，我喊那么半天支援，都不派人来，然后越来越乱，他们的hr叫来了那女的。”

“其实也是真没人，所以张艳才派来几个大学生来的。她自己还得去满场子给人结账。”

“别提了，那几个少爷千金，来了就问我干嘛，我让他们帮我递东西，结果比我自己拿还慢，他们先过手欣赏把玩一番，然后我跟他们说，‘一边儿坐着去吧’，‘别添乱了’，结果他们就高高兴兴坐那儿聊天了，也挺好，比在这儿添乱强多了。你可没看他们，拿着那奖品讨论的那叫一个开心，最次，也是要给大家举起来展示一下。我ka一！干嘛呀，当自己是什么？走台呐！还有那哥们儿，丫有病吧，不干活也就算了，废话还那么多，他回去就要死呀怎么着，非得在这儿说够了本儿。还老闹小脾气，这人谁呀，我真应该把他介绍给老王，这真是个fu ch一u必备之宝呀，动不动还就嘟嘴跺脚翻白眼儿，跟他那张苍老的脸完全不般配，他都长那样儿了，还卖萌呀，他就应该整成新世纪怨妇的模板”

我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我觉得我有义务听她抱怨，她今天的遭遇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我想起以前在老王公司，每次遇到这种大型hu一 d一ng，都会有比较好的规划，流程也很细，还会有人员备份，今天确实乱得很。我又想起，这种写流程的活都是艾米丽做，她会把流程精确到分钟，人员精确到名字。而且艾米丽xiǎ一 jiě曾经非常自信地说，“所有人都得按流程上来，不要有人脱岗，就算是你的上级来找你，你也要告诉他，你现在有工作，只有一个人可以抽调你，就是现场总指挥，任何人找你有事，你都让他去和总指挥协调。如果你们脱岗，那是你们的责任，如果是工作上分配出了问题，那是我的责任。”相对比张艳写的这份流程，确实是有点无组织无纪律了。我看着远处，似乎见到了艾米丽，我想到她什么事情都计划那么好，不仅是在工作上，而是一切，自言自语似地说：“其实有计划是件挺好的事。”

乔玄不再抱怨，也随着我看着远处，仿佛也看到了艾米丽，笑了笑，“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有点不服气，“有计划总比没计划强吧。”

乔玄转过头看着我，“如果计划好了，然后，明天世界末日了，怎么办？”

“哪儿那么容易世界末日？再说，今天这么乱，如果早计划好，也不至于这样吧。”

“今天不是计划问题，是智商问题，是她把这事儿想太简单了，才弄这么点儿人来。话说，你也觉得今天够乱的了吧。这大姐脑子里装的都什么呀，怎么能这样儿，还老神情晃乎的。”乔玄停了一下接着说，“还有，就算不世界末日，生命也是很脆弱的。”

“生命哪儿有那么脆弱。”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今天这一天够烦的了。

“生命是相当脆弱的，遛狗还可能被车撞死呢。”

我已经跟她没共同语言了，她又一次成功地把我逼得无话可说，我更不想继续之前张艳那个话题，我本来还是有点同情她的，现在全没了，所以我也不想借耳朵给她听她抱怨了。我瞪了她一眼，不停在想，说点什么好，就算不快速扳回一局，结束此次谈话也行。似乎无果，我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你怎么没被车撞死。”

这句话如果对别人，估计一定会怒，但乔玄不然，她会觉得我是在用我的方式要终止这个话题，她也用她的方式达成这个目标。“所以”，她笑着挥动着食指，“我到现在都不养狗。”说完就走开了。

这个话题终于在双方的努力下，成功被终止了。现场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张艳在手台里喊我们，让我们去集合。看着乔玄的背影，我想起来，ka一，我养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蚂蚁搬家 比起整个活动的混乱，收拾东西的过程简直顺利得一塌糊涂，估计大家都想赶紧躲开这个地方。我看到张艳在和car一le解释，那个情景就像是在被小学老师训。 看到car一le很不高兴地走了，我赶快问张艳，“没什么事儿吧。”问完后，我自己也有点后悔，今天这种程度，是不可能没事的。 张艳似乎能理解我，“没事儿，我会处理的，别担心，毕竟也没出什么大事儿。”然后，她很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好像是退化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我当没听见。我觉得我自己有点懦弱，我不能在朋友最需要我的时候安慰她，而她以前那么帮我。我又努力尝试想说点什么，还是不行。我现在已经不是这个行业内的人了，我连找个人帮她说句话，都不行。 我们就默默收拾完东西，我问：“这些东西你怎么办？放到哪儿去？” 张艳想了想，“还是放回家里吧。” “这么多东西呀，怎么弄回去？”如果是公司还好说，可以让盘子他们帮忙，而张艳家就不好让他们随便去了，我也是和张艳认识了好久，才有特权去她家的。“用不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一下？” “不用，”张艳咬了一下嘴唇，“不用，他现在也有单子，两天的，我自己拿回去就行，打个车。” “啊？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搬呐。”我看着满地的东西，“我送你，这东西至少得打两辆车才拉得完。” 张艳没再反对。 天已经全黑了，我们到了公园门口，拦了两辆肯载我们的出租车，盘子他们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然后我们跟他们道了别。 我坐在出租车里，感觉好受了点，我终于找到了个帮张艳的方式。一时间，又想起了石岩说的话，我隐约记得，石岩说过张艳婚变什么，我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算不算是个征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我又想起张艳说她退化的话，我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回想起我们之前在同一个公司的事，其实那时候，由于公司规模的问题，似乎就没有接过这么大的单子，那时候的单子有些零散，很累，但很开心，张艳会把她的客户分享给我，这在销售中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能见识上千人的大单子，也是因为老王有后台。我又想起似乎听谁说过，张艳的公司其实一直是那谁谁谁在经营。我脑子乱了，出租车似乎是以乌鲁木齐为目的地的一辆绿皮火车，真是漫长的一路。 就我们两个女生，把大件小件的东西往车下搬，其中一个司机师傅人很好，主动帮我们搬，另一个不情不愿，但也还是帮了忙，只是一边搬一边抱怨。四人果然比两个快很多，东西很快搬下了车，我们千恩万谢了一番。剩下的路，只能靠我们俩了，我们蚂蚁搬家一样把东西弄上楼去，好在大件的东西也不是很重，但小件的很零碎，捣腾了很多次才搬完。 张艳显得很累，我知道她今天也确实很累了，我让她快点洗澡睡觉，然后独自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专业骗饭 第二天，我就找借口给张艳打电话，我听她心情好了很多，还叮嘱要我注意身体之类的。她没有受什么影响，这样我就放心了。 刚挂上电话，电话就又响了，我以为张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却是乔玄。 “告诉你一个很惊人的消息，我刚刚才知道的。”乔玄也不等我问，就继续说，“陈哲投奔何欣了！” “ka一！真的假的？”我不顾形象，大叫起来。 乔玄声音非常肯定，“真的，你知道，当初是你去找的陈哲嘛，所以他不知道咱俩其实是一头儿的。我今天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他了，就聊了两句，问问他当老板后生意怎么样之类的。然后，他说，一切挺好，但也做培训，他说他特喜欢这行，太喜欢这行了，所以放不下，又还有个死忠客户，人家送钱来，他不能不要呀。后来我就跟他说，听说你现在也有公司，有单子可以找你呀，看你人不错，大家以前都同事，也不会亏待他的。然后他居然说，他早知道你有公司，他说，‘她当时就找过我了，但我都不愿意理她，一看她那公司就不怎么样，前两天我跟何欣谈了谈，她人挺好的。你知道吗？咱以前公司老王那副总，吴总，现在也跟着何欣干，还有陈鹏涛，大家都是熟人，做生不做熟嘛。’然后他就开始说何欣对他很好，很给他空间什么的，把客户交给这种人，他才放心。” 我很难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觉得陈哲这样的人，不信任我也就算了，毕竟大家是共过事的销售，心有余悸或许也是正常，但他为什么就不能当面拒绝我，非要弄的自己两面三刀的，当人一面，背后一面，有意思吗。我心中突然有一个很邪恶的念头，我有点希望何欣不择手段地抢了他那死忠客户，毕竟在这方面何欣还是很有办法的。 “喂喂喂！你掉了吗？”乔玄不停重复着。 “我没有，我听着呢，我想这事儿咱也没办法，随便他吧，人各有志。” “也对我又发了一次那个模板，你看见了吗？你的内容弄好了吗？我最近很闲，所以有时间发邮件。” 我还没弄完，最近一没时间，二没脑子。“主要是我还要确定一个方向嘛。” “我觉得也没必要弄那么复杂嘛，你想，你写的太细化了，不一定适合群发邮件这种宣传方式。” “对，有道理，我回家再好好想想。” “你知道嘛，老王最近可二了，又找了个骗子讲师，这个就跟专业骗饭的似的，一到饭点儿，就来了。” 我对此没有丝毫兴趣，“他的公司居然还能经营下去，也算不容易了。” “是呀，我跟你说，那个人可烦了” 我实在不想听了，“哎，亲爱的，我现在要进电梯了，我等下给你打吧。” 乔玄随便说了一句什么，我们就把电话挂了。我觉得她好像就没什么烦心事，每天都这么高兴的看别人的不好，幸灾乐祸的，如果我当时找了个销售当合伙人，应该会比现在好吧。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销售的痛苦，好像也没感受过真正执行一个单子的困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目的 最近这几天，ay和diana似乎有某种计划，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好像是跟分地有关。我老板好像是让她们拿出一部分地片重新分配，我们组之前走的人的地都落到了ay手里，而diana沾了些光，也分到了还不错的地。她们两个以为这种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惜chl一e来了。其实她们想法太简单了，就算没有chl一e，也会有chris或是cudia，或是随便什么人，一个tea不可能只保持这么少人的。但目前，她们把这笔账算在了chl一e头上，她们要她当边外，她们只想把不好的地拿出来给chl一e。 我不好说ay是不是刀俎，但chl一e绝对是鱼肉，她没有决定权，只能等着分地。ay是有追求的，她想当刀俎，所以她最近常讨好我老板，或是说更讨好。好在蒙上天庇佑，我老板的脑子还没被门掩得太扁，他否决了ay把所有好地都留给自己以及中等地赐给diana加烂地剩给chl一e的方案。几经协商，最终结果是，ay分到了目前正有个需求的五花肉地块，chl一e分到了比较偏远但有潜力的地，diana似乎有些被遗忘，不好也不坏。 看似占了便宜的ay却还觉得自己吃了亏，就想找个机会让chl一e难看。正巧她刚争到的地上有一个不错的需求，难得的中型企业，而且还是个肯花钱的，在ay的扇动下，可能由一个需求变成三个需求。ay因此连走路的样子都变了，越来越像杨，挺胸抬头，目空一切，高根鞋咯哒咯哒响。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客户心态，也不敢说自己能洞晰行业规则，更没上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销售课，但以我干这些年的经验，如果客户说他有一个需求，那就先签这一个需求的合同，后续再说后续的。现在经济情况没那么好，签了合同才是王道，这不是打麻将，别老想着做大牌，在业绩考核面前承诺什么都不是。钱落袋，心方安。 就在ay天天只围着一个客户鞍前马后时，chl一e积极去扫楼递名片，愣是闪签了个小单子。这个单子单拿出任何一个，都是芝麻绿豆级的，但和一起也能凑碗腊八粥了。关键是，她给了一个老板夸她的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签下这么多单子，不怕苦不怕累，积极向上，永不言弃。 ay可要气炸了，别说尾随的单子，最开始的那个也还没谈下来。 chl一e虽然签了几单，但很低调，行事风格未改，天天轻轻来轻轻去，连打字都是静音的。就算是这样，ay看chl一e的眼神还是趋于凶狠，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掏出刀来攮死chl一e。diana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有点坐山观点虎斗的感觉，而且她趁乱也签了两个单子。这更使ay怒火中烧，她一直觉得在与diana的关系中，她是主，diana是次，但是这个月diana这个小跟班都比她业绩高，这一切都是chl一e的错。 我曾经侧面劝过我老板，注意一下ay的情绪，但我老板似乎觉得这是种良性竞争，大家都在勇攀高峰争上游。他这绝对是脑子还没进化好，别人都玩体感游戏机了，他还只知道个超级玛丽顶蘑菇。 没过几天，他就把这种蠢二精神发挥到极致，他把我们这个月的“组团吃喝玩乐建立友情费”用来开了个庆祝会。会上他还非要讲个话，庆祝chl一e上道，庆祝diana独立签单。庆祝到这个时候，没的说就别说了，他非要表示出自己的亲和力以及与每个下属的友好关系，拿ay开了个玩笑，说什么“虽然ay这次没的好庆祝，但以前也签过单子，就补庆祝一下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一出，连没心没肺的diana脸色都有小变，立刻假借点歌之名，逃离了ay的攻击范围。在她的带领下，大家也纷纷与ay保持安全距离。ay开始狂给自己灌酒，但是一个ktv包房能有多大，ay借着拿酒的机会，朝chl一e走来。 chl一e是幸运的，因为在ay杀来的路上，有很多人阻碍。我是不幸的，因为我是那最后一道防线。前几个人都躲开了，我却没躲开，我跟ay撞在了一起。 “你别他妈挡我道儿！”ay的怒火似乎在我这里提前引爆了。 我知道，现在不能跟她发生冲突，因为她喝大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倚疯撒邪，只要我那二货老板觉得她是酒后失言，就一切都过得去。我站起身，刚要给她让路。她猛推我一下，并重复地说，“你他妈干嘛挡我道儿！” 怎么那么巧，我一时失去平衡，倒在了chl一e身上，整个人仰了过去，腿撞在茶几上。chl一e想立刻扶我起来，但ay借着这个空，居然抬起脚开始踢我。 偏偏我失去重心，站起不来。 chl一e大声说，“你怎么推完人还带踢的呀！” 这句话终于达到了目的，引起了我那二货老板的注意，立刻让大家拉开ay，扶起我，并用带些醉意的声音问ay为什么这么做。 我当时真想随便抄起什么东西就直接砸向我老板，chl一e却不停问我有没有受伤。在chl一e的安抚下，我并没有觉得心情好了，但至少冷静了。我拿起包，跟我老板打个招呼，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以及回家后，我一直不停地想，辞职的第一目的已经不是摆脱这份我不喜欢的工作，而是摆脱那个蠢货。在这个事件中，负主要责任的绝对是我老板。我开始想我辞职时用的措词，一遍一遍在我脑中模拟着当时的情景，我恨不得连夜打好辞呈，明天到公司就打印出来，拽在他脸上。没了这份让我恶心的工作难道还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有我自己的公司，我全力做好我自己的公司，一样可以养活自己，甚至活得更好。而且我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经营我自己的公司了，没有比猪精还蠢的老板，没有像疯子一样的同事，只有美好的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猴子海豚 当清凉的洗发液在我头上布满泡泡时，我改变了主意，或是说暂时改变，我刚刚找到几个需求，而且还挺靠谱的，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一定有人会坐收渔利，最佳选择是chl一e，以最近diana的态度，我也可以接受捡漏的是她，ay绝对不行！但是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这个级别的，没有离职后给自己选接班人的规矩。以目前的走势，ay那么讨好我老板，她接手的可能性最大，而我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要做完这几个单子，收了钱后再走人。 第二天，更愚蠢的一幕上演，我老板带着ay来赔礼道歉，活像自己家孩子打伤了人，牵到事主家认错。我老板先态度真诚地承认了他自己的错误，原因是他喝多了；接着是ay追悔莫及地承了认她的错误，原因也是她喝多了。这俩人态度之虔诚，就差跪在地上抽自己嘴吧了。我原来竟不知道他们有如此演技，我若不认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当真的。只不过很可惜，我知道，他们就是一个嬉皮笑脸的蠢货和一个肤浅善妒的泼妇。 痛恨自己的工作或许不能成为辞职的理由，但是连上司同事都一起恨，那就很值得考虑了。现在工作压力本来就很大，心情再不好，很容易反应到身体上的，如果生了这个那个病的，还是因为这种人，那就亏大了。 我决定不再去主动扫楼发名片，只等那几个需求做完了，拿到提成就提出辞职，然后扬长而去。或许走前，我还可以很大方地跟我老板说，钱我必须拿，业绩随便他赏谁。 原本应该扫楼的时间就拿来编我公司的群发邮件，看着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我却坐在咖啡店里，悠闲地做自己的老板，很是惬意。可惜，我的脑子早飞到我和石岩的那些计划旅行地去了，每想起一个地方，我就上网查一个地方，不仅是查基本资料，还有坐标，其实我电脑里，也有张相似的地图，只不过我这个是愿望版的，我希望我们的地图早日同步，也希望我们的地图更丰富多彩。 我又给自己算了一笔账，以行业利润率为准，算算自己要接多少单子，才能达到有闲有钱周游世界的目标。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算的方法不对，换了很多种算法，但结果却差不多，都是要接海量的单子才行，而且要忙整个旺季，甚至淡季也不会太轻松。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算过，本来是想给自己找点信心，但却被吓到。由于竞争激烈，利润被挤压得很低，一单吃仨月的事再不会发生。有的同行为了抢客源，首单甚至是前三单都持平，如果加上人工成本，那就是赔钱的。这么做只是为了赚回头客，但却拉低了整个行业的收费标准。 由于我们前几次尝试都不太成功，所以我想做回我最熟悉的户外拓展培训。如果说我希望我的年收入是三十万，也就是比我现在多一倍半，无论是靠广发邮件接单子，还是我去跑客户，像我们这种比较低端的培训分摊到每人头上，最多赚二十块，那我就要培训一万五千人次，旺季最多也就七八个月，按八个月算，我每个月要培训一千八百七十五个人，每星期要培训差不多五百人次，每天 我内心又不能平静了，我又不能安心写邮件了，我觉得我的计划似乎要被打乱，前景看上去怎么那么不光明。就算我把目标收入降到每年二十万，我每个月也要培训上千人，每星期也有三百多人。 初级培训不赚钱，高级培训我们又做不了，能做得起大型活动的公司又不把单子交给我们。我有种绝望的感觉，眼前的人群再不显得那么惬意。 当一杯新咖啡摆在我面前时，我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想清楚，一定是有哪里没有想到，现在需要的是突破。我的手机响了，是张艳。 “你在忙吗？方便说话吗？” “不忙，不忙。” 张艳还是有些不自在，“我看你这么久才接电话，以为你在忙呢。” “别提了，之前石岩给我换了个铃声，现在还没习惯过来，老不知道是谁电话响，刚刚周围人都看我，我才意识到是我。” 张艳开心地笑了，“跟你说个事儿，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课程设计吗？。” “记得记得，你说你都已经找好人了。” “是呀，我们最近又谈过一次，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之前说过，你要是愿意参与就进来。要不你也听听他说的吧，顺便也帮我把把关。” 我答应了，首先，出于朋友因素，在张艳不熟悉的领域给她些意义，是朋友所为；其次，出于私人原因，初级培训真的离我的梦想太远了，我愿意再次尝试一下定制课程，反正听听也不吃亏。我想张艳肯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开拓，应该也跟最近培训难做有关系，现在很多大公司都像我们一样，培训费减活动费免，但高端的培训课程还是有市场的，就算老外不喜欢，老中也喜欢的很。 现在很多讲师都喜欢吹喜欢侃，一旦他们发现你不懂，那你就完了。考虑到上次那活动后，张艳和乔玄相互都没什么好感，我猜张艳不想让乔玄插手，乔玄也不愿意管。但是对于喜欢特吹大吹的讲师，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所以经过反复犹豫，我还是决定带上乔玄，毕竟她也做过很多课程的助理，还有她在犄角旮旯方面的知识确实胜过张艳和我。我想先两边瞒一下，如果她们撞破，张艳那边，我就告诉她，毕竟乔玄是我合伙人，乔玄那边，我只要说这是公司利益就可以。 通知乔玄之前，我又收到一封她的邮件，是针对大型活动的流程的，大部分是源于张艳那次的经验总结，还有一部分应该是从老王那边学来的，条理还算清楚，内容有些空洞，总体说得过去。 我们也见了几个讲师了，每个都不靠谱，她对此已经很烦燥，如果我直接提出来让她再见一个，她要是不高兴，说一大堆理由，我也扛不住，刚好以这个邮件的借口夸她一下，然后再转入正题，她一定能答应。 当我把事情想得很复杂的时候，往往都很简单。我本来想了两套说辞让乔玄同意，结果都没用上，她居然很痛快就答应了。不过我有点担心，因为她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答应的，我总觉得她就是想看猴子骑车或是海豚顶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鸡蛋炒西红柿 乔玄又迟到了，不过那个讲师也迟到了。我想跟乔玄嘱咐一下，说话别太冲，这好歹是张艳介绍的，但一想原计划是不能让她知道这人是张艳介绍的，所以我又把话咽了回去。 “应该是这哥们儿。”乔玄看着一个远远走来的中年男子，她皱了皱眉，“哥们儿看着可真不靠谱儿呀，走路甸儿甸儿还满脸笑，跟我们家楼下那萨摩似的。” 说话间，此人已来到面前，“等很久了吧等很久了吧，堵车，其实我还早出来了呢，太堵了。自我介绍一下，客座讲师杜民军。这是我名片。” 我接过名片，招呼他坐，乔玄忍住了笑。我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人身形高大，皮肤黝黑，国字脸，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不过，名片看起来就不大像那么回事，名片居然是张艳公司印的，头衔能唬唬小年轻那种。乔玄也在瞄名片，好在她不知道张艳公司叫什么名字，只是看到也有“客座”两字时，微微笑了一下。 “您是一直干这行，还是近几年才开始？”我觉得就从他的名片上来看，一定不是一直干这行的，要不怎么会还挂在张艳的公司里。 “其实我一直喜欢这个行业，以前在单位里，也是负责培训方面的，虽然类型不同，我们的是比较专业方向的培训，但我一直比较喜欢这种工作模式，近几年才开始从事培训公司的工作。” 我也开始觉得这人不靠谱了，这回答说了等于没说，什么叫专业培训，太泛泛了，家政公司培训月嫂抱孩子也能说是专业培训吧。“听说您是有自己的课程的，是吧。” 杜民军谦虚地笑了笑，透着虚伪，露出他长期被烟草薰灼的牙齿。“只是想法，只是想法，但如果做起来的话，很大，很大。你看现在很多高校都有很多研修班，什么以老子为方向的道家的啦，以孔孟为方向的儒家的啦，我觉得咱们要是再走这个方向的话，一定不能做起来，他们那些大学，有钱有人，弄几个中文系的社会学的随便把课本上的东西攒攒，就比咱卖的好，不是他们课真比咱的好，而是因为人家有名头，人家是著名学府嘛。”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住，至少这个观点是值得认可的，他要是想让我鼓掌，不可能，但支持鼓励一下还是可以的。“对，您这点说的很对。” “是呀，因为我其实在这个行业里已经很久了，那时候你们可能还没出生呢。”杜民军再次露出他的牙，等着什么，但看我们都没反应，他只好继续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宽泛路线，咱不可能像人家那么精，因为人家有的是人，可能研究孔子的就几十人，孟子的又几十人，随随便便抠点儿字缝儿，咱就不知道，那就可能成为他们的卖点，咱还就拼不过人家。所以咱要走博的道路，虽然说‘博而不精’不是个很好词，但是，对于小培训公司却很好，咱不用去研究很透，咱也没有时间去吃很透，咱就走集约型路线。这个我之前跟小张已经多次说过了。” 乔玄立刻看向我，她似乎已经明白这个人是谁介绍的了。此时，我也已经摸透这人的底，他就是个水货，我要结束谈话，立刻走人，要不乔玄又要没完没了了。 “我最近在研究一本书，”杜民军继续说，“我觉得这本书可以当咱以后的参照——《列子》，我觉得这书很好，可以把很多名家的言论收集在一起，这样我们只要以此为题，就等于有了‘博’。”他又很感叹地说，“在这种时候，真应该感谢这种默默付出的作者。” 我真不知道张艳怎么会挑上这么个人！ 乔玄抬抬眉毛看着我，我觉得她表达的意思是，如果我再不阻止他，我就和他一样蠢。我要组织一下语言，我得给张艳留个面子。 “哦？《列子》？”乔玄开口了，以一种捡乐儿的形式，说完还朝我眨了眨眼。 “对，我现在正打算再进一步研究。当然我是需要时间的，集各家之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乔玄假装半懂半不懂的样子点着头，然后看着我笑。 在见过的几个讲师中，我觉得这个最蠢，且毫无争议。可这个偏偏是张艳介绍的，我点醒他，总好过乔玄上，她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杜民军似乎受到了某种鼓励，“我觉得小培训公司也不一定就只能走低端培训，咱也可以走高端培训，我初步计划了一下，饮食培训，这个应该还没有太多人做，广东那边可能已经有人开始起步了，上海或许也有，其实北京也有，但还是小众之小众。” 他似乎故意不说内容，让我们问。 “愿闻其详。” 我真的很讨厌乔玄这种假装虚心请教的样子。 “就是租一个地方，餐厅，以圣人训的名头给菜起一些名字，让那些大老板大ce一来吃，吃完这一顿饭后，再培训。让那些菜在他们的胃里还没消化完的时候，告诉他们，他们刚刚吃的东西，从名字到食材都有寓意。餐厅的位置决定培训的价格，这个我也跟小张说过。这是双重甚至是三重收益呀。” “哦，那这些大老板大ce一必然要在一个合适他们身份的地方进餐，才更能显出培训价值。” 杜民军激动地指着乔玄，“太聪明了！太聪明了！我就是这么设计的。我想了两套方案，第一，就是在远郊，大宅子那种，很多进的，最好能有点历史，是哪个名人住过的。第二套方案，就是在使馆区那边儿，东交民巷什么的也不错。” “那您想好餐厅名字了吗？名字也得配得起这些地方c圣人训和课程呀。是不是也得有出处那种？” “名字这种东西，其实还是要大家商量的，因为开餐厅毕竟是个大事。圣人训可以风水五行也可以。” 乔玄特诚恳地看着他，“不过那些地方儿如果真做起来了，就一鸡蛋炒西红柿还不得要他个二百三？再加收百分之十的服务费。” 杜民军此时的表情很复杂，他有点分不清楚乔玄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他结合了上下文，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乔玄是认真的，因为刚刚乔玄一直很认真。“菜价什么的，也不能先这么草率定下来，但服务费是一定要收的，还是得开发一些新菜才好。” 乔玄似乎已经心满意足，她不想再说话，只是猛点头。 “而且也看启动资金，小张也说多找些关系，下周我们都出来，一起谈谈细节。” 此言一出，乔玄更笑眯眯看着我。 我不得不开口了。“其实这件事吧，我们还是得再商量一下。” “对了，我上次去吃过一家餐厅，那里有两道菜，很合适我的想法，”杜民军看了一下表，“我们去试试吧，顺便可以把我们刚刚的想法总结一下，这样下次加上小张，就能系统了。” “下次吧，您信息量太大了，我们得整合一下。张艳那边，我到时候会向她汇报的。” “没关系呀。也可以先从基础入手，我眼下还有一个课程，是讲给销售听的，不用集百家之长，销售嘛，他们都喜欢速成的，给他们讲《孝经》，要知道《孝经》在中国历史上可是有很高地位的，所以，五经之首就是《孝经》” 乔玄用手捂着脸，慢慢向下抹走笑容，然后手托住下巴。“您那是新版五经吗？” “你什么意思？”杜民军警觉起来。 “旧版的没有《孝经》。”乔玄不再掩饰嘲笑。 “什么新版旧版的！” “本来是《诗》《书》《礼》《易》《乐》《春秋》，不过《乐》失传了，所以现在都是《诗经》c《尚书》c《礼记》c《周易》c《春秋》。”乔玄边说边用手指记数，数到五时还晃了晃手。 我从来没觉得这么丢人过，这人是张艳介绍来的，乔玄一部分的嘲笑一定会算在张艳头上。我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乔玄拿起黑着屏的手机，“啊，我接个电话。”然后懒洋洋起身，走开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着空气说话，“我会给张艳打电话说明的，很高兴您能来。”我不知道这个混蛋之前骗了张艳多少顿饭，但以后想都别想了。 我到咖啡厅门口找乔玄，“你刚刚太过分了！” “北京远郊有他说的这种地界儿吗？他不会让咱把潭柘寺给他租下来吧。人家那一佛门清静地，估计也不能给，让他们大鱼大肉的吧。他刚刚好像没说是吃斋的是不是？什么大老板大ce一可能也没长吃素的胃。还是使馆区靠谱呀，要不明天咱跟张艳去寻寻价儿吧。” “你刚刚太过分了！而且不要扯上张艳，她也是出于好心。” “所以介绍了一传销烹饪学校的厨子？现在想来，确实够专业培训呀。我觉得咱误会张艳了，她其实是觉得咱上次都太疲劳了，所以派个人给咱解闷儿的。效果很好效果很好呀！替我谢谢她。” 我讨厌她这么一脸正经地说这么挖苦的话。“你太过分了！你够了没有！你想怎么样？” “我能想怎么样，我再想怎么样，我再上心，也没办法替他掌钓炒那鸡蛋西红柿，更没办法回到他中学时代，在老师讲《愚公移山》选自出处的时候，踹醒他。我现在就希望他在编那什么菜谱儿之前先看一遍《列子》，哪怕就扫一遍目录呢，也不至于闹这笑话呀，但跟后面儿比起来，这算什么呀。书没看几本就觉得自己是文化人儿了，自己觉得也就算了，不要说出来丢人现眼嘛，这个别人要再瞧得起他，就太不给面子了。”乔玄深呼吸了一下，“不过居然还有人信，这才是最神奇的地方，今天真是太挑战自我了，我居然没笑得喷他一脸茶，给他那没熨的白衬衫上留一永久犯蠢纪念章。” “你真是够了！”我转身就走。 “张艳之前也不先看看品种儿吗，”乔玄追上我，“就这货色也好意思介绍来，太积极表露智商了吧。你说我要是把头发染得跟金毛儿寻似的，能不能充个归国学者？这货几十年前街边儿摆摊儿写对子都没人要，也就只能给地主家扛扛活，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脑力劳动者了，他可算把歌儿唱了，是吧。我说现在骗子怎么那么多呀，原来是傻子脑仁儿越长越小，我估计塞点核桃进去，都不至于上这种人的当。” “你别总抓这个不放好吗？”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张艳这次可能是走了眼，但我相信她确实是想把这事儿弄好，也是想帮咱的，她是认真的。” 我快速走着，几乎是小跑。 “就凭这货？她是认真的？那她就真是魔障了。”乔玄紧跟着我，“我上次就觉得她要魔障，你看吧，这回真魔障了。她婚姻生活不美满吗？家暴吗？被打傻了吗？” 最后的话让我彻底怒了，这个姓杜的确实不靠谱，但乔玄实在太刻薄了，而且不分轻重，我不想再理她，我只是朝身后大喊：“你闭嘴！别再跟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先饿死的 我没有立刻给张艳打电话，我需要时间仔细想一下这个问题，不能太伤到她，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公司好，我也知道她想拓展自己的公司业务，她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 没想到张艳却先打来电话问我，因为杜民军说我不相信以及怠慢他，他还说我带了个很不会讲话的女的，张艳很容易猜出那是乔玄。 这种人居然还好意思告状？真让人恶心！我大概解释了一下乔玄的事，我说这怎么也是我们两个的公司，乔玄参与很正常，但她确实说了不好听的话，这不应该。 “我相信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但乔玄为什么那样儿对杜老师！” “她有病！”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只关心一点，我很小心地问：“你对这个项目前期投入大吗？到了什么阶段？我知道，你挺上心。” “别提了，还没投入呢，他怎么都不同意。所以我也想让你见见面，看能不能擦出点儿智慧火花，我觉得如果有了比较成型的课程，他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但我没想到乔玄会这样！” 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看来她也就是被骗吃骗喝而已，并没有太大损失。张艳是个很精明的人，按理说不应该轻意相信如此不靠谱的事。“你们有没有好好谈过？你觉得你赞同杜老师的哪个部分呢？” “我觉得都还不错，除了租地那部分，那太贵了，所以我想先从比较容易的部分入手，比如先把课程弄出来。” “其实我昨天真的没有怠慢他的，我只是有一部分没听懂，可能是问了些外行的问题。” “你听的可能还不是很全面，一定是因为乔玄在边儿上捣乱，杜老师不是个喜欢背后议论的人，只说那个女的臭显摆半天。” 看来杜民军也不好意思细说当天的经过。“没有，她也只是对这方面的课不熟而已，想到哪儿问到哪儿。” “反正杜老师不喜欢她，下次别再叫她了。” “其实，我觉得咱能不能换个思路。这个课程是以餐饮为基础的，当然，我知道，你一开始也没真的想过开餐厅什么的，光是菜什么的吃的这种东西，是不是很麻烦呀，得要健康证之类的吧，又要卫生达什么标的，我不懂啊，但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个小餐厅，审批还是什么的，可麻烦了。” 张艳想了想，“这个我确实没想到，你说的也对。” “如果说，他要再加上什么比较有深意的材料，很难不涉及到中药之类的吧，这东西，是不是还有个什么相克之类的，再把人吃坏了，就不好办了吧，那要真再请个营养师，又多笔费用。” 张艳沉默了，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 我趁热打铁，“你看这样儿行不行啊，先让杜老师出一个比较详细的计划书，比如他说从哪个人哪个本书着手，他那天提到了《列子》，要不就先从这本书下手，他先起个框架也行，思想结构什么的，先讲什么后讲什么，中心思想是什么，主要内容是什么，这样儿咱也好往下走，也好看看能不能改成以别的东西为载体的培训，再不济，等他给咱都捋明白了，咱整个理念打包卖出去，也是条路呀。一部到位做餐饮先不说成本光弄起来就挺麻烦的，别好不容易弄个课程，为了这个照那个照的办不下来，给耽误了，本来是行业先行者，结果成捡剩儿的了，对吧。昨天我们的谈话，我也没做记录，有点儿可惜了他似乎说了一个框架，他要是把这个细化，就好了。” “对对，先有个框架也好，杜老师说其实这些东西没那么复杂，很多大学里的讲师也不一定有多好，就是因为平台好而已，其实东西一般。” 就他自己那臭水平也真好意思说别人。“对吧，而且有了框架，再见面谈的时候，也好有的说有的问，咱也能拿着这东西去找找资料什么的。” “好，没问题，我跟杜老师联系吧。他昨天可能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你不可能怠慢他的，一定都是乔玄的问题。”然后，张艳又好像有点自言自语地说：“等有了框架，有成型的东西了，我估计他也不会反对了。” 很好，我喜欢这个结果，就凭那个人肚子里的那点货根本不可能拿出什么框架的，然后他一定也不敢再找张艳了，然后他一定会找一个自己觉得体面的理由消失，然后张艳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人都有轴住的时候，我觉得张艳现在就是，或许她就是执著于此事，她因为想做好所以才会执著，而姓杜的利用了这点。 我不知道现在的骗子已经低劣到如此地步，只知道甚至是听说过一点东西就敢吹这么大，拿着大好文明骗钱不说，还这么低级。不得不感叹要是没了这些“子”们，先饿死的一定不是文学家c政治家和思想家，是骗子。我一直觉得奇怪，怎么真的就会有人去听他们的课，他们只不过是把出了名或有了钱的人说的话贴到ppt上，然后弄得像圣旨一样，或是臆想出一些把人弄的五迷三道的故事。他们有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特慷慨激昂，就好像讲着自己的经历，好像拿着通往成功的地图，就看你是不是愿意上道儿，但是，他们不想想这些世界级思想家或大富豪当时是什么个环境，他们这绝对是在断章取义。最让人生气的是，我怎么就碰不上喜欢这种培训的傻子，也好让我的公司开开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石岩终于回来了，自从我没了寒暑假后，就再没这么盼星星盼月亮一样。他不在的时候，我觉得我什么事都不顺。 虽然一些原因导致我们不能天天在一起，但我们不想错过对方的每一天。 他给我讲了这次出行的很多细节，遇到了怎样年不轻但力壮的登山者，走过了怎样恶劣的路，看见了怎样的外国美女。我也把这些天发生的地事都跟他说了，包括ay和我的蠢老板，包括张艳的单子里和乔玄闹的别扭，包括杜骗子戏说《列子》，不过我怕他担心，没有说ay让我的腿青了好几天的事。 石岩听完了沉默了很久，他说我的工作环境太复杂了，真的应该考虑转行的事。 我也把我决定做完这几个单子就辞职的想法说了，我绝对不会再和以我老板为首的那些蠢人为伍了。 石岩很高兴，告诉我，他听说了一个培训场地，由于是新建的，所以费用很便宜，可以降低成本，并提议周六去看场地顺便郊游。 现场来看，这个场地很一般，确实是新建的，所以很多设备不齐全。想起我们之前采购过一些装备，只是时间太久，我都不记得当时买过什么了，得去整理一下，看看还要再添些什么。 周日的时候，我叫了乔玄一起来整理，目的有两点，第一，让她参与一下公司劳动，第二，让她了解一下添置需求。 我们俩收拾了整个上午，从清点到重新分类摆放，小屋子被我们整理得利落多了。上次，石岩的采购顾问当得很成功，我们几乎不需要再添什么东西。 “干完活就得奖励一下自己，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吧。”乔玄好像并不在意上次的事。 “我还得去看看那个场地。”我觉得我却还在意。 乔玄没说话，但持怀疑态度。 就在我们走出门口，我正要和她道别的时候，突然看到石岩的车，而石岩正在车上和我们摆手。 “跟他？”乔玄态度更加怀疑。 “呃，是呀，还有盘子哎，盘子呢？” 石岩下了车，很友好地问乔玄去哪里，要不要送她一段。乔玄说，她要自己走。石岩坚持送她去车站，乔玄上了车。 等红灯时，石岩大叫：“乔哥，乔哥，看这里看这里！把安全带系上。” “大哥，后座儿也要系吗？” “是呀，我车里是这样的。” 乔玄没有动，“您觉得以目前的北京道路情况，后座儿飞出前挡风玻璃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也得系上呀，我开车很快的。” “就现在这车堵成这样儿，到车站，好像没什么机会让您开很快吧。要不您开门儿，让我下车，也算我感谢您为我舟车劳顿担一回心。” “那怎么行，这可是路当间儿呀。” “你系上吧，都这样儿，”我说，“你看，我也系着呢，他车里就这规矩。他开车很快的，这车好像参加全国赛的时候还拿过名次呢。” 乔玄瞥了我一眼，拽出安全带。“好，咱是去蒙特卡洛c阿布扎比还是银石赛道呀。” 石岩看她系上了安全带，就没再说话。他只和我说话，乔玄坐在后排座上只看着窗外。 “当时我们在山上，一哥们儿就想吃煮鸡蛋，我们好不容易给他弄着鸡蛋了，就开始煮，”石岩又将话题转到这次工作的小插曲上，“然后就感觉怎么也煮不熟” “为什么还会煮不熟？”我问。 石岩卖关子地说，“是呀，为什么煮不熟，为什么煮不熟，为什么为什么煮不熟呢。”说着说着，还唱上了。 “因为海拔高气压低，”乔玄说完瞥了我一眼，继续看着窗外，“这是初中物理吧。就算不考虑我的感受，考虑一下我的大脑，好吗。” 我没说话。 石岩感觉到了我的尴尬。“后来，你听我说呀，后来，我们都无奈了，就边煮边讨论哲学问题，从鸡蛋说到鸡，然后说起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哥们儿还说，是不是这个世界级难题都有结果了，他还是吃不上煮鸡蛋。” 我刚想笑，看了一眼乔玄，她还是看着窗外。 “乔哥，您对这个有研究吗？” “普及义务教育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讨论这种白痴问题。”乔玄一动不动，仍看着窗外。 “那依您的意思，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乔玄终于把头扭回车内，很认真地看着他。“那要看，您是从哲学角度看这个问题，还是从生物学角度看这个问题了。” 石岩笑了，“有分别吗？” “当然有，这俩又不是一东西。” “有什么分别？您说说，我听听，也长长见识呀。” 乔玄凝视了石岩两秒，“如果是哲学角度，那基本是上无解的，因为哲学这东西，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地球是圆的’，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去定义什么是‘鸡’，什么是‘蛋’，所以饿的人不要讨论这个问题，还是留给那些吃撑着的比较好。如果从生物学分析，那就要先确定是什么‘蛋’，如果只说是‘羊膜卵’，那一定是先有的蛋，后有的鸡，因为卵生的第一种动物一定不是‘鸡’，演化没那么早，鸟纲一定在爬行动物之后出现。综上所述，第一种下‘蛋’的动物不可能是‘鸡’，所以‘蛋’一定先于‘鸡’出现。但如果是‘鸡蛋’，那一定是先有的‘鸡’，后有的‘鸡蛋’，因为一种动物被定义称之为‘鸡’后，产下的卵，才叫‘鸡蛋’。” 我都听傻了。 石岩笑了一下，“你平时就都看这些？” “吃撑着了才看。” “那乔哥不如给我们解释一下鸡是怎么进化的吧” 乔玄用有点轻蔑的语气问：“这要说很久了，您真的愿意听吗？” 我小声说：“最好别问了。”我不是怀疑她说不出来，我正是知道，她这语气证明她确实能长篇大论一番，我实在不想听。 不料乔玄大声说：“我听见了！” 石岩大笑起来，“好吧，我不问了。” 在我看来，他用一种成熟的态度把乔玄的无理要求化解了。 乔玄好像不这么想，她非要证明自己。“我能理解，确实，笑点还在初中物理上，怎么讨论物种起源呀，是有一定难度的。” 石岩又大笑起来，但这次，他没再说话。乔玄也沉默了。 如果说，石岩的第一次大笑是个成熟男人的作风，那第二次就有点软弱的味道。他应该去和乔玄辩，他名牌大学心理系毕业的，怎么也比乔玄这杂牌大学中文系的要懂吧。但再一想，或许石岩只是大度，不想跟乔玄这样的人废那么多话，而且他一定知道，我对那些东西也没兴趣。 经过几分钟的沉默，石岩再次发问，“乔哥，你知道吗，你有点儿偏执症。” 我觉得这是个好开始，因为这是他拿手的心理学。 “不是强迫症吗？上次是你故意把电话线弄那样儿的吧。”乔玄再一次把目光从车窗外移到石岩身上，“您上次那引子还没号明白在下为何症所困吗？石太医。” “还不是一样。” “哦，”乔玄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那可不一样，话说心理学上真的有偏执症这个病名儿吗？强迫症好像倒真是种神经官能症吧。我不太懂，不过倒是很愿意跟您探讨一下，这一定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有意义。” 石没说话，表情镇定。 我觉得乔玄有些过分，“本来就是都差不多的东西，说点儿别的吧。” “如果是普通人分不清楚苹果和西瓜，只觉得它们是水果，也没什么，但学植物学的，好歹要知道一个是蔷薇目一个是葫芦目吧。”乔玄说完笑着抬了抬眉毛，然后瞥了石岩一眼。 石岩也笑了一下。 车里再次陷入安静，只能听到发动机轰隆的声音，直到乔玄再次开口，像个胜利者般，“我在这个车站下就可以了，谢谢。” 石岩还是很热情地跟她再见，我却高兴不起来。 然后石岩边开动车边笑，“她怎么逮谁跟谁杠呀。” “她就这样儿，你当时真不应该让她上车，真的，其实你都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那她能找着人跟她这么没完没了这么扛吗？” “谁知道，她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那天还那么说张艳。” “我是故意让她看见咱俩在一起的，干嘛怕她呀。让她知道，你也是有后台，有支柱的。”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她问长问短起来，可烦了。” “放心，她不会问的，接触了这几次，我知道，她不会当着我的面儿问你的，而且，以她的个性，过了这村儿以后，也不会再问的，所以让她自己消化咱俩的关系吧。”石岩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觉得石岩似乎比我更摸透了乔玄的个性，我挺崇拜他这点，也有点羡慕他看人的能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觉得这种崇拜和羡慕好像差了点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反正这种思想就是隐隐出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小个子男人 我很久没联系过艾米丽了，最近需要她帮个小忙。石岩的朋友发现了一个新的小山谷，还没什么人去，景色美，空气好，只是有些远。石岩说我工作压力太大，加上同事太差劲，不如去放松一下，顺便放他们几天鸽子。我想找艾米丽的那个朋友再弄张假条，只要三天就好，加上周末，行程就宽裕了。 艾米丽很不高兴，但还是帮了我，她给我假条的时候，还补上了一句，“你最近很丧志呀。” 随便她怎么说吧，我真得去透透气了，石岩不在的时间里，我实在没有机会出去走走。每周末去远郊呼吸新鲜空气，应纳入白领缓解亚健康的方案中，否则不是自己跳楼弄死自己，就是拿刀扎死别人，特别是工作中也有像我白痴老板那种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开眼，等我上班后，我老板歇病假了。他前一天发短信给我，非说是我隔空把病毒传给他，害他得了重感冒，现在发烧三十八度九，只能吃流食。这关我什么事呀，明明是他自己生活方式不健康。他还说让我周一上班时，找一下t一。 我知道那个小个子男人，t一的那个tea一直是 tea，杨如果放到那个tea里都只能算是中游。我开始好奇了。 第二天我一上班就去找t一，可惜他不在座位，我等了一会，刚要回去，他迎面走来。 “刚刚有点儿事，没想到你一来就找我。” t一招呼我坐下。 我看了一下这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立落的小分头，西装笔挺，皮鞋很亮，矮绝对没有影响他的气场。 “你知道咱公司最近人员变动有点儿频繁吧，”t一似乎不想说没必要的客套话，“一部分原因是hr那边儿总送来一些不靠谱儿的人，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我点点头，但完全没抓住谈话重点。 “有招聘会，我想带我的人去看看，你想一起来吗？” 我有点吃惊，这算是什么邀请，他们tea确实连着走了两个人，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找我去填数。 “只是一次招聘会，j一e的tea也会派人去，去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的客户去，找机会聊聊，这也是一种熟悉的方式嘛。”t一递过来一份文件，“我已经让秘书把参展客户的分类打印出来了，到时候大家分一下，各找各的就行了。不过，你也不用有压力，聊不上也没关系，就当去看看。” “所以去主要不是招人？”问完这个问题，我自己都觉得我傻。 t一果然笑了，“招人也招的，不过咱部门是走小公司的，小公司来说，一般行政跟hr是一起的，招聘会这种事儿，hr一定会去，但是，去扫楼，可不一定能见到hr，如果真能说上两句，混个脸儿熟，也算一举两得吧。” 我又想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他一起去，但没说出口，我觉得这又是个傻问题。或许正如他说的，这是种销售方式，何况我们tea老板在家里趴着，我又算是我们tea的元老，所以才找上我。“行吧，我明白了，什么时间去？” “明天上午八点半，老国展，你们家离得很远吧，那早点儿晚点儿都没关系，” t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挂绳，“带上这个工作证儿，要不进去还得买票。” 我拿起工作证，起身要离开。t一又说：“也记得带上你的员工证儿，那些hr比较认这个，还有名片。” 我边往我的座位走边想，这事太有意思了，不用去扫楼，可以闲一天，还能去招聘会逛逛。 我听说过t一的大概经历，他其实没来公司很久，是跨行业跳来的，或是被挖来的，反正来之前，他的能力就已经被认可了，所以他常会提出一些创意的销售理念。有人传说，他被分到我们这个部门，只是体验基层，不久后他就会被调去大客户部。 话说我从来没去过招聘会，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也想象不出来，会不会像商品特卖会一样人山人海呢，有趣，太有趣了！ 我完全没心情工作，就是在想明天要穿什么，化个什么样的妆，然后跟同样没去过招聘会的石岩猜测了一下招聘会是否壮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招聘会 虽然t一说不要求很准时，但我还是早于八点半到了会场，一个原因是，上班还是要守时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我太好奇了。话说我也没去过老国展，只是和石岩出去玩的路上经过，远远看去，一堆堆旧旧的矮楼。 当我走进展厅的时候，发现里面也旧旧的，不过空间非常大。与旧墙壁不相称的是各公司都经心设计了自己的展台，或是公司标准颜色，或是企业新品主题，最愿意付钱的公司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展台也最大，小公司只能躲在边边角角。 我按工作证上的地址走到我们公司的展台，以占地面积和装饰程度来看，应该是花了不少钱的。 “你来的还挺早，”t一向我摆摆手。 “我以前没来过，想早点儿过来看看什么样儿。”我说完后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觉得我又说了句傻话。 t一也笑了，“能理解能理解，给你看看这份儿客户一资料，上面有客户的所在的位置，这是地图，你先去逛逛吧。”然后他指着地图上不同颜色的区域，“这个厅都是大国企，这个是大外企，这些是中小企业，这是it的，但也有混搭。” “我先看看这边儿能帮什么忙。”其实我是想去逛的。 “去吧，没事儿，有他们行政在，趁现在人还不多，能逛逛，等会儿人多了，你就不愿意走了。就算去看看他们的展台也不错，这个厅的都挺漂亮。” “那我先去看看hr都到了没有吧，他们好像在这个厅。” “不用，你就先逛逛就行，就当熟悉地理位置都好，现在hr估计也在忙着做准备呢，等下就要上人了，他们上午一般也没功夫理咱的。等下午，他们看人看烦了的时候，咱再去找他们说说对招聘会的感受，累不累什么的，更有共同语言。” 我点点头，高兴地走了，走出没几步，又回来了。“那我几点回来集合呢？” “十二点吃饭。你自己看时间吧，不急。” 太让人高兴了，我觉得这就跟放假一样呀，虽然是穿着高根鞋的假期，那也比没有强呀。我拿着地图，就像个观光客一样，走在各厅之间，这工作证真好用，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显得与背景那么融洽。看到漂亮的展台，我就拍下来，看到不漂亮的也拍下来。展厅内没有郊外空气好，但对着异彩缤纷奇形怪状的展台也别有一番风趣。 渐渐地，周围人开始多起来，很多是大学生模样，也有一些看上去有工作经历的，有很多人一起说说笑笑逛的，也有一个人单独逛的，偶尔还能见到父母带着孩子来的。这也要由父母陪同着吗？ 人越来越多，我也逛了好久，而且穿那么高的高根鞋终于被报应了，脚开始疼起来。我决定，就算没有到吃饭时间，我也要回去。 我们公司在外企厅，那里完全可以用“人粥”来形容，堪比早高峰的地铁。著名大公司的展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就连角落里的小企业都不会受冷遇。 t一正站在一边看他tea的一个人问来求职的学生，旁边还有两个行政的同事在整理资料。我走过去翻了翻，都是简历，厚厚的好几摞，这些一定能放满两个大箱子。我没觉得我离开了很久呀，怎么收了这么多。 我拿起最上面一份看了看，二十出头，留学回来的，专业一栏写着看不懂的英文缩写，又看了几份，大同小异。 “这么多，怎么挑呀？回去放哪儿呀？”我不经意问。 行政同事用一种看新来的人的眼神看我，“还用回去？最好出门就能看见收废品的，卖了钱，咱买冰棍儿吃。要是没有，那只能直接扔这儿了。” 我惊呼了一下，“啊？直接扔了？” 另一个行政同事也笑了一下，“要不怎么办？谁留着这些东西呀，公司可没地儿放。就算t一真有看上的，一两份儿而已，他自己会留起来的。”然后她转向那个同事，“你还记得嘛，上次有人来收，真好，都不用咱搬。” 我知道她们不是恶意笑我，但我还是吃惊。“那干嘛收这么多呀？” 她看了看拥挤的人群，“他们递的呀。” 我又看了看t一，他还在那里观战，而且他tea的那个人，好像也玩得很高兴。 行政的同事把一大摞简历挪到桌子下面，又拿出一瓶水来递给我。“其实每次都差不多，招聘会招不上什么人来，就是打打广告而已。” “拿这个当打广告？”我再次惊讶，觉得自己好没见识。 “是呀，这儿很多公司都这样的，”然后她指了指边上一家知名公司，“他们也是呀，我跟他们的人聊过。” 另一个行政也搬完简历，加入我们，“对呀，我看今年lily又来了，去年咱俩家儿就挨着，这回又不远，下午没什么事儿再找她聊天儿去。” “那咱不从招聘会招人吗？”再傻我也要问这个问题。 “招呀，有合适的就招。” “只可惜一般都没有合适的，真有本事的，谁来招聘会呀。”说完她们两个都笑了。 “那那”我卡住了，我都不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其实招聘会还没有校园招聘靠谱呢，但我也不太懂，也是听他们hr的聊过。” “对对对，我也听过，好像是说比较好管吧，实习生呀，小文员呀，一般从学校找，又便宜又听话。” 我听她们聊着招聘会的经历，像做梦一样。不知道这些话要是被想来这里找工作的人听到，会怎么想呢。自己投的简历，几小时后就可能换成了冰棍，而这些企业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招聘而参加招聘会。 我晕了。 “你走累了吧。”t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 “是呀，有点儿。”我脑子还没缓过来。“咱真不从招聘会招人吗？” t一笑了，“她们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嘛。” “你还挺耳听八方。” “当然，我是销售呀。”t一指了指两个行政，“信她们的吧，她们说的都没错。” 两个行政高兴地笑了。 这时有一个求职者可能看出t一是个小头头，直接把简历递给他。t一开始问他一些基本资料，然后又问他为什么要选这份工作。 那人本来就说话有点结结巴巴，被问了这个问题后，更是说不上来。 t一微笑点头，放下他的简历，示意他可以走了。那人看到自己的简历被留下，就好像被大赦一样离开了。 “看吧，都是这种人，其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来招聘会是干嘛，只是听说有这么个招聘会，而他们刚好想找工作，就打印了几十份简历，来这里发。这种人连看都没看招的是什么职位，就投简历，这样都能找到好工作太没天理了吧。他们觉得简历被留下，就有了一份机会，”t一敲了敲刚刚收下的简历，“其实我留下他的简历，只是给他点儿心理安慰。” “那你还来？就为了做宣传？不用你亲自出马吧。” t一看着面前盲目递简历的人，“你看这些人，有的头都不抬，只想把简历留下就走人。你还没见过招聘会快结束的时候，如果他们手里还有没发完的简历，只想快点儿像发传单一样给出去。明显的机会主义，机会是不会碰这些人的，他们都还没准备好。招聘会其实是个平台，多方面收益的平台，就好像一个池子，里面有水有鱼有植物，但有的时候，真正需要的，不一定是在池子里。”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t一又笑了一下，“我听说，你最近跟你们tea的人闹的不太愉快呀，很多方面。” 我没说话，这种事，不应该跟别人说，这个规矩我懂。 “你知道，我们tea最近走了两个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过来。” 我能感受到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多惊讶，也可能是现场太乱太吵了，总之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我去提，你不用担心。我想你做的也不开心吧，而且，你不觉得自己在他手底下是被埋没了吗？” 我确实这么觉得，而且我觉得我老板越来越傻，快把我都给带傻了，否则我不会不知道现在应如何作答。我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或是说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在思考，虽然我的脑子里已经比这会场还要乱。“可以给我时间想想吧。” t一摊开两手，“没问题，当然，你喜欢想多久就想多久，我想我这么挑剔，也没那么容易就把空缺补上。”说完，又回去看他tea的人面试了。 我觉得现场有多少人，我脑子里就有多少问题，而且还像现场的人一样都挤在一起。t一是什么意思？他在挖墙脚吗？不过公司内部应该不算吧？他怎么知道我们tea的事？他应该也算是个好老板了吧？我老板知道了会怎么样？当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情大好，我觉得我老板一定会变得更傻。 我立刻又清醒了，我是要辞职的人了，想那么多干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又要钱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人越来越少了。t一随便总结了两句类似大家都辛苦的话，就让我们回家了。 我逛的实在是太累了，回到家后就想趴着。我妈叫我吃饭，我都没精神，动也不想动，直到喊我第三次的时候我才坐到餐桌前。 “你怎么了？”我爸问。 “没事儿，就是累了。” 我妈看着我，脸上有些不高兴。“现在的孩子真是的，干什么都累，什么不累呀。天天在家呆着不累，是吧，最好你天天在家里歇着，让我们伺候你。” “哎呀，妈，我今天去招聘会了，走了一天，脚疼。” “你去招聘会干嘛？要换工作？想辞职？”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这跟招聘没关系。“不是，我们公司参加招聘会，让我们销售去找客户。再说，我要换工作也不可能去那种地方呀。”我又想给他们讲讲，我今天为了看漂亮的展台走了多远的路，“我以前从来没去过老国展，里面还挺大的，好多个厅，我基本每个厅都走了一遍。您看，我脚都肿了。” 我妈完全不在意我的脚，“你一上班就脚疼，跟石岩出去趴山就没事儿，是吧？” “这挨不上吧。” “怎么挨不上？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辞职是不是？” 这是我妈今天第二次提起，她一定不再是无端猜测了。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知道的，我开始不停回忆，是不是我在家的一贯大嘴巴作风，不留神说出去了。这事就算是先斩后奏，也不能让我妈现在就知道，她一定会反对的。我妈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所以我还是什么都不要再说为好。 我妈继续说：“你就想辞了职跟石岩去瞎跑，对吧！你觉得这样靠谱儿吗？你都多大了？还天天做梦想这个？” 这是很没理由的气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哪个表兄弟姐妹又结婚生孩子了，以前每次有这种事的时候，我妈都要发一顿脾气，但扯上石岩，这还是第一次。她之前对石岩不是还挺满意的吗。 “我告诉你！不行！你想都别想！”我妈似乎越来越生气，但再找不到其他话说。她生气地看着我，喘着粗气，似乎在想着什么。终于，她再次开口，“咱家那房子下来了，我和你爸把钱都花在这上面了，现在家具还没买，你出点儿钱吧。” 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不是说好不要我出这个钱的吗？我没有呀。“之前不是” “之前你心也没玩野了呀。你现在天天都出去疯，不如为这家干点儿正事儿吧。房子的事儿都是我和你爸在跑，我们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你让我们俩天天这么跑来跑去的，合适吗？你好意思吗？平时不是特晚才回来，就是吃完饭把碗一推自己进屋，星期六星期天就找不着人，你把这儿当过你家吗？你把我们俩当过你爸你妈吗？你天天就想着石岩呢吧，就想着跟他出去疯呢吧，想着去这儿去那儿的，既然那么有钱，现在家里就缺钱，这总比你出去瞎转悠乱花了强吧。” 我不知道我妈因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也不知道石岩哪点让她这么不满意。看着我妈这个态度，我想，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一定要给钱，只有给钱才能平息这件事，所以，我就是借，也要把这个钱借出来。“行，没问题，多少，您说个数儿吧。” “先五万吧。”我妈对我的回应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有点不耐烦。 “好，我过两天把钱打卡上。”我饭也没吃，就回房了。 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了，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我的某个或多个表兄弟姐妹已婚已育的步调了。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又捋了一下，我觉得我妈是蓄意的，她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爆发出来。最近我比较忙，常不在家，或是很晚回家，所以今天她终于逮着机会了。奇怪的是，我爸居然没帮我说话，每次这种时候，我爸总是挺身而出，拯救处于弱势的我，今天他却冷眼旁观，所以他是同意我妈的观点的？这可危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打欠条儿 我再次努力回想了一下最近我妈转变态度的过程，以及我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她这些日子似乎常有意无意提起石岩，然后问我一些他的情况。我并没意识到这是陷阱，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陷阱，所以我每次都是如实作答，虽然我基本只捡优点说，但我也并没觉得石岩以及他的工作有什么缺点。 或许我妈只是单纯觉得我不应该辞职。这可以理解，她那个年纪的人的思想就是找份工作，然后干一辈子，然后退休，然后拿养老金。或者我应该向他们坦白，我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公司？不行，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妈一定会以此为借口让我出更多的钱，理由就是“都有钱开公司，干嘛不出钱装修？” 想到话说出去了，我有点后悔，我是真没钱，出去玩这几次把我存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就算不出去玩，我的存款也不够五万。我开始想，谁能借我钱，我翻了翻手机里的电话簿，真没有什么可信的人，估计会借我钱的人就那几个，张艳c艾米丽和乔玄。但我不想向她们借，那样看上去太凄凉了。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可以试试向石岩借。 原来我是不想和石岩有金钱往来的，但现在我们都这种关系了，而且我觉得我妈也只是想吓吓我，不会真的要我的钱的，毕竟我是他们亲巴巴的女儿，所以我只是向他借来周围转一下而已，等我爸我妈消气了，还会把钱还我的。再说，如果是石岩亲自把钱带来给我妈，理由是他知道我家装修需要钱，那我爸我妈对他的态度一定会转好几个一百八十度。 而且石岩也有这个能力，我之前就听盘子说过，石岩每次工作回来都带着一捆一捆的钱。石岩如果真的直接把钱给我妈，我妈也会意识到这种工作是很好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妈刚刚说话的语气里，似乎除了谴责我的职业追求外，还多带了一些不同意我和石岩在一起的感觉，在她看来，石岩不仅仅是工作有问题。我又努力回想，最近几次我在我妈面前提起石岩时，我妈的态度好像是从刚开始知道时的高兴，变得越来越担心。 怎么办，问题这么多。我是不是应该找石岩商量一下，要不先结婚？结婚是不是可以稳住我妈呢？我脑子又乱了，今天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 我又点受不了了，如果我一早把工作辞掉了，好好弄我的公司，我现在有了自己的收入，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吧。我觉得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找石岩商量。 第二天，我借着扫楼，找了个咖啡馆呆着，我需要尽量把我乱成粥的脑子整理一下。结婚暂时是不可能的，我们确实是有一段时间了，但我觉得结婚还是有点早，石岩好像也还没想到结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似乎也还没长到要我提出结婚来。而且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结婚，也别弄的他那帮哥们觉得我是傍大款，所以还是借钱周转比较实际。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了解过他的财政状况，只是觉得他不缺钱，再说，盘子也提过，他们出去吃饭，大部分是石岩抢着请客。不过，突然向石岩借钱来周转也有点突然，就算他觉得没什么，我自己也别扭，需要找一个好一点的机会，也不能说得太直白。 我们这个周末的计划本来是去烧烤，我提议改去他之前说过的那座小山。对着美景借钱，应该比对着一大堆黑乎乎的非健康食物要好，再说烧烤地的人通常都很多，那么嘈杂的环境，我也张不开这个口。 这两天来，我反复想着措辞，也在脑海中模拟着当时情景。总觉得不够完美，不是不能表达救场如救火的紧急状态，就是不能突出走投无路的两难困境，或者不能强调有恩必报的还钱决心。最后，我定了两套方案，方案一，先把我的困难情况说说，看石岩会不会提出主动帮我，方案二，如果方案一不成功，直接说。 我妈完全不理解我的困境，反复催我，当我承诺的“两天”过后，她就每天催一次。 好在到了周末，要不我就得神经了。 北方的景色一般不如南方的秀气，没有映着绿树的湖c常青色的山和小桥流水人家，北方的景色是种壮丽的美，山是硬朗的，棱角分明，春夏是绿色的，秋天红中泛黄，冬天雪色与土地相间。看着这样的景色，心里不觉添了几分豪迈，这时如果我有钱，如果有人向我借，我大概也会借的。 突然，我想先抒发一下我新涌上来的气概，顺便也诙谐幽默开个好头。“你确实没说错，这儿真的很漂亮。估计你要是在这儿向我求婚，我都能答应了。” 石岩笑了，“这算什么呀，你还没看见南迦巴瓦峰，下次咱去，估计那时候，你得向我求婚。” 我笑了。 “其实山的那边儿就是公路了，”石岩指着一座山说，“这座山就好像把世界分成了两半。相对于那边儿，这边儿确实是圣地，但相对于真正的圣地，这儿就完了，全被比下去了。” “虽然在这边儿，还是会为了那边儿的事烦。” “没事儿！反正你也烦不了多久了，等你辞了职，咱旅游庆祝一下，就从这儿出发，然后翻过那山，开车从那边儿走。到时候，人在那边儿，心在这边儿，而且向着更胜地的地方出发。” “如果我辞了职，没了工作，我自己公司也不赚钱，你养我呀。” “干嘛对自己的公司那么没信心？” 我们两个都看着眼前的山，似乎想的东西不一样。我有点茫然了，经过刚刚的谈话，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那天，我跟我妈吵了一架，她让我出五万块钱装修。” “啊？你们之间还玩打击报复呐？” “不是，她认真的，我觉得她可能知道我要辞职的事儿了。” “真是母女连心呀！” “她这就是不想我辞职，所以要经济制裁我。不过我已经答应她给她钱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情况呀？这事儿听着真复杂呀，你现在怎么办呢？那毕竟是你妈呀，干嘛把关系弄这么紧张呢？”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呀。” 石岩认真想了想，“那是你父母，我虽然不太了解他们，但我想，他们应该就是想先吓住你吧。而且他们可能希望你有稳定的工作，不想你太奔波。说实话，我一开始干这个的时候，我爸我妈也不高兴，后来就好了。这不能怪他们，总得给他们一个接受新事物的过程的。” 我觉得这个判断是对的，也和我想的一样，我心安了不少。“可是，我已经答应我妈给她钱了，这应该算是接受过程的一部分吧要不咱这样儿吧你最近手头儿还宽裕吗？能不能先借我点儿钱，周转一下。我会还的，我可以打欠条儿。” “不是这个问题，”石岩摆摆手，“你要多少？” “五万我现在几乎是零存款状态。” 石岩面露难色，“唉，你怎么跟我似的。其实我也没什么存款，我之前倒是有点儿钱，不过盘子说要开公司的时候，我借他了，现在他还没还我呢。” 我有些失望。 “不过，当时他向我借的时候，我刚好有，很痛快就给他了，现在你要用钱，我去找他要回来吧。当时他向我借了两万，差不多有两三年了，估计他们那公司运作起来了，我再向他借点儿钱。凑够给你。” 如果只有我和石岩，还好说，毕竟我们的关系在，加上盘子，不确定因素就多了，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好先这样了。 一连三四天，石岩没再提这件事，我已隐隐有一些不安。然后石岩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盘子早把那钱还他了，是他给忘了。盘子公司是赚了些钱，却又挪给另一个哥们儿了，但是盘子说，如果石岩需要钱，他可以去凑。 又过几天，盘子还没动静，我也不好意思再催石岩，从他的反应上看，他对此事也非常愧疚。 不过，我妈没有任何愧疚之意，她从一天催一次，升级到想起来就要催一催。 我这回是真切地知道什么叫缺钱了，我自从到这家外企后，月收入并不少，所以我更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多存点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创造力 “你从来不存钱吗？”艾米丽瞪大眼睛问我。 她干嘛这么大反应，存钱这种事对于像她这样有计划的人来说，是很简单的吧，对于没计划的人反之，也很合理吧。“其实我以前存了，后来弄公司什么的，花了一部分。” 艾米丽想了一秒钟，“你那个公司还没结束？再说，那不是都好早之前的事儿了嘛，你们又没什么单子，又没什么支出，这段时间，你也没存钱？” “我我不知道怎么的，钱花的还挺快的。” “你管石岩借过了？他也没有？”艾米丽或许是怕我误会，立刻说：“当然，你向我借钱应急，我一定会借。我只是觉得，你一定是先问过他，没有，才来向我借的吧。” 我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但她的猜测没有错，我只好点点头。 “你有没有发现，你跟石岩在一起后，受他影响很严重？思想上也是，行为上也是，有钱就花，想干嘛就干嘛。” “有吗？好像是有”我回想了一下，我和石岩在一起后，确实除了他的工作外，我们还算同步。 “我知道，我在你向我借钱的时候，说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有点儿倚势凌人，但我觉得，这么久以来，我提出的建议，你想都不会想，甚至听都不去听，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愿意听听我在说什么。” 我这也算是拿人手短了，艾米丽答应借我钱，我应该很感谢了，让她上上课，也是正常的。 “你要是十几岁，没什么计划也没关系，但你都这岁数儿了，没个计划很危险的。人生又不像是电视剧，所有问题都会在最后二十分钟解决，如果问题真的会在‘最后二十分钟’解决，那一定也是因为之前计划到了。” “我没把人生当电视剧，我也只是想趁着年轻还爬得动山，出去走走而已。”虽然她这种讲座类的谈话是不需要回应的，但我有义务配合她。 “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不是简单的‘出去走走’了？你好像大假大走，小假小走吧。年假的时候就去远的地方，周末就在周边。” “那难道去个天坛也要计划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艾米丽摇摇头，“你有没有觉得上班儿越来越没意思？每天只是想着出去玩儿” “我那不是‘出去玩儿’，那是户外，是种减压方式。”我打断她。 “那也应该有分寸，如果你们真把附近的山都爬腻了，你就会每一个月都让我帮你开假条儿，去更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你觉得什么是‘玩儿’，但我觉得，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种不务正业就是。” 我有点不高兴了，我只是找她帮忙开了两次假条，她就这样。“就那么两次。” “不是几次的问题，是你现在的思想完全变了。而且，这会是一种联动效应。”艾米丽直视了我两秒，“不如，你告诉我，你或是你们计划的奇妙旅游有几次成行的？” “我们我们只是当我们钱够了就会去的。” “真是这样吗？” 艾米丽两手一摊，“是不是，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一开始听你们的旅行计划的时候，我都很动心，后来听得多了，每次都不一样，就完全没有感觉了。我不得不说，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想什么说什么，根本没有想过要去说的那些地方。” 我真想告诉她，她的想法是错的！但她的态度似乎让我说不出，无论是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她的肢体语言。 “其实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你们连自己喜欢的事都没个计划，难道你还不觉得计划是重要的吗？包括你那个公司，我觉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更不应该的是，发现错了，还留着。” “我的公司没有任何问题。” 艾米丽用一种非常不经意的态度问：“先不说你的公司目标，你觉得你一开始弄这公司，是为了什么？我觉得有一点叔叔阿姨是对的，他们看出你消极怠工了。”她说完后，轻轻笑了一下，“只是他们不知道，你还有个公司，反正也没差别，结果都一样，都是不想脚踏实地。就算是创业，也是要脚踏实地的，你有过吗？其实我觉得石岩在这中间也有一定作用。” “关他什么事？” “说实话，我觉得，他的工作有点儿不靠谱儿。当然，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他闲了很久了吧。” “他闲是因为他的工作不用天天作班儿，他前两天才出去过，一次就比普通小白领儿半年挣的钱多。” “所以，他不止是不存钱，还挥霍无度？” “没有，他只是哥们儿太多，所以老请客。” “还是挥霍无度。”艾米丽霸道地下了这个结论。“然后，你就开始受他的影响？其实，我们总会受身边人的影响，这很正常，有的时候是正向的，有时候是逆向的。逆向的就是那种，你不喜欢的人引起的，所以你会朝他不喜欢的方向走。比如，你老板之类的，他喜欢跟你贫，你就偏不理他。正向的就是石岩这种，他喜欢怎么样，你就想去迎合他，他喜欢出去玩儿，你也开始觉得出去玩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儿，他喜欢花钱大手大脚，你也觉得这无所谓，他有今天没明天，你也觉得这种生活很酷。但其实你们之前没有什么差距，你们差不多是一样的，你看不见他的未来，或是说，他这样儿的生活并不是更好，那你干嘛要去学他呢？” “我怎么是学他呢？再说，他哪儿不好了？” “你确定，你从来没有想过像石岩一样生活吗？” 我觉得我今天老说错话，弄的自己特无语。就好像现在，我分不出来是什么让我再次说不出话，是因为我之前说话的错上加错，还是我不想在借钱的时候得罪艾米丽，又或是我根本没心情听她教育我。 艾米丽看我不说话，“你只是在一个特别想要自由的时间，认识了一个很自由的人。就开始觉得他什么都好，当然，我不是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说你现在的生活态度有问题，而且你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让问题越来越严重。” “我不过是出去玩儿了几趟，干嘛这么上纲上线的，能在年轻的时候出去看看世界有什么不好？” 艾米丽看了我一眼，“哪儿好？” “看看外面的世界呗。可以开阔眼界。” “然后呢？当你有了颗‘世界的心’，你还会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安分地赚钱养家吗？如果你的‘世界心’已经不能安分的工作，那你怎么养活自己？啃老吗？叔叔阿姨这次的行为，似乎不会让你啃。” “干嘛什么都想的那么复杂？那你的意思是，人就应该活到老，工作到老，等老了，是有钱有时间了，但哪儿都去不了了。只有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能有创造力，现在的人就是太没创造力。” 艾米丽冷笑了一下，“你的创造力早就抹杀了，你现在再去看外面的世界，只能让你更不想脚踏实地c努力。我没说不可以去旅游，但一切都要在能力之内，保证你有正常收入的情况下，每年年假出去玩儿，也是可以的。再说，你不应该用你假想中的未来去抵押，这是透支，而且是你还不上的。” “哪儿有你说这么严重。” “那你现在也跑了不少地方了，你觉得你创造力没开发出来的原因是什么？去的地方不够远，还是去的时候根本没想着什么创造力？你也去过西藏了，感悟到什么了？你得到的什么人生财富，能帮你解决困难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如果想 我只能看着她，干生气。 艾米丽换上稍缓和的语气，“人或许总有想脱离现实的时候，因为现实一点都不好玩儿，但你总会意识到你逃不开‘现实’，早意识到比晚意识到要好。”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你什么意思？跟石岩分手？还是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你的事，我也不想全盘否定一个人，我只是说，他的生活方式，或许不合适你的现状，而你现在也没办法改变你的现状。他只是在你觉得困惑的时候出现，然后你发现生活还可以是这样的，还有很多选择，不一定要像身边那些人一样忙忙碌碌的。但是，那可能只是镜花水月而已。你收获的什么所谓‘人生财富’是不能当饭吃的，你还是得去工作赚真正的钱来吃饭。” “生活本来就是有很多种方式的，那难道我们就不能选择吗？我们就非得干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吗？就为了赚钱？” “如果你能找一份你喜欢的工作，那当然最好，但大多数人或许都不能，他们都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同样，大多数人都不能玩儿一辈子，就算你可以啃老，也不能啃一辈子，没有可以让我们啃一辈子的父母，他们的积蓄也好，年龄也好，都是有限的。你现在已经三十岁了，难道你还不能想象出没有医保没有退休金会有多凄惨吗？不是我们不能选择，而是没有我们要的选项，就好像站在丁字路口，可以选择向左或是向右，但是，只能选择向左或是向右，再不就只能原路返回。前方或许很好，但需要开山劈路，你是否有那种能力做到这一点？比如你的创业之路，你投入了多少精力？” 我不想说话，我根本不想听这些。 艾米丽轻叹了一下，“别怪我们的父母，其实我想，叔叔阿姨这也是在给你模拟以后的困难而已。” 然后我们都不再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说，艾米丽可能也不想再继续。周围的人基本都吃完饭走了，餐厅渐渐变得安静。 “你也知道，”艾丽再次开口，态度与刚刚差别很大，“我最近刚领了证儿，也有很多需要有钱的地方，我只能出两万块，再多就需要惊动他那边儿了，不是不可以，只是时间会比较长。”她边比划边想解释，“这种计划外的钱有时候” 看着她面带愧疚，我也不好意思起来，立刻点头，“我明白！我明白！如果你有急用，我可以先还你的！” 艾米丽猛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钱你可以放心拿着用，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还我就可以。这是我自己的钱。” 就在我们要各回各家的时候，艾米丽再次面露难色，似乎还有话要说。嘈杂的人群和灰暗的夜色让她鼓气勇气，她用轻到我快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如果你想跟石岩走的更远，你最好知道一下他的背景，至少是经济状况。你可以不干预，但至少要知道如果你们想走得更远的话” 艾米丽的声音似乎和人一起消失在黑暗中，但最后这句话，是我今晚听的最清楚的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时间机器 我相信艾米丽的初衷是好的，但好心也会办坏事，或许喜欢将计划挂在嘴上的人都有点杞人忧天。 在艾米丽的启发下，我出现了一个很邪恶的想法，我想先把我公司的钱拿来用，反正乔玄也不会知道，但立刻被自己的理智否决掉。我不能做这种事，太对不起乔玄，这是个原则问题，我绝对不能这么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开口向乔玄提钱是件很轻松的事。 “那你要借多少？”乔玄听完故事梗概后问。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反到让我不好意思起来，“如果两万最好但有多少也都” “哦，行，那我晚上打你卡上吧。” 我愣了一下，“那谢谢呀。”然后不得不暗自感叹，家里有钱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理解，谁没个事儿呀。不过咱爸咱妈也是，你都这么大了，还玩儿经济制裁，见效差不说，副作用还大。” 我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咱最近还是没有需求吗？”乔玄又问，“你的客户最近还是都很缺钱？” “是呀，经济还没好，很多客户都在减经费。” “那再发一次邮件呢？我最近又做了几个模板出来，可能比之前的好看点儿。”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的邮件内容。“我最近是真特忙，我们家房子下来了，装修什么的，还真顾不上。” 乔玄没再说话。 “其实我觉得床上用品的那个还是比较有戏的。我觉得咱老是摸不着客户想要什么，如果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咱一定能想出一个合适的来”我突然想起了石岩的一句评论，“要是咱有台时间机，能回到过去，然后我告诉你客户想什么，然后你再出个主意，咱公司准就拿下了。” 乔玄用惊呆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她低着头，用很不屑的语气说：“真不靠谱儿，你脑子里装的都什么呀。” 我以为她会喜欢这种幽默呢，而且让我郁闷的是，我居然被她这样的人问脑子里装了什么。 “我很小的时候，看过一篇科幻故事，时间机器的，”乔玄抬起头，“大概意思就是，一个人造了台时间机，他想实验一下，回到昨天，他调好时间后钻进机器里，结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把时间又向前调了几天，还是没有成功，最后把时间调回几百年前，这个人就消失。后来他的朋友才弄明白，其实那人发明的确实是台时间机器，只是这台机器只作用于机器里的人或物，所以，他两次从时间机里出来的时候，都是回到了当时的自己，而第三次，是因为几百年前他还没有出生，所以他就消失了。现在想来，这些有没有物理意义很难说，但很有社会意义，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你都没办法完全按自己的意思改变你周围的人或事或物，你只能改变你自己。” 她总能说出一些我很难受的话。 “要不咱俩辞职，专干这个吧。”乔玄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 “我刚借了这么多钱，怎么辞职呀。” 乔玄变得非常失落。 其实我也不好受，因为我觉得我们做了很多事，或是应该做的都做了，就是没什么成果。“要不咱俩拿东西在网上卖卖吧。” “啊？”乔玄这个音拖了有半秒。 “我说真的呢！”我想又起之前石岩说的，“很多人就住在云南或西藏之类的地方，把当地的手工艺品拿到网上卖。” “啊？那他们都已经先卖了，咱就没戏了吧，如果大家都做，价格会压很低，而成本只会更高。” 我再次想起石岩的话，“不呀，老外很喜欢的，咱可以上外国的网站上卖，钱还卖的多呢。” “你的意思是，咱也住过去？那不还是辞职？” “不用，石岩常去，而且就算他不去，他也常有朋友去，咱可以让他们帮着带。你知道那种苗族的衣服吧，一定很多人喜欢的。” “我看那哥们儿除了逗贫，别的都不灵，他那个品，难说会有人喜欢他挑上的东西。” 我瞪了她一眼，“你跟他很熟吗？这么说人家。” “不熟，也不想熟。” “那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跟牛顿也不熟，但我还是知道从国贸顶儿上蹦下来得摔死。” 无论我什么心情，她总是能把气氛搞得让我很烦燥，看在我是向她借钱的份上，我假装不在意。“其实石岩是个很有创造力的人，他有很多想法都很好，我也正在尝试开发他的潜力。” “比如呢？” “他每次出去玩，都会时刻纪录下有意义的坐标，然后回家用图钉儿标到地图上，拼成图，就算是飞机上。” “怎么记？”乔玄有些警惕起来。 “用gps呀。” 乔玄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你说什么？丫在飞机上用gps？丫这不是有创造力，丫这是有病！ca一！得吃药！丫是放弃治疗了还是丫那药断了顿儿了？丫怎么能这么干呢？丫自己不想活就算了！丫怎么能置别人生死于不顾呢？丫真的很渣呀！” “其实没事儿，你看，他不是也活到现在嘛。你干嘛这么小题大做，至于嘛。” “小题大做？至于吗？”乔玄再次提高声调，“ca一！喜欢闯红灯的人在被撞死之前都是活着的。不对！丫这是酒驾！丫这是酒驾！丫这性质跟酒驾是一样的！再说谁他妈死之前不是活着的！丫真是个败类，应该用丫的名字代替所有出版物上的‘败类’两个字！真他妈应该作法收了这厮！” 她这么痛快地答应借我钱，我本来应该很感谢她，但我已实在感谢不起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说不过她，骂不过她，估计打也打不过她，只能看着她继续情绪激动地数落石岩的此项“罪行”以及其他“罪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重走大学路 人都有优点，乔玄也有，她的优点就是不会因为情绪而食言，祸不及妻儿。她的钱一到账，我就凑够了钱给我妈，为了表示我的决心以及魄力，我都取成现金，摆在我妈面前。理由是，现金花着方便。 我猜我妈也知道，我是在赌气。没关系，我也丝毫不介意让她知道这点。 我妈一定是真的想拆散我跟石岩，她开始频繁占用我的周末，总是让我去什么建材城c家具城c灯具城c窗帘城以及其他所有她能想到的城。 其实这并不妨碍我跟石岩，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妈可以向我要钱，可以让我去买东西，但不能再对我禁足，只是我们出不了城了。 某天中午与同事吃饭聊天的时候，发现原来我大学错过了很多事，比如，比如在宿舍里偷偷煮面，比如平时抢自习室周末抢晾衣绳等等。这些当时可能很辛酸的事，在经历了几年人生后，变成吹牛逗乐的趣谈。这点启发了我，出不了城，也可以有探险的感觉。 我跟石岩提议，我们不如去做些大学时没做过的事，这周先由我出主题，下周他出。 我从来没有去过网吧，包括大学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感受一下网吧是什么东西。我们带着这周的主题去了大学密集的海淀区，为了找到大学生的感觉，我们特意挑了便宜的小网吧。但是，进去还没五分钟，我们就被迫离开了，因为里面有人抽烟。在这种空气不流通的地方，只要有那么两三个人抽烟，就能四处蔓延。 好在这里离各大学也挺近的，逛逛名校也不错。石岩提议去一所近的学校。我们之前都没来过这学校，只能走到哪算哪，学校不太大，感觉总在原地打转，遛起来实在没意思，就找了条长椅，坐下来感受一下别人的大学生活。 名校就是不一样，周末都有人躲在墙角里背书。我突然有点伤感，如果我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好好读书，现在会是怎么样的呢。也许我已经考了这种证那种证，然后从事我学的专业的工作，然后拿着高薪。“你们学校以前也是这样吗？在周末也有人这么多用功？” 石岩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墙角背书的那个小姑娘笑了，“什么学校都是女生比较用功吧。” “男生也得考试吧，考试的时候怎么办？我跟我们同事聊天儿的时候，她说到以前抢自习室什么的，但我上学的时候，真的没怎么抢过也可能是我们学校的问题像你们那样儿的学校，是不是真的抢得那么严重？” “不知道呀，我又不怎么抢，不过我听说那阵势确实挺神的。” “你现在是在炫耀自己聪明，上学上得好吗？” 石岩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上学那会儿，没现在学生这么在意。反正不知道怎么的就毕业了，毕业之后，也再没回过学校。” “那咱今天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多占座儿的。” “都快到饭点儿了，你不饿呀。再说，本来我也不喜欢上学。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一帮哥们儿，就是干户外的，那时候就老跟他们一起出去。人本来就对喜欢的事儿记得比较清楚，所以我现在对大学的记忆就是，怎么能不上课。他们其中一个人是救援队的，专业的那种，我有一段时间，还想进救援队呢。” “那后来怎么没去？” “离生死太近了吧，每次出队前，会想着，能不能把人找回来，是不是全的，如果连全的都没有，那他家人得多难过什么的。还是现在好，心情完全不一样，而且时间也自由。” 我们找了个能用现金结账的学生餐厅，他讲起了他刚入行时闹的很多笑话，直到我妈打电话催我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小妈儿 我想，我妈从退休之后，再没有对什么事上过心，或许是我让她找到了又一个值得奋斗的目标，这个不朽的目标就是折腾我。 我妈的计划是这样的，第一，新房子装修后，也把我们现在住的旧房子翻翻新，当然前提是不影响住的情况下，或者说，是不影响他们住的情况下；第二，所有家庭成员应该积极配合此次装修，提前将物品收拾好。在她提出了实施计划的条件后，我立刻把此计划定义为阴谋。简单一句话，就是让我把我现在堆在家里公共区域的杂物搬走。 明明新房子那边才开始装修，按这个计划，轮到要装修我们现在住的这边，少说还得几个月时间，我的东西怎么就那么碍事了呢。再说，完全可以等那边装修完了，把东西挪过去，再装修这边，怎么就非得这么急，一边没装完一边就得腾地方。对于此类质疑，我妈也不能自圆其说，但这是她的地盘，一切她说了算，她让我把东西请走，我就得行动，否则一定又是乌云密布然后天雷滚滚。 在我妈下达通知的当天晚上，我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房间，仅仅三天后，我就决定给这些东西再换个地方。自从我和石岩好了之后，他时常会送我一些礼物，比如嵌着贝壳的化妆盒c挂着彩线的绣球c画着图腾的瓷罐，还有什么玻璃球c锡餐盘c民族包，这些东西非常出数，又占地方又没实际用途。我房间本来就小，已经堆了很多类似的东西，就是因实在放不下了，才放在客厅里。现在这些礼物再次齐聚一堂，别说夜里黑着灯的时候，就连亮的时候，我都会撞东撞西的。所以，我只能忍痛给它们另寻新家。 我一开始是想挪到石岩的小平房里的，但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他那里已经乱得下不去脚，再加上我这些东西，估计他以后得睡吊床了。还有一点我比较在意的就是，他送我的东西，我不想再拿回给他，就算只是暂存，我也不想，我觉得那样有失尊重。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地方了，我们放装备的那间小屋，乔玄表弟家的小房子。不过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所以于公，我应该和乔玄打个招呼，于私，我也要和乔玄打个招呼，因为我的钥匙在石岩那里，而他接了个小活儿，已经走了几天了。 最近和乔玄闹得很不愉快，我大幅减少了与她关系的次数，但我觉得乔玄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果然，关于放东西的事，乔玄答应得很痛快，她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只要我不怕被偷就行。当我提出需要她送钥匙的时候，她就不高兴了，认为我又要搅她补觉。其实我的本意确实是想早搬完早了，不过听她这意思，我只好说，随便她喜欢什么时间，等她自然醒了以后通知我就行。 乔玄自然醒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一刻，当我打车到了小房子的时候，我早该猜到的，她又迟到了。 过了快半个小时，乔玄才晃晃悠悠过来。“天呐，你要搬来住吗？怎么这么多东西？这儿晚上可吓人了，你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她仍然对迟到一点歉意没有。 我等的有些烦了，所以没说话，心想，她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准时是几点。而且她这玩笑也不可乐，我带来的哪样东西也不像是要在这里过日子用的。不过，我承认我拿来的东西确实有点多，我几乎把石岩送我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我心里是很舍不得的，只是我觉得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只会碍我妈的眼，刺激她更跟我过不去。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屋，我开始一个人整理，乔玄在搬东西的时候可以帮忙，整理的时候，还是别让她插手的好，因为在她看来，整理的意思就是把所有的东西堆在能承受的最小空间里。 乔玄闲的在小房子里走来走去，这看看，那动动，一会戳戳架子上的东西，一会踢踢地上的纸箱。当我把那件苗家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她被哗铃铃的声音吸引过来，边看我叠边说，“这是你在网上买的吗？你也喜欢这个呀。” 我有点不高兴。“你哪儿看出来这是在网上买的呀？” “你看这线头儿，只有机器做的才会有这种线头儿，网上卖的一般都是工厂批量做出来的。再说，如果你见着实物了，怎么会挑个这么多钱头儿的？”乔玄指了指衣服，“而且，就算没有这些线头儿，你看，这银饰的光泽多诡异，还有还有，苗和苗也不一样，我看这个衣服上的花儿就对不上这些银饰，如果是当地买的，好歹得差不多同一地区吧。” 这是石岩大老远给我背回来的，我瞪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呀，这都能看出来。” “虽然我也不是太懂，但这很明显呀。” “我告诉你，这东西就是当地带回来的，手工的！” 乔玄一脸疑惑，“你让谁给骗了？贵吗？还来得及退吗？” “你什么意思？你这也要怀疑那也要怀疑，你不累吗？” “我哪儿怀疑了？”乔玄两手一摊，“我这是根本就不信，好不好。你仔细看看那个做工，能是手工的吗？这货要是手工的，我把这一坨都煮着吃了。” “你少来，你真是有受迫害妄想症，老觉得别人骗你，要坑你，其实你就是工作生活压力太大了。你说，你怎么就老是觉得别人的东西都不好呢？你这是什么心态呀？” “得，您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这是钥匙，您收拾完了，就把门锁上，当然，您要是不怕失窃，敞着门也行，还省得您下次再找我要钥匙。”乔玄把钥匙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我就再说一句，这东西要真是手工做的，我是小妈儿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没有 我很庆幸，我是在不同的时间应付我妈和乔玄，如果是在同一时间，或是说我有个类似乔玄这样的姐姐，那估计我早自杀了一百二十回了。 石岩此行的线路好像出了点问题，所以要晚几天回来，本来说好的图书馆奇遇记要推后了。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先去图书馆踩踩点的时候，张艳又要我去帮忙，这次是个化妆舞会类的活动。 张艳口述了一下活动流程，活动下午五点开始，一上来就是自助餐，大概吃一个半小时，这期间，客户中有几个爱现的上去表演点节目之类，六点半开始，准备化妆舞会的道具，包括面具和斗篷，人手一份，发给他们就可以，利用发斗篷的时间，把刚刚吃饭的桌子撤走，让会场空出来，之后就是放音乐让他们跳舞，直到结束。 活动在周六，而我是周五下班后接到张艳电话的。我还是答应了，因为张艳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张艳把大概情况说完后，就要匆匆挂电话，她似乎还在忙着什么准备工作。这种单子执行之前，总是免不了忙乱一番的。我问张艳需要我帮什么忙，她只说让我明天中午到场地就可以。 自从798大放异彩后，北京的这些大大小小的旧厂房都跟着沾了光。这次活动的场地也是个旧厂房或旧仓库之类的，虽没有798那么大，但神似，也或者是这种地方都长得差不多。还有一点跟798不一样的地方，这不是个完全废弃的工厂，这地方以前是干嘛的，我不知道，只听说这片地被个什么集团买了下来，正在逐步改建，旁边已经起了个酒店，本来想再建个高级住宅区或写字楼，结果798的成功转型让老板看到了商机，就暂时留下了这个地方。人家大老板的想法，我等小民也不好猜测，只是这个破厂房与旁边的玻璃楼搭配在一起，非常不协调。 不过旁边的酒店对于这次活动还是有帮助的，可以在他们那里订餐，很近很方便，只是价格应该不便宜。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酒店的人来搭宴会桌和布菲台，然后只剩下了几个服务员和几个厨师。我问张艳是怎么回事，这人手明显会不够，自助餐需要不停收盘子，而这几个人只够看着布菲台上的菜的。 张艳说，她找了五十个大学生，让他们收收盘子之类的，这又不是技术工种，总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我正想与她商量这样做是否欠妥，但客户先行人员已经到了，这些人是等下要表演节目的，想先来彩排一下，张艳去招呼他们了。他们练了一会，对现场的音响不很满意，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只是玩一玩，但看他们的服装应该是专门租来为表演的，能想象的出他们对节目的重视程度。 双方谈了很久，最终以张艳答应再多加两组音响结束。然后她来找我，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这里把斗篷和面具拿回来。我问她怎么回来，她说可以打车，我立刻问上百个斗篷和面具出租车装不下，张艳想了一下说，那对方一定会派车送我的。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四点了，坐地铁或许比打车还快，就算是周末路面上也会堵车的。地铁并不直接到，但好歹可以离目的地近很多。其实我心里有些怕赶不上，按流程应该是六点半左右发斗篷和面具，但我总希望这些东西在开餐前就准备好。好在，我到了租服装的地方时才四点半多一点。 当我说明来意的时候，老板一脸茫然，居然告诉我，没有。 我当时就傻了，“没有”是什么意思？ 老板告诉我，张艳之前确实打过电话来，那是上个星期，而他当时就告诉张艳，他没那么多斗篷面具，需要去找同行凑，所以得先交定金。但张艳当时还没确定是不是要下单，所以就说之后再联系他。他也一直在等张艳的电话，直到我找上门来。 老板说的很诚肯，不像骗人，再说他也没必要骗人，而且他又不是推着车走街串巷的，不怕人找上门来对峙。我又想起，张艳当时只给了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确实没给我提货单或任何收据凭证。我脑子彻底断电了，还是这老板提醒我，“快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换了别人家，别耽误了事。” 张艳的电话怎么也接不通了，我打了十多分钟愣是没人接。老板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相关人都提议了一遍，没有一个是我能联系到的。最后老板无奈提出，让我回去问张艳，因为我在这里无济于事，他早就说过自己没有那么多斗篷面具，而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也找同行借不来了。我只能再次接受老板的建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那谁谁谁 当我回到会场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桌子上堆的都是盘子，因为大学生们根本不愿意用自己的手去捡盛着别人吃剩东西的盘子，他们也不愿意罢工，只是非常懈怠，所有动作慢三拍，只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盘子的一个小小的边缘，然后慢慢放到边上的小推车里，每次只拿一个盘子，来回走的时间越长越好。跟张艳一起来的她公司的两个小姑娘，好像旧社会监工一样催促着他们，而他们却不像旧社会的包身工一样听话，依然悠哉悠哉并相互说说笑笑。很多客户只能自己收盘子，虽然心存不满，却也没办法，只能不停抱怨。在我找张艳的过程中，客户的抱怨已经转向了菜品，不是不好，而是根本不够。 张艳此时正在布菲台边上，不停向几个人说话。我慢慢走过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为了找机会告诉她斗篷的事。 “这盘子没人收也就算了，你看这餐，好多人还没吃呢，就见了底儿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补上。” 张艳解释着，“其实你们公司先来的人里面，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吃了”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我刚刚问过那边儿的厨师了，他说你本来就定了这么多，后面儿没有了。你觉得这够吃吗？现在好多人跑来告诉我，说他们没吃饱，现在怎么办？” “刚刚你答应我们加音响，后来怎么没加？我们在台上听不见声音，台下的也听不见，你在糊弄我们吗？” 这些人东一嘴西一嘴说个不停，张艳只是解释着什么，但声越来越小。我看了一下表，现在已经快六点了，离发斗篷和面具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必须马上告诉张艳这个看起来更严峻的问题。 “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正在协调，麻烦您等一下。”我说完这句话后，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我就趁这个空当，把张艳拉到一边，告诉她这个她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什么？不可能呀！”张艳失声叫了起来，“我跟他说好了呀。” “那你有没有什么单据凭证之类的？”我问。 张艳愣住了，开始想。 我看到她的这个反应，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或是你交给谁了？我刚刚看到你们公司还来了两个小姑娘，她们知道这事儿吗？” “她们”张艳开始四处寻找。 我也开始找，我觉得我刚刚在某处还见到了一个。我似乎比张艳快一步看到了其中一个，她正在打电话，表情非常不安。 张艳也发现了她，飞跑过去，抢下电话。“你在给谁打电话？”然后看着电话上的名字，对着电话大喊：“我不用你来！听见没有！别过来！”小姑娘已经快吓哭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张艳把电话塞回给那小姑娘，生气地走了。 我猜，电话的另一方是张艳家的那谁谁谁，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我还注意到，刚刚围攻张艳的其中一个人很快接起了电话，虽然只短短几句，但表情平和了许多。很快，那小姑娘的电话又响起，只听她应了几句，就跑开了。 大概十分钟以后，布菲台上又有新的菜品上来，紧接着，那谁谁谁出现了，还带了几个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邻居 我们有几年没见了，我几乎认不出来他，他看上去苍老了不少，黑了也瘦了。他寻找的过程中，也看见了我，朝我点了一下头，继续寻找，然后朝着客户负责人的方向径直走去。似乎赔礼道歉了一番，一会指指布菲台，一会拍拍自己胸口。直到客户点了点头，他才离开。 我知道他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张艳，而且目的一定是吵架，我紧跟着他，但他已经拉着张艳出了会场。 “我说不让你接这单子，你干嘛非接，然后还弄成现在这样！” 张艳不以为然，“你不接，还不让我接吗？我乐意，你管我！” “你要是接了单子，就别弄出这么恶心的事，现在，餐，餐不够，音响，音响出问题，你这就叫乐意了吗？” “他们出得价那么低，我不砍餐，不砍音响，根本赚不着钱。” “所以我才不接这单子呀！现在餐标这么透明，你想砍餐挣钱，根本不可能！你接单子，挣钱，麻烦你聪明点儿，行不行！如果今天不是我们来了，客户不跟你没完才怪，你怎么老是这样儿？能不能别你想干嘛就干嘛？这地球和地球上的所有人，不是都围着你转的！” “你有没完没完？你每次都说一样的话，你说不烦，我都听烦了。” 我不能再让他们吵下去了，还有个更麻烦的事没有解决呢，我跑到他们俩人中间，伸出手拦住双方。“斗篷和面具还没租到呢。别吵了，快想办法吧。”我尽量用比较冷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我不想再制造紧张气氛和危机感了，现在已经够乱了。 “什么？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是那个老板黑我！” “谁没事儿老黑你呀！”然后，他立刻转过身去打电话，说了几句，又跑回了会场。 我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算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以里面的场面来看，在这件事上，张艳确实应该付比较大的责任，是因为她的失误导致了混乱的局面。但我不能对张艳说这些，她现在情绪也不好，她不想听这些话。所以，我只能静静陪她站在那里，不再去计较里面的世界。 张艳背对我站着，我只能通过水泥地上我们细长的影子来判断她脸上的表情。我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的影子向旁边闪了一下，我想她现在不希望我靠近，我只能让我的影子在她认为的安全距离里陪着她。 突然，我发现，我脚下多了另一个影子，探头探脑的，似乎犹豫着要不要靠近。我没有打扰张艳，向后撤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一下，是他们公司的那个小姑娘，似乎有话要说。我走过去，问她有什么事。那小姑娘怯生生地告诉我，她的老板已经从常进货的一个小商品批发商那里买到了斗篷和面具。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艳，她应该听到了，她的影子看起来比刚刚放松了不少。但我还是想当她没有听见这个消息，借这个机会走到她跟前，跟她面对面，再说点什么都好。但是，当张艳发现我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快速走近了黑暗中。 天虽然完全黑了，但城市中的灯光还是太亮，看不到星星，只有几颗特别亮的星星比较顽强地眨着眼睛。我想我现在回到会场也没意思，张艳那边也不希望我去找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只好找个台阶坐下来。我想给石岩发短信，把这些事都告诉他，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第一条短信，石岩没有回，五分钟后，我又发了一条，还是没有回，孤独的感觉加倍了。 人感到孤独的时候，就喜欢跟自己较劲，平常很容易释怀的东西，却非要弄出个结果。比如我现在手里的这个游戏，为什么我就不能过关呢。会场里的音乐已经渐渐停了，但我还是想先过了这关，再去找张艳。就在这时，争吵声再次响起。 “谁让你跑来多管闲事了？” 从声音来听，张艳似乎是心里不好受，又去找那谁谁谁理论了，因为声音来的方向不是张艳刚刚去的方向，而是就在我附近。 “我不来行吗？你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我沿着声音，找到他们，但是他们两口子吵架，我一个外人，或许不方便出现，不如去会场里帮忙收拾。我又转念一想，这地方离会场并不是很近，如果那谁谁谁和张艳动起手来，张艳可能吃亏，所以我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以防万一。 “你怎么又扯到这个上了。” “你要是外边儿有人了，你说句话，我给你腾地儿！”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是不是我真的在外边儿找了谁，你就高兴了？” “高兴！当然高兴了！反正现在大家都这么不高兴。” “为什么‘现在大家都不高兴’呢？如果我不玩儿命接单子，你就说我不上进，现在公司起来了，只能玩儿命接单子了，你又说我不愿意理你，我”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个就有意思是吗？你不是嫌我嘛！你不就是嫌我赔了你的钱丢了你的人了嘛！我听见你跟邻居说我什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优雅的舞步 “我说你什么了？你一在家，没事儿就把音乐开那么大声，人家一看见我就说，一看见我就说，说了我好几次，我不得去跟人家道歉吗？我还能说什么呀！人家都老头儿老太太了，早睡早起的，你天天吵，天天吵，非得等人家找儿子来砸你门的时候，你才高兴吗？” “我听个音乐，也需要你帮我跟人家道歉吗。” “你那不是听音乐，你都快赶上演唱会了。” “又开始挑我错了，是吧，又开始挑我错了，是吧！觉得我有问题，你离婚呀。” “你别天天把离婚挂嘴上行吗。” “我不过是说出你想的事儿而已，干嘛不好意思。你天天这么故意挑我错儿，跟我抬杠，你不就是想离婚吗？” “我这是故意挑你错儿吗？你没错儿吗？你觉得你没错吗？” “我知道你累，我也想多给公司赚点儿钱呀！怎么了？” “对！然后让我更累，公司更赔钱，是吧？” “你又提钱！我早就知道！你就是觉得我光会花钱，不会赚钱！我早就知道，咱可以离婚呀！别你这么天天晒着我！你找会赚钱的去呀！” “是你先提钱的！你又开始不讲理了，是吧！每次你都找茬儿，然后吵架，然后开始不讲理。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你觉得我每天那么累是装出来的吗？你想我陪你逛街，我就得陪你逛街，你想我陪你看电影，我就得陪你看电影，你想干嘛，我不陪你干嘛，你就非要找出点儿事儿吗？” “你觉得我出来赚钱是没事儿找事儿了是吧！我在家里呆着，你嫌我音乐开太大，我出来赚钱你就觉得我没事儿找事儿，你这叫讲理是吧！” “这次赚着钱了吗？现在已经贴进去多少了？我当初不接这单子，就是因为他们钱给太少了，而且我也告诉你了，让你别接你别接，你不听，你非接，现在怎么样？” “你要是不多管闲事，这单子就是赚钱的！” “我要是‘不多管闲事’，你拿什么给人家当面具当斗篷？这次是，上次也是，你非弄个什么破游园会，单子完了，人家拖着，不给结账，还发了你十条罪状来，差点儿向你索赔，现在钱都没要回来，值吗？好玩吗？你乐意了吗？你高兴了吗？” 这时，一切声音都没有了，我背靠着墙，看着他们的影子靠在了一起，很快，影子又分开，然后又贴在一起，再分开。如果单看影子，有些像某种优雅的舞步，但我知道，实际远没有那么美，他们可能撕扯起来了。 我不应该出现，但我只是不想张艳被欺负。当我看向他们两人的时候，动手打人的是张艳，她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不停打向他，而他只是来回躲闪，想找一条路逃开，他边躲边用手挡。这与我想的不是很一样，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上前阻止，如果我去了，又要阻止谁呢。 终于，他自救了，他一步步向后退，就在要退到墙的时候，突然脱下外套，一闪，跑开了几米。然后，他回头看向张艳，张艳也怒视着他，似乎随时会再扑上来，但还是他先行动，快速走开了。 张艳把衣服摔在地上，猛踩几脚后，蹲下哭了起来，肩膀颤抖着。我想这个时候，她更不希望见到我了吧。我继续背靠着墙，看着她的影子，或许她的影子有更多的悲伤才会颤抖得这么厉害。 没有人在意已到午夜，我只看到会场暗了下来，周围的灯也已经不那么明亮，可以看清更多的星星，张艳的影子却已经模糊。 星星一闪一闪，数也数不过来，当张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时，我知道，我要登场了。我发出更大的声音，让她看到我在找她，然后，我发现了她。“你怎么在这儿呀，我找你半天了。” “刚刚打了几个电话，没看时间，就晚了，我我没事儿。” 我看着她还有些肿的眼睛，“那好，他们都收拾完了，咱也走吧。” 张艳没在说话，只是点点头。我们等了十五分钟，才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打到一辆出租车，我坚持先送她回家，她同意了。一路上，我们没有交流，只有司机师傅讲着各种听来的有趣段子使我们显得不那么陌生。 我也不想多说，因为只要再多一句，我的表情一定会暴露之前的谎言。我也不想说谎，因为我不应该骗我的朋友，但如果我不说谎，又要怎样面对我的朋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酱油炒面 这件事情一直影响着我的心情，即使石岩已经回来了一段时间，我都无法高兴起来。石岩说，我或许应该更关注自己的事，而不是让其他的事扰乱我的情绪。但是，张艳的事不是“其他的事”，张艳更不是“别人”。 就在我们又要为此事展开讨论时，我的视线越过石岩，看到了张艳家的谁谁谁，他的车就停在我们附近，差一个车位的距离，也在等红灯。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的，他们聊的好像很开心，比我和石岩刚刚的谈话还要开心。 我边指给石岩看，边下意识的敲玻璃，想让他们注意我们，但距离太远，那辆车里的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石岩傻了，“你干嘛呢？你怎么了？” “你没看见吗？张艳他们家那口子跟另个女的在一起！就在那辆车里！” “你看错了吧，那人就是张艳吧，咱离他们太远了。” “不可能！张艳从来不染头！” “或许她想换个造型呢。” “不可能！那也不可能把头发弄的五颜六色的！” 这时变灯了，石岩抓着我的手，没有及时启动车，后面的车不停按喇叭催我们。我也催他，“快开车！快追上他们！快追上他们！” “追上又能怎么样。” “追上了，抽他！” 石岩惊讶地看着我，“什么？” 我也觉得刚刚言过，“那也得问问他吧！那人谁呀！他什么意思呀！” 石岩似乎是有意在慢慢开车，又或是他们急着去做对不起张艳的事，总之那辆车消失在车河中。 “你看吧，都是你，开那么慢，让他们跑了！” “你有没有想过，真追上又能怎么样，这种事儿你我是说追上又能怎么样呢。” “那难道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如果真的追上了，你要打电话通知张艳吗？你要告诉她吗？” 我一时被这个问题镇住，我想起了化妆舞会那晚的情形。难道张艳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我知道吗。“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你是说，让我装不知道吗？我是不是应该暗示一下张艳呢。” 石岩沉默了，一直到我们吃完饭，他送我回家，都很闷。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的反应吓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解释一下，“张艳我真的不希望她不好。” 石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明白，我只是在想别的事”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再次开口，“你们公司以前有个叫二少的吧，就是你还和张艳是同事的时候。” “对，有，他还骗了张艳他们。” 石岩的表情僵硬了几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你什么意思？” “我们这次去了一个场地，据说当时帮着盖的时候，就有张艳他老公。其实当初没想找他们，是张艳主动要求的，或者就是大家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起的，但张艳当真了，然后就一直追着二少，说他们有自己的公司，想让二少加他们入伙。但那个二少觉得，他们公司是新注册的，而且注册资金也不高，还不如自己弄个新的公司。可是张艳很坚持，就说了很多二少不懂的比较专业的东西，唬住了二少后，又提议大家合作，说她老公干这行很多年了，让他当策划没有问题。她老公那边儿本来也不同意，他们俩还当着好些人差点儿吵了起来，张艳放下一句狠话就走了，类似是不同意就离婚什么的。后来他同意了，结果就在那儿白干了小两年。” “那是因为二少在合同里做了手脚。” “好像没有合同，”石岩想了想，“好像就是因为要签合同的时候谈崩了。那时候场子已经盖好了，他们怕二少不认账，还自己花钱置了点儿设备什么的，最后是因为占的股份还是什么的，没谈好，结果就谈崩了。” “你听谁说的？” “我们一起去的一个人，当年也是一起盖那个场子的，叫陆小伍儿。你要是跟张艳她老公提这名字，他肯定特感触，当时他们几个人吃那边儿小饭馆里的酱油炒面，吃了两年。”石岩感慨起来，“他们当年可真够苦的，没地方做饭，又想省钱，每人只吃那小店儿里最便宜的酱油炒面，不过那时候那边儿也没什么吃好饭的地方，一个东西连吃两年，那是什么感觉呀。” “那张艳呢？张艳应该也出过力呀！” “那不知道了，一直都是她爷们儿在那儿的，再说张艳去了也没地方住呀，他们就住得跟学生宿舍似的，还上下铺呢。其实他们现在那个公司，也一直都是那男的在跑，单子什么的都是他接，他还得带班儿。”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石岩再次沉默了，但这次时间很短，“人都有压力，各方面的，也包括他们相互给的，在他们的关系中我们都是外人，他们自己可能都不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何况我们这些外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婚礼 日子一旦过熟了之后，就会越来越快，特别是在没有高兴的事发生时。我小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参加婚礼，不知道是因为有好吃的还是因为热闹，就算这些都没有，好几年才能参加一次婚礼的新鲜感也足够让幼小的我兴奋不已。但是，近些年参加的婚礼越来越让人难受，同学同事之间的婚礼大多都是为了红包，十几年不联系的同学居然请我参加她的婚礼，上驾校时算不算得上的同学也请我参加她的婚礼，只入职两个月连脸都认不全的同事也请我参加她的婚礼，一起参加过一个销售活动的不知道什么人的人竟也请我参加她的婚礼。一个长假能有五六七八对结婚的，如果不舍面子就得舍银子，在我财政状况如此紧张的时候，对于这些不熟不亲不认识的人来说，面子比起钱来算什么。一开始我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拒绝，后来我渐渐找到了这其中的乐趣，接着我越来越喜欢看到或听到那些被我拒绝的人表现出的失望却又无可奈何的反应。 让我想都不想就答应去参加的婚礼并不多，艾米丽当然是其中之一，不是因为我们有君子协定不给对方随礼，而是因为她是艾米丽。 艾米丽的婚礼没那么浪漫，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婚礼，双方表表忠心，大家吃吃喝喝。如果不是艾米丽穿着婚莎走来走去敬酒，我很容易以为这就是个公司聚餐，但再一想，浪漫的婚礼又能怎么样呢，张艳不是一样遇到了问题，可见婚礼只是给充满希望的人一个想象的空间。 我带了石岩参加婚礼，这是艾米丽要求的，她为此也没有请关系本来就不好的乔玄，或是说在我们同为同事的公司里，她没再请任何人。还好有石岩在，否则在一群不认识的人中，我不知道要怎么过这几个小时。 艾米丽拿着酒走到我们面前，先对石岩的出席表示感谢，然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其实我们年初就领了证儿，但酒店什么的一直不太好订，等好日子都过去了，才轮到我们，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也都不介意，不过是请些同事朋友什么的。” 石岩边听边点头，虽然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也点了点头。 艾米丽把我们的杯子都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再次一饮而尽。“你们什么时候？都挺长时间了吧。” 石岩笑了一下，“今天主角是你，我们不能抢你的风头呀。” 艾米丽干脆坐在我们边上的空椅子上，“怎么会？我们今天什么都省了，就是抛花球没省，呆会儿我故意抛给你，”她拉了拉我的手，然后又转向石岩，“我们还没度蜜月，估计要拖到明年了，说不定咱可以一起研究研究去哪儿呢。” 石岩再次笑了笑，这次没再说什么，仅点了点头。 艾米丽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说：“我是认真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呀。现在也特流行在学校里办婚礼，你母校那么强大，可以考虑一下呀，那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呀，我上学的时候没机会去，现在能沾沾光，也值了。” 石岩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艾米丽的杯子，然后喝光里面的酒，“你们俩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呀。”说完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是否以为艾米丽说这些话是受我指使，但我真的没有，我也喝了自己杯子里的酒，“你平时都不喝酒的，敬了这么多人，高了吧，不用招呼我们了，快去招呼别人吧。要不要弄点儿醋？听说可以解酒。” 艾米丽似乎觉得我不理解她的好意，瞥了我一眼，但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讲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我和石岩陷入了沉默，或许他在生气，但我心情也不好，他刚刚连装装样子也不愿意吗。艾米丽本来就不看好我们，我爸妈也是，全世界都不看好我们，我都还在坚持，难道是我错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人 上学时，老师讲课没意思，就容易走神，上班的时候也同理。我最近注意到我们tea的一个大姐，我们很少说话，因为她总是忙忙碌碌的，早早来，晚晚走，即便这样，业绩也不好，所以显得更加忙碌。最近我注意上她，是因为我发现她可以半个月甚至是小一个月穿不同的衣服。我这样的业绩都已经好久没有买衣服，为什么她可以常添新的。 我找了个机会跟她联络一下，大家吃饭的时候，我把话题扯到衣服上。“我发现，你穿衣服好长时间都不重样儿的。” “唉，我这人呀，心情一不好，就爱买衣服。自打上了这个班儿，心情老不好，所以就老买衣服。” “你这衣服看着都不便宜呀，这得心情多不好，才能对自己下这狠手。” 那姐姐看着我，反应一会儿，指着身上的衣服大笑，“你觉得这多少钱？” 这件衣服的料子和做工着实不错，但结合着她的问题，再加上各大商场中的价签，我试探着问，“六百？” 不料，那姐姐真是爽快人，当时就把外套脱下来，“我才穿了三四次，虽然没下过水，但也算二手的，一百五卖你！” 我把衣服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真的看着不错呀，哪儿买的？现在商场随随便便看上眼的衣服都得七八百，大衣上千跟玩儿似的，你这真这么便宜？” “改天我带你去！”她神神秘秘说着，还抛了个媚眼儿。 周末，那姐姐果然把我带到了她买衣服的地方，我很受鼓舞，立刻联系了乔玄，我觉得这或许可以成为我们另一条致富的路。 “你知道嘛，昨天我同事带我去了一家店，小店儿，衣服不错，在女人街那边。” 胖胖的乔玄对衣服都不大感兴趣，很勉强地把目光从面条移到我的脸上，“雅宝路那个？” 一听这话，我就疯了，“我说的是女人街！” 乔玄一脸茫然，“啊？我不知道呀，不是二环上那个吗？我们南城的孩子，对北城不熟，我大学前越过长安街向北活动的次数绝对可以用单手数出来。您要是不介意这个问题且方位不重要，可以跳过这段儿。” 我一想，就她这路肓，还是跳过吧。“那边儿有一小店儿，卖衣服，你看我现在穿的这个就是在那儿买的，料子做工都不错，而且不贵。” 乔玄又抬起头，老大不愿意地看了看我的衣服，并且在我眼神的强烈要求下，摸了一下衣服的布料，然后点了点头。“所以，你想说什么？” “这个老板就很喜欢旅行，走到哪儿就买到哪儿，然后回来卖，我去的这家店都不是底商，而且特不好找，一般都是熟人带去的，要不都不认识路，而且不能刷卡，必须现金，你还别嫌贵，不砍价，但人巨多。” “然后，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咱也可以想想，怎么弄这么一家店。如果不是底商，如果不好找的地方，那初期可能省很多事。” 乔玄放下面条，“你不记得你之前提过类似的事吗？上次好像是什么手工艺品，虽然跟这次也差不多当时我就问你，是不是要我们辞职去干这个，你就给了我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答案。现在又提起这个你对你现在的工作很不满意吧，要不咱俩都辞职吧，干点儿别的也好呀。” 我没她那么好的记性，我已经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了，但这又到了个非常敏感的话题——辞职，这也是我现在最不可能尝试的冒险。“进货什么的，还会有别的办法吧。” “那卖东西呢？你不是想说雇人吧？” “确实可以雇人呀，我昨天去的这店，就不是老板自己在卖东西。” 乔玄表情有些无奈，“那咱总得定价呀，盘货呀之类的吧，不可能什么都雇人解决吧。咱俩现在都上班儿，有多少时间干这个呢？” “要不就这样，咱先上网卖东西试试，反正你有时间盯着，我周末去进货，你拍照修图。对了，我之前在网上卖过东西，货还有不少，还拍了照，我回家把照片发你，你改改图吧。” “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你干了这件事，就干不了那件事，然后就不停给自己找理由，非要又做这件事又做那件事。我上学的时候考试就是这样，最后那几道题，又想做这个又想做那个，结果每道都只做了一点点，每道都做不完。” 我不是很喜欢她这种教育人的口气，“你想说什么？”我特别强调了主语。 乔玄摇了摇头，“这也是种尝试，你把图发给我吧。” 态度决定高度，乔玄的态度就决定了她没办法把图改好。在网上卖东西，本来就是开实体店的退而求其次版，再加上图不能用，外块又没戏了。 由于脑子太乱，我居然走错了区，到了之前是我的区但现在已经属于ay的地。可惜当我意识到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这个破地方只有两个饭馆，一个死贵，一个太脏。 像我这种胃自救功能很差的人，偶尔会被人拿来“试毒”。大概意思是，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只要我吃完后二十四小时内无恙，那这间餐厅的卫生标准至少也是4a。我没有办法去那家特别脏的，那家饭馆把能吃五十个街边烤串的同事弄得去医院打点滴，更别说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价格不便宜的餐厅就意味着灯光昏暗以及曲径通幽。看着餐厅深处惨淡的光，我决定坐在靠门口的地方。服务员在不停地推荐听起来就不便宜的菜，我连菜单都没有打开，直接问，有没有工作餐。服务员微微撇了一下嘴，说没有。我随便挑了个炒饭，就打发她走了。 若几年前，看到她刚刚那副样子，说不定我真的会点一些她介绍的菜，但我现在已不再年轻。 “你什么态度呀？行，那就点这几个菜，你一边儿去吧，让我们说会儿话。”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ay。 接着果然听到diana附和道：“算了呀，干一杯庆祝一下吧，别理她了。” “对，以水代酒吧，下午还得干活，晚上咱出去喝酒去。” ay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咱这回可是大获全胜！” “当然了，凭什么咱一直被他们压着？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来了个chl一e，也爬到咱们头上！我估计这么一来，她们完不成业绩，就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最好快滚！我抓紧时间把chl一e踢走，你也快点儿把她给我弄走！我不愿意看见她那张脸，就跟别人都欠她似的。” “这个不用吧，我估计她呆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走的，她现在地盘儿那么少，这月业绩又差，老板也越来越不向着她，她那么自以为是的人，估计就快受不了了吧。” “我不管，我看见她就烦！我不能白帮你争来这么地呀！” “那我也没办法呀” “我真是看见她就恶心！就想吐！” 我真不知道，我原来有这么大本事，能让仅是萍水相逢的同事对我的厌恶完成从心理到生理的质变。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们这席话后，我觉得自己还挺了不起的。我曾小有去意，现在开始享受这种她们又讨厌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无奈，这顿本来无味的饭变得可口起来。 “也别这么说diana，确实她一直也出不了什么大错，也没办法弄她走的，只能等她自己受不了了。” 我本以为只有ay和diana两个人，没想到这庆功宴还有个一直未露面的第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向日葵 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石岩没有事先打电话就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我想他应该等了很久，因为我下班几乎没有准时过，可能六点多，可能七点多，也可能八点多，甚至更晚。 石岩一看见我就说：“你们老板今天真给我面子，这么早就放你走了呀。你看我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说完，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和面包。 “你怎么来了？你车今天不是限号儿吗？” “我响应号召，坐地铁来的。人可真多呀，跟我小时候完全不一样。我就怕人多，我还特意早出来了一会儿，还是人山人海。” “那你等很久了吗？”我早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闹不高兴，我只是觉得让他等我这么久，有些过意不去。 “没多长时间，我到了以后，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儿吃的。可我明明是上班儿时间去的，为什么还那么多人，他们都不上班儿吗？” “你不是也不用上班嘛。” “嗯！有道理。”石岩拿了一小盒点心给我，“你饿吗？” 我并不饿，但我还是接过盒子。 石岩突然抓起我的手，“走吧！去我家，我有好东西给你！” 我们两个就好像小学生一样，手拉手踢着腿走在晚高峰的人海中，直到被地铁中不断蓄力的潮涌截停了步伐。 “刚刚还没这么多人呀？怎么现在这么吓人？”石岩这种不常坐地铁的人没见过这阵势。 “你要是早上来，比这人可多多了。” “那得成什么样儿呀” 还没等我回答，后面的人已经半推半搡把我们挤上了车箱。虽然晚高峰没有早高峰那么高的段数，但也足够让没见识的石岩惊奇不已。他不停表达着自己对周围人的看法，我随便回应着。不是我不想好好听他说话，而是有一个梳马尾的不停在我旁边甩头。马尾似乎在跟自己的朋友叙述一件她非常不满意的事，每否定一次，就会大力甩一次头，每次甩头，都能把她的马尾辫甩到我嘴里。看着她油腻腻的头发，更增加了我恶心的程度。 石岩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反应，看了半分钟，恍然大悟，“哦！刚刚我来的时候，有一大妈就跟个姑娘打起来了，就因为那姑娘梳了个纂儿，也是老扫那大妈的脸，结果那大妈就嚎了那姑娘一顿。” 我笑出了声，不是因为大妈生猛，而是因为好久没听到过“纂儿”这个词。边上那条马尾还在继续甩来甩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说什么。 石岩说这话，本是想提醒一下她，但完全没达到效果。他有些不高兴，然后示意让我跟她换个位置。我想这也好，他比我高，头发应该不会甩到他嘴里。没想到石岩在背后偷瞄那个女的几眼，然后拿起她的一绺头发系在自己背包肩带的圈上，然后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当报站声音想起的时候，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冲出车门。 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下了车还不太明白刚刚怎么个情况。直到看石岩不停在笑，而站台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笑。我才完全反应过来，“你怎么会” “解气吧！”石岩手里晃着几根长长的头发，头发的另一端还拴在他的背包带上。 “但是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她真的很讨厌吗？一点儿都不顾别人。” “她刚刚什么反应？” 石岩继续笑，“你都没反应过来，她能反应过来吗？不过我好像听见她惨叫声，但太吵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反正如果她不甩来甩来，也不会这样。”他继续晃着那几根发，“解气吧！” 我终于也笑出来了。说实话，我觉得这不好，但每天上下班的时候，我常会遇到这样的人，她们真的很烦。 石岩的小屋似乎收拾了一下，至少看着比平时整齐了一些。我看着墙上的地图，有些失落，我本以为我们会很快拼出那对翅膀，但现在看来似乎羽毛已经不见了。 “想什么呢？呆啦！”石岩轻轻撞了我一下。 “没事儿。你这里好像干净了不少呀。” “迎接您大驾，好歹得拾掇拾掇呀。”石岩又神秘地看了我一眼，“再说我也得给你腾点儿地儿呀，你还有大工程呢。” “什么？” 石岩拿出一沓用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我，“答案就在这里，这就是咱的藏宝图，你拼好了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说完又用手指点了点那沓东西，“这是咱这周末的目标。” “这是什么东西？”我打开纸包。 石岩已经转身，“您慢儿慢儿拼吧，我给你做饭去。”这时他又把头转回来，“拼不好就没饭吃！”然后出去了。 纸包里装着一摞照片，照片里都是石岩，摆着各种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我在网上见过类似的拼图，每张照片都是一个大图案的一部分，网上的是一个男的向自己女朋友求婚的时候照了这样一组照片，可以拼成一个心型。我觉得我的心脏好像不规则跳动了几下，然后着手拼起来。 这东西到自己拼的时候，真有一定难度，因为动作就那么几个，完全不知道哪张是哪张。我捣腾了至少二十分钟，觉得这好像不是个心型，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理，我现在真的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我又试了几种可能，也都不对。“给个提示行不行呀？”我向着屋外喊去。 “不行不行！那位同学，要动用自己的知识与力量，不要交头接耳！要不没饭吃！哎呀呀，你看这菜，好香呀好香呀，难道只能我一个人吃了吗？好可惜呀好可惜呀。” 我只能继续对着这些像广播体操示意图的照片，“你确定这些东西真能拼出个图来吗？” “当然！你一定要我来拼吗？如果我拼出来的话，那一切可就都没有了哟。你要认输了吗？少年！” 好！我就不信我拼不出来！我把照片分成几类，先按有动作的和没动作的分，没动作的应该只是背景，再把有动作的按动作类型区分开。 当我犹豫我是不是拼好时，石岩走进屋，站在我身后说，“聪明呀，小鬼！” “你真确定这是拼好的样子吗？这是个什么东西？什么都不像呀？” “怎么会呢？这多好认呀！你居然拼了这么长时间。” “你看，你说这是花儿吧，但又像个碗和筷子。” 石岩假装惊呆地看着我，“碗和筷子？我像是那么不浪漫的人吗？我看你是真饿了。” “那这是花儿？是什么花儿？” “向日葵呀！” 我又看了看我刚刚拼的东西，“这好吧，我之前确实猜过是向日葵或什么的，但这向日葵也太朴素了吧，真抽象呀。” “那太复杂了，实现不了嘛你不知道，这都费了我半天劲呢。好了好了，终于开饭了！终于可以开饭了！” 当我看到菜时，又要面对另一个难题。“我拼了那么长时间，用脑都过度了，你就给我吃这个呀” “这怎么了？”石岩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没底气，还差点笑了出来。 “你刚刚不是说菜很香吗？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不把刚刚‘好香呀好香呀’的那些端上来？” “那是因为你拼了太长时间，所以菜变不好吃了。”这句话比较刚刚那句更没底气。 “你觉得我做饭好吃吗？” 石岩点点头，“好吃。接近专业水准！不！就是专业的！” “那我就用我的专业水准告诉你，这确实不是时间长了才变这样儿的，根本就是你水平太差！” “那我就这水平了以后再努力提高追赶您的脚步吧，咱今天只能出去吃了本来我是想做饭给你吃的，但谁知道做饭这么高科技呀。” 在吃饭的时候，石岩说，他能感觉到我最近心情特别差，他弄个向日葵就是为了让我心情好点，别老阴着天，他还准备在周末带我去郊区的向日葵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身份证号码 我从来都没见过整片的向日葵，我对向日葵的认识只停留在我家邻居自己种的那两颗从来没有向过太阳的向日葵和平时嗑的叫瓜子却是葵花子的东西上。我只见过照片，在向日葵田里，所有人都是开心的笑，不像在其他花丛中，有些人还会摆出所谓小清新的似笑非笑。向日葵一定有某种魔力，可以让接近的人都快乐起来。 不知道是应该说天不作美，还是说一事不顺事事不顺。当我们到了传说中的向日葵园时，发现花期早就过了。而且当地人还告诉我们，在这个时间，北京周边都不可能有向日葵了。虽然我买了一些炒葵花子来掩饰我们的无知，但他们还是觉得我们的行为非常“老帽儿”。石岩很不甘心，买了些种子，说要自己回家种。不过从卖家的反应可以看出，他根本不相信我们会真的去种。 对于这次败兴而归，我很不满意，而且还辜负了石岩的好意。我开始上网找关于向日葵的东西，原来向日葵从一粒种子长成可以出瓜子的花只要一个夏天，而且并不难养，只要交水就可以。让我更感兴趣的是，我找到了一个地方，就算是在年底入冬时，也可以看到盛开的向日葵田，但远在广西。 或许是最近压抑太久了，我突然有了个疯狂的念头。我开始查去广西的行程，如果选好时间，挑打折的时段，一千多就可以往返，住方面也不是很贵。一直都是石岩带我去这里那里玩的，如果我现在订好了机票酒店，然后给他个惊喜，换我给他一个惊喜，那一定很有趣。再不，我可以假装要去广西，然后让他送我，到了机场后，我再告诉他，其实我算了他的份，我们要一起去，去看那些能让人快乐起来的向日葵。 我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 然后，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订机票虽然很简单，但需要号码，我不知道石岩的号码。如果问他的话，那我之前的惊喜计划就实行不了了。除非我可以暗中找到石岩的号码，一切就可以继续。石岩给了我他小屋的钥匙，我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我很小心地到了石岩小屋的院外，确定他的车不在，才进了院子。我看到屋门没有锁，又是心中一慌，转身回去又有点不甘心，只能希望他像平时那样没有锁门。我像一只要抓麻雀的猫，蹑手蹑脚走到屋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如果石岩在，我就告诉他，我是来检查他乖不乖的，然后再随机应变。屋里没反应，我又敲了两下门，这次重了一些，还是没反应，我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只几天的时间，屋里又恢复了一片乱象，这真为我的搜寻工作添了不少麻烦。 我在唯一一个带抽屉的旧式小柜里翻了翻，没有任何收获。我又在桌子上找了找，除了剩菜就是没洗的衣服。真不明白，他怎么能把这两样东西堆在一起。无纺布衣柜里要是也没有，那真是希望渺茫了，毕竟这间屋就这么大。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完全没收获，我坐在床上，对着这间乱七八糟到不能再乱七八糟的屋子又犯愁又生气。突然我脑子里划过一道侦探小说里常出现的银色匕首般的白光，我还没有找过床底下，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我趴在水泥地上，借着小屋中仅有的一盏节能灯泡，在床底下探索。很多双鞋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我似乎看到有个鞋盒。我换了个角度，看到确实有个鞋盒，我强烈预感到我想找的东西就在鞋盒里。我动用了屋里所有能用的工具，终于把鞋盒够了出来。 在打开鞋盒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这鞋盒跟这个屋子很不配，鞋盒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车票。看来石岩确实很喜欢记录自己去过的地方，通过各种方式。我翻看了几张火车票，看来是按时间排序的，但我又翻了另一摞，似乎是按远近排序的，或许在他看来，整齐这个词只是空间概念。 突然，我一拍大腿，对呀，现在的火车票都是实名的了，管他用什么排序，有号码不就得了。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似乎有些抑制不住愉悦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哼起歌来，我边翻找着带号码的车票，边用脚为自己打拍子。为了确保鞋盒里的车票只是石岩本人的，我还特意多找了几张，看了最后四位是一样的，我才放心。 我本想拿走其中一张，但又怕石岩发现，就用手机记下号码，又对了一遍。然后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我让自己清醒了几秒，又拿起车票，对了一遍，省级号码c区县号码c出生月和日c顺序码c校验码，最后是出生的年。我又拿了另一张票，继续对，六位地址码c四位出生月和日c三位顺序码位校验码和四位出生的年份。我反复看了鞋盒里的很多张车票，直到把这串号码背下来为什么石岩的出生日期比我所知道的小这么多？为什么他的年纪会比我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合适的机会 在狂风的作用下，天空干净起来，无论是云c雾还是霾都不见了，即便是夜晚也显得很清透。石岩没有再发短信来，我们很少让事件完全没有结果，就那样搁置着，我也很少如此心甘情愿地加班到这么晚。 当我迈出电梯间走进大堂时，我看到石岩就站在大堂前台，我想退回去，他已经抬头看到我。 “咱去吃饭吧。”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不是很饿。”这应该是他不声不响来接我下班等待时间最长的一次，我却没有往常那么高兴，我也说不清楚原因，很复杂。 “你吃过了？可是你没下过楼呀，现在都九点多了，你真的不饿？” 看到他的样子，我拒绝不了。 我们坐在车里，找不到话题。石岩把调频的声音扭大，他时不时评论几句，我尽可能回应着。我知道，我们谁都不好受，但堵车延长了我们尴尬的时间。 “真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么晚了还这么堵。”石岩指着前车的尾灯说，“再这么堵下去，我们到的时候，可能厨子都下班了。”他说完干笑了两声。 我笑不出来，只做了个笑的表情。 石岩在几分钟的沉默后再次开口，“哎！那儿有个饭馆儿看着还行，咱改去这儿吧！” 餐厅里人不多，而且很多菜都没有了，我们只随便点了几个。我的心根本不在这些菜上，我就想听石岩给出的解释。 由于已经很晚，人很少，所以菜上得很快，这与窗外堵着的车成反比。 “其实”石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你，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 “你指什么？” “难道你还不知道？”石岩的表情有些后悔，但立刻明白，我只是想让他自己说出来。“是我年龄的事儿吧其实我早想跟你说的。” “早”我重复了一下，因为我觉得这句听起来像是我妈看的午后剧场。 石岩抿了一下嘴，“真的，我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他看我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继续说，“其实知道的人真的不多，我开始找工作的时候，一个朋友跟我说的，说做这行，把年纪写大一点儿比较好，我当时只是想试一下，结果真的挺好使的，后来就一直这样儿了。其实知道的人真的挺少的。” 我没有发表意见。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总不能见谁都跟人家说我虚报年龄吧。”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安慰，至少他也骗了其他人，立刻我又觉得自己有病，骗了我就是骗了我，关别人什么事。 “你别这样儿好不好”石岩惨兮兮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确实应该早告诉你，我也希望是我告诉的你，而不是别人。” 我顺着声音看到他自责的脸，他或许以为是什么人说漏了嘴，才被我知道。我看得出，他想问这个泄密者是不是刘鹏，但又觉得自己犯了错，不好开口。这个时候，如果我告诉他，是我翻了他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就扯平了呢。我翻他的东西可能是不对的，但我坚持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他错的更多，因为我是出于好意。 “我觉得年纪也不是什么问题吧。你不会真的这么介意吧？” “我介意的是你骗我。” “我没骗你，”石岩看我终于有了回应，好像松了口气，“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真的！” “那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打算什么时间告诉我？” “没有合适的机会呀！” “合适的机会。” “本来就是，你想，咱俩每次在一起说这事儿多破坏气氛呀。” “那你就一直骗我？” “我都说了，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真的！” 其实我有一点介意年龄，但我对石岩的感情让我没办法继续介意。“那你没什么再瞒我的了吧。”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事瞒你呀？” “你得自己交代呀。我怎么知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我故意说的很轻松。 石岩笑了。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这么简单就雨过天晴，但我好像真的没办法难为他。 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我告诉我自己，我只要石岩给我一个解释，然后我会接受这个现实。 我们小心翼翼地吃完饭，然后我被送回家。关上房门，关上灯，我才发现，原来自己骗自己是这么难受，我根本就介意这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卖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偶尔会觉得我自己的人生有些差劲。我的业绩越来越不好，我不愿意去跟我的客户沟通。为此我的老板跟我谈了一次，以他的风格教育我要好好工作，并给我讲了同组的人是怎样努力工作的，还不停赞扬ay的积极进取和diana认真学习。这个没有眼光的白痴，我只是工作懈怠又不是脑子变蠢，这两个人就是喜欢天天围着他转，讨好他而已，她们根本没做什么，我倒是预感chl一e会在考核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 我坐在一间远离市区的咖啡厅里，喝着又贵又不好喝的咖啡，打发着我的上班时间，我就是什么都不想做，我就想吃饱混天黑。 当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着乔玄的名字时，我才想起，我好久没联系过她的了。 “你在干嘛？你最近在干嘛？你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我？你在干嘛？你最近在干嘛？” “我在吃饭呢，你呢？” “我也在吃饭，你吃什么呢？” “随便吃点儿什么，我今天扫的这片儿楼快到郊区了，跟荒地似的，能找着吃饭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真可怜，”乔玄停了两秒，“咱的公司，最近都没有单子吗？” “我们最近可忙了，事儿特别多，我们要考核了，这月业绩太差了，实在没时间。” “咱那公司注册也有年头儿了吧。是在哪个区注册的呀？” “我们家那区呀，你忘了，我跟你说过。” “我没忘，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乔玄又停了两秒，“现在有人要买，咱卖吗？” 我脑子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谁要买？” “我一个朋友，是帮别人代理注册公司的，她说她一个客户想买个注册有些年头儿的公司。咱卖吗？” 我确实曾经想过要卖掉公司，但那是等我的公司出名后，被大企业或大集团收购，那时候我或许还很年轻，却会以一种退休的心态将公司交出去，然后拿着一大笔钱去周游世界。就算结局可能没这么完美，但我也绝对不会像她说的这种卖法，听起来像某种不光彩的交易。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喂？你掉了吗？你掉了吗？喂？喂？喂？”乔玄这样喊了半分钟。 “他们打算出多少钱？” “千吧。” 我不知道应该用哪个词来形容这与我想象中的差距，“我觉得太少了，难道你觉得咱的公司就值这么点儿钱吗？” “他们会把本钱退给咱的。”乔玄好像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基本常识。 “我知道。我说的是公司的价值。” “但咱一直也没管过公司，如果现在能卖出去不是很好吗？你不是说，每个月做账什么的还需要一些费用吗？” 我想立刻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谈话，“两万吧，我觉得如果他们能出两万，我就卖。” “哦，好吧，那我去问问。”乔玄又说了几句别的就挂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她发来短信说，对方觉得价格太高，没有答应，去找别的公司了。 我早知道这个结果，因为没人会花两万的价格买我们的公司，它现在确实不值这个价格，但它对我有特殊的意义，而且，它以后会远远超过这个价格的。有一点让我很吃惊，乔玄居然想卖掉我们的公司，这就是我选的合作伙伴吗。 如果一定要给乔玄说的话找那么一点点对的地方，那就是，我最近确实对我的公司有些疏忽。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有太多别的事干扰我，让我没办法专心去和以前做培训时候的客户联系。还有一点，我不喜欢被人催来催去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在做，乔玄干嘛老要催我，我又不像她那么闲。 关于卖公司，实在太荒唐了，不过乔玄已经动了这个念头，以她的个性，估计是收不回来了，至少没见到单子之前，她不太可能改变想法。如此看来，公司是需要我一个人撑起来了，我一定要干出点什么来，然后证明给她看，她要卖公司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一连几天，我都不想去扫楼，就坐在能无线上网的咖啡厅里，把以前手头的资料整理出来，然后计划编一份像样的课程。现在，我并不介意从基础的课程开始了。 没黑天没白夜的我闭门造了几天的车，进展并不大，我又想到了一条捷径，我可以到大的培训公司网站上学习一下。大公司把基础课程的价格压得很低，明明是换汤不换药的东西，起个漂亮的名字，立刻新装上市。现在这些比较专业的培训公司都非常聪明，他们并不在自己网站上写些实质内容，都是吹嘘自己客户是多么出名，培训效果多么好，弄的像培训了世界前十强企业，自己就成了世界五百强一样。 我又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打电话去问，装成咨询的客户。我想就凭我曾经在这行里干过的经验，装一装hr还是没有问题。谈话一开始相当顺利，我确实找到了种乙方变甲方的感觉，但很快，对方的销售开始试探性问一些比较深入的问题，我竟不知道现在培训业多了这么些新词。渐渐，我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销售也是个聪明人，猜出我只是盘道的，他开始言语回避，似乎我不说出详细参训信息，他就不介绍培训内容。 就在谈话进入尴尬阶段时，我手机有个呼入，我立刻借口挂掉了电话。我接起呼入电话时，看都没看一眼，只觉得这人是救我于水火。好在打电话来的是一个客户，更好的是，他有个需求，虽然不是个很大的单子，但足以让我这个月的业绩不那么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伯仲之间 忙忙乱乱的又一年，日历将再次换上新的一本。回首这一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或是说，没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发生。爱情被父母怀疑，被朋友怀疑，甚至被我自己怀疑。工作上没什么进展，没什么突破。创业更是一坨，年初喊的口号没有一个现实，更不要提当我热血沸腾时说下的那些话，我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 虽然过了元旦，但总觉得不过春节，新的一年就不会开始，虽然我那二货老板，天天高喊着“新年要有新气象”，但我看我们tea里的人都懒懒地等着放长假。 最近，我妈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念叨，说什么今年过节又要冷冷清清，也没再进个人，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没劲。我不敢带石岩回家，我两边都怕。我怕我父母对石岩的坏印象让石岩下不来台，我也怕石岩自由的个性让我父母受不了。 我觉得年纪越大，过年过节过生日都是种煎熬，总会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事，面对一些不愿面对的问题。如果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一定培养自己讨厌这种日子，这样回忆与现实的落差至少能缩减。 公司财年，又是展望又总结的，连我老板这种平时闲得霉变的人都要将发条多拧几圈。 我一直觉得chl一e能脱影而出，却没想到她是大放异彩。她比diana晚来没几天，业绩是diana的近两倍。diana全tea垫底，还不如带我买衣服那大姐，如果不是现在人手不够，她就走人了。ay也比不上chl一e，白白抢了那么多的地。虽然我的业绩在这些人里最好，但我们tea还是比别的tea差很多。杨又是tea里的，而且在公司大排名位列第十七，奖励是去东亚某个海岛玩。但是，她很不高兴，因为，她觉得再努力一下，排进前十，就可以去北美了。 即便我们tea烂成这样，我老板依然很高兴，他觉得我排的四十三位很给他长脸，如果没有我，那封全公司通告的邮件里根本不会有我们tea的事。望着他一脸犯蠢的傻笑，我真想在上面踩几脚。他还提议再出去吃个饭庆祝一下，我想起了上次的事，实在不想去。我不是怕ay再对我倚疯撒邪，我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打击报复她。chl一e救了我，她说年底大家事情都太多，不如换个时间，目前她自己家里就有些事不能去，然后大家纷纷找到了自己的理由。我老板非常失望，但他那个软弱的个性，只能同意改期。 我看着chl一e，她刚好也看着我，笑了一下，很是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我在想，我的业绩最好，是因为运气还不错，在这样的一个tea里，跟一群这样的人，再加上早先接了几个比较肥的单子，如果chl一e来了一整年，她可能会与我伯仲之间，甚至在我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证儿都领了 每年开完这个会，新来的或是刚入销售行的都要紧张几天，不是因为不能完全理解未来一年的销售目标而紧张，就是因为太理解未来一年的销售目标而紧张。就好像diana那样，紧张的牙都肿了。ay反复告诉她，那种宏观目标对于我们这种小销售的影响程度与她牙的肿胀程度实在不成比例，她再这样下去，早晚自己被自己吓死。后来，ay实在受不了diana的小题大做，不再搭理她。我老板顺势接过此重担，成为diana的新任妇女之友和知心姐姐，不停开解她，并分散她的注意力，与她谈新一季的流行品或最近正追看的电视剧。 每天看着这对新生好姐妹，我都会一阵阵犯恶心。我能感觉到chl一e也很厌恶他或他们，但脸上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作为一个比diana还新的新人，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只是在我老板问她的时候，说几句努力工作等表忠心的空话。 这场开年闹剧连演了好几天，直到新的业绩考核到了我们这种基层员工手上，diana的心才又掉回肚子里去，我老板也高高兴兴地表扬了自己的先知才能。 我真的很讨厌眼前这些人，我甚至连我自己一起讨厌，这么长时间了，我居然还让自己过着这种自己讨厌的生活。我每天上班下班，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非是比昨天更讨厌一点我的同事和客户。 我和石岩的关系也在慢慢转变，他好像也在有意回避一些什么，我们见面没有以前多了，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他的工作与我没有交集，我的工作也与他没有交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聊天方式变成他说完他要说的话，我生硬过度几句，再说我要说的话，他再同样生硬评论几句，总之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觉得我的人生一定是最差劲的人生，直到张艳打电话来，说她要离婚。 “我跟他过不下去了！后天上午，我们就去民政局，我要跟他离婚！你帮我一忙儿，等我一出来，你就冲上来” 我还来不及为他们要离婚吃惊，就被这话吓到了。“干嘛？咱俩加一块儿也不一定能打过他呀。要不我再给你叫上俩人吧。” “谁说要打架了？你上来就说，‘我买好去厦门的票了，咱什么时候走？’之类的。我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过得更好！” “但这没头没脑的怎么说呀？” “让你说你就说，有什么怎么说的？” “他也知道我上着班儿呀，不可能说去旅游就去旅” “是不是我让你帮这么个小忙儿，你都不愿意？” “我不是说不帮你，我只是怕弄巧成拙。” “我让你这么说你就这么说，这就是帮我了。等下我把地址发你，我们约的后天上午十点半，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自己看着时间就行。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我觉得张艳是在自欺欺人，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过得更好”。但我还是会去帮她说这个谎，因为我把她当朋友。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很自责，我曾经看到过那谁谁谁跟一个头发弄得像鸡毛掸子的女的在一起，我不知道这跟他们离婚有没有关系。我很后悔没及时把那件事告诉她，就这么一直犹豫到了他们要离婚。我想如果我早告诉她，她或许能提早注意，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张艳的声音告诉我，她为此非常烦乱，几乎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否则不会编这样一个不现实的谎言。当时我没能帮她挽救婚姻，至少在结束婚姻时，我希望可以帮她多少挽回些颜面，以她认为的方式。所以我把措词改了改，而且把相关的事又编得完美一点，不会显得那么突兀。我又反复对着镜子练了几遍，我相信这些已经够唬住那谁谁谁了。 当天，我请了假，按约定在那个民政局门口等着他们出来。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到得太早了，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见他们，我正在犹豫应该打个电话还是发条短信问问的时候，就看那谁谁谁气冲冲向外走，张艳在后面拽着他。张艳越是用力拽他，他走得越快，张艳只能跑了几步，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一下慌了，这和当时我们设计的差别太大，我现在还应不应该登场呢。 我还没有得出结果，那谁谁谁先开口了，“你还有完没完？一开始你说的要离婚，现在我同意了，证儿都领了，你还拉我干嘛？我还有什么可想的？我都想明白了？你呢？”他摇了摇头，“算了，你想得明白想不明白都不重要了，反正晚了。”说完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离婚证。 张艳拽着他不放，“我当时提离婚就是想让你哄哄我而已，谁知道你真的同意了，我不想离婚！”然后开始放声大哭，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 他看张艳哭得厉害，改用比较缓和的语气说：“其实，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其实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张艳突然停止哭闹，悲伤地说：“你变了！你变了！” 他的态度很坦然，但不改缓和的语气，“随便是谁变了吧，总之，现在我们已经不合适了，真的不合适了。” “你是不是外边儿有人了？” “你天天怀疑我这个，怀疑我那个，一会儿是外边儿有人，一会儿是我要把你从公司孤立出来，我每天都很累，工作累，回家跟你一遍一遍解释，更累，”他的声音惨兮兮的，“我现在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或许是张艳已经知道没有希望了，或许是她突然觉悟了，无论是出于绝望或是出于希望，她都不再让情绪扭曲那张美丽的脸。她慢慢擦干眼泪，撩了一下头发，用非常轻柔的语气说了一句话。声音之轻，以我的位置无法听清楚，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请求什么。 但那男的反应刚好相悖，他听完张艳的话，向后退了一小步，再次举起离婚证，用坚定的语气说：“我希望，我们的回忆，到此为止。再有什么，都是种负担。”说完，就大步绕开张艳，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张艳一个人被留在原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出现，不知道我的出现会不会让张艳觉得难堪。我又转念一想，刚刚的场景我应该回避，而现在我应该去安慰她一下，至少出现在她面前，看看她需要不需要我安慰。 我犹豫的时间非常快，也就是两三秒，但张艳已经变了一个人。还没等我接近她，她突然开始找，疯狂地找，她觉得那个人不见了，开始左跑右跑地找。旁边有个多嘴的大妈以看热闹的语气说了一句，“人家都坐出租走了。”张艳听完像发了疯一样冲到路中间大喊大叫，不管路上来往的车。我见到此景立刻跑上去拉她上行人道，她看到我，生气地大叫，“你刚刚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他都走了！他走了！你怎么没来说给他听？他走了！你快把她追回来！然后说给他听！都是因为你！他走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表示我在安慰她。我不知道她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至少这样能让我心情好一点。 张艳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不停重复着，“我只是想再抱抱他，他都不让，这个混蛋！” 其实，那谁谁谁说的对，他们当时的情况就是那样，两个人相对而立，各自的目标是相反的方向，她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也挡住了她的去路，不可能永远僵持下去，总要有一个人迈出一步，解救自己，也解救对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傲慢与偏见 这件事对我冲击很大，不仅是心理上对公主般婚姻的幻想破灭，在生理上也有一定影响。张艳总在夜里打电话向我哭诉，说她给那谁谁谁打电话，他基本不接听，她没想到他这么绝情。一连几个星期，张艳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哭诉变成了哭，有时候她可以一连哭两个小时而不说一句话。我也从一开始给她摆事实讲道理变成了只重复说“老哭对身体不好”。我整夜讲这句话，有时候甚至到天亮。 我开始严重睡眠不足，上班没有精神。本来我就不想上班，现在让我更不想上班。我每天不是用上坟的心情去上班，而是我觉得自己就要成了土馒头馅儿。我天天这么打电话，我妈意见很大，她觉得打电话来的是石岩，所以她更加讨厌石岩。我不得不告诉她，和我通电话的人不是石岩，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因为离婚心情不好，我在安慰她。我妈更是借题发挥，说，如果我以后跟石岩结婚，结果就会是这样，甚至更惨，惨到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我老板因为我开年到现在还没有单子而不停问着为什么，此刻，ay更是刚好发出“哼”的一声，接着diana用看笑话的眼神看向我。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都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缺了大德，才会遇到这些人的集合。很快乔玄就打来电话，使我确信我是对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提卖公司的事，但是我不想听，所以在她还没开口之前，我就告诉她，我最近睡得不好，脑子不够转，别说什么重要的提议，我判断力严重受阻。 乔玄说她最近也因为鸡贼老王而睡眠不好，然后又问了我的原因。我简单说了张艳的遭遇，乔玄很不屑地说：“她言情小说儿看多了吧。我一直觉得她有毛病，老觉得自己跟大户人家少奶奶似的。其实就是小姐那什么，丫环那什么。” 我目前也没办法把张艳的遭遇和她童话般的婚礼相结合，短短几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相信童话吗？” 乔玄停了两秒，“刚刚我说的是言情小说儿，但你现在说的是童话，对吧。不过这俩我都不信。” “你从来没相信过童话吗？” “从我记事儿起，我就没相信过那玩艺儿是真的。怎么可能有那么没缘由的东西，摆明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儿的！” 这家伙真是没童年。“那你小时候都干嘛？玩儿什么？不玩儿洋娃娃之类吗？洋娃娃那么漂亮，一定会有些什么配套的故事吧。” “较比少，我记忆里，那时候儿，我爸我妈不怎么管我，老是放我出去玩儿。我就觉得小姑娘特少见，不知道她们都在干嘛，反正街上都是小男孩儿，所以我们就打架玩儿。”乔玄很自豪，“我那时候儿，还是个小头头儿呢！我们那边儿小孩儿都怕我。”说完后哈哈乐起来。 “你是不是看过《傲慢与偏见》，你觉得那很合理吧。” “合呀，很合。” “你就觉得这个有缘由吗？” “有呀，怎么会没有？怎么会？伊丽莎白像那种天天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等着白马王子的傻丫头吗？再说他们很门当户对的呀。” “怎么就门当户对了？” “第一，他们俩都还算是普通人，不是什么王子公主这种听起来就闲的天天没事做的人，第二，伊丽莎白是相信他们是平等的，因为她说，达西是绅士，她是绅士的女儿，那就是门当户对，第三，他们都很聪明。而且不是她先喜欢上达西的，也不是什么同时相爱的一见钟情，她已经拿到主动权了，达西再有钱，也是被动的。” 在这个问题上，其实张艳也曾经有过主动权，但是现在呢。“这就是你觉得合理的地方？主动权也可能渐渐转换的。” “至少书里写的相当合理呀。总比‘两个国挨着，刚好就各自有一公主一王子，都是人中龙凤，一个倾国倾城，一个痴情到底，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反正俩人就在一起了’靠谱吧，再或是比‘拿只鞋就满城去找一起跳过舞连脸长什么样儿都记不清的姑娘’合理吧。知道为什么童话到这里都结局了吗？因为王储如果真天天不读书不看报，不干点儿正经事，就会爱情至上，早晚也得让人给灭了，亡了国。所以，张艳今天这样儿，很正常吧。她以前还不是什么事儿都不干，所有的路都被铺好了，但可惜，那哥们儿不像书里的王子那么有坚持精神。所以，你看，一般童话里都不提主人公的智力问题，因为智力一正常，难免想得就多。” 这些话让睡眠不足的我更头疼，我随便说了几句就想挂电话。 不想乔玄最后又来了一句，“你不喜欢平淡的生活，这很能理解，但是你要有能力保证你的生活不会从极端平淡走向极端失控如果你连这点也保证不了，那只能保证自己有颗大心脏，受得了打击。”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懒得再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底线 我始终觉得张艳很努力，努力于她的事业，努力于她的婚姻，而现在这样的结果让她非常迷茫，当一个人迷茫的时候，很容易将信心建立在虚幻之上。张艳现在什么都信，星座c血型c紫微c生肖，而且她会因测算结果喜，会因测算结果悲。 那谁谁谁把房子留给了张艳，把车留给了张艳，甚至把公司留给了张艳，他也很仁义，没有拉走任何客户，更没有带走任何资源，或许从另一方面讲，他也可能是想断绝与张艳的所有联系。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民政局门口，我曾经打听过他的消息，但说法不一，有的说他北上，有的说他南下，总之他就那样消失了。 我承认，我以前觉得张艳能打理公司这个想法确实是错的，而且很错。在她终于不哭着给我打电话后，她开始问我很多关于公司运营的问题，而我完全帮不上忙。她又开始找一些像骗子似的人，把他们说的话当圣旨，并且认为自己已经可以独自扛起大旗。虽然张艳恢复信心是件好事，但我对此并不乐观，那些被她奉为上宾的人根本就是在骗吃骗喝。 果然，没用几个月，张艳就有些撑不下去了，办公室要付租金，员工要发薪水，而她的公司只能接一些操作简单且收入低的单子。我见到过一两次她与客户通电话，我想，或许她已经没办法从老板娘的身份回到一个销售的身份了。很快，更遭的事就发生了，公司业绩下滑，员工没有奖金，他们便认为这些都是张艳的错，所以开始对她冷言冷语，另外他们开始骑驴找马，天天磨洋工看热闹。 对此，艾米丽小姐给出了建议：“让她快结束公司，然后找份能养得起自己的工作，她好好改改简历，应该不难。” “我觉得还是过两天吧，最近她受的刺激太多了，这公司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事儿，虽然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差，但我怕如果这时候跟她再提这个，她真受不了。” “要面对的，早晚要面对，拖有什么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张艳在一些问题上，确实喜欢拖着不解决，而且在这点上，我跟她很像，特别是在没办法选择的时候。 “还有你，”艾米丽看我不说话，继续她的观点，“以前都说，‘就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现在你看见贼挨打了，你还羡慕‘贼’吗？” “你想说什么？”我没想到她说的话居然与乔玄有些像。 “你之前不是很羡慕她吗？现在她的情况是不是让你对创业有了新认识呢？你的公司好像还没结束吧。” “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就算是离婚之后，张艳也是有客户的，只是她自己经营不善。你连客户都没有，还幻想自己辞职，然后退退到哪儿呢？你曾经很羡慕她，但你从来不付出，却只停留在羡慕的阶段，所以我才说，你要是想‘吃肉’，就应该做好‘挨打’的准备。她以前有她老公替她去‘挨打’，现在没有了，情况如何呢？其实你也好，张艳也好，你们都没做好‘挨打’的准备，经营一个公司哪那么容易？” “我只是现在还没有时间” “你会越来越没时间的，”艾米丽斩钉截铁，“我记得你当时是觉得两边都可以兼顾，对吧。那现在呢？你兼顾了吗？创业对于你来说就是句空话吧，你想创业，但你想过创业要经历什么了吗？就算你当时是想兼顾，但你真正做到了吗？你想过兼顾会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还是最后只说一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给自己个失败的理由？这就是个借口吧。创业似乎是很多人的借口，给你们这样不想上班儿又不想辞职的人一个不好好工作的借口，给那些连班儿都不想上的人一个啃老的借口。你是觉得，比起他们，你已经不错了吗？你想过创业是什么，创业的目的是什么吗？就为了吃喝玩乐吧？” 我觉得她这是在借题发挥，其实她早就想说这些话来教训我了，而且她居然还借了我好朋友婚变及事业受阻的题。“你不觉得你说的太过分了吗？你把你自己当谁？怎么就会劝人结束自己的公司？” “我把我当你朋友！我才跟你说这些话，你觉得你现在不够沉沦吗？什么叫沉沦？非得自杀吗？像你这样天天虚渡人生也是种沉沦，而且比自杀危害更大。” “你说得太远了吧。” “你最近业绩很差吧，”艾米丽看着我，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我指的是那份能养活你的工作。” 我再无话可说，最近几个月，我确实在和diana轮流垫底。 “通过张艳的例子，你还没明白吗？”艾米丽用比之前缓和的语气说，“靠别人得来的幸福不一定能长久，靠自己得来的幸福，才有保障。你自己再不努力，要怎么办？我侧面打听了一下石岩在的公司，似乎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所以” “我一直都努力靠自己，只是我好像选错了方向。” 艾米丽同情地看着我，想安慰两句，却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这点，我已经通过和石岩交往的过程中猜到了一部分，我觉得石岩这个年纪的男人能养得起自己是底线，虽然他现在已经显出有些拮据，但仍然没有越过底线。在我内心最深处，似乎还是希望石岩能华丽转身一下，实现他曾经对自己许下的宏图伟业，就算为他自己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欠债还钱 张艳还继续维持着她的公司，我也维持着与石岩的关系，我不知道张艳是怎么想的，但我确实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我和石岩在一起也挺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提议过要我去见他的父母，或是他想见我的父母。有时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也慢慢觉得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但又舍不得分手。每当我动一点点想分手的念头时，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出现在眼前，我觉得我已经习惯他在我的生活里出现，无论是华丽的形式还是朴素的形式都不重要，关键是有他在。艾米丽是对的，拖解决不了问题，但拖可以不让我去解决问题，到某个时刻，解决方案砸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算让我有少许不满，但最终还是会欣然接受。 我家的房子装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我看得出我爸和我妈都很高兴，他们似乎难以抑制将要搬进大房子的喜悦。有时我进房间后，他们会开心讨论房子的装修细节，哪里非常满意，哪里还需要改。我非常希望我父母心情愉快，但他们这种愉快却不能感染我，每当他们提到房子的时候，我都想起自己还欠人家五万块钱。张艳c艾米丽和乔玄，她们在这点上都非常好，从来没有催过我要还钱，就算是张艳现在这么困难，也没有催过我。她们不催我，并不代表我就能不急着还她们钱。当时借钱时，我只说是应急，这一下几个月过去了，我却都没有任何表示。 其实年终奖什么的加在一起，也够我还钱的了，但是我妈今天让我拿点这个钱，明天让我出点那个钱，又加上过年走亲戚什么的，虽然都不是大数目，却也所剩无几。这段时间我业绩也不好，没有提成拿，我现在又是零存款状态了。我妈就好像掌握着我的银行账户和现金一样，当我没钱后，再也不跟我提钱的事。 虽然我讨厌我的同事和我的工作，但这确实是我的生活来源，我不得不通过这份讨厌的工作努力赚钱，养自己，还债。好在通过这份工作赚钱，并不是件非常难的事。 我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地，却还有不少在手里，那些是比较熟的客户。我通常只去找老客户，一周只用一天的时间去走走新地盘，所以，我只要稍稍拿出些热情，单子就有了，可能不肥，但足够养活我自己，并且把欠的账还上。 ay却不同，她的业绩下滑得很厉害。这也是正常的，地盘大了，她再也看不上之前她觉得不好的地，只顾着去开发新地盘，全都是新客，生口生面，哪那么容易就有需求出单子。未曾谋面的人和冷漠的态度很容易影响她的心情，她果然越来越暴躁，并且想通过用每天更努力见客户来应对业绩下滑。我听到过一两次她对diana抱怨，说她有时候一天要走大半个北京城，却还是拿不到单子。 然而屋漏总是要逢连夜雨的，没过多久，diana的业绩首次超过ay，这对ay可是个更沉重的打击。好在ay也明白，除了diana之外，她的盟友不多，所以，她向diana重提建议，她负责挤走chl一e，diana负责挤走我，然后她们就能拿到更多的地，这样出单机会就更大。 ay似乎还没有醒悟，她的问题就是地盘太大了，大到自己都看不过来，她总觉得这里不好，明天就换块地试试，这样永远都是新客户，没有几个新客户会给她生意做的。她这点还不如diana，diana偶尔还把一个楼的客户上上下下多走走。diana似乎是学聪明了，也有可能是她发现ay要走火入魔，所以她选择近朱者赤，开始与其他人为伍。 可惜，连夜雨还在下，chl一e开始展露锋芒。chl一e真的很了不起，当她发现客户有需求的时候，她会同时打探出很多消息，绝对是按着五个一个h做的，这种作法是稳准狠，成功率极高。 在chl一e努力工作的感召下，以及身负外债的压力下，我也开始积极进取，奋发图强。我以前不是个有计划的人，我现在要学着制定计划，就从存钱还债开始。 石岩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们除了例行见面外，我的时间都放在见客户及总结客户需求上。这看似很简单，其实很费精力，我会回想在与客户见面的时候，他们对哪个方面的产品更感兴趣，问了怎么样的问题，问问题时是什么语气，等等。我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回到家吃完饭，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最近的周末，我大部分也在家里度过，到附近遛遛弯儿就是唯一的室外活动，再不就是帮着买买菜之类的。 有一天，我爸趁我妈在洗碗的时候，偷偷把我叫到阳台上，把新买的车钥匙递给我。“你最近老加班，以后就开车吧，一个姑娘家家的，别再坐地铁挤公共汽车了，下班儿早还行，回来那么晚，太危险了。” 我说不用，我走的都是大路，路灯很亮，且途中还有个派出所。 我爸很坚持，“咱家也没有地铁直接到的，还得倒公共汽车，又那么晚，实在太危险了，再说，现在天也不暖和，从车站到咱家，多冷呀。其实旧车还能开，我跟你妈都退休了，也不常用，再说，你要是有个车，也许下班儿回来，还能赶上吃顿热的。” 我接受了我爸的好意，虽然买这车时非让我出钱，导致我对这车有些排斥，但是我有一块地在近郊，来回确实不方便，从公司打车去还算方便，回来的时候可就难了，现在有车，方便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情人节 我以前很希望在情人节下雪，坐在暖和的餐厅里，边吃饭边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雪，一定很惬意。但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开了车，觉得任何工作日下雪都很不方便，路很难走，车很难停。 情人节对同事们还是有影响的，男同事大多都在想怎么去哄女朋友开心，女同事大多在猜男朋友会怎么哄自己开心，总之又是没心情工作的一天。 石岩好久没拿出像样的惊喜了，因此我并不十分期待情人节，不期待就不会失望。回想我们之前的几个情人节，石岩不是买糖给我就是买饼干给我，有一次他出差，回来以后，居然同时送了我糖和饼干，就像对付小孩子，今年不知道是轮到糖还是饼干。不过，他最近比较忙，我觉得忙也是好事，他那个年纪，是应该做些事了，毕竟人不能天天活在云里雾里，都要向现实低头。 我在上午就收到了石岩的短信，他说要我把晚上空出来给他，他会来找我。这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因为这文字风格并不像他，他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有那么几秒，我以为会是求婚，但又觉得我们之前从来没有任何苗头涉及结婚，所以应该不是。再说，我们结婚要面临很多问题，我父母那关就不知道怎么过。当得到这个结论后，我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一丝喜悦。 我用上班时间四处逛着，让周围情人节的气氛感染着我。现在的商家真会做生意，什么节都要打折，害我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我买的所有东西里最贵的是双鞋，登山鞋，送给石岩的礼物。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把我的战利品堆到后座上，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公司。我返途中赶上了堵车，真心烦，我知道石岩一定会在写字楼大堂里等我，我希望他看到我是从电梯里出来，而不是慌慌张张跑进旋转门。 当我把车停到停车场后，一路小跑回了办公室。我懒得理我那些同事惊诧的目光，只坐在座位上平复呼吸。 “有狼碾你吗？”只有我那二货老板才会开这么蠢的玩笑。 “我是被客户多如洪水般的疑问碾上来的。” “哦，很好很好！积极进取积极进取！”我老板没有回座位，靠近我，“哎，”他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胳膊，“等会儿，你家小朋友带你去哪儿呀，送你什么呀。” “这跟工作没关系吧。” “别这样嘛，说说说说，我媳妇儿说，我今年再送她不着调的东西就让我洗一辈子碗。” 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转过身正对着他，“你去年送了什么？” “玫瑰花儿和三把菜刀。”我老板脸上浮现出有些得意的表情。 “你怎么想到把这俩东西放一块儿送的？” “我每年都会送玫瑰花儿的，然后再送点儿她想要的，什么项链儿戒指之类的。但去年，我媳妇儿刚好在情人节之前说，我家的菜刀太不好使了，不好使到她以后都不想做饭了。我就觉得如果我送菜刀的话，多有新意呀，又实用。结果，我送完了，她礼收了，却要我一辈子都洗碗”他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她自己也说那菜刀很好用呀。” 我真难以想象如果等下石岩送我三把菜刀，我会什么反应。“那你再接着送项链儿戒指不就完了。” “可是她每次都嫌上面的钻石不够大。” “那你买大点儿不就完了。” 我老板叫了起来，“你给我钱呀！”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已经不想在哄着他玩儿了，“我是收礼物的，你是送礼物的，我们立场太不一样了，没的聊。”我看了一下表，开始收拾东西，“到下班儿时间了，快去商场转转，找找灵感吧，要不你真得洗一辈子碗了。” 我老板脸上愁云惨淡，张了张嘴，“你快帮我想想呀！别这么不仗义！难道你真要眼巴巴看我洗一辈子碗吗？” 此时diana开始搭腔，表述了对流行品的认识，以及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才懒得管那些，趁机脱身是重点。 当我走出电梯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走在前面的人发出了轻声的“哇”。几个月前某公司因欠薪引发员工在大堂里静坐，那时候我的反应就是这样。我边想边走出电梯厅，看到石岩抱着一大捧红玫瑰面向我站着。我非常吃惊，不由得停下脚步。石岩大步向我走来，将红玫瑰递给我。大堂里的其他人看到主角登场也纷纷驻足而观。 我脑子飞速运转，心想如果石岩现在单膝跪地向我求婚，我要答应他吗。 “你怎么了？”石岩看我不接玫瑰花，将花向前伸了一下。 我听到有人再次发出“哇”的声音，“这是多少朵？”如果是一百零八朵，那就算他不跪，也是求婚的意思。 石岩再次将花向前伸了一下，“你自己数数。” 我接过花时，觉得自己脸有些烫，我以前觉得送花并不实际，但现在看来，我也是个俗人。周围的人看得我很不好意思，我低着头抱着花，慢慢走出写字楼，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地在收紧。石岩跟在我身后。 我边走边数着手中的花，但我心脏跳得太快，实在不能专心。“这倒底是多少朵？” “不是说了嘛，你自己数呀。” “这超过一百了吧。” “那是当然呀，你数了这么半天只数出这个结果？” “我不数了，你告诉我。”周围的人不停看向我。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数。” “那我能不能吃完饭再数。”我不知道是不是石岩不好意思说出求婚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那找一个餐厅，等旁边没有人了，或许他会亲口说。 “行，吃什么都行，今天你说了算。随便吃什么。” “真的？就算我要吃麻辣火锅也行？” 石岩点点头。 “那我吃完饭还要去看那部喜剧片，就是你之前打死也不去看的那部。” “可以。”石岩坚定地点点头。 我觉得今天石岩变化真大，以前我们去吃饭，总是我迁就他放弃我最喜欢吃的辣，而且他也不喜欢看电影，每次我要求他陪我看电影的时候，也不能选他认为没意义的喜剧。“你以后都会这么听我的吗？” 石岩笑了。 “是还是不是呀？” 石岩再次笑了，“我的车在那边儿。” “那你今天再听我一次，” 石岩点点头。 “今天让我开我的车。” “啊？”石岩非常不喜欢坐其他人的车，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好吧。” 我们走向我停车的停车场。 “你车停的这么远呀。”石岩在步行了五分钟后终于发问。 “是挺远的，但停车费便宜呀！”我今天停这么远还是很赚的，抱着这么一大捧花，可以让更多人看到我。我以前在街上看到过抱着大捧花的女生，我觉得她们看上去很傻，而且我当时特别不理解，她们做了这么傻的事为什么表情还那么高兴。我今天才知道，可能在别人眼里我也很傻，但他们根本没办法理解我的心情。“其实你下次也可以把车停在这边儿，确实远了一点儿，但停车费真的很便宜。” 石岩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哦，对，你每次停的时间都比较短，那确实差不多。” 石岩想帮我把花放到车后座上，看到我买的一堆东西。“我天呐，你这是跟谁的仇儿呀。” “心情好，所以就多买了呗。”我没告诉他那里面有送他的礼物，“你要是觉得会把你送的花挤坏了，我就把东西都堆到后备箱里去。” “没关系没关系，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石岩今天实在是太好了，他又陪我吃麻辣火锅又陪我看喜剧，只可惜他始终没有告诉我那束花有多少朵。我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在电影散场后提议去咖啡店坐坐。如果石岩能再陪我去他不喜欢闻的带有浓郁咖啡味道的咖啡店，他一定是要跟我说些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一直在咖啡店里坐到情人节过去，开心地聊着一些天南海北的事。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石岩看了看表，“我送你回家吧。” 我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我想要把石岩送到他车的位置，然后各自回家。石岩说，我工作了一天太累了，他要开着我的车把我送回家，他自己再打车去取车。我同意了，我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 当我们再次坐回车里的时候，我从后座的一堆纸袋里翻出了给石岩的礼物，“虽然有点儿晚了，但礼物还是礼物。” 石岩看着纸袋上的牌子，“哇，这个很贵的呢，我之前想买过。” “今天打折，不到三千。” “哦，那确实便宜了好多。但是，这个作为送我的礼物，太贵了吧毕竟我没” “你喜欢就好，今天我真的很高兴，我们都很久没这样儿了，”我突然觉得我说的话有些扫兴，就故意皱着眉说，“你今天嘛，如果今天你给我的惊喜不够，我就打算让你把这些都给我报了。” 石岩笑了笑。 我很希望现在下雪，就算明天我因堵车而迟到，我也希望现在下雪。 今天这样结束，我是有些失望的。我回家后把那束花仔细数了几次，都是一百一十一朵，但是石岩已经在这一天为我做了很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之后两三天石岩都没再主动联系我。我给他发短信，他也都懒懒地回几个字。他之前说过最近在和别人合伙弄个新公司，看来他真的要开始忙起来了。 想想也对，毕竟未来的生活还需要很多钱，我也应该努力。最近在我很远的一块地里新搬来几家公司，说不定会出单子的。好在我的车今天不限号，我决定去那边转转。 我到了我停车的地方，看到一个女的站在我车前。我第一反应是刚刚停车的时候刮到了她的车，但又一想，我到的时间很早，四周是没有车的。 那女的上来就问：“你是不是认识石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血压飙升 我愣了一下，以为石岩外出工作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但又一想，我们大前天还在一起，昨天晚上还通过短信，他在北京，没有出差。 “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她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你抢了我男朋友。”她格外强调那个“我”字。 此情此景，我的唯一想法是愚人节恶作剧，虽然我那些同事不会这么做，但石岩认识的那群哥们都是些无聊的家伙，说不定他们会找个人来开这样的无聊玩笑，然后躲在边上边看边乐。但我立刻就否定了这想法，这女的表情太认真了，而且眼神里有明显的恨，所以我的第二个想法是，她是不是石岩的脑残追随者，这是很有可能的，我曾见过石岩吸引一些年轻小姑娘。我对我的第二个想法很不确定，之前那些都是二十岁出头刚毕业的大学生，眼前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与我差不多，这个年纪的人应该不会如此疯狂。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儿，你听见没有！”她提高声音。 我做了这么多年销售，或许并不成功，但也知道一些基本常识，比如在这个时候，就算心跳二百一也不要表现在脸上。我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问：“您是哪位？我们似乎没见过吧。” 她听到这话，就好像疯了一样，五官都开始扭曲，大声喊：“你他妈装什么蒜呀！你就是个贱货！你他妈就是个贱货！” 对于这批头盖脸的谩骂，我就算再傻，也多少能猜出几分，如果对方真是情敌，那我更不能在阵式上认输。我继续以冷静的声音说：“您看，我们第一次见面，虽然我认识石岩，但我也不确定，您是不是认识他，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您贵姓，然后等我跟石岩确认一下。” 这些话似乎是在她的怒火上浇了一缸二锅头，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你丫真他妈能装！你丫上辈子是戏子吧！好！你丫不是想知道老娘叫什么吗！告诉你丫！老娘叫孙瑶，你他妈给我记好了！下辈子都他妈别给老娘忘了！” 我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一震，或许是她的态度让我觉得这件事并空穴来风，她一定跟石岩有着什么关系。我本想立刻打电话问石岩，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我不想当着这个女人的面打电话。我想再说点什么，用我冷静的声音以及面无表情的脸对她的话作一些反馈，但我什么都想不到，我只想快点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问石岩，这是怎么了，这个女的是谁。我转身拉开车门，飞速坐在驾驶室里，打着车。 我坐上车后，她才反应过来，挡在我车前，继续大喊大叫，这次基本上都是在骂我，骂我父母。 我不想再跟她耗，更不想再好言相对，我只是挥手让她走开。 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居然跑来拉我车门。我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开门的，我想趁她不在车前又拉不开车门的时候直接开车走。她也发现了我的企图，又跑回车前，双手插腰大喊，“有本事你丫撞死我！有本事你丫就从我身上轧过去！” 我也急了，跟她对喊起来。“行！你丫就别起开，你丫就站那儿！你丫等着明天上新闻吧！”我落下手刹，决定赌一把，赌她是会闪躲的，赌她知道放下手刹是什么意思，赌她怕死。 她果然愣了一下，在油门响起时出于本能地向边上闪开，惊恐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我就利用这个空隙逃离噩梦，不顾一切，即便她已经回过神，即便她又开始破口大骂，即便肮脏字眼与诅咒渐渐远去，一切仍深深刻入我心。 我想把车开出闹市再打电话给石岩，我希望他能好好给我答疑解惑，我希望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我需要安静。我边开车边想，这女的是谁，是石岩的前妻吗。但从她那一身花圈般的穿着看，不符合在幼儿园的工作特征，不仅穿着不像，行为举止更与带着小孩唱歌跳舞的老师无关。而且我想起来，她说石岩是她的男朋友。我没当过谁的前妻，不过我想这不是要复婚的前妻与前夫之间的称呼。再说艾米丽说过石岩的前妻很文静，那女的跟“文静”这词沾一点边吗。她要是文静，这世界上还有泼妇吗。越想脑子越乱，我觉得我等不到出闹市了，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会出车祸的，我不要死不瞑目，我要现在就打电话给石岩。 我把车停在路边，拨通石岩的电话，他的声音与往常一样，说他已经想好了晚上吃什么，周末去哪里玩。这些平时听起来很有吸引力的话题现在变得这么乏味多余琐碎，我等不及他说完他的周末计划了，我打断他，“孙瑶是谁？” 电话中欢乐的声音立刻消失了，但我知道他没有挂电话，他只是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就等着他的回答。 过了一分钟，或许更长时间，石岩才缓缓问：“你怎么会提到她？” 我已经从那鬼片伏笔般的沉静及刚刚这问句中得到了我最不想要的答案，但事情还得有了结，无论最终是什么，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刚刚她来找过我。”我只希望我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啊？”石岩惊呼出来，“那你没事儿吧？” 我觉得此时，我有了一丝欣慰，因为他问了我，至少他先问了我。“没事儿，但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石岩再次陷入沉默，然后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我等下打给你。” “这么难回答吗？” “我”石岩用肯求的语气说，“我能等下再打给你吗？” 我有些犹豫，他把我的停顿当成了默许，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就坐在车里等电话，我不敢看时间，手表上的时间，手机上的时间，仪表盘上的时间，我怕从这些可见的流失时光中嗅到不安的气息。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了石岩的电话。 电话虽然通了，但我们都沉默了，似乎只想等着对方先说话。 “喂？是我。”石岩在这次较量中先失一程。 “你想好那个女的是谁了吗？”我很生气，但我尽量注意我的语气。 “你别这样儿，好吗。”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吵，那就是给他个理由。“我哪样儿了，刚刚有个自称是你女朋友的人，跑来找我” 石岩打断我，“但你对她态度也不好呀。” “我对她态度不好？”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了，“我对她态度不好？你要我怎么对她好？我还应该对她好吗？你知道她都骂了我什么吗？” “可是你也差点儿开车撞她呀。” “你真觉得我会撞死她吗？” “不，你不会，但她当时觉得你会。” 我觉得我的呼吸都不顺畅了，“我现在真有点儿后悔没撞死她了。” “她表面看起来很霸道，其实很脆弱的” “脆弱？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吗？你觉得一个脆弱的人会冲到我车前骂骂咧咧吗？要不是她比我矮那么多，她一定会上来揪我头发的。”我不想再听他怜悯那个骂了我祖宗八代的疯婆子，他这是在转移话题。我只想要一个答案，“那女的到底是谁？”我一字一字说。 石岩又沉默了片刻，“我觉得我们应该见个面，然后我会当面好好解释这件事。我”他旁边似乎有什么声音，但我听不清楚，几秒钟后他匆忙说了句“等我电话”之类的，就挂掉了。 我觉得我的血压飙升，在车里大喊大叫大声骂人，然后我觉得自己很累，就趴在方向盘上哭。我告诉我自己，这样不行，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自己好多了，然后开着车回公司，开始填每天必填的各种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等着下班回家，饱吃一顿，早些洗澡，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应对明天发生的一切。 一切都那么真实，直到我手机响起，我老板问我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公司。我看了一下四周，我还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却不曾哭过，天已经全黑了。我跟我那喋喋不休老板说，我跟人撞了车，正在解决事故，今天回不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这下好了 一连几天，石岩都没有打电话来。前几十个小时，我也赌气不理他，但后来我心里越来越慌，那种不安就好像黑暗中听到指甲挠玻璃的声音。我打电话，石岩不接，我发短信，石岩不回。我短信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质问变成了商量，但是石岩仍然不回复。 事发后的第五天下午，我居然等到的是那个女的，她又来找我了，她居然先于石岩找到我，居然就站在石岩送我一大棒玫瑰花的地方。 这次她的穿着就像我们公司的大销售，全身的名牌，头发挽起。她的态度也变了，平静优雅。我才看清她的五官，仍然没有一样出众，凑在一起也只能算得上不难看，只是年纪显得很大。 “我们能谈谈吗？”她走上来找我。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向转门走去。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可不敢保证这种疯子会在什么时候抽起来。她可以不要脸，我还想以后在这里继续上班呢。 “我真的是来找你谈谈的，你听听我的话，对你也有好处。” “用上次的方式吗？那我真应该找个开阔的地方。就您那高音儿，再把吊灯喊碎了。”我继续走。 她只是跟着我，不再说什么。 我们再次来到停车场，她开口，“我知道，上次是我情绪没有控制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表情非常诚肯，但如果我信了，我就是猪精变的。“你不用上班吗？你很闲吗？你闲的来搅和我上班吗？我没的跟你说，在我没像你上次那样儿抽风之前，你走吧。” “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说着流下眼泪来。 “您哪儿毕业的呀，说哭就哭。你戏这么好，石岩知道吗？”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我我真的”她抽咽起来，好像随时会窒息。 我看着真心烦，决定借机给石岩打电话，就算他不接，我也能发短信告诉他这一切。 她立刻用她冷冰冰的手抓住我。“你听我说，真的，”她的抽咽瞬间好转了，语言流利，“我真的不能没有石岩，其实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他早都告诉我了，我不怪他，我也不怪你。但他已经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放过他吧。” 我非常认真地看着她，“你是干嘛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算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让他来跟我说。” “他没你想的那么好，真的。” 我继续向前走。 “我们就要结婚了！” 这句话让我停下脚步，“你说什么？什么时候？” “几个月之后，他生日的时候，我们就要去领证儿了。他一点都没跟你提过吗？” 我看着她装可怜的表情就恶心，“我们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你打了这么多天电话，发了这么多短信，他都没回，还不明白吗？” 我动摇了，但想起几天前在我面前发生的事，我决定，不再听她说任何话。 “他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好，你那么想代替我吗？你想让他花着你的钱去哄别的女人高兴吗？”她看我继续走，完全不理她，向喊道：“我知道他前两天送了你一束花，你想知道多少钱吗？我知道，因为他是刷我的买的。” 我终于停下脚步，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趁机追上我。还没等她再开口，我就问：“那你觉得你这怨妇加弃妇的日子很好过吗？你可以走呀，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犯贱！你现在还有脸跟我哭诉吗？你这情况妇联都懒得管，你知道吗？你他妈要是想过戏瘾，回家换上行头，随便敲锣打鼓去，别跟我这儿碍眼。” “我真的很爱他，我不想离开他，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所以他犯什么错，我都会原谅他的。” 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随便哪里，能让我静一静都好。 “你他妈觉得我骗你呢，是吗？” 我没有转身去看她的脸，但能从她的声音听出，她又回到了几天前的嘴脸。 “哎！你他妈要看看我消费记录吗，看看哪个是给你花的？”她跑上来抓住我，“你他妈别走，我告诉你，你们干过什么我都知道！” “现在这表情，真适合你这张脸，”我看着她，“刚刚差点儿把你当一正常人了。你今天要是还站我车前边儿，我一定满足你丫想被撞死的心愿。这样儿，石岩就会主动找我了，现在这么不清不楚，你受得了，我他妈受不了。” “你还找他干嘛！你还找他干嘛！你还没够吗？你们想干嘛？你们想干嘛？” “你不是知道所有的事儿吗？你现在干嘛这么撕心裂肺地嚎？记得站在这儿别动，我去开车，马上就能撞死你了，你不愿意死，我都想你死了。” 她一定是被我的话和表情吓到了，当我坐上车的时候，停车场上人影都没有了。我心想，她跑得真够快的，这下好了，石岩一定会联系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打鸡血 我本来预计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能收到石岩的电话，结果他当天晚上九点才发短信给我，问我明天上午可不可以见个面。我问他，是不是连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回。我觉得心口堵着难受，又发了一条，问他，难道不记得我不像他们两口子一样不用去上班赚钱了吗。这次石岩回得很快，但只有几个字，他反问我，为什么以前可以。我立刻回复，问他，居然还记得以前的事。这次又过了十多分钟，等来了一句完全超乎我想象的话，“你今天真的吓到她了。” 几天前，我受到惊吓的时候，谁管我了？我已经想发短信骂人了，但我立刻觉得我应该留着劲，明天见到他，抽他两个嘴巴，就算是找机会泼他一身水也好。 我几乎整夜未眠，我不停想着见了面要怎么办。在一夜的设想中，计划改了又改变了又变，我想过骂他打他，接他的短，嘲笑他，甚至求他别离开我。然后我莫名其妙地有点能理解那个女的了，其实我也舍不得石岩，我从来没想过要真的跟他分开。我们明明计划过我们的将来，现在为什么却换成了别人，或是说，他也有他们的计划吗。我还想过，如果石岩答应选回我，我要怎么忘掉这段经历，我觉得我没办法坦然说出，“我不怪他，也不怪你”这种话，就算是演，我也说不出来。 时间过得很慢，我觉得一钟头前就是四点十分，再一看表，居然还不到四点半。我开始数数，各种数数，正着数，重复着数，只数三的倍数，只数七的倍数，一百减七，一千减十三，一万减十七，数兔子耳朵，数青蛙腿。在我的意识经历了数十小时后，闹铃终于响了。 我本以为只有黑着的时候才觉得慢，原来白昼也不例外，ay撇嘴的表情在脸上停留的时间更长，杨走路脚步放缓，连我老板臭贫的语速好像都慢了很多。 我只能比预计的早了很多去赴约，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以为我在这里会安下心来，但我错了，我越来越怕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简化过程，不如直接抽他两个嘴巴就离开，因为先转身的人永远是有优越感的。 当看到石岩的脸时，我才明白，一切计划都是徒劳的，我不可能下手打他，或许是因为我想知道那个答案吧。 他不肯说话，我也不说话，我就那样盯着他。 “其实我没想骗你，”石岩不得不开口，才挤出了这句。 “你们多长时间了？”我许久没得到回答，只能加重砝码，“她说你们就要结婚了。” “啊？她这么说？” 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在骗我吗？” 石岩低着头，很小声音说：“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觉得，在没得到答案前，不应该放弃，虽然我已经记不清最初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了。 “其实你比她坚强，她真的很脆弱。” “认识我之前还是认识我之后？” 石岩仍然低着头，声音更小了，“我觉得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对你没意义，但对我有。” 石岩不说话。 我深呼吸了一下，“至少我要知道，我是一直都这么傻，没发现，还是我后来太大意了，我” “你别这样儿，你这样儿我怕你受不了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不好受，就告诉我。” 石岩沉默了很久，“是我在一次出去的时候认识的，她一直比较主动，我前前后后发生了很多事儿，她都一直陪着我，又后来我遇到了你但我们已经分不开了” “你说的‘我们’是指谁？你和谁分不开了？” “别这样儿了，好吗？” “那你都要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其实她胆子很小的，昨天吓坏了，真的，”石岩的表情非常痛苦，“你昨天真的也算什么仇都报了吧。”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从他的表情来看，我知道是那个女的打来的。“不是，你别这么想什么多余的你别这样儿你等我，我就回去。” 我抓住他的胳膊，“你想跑吗？什么叫‘什么仇都报了’？你说清楚！” 石岩表情惨兮兮的，“她要自杀。”然后，他没再说任何话，要立刻开车回去看她。 我有些怕，难道石岩是对的吗，她真的那么胆小，我昨天真的吓到她了吗。其实我昨天在气头上，记不太清楚自己说过什么和做过什么了，我好怕。我觉得我不应该跟去，就算去，也应该是看热闹的心态，但我做不到，我不想背上一条人命的责任。就算她骂过我，我也希望她能活着，不管这件事最终如何解决，至少不要轻生。再说，从石岩方面，我真的不想看他那么着急。 我们赶到了他们的住处，刚下电梯，就看到房门口站着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我当时腿有些软，我怕极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来晚了，脑子立即空白，头皮发麻。 石岩快速走向两名警察，我只能在他身后慢慢挪动我的脚。 “这儿有人要自杀？”一个警察开口问。 石岩愣了一下，“什么？” 另一个警察一字一字说，“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说她要自杀。” “我们俩敲半天门了，她不开，非让我们走，”第一个说话的警察指了指门，“你住这儿？有钥匙吗？” 我的脑子仍然一片空白，新空白取代了旧空白，愤怒替代了恐惧。 石岩立刻拿出钥匙，当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时候，屋里面传来哭声。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因为我跟他们想的一样。 我现在也想看看，这女的还能再闹出什么故事了。我们进了屋，那女的披头散发倚在窗边，不停抽泣己至无力状。 “是您打的电话说要自杀呀？”警察甲问。 那女的只是继续努力哭出声，却气若游丝。石岩立刻过去搀扶她，就好像她已期颐之年，在窗边晒了一上午的太阳，等护工推她去吃饭。 “多大点儿事儿呀，别那么想不开。” “你瞧你年轻轻儿的，老死呀活的，有时间多出去溜达溜达，姑娘家家，多买买衣服化妆品就好了。” 两个警察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又嘱咐了石岩几句，就走了。连我这种未经风雨的人都能看出这女的就根本没想死，何况他们见过更大场面的人。 石岩在窗边轻声安慰着她，我看着就生气。“反正她没死成，也没想死，我也不用担心害得谁脱生不了。我走了。” 这句话就如解咒灵符，让那女的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蹦到我面前。“你行呀！你他妈还敢来？”她伸手就要抓我的脸。 我一闪，推开她的手。她瞪了我一眼，再扑上来。她家虽然很大，但地上摆满杂物，没地方好躲，我随便踢了一下地上的一把椅子，想把椅子放在我们中间，挡住她。她没有看脚下，膝盖撞在了椅子上，随即大叫起来，“小三儿打人啦！小三儿上门打人啦！”然后飞快跑出房间，在楼道里开始砸邻居的门，边砸边重复“小三儿追上门打人啦，大家快来给我凭凭理呀！” 这真是场闹剧，过于荒诞，我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她不管这些，还在边敲门边高喊。石岩已经追了出去。留在我眼前的只是敞着的门，和不停往屋里看的邻居。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听起来不知道是上了楼还是下了楼。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我只想快点离开，这已经超出了我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理解。 我按了电梯，随便那些邻居用什么眼光看我。我注视着那个跳动的数字，只希望电梯门立刻在我眼前打开。但是，我没能等到电梯，那个让人厌恶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停在我身后，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继续说着那句话，“小三儿追上门打人啦，大家快来给我凭凭理呀！” 我看着她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不知所措，恐惧油然而生，程度不亚于我刚迈出电梯时。我看向石岩，他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那不是要阻止的动作。我甩开她拽着我的手，又挡掉她抓上来的另一只手，最后，我瞪了一眼石岩，猛推开扑上来的她，又故意狠狠撞了她一下，迅速跑进楼梯间，这里也有被她叫出来好事围观的人，我不介意他们看我，反正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破地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盐磨咖啡 之后的一两周，可能更长时间，我总需要努力确认自己在干嘛，是不是在公司，是不是在开车，是不是在睡觉，是不是在见客户，并且要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分神，集中精力。可悲的是，我连这些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除了回想那天的一幕幕时可以专心，其他时间都在不知所谓。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嵌在大脑里，然后就好像回放键卡住一样，不断重复，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冰冷的手依然抓在我胳膊上。我总是做梦，然后就会惊醒，可是醒后却记不起刚刚梦到了什么，只是再难入睡。 石岩没再联系我，我以前也经历过分手，包括不了了之式的分手，但都没有这次贴切得如此惊悚，以至于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都没办法从恐惧中走出来。 某天，我在进旋转门的时候，没有留意，一头撞了上去。如果不是chl一e及时拽住我，我一定会被卡在门里。 chl一e很关切地看着我，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也没有再问什么，快下班的时候，拿出两张温泉酒店的优惠券给我，说是客户送她的，让我去试试。 她在可怜我吗？她这个新晋“”应该知道我业绩垫底了多久，所以，她在可怜我吗？ 不止如此，远不止如此。我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男朋友交了个女朋友，他马上就要和这个女朋友结婚了，身为另一个女朋友的我愣是一点没发现。乱七八糟捯上去，我居然真当了回小三儿。然后，两个女朋友打起来，他竟帮且只帮其中一个，不是我的那一个。 这两天张艳打电话来，她一直问我怎么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的“小三儿”身份。她这样痛恨小三儿的人，说不定会批头盖脸骂我一顿。我现在才知道，张艳是幸福的，她至少还有我这个朋友陪她大半夜扯闲话，但我呢？我在她打电话来的时候，说了几句我和石岩之间荒唐的结局，她客气地安慰了两句，就又绕回她那些破事上。 我妈也不理解我，天天不是说石岩不可靠，就是找茬向我要钱，只要我解释超过三句，一定会吵起来，然后以我完败为结局。 我不想回家，但又不知道能去哪里。我想给人打电话聊聊天，却发现没有几个人能说上话。我看着手机上艾米丽的名字许久，还是忍住了，我怕她说她就知道这结果，然后再讲一些大道理给我听。 四级风里，我走了近一个小时，我想不起是谁富有诗意地说过风可以带走无尽的烦恼，至少在我身上，风婆婆没有帮上忙。我觉得我的腿已经被冷风吹的开始发疼，我的脚也被高根鞋挤得走不动路。我看到不远前方有一家咖啡店，暖暖的灯光撒在地面上。我喜欢这样的咖啡店，在店附近就可以闻到咖啡的味道，推开门的时候，会有“叮铃”的一声，布艺的椅子和带有纹路的原木桌，玻璃窗和墙上有手绘的画。 或许是咖啡店的温度与室外差太多，我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服务员热情地向我推荐他们的新产品，一种盐磨咖啡。我实在没心情听她讲述那咖啡有多与众不同，我只想安静地坐在窗边，所以我随便点了个最普通的咖啡。 玻璃窗上可以照出我的脸，每当看到自己的时候，总忍不住想问，我是哪里比那个女的差。 如果我当时哭着求石岩选我，是不是同样会被拒绝？不，现在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石岩已经完全不是当时我心中的那个人了。我为自己的失败而难受，我的心就好像被挖出来，放在桌子上用厚厚的字典一下一下砸一般难受。我想掩饰我将要失控的情绪，我只能往嘴里灌咖啡。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没有责任感以及烂到碴的人，我还这么不舍得，我清楚我现在没有为摆脱这种烂人而喜悦，我就是在不舍得，我为自己的执迷不悟而不堪。 我突然觉得咖啡有点咸，又尝了一口，才意识到，原来，我真的哭了，我有多坚强？在这件事上，我终于哭了出来。 我们明明已经把未来计划得那么好，为什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我开始觉得日子浑浑噩噩的，如果让我给这个词加一个自己的定义，那就是蹉跎且不以为然。很多天，我都做着同一个梦，每天梦的内容差不多，却也不完全一样，开始的时候总是不停重复着当天的情景，这个开场之后就是我为了挽回石岩不停想着办法，场景也是不停变换，可惜结局都和现实中一样。我越来越悲观了，我在梦里都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某天，艾米丽突然打电话告诉我，石岩和孙瑶要去度蜜月，他们已经买好机票，去了机场。我想去阻止他们，我要做最后的努力，我开着车飞奔到机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艾米丽说过他们要去哪里，我给艾米丽打电话问，但她的电话一直占线。我就那么边打电话边在机场里找，然后当我明白自己找不到的时候，我放声大哭，直到哭醒，原来这又是一个梦。 已经知道结果的事，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永远不会再改变，就算是自欺欺人的方法也不行，即使是在梦里。 放弃人生，不一定是去自杀，死是很需要勇气的，我没有，如果我真有这个勇气，我早去抓花那个女的的脸了。我跟大多数人一样，用沉沦的方式放弃人生。当一天一天成为习惯，就会飞速流逝，而沉沦，就是任其流逝。昨天好像才星期一，今天已经又是周末，两天前好像才刚刚发过工资，转眼又到月底，再回忆一下，似乎刚刚歇过春节大假，却又将满地落叶，如果这都不算沉沦，那我没心没肺盼过年放大假的思想再无可辩解。沉沦可怕，安于沉沦更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临界点 每天太阳都会升起，我还是一样要去上班下班，我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去上班，我只是知道，如果我现在停下来，会发生更大的战争。生活就是有办法改变人，把一部分人变坚强，把另一部分人变沉沦，所以我陷入了精神沉沦的行尸走肉般生活。 有些人或许可以沉沦下去，但如果和父母住在一起，那就不可能不管不顾地沉沦下去，也就是说，虽然想自暴自弃混日子，都不可能。 天空中墨色压抑的云，总要有第一个雨点掉落后，才会轰隆隆地下起倾盆大雨。我家的雨开始于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起晚了，我通常在周末九点起床，可是最近睡的一还不好，明明上一天班应该很累，却两三点才会困，困之前做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我意识到不得不睡觉的时候，已经两三点了。 看到桌子上摆着半空的盘子，我知道我父母已经吃过午饭，我猜有些什么要暴发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都快一点了，你怎么现在才起？你怎么不是不见人，就是睡到下午？”我妈生气地说，“你把我和你爸当什么？” “我最近都睡的不好，闹钟响了，我也没听见，所以起晚了。” “你还睡的不好？你天天过的那么轻松，又出去玩又吃又喝的，还会睡的不好？” 我真不知道我妈对我的观察竟然有如此偏差，“我哪儿轻松了？” “你天天出去玩儿，难道还不轻松吗？” “你是不是我亲妈呀？我有多久没出去玩儿过了？我在家呆了多少个周末了？我天天上班，穿着高跟儿鞋走好几公里，冲人傻笑，脚上的泡新的盖旧的，你还觉得我轻松？我每天都睡不好，昨天下台阶儿，没看见，崴了一下，现在还肿着，我下星期一还是得穿着高根鞋去扫楼，我轻松吗？你当我们现在上班儿跟你们那会儿大锅儿饭的时候一样吗？天天上班儿混就行，我们混不了的！我们”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她自从认识了石岩之后，越来越没大没小的！” 如果说，我刚刚在崩溃在边缘，这句话足够让我崩溃。“怎么什么都跟他有关系？如果我说，我已经跟他分手了，还跟他有关吗？我！们！分！手！了！我以后做什么都跟这人没关系了吧！所以别再提了，行了吧！你们觉得他祸害人，是吧！好，那我告诉你们，他已经去祸害别人了，他有女朋友，直到他女朋友跑来找我，差点儿被我开车撞死时候，我都相信石岩不会骗我，但他真的骗我了，他真的骗我了！但是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对！因为我没听你们的话，你们不是早说过他不好吗？你们是对的，但我没听你们的话，所以我现在这样，我活该！我自找！对吧！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我知道我自己在哭，因为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呼吸不流畅。我不敢看我父母的表情，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想用最小的声音，安静哭一会，缓解我的情绪，但我似乎做不到，我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哭的声音，从我有记忆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在家里哭的这么大声。 后来我爸来叫过我吃东西，我只说我不想吃。我就在我的房间里呆着，我觉得也挺好，虽然空间有些小，但我终于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睡着了，然后又醒了，然后再睡。第二天，我看到一缕阳光晒在我的被子上，从肚子慢慢移到脚，我感觉年轻的岁月也是这样，似乎看得见，又似乎看不见，总之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解决问题 我开始说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明明很小的事，明明没必要说谎，但我都习惯用谎言回答，我不是想真心欺骗别人，我只是不能面对我自己。 我已经没办法帮张艳分担她的烦恼，因为我自己也不好受。艾米丽正忙于升职，偶尔打电话来询问我的近况。乔玄也打过一两次电话约我吃饭，我不想理她，我知道她还是想提卖公司的事，我现在没有这个闲心。 自从上次事件后，我父母和我都在隐忍，我们不轻意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我下班后就会立刻回家，不是我多么想回家，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正好相反，早早回家只为不再增加一个与父母之间的矛盾点。 但平衡总会被打破，最先忍不住的是我母亲。她开始经常唉声叹气，我在她附近的时候，她就会轻叹，如果我距离较远，她就会很长“唉”一声。这种功势没多久，又转为与我父亲讨论一些养老问题，大意是以后没有人会管他们，他们就应该把房子卖掉，然后去养老院，在那里有人管他们，而且还不会受气。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我在石岩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导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 在一天中，最难受的时间就是吃晚饭。如果我提早坐在饭桌上，那么就会被视为“就知道吃”，如果我是被叫到饭桌上的，那么就会被视为“连吃饭都得让人催”，如果吃饭过程中板着脸，就是“对什么都不满意”，如果表现得过于高兴，就是“没心没肺”，如果吃太多，就是“除了吃什么都不干”，如果吃太少，就是“难伺侯”。我开始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不是味觉上的，而是哽咽在喉。唯一能缓解这种吃饭时候咙会发紧的方法就是饭后回到房间哭出来，不能大声哭，只能小声的，轻轻的，或是用被子捂着头。 好在，我父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可是我却出现了更严重的状况，我开始睡不着，不是辗转反侧，而是不想睡，就是总觉得时间很早，想再上上网看看书，除了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外，我不觉得我失眠，因为我一躺下，很快会睡着，除非做梦哭醒。 我母亲似乎也出现了失眠的问题，她总是很晚才睡，但她没有我年轻力壮，所以她很快就病了。她感冒的第三天，烧退了，却还是嗓子疼。我之前为了避免冲突，不常与她说话，但现在她病了，我还是应该表示关心的，虽然任何话都可以被她扯到结婚生孩子上。我每天都会问她有没有吃药，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我母亲每次都显得很烦燥，让我不要强迫她干她不喜欢的事，她不愿意吃药。是呀，谁都不愿意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所以后来，我只问母亲有没有感觉好点，母亲在几天后，终于给出一个让我再没办法问下去的答案，“我好不了了。” 那一刻，我又感觉四周在下雨，阴雨绵绵，但这次的雨似乎与上次不同，这次的雨是冰冷的。 我又开始情绪失控，如果比起上次跑去厕所大哭，这次更严重。我常常在流泪，但自己完全没有发觉。客户盯着我看几秒后，会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没事，客户就会说，“但是你在哭。”这种事情至少发生了三次。 某天，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夜里想起没有刷牙，到洗手间去刷牙。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看到镜子里的我泪流满面，但我很清楚地知道真实的自己并没有哭。 我渐渐对人群产生了恐惧，我觉得他们总会问我怎么了，然后告诉我，我在哭。我害怕睡觉，因为睡醒了，就要去上班，或许我应该说我怕上班，因为上班就要看到很多可能发现我在哭的人，又或许我应该说我害怕看到人。总之，我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 睡眠不足，导致头疼，头疼加深健忘。我什么事情都会忘，买东西忘给钱，吃饭忘结账，都是常有的事。我有时候还穿着一只拖鞋，就要下楼去上班，有时候忘了走出旋转门，在里面转个几圈，还有时候突然忘了自己要去干嘛，只能站在原地，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问给自己听。 我自己都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可是我又不知道谁能解救我。或许我应该有个固定的信仰，但现在去信仰什么似乎都显得不那么诚肯。听说自残可以让身体上的疼痛带走精神上的疼痛，我觉得这很扯，什么刀也不能弄出超越我头疼的疼痛。我又想到了离家出走，可是我已经过了那种冲动的年龄，再说，离家出走什么都解决不了，我还要考虑包括吃穿住找工作生活费等多项问题。抽烟，我已经试过了，那东西只能让我牙变得越来越黄。喝酒，会让我胃病复发，那时候我又头疼又胃疼，还又丑又老牙又黄，我一定死的心都有自杀，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突然觉得，如果我死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人一生是为了什么？长着漂亮羽毛的鸟儿是为了死在笼子里吗？如果一个人死了是不是一切就可以重来？我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又不想去祸害别人，我不想因为某人用车撞了我，成全我之后背上什么罪名。再一想，我也不敢自己动手，我想过很多方法，可是有一点始终阻止我行动，那就是我不知道死疼不疼，如果很疼却没死了，怎么办，我是想轻松地解决问题，不是想问题解决不了还会很疼上加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好问题 这些问题或许有点远，不如我先想想简单的，比如写遗书。如果是手写的，或许不安全，我妈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就翻出过我以为藏得连狄仁杰都找不到的日记，后来她翻不到，是因为我不写了，但并不等于她现在不翻我其他东西。如果她翻到了，而我那时候还活着，他们又要生气，又是一顿吵架。好在我父母对电脑上的东西都不是很在行，所以我可以写在我的电子邮箱里，保存成草稿，再设定一个发送的时间，这样就算我突然消失，我的朋友们也可以在一段时间后知道我的去向。我觉得这个想法太好了，我先把我的朋友们列个单子出来，到时候都加到收件人里面去。 我就站在我们公司楼下的大堂里，反复细化这个问题。天已经慢慢变黑，人也越来越少，突然传来一阵高根鞋的声音。我有那么一刻希望这是抢劫的歹徒，如果我死于意外，或许我父母还可以得到一笔养老钱。 “你在这儿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个有些扭曲的声音喊道。 我转过头，万分惊讶。“你怎么会来？” 艾米丽在此刻是个比歹徒更可怕的人，歹徒可能会把我的问题解决，但她不给我制造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你约了我吃饭！你忘了吗？我等了你大半个钟头，你都没出现，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我才想你是不是临时有事儿，说来你公司找找，结果你在这儿发呆！你想干嘛？你最近都在干嘛！” “我约了你吗？” 艾米丽又向前冲了一步，高根鞋的声音似乎要把地板敲碎。“你最近在干嘛！” 我看她刚刚冲上来的样子，以为她要打我，我向后闪了一下。我很少见她这样生气，瞪着眼睛，等着我回答。我答不上来，不是我不想答，是我真的不知道答案。 “一个石岩就把你弄成这样吗？”艾米丽完全不顾及大堂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我想了很久，“如果我说，真的不是因为他一个人，你信吗？” “好，我听你解释，走，我们找个说话的地方。” 我被拽着走了有一条街，她完全不顾自己平时的淑女形象以及对饮食的品味，随便找了一家店面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餐厅就冲了进去。 等不到菜完全上桌，艾米丽问：“你说，不止是因为石岩一个人，就是说这里有他的事儿，是吧，好，那先说他的部分。我只知道你们好像分手了，闹的很不愉快。” “那就是这些。出来个女的，说我是小三儿，然后从时间上来说，我也确实是小三儿。结果石岩帮着他的正牌女朋友把我这个小三儿赶跑了。” “这是个什么人呀！你就为这样儿的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儿？你瞧你，你都快瘦成什么了？你今天不是十四，不是十六，不是十八，你多大了？天天还要死要活的吗？二十岁和三十岁的区别就是，二十岁看了情言小说，哭得稀里哗啦，再看再哭，还看还哭，三十岁不是不可以哭，而是哭完就完了。你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吗？你为这么点儿事儿过不下去，你别告诉我你还想过自杀什么的，值得吗？” 我听到自杀两个字，沉默了。 “你真想过？”艾米丽握着水杯，好像随时会向我泼来。 “如果真的只是分手，就算是这样儿分的手，我觉得慢慢我也会好起来的，但是我家里他们一直也不是很希望我和石岩在一起，而且” 艾米丽把原本紧握着杯子的手松开了，在自己的包里不停找着什么，然后递过面纸来，我知道我又哭了。我这次没再找什么睫毛进到眼睛里的借口，我趴在桌子上，尽量用最小的声音。艾米丽静静坐着，等我呼吸平稳后，慢慢讲述最近发生的事。 “其实你要理解你父母的想法，他们以为做某些事会对你好，虽然这件事可能并非你的本意，但他们的出发点终究是好的。他们把你养大是责任是义务，就好像你现在要迁就他们一样。”艾米丽此时非常平静，然后她叹了口气，“如果他们要你做的事并不那么违反你的人生观或价值观，你不妨去尝试一下。” 我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在我印象里，她似乎总喜欢说着一些离我很远的大道理，但现在，此时此刻，我无法定义她在说什么，我甚至没办法理解她在说什么。 艾米丽看了我几秒，然后拿起茶壶，斟满我的杯子。“其实他们也是希望你好，真的，可能只是方法不当而已，试着理解他们吧。” 我仍然似懂非懂，艾米丽不再说话。旁边桌子的年轻母亲在照料她幼小的孩子，很顽皮的孩子，那母亲一开始很有耐心，没几分钟便吼起来，之后那孩子嚎啕大哭。 “如果我以后为人母，会不会也这样对我的孩子？我好怕。” 艾米丽很平静，“在某些时候，我们应该原谅我们的父母，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做父母，无论我们年纪多大，无论他们年纪多大，他们之前都没有经历过，他们是想对我们好的，虽然有时候在我们看来，并不好，但我们应该理解他们。你只要做一点他们希望你做的事，他们就会很高兴的。” “我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什么叫‘好不了’了？” “我最近常想，怎么这么失败，什么事都不顺，跟石岩是，自己开公司也是，我爸我妈也不理解我。” 艾米丽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我猜她要说出的话会很伤人，所以她在思考怎样的表达会相对温和。终于她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一开始给自己定了一个你没办法完成的目标？或是说，目标并不是你触手可及，你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很多，但你定完目标后，就放任不管，只等收获，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一切都还很远。”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的好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背水一战 “从你创业开始，你的目标就定很高，但是没有实质的计划。”艾米丽指着窗外的人群，“你看他们，他们来到这个城市，他们想在这个城市混下去，混好，所以他们中有人可能会选择创业，他们成功不成功的，都不重要，但他们的初衷比你严肃得多，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创业吗？” 我愣住了，我认真地想。 “我其实也不记得你当时说的是什么了，但给我的感觉，一直以来，你想创业，就是想去玩儿而已，你根本就没认真过，所以后来，你有很多机会出去玩儿之后，你创不创业的，也不在乎了。以生存为前提定下的目标，总是会认真地付出更多吧。至于你和石岩其实你一直都希望有一段史诗般的爱情，正是因为这个希望，才一直委曲求全，虽然你从没说过，或者是你以前自己都不觉得，但我想你一定是付出更多的一方。我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我总觉得，还是跟你性格有关。”艾米丽低着头，声音非常小，小到我几乎要听不见地问，“你真的相信有史诗般的爱情吗？就好像，你真的相信一边上班一边创业可以达到一开始你想的那种程度吗？” “你不希望有这样的爱情吗？” “希望”，艾米丽正色道，“我想正常女生都希望或都希望过某天有个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有多大？温莎公爵吗？你能遇到吗？你在什么样的机会下遇到呢？很多时候你想不了那么多，现在有多少人是找个差不多的人就结婚，然后一起过日子？‘爱情’和‘过日子’其实是两个概念，这句话早被人说到烂，烂到应该写进《生活实用手册》，如果‘过日子’里能有点儿‘爱情’是好事，但‘爱情’真的能成为‘过日子’的主导吗？可能只有结婚后才会明白吧。” 张艳的情变让我真实感觉到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俗，俗都俗的这么没创意。“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希望找到一个公主一样的女生，然后爱她一辈子。” “如果王子能决定自己娶谁，也不一定非得娶公主吧，何况你遇不到王子，现在这种社会压力这么大的情况下，谁不想在家里占点儿主动呢？谁会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下了班儿，还高高兴兴跑回家做饭洗衣服的？如果王子需要做饭洗衣服，那么，第一，他不是王子，第二，他不会娶公主。” 我看着艾米丽，我觉得她变了，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曾经那个她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不接受自己而大哭，因为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提升自己。“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生活是残酷的！很多事总是看上去很好，但当你真正身在其中的时候，就会发现当初觉得好是因为了解得太少。我曾经追求的那种爱情，我现在发现，真的当不了饭吃，什么‘只要两个人相爱，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这是骗人的，超市里的人不会因为我有‘爱情’就让我免费把东西拿走，房东不会因为我有‘爱情’就不收租金。结婚就是搭火过日子。”她看我想哭的表情，又用缓和一点的语气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你的爱情，然后过有爱情又有质量的生活。” “难道你也想离婚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怕。 “不是，我只是感慨一下。目前我们的问题并不严重，我只是看到身边其他人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我必须提前注意并预防。咱们已经到了某种需要有责任感的年纪，不能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允许只为自己而活的那段时间已经过了。你不喜欢的东西还是存在，你现在不去想，以后也必须想，那时候时间更紧迫。”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听过的一个时间机器的故事，要么改变自己，要么改变周围的一切。我承认，我开始的方针可能是错的，我不应该表面上定个去西藏的目标，只是为了激励自己去延庆。那样，我不如一开始就定目标去延庆，然后朝这方向努力。到了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我没有认真想过去创业，因为我没想过要背水一战。或许我为了自己创业做了很多，但从心态上来讲，我没认真创业过，我越来越看不到前方的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责任感 周末为了避免争端，早早起床，可是家里好像只剩我一个人，脑袋空空地坐着是最好的放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我妈说话的声音，立刻收拾起桌子来。 我妈推开门看我在家，有些吃惊，表情变得不很自然，“你没出去呀。” 我想我之前多次表达过，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妈立刻又说：“叫人，这是刘阿姨。”接着她身后出现了另一个人，也进了屋。 “刘阿姨。” “哎呀，你妈刚还说你可能出去玩儿了呢，原来你在家呀。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您没怎么变呀。”我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怎么可能没变呀，那时候你妈老带着你跟我们一起玩儿，那时候你才小学，二十年了，怎么可能没变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很高兴。 “除了发型外，别的真没变，我没骗您。”我还是没想起来这是谁。 “你闺女真会说话。”她说完呵呵笑起来。 我妈看了我一眼，“走了半天了，喝点儿水吧。” 我知道，我再多说就可能露馅儿，立刻接下这个任务。“喝茶吧，我去沏。”我把茶放下后，就假装要收拾屋子，回到了自己房间。我在房间里听着她们聊天。 这个刘阿姨说到自己的女儿刚刚生完小孩，还把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给母亲看。 母亲提高声音，“行，她这辈子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知道这是说给我听的，其实我真的很想问她，这任务是谁给定的？那完成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活着了呢？ 刘阿姨也不高兴了，“孩子以后路还长，什么完不完成任务的，他们要是算完成了任务，那这孩子怎么办？孩子还这么小，他们难道不管养了吗？再说，这刚哪儿到哪儿？我们老以后他们还就不管了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大任务都完成了。”母亲解释着。 “怎么会？你知道现在养个小孩儿多不容易吗？万里长征刚迈第一步，现在年轻人都在意着呢，我闺女现在都开始找早教班儿了，还有幼儿园也得早做点儿准备，要不根本上不上。事儿多了去了，往近了说幼儿园后面还有小学，往远了说，还有上大学找工作，就算是咱那时候，也不能说生个孩子就完成任务吧。” 母亲自知失言，不再多说，只随便应付着。她总说我对外人比对她好，其实她也如此，这些话若是我说出来，怕又是要吵起来，现在由一个外人说出来，她也不好反击。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她没必要对“外人”要求那么多，同理，“外人”也不会对我要求那么多。我也希望这位刘阿姨再多说一些，让母亲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是永远正确。正如艾米丽所说，父母也是人，他们也会错，他们只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认错而已，面对他们错误时，不发生冲突，暂时搁置，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意识到的，激化矛盾对双方都无益。 因为之前和母亲关系搞得过于紧张，我又有此害怕等这位刘阿姨走后，母亲把刚刚的不快转嫁到我头上，这种事有过先例。 好在父亲回来了。他要我开始收拾小储藏间的东西，为搬新家做准备。我大声表示自己马上开始收拾，要母亲听到，我不再是个闲人，并且希望她不会骂一个有活干的人。 小储藏间里长期堆着我父母觉得暂时用不到且以后会用到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们觉得以后会用到的东西。从我爸以为还能修好的马扎到我妈收集的数十个无纺布购物袋，诸如此类的东西把不到两平方米的小格子挤得满满的。在我看来，这里没有东西可以拿到新居，我只试图归类打包，让狭小的空间看起来只是阴暗而不杂乱。 渐渐，我开始喜欢上这项任务，我发现我自己很久没有如此认真地投入到一件事中，我为我自己的这种认真而感动，就算这是件微不足道的事。当看到那些原本只是按时间顺序堆放的物品被分门别类地摆放时，我有种莫名的快乐。我甚至可以记起父母当时留下它们的缘由，回忆也成为快乐的一部分。我一开始仅仅是在周末废寝忘食，后来演变到下了班就立刻钻进储藏间，在弥漫着灰尘的乐园中，整理时间的碎片。 不知道我父母是觉得给我布置了过重的任务而内疚，还是觉得我已精神失常到不能再受刺激，总之从我接手诸藏间后，就再没发生过任何争执，这算是附加的收获。 但事情总有接近尾声的时刻，就好像没剩几页的小说，又或是响起主题曲的电影，这一切定格在我的学生年代。我看着自己父母曾经为我买的书，不知所措。 我记得这里的每一本书，从英语到数学，从写作文到故事集，这几乎堆放着我从中学到小学再到幼儿园的历史。父母都是普通人，他们没办法让我上好的学校，也没办法帮我找到一个好工作。当他们听到亲戚邻居炫耀供自己家的孩子出国留学或是谋了份好工作时，就会觉得对不起我。其实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尽了力，从我小的时候他们就尽力了，只是我自己不够努力，辜负了他们的希望。 虽然我的眼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但我仍然坚持将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就算是拿在手里感受这份重量也好。随后我将这些书按时间排好，仔细打了包，并用塑料布做好防霉，码放整齐。等着，等情绪平静后，我走出储藏间，告诉我的父母，我已经整理好一切。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回到了刚入小学的年纪，妈妈买了一件漂亮的雨衣给我，我一直希望穿着它去上学，让其他同学称赞。每每放学，我妈来接我，我的第一个问题总是明天会不会下雨。妈妈天天看天气预报，我天天问，终于有一天，妈妈告诉我明天会下雨。我高兴地将雨衣叠好，准备明天一早就穿去学校。但第二天早上没有下雨，妈妈说可以带着雨衣，等下雨时穿。那天上课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心思听讲，只盼下雨，结果一整天阴云密布却滴雨未落。回到家后，我放声大哭，妈妈劝不住我，只得向邻居借了喷壶来，让我穿上雨衣，站在院子里，她往我头顶不停浇水。 这或许不能称之为梦，这好像是件真实发生的事，虽然我不记得当时母亲跑来跑去接了几次水才换得我不再哭闹，但我仍记得那件雨衣c那把喷壶以及那场人工雨。 梦境中，因为幼小而快乐，现实中，因为成长而痛苦。我们现在似乎是个青黄不接的年代，仿佛稚气未脱，却已走向衰老。人生或许都不存在完美的周期过程，任何一个周期都产生不可逆的残余，生活的每一个时刻都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总和是衰老与死亡。 梦醒后，我再也没办法入睡，天蒙蒙亮，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回忆着刚刚的那段往事。我意识到，记忆中的母亲应该与我现在的年纪相仿，母亲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要迁就任性的我，而我在这个年纪却还要惹母亲生气。我觉得眼睛开始疼，似乎又想哭出来，我低着头，不停地想着当时母亲对我的纵容，我又在想，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会怎样做？我现在，对着烦扰的工作，无序的生活，失常的朋友，已疲惫不堪，若是再多一个像我一样任性的孩子，会怎么样。我突然明白了艾米丽说的责任感，从未如此深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钓鱼的人 再次迈进公司前，我已下定决心重整我荒废已久的业绩。我的父母曾经是我的依靠，而他们将来要依靠我，不远的将来。责任感就是意识到不能再肆意妄为。或许，人长大后还可以继续任性，只是除了自己之外，不可以再要求别人迁就。 “哟，表情干嘛这么凝重呀？” 我老板总能在我想着很严肃事情的时候，以他的愚蠢找到存在感。“我出去见客户了。”我根本没必要和这种吃饱混天黑的人废话，我拿着包就离开了。 chl一e和我一起来到电梯间，“你周末好像没去做美容呀。” 我才想起她最近一直给我这样那样的优待券。“是呀，周末安排比较满，所以总找不到时间去，浪费了，不好意思。” chl一e绝对看穿了我的谎言，却没有揭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但今天似乎好多了，那就好。浪费几张优惠券儿没什么，如果你真的还想继续在这儿干下去，像之前那样儿可不行了。” 我被这句漫不经心的话小小电了一下，她似乎想说什么，难道是我最近业绩太差，被点名吗。我努力回想最近是否收到类似邮件，我刚准备努力工作，不能就没了这份工作，无论怎样我不能失去工作。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不得不承认我还满意这份收入，以现在的环境，我很难找到这样的工作了。 “合组c裁员，可能。”chl一e的声音很小，但是在狭小的电梯间里似乎产生了回音。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她能拿到内部消息。 “我猜的，”chl一e说的轻描淡写，“最近我地里的几个客户的客户是外企，好像在闹裁员，大小公司都有，而且最近业绩再差的，也没收到邮件，所以可能是要有大动作，顾不上。” 我想起我的业绩，突然悲观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开始学习学习《劳动法》，然后想办法多拿点儿赔偿呢。” chl一e立刻板起脸，“那你不如想想怎么做留下来的。”电梯来了，她飞快闪入电梯，没有等我的意思，迅速将电梯门关上。 我并不介意她把我关在电梯外，脑子还停留在裁员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要认真努力工作，就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又不是什么英才，就算没被天妒死，也不用这么玩我吧，为什么把所有事都赶在一起。 此时，电梯门再次打开。杨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用文件夹捂着嘴，活像是打开停尸房的门，看到我从冷冻柜里刚趴出来。在电梯门要关上的一刻，她立刻用拿着合同的一只手挡住了门，并努力从门缝里挤出来。“天呐，吓死我了，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看她不停晃着手里的合同就心烦。“你怎么大白天都吓成这样儿，亏心事儿做太多了吗？”然后我昂首挺胸走进电梯，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裁员而已，像杨这样的一定不会被裁，我也不比她差多少，又怎么会裁到我。 很快，我发现了chl一e另一秘决，她会把客户分成很多类，虽然我们手里都是些小公司，但这些小公司也从事着不同的行业，她会一类一类去了解这些公司，然后找到他们的需求点。从她的单子都很有方向性这点，可以验证我的猜测。她可能这一段时间都是某一行业公司的单子，而下一段时间又来自另个行业，比如年初的时候与财务相关的公司会相对比较忙，年中时地产和教育行业容易出大单子，还有很多像婚庆类公司这样的，规模虽然小，但只要多关注，单子也可以填补淡季，年尾的选择就太多了，而且这时候很多公司的预算也有富余。 我也学着chl一e那样，将客户分成不同的类，并把策划书做得简单明了，让客户快速找到重点，还有就是提前想一下客户可能提到的问题，甚至想好了如何回绝客户的种种不合理要求，这样一来，目的就明确很多，有的谈，大家就谈，如果不满意，就别相互浪费时间。 随着业绩好转，我开始按时向家里交钱，而不是等着父母向我要，虽然有时候为了交够账，我还是会东拼西凑，虽然我知道我母亲没有花我给她的钱，她只是把钱存起来并记让小本子上，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不管怎样，我和父母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某天，我在家里翻看报纸，上面有很多旅游的信息。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去户外走走了。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跟我妈说：“这儿地方空气很好，有山有水，咱找个时间一起去吧。” “我跟你爸都走不开，怎么去呀？” 我随口说了一句，“那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了。” 我妈显得非常担心，“你以后结了婚，爱去哪儿玩儿就去哪儿玩儿，我们就不管你了。” 我想了好久，“是不是跟谁结婚都行？” 我妈突然露出害怕的神情，不知如何回答。 我觉得我这个年纪，如果能不让父母担心，就不要再让他们担心，他们的心脏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得了，所以我用非常不在意的语气说：“没有，我开玩笑的。”连我自己都察觉到我的语气听起来像要哭了一样。 我妈只点点头，我们两个都知道，其实那一刻不是个玩笑。我妈转过身去，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才用很小却可以让我听到的声音说：“你真想出去玩儿，就去吧，只是别去太远的地方就行了。” 我快速走回房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因为一句这么平凡的话而想哭，但是我确实没能控制住我的眼泪。 我再次尝试相亲，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我是应付的心态，这次，我不敢说我是诚心诚意的，但至少我是认真的。当我认真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以前应付的心态是多么正确。 在相亲对象中，比较好的类型是找人过日子那种，结婚后马上要小孩，然后踏踏实实一辈子。从我的方面讲，虽然我上段感情失败，但并不代表我对感情没有要求，我不希望我是因为要结婚而结婚。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也不太接受我的职业，他们总觉得女生是销售很不安定，时间上也不规律，要常常加班，这样必然会有损于承担家务的时间，更有极端分子觉得我的销售工作是要接触不三不四的人。 还有一种人，更让我头疼，他们明明对生活已经没有了要求，却认为自己一切讲品质。记得有一个男的，他有份非常稳定的工作，而且收入不错。我都没敢把我本来想说的说出来，只说了说艾米丽的观点，每年定期去旅行一次，每月去郊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方就非常不屑，认为我这是浪费生命，像旅游这种没必要的事，应该放在退休后，又有钱又有闲的时候才去，年轻的时候要把自己的时间用在更实际的工作和生活中。先不说我对他的感觉，我只知道，他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对我的不满与嘲笑。 上中学的时候，老师讲过一个故事，具体的已经不记得了，大致是说有一个年轻人正在晒太阳，一个路人走过去问他，如此年轻为什么不去钓鱼赚些钱，晒太阳的青年问：“赚了钱之后呢？”对方说：“那你可以买条船，然后去更远的地方钓更多鱼，赚更多的钱。”晒太阳的青年又问：“赚了更多的钱后呢？”对方又回答说：“那你就可以躺在沙滩上享受生活。”晒太阳的青年笑着说：“那不正是我现在做的事吗？” 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全班都在笑，我记得我也笑了，其实我当时也确实觉得好笑，但现在完全想不起哪里好笑，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在浪费时间吗？是因为路人的逻辑可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歌 我现在也弄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嘲笑我，他所谓的“稳定”似乎就是在混日子等着拿退休金，跟故事里的年轻人有相似之处，如果说这不是好事，为什么这么多人以此为优点。那么，问题应该在路人那里，但是路人劝年轻人不要浪费时间并没有错。如果故事里的路人没有错，那么是与年轻人同阵营的想要稳定生活的人错吗？到底应该去笑故事里的谁呢？我当时又在笑什么呢？我已经说不清楚了，不过我确实记得我当时是理解这则故事的寓意的。 不得不说，这哥们让我的世界观小小振动了一下，我不希望按他说的那样过完余生，我希望我的人生里还有自由的成分，我基本停止和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的相亲，因为不想相互浪费时间。 就在我努力工作的时候，张艳的公司遇到了大问题，她又开始不停向我诉苦，有时她哭的已经变了声音，我实在听不明白她说些什么，她不哭的时候通常也是神神叨叨的，我的安慰都变得很无力。她生气或是哭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我几次都看到她的手在抖。见到别人哭，自己就会变坚强，所以张艳使我变得越来越坚强，我有很多理由不让自己变成她那样。 艾米丽的重心似乎已完全放在工作上，通过和她的聊天，我已经熟记了她所有同事的名字及职位。她最近正在争取某个培训机会，而且相当有把握，她告诉我，如果可以参加这个培训，不但在公司内升职非常容易，以后跳槽也是资本。 至于乔玄，她变化最小，反正她一直都那么奇怪，奇怪得没办法分出程度。她提议，让我和她一起租下某个商业区里的底商店铺，然后开一家小杂货店，她说店铺的位置都看好了，价格也已经问过了，甚至店名已经取好。她为此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明着暗着说了好多。我本来以为她是三分钟热度，没多久就会放弃，结果她还持续了挺长时间，长到我不得不明确告诉她，我在乎我的工作，我希望做好我的工作，不想再分心。乔玄对此有些失落，之后就又失联了。 自从我改掉情绪失控随时会哭的毛病后，身边很多事都可以让我感慨万分，人生如此短暂，岁月如此蹉跎，前途如此惨淡，未来如此昏暗，但我不敢对别人讲，我怕被人笑我矫情，说我做作。我有些不想再联系乔玄，她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更失败，而且我的失败人生已经让我胆怯到不想再意识到自己更失败。她这种靠家里的人可以对任何事热情高涨，但我不行。 我常听到一句话，“只要努力过了，就不会遗憾。”我不知道是我境界不够还是我努力不够，总之我现在对我曾经的年华充满遗憾，人大多就是死在不甘心又不愿意努力上。花费大把时间感叹自己的人生本应如何奇幻，却又嫌弃流汗。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偷懒，当然是在我业绩还允许的情况下。我实在不明白，现在的写字楼为什么要开那么大的冷气，常常冻的我全身血液流通不畅，手臂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只有从空调房中走到闹市区，我才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只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算是在透不过气的工作中找到一丝间隙享受被阳光温暖的空气。这时传来欢快的声音，三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正走来，即便她们身着廉价衣服和鞋子也难掩光彩照人。她们说着笑着，讲述着刚找到的喜欢工作与曾经辞掉的垃圾工作，展望着未来畅谈着人生。一眼望去，风景甚好，花一样娇艳的年纪，虹一样彩色的青春。突然，她们停了下来，看着街对面的两个男孩子小声议论起来，然后咯咯地笑，接着将喝完的咖啡纸杯随手扔在路边。 这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不要随地乱扔垃圾。”我与那三个小姑娘一同寻声望去，原来是保洁阿姨。小姑娘们用惊奇的眼神看着阿姨，我不知道她们的眼神代表什么，是源于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误，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皮肤黑黄头发不整制服邋遢的中年女人的仪表。 阿姨以为她们没听清楚，又说了一次，“不要随地乱扔垃圾，捡起来。” 其中一个凉鞋上贴满水钻的小姑娘先开口回应，“我们捡了，你干什么？” “对呀！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只要有人开个头，帮腔自然不难，这是个穿着大花打底一裤的的小姑娘说的。 阿姨愣了几秒，“你们乱扔东西就是不对！你们就应该捡起来！”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们就不捡！怎么样！”水钻凉鞋用力踢了一脚，杯中余物洒了出来，“你捡去吧！这份低贱的工作很适合你！” 花打底一裤扬着头，“你这个样子也就配干这个！” 一直未开口的第三人也表现出强烈的讥笑。 或许是正在工作中，不能扩大战局，阿姨只是小声嘟囔着扫走咖啡纸杯便离开了。几个小姑娘就好像打了胜战一样，比先前更欢快地大笑着畅想着理想中的未来，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原本喧闹的街道似乎变成了寂静的废旧工厂，四周无人，只有我不知为何身在其中。刚刚眼前的一幕虽然不融洽和睦，却也不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为什么我会如此心惊胆颤。 我先看了看三个小姑娘消失的方向，然后又回头望向阿姨的身影。我觉得我现在正是处于她们中间的位置。那三小小姑娘嘲笑阿姨的工作，但这样的工作总要有人做，现在由阿姨这样年纪的人做，或许是由于他们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或许是由于他们的时代，当他们这些人的年纪到了不能再做这样风吹日晒的简单体力劳动时，那这些简单的体力劳动由谁去做。 人不能倚仗自己希望尚存的明天而嘲讽他人光泽退去的现在，渐变成今天的明天是由将变成昨天的今天做什么决定，而不是想什么决定。 闹市的声音又回到我耳中，人们的说笑声，汽车的笛鸣声，嘈杂的环境让我觉得我在浪费我的生命，我必须要立刻去做些什么，以缓解我的不安，就算是去加班填那些无用的表格也好。 我走进地铁通道时，传来一阵歌声，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抱着吉他，他的声音异常苍桑。我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想听他在唱什么。 那一刻 我们还有梦想 愿意将拼图组成画作 那一天 我们还有欢乐 愿意把笑脸影入照片 那一年 我们还有青春 愿意用明天展望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弃文从武 这歌词又让我想起了刚刚那三个年轻的姑娘。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的人总不甘于默默无闻，但年轻总能使人迷茫，自以为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却不知道如何前往。之后就会只想着目的地，而忘记脚踏实地，以为自己有着青春，所以什么都不怕。但青春总会远去，那时候发现，自己除了逝去的青春，似乎没有不同。也许我以前就是这样，做着一些别人讨厌或未来自己讨厌的事。可能我现在才意识到这点，已经有些晚了，但总比永远意识不到好。 听到这半首歌似乎是对我曾经的一个告别仪式，从现在起，我已经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我不会再犹豫。 我开始更积极扫楼，而且非常有目的性，当看到一家公司装修还不错的时候，我就会想办法和里面的人多聊聊，并且努力保持联系。如果看到那些没有几个人的小公司，我都不会进去发名片。虽然他们很了不起，做了我没勇气做的事，我会祝他们好运，但是，我认为我去找他们推销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还有就是当开发客户时，要注意合理扫楼，周一客户通常很忙，周四客户大多比较烦燥，周五客户一般没心情听陌生人叨叨，周二周三才是好时机，也不要在午饭前后和快下班的时候去，人家没那闲功夫。 销售确实是门学问，不要想那是单纯地去卖东西，一定要让客户觉得，这是在帮他们，如果客户没这想法，那就要尽量使他们进入角色，当然这个过程因人而异。 虽然我尚在摸索中，但自从思路清晰后，一切似乎简单了很多。我的业绩开始上升，起初并不显著，可是随着越来越努力，好运气也来了，我一连签了好几个单子。与此同时，裁员传闻渐渐显露，裁员数量出现了很多个版本，主要裁员部门也众说芬芸。不过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就是被裁掉的通常是没什么用的人。 或许大多数人天生就爱瞎操心，同事们开始不同程度地紧张，当然杨们和chl一e们除外。有些让我意外的是diana居然也不在意，在她看来裁员是个不用工作的好理由，就算不能长久不工作，至少也可以先去周游一下列国再想这个问题。对她这种想法，我又要感叹年轻真好了，如果我也是她这样的年纪，说不定好吧，我没有那样的年纪了。 压力有时候会让人疯狂，比如ay，她似乎随时会扯住谁的脖领子大发一顿脾气，好在我们发现了这点，都尽量不去惹她，她身上似乎挂了个牌子，“此物凶猛，请勿靠近”。没有导一火一索，她当然不能无顾爆炸，她只好每天跑去跟我老板要地，要更多的地，要更好的地。chl一e和我都已经接近最低的分配比例，还有两三个人也比我们高不了太多，如果大家再被砍掉一部分，那必然会集体业绩下滑。我老板没聪明到能去向他老板解释出现“团体跳水”的原因，所以，他也没傻到再分地给ay。ay对着我老板天天嬉皮笑脸的搪塞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我知道，她一定会在某个点上，全部爆发出来，那时候，或许就是和她告别的时候。 ay也想学chl一e的办法，但她太过急功近利，什么都想立竿见影，前几天还被她夸上天的死忠好客户，在拒绝她后瞬间成人渣，有时候她甚至不等电话完全挂断就开骂。顺理成章的，她的业绩再创新低，我们都不记得她上次出单子是什么时候了。她开始出绝招——她自己以为的绝招——送礼品。这东西可是要计入销售成本的，就说算不上是双刃剑，但送东西出去之前也得先算清楚回报率是多少。ay根本不考虑这些，只要觉得对方有需求，她就送礼品，结果送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贵，单子还是没有。其实这道理不难理解，上赶着不是买卖，她那么海量奉送，生怕客户不知道她着急出单，再说又不能保证每个客户都是不贪小便宜的，无异于自己给自己的坑越挖越深。 一般来说，我老板是人畜无害的，因为他从来不会抢我们的功，当然，他也不会帮我们扛事儿，所以ay出现在公司黑榜上。这必然使ay爆跳如雷，她跑去找我老板，说公司的制度如何如何不正确，公司高层如何如何不讲理。我老板一开始还应付几句，后来被ay的很多言论吓坏了，他不停让她冷静。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接下来，更似曾相识的一幕上演了，ay的单子被抢了，她又跑到我老板那里，要我老板给他主持公道。这次情况与上次略有不同，是发生在同一tea间，一开始，我有些好奇，关于同一tea这点对我老板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很快，我就明白，以他那样一个人，没有区别。 ay不敢本色，跳过双方陈词这一环节，直接开骂。当双方完全吵开的时候，我老板果然像个啦啦队长一样，只是在旁边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主要发言的还是ay，她情绪异常激动，我甚至看到我老板几次擦掉喷在他脸上的吐沫。 不得不承认ay在骂架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经过十余分钟高强度扯脖子大喊，仍可保持较为不错的战斗力，虽然内容相对单调，但声音依旧洪亮，外加口不择言，任何脏话说起来都像“您吃了吗”般流畅且无顾虑。 由于我要做一份合同，所以没有去扫楼，刚好看到这出大戏。虽然我曾经几度为自己看热闹的心态而惭愧，但很快就因紧凑的剧情而将此抛之脑后。有几个行政人员也假装路过地探头探脑。另外，观战的还有j一e和t一。j一e似乎觉得这是件“有伤风化”的事，他很想出面制止，却有所顾，只能皱着眉不断发出啧啧声，希望双方自行休战，或是希望我老板起些实质作用。t一完全不同，他就是在看热闹，到精彩时，还会低着头抿嘴笑笑。 就在我认为ay的战斗力可以坚持到给大家午饭时间演义场情景剧时，她突然改变策略，弃文从武，上手开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开玩笑名单中 这回热闹看不成了，刚刚袖手旁观可以解释为专心工作，但有肢体冲突后再任事态发展，那可就是道德品质败坏了。我和那几个假装路过了好几次的行政人员努力将已经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j一e站起身大喊一声，“够了！”我觉得他这话是对着我老板吼的，几个行政人员的目光投向也说明这点。t一也起身，一幅来晚了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案发现场，寻求帮手的机会。 我老板终于用我认识他以来最正经及最响亮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们俩都跟我出来。” 然后，办公室安静了。j一e很生气，叹着气，疾步走出办公室。t一很想得开，对着我一撇嘴一耸肩。我的理解是，他在嘲笑我老板。这很正常，连那些行政人员都在嘲笑我老板，何况t一这样的人。 从她们今天的争吵中，我也了解到了一点点事情的始末。整体而言，不关een的事，完全是ay的销售方法有问题，抢单子什么的也是ay妄想出来的，een的客户在的那块地正是ay一直想跟我老板要的，但我老板并没给她。如果说这事件里，还有谁有问题，就是我老板，ay每次要那块的地的时候，他回答的都不清不楚的，这才让ay误以为那块地已经成了她的，她甚至已经开始在那块地上扫楼。 不过话说回来，我跟een接触不多，没想到她还挺猛的，虽然吵架比大嗓门赢不了ay，但真挠起来，我看吃亏的应该是ay，een刚刚可没少下贼手。 当这个月业绩有着落的时候，我也喜欢八卦一下。虽然这差不多的剧情我早演过一次，但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她们加的戏码很精彩。我故意等着他们回来，看看会不会有续集。 真是让我好等，他们吃完了中午饭才回来。ay走在最前面，还在跟我老板理论着，een离他们有米，像个胜利者。行政人员们偷偷眉目传“军”情，j一e烦燥地抬眼看了一下，t一将椅子转到一个好的角度，好像也在等下半场。 t一猜对了。就在我老板以为相安无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这俩人不知道是谁先看了谁一眼，又抓起来了。ay吸收了刚刚的教训，说时迟那时快，就先给了een一个耳光，在空旷的办公室中，这记耳光的响声不比她的大嗓门差，似乎还带有点回音。 een大叫，“这可是您刚刚让我不还手的，看吧看吧！” ay也大叫，“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就他妈打你了！” 我老板立刻用他的溜肩挡在她们中间，不停地说：“你们俩有完没完？你们俩有完没完？” 随着ay的爆发，j一e也爆发了。他站起身，对着我老板大声说：“这是办公室，你能不能让她们消停了再进来？”然后，把我们tea在场的所有人都瞪了一遍，再次疾步离开办公室。 我觉得自己好无辜，我只是个安静看热闹的。可能也不完全算是，或许因为我这月业绩第二次超过他tea的杨，再加上chl一e也在杨之上，超越他 sales的人居然来自他一直看不上的人的tea，而且还是两个，他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另外，t一那一tea个个都非等闲之辈，他最近升职预期骤减。 这时，t一笑呵呵走过来，“大家都冷静点儿嘛，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和气生财。” 我老板居然不觉得丢人，还一脸感激看着t一。我觉得他真没的救了，所以他们三个再次出去谈判的时候，我也离开了办公室，我已经不好奇结果了，因为不可能有结果。 之后的几天，我都有需求要跟，也就不关心这事了。直到听een跟diana说，“谁让她那样儿，活该，就应该开了她。” 我诧异地看向chl一e，做了个“开”的口型。chl一e点点头。之后她告诉我，此事现在流传着几个版本，比较靠谱的一个是ay违反劳动合同，被开。我本以为ay会自动辞职，但没想到她在最后一刻都努力辩解，直到被开。我反复回味着een说的话，或是她的声音，我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她好像就是ay曾经的那个盟友。死在自己人手里，也算得上“悲壮”。 就在ay从我的同事变成我认识的一个人的过程中，裁员传闻愈演愈烈，再创新高，各项细则具体化，裁掉冗员，然后合并tea。 我们这区里，整个tea都可以安全的，只有t一那边，他们除了每人都有过硬的业绩外，还有个聪明的老板，其他tea就难逃拆拆分分了。从最新一期公司发布的业绩考核来看，我们tea只有chl一e和我绝对安全，j一e那tea除了杨外，还应该有个人安全。我不知道是按业绩保留tea主力，还是按人头算。如果按业绩，那我们tea相对安全，因为chl一e加我的业绩差不多相当于j一e那tea总和的八成，如果不是，那他们可比我们人丁兴旺得多。 显然，我老板信心满满，他已完全走出ay的阴霾，常和j一e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搞得j一e非常烦燥。大家都明白，如果要合并，无论是地埋位置还是人员构成，甚至按办公区域，都是我们两个tea最搭调，因此，如果我老板压过j一e一头，将来大家也好分主次。 从j一e那方面来讲，他应该很矛盾，因为他不知所措。他很可能从我老板也就是他对头最近的态度做出猜测：我老板已通过多年人脉拿到第一手资料，即按业绩排座次。这很说得通，我们本来就是销售部门，业绩决定一切。如果j一e脑袋里多转个弯，他就会心理不平衡，销售部门业绩为王是没错，但真按业绩总额来算，他的tea不比我们差。虽然他们tea只有一个人能进公司红榜，但我们tea可不止一个人在公司黑榜上，再加上之前ay的事，他完全有理由认为，我老板不是个好的leader，由此可以推导出，如果chl一e和我在他的tea，tea一定能更好，而上面的头头们或许有这样的觉悟。 就在我老板还没心没肺开着蠢玩笑的时候，j一e决定主动出击，他开始作用于chl一e和我。反正我常能不经意间遇到j一e，什么人生呀，理想呀，未来呀，都在他谈话范畴内，偶尔他还给我“画个饼”之类的，虽然他只是闲聊，但我明白，他就是想先下手。他只有一次提起过我和杨的那次战争，他把这归结为不得已。我也表示了理解，但我没告诉他，我虽然理解他，却不会原谅他。 我老板看到他与chl一e和我接触，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在我老板看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比金坚，而chl一e是个好孩子。于是他也加大与我开玩笑的力度，这让我觉得，如果他能画个脸再带个卷毛假发，一定可以让他成为某个马戏团的首席小丑。t一对他和我开的玩笑倒是挺感兴趣，甚至会回应一些格外蠢的玩笑以示友好。这时，我老板才注意到t一这个人。他开始提出“t一是个好朋友”的观点，并多次明确表示，喜欢和t一做同事，还有几次通过玩笑暗示给j一e，t一才是他的合作伙伴。不久后，他干脆把t一也加入到开玩笑的名单中。虽然他可以用自己的逻辑分清楚善意玩笑与讽刺玩笑，但在我们看来，都差不多。好在t一完全不介意，每次都笑得很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妥协 我记得我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说有一种鱼，群居，一群中只有一条雄性，但当这条雄性鱼死掉后，鱼群中最强的雌性鱼会变成雄性。社会法则有时候与自然法则相通，企业有时候是社会的缩影，我们tea又是企业的缩影。当然，我说的“雄性鱼”不是我老板，虽然在他开我玩笑时，我希望他死掉，但他还不配当这个“雄性鱼”。我其实也不是想说什么鱼群的领袖，因为我们tea根本就没这东西，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在每个群体中都有几个固定的位置，当一个位置的人不在后，另一个人会顶上去。 自从ay走后，她这个“工霸”的位置空了出来，必然有人要顶上这个缺。chl一e和我都有大把正事，没那个闲功夫，diana一心盼着赶快被裁，然后拿着赔偿去旅行，其他几个同事都在做最后努力，只有een接过ay的枪，并希望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按理说，我们这样的tea不比人家那些大客户部容易掀起风浪。在那些人看来，我们这些如蝼蚁般的小职员为了万八千的单子，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来，是件不可思议且颇具趣味的事。他们会觉得，一个几万块的单子没了就没了呗，再去找就可以了，这种数额还不是满街都是。另外，地本来也是分好的，不应该会出现单子说不清楚的情况。 可惜，一切本应如此，却并非如此。 即使不算上ay，我们tea人员交替也非常频繁，有人觉得没前途就走了，有人觉得累就走了，有人甚至觉得无聊也走了，有可能这些都间接源于我老板，因为其他tea并非如此。再加上要裁员，竞争更激烈，或说更容易诱发恶性竞争。对喜欢搞阴谋诡计的人来说，将这些因素都加在一起，足够了。 een可比ay聪明，她深知那个黄金期已经不在，那时大家都不突出，我老板为了提高tea业绩，所以相信ay的计划，给她机会分她地。现在可是乱世，chl一e和我南北各一方，互不相扰，剩下的人逐鹿中原。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超越chl一e和我，所以她动不了我们的地盘，而自从ay事件后，我老板也有些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天真，他不会再犯完全一样的错误。但是，裁员的大背景下，他们这些业绩平平的人，说不好谁去谁留。再说，以我老板而言，他只会机械地不犯同样的错误，但犯蠢是他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很快，een就赢下一仗，问题依然出在我老板身上。ay走后，她的地盘没有及时被重新分配，一位同事按我老板的意思，暂时接管了ay的邮件及电话，而这个粗心大意的同事在我们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开心地分享了她的幸运，把ay之前的一个客户有需求的事说了出来。een立刻跟进，成功签单。那个同事跑去找我老板。een当然也有自己理由，ay的地目前是无主状态，出的单子，当然是先到先得。同事再次声明，她是按吩咐接管ay的工作，并且是客户先找到自己，就算是先到先得，她才应该是先到者，而een分明是听了闲聊内容后投机取巧。een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闲聊不闲聊的，就是她无意中到了那块没主的荒地，刚好撞上客户，刚好接到需求，刚好签了这个单子。我老板被双方说得晕头转向，生怕再出现上次的事，只以类似“这次单子已经签了”，“机会还会出现的”，“你要继续努力哟”等不疼不痒的话，打发了那个同事。至此ay的那块地基本算是默认给了een。 een靠着ay之前送的那些礼的铺垫又签了几个小单子，作为一个销售，一旦有了拿得出手的业绩，就有了资本，een希望自己成那样的人，所以她需要更多砝码，那时她确实很努力。 当她吃完ay的老本儿后，闲了些日子。在这期间，被抢了单子的那位同事由于看不到希望，也离职了。een又趁机拿下她的那块地，但可惜，没有什么需求。就算如此，een的业绩也仅次于chl一e和我。 可能是上天想看看热闹，或许是怹老人家想给我们的工作与生活来点激励，再不就是觉得兔子没了天敌会生病，总之een再次得逞了。这次倒霉的是曾经带我去买衣服的好心大姐，她的一个客户搬家到另一块地上。其实这块地直到现在也没明确给了谁，只是一直在een默认的管辖范围内。大姐还是想到这点的，所以在客户告诉她迁址后会有需求时，她就跟客户商量，能不能先尽快把合同签了。客户看在大姐是实在人，而且合同这东西还不早晚都要签，就同意了。大姐为了双保险，还跟我老板打了招呼，并再三强调，最新一期业绩考核就指着这个单子了，说这话的时候，een也在场。een就是een，她不在乎这些，单子一做完，她就去跟我老板说业绩和分成的事，理由是，单子的执行地是在她的地上。这事搞得大姐哭笑不得，为een的无理，也为我老板的不作为。不过，大姐还是妥协了，她说可以让出一部分提成，但业绩要全归自己。een说，她俩样全都要。我老板说，大家一半一半吧，和气生财。 大姐强忍住眼泪，跑到厕所里，还是哭了。“我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明白，”我递上面纸，“明白”我再想不到别的词安慰。 “我都说了，提成可以给她一部分，但业绩我要，我指着这个业绩呢，如果没这个业绩，我”说到这里，大姐开始抽泣。 我想劝大姐别哭了，但是又觉得如果不给她个发泄的机会，她会更难受。 “我干不下去了，真的，我想辞职了我想辞职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大姐边哭边说。 “辞职干嘛？你现在走了，她不是更高兴。” 那句话不是我说的，但我知道，那声音是chl一e的。大姐和我看向门口，chl一e站在那里。 大姐继续哭，“其实我家不是缺我这点儿钱，但我总想找点儿事儿干，可是我现在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想辞职我真的想辞职” “你先别走，等到裁员，你可以拿到赔偿，无论你觉得是哪方面的补偿，总之，那是你应得的。” “不是钱的问题，我真的受不了了。”大姐还在哭，“而且我等不到那时候了，新一期业绩考核一下来我” chl一e就好像事先准备过一样，“你放心，如果真是这样，我最近有个客户搬到你那片儿，他们之前提过需求，应该够你的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最近怎么这么多搬家的？” “不太清楚。可能现在环境越来越不好，大家都想换便宜租金的吧。我那客户是租约到期，业主要涨价，所以他们换别的地方。”chl一e又转向大姐，“你别哭了，你越哭，她可能越高兴。” “你能帮我一次，但下次呢？而且我也真不想在这儿干了，真的不如承认我自己没用吧，我受不了压力，我就是受不了压力，我早应该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没用我就是没用” chl一e抢在我前面说：“你别这么说，不是你受不了压力的问题，根本就是那些人有问题。” “不，就是我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 “这样吧，你先撑到裁员，拿了赔偿再说。我可以问问我朋友，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在招人，如果你对起薪要求不那么高，只是想有个事儿做做，应该不难找的。” 大姐还是一抽一抽的，但状态好了很多，感恩一样看着chl一e，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你怎么知道最近就要裁员了？”我问，“都传了这么久，还没个准信儿。” “我不是很确定，但应该快了。”chl一e停了一下，“你别哭了，我现在就把那个客户电话给你，你立刻和他们联系。如果这单成了，就什么都不要做了，等着就行。” 大姐还是说不出话，仍然只是用力点头。 当我们三个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een正在和我老板谈话，似乎是在表示感谢之情。chl一e走在最前面与，看了他们一眼。大姐走在中间，只低着头肿着眼回到座位。我一直在想着chl一e的话，没有注意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连个递纸的都没有 chl一e的办事效率非常高，第三天就告诉大姐，她一个朋友相熟的公司在招人，销售也有，文职也有，虽然两种职位起薪都不高，但无论是哪个工种都比这里轻松得多。就在同一天，chl一e的那个搬家的客户也出了一个小单子给大姐，足以让她暂时安全。 食肉动物吃食草动物，食草动物吃草。这规律或许是说总有什么东西吃着什么东西，同时有什么东西被吃着。 这一定是个搬家季，真的有很多公司在搬家。我讨厌那些有事没事就搬家的公司，他们难道不知道会给我们这样的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吗。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连续发生同样的事，巧合加巧合加巧合，实在不能让人理解。 een是在乘胜追击还是在报复我们，居然还有公司配合她，再次通过搬家这种行为让她不劳而获。 我就奇了怪，明明是chl一e那种文弱型的看上去比较好欺负，为什么大家都要来找我的麻烦。还有那些搬家的公司，能不能别老从我地头上往外搬，你们就不能搬进来几家吗。 我跟大姐的情况几乎一样，只是我没跟我老板打招呼，第一，我觉得een不会来惹我，我在这tea里，好歹也是个有地位的人，第二，我觉得没用，大姐也说了，结果还不是一样，第三，我实在不愿意跟我老板多说一句话。 和我不是同tea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开始暗讽een，说她或许靠着捡漏儿都能当上全公司的销售冠军了。een对此非常生气，每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会瞪对方，希望用眼睛杀死他们。可惜的是，她一没这个本事，二不敢明斗，因为说这话的人主要来自t一那tea，那个几乎有免死金牌的tea。een也和我老板抱怨过几次，但我老板只会说，对方是开玩笑啦，不必认真。 我不是大姐，关于这件事，我要说个清楚。 “其实这事儿吧，”我老板看了我一下，“een之前跟我说过，最后执行是在她的地里吧。” “到底是按什么算？需求不是她找的，合同不是她签的，连执行她都没去，现在她却觉得单子她有份？你觉得照这么算，她应该分多少？” een不说话，看着我老板。 我老板看着我，想了一下，“之前那个单子情况跟这个一样，een有一半业绩加一半提成。” 我血压要暴表，那明明是个反问句，我老板居然当成我在征询意见了。“我的意思是，所有的活儿都是我干的，凭什么要分给她？” “之前那个就是这么算的呀。”我老板眨眨眼睛看着我。 “之前那个就是错的！”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een借机插话，“但客户在我地里呀。” “签合同的时候在我地里。” “但是执行的时候在我地里。不是吗？”een问我老板。 我老板居然回答了个“是”。 我瞪了一眼我老板，“执行的时候你也没去呀。” een直接问我老板，“是按这个算的吗？” “好像不是” 我看了一下周围，正是扫楼时间，办公区只有个人在做合同，而我们tea只有我们三个在，也就是说，今天我要是飞奔到厕所哭，连个递纸的都没有。 een继续说：“那不是的话，就应该有我的份吧。” “你做什么了呀？就有你的？”我尽量压低声音，我实在不想招来那些行政人员探头探脑。 een仍然只对着我老板说话，“你看，她不讲道理。” “什么叫道理？”我这话句音量有些高，果然招得两个行政人员假装路过。 我老板非常怕事故重演，立刻制止我，“你看，你最近业绩那么好，要不你这个单子就先拿出来一部分吧，最多这样儿，提成多给你算点，只给她三成，行不行？” “凭什么？”我压低声音。 “只有三成？”een还不高兴了。 “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我老板想了想，“上次那个确认单的传真是不是een帮你接的？” “对呀，她当时不在，是我帮她接的，然后放她桌上了。” “她不接那传真，那传真也不会长腿儿跑了的，我回来后还是能自己拿到我的桌子上。你可别告诉我，接个传真就要分我业绩拿我提成。” 我老板在认真思考这句话，用他的蠢脑袋。 een眼睛转了一下，“难道不是按地片儿算的吗？” 我刚要开口，被我老板抢先，“een呀，你让我们单独谈一下行吗。” een很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我老板看een走远，小声跟我说：“你看你，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聊天儿，你这觉悟下降太快了。你说，大家都是一个tea，相互帮助嘛，对吧。再说，她也帮过你呀，虽然只是拿传真这种小事儿，但那也是帮忙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她和你跟chl一e不一样，她没你们的本事，你们就应该帮帮她嘛。你说你，这么点儿小忙都不帮，还算不算同一战壕的战友儿了？她是业绩落后，你是思想落后呀。这也都怪我，最近对你的思想教育没有好好抓，放心吧，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会在很短时间内，赶上来的。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业绩算她一半，提成我尽量让她多给你点儿。就这样儿吧，别闹了啊，大家都是同事嘛，是朋友嘛，是比亲人还亲的人嘛。我知道你刚刚不答应，是因为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快忙你的去吧。” 我看着丫挤眉弄眼的脸，一种无法形容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在他说话的某个时段，我突然有点理解ay，虽然我立刻打消这种念头，但那感觉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曾一度想骂他，不过我突然释怀了，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老板似乎也觉查到我态度的转变，仍然在我身后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是太好面子了，都应该扔到丐帮去磨练一下，被吐吐口水什么的，然后就能学一套武功独步天下了，然后再自立个门派，说不定那时候我们都要去投靠你呢。哎？你真就这么走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再见都不说？就算你是掌门，也要说再见嘛。bye一bye，路上小心哟。” 之后，een拿到一半业绩以及一半提成。关于这点，我老板向我解释过他食言的原因，但我没有听，只告诉他，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综合大战 我老板一直还觉得是他的个人魅力及斡旋能力使我做出这样的让步，就算j一e明目张胆找上我，问我愿不愿意换tea时，他都认为他对我的吸引力就好像地球吸着月亮。我也确实拒绝了j一e，虽然他和我老板是有本质区别的，但并不代表我就认同他曾经做过的事。我的拒绝使得我老板开起玩笑来更肆无忌惮，内容更蠢。 een确实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但她要的太多了，就算她不懂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她也应该知道，人吃多了会撑得慌。t一那一tea人为之前的暗讽写了续，说她不仅会拿销售冠军，还说她会因此得到总公司重视，兴许大老板一个开心就随时把她调去美国，再奖励她个太空游之类的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没过多久，她就成了笑话，电梯里，厕所里，餐厅里，都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的事迹。有的人甚至会在她出场时，相互发出警告，“小心呀，说话要注意，不一定怎么着，你的单子就得分人家一半了呢。”当然，这些人大多都是t一那一tea的。 een有些受不了这种不友善，她跑去找我老板，希望我老板打压一下t一那一tea的人，甚至直接去和t一说。我老板也确实通过开玩笑的方式跟t一说了，但t一给的回答是，“大家都是同事嘛，是朋友嘛，是比亲人还亲的人嘛，干嘛那么认真呢。” 很快，een就有了公司名人的味道，连那些昂首挺胸大客户部的人在电梯里看到她，都会用“那个聊句天就能分走业绩的人”来定义她，并在他们中间流传着这样的话，“同坐电梯时，要小心吸气，大客户部跟他们不同，被她吸一口气就够聊半年天儿的了。” 虽然出名的是een，但我觉得我面子还挺大，我觉得这些人好像是有意帮我。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een开始不在意这些垃圾话，并把这些当武器，别人畏惧她的武器。说来een还是太年轻，她完全不明白，她有今天，是因为我老板无能，而这样的老板是少数。 我开始怠工，单子越来越少，我老板以为我在耍小脾气，总用他的玩笑开导我，我基本不回应。chl一e很默契与我同一战线，也在减产。虽然说een和其他人偶尔会拿几个小单子，但chl一e和我可是背负着整个tea业绩的大户，如果我们俩同时打酱油，那整tea的报表可是漂亮不起来的。 我老板终于意识到玩笑路线走不通，只能在例会上当个议题提出来。他让我们不要太过消极，还举了几个完全不着边的古人事迹，其中包括孟母三迁。然后他又称赞了een的进步，在短暂沉默后，他让我们各自说一下当前的问题。只有een兴高采烈又把自己夸了一遍，其他人都不再说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大家再次沉默，他先点了chl一e的名字，chl一e对业绩下滑给出的原因是，受到大环境波及。我老板只能点点头，认了。我知道下面会点我的名，我已经准备好要说什么：“我目前的问题是，我的很多客户都在搬家，我要等他们确定下来搬去哪里，才能签单子。”我老板果然给了我说这话的机会，我也果然得到了我要的结果。我说话的态度认真，且礼数周全，我老板无可辩驳，他只能用自己的脸演义一下西红柿的成长全过程，新生果实般翠绿到可以炒鸡蛋的红。een瞪了我一眼，表示与我老板共进退。 我记得很多名人说过类似人生不快乐就是因为记性太好之类的话。我深表赞同，因为我老板就是个快乐的人。不到二十小时后，他又开心地和我作回好朋友，可惜，我是人生不快乐的人。 就在我仅将业绩维持在及格水平时，een把抢客户的业务拓展到了隔壁。话说，我们tea和j一e那一tea好久没闹过矛盾了，看来j一e那边的人都忍受不住孤单寂寞了。 这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j一e的tea里，有个外号叫193的，应该是因为身高有一米九三的原故，总之大家都叫他193，连他的客户也这么亲切地称呼他。193的一个客户和我们tea的一个客户同属于一个总公司，一开始总公司在北京是有办事处的，在j一e那边的地里，后来在华生意不大好，总公司的办事处就给撤了，但子公司还在。不知道多久后，总公司也干不下去了，是整体被收购了，还是把这些子公司卖了，不得而知，总之结果是193地里的子公司还在他地里，但当前的总公司分不清楚在谁地里了。 接着，我见证了一场无单大战。193说een骚扰他客户，een说那是她客户的子公司，所以是她客户，193说这公司财务交接没有完成，不能算是een的客户，een说应该按官方公布算，193说要走完法律程序才算，een说就是按官方公布的算，193说这是国际惯例，een说那就是她的客户。 我觉得这俩人真逗，连个需求都不知道有没有，单子更没谱呢，居然打得这么热闹，真是闲得慌。 een去找我老板，我老板只会让她冷静处理，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找到ay的感觉。 在竞争激烈的当下，客户越来越少，单子越来越薄，再加上客户们搬个家c收个购，谈个合作，对我们这种针对小客户的人来说，就是综合大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体验生活 自从een将目标定为取代chl一e或我之后，她的敌人就多了。我们tea的人大多都已经放弃争斗，就等拿赔偿走人了，但其他tea的人还是有追求的，特别是看了我老板那副德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之后een有两个单子都出现了问题，据她说是两个单子，其实只有一个要成单，一个还是需求状态。有需求的那个和杨扯上了关系，要成单的那个和t一那边的一个叫fred的扯不清楚。 这回可热闹了，为此我每天都推迟出去扫楼的时间，找茬耗着不走，就等着看大戏，chl一e有时候也与我同在。een天天找我老板谈话，我老板日渐消瘦。我曾怀疑，他长时间不在座位，是躲厕所里了，虽然他只是个小领导，但领导让他当成这样，也算长脸了。 其实我老板也是努力思考过的，虽然他脑子不好使，但偶尔也是可以转的。他知道自己从j一e那里得不到便宜，就想先从t一下手，因为t一是他的朋友嘛，是将成为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的人。他如果连t一这样的人都能拿下，j一e还算什么，说不定到时候t一会站出来，帮他向j一e讨个公道呢。 他找到t一，阐明双方友好关系，希望他能排除最近发生的一些小误会，以大局为重，平息争端。t一也向我老板表达了友好，可惜大局是有小局组成的，他这次只能站在自己人这边，他为此颇为遗憾。我老板并没放弃，开着玩笑说：“你们tea那么多单子啦，不在乎这一个两个嘛。”t一也开着玩笑说：“难道还有人嫌单子多吗？如果你认识这样的人，不如介绍几个给我们。” 看着乐呵呵的t一，我老板深知自己吃了个软钉子，只能作罢，或许他也明白，t一在任何一个指标上都比他强太多，如果t一动起真格的来，他会很没面子，所以他选择要这个面子。 就在我老板不知道如何与j一e交涉时，193帮了他。193又和杨争了起来，193说那是他的客户，杨死活不放，他们似乎要争个头破血流，然后这个需求就和我们tea彻底没关系了。 我发现，如果能置身事外，一切还是挺诙谐的。 我老板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例会上自我检讨，然后鼓励我们继续努力，不要消极，要像een一样勇于争取，不在乎结果。 chl一e和我照作了，我们向een学习了，或许更应该说，een向我们学习了，een也开始怠工。我只能说，我对这结果有点意外，我以为，een至少要闹一闹，没想到，她却接受这结果了，她果然还是要比ay聪明的。 本来大家都在静等裁员的消息，但我老板偏偏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以tea业绩下滑严重为由，多次召开会议。在会上，他体量een最近受到的伤害，也理解chl一e的疲惫，在明白了两次我的苦衷后，开始不停催我出单子。我老板总是在会上批我，然后再私底下找补回来，说什么是因为跟我关系最好才这样，因为他必须激励大家共度难关。综上所述，他从一开始只是在例会上念叨我，到后来在办公区也念叨我，并且态度越来越差，用辞越来越无礼，最后简直就是训诉。每当他说完我后，都朝我挤眉弄眼，让我配合他演完这戏。我对此实在无奈，更无奈的是，他会在戏演完后，给我几个独立包装的小食品或是一罐饮料。他这种白痴行为有几次被t一看到，t一从一开始分不清楚原由的惊奇，到后来洞悉一切的差点乐出声来。 我很郁闷，非常郁闷。我开始找方法发泄。我的胃不允许我胡吃海塞，我只能买东西，很快，我家就被新买的衣服c包包c鞋和香水堆满。 其实这并不能根本缓解我的痛苦，我开始觉得这有点像吸毒。一开始，买几件普通的东西就能让我愉悦，没多久，几件衣服已经不能让我心情好转，我只好买十几件，但当数件东西提在手上后，恢复心情的速度远比不上负重增加的速度。我不得不另寻它法，买贵的东西，一件的价格顶之前几件的价格，贵的东西自然是比便宜的东西要好，衣服款式更漂亮，包包设计更精美，鞋子做功更细致，香水味道更持久。可惜，这些都不敌我老板的本事，他居然希望我配合他再演出全本的戏，内容是，让我假装去和een抢单子，然后een必然会找他说理，他会支持een，并再次打击我。 看着我老板声形并茂说完这些蠢话，我真有抽丫的冲动。但是，我却连朝他泼一杯水都没有，他的世界我懂不了，我也不想懂，干嘛和个脑残一般见识。我老板却认真起来，他试图说服我帮他，他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een最近懒懒的，完全是因为前段时间受挫，他想了好久，觉得只有一个方法能激励een，就是让她在跌掉的地方爬起来，让她重拾往日信心。我没搭理他。然后，我老板又像小丑一样，求了我好几天，就差翻跟头了。我还是没搭理他。我老板终于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必须配合他。 我觉得自己完了。我不想去上班，却又开不出假条。就在我老板给我规定了个期限，此间必须与een发生纠纷时，我想到了辞职，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工作，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有点后悔自己怠工，我觉得如果自己有业绩的话，或许我老板不会这么对我，但现在都晚了。我也埋怨公司为什么还不裁员，这样就算真的裁掉我，我也可以拿到一笔钱，好歹够我熬到找着下一份工作。 “喂，你看着点儿！这两天都干嘛呢？这么魂不守舍的。” 我差点就撞到旋转门上，还好193拉住了我。我道了谢。 “你们tea已经没几个正常的了，你要是再疯了，可真是够瞧的了。”193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确认我精神正常与否。 我无话可说。 “你当真了？我开玩笑的。” “没有，我只是头有点儿疼。” “你脸色是够差了的。”193转身要走，又转回来，“对了，t一好像找你呢，你要不是头特疼，就去找他一趟吧。可真是见一面儿少一面儿了。” “什么什么意思？” “你还没听说？人家要升了。楼上，大客户部。” “真没想到。” “有什么没想到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他在下面就是体验生活的。这样一来，裁员后，tea合并什么的就更扑塑迷离。这两天j一e都快逼死我们了。” 我突然明白我老板最近的异常行为。当一切不明朗的时候，只有强者最安全。 话说我最近真是被我老板骂傻了，居然忘了还有t一这个人，或许应该说还有t一这个人可以救我。他之前问过我愿不愿意去他们tea，当时我没回复，然后拖到现在。当我愿意过档的时候，他似乎只专心于自己tea的事，不再向我递橄榄枝。说不定他现在找我，就是要在他走之前拉我一把，我可不能再错失良机，毕竟这工作对我很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拔尖儿 当我走近t一的时候，他正在唰唰地签字，并没有注意到我。我看到他桌子上厚厚的打车票，一沓子一沓子，他连看都不看，就往上签。这要是让我们老板签张票，可费了大劲了，就算只是不到二十块的打车票，他都要问必要性c确定性及不可替代性。 “你什么时候来的？”t一抬起头，又看了看我脚下，“你们不是都应该穿高根儿鞋吗？怎么你走路没声儿？” “不是每个人都能把高根鞋穿成‘嘎嗒嘎嗒’的。”我作了个杨的代表动作。 t一眨了一下左眼，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我，表示赞同地笑了。 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票，“要不您先忙，我等下再来。” “没事儿，”t一把那些票据随便一推，“什么时候签都一样，我一直说要弄一个像他们行政那样儿的印章，申请了好几次，都没批，非让签字，一点儿都不会变通。要不‘啪’一盖，多省事儿。”他边说还边做了个盖章的动作。 “您不用看看再签吗？” t一笑了，“销售要明白自己的本职是什么，要把自己的精力更好地放在自己的本职上，北京的交通这样儿，如果真的让我的销售去坐地铁等公交，他们还有心情去面对客户吗？当产出大的时候，”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单据，“这些又能算什么？我痛快把字签了，他们保证自己的业绩，这就够了，上面也不会介意我们tea交通费有多少的，就凭我们的业绩，上面出钱也会很高兴吧。” “你真的不担心他们随便什么票都报吗？” “目前来说，我对我tea的人还是有信心的。贪小便宜的人，可能会在这么好的机会上得点儿实惠，但他们永远做不了大事，因为贪小便宜的人都是目光短浅的，我们tea的人，将来都是要去做大事的，他们都应该知道，自己不能染上这种臭毛病。我不会去查这些票，我也有更重要的事，他们全凭自觉吧。” 我看着他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类似光茫那种。以前和我同期培训的人有调去大客户部的，那真是脱离苦海，不单是不用扫楼且工资高这么简单，面对的客户也上一个档次，不用天天点头哈腰的。 “我想你可能也听说了吧，我要调走的事。” 我点点头。 “我觉得你还是有前途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自觉地看向我老板的位置。 “放心，你们tea那‘困’大姐又把他找去谈话了。” “那您是不是要带我一起上去呀？”我想开个玩笑，缓解尴尬。 “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我觉得你还差一点儿，少点儿磨炼。” “我炼的还不够呀，您是不知道我们tea天天过的什么日子。” “那不一样，你那是‘磨’，我说的是‘磨炼’，是具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我tea的人我也一个没带走，你比起他们，还是有差距的吧。”t一看我只傻傻点头，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你在控制情绪或是压力方面，也还不够。其实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人都应该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不是老有人这么说吗。释放所有压力，在完全没有压力的状态下，不一定能实现什么所谓的梦想。我问你个问题，你这些日子，这么一身儿一身儿的衣服，跟走时装秀似的，都最近新买的吧。” 我点点头。 “你不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吧，你觉得压力很大，你去买衣服买就想让自己高兴，想穿着新衣服上你不喜欢的班儿，让自己高兴。但你高兴吗？最近花了不少钱吧，你觉得你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了吗？有句话，‘没人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不如干点儿自己喜欢的事。’这招的那个tea俩人一起辞职旅游去了。其实你也想过辞职吧。” 我仍然没有说话，我觉得他就像个算命的，还是算的准的那种。 “除了意外死亡外，所有人都会老，上班儿这事儿应该不是人人都喜欢，但为什么那么多人老老实实工作。你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去做些没有用的事减什么压，但你想过没有，你的未来很不可知呀，想想未来压力不是更大，还不如做点儿有益未来的事。等你和小伙伴儿们都不出意外活到老的时候，你会比他们强。当你质变了以后，在今天看来很大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虽然信息量有点大，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很有前途的。不管我们还能不能当同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有能力在未来某天去楼上工作的，就算你不在这个公司，你也都有这个能力让你的生活真正发生质变。” 我像被催眠了一样，不停点头。 “哎，你也说点什么，别光我一人白话。你之前不是有段时间业绩挺好的嘛，怎么现在就成这样儿了。” “好多事儿，唉，我们再说我之前努力工作也只是缺钱而已。” t一笑了一下，“其实因为什么都不重要，反正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目的。咱上面的人请咱来，也不会管你我是为了什么才干这份工作，只要给他们创造财富就行了。不过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之前我就问过你，愿不愿意换tea，但我估计那段时间，你忙着什么呢，所以没理我这茬儿，从事态发展来看，估计是碰了钉子了。不管怎么样，你选择留下来，选择这份工作，那就像我说的，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反正你们那tea估计也没几天了，你要是愿意过来，我可以帮你，或者你愿意跟j一e” “我才不去他们tea！” “嚯！还挺记仇儿。”t一做了个有点夸张的表情，然后立刻恢复正常，“不过，我们tea跟你现在这个可不一样，压力可能更大。” “工作压力大总比智商压力大好吧。” t一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我想问个问题，行吗？” “行，问吧。” “到底什么时候裁员？” “商业机密。换一个。” “那你什么时候上去？” “没传的那么快。”t一又把单据拽到自己跟前，拿起笔准备继续签，“得，你干正事儿去吧。” “还有个问题。” “真麻烦，不说好了就一个吗。” “那我问的，你没回答，所以是不是得再搭一个。” “说。” “我每天穿什么衣服，真的都惊动你了吗？” “算不上，但人多是非多呀，特别是这么多女同事。我听说你这衣服都一个月没重过样儿了，那在女同事眼里，可真是新闻了。她们没事儿就喜欢聊这个，我无意中听到的。我坐这签单子的功夫，能听着好些八卦呢。” “如果真的裁员，你会要chl一e吗？” “我觉得她不会想来，她是个拔尖儿的人，不过目前她手里的料，只够在一般人堆儿里拔尖儿的。”t一说完，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应该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等会儿 t一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出两天，他就向上请示完毕，又刚好是个月末，所以我没有几天就可以去他的tea了。我之前和t一商量过，是他由和我老板说，还是我来。他给出的答案是，早晚我们俩都得跟我老板谈，正式的部分，肯定是他出面。他给了个建议，让我先和我老板打个招呼，当是种责任也好，当是有始有终也好。他说的有道理，当初是我老板面试了我，并给了我这个工作的机会，虽然之后发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但是由我来表态，也算是种告别。 我是有点担心的。其实我老板是那种带点天真的人，我觉得如果他有朵七色花，估计会许七个一样的愿望，就是不想长大。我犹豫了两天，在想找什么样的时机告诉他。最后，我选择在他训我之后告诉他，希望这对他不是太残忍，对于我也不会太内疚。 像我想的一样，我老板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先是以为我说要走是在开玩笑，然后又不停解释他训我是在开玩笑。当他总算相信后，脸一沉，落下一句，“我tea里根本不缺你这样的人，你以为自己是谁。” 这件事让我认识到我老板的另一面——除了孩子气的另一面——怨妇。在那个tea的最后几天，他就像个怨妇一样，看到我就是摇头加不屑，然后逮谁跟谁说，我是个如何忘恩负义的人，他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挺好的，他这德行，我也不想跟他说话。 在我正式到t一那tea的第三天，裁员通知正式发出。在裁员方案还没有出之前，我前老板似乎都觉得自己有希望，但我现在tea的人都明白结果。他开始先于hr找人谈话，第一批次是包括diana在内的几个人，他祝他们以后发展顺利，并教他们怎么去和hr谈，告诉他们不要慌，要勇敢。由于人数相对较多，第一批次花了他很多时间，但谈话还是愉快的。然后就出问题了，第二批次只有一个人，chl一e。chl一e非常冷静地告诉我前老板，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j一e那tea，并多次声明，她告诉我前老板她的犹豫，不是为了让我前老板挽留她，而是她还有别的选择要考虑，希望我前老板不要再干扰她作决定。我前老板震惊了，那程度赶超我的离去，然后，他那忘恩负义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我对此趋势倒是早有预见，自从chl一e和我心照不宣开始怠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打击我前老板那脆弱的小心灵。 如果我前老板能用星座紫微血型黄历算出之后发生的事，那他应该对chl一e和我好一些。总之在作为第三批次的een表明自己要去投奔j一e时，我都开始担心起我前老板的身心健康了。een还不停高调向j一e表忠心，已经开始向j一e汇报自己的销售情况。我前老板真应该给chl一e和我正名，至少应该为chl一e正名，毕竟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对我前老板有特别的亲切感及厌恶感。 此事一出，我前老板彻底成为一个笑话，虽然他以前就是个笑话，但那时他自己不觉得，而现在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了，加之嗅到了裁员的压力，他天天魂不守舍的。他最近总想找机会想和别人说说话，问问情况，就算得到些安慰也好，就算别人假意告诉他元老可以高枕无忧也好，就算问问他儿子最近添了什么玩具也好。只可惜，像他那么闲的人太少了，没什么人愿意理他。他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着急的很，这些复杂的事把他的小心脏都快撑破了。他常踱来踱去，一会站在窗边看看，一会拿着杯子晃晃，活像只下不出蛋的母鸡。看到这个险些让我精神崩溃的人目前的状况，我性格中邪恶的那一部分很开心。我有时候会故意出现在他面前，以此提醒他，他这个闲人的时间已经不长了。我没时间去分析他眼睛里的是恐惧是崇拜或是尊敬，有时候我猜他想让我向t一打探消息，不过我懒得去在这种人身上花时间。 现在的每一天都非常充实且有希望，早上我会稍早于闹钟半分钟醒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一下，在家里从容地吃个早餐，在路上车还不是很多的时候，开车去上班，会比上班时间提前一刻钟坐到座位，喝着公司新添的咖啡机打出的咖啡，准备着一天的工作。 被裁掉的人几乎都在预测之中，diana走得很潇洒，她计划了长达五个月的旅行，跟大家开心地告别，准备开启新的一章。大姐也不错，下一份工作已经有了着落，虽然收入差一些，但她喜欢那里的环境。其他的人也都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找到了还不错的出路。我前老板还没有被约谈，可能是因为他那个职位会晚一些，反正他还在。 在离别之际，大家决定再吃顿饭，没有请我前老板，首先，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让与会者没有一人想见他，其次，他又还没走人，有正当理由不必参加。当然，我们也没有找een，理由同上。 这是个略带伤感的聚餐，所以我们选择了火锅，那热闹的气氛可以冲淡悲凉。正在我们借着微醉展望各自未来时，我看到我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乔玄的名字。她好像每次打电话都不是时候，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联系过我。我有点不想接，因为眼前这些同事，除了chl一e外，不知道什么时间会再聚。我就那么看着手机，等待自动挂断，但乔玄真是个锲而不舍的人，她连着打了三次，我怕她这么一直打到我手机没电，所以只好接起。 “你最近好像很忙呀。”乔玄的声音伴随着嘈杂。 “是呀，我现在确实挺忙的，等会儿我再给你回电话。” “你头向左转。” “我正开会呢，别闹了啊，我等会儿再给你打。” “你转嘛。” 我知道我不回应一下，她会一直提这种无理要求，我随便转了一下。“好了，我这儿真的挺忙的，有事儿呆会儿再说。” “我是说向左，不是右。” 我立刻把头转向另一则，看到乔玄正在窗外对我挥手。 “就是突然看到你，想打个招呼而已，真巧呀，不妨碍你们了，bye。” 然后我看着她挂掉电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再次回过头来摆了摆手就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合格垫底 裁员已告一段落，大家又早已找到新的八卦内容，只有工作还在继续。进了t一的tea后，业绩压力果然加大，不是我不够努力，而是其他人都太强大。我曾天真认为，只要我按以前的节奏，至少可以在这tea保持中游。但他们的强度之大是以前我这个局外人不明白的，如今身在其中才明白是自己想得太简单。好在t一答应给我个缓冲期，凭着全tea的业绩，保我两个月不成问题。t一对我的要求非常简单，只要出单子，其他的事他不管，上班时间自己控制，费用自己掌握。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再没什么好抱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跟上大家，就算是踉跄跟上也好。 同样天真的还有een，她以为可以在j一e的tea里重建一片天地，但她太过高估那一tea的友谊了。 een刚到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tea时，走的是刚进公司时的路线，也就是我们在同一tea时的路线，拉帮结派。她完全忘了，那时候是个组建朋党的好时期，很多新人加入，对业绩要求也不是太高，但现在早已事过境迁。同时她也低估了chl一e，她的方案中，从来没考虑过chl一e，因她一向看chl一e不顺眼，也怕反咬起来，她不是chl一e的对手。她的第一个目标是193，一个长的完全不帅的男人，多少会对称得上美女的een有好感。当然，这是een单方面认为。她开始不停向193表达好感，觉得他在处理客户关系上有自己独到之处，愿意跟他学习，如果193愿意，她甚至可以给193打打下手。193的想法确实独到，他对此直截了当地表明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想抢单子不可能，传真他自己还是会收的，而且他还没有忘记een在处理子公司与总公司时的蛮横无理。 een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一说，气得要冒烟，又不能一来这tea就得罪元老，只好忍下这口气。本来大家都是有老本可吃的，就好像chl一e，但een之前的老本看上去太大了，所以被j一e打得很薄，地被重新瓜分。加之een的销售方法确实有问题，所以总不见出单子，这时有个人开始向她示好，而她居然接受了此人的好意，真是个不怕死的鬼。杨这种人，没事还要躲远点，她居然要凑过去。 杨觉得193这事办的不讲究，太不爷们儿了，这么大个人怎么如此没有气量，而且见到新人，就应该出手相帮，大家都是战友，怎么就成了竞争对手，应该团结友爱才是。 我在新的tea里隔岸观火。不知道是我刚到这个tea，摸不清他们的明争暗斗，还是将来要做大事的人都能和平相处，总之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而对于q联手，他们居然开了个盘。 某天我刚走进我们tea的办公区，pip就朝我招手，示意我快加入他们。我本以为他们是又有什么内幕消息，立刻走了过去。 “赌可乐的，快下注，”pip还拿了张纸记录，“vcent两个月，两罐，fred一个半月，三罐，我说一个月，我也压三罐” “半个月，五罐！”celia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伸出五个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你们这些人呀，太保守了。”说完这话，又神气飘飘地拿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结巴着问他们。 pip大致解释了一下，他们在赌een多久会因为杨而离开。这个局有两点重要因素，第一，必须是由杨导致的结果，直接或间接都算，第二，时限半年。在pip说完规则之后，我听明白之前，vcent对分配方法产生疑议，他们两个开始理论，在激烈之时，fred也提出自己的看法，直到val加入才把问题解决。val把规则简单化，参加者每人三罐可乐，然后各自说出时间，谁赢，谁就拿走全部可乐。大家一致通过，准确说，是他们通过，我呆站在那里，刚刚压了五罐的大户celia也完全不知情。 “行了，现在只要说你加不加入就行了。”fred比其他人先想起我的存在。 “好吧，算我一个。”他们在得到我的确认消息后，就又把我晒在一旁，讨论各自下的注去了。 pip几乎不停地招呼人加入，没两天，除了t一之外，我们这一tea人全都参与了。我觉得t一也是知情的，因为每个人都讨论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并不管，似乎还有些关心最后赢家是谁。 其实结果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就是随便说了个时间，我只是把这当成一次集体活动，反正只是三罐可乐而已，真正对我重要的是我目前的业绩。我听其他人说，t一骂起人来也是很可怕的，而且要求很高。这一tea的是个叫gael的人，他不喜欢亲近人，只偶尔和pip及val说几句话，gael的最强纪录是两次登上年度全公司的第一，对于像我们这种靠扫楼销售的蓝领来说，那根本就是个神话，然而gael居然做到了，而且是两次。据传，在t一上去之后，他就会接替t一的位子，锻炼些时日后，与t一会合。这种人，我怎么可能超得过。有一点我可以安慰自己，他和曾经的我差不多，就是他一个人顶了个人的业绩，但这可是t一的tea，随便拉个垫底出来都是别的tea的；也好在，这是t一的tea，只要业绩超过其他tea的，在本tea里垫不垫底都无所谓。所以，我开始努力成为这一tea的合格垫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欧米伽 我以前只知道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没想到，不快乐的日子过得也很快。就在找不到法门时，我又开始陷入大量重复的工作中，疲惫不堪。在某个周六，一睡不起，总感觉很累，清醒不了，昏昏沉沉的。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却仍然不能爬起来。我正在好奇，为什么我妈还没有冲进我的房间，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就听到似有一位访客到来。 原来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朋友，和母亲一样，也是个大嗓门，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大嗓门似乎特别多，这种大嗓门对我起床倒很是有帮助，至少我已经恢复意识。我正在想自己如果蓬头垢面出去，似乎不大礼貌时，突然听见这位阿姨开始大声抱怨，内容包罗万象，从她的朋友到她的工作，从她先生到街口的菜贩，从莫名其妙到无中生有。 她和我母亲经历了相同的年代，她当时选择了自己觉得喜欢的路，而我母亲却坚持在工作的同时学习会计，然后参加考试，拿到证书。我仍然记得我年幼的时候，母亲一边拿着书一边抱着我，很辛苦但却因此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所以她比大多数朋友过得更好。 我母亲的朋友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年少轻狂，忘记了曾经的壮志豪言，忘记了曾经的慎重选择，随着时间的打磨，生活露出残酷的本质，她们或许经历了狂风暴雨，或许经历了世态炎凉，或许经历了剥皮拆骨，生活的智慧已经褪色，留下的只是生存之道，斤斤计较，相互攀比，信口开河，甚至会小偷小摸，然后再将这一切归罪于那个年代。 我突然觉得若是我在这个年纪变成这个样子是件多可怕的事，至少在这点上，我应该以母亲为榜样。她当时计划很好，不激进也不保守，用了很多年才完成。 所以，人应该有计划，人应该学着计划将来，我觉得我的世界又经历了一次地震，也许应该叫震后重建。 我开始计划将来，我以前不是个喜欢有计划的人，认为那样过于刻板。我身边的朋友只有艾米丽喜欢计划一切，她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各个阶段的目标时间。我从来没见张艳计划过，她只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承认，我曾经和张艳最像。可惜我们没有太多机会随心所欲，我们会接受生活的洗礼，被时间打磨，然后变得光滑，去迎接一天又一天在从前的我们看来没有意义的日子。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在我尝试后发现，计划还不算是个太难用的东西，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一旦有了明确合理的计划，就不会再盲目，也避免了很多重复工作。 虽然我仍然是tea垫底，但我在进步，而此时，een已经要出局了。 杨却很让人失望，她没有开发新模式，就是把een当小丫头使了好久后，告诉她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了。een很生气，想找j一e理论，但杨却在大厅广众之下说，“你不是一直觉得j一e根本没有leadership吗？怎么解决我们的问题。”j一e生气地看着een，een大声否认。杨还有后手，“上次我们去见客户的时候，你在路上说过呀。还有，你忘了，前两天客户答谢会上，你跟ann也提过。哦，对，还有那次例会，j一e说我们业绩越来越比不上那一组，你下来就说，是因为j一e的leadership的问题。还有”此时，j一e打断杨。看样子，j一e确实是信了，只是众目睽睽，他不好发脾气。 此事刚过两天，193就去补刀，跟j一e说，在一次联宜会上，有两个客户向他抱怨een喜欢背后说人坏话，在客户甲面前数落客户乙，反之亦然。只是een并不知道这两个客户相互认识，在他们交换了意见后，非常生气。193又特别强调，客户甲是他的，所以他极力公关后，保住了，而客户乙是在een地上的，已经多次拒绝了een的道歉，问题似乎比想象中严重。 此时，chl一e通过了测试，在j一e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对een的评价相当中性，不赞扬也不贬低，j一e对此给出好评。 没过多久，j一e向een提出了一个建议，让她自己辞职。een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了一次，然后接受了这个建议。 这件事对于我们tea来说，就是情景剧。我们每天都会派个人留守，关注进展，并向tea其他人转述。收尾那天是pip和val在场，pip慷慨激昂地描述那天的悲壮，并多次强调，他曾经想递上面纸，val间或补充细节。 一直被看好并充满自信的celia果然赢了，她要求大家把可乐换成她常喝的那种不会胖人且不伤牙齿的饮料，由于差价，她自动从三罐降到两罐。 一切平静起来。 我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记录片，是讲狼群的故事。狼群中总会有几个固定的角色，最被大家知道的是首领，而记录片中说了一个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角色——欧米伽。欧米伽是狼群中地位最低的狼，不仅吃东西时排在最后，在闲暇之余还要供其他狼戏弄娱乐。如果把tea比成狼群，各有各的角色，以前我们tea的欧米伽可能是ay，而j一e的tea里可能就是een。总之，我不要成为欧米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告别 我本以为乔玄会像往常一样迟到，却在路上就收到她的短信，她已经到了，这倒搞得我很被动。当我到餐厅的时候，她正在低头玩手机，看样子是真的到了很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说着她以前的台词。 “没关系。”乔玄抬起头笑了下，“咦，你剪头发了？” 自从和石岩断绝关系，我就剪了头发，之后每次不开心都会去修剪头发，但她并不知道石岩的事，解释起来又很麻烦，所以就没必要多说。“是呀我买了个漂亮的梳子。” 乔玄抬了一下眉毛，然后用手捂了捂嘴，“哦”了一下，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沉默的她，不自觉地说：“你变了。” “哦。” 我本以为她会问出类似是变成男的还是女的之类的问题，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一定会说这样的话。 “你也变了。” “哪里变了。” “你以前不会注意到我是不是变了。” 我觉得我又要陷入她的圈套。其实我早就计划好了，不能再让她提卖公司的事，所以要找其他话题，但她一上来就让我乱了阵脚。“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了，但最近一直都忙，你给我打了那么久电话才答应你，真不好意思。” “是呀，近两个月，超过三十次。” “张艳最近心情特别不好，我工作也越来越忙。” “她最近几年都缓不过来了，我猜。”乔玄喝了一口水，“她就是言情小说儿看多了。” “你怎么老说她是情言小说儿看多了，她是真的心情不好。” “我没‘老’说，加上这次应该也只有两次。她从来不想自己问题在哪儿，总是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有多少人是欠她的。要是有的劝，你应该从这方面劝劝她，但我估计没戏。” 我哼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她。” “确实了解别人是很有意思的。” “是吗？多有意思？” 乔玄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觉得她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那你怎么不了解一下我。” “那我更正，是‘了解有意愿被了解的人’。” “你什么意思？” 乔玄皱着眉想了一下，然后有点释然的笑了。“其实你从来都没想过让我了解你。哦，不过，张艳也没有。” 我真想问她找我出来是不是吵架的，但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而且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我应该主动缓和一下。“张艳最近心情真的是不好，发生那么多事，唉，公司现在比较困难，员工还老背后议论她。” “她那个行事作风，议论也正常吧。心高气傲，却不喜欢自己动手，还抱怨为什么别人不帮她实现愿望。” “如果别人要是背后说你，你也不会高兴吧。” 乔玄耸耸肩。 我瞪着她。 “好吧好吧，我也会不高兴的。其实她心情这么不好，就去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整天在不开心里不开心，很容易老的。” “你以为都像你能有父母养着吗？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那么不靠谱儿吗？” “我一直都是自己挣钱养自己，你认识我的时候已经是了。”乔玄的语气非常坚决，甚至略带不满。她深呼吸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一直以来，也许正是因为我的存在，你觉得不靠谱儿的我的存在，所以你才忽略了自己其实也很不靠谱儿。你觉得身边有一个人比你还不如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甚至觉得自己还怪不错的。” “你真是来吵架的，是吧。” 乔玄笑了，“我的错。我的错。” 我低着头不再理她。 “其实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我随便一问。 “德国。” “啊？什么时候？” “周四。” “什么意思？” “周四，去德国，我。” “去多久？” “还没定。” “我是说，去多久？” “还没定。” “你不是去旅游？” “不是。” 平静的乔玄说出的话是很难分出真假的，因为她的表情会定格，直到说下一句的时候才可以下判断，如果继续平静，那就是真的，如果兴高采烈，那就是开玩笑。我看着她，说不出话，她也看着我，不说话。 “那边儿常有书展什么的，也有其他展览，机会多一点儿” “什么机会？你去干嘛？” “画插画儿。” “画插画儿？你从什么时候改画插画儿的？你改行儿了？你辞职了？” “辞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一段时间了吧。” “但你居然改去画什么插画？” “画画儿其实不是很难，特别是有了照相机之后，再也不用努力画出跟照片儿一样的东西了，相反，画越来越不像真实的东西，熊带着礼帽儿，猫化着妆，人长得像水桶。所以这个时候就比谁更有想法，谁更出名儿，绘画功底什么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你以前就会画画儿？” “会一点儿。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很适应，如果太难的，肯定不行，简单的还好，小房子呀，小动物呀，简单的植物呀，插画儿本来也有很多种嘛，有时候色彩够了，也可以的。你要长脖儿鹿吗，我前两天老画这个，睡觉一闭眼都是那花纹儿，现在画得不错。”乔玄边说边举起双手，在空中晃晃。 “你已经开始画了吗？” “都画了一段时间了。一开始只是一两张，然后渐渐画一个系列。” “就你一个人？” “不是，我们有六个人。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正规，这次只是很巧，刚好有这个机会，还有很多事需要微调，希望慢慢向着好的方向走吧。” 我没有说话。 “我必须做点儿什么了。其实我从小就在父母的‘管理’下长大，他们什么都管我，吃饭穿衣服，上学上班儿，可能很多人都希望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比如找工作，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想换的时候，他们就再帮我找一个，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但至少比上一个要强。多好的父母，真的很好，但是我真的必须去做点儿什么，我长大了，我这把年纪了，我希望我能为他们做点儿事，我也希望有一天，他们能为我而骄傲。要么沉沦，与环境融为一体，要么蜕变，逃出升天。”这些话平静且坚定。 我看着她，“你真的变了。” “哪里变了？” “你以前行为会跟着心情走，现在好像不会了。” 乔玄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好像一直都不是那样儿的。我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走出与众不同的路，代价就是被认为是不正常，甚至是精神失常。” “谁说你精神失常了？” “是吗？”乔玄抬了一下眉毛。 我立刻看向窗外，“反正你变化还是挺大的。”话说完后，我又有些后悔。 乔玄就好像没有在听我说话一样，也看向窗外。“我以前比较懒，也胆小，但现在不会了，没有什么比‘不再年轻’这个事实更让我怕的了，有的错误只能犯一次。” 眼前这个人是谁，怎么这样陌生。 然后，我们似乎再也找不到共同话题，只能有一句没有一句说着天气，我现在在的城市，她未来要去的城市，每个人轮流发言，不超过二十个字。 终于在把所有天气问题都讨论一遍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我必须说点什么，至少表现出对她的祝福。“没想到我好姐妹儿就要出国有大发展了。”我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傻话。 乔玄似乎被这些话吓到了，僵硬笑了一下。 其实我心里也觉得有些过了，我从来没这么称呼过她，对我而言，这种称呼是对那些关系并不好却又想拉近关系的人。“我送你”我想补救一下。 “不用了，周四，你应该要上班吧。” “那要怎么联系你？” “暂时上网可以找到我，虽然有时差。” “好，那你到了以后” “嗯，我给你留言。” 我点点头。我们两人起身，一同走到餐厅门口，没有言语的道别，只是相互挥了挥手，然后各奔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资格 我没有立刻回家，站在街上看着路过的大人和小孩。小孩子能那么快乐，是因为他们总有很好的释放途径。人年纪大了，接受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渲泄方式却越来越少。我也说不清楚今晚发生了怎样让我不悦的事，我就是很难受。 乔玄再没有提卖公司的事，她就那样走了。或许她一早就想告诉我，她要离开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想见她。每当起她，我都会想到我还有一段失败的创业经历，直到刚刚我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失败的，我觉得自己还能东山再起。我现在还能想起当时我那个大大的目标，也可能就是这目标定太大，所以才会失败。虽然诸多现象早已证明我创业失败，但是我一直都不接受这个事实，而现在我的创业之路可以真正评定为失败了。 其实，我们算不上“过度竞争”下的牺牲者，因为我们就没怎么参与过竞争。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我们还是努力过的，可惜创业这件事，不仅得挑对行业，还要挑对时间。我们不但在行业萧条时开始创业，而且两人之间也不合拍，我想努力的时候，她掉链子，她在努力的时候，我想放弃。她的积极源于对行业的陌生，我泼凉水，源于我对行业的了解。我们尝试着每一条能想到的路，却越来越看不到光明，之后越来越害怕失败，最终我放弃了，因为恐惧已经让我看不清路。 一个人做一件事很容易怕，没有勇气，之前我想找人抱团就是这个道理，但我和她总不能找对相同的路。现在好了，她找到了相同路上的人。我现在这种心态才是真心祝福乔玄。好歹，我们拼搏过，我们改进过，但我们没有成功，我不想说是我们不够努力，我们只是没有能力再去坚持，我希望这次她能坚持下去。 我以前一直强撑着公司，说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其实就是怕承认失败。乔玄要卖公司时，我那么生气就是这个原因。向合伙人承认失败很难，向自己承认失败更难。我并没有发现，那个公司已经成为我精神上的拖累，我不承认自己失败就永远没办法纠正错误的方向。 这条路不合适我，也不合适乔玄，所以我应该结束公司。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整理出公司的相关文件，并查询结束公司的流程，很麻烦，但必须要去做，这应该算是有始有终。 当天晚上，我又没睡好。在整理文件时，我看到之前和乔玄发邮件，从讨论公司名字cl一g一到设计方案，数百封我都已经忘了，原来我们曾经如此热忱，远超我的记忆。看着这些文字，我再也没办法克制自己的眼泪。 乔玄在抵达后，报了平安。我告诉她，我要结束公司，她没有反对，之后我们又聊了几句天气。几天后，我告诉她需要她配合提供的文件。她照做了。我又把账目发给她确认，她没有疑问。有一段时间，我们总是以注销公司开始谈话，然后以天气结束，用词越来越客套。后来我问她有没有电话，她留了个号码给我。我把这个号码存在手机里时，发现她曾经给我发的一条短信：别人可以不把你当回事，但如果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就麻烦了。短信是我特别保存的，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她什么时候发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挺有道理的，这可能正是我当时收藏的原因，我没有删除。 人年少的时候都轻狂，都有梦想，但年纪大了，都会反省对与错，无论结果如何，就看有没有勇气继续坚持曾经的信念。我也曾经斗争过，动摇过，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我不知道乔玄算不算是坚持者，我只知道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后不后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结果。我想，我已经失去资格看到那个结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不许随礼 因为年龄增长而消除了一些恐惧，同样，因为年龄增长而产生了另一些恐惧。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岁月是把杀猪刀”了，因为我真的听到了青春被绞杀时发出的哀嚎。我有时候在想，如果真的有彼得潘，他会在自己生日时怎么样。至少目前我对他的理解是少儿的童话，大人的噩梦。不过每当我生日临近，我都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根据年龄的不同，对于生日的定义也不同，三岁之前基本是没有记忆的，然后一直到十一二岁，对生日的回忆总离不开好吃的好玩的和漂亮衣服，之后的生日带入青春的色彩，同龄人之间的聚会c礼物，或是借机向喜欢的人示好，这种情行大概能持续到十七八岁，从此步入生理成熟却心智不全的年代，仍有未完成的梦想甚至可以说是幻想，却感受到了社会的压力，生日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不安的情绪。接下来就开始因人而异，有的人是从二十六七岁开始的，有的人更晚一些，但基本都在二十九岁之前，而且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紧张，开始觉得回首望去，自己已经近而立之年，女生的恐慌程度可能更大一点，有人甚至不再过生日，但可惜，那个日子每年还是存在，三十岁之后，每年的生日都心惊肉跳的，再没有快乐，恨不得每年这天就失忆，好日子再也没有了，不过是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而已。不知道这种心态会到什么时候，或许花甲之年，或许意识飘离。 过去那么美好，却成为往事一去不回，我还不得不放手。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使这一天好过一些。回忆可以激励人向上，有时候也会让人焦燥，我突然觉得自己在浪费生命，也许我应该再去上上学，说不定可以改变我这种患得患失。我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自己一份礼物，报读一个在职研究生课程。 我毕业的时候，曾发誓不再回这个让我为了考试而熬出黑眼圈的地方。再走进校园时，心境却天翻地覆。我不再向往踏出校门时的远大前程，也不胆寒拿到试卷时的满纸天书。我还是很喜欢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晒晒太阳赏赏花，看着经过的学生们，却看不到昨天的自己。 “喂！真的是你呀！” 我感觉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回过头。 “喔！天呐！太神奇了！居然在这儿看到你！我刚刚都不敢认了呢！居然能在这儿见到你！”她边说边抓着我的衣服，“你不是不认识我了吧？” “认识，虽然大学毕业已经这么久了，我也没老到忘了同班同学吧，而且还是同屋。”我真没想到会在不是我念的大学的大学里遇到我的大学同学。 “对呀，那会儿我老帮你打水了！” “我好像也帮你上课点名儿吧。” “哎，好啦好啦。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看了一眼她手上抱的书，“跟你一样呗。” “你学什么呀？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 “经济。我刚开始上的。” “哦，我学财务。我这回考试一门儿都没过！” 我看她说的这么开心，多少有点不理解。“那怎么办？” “下次再考呗，那么认真干嘛。反正再也没人能留我的级啦。” 我只笑了笑。 “我和猪小豆儿老说起你呢。” “说我什么？” “说你毕业后就不联系我们了！” “电话坏过一次之后，就找不到你们的联系方式了。” “这借口真老。” 我再次笑了笑。她是对的。 “猪小豆儿结婚的时候，特别想叫你，以报你当年打饭之恩，可惜就是找不着你。” “你们都还有联系吗？” “当然！谁都像你呀！” “那我们找一天出来聚一下吧。” “你放心，你跑不了的。我告诉你，猪小豆儿结婚，你已经缺席了，月底我大婚，你别想再躲了。” 我愣住了。 “你要带家属吗？” “没有。” “哦，那你自己来，必须出席。把你电话给我，我到点儿上课去了。快！” 我把电话给了她后，她忙忙叨叨跑远了。大概有一二百米，又折回来。 “哎！我跟你说啊！不许随礼，不许带什么份子钱！” “什么？” “我说正经的呢，这不是反话，我重复一遍，这不是反话！歪风邪气，这是歪风邪气！要遏制！知道吗！要遏制！我要是指着这个发家致富，那估计得穷一辈子。” “你说话还是这么没有逻辑。” “哎呀！我告儿你了啊！不许带！带嘴就行了！不跟你说了，我都迟到了！”她说完后，又跑开了，这次没再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猪小豆儿 自从见证张艳情变，我觉得婚礼这种东西，就是表演给别人或自己看而已。虽然我与新娘是同班加同屋，但长时间没有联系，也让以前的交情浅了不少。那天，我并没有答应她要去参加她的婚礼，一直都是她自说自话。她似乎也对此早有防范，又追加了两个电话及一条短信，特别提到一件让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额为感动的事。她曾经陪我选修了她非常不喜欢的一门课，原因是我起晚了没赶上其他科目。记得她很仗义地说陪我时，我本以为她是开玩笑，但她却真的做到了，我也告诉当时的自己，以后别轻意拒绝她。 婚礼现场很简单，没请婚庆公司，也没有仪式，听说就是几个同学帮着一起办起来的，把钱都用在了餐上，为的只是大家吃吃喝喝。 我原本被安排在当年同住一楼层的那一桌，但有几个不讲究的，在没提前通知的情况下，偕眷出席。这些人还生怕椅子不够，早早就来占座，甚至把邻桌的椅子也抢了过来，真是回到了大学时代。一个帮忙操办的同学看到已经塞不下人的桌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告诉她，我坐哪里都是一样的，然后就被调剂到新郎同班同学的一桌。 开吃后，大家有说有笑，整场闹闹哄哄，若不是有人穿着婚纱跑来跑去，这就是个大型同学会。可惜我跟同一桌的人都不认识，寒喧几句后，就无话可谈。我旁边的哥们儿话也不多，估计一样是个服从分配的。当新娘新郎开始敬酒的时候，同桌这些妖魔鬼怪便大喝特喝起来，他们不停灌我酒。我一再说自己胃不好，他们却一直说“一小口，一小口，就一小口”，我真想发脾气，但这是婚礼，我不能。 我小口小口地喝了不少，他们还给我倒酒，我旁边的哥们儿突然抢下这个工作。我心想，再这样下去，非得进了医院，实在不行喝完这杯，就告辞吧，毕竟还是命重要。我无奈地看了一下旁边的哥们儿，不明白为何他也要加入这群人，他却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还没明白他的用意，就被一个来这桌凑热闹的女生推着喝了一整杯。 那居然是水。我惊奇地看着他，他立刻示意不要表现得太明显，我瞬间抄收，他再次给我倒满。我就这样没有顾虑地又喝了好几杯，直到同桌的人去玩欺负新娘和新郎的游戏去。 现在只剩下这个少言寡语的哥们儿和我。我借机表示了谢意，他说他也不爱喝酒，所以早早来了做好准备。我问他为什么他喝水还会喝红脸，他说后来水都倒给我了，他只能喝真酒。我再次表示谢意，并问他为什么不爱说话，他说他和这桌的人也不熟，他和新郎本是学生会的同僚，并非普遍意义上的同学。我问他的职业，他跟我解释了半天，我完全没听明白，他只好说是某种很专业的技术工种。我问他工作是不是很忙，他说还好。然后，我们沉默了，他低头喝他的水，我喝我的水。我们大概各喝了五分钟水，见他总看另一桌上的一个人，我说他如果认识，就过去打个招呼，不用管我。他说并不认识，只是觉得他像初中时在学校附近卖面包的阿姨。我笑着说他上初中时的阿姨现在怕已近花甲之年，他说对阿姨印象深刻原于面包很好吃，那是一种单面覆盖着巧克力的面包，巧克力是软的，面包没有外包装，只统一放在大盒子里，买了以后会用张塑料纸包着，包面包的塑料纸也很特别，就好作业本上的纸，从中间对折，不同的是塑料纸中间的位置有一条小尾巴，那种面包特别好吃，可惜后来那小铺拆了，再没见过相同的面包，也再没尝到过，当时卖很贵，所以舍不得常吃，早知应该多吃几次。 那种面包我也吃过，我虽然不像他这样留恋，但确实知道他说的这东西，我立刻问他在哪家初中。结果，我们果然是同学。他也为此惊奇，立刻问我是哪届哪班，我告诉他后，他说出一个名字。我说那人确实是我同班同学，但当时因为一个事件被退学。在一次打乱班级的考试中，旁边的人不肯把卷子借给我那同学看，结果我同学愤怒地把那个不合作的人踹在地上，由于被踹的很严重，导致我的同学被学校开除，我又补了一句，听说受伤的人远比我同学高大得多。他说，那个不愿意借卷子的人就是他。 我的天呐。 我们终于有了话题，聊了很多以前上学的事，共同认识的学校名人c老师和学校门口的小混混。他也讲了那次事件，当时旁边有个人不停叫他，等他看向那人的时候，那人就不停向他示意要看卷子，他知道那个人，那人名声很不好，有时候会在学校门口劫同学的钱，他不想理那人，但那人很坚持，他只好装看不见，那人开始假咳嗽，声音非常大，而当时两个监考的年轻女老师也对那人有所畏惧，所以同样装看不见，那人一直在做着努力，离交卷还有半小时左右，那人突然急了，大吼一句“你怎么回事”，就上来推他，他确实被吓了一跳，加上椅子没坐实，就侧身翻倒在地，结果那人还没有完，居然又补上一脚，刚好踢在他的眼睛上，其中一个女老师被这举动吓坏了，另一个还算机敏，立刻招呼其他男同学拦住那人，这时吓傻的女老师也立刻跑出去找教务主任，高大的教务主任像提拉小鸡子一样，就把那人拽走了，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老师立刻把他送到医院，好在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后，就恢复了视力，等他再回到学校时，那人已经退学。我说从教务主任出场后的事，我基本都了解了，我那同学确实很冲动，又好结交社会闲散人员。他笑笑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当时自己太瘦太容易被推倒。我问他有多瘦，他说他那时比现在矮几厘米却只有一百零四斤，像竹竿一样。 这时，猪小豆儿找到我，问我怎么被安排在这里，又拉我去她们那桌。他说让我去，不用管他。我就回到了我的同学中间，并跟着她们去帮新娘同学挡酒。餐后，新娘又拽着我们聊了好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怒不可遏 我们约在一条离我家相对近的商业街，那里有很多坐标，不至于迷路。我特意早到了十分钟，因为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的长相，所以我希望他能找到我，而不是要我去找他。没想到他更早，好在他一眼认出我，主动上来打招呼。 我们选了一家餐厅吃饭。我们不是同班同学，共同话题那天都用完了，学校的那些名人也已经在上次的时候都露过脸且再无焦点。如果再说他被打的事件，我又怕他尴尬。半小时过后，就变成他问我要不要吃这个或点那个，时不时评论一下菜色，整顿饭就像快餐一样。 还不到八点，我们再也找不到话题，他就提议送我回家，让我好好休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仍然没有共同语言。他问我要不要听音乐，我说好，但是他车里的音乐都只是叫不上名字的古典音乐。几分钟后，他看我把头扭向窗外，又提议听调频，我同意。他隔几十秒就转一次台，我仍然看着窗外，直到一条旅行社的广告在介绍线路，我不自觉把头转向车内。他不再换台，我们仍然没有话题，他偶尔会说一些跟调频中内容有关的话。 还好，我家离的相对比较近。他看着我进了小区门口后，仍然不走，一直用车大灯照着我，直到我进了单元门。我向他挥了挥手，他也向我挥挥走，让我继续走，我照做了。 几天之后，他约我去看电影。从吃饭到电影结束，我们加在一起说了不到十句话。然后他要送我回家，我告诉他，我开车来的，但他坚持说女生不要晚上开车，那样危险。我再次强调，自己开车来的。他提出他开我的车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再回来拿他的车。我说这样太麻烦。他坚持。我同意了。 我本以为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再找我，可他接着约我。我们仍然没有共同语言，如果我是正常时间下班，吃个饭不到八点就回家了。我有时候觉得，他不是在和我过不去，而是在和他自己过不去。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继续了。不记得过了多久，总之在某天送我回家的路上，他问我，要不要去见见他家人，我同意了。之后吃了一顿很平常的饭，他妈对我很好，他爸和他一样不爱说话。 又一段时间后，我就问他，要不要也见见我家人，他也同意了。我妈欢天喜地做了一桌子菜，我爸还拿了珍藏的酒出来，他喝了很多，不得不打车回家。第二天，他来取车的时候，我才觉得这是我妈的一个阴谋，因为我妈又留了他吃饭，由于是周末，还吃了两顿。我妈对他非常满意，不停夸他人好又懂事，我爸对他也赞赏有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帮我妈修好了电脑，帮我爸调了音响，否则一个刚刚见面的人，为什么评价及地位就超过了我。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只是我们仍然没有共同语言，我们看过各类型的电影，也听过音乐会演唱会，始终没的聊。 或许这是我的问题，我始终没办法太投入这段感情，我不知道是感觉不对，还是我的热情已经在与石岩的纠缠中耗尽。悲伤可以让人成熟，或许这跟“吃一崭，长一智”有关。我也听过很多人分分合合的故事，渐渐觉得人或许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用全力爱上一个人，却了了收场，然后不得不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终老。其实这样不道德，为了忘记一段感情而开始另一段感情，虽然我知道很多人都这样，却仍不能使罪恶感减轻。 我看着石岩送我的银手镯，想到或许我不应该再留着他送我任何东西。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分手后就扔东西，现在理解了，那是为了让思念没有承载。我不能还给他，我只能扔掉，因为我不想再见他。 他送我的礼物很多，真正精致的却很少，只有那只手镯，即便如此，我仍有些舍不得。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当年开公司的时候，乔玄借了一间小屋放杂物，如果现在我把这些东西堆到小屋里，或许某天她亲戚要收回小屋时，就会将这些东西一起清理掉。 我独自来到小屋，抱着箱子在门口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在推房门后却惊呆了。当年我们整理得好好的小屋，现在变得乱七八糟，东西随意堆放，从最内则的墙到门口形成一座山，高高的，距屋底不到半米。就在我以为这标志着乔玄的亲戚已经收回小屋时，突然发现山边有一件衣服很眼熟，那好像是我曾经买给石岩的，已经穿得很旧。我拿起衣服想确认，又看见衣服下面有一只鞋，这是盘子的鞋。这我完全可以肯定，鞋上有一对用指甲油画的小猫，是他女朋友画上去的，当时我们笑了他好久，衣服没有特别标记，但这鞋一定错不了。石岩究竟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我怒不可遏，立刻打电话，让他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神志不清 石岩在听我吼完后说：“我们好多旧装备没有地方放，听说也可以卖钱，但不知道哪里可以卖。”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你凭什么这么做？这是乔玄借的屋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把你们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我没地方放了，那天刚好经过那边儿，又记得你以前都不锁门，所以想去看看，结果真的没锁” “你把你这堆东西拿走，现在，立刻。否则我报警，说你私闯民宅。”我不再等他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他没有再打电话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等他，我不想见他，但又觉得这事跟我有关系，这个小屋对当年我们创业有特殊意义，乔玄和我还在这里做过方案，现在却变成他堆破儿的地方，这很过分。我看着架子上的东西，又想起前几天翻出的邮件，心里一阵难过。 我抱起今天拿来的箱子，想给它找个好地方，或许应该让这只镯子和当年配套的衣服在一起。我一手拿着镯子，一手翻找衣服。我本来叠得很整齐的衣服，被他们的破烂儿挤在柜子的角落里，皱巴巴的。我想捋平上面的褶，再好好叠起来，放到今天带来的箱子里。然后，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乔玄是对的，这件衣服确实是廉价货，做工粗糙不堪。我已经不想去知道为什么那只手镯那么精美，而衣服如此劣质，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我还留着他送我的那束已经变成干花的花，我潜意识是希望永远保存，还是希望枯木再逢春。其实花朵离开根的时候，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我又回想起那个情人节，他陪我去吃他从来不吃的辣火锅，送花给我，还有一大盒巧克力，联系之后发生的事，这一切似乎都不合逻辑，我懂了。 “能宽限几天吗？我也不知道已经堆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你会来这里。”石岩出现在我身后，看着这座小山发呆。 “我不来这儿，你就能把这里当自己家吗？” “我只是偶尔放东西过来，后来告诉盘子，可能他又告诉了别人”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带你来过这里，而且你也承认了，这儿变成垃圾堆是你第一个干的，你就应该把这儿清理干净。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还在为我们之前的事生气吗？” 我指的明明是小山，他却扯别的。 “如果是为了我们的事，我道歉。”石岩把目光从小山移到我身上，“你最近好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别这样儿，我也很难受。你们其实差别很大，你很坚强独立，但她很脆弱。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放松，我和她在一起是种责任感” “好，那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打算在那个情人节当天告诉我，你要结婚的事。” 石岩沉默，面露难色。 “然后呢？”我继续说，“跟我说，这是你和我过的最后一个情人节，让我保重？” 这时，本来开着门发出剧响，跟着一场尖叫，“你们真的在这里！” 我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那个叫孙瑶的疯子，我回过头面对着她。 孙瑶指着我，“你还要不要脸？” 这么久以来，我已相当平静，无论对他还是对她，只是觉得他们各自无名指上的戒指分外刺眼。“这么久了，还是来泼妇style吗？” “你他妈再说一次！你他妈再说一次！” “我他妈再说几次都一样。我是真不知道他看上你这泼妇哪点。我觉得，他是以照顾你这精神病人为责任。我干嘛跟个精神病争呀。后来他跟我说，我比你坚强，他居然跟我说，我比你坚强，我当时真想拿开水泼他。他太欺负人了，他在你那边当大丈夫，说什么责任，然后在我这边幼稚得就差流鼻涕泡儿了，让我哄着他让着他祖宗似的供着他。”我指了一下石岩，“你不觉得真正有病的是他吗？他拿咱俩找平儿呐。” 石岩愣住了。 “你丫背着我约他，还好意思说这些？” “我品味没你那么奇特，这不是约会。你看他把这糟成什么样儿了？我只是让他这肇事者来负责而已。” 孙瑶完全没有听，开始大喊大叫，明是向我扑来，却一头撞在石岩身上，似乎有意让他拉住自己。 “你他妈也别吵了，你就算不想想他把我当什么，你至少应该想想他把你当什么吧，一个他觉得柔弱的，一个他觉得坚强的，丫这干嘛呢？丫把你跟我调剂着玩儿呢。不找我，他还会找别人的，你信不信？要不你数数，这堆里哪件衣服是你给他买的，哪件是别人给他买的。”我看了一下石岩的脸，突然发现他目光闪烁，我想嘲笑他被我说中，但转念一想，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自己也是失败者，以何立场嘲笑别人。他明明看到地上的箱子里放着那些曾经送我的东西，但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他是已经不记得送过我的礼物，还是当着孙瑶不敢说。 “这些东西会弄走的，别这样儿好吗？”石岩带着哀求。 我点点头，“三天之内。”我又转向还在骂我的孙瑶，“你应该看好你的爷们儿。要么跟我打一架，要么就闭嘴。” 他们两个同时愣住了，这对石岩来说，是陌生的，但对孙瑶而言，应该是熟悉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我转身要离开小屋，突然觉得这时应该再有一点什么，给尾声加一份颜色，也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胜利者。我回过头，对他们两个说：“祝你们一辈子都这么热闹。”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理还是很痛苦。装得像个胜利者，并不代表就是胜利者，或许他们两个都没有赢，但我还是输了。 我曾经想弄明白，我为怎样的一个人而执迷，现在却离答案越来越远。我以为，我可以轻松放下，我以为，我可以很快释怀，我也以为，我可以不屑于哭着求石岩，原来我错了，我确实在一闪念中想过哭着求他，如果我哭可以唤回他的心，我愿意哭成但我一转念，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回来的，哭没有用，所以，我当时选择坚强，就算只是表面坚强。至少现在，我可以安慰自己，输了岩了，没输掉自己，至少石岩在回忆起我的时候，不会认为自己是我的全部，这就够了，就凭这点，他的心里就会有一个位置永远属于我，无人代替。 一个男人可能爱上一个女人，很爱她，但那并不代表他就会为那个女人放弃他原本的生活。那么他是真的爱这个女人，还是只喜欢爱她的感觉。我仍不相信石岩对我的感情是假的，但或许没有那么真。我觉得他对孙瑶和对我的感情是一样的，都是那种爱，爱的没有标准，如果讨论石岩更爱谁，不如讨论一下孙瑶和我，究竟谁更爱石岩来的有意义。我觉得我自己很可怜，但也开始觉得孙瑶可怜，可怜的那么可笑，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那么差，没有尊严，更没有自我，甚至都要神志不清了，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安胎 三天之后，孙瑶以非常不客气的用词给我发了条短信，告诉我小屋已经清理。我亲自去看过，只是把那些破烂收走，其他的还留在原地，包括我那天带去的箱子仍然在。他看到这些东西真的能不为所动吗，还是他已经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是当着孙瑶的面，不好承认。想到这里，我立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难道我还抱着什么幻想吗，我已经够失败了，就让那最后的胜利形象永远留在他心里吧，这样他数十年后或许还会记得我。 我又给乔玄留了言，我们回复对方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客气，我已经不记得上次我们说过什么了。我告诉她，她的亲戚随时可以收回小屋，但里面还有些公司当初采购的物品，问她处理意见。她回复说，小屋不锁门就可以，东西随便我处理。我回复，好。她回复了一个笑脸。 我突然觉得这说不定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因为创业，失去了一个朋友，还是个肯借我钱的朋友，创业过程中，还失去了我爱的人。 失败是一个自我纠错的过程，有的事可以找到原因，有的不能。如果说我创业失败是因为想两边都占着却只愿付出一份努力，是我太贪心，那么我对石岩是一心一意的，为什么还是这种结果。我现在已经没有动力去付出两份努力，我应该只做好一件事，不冒险的事，我现在的工作，还有我现在的男朋友。 我终结了之前的牵挂，开始新的奋斗。我最近算是一个合格的垫底，可以顺利完全任务，不至于让t一找我谈话，如果公司有团结友爱奖，那非我们tea莫数。但j一e那tea就没这么消停了，危险轴心杨再生事端，这次的对象是chl一e。 就在杨好久没有出单，被约谈后，她暴出自己将出一个超级大单，是个被知名企业看上的公司，那家知名企业已经准备注资，他们将大规模扩充，经销网点也随之建立，不得不在全市划分区域，这差不多相当于买到原始股。公司扩充为三个部，负责采购的行政部在杨地里，而真正使用的部门在chl一e那地里。 其实这本来是属于大客户部的单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客户部的人不能插手，是法律文件上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他们正忙着真正的超级大单，就不得而知了，我所看到的只是杨每天昂首挺胸，用下巴看人。 chl一e在暗中想办法，但没有什么作用。我是真的很想chl一e能如愿，也是真的很讨厌杨，可对于我这样一个在隔壁垫底的人，又能做什么呢。 可能是我倒霉太久了，终于有好事找上我，我真的可以帮上chl一e，那家知名公司正是艾米丽在的公司，而艾米丽刚刚高升。 我咨询了一下艾米丽有没有办法，她说很难，但不是没路走。他们注资的那家公司，确实出了一些问题，至于怎样的问题，那不是她部门管的，所以她也说不清楚，但经销网点是真金白银花了钱的，如果将这批采购算做销售部门的专业采购，应该可以绕过行政部。我其实对这种大公司内部流程并不感兴趣，只是问艾米丽怎么做，她说现在财务部和法律部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不过似乎快弄好了，杨可能就是在等这个，如果财务部能再找出点问题给法律部，或许又要拖很久，法律部的问题总是特别多的，这样一来，行政采购可能就要继续等，而经销网点却等不了，一定会提出绕过行政部，自行采购，毕竟销售部门不开工，就是在烧钱。我让艾米丽说重点，她说，她认识财务部的一个主管，那人喜欢占小便宜。 我把事情经过和chl一e说了，chl一e同意将本来要送给对方采购人员的礼品送给这个财务主管，艾米丽牵了线。财务主管真是比采购人员差远了，一般采购看不上的东西，她都觉得很好，chl一e很大方的多送了她一样，她高兴的不得了。 我没学过财务，一直觉得那是很神奇的东西，那位主管也果然神奇，不知道找出了什么问题，总之按艾米丽的话，财务部和法律部再次开战。销售部门果然撑不住了，提出自行采购。 杨气得天天翻着白眼，而193再次补刀，向j一e告状，说杨冷落其他客户，连他都已经收到了客户投诉。j一e找杨谈话，并告诉她，她已经好久没有出单子了，这样的业绩是很危险的，让她自重。 杨还是很有本事的，连拿了三个小单子，总算凑够了数。然后没多久，她给了j一e一张假条，说自己怀孕了，但很不稳定，需要回家安胎。 到此，这件事圆满解决。chl一e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但我懂她，我相信，如果是我出了这样的问题，若她能帮上我，她也会帮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断肢不再生 那件事之后，我说要请艾米丽吃饭。她问我，这件事我没有一点好处，为什么请她吃饭。我告诉他，这件事对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心情愉快。她是我唯一可以正常交谈且没有顾虑的朋友了，我得好好珍惜。可是她说她最近又在进行培训，需要等一段时间。我印象中的艾米丽已经变成一本教科书，每一章节都可以在目录中找到，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以及控制范围内。她好像就情绪失控过一次，现在她得到了那段感情，她却已不再满足。 我们心中都有很多种子，上天给了我们一个生长的环境，就看种子会不会发芽，开出怎样的花，是随风飘散如蒲公英，还是朝阳微笑如向日葵，更或傲雪绽放如品字梅。我没有艾米丽的拼搏精神，又不能像乔玄那样不顾一切去冒险，也不希望像张艳一样失控于生活，只能盼望明天会更好。 当艾米丽有空接见我的时候，已经过了她许下的那个日期好久。她提议，大家偕眷出游，因为她还没有见过我的新男朋友。我同意了。 我们选了一个可以烧烤的风景区。两个男生立刻担任起搬搬扛扛的工作，动作却缓慢，因为他们主要在聊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一会电脑一会相机一会旅游的。 艾米丽看着李浩希的背影，“我没想到你会同意带他来。” “那是因为以前那个不肯跟我出来，这个倒好像是很愿意。” “他对你挺好的。” “是呀，比上一个强。” “他们俩还挺聊的来的。”艾米丽转向我，“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儿，没什么变化。” “你们那个同事还有没有惹事儿？” “杨？她自从安了一个月的胎后，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肚子也越来越大，似乎是打算专心生孩子了，已经提出要先退下来，做一些铺助的工作了，等歇完产假再看了。” 艾米丽“哦”了一下，搜索着话题。 “对了，”我说“乔玄走了。” “去哪儿了？” “德国，画插画儿去了。” “什么？画插画儿？” “细节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很勇敢。你相信吗，她其实一直都是自己赚钱养自己的。” “不好说，但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也不出奇吧。你们还联系？” “我要了她的电话号码，但当时我就知道应该不会打给她了，不是因为电话费的问题，而是我知道我们都怕听到对方的声音。其实我有点儿羡慕她。” 艾米丽想了很久，“人和人还是不一样吧，很多事不要只看表面，她现在或许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但真的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吗？你是愿意先买好房子家具，然后做梦，还是愿意梦里什么都有，醒来却什么都没有？人不可能活在自己梦里，人的根本属性还是社会属性。” 我笑了，“看来你最近课没白上呀。” “那你们的公司呢？” “结束了，注销。”我用手画了个对勾。 “虽然我不应该这么说，但你其实只是做了一件你早应该做的事。” “你说的对，如果想吃肉，就要像贼一样不怕挨打，如果不想挨打，那就埋头努力，如果又不想挨打又不想努力，那就最好六根清净。这就好像减肥，除了少数吃不胖的讨厌鬼之外，大多女生都减过肥，或许一开始在年少无知时总坚信能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又不结食又不运动又不用药物且不用花钱，然后慢慢的，要不放弃这种想法，要不放弃减肥。” 艾米丽苦笑了一下，眼中带有怜惜。 “我没事儿了，别怕。那会儿确实挺难受的，再加上好多事儿都赶在一起。”我摇了摇头，“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我和乔玄为什么失败，当时我们都有热情，而乔玄也算是有些才华吧，至少在我认识的人里，她算是，可我们还是没成功选合伙人还是应该找个比较互补的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再创一回？” 我笑出了声，连连摆手，“没有！真没有！其实按说，我和乔玄也是补的，只是我们有补上的地方儿也有没补上的，可能没补上的太多了吧。但这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在坚持，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坚持。但要坚持多久呢？多久才能看到成功的光茫指引我们继续向前走呢？那时候，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是一片漆黑，在这种情况下，有多少人能一直坚持。然后，我就放弃了还是坚持不够，付出不多。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所在，创业是要真正投入付出的，而不是觉得自己付出就够了。” “我们公司最近离职的人越来越多，年轻人呀，在一个公司做时间长了，不开心，就想着是不是换一家会好一点儿，但其实换一家，可能并不比这家好，然后再换，换一家更差的，或是自己有想法，热血一段时间，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如果早早知道了结果，不如一开始就努力前眼这份工作。” “算是吧。不过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自我纠错，终于认识到我不可能两边都占着却只付出一份努力，我不应该那么贪心。放弃创业，结束公司，告诉自己，现在的放弃是为了将来更好更大的创业。”我又笑了一下，“是不是有点儿自欺欺人？” 艾米丽睁大眼睛，张着嘴，“你变化真的很大。” “乔玄走之前，我也跟她说了这句话。”我能理解她的反应，我可以告诉她这个过程，“有一天，我妈突然叫住我，说要帮我拔一根儿白发头。当我妈拔完这根儿后，突然又像自言自言，又像问我说，‘还有一根’，我当时跟她说，也一起拔掉，她拔完之后说还有一根儿，这样大概拔了五六根儿，我妈说：‘别再拔了，后面还有好多。’我才想回头跟我妈说，‘以前都是我给你拔，现在换你了。’我没说出口，因为当回过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妈的头发多一半儿都已经白了。” 艾米丽也很伤感，没说话。 “其实以前看书里常说，见到父母的白发，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我不知道别人，但我真的是看到自己的白头发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我们都会老，父母已经老了，他们养了我，我就应该为他们做点儿什么，这是一种轮回，我为他们做什么，之后，也会有人为我做什么。” “责任感。”艾米丽淡淡地笑了。 “责任感。”我重复。 “你还记得咱以前给人培训的时候，有个游戏，孤岛，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儿，带着眼罩儿的人要投球，不能说话的人手里拿着任务卡，又能看见又能说话的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其实这也有点儿像一个人的不同时期吧。一般人很难在今天明白明天的道理，但如果能在今天明白今天道理的人，都会离目标更近一步。”艾米丽边说边拿起一瓶矿泉水，“为今天干杯。” 我也拿起我的矿泉水碰了一下她的瓶子。 两个男生的谈话也告一段落，他们已经准备好大部分东西，招呼我们过去，我们开始一起聊天。我才知道李浩希也挺多话的，他似乎对电脑和摄影非常在行，只可惜这些艾米丽和我都不太懂，只能听他们聊，随后他开始讲自己观鸟的经历，才算让每个人都有话说。 我回家后，接到艾米丽的短信，“他对你挺好的，也有车有房有保障，差不多就嫁了吧。”我回说，“如果我要有车有房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傍上大款了，说不定现在都生了好几个富二代了。”她又回，“他真对你还挺好的，还帮你挑菜里的葱。”这点我从来都没有发现，有吗？好像有，我们见面的前几回，有次吃饭，我说了句讨厌吃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我都没敢告诉她，我对他并没有那么多感情，只是不想再分手。 其实用一段新感情来忘掉前一段感情，效果很差。这是我想忘掉这那段失败感情用的最极端的方法，却还是不行。我终于明白了，那些让人近乎绝望的记忆就好像断肢，断肢不可能再生长，唯一的方法就是接受与习惯。不要幻想着自己会突然失忆或是得阿尔茨海默症，那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接受一段记忆比忘记要简单得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