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动物》 正文卷 重逢 写在前面:本文完全取材于生活,部分真实小部分杜撰,如有雷同,我与你并不认识。 我一直坚持认为人类在出生时都是一样的,“人性”这个东西都是由着后天所遭遇的事件慢慢形成的。矛盾、虚伪、贪婪、欺骗、幻想、疑惑、简单、善变、孤独、脆弱、忍让、气愤、自私、变态、冒险、好色、善良、博爱、诡辩、真诚、嫉妒、阴险、争夺、复杂、诡辩、填满了我的生活,女人与金钱、名声与利益占据了我原本善良的心。 记忆中唯一能把前半生串联起来的关键点除了离不开的金钱,大概就剩下女人了。不同标签在她们的身上打着,每一个标签都代表着一个或几个人,相同的是她们最后都离开了我。有人去了天堂,有人不知所踪。 一个晴朗的下午,一间咖啡馆里,落地窗前。半杯不加糖的美式,一杯见了底放着柠檬片的苏打水,一听可乐,一个空杯子,一小桶冰块。我靠在沙发上看着路上的人行色匆匆。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 抬眼望去,“没事,坐。”我打开可乐倒进空杯,加了几块冰, “给。” “你到多久了?” “刚到。” “你变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白头发多了。” “也是,经历了那么多,怎么会不变呢?你怎么不染染你那头发。” “大概,懒吧。” “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多少次我都以为你迈不过去了。”她笑着说 “哈,是吗?有哪几次?” “我想想啊,我度蜜月的时候、08年你进震区救人的时候、你破产的时候、你把房产证拍那单亲妈妈桌上的时候、还有。。。。。。” “小雪么?,” 她点点头,我们同时地看向窗外,望了许久。 “怎么样?现在什么感觉?” 我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眼前缭绕, “恍如隔世。” “你还好吗?” 眼前的这个长发飘飘,眼角带着一点皱纹,肌肤还是那么吹弹可破的女人叫李思欣。 “我?”她叹了口气, “就那样了,我没经历你那么多,毕了业就结婚,过了几年就生了孩子,现在,每天围着孩子转。” “你现在怎么喜欢喝咖啡了,还要带个苏打水。” “咖啡有种苦涩,苏打水是可乐雪碧的替代品,可以用来回味,和,,,,漱口。” “你真的变了,” “白头发多了,一半都白了,再就是身材比十七岁时结实了,现在不是兴这个么?人鱼线大叔,赶时髦,好多骗骗小姑娘。” “不,不是,你比以前沉稳了,” “哪有,不还是会和你贫么。” “你不打算找一个了啊,安安稳稳过日子么?” “随缘吧,如果能活到七十岁,半辈子都这样过来了。” 望着眼前这个人我不禁感叹,岁月又何曾不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记,虽然还是那么纤瘦,可短发齐耳变成了长发飘飘,动若脱兔变成了静若幽兰,眼角的皱纹也爬上了脸颊,那双爱笑的眼睛从散发着单纯与懵懂变成了一种惋惜和心疼。 “如果当年,我没那么冲动。。。。。哎,算了,不提这个了。” “都过去了,现在我能看到你,你也看到了我。” “我知道,以我的阅历可能劝说不动你什么,但你真的应该找一个人了,你也说了,都过去了。” “我见过这世界的美好与善良,也见过这世界的丑陋与不堪。我,,,,一次次的改变着命运,又一次次的被命运改变。” “到如今,我,放下了。这也许是一种偿还吧,又或许,经历的女人多了,有点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同她们相处了,随缘吧总之。” 爱上她的那年我们十七岁,青春正茂,高中大学我们在一起七年,为了她我选择了留在本地一所大学,放弃了bjsh等大学的橄榄枝,毕业前的一个月因为一部电影我们吵架冷战,毕业后的第八天,她闪婚嫁给了认识一个星期的男人,她现在的老公。一个飞行员、现在是一个女儿的母亲,她的女儿出生在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纪念日,四月十八号。她发微博说,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我说,忘了吧,因为没有她,或许我就碰不到小雪,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那天我们聊了许多,旧相识的重逢总是说不完的话,聊她的家庭,我新近旅行遇到的趣事,而从毕业后认识小雪后的事都被一句都过去了一笔带过。从咖啡馆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告别时她对我说, “晋哥,你没变。你还记得我爱喝可乐加冰” 发动车子离开时,手指扬起轻轻划过眼角,有风吹过时沙粒拂面的疼痛,我知道,那是一种叫眼泪的液体,再放下时,我已泪流满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初遇 二十三岁那年我被迫同李思欣分了手,来到了这座我即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大学刚毕业的我本应找一份工作好让自己生存下去。可当我想起相恋七年的人已为人妻的事实就怎么也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了,我租了个小房子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叫我出去也是一再拒绝。不愿与任何人说话,好像只有虚拟世界里的快意恩仇才能麻痹自己忘却难以接受的事实。 “喂,谁啊。” “我,水哥”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来自一个叫水哥的人,他是我大学同学的表哥,比我年长几岁,在这座城市的一家媒体公司上班,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经理,我的房子就是他帮我找的。 “是不是还没起来呢?” “嗯,你打电话才醒。”我揉揉眼睛, “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起来收拾收拾,待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我,,不去了吧,水哥?我不太想动弹。” “不行,晚上你必须来,今天我过生日,你过来给你介绍点朋友,省你一人老在家憋着。” “啊,过生日啊,那我去。” “行,那就先这么着。晚上七点啊。得,挂了” “嗯,拜拜。” 挂断了电话我看看表,四点了,爬了起来。:“这晚上去,是不是得带个什么礼物啊,这都四点了也来不及买了啊。”我心想。 哎,先看看还有多少钱吧。我翻了下抽屉,还有六百多块。“唉。。。”我一声叹息地坐到床上,来了四五个月了,当初老妈给带的那点钱早被我败的差不多了,这些还是同学救济的,下个月房租还不知道拿什么交。 “先把今晚上过了再说吧。”我开始刷牙洗脸收拾胡子,剃须泡夹杂着黑色的胡须茬儿随着一阵水声冲入管道,我对着镜子自问:“高晋啊高晋,你怎么混到今天这幅田地?” 找出一条干净的牛仔裤和t恤出门了。从地铁里出来时已经华灯初上,这是座美丽的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与广告牌将橱窗里的商品和炫彩夺目的灯光映射在楼宇外的有机玻璃上将夜晚点亮,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他们有的刚刚下班,有的刚刚开始上班,对有的人来说这是一天的结束,放松时刻。对有些人而言生活才刚刚开始。这是美丽的不夜城。街上的行人里从不缺乏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或气质文雅,或妖艳妩媚,或清纯可人,三五步就可以遇到一个让你回头注目的姑娘,可我却无心观赏,我觉得自己更像个不合群的猴子。 按照水哥短信上的地址我到了一家餐厅,在这座城市里属于很普通了,经服务生引入进了一个包间,水哥和几个人已经到了。 “来来来,坐这儿,”水哥热情的招呼着我。 我拿出了红包,“水哥,我知道的晚,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给你包个红包,意思意思。” “不要,不要,拿回去,拿回去,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外地来的,就是过生日了找个由头把大家叫出来一起玩玩儿,你拿回去赶紧。”水哥推脱着不由分说的把红包塞回了我口袋里,我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假客气,只好作罢。 “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一个弟弟,刚毕业。”坐下后水哥便给我一一介绍, “这是xxxx” “这是xxxx” “你好,你好,”我一个个点着头认识着,心里一个都没记住。 没多久人就到齐了,有男有女年纪相仿,他们聊着各自的工作和开着无聊的玩笑,我插不上话,我是个没有工作的人,只能在一旁点头陪笑。我酒量还算好,他们满脸通红的时候我依旧是面不改色,水哥让我帮忙照顾下并告诉我“这都是在这混了有些年头的哥哥姐姐,以后有事用得着。”这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 席间我扶过几个人去了洗手间,我在门外候着,不爱闻里面呕吐物的味道。一个身着白衣套装,一头波浪卷发、妆容精致十分干练的女人在外面的洗手池洗手时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她是我们这桌的,我记得好像叫什么雪。她冲我笑了笑, “是不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聚会啊?”她走到我身旁,挺拔的双峰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撩动长发时有着一种似乎很是昂贵的香水味道。我微笑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怕露怯。 “你名字挺好听的,人也挺帅的,” “啊?”我被她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感到惊讶, “你不是叫高晋么?晋朝的晋。” “啊,对。” “刚毕业吧?以后就好了,这都是常事,别拘谨,就当同学聚会了,开心点儿。”她拍拍我的肩膀笑笑说。 “你在哪上班呢?” “我,我现在没工作。”我有些羞愧, “哦~~~~没事,慢慢找,刚开始出来总要碰一碰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我先回去了,你等里面喝多的那个吧,” “嗯,好。” 我望着她离去,高跟鞋在大理石上踩的很有节奏。这应该就是个职业女性吧,桌上说她是干嘛的来着?想不起来了。扶着有点微醺的那个人回去后我渐渐留意起刚才的那个女人,她话虽不多但总能切中要害,每每有人劝酒总能化解的滴酒不沾又不让对方下不来台阶,而每次她举杯对方却怎么也躲不过去。我觉着这是一种本事。 快十点的时候水哥提议去下一场唱k,我起身和水哥说有点晚了,想回去了。水哥不答应,刚那个白衣女子小声对我说:“我有点飘,去吧,待会儿关照关照我。” 我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和我说,水哥在一旁一直拽我,我只好跟着去了。到了ktv我开始本想替她挡酒,但拙劣的演技当场就被人识破不肯答应我代喝,她轻轻抚了下我拿着酒杯的手。“我来,没事。” 大家都在很高兴的玩着骰子跟着音乐嘶吼着,我想那或许是一种发泄,宣泄工作和生活中带给他们的压抑。那位白衣女子则整场都坐在我身边,也没唱歌,只是时常有人来找她摇骰子玩吹牛喝酒,她也来者不拒。我看她不像是有点飘,后来她告诉我是想让我慢慢习惯这种交集,但又不想像水哥那样去命令或乞求别人。我说那你说了自己有点飘,让别人照看你下,这不也是乞求么。她摇头,说这是一种女人特有的示弱。我不懂。 十二点的时候她和水哥说差不多了,该走了。水哥说好,让她路上小心。要送她到楼下时她突然转过身冲我歪了歪头“小帅哥儿,你不送送我嘛?” “啊?哦哦,好。”我慌忙站了起来 “行,那高晋你帮我送下江雪。我这儿还有客人。” 我点头答应,这才知道了原来她叫江雪。“我帮你拿着包吧,”出了包厢,我见她有些疲惫主动提出说。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你还挺细心的呀?”她悠然地说道 “啊,还好,没事的,你不用客气的,” “好吧,那我不客气啦,谢谢你啦。”说着她把手里的包递给了我,那是个bv的女款单肩挎包,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还有点沉。 “哇,你这包还挺沉的,里面装金子了啊?” “噗,嗯,装金子了!!!” “那我待会儿出了电梯我可就跑了。” “哎,一看你就是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女人出门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背个小小的,装点零碎。一种是我这种,什么都装!”她微笑着说, “什么都装?那都装什么啊?”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她努了努嘴,这和她刚刚原本成熟的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点俏皮。 我挠挠头,“不太好吧。” “你以为还真让你看啊?那么实在呢?哈哈哈”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笑着不语,刚刚饭桌上没近距离的观察过她,ktv里又太暗,这会儿才看个仔细。去掉高跟鞋大概一米六八到一米七的样子,化着淡妆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只是觉得这妆倒是挺精细的,擦着珊瑚色口红的嘴唇显得皮肤很白暂。 “你看什么呢?小帅哥儿?”我方才缓过神来, “啊?没什么啊,觉着你挺白的。” “当然咯。。。”她耸耸肩。 出了电梯我们走到门前,“我给你拦个车吧?” “嗯。。。。。。你能陪我走走吗?我想吹吹风,刚喝了不少酒。” “行。没问题。” 她带着我穿过一条路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没什么车,两旁是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许是夜深了,也没什么行人。她好像对这边很熟悉,想想也是,有几个人会和我一样到了几个月了天天在家里窝着。 我也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就那么走着。四周很安静,像睡着了。与这座城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特别喜欢晚上在这条路上走,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条路叫什么啊?” “qh路,怎么,你也喜欢上了么?” 我点点头,“闻着两旁的树叶香,好像心都静下来了,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是吧,是吧!!你也有这种感觉吧!!” “嗯,就是我住的太远了,估计,也不大会到这边来。” “你住哪儿啊?” 我将我现在住的地方告诉了她,那属于郊区了,到这里地铁要坐至少一个半小时的地铁。 “刚来嘛,都是这样,房价贵,很多人买不起房子,市区里租个像样点的房子都要六七千,还不是最中心的地段。难免的,以后就好了。” 她宽慰着我,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只好点头。我们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之后那条路似乎也到了尽头。 “我好像有点醉了,走不动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我想伸手拦车, “送我去前面那家酒店吧,太晚了,不想回去了,明天起来就去上班了。” “好,那也行。”我也没有多想,就扶着她朝前面一家酒店走去。进了大堂我有点后悔,希尔顿。这是家五星酒店,我身上这五六百块钱还不够给她开间房的。扶她坐到大堂沙发后我有点面露难色,她好像没有察觉到般, “身份证和钱包在包里面,刷那张红色的交行信用卡吧,没密码的。我休息一下”说着就闭眼半靠在沙发上。 “幸好幸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心里庆幸着。 办好了入住手续我扶着她进了房间,把她平放在床上,“我给你投个湿毛巾吧?” 她摆摆手示意不用,见她睡眼朦胧显是困了,我不好给她脱衣,只好把被子的一角盖在她身上。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转身欲将离去,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我, “你能陪我待会儿么?” 我心里有些打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犹豫之时她似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陪我待会儿吧,我怕待会儿吐了。”她没有睁眼只是扯着我的手说道。 我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万一待会儿吐了连个人都没有不是麻烦。 “好,你先松手,”她松开了我,我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也感到有些困意了,手杵在脸上不由得打着瞌睡,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今晚是要这么对付一宿了。” “你到床上来吧,小孩子家家还挺封建。”她翻了个身不再面向我。 我没做声,:“反正她穿着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我就绕到了另一侧。 “把灯关了吧,” “哦。好”关了灯,我也扯了一角被子半靠在床上咪了过去,这时她手揽了过来抱在了我的腰间,头靠在了我的肚子上, “真暖和,” 我有点困,嗯了一声便又沉了下去。 “你能抱抱我么,高晋。” 我一怔,还未缓过神时她已抬起头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放在了她的身后,让我不得不顺势抱住了她,这下我醒了,想起了李思欣。那天晚自习休息时学校的广播台里放着宇多田光的firstlove,她抱着我的脖子时对我说:“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抱过的男人,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不会把同样的爱给任何一个人。”那时我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歌词,youarealwaysgonnabemylove。 可是几个月前她结婚了,结婚照上传到空间里时我收到了无数条留言,李思欣跟别人结婚了? 是啊,她结婚了,有人煽动我去抢婚,声称只要没入洞房就还有希望。我暗自摇头,只有我明白,她的结婚照没有一张是有笑容的,因为只有我知道她笑起来时应该是什么样子。不是吗?看着那些结婚照我不由地摸了摸电脑屏幕, “李思欣,你真的就这样嫁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顿饭吃没个手机 早晨她轻手轻脚地穿衣化妆准备去上班,我揉揉眼睛,看着她在化妆台前画睫毛。 “你醒了啊,我已经很小声了,还是把你吵醒了。” “没,我自己醒的。我想研究研究淘宝店怎么开。” “恩,那你待会儿记得自己吃早饭。我晚上能早点回来,下午没什么事。” “嗯,那晚上我们自己做饭吃。” 她出门时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只见她踩着高跟鞋在那悻悻地望着我,吓得我一摸短裤。 “你干嘛!!” “你猜?”她挑着眉毛笑眯眯看着我。 “嗯?????我不猜!!!” “走了!!没情趣!!” “晚上给我做好吃的!!!”只听见门外喊着,一阵高跟鞋离去的声音。 开了电脑我就开始查起攻略和资料,没想到这开网店看起来挺简单的,要注意的事项还挺多的,又是关键词,搜索排名,刷单,排版的。从来没接触过的我头都要大了,麻辣个巴子,骂了一句我点了支烟。 qq上弹来消息,是江雪。 :决定好了吗? 嗯,决定好了。就干这个了。 好,我支持你!加油!! 好。。多谢大哥。 她又回了我个表情后,我继续干活。折腾了一天,一边百度一边摸索着算是鼓捣明白了,该起个什么名呢?犯难的时候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 “我回来啦!!!” 我直摇头,:“哎,怎么跟个牛犊子似的,精力这么旺盛。” 开了门,只见她拎着大包小包的闯了进来,活像个土匪,噼里啪啦甩着高跟鞋边喊着“累死老娘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这都买的什么啊?”我翻着袋子。 “嘻嘻嘻,好东西。”说着又光着脚跑了过来。 “哎哟,你把拖鞋穿上啊,再冻着脚着了凉。” 她一把搂住我脖子,“这是关心我吗?” “来,看看我都买了什么。”她蹲下身扒开袋子,一个尼康的单反,微距镜头,一部黑莓手机、几件男士的t恤和牛仔裤。 “这么多。”我诧异道。 “这还多啊?我还觉得不够呢,都是给你买的。拆开看看,看看我眼光怎么样。” “这得不少钱吧,怎么着也得两万多吧?”我打量着。 “哟,我老公挺识货的嘛。一共两万七多一点点。” “这单反有点奢了,咱买个入门机就差不多了,” “这叫工预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还没买最好的呢,等以后挣了钱,给你换更好的!” “那这手机呢?” “看你手机旧了啊。换一个又不打紧。怎么样,这种商务机是不是很酷?我都刷完机了,卡放进去就能用了。” “那这衣服呢?” “路上看见了啊,就买了呗”她嘟囔着嘴,我不知说什么。 “哎,你这又是让我住下,又是一大堆东西的,我还没挣到钱呢,可怎么还啊。” “没关系,慢慢还。”说着就把嘴唇贴了过来,过了许久。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她问我。 “没,一干起别的就忘了。” “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走吧,我们去吃饭。” 她拽着我就出去吃饭了,吃饭时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聊了下,她也给了我一些建议。她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不一样的,没有平时见到的调皮,浑身散发着知识女性的光芒。 那一个多月里我进入到一种废寝忘食的状态,十点之前和下午三点以后的自然光是最适合拍摄宝石类东西的,五点半起床洗脸刷牙,六点开始拍照,十点以后修图,下午三点继续,晚上吃完饭就在电脑面前摆弄照片上架更新做版面,从前从没有用单反拍过这些东西,也没有接触过修图软件,所以常常做到深夜两三点。 取景用的小道具、我买来琢磨拍照的单反相机书籍、珠宝鉴定的书籍和有关的杂志塞满了一间小客卧,她给我买的吃的喝的,冰箱有多高,装零食的箱子堆的就有多高。我常常坐在屋子里一摆弄就是一天,除了必须去珠宝城里拿货和送还商品以外基本都窝在阳台上或者家里的地板上。她瞧着心疼好几次让我别这么辛苦,慢慢来。我也没心思听,点头答应然后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日子都是充实的,我觉着江雪是自带旺夫体质的,第二个月我们的淘宝小店就初见成效,开始有了收入。那是赚到第一笔钱,纯利润三百块,卖了一个两千多的小项坠。是一个内蒙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我叫她李姐。我和她聊了一下午的石头,最后她拍下了。她收到后特别高兴,马上给我点了好评。后来她不但自己买,还介绍了很多朋友过来。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当时我兴奋地带着江雪出去吃饭,看着她吃的开心我也觉着努力没有白费。但对前途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个东西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生意。 “想什么呢?”她看着我。 “没,没想什么。” “是不是赚了第一笔钱了,又担心以后了?” 对她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我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点头。 “只要你坚持自己的原则,以后钱这个东西肯定会源源不断的。” “你又知道了” “当然,我眼光这么准。”她一脸得意。我笑而不语看着她吃。 结果真的没多久就真的被她言中了,李姐没几天就又买了一条三万多的蓝碧玺项链,当时我答应她,收到货后如果不满意,我立刻给她退款。发走以后我担心了两天,当时是真的慌啊。万一哪根筋不对看着不顺眼了给我差评不说,一个有潜力的客户也丢了。两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庆幸的是我照片和描述都一致,她收到后很满意,我这才放心。当天下午李姐就介绍了几个她身边的朋友来找我,她们那边卖这种东西的不多,说在网上难得碰见我这么实在的,一口气几个人买了不少的东西。算了下我的纯收入那天一下就赚了三万多,这个行业居然这样暴利可把我高兴坏了。心想这下投资的钱算是回来了,独自跑出去给江雪买礼物。 :“买什么呢”我独自逛着商场惆怅着,她好像什么都不缺,想了想。一拍大腿,有了。我打电话订了一家恶贵的日料,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介绍。如果你的女朋友是个吃货,真的,我觉得没什么能比她搓一顿恶贵的饭更打动她了。订了盒恶贵的玫瑰礼盒后我就直奔她公司等着她下班了。这是我头次来接她下班,看着别人都是开着车来接人时我就在楼下想,等以后挣了钱我也要买台车,本子写她名。嗯,主意不错,这下挣钱有动力了。然后yy了下她看到时的喜悦,正美着呢她下来了。 “哇,今天吹的什么风啊,老板亲自来接我下班啊。” “嘿嘿嘿,”我笑着拉过她。 “走,去吃饭。”看见没?这就是一个吃货女朋友的好处,见面第二句就是吃饭。说明我的礼物没错。上了车我告诉了司机地址, “你选好餐厅了啊?” “是啊,今天我请你。”我挑了挑眉。 “哟,看来今天是挣钱了啊。” “必须的!走着!” 这一路除了她说了几句单位的事以外就是沿着路线给我指认饭馆了,是的,你没看错。指了一路,“诶,这家怎么怎么,那家怎么怎么,这家什么什么好吃,那家有什么什么。”司机不时回头看我俩,“先生啊,你有福气哦,” “怎么啦?” “你女朋友这么喜欢吃,还这么瘦,这么漂亮。” “哈哈,我也觉得。。” “对吧,对吧,我就说我吃不胖。”她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抖着。 进了餐厅门她就拽我小声问我“你确定是这家吗?大哥?” “是啊,怎么了?” “这家巨贵,你知道吗?” “知道啊,就这,没错儿。我房间都订好了。就咱俩。” 她有点怯懦的跟着我就进了包间, “高先生,您之前订的东西已经送过来了。”服务生拿过了一个礼盒送到我手上。 “好,谢谢。”我接过来后交给江雪, “送你的。” “哇,好漂亮啊。”她开心地亲了我下。 “上菜吧,”我示意服务生。 “大哥,你今天是发横财了么?还是咱以后不过日子了。” 我喝了口清酒,望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的焗龙虾,也不做声,就那么微笑的望着她。这哪里是知识女性的慢条斯理嘛,分明就是饭桶嘛。 “你不会吃完这顿饭把我甩了吧?”她扔下筷子。 “你大爷的,你脑洞怎么那么开呢。”我不禁骂她 她马上转忧为喜,“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吃了。” “诶你今天到底挣了多少钱啊,够不够买单的啊?” “哎呀这个烧汁生蚝太好吃了实在是,”没等我说她就在旁边赞叹着。 “三万多。” “多少?”她一下分贝高了起来,筷子都扔了。 “三万多。”我拍了拍她手示意她别喊。 “你一天就三万多!!!!!!” “冷静,冷静,媳妇儿,冷静。” “你太厉害了啊!!!!大哥!!!!”她赞叹着边夹了个生蚝放进嘴里。两秒后她哇的就哭了,放声大哭。我真是劝都劝不住。 “别啊,你看咱们挣钱了这不是好事么,你哭什么啊。” “还是心疼钱了啊?哎哟,你看,挣钱不就是为了花的么,你哭什么呀。” “哎呀你快别哭了,祖宗,”我边说边给她抹着眼泪,好一会儿才算好起来。只见她抽泣着说:“玛德,老娘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才熬到今天,一个月还没你一天挣得多。我不平衡。哇~~~~”又开始哭上了。 “你看,我挣的还不都是你的功劳么,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关键是,关键是,我想到这的时候又吃了口生蚝,实在,实在太特么好吃了啊!!!” 我。。。。。。。。。。。。。。。。。。。。。。。 她又吃了口生蚝才算是不哭了,后来我总结,我第一桶金给她的礼物她是哭着享受完的。 “玛德,看来真是要多挣钱,贵的就是好吃。”她咬牙切齿的吃着盘子里的东西,我不免发笑。 等到只剩下空盘的时候我买了单,加上服务费3700.。她连连感叹,罪过罪过,一个手机没了。出来时我问她是不是要吃个甜点,她扑棱脑袋。 “我要让这顿饭多在肚子里消化下,不能让其他东西玷污了他们。” 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Jimmy Choo 还是饭 我觉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是相互影响逐渐建立的,没有人可以一上来就对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即便有,其中一个人也一定带有一种赌博的色彩。为了感谢她当初对我的信任与支持,我当时将网店的所有收入都交给了她,由她自行支配一应开销。她问我这是被反包养了吗?我说是的。 在第五个月的时候网店已经基本算是基本走入正轨,也形成了一定客户群,当时我建立了一个售后群,把每一个买过我东西的人加进去。一是可以形成一种促进消费的氛围,二是可以稳定住他们的购买渠道。不但促进了他们之间的交流,避免了全部问题都来问我,我再逐一解答的环节,还可以更方便的通知更新上架。 到现在我都认为江雪真的是旺我,那几年里我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尤其是第一桶金顺利的挖掘,不但取得了利润还增加了珠宝城那些老板对我的信任,毕竟你要有销量人家才愿意持续地和你合作。价格也会越来越实惠,对我后来自己做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只有离一手货源越近,你的竞争力才会有优势。这是法则。 他们对我的态度也逐渐变好,说的也越来越多。这让我跑的更勤快了。装了马达的小货郎这是江雪给我起的外号。 “大哥啊,你在哪里啊,”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 “珠宝城啊。怎么啦” “哦哦,你要待到几点啊?” “我在这直接发货了,估计七八点吧?” “哦哦,那我等下去找你啊?” “行啊,那你来吧。” “好的,那你先忙吧。挂了。拜拜。” “嗯。好。” 挂断电话,老方问我,“女朋友啊?”我点点头。 老方是我当时主要的货源供应商,后来生意上的很多事都和他有关,我不知道该究竟如何评价他,姑且先不评价吧。故事讲完,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吧。 “你这个女朋友蛮厉害的,” “怎么了?” “很旺你啊,而且你这个女朋友我见过几面,话不多,但是都在点子上。” “嗯,是啊,我也觉得。你上次那个钛晶球呢?拿来给我瞧瞧。”我岔开了话题和他讨论起别的,那时我总偷着跟这些人屁股后面学艺,如何分辨,如何选原料,如何选择加工,如何掌控价格浮动,因为有的东西是没有一个具体价格作为标准去衡量的,完全看个人喜好。你说它值它就值,你说它不值就是一块石头。全凭一张嘴和市场的可参考价格,但好玩的是天底下没有两块一样重量,一样颜色,一样品相的石头,这就有意思了。虽然他们也不会把真正的底线价格告诉我,但是我可以一次次的试探和摸索规律,分辨他们其中谁说的有水分。 一直聊到天黑,江雪来了我才告别老方。 “想吃什么呀?”我问她。 “嗯~~~不知道,你定吧。” “烤鸭鸭?” “好,走。”吃货总是那么容易搞定。 我觉着江雪除了工作以外最专注地神情就是看一家饭店的菜单,无论是吃过没吃过她都一定会认真翻阅,并且及时发现上新菜与否。为此服务员不止说了过一次,“小姐,你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这个是新上的。” 我翻着和奢侈品有关的杂志,她翻着菜单。我认为这很和谐,我从不用操心该点什么,这对天秤座的我来说太愉快了。但难免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菜上来没她想象的那么好吃,对这个我是不挑的,还是会埋头吃个不停,或者干脆把菜单给她让她接着点。直到她满意为止,也从不怪她。我觉着没必要发牢骚埋怨,最多就是多买个百十块钱的事,我不爱吵架,甚至是争论,这也许是骨子里带的。后来很久以后她有一天才说漏嘴,说前一个男朋友就是这样分的,因为无论她点什么,对方都觉着不好吃。他自己又不爱点,上来又说难吃。我觉着自己真幸运,这要拜李思欣所赐,万恶的可乐鸡翅和红烧排骨不知道多少回被她做窜了味。但也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心里十分平静,至少在再次偶遇之前我都是那样平静,我觉得我变了。 “诶诶诶等等,”她扒开我的手看向杂志, “怎么了?” “啧啧,没怎么。” “有话就说呗,打什么哑谜啊。” “没,那鞋挺好看。” 我顺着看去,一双灰银色bolingboling的高跟鞋映入眼帘。 “这鞋很贵吗?” “反正我没买过,舍不得,”她撇撇嘴。 “多少钱啊?” “这款的估计四五千块钱吧,嗯,差不多要的。” “那最贵的呢?” “那就没法说了,私人订制就一双了。那都是明星和土豪穿的了” “这叫什么牌子啊?” “那不写着呢么,jimmymychoo怎么样?” 她撇撇嘴,“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不干!!我自己也买得起好不好。” “加上搓个你没吃过的恶贵的馆子怎么样?”我做磨刀状, “好啊好啊这个可以有。。” “那要是这两个只能选一个呢?”我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我想想,我想想,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纠结了,” 两秒之后她推了推我“大哥,大哥,我想好了,还是饭吧!!!嗯!!!!” 我。。。。。。。。。。。。。。。。。。。。。。。。 回到家她累的已经不行了,我是一刻不敢耽搁地打开淘宝,旺旺上已经被人呼疯了,逐条回复完又看了下销售记录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小声地打着呼我心想:“这孩子确实累坏了”我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一个人去了阳台抽烟。 半年前我还是个刚刚失恋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现在至少我不用再为吃饭发愁了。 :“李思欣,我即将要奋斗的明天是不是就是你曾经期待过的那个世界?” 想到这我思绪万千,看着烟雾在眼前缭绕远处的灯火通明由模糊变得清晰再变得模糊,回到房间我坐在电脑旁找着代购。我想给她买双鞋,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没有理由不这样做,不是吗?干淘宝的也真是苦,有的人无论几点旺旺都挂着在线,咨询了一下后下了订单。从香港邮过来大概要一个礼拜的时间,估计那时她早忘了这事了,嗯,应该可以当个小惊喜。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不行,她是女的。 一个星期后我坐在家里鼓捣着相机,拍的多了对照片的要求质量越高,真实和实物本身的瑕疵是冲突的,在突出美感的同时又要呈现出它真实的一面这真的是让我这个天秤座抓耳挠腮的事。我常常为了拍出一种意境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觉得自己人都老了。像是只有黑与白两种颜料混合在一起,你非要让它出现红色才足够吸引人,这太拧巴了。 一直崩溃到下午时快递上了门,鞋子到了。打开盒子我仔细查看比对小票和款式,是她之前看中的那双,放心了。藏到个什么地方呢?我打量着屋子,放被子里?她万一躺床的时候压到怎么办?放门口?好像又不够惊喜。放她鞋柜里?一直没发现怎么办?有了,放装零食的箱子里,这是她每天回来一定要干的事。把鞋子藏好上面盖上她爱吃的东西。还行,看不出来。接着回去干活。 qq上弹来消息,是一个原来一起打游戏的美眉叫小粉扑。那时总带着她打副本刷任务,后来就熟了。 “kk,你现在在干什么啊,怎么都看不见你打游戏了。” “我现在做网店,没什么时间。” “卖什么的啊?给我看看” 我把链接发了过去。 “哇,都是高大上的东西啊,买不起。” “有空帮我宣传宣传啊,” “好的好的,我看看有什么我能买得起的,”她配了个哭泣的表情。 “哈,我给你打折。优惠。” “哎,你现在不玩了都没人带我刷任务了。” “等我稳定下来再玩的时候喊你啊。” “好啊。。好啊。。” “你帮我打打广告啊,推荐推荐,知道的人多了总有好处呀。” “开门!!!!老娘饿死了!!!!”外面传来江雪的吼声,我兴高采烈地给她开了门。 “你不是有钥匙么,” “要钥匙还要你干嘛!!!”她说着说着就搂住我压在我身上,嘴唇贴过来。 过了一会她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离开走向电脑, “你今天又陪了多少笑”她总是说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笑,疏导女性心理,从购物变成心理疏导,然后对方一高兴就把我的东西拍了。 “这谁啊?小粉扑?好的,好的,等你回来带我打游戏?”她看着qq。 “奥,一个原来打游戏认识的人,今天突然聊了两句,我让她给我们宣传宣传。” 她没做声,表情淡然地翻着聊天记录。我有点发慌,开始努力回忆以前是否有过调戏她的时候,完了,有几次嘴巴不老实好像有过。 “行了,你回人家下吧,我换衣服去了。”说着她站了起来,我偷偷瞄了她下。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应该没事。我坐下来准备回消息。 刚敲了几个字只听她在后面幽幽的说了一句, “你还真回啊?嗯?” 我。。。。。。。。。。。。。。 “还小粉扑?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她气鼓鼓的转身准备去换衣服,我赶忙追了过去。 “我也没说什么嘛,是不是。别生气嘛,知道店的人越多对我们不是也越有好处么。是不是,媳妇儿。”我嬉皮笑脸的哄着她。 “哼,你回啊?你去啊?你去回你的小粉扑啊?当着我的面你还敢回,你心挺大啊?” “啊?不是你让我回我的吗?” “我让你回你就回!!!我让你飞你还跳个楼?” “那我买俩窜天猴儿给自己绑上!!!” “滚啊!!!!气死我了啊!!!!难怪你妈骂你小王八蛋!!!你怎么那么贫!!!!”她忍不住地笑了。 “嘿嘿嘿,,不生气了,,我不回了,行不行。。” “你回啊,小粉扑,是吧,去回。去,没事的。” “不敢不敢,,哪敢啊。。” “那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咯?” “没没没,心都没有。饿不饿?先吃个薯片缓解下?” “我要乐事!番茄味的!” “好嘞,”我应了一声就去给她找薯片, “好像没了啊,”我喊着。 “怎么可能!!我前天才买的,我找,忙你的去吧。” 我坐回椅子上看她慢慢翻腾着,细细端详着等她发现礼物。 “咦,哪去了呢。”她嘟囔着。 “这怎么这么大个盒子,你把这个放里面干嘛。”说着她就把那个盒子扔到了一旁,继续找薯片。 我。。。。。。。。。。。。。:“不是,江雪你是瞎吗?那么大的几个字你看不见么”我心想。 “诶,这什么啊?”她目光开始投向刚才扔到一旁的鞋盒。 我没做声,伏在座椅靠背上欣赏着。心想:“哼哼,再看不见我就锤死你” “不是吧?”她有点怀疑地打开那个盒子,直到看到鞋时。 “那天看到的那双鞋!!!!!!” “好漂亮啊,比照片好看多了啊。哇,哇,”她激动地蹲下来仔细观摩 “你在哪买的啊?国内没有他们的店啊,好漂亮啊,” “香港啊,喜欢吗?” “嗯嗯嗯,喜欢,给我买的吗?” 我怯怯嘴,“嗯,试试。” “我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鞋,就看别人穿了。”她站起来激动的看着我。 “来,试试。”说着我过去把鞋拿过来给她套在脚上,“走两步,看看合脚么” 她走了两步低下头观赏着鞋子,看着她凹凸有致的侧身对着我,那种无以言表的喜悦挂在她脸上。 “你现在是真舍得啊,大哥。” 我笑笑,“是挺好看的,穿你脚上真合适。高兴不就行了么,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 “完了完了,我以后买东西难买了,我怎么感觉穿上它整个人都自信了呢。” “太闪了大哥,资本主义太腐蚀了,你以后可别买这样的东西了。” 我点点头,“好看不就完了么,你看腿都有两米了。” 她突然猛地看向我,“不行!!!!” “嗯?” “我以后得更看紧点你了,你都开始买jimmyua。。行了吧” 她大概看时间快到了只好悻悻从我身上起来,“哼,敷衍。我告诉你,你以后主动点,别让我提醒你!!小王八蛋!!” “好好好,我错了,媳妇大人,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呸,我们城里人都是坐地铁的。你个三炮。。”说完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腰走了。 “啧啧,,真是聪明又好看啊。”我望着背影直吧唧嘴地心说。 她走以后我开始重新整理礼物装袋,分出了几份给年长的几个老板送了过去,按她的叮嘱跟人寒暄了一番,效果如她所说。在老方店里拿了二十个车挂回家一一包好和给父母的东西一并快递发了出去。忙活了一整天才算结束,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叮嘱我要对江雪好一点,老大不小了。早点领回去给他们看看。钱他们不要,我自然不会答应,这是我向老爷子抗议的最好体现。听他们唠叨一番挂断电话后,至此我的假期算是正式开始,我卖的这种东西该买的也都已经买完了。快递再过两天都开始放假了,我摊在沙发上玩着魔方哼着小曲准备过年了。 她是腊月二十七才正式放假,在那之前的几天里我流窜于超市和家居店里,想给家里置办一些喜庆之物好有点过年的迹象。南方的年味总是不如北方的浓,没有家家户户悬挂的大红灯笼,也没有街道上一排排的中国结。除了超市里播放着《恭喜发财》从人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要过年的迹象,:“大概是生活压力太大,城市节奏太快吧”我想着。 在超市买了几个福字和一个大大的中国结一副红底烫金对联回家我就贴上了,除夕我们不在家,提前贴了。看着屋里有些空旷我去了家居店,买了个阳台挂衣服的拉杆,她抱怨好几次有些旧了常常卡住我也没有时间给她换。看见个很有创意的红色立式台灯不错也记下货号准备让店里送货,闲逛时我远远就瞧见一个大理石茶几,泛着些许青涩的石板很温暖的颜色,条纹清晰看起来质感丰富,底座是木质的搭配起来典雅大方,很是素雅。侧面带着点镂空设计下面还有俩暗格。 “多少钱啊这个。”我问着导购。 “啊,先生这个是和前面那个电视柜是一套的。” 顺着她手掌的方向我看过去,两个同款的电视柜并排连着。 “啊,还真是一套的。” “先生您很有眼光,这款黑檀木底座大理石茶几套装我们卖的特别好。这是昨天新到的,前面的已经被人买走了。我们跟厂家订货都来不及。” 我摆摆手冷笑了下,“别,别给我戴帽子,我挑哪个你说哪个好。你这一圈儿都是新到的吧?” “噗,先生您说笑了,我真没骗您。” “而且我们现在有活动,可以送您一个红木鞋凳。” “您看,这里有双层透气隔板,可以方便放一些平时日用的鞋子,上面都是真皮的,下面和两边都是红木搭配。” “停停,停,多少钱吧。”我不打断她估计要说到明天。 “这款打完折下来是一万两千三,” “一万两千三。。。”我默默打量着那个茶几,想到家里那个简易茶几她一直都不太喜欢,高度也不适合她坐在地上边打笔记本边看电视。 “你能给我找一垫子么,我想坐下试下高度。” 导购马上给我找来个垫子,我坐下手放在茶几上比对了下高度,差不多,她应该满意。 “便宜点,便宜点我就要了。”我扭头对导购说, “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已经是最低折扣了,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的。”她很抱歉地笑着说。 我有点不耐烦,“哎呀,行了吧,你去问问你们店长。最低多少,报个价,行就今天给我送货,明天我要出门了。” “先生您是要送您太太么?” 我瞧瞧她,“是啊。” “先生您真是个好老公,您稍等下,我去问下看最低给您优惠多少。” “成,你去吧,我跟这儿等着。” 不多时,导购踩着高跟鞋咔咔作响的一路小跑过来, “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 “这款茶几最低可以给您打到九千七,今天可以送货。明天就不可以了。”她暗示我尽快决定。 “嗯~~~九千七,,行,开票儿吧,我地址给你。” 导购为了卖出一单高兴地去给我开票了,买单后我独自回家了。 路上我想起导购把票单给我时的神情,觉得每个人生活都是不易的。刚才不应该那么没礼貌的。感叹之余我想起李思欣曾经给我描述过她期待家里的样子,宫廷风的皮质沙发,前面就是放着一个大概类似这样的茶几,棚顶上面挂着一个巨漂亮的水晶灯。我想潜意识里我还是会受到这个人的影响了,你那么喜欢的东西,如果他不喜欢,会同意你买么?嫁了人,厨艺会有长进吧?都怪我把你惯坏了。想到这些我静静地坐在出租车上发呆。 江雪下班回来时茶几和台灯都已经装好了,我擦着刚才工人们留下脚印的地板。 门外传来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响声,我知道是她回来了扔下拖把去开门。 “呀,没等我砸门你就知道开门了,”她开心地抱住我。 “万年不用钥匙,全靠嘴。”我刮了下她的鼻子。 “来,看我给你买什么了。”我拖着她进了客厅。 “呀,买了个新茶几啊,好漂亮啊。”她跑过去坐下把笔记本放了上去, “不错不错,高度正好。这回我可以守着一堆零食看着电视打报告了。”她开心的摇头晃脑。 “你怎么不问我多少钱呢?”我有些诧异,我有点怕她知道价格骂我乱花钱。 “多少钱?” “连台灯电视柜还有个鞋凳一共花了一万一。” “嗯,,嗯,可以,不错。四样东西平均两千左右一个,我可以接受。” 我。。。。。。。。女人都是这么算账的吗?不过她只要高兴我就满足了,也不再仔细解释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两天以后我们踏上川蜀大地,有句话叫“少不入川,老不离蜀。”那是我第一次入川,天府之国确实美丽,下了飞机我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即便是cd这样的省会城市也没有北上广深的快节奏,每个人都慢悠悠的。茶馆、公园里一桌桌的麻将,三五人一张方桌,一盏清茶,夹杂着绵柔酥嗲的sc话和特有的川普,街头巷尾层出不穷的饭馆和苍蝇馆子,路边推着小车贩卖的凉粉摊,我有点爱上这座城市了。 酒店是她挑的,一家价格不贵的青年旅社,房间干净整洁,入口处有块公共区域,四周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七八张方桌和沙发散落在中间,我猜想是吃早餐和供人休息的地方,飞机上她提过这里可以点餐。放下行李我们各自冲了个澡,洗去身上尘土。她说有个叫小甜甜的旧同事会来找我们,我们都以为这是一次平常的相聚和相识,却不曾想过从此就和川蜀大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和她在沙发上坐着,我翻着哦?” 我看看她俩也无心关心喝什么,想着虽然cd不冷又有着难得的太阳但毕竟还是冬季。 “红茶吧。” “我们这里的红茶是按壶卖的哟。一个人一壶。” 我有些恼,“你刚不是不论壶卖吗?” “我们这儿的红茶就是装在壶里卖的哟。” “那你就给我们来一壶。” “那就三壶咯。。” “不是,你等会儿,你都把我说晕了,怎么又成三壶了?” “我们这不可以三个人点一壶的,必须一人一壶的哦。” “那你就给我来杯水!!!”我都快崩了,这不玩脑筋急转弯呢么。 “我们这里不卖水只卖茶的哦。” 我彻底崩,这哪是来喝茶的啊,完全来添堵的么不是,江雪见我有点急了手伸过来握了握我的手。 “那你就,给我来,三杯龙井,一人,一杯!”我抑扬顿挫一字一顿的同那个女人说。 “好嘛,要得,要瓜子开心果不咯” “一盘瓜子!一盘开心果!我需要开心。”我苦笑着说, “我们这开心果是按袋卖的。” “好的,那就来一袋。”我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看着她笑呵呵的走了,总算是点好了。等她走远,气的我拿出支烟点上恢复平静的情绪。江莱问我,cd人是不是好可爱。 “可爱可爱,这哪是来喝茶的啊,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这”我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 “看见了吧?我家大哥脾气大得很。” “我可没脾气啊,我又没生气。” “还说没生气,刚我要是不按着你,你都要把人桌子掀了。” “我有那么暴躁么?” “哼哼,,没。。。” “我们打麻将吧?”小甜甜突然提议道, “三个人怎么打啊?”我问她。 “血战到底呀?你不会吗?” 我一脸茫然的看看她,又看看江雪。“别说三个人的麻将,四个人的我也不会啊。” “啊?你不会打麻将啊?”江雪诧异 “我不会啊,我不太喜欢这些,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打麻将斗地主啊?” 她冲着小甜甜点了点头,“好像是的,我确实没听过,没见过他打牌。” “我教你。”小甜甜兴奋地喊着“老板儿,拿副麻将牌切。” “要得要得,等一哈。”远处那个女人回应着。 “这儿的人都这么酷爱打麻将吗?” “嗯嗯嗯,还有一种清水麻将,把桌子放在小溪里,人赤脚坐在凳子上打,很凉快很惬意的。” “那水不脏吗?”我问道。 “你当这是苏州河呢?脏的一股味儿,当然是挑干净清爽的小溪啊。你是猪吗?”江雪鄙视我。 “哈哈哈,你男朋友好可爱。” 我翻翻白眼,这局算你们赢。 过了会麻将拿来,江莱简单地给我讲了下规则,我清楚了个大概,“来吧,开始吧。” “你记住没哟?一个要问的都没有就开始哦。”江莱有点不太相信。 “放心吧,他脑子好使。”江雪搭了下她。她将信将疑的带着我们开始了。 前面几把我还有一点不太适应,垫了几把底后我就开始唱独角戏了,连胡了十把。 江莱在一旁晃荡着身子“哎哟,我还想说赢你个新手点,倒被你宰得够呛。” “跟你说了他脑子特好使,你随便给他张报纸他都能给你大概齐的背下来。” “诶等等,点炮了。”我没有在意她们的谈话关注着手里的麻将牌。 “是不是啊?你有那么聪明么?”江莱眨了眨那双大眼睛打量着我。 “哪有的事,没她说的那么夸张。”我搓着麻将不以为然地说。 “不信你考考他。”小雪看着江莱似信非信的眼神说道。 “我考考你?”江莱贴过身子将信将疑地问我。 “考呗。”我继续码着手里的麻将牌。 “我从手机里翻二十个电话号码,我只说一遍,记住了请你们两个吃饭,记不住呢你请我们两个吃饭,敢不敢?” “成成成,我看成,怎么着都是有人请我。”江雪附和着 我打量了下眼前这个有些甜美的小姑娘,还真要考我啊,“成,你念吧。” “要按顺序来么?”我问她。 “不用,给你降低点难度。” “别,还是按顺序来吧,回头你自己再翻乱了没记住。”我哈哈笑道。 “哟,很自信嘛,那我可开始念了啊。”她拿出手机开始顺着通讯录里念。 “xxx。。。。。。。。”一口气念完了二十个, “没了啊?” “嗯,没了。开始吧。” “ok,137xxxx..........”一口气连壳都卡的我就把二十个背完了,背到第五个时她已经开始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偷看到她手机,拿着手机躲到江雪那边。背到第十个时她开始吃惊地看着江雪了,全部背完时她都傻了。 “我的天呐,江雪,你这是找了个什么怪物啊?我就在电视里见过这种人,生活里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啊!!” “厉害吧?不然怎么降的住老娘!!是不是大哥!!”说着就一把搂着我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好厉害啊,我都有点崇拜你了哇,你这不就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么。你男朋友到底干嘛的啊,专门骗小姑娘的吗?” “他啊?淘宝上卖石头的小货郎,哈哈哈。” “卖什么石头啊?”江莱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主要是彩色宝石天然水晶一类的,偶尔会帮人挑挑钻石。”面对这种眼神时我还是很谦逊的。 “你是学这个专业么?” 我摇头,“不是的,开始就是知道一点,后来江雪我们俩逛街她劝我入行,而且特别支持我,就慢慢开始做了。” “那你现在利润怎么样啊?能行么?在网上卖。” “还可以,好的时候每个月应该有十几万吧。” “流水吗?” “不是,利润。” 她开始目光转向江雪,“天啊,江雪,你问问你男朋友还有没有脑子这么好使的朋友给我介绍一个啊,” “我没那么聪明的,这都是她的功劳,我和江雪开始时连工作都没有,房租都交不起了,没她的支持,就没我。”那时我的确这般想的,没有江雪的大力支持和鼓励我是不可能去做什么网店的,兴许还在哪个公司做着实习生。没有她的鞭策约束,周全的建议我是绝不会走到今天的。那时我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温柔与诚恳是伪装不出来的。 “天啊,你男朋友看你的眼神都要把人融化了,你怎么眼光那么准啊?一挑就挑了个潜力股。”江莱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们。 江雪不好意思的推开了我,“咦~~~肉麻死了。哪有他说的那样,都是他自己努力,我就是旁边偶尔敲敲边鼓。” 我立马反驳她,“这有什么的啊,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开始本来就是我吃你软饭啊,住你的,吃你的,你买的相机,旺铺的推广都是你出的钱啊。” “啧啧,你男朋友果然不是凡人啊,一般男的是打死不会承认的。有的吃着软饭还在外面还要女人给他面子,一不留神还搞出小三来,真是,气死个人噻。” 我和江雪不由一乐,打到傍晚时我已经赢了她们俩两百多块了,小甜甜直喊着不该打麻将的,输给我个新手太丢人了。江雪说让赢的请客,她不肯,说大丈夫一言既出。我说你充其量就是块豆腐,算不上大丈夫。她问我为什么,江雪说她是不是傻。她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觉得这孩子可能真的有点傻。 吃饭时江莱邀请我们初二时搬到她家里住,可以节省房费,除夕和初一她要去她父亲那里。我怕有些不妥,等江雪发话。江雪倒是答应的痛快。 “那你们除夕怎么过啊?”江莱问江雪, “我们准备明天去峨眉山玩几天,除夕就在那边过了,我要带他净化下心灵,他现在戾气越来越重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情况吧,我们可以短信联系呀?” “你们早点儿回来嘛,你说你要来,我特意找了好多家好吃的地方等着你来带你去呢。”江莱跟小雪撒娇说道。 “真哒啊!!!那行,我们初一烧了头香就回来!!!” 我。。。。。。。你这个技能点是不是分布的过于执着了,怎么一提到吃就什么都行了。 回到旅社后我问江雪, “大过年的住到别人家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江雪毫不在意“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我出差到cd都是住她家的,我和她一屋,你自己睡一个屋。” “那行吧,反正是你的朋友,你决定。” “小甜甜人很好的,她是单亲家庭,妈妈很小就去世了,毕业后自己到sh闯了两年才回的cd。别看她嘻嘻哈哈的,其实很有分寸的,待人很真诚的。”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哎,离得远嘛,再说我在sh本来就没多少真心朋友,都是过场。而且自从跟你在一起后能推的饭局我都推了,每天回来陪你。难得来一次cd,我想跟她多说说话。” 我点头答应,确实如此,自从她和我在一起后几乎每天按时到家,周末都是和我在一起。逛街必带上我,美其名曰我眼光好,还能拎包,其实是她知道我不好与生人交往,怕我一个人孤独。这应该是独立的都市女性的共通点,很多事不会挑的太明,却会默默的为你做着。待你察觉之时,已然感动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没谁了 次日我们退了客房,一路火车汽车的到了峨眉山脚下已经傍晚,山门上“报国寺”大匾,据说是康熙御题,王藩手书。山门两边柱上一副对联,“凤凰展翅朝金阙,钟磬频闻落玉阶。”人言峨眉天下秀,这座两千多年历史的名山确是能让人沉淀下来。我不得不收起往日的顽劣,跟在引路的大和尚后面。那是我第一次到寺庙里,看什么都新鲜。这里红墙围绕,伟殿崇宏,金碧生辉,香烟袅袅,磐声频传,我问他我怎么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告诉我这报国寺自西向东,清晨迎朝日,傍晚送落霞。前对凤凰堡,后依凤凰坪,左濒凤凰湖,右挽来凤亭,就像一只朝阳欲飞的金凤凰。四周尽是苍天古树,加上太阳已经落山,难免有些分不清。我问他这套词是不是背过,他笑笑不说话。 江雪拽了拽我让我规矩一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她早就提前找好了一个叫宋雄的人,人家是看在宋雄的面子才来接我们。 沿着一侧穿过殿宇,他陪我们吃了斋饭,他便引着江雪去寮房休息了,因为分男女所以我在外面等他回来。我受的一直都是无神论式的教育,对这个地方不敢说不屑,但也只是心存一些尊重敬畏罢了。站在一间不知是什么殿的台阶处我看着身后依山而建的一重重屋宇,不由沉淀下来,真有了些清心寡欲的味道。等他回来时我问他能不能带我走一走,他说他要诵经了,白天再带我。我有些睡不着,便问他能不能在他旁边,不打搅他。他想了想,带我去了他的禅房。其实我更多是对他们住的地方好奇,想看看是不是小时候看电影里的那般。一排大通铺,露着小脑袋瓜。 那是一间有点古典考究的屋子,只是门上已不是纸糊的了,在里面都换上了玻璃,有点民国初期的风韵,进了屋正中间是一副禅字,左边有个书架,一些日用品,夜深了,我便独自去睡了。那时我还不知这和尚的来历,只是觉着现在的和尚都有点玄乎,说的好像跟会看面相一样,可谁又曾想到他说的话后来都句句中的。 第二日就是除夕了,我以为庙里应该没多少人了,却是人头攒动,山门外面都有人搭起了帐篷,江雪告诉我都是等着烧头香的人。我当时心想中国人真可怕,菩萨就那么多,这么多人来拜,忙得过来么。下午时寺庙里年纪小的和一些居士已经开始张罗包饺子了,我觉着新鲜,脑海中对寺庙的记忆还停留在《少林寺》里,也去凑热闹。进了一间大屋子吓了一跳,足有一百个人在那包饺子。跟着一起包的时候旁边一个阿姨告诉我除了自己吃的,晚上还要给来烧头香的人一些,我这才发现里面还熬着四五个大桶的八宝粥。 晚饭过后山门外的人已经开始一望无际了,僧侣们也已经都披上袈裟准备了晚上的事宜,忙而有序。我头次见到这种盛况,在一旁看着,十点半的时候开始陆陆续续往里面放人了,那可真是盛况空前。一群各种各样的人鱼贯而入,这个时候已经没了身份,都在拼命往里抢,烧的香也不同,有粗的,有细的,有高的举起来仿佛都要断了的。大和尚告诉我有的人从外面自己带香进来,觉得这样寓意好。我说平时如果造孽太多或者发个什么大愿,那不是要开一卡车来烧才够。他说那叫放火。原来和尚也有贫嘴的时候。看了一会后他带着我和江雪到了大雄宝殿前,我猜测应该是在做个类似祈福祷告的法事,也没多问只管跟着一群看起来要比我虔诚的多的多人在后面站着。十一点时大和尚告诉我可以上香了,我学着江雪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的跟着鞠躬作揖,我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反正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光跟着烧香拜佛了。后来她问我许了什么愿,我说忘许了,脑子空了。这也是没谁了。 这一拨人全部上完才开始放外面的人进来,我们跟着大和尚一起到外面发粥发饺子,和尚叫我吃一个,说有福气。我尝了一个,有点淡。但不敢说,怕有什么忌讳。这来烧头香的人真是络绎不绝,像鱼群过冬一样一拨又一拨的。也不知到了几点我实在困得不行,就和江雪回去各自睡了。 早上起来时外面又是木鱼声声,好像在举办个挺大的仪式。我简单洗漱了下独自追寻源头,大殿上都是人。我问旁边的人,他们告诉我这是在开光祈福。这时江雪来电话让我去找她,我便走了。 “你想不想去山上的金顶看看”她问我。 “你想去么?” “还行,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你不想去,我们就返程。” “我听你的。”我是最怕拿这种主意的, 她想了想“那我们回去吧,想看以后还可以再来,下次就不住这了,可以方便些。” “好。”她还是懂我的,我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再上山了,累了好几个月总算能喘口气了,懒洋洋的睡个觉,随便转转就是最大的放松了。 走前和大和尚告了个别,他送了我一串小叶紫檀的手钏算是礼物。 “小高你有佛缘,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我作了个揖“那你下次可要跟我说施主,欢迎光临了。” “哈哈哈,好的。再见,再见。” 这一别: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朝看尽长安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说得清的都不是爱情 回到cd后江雪给小甜甜打了电话,小甜甜给了我们地址让我们过去,她随后就到。江雪让她别急,我们先去买点东西。我和江雪逛着想买点礼物给小甜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合适,最后买了个花瓶,一束鲜花算是给家里添点气氛。 她家不大,属于格局紧凑的小户型,但也能住开。 “你们去峨眉山有什么好玩的嘛,给我讲讲噻。”她问我们。 “烧了个香,拜了个佛,又看一群人烧了个香,拜了个佛。没了。” “你不是还跟人家促膝长谈了么?”江雪看我,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啊。。” “我说了吗?”我有些诧异,回忆着到底说没说。 “你们没去上面走走么?” “没,他太累了,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江雪答道。 “那你们等下好好睡一觉嘛,醒了我们去吃火锅,带你们去看变脸。” 我本在沙发上卧着看电视,不知什么时候瞌睡了。迷迷糊糊中听见一段对话,以为是梦,于是翻身继续睡着。 “呀,雪姐,你对小高好好哟。” “他比我们上班辛苦,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他只是不说。” “那你让他别那么辛苦呀?” “你不懂男人的,” “奥,好吧,他是不是有什么梦想要很多钱啊?” 一声长叹,“或许吧,他说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战斗英雄,后来发现这个梦想已经没法实现的时候就放弃了。” “那他就是骨子里就喜欢争强好胜咯?” “好像也不是,这个事上还真说不好他,他这个人吧,很少跟人争什么,可是吧,他这种以退为进反而让他获得了很多别人没法轻易获得的东西。” “你看他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吧,跟那些人做生意就很实在,也不跟人争什么。偶尔点一下,有点,怎么说呢,说东敲西的味道,人家慢慢就有数了。不敢跟他乱来了。” “那就是吃小亏占大便宜,最后双赢咯?” “嗯,差不多。” “你怎么连鞋底还给他刷啊?” “他就这个习惯,刷鞋喜欢连鞋底也刷了,说那样轻。” “好奇怪哦。。又不是大刷。” “他就这样,什么时候衣服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我意识到这不是梦,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你醒了啊,雪姐给你刷鞋呢。” “嗯。。。”我还醒过神来,坐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们两个,脑子放空着。 “你醒啦啊,去洗个澡吧啊?” “嗯。。。。”我看着蹲在地上刷鞋的江雪站起来把我的洗漱用品拿到了洗手间。 “我刚逛街给你买了套护肤品,你以后用这个吧。小甜甜说她老板肤质和你差不多用的就这个。” “嗯。。。”我还是愣愣的。 “哎呀他好萌啊,笑死我了。”小甜甜笑道,江雪也被逗乐了。 “你是不是还没醒呢?” “嗯。。。。”我又一头倒下。过了半晌, “你俩刚才逛街去了啊?” “嗯,随便逛了逛。” 我爬起来,“这什么啊?”我看着几个瓶瓶罐罐, “给你买的呀?刚不是跟你说了么。” “dior桀骜?这什么名儿啊?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让你用就用得了!!!!” “奥,你自己没买嘛?” “买了啊!!!看,我新买的包包,我和小甜甜一人一个,怎么样!!闪吧!!”她拿着个皮质烫钻的双肩包开心地蹦蹦跳跳和我炫耀着。 “好看,好看,多少钱啊?” “才三百,怎么样!!!是不是超赞!!!!” “赞赞赞。。我洗澡去了啊。。” “你就不能多夸两句吗?????!!!!!” “行啊,那你进来啊,我好好夸夸你啊!!!”我在里面喊着。。。 洗完澡出来她们俩在商议着穿什么才配这个双肩包,我发觉女人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穿什么,两个人的时候就更不知道穿什么了。 “你穿什么?老公?”她突然扭头问我。 我指了指身上,我已经换好了。米字旗白底带帽卫衣,黑色皮夹克,牛仔裤。 “那我也穿那个卫衣?外面套个皮夹克?” “好。” “那不能穿高跟鞋了啊?” “没事,你腿够长的了,再说你背那么个包穿个高跟鞋,你觉得你合适吗?????” “也是哦。” 在我的建议下她们俩总算是出了门。我以为这天没什么不同,几个小时后我就后悔了。 小甜甜带我们到了一家火锅店,古香古色的两层楼,顺着漆着红皮的木质楼梯上去二楼是包间,一楼大堂前面有个舞台,小甜甜说七点的时候会开始有表演变脸。我说那要不要坐前面一点,她说不用的。演员会走下来的,我哦哦点头。 点菜这种事历来是不用我操心的,我闲着四处乱看,隔六七张桌处好像有人喝多了在吵架,一个身穿高跟过膝长靴的女的背朝着我们站着,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争吵着。 “那边干嘛呢?”江雪回头望去, “喝多了吵起来了吧?”我继续看着。 “那女的身材不错啊?”她看着我说。 我不由笑了,“你一女的关注点怎么老在女的身上啊?我都没看那女的!” “你就是上去摸下也没事啊,我又不管你这个。真是。” 我翻翻眼皮,“嘴!!!真硬!!!” 不过她不说我还没仔细看那女的,身材确实不错,两条修长匀称的腿竖在那抱着手立着,黑色的裙子和靴子中间露出一抹白。可我怎么越看越觉着有点眼熟呢?想想又不太可能,这哪碰的到。于是继续看着那面两个男的吵架,听口音其中一个应该不是本地人倒像是北方的,另外一个是。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心想可真够丢人的,吵成这样还不如出去打一架了。吵了五六分钟脸都快贴上了也没分出胜负看得我这叫一心焦,江雪和江莱菜也不点了,连同我们这边一大群人都看着那边。那长腿女子大概是有些厌了,上去拉那个北方男人,我猜应该是一起的。 “滚一边去!!”那男的反手给了女的一巴掌,打的那女的一个踉跄倒在旁边桌上,然后继续和对面吵。 “我草!!”我一下就站起来了。 “大哥!!他居然打女人!!!”江雪大声喊我。 我是最见不得这种人了,有本事你冲男的使劲啊,打自己女人算什么本事啊。推开人群就走了过去想要制止。那女的低头在桌上趴着,我没理会直奔那男的去了,江雪和江莱过去询问那女人有没有事。 “哎哎哎,别吵了,别吵了,”我过去把他俩的脸分开,他俩还是撕骂个没完。看见有人劝还越骂越来劲了。我有点搂不住火了,但也还能忍。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一人少一句就行了。” “要不你俩出去打一架,谁赢了算谁本事是吧。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 “你说他过分不过分,”一人拉着我评理,脸又凑了过来,我忙把他们分开。 “好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你看你还把你老婆打了,快看看你老婆。大过年的,” “她不是我老婆!!!”那个北方男人一摆手吼道。 “你看,那你就更不合适了不是,把人看热闹的还打了,”我嬉皮笑脸的和着稀泥,如果换在往常我过去肯定炸了,可这大过年的人又说了不是自己老婆,万一是小三呢?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看这男的应该也是有点小钱的。 “那你再怎么样也不该打女的啊,”这应该是江雪说的,我是背靠着她们的,也没回头。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就是啊,你怎么打女人啊。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这样啊”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见两个人羞愧的有些停了忙把他们彻底分开, “好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过年的,大家都乐乐呵呵的。” 劝他们坐下后才转了过来,只见那一言未发的女子捂着一侧的脸,手撑在桌上,低侧着头泪如雨下。江雪以为是被打哭的,一旁劝慰着。她幽怨的眼神,从我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了我。 “李思欣。。”我征在那里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我曾经为了给她一瞬间烟火的美丽花光了所有的钱,为了能和她在一个城市上大学我不惜放弃了bjsh的学校,这是我暗自发誓一定要娶她的女人啊。这是那个曾经搂着我说,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抱过的男人,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如果我们分开,我不会把这份爱给第二个人。我爱了整整七年的女人啊。多少次回忆起来剜心挖肺的疼,看着她在我面前时,我的心不是疼了,是催肝裂胆、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 “我!!!操!!!你妈!!!”我无暇追问她怎么会在这,拳头像溃了坝的洪水砸向那个男人,发了疯的将那人按在桌上打,七年的爱让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座火山终于爆发了,我嘶吼着“我杀了你!!!我他妈杀了你!!!”啤酒瓶一个接一个的砸在那人头上, 砸到第三个时已经是一地混着血的碎玻璃,那人泥一样从桌上瘫软下来,终于有几个人将我死死抱住,我依然怒吼着“我杀了你!!!”我就像一只冲破牢笼的野兽死命用脚蹬着,撕心裂肺的吼着,那一瞬间我恢复了最原始的动物本能。我要杀了他,我不允许他这样对我爱了七年的人,无论为了什么。 江雪已然麻木的矗立在那,一言不发如死人一般盯着我,眼睛一动不动。胆子小的已经散开了好远,只剩下五六个壮年锁着我。 “高晋,,,,别打了。。。我求你了。。呜~~~呜”李思欣说完就蹲在了地上,哭得再也站不起来了。头埋下前的一瞬间那个眼神仿佛已经诉说了这一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七年,她也没有忘记。 我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一头血迹的摊在地上,蹲在地上哭泣的李思欣。七年,从高中到大学,我们爱了七年,我把这辈子最纯真的爱都给了这个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嫁给别人,可是今天。。。。。 我一遍遍的说着,“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从怒吼到无力到哭泣。。 “你让他们。。。放开我啊,。啊啊啊。。。李思欣,啊啊,,李思欣。。你让他们放开我,,啊呜啊呜。。”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眼前如雨下一般,我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哭喊着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抱头痛哭。 我以为我忘了,以为这七年的爱在她闪婚后随之终止,只剩下回忆时剜心的疼痛,以为那会慢慢的变淡,可当我再一次遇见她时,我所有的担心都验证了。除了把那个人暴打一顿我改变不了她任何的境况,我无助的哭了,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什么都不想只想找回她,可是我做不到了,只剩下哭了。哭我的无能,她的冲动,哭我们七年的青春。哭我们为青春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还有那回不去的昨天。我再也到不了那她曾经描绘的美好,只剩下心底的残垣断壁。 众人见我不再挣扎也慢慢放开了手,我像个走丢了的孩子孤独的抱着膝盖哭泣,远处的李思欣也已成了泪人,只剩下不知所措发呆被吓坏的江莱,江雪默默的走了过来,把我的头贴在了她的胸前,我缩卷着依偎在她怀里。 “老公!!”她坚强的蹲下搂住了我,轻轻地抚着我。 “哭吧,老公!都发泄出来就好了。”我仅存不多的暴戾彻底被她抚平,倒在她怀里嚎啕大哭。她就那样抱着我,任由周围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打量也死死抱着我。像是我受了重伤命不久矣,可这种痛又何尝不让人伤心欲绝。如果可以,我再也不要重来。可命运就是这样,未来的事,我们谁都不知道。 过了许久110和120来了,将那人抬走。我也已经逐渐平静了。我站到李思欣身旁时她依旧蹲在地上哭着,民警要将我们带到派出所做笔录被李思欣制止了,她几尽哀求地抽泣着摇警察的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私下解决。不用了。你们走吧,求你们了。你们走吧。” 我眼眶再一次的湿润,江雪也转过头看向了远方。 “你们真的不用经官吗?你想好了吗?打成这个样子!”警察询问她。 “不要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们走吧。我求你们了,你们快走吧。”李思欣担心的看着我,她还是那样,生怕我出什么事。那眼神里有一种爱恨交织、仿佛在责备我当初为什么不去抢婚,又充满当年一时冲动而悔恨不已,八年里的故事都在这一个眼神中含着,看的我揪心。 警察走了,她没有跟着120走,蹲在地上静静抽泣着,好像那个人与她无关,好像在等着什么。 我很想蹲下来抱抱她,问她一句“你还好吗?”可我做不到了,我所有的情感和回忆都在刚刚释放空了。我松开了紧握着江雪的手,拿出了钱包。里面有她曾经送我的一枚18k指环,上面刻着,lsx、gj我们名字的英文缩写。是一对,她的是gj在前,lsx在后。我的是lsx在前,gj在后。寓意彼此心里对方永远是第一位。那是我们第七年纪念日时她送我的礼物,她曾说,人们说七年之痒,现在我们七年了,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要过第二个七年,第三个,第四个,直到老去。可是几个月后她就嫁人了。我一直把这枚指环放在身上,从未离开过。 “李思欣,”我忍住了情绪哽咽的说 “你嫁人了,我有女朋友了,我们回不去了,好好和他过日子吧,如果他还打你,就,就,就离婚再找个人嫁了。”我多想对她说现在就离婚,我娶你。可我做不到了,从江雪刚刚抱住我的那一瞬间就彻底的做不到了。 我有些哽咽的问江雪和江莱把她们身上的现金都拿了过来,加上我的一共一万多点。死死的把钱和指环攥在手里, “李思欣,你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我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以后少熬夜看电视剧,少喝点冰的,你体寒,别那么倔了,听见了吗?”那一瞬间特别想抱住她最后叮嘱一番,江雪松开了我的手,我没有那样做,只是看着远方哽咽的想对着蹲在地上的她做最后的叮咛,可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欠你的!!” “我还了!!!。”说罢把钱和指环塞到她手里,手指划过她的指尖时她哽咽着死死的拽住了我,那是我时隔一年后再一次触碰到那双熟悉的美丽纤白的手,陌生又熟悉。 “不要,高晋。”抬起头时,已满是泪水。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我看得懂那双眼睛,她还爱我。因为我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整整活了七年,是我们最纯良的七年。可她还是她?我,还是我么?我用力地抽出了手掌,更加握紧了江雪的手径直而去。 “高晋!!!”她在我身后站了起来嘶哑地喊着,我怔住了,仰起头。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高晋!”这一句梨花带雨的抽泣撕喊的我肝肠寸断,几尽崩溃,剜心之痛。:“好好照顾自己吧,傻姑娘。这也许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在心里默念拉着江雪走出了厅门,任由李思欣在后面哭喊着我的名字,没回一下头。 她依旧在里面哭着,江莱红着眼眶出来,江雪嘱咐江莱先替我们赔老板一点钱,江莱点头。我拉着江雪的手走向远方,消失在霓虹灯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或许同我一样是来旅行。可为什么她面对暴力毫不抵抗,这还是她么?我更想不通那个明明依然爱着我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冲动的决定,嫁给了认识仅仅七天的男人。再次相遇时的心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与哀伤,我到不了你曾描述的美好,却依然要努力走下去,只因你已不再是我的全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回到sh之后我们很快的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我比从前更加拼命卖力了,她劝我要注意身体,我说那是为了给我们两个人一个更好的将来。可我心里知道那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源于工作可以让我把李思欣尽快的从记忆里删除,我对江雪越好,心里就觉得自己确实是爱上了这个人。送她名贵的包包,价值不菲的手表,新款的鞋子,带着她出入各种高档餐厅。我们很幸福,至少看起来是。但这种生活她很快的厌倦了,从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排斥。我同她解释这是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生意圈子越来越广,本就可以花到折扣的价钱拿到许多别人奢望的东西。她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她以我们还处于创业阶段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的理由拒绝我的好意。ok,我无奈的接受,并按照她的吩咐把那些东西重新包装退了回去。 在那几个月里,也可以说在那几年里我都是幸运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赶上了好机遇,除了网店我开始在圈内小有名气,许多周边城市的客人也从网络走到线下,但凡需要和奢侈品有关的东西就会想到我,常常是一个电话打来,我找到东西了就把钱打过来。很是信任我。我的圈子也越来越广,尽管我对网店的管理和更新已经得心应手,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还是没有改变,因为我的生活开始逐渐增添了一些交际应酬。我开始见识到一些人在夜晚卸下面具后的嘴脸,他们白天追逐着金钱,夜晚利用金钱为所欲为,开着豪车在大学门口搭讪,带着一些模特和女大学生们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十里洋场的夜晚是迷人的,夜晚的深处也有着一张血盆大口在逐渐吞噬着人们最初的梦想,有人说这是一条成长的必经之路,我天真地信以为真了。从起初的反感变得没那么排斥了,江雪说我变了,我说那只是表象,你更应该看到的是银行卡里的钱不是在按照月份增长,而是在按照天数。我的内心只是一种见惯不怪,我没有权利去改变他人的生活方式,但不代表我认同那是对的。我认为自己有分寸,而我之所以去参加,也是为了给她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一定说我变了,我想那应该是我最初的萌芽阶段。 这种生活方式下积攒金钱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当我的银行卡里出现人生第一个一百万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飘飘然。我认为按照这个速度,三十五岁我就可以解甲归田享受人生了。 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趁她熟睡时拿走了她的身份证,背着她买了一台奥迪tt准备作为礼物送给她。一个星期后我提到了新车,穿梭在十里洋场的夜晚里去接她时很兴奋,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过她下班了。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让人陶醉。我爱这座美丽的城市,它带给了我似乎取之不尽的财富和男人的尊严,同样的,我认为我也爱那个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女人。我开始幻想她几分钟后的喜悦。 靠在车门一侧我欣赏着这个朝我走来的年轻貌美的都市女性,白色小西装踩着高跟鞋的她冲我微笑。她颈下的那条锁骨链是我挑的,中间一颗孔雀绿黑珍珠慢慢坠下来。一眼望去就能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也在被改变着,不是吗? “老公?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啊?”她一路小跑的过来, “想你了呗,接你晚上一起吃饭。走”说着我替她打开车门。 “好勒,mua” “你开谁的车啊?怎么还是个红色啊?”上车后她问道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哪个富婆把你包了?” 那段时间她总说指不定哪天我个小白脸就被哪个富婆给包了,然后一脚把她踹了,跟富婆双宿双飞去了。 “你先看看这车喜欢么?” “废话,当然喜欢了,好几十万呢。” “那咱也买个车?”我看着前面马路余光细细打量着她的反应 “好啊,买一个!” 见她高兴答应,我拿出了行驶本,按到她手上,我在等她亲我。 她的脸色开始渐渐沉下来,“我不要,你把名换了吧。”她冷冷的说着。 这一转变我属实措手不及,刚刚不是还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么?怎么这就翻脸了?我还做错了? “媳妇儿?”我喊着她, “高晋,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语气里完全没有兴奋,而是充满了冷淡,这让我很诧异。 “什么我干什么?我送你礼物啊?”对这样的问题我有点沉不住气。 “我跟你说过我不要这些!你听不懂吗?” “不是,那你包不要,表不要,超过两千块钱的首饰不要,稍微贵点的衣服鞋子不要,现在车又不要,你不是总抱怨说地铁挤么?买个车怎么了?不是,那你到底要什么啊?你告诉告诉我江雪。” “我的包已经够我背的了,我不是没有名牌包包,我觉得有那么几个就可以了,有特别喜欢的我自己会买!你明白么?” “那表呢?” “你觉得我一个一个月拼死拼活的挣个几万块的小白领儿戴块十几万的表合适吗?而且那就是个道具,道具明白吗?”她越说越激动。 “你说的稍微贵点的衣服鞋子,那叫稍微贵点吗?你觉得我穿着一套半个月薪水才买得起的衣服鞋子去上班别人看不出来吗?” “如果你给外界传达出一种你可能是一个物质的女人,你知道这对一个职场女性是一件多危险的事吗?” “你难道没听说过赚大钱的都是悄默声的么?你觉得我们打扮的那么花枝招展人家就会买我们的东西了么?还是你以为我的同事和客户都是傻子?还是当成那些国企里面混饭吃的人了?” 面对她这一连环的连珠炮我有点脑子发胀,遏制不住的火气往上冒。 “那你的意思是难道还不能穿好一点的衣服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指,有一部分!就够了!不需要很多!可你的做法是在完全的彻底的改变这种状况,你是要把全部的都变成最好的!!你明白么?” “那什么叫可能是个物质的?” “你是猪吗?”她冷峻的看向我,让我感到受到了侮辱。 “我不是你笼子里养的金丝雀,高晋。”听得出她有些失望了, “我只是想台车,送你个礼物,我赚到人生第一个一百万了,我想同你分享,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你没错吗?你觉得你成功了,我就应该陪你挥霍了,是吗?” “这就算挥霍吗?” “这还不算吗?是,你赚钱了,可你把一半的钱都拿来买这么个东西,你想过以后吗?” “你在外面有多久没有吃过人均一百块钱的晚饭了,你还记得吗,高晋。” “现在连我吃饭都要管了?”我彻底的进入到一种抓狂的地步,连声音都高了许多分贝。 “我承认圈子不同,场合不同,的确需要适当的消费,可你现在已经连每天和我吃饭都要一顿饭刷着千把块钱,你知不知道这些是可能是我一天的薪水?你知不知道可能是一些人一个月的薪水?” “ok,ok,ok,,我不跟你争,好吧。”我不想同她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下去,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些过于小气了。 “行,那你告诉我,你这不要,那不要,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我忍着火气继续追问她,期望能有所回复。 “我要什么?哼,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真的很失望。”她把头转过一侧不再看我, “那咱们俩加起来每个月的收入可能就是别人一年的收入,难道还不能花点了么?难道是我去逼迫他们做廉价劳动力吗?”我试图扭转她的想法, “你还没明白的意思?ok,我不反对你开销,可你现在是在过度的开销你没意识到么?我不反对你买车,可你买个十几万的代步车不行么?难道就丢人了么?你难道看不见满大街的奇瑞qq吗?” “你能花着一半的积蓄去买这个,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的明天奋斗,难道你就这样一直做一个产业链中的低端中转站么?你就没想过那些客人如果有一天遇到比你更厉害,比你更好的商家么?何况你现在连商家都不算,这些难道你不知道么?” “你不是说你一直想开始自己进货销货么?把一部分货摆脱老方他们么?你就这样做么?你买个十万的车代步,省下来的几十万去进货不行么?” “那不是还能赚么?”我试图解释,但很无力。 “stop,打住吧,我不想跟你争论了,我们回家吧,都各自好好想想。” 她做出了停止的动作,我闭口不言。一路沉默的回到家,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说话。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接受这样的训斥。我觉得自己很委屈,认为自己这样劳心的辛苦她却不领情,想着想着一个人跑去阳台抽烟。 “把车留下吧,别卖了,新车上路砍一半,卖了也是亏钱。”说完她转身离去,根本没有看我。 “江雪!!合着你还是心疼钱是吗?”我追出来横眉质问着她,有些愤怒,极力的克制中。 她突然恼羞成怒“是!!我是心疼钱!!有问题吗!!!” “你忘了你当初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的时候了吗!!这才一年多你就这样,如果三年,五年,十年呢!!!” “你会不会觉得全世界你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买下来!!!把所有东西都当成商品,是吗!!我的高晋大人!!”她向下顿着手臂大声质问我,我不想回答。 这句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我见过一些人用金钱购买着他们声色犬马的快乐,那是我不耻的,可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也在一点点被改变着。:“不可理喻”我在心里想着,我感到孤独,她什么时候开始不理解我了呢?是她变了么,还是我变了?气愤的我摔门而去,她没有喊我,更没有追我。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个人下了楼。 我在外面走了很久,没有想那些让我烦恼的事,我想静静,给自己放空一会儿。 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我有点想念cd了,这座城市我待不下去了。查询了下机票赶得上最后一班,打车直奔机场。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去,竟让这一生都再也没办法绕开川蜀大地。 飞机上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快到了,看看表。快一点了。我望着夜晚里的cd,没有sh那样的繁华却也格外绚丽多姿。 落地开机后就接到了小甜甜的短讯,“收到后回电。”我以为是江雪和她通电话埋怨我的不是,不想理会。更不想让她知道我到了cd.大踏步出了机场大厅。门外找人借了个火,抽着烟琢磨着去哪家酒店。电话响了,是小甜甜的。只好接起。 “喂,高晋,你到了啊?”那边传来至少含糖量三个加号的声音,从她语气中我感觉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啊??”我诧异, “你在哪呢啊?我就在出口啊,怎么没看见你啊?” “啊。。。我在外面抽烟呢啊。” “你不要动啊,我过来找你哈。你穿什么衣服?” “白色。” “好好,那你等我哈,我就来。”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后面就有人蹦着拍了我一下“瞪,哈哈”几个月没见她还是那样,笑起来跟花儿一样。看着这样的笑容心情也不由得稍微好了些。 “你现在生意做大了嘛?生意都做到cd来了啊?” “诶,你箱子呢?”她转头找着。 “没带。” “你不是来出差的啊?” “江雪让你来接我的么?” “是啊,她说你来出差,让我照顾你下,说你身体最近特别不舒服。” “你是跟她吵架了偷着跑出来的吧?”她八卦的看看我,就等我爆料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 “嘁,我就说嘛,怎么会连箱子都不带,她还骗我你出差。”她嘟着嘴。 “她怎么说的啊?”我询问道, “走吧,边走边说,”她拽着我进了停车场, “你买车了啊?”我问她。 “是啊,是啊,你们走了我就买了,贷款买的!”她手舞足蹈地挥舞着车钥匙。 “你怎么想起来买车了啊?” “你们上次走了我就想,没个车太不方便了,我房子是老爸给买的,我就用存款付个首付买个车咯。以后你们来玩我还可以给你们当司机啊!哈哈哈。”她总是嘻嘻哈哈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爱。 她买的是一台大众polo,倒是和她的体型很配。她载着我朝她家开去,我觉着不方便,让她帮我找个酒店。她不同意, “你什么都没带,连个换洗衣服洗漱用品都没有,再说把你弄丢了江雪还不吃了我么?” “那你家就有换洗衣服了?” “有啊!!我前男友落在我那的啊!!!”她哈哈笑着。 “你没扔?”我疑惑这姑娘心真大。 “没啊!干嘛要扔?留着当抹布也行啊!哈哈哈” 这心是真大啊,我叹息着。 “你们俩怎么吵架了嘛,说说嘛,江雪还是挺担心你的,” “她是派你来监视我的吧?” 我心里却想着江雪怎么会知道我来cd的事呢?忽然想起来应该是收到了信用卡消费提示。哎,这可真是孙猴子跑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啊。于是一五一十的和江莱叙述了一遍晚上的事。 “哎,你也是,非要跟她过,你脾气太硬了,除了她已经没什么人能彻底说动你了。现在连她的话你都开始听不进去了,以后就真的没几个人能说得动你了。” 我沉默了,抽着烟,看着窗外的都市有一种渴望自由的念头。 到她家已经两点了,我们都有些乏了,她坚持让我先去洗澡,洗完她再洗。我拧不过她,洗完心情好多了,套上了条她前男友的短裤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我。。。”她一头撞在我胸口上,这叫一个结实。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她有些结巴。 “不是你说的把旧衣服先给你拿去洗了,给我找新的么?” “啊。。给你。”说着塞给我一件t恤。 :“真逗,又不是没看过,上回你不是还说想摸摸我腹肌的么”我心想着。可能这回就我们俩,不好意思了吧,哎哟,小心眼儿真多。我猜着。 我套上衣服后她好像已经把刚才的事忘了,问我饿不饿。我当然说饿了,一晚上没吃饭了。她给我下了碗面,看我吃完她把碗洗了,我们各自睡去。可那天夜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感觉喘不上气,倒不是因为和一个女人单独睡在家里想入非非,而是总觉得胸口上有块石头压着一样,发闷。我跑去阳台抽烟,脑子放空着,我特别喜欢那种感觉,什么都不用想,尽情的浪费着时间,看着烟雾缭绕,眼前渐渐清晰。 “你是不是睡不着啊?”是小甜甜,她穿着睡衣靠在阳台口。 “嗯,有点。” “想什么呢?”她走到我身旁,我闻得到她身上的香味,不知是香水还是香氛。从来没闻见过,有种独特的味道。 “没想什么。” “真的吗?” “你可以和我说说呀,反正我也不会出卖你,说出来就比窝在心里舒服些。”她转过身靠着栏杆面朝着我。 “真的什么都没想,我有时就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想的感觉,感觉,感觉特别自由。” “看来你缓解情绪和压力的方式挺独特的。” “哈哈,可能怪胎吧。”我笑着,可不知为什么闻见她身上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琴弦撩拨,体内的血液莫名的往上涌,她与我的距离太近了,借着月光我甚至可以看到她一半的酥胸在脖子下面挺着,随着说话的频率似乎在颤抖。让我有一种原始冲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警告着自己。空气也安静了,整座城市突然间睡着了一样,我们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远方。过了不知多久, “走吧,回去睡吧。” “嗯。”她点点头,“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一人躺在床上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总算是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了,她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我醒了。 “醒了啊?” “嗯。。” “去洗洗吧?我去做饭。” “嗯。。。。” “我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待会儿试试。” “嗯。。。。” “别忘了啊,都试了,不合适我好回去换。” “嗯。。。。” “擦脸的你就先凑合用我的吧,用保湿补水的那几个。” “嗯。。。” 我还是那副刚睡醒呆萌的样子,她掐了我脸一把“真可爱,”跑去做饭了。 :“这是神经病吧?”昨天还搞的好像要非礼她一样,我心想。 洗完澡没多久她就端了四个菜出来,炒豆芽,杭椒牛柳,辣白菜五花肉,红烧排骨。 “哟呵,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红烧排骨啊?” “上次听江雪说的噻,尝尝,我做到七分熟关火了等你起来,不知道味道对不对了。” “得嘞,辛苦了。我尝尝”我挨个菜尝了一筷子, “别说,还真不赖,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我家江雪就不会。” “快吃吧,吃也堵不上你那嘴,”她把盛好的米饭放到我面前,我的筷子和碗开始啪啦起来。 “你今天,是不是给雪姐打个电话啊?”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我,不敢直视我。 “啊,嗯。一会吃完饭打。”这是我们第一次红脸争吵,平时有个意见不合的时候也是不过三秒就好了,何况即便三秒的次数都少。也不知道她在家里怎么样。 “你晃什么啊?”我问她,她怔怔的看着我,我感到有些不对,我的身体也在摇晃,棚顶的吊灯震颤的像要掉下来,桌上的盘子和桌子磕碰的滴滴答答直响,有一点的头晕目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声音微弱的轰隆轰隆作响。像是从墙壁里由下而上发出的。 “楼要塌了!!!”我拉起她就往外跑,出门时她妈呀一声,是被门槛绊倒了,我感到晃动越来越强烈,由不得多想背起她顺着安全通道就往下跑,我还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坐电梯的,忍着眩晕感拼命地往下跑。我回忆不起当时的感受,空白的,只记着忍着眩晕像是喝多了一样背着她往下跑。过了大概二十几秒后稍微有点缓过神了,:“妈的,这要死在这可怎么办啊,太亏了,早知道早点给江雪打电话了,给爸妈也打一个了。妈的。太亏了。” 后来江莱说她当时有说许多话,可是我一句也没听清更别提记得了。我背着她从二十一楼跑下来时候也已经没了这种晃动,我发现小区里到处都是人。我才知道,地震了。江莱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地上哭个不停了,我安抚她并深深感到后怕。如果再厉害一点,会不会就被埋地下了。四处都是哭声,虽然没有人死亡,只有一些受了轻伤的,也大多是跑的时候太急扭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大自然带给我的恐惧,我记得小时候在大山里迷路时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我想,那是因为我在乎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缓过神的人们开始拿着手机拨着号码,但根本拨不通。对亲人的挂念像风吹过一样开始蔓延,有的人急哭得直跺脚。我焦虑的拨着江雪的电话,打不通。我看向江莱,她也拨不通父亲的。我抱住她安慰她,“没事,没事,楼都没塌,没事。” 焦虑过后我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cd位于sc盆地的西部,基底形成于于5—6亿年之前,主要由太古界或太古—下元古界结晶基底组成,结晶基底非常稳定。结晶基底之上是可达10—15公里的巨厚的海相和陆相沉积,沉积物呈稳定的层状,连续性强。经过漫长的地质作用,早期的沉积物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岩石,构成了包括cd平原在内的sc盆地的基底。sc省的地震活动带根本就不在cd平原上,这是其他地方大地震地震波传过来的!如果cd震感都这么强烈,那中心点会是什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国殇 “别哭了,车钥匙呢?” “在楼上,”她揉着眼睛哽咽地说, 我来不及和她解释冲回楼里,家里已经有些杂乱了,好在车钥匙就在门口的鞋柜上。找到后我飞奔下来,拽着江莱直奔军区大院。 路上已经开始大塞车了,许多车辆焦急的按着喇叭但无济于事。那是我第一次在城市的街道上见到这么多人,有抱着孩子的,有拖着箱子的,有的人神色慌张,有的人安然笃定在树荫下摇着蒲扇和这慌乱的局面十分的不协调。cd人民这份淡定悠闲真是骨子里的。和外面的景象不同的是军区机关大院已经戒严了,门口荷枪实弹的哨兵也比平日多了许多。进进出出的车子异常的繁忙。我试图上前和哨兵说话被他阻止在警戒线外,“有事先去那边登记。” 在岗亭登记完哨兵让我等着,不久之后里面出来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很健硕的军官。 “你是高晋吧?” 我连忙点头,“是,是是。” 他大手一挥,“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首长。”他和门口的兵说了一番之后带着我们进了大院。 “你跑这来干什么?现在首长很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你。” “这次地震严重吗?” “是大地震。”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我,将我们带到了一处休息室让我们等着。江莱一直在拨着电话,但一直无果。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一名气宇轩昂的高级军官挺胸进来。 “张伯,”我连忙站起,他点头示意我坐下。 “你怎么来了,说,什么事。” “这次地震严重么?”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爸妈知道你在这么。” “不知道。。”他严肃的表情让我有些紧张, “我在车上听广播说震中在汶川,七点八级!” “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灾区!”我坚定不移的注视着面前这个叫张伯的解放军高级军官,他曾是我外公的一名下属,我小时候和外公长大,那时总会有他的战友和下属去看他,因他与我父亲相交甚好,在外公去世后也一直和我们家保持着来往,我大学时他调到了cd军区,这是我大学后第一次见到他。如果不是地震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找他。 “捣什么乱你,胡闹一样么。你当部队是什么地方,想干什么干什么!”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 “闭嘴!胡说什么!!这是随便说的么!!!”他马上呵斥我。 “大灾大难面前,有什么军民之分,我上过学,听广播我就知道这次地震有多严重!” “谁教你的!!这是部队!!” “你一个屁大点的娃娃,进去干什么!谁有功夫管你!你能帮上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去老实待着!”他手一挥要把我赶走。 “你们当兵的进去能干什么,我就能干什么。” “反正你们肯定要进去,带我一个,我不添乱。跟在后面搬东西也行。随便干什么。炊事班帮厨都行。” “有国家,有军队,用得着你吗?你今年是不是才毕业?毛都没长齐。个屁孩子。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权力把你塞进去。” “那你们那些当兵的不都和我一样大,有的还没我大,我又不是小时候。” 他皱着眉,显然已经犹豫了。 “你从小就跟着老首长长大,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后来你去上学了,我就没见过你。可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这么不听话。”他语重心长的规劝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慈父的目光,如果我爸能这样好好跟我说话那该多好。 “伯,我真不是出风头凑热闹,我就是想在这种时候做点事,我保证守规矩。”我恳求他,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愿望,也许是这种灾难面前激发了每一个中国人的意志,也许是外公自小给我灌输的民族自豪感激发出的斗志。我认为这是一场国人的灾难,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责任驱使我们去做些什么。 他似乎有些被我打动,“我先联系你爸妈,让他们跟你说。现在通讯紧张,你要长话短说。”出去告诉了随从后又折返进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进去,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情况是什么样连我都不知道。” 我感到有股热血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心跳的厉害脑子却很清晰。 “我是我姥爷带大的,如果我姥爷还活着,他一定会让我进去。替他进去!” 他复杂的凝望了我片刻,“在这等电话,通了再说!” 二十分钟后我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子,接通了父母的电话。 “你怎么还跑你张伯那去了!!”老爷子在那头焦虑的问着。 “我在cd旅游,碰到地震了。” “你怎么那么能给我惹事?” “人有没有事?” “爸。我想进震区。” 电话那边沉默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听见妈妈的抽泣声。 “想好了吗?”那是我第一次听见父亲那么沧桑的声音,不舍,挂念,担心。我突然有些心疼。 “嗯。。想好了。。” 大概五秒那边才传来他的声音,“我找人送你进去。” 那是他第一次支持我做一件事,他好像就在远处凝视着我,眼里写满了衰老,惦念。我五味杂陈的挂断了电话。 “你真的要进去么?”江莱在一旁问我, “等电话能通了替我给江雪报一个平安,告诉她一声我都好。” “嗯,” 我们一言不发的静静等着,二十分钟后刚接我的那个人推门进来。 “你好,我大你几岁,就叫你小高了,”他伸出手同我握手。 “你好,那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小张就行了,首长现在没时间顾得上你,让我来照看你下,” “我什么时候能跟部队进去?”我只关心这个,焦急的问他 “六点,我会送你到集合地。我见过你照片,” “我?”我狐疑地看他 “嗯。陪首长去你家吃饭时,你很厉害,你爸说你现在很能干。” “他还会夸我呢?”我苦笑,这是我不相信的,我认为是他在恭维我。 “首长说你小时的梦想是当个战斗英雄,五岁就跟着你外公钻大山,趴在雪地里等野兔一趴就是几个小时,八岁开的第一枪就被枪托的后坐力撞到了下巴,一个礼拜都说不出话,十一岁上山找野果子,掉进了熊瞎子坑,你腿上有道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他说的没错,我自小就跟外公长大,受到的启蒙教育就是金戈铁马,大丈夫当以威武之躯立于世的刚性教育。光明磊落、刚正不阿、见义勇为、赴汤蹈火、保家卫国、这些词汇充斥了我的童年。 “你好像很了解我。” “你的父亲更了解你。”他的话我不想接,我和父亲有着不同一般父子那样的隔阂,在中国谈性色变的年代里,我一直以为小孩儿都是“托儿所”这个大工厂制造出来的,大人们过来挑选我们然后作为他们的子女。偶尔来一趟买些好吃的算是尽了做父母的责任。加上外公去世时更是让我和他大闹了一场。自此便很少说话。有什么话也是通过我妈来转述。前世冤家或许说的就是我们两父子。 半小时后他送我到了集结地,整齐的军队有条不紊的集合着,军旗招展,那身戎装带着特有的绿,卡车轰鸣一辆辆在后方一字排开,方便面,饮用水,火腿肠,各种快餐食品一箱箱往上装着,堆在露天的帐篷,医药品堆成了山。哨声,口令声,汇聚一片。 他将我带到一个一身迷彩绿作训服的旁边, “林团长。”他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个背对着我们身材魁梧,肤色黝黑,横眉冷目的中年男子转过身回了一个军礼。 “首长让我给你带个人,跟你们一起进灾区。”军人的对话总是听起来像下达命令,字正腔圆,不容置疑。 “干什么的?”那人上下打量着我。 “报告,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带人过来。” “不知道?不知道来干什么?送回去!”这人脾气好倔啊,我心想着。 “首长的老首长外孙,据说老爷子当年打过外国人。嗯。”小张贴过身小声嘀咕着。 “少爷兵?”林团长斜眼看着小张, “报告,他不是兵。”小张打了个立正。 “不是兵?不是兵带我这来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嘛?瞎搞,我去找首长。”他一下急了转身要走。我怕他真把我赶回去,想上前。小张抢在了我前面, “首长亲自下的命令,让送到你这,让你看着办,别出事就行。” “这不是瞎搞么?出了事怎么办?震区里面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呢么,这么个玩意进去,救人还是救他。” “不行,我去找首长。他这不是假公济私么。” “报告,我是自愿的。”我跑上去打了个不标准的立正喊着,大学时军训过我知道有事要先喊报告。 那人斜眉充满了怀疑地看着我,眼里英气逼人。“有自愿者队伍,你怎么不去那边。” “报告,自愿者进不了最严重的地方,我要进最严重的地方!”我坚定的看着他,我希望能用这种眼神表达着我的抗争。 “为什么要进去,” “因为我是中国人。”我铿锵有力地回答他。 “你姥爷,看来当年挺大个官啊,余威都震到我这来了。嗯?”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很反感。 “报告,我姥爷说过,他只是个老兵,九年前他去世了,如果他活着,我相信他也会支持我!” “独苗儿,自小跟外公长大,五岁进山,九岁打熊。现在自己创业,一年就成了百万富翁。来旅游赶上地震了,死活要进去。拦都拦不住。首长都没辙。”小张俯身跟林团嘀咕着,边冲我挤了个眼。 林团长脸色突然凝重,注视了我七八秒,霸气十足地吼道,“王干事!!给他找身衣服,十分钟以后出发!” “谢团座!”我高兴了。 “瞎喊什么!!”他呵斥道。 找了个墙角小张帮我挡了点光我开始换衣服,“诶,张哥,你们当兵的也撒谎啊?我五岁上山不假,可最多打个野兔狍子的。什么时候打过熊啊?” “嗨,林团长就喜欢这种生猛的。真把你赶回去,首长也真没辙。” “谢谢你啊。”我笑道。 “没事,” “哎张哥,你回头能帮我给那姑娘送回家么?托我给她带句话,记得给我女朋友报个平安。我不带手机了,不方便。” “那不是你女朋友啊?”他一脸诧异。 “啊,不是啊。怎么了。” “你小子可以啊,够花花的啊。” “就普通朋友,你别想那么歪。” “你进去了要听他们的话,别一人乱窜。跟着大部队走,据说路塌的太严重了,有一部分路只能靠走进去。” “嗯。。放心吧。”我穿好了衣服,还挺合身。 “不怕看见死人么?” 我一怔,我根本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过了片刻,“不怕!” “有种!!不当兵可惜了。”他惋惜道。 几分钟后我登上了闷罐车,没有什么动员。只有简单的一句,“灾情就是军情,不整队,以排为单位登车出发!!” 我被安排到了林团后面的一辆车,紧跟着林团的车。上车前小张在后面喊了我一句,“小高!” 我回头,他右脚狠狠的踢在了左脚侧,坚挺有力的在远处站了一个军姿,抬起手臂冲我敬了一个饱含军人情怀端正的军礼。就是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军礼,深沉,庄重,传递着一种无声的语言,无言却能让人热血沸腾,燃了。 出了城天开始下雨,车走的慢起来,我不知道我们要开往哪里。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只听得到雨落在车棚上的淅沥声,车子的晃动和沉闷寂静的空气让我有些不适,我没有坐过这种闷罐车,有一点晕车。 “来,喝口水,压一压。”旁边的人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 “谢谢” “你是机关下来的?”那人看样子是个大头兵,圆咕隆咚的一个小胖子,五官都聚在了一起。 “算是吧。” 他见我没什么心思理他便不在搭话。我开始有点想念了,想我的同学旧友,想李思欣,江雪,爸爸妈妈,和我的外公。我开始尽可能的把前面会遇到的想的更为惨烈,好让自己真的遇到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我开始回忆起纪录片里的镜头画面。 不知多久车停了,应该是前面路塌了工兵要进行抢修了,这一路没少遇到。 “全体下车,带上装备!”一声令下我们带着铁锹,绳索,千斤了一个我从未听过,却终身难忘的地名。 “还要走多久?”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漆黑的山林,“路都断了,磁场紊乱没有准确的方位,,只能靠翻山爬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国殇(二) 我看着眼前的树林,想起了小时候钻过的原始森林,白雪皑皑,披着银白铠甲。一片银装素裹,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几个人都环抱不及。与这川蜀的山不同,潮湿的空气,不知名的小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你来个迎面飞进嘴里。泥泞的山里没什么足迹,也许是地震改变了样貌将他们掩埋,杂乱的树木被大地扭曲的东倒西歪躺着,靠着。这里原本应该会很漂亮,可现在已被撕裂的满目疮痍,裸露在地表的沙土和周围的绿荫形成着鲜明的对比。来的路上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地震造成的堰塞湖,河水也已经改道。余震还在肆虐,一次次的袭击着地表上的一切生命,人类在这种情形下会自然的想到尽快逃离,而我们却在背道而行。我真的不认为这个时候会有人想到多么崇高的理想与信念,一切都始源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要么逃离,要么去救助你的同伴。我选择了后者,我不是高尚的,我也不是在做该做的,只是在做能做的。 我靠在树旁很疲惫,那些兵比我更疲惫,起码我不用背着沉重的物资和抢险工具,而我只带了一捆绳子。短暂的休息后天总算亮了,雨没有停但至少可以让阴湿的山里没那么冷了。这个时候要是有杯热水该多好啊,我想着。可有的只是压缩饼干和冰冷的矿泉水,这已经很不错了,里面的人也许连这些都没有。我们继续前进,塌方,泥石流,余震,肆意的在这原本美丽富饶的天府之国肆虐着。自古就有古道难,难于上青天。真的不知道穿过多少陡峭,悬崖,有的人鞋子甚至已经泡得有些发烂了。 坦白说,事后我曾在网上看到过有人质疑救援不力的帖子与评论,我很气愤。那是你没有去经历,所以你无法想象到有多艰难,泥石流冲垮了所有道路,车子开不进去,靠人徒步,你背着几十斤上百斤的东西去试试?前面一部分人走过的一段路,等后面的人再想从刚刚的地方走就已经走不过去了。塌了。明白么? 飞石不知什么时候就从你脑袋上划过去落到下面的悬崖下,进去的人当时没一个怂的,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了。事后再回想起时才明白,那是在拿命和灾害对赌。 十四日清晨我们进入了映秀,我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去描绘,如果一定要概括,只能说,那是一个人间炼狱。我不敢用尸横遍野的词汇,因为,那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看不到生命的存在,远处的山峦支离破碎,森林与裸露的岩石一道道沟壑纵横形成独特的地貌冲击着你的视线,走在泥泞的地面四周尽是无助的人们和倒塌的房屋。钢筋、水泥、木板、散落的生活用品、全部沾染着鲜血。我真的记不清进入时那些朝我们冲过来的人们说了些什么,也许是在哀求,“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空气中夹杂着尸体的血腥味很难闻,可他们每一张脸在我的脑海里都格外清晰,泥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凝干了的血迹在他们脸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由他们拽着我,哀求着我,我只是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着眼前凄惨的一切。 “听我命令,学校,居民楼,优先找到!先找喘气儿的!”一声简单粗暴的命令把我从空白中拽了出来。如果有人在那个时候还可以打官腔高举什么大旗,我觉得,那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和我所在的连被带到了一所学校,水泥楼:“idon‘twanttosayanything.” 我扒出第一具遗体时余震又开始了,可我感觉不到。从她的穿着上我认为那是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她的脸已经分不出清晰的五官,满是尘土的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上方有几块水泥板由不同方向挤压的她身体已经变形,等我们挪开时她的四肢已经伸展不开僵硬在那里,腿已经被压的成一个斜角形,胳膊护着头颅,可以想象到她在那一瞬间遭受了怎样的惊吓。腰塌陷了,鼻子、耳朵、嘴里的血迹已经干了。把她抱下来时地上已经有不下二十具遗体了,我很不情愿的将她放在了一片专门用于停放遗体的区域,其实只是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两侧都是垮塌的痕迹和断裂的大地。地上铺着塑料布,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类似担架的东西,我会觉得很他妈蠢。连一块完整的门板都是奢望,我能做的就是在地上和他们的身上盖上一块塑料布,尽可能的让他们在那个时候体面一些。我至今依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的姓名,也不知道后来她还有没有亲人活着,只是在放下她的那一刹那轻轻的贴了贴她瘦小的脸,摘下手套擦了擦她脸上的尘土和血迹。 在她这个年纪我还是个在操场乱跑的傻小子,或许她几十分钟前还在楼道里和同学们疯玩儿,早上出门时乖巧的和父母告别,可这一别竟然是天人永隔。 我是个从不相信有来生转世的人,但在那一刻我特别希望有,“如果真的有来世,别再投生到这个地方了,好吗?”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同她告别,返回了那片废墟。在废墟的下方有一排清理出来的书包整齐的排放,五颜六色就像是在等待着孩子们放学来领。可他们或许再也不能来了,有的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地震的破坏性远远超出想象,当这种时刻你会觉得人类所谓的尊严都是一种奢望,那才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太惨了。我默默地从书包旁经过返回战场,一个人类与自然对抗的战场。到傍晚时已经清理出许多遗体,每抱出一个下面就一片哀嚎,听的人恐惧,胸口里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拖拽一边还拧着你的心脏。从刚进来时的发懵,到现在缓过神来开始面对这些不幸遇难的人和失去亲人的人,那幕惨状是人无法面对的,人类应该逃离才对。可恰恰是这样的环境却激发出人类体内的一种本能,还不是抛弃同伴的时候。电视里那些当兵的哭喊着:“别让我休息,让我再救一个,让我再救一个。”那不是假的,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再平常不过了。拿我们这波进去的部队来说,一天两夜的强行军到达这个地方时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但一个白天下来没人喊过饿,没人喊过累。由于交通的不便最佳救援时间已经在一点点耗尽,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那天我只听到挖出来一个活着的消息。这种从救人到清理尸体的过程中经历的痛苦就像是一张很小的网把你困住动弹不得,没有办法去抗衡却又抱着一丝希望去支撑你继续下去,每扒出一个,抱下去一个。心里的光明就减一分,暗无天日。 绝大多数的当兵的在那时候几乎都和我一样在天黑时也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我们已经超负荷的奔袭救灾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了。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下达了强制休息的命令,有的人走下来时还要返场回去被拦下,我们必须休息,如果我们倒下对如果还幸存的人来说无疑是灭话了,保存体力。 “来人啊!!这有活着的!!!”我激动的一声呼喊,一群人朝我飞奔而来。 “确定吗?” “确定!!!活着,还活着。我让他先别说话了!” “从声音判断在哪个方向!” “靠右侧,下边,声音很轻!” “再调两个大灯过来!!”林团长豹子一样吼着。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上面几块巨大的水泥着。 我本想尝试着用输液的方法给他送去一些水和葡萄糖,可是他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做到,另外开辟一条路已经是来不及了。我开始和他讲话,尽量让他多听少说。希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睡着。。他有时咯咯地笑着,那么纯净,清澈,悦耳。 “酥酥,我是不是出不去了。”他天真的问着我,像是有一块很好吃的糖,他已经发现被你吃了,可还在不甘心的问你,是不是被你吃了。你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猜想人类在尽头时是有察觉的,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了握那本来动不了的小手, “酥酥,我想妈妈。”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攥住的小拳头是在渴望抓住生存的希望,我猜测他是想能有人握一握他的手,能给他一些温暖。我尽力的朝里面伸着,我抓不到他。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真真正正的无助,我们有着先进的思想和科学可在灾难面前一文不值。即便是你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可是你必须要一步一步的去救援,慌乱不得。至少在没有准确的得到这个生命已经没有体征前你依然要去做着最后的努力,或许他只是暂时昏迷了呢?这就是对生命的希望。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抱住了他,一具没了温度的遗体。我很后悔休息的那两个小时,如果我能早发现他或许他还有活着的可能,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承认在当时我有过片刻的恍惚,在我把他抱到那片空地时林团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两天看到的就他妈不是人该看的,不行了就缓缓。” 他这句话给是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其中之一,我把小男孩放下后又返回了那片废墟。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什么都是扯淡,脑子里那些过往政治老师教的东西早就烟消云散,你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的。那是支撑人的唯一的动力。你无暇去过多的思考的。我没有亲手救出一个活着的生命,的确有人救出来了,但那只是在初期没有坍塌的那么复杂的情况下。人类的求生欲望让他们爆发了极大的潜能,可惜我没有碰到。太多的惨剧已经没有办法去一一描述,多少家庭在那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了,又有多少人看到亲人的遗体被发现后当场昏厥过去,有的人连尸首都找不到。 17号的下午时我的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了,过去的这些天里我和身边的人只睡了不超过四个小时。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这些天的亲眼所见已经让人产生了某种麻木,我们努力支撑着继续搜寻找生还者的踪迹。我记得那是一片居民楼,一个年轻的女人把我拽住央求我救救她老公。我们跟她跑过去看到的是一片垮塌了的三角形废墟,以过往几天里的经验和时间的推算这里应该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她哭着跪在地上给我们磕头,我们想把她搀扶起来可是怎么也拉不动,像焊死在了那片还能称之为地的瓦砾上。破碎的玻璃碎片在诉说着这里原来应该是一栋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地方,我们用对讲机询问了前面的搜救队,这里已经探测过了。 “大姐,这里已经。。。。”我不知道该怎样同她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觉得我老公还活着。求求你们了,救救他行么。” “他就在这个下面,就在这。”她苦苦地哀求着我, “我给你们磕头了,我求求你们咯。” “大姐,大姐,你听我说,”可他妈的我们怎么说?告诉她已经没希望了么?还是告诉她我们必须要去别的地方了?先把她的男人扔在这 “怎么回事,”林团走过来。 “前面搜救队搜过的地方,”林团马上明白了, “娃儿,先起来,”那年轻女人依旧在地上跪着。林团仰天长叹,铮铮铁骨的军人这样几天下来也无不为之动容,不同于战争的残酷,这更像是一场浩劫。 “你们先走,我来处理。”他示意我们返回去继续救援,我们纹丝未动,呆呆的矗立在那。 林团突然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指着我们说“先救有希望的。这是命令!!!”那女人死死抱着林团的腿,“我求求你们了,大哥,救救我男人吧,他真的在下面。”她看我们的眼神从乞求,到绝望。林团留下来不知道同她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她一言不发的抱着林团的腿,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走开。我最后一次回头时她眼里似乎有了一种憎恨,憎恨我们为什么就那样放弃,憎恨这场天灾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的头上。我能够理解林团的做法,也理解那个女人对我们的憎恨,但我开始厌恶自己,当人在无能为力时的表现决定了他的高度,我真的很没用。那就是我真实的想法,自责是那些天里最多的体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炼狱归来 19日,地震发生后的第七天,头七。举国哀悼,降半旗。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一片萧条。有一张照片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个砖头上写着名字竖立在废墟之上,洒满了白色纸钱。那不是营造出来的,的确是真实发生的。是一所学校的老师,他把一个个砖头当做墓碑,铺满了整个废墟的斜面。每一个名字代表着一个逝去的生命,那些都曾是他的学生。他就那样一直站在那,望啊望,久久都没有离开。14.28分,全场肃立,警笛拉响的那一瞬间人们积压了七天的情感终于第一次得到了释放,哀声一片。 我看到了那些我亲手抱出来的人,而我在不停的哭,有那个被压得变形的小女孩儿她穿了一件小碎花裙在我面前跳皮筋,那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就在我旁边举着一块棒棒糖,“酥酥,你次嘛?”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张张我曾经目睹过的脸,默默的冲我微笑。我跪下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下跪,外公自小就教育我“男人膝下有黄金。”第一次是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很自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早一点进来,为什么要休息那个把小时,忍一忍不就熬过去了么?我太没用了,真的太没用了,我感到眼前泛白,一头栽到了地上。。。。。。 等我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像牛奶倒在桌上慢慢想四周延伸开来令我感到有一些头晕。而下一秒的意识是拔腿跳起来。看到的是江雪,江莱,和几个陌生面孔。我这是做梦了么?我问自己。 “没事没事别怕别怕。”江雪过来安抚我缓缓躺下,我还是愣的。 “你已经回来了,这是医院。先休息。”她坐在床边轻轻地对我说。 我闭上眼,逐渐平复着情绪。江莱把医生找了过来,医生给我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又问了我几个问题。他洁白的白大褂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些讨厌, “滚。”我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不好意思医生,他可能还有是有点。。。” “没事,我能明白。先让他休息。”那个中年医生和善的打断了江雪的解释,叮嘱她让我好好静养,有事随时找他。送走他以后江雪回到我身边。 “有水么。” 江莱拧开水杯插了一根吸管进去递给了我,我喝了几口示意她放回去吧。 “你在震区晕倒了,是林团长协调了直升机把你送回了cd。医生说你是过度劳累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产生了眩晕症。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江雪握着我的手轻轻的说着经过。 “我睡了多久。” “三十几个小时。” 我丝毫回忆不起晕倒后的事了,只记得自己站在那片学校的瓦砾上悼念着逝去的亡魂。林团长他们应该还在里面,那些同我年纪相仿的兵们还在里面,那些压在坍塌物下面的人们还在里面。我从不相信命运,我一直坚持地认为人定胜天,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而现在这种信念被摧毁了,而且是一击粉碎。我想起了那一张张面容,一具具遗体,支离破碎的身体残缺,禁不住地蜷缩扯着被子的一角把自己藏在里面形成一个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抽泣着一遍遍念着。 江雪和江莱忍不住地开始哽咽,江雪抱住了我,“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的高晋是最棒的,没什么能打垮我的高晋的。”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太惨了,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太惨了。”我拽着被子一角一遍遍哽咽地重复着,江雪心疼的把我抱紧,那是我那些天里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不再是冰冷。 我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清晨,江雪和江莱挤旁边一张小床上熟睡着。太阳刚刚从城市的另一端爬起充满了希望。“生命。”我唯一想到的词。对于它我有了新的认识,意识到自己在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从我们生下来的那一天,就一直被灌输着我们要如何如何,考好的中学,高中,大学,找好的工作,赚取更多的金钱实现在这个社会上自我价值体现,我们从这个世界上疯狂的掠夺着属于我们,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一直都在索取却从未想过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些光彩或留下些什么,我不希望那样过下去了。我想为了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去做一些什么。如果有一天一定让我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希望有人可以微笑的面对我,而不是那样的伤心欲绝。 “你醒啦啊老公。”江雪在另一边眨着眼睛看着我,看得出来她很憔悴。 “我们刷牙洗脸吧?”我想走过去抱抱她,可有点晕。 “慢一点,慢一点,大夫说了你这个得慢慢养,之前本来就累了,这次一下透支的太厉害了。” “没事啊,小题大做。大夫总喜欢把你说的严重点儿,然后借以显示他们的医术高超,万一治死了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你怎么刚好点就开始瞎贫啊,” “嗨,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惦记的回头再憋出什么毛病来么。”我手搭着她的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给你找了个心理医生,等你好点了,我陪你去看看吧?” 我立刻沉下了脸,“我不要。” “我没有觉得你心理有疾病,我只是觉得你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之后,心理上总会有一些创伤,我们只是去缓解一下心理的负担。”她尽力的的同我解释,我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我说了,我不要。”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ok,不去就不去,”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但你能告诉我理由么,我很想知道。这总不过分吧我认为。”她还是这样不温不火。 “因为我是高晋啊。”我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你越来越自信了。。” “是的,也可以这么,我是越来越自信了,有什么不好么。” “我为你感到高兴,你能挺过来,但是,” “但是你怕我控制不好这份自信,把它变成自负是么。”她点点头。 我望着窗外的朝阳,多么生机勃勃啊。城市依旧那么美丽。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 “人间炼狱我都见过了,我还有什么怕的么。” “可是,这世界不是只有灾难。” 我转过头凝望着她,“那就让我披荆斩棘,看一看,这世界,究竟有什么。” 我那时的确如说的那般想,我不想对这个世界太客气了。我需要做一些来证明存在过,我不想让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就从这个世界消失。虽然我还没有完全从那七天的创伤里走出来,但是我有自信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他们。这种力量运用好了的确是会激发人类巨大的潜能,可以让人强大无比,挥荆斩棘。没想到的是这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来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心灵防线已经强大到把他们阻拦在外面,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们会夹带着更猛烈的东西彻底爆发,那对我才是真正的屠戮。 当天下午我就执意出院了,江雪拗不过我只好办了手续。我问她怎么会来了,她大骂我明知故问。她本想当天就飞过来,但当时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票已经很难买了。地震后第二天时终于联系上了江莱,得知我进了震区立马请假飞了过来,本想跟着志愿者队伍进去,可当时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进灾区的路也没有完全恢复,她只好在cd乖乖等我。据说她请假时老板问她什么原因这么急,她回答她的boss,我的男朋友在地震中砸坏了脑子,吓得她老板马上给她批了一个月的假并叮嘱她好好照顾你的男朋友,祝他早日康复。她和江莱两个人每天待在家里守在电视旁,就怕听见哪个救援部队被埋底下了。其实这种情况在当时并不是没有,在震区里面发生的事很多都是外界未必所知的。说个比较窝心的事儿,每天晚上都会有荷枪实弹的巡逻队,严防有人趁火打劫,尤其是银行金店这种地方,干脆就封锁了。轻易不让人进去。一旦抓到有偷鸡摸狗的当场就毙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种时候多个死人跟扔块砖头没多大区别。头一天还算好的,没碰见这种类似的情况,想是还没缓过神来。第二天第三天开始就有那种丧尽天良的了,趁人不注意时跑到废墟里面挖宝贝,那些金店和银行是他们重点对象。这种情况如果不用酷刑加以制止,事态根本难以控制。为此我常常感到羞辱,但也着实没什么办法。中国十四亿人口这么大一国家,九年义务教育真正普及了也没多少年,任重而道远吧。但我对sc人民还是充满了热爱的,他们热情,好客,善良,正直,乐观,淳朴的你没话说,我记着有一大妈,家里五口人,儿子,儿媳,丈夫就剩她一个了。常人听了都觉着惨,换做是我,还他妈不如把我一块儿震里得了。留我一人儿多痛苦,逢年过节还得给他们烧纸免不了勾起伤心往事痛哭一番,这个时候生未必就是好事,而死就真的未必就是坏事了。大妈给他们下葬的时候说的一段话我记忆犹新,与其说是下葬,不如说是简单的埋了。统一划分的区域内让他们进行安葬这已经是不错的了,条件有限当时都没有立碑,自己做个标记留着以后再立了。当时我就觉着,这人说死就死了坟头儿连根儿针都没有,他们中间又有谁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大妈说,“你们四个一起走,路上也有个伴,到了那边不要打架,过些天有家了我再告诉你们地址。你们放心,我会再找一个了老伴的,肯定是身体好,脾气好,让他伺候我,可不会像糟老头子一样咯。反正你们不用操心我。我好得很。”瞧瞧大妈这境界,连后边的事都想好了,配上那川普听起来多想得开多乐观,尤其是在那种环境和氛围下能说出这话的我觉着都不是一凡人,可你要细细品她那几句话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回到江莱的家,我就先给张伯打了个电话表示了下感谢并告诉他我已经出院了。又给爸妈打了一个报了个平安,老头儿在那边很高兴,觉着我替他长脸了。我不明白,这是我去干的又不是你干的,小时候我跟人打个架你怎么老说我不是你儿子呢。大人的这种只能报喜不能报忧的毛病真是令人反感和厌恶。 为了让江雪能把心放肚子里,我尽可能的表现的正常一些,虽然电视里一直滚动播出着这场地震的最新消息,每一条都让人触目惊心,可在我看来播出来的不及真正的三分之一。但这在当时已经很好了,毕竟比不了今天的透明性。社会总是会以阶段性的去进步,人也一样。 我指使着江雪给我拿各种吃的,说正格的,着实把我肚子里的油水榨干了。我本是极其喜好冰镇饮料的连水都得冰箱里放放再喝,但那次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我都不想喝凉的东西。在里面有口热面条已经算不错了,多数的时候就是俩馒头塞进去就接着干活去了。在我有知觉的情况下我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出来时江莱已经把饭做好了,那天绝大部分菜都被我吃了,红烧排骨,闷牛肉,虾仁炒蛋,清炒西蓝花,青红椒炒五花肉,清蒸桂鱼。江雪看我吃的时候忍不住泪目,我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那么爱哭,我觉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那几天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长这么大我哭过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人家都是捐钱或者在运转中心帮忙搬搬货,你非跑进去干什么呢?”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你找的是我,又不是人家。” “你看你这手,脚,胳膊,没一块好地方。那手连拿筷子都拿不紧了,你当我瞎么,看不出来么。” 她说的不假,我这手确实已经有点不太好使了,扒瓦砾扒的骨关节已经肿大了,指甲处全是口子,指甲盖儿里面都是淤血。浑身上下已然没什么好地方了。我自小虽然摸枪爬树的可还真没干过什么重活,我要不说,没准儿还真被当成一小少爷。不然林团当时也不会那么说我了。可这时候要是给我套身破烂衣裳扔大街要饭去别人都看不出来,除了我那忧郁的小眼神。 “那还不是过两天就好了么,这有什么的啊。诶笔记本给我带来了么?” “带了,网店的生意我都帮你管着呢,没耽搁。他们都在群里问你干嘛去了,我说你去抗灾了,他们都说你好牛,等你回来要照顾你生意。当是慰问功臣了。” “哼哼,功臣。”我苦笑着,我觉着这俩字更像是骂我。 那天晚上我和江雪在一家茶馆里聊了四个多小时,从黄昏到深夜,将心里的想法一一同她诉说。那的确在当时看来是一件有些冒险的事,用她的话说我是在缔造一条自己的产业链,进而一步步实现自己的商业蓝图。从原料到设计、加工、再到销售。出乎意料的是她非常支持我,同时给了我许多有用的建议。我不想浪费时间,第三日就登上了深圳的飞机,她也提前结束了休假回去上班,我问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她说她只是一个门外汉,真正实施起来时不希望自己的意见形成一种对我的掣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不一样的火锅 一年的时间里我穿梭在各个一级,二级市场和众多设计工作室以及客户中间,逐渐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原料、加工切割、设计成型、二次镶嵌、最后到客户手里,几乎就是一条完整的私人订制模式。我的勤奋让这条线省去了许多环节和不必要的利润分成,江雪在每一次进货和出货前都会给我出谋划策,分析市场,找来大批的市场数据供我参考。让我学会对各个年龄层的用户群针对性的选择货源、设计、定价。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好,我也开始逐渐摆脱了从老方这样的门面商家拿货的掣肘,有了固定的多条进货渠道,加工厂,我设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开始用自己的眼光直接面对大众。工作室开业时只有朋友送的花篮,没有搞什么仪式,我觉得不需要,我向来是不信神佛之人,带着江雪吃了顿好的就算庆祝了。她很高兴,她是一个崇尚简约的人,而我现在离她心里的简约越来越近。没有浮夸的作风,昂贵的衣着。除了出差,我坚持每天陪她吃晚饭。那是我唯一能和她相处的时光,我不想因为金钱和应酬占用这么宝贵的时间。如果因为时间原因比如对方第二天早上就走了,今晚必须见我一面同我详谈,那也可以带着她一同赴宴。她也在每一次的赴宴后都会告诉我对方的细节与真实目的,提醒我的不周全,规范我的举止,我越来越离不开她。 没有我的周末里她也会找一些自己的事做,和朋友聚餐逛街,打网球,周边的江浙沪游玩。如果我有时间我自然会陪她做这些事,但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宅在家里自己做饭吃。平时我们下班都已经六七点了,城市的交通又是最拥堵的时候,所以只有都闲下来时才能难得的享受二人世界。通常是我做饭刷碗,她洗菜收拾屋子,分工明确。那一年应该是我最快乐的一年,简单,充实,幸福。我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吃喝不愁,我觉得大多数对物质最舒服的状态应该是不用担心自己能不能买得起,只用考虑需不需要。每两个月她会请几天假配合周末我们一起去旅行,厦门、西安、香港、青岛、内蒙、桂林、那一年我们去了六个较远的地方,她夸我人像拍的越来越好,我夸她越来越年轻了。那段日子就是这样,我很满足。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没了热恋时的那种激情,虽然我们还在尽可能的保持着那种新鲜感和童真,可也避免不了彼此的透明化。她在从cd回来后就把所有经济大权交到了我手上开始不再过问太多,包括她的工资卡,奖金卡。她说她对钱财上向来没什么打理的欲望,平时有点零用现金,其他的刷刷信用卡就行了,反正都是我来还卡。这样自己就是花多了也不心疼,还可以激发我赚钱的动力。我觉得那其实是出于对我的信任。随着生意量的增加,我开始慢慢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因为从原料的进来,到加工交到客户手上收到现金是需要一个大概两个月甚至更长的周期过程。这期间就需要我的垫资。开始时我还可以应付,后来就渐渐出现拆借的情况。 “给。”一天接她下班后我们在江边散步时她交给我一张银行卡,我从来没见过那张卡。 “这什么啊?” “我的最后家底,”她撇了撇嘴, “什么意思?”我疑惑。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留着将来有一天以备不时时只需的,一直没告诉你。” “你还有这一手呢啊?那你干嘛不留着了,还是留着吧,我应付的过来。”她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想再欠她什么。 “你以为我是真想给你啊?别做梦了,我是看你每个月给人利息钱心疼好不好?” “哎哟,拿着得了。费什么话啊”说着就塞到我手里,我拿着卡不知该怎么办好。 “我这么些年也就攒下这点家当,其实从你一开始说想自己做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拿出来进货了,可看你好像也搞的定就没给你。后来我看你也没个储备金,真怕你哪天崩盘了。更不敢给你了。” “那你现在怎么敢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把生意做砸了么。” 她叹了口气,“哎,人啊,就是命,你命太好了太顺了。现在看着你什么都稳定了,我也就不怕了,这钱与其留着还不如省点利息钱。” 她说的很轻松,可我却不那样想,还是把卡交回给她。“这钱还是应该留着,我们还是要留一手。何况这样拆东墙补西墙总不是办法,我应该重新核算下今后的一应开销,做个规划。贷一笔充足的资金细水长流,到期收网。省时省力省钱。” “哎呀,小伙子,真是聪明,一点就透嘛,嗯?”她又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调侃我,原来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但你这人吧,我要是直接说你未必就当回事了,得敲打敲打才行。” 我笑了,:“鬼心眼儿,真多。”心想。 “但是呢,我还是要把这钱放你这,怎么用你决定,我不想管了。从此以后我所有的收入就彻底全交给你了,我只管花钱了。”她仰起头看着对面美丽的江畔,好像后面还有话却欲言又止。 “我们结婚吧,”她很是轻松随意地说。 我不感到惊讶,也许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那种激情已经转化成了一种亲情,自然、和谐、不急不躁,有什么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说。连结婚这样看似应该弄个什么浪漫的求婚仪式都省略了。 “好。”我不加思索的回答她,在那之前我只有两段爱情,一段是李思欣给我的,那是年少时刹那间的心动,被激发的荷尔蒙里写满了激荡的青春,我们夸张的为彼此做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浓浓的爱意、痛彻心扉的悲伤都会在一瞬间迸发出来,又会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我们的确付出过最真挚的爱,也换回了无法忘怀的回忆,那很痛。可我们谁都没有对错,只是错过。 江雪给我的,是一种亲人的陪伴,我不否认我们开始于或许只是一场发生在一个普通的都市夜晚邂逅,但不影响她教会了如何肩负责任,如何权衡利弊,如何同不同的人谈判,从一个穷小子完成了逆袭式的蜕变。这一切她功不可没,用她身上成熟女性独有的智慧与温柔替我砍掉了那些枝枝叶叶,挡住了创业初期收获成功时的那份膨胀自大。更重要的是她的信任让我感到一种安心,更懂得了如何去履行我的责任,把诺言变成现实。 她依靠在我身上,看着黄浦江畔,对面璀璨夺目,微风徐过江面上一艘艘花枝招展的游船。我将脑袋放空,用我最喜欢的方式搂着她看着眼前的美景。 “高晋,你知道么,其实我有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你,也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爱我。也许我只是母性泛滥,让我想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你也只是为了报答我才和我结婚。” “傻不傻,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话,”我搂紧了她。 “如果以后,我是说以后,如果你要有外遇了,也别让我知道行不行?”她轻轻地说着,平淡的语气却让我有些心疼。 “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别人我看不上。” “我是说真的,谁都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就一个准则,别破坏我们这个家,你在外面的小三小四你自己处理好。也别让我知道,如果让我知道那就只有离婚。别指望我原谅你。” 听了她的话,我不语。我见过许多这样的家庭,老公在外面挣钱,老婆在家里做着头埋在地下的鸵鸟。我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那样,但那绝对不是我期望的家庭。 “要不咱重来一次吧?我也准备个什么仪式,弄个几万朵玫瑰包个场单膝下跪什么的。” 她噗嗤笑了拍打着我胸前,“神经啊,哪那么多虚的。有那钱还不如给你儿子买尿布,请我吃顿好吃的也行啊。” “买尿布和吃饭,这俩冲突吗?” “走,我们今天吃顿大餐,庆祝下。” “好!庆祝下,老娘今天我也奢一把!”她高兴的拉着我手摇来摇去,刚才的担忧已经烟消云散。 “说的好像平时我多抠门一样,切。”我鄙视了她,养不起一个吃货老婆是对我最大侮辱。 “滚啊!!!你就是抠了,都不带我吃大餐!!”她在后面拉着我手还用脚踹着我。 取了车我让她开车,我来打电话让人准备,打了六七家经常去的会所都说客满了,最后一家又说客满时我有些烦躁。 “我不管,你给我倒地方,我等下和我老婆过去。”我不太客气地和那面经理说。 “哎哟,高哥啊,真没房间了啊,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晚市就接待个几桌都是提前订的。没法儿往外推啊。要不这样,你今晚在哪吃饭,你告诉我一声,我买单,亲自过去给你赔不是。但真是没法儿推啊。” “我不管,那你的事儿,你想办法。” 那时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老实,石头方面的理论功底扎实,眼光独到,常常被宴请的人奉为座上宾。但我是不会那样喧宾夺主的,这些人也都是看在眼里,对于我难得的这种不客气他们也感到有些难办。 江雪一旁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先挂断电话,把车停到了一边。 “这都八点了,你也别为难他们了,本来那种地方就得提前订的。要不然怎么准备食材啊。别着急了啊。听话。”她的话总能让我平息下来,可她越这样我越是觉着愧疚。 “哎,本来挺高兴个日子,吃个饭这么费劲。中国人怎么都那么有钱啊?”我牢骚着。。 “不是中国人有钱,是你现在不一样了,满大街不都是饭馆儿么。” “这么个好日子,总不能瞎对付吧?还不找个像样点的地方。” “那人家一个月挣个几千块的呢?两个人两三百不也吃的很开心么,是吧” “那不一样,两码事。。我还不信了,这么大个地方,还找不出个吃饭的地儿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我这暴脾气的。”我拿出电话准备继续找地方。 她忙伸手过来按我电话,“等会儿,你听我说完。” “你看啊,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吧?”她耐心地说着,我点头想看她还能说什么。 “那咱是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呢?”我点头斜眼眯着望她。 “那你说咱日子又不是不过了,现在对我们来说吃顿大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说去就去了,何况咱平时又没少去那种地方。什么没见过啊,是吧?”她夸张地挥着手比划着。这可有点儿不太像她。 我笑眯眯地看她,“可您老人家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还说我抠儿呢喂?” 一巴掌就拍我胸口了,:“小王八蛋,别打岔儿。”打完又笑眯眯一脸宠溺的摸着我的脸。“所以说呢,吃什么不重要,和谁一起吃才重要!是不是!!” 我有些发懵,犹豫了下。可她的手已经从摸着我的脸变成了掐了, “是不是!!咿呀!!是不是!!!说!!是不是!!” “好好好,是是是,听你的。。大王。”我忙答应。 “哎,对嘛,这才对了嘛。瞧你刚才那劲儿,活脱儿一不讲理的暴发户。”她搓拍了两下手,发动车子。 “那咱去哪儿呢?”我问她,她嗯唧了两下想了想, “火锅吧?怎么样?” “火锅啊?”我脑海里开始搜索火锅店,她以为我不想吃, “要不川菜?”她眨着眼。 “都行。”我回答她。 “我是最烦你这个都行的,你这天秤的臭毛病是真烦,让你选一个跟杀了你似的。” “那你还让我选?” “呀喝,你作死是不是,高晋。”她提高嗓门, “不敢不敢,您说去哪就去哪。”我忙躲一边。 “不行,今天非得让你选。。”她立马作威作福起来。这下我纠结了,想了半天,哎呀,川菜吧,估计这点儿得不少人排队。火锅吧,她这两天胃有点不舒服,我怕太油。可川菜吧,也油。 “要不咱换个吧?”我问她,她一听跟霜打茄子一般,“哎,我就知道,让你选得纠结死。” “你这两天不是胃不舒服么,咱还是gd菜或者杭帮菜吧?” “不行,就这俩,我要吃辣的。”她立马驳斥我。 “诶对对对,,来来,石头剪刀布,你赢了,川菜,我赢了,火锅。对,这个办法好,来来来。”她拽了拽我说着就伸出了手。 我。。。。。。。。。。。。。。。。。? 就是这样,我们的订婚大餐去吃了火锅。没有烛光晚餐,没有环境别致的餐厅,没有玫瑰花,没有求婚戒指。我们用重辣牛油锅底、鸭肠、午餐肉、雪花肥牛、牛腱肉、虾滑、牛舌、毛肚、酥肉、墨鱼丸、豆苗、铁棍山药、地瓜片、庆祝了我们的订婚。我怕她委屈,她说不会,这些都是她爱吃的。饭桌上我们商议去见各自父母的日期,我们父母都在外地,因她要先处理掉一些公事,决定在下个月我们用七天时间共同见家长然后两家共同决定后面的事。她认为这是我们俩的事,不想办繁琐的酒席,就在sh办一场就行了。我没意见,当时在我们看来我俩已经不需要那些过时的仪式了,我们有自己的主见。用她的话说,如果有天想张罗了,再补一个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见家长也只不过是例行通知,难道他们还能跳出来反对不成? 从火锅店出来时已经十点多了,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故作神秘地带她开车驶去。走到一半时她已经猜到了,那是我们俩那天晚上走过的那条路。——qh路。。她脱掉了脚上的jimmychoo, “背我!”挑着眉朝我撅着小嘴,这个时候她可不是外企里的女金领更像个孩子。 “得嘞,趴稳了您内,” “起驾。”我吆喝着背起她走在那条路上,那条路没变,还是那样宁静。右侧有几栋居民楼,大概是某个小区吧。我想着。 我背着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身上的香水、衣衫、鞋子、越来越贵意味着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们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时也在改变着我们的生活。如果真的结了婚,我们就彻底成为这城市的长期居住者了。我们都是幸运的,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在这座城市安稳脚跟可最后却铩羽而归。昂贵的房价,快节奏的生活,紧张的工作环境,我已经在慢慢适应了。不是吗?改变总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时而庆幸,时而感伤。 “大哥,你说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是你带还是我带”她在背上问我。 “谁有时间谁带呗,” “那要是都没时间呢?” “雇人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你紧张什么?” “嘻嘻,我就喜欢你身上这种什么都不怕的劲儿。”她搂着我。 “我觉着我们根本不用买新房子,把现在那房子重新装修下就行。反正也够住了,等有小孩儿了再说。现在先把钱拿去稳固事业!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 “听你的,媳妇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呀,小嘴儿,今天很甜嘛,说,抹了蜜还是擦了油!” “媳妇大人您先告诉我您爱听么?” “嗯,,这倒是爱听的。。”我们俩都笑了 “将来咱把房子装修成什么样啊?”我问她。 “哎呀,那个你决定了,我懒得管那些。反正我要好看的,漂亮的!” “得,得嘞您内,趴好了您内。” “咱以后要有儿子叫什么呢?”她问我。 “男的叫高江,女的叫高雪。酷毙了。” “高晋!!!!!!!!!!!你大爷的!!!!!!!你能不能走点心!!!!那是你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走的很慢,可那条路太短,很快就完两旁有树荫的路段。 “回家吧。媳妇儿”我放下了她。她穿上高跟鞋,兴高采烈的跟着我走了,取车的路上我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路,我想,那也许就是天意吧。 我们各自处理着手里的事,准备不久后我们开始一同返程见家长,由于她职位越做越高,手里要交代的事情特别的多。所以那些天里除了晚上半夜去接她时能说上几句话我们俩几乎没什么交流。 出发前那叫一忐忑呀,好像自己多见不得人似的。毕竟我们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平日里见多识广雷厉风行的那股子人尖儿劲一进门光剩下面红耳赤了。好在爸妈对我们都满意,除了夸赞只剩下多吃点这样的话了。就跟我们平时在城市里多吃不饱一样。她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有个弟弟,不过那次我没见着,据说是跟着领导下乡检查了。我很奇怪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可也没空多想。她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倒是见全了,县城里的风俗是新姑爷上门一定要把所有亲戚家吃全了的,而且一定要喝好。好在我酒量好,来者不拒把他们都喝美了。夸我是个实在人。江雪悄悄跟我说“没看出来呀,大哥,还有这两把刷子呢?” 我挤了挤眼;“形势所迫,形势所迫,回去不会这样。” “哼哼,算你识相。”她笑眯眯轻蔑的眼神说着。 我对在她家那几天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喝酒and喝酒上,一天三顿,早上起来美其名曰来碗酒透透。我这一斤半的酒量那几天几乎就没怎么醒着过,我未来的媳妇儿那几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醒了,她去会同学了,我飘了,她把我放床上睡觉。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好像结婚这事儿就跟她没多大关系。就我一人事儿。好在时间有限三天后我们就返程去我家了,再多一天估计我就回不来了。 在我家时就用不着这些了,算是让我喘口气。倒是她这吃让我开了眼了,她可能是新鲜,可能是为了讨我妈欢心,吃的那叫一生猛啊,看她吃的香我妈做的更来劲了。什么酱牛肉,扒肘子,京酱肉丝,压锅鱼,锅包肉,炸丸子,焖饼,大肉包子的,天天换着样的来吧。这也难怪,谁让我碰上这么个爱吃的媳妇儿呢。她哄老人这手段真是一等一的高明,把我妈哄的哟,简直就快哄到天上去了。她羡殷勤的那劲儿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叫一会来事。我妈甚至将当年我爸送她的一枚翡翠戒指送给了她,那戒指在我看来就像出土文物一样,我劝江雪小心,别回头再给当贼赃给逮进去。那是我爸送给我妈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居然还被老太太当成传家宝,想来不当也不行,也没什么别的可当的,也不知当年我爸是怎么忽悠我妈的。江雪感激涕零,恨不得当场改口。老人看着她的眼神尽是期许,我从小缺少家庭的关爱,他们应该是希望我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那画面是一副看起来很是感人的画面,老太太拿出个包着红布的小西方盒子战战兢兢的从里面拿出那枚戒指,亲手交到江雪手上“高晋以后就归你了。”可我却不知为什么想到了皇帝传位噗嗤的笑了,几个人也被我逗笑了。瞬间就让这画面丧失了温馨变得异常活泼。江雪像拿到圣旨一般得意地拿着那枚戒指朝我比划着像是在说:“小崽子这回我可是有法宝了。”她在那几天里天天也不化妆随便套间衣服穿的跟个家庭妇女似的就陪我妈买菜去了,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哄的我妈,我有种她才是我妈的闺女的感觉。看样子一般家庭的婆媳矛盾是不会在我们家发生了。据隔壁古阿姨说说那几天我妈带着江雪碰着熟人就打招呼,我儿媳妇,我儿媳妇。跟捡了宝似的。 这种亲近自然让老太太闲暇时把我过往这些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算是全抖落出来了,羞的我好一阵脸红脖子粗。关键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她还气人,当我妈面夸我现在怎么怎么着,让他们放心。背地里挤兑我,连我小时候尿床这事儿都翻出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她说我小时候真可爱,我骂她小时候没童年。正常人都我这么过来的,她那属于不正常。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都没有。后来我发现一辙,趁她吃饭的时候抢她碗里肉,这可把她急坏了,用恼羞成怒都不算过分。我觉着当时要不是我妈在旁边,她肯定把盘子挪她自己边上了。这时候我妈都是向着她的,“没事儿,锅里还有。”我真是佩服她这种干吃不长肉的体质,这都消化到哪去了呢我就奇了怪了。 老头对我还是爱理不理,上午出去遛弯儿下棋,天天掐着饭点儿回来,我妈说这是平常看不到的,每次都要出去找一圈才能找回来吃饭。那几天不用找,老头儿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扔掉一半的棋盘,“走了,回家吃饭去。”街坊们拿他打岔,“老高回家等着抱孙子去了啊。” 他跟江雪说话确实比跟我话多,一会儿问问你家几口人啊,父母身体怎么样啊,你和高晋都干些什么啊,工作顺不顺利啊之类的话,翻来覆去的江雪也不嫌烦,翻来覆去的说还边插着点小故事。听的老头儿连连点头。江雪不会做饭,假模假式的进厨房说要帮忙,每次都被老太太满是宠溺的赶出来,“去外面玩儿,去歇会儿,平时那么累,等着就行,等着就行。”我小声骂她真虚伪。 我觉得一个家庭的女主人如果高兴的话,那这个家的整个基调都是向上的。很显然我妈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家里每天欢天喜地其乐融融的,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种氛围,过年一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吃完了沙发上看着老掉牙的电视节目也能乐的跟王八蛋似的。我自小缺少这种感觉,异常珍惜。天天看着她跟俩老人聊天,买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终于吃到了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吃完一块还伸出舌头舔舔嘴角边,回味无穷。可临走了也没想起来这趟回来到底干嘛来了,她们家没提,我们家事彻底把这茬儿忘了,光顾着高兴了。送我们走时她哭着抱着我妈说以后会多回来的,我妈也眼泪汪汪抱着她说如果我欺负她了,就给我妈打电话她打个飞的就过去修理我。我总觉着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可又有点真实,江雪不是那种爱撒谎的人,我妈也不是那眼睛里容得下沙子的人。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我心说:“你在你们家走时也没这样啊?” 最牛的是我们俩走的匆忙,她下了班我直接接她赶飞机的,连登门礼这种事都给忘脑后了,她没想起来我也没想起来。两家老人迎我们俩进门时看见俩空手的孩子光顾高兴也给忘了结婚这茬儿了。现在想想也真够逗的。等回sh飞机上她说馋我妈做的酱牛肉了,我说反正以后又不是不见了,下会吃呗。她才一拍脑门儿的。 “高晋,咱俩是不是连东西都没买就回去了啊?”我俩大眼瞪小眼的互视了一分钟。 “好像。。。是的。。。” “咱俩就这么空手儿回去了????”她问我。。 “然后走时候俩老头儿老太太还给咱俩带了一堆东西。。。。”我有点忍不住的乐了。 “哎呀,丢死人了,,真是的。。”她摇着我的胳膊我笑个没完。。。 “哈哈哈哈,咱俩这么这么有才啊。。。乐死我了。。” “你还笑,你还笑。。我还在想怎么我走时候我妈给我塞那么多东西啊。。” “哎呀没事儿啊,两家又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你看你妈挑理了么,我妈挑理了么?”我安慰她。 “哎,算了,忘都忘了,以后补吧,我妈是没事,可你妈这得怎么看我儿媳妇啊?”她还是有点忐忑。。 “哪那么多说道啊,都什么年代了啊,谁家又不缺东西。行了,睡会儿吧。这些天走亲访友的都累死了,回去还一屁股事儿呢啊。”我闭上了眼睛,觉着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它发生好了。压根儿没放心上。 中途我睁开了一次眼看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我想大概还是想着这登门礼的事,她是个不允许自己犯什么大错的人,这事儿在她看来就是个大事了。可一想到她那几天的吃相忍不住的乐。她掐我,我更乐个没完。不过话说回来她这种不扭捏不做作的性情倒是很招老人喜欢,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原本回去商议婚事的行程给过完了。 自从我们俩老家回来后,她接了一新投标的活儿,不是出差就是开会的,忙的是昏天黑地的。我倒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大变化,每天店里晃晃,看看送来的石头,检查下设计图纸和加工出来的成品,晚上跟人吃吃饭就没什么操心的了。就是她每天晚上这个烟抽的是越来越凶,还总咳嗽让我有点担心。说了她好几次悠着点也不管用。两边老人估计也是想起来结婚这档子事儿了,都来电话询问我们意见,我们以最近工作太忙了过了这个案子再议,并简单的阐述了下不想大办特办的观点,两边也都没什么意见表示一切由我们自己做主,高度自由。唯独她妈提出要五十万彩礼钱被她当场驳回了,打电话时我不在场也没听见到底说了什么。她只告诉了我个结果,我说这个要求未必不是不能答应,没什么的。我们现在赚的也不少,就当是孝敬二老了。她立刻不悦,你少管这事,挣俩钱儿还不够你败坏的。把我给骂回去了。我不解,人家姑娘这时候都死命往家里搂钱,她刚好反过来。但我也没法问,我知道她不想说问了也白问还讨顿骂,由她去吧,我倒图个自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那一年,我二十五,虚岁。 开标的前几天她一直睡不好,说胸和后背疼。我以为是玩笑, “怎么着,合着你这二次发育了么,胸疼。”我上去掐了一把。 “哎呀你别闹,真的疼。”她推开我手, “走,我们去医院。”我拉她起来 “哎呀,去什么医院啊,最烦这种地方,没病都给你看有病了。” “你这不是讳疾忌医么?” “我就发个牢骚,忍一忍就过去了,就是这些天累着了,歇歇就好了。赶紧睡吧”说完就搂住我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问她还疼么。告诉我早没事了。 “mua~~,走了。”她又神采奕奕的出门上班去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接到她电话,让我快点去胸科医院接她。电话里我没有多问听的出她很虚弱,这一定是遇到大事了,不然不会这样和我说,她知我性子有时会犯急,从未催过我。闯了三个红灯我就杀过去了。她靠在胸科医院的一楼大厅外的一个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袋子。看我来了,冲我微笑了一下。只是那个笑容很复杂,失落、无奈、不舍吧,或许是。 “怎么了这是?”我焦急地喘着气跑过去。她强颜欢笑地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先坐。。” “说啊倒是!!怎么了!?别卖关子!” “晋,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的下呢。”她眼睛里布满了无奈和深情,这让我越发焦灼。 “你赶紧着,说到底怎么了,” “你先坐下,老公,”她无力的轻轻的拽着我的胳膊让我坐了下来,像往常散步时一样靠在我的肩上很慢很慢的荡着,两条腿伸在外面很有频率的跟着,一摆一摆。那天的太阳很暖,她闭上了眼睛。我不知为什么,她身上总是有一种魔力,能让我安静下来,再烦躁的时候只要她一出现,或是身体一触碰我,我就秒变小绵羊了。这一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层心理准备的防线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晋,我生病了。”她看着远方靠在我肩上。 “什么病啊?要怎么治啊?”我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还是觉得生病吃药打针最多开刀呗。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也不像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虚。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她把袋子给了我。 “行,做好心理准备,来,让我看看勇敢的小雪同志这是得了个什么病。”我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堆报告和几张胸片,胸片我看不懂,直接看报告。 第一张是胸片报告,上面写了一堆我也看不懂的术语,什么周壁光滑,肺部呈现多少x多少的阴影,未见积液之类的。也没写医嘱。 “这什么意思啊?”我拿起片子朝太阳比对着看,好像人脑切片形状的东西,那应该就是肺吧我想着。上面是有个黑色的地方。看起来好像面积还挺大的。 “这什么东西啊?肺上沾上东西了?不能吧?我光听过肝硬化的没听过肺还能硬化的啊?” “去,瞎贫。就是肺上有了个洞。”她还是笑着拍着我,和往常没什么分别。 她这样我就放心了,看起来没什么事。 “那影不影响呼吸啊?这洞是不是慢慢自己就长上了啊?”我问她。 “应该能吧。” “哦。那就是没什么事儿呗。”我接着翻后面的单子,挂号的,取药的,开的几种药也不知道治什么的。奇奇怪怪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张穿刺报告,前面一段没在意,后面几句我看懂了,发现癌细胞! 癌细胞?我虽然不明白到底准确意思是什么,但癌这个字我知道不是什么好病。 “什么,什么意思?”我发懵了,想迫切听她告诉我没事。 “就是肺癌,三期。”她淡淡的一句话彻底让我天旋地转,这怎么可能呢?肺癌,她才多大?怎么会得这种病呢?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我不相信,这报告是不是拿错了,我反复一张张确认名字,每张都是江雪。是不是重名了啊?我想着。 “没错的,是我的,肺腺癌,女人很容易得的一种病,”她在试图让我接受这个现实。 “这怎么可能呢?你还不到三十岁,怎么会得这种病呢?”我坐不住了,但还是强忍着,这个时候我还是应该要先保持冷静。她曾告诉过我,越是危急时刻越应该冷静沉着,急,则生乱。 “我也很想知道。。”她终于不再安慰我开始沉默。我知道这是个事实了,哪怕我不愿接受但依然砸到我们头上了。那时我对癌症还一无所知,只是偶尔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词,可觉得这些东西离我很遥远。根本没什么关系。那都是老年人才发现的东西。我父母那么健康我又怎么会想到这些。但归根结底,我还是个孩子。只是看起来像个大人。 “没事,能治的,我们有钱,花多少钱都行。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没事的。”我完全不知道那到底是个玩意,只是知道它不好会让人死,可还是劝慰她。这也是很多医学常识没那么多的人在得知后的第一个反应,想不到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安慰她好好治病才是第一个反应。只有后来仔细查询了资料后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病,三期又代表了什么。印象中好像只有晚期才是开不了刀的,只要能开刀就代表着好了,医生没告诉你晚期那就是还有希望。可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可我就是得了啊。”她头埋在了我的腿上哽咽着,时不时摸着肩胛骨。我才发现她肩骨处有一块纱布,想必是穿刺留下的。我不知怎样安慰她,除了摸着她那头乌黑的秀重复着,没事,没事。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告诉自己这个时候是不可以陪着她哭的,我应该更坚强,如果我倒下了,那她更崩溃了,那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软弱。哽咽可以,但是泪不能掉,掉下来,就关不住这道闸门了。 “没事的哦,小雪雪,我们现在生意这么好,有的是钱,你看不也有得癌症的活的好好的么?而且我们还可以开刀啊?对不对?”我尽可能的平缓着情绪安慰她,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挖空心思调整语速语气对她说话,可是从前都是她这样对我的。 她抹了把眼泪,终于不再哭了, “可是医生说已经不能开刀了,会在四天内安排我入院。” “啊?不能了啊?那也没事啊,那说了怎么治了么?” “化疗,” “哦。。那就先听他的呗,我们自己再找找别的专家教授,看看适合怎么治。”那时我脑子是空白的,根本不清楚能初次检查就安排四天内住院在胸科医院这座全国著名的治疗肺癌的医院意味着什么。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胸科医院的床位有多紧张,不是到一定程度,他们是绝不会收你这样一个初次检查就查出来肺癌的人四天内入院,情况不紧急是绝对会让你先和家人商量一下再决定后续的。 “我们先回家吧,我累了想歇歇。” 那天回家的路上气氛十分诡异,你不知道说什么,如果和往常一样说着白天热闹的事,也许她不久就要久别人世了,不残忍吗?如果一味的安慰她,不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吗?你不说,担心她胡思乱想,在那个年纪面对自身的生死,那是应该做的事吗?我们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奋斗,在即将要迎来生命的第二道曙光时,乌云突然密布。就像你迎着朝露爬了一座异常难以攀越无人登,让我调整好情绪,这个病情绪很重要,不能哭。而且我现在也挺怕哭的,哭了胸疼。” 我忍着情绪点点头。 “你知道么,我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三期了也不能开刀了,只有化疗。化疗你知道么,你应该查过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我不想最后躺在床上。” “可你不化疗,好得了吗?”我觉得她是疯了,情绪激动。 她还是那样微笑着望着我,“哎,我的小晋晋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我不想化疗,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只去过一次德国,还是出差。那时总想着和你走遍了中国,再去外面。可现在好像没那么多时间了。”她虚弱地声音听的我震耳欲聋。 “我这个病已经这样了,我问过医生,如果不治疗还有大概半年的时间。等到后面疼的受不了了,就吃止痛药。这半年,你能陪我去外面看看么?” “可是我们如果化疗,也许还有五年,十年。”我不敢向她做更多的保证,因为三期中五年的存活率都也只是很少部分。 “可是如果我化疗,每天过着病怏怏的日子,躺在床上,你觉得那样快乐吗?而且化疗后的事还要根据情况而定,谁也不知道,也许我的身体在那样强度的化疗下连半年都撑不到。”她依旧是平稳冷静地语气,好像什么都已经筹划好了。 “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做自己的决定,好吗。高晋。”她俯冲过来抱住我。我闭上了眼,这个决定不该由我下,我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请求。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请求,她说的对。她其实早就一清二楚了。 “把你爸妈叫过来吧,”我同她讲。那是她真正要说服的对象,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她,如何说服自己那是我的事,我不想给她增添任何的焦虑。 两天后我把她的父母从车站接回家中独自下楼了。之前她就告诉我让我退避一下。我不解,但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追问。按照她说的做了。等我被她电话唤回时,她母亲红着眼给我开了门。进了卧室,她应该也哭过了。 “我有事和你说,”我坐到了她身旁准备听她宣布。 “我化疗。”这三个字让我不知所措,怎么改变主意了?发生了什么? “ok。我明天联系医生安排我们入院。” 她没有看我,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台灯。“我知道你想问我一些问题,可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我点点头,我明白。 “明天你陪我入院,办了手续后送我爸妈去火车站。”她眼眶开始红了。 我当时还没有想到其他的,以为他们出来太急没有带什么钱,毕竟老人都有把钱分在好几个存折里藏着的习惯,我妈就是这样。于是马上开口 “不用操心钱的事的,我会解决。钱我已经提出来了,你安心养病就行。”说着把那张四十万的卡交到她手上。 “不是的,你先送他们走吧。回头我再和你说。” “哦哦哦,”我也不好多问,陪她待了会儿,便要去朋友家住。她留下了我,让我睡在她旁边,说那样踏实。我不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妈妈住的么?但还是留下了,没多久她的父母去隔壁客卧睡了。那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父母,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挺朴实的。她父亲个子高高的,母亲中等的身材,两人都偏瘦。我想大概她是遗传基因吧,所以才那么苗条。那晚她在我一旁和我说着国外的事,我几次想问她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都被她岔开话题了,她现在还不想解释,这是她的风格。 第二天送走了她父母,两位老人临上车前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雪就交给你了。我点头答应,这是不要这个闺女了?心里想着。可也没傻到直接问的份儿上,于是送走后就返回医院。那边还一堆的事在等着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我害怕 医院是一个众生相的地方,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凄惨遭遇的人,毕竟去那个地方的人那个时候都不是什么好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都有病。 她的主任医生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女人,短发,个子很高很瘦,皮肤有些暗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如果倒退二十年应该是个美人坯子,可我那时有些讨厌她,我压根儿就不想见到那个人。内心根本就是十二分抗拒的。她让我在门外等了大概十分钟和前一波病人家属说了一番之后才把我叫进去。 “你是哪位病人家属,”她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回过头继续看桌上的片子和报告。 “我是12床江雪的病人家属,” “奥。我知道。她是我收进来的,你是她什么人?”她态度也稍微好些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自己,说丈夫,我们俩还没领证。“男朋友,也可以说未婚夫,我们俩刚从老家回来,准备近期领证的。” “噢,这样啊。。”她好像明白了。 “那你能全权代表她么?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她的父母来比较合适。她父母呢?” “那个,大夫,她父母现在还来不了,我可以负责。”这一点我还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这医生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那行吧,是这样的。”她把江雪的报告从一堆病历中抽了出来。 “她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一下查出这个病对你们来讲确实都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作为我们医生也蛮惋惜的,她好像还是哪个外企里的一个主管,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位置,能力肯定蛮强的。你刚又说你们准备结婚,这个时候她的心理落差肯定蛮大的。” “嗯,是,” “我们的建议还是要马上化疗,一是化疗或许可以让她走的更远一点,二是她的身体承受能力也肯定要比其他患者要好。因为她真的很年轻!关键是她的意愿和心理承受能力还有你们家属的意愿。因为化疗一是会对她精神和身体上都会带来巨大的损伤,二是这个费用也很昂贵。从我个人意愿来讲,我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逼迫你们做决定的,但是从医生的职业道德来讲,我又必须让你们尽快做决定,因为一旦化疗不光是要做大量的检查,对你们家属来讲也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饮食起居上的注意事项等等,很多很多。” “那她这个病,到底能治好么?” “这个我没有办法准确的答复你,她现在主要的症状表现是胸,后背产生明显的疼痛,化疗之后也许会对她的症状有所缓解,这个还是要根据她自身的体质和药物作用是否排斥,心理上,化疗后的恢复效果多方面因素去考虑的。” “那如果不化疗呢?” “那就是只能是越来越严重,靠止痛药去缓解。靠她的心理意念去支撑下去。” “也就是说,不化疗,靠止痛药撑半年。化疗,也许时间会久一些,但是久多少,谁也不知道。是这个意思么?” 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这样理解。但是也未必说不化疗就一定可以有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这个病主要还是依靠病人自身的心理和身体素质,她的心理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她心理排斥的话,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化疗也不会有很好的效果。” “不接受化疗的人也有坚持了好几年的特例,这个病,真的是一个很难去准确判断的一个病。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 “还有就是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费用问题?这不是一笔小的开支,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生活压力都很大,如果决定化疗的话,是用进口药还是国产药。因为有的可以报销,有的不能纳入医保。” “哦,这个不用考虑,如果决定了就给她用效果最好的就可以了。” “行,那你们这边的情况大概也了解了,你看你要怎么样和她谈,这个,还是要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的床位也十分紧张。你们自己也要有所准备。” “好,那谢谢您了,医生。” 告辞了她我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想着怎么跟她说,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现在决定化疗了我后面该做些什么,她的心理变化会不会影响她的治疗?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还是不是应该再找人问问,看看。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关乎着一个年轻的生命,而这个生命又我前几天还要与我共度余生的人。这太难了。我必须要给她一个正确的建议和治疗方案才能跟她摊牌。想到这我还是决定给几个朋友帮忙找的专家教授打了电话,得到的答复大致和刚刚的主任医师意见大致相同,还是要由我们自己做这个决定。 这个时候一个朋友的电话进来了, “喂,高儿,” “诶诶,怎么样,王哥。”这个人是我的一个原料供货商,bj人,有点背景。 “我给你找了好几个专攻癌症比较有名的中医,其中有一个是xxx。” 他提到的这个xxx我之前有所耳闻,据说老头已经牛到常人见一面都难了的地步,轻易不接诊。接诊必有效果。但费用也是极高,十万起步。但就是这样多少不心疼钱的达官贵人也是难睹一面。当时饭桌上只是当一传闻听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用的着去求人了。 “他怎么说的?”我急忙询问。 “人老头话说的挺明白的,也没打马虎眼。说现在也不是光靠中医,让他来,他也是中西医取长补短结合的治,但小江这肿瘤和病历他看了以后说这病人他收不了。” “会不会是钱的问题?”我问他, “那应该不会,我跟人直接摊牌了,多少钱我们都花得起。人直接说你就是给拍一百万他也没法接了。” “那两百万呢?”我已经有些急了。 “不是,这,高儿。”那头传来一种苦笑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高儿,你先别着急。” “okok我明白,”我马上意识到。 “老头儿我看还是很实在的,人也给了个建议,现在化疗的话,就是赌这最后一把,因为西医见效快,你如果赌中了,肿瘤得到控制了也没有继续扩散,那可能后面还有希望。如果没赌中,也就这一锤子了。你明白我意思么?” “人也说了,你如果硬要上中医的话,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太急了。没等怎么着人恐怕就已经不行了。这钱你就是给他,他拿着也不踏实。人接不住。” “开刀也肯定不行了是么?”他问我。。 “开刀肯定是不行了,我这面已经托人找过了,xxx,号称中国第一刀的。给的意见也是先化疗,肿瘤小了以后再说。” “哎,,那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了,那老头也明确的说了,你如果不赌,选择放弃,靠自身免疫力和调理,也不是不可能,但奇迹终究是奇迹。高儿,我觉得这话已经很明白了。”他后半截话不说我也已经明白了。赌,就是去受这份罪赌最后的希望,不赌,就是用剩下的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最后的时光了。 “行吧,,我有数了。” “那行,有事你给我打电话,这事儿哥们儿真是,哎算了,不说了,肉麻。听不了这个。” “我明白我明白王哥,你那头托人也肯定没少开销吧?我忙过了这阵一定登门感谢您。”我没想跟他来虚的,我确实就那样想。再好的朋友也是要有来有往,这才能长久。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得空儿了我去sh看你们俩。你现在就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旁的什么都甭想。钱不够跟我说,要找哪个大夫来一电话,哥们儿就是头拱地也把这事儿给你办了。” “得,先这么着,挂了。”他不由分说地就把电话挂了,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就是这样,利索又不失情义。 局面已经越来越清晰,剩下的就是一个决定了。我认为可以能跟她说明白了,回去病房找她,她躺在床上玩手机。很憔悴,我收起倦容尽可能装得和蔼一些。 “老婆,饿不饿啊?”我心疼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还行,不太饿,但是我们还是去吃吧,医生说我现在的体能很重要。”她还是萎靡不振地样子。 “那我去买回来吧,你想吃什么。” “我们一起去吧?我想走走,我能走吗?”她怯怯地望着我,我从没看过她这种眼神。像是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我能这样么?我能那样么?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身上的病了,这太让人揪心了。 “这有什么不能的啊,管天管地还管我们拉屎放屁了啊。走。我带你去。”我耍着没那么好笑的贫嘴想让她尽量舒缓下自己的情绪,一直那样会对她影响不好。可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同我打闹,握着我的手虚弱的和我一步一步的下楼。 “我是不是不能吃辣的了?”她这话让我没法答,她确实要忌口了,如果化疗的话。 “等好了就可以吃了。”我开始学会平静不带有情绪和她说话,学会伪装轻松又不失原则的说话很难,可必须那样做。我越是冷静,她就会越踏实,这个时候我是她身边唯一能说话的人。 她没说什么,我带着她过了马路到医院对面的一家看起来还干净的小饭馆坐下。她把菜单推给了我,“你点吧,你现在比我知道我能吃什么。” “得嘞,我看看啊,咱今天吃点什么。”我翻着菜单,心里在滴血。 “水蒸蛋上面少淋点美极鲜、清炒菜心、白灼基围虾、上汤芦笋、少蒜。奶油小馒头,不要炼乳。两杯温水。行了,不用上菜时不用过来了。”她对我提前做的功课看起来还满意,可掩盖不住失落。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划着地板。 总要有人先开口,我打破了沉默。 “老婆,” “你说吧,我听着。”她没有抬头。 “这边给我们的建议是先化疗,把它控制住,然后再决定后面的治疗方案,等小了以后就可以开刀切除,之后就靠我们自己慢慢调理了。也不是说得了这个病就没希望了,我们自己找的医生给的建议也是这样,不支持我们在这个时候进行中医的治疗。” “如果说,不化疗的话,就只能通过我们自己去维持了,至于会怎么样,完全凭自身的能力了。”我没有把天意这样的词用上去,觉着太不负责任了。 “高晋,我不是小孩子,你坦白告诉我吧,到哪一步了。”她还是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个时候天好像都黑了,我们在高谈阔论时总觉得自己是人群中的智者,面对生死都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观点去阐述自己的理解,好像侃侃而谈才显示出自己的卓岳不群。只有当这些真的砸到你脑袋上时,你才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ok,我们不绕弯子。”我狠下心肠摊牌,我不是没有考虑到后果,也许她会情绪崩溃导致病情恶化,如果一味地瞒着她,给她希望,也许她能走的更久,也许她连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我当时不知道那个决定是否正确,但即便我撒谎她也能看出来,因为我不是个优秀的演员。 “不化疗,听天由命,想干什么干什么。化疗,赌一把,赌中了,身子虚,一直养着。赌不中,病情会继续恶化。” “我想知道时间。” “最坏的结果是半年,最好的结果是很多年,和正常人一样。” 说完我就沉默了,泪水从她脸上簌簌而下,大滴大滴地掉在脚下。告诉一个人生命的剩余时间是那么残忍,我开始后悔将实情告诉了她。 “老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代表没有机会,这些都是从理论上而言,关键的还是我们自己,调整的好的,也有好多年还活蹦乱跳的。我们已经遇到了世界上最坏的事,剩下的就都是好事了。对吗,老婆。” “我不能哭了,大夫不让我哭。”她终于抬起了头,憔悴,无助。 “来,先吃饭吧。怎么都不能饿着,”我给她擦拭着餐具。 “高晋,我化疗。”她说完便不再看我,我不清楚她是怎样想的。不想去追问,从心底我也愿意去支持她化疗,那是我的亲人不是吗?如果有生存的希望我当然愿意支持她去赌一把。如果不赌,希望岂不是更渺茫?人类繁衍至今不就是因为给了自己希望?一次次充满希望的去抗争才没有被远古时代的那些飞禽猛兽消灭殆尽。 做出决定的她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开始与我聊起最近的生意。看见她稍有好转我也心里好过一些。 “我查了下你那天给我那卡,里面怎么那么多钱啊?” “啊,还好,不算多。怕你有个急用什么的。” “我用不着,你拿回去吧,放你那我心里踏实,放我这我总怕来个小偷给我偷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 “我查了下你流水,你这一年很厉害嘛,小伙子。” 我撅噘嘴“都是老婆大人领导有方。” “嘻,我就知道小晋晋最厉害了。”她掐了下我的脸。这种往日里最平常的动作现在都能让我心花怒放,让我看到一种希望。江雪身上最让我留恋的就是那种信任,事后回想如果换做其他人会不会想入非非觉得那是一笔分手费,可她却从来没那样想过,我认为那是一种对我的肯定。她知道,我不会那样抛弃她。 “你不能因为我生病了就不管店里的生意了,该做还是要做,回头给我请个保姆就行了。” “你爸妈不过来么?”我问她。 她摇头,“我不喜欢跟他们住在一起,你可要好好赚钱,我这以后可就靠你养了。这以后冬虫夏草藏红花老山参的少不了,你要是不好好赚钱,拿什么养我啊。” “哟哟哟,还真是想得美,还一直让我养,我跟你说江雪,你病好了趁早给我滚回去上班去,你是想累死亲夫么你?”我撇着嘴嘲笑她。 “干嘛!!你想赖账是不是!!你可是说过的,我就是不上班你也能养得起我的。” “长期不上班是会和社会脱轨的。这是你说的,江雪同志。” “我不管!!你就要养我!!!” “好好好,养养养,来,你先把这虾吃了。”我把剥好的虾都夹到她碗里。 她吧唧着嘴吃着虾“啧,以前我特不爱吃这种没滋味儿的,觉着特淡,现在吃,好像也没那么难吃嘛。” “好吃就多吃点。” “我今晚能不能回家住啊?医院里面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呛的我鼻子疼。” “这个。。我得问问大夫,估计不能吧。明儿得做检查。再忍两天吧,过两天就好了。” 她白了我一眼,我继续给剥着虾,吃了饭我就扶她回去了。那时还没有感到这个人和常人有什么不同,除了她偶尔开始驼背没了往日那种自信,即使不施粉黛也还是人群里一眼过去就拎的出来的。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陪她,我守着她陪她聊天。一年前她也这样陪过我,只是那时我是睡着,现在她是醒着。也许是她开始接受自己的病情,但我更愿意相信她是做给我看的从容。没有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又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她和我讲起上学时的事,说那时她就是个傻姑娘,进大学的第一天还找错了宿舍。后来就努力学习以为那样毕业后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她和每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一样勤奋刻苦,想在这座城市扎下脚跟,她不想回到那个叫家的地方。那天晚上夜很静,她就那样凝望着窗外轻轻诉说着她的过往,像是一本书,静静地翻着。连插话都像一种打扰。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我爸爸总是打我,因为他不喜欢女儿,我妈每次都护着我,他就连我妈一起打。他几乎每天都要喝酒,喝醉了就打我,皮带,棍子,开水瓶,抓到什么打什么。我只能哭,越反抗越躲打的就越凶。为了讨他们欢心,我很小的时候就学着做饭,做家务,只希望我爸不再喝醉了打我。” “可我总也做不好,他打我打的更厉害了,后来我就不敢再做饭了,很长时间我看见厨具都会发抖,我开始在学校好好表现,每次都考一百分。希望他能高兴点。可他根本不理我。” “再后来就有了弟弟,妈妈也开始不再护着我,让我什么都让着弟弟。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可着弟弟,我就开始讨好弟弟,希望他能在爸爸打我的时候能帮我说句话。” 她半坐在病床上回忆着过去,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却感觉的到她的哀怨。 “我就是那样被打到上大学的,上了大学我就讨好同学,希望她们能带我玩儿,能别那么看不起我这个农村来的。有什么事也都让着她们,有什么好处也都先想着她们。可能我习惯这样了吧?” “再后来,我就遇到了我初恋,他和我一样,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和你一样,我们俩也好了七年,从大学到毕业工作。他性格太内向了,什么都不爱说,外人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反抗那种,都是我硬着头皮帮他出头,估计我的胆子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吧。”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分了,太不合适了,他让我想到了我爸,有什么气都回家撒到我身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跟你在一起么?” 我摇头。。她笑了笑。 “就是因为你当初说,最重要的就是包容,他从来不会让着我,每次他都是对的,我只是一味的顺从,可即便是顺从他也还是会挑毛病。我记得我第一次加薪的时候想带他去吃饭,又怕伤了他自尊心,他那会赚的还没我一半多。那种心理的忐忑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我最后还是说了,我想和他分享,他把我臭骂了一顿。可我还是哄着他去了,我是不是很贱?”她冲我微笑。。我摇头。 “后来就点菜,我挑的都是他爱吃的菜,一个自己爱吃的都没点。可他还是能挑出毛病,这不好,那不好的。我以为可能是气还没消,可后来时间久了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多了我才发觉我错了,他只是习惯的挑我毛病罢了。” “那你干嘛不给他点呢?”我问她。 “他不会点的,他会说,我不点,然后推给你。他就是那种人,什么事都推给你,然后再数落你。后来我们就分了。分的那天我特别难受,觉得自己的青春没了。” “我努力工作希望可以在这城市站稳脚跟,可我发现太难了,高晋,你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也不是最勤奋的人,但你是我见过最任性又最最最幸运的人。你可以为了前女友高考时改答案降分,任性的放弃更好的学校,你可以空手套白狼三倒四倒的就有了几百万的身家,只用了短短两年。你知道为了得到你现在拥有的我曾经付出过多少么?” “总不至于给人当小三吧?哈。”我呵呵一笑,她没有做声,她的表情让我有些猜不透。我开始狐疑地望着她。她两手搓了下眼角的泪痕,抬起头直视着我。 “是,我做过小三。”这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直晕,这怎么可能呢? “那时我刚和前任分手,他是我的上司,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很体贴,对我工作也格外照顾,那时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像一个正常女人一样被人疼了,是他让我越来越自信,我很贪恋那种被人疼的感觉,我们就在一起了。很惊讶是么?” 我不知说什么,这两天接收的东西都太刺激了。“还好,后来呢。” “我和他在一起半年,他老婆发现了,从国外回来到公司里大闹了一场把我打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没离婚,我从公司辞职了,他为了补偿我,给了我一套房子。就是我现在住的。我接受了。后来我知道,我入职的新公司也是他暗地里帮助的。我是不是很没用?” “所以你就更拼命,为了证明自己,是么?”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更加拼命工作,可我有时还会禁不住怀疑自己,讨厌自己,我总是不自觉的讨好着别人,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替他们着想,自己的永远压在心里。我不敢说。我害怕。” “傻姑娘。”我把她楼过来拥入了怀里,不单单是同情,更多的是惋惜,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人遭遇了这么多,我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她比我们都要努力生活着,却收到了这样的不公。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执意送她父母回去了,她不愿意看到他们。如果换做是我,也许我早跑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她见了他们一面就突然改变主意。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吧? “你知道么,很多个晚上我醒来看着你忙碌的样子,我都特别想告诉你我的过去,可我害怕,我怕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了。你见到李思欣时的样子,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的,我当时真的怕极了,怕你就这样被她带走了。” “吓得跟江莱一样傻了吧唧的光知道站那发愣了么?傻姑娘。”我搂紧了她。 “江莱?她。。。。”她欲言又止让我侧目看了看她, “算了,没什么。以后再说吧。睡吧,我累了。”她没有说下去。让我把她放下,睡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第二日她做了大量的检查,由于住院报告都是优先出的,所以当天晚上就通知我们准备接受化疗。那晚她服了少量的安眠药保证睡眠好有精神面对天亮后的挑战,这对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在一旁守着这个姑娘,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我已经好久没有深情地凝望过这个人了,仔细回想我应该早就发现的。怎么会有人每天像个开心果一样从没烦恼呢,可我每天睡在她身旁却从未发现。印象中她就从未生过病,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从不和我提起。这些毒素一直没有排出去一直积压在身体里,这应该也是诱因吧。但我认为最大的原因一是饮食,二是精神压力,她背负了太多东西,被人当众扇巴掌的滋味我没尝过,但一定不会好受。又是因为这种事。当时究竟是怎样的经过她也未提及。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在面对那样的羞辱后接受了那样一套房子,继而再次遭受新同事非议的目光。那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可这些她统统一个人埋在了心里。即便是一个有着正常家庭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也未必能经得住这样的遭遇,何况她又是从小受尽凌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想到这些我不免长吁短叹,我心疼了,我确实很幸运,从小家里宠着,学校里有李思欣惯着,兄弟陪着。毕了业有江雪保护着,出钱出力的支持我。我以为我去灾区去履行一份责任,可还是通过动用了外公留下的关系,昏倒了可以被资源有限的直升机直接送回cd。我以为我见识了生死,在人间与地狱间穿梭了一遭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同人夸夸其谈了。可当死亡真的降临在自己头上时,我还是不知所措。不禁冷笑,我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早晨开始小护士们开始忙碌起来,测体温,心率,脉搏,询问排便情况。十点左右时开始正式化疗,我一遍遍核对着每一瓶拿来的药剂,小护士跟她说你男朋友真细心。我笑笑不语。保护心脏的、肝肾的、血管的、营养液、各种各样的药一瓶接一瓶的全部输完了,才开始挂治肺癌的。我尽可能放松的和她聊天,她爱听我小时候的事。 “来,喝水。”我把水递给了她, “哎呀我不想喝了,都喝那么多了。你再接着给我讲嘛。” “哎呀听话,大夫说你这起码得喝1500毫升的水。” “行吧,你说这化疗就化疗干嘛非得喝水呢?” 我想了想,“增加排泄,减少对肝脏功能的损耗吧。那要不你别喝了。” “别别别,我喝我喝,老娘肺上已经一个洞了,这要肝肾再不好了以后真没法生儿子了。”她忙不迭地把水拿过去硬往里灌,她以前是很少喝水的,公司喝咖啡,外出喝可乐,这却是难为她了。 “我小时候啊,大概小学的时候吧,我们班有个人老欺负我,老抢我桔子吃,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你猜猜?”我朝她飞了个媚眼。 “你肯定往人水杯里撒尿了。对不对!!哈哈哈哈。”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这怕是我肚子里蛔虫吧。 “我一看你前面看见水杯那眼神,又接着说这事我就猜到了。”她哈哈笑着。就好像是在感了个冒,打个点滴。丝毫没当回事。 “诶,你怎么没反应啊?大夫告诉我说这药打下去会让人想吐,食欲不振啊。这别是打错了吧?” 这时大夫刚好进来,“没事的,体质越好,反应越小,越没反应才越好呢。感觉怎么样?刚在门外就听你们小两口笑了。” “还行,谢谢医生,挺好的,没什么特殊感觉。”她答着。 “行,你们化疗完观察个一天,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回头你男朋友来一下,我告诉他些注意事项。” “诶,好。”我点着头答应。 “行了,小两口接着腻吧,不打扰你们了。”医生说着话就走了。 我接着给她讲小时候的趣事,例如高中时在讲台上学我们班主任训话,没想到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了。例如上铺放个屁,下铺刚好在吧唧嘴。把她乐的上牙堂都出来了。哎,人家姑娘笑不露齿,六颗牙的。我这媳妇一笑恨不得把牙花子都咧开给人瞧了。可咋整。挺好看个姑娘,怎么这个样子呢。 因为她是头次接受化疗,身体还能撑得住,当天基本没什么大的反应,除了感到有些虚。第二天下午她就坚持着出院了,大夫见她状态还不错各项指标也都正常就放我们走了。可回到家就不一样了,她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你这,什么情况这。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就是虚,没事。” “是不是哪不舒服?” “就是有点恶心,虚,没力气,能忍。没事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没看我们隔壁那个阿姨么,也是新来的,特别害怕,我想宽宽她心让她别怕。”她躺在床上虚弱地喘着, “江雪。。你有病吧你!!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什么事都替别人想。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啊你?”我真急了,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哎呀,给我做饭吧。。快,快去。。憋说话。”她微微挥着手赶我走。。 她的药物反应开始愈加强烈,几次在厨房做饭时都听见她在卧室里呕吐的声音。我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小心地看着她。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那个时候的样子,我明白。也许这就是我们的默契吧,她知道我知道。两天里她只勉强喝了一些水和米粥,喝进去也不久吐了出来看得人心疼。可你却帮不了她,只能默默陪着她,那种有力无处用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来的凶猛,可那只是开始。她在床上昏睡着,时不时的翻身起来呕吐,然后再次倒下。而这些我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除了一次次的清理她床旁的垃圾桶。看着她把胆汁都吐干净只剩干呕时你的心就像被钝刀子来回地割,担心、害怕,一次次的打电话问医生,他们会告诉你这些都是必经的,正常反应。看着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那里,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让你知道她还活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折磨会让一个如此要强的女生这般模样,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早就趴下了吧。我在她旁边搭了一个地铺,开始整夜的失眠守着她,一次次的祈祷她好起来。 “晋,我想上厕所。”她微弱地呼唤着我, “好,”我把她抱了起来,她勉强撑着靠在我身上, “我能走。” “好。小心一点,把着我。” 她把着我慢慢挪动着身子,脚在地上拖着,走的每一步都异常艰辛。我没有想到化疗会带来这样大的伤害,出乎我的意料。一个星期前这个人还在我面前生龙活虎一般,今天却是连几步路都走的吃力。 “你把门关上,我自己能行。” “ok,我在门外等着,好了喊我。”我把门带上门外静静等着,很漫长,听到冲水声音我迫不及待的进去,她已经瘫在马桶上。我抱起她不想让她再硬撑下去,放到床上时她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她连上个厕所都要拼尽全力了,我心里五味杂陈。 化疗后第四日她在喝了一点果汁和米粥后总算强压着没有吐出来,好像反应期开始慢慢过了。 “今天好点了?” 她硬撑着笑着点点头,我看得出那是装的。 “你坐过来点,我有话同你说。”她挪动了下身体,但没有空出很大地方,她已经挪不动了。我在她床旁的地下坐了下来。 “你多久没睡了,” “我没事,你不用操心我,你睡的时候我也有睡过。”我替她把被子往上提了一点。这个时候很怕感冒的,一旦感冒将会万劫不复。她现在身体内的抵抗力已经弱于常人了。 “高晋,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我怕我没有机会再在你身边了。我怕我走后连个敢和你说真话的人都没有了。”她握住了我的手,满眼热泪地注视着我。 “哎呀,胡说什么呢,这不都还好好呢么。”我打断了她。 “别,别打断我,我没那么多力气。”她微微地摆动着脑袋, 过了几秒她积攒了力气重新开口,“你听我说,我现在说的你都要记住。明白么?高晋。”我努力地点头,忍着不让自己失控继续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这两年你跑的真的太快了,我在你身边你还有个顾忌,凡事也会同我商量,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改改你的性格,别那么刚硬了。这样不好,很容易让你产生孤注一掷的心理,会吃亏的,知道么。” “如果我走了,你就和江莱在一起吧,”我再也控制不了,她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好像做着临别嘱托。我握紧了她,“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她努力地呼吸着,示意我不要打断她。 “她喜欢你,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来。如果我真的走了,你身边也要有个人才行,不是吗?” “我不会认为你背叛了我,我是真的希望你身旁有个贴心的人。她很聪明,虽然是单亲家庭,可我了解她,把你交给她我放心。” “别说了行么,你先休息。好不好?” “你让我说完,” “我知道我这个病是治不好的,我感觉的到,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改变了决定是么,”她长叹了一口气,眼眶湿润。 “他们生了我,再怎么说也供我读完了大学,最后的时候他们希望我化疗,我答应了,就当了却了他们的心愿了。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怎么样都是半年,等我走了,他们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赖你不给我治。不是一举两得么。” 看着她失望的神情我想到她曾经跟我说要去国外的事,巴黎的铁塔,马尔代夫的海,泰国的咖喱鸡,太多太多。她又一次为了别人放弃了自己。 “我看不到了,这个身体已经支撑不了我出国了,以后你替我看吧,到时候告诉我他们美丽的样子。好吗?” “不会的,会看到的,你自己看。”我哽咽着。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的。高晋,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帮我么。” “好。。你说。。一百件我也答应。” 她还是那样宠溺着微笑,努力的伸手想要摸我的脸,我把她的手抓了过来。她捧了下我的脸。 “我想让你帮我把他找回来,我想见他一面,想让你们两个一起陪我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可以吗?” 我没有犹豫,答应了她。 “我知道,对你很不公平,能原谅我自私一次么,高晋。” “我答应你,帮你把他找回来。”我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了她,我没有过多的思考和心理活动,只是简单的她想做这件事,我帮她完成。仅此而已。 “我电话本里有他的电话,他叫林明。” 我拿起她的电话准备出去打给那个人。 “高晋。。”她呼喊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冲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她什么都不用说。 我拨通了那个叫林明的电话告知了小雪的情况,提出要见他一面,他有些犹豫还是答应了,晚上六点约在了楼下一家咖啡馆里。 我到时他已经到了,一个样貌平常比我矮一点,打扮的有些闷,架着一副眼镜,感觉像是做什么技术员类的男人。和我完全是两个风格,江雪怎么会对这样的人念念不忘?一开始我就带了些鄙夷。 “你好,林明吧?”我伸出手,他还有些迟疑的才同我握手。 “坐吧,咱们长话短说。”我没时间跟他多浪费口舌,小雪一个人在家里。 “电话里你也知道了,江雪现在肺癌三期,基本就属于晚期了。刚刚化疗结束,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你能陪陪她。” “那个,,”他吞吞吐吐。 “我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我猜他是想问我们的关系。 “那她还有多长时间,” “也许半年,也许更久。” “那她希望我用什么身份出现呢?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他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让我觉着很烦躁,江雪根本就不该有这种想法。我想着。 “你想以什么身份,这个恐怕只有她本人和你谈。” “这样吧,你说下你是怎么想的吧,或者说有什么顾虑,我听一听,她现在身体很虚,恐怕也不能和你长时间的交流。” “我,我不知道你突然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可能没有很多时间了,她希望在不影响你工作的时候,下了班和休息的时候能陪她待一会儿。也不需要你做什么,陪她说说话就行。” “你不介意么?”他抬起头问我,我很想发作但还是保持着平静。 “介意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我坦然地说 “可是我介意,”他这句话着实让我惊讶了,我觉得一个正常人在面对一个曾经对自己掏心掏肺好了七年的前女友在这种时候的请求,即便是不爱了,也会产生一丝怜悯。江雪没有对不起她什么,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是吗?可我不能左右其他人和我想的一样,我的目的是完成江雪的心愿。 “ok,那你是不想见她,还是说怎么样?” “要么你走,要么我走。两个只能留一个。”他说的很怯懦,甚至不敢看着我。这种懦弱让我更加不屑。 “我可以走,但是你认为你有能力承担他的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等等各种各样的开支么?” “她不是还有积蓄么?” “你认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她的继续留给她的父母么?”我不客气的话让他不再发声。我实在没有精力和时间陪他耗下去,我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比如你现在有了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我去说。或者说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没,我没女朋友。” :“那就好办了”我心里想着。。 “我们直白一点,你是觉得没法面对我,还是说根本就不想见她?” “都有。”他终于坦白了,我对他的内心真实想法更偏向于后者,如果他真的对江雪还有一丝旧情的话就不会刚刚提出那样的要求,这个时候还在跟我争这么个虚无缥缈的名分。还是他觉得这个时候还能跟江雪做些什么吗? “好,那我再直接一点,我给你一笔钱,帮我一个忙。下班了陪陪她,晚上如果你想回家我安排车送你,如果你想留宿,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我会请一个保姆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你什么都不用做。” “多少钱?”他总算抬起了头。可这让我万分鄙视,人真的是可以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 “你想要多少?” “我不知道。。” 一个人连出卖自己的时间时都不知道究竟要多少,这好像很可悲,可我更可怜江雪。 “十万,”我等待着他的答复。他会同意的,我确信。从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来。他在犹豫。 “十五万,我陪她五个月。如果超过五个月,我们再谈。” 我迟疑了,不是这笔钱我舍不得拿,我甚至买得起他这种人这辈子的时间。可这样做真的值得么?我放心让他陪着小雪么?我本想单刀直入的把事情解决了,要么刺激他让他感到羞辱尽快说出实情,要么买了这个人。最后他选择了出卖自己。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用金钱做这样的事。 “如果,如果你觉得太高。。。” “不用。十五万没有问题。我就三个要求。”我伸手示意打断他。 “你不可以让小雪知道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虑。二,我会给你们空出适当的时间让你们相处,但是你!不可以赶我,除非我自己想或者她说。明白么。” “嗯,明白。” “三,我如果不在的话,麻烦你照料好她,很多细节我会提前告诉你。就这三点。” 他点头。。我实在懒得与这种人说太多。 “行,那就这样,我先回去。明天你过来,你把你卡号发我手机上,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我为江雪惋惜,也为自己感到不值。我完全可以告诉江雪事情的真相,可是如果她的病情继续恶化呢?那才是我不愿看到的。虽然我不愿相信她真的只有半年了,可事实就摆在那,如果可以的话那些专家教授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更不会给你一个不化疗的选择,三选一和二选一的区别是很大的,只是人家没有明说而已。我当然愿意相信周围人给我的希望,可当你冷静下来时就会明白事实是很残酷的。不能因为不愿失去就过度依赖于希望,但我又必须为了希望而做努力,至少现在这样可以让她好过一些更积极、勇敢的面对后面的路。如果她好了,那是幸运的。如果没好,我也完成了她最后的心愿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要的是最后的结果,过程卑劣与否我不在意了。 走回家的路上我给一个做房屋中介的朋友打了电话,托他帮我找个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房子,江雪那里已经有些不方便了。我需要做这样的打算。挂断电话我很平静,没什么醋意,不是我真的可以接受小雪依然爱着他并同他复合的事实,也许我只是想完成她人生最后的心愿,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我是不是真的爱她,后面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找保姆,买营养品,找中医身体上调理滋补,调配资金,医药费和这几天遍寻名医的辛苦钱已经花掉十几万了。晚上还要打给那个人十五万,我需要钱去支撑后面的事。 我轻轻推开房门,她是醒着的。 “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我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摸着那张原本俊俏的鹅蛋脸。 “谈的怎么样。” “很顺利,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明天过来看你,到时候你们聊。” 她松了一口气,“他长大了,我以为他会有顾虑。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他还是比你要成熟。” “嗯,是啊,再怎么也比我多吃好几年饭。”我发现我如果真的撒起谎来江雪也是看不出来的,只是很心疼。 “我想吃你以前给我做的那个面糊糊,里面有香菜,土豆,青菜,肉丝那种。” “什么面糊糊?”我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东西,我有做过吗? “就是那个,你还骗我说是道名菜,朱元璋和慈禧太后都吃过的。” “噢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 “得嘞,老佛爷您等着,奴才这就给您预备着。”我在地上学着电视里的太监给她做了个揖。 “好的,那哀家就等着了,小晋子,你可要快点儿哈。。”她学着太后那股不阴不阳的怪气儿说着。 “遮,老佛爷您慢身儿先歇着。奴才告退。” 她好像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心情好了一些,我愿意看到她这样。进了厨房三下五除二我就用白面、青菜、香菜、肉丝、木耳、番茄、香菇丁、给她做了一碗疙瘩汤。上次是想不出吃什么胡乱做了这么一大碗,叫了点鸭脖子对付了一顿,没想到她还记得。我怕她没有胃口,特意加了个番茄想给她提提味。她坚持出来到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我拗不过她。只好给她披好衣服饱着她出来。 “明儿我在卧室给你装个电视吧,”我没想跟她商量,只是通知她一声。我怕她躺太久会无聊。 “又要花钱,别买了,我现在花钱花的太厉害了。”她吃着那碗疙瘩汤好像好多了,不知是知道林明要来了高兴的,还是真的好多了。 “嗨,又没几个钱,明儿我给你弄一个。” “那你看着办吧,我就不操心这些了。” “嗯。。怎么样,咸淡?” “正好。。你做的都好吃。。” “我给你发了封邮件,你回头看下。” “什么邮件,”我嗑着瓜子问她,我不想让她觉着生病了就和从前什么都不一样了,这些小的细节可以让生活气息尽可能的不要由于生病一下就消失了,尽可能的减少变化也是对她心理上接受现实的一些安慰。不要让她觉着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那样对她反而没什么好处。 “一封信。”她没有看我继续喝着汤。我没有起身,虽然我很想现在就看,可我怕当她面看她会尴尬,又会受到我情绪波动受到影响。 “嗯,好,晚点看。” 我们看了几十分钟电视她说乏了,我扶她回去躺着休息。她现在都是这样,坐一会儿腰就会酸,再也没有原来生龙活虎的模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眯着,睡着。等她睡熟了,我打开了电脑。 高晋: 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同你说话,原谅我突然的生病给你带来的负担,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更明白我此时的心情,请原谅我的悲观与自私。我确信我自己是撑不到半年的。哪怕你做再多的努力,可我心里明白,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身体的意识。活了快三十年,这恐怕是我做过最自私的决定了,我不想说我没有办法,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 在我得知我做了小三并接受了这套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肯定活不过三十岁了,我觉得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坏女人”我自责,愧疚,又感到不公,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样对我,可我又没有能力去对这个世界说“不”。又强迫自己努力地工作着,讨好着身边的人,渴望和他们成为朋友。只希望得到一点公平的对待,认可我一次也好,哪怕一次,可都无济于事,好像永远都有一群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我曾经无数次在飞机上期望飞机失事,这样就可以瞬间死掉,没有痛苦。直到我遇到了你,我开始相信命运。我知道你是一个从不相信命运的人,因为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能力改变着自己去和这个世界抗争,同时也改变着我。可你知道么,我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你的好命和运气。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另一番世界,原来不用为钱发愁的滋味这样让人贪恋,可是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我放心不下你,也许我的话未必会对你有大的影响,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不是吗? 你很聪明也很勤奋,我真的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那样才会实现你的梦想,你曾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看一看这世界究竟有什么,开始我觉得很空,后来我才明白你的梦想真的很大,你是想见到这个世界的全部,所有美好的,阴暗的,然后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他们。你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你可以为了一块石头得到那种最完美的体现几天几夜的不睡觉,这些是你成功的因素,可你太偏执了,很多东西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例如死亡,家庭,灾难等等等等。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发现你改变不了的时候会走向极端,那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我不能说你自私,但是你身上真的有自私的一面,是冷冷的可怕让人无法拒绝的自私。也许是来源于你的偏执与自信,你会以为你给的就是他们一定需要的,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真正的感受,你认为那就是最好的选择,可有的事未必如此的,人性与物质都是多面的,你更应该学会尊重,而不是改变。 你的资金链一直是我最大的担心,在你身边时你还会与我商量,可我担心我走以后你会盲目的扩张,我们都不是富二代,经不起你现在这样的折腾。我很怕那样的情况发生。你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优势,比如你的宽容、朴实、自信、坚韧、敏锐的观察力、追求完美的性格、很好的审美、这些都是你的优势,会让你获得很好的回报可有一天急速的冲刺起来,这些也会变成一把双刃剑伤害着你,带来的诱惑也会慢慢侵蚀着你,宽容变成退让、朴实变成被人算计、自信变成自大、坚韧变成不知悔改、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而我走了,你最后一道防线也没有了。所以我希望你和江莱能够在一起,我们都是女人,我看得出她的心思,只是碍于我迟迟没有作为。她真的比我更适合你,她有着很好的家庭,虽然她是单亲家庭可是她的父亲很爱她,而且她的父亲也是生意人,抛开基因他们都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稳步的成长,直到你能独当一面。她没有我这样的心底的自卑,我曾以为我可以一直护你周全,可我现在做不到了。从前退一万步即使你失败了还有我,如果我走了,就真的没有人了。高晋,我了解你,找一个爱你的人会比你找一个你爱的人更轻松。 我真的很怀念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去过的那些城市,走过的路,尝过的美食。我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林明,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我想你也应该明白那种伴随我们走过青春的人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可以在今后的岁月里比爱他更爱你,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看巴黎的铁塔,东京的樱花,这世界的繁华,可在我得知自己得了癌症和决定完成父母最后的心愿时我抛弃了你。我知道那对你是不公平的,可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已经把我最后的存款三十余万打到了你的卡上用以支付我生病期间的费用,如果我没有很快的离开那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但请在花光这笔钱以后再动用你生意上的资金,我不希望看到你的生意受到影响。我走以后请你把这套房子卖掉偿还你垫付的部分,应该会值一些钱。如果有剩余无论多少请不要给我的父母,欠他们的,我还了。拿着这些钱去实现你的梦想,那是我最想看到的。好吗? 高晋,谢谢你两年来对我的爱,我很感激,我知道这个时候是赶不走你的,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弃我,你知道我知道,你说过的那句“我会对你负责的”不是说着玩的,一切都是性格使然。既然无力改变,我愧领了,谢谢你会陪我走完最后的这段路,我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真的,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世界上最大的默契,我知道、你知道、莫过于此不是么。 最后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说过的话,再代我去看看我那些没有看过的世界,不要悼念我,把他们的样子放在你的眼睛里,脑海里,就足够了。替我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知道你会一时的难以接受,可就当是为了我,快乐的活下去,好吗?想对你说的话实在太多太多,我不知该怎样结尾,但记得,不要怀念我,忘了我。我爱你,对不起。 江雪。 我关上了电脑走去了阳台,点了一支烟。我已经好些天没有抽烟了,为了她。而这支烟,也是为了她。 江雪啊江雪,你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我又何尝只是负责了,可我却再也留不住你了。你什么都替我想好了,可你想过么,两年前我什么都没有,你跟着我,从无到有,每一步都帮着我打好根基,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你却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人可以分享这份喜悦了,再也没有可以为她穿上美丽新衣的女人了。世界上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如你这般待我的人了,曾经的戏言真的中的。你哪里是从我的世界路过,你明明就是我的全世界啊。我的小傻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江莱到访 第二日林明准时的来了,他收到了那笔汇款。开门时我尽量装作热情,期待让一切显得更加自然。他有些躲闪我的目光,将他带进江雪卧室后我寻找借口离开了。我已经把要注意的事项都通过短讯告诉他了,例如及时刷垃圾桶、扶她去洗手间时要注意她别晕倒在里面、不要给她摄入过多糖量、忌口辛辣等等。希望他能尽责吧。下了楼我直奔保姆中介所,找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zj大姐,江浙菜现在更合适她的身体。主要是她曾经受雇过一家有过癌症患者的家庭,饮食与护理她都清楚。我特意给她买了一套新的被褥,路上与她简单地说了下家里的关系,怕她以后搞不清楚状况再出什么岔子。她听了后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知怎样与她解释,她也不再多问,看得出来这是个很精明的人。 “林姐,”她也姓林。 “我先给您五千块钱,以后买菜零用这种事我就不管了。就一条,食材和水果要新鲜,挑好的买。尤其像水果这种东西,她没胃口时也备着,家里别缺着。” “奥哟,高先生,这么多,用不了的呀。” “没事儿,您先拿着,自己找个地方放着,别都带身上就行。花没了再跟我说。” “那好,你放心的高先生,我会一笔笔记好的,花了多少。清清爽爽的。” “行,那就是你的事了。小江这人不太爱麻烦别人,所以以后恐怕您得眼睛麻利点儿。” “嗯嗯嗯,你放心的高先生,我有数的。”她连连点头。 “如果要是干得好的话,我会给您加薪的。这个你放心的,再就是有的东西不用你去买的,像甲鱼啊,黄鳝、土鸡、鸡蛋、肉类、这些都会有人专门给送的。你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安排送来的。” “好的,好的。。” 当时有几个朋友在js了租了一座山搞养殖。也对外开放类似农家乐一样,听说这事后纷纷打电话过来要包了家里一应饮食。也多亏他们了,不然还真不放心这些东西的来源。只要打个电话就会送来一堆蔬菜、肉类、水产。真的感激。 到家以后江雪刚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林明扶着她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回来啦,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我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还行,好多了,” “成。我给你介绍下,林姐,我找来照顾你的。”我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小雪还是客气地与人道谢。有劳了、麻烦了。 “小雪,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林明识趣的去了客厅,我扶着江雪进了卧室。 “我等下收拾几件衣服,准备搬到新租的房子去。” “你别这样,高晋。”我马上示意她别激动, “你听我说,我在这,他难免有些尴尬,我看他脸皮儿挺薄的,而且我又不是不过来,白天没事的时候我还会过来的。你如果一个人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反正我开车方便。” “你放心,我没想太多,你了解我。凡事只有我想不想,没有不情愿的时候。没什么的,我么,脸皮厚,没那么多讲究。这样你们俩都不会尴尬。” “把心放宽,好好养病。信我都看了,我明白。”我拍了拍她的手,不知道这双手还能不能再握住,这还属于我么? 她没有再反驳,点头答应了。我有一种雀占鸠巢的感觉。简单收拾了行李后我告别了江雪,离开了那个我住了两年的家。关门的那一刻,:“还真的能再回来吗?”我问自己。 我开着那台曾经想作为礼物送她的奥迪tt行驶在延安高架上漫无目的的开着,车里放着张信哲的过火。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她,如果爱,我为什么会那样无私的放开她,那不是我的性格。如果不爱,我却从没有想过离开她,即便是现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我脑海里还罗列着她以后的每一项可能进行的治疗,一走了知?那不是我。猜测着林明在收到银行入账短讯的表情,我感到恶心。歌词里写的真好,既然爱难分是非,就别逃避,勇敢面对。是啊,即便江雪犯了错,我又怎么忍心怪她呢,爱与不爱都不再重要了,不重要了。也许是天意我不知怎么把车开到了那条我们曾经走过的路,qh路。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这次是我自己。回忆着与她的点点滴滴也没有那么疼了,我想大概是我尽力了,问心无愧了吧。一个月前我还背着她在这条路上散步,憧憬着我们未来,我们的儿子叫高江,女儿叫高雪。也许不该出现的人是我,那样她的小孩会叫林江,林雪又或是更好听的名字。也许没有我,他们可以和许多这个城市的白领一样安稳着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用她替我操心那些繁多的市场数据,不用担心我的资金链,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学坏,至少林明看起来是个每天下班回家打个游戏就满足了的宅男。就不会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不忌口的胡吃海喝了,也许癌症就不会落在她的头上。我不愿再想下去,回到车里点燃一支烟。放空着自己,静静的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是一条短信。 “明天上午十点二十,浦东机场接我。”是江莱。看了江雪的信后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个人,我承认我有过那么一秒钟是想入非非的,但那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她在一起。我不知道江雪同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到访应该是知道了江雪患病的事了吧。长叹一声,不愿再去想。我就那样静静看着天上的月亮,直到天明。 到新租的房子处放下行李洗了个澡,叫了份外卖打开电视。每天早晨看新闻是我的习惯,虽然没什么胃口仍坚持着把那份早餐吃完。我既不能与这个世界脱轨,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倒下。我需要去工作,需要体能去继续下去。靠林明是不可能的,只有我能协调好她今后的每一步治疗和生活。撑着吃完给江雪打了个电话,估计她应该也起来了。 “喂,起来了没?” “嗯,起来了。在吃早饭。你吃了吗?”听起来好像气色不错。 “刚吃完,你吃的什么。” “有小馒头、白粥、青菜、煮鸡蛋、还有水果” “还行,那个,江莱让我去接她啊?是你让她来的么?” “嗯。你去接下她吧。” “哦,那行,我接了她后过去。还有那个明天我要带你去医院复查啊,你今天好好休息下,估计明天得折腾个小半天儿。” “嗯。好。你去吧。” “行,那挂了,拜拜。” “拜拜。” 接江莱时有个小插曲,我给她发短信告诉她下飞机了给我打电话,我把车开到出发口,她上到二楼出发这样直接就接着走了省着还要在停车场绕来绕去。傻孩子没看懂在那干巴巴等了好久,还是我打电话过去一路指示才接着。车开到跟前了喊她上车还没理我,我从车上下来她才认出我。 “你好像瘦了啊?”她上了车问道。 “嗯,有点吧。”我不咸不淡地回着。 “她怎么样?” “啧,怎么说呢,还行吧只能说是。” “她心里太能藏事了,她不想表达出来你也看不出的。” “嗯。。是的。。我算领教了。”我非常认同她的说法。 “她和我说她和林明复合了。” 我没有做声,默默地开着车,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林明是我买回来的,你们不要再跟我提什么人间大爱了,行么? “我觉得林明不是真心回来照顾江雪的,我见过他,他不是那种大气的人。” “为什么?” “直觉吧。我也不知道。”她的话让我想到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点上了一支烟,从昨晚我的烟越来越频繁,像是把早些天没抽的都补回来。有时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在不想说话的时候有个由头还不显尴尬。 “你还是少抽点吧。”江莱关心着劝我。 “hu。。。你知道吗,从她生病后好像突然冒出来一大群的人告诉我该怎样做,给你出主意,告诉你什么对她的康复好,吃什么,喝什么,找哪个中医,西医。要怎样,不要怎样。医生的、朋友的、同学的、生意伙伴的、这些人的讯息一个一个都汇总到我这来的时候,真的很庞大。”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要一个个去核实这些讯息的准确性、可行性,是不是适合她。然后才能去执行,你知道她是个有什么事都放在心底的人,现在我又搬出来了,你觉得家里那个能干的了这些吗?我只有不断地去猜,去思考,去琢磨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才能了解她真正情况。” “我需要思考,我需要给自己提神,同时我还要赚钱,我只有一个脑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发火,大概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约束,虽然这是善意的,可我不想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她轻轻地抚了下我摸着变档的手。 “我他妈只有二十五岁,却他妈要面对这些。”我憎恨上天的这种不公平,越想越气愤。 “卧槽他妈的!!!真他妈fuck!!!我草!!!!” 人压抑的太久的确是要爆发的,那是我那一个星期来第一次宣泄自己的情绪,如果江莱没在车上我会把车子开得飞快,幸好她在,说明我还是能克制的。 上楼前我告诉江莱要做好心理准备,江雪现在很憔悴,千万别哭。那会引得大家都不好受,她不能再悲观了。收拾好了情绪我带她进了家门,老友见面总是分外的亲切,江莱也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知心大姐姐的角色,那是我没有想到的,她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气氛很好,她们两个依旧聊着八卦、护肤品、衣服鞋子、电影明星。我让林姐开始准备午饭,我们中午都在家里吃。 “高晋,你把家里那些冬虫夏草什么的给江莱拿上一些让她走的时候带回去给叔叔吧。”江雪喊我,声音不大,但比前几日好些了。 “不用了不用了啊,怪沉的,我都没给你带东西,就给你带了几本书。”江莱推脱着。 “还是你最懂我。。知道书对我才是最有用的。”江雪由衷地夸赞着她。 “你带一些回去吧,家里实在太多了,根本吃不完。上午又送来一大堆。” “上午谁来了啊?”我问她。 “方哥他们,四个人,说是珠宝城里的一些你的朋友,说一个个来怕打扰我休息,就派了几个代表。” “礼单和钱我放沙发桌上了,你看看。” “我来瞧瞧,人情世故啊。。。。哎。” 家里的这些东西是越来越多了,客厅的一角已经堆不下了,山参、蛇胆、冬虫夏草、西洋参、灵芝孢子粉、鹿茸、玛咖、藏红花、燕窝、雪莲、等等乱七八糟的杂乱堆着,原本都是些好东西可多了就没什么稀奇了。 “江莱?你还是拿点回去吧,随便给谁也行啊。我这实在太多了啊。”我喊着。 “哎哟喂,瞅把你给显摆的,”她说着话从里屋出来。 “这么多啊!!”大喊道、 “阳台的柜子里还有嘞,那边我放不下了才暂时放在那的。”林姐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插话道。 “冰箱里、还有我以前专门给她买的小红酒柜里还有。”那个小酒柜我本来是给她买来装她那些一次吃不完防止受潮的零食,现在也塞满了。 “小高同志,我知道你现在生意做阔了,没想到你身边这些人现在出手这么大方啊。”她看着那堆东西和桌上那几沓子钱。 “都是人情世故哟,以后还得加倍还回去的。有什么用啊。”我把一盒夏草一丢回去打开笔记本,准备查查信箱。有人给我联系了一家rb的医院据说有一种新药对肺癌很管用。我在等待回复。 “高晋,我晚上睡这儿了。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江莱手背着身后摇摆着身体和我嘚瑟, :“这人特么是不是缺心眼儿啊?都说了林明他俩复合了,我怎么可能还住在这,真是少说一句都不行。”我心想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想着怎么圆场。 “高先生啊,我们准备开饭了啊。”幸好林姐站了出来,我恶狠狠地瞪了江莱一眼进厨房帮忙拿碗筷。 江莱像没事人一样和江雪嬉笑着,我看着别扭没吃几口就下了桌。我实在搞不懂女人之间的情谊,按照江雪说的江莱早就是她的情敌了,可她还是和江莱保持着至少在我看来很好的友谊。而且还主动把江莱叫来了,她可是除了父母以外没通知过周围其他任何人的,江莱不但来了,还当着江雪的面说今晚留宿在这,她是不知道林明的存在吗?一种满园春色却暗流涌动的味道让我赶紧溜了,看不下。她俩一笑一个眼神我都起鸡皮疙瘩。你们都是高端玩家啊,我还是选择简单模式。 我不知后来她们俩又说了什么,当晚江莱留在了江雪那。第二日我接了她们去医院做检查,拍片、查血、心电图、折腾了一个上午。医院真的是个能别去就别去的地方,每个人都很焦虑,排队时我就在想这些医务工作者真的也是难,每天面对这么多张紧张急躁的面容,没有个好心态真得疯了。 片子要下午两点以后才能出来,我们决定拿了片子见医生一面再回去。江雪想亲自听听医生是怎么说。吃过饭我让她和江莱在车里休息,一点钟时我去复诊台取报告和片子。 “护士、护士。”我在人墙外喊着里面的几个忙得不可开交却有条不紊的小护士,似乎她们早已习惯这样被一群人围着。 “别挤,别挤,叫到号的再上来,没叫到的都先去外面。”一个与我相仿的年轻小护士嚷着。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诶护士,我那个。”没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 “多少号,几点取片子。” “两点的。xxxx号。” 她抬手看看表,“这不才一点多吗?去外面等着,来了喊你。”她不理会我整理着台子里面一堆堆装着片子各种报告的袋子。 “不是,我那个,是个癌症的,能不能先帮我看看到没到了,我想赶紧拿了去找医生,病人在外面待久了挺累的。麻烦您,能不能先帮我看一眼。”我解释道,想寻求她通融一下。 她抬头一扫,并不以为然。“癌症?” “诶诶,对对,一二十九的。您看能不能先帮找找。” “到这来的有几个不是癌症的?”低下头把我晾在我一边,好像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场我就急了,“诶不是你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叫有几个不是癌症的?” 她重新抬起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见多了我这样的。“拜托,大哥,这是胸科医院。” “不是你胸科医院怎么了?你胸科医院。” “我没时光跟你吵架,让你几点来你就几点来!还不明白去外面看看医院门口简介栏去,好伐?” “来,xxx号,,xxx化验单ct片。”她边喊边快速的把一个个袋子和报告分发着,没等我发作就被挤出了人堆。 :“什么东西,我草。”心里骂着,特不服气的出了大厅。在大厅门口我遇到了一个之前化疗时一个楼层的中年女人,应该也是来复查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朝里走着,有些踉跄。这人来人往的再给撞倒了我想着,赶紧上前扶她到里面坐下,坐下后她没有理会我自顾着开始从包里找医保卡。“这人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啊。”我很堵塞地走了,心里骂着弱者婊,替自己感到多余。出大厅时路过复诊台那个小护士还在卖力喊着单号,令我突然感到一阵羞愧,刚刚我不也在要求人家的特殊对待吗?人类总是习惯性双标的。江雪一直寻求的不就是这种消除区别的对待么?她不希望被贴上标签,无论是病前还是查出病后,她都希望自己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去享受阳光还是众人的目光,我并不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心安理得还是有意识的抗拒,但这个时候我是没有发言权的。我确实应该学会尊重和守规矩,而不是单方面的用自我的方式去对待我所看到的,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江雪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想到这我心里好像没那么难受了。静静的在复诊台一旁等着护士叫我,不再和其他人一样围在前面去影响她们工作。快两点的时候送来了一批新的报告和片子,刚刚那个小护士清点了一遍后从里面抽出了一份。 “喂,那个二十九的。。”她冲我挥手。我指了指我自己,我吗?她点点头招呼我过去。 “给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江雪。”她把一个硕大的塑料袋子递给了我。 “是是是,是这个,谢谢你啊。”我很高兴的感谢着她。 “没事,赶紧去找大夫吧。”她转向一边继续工作,临走时我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胸牌,“王娇娇”看来还是好人多啊,我心想着急忙回去找江雪准备去找医生。 我们的主治医生见到江雪时明显吓了一跳, “呀,你不是才化疗完一个礼拜吗。这么快就下地了。” “嗯,恢复的还可以,这次复查就想跟着过来听听宋医生的建议。”江雪很客气地同她讲。她打量了下江雪。 “看起来还行,报告出来了么,给我看看。”她接过我手里的报告和片子看了几分钟。 “还可以,肿瘤没有继续生长。应该是化疗起了作用,你现在背和胸还疼吗?” “已经好些了,能直起来药了。” “来,给我听听胸腔。”她把听诊器放在江雪胸前和背部仔细地听了好一会儿。 “挺好的,没什么大碍,都正常。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胃口怎么样?” “一般,吃不下什么东西,都是硬吃。” “还是要注重营养,但是也别一下补的太厉害,我前天和你男朋友通电话听说你们找了个中医已经开始吃中药调理了是吗?” “嗯,是的,下午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个中医会到家里把脉,然后配药。”我插话道。 “嗯,挺好的,中医还是有些用的,就是煎药时你们要注意下。最好你们让他帮忙给煎好,他们知道怎么煎,火候怎么掌握。然后每次喝前自己热一下就行了,这样方便。”宋医生叮嘱着。她不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还可以这样。 “保持好心情,这个最重要,你自己心情好,什么都好了。”宋医生对待病人的态度总是很和蔼,总是和风细雨一般。那时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医患关系会紧张成那样,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会有见死不救的大夫? “宋医生?我有件事想咨询您下。”我问道。 她视线从江雪身上转移过来,“你说。。” “我听人说了一个叫周xx的中医,据说很有名气,中西医结合的治疗很有效果,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听过这个人,您觉得我们这种情况能去那边看看么。” 听了我的话,她怔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可能是思考了下吧。 “这个人我倒是知道,也有耳闻,我有的病人确实从他那里开了一些药回来配合着我们化疗进行治疗,我听说他那里的药蛮贵的,一个疗程大概就要四五万左右甚至更高。当然如果你们有这个意愿想去看一看,了解一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效果呢?”我问她。这时她有些面露难色, “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每个人情况不同,心理上也不一样,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你们已经找了一个中医给你们进行配合着进补了,和他的那些药是否冲突这个你们要考虑好。” 她虽然说得滴水不漏但那时我本应该听出话外之音的,可人在绝境中看到一丝光亮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抓住这种心理让我觉得这话就是没问题的。回想起来真是懊悔。江雪没有听出来情有可原,她本身就带有求生的欲望,可是我不应该不明白的。但这都是后话了,告别了宋医生后我载着她和江莱回家,天真地以为看见曙光了。 傍晚时一个托朋友找的中医上门了,我很是感谢,人家毕竟也是有些名头的,能亲自上门问诊这纯粹是看了朋友面子。虽然我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名声在外的周大夫,可这个也不敢小觑。毕竟是托人找的,又亲自上门。一旁小心伺候着。该弯腰弯腰该端茶端茶,这点上我从不吝啬,不敢觉着自己花了钱就是爷了。药方都是清补的,费用不高,连车马费加起来才不到一千块。我执意给人包了一个两千的红包表示感谢,那人坚决不收表示这么小的年纪就生了这种病,本就心里惋惜,又是朋友帮忙。坚决不能要。撕扯了好久最终奈不过我追到楼下才肯收下。走后还是觉着有些不托底,总觉着这药方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煎成成品包装好才几百块钱,会不会没效果。是这大夫医术不行?心里嘀咕着。 病人家属总会产生一种误解,就是没有达到心里那个杠就一定是不好的,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最贵的给自己的亲人。好像这样就对了。其实都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只是那时我不明白。迷了眼。也是没把这钱放在眼里,毕竟那些天我的开销简直跟撒钱没什么两样。 回去后同江雪商量后我还是决定去找那个姓周的,看看再说。考虑到江雪的身体我提议把人请到家里来,江雪严词拒绝表示我们自己去还可以听听周围病友们的情况自己也好有个判断,毕竟那是个私人中医门诊,不是国有的。想想也是便答应了。第二日下午我们就直奔那个周大夫的门诊了,可真是门庭若市,光门口的豪车停了一排,我这车停里面都算抵挡了。 私人门诊的态度就比其他医院好太多了,每一个进去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都给你端茶倒水安排你等着。出来叫号时也是客气的不行,江莱感叹跟回家了一样。 我心说能不伺候好么,一个号两百块,就是不开药一天看五十个病人也一万块了,何况这一天哪止五十个。中国有那么多得癌症的吗?我就纳闷儿了。我等的心烦,出去抽烟。江雪在里面和几个病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有江莱守着应该没事。 等了俩小时才喊到我们。进去了是个精神抖擞五十开外的老头儿,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后边站了一圈大概是徒弟还是实习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的。 “你好,江雪是吗。坐吧。”那人和蔼地招呼江雪坐下开始号脉,又看了一遍病历和片子。 “你这个病怎么回事你也知道的哦?三期了是吧?”那人不紧不慢的,边和后边的人讨论着,还是蛮严重的哦,和之前xxx的有点像的哦,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应和着。又是看舌苔,听胸腔,忙活了好一阵儿才开口。 “不是没有希望,希望还是很大的,你年轻底子好,但是你这种情况还是挺急的,因为你这种肺腺癌一般身体有感觉了再查出来就是晚期了,不特意检查一般是没感觉的。这个你自己知道吧?” “嗯嗯,是的,我以前都好好的,就是突然背痛到直不起腰了才去医院查出来的,之前体检也没查出来。”江雪说的是事实, “正常的,有的单位体检没那么详细的,走个过场。不到正规医院是不行的。”那人和颜悦色地安抚着江雪,好像见多了。 “你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一边配合化疗,一边下重药才能及时缓解肿瘤的继续生长,把它控制下来,慢慢缩小。然后带瘤生活,我们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你这种情况蛮多的我遇到的还是。”除了下重药其他的他说的倒是和我们之前找过的所有医生给的建议一样,我开始有点相信了。 “带瘤生活没什么的,不要害怕的,这个病你就当做一种慢性病来对待,不要去刺激它就好了,世界大部分人都是带瘤生存,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有的大了就是你这样了,没什么的。别害怕。” “那您的建议是?”江雪问他。 “我的建议啊。”老头儿把片子又重新拿起来看了一下, “我的意见是你可以先试一下我们的xxx,这个是我自己研发的,中药成分,西药方式口服,再配合我给你开出的药方以汤剂调理。先上一个疗程。一个疗程之后你再来,我再根据你的情况再说。” “那一个疗程是多久?”我问他。 “半个月!”他不再看我们开始提笔开药方,江雪有些怀疑看看我,我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出去再说。 “行,拿药去吧,放松心情,不要害怕。”他把药方交给我又叽里呱啦跟江雪说了半天我们才出来。 我看了药方可真够猛的,一口气就开了二十盒那个xxx的药,一盒四十片,一天两次,一次二十片,这一天就是一盒啊。这药方上的中药也看不懂,倒是一堆的名字,看起来倒是比之前那个中医开的多。 “买么?”江雪问我。 “买啊,当然买啊!”我毫不犹豫地说, “太贵了吧?真有效果么?”我以为她是心疼钱, “刚才我也和几个人聊了,他们也说了,网上有的人说他这个药也不一定有效果,有的人也骂他这里,贵不说最后人还没了,也有说效果好的,反正褒贬不一的。” “每个人应该都不一样吧?”我也有些犹豫了。 “要不咱再看看吧,我感觉太贵了,这些药得好几万了。” “诶,等等,”我拖住了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想想,他这要是真没效果,门外那些车总不能都是雇来的吧?你看到这看病的,一眼就知道,什么样的都有,他这要是真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这样吧?”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贵。”江雪坚持着不想买, “哎呀,行了,开也开了来都来了,反正中医吃不坏,最多当补身体了呗,不差这点儿钱。”说着我把江雪交给江莱交钱开药去了。 一交钱六万五千八,还真是贵。交完钱我才知道,药方根本不给你带走,有人煎好了直接把成品给你送到家里去,刚好一个疗程的汤剂,平时冰箱保存。交完钱回家等着就行了,这服务倒是真到位,也不免花这么多了。但同命比,钱真就不算什么了。我那时还做不到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境界,那是崇高的,真的,我佩服。牛逼。 回家时林明已经在家了,进门江雪就说“哎呀,今天花了好多钱啊。心疼死我了,奶奶的。” “花了多少啊?”林明问她。 “这两天差不多有七万了吧?”她看了我一眼就倒在沙发上,我嗯了下。林明明显地不悦撇撇嘴,“这么多钱啊,”紧接着又跟着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能挣多少。”说完察觉到我听到了马上不说话了,我不知江雪听见没有后半截没有,反正我和江莱是肯定听见了。我本就看他在心里堵得慌,这下更冒火了。 “老子都没心疼,你特么心疼个什么劲。”我声音不大,江雪应该是听不到的。 “我又没说什么,我不就说了句这么多钱么。”他嗓门还一下大了,他还委屈上了,我这火儿噌地一下就压不住了。 “老子的钱,用他妈你管了?马了个巴子的!”我声音一下高了许多,不是江雪在我怕是要上去扇他俩大巴掌了。 “你们干嘛呀?”江雪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问他。”林明转身就走,这种不屑立马让我想起当初江雪说让他点菜他不点的样子,估计没什么分别。 “他比你小好几岁,你让着他点不行么?”江雪冲林明说道。 :“我用他让???我用他让??????”我心里想着这话肠子都悔青了,这不是自己糟践自己个儿呢么。可偏又发作不得,看着江雪我活像一只灾年里捉不到老鼠的猫,毫无用武之地,又死命的捍卫着最后的尊严,尽管这尊严在外人看来早已被打破。看着江雪在林明搀扶下回了卧室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给你买了个精油灯,有助于睡眠的。”林明边走边对江雪说着。 “贵不贵啊?” “不贵,几十块钱,我在超市买的。”林明好像占了多大便宜讨巧的劲儿深得江雪的欢喜,哄得江雪马上喜笑颜开嚷着快拿出来给她看看。我成了透明体,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 “家里有助睡眠的精油和香氛我不知道买了多少,什么牌子没有,光买这些东西就花了几千块,那一个炉就五百,我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过。”我低下头叹着气。 “你给她买了?”江莱诧异。 “我昨天也没见她用啊。” “哼,谁知道了。”我冷笑着,这个家已经没法待了。 “你们吃吧,我走了。店里还有事。晚上记得把那甲鱼给她熬了,林姐。” 我穿上衣服准备走,听着里面的笑声觉着还是应该说一声。 “江雪,我晚上约了客户,先走了。”我在客厅喊着。 “啊,好,你开车小心点。”屋里又传出咯咯的笑声。 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来药的事,“林姐,明天会有人送药过来,你记得照着单子核对一下。别搞错了。按时给她热。核对仔细了。” “诶诶,好的,高先生,你放心吧。我会仔细的。”林姐紧忙答应。 关门时我听到里面林明笑的更大声了,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些什么。也许是她没有力气出来送我吧。开着车在夜晚的城市里穿梭,街上的美女总是多于俊男,她们五光十色,霓虹灯下的双腿显得更加妩媚,妖娆性感的像根琴弦在撩拨着你。城市里就是这样不分四季的穿衣打扮,即便是寒冬腊月你也能看见满街的大长腿踩着高跟鞋。丢掉了烟蒂我踩着油门朝远处的闪烁驶去,自江雪生病后我开始渐渐喜欢夜晚,那是我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又安全的过了一天,我应该庆幸。我想换车了,想换一台别克商务或者suv,这车空间太小了,只能坐两个人,不适合我现在的情况。可重新换车恐怕又是一笔钱,找谁先换着开下吧。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三姐啊。” “诶,怎么了高。”那边嘶吼着,还带着一些音乐声,大概是在ktv里。 “我想找你商量个事啊,帮我个忙啊。” “哎哟喂,大帅哥还能求着我呢。”那边阴阳怪气着。 “哎呀呀,你看看,三姐这话说的。我这穷家小院儿的遇着点难事儿可不就得找三姐么。。” “呸,嘴天天跟抹了蜜似的,一个拍马屁的词儿没有都能让人听了舒坦也就是你了。” “三姐,我想跟你换个车开啊。咱俩换些日子开呗。” “嘛呀?你那车怎么了啊?嫌颜色太扎眼了?” “没没,我这不,江雪生病了么,开这车不方便。坐不了几个人,装点东西也费劲。” “什么病啊?” “肺癌。晚期了基本上。”我沉重地告诉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连音乐声都没了。 “喂?三姐?”我以为是掉线了。 “啊,没,没,我在听。” “我想借你车换着开几天,空间大方便些。” “成,你来伯爵找我吧。”那头痛快地答应了 “行,那谢谢你了。我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叫三姐,比我年长两岁,我不知她全名叫什么,也有人说她全名就叫赵三姐。她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她曾是老方的大客户自从认识我之后便不再怎么光顾老方了。也许在她眼里我手里的石头子有时也就是她那里几瓶酒钱,出手向来阔绰。我不是非常清楚她的底细,只听老方说这个女人有些来头。老方每次见到她都要请她吃饭,我作陪。我私下里总说老方对她图谋不轨。我对她的印象除了她那双会勾人魂魄的眼睛和浑身散发着万种风情的妖媚身段外是她有着一台和她身形极其不相称的丰田陆地巡洋舰,那车很是宽大,缺点就是费油占地方,在南方城市很少有这种私家车。我一想到换车开第一个就想到她了。 我不知三姐是怎么弄来这么一大笔钱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开起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夜总会。我被人带去过几次,里面很是奢华虽不至于那种一两百个包厢那么夸张,但七八十个包厢几乎天天爆满。当然,女孩子的质量也很高,不光是相貌身材还包括学历,据说都是一些大学里的大学生和模特,有的还是研究生,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卖身葬父逼良为娼的年代了。 等我到时她已经在门口迎着我了,脚下几个烟头应该是等了些时间了。见我的车过来拉开车门就坐了上来,一身刺绣荷边红色鱼尾裙踩着高跟鞋。身上的香水味不是非常浓烈,淡淡的香气不刺鼻有些深邃。 “给。”她关上车门递给我一个厚厚地信封和一把车钥匙,我捏了下信封是钱,至少两万。 “我不要,借你车就够不好意思的了。”我一把推了回去。 她没了平日里那份妖娆,鼻息如兰,轻佻着眉毛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只淡淡说“高晋,我们都是外地来的能在这城市站稳脚跟不容易,将来要是姐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你还能记得今天这事就行了。我知道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可这是姐一点心意。” 她这种状态出乎我的意料,许是勾起了她什么前尘往事让她叽叽喳喳的性格安静了下来。 “行了,待会儿把你的车钥匙扔给门童就行了。我先回了,上面还有人招呼。” “三姐!”我喊住了她, “你香水什么牌子的啊?真好闻。” 她重重地关上车门“小赤佬,赶紧滚回去吧!”转身拧着小蛮腰走了,我下车手趴在车顶喊她。 “三姐!我记住了!” 她没有回头,“回头姐给你买香水泡姑娘!”背朝着我挥了挥手里的手包走回那座宫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明天。 回到我新租的房子,家里空荡荡的,只有简单的陈设和家电毫无生活气息。想起两年多前刚来sh的样子,变化太大了。想着想着电话响了,是江雪。 “睡了么。” “没呢,刚到家,刚找朋友换了下车,我们那车现在不太方便。” “是换着开还是?” “先换着开一段时间,以后再说。”我解释道。 “哦。那就行。没给人添麻烦吧?” “没。。这么晚还不睡,怎么了?” “哦,我是想说,你看到那条短信没有,” “什么短信,我没注意啊?我现在看,你等下。” “那你看吧,我先挂了。” “哦。” 挂了电话我翻起了收件箱,应该是刚才开车听歌没有听到提示声音。 高晋,我觉得你应该为了白天的事给林明道歉。他也没有恶意,只是他的消费理念与你有些不同说了一句这么多钱,是不是也没有太大的事。后面的内容还很多,都是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我无心看下去。锁上手机。怎么一向聪明伶俐的江雪会跟我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我给那个人道歉才算这事翻篇儿?不是应该给我道歉吗?合着我还有错儿了?我很想电话打过去问林明个杂碎到底又说了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懒得理会这种人了,由他去吧。我不想因为这点屁事就搞的鸡飞狗跳兴师动众的。回了一条短信,嗯,好的。我明白。把电话扔到一旁摊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微亮了,是被冻醒的。迷糊地起来拉上窗帘想再睡会儿可又想到今天还要去见几个供应商,我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到店里去过了,都是在遥控指挥。我还要赚钱,为了这昂贵的开支,还要道歉,为了她能安心地养病,我真是越来越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了。 到店里处理了一大堆积压的设计稿子和一些客户电话沟通了一小天,感觉到饿时看看表已经傍晚了。又是一天也不知道江雪那边今天怎么样了。店里的装修是我和她当时一起定的,租的是一栋老式花园洋房,面积不是很大,原来就是做艺术品的已经打通了一楼的房间所以基本没有大的改动,门口处放了两盆大的盆栽,走过一条三米左右的长廊,墙上做了一排立体的展示窗口摆着一些成品。往里走右拐进入展示厅,六个长方形展示柜摆放一些定制款成品和宝石分散在四周,中间做了一个八仙桌样式的大号陈列柜。摆几个大西洋花瓶,一个立式西洋钟几盆兰花点缀下整体色调就算ok了。简单大方,又不失贵气。毕竟你陈列的东西已经够奢华的了,再折腾就画蛇添足了。二楼做了一个独立的会客厅偏中式风格,着我就拿起两把青菜洗了起来。她拦着不让我做,说一个人忙得过来。 “哎呀,甭客气了,又不是没干过。” “诶,林姐,你老公干嘛的啊?”我一边摘着青菜一边和她聊起家常。 “我老公是个酒鬼,每天就在家里待着。” “哦,那你一个人养小孩压力也蛮大的哦。” “哎,都是生活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林姐说的特轻松随意,我开始有点敬佩这样一个女人,同时又有些同情。婚姻对女人来说真的是第二次投胎啊。 “你小孩多大了,林姐。” “刚上小学,二年级。” “那你生孩子够早的啊,我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农村嘛,结婚早。哪像大城市。” “诶对了,江莱呢?她去哪了”我忽然想起来没瞧见江莱。 “哦,江小姐啊,她说她去会几个同学,过几天回来。走时还让我告诉你一声,我一忙着做饭就给忘了。”林姐一拍脑门说道。 “哦,没事。”我继续心不在焉的摘着菜,我帮林姐打着下手不多时菜就齐了。我喊他们俩出来吃饭,俩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出来。 我是确实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给江雪夹了几口菜就自顾着吃了起来。半饱时搭了个话,给林明道了个歉,他显然没感到惊讶欣然接受了我虚伪的歉意,这让我更加确信是这孙子在背后说我坏话了。这并不奇怪,我权当是他自卑懦弱的另一种体现。不是吗? 江雪问了我几句最近的生意后就又开始和林明聊起他们大学时的事,我没仔细听,偶尔陪笑下自顾着吃。我突然发现林姐光吃碗里的饭也不怎么吃菜,夹菜也都是挑着素菜,夹了几块排骨给她。 “别光吃素啊,林姐,家里又不是缺肉,别弄的跟受气小媳妇似的啊。” 她噗嗤地笑了,“高先生,你还真幽默哦。” “哈,你以后也别叫高先生了,叫我名就行了。” 她直摇头,“那怎么行的哦。” 我想想,她这南方口音本就酥软,又带了点怯懦,“那就叫小高吧。” 她想想,“好像还是别扭,” 江雪也想了半天,“叫大哥?” “我叫她林姐,她叫我大哥?”我看着江雪,饭差点儿没喷出来。这论的什么辈儿啊。 “得,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也不想琢磨这事儿了,气氛也稍微好些了。 家里有两个这样的男人总是会有些气氛诡异,看她也没什么事吃了饭我就走了。她也没留我,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 我无心和林明在这个时候计较,之后的半个月里除了每天和负责江雪治疗几个医生沟通之外还要面对这突然抽出的几十万的窟窿,江雪的钱我还是给她打了回去,我不想动她的保命钱。好在及时进来的几笔货款填补了一些,没有影响到生意上的周转。我开始重新调配每一笔资金流动周期保证今后的开销。按部就班地做事,跑医院,采购她的各项用品。把她每一次的最新报告整理出来发给一些托人找的有些来头的医生,求医问药是我除了生意之外唯一的事。飞了一次rb无果,飞了两次bj无果,但我并未放弃希望因为江雪已经越来越虚弱,我意识到这不是个好的兆头,我迫切的需要更有效的治疗。中间带着江雪去了一次那个周医生那又开了一堆的药回来。江雪说这样开销太大了,我劝她等肿瘤小了就好了,现在恢复阶段难免的。但开完药后没几天的新检查报告终于把这宁静打破,肿瘤又大了,她又开始感到背痛了。据她所说比上次痛得更厉害了,我急忙给几个医生打了电话。宋医生让我明天早上过去找她。bj的两个教授告诉我应该是化疗没有起到很好的药效,没有遏制住肿瘤的生长,只能换药了。我的心再次落入谷底。林明在一旁呆若木鸡地看着我安慰江雪,开始不再多话。 “没事的,换一种化疗药就是了,你别担心。”我抚着她的头发,她并没有出现别的病人大量脱发的情况,尽管也会掉,但是不多,很少。宋医生说是因为进口药物的关系。 “我的身体还能承受住第二次化疗么?”她无助地望着我。 “挺过这一次就会好了,这次是靶向治疗。” “如果这次还不好呢?一直化到死么?”她激动了。 “怎么会呢,傻孩子,这次我们会先做一个大的生化检查,然后再定药剂。治病么,总是会有一个过程,上一次还是相对保守的治疗方案。摸查你的身体,这次就可以针对性的了。”我也不知当时怎么就编出这么一套听起来特别符合逻辑推理的谎话,大概是听医生说的专业术语多了,居然把她给懵住了。但如果换药生化检查的确是真的。说了半天的鬼话总算是把她哄睡着了。我也走了。 上午八点半我就等在宋医生办公室门外了,九点她准时出现。我第一个进去了。 “咱们长话短说,”她把水杯放下直接开门见山。 “小江的情况不太乐观,上一次的化疗没有起到作用,这一次只能试一下靶向治疗。但是这种靶向化疗对人体的伤害可能会更大,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我明白,可她现在的身体能承受的住这么大的化疗么,现在离上次化疗只过去了三个多礼拜。” “对,这也是我担心的,可是又必须做。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但这次化疗前会做一个大的生化检查,看她是否具备这次化疗的一些条件和用药处方。这个检查结果要一个星期才能拿到,这一个星期你们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那如果这次还是失败呢?”虽然焦灼但我还是保持着理智和冷静对待和她的沟通,因为她嘴里的每一个字现在对我都格外重要。 “那就只有靶向口服药片了。”宋医生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我,我已经很清楚这种口服药片的意义了,来之前我已经查询过大量的资料,这种口服药片只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癌症晚期病人的疼痛和心理压力罢了,大多数情况下对治疗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说白了就是让人们在最后的时候能稍微的好过一些,不避接受化疗带来的摧残副作用。——给将死之人吃的。 而如果不选择化疗,江雪现在的身体只会被癌细胞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糟,最终扩散。她已经没有办法选择有质量的生活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唯一的出路。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如果她放弃化疗我又该怎样做?从办公室出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直到我回去时也没有想出来。 “帮我联系医院,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入院检查。”她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我默许答应,她没有把这个难题留给我,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种局面下同这样一个睿智的女**往是一件很累人的事,你既不想让她感到你身上的负能量,又不知怎样缓解她心里的苦,很复杂的心情。 那一个星期我陪她待在医院,林明说他出差了。我愿意相信他的理由,但抑制不住的认为他是不愿到肺内科的病房,这里像是生死门的边缘左脚在阴间右脚在人间。几乎每天都会迎来了谁送走了谁,生命在这里显得没那么顽强,人们尽可能地避免交谈有关谁又离开了的话题,他们都不愿放弃活着的希望。我见过状如铁牛的人被化疗和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也见过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不愿接受事实哭闹着的人。他们都没有那么坚强,只是没了选择。如果有的选,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进那个病房。 我还在用着江雪未婚夫的身份在病房与办公室穿梭着,喂她吃饭,哄她睡觉。周围的人都说她好福气,找了这样一个好老公。我们都不愿解释,只是笑笑。那些天她一直把我的手压在身下,她背部疼痛的位置。说有个暖暖的东西在下面垫着好像就会没那么疼了,偶尔还会让我攥成拳头我这些钱花的有些冤枉,但我不这样认为,至少我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不是吗?我的无助不比江雪的少。 到了医院林姐就告诉我宋医生找我,不敢怠慢我急忙跑去。 “诶,小心”我撞倒了一个小护士,她手里的药瓶如果不是她拼死护着怕是要被我撞翻了。这可吓了我一大跳,这里的每个病人可都是在等着救命的,万一出个差错我怕是要悔恨终生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我急忙上下打量着她手里的药和她的身上,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没事,走路看着点啊,这里是病房啊,撞倒病人怎么办啊。”她从地上起来拍打着裤子。她虽然戴着口罩但我看着可怎么有点眼熟呢?再看胸牌上的名字。 “王娇娇?”我怕是重名,还不敢确认。 “什么事?”她抬头看我,完全不记得我了。 “你忘了,就那个,复诊台。”我一时不知怎样提示她才能让她想起来 “什么复诊台?你没事儿吧?”她起身要走,我一把拽住了她。 “你怎么忘了呢,就那个,我去取报告。二十九那个。” 她忽然明白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拿报告的是吧?” “对对对。。拿报告的。。” “你在这是?”她指了指病房, “我。。我女朋友在这层住院,刚化完疗。你不是在复诊台么?” “哦。我们半年轮一次班,科室之间会流动,毕竟这里。。。。”我明白她的意思,这里除了医生必须要坚守岗位之外,对护士来讲长期面对的都是癌症晚期病人的确是不光是心理上的折磨,也是对体力的极大考验。而且这种科室的病房在这所医院里属于最累最头疼的病房,谁都不愿长期在这干下去。深更半夜说抢救就抢救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轮值是必然的。 “明白,明白,那你先忙,回头再聊。”说着我就告别她去办公室了。 “诶你们在哪个床啊?”她在后面喊我。 “一床。一床。” 宋医生的办公室门外排着大队,都是些病人家属,每个人脸上都是忧心忡忡。哎,摊上这种病真是。。。排了十多分钟宋医生看到了我,招手示意我先进去。 “你们先等一下,我要先和这位家属谈一下。”她同外面的人解释着,关上了门。 “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下后面的治疗,谈话之前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她给我倒了一杯水。 “嗯。明白。宋医生,您说吧。”我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从她的药物反应和身体机能来看,也许这次化疗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她后面可能会出现一系列的并发症。”医生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还是可以理解,毕竟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把他们原本救死扶伤的医者变成了一种机器,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家属很容易就接受不了引发麻烦。 “宋医生我明白,您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我能承受得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看我们打交道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尽力地解释 “那好吧,我想你也对这个病有一些基本了解了,我也知道你在外面没少跑医院和研究院这些地方。” “是这样的,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化疗这种事你也知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甚至是反过来。已经两次大的化疗了,身体的各个器官都不会像从前一样那么好的抵抗力了,会开始逐渐出现盗汗、肠胃混乱更加严重、各个器官逐渐开始衰竭、甚至是扩散。” “她现在睡觉是会出现盗汗的现象,每天晚上至少换一次枕巾。吐的也确实比上次厉害。” “这些都不是很好的迹象,但也是癌症病人的常见现象。所以我希望你能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 “嗯,明白。不到最后就是各占百分之五十么,对么?” 她微微地点点头,也很无奈。“嗯,是。另外就是我们的床位也很紧张,你也看到了,每天大量的病患,其实医院是一个病菌很多的地方,这点你也清楚。她在这个时候抵抗力是非常弱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回家疗养。起码从舒适度和饮食上更有助于她的恢复。” 她说的有道理,我同意她的这个观点。 “嗯,明白,那您看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还有就是如果她一旦身体有什么不适的时候或者说出现什么情况时我该如何自治,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注意通风,但是千万不能感冒,这个时候一旦感冒一定会引发一系列的并发症,每个星期要查一次血,这是一定的。白细胞一旦偏高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可是她现在白细胞也是高于常人的啊?” “现在这个数值还是正常的,对于她这样的癌症患者来说,因为你自带癌细胞本身就会白细胞值偏高。只要身体没有出现大的其他反应就说明是正常的。” “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随时二十四小时给我打电话。我等下会告诉你我的号码。。”她最后这句话给我吃了定心丸,万分感谢了她我从里面出来。虽然她之所以能把她的私人电话告诉我是因为受到副院长的影响,但还是很感谢她的诚恳,起码让我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一步步正确地面对和处理后面发生的。这起了很大的作用。可在那时我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人一定要有人民币,也没有想到她的医者仁心。这一点我很惭愧。 晚上的时候王娇娇特意来看望了下江雪并和她交换了电话,让我们回去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是一些简单的可以告诉我们如何处置。如果再来复查可以帮我提前挂号,节省很多等待的时间。这让我很感谢她在那时对我们伸出的援手,萍水相逢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我对她的印象也不再是那个对我冷颜凶语的小护士。 那时刚入秋天,南方秋老虎还在肆虐着。可江雪的身体已经感不到那种温暖了,微风徐过都会随时让她感冒。上午太阳出来后我带着她和林姐从医院回家,林姐还穿着短袖,江雪已经盖上了薄毯子。 “哎,这底盘高的车就是稳啊。你说你当初买那个车干嘛。”她感叹着。 “那会儿不是年纪小么,”我打岔着。 “现在大了?”她挑眉瞥着我。 “没有没有,跟您比还是差点儿。我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你看穿了。”我嬉笑道。 “高先生的心思真的细哦,她特意告诉我从家里带个毯子过来,还告诉我不要急,十点多到就行,说那时候走太阳高了,温度上来了,不冷不热的最好。”林姐插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江雪深情地望着我,把手从毯子里伸出来。“你对我真好。” “盖好,别凉着。”将她的手从我的手上挪开塞回。 她转向窗外,“也不知道还能看见几次这样的太阳。”满是哀怨惆怅。 “不会的,江小姐,我看你这面相啊,一看就是大富大贵长寿的哟。会好起来的。”林姐煞有其事的样子吸引了江雪稍稍侧过了身。 “你还会看相呢?”她问林姐。 林姐马上来精神了,“会啊,会啊,江小姐我跟你讲哦。你这个眉毛和额头哦。。。” 开始噼里啪啦地给江雪讲解起来,如果不是江雪现在的实际情况我了然于胸怕是连我也要信了。也不知她是接触了一段时间观察到的还是真的看出来的,结合着人的五官说的信誓旦旦的。江雪都听的入神了,连我都差点给绕进去。即使这样虽然有些封建迷信但总好过陷入哀愁不是么。 在我安顿好江雪后忙里偷闲的见了几个远道来的客户,纷纷表示想看望下被我婉言谢绝了,她现在真的不适合见客。她的性格我了解,会硬撑着以最好的状态示人,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体力。生意除了极稳定的客户基本已经停滞,很多需要我亲自拍板的事因我没法出现而遗憾失去,有的因为时间上的不允许被迫交给了别人去做,我没有时间去亲自筛选用料、做不到亲力亲为了。而这只是麻烦的刚刚开始,一周后新的报告出来,情况如宋医生预估的那样并不乐观。江雪也开始出现呼吸短促,喉咙痛、咳嗽的症状。化疗带来的药物反应还没有完全过去又出现了新的病症。我买了雾化机希望能减轻她的症状,但效果甚微。那段时间林明都没有出现,据说是在外还没回来。所以我在她卧室下面打了个地铺守着她,她让我到床上睡,我说怕我翻身影响她坚持在地上睡了。 一天晚上凌晨两点多,她喊醒了我。可怕的终于还是来了,她发烧了。我马上叫起林姐一起带她去了医院,开启了长达四天的输液,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烧虽然退了一些,但体温还是偏高,炎症带来的咳嗽和身体不适也越来越厉害。又一次的换了消炎药,两天以后停止输液。因为如果再打下去一旦产生抗药性那会是灭着,脑子里没一丝杂念。除了饿,我刚从广州见了一个中医飞回来一天没吃东西了。她呆呆地望着我,我把肉干递给了她。 “想吃?”她摇头,我继续往嘴里塞着。 “其实,人啊。。”我嘴里还有东西,说的有些含糊不清,咽下去后继续说着。 “有时候啊,没必要活得那么累,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对错,又有什么该不该,说不给自己留遗憾我觉着是一句特别空的话,人如果真的没有遗憾,那还是人么?那只能说明他没有梦想,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是天道。” “在我们做一件事时,这件事有条件做,不违背人伦,不违背我们自己的意愿,还活着,就可以去做。这才是人生。” “我想和你结婚,我们也都还活着,我们有车有房,我愿意,这个事情就可以做。” 我的语气十分轻松平常,很坦然的告诉了她我的想法。她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用这样的口吻,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孩子。 “你真的这样想吗?”她还是有些忐忑地问我。 “嗯。天地可鉴。”我认真地点头,边轻松地吃着眼前的食物。 我们就是这样,约定等她好一些有体力了去拍婚纱照,然后领证。和当初决定见家长一样,平静,又不平静。我们内心都没有什么波澜,好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但在这样的局面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们这份勇敢,也许是天意。 天意总是弄人的,至少在我们身上是的。一周之后她的体质开始急速下降,如果一定加以形容,过山车一般。咳嗽、发烧、疼痛、呼吸困难、食欲不振、最终我们再一次住进了医院,抱着她从车上下来时她最后凝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还能再出来吗?”我鼓励她会的,用轮椅将她推进了病房。 检查显示肺部已经开始积液,必须抽出来。我看着医生给她插入引流管,一点点抽出肺内的积液,我以为是白色的,是红色的。血液一样,明晃晃的一袋在我面前晃悠令我头晕。从头到尾她都没哼一声,宋医生和护士直说“你女朋友真的好坚强。”等人都走了后,江雪悄悄对我说。 “其实老娘都疼死了,可是怕一哼唧咳嗽血再从嘴里喷出来。”听的我刚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就喷了一地,这都什么脑回路。 “你当这是拍电影么?血说喷就喷出来。” “那可没准儿,老娘本来肺上就有个洞了,这点血再给老娘放了,我再喷点,不过你说要是真能把血管里的血栓给喷出来那可就省事了啊?” 那时血栓对她的危害是特别大的,几个血管外科的医生都说她这种情况挺危险的,如果一旦造成严重的堵塞会直接导致血管破裂引发器官衰竭。但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开刀手术,只有通过药物和食补一点点消除。抽过积液后她的咳嗽和驼背的情况总算是得到一些好转,她让我不要影响生意赶我去赚钱。可她哪里知道我们已经吃了几个月的老本了,我又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做生意,每天跑不同的医院开着不同的药已经够我折腾的了,还要时不时飞去见个有可能会有希望的医生。当跑的次数多了你就会发现,人最可悲的不是没有了希望,而是学会和命运讲和。 半个月后宋医生同我进行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 “带她回家吧,我给你开一些止痛药。” “还有多久。” “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小高,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将一张银行卡从钱包里拿出推到了她的面前,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这里还有三十万,我求你了。还有没有什么更冒险的方案,我愿意赌一次。” “小高,请你尊重我的医德。”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一下出现了很多东西,从第一次我见到宋医生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仿佛就在一瞬间飘然而过。机场、火车站、医院、店里、家里、这城市的每一条街道。“谢谢。”我缓缓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前,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唤了她一声。“宋医生。” 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静静地关上了门。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也是最简短的一次。在生死之间我再一次向死亡低下了头,我输了。人生中第一次拼尽全力的去做一件事而尝到失败的滋味,我用她的生命做筹码去和命运对赌,结果是一败涂地。没有最初的焦虑不安,没有中间的举手无措,最后时刻没有绝望,是失落,没有其他情绪的失落。三个多月了,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见了不下百位医生。肺内、心外、血管外、心理、中医、急诊、跑的连医院门口的大爷都认识了我。我们约定的去拍婚纱照,她还有力气么?如果当初我坚持一下不化疗,或许她还可以用最后的时光看看这个世界。可现在。。。。。。 不敢在外逗留的太久,怕她起疑我返回了病房。她还在努力地喝粥。 “我们可以出院了,雪。”微笑着对她说。她开心地坐起来, “真的吗?”我点头告诉她是真的。 “哇,太好了,看来我还赶得上今年公司的年会。”她如释重负地伸着懒腰,又马上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 “收拾一下吧林姐,我们今晚就走。明天我再来办出院手续。”我吩咐着林姐。 “高晋。”她轻轻喊住了我。 “林姐你先出去下吧,我有话要跟高晋说。”她把林姐支走了。 “你来,坐到我旁边。”她拍了拍床边。我坐了过去。她靠住了我。 “我没时间了,是吗?”平静地不像是在讨论一个人的生死,你让我怎么回答她?告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年龄的人,没时间了?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我呆呆地看着几秒钟前靠过的墙壁。 “帮我做两件事吧,好吗?”我说不出话只好点头。 “我给你一个名单,你帮我把他们找来,我见他们一面吧。好吗?”我重重地低下头答应。 “我不想死在家里,也不想死在这所医院里,帮我找一家私立医院或者疗养院吧。” “ok。。”我克制不住抱住了她,眼泪在眼眶里飞快地打转,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样子。许久,她拍了拍我的后背。 “好啦,你看你都瘦了,骨头都个疼我了。” 我放开了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陪我快三年的人抱一次少一次了。随后她交给了我一份名单,都是她的同事、好朋友、不包括江莱,林明,和她的父母。我抬头看她想询问是否有遗漏,她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只是冲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当夜我联系了一家临终关怀的私人医院,专门接受她这种人生走到尽头的人。虽然价格昂贵但设施齐全,病房舒适,最重要的是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医院后面的小公园。早上实地勘察了一遍后我就把她接了过来,临走前她执意在轮椅上同医生、护士和她认识的病友一一告别。谢谢他们的照顾,不忘鼓励那些病友们积极治疗,嚷着下个月见。我不知她是怎样做到的那样泰然自若,几次差点哭了出来又生生憋了回去。几个曾经给她打过针的小护士都中途借口跑到一边悄悄抽泣,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挥舞着手和外面的人说再见,我们都知道,再见——再不能相见。 那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接受同事和朋友的探望,从上午开始一直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她的体力开始逐渐不支。我开始将这种探望进行集中,好在大家也理解。三天,她将我们所有的同事、朋友、生意伙伴一拨拨的见了一遍。每一拨人临走时都不忘嘱咐她好好养病,她都努力点头答应。那三天里她有着难得的笑容,听着他们嘴里新近发生的趣事开怀大笑。不是伪装的,是真的开心。是啊,她原本就应该这样灿烂的花儿一样生活着,可癌症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大家眼里的开心果。我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好像癌症已经远离了我们。送走了最后一拨人她终于疲惫地睡下了,她累了。再醒来时已是隔日,简单地洗漱用过早餐后她央求我推着她出去走走。我推着她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真好看,来了以后还没下来过。”她看着远处的假山和人工小湖说 “是啊,多好看。”不知你还能看多久,真希望久一点,再久一点。我心里想着。 “高晋,你帮我把林明和我爸妈找来吧。是时候了。” “ok。。”我望着远处的风景答应了她。 “你带烟了吗?”她幽幽地问了我一句, “给我一支吧,我替你点着,我想看你抽烟的样子。” 我拿出了一支烟和打火机,递给了她。她轻轻捋了下那头长发,扬起下颚将香烟放到嘴角,点燃了那支烟淡淡地吸了一口后交到我手上,烟雾在空中慢慢地画了一条线直到风将它们吹散。 “高晋,你知道吗?我特喜欢看你抽烟的样子,下巴微微地扬着,嘴唇浅浅地张着,一脸的不屑,特别酷。”她一脸娇羞地看着我,像是初次相遇。可人生真的有只若初遇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她扬起头问我。 “记得,在一个生日宴上,你穿了件白色职业装,bv的包,珊瑚红色的口红,画着淡淡的妆。” “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不行了,可能就是天意吧。兜兜转转还是你。” 她说着伸出了手,我握住了她。 “高晋,你怪我么?” “不怪。” “我知道你对林明有意见,我不介意你会怪我,可你们都是我爱的人,很贪婪是吗?” “不会。。。。。我知道,一个是爱,一个是爱过。” “可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抱住你,也许你和李思欣就复合了,就不用面对我这样的事。”听着她如同忏悔般的语气我将烟头熄灭,吐了一口白烟。 “hu。。。。人生如棋,”我望向了她,她还是那么美,只是多了些憔悴。小小的鹅蛋脸下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会说话。她欣慰地笑了。 “落子无悔。” 我们晒着太阳看着眼前这人造的景观仿佛与这繁华的都市隔离,好像癌症从来没有来过。过了好久我推她回去时她坚持走回去,我扶着她走回了病房,那也是她最后一次在我的陪同下走路。两日后她的父母从老家赶到了sh,也包括林明。他们似乎早就认识并不陌生。我觉着尴尬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出去了,想给他们一些时间相处。 每天早晨我会先到医院看望一下她,然后留出时间给她和她的父母以及那个林明。下午三点左右再过去直到凌晨。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心率超出了正常人的许多,相当于每天都在进行着长跑,从不间断。不得不戴上了氧气面罩。我清楚已经走到了最后,等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下一步就是各个器官的衰竭,现在只是凭借她的意志在苦苦支撑。我几次问她有没有什么心愿她都微笑着摇头,默默地拉着我的手。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快点走吧,雪,别再受这份罪了。我感到浑身的力气无处使用,空有一副皮囊,那种剜心的痛一次次袭来。一次比一次猛烈,我也在苦苦地支撑。直到有一天傍晚,她气色好了一些,心率也没那么快了,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嚷着要吃川菜吃火锅,吃和记。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笑了,答应她这就去买。 下了楼我飞速地驱车前往了和记,路上给两家饭店老板打了电话让他们帮我做菜直接送过去。怎么会突然想吃和记了呢?我心里想着。应该是馋了,生病后她几乎戒掉了辛辣和甜品,因为那些都很容易促进癌细胞的生长。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城市的夜晚依旧那么美丽只是有点塞车。这条去和记的路我不知和她走了多少遍,我们经常吃完饭就去光顾和记,总也吃不够。她说那是见证我们恋爱的店,只要店还在就要常来。 “老板,给我一个双皮,一个红白,糖水和糖不甩,都打包哈。”我开心地冲着老板喊着。 “好勒,哦哟,可好久没看到你了哦。江小姐呢?怎么没来?”胖老板热情地问我。 “哦。她啊,在家等着。”我笑笑。 没多久就好了我拎上了车。电话突然响了。是江雪的妈妈。 “喂?” “小高,你快点回来。”我来不及听她说完后面的直接扔掉电话发动车子狂飙而去,刚刚的都是假象,就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我突然明白了。争分夺秒地朝医院狂飙,一路默念着:“等我,等我,等我。”到了医院拎着打包的东西直扑病房。推开门的一刹那,医生已经拿掉了心率检测仪,摘掉了氧气。 “脑死亡,节哀。”医生走到我身前小声地告诉了我。拍了下我的手臂走了出去。 两位老人俯在江雪的身体上嚎啕大哭,可我已听不见。手里打包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到么,江雪。”不会的,她不会连句话都不给我留下就走的。她不会的。呆滞地走到她身旁,看着她那张小巧的脸庞,身上的体温还在。多希望你只是睡着了,我买回了你最爱吃的甜品你还没有尝,火锅和川菜还没有送到,不是吗?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我的江雪,忍不住地哽咽着。 “有留下什么话么?”我忍着眼泪问她的妈妈, “没有,一句话都没有。” “她只让我们扶着她到玻璃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小花园,就昏过去再也没醒过来。” “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不愿相信。 “没有,”她的妈妈抽泣着拼命摇头,我意识到这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安抚着他们。等待着殡仪馆的人来抬走她的遗体。我久久看着她的脸庞不愿将视线挪开。 两位老人清醒些后将我支了出来,他们要为江雪换上他们老家的殡葬衣服,我还不算家里人,不能在场。依依不舍的出来了,关上门之前再一次看了她一眼。她瘦了,瘦了好多。 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我看着夜晚的天空,万家灯火,看不见一颗星星。我想哭,可不敢,怕就此倒下。我来不及悲伤,因为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她的身后事还在等着我,我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掉眼泪的权利。只能仰望天空放空着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很瘦,矮的很胖,奇人异相。他们带着一副特制的担架,上面有着黑色的布上面印着一些图案,等到里面再次传出哀嚎声时两人已经抬着江雪走出来。黑色的布已经拉上了拉链,什么也看不见。江雪的母亲从里面哀嚎着女儿的名字追了出来,我一把拦住了她。她倒在我怀里哭喊着,“江雪啊。江雪。”哭的我肝肠寸断,我又何尝不想再次抱一抱那个陪我走过四季的生命大哭一场,可她已经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走了,而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这不是我可以哭的时候,她的身后事、她的父母、还要有人照料。不能走了一个搭上两个,我只能忍着眼泪抱着两个老人,安抚着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两个黑白无常一样的人将我的江雪抬上了殡葬车,消失在夜色里。 我不想让他们再回到病房,看见几分钟前女儿还在的房间,也不想将他们送回江雪的住所,怕他们触景生情。提出找个酒店让他们住下,我来安排后面的事。他们拒绝了说想去江雪住的地方看看,我很奇怪,不是应该叫家吗?可我已无心多想,随了他们。下车前她的父母已经有些好转,而我则一直压抑着江雪离开的事实,脑子里只是想着葬礼的流程,邀请的人,如何照顾好她的父母。车里开始渐渐没了哽咽声,只是没有人说话。直到下车时她的母亲给我了一个封死了的信封,上面没有落款,只有两个字“高晋。”。说是在江雪枕头下面看到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接过时捏了下,厚厚的,应该是一封信。 回到我自己的房子后我拆开了那个封死了的信封,上面漆着一排火漆,痕迹来开应该没有被拆开过。几张银行卡和一叠白纸掉了出来,卡明显是夹在白纸里面不想被人发现,但白纸上只有一张有字。是一个网络信箱的地址,下面一行字,密码是我最常用的。这是江雪的笔迹,我认识。还有一份委托书,她已经签好了字。 我登录了那个信箱,里面只有一封从她信箱发过来的一封邮件。 高晋: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其实我多想再唤你一声老公,只是我不配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总是会用这样古老的方式同你告别,因为太多的话我说不出口,只好将他们一一记录下来最后告诉你。 我想你已经看到了那三张银行卡,其中两张你都知道的,一张里面是你那时退回给我的三十余万,一张是你以前给我我平时开销的现金卡,最后一张是你没有见过的,这里面是我最后的私房钱了,是我生病以来同事和朋友给我的慰问金,恐怕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还这份人情了,即便你想还回去恐怕他们也不会收了。那就这样欠着吧,下辈子再还吧。我走以后,请你不要把这些交给我的父母,我知道我生病以来的开销很大。你不用为没有挽留住我的生命感到愧疚,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和不能做的,我已经无力偿还了。除了填补这几个月来的亏空外,请你把房子卖掉,拿着钱去实现你的梦想,这是我早就告诉过你的。这个决定至今没有改变。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留给他们,因为我还是厌恶他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又不肯视如己出。但最主要还是他们的贪婪,太多的事我就不为你一一列举了。他们一定会在我死后搜刮所有遗物,将他们变成现金带回去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但愿不会真的发生。至于那个家我已经偿还过了,我为他们买了房子,为高中都没毕业的弟弟办了工作,你也看到了,连我生病他们都没有提出来照顾我。所以我不欠他们的。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做了,请你不要插手,由他们自己折腾吧。房子他们不知道是在我名下,我一直告诉他们是租的。我也早已告知他们,我所有的东西都在住的地方,所有的存款早已花完还欠了你一大笔钱。所以你可以放心,他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不出意外的话,在我的葬礼结束后他们会立刻返程生怕你找他们要钱。 我为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着这样的父母感到自卑,可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会一直记得你说要娶我的样子,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没有力气穿上婚纱站在你的面前。答应我!将来你对着你的新娘时一定要夸赞她,你真的很漂亮。好吗?不要为了我做出终身不娶那样的傻事,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幸福我才安心。我有时特别羡慕李思欣,你可以在她即便结婚以后还可以深深地爱着她。甚至想要带她走。我当时真的怕了,怕她把你哭走了,我看得懂你的心都碎了。 也知道如果那一次没有抱住你,你一定会带她走照顾她一辈子。是我自私的把你留在了我身边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或许你们两个本就不该分开,所以老天才惩罚了我。但我真的好羡慕她,也嫉妒她为什么不珍惜你们在一起的七年。所以我发了疯地对你好,希望把你留住。我才是最自私的。可你有想过么?我为什么这样害怕,我知道那种七年的爱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是恋恋不忘。我可以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对你好,可你让我拿什么来对抗你们一路走来的七年!即便你与我在一起时你也依旧还是忘不了她,如果有一天她再次出现,那就是你恋恋不忘的十几年、二十几年,你让我拿什么来对抗你恋恋不忘的这些年。所以我想让你欠我的,让你一辈子都没法还。可惜我生病了,开始我欠你的了,我能感觉得到林明与我复合并不是出自真心实意,那是你的撮合。我很谢谢你,让我给我的青春画上了最圆满的句号。也知道你背着我你跑了许多地方见过许多医生,你怕我有心理负担一直没有告诉我,可你知道吗?你是个马大哈,你的信用卡消费提示都是在我的手机显示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随便查一下账单就一清二楚了,我真的很想为你披上婚纱,看着帅帅的你在我面前,用一辈子的爱、一辈子的好回报你,可我再也做不到了。对不起。只有谢谢你。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在最后的时候见江莱,我不想见到她,虽然我很想亲手把你交到她的手上但我真的做不到,我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可也无济于事了不是么,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发自内心地祝福你们。我一点都不担心你的个人魅力,你身上那副拽拽的能扛事的样子真的很吸引女人。但我希望你不要等我不在了就变坏了,变花心了。答应我好吗? 我已经不再担心你的生意,通过这几个月的磨难你已经长大了,相信你会带着梦想一直走下去。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你的性格,对你越是了解越会害怕我走以后的事,正因为你两次经历过了生死,你有了别人多年修炼才有的从容不迫和淡然, 你会超越许多人对待生命、对待生活的态度,你会变得比其他人更强,可这份强所带来的诱惑会让你迷失双眼,你太善良了。今后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吗?到什么时候都记得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生病的这些天来我时常回忆我们的过去,不想一一列举,那太伤感了。可你知道吗?我最难忘的是你带我去看维多利亚港的烟火,因为那时你开了心心念念的工作室。是一次质的飞跃。只是很遗憾我不能再陪你见证你今后的路了,我很沮丧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恨自己为什么会生了这样的病。可后来发现你在我生病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一不在印证着你的成长。我反倒有些庆幸自己的生病了,可以让你变得更加强大,或许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来偿还了吧。用我最后的时光教会了你如何一个人面对这世间的风浪,我很感恩这样的宿命。 我承认,直到生命的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听起来似乎有些晚了,这没什么丢人的,喜欢人不犯法,可我也只能到喜欢了。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要怀念我,代我我去看巴黎的铁塔,代我去看这世界的美好。到此为止吧,你自由了,我的爱人。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做好你的妻子,这辈子,只能欠你的。江雪绝笔。 读完了这封信的每一个字我默默合上了笔记本,抱着它倒在了沙发上。不敢哭,怕自己就此倒下,只有淡淡的疼。这世界上没有人再比她了解我了,可是她走了我却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这种酸楚让我变得麻木,好像她根本没有离开我。默默地想着明天,想着那句你自由了,我的爱人。血液变得凝重仿佛不再流动,夜晚的寂静让人恐惧,紧紧抱着笔记本,直到天空出现一丝红晕。天亮了,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光明。我不知道失去了她的明天对我意味着什么,明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我走了 那是个早冬的清晨,天飘起了雨夹雪,雪不大落到地上就化了。sh的冬天很少下雪,这雪来的让城市显得格外凄凉,灰色的天空笼罩,林立的高楼披上了一层暗色调。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她是巨蟹座名字中却带了一个雪字,我想这就是冥冥中注定吧。 灵堂的入口两侧摆满了花圈,前方挂着她生前的照片,微微地笑着,用她生前最爱的兰花做了一个花墙。中央有一个玻璃冰棺被一团花簇围着,她在里面安详地睡着。我是最后一个走过去,因为那样可以多看她一眼。冰冻下的肌肤已经没了光泽,即使化了妆也没了原来那份漂亮。你不会怪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的,对吗?化妆师的技术太差了,都把你化的不漂亮了。你瘦了、小了、是被冻的吗?对不起,我太粗心了,忘记告诉他们你最怕冷了。真的好想再抱抱你啊,这层玻璃罩太碍事了。你这身黑不拉几的衣服太难看了,回头告诉我一个地址,我寄给你吧。对不起,时间真的太紧迫了,我只有两天的时间通知你的朋友、同事。能来的都来了。棺木、骨灰盒、灵堂的布置是我亲自定的,都很简单,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我要去致悼词了,等下再来陪你好吗? 记不清怎样念完那段悼词的,像是在完成任务。深深地鞠了个一个躬,入殓师封棺。双亲的哀嚎响彻灵堂,他们的声音让我感到恶心。封棺的铁钉重重敲在棺木上,铛,每砸一下心就咕咚地沉一下,根本就不是砸在棺木上,分明是砸在我身上。凄凉的哀乐,人们哽咽地神情,四个人将她的灵柩缓缓抬起,只有我一个人在棺椁后静静地跟着,抱着她的遗像。江雪啊,这真的是我能陪你走的最后一段路了。你看,路两边的草坪,江南的冬日独有的绿意是不是很美。你总说凡事尽求简约,希望你不会怪我这次的祭奠过于简单,你看到了,来的人很多,说明你还是受大家爱戴的不是吗?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自卑了,在我们眼里,没有人会介意你的家庭,你永远都是大家眼里的开心果。信我已经看到了,谢谢你留给我离世前的最后一份信任、叮咛。我不会辜负你,会处理好的,放一万个心。可你知道么,我一个人真的不知怎样去看那世界的美好啊,你聪慧的什么都想到了,可是你忘了我离不开你啊!哦,这段路真的好短,到火化间了。我要去签字了,江雪。 脑海一片空白地在火化单上签下了我的名字。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不大,只容得下一副棺木。外面停放着不锈钢台子,江雪的棺椁就放在上面。我神游似的注视着工作人员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确认单据,核对编号,在我还反应过来时他们一瞬间地将棺木推进了火化炉。 “江雪!!!”刹那间我再也克制不了这些天的难过和无助,过去的数月里我把自己包裹在坚强的责任之下,没有时间也不敢轻易宣泄自己的苦痛,直到这一刻,她真的走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随着棺椁被一瞬间的推进去结束了,看着熊熊烈火燃烧,我知道,结束了。 我终于可以倒下了,可以哭了。声嘶力竭地抓着那个不锈钢桌角,想起了她在病重时费力的呼吸、多少夜晚震破我心房的咳嗽、无神的目光、燃烧的火焰像是一把利剑穿刺了我的灵魂。我们一同旅行过的城市、她最爱的和记、维多利亚港的烟火、你在我背上孩子般的嬉笑。我全都想起来了,江雪。我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没有做,你还没有为我披上婚纱,还没有共同去看这个世界。我们都只是普通的人,本应有着幸福的生活,可你却如同一颗流星转瞬即逝,甚至来不及闪耀就已凋零。我还是幸运的,见到了你,可为什么又眼睁睁看着你被无情地带走呢?你告诉我,我会变得更强,可我还是留不住你。你让我不要悼念你,可你让我怎么忘了你。你告诉我,你不知怎样面对我恋恋不舍的那些年。可你又让我拿什么去面对每日朝夕相处,共同进退的这些年!!? “你告诉我啊,江雪。”我跪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多少个夜晚我逼迫自己强制休息不去想你即将离开我的事实,一丝一毫都不敢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对待着每一天生怕哪一句话让你陷入悲伤,我拼尽全力的去挽留着你,可我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你就这样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甚至来不及尝一口你最后的美食。我总是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真的后悔了,我如果坚持反对你化疗或许你就不会走的这样快。如果我坚持一下林明的事,我们相处的时间就会更多一些。我为什么要这么软弱。那一瞬间身体都被剜空了,再也不能每日早晨起来看着你在梳妆台打扮的样子,再也不能看见你在美食面前激动的眼神,再也看不见你踩着高跟鞋朝我走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如同外面的雪,还未落到地上就融化了,心都碎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行尸走肉,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在这样一个年纪亲手送走了曾经深爱过的人。从我们本说好的订婚,查出癌症、化疗前的紧张、病情一步步恶化、眼睁睁地看着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到最后亲手操办了她的葬礼。我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残忍更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我的身体已经和她一样被烧成灰。我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当再次被叫进去时前几日还依偎在我怀里的爱人已经变成了一堆堆未烧碎的骨头和灰烬。亲手挑选出一部分骨头,敲碎,装入狭小的骨灰盒!!我的手都在颤抖,像风中的树枝。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的场景,可我必须做,再也不愿让任何人触碰到她。身体内最后一丝气力随着我亲手敲碎她身体最后一部分被彻底的抽干。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她的骨灰盒坐着,好久,好久,好久。 :“该回去了。”我告诉自己。小心翼翼抱着她走在江南的冬日里,生怕有雪花落在她身上。亲手将她交到了她父母的手上时,心再一次沉了。这次真的再也不能拥抱你了,再见了,我的爱人。我默默看着骨灰盒上她的照片,她在冲我微笑。似乎在说:“我要走了,小晋晋。”那微笑似曾相识,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只有天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高,我们走了,下午的火车。”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江雪的照顾,我代她谢谢你了。”她母亲同我做着最后的告别,如小雪生前猜测的一样,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呆呆地望着骨灰盒上的小雪。 “走吧,”这句话我是对她说的,再难过也要分离对吗?我的江雪。 他们没有再同我多说什么,我也没有提出送他们,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江南的冬日里,漫雪纷飞,北风凋零。如果真的有来世,在春暖花开时,一定要有个不伤感的心情,纯净如初的姑娘,在远方踩着高跟鞋,穿着白色的小西服,在远方微笑着望着我轻轻说:“嗨,小帅哥儿,你不送送我吗?” 我看着远方的雪:这一次,你的青春真的可以不朽了。生于夏花,逝于冬雪。江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尘归尘,土归土 “我们走吧”身边的人扶起了我,是江莱。 “把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我开吧,你找不到路。” 开着车从殡仪馆出来,泥泞的路塞车特别严重,走走停停。 “我们去哪?”江莱怯怯地问我。 “不知道。” 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开着,直到夜晚的霓虹灯将城市点亮。忽然觉得这城市也没那么美丽了,是因为她不在了的缘故么?穿过一条条街道,仿佛都有她的身影。我突然想起来件事,于是拨通了她父母的电话将江雪留下的全部存款汇入到了她母亲的户头。只告诉她是江雪留下的,没有提房子的事。火车上信号也不好便匆匆挂了。 “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么?”江莱问我。 “嗯。。。” “房子我打算还给送给她的那个人。” “你要是不住把它卖了把钱给她爸妈或者自己留下,我都能理解。毕竟这些本来就是江雪给你留下的,你有权处置。可你要把它还回去?这。。。。是不是有点没必要?”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江雪留给我的?”我直勾勾地看着她,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她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提问问懵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吾了两声, “额。这个,,是江雪之前跟我提过一句。” 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她们都是巨蟹座,现在不想说,你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弯弯绕。”不再理她继续开车。她倒没有放弃刨根问底一直问我为什么, “江雪这辈子,算了。。。说简单点,我就想告诉她,她不欠我的,更不会欠任何人的。”她显然没听懂,想不通这里面的关系,我也懒得在这个时候解释。我驱车来到江雪家。推开门惊了,:“这特么是土匪来过了?” 地板上乱七八糟的脚印,随意拉开着的抽屉、衣服鞋帽、笔记本、腕表首饰、除了一些家具和一张床所有和江雪有关的东西什么都没了,连锅碗瓢盆都没有放过,一片狼藉。他们带走或卖掉了江雪所有的生前物品,只剩下这么个空空荡荡的房子。如果不是熟悉的格局和那几件家具我甚至感受不到江雪曾经在这里的气息,好在那面熟悉的落地镜可以让我回想起她每天对着它照上一番才会满意地亲我一下再去上班。 “他们太过分了!”江莱委屈地哽咽了,收拾着眼前的满目疮痍,我一把拉住了她。 “别收拾了,看看他们有没有落下什么,明天我叫阿姨过来收拾吧。” 说话我开始翻着他们留下的东西,希望能找到一些和江雪有关的,可除了失望和感伤没什么也没找到。他们令我感到恶心却又让我感到轻松,幸亏把钱给了他们,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岂不是要找我大闹。他们不配拥有江雪这样的女儿。离开时想起了那年她陪着我从那个不到二十平米租的小屋子里搬出来的场景,恍如隔世。我以为开始了新生活,不曾想几年后已是天人永隔,命运真的是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十里洋场的夜晚还是那么迷人,白天的雪似乎已经散尽。人们又从温暖的房间里走出来喜笑开颜,聊着最时尚的话题。依旧是满街的肤白貌美,而我却感受不到这夜色的撩人。 “我送你回酒店吧。”我漫不经心地对江莱说着。 “我已经退房了。”她看着窗外随意地回着,我沉默不语继续开着车,当然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却又无计可施。不想接受她的好意,但作为朋友我有责任照顾好一个特意从远方赶来参加江雪葬礼的人,何况我们三个曾经非常要好。 “那你的行李呢?放哪了?” “大堂寄存了。” “ok,那是先吃饭还是先取行李?” “听你的吧。”她轻松地答道。 :“那就先吃饭吧”我心里想着。她一言不发地陪着我也一天了,早上很早就到了殡仪馆帮忙应该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可吃什么呢?如果江雪在就好了,她永远会替我做这样麻烦的决定。 “想吃什么啊?”我问她,她嘟着嘴想了下。 “清淡点吧,” “ok。”我拿起电话给一家经常光顾的店打电话留位子。 这是一家私房菜,没有招牌。我都叫它xx路饭馆儿,带江雪来过几次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口味的菜,她喜欢辣的,口味重的。所以都是请别人吃饭时才会过来,次数不多。老板同我关系却很好,我们都是北方人,我常说他一个北方人开个什么南方的菜馆,他说是为了某一个人开的。哎,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柳哥!”我声音不大伸手招呼他。一个胖胖的人看见我忙不迭地从里面走出来。 “都办完了么?” 我点点头,他叹息了一声。“走吧,地方给你留好了,竹厅。” “诶等会儿,高儿,菜怎么着?”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看着办领着江莱朝包间走去,没心思点菜。和江雪在一起久了我已经没了点菜的习惯,要么让别人点,要么让熟悉的老板看着上,差不多吃饱了就行了。 “坐吧。”我替江莱拉出了凳子,她说了声谢谢后我们就再也没话说。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都是空的。 “诶,高儿,”是胖胖的柳哥拿了扎鲜榨橙汁进来,给我们倒上后在我一旁坐了下来。 “我真看不了那场面,今儿就没去。你别怪我,兄弟。”他轻轻拍了拍我大腿。 “没事儿。。反正之前你都去过医院了。咱们犯不着来那些虚的,去了也是徒劳伤感。”我无精打采地喝了一口橙汁。 “成,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用不用我陪你喝点儿?” 我摇摇头,他也不勉强。 “行,那你坐着,菜一会就得,有事你再喊我。”说罢离开了。 猪肚包鸡、烧鹅、卤水拼盘、上汤娃娃菜、山药虾仁,菜没一会就齐了。我没什么胃口在一旁喝橙汁。 “你们点菜怎么会点单数啊?”江莱问我。我皱了下眉头, “这,有什么讲究么?” “没,没,就觉得挺有意思的,点菜不都点双数么?”她笑笑摇头继续吃着碗里的。 我摊手,“这个,不就是以吃饱了,不至于寒酸,就行了么?” “嗯嗯,是的。”她连连点头。 “你不吃一点吗?一天没吃东西了。” “没什么胃口,晚点再说吧。” “哦。。”她悻悻地哦了一声不再理我。 走时喊服务员过来买单小妹告诉我柳哥已经吩咐这厅免单了,我问她柳哥呢,她说她也不清楚。只好领着江莱去酒店拿行李,拿了行李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了。这种时间对我来说不算晚,有时只是一天的开始。对江莱算是晚了,她忙着洗脸洗澡准备睡觉。我租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看着她在那捯饬我觉着有必要自己买个房子了,不然朋友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睡床吧,我睡沙发。”我冲她说道。 “嗯,好。你还是不饿吗?我给你煮碗粥吧,一天没吃东西了。”同睡在哪相比她更关心我的吃,可我根本吃不下,还没有从那股劲里缓过来。 “不用了,家里连米都没有。早点睡吧,累了一天了。” 我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她和我搭了几句话见我也没有反应独自回里屋睡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怎么样,那边是什么样的啊?小雪。记得曾和你说过,时间是不会停止的,我们只是换了一个空间,终有一天你我还会重逢的。可惜不在你身边,你贪吃的毛病可要管好了,不要再那么不注意节制了。你说你总是吃不胖,结果吃出个肿瘤,以后可不敢这样了。你爸妈把东西应该都卖掉了,放心,我不怪他们,那些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钱我给他们了,希望你不要抱怨我为什么不听话,只是觉得他们再怎么样也养育你这么多年,临走了给他们一笔钱也算了却你的牵挂。不用担心我,我有能力去填补亏空,也不会影响生意。至于房子,我想还给那个男人,我觉得你的抑郁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也可能是我想的狭隘吧,但我真的很想这样做。哦对了,我想买房了,你有什么建议么? 眼泪不知不觉从脸上滑落,大滴大滴的落在沙发上,水状的扩散开来直到打湿了连成大片。太想她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是我从生下来就开始厌恶的东西。偏这两年又仿佛把过往的二十几年的眼泪都哭回来了,究竟是我的宿命还是我太软弱。想着她曾经的一颦一笑,躲在我怀里撒娇的样子,想着想着天亮了,又是一夜。从沙发上爬起来洗漱,不敢再去想她。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必须要去赚钱,就要弹尽粮绝了,再这样怕是连油都加不起了。 给江莱留了张字条让她醒了给我打电话便驱车到了店里,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兰花香。熟悉的摆设,都是她亲自选的。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我不由地轻声说。 “什么?老板?”店员惊讶地看着我。 “没,没事。忙吧。”我匆匆上楼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实在是停了太久了,一个一个的电话打过去解释,有的不由分说破口大骂,有的倒不介意表示可以耐心等着,我没有告诉他们江雪的事,只是说家里最近有点事耽搁了,我不想去卖那种凄凄惨惨的人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是么? 下午时江莱打来一个电话告诉我她单位有事先回cd了,让我好好的,过几天再来看我。幸好她及时走了,我还真没什么心思顾得上她。挂了电话林姐打了进来。 “喂,高先生啊。” “林姐,你说。”我才想起来这些忙坏了把她都给忘脑后去了。 “前几天江小姐的爸爸妈妈说你给我放几天假让我回老家看看,我就回去了哦。回去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今天赶紧赶回来可家里怎么空荡荡的了呀。江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哎呀,我真的好心焦的呀。”她在那面急的直跺脚。 “哦。小江,小江去世了。” 过了几秒那边传来林姐哽咽地声音,“哎,高先生,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也蛮难过的。你们人都那么好。” “林姐,我前几天一直在忙,也没顾得上你。我把工资给你结一下,您在换一家做吧。”我唏嘘着同她解释,她听了急忙同我解释。 “高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你还有好多钱在我这里的,怎么算也是我还要还给你一些的。” “啊,还有多少在你那。” “还有七千多的,你最后一次给了我一万块,我只用掉两千多一点点的。” “那你就都拿着吧,林姐。多的就当我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辛苦了。” “哦哟,那怎么行,太多了高先生。我不敢要的。”她慌忙拒绝,我叹了口气。 “哎,林姐,拿着吧。没事的。以后我如果再请保姆还会找你的。我这还有事,先不说了。好吗?” “好的,好的,那就谢谢你了高先生。” “没事没事,再见。林姐。” 挂了电话我不由感叹,一个在我这干了不到半年的保姆都比她亲生父母要在乎她。人性真的是个复杂的东西。 几天后是她的头七,按照习俗应该给她烧一些生前用过的东西,比如衣物什么的。可我实在找不出身边任何与她有关的可以烧,只好深夜找了个十字路口凄凉地烧了点纸钱。回家的路上我突然一拍脑门,车该还回去了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马上给三姐打了个电话,她让我直接去包厢里找她,可我不想进去。现在看见女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江雪,更不想融入到那样花天酒地的生活。在外面给她打了电话叫她出来。没几分钟她拧着小蛮腰从里面出来一巴掌就拍在我后背上。 “好你个高晋,车拿走了就没个动静了。” 我不好意思地硬撑着笑笑,“对不住,对不住。刚忙完。” “她?”三姐微微地低下头看着我沉下去的脸,我点点头。她叹了一口气。 “都是命啊。”我们在那座富丽堂皇的夜总会门前站着,时不时有人在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搀扶下走出来,他们有的领带已经散开,有的一身名牌,有的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却依然和那些女孩动手动脚。有的满臂纹身蜜蜡,金链子等等饰物挂的满脖子都是,也不怕冷么?我不禁在心里问道。我们都见惯了这些道貌岸然和粗陋不堪,这个地方不就是这样吗?有钱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走!三姐请你喝一杯!!”她一把搭在我肩上,我一米八几的个头让她手搭的很吃力。我借口托词顺带把她的手放了下来。 “改天吧,三姐。改天我请你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她一把又搭了回来,拖着我就往里进。我忙拉住她。 “改天改天,三姐,我真没什么心情。” “你看你,耷拉个脑袋,跟别人欠你三百吊似的,这种时候,就是要一醉解千愁!懂吗!”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一个包厢,我一万个不情愿,她马上冲几个大汉喊了一嗓子,把他给我抬进去!!老娘今儿还不信了!!老板娘的话他们哪敢不听 连哄带抬的把我推进了包厢。上次去夜场还是半年前了,一个北京的客户来了非嚷着让我带他出去玩玩,看在他没少买我东西的份儿上也不好推辞,不过带他去的夜店,不是这儿。 “给我拿十瓶轩v过来,我这弟弟不爱喝啤酒,对吧?”三姐冲我挤了下眼。小妹急忙跑出去,生怕耽搁。 “等着啊,我去给你摇点人过来。”三姐交代了一句扭头就踩着高跟鞋一溜小跑出去,临走时还吩咐门口的保安看好了,别让我跑了。 没两分钟几个服务生把酒、香槟、果盘、在我面前堆满。:“这是要把我放倒啊。”我看着眼前十瓶洋酒,两个大香槟船,心里想着。 “随便放几首歌吧”我冲公主说,她随便点了几首陈奕迅的歌放着。其中一首是陈奕迅的十年,瞬间勾起了我心底的伤。是啊,十年过去了,十年前我和李思欣刚刚在一起,那时我还是个白衣飘飘的少年,现在呢?李思欣,你还好吗?江雪,你还好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都进来。”三姐带着几十个女孩儿蜂拥而入在我面前一字排开。三姐拍了下手,那群女孩笑容可掬齐刷刷地朝着我九十度鞠躬。 “先生,晚上好。” 我有些难为情招呼三姐过来在她耳朵边小声嘀咕,“今儿就算了吧?我不想叫姑娘。”三姐立马翻我白眼,“德行,你以前陪客户又不是没叫过,又没逼你带走。” “不是三姐,那两码事。我今儿真没什么心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可这种时候你就是要宣泄一下,懂吗?真拿自个儿当铁金刚了啊?就陪你喝个酒,又不干嘛!”她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弄得我直吧唧嘴,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 “没瞧得上的?”她挑着眉毛冲我坏笑,哎哟喂,祖宗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心说。 “得嘞,等着。”她两根玉指在手间打了个轮转的手势,那群姑娘鱼贯而出。几十秒后马上又进来两排。我不禁右手捂脸。 “又不是让你挑媳妇儿”她一巴掌拍的我大腿生疼。 “要不你帮我挑吧,三姐?”我扭头跟她说,她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我??”看见她一脸吃惊的表情我更坚定了。 “对,对,你帮我挑。。谁让你生给我拽进来的。。”手指轻点着她。只见她那双勾魂眼一撇,轻哼了一声。 “你啊,就是生了一张好嘴,长了一个聪明脑子。” “啪”她打了个响指示意她们都出去,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不知她要干什么,她俯身贴了过来,吓得我往后躲了一下,眼睛四处扫着不敢看她裸露的香肩和那双紧身裙包裹下露在外面的小腿。我越往后她越贴,越往后越贴,直到把我逼到沙发靠背无处再躲,淡淡地香水味在她身上飘着,鼻息轻若幽兰,我甚至可以听到她均匀地呼吸声,越来越近。惊得我心跳都加快了许多。刚要开口喊她,她贴近的身子终于在离我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噗。”她不由笑了,妩媚的看着我退回原位。可把我吓死了,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你啊,真是。。。哎。。”我指了指她也是无可奈何。 她哈哈大笑,“你看你,吓个什么劲儿啊,我又不能吃了你。” “现在是不是全好了?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她侧过身子接着问我。 “能不好么?特么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我拿起酒杯赶紧喝了一口压压惊。不过倒真是,她这么一闹腾,我好像把那些烦心事儿全忘了。 “三姐啊?不是你这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啊?什么路数啊都是。咱以后能不这样了吗?三姐。”我近乎央求她了。心说姑奶奶你可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这可不是失恋啊,小半个丧偶啊。咱还能正经的玩耍了吗。 她拍手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半天才拂了下眼角说:“哎呀,乐死我了,不跟你闹了,跟你说正事。”她拍了拍我腿,严肃起来。 “我没心思跟你说正事儿!!你妹的。。”我还在为她刚才逗我的事耿耿于怀,故作生气翻了她一眼。 “噗,熊孩子,还记仇了,要不?”她说着又凑了过来。 “要不真的就??嗯??”她轻佻着眯着那双勾魂眼又朝我贴了过来,我忙做打住的手势。 “别,别,你还是说正事吧你。可怕了你了。” 哈哈哈,她笑的更妩媚了。我心说这怕是白骨精变得,会武功来的吧?在她面前我都快唐僧了。 “我跟你说哈,我明儿给你带几个客人过去,你可着劲儿的宰他们。听到没?”她挑了下眉毛好像对那几个人特不屑。 “要买什么啊?” 她皱了下眉,“就订做的那些东西呗,反正肯定不会是送老婆的。你放心宰就成了。” “合适吗?这个。”我有些狐疑,倒不是觉着她带去的人不靠谱,看她那架势恨不得一刀把人大半个身子都给切咯,担心这个。 她一晃头,“合适的很,这种人,哼。”三姐轻飘的眼神就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世间所有男人的心肝肺,是啊,她在这风尘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我不由自愧,我也是男人。还是几秒前被她调戏的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拿出两幅骰盅往我面前一敲。“来,今天姐陪你!” 玩的时候她问我能不能叫几个朋友来,我表示不介意。她说了算,反正我已经打算不醉不归了。她开心地发了几个短信后继续和我吹牛,我这个技术肯定是玩不过她个老江湖。一个小时下来我已经被她灌了半瓶纯酒下去,幸好我酒量不差依旧是面不改色。 “我还真没看出来,可以啊小伙子,隐藏的够深的啊?”她点起一支烟递给了我。 “hu。。。。以前我来你又不跟我喝酒,也不在我们这桌待,哪知道我喝了多少。”白烟在眼前形成了一条线,直直的冲着远处飘去。她点点头。 “倒也是,不过人一般都不爱喝纯酒,都喜欢兑点什么。你怎么从来不兑啊?” “可能我喜欢原汁原味吧?诶不是,你说那做酒的要知道这帮子人往里又是兑红茶绿茶脉动的,还不得气死了?棺材板儿都特么按不住了。” 三姐听了哈哈大笑,拍着手说:“你可逗死我了,你怎么那么贫啊。” “来,喝酒!”我拿起酒杯跟她碰着。 这时进来了八九个女人,都是大概三十几岁各个一身的风尘气。只有一个大概与我相仿,一头短发,高帮的长靴,牛仔裤纯白高领t恤,化着淡淡的妆,五官和三姐有些相近,一样的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会勾人!!!唯独不同的是她身上没三姐的那种妖艳妩媚,略带那么一丝清纯。当其他人见了三姐都一拥而上地围了过来时,只有她神态怡然地在不远处的沙发坐下,两只眼睛坦然地看着这边,既不尴尬也不失仪态,很自然让人很是舒服。 “高晋。”三姐拍了下我。 “啊?”我转过头。 “你那是不是能做高仿的卡地亚基本款的指环手环这些的?” “能倒是能。。你问这干嘛?你还能缺这些东西啊?”我眼睛一撇心想:你只要勾勾手不知道多少男人给你买,何况你连真的都未必能瞧得上,还高仿。她一摆手,“哪是我要啊,给那些小姑娘戴的。” “啊???”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嘛,都喜欢这些样子货,那东西平常人又看不大出来,反正你那也都是k金铂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差价到底有多大。。” “你的意思???”我看看她。心想不会让我当真的卖吧? “你给他们价格比原版低一些,明着告诉他们是仿的,但是真金真钻的,这不就结了么?”她两手一拍好像生意已经成了。 “能有人买么??”我不由怀疑。她又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啪地一声。 “嗨,你就放心吧,一准儿有人买,还不带少的。” 想了下,与我长期合作的几个代工厂倒是真有人替人做过这种高仿的,我也瞧过,就是拿去专柜当场也未必能分出来。关键是这模具只要做出一个就可以一直用。不像其他的定制要重新打款。 “可我不知道这东西成本啊?三姐。” “打电话问啊,赚钱还分几点钟啊。快去打电话。”她手一推将我赶了出来。凌晨一点我打给了工厂师傅,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马上报给了我成本。当时我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觉着这事儿未必靠谱,随便在上面加了些钱就报给了她们。三姐让她们都留了我电话,都不是真名,什么红姐啊,丽姐啊,俗不可耐的名字。等都存好了她们的,那个短发姑娘冲我伸出了手示意我把手机给她,此时我们已被几个女人隔开好远,我只好走过去坐到她边上。 “给。”没几秒她就微笑着把电话还给了我,看了一眼号码。 “七月?”这名儿挺有意思的啊。我心想。 “嗯,这是我的真名,我就叫七月。”她用她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姑娘你这,你这当我是喝多了吧?” “我没有骗你,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诶,别别别,不用,不用,我信了。”我忙伸手阻止她,可她已经从手包里拿出来交到我面前。还真的叫七月,比我小两岁。 “你这名字应该是后改的吧?”我问她。她用力地点头, “嗯,我看过一本小说,很喜欢这个名字,就改了。” “那你爸妈能同意么?”我不禁问她,她单纯地笑了笑。我察觉到好像问了不该问的,毕竟在这里的看起来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她们身上都会有着不同的故事。 “聊什么呢?”是三姐,带着一身的香水味坐到我身边,手搭在我的肩上。 “聊名字。”我回答她。 “我妹的名字好听吧?”三姐不以为然地晃动着酒杯,染着酒红色指甲油的脚指头出来谁信啊?可七月好像和三姐一样会读心术一样悠悠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在这,妹妹做妈咪特别不可以思议?” “没没没,我没那意思,再说了都是凭本事吃饭,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可不敢承认这样想,三姐还不吃了我。好在我装的比较像没被他们瞧出来。 “你是觉着我妹妹不像吧?”还是三姐了解我。 “我妹就那样,总是劲儿劲儿的。” “这儿除了我,坐的都是妈咪。”三姐指了指那帮骰子摇的啪啪响的女人。 “这不会都是你这儿的妈咪吧?”我心想如果是,那三姐这到底有多少个女孩儿啊。 “想什么呢?你当我这一千个房啊?她们都是别的场子的,我这儿就我妹一人儿。” “哦哦哦,那我就放心了。。要都你这的那估计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你了。”我也算是替她松了口气。 记不清那晚我喝了多少酒,只是怎么也喝不醉。七月的骰子丝毫不逊色她的亲姐姐,在我和她玩骰子的时候三姐从那群喝醉了的女人里抢过麦克风唱了一首电台情歌。那首歌被她唱的异常的有味道,像加了冰块儿的威士忌,浓烈又回味无穷。你感受的到她音色中的妖娆,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有一根琴弦在轻轻撩拨着你的心,若即若离。一个仿佛已经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的女人好像把这世界所有男人都看透了的眼神,带着一丝轻蔑。不由让人听的入了神。那些女人有的眼眶湿润,有的则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想,大概是触碰到了她们的伤心过往了吧。 一直到凌晨四点,告别了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我独自回到了家。依旧没有明显的醉意,但是我很快的入睡了,直到下午店里来电话才爬起来。原来酒精真的可以让人忘却烦恼,三姐没有骗我。此后的一个多星期我奔波在原料市场,代工厂,客户之间。实在积压了太多的事,虽然还是会想起江雪,好在繁忙的工作让我必须集中精力,只要不是在深夜回到酒店时都没有那么难受了。为了让自己可以好过一些,我选择每天晚上做两百个俯卧撑把自己累趴下,这样就可以倒头入睡。 日子一天天过着,这天中午我正在吃午饭。三姐来了电话。 “喂,三姐。” “好你个小王八蛋啊,扭头儿就又把老娘忘了是吧?”电话那头传来她妩媚的声音,开口就骂我。 “哪敢啊,我这真堆了太多事了。”赶忙解释道。 “行吧,信你一回。我跟你说啊,那个戒指你帮我做二十六个基本款的,八个带钻的。做好点啊。做好了后面还一大堆呢。” “这么多啊?”我一惊,没想到还真有人买。 “这才几个呀,我告你啊,钱我都替你收了,带钻的你回头告诉我加多少钱就行了。我再找她们要。你让你底下人活儿细点,这是第一批吃螃蟹的,做好了,吓死你!!”她说的煞有其事的,我将信将疑。 “ok,ok,你放心吧。” “诶对了,我上次说给你带几个客人过去,你隔天就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啊你?” “下礼拜吧?估计。” “那行,你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带他们过去。顺手把钱给你。” “okok..真太谢谢你了,三姐。” “行了,行了,少来虚的,挂了。”没等我说再见她吧嗒就收了线。哎,真是风风火火。 这种戒指如果加急做起来很快,等我十几天后返回上海时已经做出来了,一一检查了一遍后我叫三姐过来了。那天她带了两个客人,温州人,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的。出手很阔绰,一口气就买走我六件成品。说是等不及定做,这个就已经很好看了。我当然喜欢这样的客人了,最快时间收到现金是最好的事。给了他们一个很公道的价格,期望做回头生意。那晚本想请他们吃饭,两个人连忙说改天改天,我想这八成是去哄小三小四去了。想留三姐,三姐说要回去把戒指给人家也走了。我一个人无聊,在店里翻着设计稿不愿回家。回家也没事干。半夜时地咚地咚电话响了,是三姐。 “喂,高晋啊。” “啊。三姐。什么指示。” “哼哼,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了,”她在那头得意地笑着,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行啊,没问题啊,你说怎么谢你吧就。”我爽快地答应。 “你还真是嘴甜啊,还没问什么事就先答应谢了,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宰你了。” “那你看,没好事三姐能给我打电话么。” “给我做437个指环,125个带钻的,312个不带钻的。” “多少个????”噌的一下我就站起来了,我耳朵没听错吗? “哈哈哈,437个。” “我草,你没开玩笑吧?大姐。你别逗我,这连钻带金本钱可不是小数了。” “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么?” “我草。。我草。。我草???”我不免惊掉下巴,这么个小玩意居然这么多人买,而且你们这手里到底有多少个女孩儿啊? “哈哈哈,我都告诉过你了。你还不信我。”她得意的像个不服气的小孩子刚刚拿了小红花。 “还有86个手环,一会我把尺寸号编个短信给你发过去。” “我草!!!!三姐,你们这购买力也太庞大了啊。” “还有更好的消息要不要听?”她在那边故弄玄虚地逗我。 “要,要,要,” “我帮你把全款都直接收上来了,不是定金是全款哦。怎么样?够不够意思?” 喜的我是一拍大腿,“哎哟,你可真是我亲姑奶奶,这太够意思了啊。你说吧,怎么谢你!全上海滩最牛逼的饭馆儿您随便挑!全上海的包您随便挑!” “行了,行了,回头请我吃饭就行了!挂了。”又是不等我说拜拜就吧嗒挂了,挂了电话脑子里粗略的算了下,哎哟喂,真是美的我大鼻涕都冒泡儿了。又不用垫资,完全就是天上掉钱一样么。我还是没法相信这么个东西居然可以赚成这样,更不相信三姐认识的这帮人居然有这么大的煽动力。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种夜场里的女孩不但要被妈咪抽水,还要为了坐上好客人的台平时少不了和妈咪打好关系,请客吃饭都是免不了的。而这种所谓好的客人就是没那么轻浮地动手动脚,不会往死里灌酒,彬彬有礼又多金的客人。或者干脆就明说要坐钱卡,客人哄高兴了当小三当情妇怎么都行。而突然有天妈咪开口大肆煽动她们买这种东西,既讨好了妈咪,自己又捞到了实惠,东西也ok,自然都痛快拿钱。但也取决于这些女孩的人口基数庞大,加上女孩又介绍给自己的好朋友,一来二去瞬间就爆了。而之所以会爆,还是依赖于三姐给那些妈咪打了招呼,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也许是命运吧,一件好事后面总会跟着一件坏事。还未从新接了一宗大单生意的喜悦中出来时我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倒不能完全算坏消息,我托人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江雪曾经的上司,他在江雪离职后不久也换了新东家。面对这样一个人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凡事有因必有果,在心里面我是一直认为就是他害了江雪。你明明有了家庭还要招惹江雪,让她受那样的屈辱。我不知道当时的细节,但最后的结果是江雪接受了他的馈赠,却也背负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也许在有的人眼里这没有什么,但对江雪来说这是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还回去,她没有那个勇气。不还回去,心里疙瘩。就是这样一种非常拧巴的心态,那是个人就好过不了。可是他也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又在已经伤害了的基础上做了最大的弥补。这就导致了我也跟着拧巴了。哎,人生真累。 两天后我与他在纽约的一家高档餐厅里见面,确如江雪所说,精悍、干练、沉稳,可经历了这么多从气场上我也不输他什么。 “你好,高晋是么。”他在我对面坐下,可能就是磁场吧,这里进进出出的亚裔虽然不少,但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感觉是这个人。他没我高,身材保持的很好,一身黑色西装穿的笔挺。干净的脸庞,剑字眉,一脸正气。我抵了下额头眨了眨眼皮示意他是我。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客气地同我解释。 “没有,是我到早了。”我继续淡然地看着他, “点单了么?” “单就不必点了,咱们说正事吧。”他犹豫了下表示ok。 “江雪去世了。”我以为他会很惊讶,可他的表情与我一样平静、沉默。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亲自去送她最后一程,很抱歉。”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我依旧仰着头颅注视着这个男人。 “这是你曾经赠予她的房子,这里是过户合同。你签个字。”不想与他废话,我的态度不允许他拒绝,把合同和钥匙一并推到他面前。 “可是。。。” “没有可是。”我直接打断了他。难道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我在心里想着。 “可是我有理由知道为了什么不是吗?” 我紧闭双唇鼻子深呼了一口气,是在平息心里的怒。略微歪了下头。 “尘归尘,土归土。” “这个理由够么?”我下意识地喝了口水,那是克制,思考,缓解情绪的表现。 “ok” “but,据我所知,你也在创业阶段,你完全可以把房子卖掉拿去做些什么。youknow。。那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他耸了下肩,一副美国佬的做派。 “我们不稀罕。”我很平静地告诉了他。相比惊讶我更愿意看到他愤怒。如果早知道这房子是这么一回事,我一定早就会让江雪还回去,替她下这个决心。 他努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你很年轻,是潜力股,江雪没有看错人。” “谢谢。” “但是年轻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人要学会审时度势。有的时候该占有就要占有。有的该放弃,就必须放弃。” “所以你当初欺骗了江雪,然后又放弃了她。” “是,我欺骗了她,但我没有放弃她。” “在你的三观里从你欺骗她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她。”我很讨厌他这种虚伪的说辞,难道在大人的世界里,钱就可以弥补一切? “看来我们观点不同,不过没关系,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他笑着对我说。 “我认为,没这个必要了,我们在对待事情的观点上有着很大分歧。” “我们是可以谈一谈生意的,可以通过生意成为朋友的。” “可我不喜欢你这个人,我对待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通过喜恶去判定是否要去做的,我不会和你一样委屈自己。” “可你在林明的事上已经做出过选择。”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连林明的事都知道? “别紧张,我只是一直很关注你们。”他轻松的张开双臂搭在桌子上,更像是一个长者考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请你不要偷换概念,这是两码事。” “ok,我不反驳你的观点,那我们两个可以谈谈生意吗?”我不明白他的关注点为什么会放在我的生意上,只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宋先生,我晚上的航班回上海,还要回酒店。先告辞。” 说罢转身离开,宋雄!!!是的,江雪当年带我上峨眉山给我们引路的大和尚就是一个叫宋雄的人介绍的。也许是重名,但这种概率真的很小,江雪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那么久之后还会保持联系,他又怎么会知道林明的事。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还是走了,不想追问下去,逝者已去。 回到上海后我专心工作,江雪最后的一件事我也已经料理妥当,她在离我越来越远。三姐带来的大笔订单让我迅速恢复了元气得以喘息,几次约她吃饭都被她骂了回来,“真想谢我就活出个人样来!” 在我的努力下工作室很快就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资金也充沛起来。可每天回到租的房子里都很疲惫,简单冰冷的陈设像旅馆,没一丝生活的气息。吃过的方便面纸杯等想起来扔的时候已经长了一层白毛,洗过的衣服杂乱的挂在阳台上需要穿了才想起来收。有时回来才发现电视还是开着的,我的生活除了工作时的光鲜只剩下邋遢。我考虑买房,如果想在一座城市产生归属感一定要有自己的家。而中国的老百姓这个家,房子是头等大事。我也不例外。 好在这个时候我的高中、大学同学王尧和贱男来到了上海,读书时我们是一个小团体,我,王尧,贱男,大个儿,洪涛,夏杰,李思欣,张小花。贱男和王尧一直都是我从高中到大学毕业的同学,贱男是体育特招生,百米王。王尧不知吃了什么高考超常发挥最后踩着我们学校的分数线进来,高中时我总说哪个学校如果要了他算是瞎了眼,没想到。。。。。贱男是标准的富二代,豪宅,跑车,家中独子。父母离异,只是他的父亲在离婚后一直没有给他找个后妈,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猜测他的父亲是不想再生一个跟贱男分家产,他骂我们真孙子。王尧算是个官二代吧,可惜的是他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母亲就死于车祸,这导致了王尧从不喜欢接受别人同情的性格,也许就是要强吧。他们两人的父亲是战友,一个锅里吃过饭的那种。所以两个孩子自小就在一起玩儿,关系非比寻常。我上学时父母也没太多时间管我,所以我们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大学毕业后我因为李思欣闪婚一个人到了上海,贱男在他老爸的公司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每天厮混度日,王尧则被父亲安排到一个所谓从底层做起的工作。我们的小团体随着毕业分崩离析只剩下他们两人坚持着每天晚上下班了一起鬼混,两人在一次酒后都感到这样虚度光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最后拍板决定一起出来创业。据说贱男的父亲给了他一笔很丰厚的创业启动资金,王尧的父亲也给了他一些,但还是比不了贱男。两人拿到钱后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高晋!!!!”是的,我们又可以混在一起了。美好的童年啊。 他们是中午才到的飞机,上午十点我就在店里出发了,怕迟到。在机场外面我停车焦急的等待着手机响起,到的太早了,他们要在一个小时后才到。自从出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们,每次回家他们都被父亲带着四处走亲访友,好不容易等我稳定下来了又碰到了江雪出事。不过他们在江雪重病期间帮了我不少忙,帮我一起跑了不少家医院,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过他们。但这种类似于发小之间的情谊是不需要多说什么的,酒杯一端,干!。 靠在座椅上想起上学时我们一伙人在贱男家刷夜,他家是我们当中唯一长期雇保姆的人,老头除了过年又常年不着家,有吃有喝有大别墅这就是我们的天堂。李思欣还和贱男家保姆学着做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我说好吃,他们几个直接就吐了,气的李思欣追着他们几个打。那场面无比的欢快,那时我们就说,一定要一辈子混在一起。如果不是李思欣闪婚,也许。。。。。。 罢了不想了,我焦急地等着时间一点点流过,这种多年好友重逢的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总算来了电话,他们已经下机上到了二楼出发口。我急忙驱车赶往,离好远就看见俩人在那站着抽烟。王尧没变,还是那么帅。我觉得如果可以用花容月貌来形容一个男人的话,用在他身上真的不过分。他有着北方男人少有的那种白嫩俊俏,但有着和我一样一米八六的身高让他在人群里特别出众。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标准的小鲜肉。贱男要比我们矮一点,一米七七的样子。但是常年运动让他看起来很魁梧结实,他不像汉族,我们叫他假洋鬼子,因为他有着一张西域风格的脸,刀削骨,高鼻梁,没那么黑的眼睛有些泛灰。 “孙贼!!!!”我停下车飞快跳下来离多远就冲他们俩喊着。 “哈哈哈哈,,孙子。。”他们俩激动地朝我跑过来拥抱,连行李箱都不管了。我们三个哈哈大笑的抱在了一起,一时激动的无以言表。 “哈哈哈,孙子,你怎么还那操行啊!!!”王尧怼了我一拳。 “哈哈哈,,孙子,你们俩怎么也还那操行啊!!”见到他们俩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仨人抱在一起傻乐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招呼他俩上车边走边说。 “走走走,先回去把东西放下。” “狗头老高,你这混得可以啊,都说你现在阔了,家里囤着几百万的石头。这大吉普开着,日子过的很滋儿啊?”王尧拍着真皮座椅说着。 “嗨,这车哪是我的啊,我跟人换着开的,今天不是要来接你们么,我那车坐不下。”我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你自己买的什么车啊?”贱男问我 “tt。” “那也行啊,总比我天天开个破现代强啊,还踏马棒子车。”王尧骂道。 “诶别说我了啊,说说你们俩吧啊,什么打算啊?” “我们俩啊?我们俩打算做衣服,我之前就在我爸那有接触过这个。”贱男回答我。 “那你们俩是打算怎么个干法啊?” “我们俩打算自己打版,进面料,然后卖给经销商。” “哦哦,你的意思就是盖工厂咯?” “没错儿,到底是狗头老高啊。一说就明白。”王尧还是那副贱相地一巴掌搭在我胳膊上,拍的我身子都一歪。 “不是,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操行啊?你说你挺好看一张脸偏偏一副痞子气,真白瞎你那张脸了。”我笑着骂他。 “诶这你就说错了,王尧那就是跟咱们贱,跟外人特正经。而且他那痞跟你不一样,你是骨子里的痞,他是表面上的痞,夜晚时行为上的不正经。”贱男说完我俩哈哈大笑,王尧翻了我俩一眼“你俩大爷的!!”我们俩笑的更大声了。。 我们说着小时候的趣事,一路哈哈大笑的穿梭在城市中,他们俩都是头次到上海,难免有点土包子进城的味道,看什么都新鲜。王尧直吧唧嘴的说“哎哟,这南方大城市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你看那打扮,再瞧那身段儿,哎哟喂。哥们儿是决定了,坚决不离开这地儿了!” “你是离不开这儿的姑娘了吧?哈哈哈”贱男还是习惯性的时不时揭王尧短,王尧也不在乎一扭头一本正经地问他。 “对啊,怎么了?” 我一下就乐了,“哎哟哟,贱男你瞅瞅,你瞅瞅,哟哟个喂的,明着暗着的他还都不当回事儿了,这幅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这么多年终于撕破了。哥们儿不在这几年你是怎么替我教育他的啊?没教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 贱男煞有其事地直扑棱脑袋,说着说着还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哭腔拍着王尧的后脑勺说。“哎,你不在这几年,苦啊。。我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着王尧啊。。” “去你俩大爷的,飞机上我就说,你俩到一块儿得糟践死我。”王尧一手推开了贱男放在他后脑勺的手。越说越来劲。 “不是你们俩怎么还这操行啊!!!你们俩到底行不行啊!!!” “你看你,说不过就起急了。咱们谁跟谁啊?”我回头冲贱男笑着。 “那是,咱们谁跟谁啊,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藏毛毛虫?”王尧应喝着。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哈哈哈哈,美好的童年!!!!”三个人哈哈大笑着高声喊道。 那是我们从前最爱说的,充分体现了我们这群没人管的野孩子的学生时代。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一群坏孩子,也不知怎么今天就一个个人模狗样了,可即便阔别多年也改变不了对那段时光的怀念。我们笑的很天真、灿烂、真实。 把他们带到了我蜗居的小窝,俩人进门眼眶就有些红了,转眼间从刚刚的喜悦变成了哀伤。 “都过去了。。老高。。”贱男拍着我的肩膀。我明白,他们是看到我房间的凌乱想到了江雪。江雪走后我过的确实不怎么样,除了工作什么都能对付。不需要跟人吃饭就一个人吃泡面,连外卖都懒得叫。除了必要的工作应酬外我不愿意见任何人,每天回到这个小房子后就像关上了一道与世隔绝的门,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白天用火一般的热情去迎接这个世界,夜晚用冰块把自己封闭。 “没事,我很快就能买房子了,等买了房彻底稳定就好了。” “还等什么很快啊?买!!现在就买!!现在我们俩就陪你去买!!”王尧一下就蹦起来了,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付首付,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呢。”我挣脱开他 “不够我们俩有啊,哥们儿身上有钱啊!!”他看了贱男一眼拍着胸脯说道。 “就是啊,,我们哥俩儿身上可是带着巨资的!!说,差多少。”贱男特得意地一扬头冲我挤了下眼睛。 “可拉倒吧,你们俩那点散碎银两还是留着创业吧。开工厂要的钱可不是小数。” “啧。。小看人了吧?知道我们俩一共多少银子么?”王尧一脸坏笑地看看我,又看看贱男。 “多少?”我狐疑地看看他俩,还卖上关子了,就算贱男爹再有钱,贱男刚出来能给多少啊。这城市想买个房很多人怕是要把骨头都砸碎了也未必买得起。 “你坐好了啊。怕吓着你。”贱男把我按在沙发上,咳嗽了下。还装蒜,看你待会儿说完我怎么挤兑你。我心想。 他伸出两根手指跟我比划了下, “耶?”我下意识地说。 “诶,在呢。”王尧马上不落空的在旁边答应。哈哈大笑 “去你大爷的,滚边儿去。两百万啊?”我踹了他一脚。 贱男直接翻了我一白眼,眼皮向上地摇了摇头。 “二十万啊?”我咧了下嘴。他俩还是摇头。 “两万啊?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俩呆呆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个傻子。 “两千?”我又觉得不太可能。王尧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轻轻地说“万。” “两千??万??两千万??”我不可思议地跳起来冲他俩比划着手指头,王尧确定地点点头。看在我像个猴子一样在地上乱蹦。玛德,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劳资当年创业启动资金才两万多块钱,还是固定资产,还是江雪赞助的。瞬间马上变脸,二话不说就一伸手。 “借钱。我要买房子。”他俩被我这突然之间的转换一下逗乐了。 “老高你这属狗的吧,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不要,这会儿又变卦了。” “不管,少废话,拿钱!”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谁有钱都一块花,从不计较。现在长大后那些条条框框在我们这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跟他俩我从不客气,同样,他俩也不跟我客气。 “明儿就去买?”贱男还在逗我,我立刻一脚飞过去。 “你借不借吧,少废话。” “必须。。。借!!!!哈哈哈”贱男说着一把把我按倒在沙发上,两个人在我身上好一通挠痒痒,直到我求饶。 “好了好了,服了服了,不闹了不闹了,咱先搓一顿去吧?怎么说也得给俩债主接风啊。” “这就对了,跟我们俩你还客气个蛋啊。”王尧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你要带我们俩吃什么啊?”贱男问,我手一搭。 “说!!想吃什么!!全上海滩的馆子随便挑!!” “我觉着吧,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贱男朝我递了个眼色,他还是最了解王尧的,知道王尧早就按捺不住骚动的心了。 “那也得是吃完饭的事吧?”我看了看王尧。王尧一下有些着急了。 “你看,不是。你看啊,我们都是正经人,我们又不干嘛,我们就是觉得光咱仨吃饭,那多没劲啊。对不对?你在这这么多年,那总得有点好朋友吧?对吧?” “你们俩刚到,我总得陪陪你们俩啊,他们又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俩又不是明天就走了。”我没反应过来他的真正意思,还解释着。 “人多热闹么,对不对,”王尧一脸正经地说,我还真不习惯,他好热闹这倒是真的。 “行,那我叫几个,不过年龄都偏大啊,都三四十岁的。”说着我就要拨电话,王尧一把拦住一脸匪夷所思地看向我。 “不是高晋,你特么是不是傻啊?” “啊?” “啊啊啊。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不行啊,可我找谁呢?我总不能花钱给你雇两个吧?”我又犯难了,在这除了生意伙伴真没什么好一点的异性朋友。 “你真的假的啊?高晋?” “哎呀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德行,一搞对象旁人都不多看一眼的,一闲下来跟谁都贫。”贱男想让王尧放弃。我一拍脑门儿。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一个,是个夜总会的老板,对我一直都挺关照的,我今儿那车就跟她换的。而且她前段时间还没少帮我,我找她好几回了她都不来。” “多大岁数?好看吗?”王尧马上两眼放光。 “好看,比咱大个两三岁吧?反正我看不出来到底多大,没你经验那么丰富。也不知道她说的真的假的。” “对对,就她了。。。”王尧让我赶紧打电话,倒是我有些怂了。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调戏我的事了。 “你。。。你确定么?那段位可是很高的,一眼能看穿咱的心肝脾肺肾的。而且。。。最关键的。。” “诶你快说啊,卖什么关子啊。” “会!!武!!功!!!”我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意思?”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不由看了他俩两眼。 “你俩合体了啊?” “诶你说不说啊你。。”王尧急了。 “不是,她那人,怎么说呢。太会撩了,我怕你吃亏,做朋友倒是行,回头你再陷进去。就那么个妖精,还不把你吃了啊?”王尧虽然素日里一副不正经模样,其实内心还是很纯情的,长这么大就谈过一次恋爱,俩礼拜就吹了,痛苦的要死要活的。就差跳楼了。那段时间整个人跟废了一样,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又不干什么,吃个饭能有什么的啊。开胃你懂不懂啊?你上没上过语文课啊,不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啊。赶紧打。啰嗦个蛋啊。” 拗不过王尧,我给三姐打了电话。她开始还以为是要招待什么人,问我要几个女孩儿。吓得我马上跟她解释,纯是为了感谢她,加上两个发小要来这创业,也算是找个由头大伙儿一块聚一聚热闹。这次她倒是欣然答应了,问我能不能带她妹妹一起,我当然不会拒绝。王尧喜欢热闹,而且我对她妹妹也没什么坏印象。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简单的饭局,竟成了那么多件事的引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微妙的关系 我把他们带到了柳哥那,想让他俩换换口味。刚落座屁股还没热三姐和七月就来了,俩人真穿的亲姐妹一样,水洗蓝的铅笔裤,纯白色的圆领打底衫,黑色短款皮衣夹克,踩了一双黑色rv尖头细高跟。唯一的区别是三姐的打底衫领子开的更低一些。这像她的风格,没什么风尘气,只是单纯的性感。只是这次七月着实惊到我了,女人本来就显个子,她这么一穿站起来快和我差不多高了。 我坐在了里面,左手是七月、三姐、王尧、贱男。右手没人,是我给柳哥留的,想叫他忙完了过来喝一杯。大家年纪相仿很快就热聊起来,七月明显比上一次话要多,大概是上次的地方不对吧,可怎么看你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尤物会是一个妈咪。王尧和贱男以揭发我学生时代的糗事为乐趣,引得她俩频频笑场。我不介意,如果是他们俩其中一人的朋友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也会揭那个人的短,乐此不疲,这是我们共同的恶趣味。但这确实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好方法,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屋子内的笑声就没停过。期间自然绕不开李思欣,俩人绘声绘色的把当年我如何压榨他们身上最后一分钱去买烟花泡妞的事描述了一遍,听的她俩直看我,心说“还有这一手呢?小伙子?”对李思欣的事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成为了过去。多年前我以为这种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后来才恍悟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提到她时我已经没什么大的波澜,或许是离得太远也没什么消息吧。说到这些我突然想起了小甜甜,也就是张小花。问贱男小甜甜现在干嘛呢。他告诉我小甜甜毕业后留在了新疆一家公司,现在怎么样不清楚也断了联系。小甜甜和贱男本是一对,高二快结束时好上的,两人大学时依然保持着异地恋的关系。后来不知怎的小甜甜提出了分开,贱男痛快地答应了。跟没事人一样,但那种失落我们都能明白,贱男说过一句让我特别感动的话。异地恋最大的痛苦不是无法朝夕相伴,而是她说不舒服的时候你只能告诉她,多休息,早点睡。于是他坦然的面对小甜甜的分手,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爱吧,像歌里唱的那样,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记得他们俩刚好的时候贱男刚刚拿完校运动会的百米冠军,俩人在操场上闲逛,小甜甜突然说你背着我跑的话跑得快么?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哪里能认这个怂,接下来就出现了一个百米王像矮脚虎一样背着小甜甜在操场上狂奔。王尧我们一群人集体在月亮门处远眺起哄,这一下带动了正在休息的全校学生跟着起哄,瞬间学校被压抑太久的荷尔蒙被点燃了,爆炸了一样。贱男越跑越来劲跑的更快了,大概一圈之后估计是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只看见小甜甜妈呀一声从贱男背上像是导弹一样被射了出去。嗖的一声吧唧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哭着就从地上爬起来。上千的学生哄堂大笑震耳欲聋,这一笑不要紧,小甜甜本来还没多大声,结果哭的更大声了。连我们都听见了。说完这事更是引发了我们集体的大笑,贱男直摇头手在桌前比划着我:“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那天我的胃口格外的好,可能是他俩来了。菜也合我胃口,脆皮烧肉、烧乳鸽、椒盐水蛇、醉蟹、越式牛仔粒、花雕清远鸡、古法河豚鱼、羊肚菌炒元贝、上汤芦笋、老汤焖萝卜、虾饺、榴莲酥、吃完俩人嚷着死活都不走了,一个劲说人好,吃的好,怪不得我都不回去了。快结束时柳哥进来陪我们喝了几杯,我想拉着他去下一场,他吓死了。“你就够能喝的了,你又来俩朋友。不不不,改天改天,我今天状态不行。”说完就跑了。 酒足饭饱三姐问我要不要去她那玩,王尧说想去夜店,我带他们到了mk。躁动的音乐加上刚喝完酒我们都把外套脱了,三姐的身材一下就让王尧炸了。嚷着说今天粘三姐身上了,我和贱男拿他也没办法,但也知道他讨不到什么便宜,一是他就是过嘴瘾,二是三姐。。。太。。。老练了。 王尧提议玩撕纸巾。我发誓那是我第一次玩,从来没玩过那么变态的游戏。简单来说就是拿出一张纸巾,每个人只能用嘴含着纸巾,一个接一个的用嘴撕着往下传,撕到最小谁下不了嘴谁喝酒,要么就亲上去。我示意他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我都快躲到桌子下面去了也没逃过。七月在我上家,动不动就轮到我这下不去嘴了。这一晚上光我喝酒了,三姐倒是玩得开,几次和王尧直接就**上了。看得我好是脸红。哎哟我的尧哥你怎么变这样了,我心说。 玩了一会儿我实在扛不住这种直播了,嚷着换个玩,几个人又玩了会别的。最后三姐拉着王尧和贱男去跳舞了,美其名曰散酒,剩下我和七月两个不爱动的在卡座上。三姐凹凸有致的身材拧着小蛮腰在里面晃来晃去,我远远地看着。这是一个对男人很杀伤力的女人,尽管在有的人眼里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但在大多数男人眼里你必须要承认这是一个妩媚的不可方物的女人。但愿王尧不会在劫难逃。 “想什么呢!”七月在我耳边大声地喊,夜店里的声音太大,人们必须要贴着耳朵大声讲话才听得清。 “什么也没想!”我转过身贴在她耳边喊着,她独特的香水味让我想起了我自己喷的一种木质香调的香水。 “你用的什么香水啊?”我大声地喊着。 “大地。” 我一紧眉,这不是我用的吗? “你怎么用男士的香水啊?” “因为喜欢啊。” “我也有这个。”我告诉她。 “是吗?好巧啊。” 我们玩了会儿骰子,结果必然是我输多赢少。吃饭时已经喝了七八两白酒,这会儿又喝了不少白兰地。我开始有点热。刚好他们也从里面挤了回来,三个人热的拿手掌扇风,直喊太热了太热了。我问他们是不是走,他们纷纷表示同意。王尧起身时后面卡座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刚好伸懒腰,两只手不自觉的往后仰。王尧一下被弹了下,那人也意识到碰到后面人了,手缩了回来但什么话也没说。看王尧要说话我赶紧拽走了他。“都喝的迷迷瞪瞪的,甭搭理他了,赶紧走吧。”他大概觉着也是,又是初来乍到的。我们几个人从夜店里钻了出来。这时已经一点多了,然而许多夜猫子才刚刚来。五花八门奇装异服的从电梯里钻出来,一群酒气熏天的再钻进去。这夜店只有两部电梯,人又多我们只好慢慢等。等了大概三四分钟后总算排到我们了,我刚要进, “诶等等,等等,让我们先下。”另一伙人从最后面跑到前面拦住了我们。我一扭头,这不刚那胖子么。 “嘛呀?”王尧手插着裤子口袋里斜着脑袋一副不客气地歪头问那人。 “什么?”那人显然没听懂王尧的话。王尧立刻不高兴了,清清楚楚地重新说了一遍。 “我。说。。你。们。。想。干。嘛?” “不干嘛呀,下楼啊。哈。”那人一摊手回头冲后面嘀咕了句,搞笑。 “甭搭理丫的,我们走。”贱男拽着王尧进了电梯,王尧还是不太舒坦想跟那人理论被贱男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只要贱男说不,哪怕这件事王尧干了一半了,也毫不犹豫的扔那。 但那胖子明显不依不饶,直接按住了电梯按钮。 “我说,让我们先下,你们没听见啊?”这时电梯已经开始响了,时间太久了。我们三个互相望了望对方,王尧一把就那个胖子扯进了电梯,贱男直接按了关门键。胖子被我们三个围在了电梯里,电梯缓缓下落只听见上面的人狂喊。诶诶诶。 “干他!”王尧没等说完一拳就闷了下去,那胖子也不经打,只一拳就被打蹲下了。他这一蹲下可惨了,打架最忌讳的就是倒地和蹲下,本来只有拳头,现在用脚了。过了八九秒门再开时他已经起不来了,王尧本来还想拖出来接着打,我拉着他赶紧走。 “我了个去。。什么情况。”楼下等电梯的人等我们出来后吓了一跳。我们几个人准备迅速离开。这时另一部电梯也下来了,胖子的同伴已经大喊着我草跟下来了。我们三个心知是躲不掉了。门口旁边刚好有个馄饨摊,是只有晚上才摆的,专门招呼这些夜猫子的。大概小老板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丝毫没躲继续包着馄饨。吃的人倒是都躲开了。这一下就空出好多折叠椅,我们仨迅速一人抓起一个。 “怎么着?不让走是吧?”我拎着椅子腿问领头的那个瘦子,扫了一眼对方这六七个人。也就二十一二岁,估计刚那胖子才是他们领头的。 “说话!!”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大声吼着,这种场面往往非常容易激发出我体内的兽性。那几个人一下被我这声吼叫震住了,一时间回头也不是,上来也不是。面面相觑脸上尴尬极了。 “就你们这几块料还当流氓呢?”我冷冷地笑着, “啊?”我突然提高了语调拎着椅子欲要冲过去,那人被我吓的往后一退。 “行了,这样吧。”三姐倒是一点都不怕,从包里拿出点钱。 “我也没数这是多少,你拿着赶紧送你兄弟去医院吧。”说着走过去把钱放在那个瘦子面前。 “谁。。”那瘦子大概感到受了羞辱一甩手把三姐的手打到一边,钱瞬间散落在地。可没等他说完时面门上已结结实实挨了我一鞋底子。我个子本来就比他高许多,飞起就是一脚这不是什么难事。那人大概从来没挨过这种打,瞬间就倒在地上捂着鼻子,两只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两帮人瞬间打到了一起,他们几个怎么会是我们三个的对手。我本就坚持锻炼天天晚上几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的,贱男又是体育生。很快几个人就被我们放倒了。王尧下手是最狠的,我余光看见他已经把一个人打到了墙角上,那人大概是吓懵了喊着,“大哥,饶命,大哥。”王尧也没理会,抓着脑袋往墙上像撞钟一样咣地一声那人就半竖着靠在墙上了,像是根烧完了的漆黑木炭。可王尧并没有放过他,捧起那人的头抬起右腿膝盖大力地那么一多么富丽堂皇,也不是多大,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而是,真的真的真的。。。。客厅里红色的沙发上堆满了卡通抱枕,后面一排的动漫玩偶,海贼王、水冰月、hellokitty、各式各样。粉色的窗帘,浅白色的沙发桌上面放着柯南的漫画书和一些水果,香烟。我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扑卧室参观,一开门又是一阵哇。。。 淡粉色的双人床,hellokitty的床单,印着两个巨大路飞的窗帘。一面墙的衣柜上贴满了各式动漫贴纸,火影、柯南、海贼王里大部分人物你都可以找到。最重要的是这个卧室里居然有个巨大玻璃柜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动漫手办,各种漫画书。其中很多手办我都不认识,只认识里面的七龙珠,路飞,乔巴和工藤新一。什么风格的都有,御姐萝莉女王范儿,可爱,萌的,酷的,帅气的。简直惊掉了我的下巴。 “这应该是七月的屋子吧?”我问站在门口的两姐妹。七月点点头,我想也是,这像她的风格。估计是妹妹喜欢这种风格所以姐姐只好让着她了。 “你们要是看我姐的房间可要做好准备。”七月忍住笑说,三姐在旁边拍了一下她。 “走走走。快看看。”我们三个推搡着从她房间出来。 推开门,我们仨彻底傻了。“我!!!!去!!!!!” “嗝儿。。。这是,情趣房吗?”王尧直接呆呆地愣着说,好像,曾小贤。 我和贱男也傻了,心说不是吧?三姐你口味这么重? “干嘛?不行啊?”三姐有些不好意思,把我们三个往外拽想把门关上,我们三个哪里肯走,还没欣赏够好吗! 整体色调,就一个字。粉!三个字樱花粉!!墙是粉的,梳妆台是粉的,窗帘是粉的,床是粉的,床上还有一个纱幔,也是粉的。再就是水冰月!!到处的水冰月,玩偶,抱枕,床单,墙壁,窗帘,各种变身没变身的。我们仨直接就愣那了。 “哎呀,行了,看够了没?”三姐把我们几个拎了出来。我们都以为三姐家应该是走那种性感简约风或者欧式宫廷风?,这种风格完全让我们惊呆了。不过屋子倒是很干净,井井有条的。虽然屋子里堆满了各种东西但是一点都不乱,这房子整体给人感觉就是小而温馨。 我们仨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给我们拿药箱,七月从里面拿出来时我噗嗤就乐了。药箱贴满了水冰月,盖子上还套了个粉色蕾丝花边。 “三姐,你这心里住着个少女吧?” “干嘛?不行啊?”三姐白了我一眼,把几听可乐放在我们面前。 “你们仨今晚就在这客厅对付一晚上吧,我这屋子装了地暖,地上打个地铺没事。” 我们仨互相看看,还没等我们开口,三姐就急了。 “墨迹什么呀,我们俩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呀。” “我去给你们找几床被子。”说着就回了卧室。 七月认认真真地给贱男擦着某种透明药剂,据说可以消肿止痛,第二天保准看不出来。我心说那是没让王尧下手,要是王尧下手估计这会儿擦的药怕是不管用了。我们仨就那样在她们家的客厅里睡了一夜,睡的格外香甜。等我醒来时他们几个人已经都醒了,悄悄地张罗着做饭。 “你们嘛呢?”我打了个哈欠。 “哟,醒了啊,大儿子。”王尧贱兮兮地跑过来, “嗯。”我还没缓过神来,我刚睡醒一直都这样。 “你赶紧把孙子拎起来。”贱男在后面喊着王尧,让他把我赶紧弄醒。 “你们三个这是,都什么辈分啊。”七月问他。 “我们就这样。”王尧一边摆弄着我回头笑道,我像个不倒翁一样被他推来推去好久。 “滚!!你大爷的。”我终于醒过神来。 哈哈哈哈,你赶紧洗澡吧。王尧笑着跑开了。等我洗完出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午饭,说是午饭其实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这一觉睡的也够长的,从江雪走后我就没睡的这么踏实过。 “你们待会儿干什么去啊?”七月问我, “找房子,买房子。”我答道。 “心里有谱没?”三姐边夹着菜问我,我扑棱脑袋。 “你要买一手还是二手的?” “有什么区别吗?” “一手的就要等,等他盖好。二手的你交了钱就住。” “那还是二手的吧,他俩来了,我租那房子住不下。等不了那么久。” “好像是贷款上有点区别,我也不太清楚。回头你问问吧。” “对了,你想买哪的啊?”三姐叽叽喳喳地比我还上心。我琢磨了下, “这可问倒我了,我心里没谱呢还。”我看看王尧, “你看我干什么啊,又不是我买。”他只顾着闷头吃,丝毫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觉着你还是一步到位算了,就在市中心买,首付不够我们哥俩能给你凑,贷款你自己慢慢还就是了。反正你能挣,怕个蛋啊。你只要挑个你喜欢的区域就行了。”还是贱男靠谱,王尧就知道吃。喝。玩。睡。 “那你去我们对面那个小区看看吧?那小区不错的,两年前新出来的。就是房价特贵。”七月插话。 “什么路啊?”我问她 “青海路。” “什么路?青海路?”我瞬间来劲了 “嗯。。”她不知我为何这么激动,小心地点点头。估计心里在想这人真是属狗的。 我一拍大腿,“就那了。赶紧吃,吃完去看房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兴奋,那条路是我和江雪开始的地方,中心地段,闹中取静,环境特别好不说,而且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那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可就是这样一个梦开始的地方,最后也成为了我梦碎的地方。 吃过饭我就给曾经帮我找过房子的一个中介打了电话,一听有生意上门乐坏了。忙不迭就赶了过来。 “云海” “这小区名字不错啊。”王尧说道。 “那是,那是。这里面都是。。。。。。。。。”中介那个小伙子叽里呱啦地开始说着。 “行了,行了,冷静。”王尧赶忙制止了他,再说下去怕是要到天亮了。 “我们问你,你再说就行。我们想看看。”我同他说道,他连忙点头答应。 看了几套都不太满意,不是朝向不好,就是采光有问题,要么就是太低。最后到了一套两百多平的大平层,空间大,楼高也不低。南北向双阳台。客厅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这叫一透亮,一看就是原来房主折腾过的。主卧、次卧、客房、书房、厨房餐厅一体、洗手间、衣帽间、景观阳台、还一间小的工人房。 “这多少钱啊?”我喝了口水问那人 “哎呀,您真有眼光。这套房还有赠送面积。。。。。。。”又是一大堆。 “贷款能办吧?” “能。这个是。。。。。。。。。” “就这儿吧?”我看看他俩。他俩也点点头。 “好是挺好,你不再看看嘛?”王尧问我,我摇头表示就这了。 趁着银行还没下班拉了半年流水,该签的签,该交钱交钱。交了钱我彻底成穷光蛋了,贱男还给我刷了一部分,都举债了。 “给钱!没钱装修买家电!”我一伸手。 “卡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要写欠条吗?”我问贱男,贱男飞起就是一脚踢的我从椅子上飞起来。 “你骂你爹呢你。” “你打你爹呢啊。”我还嘴道。 “行了,俩孙子,快到爷爷这来。”王尧在一旁冲我俩招手。 三人坐在这座城市最繁华路段的街边长椅上哈哈大笑。我说以后让王尧住那间小保姆房,贱男表示非常同意。三个人在街上打闹着,一点也不像个大人更像十六, 买房子的初衷是想有个叫家的地方,当时觉着已经是天价了,都以为这该到这是活动室,为了我们能够德智体全面发展。这还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台球案子右边真做了个游戏房,ps、红白机、街机、王尧的漫画、统统丢进去。而且人把这个屋子做的还特漂亮,墙上画着各种动漫,忍者神龟都上来了。买了一不比电视小多少的电视往墙上一挂,后面几个皮沙发。铺层地板还能在地上玩儿。穿过游戏房的走廊是他俩的房间,各带了一个小卫生间。房间是一样大的,俩人为了谁住有阳台那间争得不可开交,最后没辙石头剪刀布,结果贱男赢了,王尧气了个半死,活活少吃了一碗大米饭。后来在我的建议下把活动室的墙壁做的旧一点,说白了就是砖头样式的墙纸。游戏房和贱男的卧室外面有个阳台是连着的,可以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王尧也是因为这个跟他争。活动室的左边是我的地方,进门右边是个洗手间,左边是个衣帽间。往里走是卧室,我还是选了偏中式的风格简单温暖,主要是江雪以前说过她喜欢。简单的大床,后面挂了一副横幅的山水画,暖黄色的床头灯,白色吊我虚伪,但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帮你时至少我们不应该流露出伤感不是么?有人说失意的时候是很容易喝醉的,可惜我不是。将他们全都放倒以后我躺在客厅的躺椅上看着城市的灯火一点点消失直到太阳升起,我很想念她。这种天人永隔的滋味让我想起童年时吃过的一种两毛钱一根的冰棒,甘甜爽口却再也吃不到了。哪怕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更好吃的冰棒依然会想念那个味道,不至于让人发疯,却让人久不能忘。淡淡的忧伤在心底徘徊。 天亮时送走了柳哥和老方,他们两个是在沙发上睡的所以醒的比较早。三姐和七月霸占了我新床的初夜,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她们醒来后同我打了招呼也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单身汉。他俩醒来后我说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他们表示还不想回去,我的新房子已经全部弄好了,他们也要去忙自己的事了。我问贱男有什么我能做的,他表示只要不啰嗦就是最好的帮助了,隔行如隔山。于是将车子留给他们我一人返回了老家。到家已经晚上了,爸妈做好了丰盛的菜肴等着我。看见母亲的刹那我们俩眼眶都湿了,这几年我这的经历了太多大喜大悲。吃着妈妈的味道听着他们唠叨着琐事,时不时的老头子还要跟我告几句老妈的状。听的人很无语,例如他下棋回来老妈没有做饭、睡觉时老妈嫌弃他打呼噜、洗完澡不知道把地擦了。我心说你俩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怎么还越老越矫情了。直到看见他们俩手拉手一起下楼遛弯时我才明白那是在跟我秀恩爱,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不就是生活么,平淡,充满波折。 回家的几天里一直失眠,我猜测大概是我太久没回家了有些不习惯了。过了一个星期看他们秀恩爱的日子后我借口店里有事准备返程,离家前的一晚我透露出想换车的意愿,因为实在没什么人可商量。坦白的告诉了他们一是车小不方便,二是这车本是买给江雪的礼物可她没开几次就去世了。现在看着这车心里就堵得慌。他们听了以后没有反对,这我就放心了。在去机场的路上时母亲打来了电话,在不影响资金周转的情况下如果想换台好点的车就换,但也要量力而行。如果手头实在紧的话她可以出一部分。挂了电话就在想,母亲总是溺爱儿子的。 回来时王尧和贱男已经分头跑了不少市场,跟我提了不少专业术语,如何打版、选料之类的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他们提出在微博上进行销售和推广这个我是支持的。未来网络销售的力量一定会是一块大肥肉,微博这个东西也是一定会普及到大部分手机客户端的,自媒体是大的发展趋势。我无法从技术层面给予他们支持,只能从销售角度给他们提供建议。建议他们可以去找一些已经比较知名的淘宝店铺和微博上的一些衣品好一点的嫩模谈谈合作。一方提供衣服,一方提供自己的粉丝群体。互惠互利的事情。得到了他们的点拨之下我也想到了自己也可以寻找一些微博上的珠宝设计师合作,与此同时我察觉到小清新这个风格正在开始逐渐流行,于是开始试水。我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那段时间很少能在白天碰面,有时甚至晚上也碰不见。他们俩忙着兑工厂、打版、请师傅、进面料,联系客户。我忙着审稿设计、联系微博上的设计师、选石头。三个人天南海北的到处飞。那时我已经换了新车,一台柚木棕色奥迪a4l,王尧说车是男人的脸,我已经属于稳定发展期要换也是换更好的,不能越换越低。这样让同我做生意的那些客户和合作商怎么想,是要倒闭了吗?我表示不在乎,心里还想着江雪的那句车只是代步工具。不过心里还是更喜欢揽胜,可也不能有点钱就烧包,还是忍了。在此之前贱男已经让人把家里那台gtr给弄了过来,于是tt自然落到了王尧的手上。三个人每天四处跑着,日子过得也还算充实。 那段时间我让摄影师和美工把淘宝的照片和店面全部重新翻新了一下,开始走一种古雅风韵和小清新结合的一种路线。添加了一些例如青金、蜜蜡、南红、绿松石、金珠、等等搭配起来的佛珠和挂件。镶嵌的东西也逐渐开始偏向于简约大气的款式或者干脆就是文艺路线。石头这个东西讲究的就是独一无二,为此我特意请了三个手工师傅每天就负责设计怎么搭配编手链,而且仅此一条,过期不候。其实都是噱头,天底下虽然找不出第二块一样的石头,但是可以有类似的,只要款式定好,这个东西大差不差。可那些文艺女青年她就是喜欢啊,我也没辙。但我很清楚这些人的共同特点,东西一定要对,颜色和品相一定要正,所以在原材料上我把关的非常严格。配合微博的宣传造势和一些大v的合作销量非常的好。同我相比他们俩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个月下来虽然也已经建立一条完整的流水线但是产品推出后的效果一直反响平平,积压了一些囤货。我建议他们可以采取预售的方式,虽然有效但收益甚微。我认定这还是产品的问题,俩人一狠心开始跑到国外花大价钱打版,看了样品后我认为这的确是质的飞跃,无论款式还是用料和做工。 “你们俩这次一定要下大本钱,砸一把。”我看完样品鼓励他俩说,俩人心里还是有点没自信。 “还要砸?能行吗?”王尧已经有点虚了。 “按我们俩这几个月的经验如果说这衣服还是按照原来那种模式走的话,不至于亏钱。” “那你犹豫什么呀?”我问贱男。他吧唧了下嘴。 “你也知道,折腾一次大要不少钱的,万一没什么效果呢。我们这现在已经是小本买卖了,经不起大风大浪了。” “你借我钱那股子猛劲儿哪去了?你兜里那么多钱你怕什么啊?再说了,我看准了,绝对能成。你们俩以前那都什么破烂货啊,都不稀罕说你们俩。”我一摆手一脸地不屑。 “那合着你原来那是敷衍我们俩,安慰我们俩呢啊?” “那倒也不至于,就是这次的,的确。。嗯。。” “砸一把?”王尧看看我,有些动心了。 “砸!折了算哥们儿一半儿的!”我一拍大腿。 两人得到了我的鼓励后最终决定干一票,王尧甚至找了几个二线明星助阵。下猛药之前我告诉他,千万不要直接转发,那没什么效果。你找人街拍她,偶遇,然后造势。哪哪看见了,好漂亮什么的。然后煽动一帮子水军过去留言,哎呀衣服好看啊哪买的啊。最后再说出来。这样还花钱少,对她本人也有提高曝光率的好处。我也不知道这办法可不可行,王尧听明白没有,他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俩人做出几件爆款,那销量简直吓死个人。一次就把之前输的全打回来了,这第一脚算是踢出去了。我们看起来好像过得都还不错,唯独我的失眠一点没好,常常一个人发呆到太阳升起才能睡上个把小时或者干脆不睡继续去工作。我是个没那么智慧的人,认为吃安眠药会产生依赖性。有人建议我喝点酒,没几秒又说还是算了,我酒量太好了。我试过许多方法,比如睡眠精油、按摩、红酒、泡澡、足底、等等一切除了安眠药以外的东西,很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效果。我乐观地将这种睡眠称之为深度睡眠,因为要么不睡一旦睡了哪怕就一小会醒来以后都是精神抖擞。这很不健康我知道,可是没有办法。 手机端的力量是非常惊人的,他不断扩充的用户群也带给了我们巨大的潜财富。只要你下决心钻研挖掘,财富的积累是非常快的。一个爆款的单品往往就可以让人在一夜之间暴富,不过这都是早年间的事了,我们算是第一波中间入场的赶上了好时候。我们不敢懈怠,因为当你的产品一旦火了之后马上后面就会有一批跟风的。国人模仿的技术向来是驰名中外。我们不得不努力的研发推出更新颖的东西吸引眼球用以确保我们已经建立好的用户群不被轻易的瓜分流失。赚了钱总是要花的,我们在彼此都已在新模式下站稳脚跟后终于有机会可以慢慢的撒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除了重要的环节开始不再亲力亲为。 “来,杯子举起来。”贱男提议,我们两人纷纷端起酒杯。 “干!”王尧喊着。 “诶,老高,你是不是说两句。” “对啊,你来两句吧。上学时候属你最能说。”贱男也喊着让我来两句。 “替你们俩高兴,也替我高兴。”我诚恳地看着他俩希望能放过我,现在的我更像一植物人,麻木的工作赚钱,要是停下来能发一晚上呆。心里清楚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总要活着,道理谁都懂但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不觉得自己是痴情,而是想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在哪了。从前觉着生活就是柴米油盐有个可心的人在身边对她好,看她高兴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源泉。如今这个人没了,也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加上王尧和贱男的创业过程让我有一种寒门子弟的自卑感,许多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事在他们那是水到渠成。哪怕是我的家庭也没有真的就到了一种寒门的境地可每天面对那些达官贵人和这样的朋友不得不让我产生一种落差。这是一种心理不够强大和健康的表现,可那时的我就是那般想的。不能比,一比就没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你忘了当年你给我们讲猴子的故事了。说的跟天书似的,哥们儿从来没听过那种演讲。”王尧说的是我们上学时一次在月亮门的聊天,也正是因为那次聊天才有了后来的李思欣,她就是被我那段话吸引的。 那次一圈人围着我,我告诉他们人类最初阶段都是人不人鬼不鬼树上待着的猴子,披头散发的树上那么一坐,靠西北风和野果子充饥。冬天能找着什么就吃什么了,忽然有天雷电霹了下来,大树一棵接一棵的烧起来跟火炬接力似的。大火烧光了大部分的森林和草原,一片焦土那叫一敞亮。猴子当场就崩了,这不成被扒光了衣服扔大街上一样了么。只能沿着剩下不多的草稞子走,以此躲避尴尬和随时会窜出来袭击他们的大型野兽。腿短的基本都被野兽吃了,剩下身体素质好的跑进了山洞。忽然发觉哎呀我去,这地儿不错啊,冬暖夏凉门口扔个放哨的就行了。有野兽来了喊一嗓子再撒丫子跑,谁跑得慢那就只能认倒霉了。而且这个放哨的一定要机警,如果发现晚了那就只能被堵在山洞里一个个吃了,跟守个电冰箱似的。为了不被赶回到树上和海里生活他们开始逐渐进化自己,改变比例、换牙。从一个吊环冠军有水果吃就行的飞贼变成一个宽肩膀全世界走路最慢的两条腿拐子这中间经历了许多代的努力,可没有办法,身体条件不好只能成为食物链的最前端,跟今天的猪狗牛羊果子狸没什么区别。严峻的形式下许多猴子精英还没来得及发展就被野兽吃掉了,否则人类的初期人口比例怎么会那么少。 那时候也没什么正经吃的,说是打猎其实就一捡剩饭的,冒死跟在真正的猎人剑齿虎什么的后边。人家吃完了,咱老祖宗上去捡点骨头剩肉什么的回洞里,啃的都发亮了再敲骨吸髓。所以永远都是半饥半饱,哪还顾得上营养和健康发育啊,能活着就不错了。后来冬天了大雪封山,一出门就一溜的脚印子,跟踪不好反被人跟踪。这就尴尬了,但总是有漏网之鱼。这一点跟咱们现在很像,再艰难也要活下去。这就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基因。那时的荒野跟油田似的,四处都是大火炬,特好看。到什么时候都不缺那手贱的,冒死掰下来一根火把举着就回山洞了,暖了身子又照了亮,砸不烂的骨头脑子什么的也能烤焦了吃。有点像今天的烤脑花,还他妈香!接着人类发现剑齿虎这些野兽闻着味儿就来了,可在洞口看了两眼就跑了。他们怕光,不信你去动物园拿手电筒照你瞧有几个不怕的。洞里这帮人来劲了,“操,你他妈也知道怕啊。” 人类就此开始有了完整的睡眠,大脑的紧张感才放松下来,才有了梦、悠闲、和有质量的***。不再是最初的为了繁衍而敷衍了事,逐渐的发觉这种感觉居然这么美好于是上瘾。可那时也没结婚这一说啊,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妈是谁不知道爹是谁。自然就没了规矩,仗着人高马大看谁顺眼拉过来就强奸。事实证明这样的基因也的确更适合生存,于是蔚然成风渐成习俗。那年头会思考懂羞耻的猴子早就跳海了,整天被野兽追的跟狗似的哪里有心情思考。再后来就开始出现另一拨身强力壮的,他们是被挑选出来守护火种的。这火一灭洞里的猴子岂不歇菜了,于是谁能靠近火堆睡觉就成为了一种待遇,有的母猴子为了这种待遇只好委身于他们或者被强行的。人一旦享受过什么叫舒适之后就很难再适应艰苦,这是根性。她们既怕冷又怕第二天没有熟肉吃只好就范,这就形成了初期的权利。随着人类不断的进化人类开始制作各种工具和兵器,用石头和骨头打磨武器,做箭头、做针、做号,一吹呜呜响的那种。代替了喊。用皮子做衣裳,做弹弓、做小鼓等等。开春了一路烧山放火打鱼沿着河边吃烧烤和生鱼片。讲到这时我就不再讲了,因为李思欣听到这时已经乐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她傻吧。 人一高兴了喝起酒来就忘乎所以,三个人聊着过往岁月里发生的趣事不知不觉就喝光了五瓶蓝带,洋酒没了又拿出啤酒。最后三个人歪七扭八的躺在客厅里睡着了,边上一箱的易拉罐。醒来时发觉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很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几个人在家里宅了整整三天,这对我们来说是放大假了。活动室和游戏房终于发挥了作用,三个人挤在一起要么抢台球桌要么抢游戏机,最后只能以输了的换下一个人的方**流玩。我心血来潮的表示好久没下厨了,没成想做砸了,又懒得叫外卖,于是三人出去吃。路上江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要来上海出差让我去接她,我答应了。其实她经常给我打电话,也知道我失眠的情况。几次说来看看都被我拒绝了,不是很情愿见到她。那样只会勾起许多前尘往事,还是没法面对那些。王尧给三姐打了电话,喊她一起出来。 我问他什么时候有了三姐的电话,他说是我给的。这才想起来是有那么一次他说要招待人想去三姐的店里,这个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哎哟,三姐还是那么漂亮。下辈子说什么也得找你这么个媳妇儿。”一见面我就惊叹道。 “这辈子不行啊?” “不行,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咱俩别认识啊王尧。”我指了指王尧。 “你这嘴可真是,刺儿人都觉着好听。”三姐笑了。 “他就那张嘴了,你没看他店里那些女客户,一个个被他懵的恨不得把钱包都给他。”贱男去店里找过我几次,看我做完生意直竖大拇哥,你是真能侃。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这行业本来就接触女的多啊。”我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行了,赶紧点菜吧你。”王尧把菜单推了过来。 “你们点就行了啊,还用得着我吗?” “又不让你买单,你怂什么呀。” “哎哟喂,还不让我买单,阎王爷还能差小鬼儿钱啊,真逗。我跟你们说啊今儿这单必须我买。菜还就必须得你来点!”我把菜单推了回去。 “那你早说呀,早说去个贵点的饭馆啊。”王尧做出一副后悔状。 “孙子就是故意的!”贱男假装恶狠狠地说。 “要不然怎么会从小叫他狗头老高!” “对,孙子就故意的!!”王尧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附和着说。 “狗头老高什么意思啊?”三姐拍了下我问道。我撇了撇他俩, “别听他俩的,俩熊孩子。” “狗头军师没听过么?我们小时候那点坏主意都是他出的,最后实行的都是我们几个。他永远在后边。”接着贱男揭发了我的种种恶行,例如怂恿王尧往老师粉笔盒里倒墨汁导致写不出黑板字气的大发雷霆,怂恿大个儿假冒贱男给其他班女生写情书等等。 “哎哎哎,我可从来怂恿过啊。”我伸出手打断他继续揭我的短。 “怎么就不是你啊?” “那都是在你们想不出来办法,我只是提了一句,可我没指派你们哪个人去干啊?对不对?那都是你们自己请愿的啊。” “那你提都提了干嘛自己不去啊?”王尧忍不住了。 “我?我怂啊。哈哈哈哈。。”我摊摊手,气的他俩大骂我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那顿饭吃的很快乐,中间我问三姐怎么今天没带七月。她说七月要在店里盯着,还问我是不是看上她妹了。我笑了。 “嗯嗯,,我看上你妹了。” “这话怎么让你说的这么不是味儿呢?”三姐思虑了半天还是觉着不太对劲地说道。 “你听出来了啊?”我假装正经地问她。她白了我一眼。 “你妹的。” 我哈哈大笑,“我没妹,那是你妹!”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你妹!!”她气炸了都要,我还是幽幽地说。 “是你妹。” 哈哈哈哈,王尧和贱男在一旁大笑。三姐翻着白眼摇头放弃抵抗。其实我根本没那意思,只是一时想起又顺嘴调侃。 那顿饭我们没喝酒,气氛依然很活跃。王尧给我们讲着哪个哪个网红的黑历史,说的那叫一个来劲。好像刚从人家麻将桌上下来似的。他们因为行业原因和这种小模特,网红少不了打交道,这很适合他。过眼瘾过嘴瘾么。 吃过饭我们到三姐那唱歌,那时我已经没那么抗拒这种地方了。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也有一些必要的应酬出入了不少娱乐场所,旁边也会有姑娘。但仅仅是一起喝喝酒,活跃下气氛避免就我一个人旁边没人的尴尬。倒是王尧和贱男经常带人去三姐那,三姐只收取很少很少的包厢费也就两百块钱意思一下,酒直接按进价给他们俩。至于女孩子的费用就由他们自己拿了。我觉着王尧和三姐互相之间都有那么点意思,如果说之前带人来是迫不得已,可王尧这次还是当着她的面叫了一个姑娘过来,丝毫不忌讳。三姐也没什么不悦,这就很有微妙了。我和贱男没有这个兴趣,鬼哭狼嚎的唱个没完,跟不要嗓子了一样发泄着。七月在我嗓子刚打开时来了,一身黑色的短袖连衣裙只有腰身处比较修身,不是三姐那种把身体包的紧紧的,还是怎么看怎么觉着不带一丝风尘气。要不是怕尴尬我早就问问她为什么了。 她进门直接走到我身边轻轻嗅了一下然后在我耳边呢喃了句,“喷香水了?” “啊。。。啊。。”我被她的这一举动诧异了。 她嫣然一笑,“大地?”我明白了,这是上次见面的梗。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我也靠近了她一些闻了下,“你也是?”她笑了。我们两个说悄悄话的这一举动立刻被王尧发现了。 “诶,诶诶,你俩嘛呢。”冲我们喊着。 “没干嘛呀。”七月随意地装了下傻。 “小秘密。”她得意的冲王尧一笑手背在后面转悠着坐到沙发上。王尧好像一副明白了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轻轻一稍后。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哦~~~~~搜嘎。” “你搜嘎个蛋啊。”我笑了,心想你知道个锤子啊。 “你们俩,是不是,,,嗯???嘿嘿嘿。”王尧一副贱相地用手比划着我们。 “可行了吧,你当别人都跟你似的呢。”贱男嘲讽他,我马上附和 “就是!当别人都跟你似的呢!” “诶你们俩怎么说着说着又冲我来了啊?” 我学着宫妃地语气翘了翘兰花指,冲王尧抛了个媚眼。“因为你贱呀,陛下。嗯哼。”一下连服务生都被逗乐了。 王尧也学着我的腔调,回了一个媚眼。“嗯哼,那爱妃今晚可否陪我,嗯哼。” “滚之!”我立马恢复原状。 哈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这么一闹后我们彻底放开了玩嗨了。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啪啪,飞呀,啊啊。棒子老虎鸡,棒子,棒子老虎鸡,老虎。五十十五,五,二十,十。这种声音在包厢里热闹地传着。这与和合作商喝酒不同,我不用考虑去照顾合作商的情绪和酒后的事,不用时刻保持清醒更不用演戏。放心大胆地疯就行了,反正大家也不在意,就算喝飘了也有人能把我安全送回家。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喝了多少,记忆在吃了一块西瓜后就没了。那是我第一次断片儿,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旁边有个很好闻的味道和呼吸声。不自觉的往旁边凑了凑但什么也没做就继续睡了,踏实。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闻不到那种味道了立刻就醒了。 “啊。。呀。。”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有人在里面跳皮筋一样。动一下都觉着脑浆子要倒出来,怎么断片儿这么难受啊。我心想。 同电影里的情节不太一样,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七月的卧室。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想不起来了。挣扎着起来拨开窗帘,应该是早上九点左右。走出卧室听见厨房里有声音,她在煮粥煲汤。 “咦,你醒了啊?干嘛不多睡会儿。”她穿了一件宽松的大白t恤,黑色的内衣若隐若现。类似的一幕我曾经见过,但不是她。 “你昨晚喝多了,我和我姐就把你和贱男带回来了。”她边撇着砂锅里的肉沫轻松地说道。 “嗯。”我还没缓过神, “你再去睡会儿吧,这也没几个小时啊。” “嗯。” “你每次起来都这样萌吗?只会嗯?” “嗯。” “哈哈,真是怪人。” 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加着各种材料,萝卜、枸杞等等。过了一会才缓过神。 “贱男呢。”我问她 “你去卫生间看看。”她偷笑着说。 我呆呆地走到洗手间,门是开着的。我勒个去,贱男披着一条毯子趴在马桶边上睡着,衣服上有着呕吐物的痕迹。马桶倒是干干净净想必是她们俩谁收拾过了。我推了推他,也没反应。想抱他去沙发上,他直挣扎嘴里嘟囔着:“别动,就这好,再动,再动又要吐了。”说着就又要吐,赶忙将他放回原处。只见他摸着马桶边靠在上面又睡着了。 “哎哟,这可真够现的。”我回到厨房跟七月说。 “哈,没事儿,我和我姐都习惯了,每天都好几拨被人抬出去的。” “怎么就我俩啊?”我想起王尧。她有些面露难色还是说了。 “他昨晚又叫了个女孩过来,他和那个女孩回你家了。我和我姐也不方便跟过去,就把你俩带回来了。贱男进了屋就在卫生间里出不来了。我和我姐又抱不动他。” “哦~~”我心想这个兔崽子。 “你放心,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再说你都喝成那样了。”她见我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替我解围。我没说话点点头,心想那就好那就好。 “你再去睡会吧,昨晚到家都快四点了。现在才不到九点。” “那你呢?”我问她。 “你昨晚躺到床上就嘟囔个没完,等你睡着不说话都六点了。我都不困了。” “你去睡吧,我一会再说。”她对我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吵得你没睡还霸占你床。我睡沙发吧。” “没事,回头请我吃饭。你还是睡床吧,你这种宿醉如果休息不好多少天都缓不过来。快去吧。”说着她摆手将我从厨房赶了出去。我回到床上闻到一种淡淡的芬香,像是香水、身体乳、沐浴露、洗发水的混合味道。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过了好久她悄悄推开门小心地在我旁边躺下,我闭着眼详装睡着。又闻到了昨晚那种好闻的味道,这大概是体香吧。我想。沁人心脾的味道听着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没一会我又睡着了。这一次的时间长一些,直到下午她从床上起来。我蹭的就睁开了眼吓了她一跳。 “我刚起来就吵到你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没,就是睡醒了”其实我是没闻到那种味道听不见她呼吸声了瞬间就吓醒了。 “那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嗯。”我是得走了,晚上还要接江莱。而且在这终归不太合适。 贱男已经醒了在沙发上眯着,也是头疼的不行。七月拿出点酱菜,我就着酱菜喝了点粥又喝了碗她的排骨萝卜汤感觉好多了,肚子也不空了,就是头还疼,只是没刚才那么厉害。 “你这手艺不错啊。”我说道。 “也就会那几样。”她谦虚地说。 “你等下。”说着她起身到厨房里拿出一杯东西。 “这什么?”我问她。 “蔬菜汁。” “喝了,解毒又解酒。” 我拿起来看看,这红红绿绿的能喝么,不由怀疑地看了看她。她眨了下眼睛。 行吧,试试吧,一番好意。硬着头皮喝下去,还有点甜,好像也没多难喝。 “那我们先走了啊。我晚上还有事。”我放下了空杯子。 她微微地颤了颤下巴小声答应了声,我便拖着贱男从她家出来了。路上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贱男表示头不疼了再说。不过好在没发生什么,我也放心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这顿饭和那杯东西还是管用的,头已经不疼了。到家后直奔王尧卧室,一个赤条条的女人趴在他身上,他在下面打着呼噜。我和贱男摇摇头退出了房间,不愿打扰他们。洗了澡我带着贱男一起去接江莱,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路上的时候我问他。 “我也不知道,也是后来听三姐说的。说我们都大了,王尧被那姑娘架走了。我一直吐,你一直在那嘟囔也听不清说什么。估计她也飘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抱马桶睡着了啊,你就被她俩弄里屋去了啊。” “诶,你和七月。。。。”他不坏好意的冲我笑着。 “什么事都没有,都喝成那样了,我又不是王尧。” “再说我和那姑娘没感觉,呢?有点,无欲无求?” “你还别说,还真是,我对好些事都有一种,就是提不起来劲的那种感觉。可又必须去做。心里就会特拧巴。”我思考了下回答他。 “可能是李思欣和江雪的事把你伤的太深了吧,你有些心灰意冷了。”他的话让我想解释又不知怎样反驳,只好选择沉默。 “哎,都过去那么久了,也该缓过来了。现在咱们有车有房有事业,虽然经历了这些事,可多少人活的还不如咱们呢?对不对?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他说说还激动了,拍着车门和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接着正经的和我说, “老高,我觉着你心理已经有点拧巴了,我能看出来。很多时候你都是装的,你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毕竟那不是我们经历过的。说说都容易的,真搁自己身上了就两样了。” “你这样下去不是回事的,你也就昨天睡个好觉吧?” 我点点头继续开车。 “人如果长时间这样得不到好的休息,会垮掉的,你现在是消耗你的精力,等有一天你耗干了就完了。得,我也不跟你说这个,这你都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必须要有一个发泄口,或者说找到一个方法能让你踏实了。你懂我我意思么?” “我跟你说啊,也不怕你俩笑我。”他的坦诚让我选择开口吐露心声。 “我发觉我只有差不多醉了以后才容易睡着,但未必睡得了太久。还有就是我昨晚闻着七月身上的体香就睡的特踏实。就那种,好像旁边有个很好闻的女人香,能听到旁边有呼吸声时就不一样了。” “不是那种性的欲望啊,,我跟你说。。”我怕他误会急忙补了一句。 “哎呀我知道。” “有一种被人拥抱了的感觉,特别安稳。你看啊,早上她偷偷起来做饭,起来没几分钟我就醒了。下午她起来不知道干嘛,我当场,立刻,蹭的就醒了。而且是那种吓醒的感觉你明白么?不是我平时醒过来的那种状态。”我努力的和他解释着,不知道他明不明白那种感受。 “就是说,你旁边必须得有个人,还得有香味。这还不能是个男的,男的打呼噜你就完了。是这意思么?” “男的行不行我不知道,我没试过。但反正你俩以前跟我挤一屋的时候我是睡不好的,这个我是知道的。” “那不就还是必须得是女的么。还是说必须闻到七月身上的味道才行?”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我看看他。 “我觉得应该不会,你就是缺少那种温暖的心理。应该是个女的只要别吵到你就行。”他想了下才回答我。 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了很久,直到接到江莱时也没弄明白这个怪癖是怎么一回事。姑且就当做心理上缺乏安全感吧。 “来,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 “这是朴剑男,我都叫他贱男,贱人的贱。” “滚!!!”贱男骂了我一句,我哈哈大笑。 “这是江莱,绰号小甜甜。” “小甜甜?”贱男诧异 “啊。以前同事有这样叫的。你好。”说着江莱大方地伸出手。两人握了下手。 贱男给了一个只有我能看懂的眼神,他在骂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我确实是抱着撮合他俩的心态,这样我就不用再背负江雪临走前对我说的有关江莱的那些话了,对我来说那是个巨大的包袱,很不自在。可他俩并没有互相来电,这个我一眼就瞧出来了。一是贱男我们多年友谊,一个眼神就能看透对方。二是江莱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贱男身上。这让我有些失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有酒真好 江莱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一番新屋后总结出一条,这家就是个单身汉大宿舍。虽然有阿姨打扫但改变不了冰箱里都是速冻食品,各种饮料酒水,熟食的命运。幸好我们回来时王尧已经把那个小野模打发走了,不然不知道要让江莱怎么看待我的两个发小了。参观完后我让她晚上睡我的房间,我睡贱男那屋。她点头答应便回去睡了,我猜是坐飞机累了。 三个光棍六目相望后王尧提议去找快乐,我带他们俩去了一家纯喝酒的小酒馆。那里有我上次招待客人存下的半支macallan18,这酒有股浓郁的干果香口感还不错。我和贱男都偏爱洋酒,王尧更喜欢白酒啤酒。他喝不惯自己要了一打科罗娜。那是个名叫瘾的酒馆,进门右转是大厅有着大概十二三个圆桌,正前方是乐队和歌手的小舞台,小舞台靠右是吧台。一面墙的各式酒水,三个酒保。酒馆嘛,整体色调偏暗。什么人都有,有的人开怀大笑,有的人窃窃私语,很少有人像我们这样安安静静听歌喝酒。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了,每个人和朋友相聚的时间太少,大家都有着说不完的话。所以酒馆里稍微有那么一丁吵。台上唱歌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有着一副烟嗓,歌里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把许多歌唱的倒还有味道。她有个姿势是我很喜欢的,双腿交叉而坐,一只脚尖微微翘着,挑动着鞋子,幅度不是很大,可以说很小,唱着莫文蔚的寂寞的恋人啊。特别有味道,听得我们几个都想起了些什么,我想江雪,王尧想三姐,贱男大概是某个没有表白的女人吧。 “再要一瓶吧?”贱男问我,这才发现酒已经喝没了。 “你去挑吧,报我电话挂账。”同ktv夜店相比我更喜欢这种地方,所以办了卡。 贱男挑了支水鬼回来,这酒我以前喝过,很少有人挑。主要是一般人不太认。属于麦芽威士忌,有强烈的泥煤味,海藻的咸,喝的惯的人还好,喝不惯的会觉着喝煤灰兑水。我俩当然没问题,王尧尝了一口直吧唧嘴。 “这什么玩意儿。” 看他那副猴子样我不由笑了,“习惯就好了。” “别别别,我还是甭习惯了。”自己拿了瓶啤酒吹着。 “诶,你跟那江莱,你们俩什么关系啊?”王尧嗑着瓜子问我。我以为他要下手,吓了一跳。 “你干嘛?” “啧。紧张什么,就随便问问,这不闲着也是闲着么。” “好朋友。以前江雪我们总在一块玩儿。”我抽了口烟吐着烟圈。 “她不是cd的吗?”贱男诧异地问 “嗯,以前江雪我们经常结伴出去旅行。” “我草,她当你俩电灯泡啊?”王尧扔掉瓜子 “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啊,离开姑娘活不了,大伙儿一起出去玩不是挺正常的事么。你没看我都把房间让给她了么。” 王尧又拿起瓜子嗑起来,吃了几粒才说,“我看她是喜欢你。” “你有劲没劲啊,怎么男女就非得搞点别的关系出来啊?”我撇了他一眼,眼神极其轻蔑。 “就是,你有劲没劲啊。”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说话间两手已经搭在我的肩膀。一回头,是三姐和七月。 “哟,怎么是你俩啊?坐。”我招呼二人坐下,贱男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地方给她们坐下。 “他满脑子就是情啊爱啊的。”三姐坐下指了指王尧鄙视地说。 “就是,你有劲没劲!”贱男挤兑着他。 “嘿嘿嘿,我有劲,我一看见三姐浑身使不完的劲!”王尧嬉皮笑脸地开始给三姐倒酒,这话说的我们倒是没法反驳。 “你们俩,这是?”我问她们。 “今天休息下,昨晚太累了。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坐坐。”七月撩了下那头有点内扣的中短发回答道。 “太累了?”王尧盯着七月问。七月显然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回答的倒是痛快。 “嗯。太累了。”说完大概是反应了过来,慢慢吞吞的小声又吐了两个字“讨厌。” 本来我们还想嘲讽下王尧却被这一句讨厌弄得啼笑皆非,除了七月纷纷掩面偷笑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七月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们。我们笑的更大声了。 “一群神经病。”她还是那么慢悠悠地说。 “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我给她解围说。 “你下午走那么急去干什么啊?”七月问我。 “接个人。” “还是个女人,都接床上去了。”王尧悻悻地说完,三姐和七月齐刷刷地盯着我。 “嗯,睡我那了,我把我卧室给她了。” “你交女朋友了啊?”七月还是那么慢吞吞地问道,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没,好朋友。以前总一起出去旅行什么的。” “比咱俩还好吗?”三姐突然笑着看我,那眼神好像在说,小样儿,忘了调戏你的时候了? “一样重要,一样重要,以前也没少帮我。”我赶忙解释道。 “哎呀咱别说他了,玩点什么吧。”王尧不耐烦地提议。 “你就知道玩点什么,你看人贱男,老老实实在那喝酒听歌。”在三姐面前王尧是不敢反驳的,立刻老实下来。我们几个人静静地继续听歌喝酒,偶尔轻轻地闲聊几句歌里的内容,没人说话时也不觉着尴尬。我喜欢这种氛围,不需要去思考太多,没那么喜悦也没那么悲伤,很平静。 他们酒喝的慢,我一个人喝了大概一瓶时新开的一支也已经又见底了。我酒瓶示意贱男再去挑一支。 “还喝?”他目瞪口呆的看我,我没说话默默点头。 “别喝了,你昨晚醉成那样。”七月手搭了下我胳膊慢悠悠说道。我示意贱男去拿。 “让他喝吧,过了那劲就好了。”贱男说着又去挑了一支山崎12回来,这酒我就不太喜欢了,回甘久但入口有点像奶油发腻,带丝甜。喝到一半时我不想喝了,张罗着走。 “咱走回去吧?把车扔这吧?”出了门我提议。 “想吹吹风啊?”三姐问我。 “那走呗。”七月没等我说话就答应了。 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严格来说春天早就到了,只是江南的春天与冬天总是没那么明显大的分别。给我感觉就是江南只有,夏天,秋天短短个把月,再就是冬天,而且冬天还会下雨。空气里有些湿润,应该是刚飘过小雨。路上已经没了什么行人,贱男、我、七月三个人静静走在前面,王尧和三姐在后面窃窃私语时不时放声大笑,没几秒又转回小声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这城市每天都在变化着,越来越繁华,房价每一天都在往上爬。也不知道这城市究竟有没有那么多人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江雪不就是把一套房当成了导火索么? “我想出去走走。”我直视着前方说着。 “去走走也好,想好去哪了么?”贱男点着头问我。 “没。” “你不是说你要走遍中国么?”七月捋了捋头发慢悠悠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那天晚上在伯爵说的呀。” “我说了吗?”我看着贱男。 “你别看我呀,我都断片儿了。” “嗯,你说了。那天你说了好多。”七月看着前方说完点了一支烟。 “我都说什么了?”我迫切地想知道那晚还发生了什么,怕自己说错话。 “忘了。”她不咸不淡的回答我。只好作罢,继续手插着裤袋里继续走着。 电话突然响了,是江莱。 “喂” “你们去哪了啊?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吓死我了。”她在那面颤颤巍巍地说。 “啊,出来坐了坐,快到家了。不用怕,那小区开门睡觉都没事。都是电梯入户的。” “哦,行吧。那你们快点回来。” “你要不要吃宵夜,晚上也没吃饭。吃的话我给你带上去。” “不吃,你们快点回来就行了。” “嗯。行。那挂了。” “嗯,拜拜。” “害怕了啊?”贱男问我。我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到家时我喊了声,“我们回来了。”扭头看了看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这个亮堂。 “回来了啊?”她从我屋子里出来。 “嗯。你醒多久了?” “刚醒,就看见家里全是黑的,喊了两声也没人。”她嘟着嘴冲我说道,我摸了摸她脑袋安慰她。 “没事,这小区治安很好的。没卡进不来。尤其晚上格外严。” “哦。”她嘟囔了一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可能是她个子小,人一下埋了进去。 “你是不是胖了啊?我沙发也不软啊,都让你坐踏进去了。”我嘲笑她。 “我只是微胖好不好!” “好好好,你有理。”我不敢继续拿这事开她玩笑,准备到里面洗澡。 “你先坐会儿啊,我洗个澡。困了你就先睡。”冲她喊道。 “嗯。你去洗吧。我看会电视。” 洗完澡出来贱男和王尧已经去睡了,剩她一人在沙发上半躺着看韩剧。 “这什么片儿啊?”我看着里面叽里呱啦的问她。 “花样男子” “这名儿可真够俗的。” “哎呀,就韩版的流星花园。” “啊。。那我知道了。你怎么还看这么二的片儿啊,我们上学时班里女生看的东西。” “这不翻拍的么,随便看看。” 我丝毫没感觉她是随便看看的意思,眼睛都恨不得钻进电视里去了。还时不时傻笑,听的我直愣。女人花痴起来真可怕。不再打扰她一个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着外面。楼层高的好处就是可以望的远,尤其是夜晚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在你脚下,有一种征服的感觉。 “高晋,你明天有事没?”她突然问我。 “没事啊,干嘛。” “我们出去玩玩呗,或者逛逛街。”她开心地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 “你不是来出差的么?” “没什么大事了,我主要来看你的好不好!!你真当我是出差啊!”她的直白让我惊讶地回头。 “你们川妹子都这么直接吗?” 她噗嗤笑了,“还好,还好。” “行,想去哪玩?不对,你是想逛街吧?你又不是没在上海待过,上海又没什么景点玩的。都人造的估计你早去过了。” “我们可以去烧烤呀?”她盘起腿来了精神。我想想好像是的,这季节出去烤个串儿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行,我看看天气预报。”说着拿出手机。 “不用看了,我看过了,明天大晴天。”她开心地说道。我觉得她其实早就计划好了。 “明天早上我去买菜,十点半我们出发。”果然都计划好了,我心想。 “别买了吧,太费事了。起得来吗你。我打电话让人准备吧。东西还全,直接拿了就走了。” “那也行,还省的我们自己折腾了,还不一定好吃。”事实证明没几个女人是真勤快的,都是被逼的。 “对了,你可以叫点朋友一起,人多热闹。”她接着提醒了我一句。 “嗯。好。”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三姐,王尧是不会愿意落下她的。也没跟他们商量直接拨了三姐的电话,三姐说ok。又给柳哥打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他表示店里走不开。可以提供食材。我等的就这句呢,告诉他几个人后挂了电话。 “你都不用告诉人家准备什么么?”她盯着电视问我。 “不用,就上次那柳哥,带你去过他那吃饭。你还记得没?” “哦哦哦。记得。那三姐和七月是谁啊?” “三姐是家夜场的老板,不是老板娘哦。。”我刻意跟她强调了下。她惊叹。 “哇,那她真是蛮厉害的。” “嗯,王尧有点喜欢她的。七月是三姐亲妹妹。逻辑关系清楚了?” “嗯嗯。”她点着头眼睛根本没离开过电视。 我到那俩孙子卧室通知了下他们,王尧听见三姐也去兴奋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漂亮!不愧是我哥们儿!”朝着我直竖大拇哥儿。 “哼,行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去柳哥那取东西。你去啊!我去他老不要钱。” “得嘞。” 回了客厅我继续发呆望天,过了会听不见江莱傻笑了,回头看她已经睡着了。电视还开着。小心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重新一个人返回客厅,关了大灯只留了一个夜灯继续躺在躺椅上,摇了一会我也睡着了。喝点酒还是管用的,期间一次没醒,还是王尧从里面出来把我喊醒让我去他屋里睡。 “你嘛去啊?这么早。”我揉揉眼睛问他。 “不是你让我去柳哥那取吃的么。” “哦哦,那你滚吧。开我车吧,你那车装不了什么东西。”我冲他的背影喊着。 “啰嗦。”他头也不回的冲我一摆手而去。 我悄悄进了卧室发现她还没有醒,于是拿了洗漱用品去王尧房间洗澡刷牙。 昨天睡得好心情也跟着好,正哼着歌时贱男突然闯了进来。 “起这么早啊,尧” “呀,怎么是你啊。那孙子呢?”贱男东张西望地找着王尧。 “我让他去柳哥那拿东西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完我们去吃早饭。” “心情不错啊?昨晚睡得还行?”他关心的看我。 “不赖,喝点酒睡得踏实多了。” “那就行,不过你也得稍微控制点,不能天天这么个喝法,不然你那胃早晚废了。” “嗯。” 说完他也回去洗漱了,我们俩收拾完了江莱也醒了。等她收拾完我们三个下楼吃过早饭后去超市买了些水果零食酒水饮料桌布什么的,满满两大箱的扔进车里。在家里的车库正好碰见王尧。 “他开的谁车啊?”我问贱男。 “刚买的,半个月吧。” “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啊你,咱仨都碰不着。再说这车是给工厂里开。” “哦哦哦。” 王尧开的是一台gl8商务,我上次换车的时候有考虑这车,但没合适的二手就换了这台。对车这个东西我还是从性价比考虑的多一些,本来就是特别喜欢折腾的人。只是二手得碰,遇到合适的才行。再就是找懂行的看,确定没毛病没出过事故就可以买了。现在这台奥迪就是找人帮我挑的,五个月车龄不到四千公里,当场我就决定要了。 “那咱今天开这车去就行了啊。”我跟贱男说道。 “也行啊,刚好一车。你开车,江莱坐前面。三姐她俩坐中间,我和王尧坐后面。” “王尧!!”我放下窗户喊他。 王尧看了眼车牌是我,走了过来。 “你们干嘛去了啊?” “买吃的喝的啊,也不能光吃烧烤啊。” “你把车后备箱打开,我把东西扔进去。咱直接去三姐家?。” “行,那你开过来吧。” 把东西扔了进去,我们直奔三姐家去了。到门口给三姐打了电话,她们已经收拾妥当很快就出来了。一伙人直奔共青森林公园。 “哎,这个子高是倒霉啊,要干苦力。”我嚷着。 “活该,谁让你长那么高的,坐后面累死你。我们是为你考虑。”贱男喊道。 “合着我还得谢谢你俩呗?”我从倒车镜里看看他俩,正在那抢手机呢,估计王尧又在撩哪个小野模被贱男发现了。 女人是很容易熟悉的,尤其是有共同的朋友情况下。才半个小时他们已经很熟络了,彼此分享着护肤经验时而插几句韩剧。怎么都喜欢这种东西呢?我心想。棒子的东西我就提不起来劲。 这天的路况不太好,开了个一个多小时才到。高架上堵的死死的,令我有点焦虑。不过看着外面艳阳高照,车内欢歌笑语,心情也没那么糟了。到时已经快中午了,里面有租炉子小桌子卖炭的,挑了个心情舒畅的地儿一搭,就算齐活了。王尧和贱男七手八脚的支炉子点炭,这炭得烧一会烤出来才好吃,这点王尧有经验,他大学时就常带漂亮姑娘出去野炊。三个姑娘把箱子里一应东西摆放在铺好的桌布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我就负责欣赏了,我们本说挑个河边的地方,可去了发现太脏了,总有人不自觉的留下废弃垃圾。河水也没那么清,里面还时不时飘着塑料瓶子。最后我挑了个没什么人的小山坡,草坪干净四周绿树环荫很是肃静。 “心旷神怡啊。真是。”我大声喊道。 “你这是憋了多久了啊,把你乐的。从我来还头一回看你笑。”江莱过来递给我一听可乐,我一口气喝了半罐。 “要是凉的就好了。” “有冰块,要吗?”她被太阳晒的眯着眼睛甜甜地问我。 “嗯。” “等着。”她小兔子一样蹦去拿了个空杯加了几块冰块过来。 “啊。。。西吧。。可乐还是冰的爽啊。”我说道。 “你以后还是要少喝这些碳酸饮料,糖分太高。” “嗯。。走,看看柳哥给我装什么好吃的了。”我们返了回来。 “哟呵,柳哥没少给带啊。”我扒拉着简易桌上的东西,虾、牛羊肉串、羊排、鸡全翅、板筋、猪肋骨、午餐肉、香肠、鱿鱼、生蚝扇贝带子、韭菜、青椒、玉米、金针菇、豆腐卷、 “柳哥好细心啊。”江莱夸赞道。 确实,肉类都是腌制好用不锈钢签子串好的大串,分别搭配着洋葱青红椒,花花绿绿特别好看。大块的猪肋骨刷好了酱,羊排上撒着的大概是黑胡椒一类的香料。各种小料蒜蓉、孜然、烧烤酱、豆豉、辣椒面、等等一应俱全。还特意给带了几个柠檬,估计是怕有人想生吃生蚝给配的。连我最爱吃的干豆腐卷都给做了。 “啧啧,这柳哥真是。。诶王尧,你给柳哥多少钱啊?”我回头冲他喊着。 “啊?一千啊。” “他自己说的还是你直接给的啊?” “他自己说的啊。怎么啦?” “没事儿,你接着整炭吧。”我挥了挥手。 “这些东西自己买买可不止一千。”七月说道。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以后一定要多照顾照顾柳哥生意。 我和她们三个坐在草坪上聊天,看着那俩活宝鼓捣着炭。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同她们三个的笑声融为一体,我插不上话,可这份惬意是难得的。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无忧无虑,晒着太阳想着下午是踢球还是打篮球。闭上眼睛,暖暖的色调在眼眸散开,听风吹过、听笑如银铃、听绿叶婆娑。如果时间可以暂停,我希望就是现在。 “齐活了,你们饿不?现在烤吗?”王尧跑了上来。 “烤!”我睁开眼睛心情大好的从地上坐起来。 “先烤羊排和肋骨。这俩慢。差不多了再烤牛羊肉。”我指挥着他们搬东西。 六个人叽叽喳喳地七手八脚的开始围着两个炉子忙活起来。王尧是实力大厨,我和贱男负责烤素菜,三个女孩负责在没烟的地方夸。我和贱男相对简单轻松,烤着烤着哼起了歌,晃动着身体。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我和贱男深情地对唱着《情非得已》,扭动着身体,心情好到爆表。王尧也跟着有节奏的撒着各种调料,时不时的还站起来转个圈。看我们这么高兴她们三个也很放松跟着哼哼起来。春意盎然,和风暖阳,人美、心情美。王尧还是厉害的,每样东西放到炉子上的时间掌控的刚刚好。 “齐活儿。开吃!”王尧招呼我们拿盘子。 六个人坐在草坪上杯子端起。 “干!!!”我们齐声喊着。。 大概是心情好,几个人胃口大开。除了江莱没有喝酒等下开车外,我们几个人频频举杯。王尧和贱男跳起了我们上学时特别喜欢跳的一种舞蹈,说是舞蹈不如说是恶搞。都是自己模仿一些少数民族舞蹈的动作,互相挽着胳膊转圈圈,孔雀舞和东北秧歌一类的。 “哈哈哈,他俩简直就是活宝啊。”江莱拍手大笑。 三姐在一旁也乐了,“你还没看他俩喝大了呢,更有意思。” “我感觉快了。”七月慢悠悠地说。 我和三姐点头表示看这个情形是要快了。 喝光了两瓶洋酒后我们提议打扑克,江莱让我们玩,她来收拾下垃圾。七月过去帮她。剩下我们四个打起了八十分,输的人贴纸条。我不太会,连累了贱男跟我一起受罚。等散场时我俩已经满脸纸条,贱男说再也不跟你一伙儿了。他们哈哈大笑,我表示不会玩怪我咯。耸肩。 大概是酒精加上刚才也确实疯的太厉害了,在车上我睡着了。到家时已是日落西山,七月和三姐不知什么时候下车的。王尧告诉我她们去店里了。我们几个人回到家,他们三个有些还没从喜悦中出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则呆呆的看着他们插不上话。过了半天缓过神来才去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的烟汗味后感觉还是乏。倒在贱男的床上睡到第二天早上五点。这几天算是把前些天没睡好的觉稍微给补回来点了。打开电脑处理了些事,工作室都还顺利。我翻着一些旅行网想看看去哪里转一转,江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后面了。 “想出去玩啊?” “啊。。嗯。看看。你换个衣服我带你吃早饭去吧。”我回头同她说道。 “你想去什么样地方玩啊?是想看景色,还是城市里逛逛吃吃啊?” “不知道啊,随便看看再说吧。” “那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吧?都是我的同事。”她当即提议。 “什么山啊?” “泰山。”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小时候我就跟着外公钻深山老林。 “行啊,什么时候出发?” “真的啊?太好了啊。三天后,泰安会合。” 三天后我和江莱乘坐动车直接到了泰山脚下,想叫王尧和贱男一起的,可他们有事走不开也就罢了。江莱是在一家和石油有关的公司上班,在一个很偏僻的山里的小镇上分成两班倒。上一个月班休息一个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制大概公司需要吧。四川人本就好耍,休息时她就四处旅行。也正是她休息的时间多,江雪在时我们常结伴出游。不过和她的同事倒是第一次见面。对她同事的印象我一直很好,都是年轻的上班族。与素日里接触的人不太一样,身上没那么多习气,不会口不择言肆无忌惮。穿着普普通通身上没那么多浮夸的东西,不像身边的一些人浑身奢侈品名牌的,大家吃饭时都会照顾彼此不同的口味,很有礼貌却不显得那么客套。开起玩笑也都是适可而止,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不失分寸的接地气。他们问我做什么的,我回答他们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是什么生意啊?”一个叫李欣的女孩子问。据江莱说是公司里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这女孩一米六七左右,五官端正,皮肤健康小麦色,身形匀称,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艳的女孩,但属于不让人讨厌比较耐看那种。据说这是坚持健身每天一个半小时的结果。 我不是很想告诉他们我是做什么的,之前听他们的聊天中提到的一些事中感觉的到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拿着正常白领的薪水。其中几个有十几万的私家车就算条件好的了。平日我随便招待客人一次五六千的开销可能就是其中一些人的一个月的薪水了,更不敢说规格再高一点的了。不想产生老板这样的词汇和他们产生隔阂,尽管他们并不在意,但我在意。 “在淘宝上卖卖女孩子的饰品,糊口糊口。”我不想撒谎,只好勉强说了这么一个折中的答案。 “呀,真的啊?店名叫什么啊?我们看看啊,好看我们可以买一点啊。”另一个女孩子马上兴奋地说。其他人也纷纷让我说出店名表示想照顾一下生意。他们是单纯的,大家萍水相逢相处愉快就希望力所能及的互相帮助。心地都还是善良的。 我看看江莱,我的东西她清楚,网店里最便宜的手链都是两千五朝上。镶嵌类的平均价格都在一万五左右,这和他们的月薪比是一种落差。我很希望她能帮我解围。 “firstlove”江莱告诉了他们。幸亏当时在吃饭,大家也没有去搜索。不然就造成我故意装b的尴尬了。 次日上午他们说去周边转转,顺便买些食物和水准备晚上夜爬。我不想动,想在旅舍里晒太阳。江莱随他们去了。那旅舍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年旅舍,装修一般,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干净。这像他们的风格,能干净入睡就行。不会过多的讲究情调和装修。江莱生前挑住的地方还会看看环境,总会挑一些有格调的地方,他们则完全不挑。这地方看起来更像小时的筒子楼,四四方方有个门洞入口中间院子里有块空地扔了几把椅子和几个空桌。挑了张干净的靠椅坐下打开笔记本处理完一些定款,翘着二郎腿在太阳下看书。我喜欢王朔,文字有些痞又很真实,词藻没那么华丽却让人印象深刻。只是不仔细阅读体会不到其中奥妙。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被书里的文字逗的忍不住抿嘴轻笑。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完全没发觉江莱他们一伙人叽叽喳喳的进来。 “啊,看了会书。买什么了?”我放下手里的书在腿上。 “就一些水果面包水什么的,怕晚上会饿。”她把袋子放在桌上。 “哇,这个戒指好漂亮啊。是你卖的吗?”李欣看着桌上的电脑惊叹。 “啊,嗯,设计师发过来的新稿。”我下意识的把笔记本稍稍合上了一点。 “咱们几点出发啊?”我问江莱。 “十一点。下午你睡一觉吧,晚上估计会很累。”她细心地提醒我。 “没事,下午再说吧。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把你俩的口粮什么的装我包里。”来之前我就考虑到这些特意买了大号的登山包。 “哎呀,那太好了。还是你想的周到,刚才那帮男的没一个主动提出帮我们女的背东西的。”江莱拍手笑道。 “那走吧,去我屋。”我彻底合上笔记本带着她俩到我房间,这地方是在你走后才会打扫的。所以早上起来时我自己叠好了被子扫了下地,屋子还算整齐,除了箱子在角落摊开着。 “估计也就你这干净点了,他们那估计都跟猪窝一样了。”江莱东张西望的赞叹道。我笑笑没有说话。 把他们两个的干粮、水和保温杯、纸巾、雨衣、备用外套等等杂物统统装进我的背包里,他们只需要带一个登山棍和相机就ok了。 “这是什么?”江莱拿着一个小包问我。 “哦,小药包。里面有些清凉油,创可贴,藿香正气水红药水纱布什么的。”我回答她。 “带这些干什么?”她不解地看我。 “万一有人太累了身体不舒服或者磕了碰了的可以及时处理下。” “哦哦哦。”她撇撇嘴放了回去。 中午吃过饭他们都去睡觉了,我睡不着一个人在院子里看书抽烟发呆。直到晚饭时他们才都起来嚷着出去吃饭,和大家熟了以后我偶尔插几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他们大概是缺少幽默细胞我认为,要么就是平时正经惯了。不像我们平日那么贫,冷不丁碰见我这一挂的觉着新鲜。例如他们聊起家暴这个问题,一拨人说男的怎么都不能动手打老婆,一帮人说有的女的作天作地的搁谁都生气,总有压不住火的时候。我一脸疑惑地问他们,那如果是男的被女的家暴呢?他们哄然大笑,话题又被扯到女人咬男人上面。话题转换的速度之快让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在他们又掰扯到就差扯头发破一脸盆凉水时有人问我:“高同学,如果是你被你女朋友咬了,都出牙印的那种了。你会动手吗?” 在我内心里这种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怎么着也绝不会跟女人动手。太跌份。不是老爷们儿该干的事。于是不加思索地回答他不会!! “那你怎么办呢?可你也很气啊?离家出走?把她一个人扔家里?”江莱问我,我想到那次我和江莱唯一一次的争吵,没动手却也到了我一人跑去cd的地步。不然也不会碰到地震。她是在暗讽我不该那样做。我眼皮都没抬的继续吃着碗里的菜,很是严谨的告诉他们。 “打狂犬疫苗啊。”我一脸的诚恳让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秒过后众人放下筷子拍桌大笑,只有我面不改色地看着江莱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里很是得意。 晚上十点我们开始爬山,从红门处出发他们一拨人买根拐杖我们就出发了。我和江莱不需要,我已经提前买了两个专业的登山棍。夜里爬山的人多,前面还算好。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路很黑,时不时有手电和头灯四处照着。有人说应该装路灯,我觉得是城市里待傻了。年轻人体力还是ok的,穿过斗母宫,壶天阁就到中天门了。看看表,一个半小时。简短休息后有的人慢慢开始喊着累了,我帮他们分担了一些物品继续走在最前面。夜里黑看不见多么壮阔的风景,有些山腰间的算命摊子,里面有神仙一样的老头老太太。有的周围会围满了人。走过五大夫松到对松亭后就比较考验人了,泰山最难走的一段台阶——十八盘。他们纷纷在简介前合影,发觉他们的数码机不大行,排出来有红眼。我拿出单反为他们一一拍照最后托人帮我们拍了一张合影后继续前进。我告诉他们这地方有三个十八盘之说,自开山至龙门为“慢十八”,至仙坊为“不紧不慢又十八”,再至南天为“紧十八”,共计1630台阶。这段路陡峭且长,人也是最多的,许多人走两步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台阶又窄,很多人小心翼翼像个被吓坏了的猴子站在上面休息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滚下去,可想而知。我提醒他们小心最好能前后手拉手的爬,继续一个人在最前面开路。总算是到南天门了,黑咕隆咚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这时有点失望了,早知道白天爬了。一群小白领开始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我拿出保温杯递给了江莱,她和李欣一人一口的喝着。 “你怎么精力那么旺盛!!”江莱不可思议地问我,她本以为我这几年忙着挣钱疏于锻炼会早早歇菜,没想到全程我都走在最前面。其实爬山这种事就是个毅力问题,上都上来了,那就来吧,对着刚就完了。 到了天街开始风大起来,应该是整个泰山风最大的地方了,一堆租军大衣的,我们提前都带了加厚外套所以不需要。可能我在前面爬的比较快,后面的虽然叫苦连天但也没至于被落下,我们到日观峰时才四点。可上面已经有人了,也幸亏我们上来的早又不是节假日还没那么人潮汹涌。我们占据了有利位置后站在山上等日出,有几个男的就着西北风啃面包活像个饿死鬼。江莱问我吃么,我拒绝。这哪是吃东西,分明就是吃风! 四点半时天空开始一点点放亮,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拍照的、呐喊的、干什么的都有。天空的中间也开始渐渐呈现青蓝色,两边淡淡的蓝色,像一块蓝色翡翠淡薄。东方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彩霞像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利箭射向天空。不久之后天空边缘开始更加绚丽像一条条彩带把东方团团围住,太阳快升起来了。气温开始点点回暖,终于不再那么寒冷。远处的天际被染得通红,像燃烧的大火一点点蔓延扩大。不知是云遮着太阳还是尚未升起,云彩都泛着淡淡的红。人群开始激动起来,未等人们安静时太阳终于突然挣脱出来,霎时周围的云成了淡黄色,仿佛被镶上了一道金边。随着太阳一点点爬升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镀了一层光亮,云也随着变白。太阳的红亮像闪着金光从天边冲了上来,彻底划破了黑夜的笼罩,云霞密连。 :“江雪。”我脱口而出喊出了她的名字,声音小的没有人听到。我们曾经也如此努力的攀登着人生的山峰,不是吗?可从我在那个落着雨雪的江南早冬正午后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连一个可以梦见她的梦都没有。江雪,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托个梦呢,哪怕让我在梦里再见你一眼也好。你只能停留在我脑海的记忆里,一点点的被时间冲刷的越来越模糊。是天意么?还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生我的气了。矗立在山崖边看着眼前的山峦云海,我久久无言。几年前我是一个刚刚失恋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小子,现今我是行业里的新生翘楚,大房子,两台车,保险柜里数不清的稀有宝石。随意出入任何一座城市的高级场所,买得下橱窗里的任何物品,只是短短几年创造了别人无法想象的逆袭。看起来我已经成功了,唯独那个能和我分享喜悦的姑娘不在了。周围的拍照的人在慢慢散去,我独自一人站在崖边不愿离开,因为那也许是我离她最近的距离。我想你,江雪。那个曾陪我走过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的姑娘,那个青春不朽的姑娘。 同行的人在身后喊着我,要下山了。 “江雪!!!”我握紧了拳头身体向后倾斜地向着天空呐喊,像是要与这苍穹天地斗上一番。发出了只属于原始动物体内迸发出来的嘶吼,激荡、壮怀激烈、撕心裂肺。如野兽般的嘶吼将这天空划破直抵云霄的另一端,那是只属于原始动物的本能。 “你看见了吗!!!!”我希望她看见。如她所说,我变得越来越强。我希望她看见,她没有想到的,我抵抗不了没有她的冰冷夜晚。 没有人明白我这样的行为,除了江莱。当我喊出江雪名字的那一刹那她手里的相机直直落到山是不讨厌这个人。哎,这种事还是不值得思考。还是发呆吧,我继续喝着酒看着外面。 酒精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困了睡了下去。早上六点半闹铃醒了,我和他们去往不同的城市,他们回cd是中午走,我回上海订了早上的航班,我喜欢早班机,延误率低一些。所以洗漱完告别了已经起来的人匆匆到了机场,飞机没有延误,准时到达了上海。 王尧和贱男远远地冲我招手,他们俩好像瘦了,大概我走的这些天他们太累了。 “你怎么还这操行啊!!”王尧一脸不屑的差点推了我一跟头,我立马就推了回去。 “你们俩怎么也还这操行啊!八百米外就能看见你们俩,估计这辈子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了。” 王尧一把搂住我脖子手搭在肩膀上往外走。 “废话,咱们谁跟谁啊。”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的。”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藏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哈哈哈哈” 三个人放声大笑着走出机场的大门,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你这趟,出去玩儿,没说给我们哥俩带回来点什么啊?还够不够意思啊?”王尧开着车斜眼瞄着我,似乎是要准备等我说没有时迅速发起攻击。 “没啊,你俩又不缺什么。还。。。”没等我说完,他们俩已经上下其手的对我发起攻势,胳肢窝挠的我直痒。 “好了,好了,大哥,大哥。。带了带了。。好好开车,好好开车。。”我马上求饶了。。贱男从后面放开了我如愿以偿地坐回原处。 “早说嘛。。。对不对。。早说不就不用受这样的皮肉之苦了吗?” “就是!还卖关子!!良心大大滴坏了!!” “拉出去打!!!打到他把礼物拿出来为止!!”他们俩说着就又要收拾我。 “有有有!太君,太君!粮食都在箱子里!”我马上往后躲了下急忙认怂。 “说!!带了什么滴嘎活!!!” “青岛大鸭梨!!!哈哈哈哈。” “我去你大爷的!!!”他俩这次不管我怎么求饶上手就好一通收拾我。 “好好好,,二位大哥,真带了,真带了。都是些海鲜干货,鱿鱼丝,鱼片什么的。回头你们自己翻吧。” “这还差不多,这回晚上喝酒有嚼谷了。” 在我的坦白后他们俩终于不再收拾我,汇报了下他们这些天的战绩。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用他们的话说现在是日进斗金。网络平台销售有时就是这样,说不定哪天就火了一夜暴富了。王尧的得意劲儿颇有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味道,还是贱男稳一些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我们没有回家直接去外面吃饭,吃的川菜,喝的白酒。吃完饭肚子这个烧,王尧骂我们俩太变态。我们知道他是借口让我们弥补他,识趣的提议去三姐那。他开始还装,说老去没劲。等代驾来了他第一个上去告诉人去哪。我和贱男笑笑,不说话。那晚他又喝得个酩酊大醉,最后找了姑娘过来,不是上次那个。这次我们没需要搀扶,还算清醒的走出了伯爵。除了王尧不知道他到底是飘了还是装的,我猜是装的。回家后我很快就入睡了,有酒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场游戏一场梦 从那次巴黎回来之后mina开始筹备自己的事,她和我说想与贱男他们合作,设计自己的衣服。我表示支持,她有着和我不一样的圈子。即可以做大众的东西让王尧他们卖,也可以做自己的定制在她自己的圈子里推广。她开始渐渐参与到王尧他们那档子生意里去,我则和王北蓓不断的推出她的设计单品。效果很好,得到了大量的追捧。一度到了趋之若鹜的境界,我没有看错人。给她开了一笔丰厚的奖金。mina将她的工作室开在了我隔壁,美其名曰方便。是方便监视吧?我心里想着。作为未来的老公我拿出了一笔钱作为支持她创业的启动资金,尽管我知道她不缺。因为她有个很吊的爹。但样子还是要做,她欣然的接受了。这让我高兴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养自己老婆了。可第二天她就强迫我签下一份协议,我们各占50%。我不肯,这不是我的本意。最终经过一番撒娇威胁恐吓之后我提议将比例改成三七,她依旧不肯。我觉得这样很无聊,你赚的我赚的最后还不是一起的?我既不会真的要她的钱也不会对她的经营有任何干涉,最终选择了她51.我49.。我告诉她这是我的底线了,再闹下去我就要喊人把她拉出去打了。不留活口的打。她妥协了。看来还是暴力管用,家暴都是原因的。 三姐和七月与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不但祝福了我们还时不时送来他们家乡的特产。我和王尧贱男还是经常出入她们的场子,照旧享受着特权。每次快结束时mina都会来接我帮我把车开回家。她很理解这种场合需要叫一些女孩在旁边活跃气氛和挡酒的事,只会在外面静静的等着我。在等我的时候她和三姐七月渐渐成为了好朋友,常常在外面等着我时和她们俩说个不停。也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场景发生,看来七月的事我之前真的自作多情了。江莱在得知我有新的女朋友后发来了祝福并表示有机会一定要见下弟妹,可一直都没什么机会。除了以月为计算单位的联络微信上说几句最近怎么样,忙些什么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当我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王尧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丫头小子们,大爷我回来了。。”我、mina、贱男三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听见王尧这种春心荡漾的声音也没感到什么惊讶继续聊我们的。他最近经常这样。 “嗨。。。。”王尧进来浪的不行的跟我们打招呼。 我是在背靠着他的躺椅上坐着的,看不见后面。 “嗨你大爷啊嗨,又跑哪嗨去了你?白天打你电话也不接,不是你这最近行踪有点诡异啊,一到天黑就抓不到你人影儿的。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了,我跟你说大哥现在可还是执政党呢。”我继续看着电视里的球赛数落着他,余光看到mina和贱男的神情有些不对。回头一看。 “你,你们?”我指着王尧一时有点懵,王尧和王北蓓手牵手的站在我们面前一脸幸福的看着我们的目瞪口呆。两个人不做声响的甜甜笑着,点点头。 “媳妇儿,你掐我一把。”我伸手够了够mina,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两个素日里毫无征兆的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了。怪不得王尧最近一到晚上就抓不着人,也很久没有看到他带别的姑娘回来了。原来是有了女朋友了啊。 “把电视关了!!!把最嗨的曲子放出来!!!把最好的酒拿出来!!!”我高声喊道。一下就蹦到了沙发上,在上面蹦跶个不停。以此庆祝我最好的哥们儿终于从良了,王北蓓是个好姑娘,我为他们感到高兴。 “当当当。。。”王尧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红本,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字。结婚证!!我瞬间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我去你大爷的。。”嘴里骂着脏话的揉着屁股。这种双重惊喜实在太刺激了,再次将我们三个震的脑袋嗡嗡直响。 “你们俩?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啊?”mina走上去拿过那个小红本看了不下一分钟,又看了王北蓓手里的。最后确认无疑回过头冲我使劲点着脑袋。 “我知道压抑的太久是要爆发的,可你们俩这也爆发的。。。。” “是不是太猛了点儿。。。啊。。。”贱男懵逼一样看着他俩。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上去抢过来,俩人笑的嘴跟咧着的荷花儿似的照片。盖着钢印。看来是真的了。 “怪不得今天白天打你电话不接,你跑回去领结婚证去了啊你!!”我一拳砸在王尧胸口上。 “你们俩到底怎么想的啊?怎么突然就!!!”mina一把将王北蓓拽到身边,王北蓓又笑嘻嘻回到王尧身边。 “因为想结婚了啊。”说完头靠在王尧肩上。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无论家室,相貌。就是王尧这黑历史多了点,不过我还是了解他的,他如果认定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像他和贱男的友谊一样,从幼儿园一直到现在没红过一次脸。 “来吧?开喝吧?别愣着了啊。”我冲他们说道。 “innerwinnerchickendinner。”贱男欢呼着,他又赢了。三个多小时里面他已经赢了一百多万了。 “还玩呢啊?”是mina和王北蓓逛完街回来了,我看着她们大包小包的拎着问她又买什么了。她回答我都是王北蓓的,她什么都没买。王北蓓自从嫁给了王尧后变得日渐阔气,虽然她的家庭和现在的收入远比不上mina,可我觉得她买起东西来下手一点都不比mina软。看来王尧他们的生意做得确实不错。 “咱走吧。”我捅了下贱男,他看看我,回头看看王北蓓她们。 “行,走吧。吃饭去。”换了筹码后他拍着银行问我们。 “想吃什么?今儿哥们儿请!地儿随便挑!” “行了吧,把你嘚瑟的。”王尧一脸不屑的撇了撇他。 “哥们儿的还不就是你的,哈哈哈。”贱男大笑着手搭在我和王尧肩膀上,像高中那会儿一样。 “你这么不说以后把你老婆也给我啊,哈哈哈哈哈”王尧还是那么的没正经,可这次贱男却急了。 “你大爷的,王尧。”他大力的推了我们俩一把,直直的站在原地瞪着王尧。那是他第一次那样对我们,那眼神让我想起了当年一群流氓调戏张小花被贱男撞了个正着时的样子,充满了血腥味。我和王尧一下愣了,尤其是王尧。过往的二十几年里只有他们俩在牙牙学语时因为抢玩具打起来过,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我们都好奇他怎么了。 “哈哈哈哈,瞧把你俩吓得。”他突然大笑指着我俩,蹲在地上乐个不停。 “你大爷的!!”我和王尧异口同声的骂他,骑在他身上修理他。我们又回到学生时代那种顽劣,那么丝毫不考虑场合,不考虑年龄身份。直到他求饶。 “走走走,今儿我买单。咱们去吃海鲜。怎么样?”他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起来对我们说道。 “吃!麻辣个巴子,吓死老子了刚才。”王尧还在骂着他。 “哈哈哈哈。咱们谁跟谁啊?”贱男一把搂住我和王尧。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放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的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哈哈哈哈” 我们在威尼斯人里放声大笑着,与这人来人往的景致格格不入。我们径直去了一家当地非常有名的会馆,贱男说今晚要不醉不归。 “你们这儿最好的鱼翅是哪个呀?”贱男问着服务生。 “特浓天九翅,先生。3770一位。”服务生小心的回答着,对像我们这样操着内陆口音的人他们现在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放走了财神。 “诶诶诶,差不多就行了,点那么贵干嘛。”我敲着桌子提醒着他。 贱男白了我一眼,继续翻着菜单。 “给我来五个。这个,双头鲍。海红斑、澳龙、帝王蟹、都给我挑大的。” “黑松茸玉翡翠、还有这个乳鸽、黑豚叉烧、澳洲牛舌、扇贝肠粉、金鱼饺、杨枝甘露、” “行了啊,差不多了啊。”王尧制止着喊他。 “行了,就这么着吧。”贱男啪地把菜单合上了。 “几位酒水需要什么?”服务生低头问道。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下, “路易十三。”贱男对他说道。那人忙不迭的答应好的退了下去。 “诶。小兄弟。两支。。”贱男喊着。。 看着贱男那架势,我一拍大腿。 “得,看来你这一顿饭是要奔着六位数走啊。哥们儿今儿也豁出去了。自当是宰大户了,奶奶的。” “哎,你看看。还是老高懂我,这就对了嘛。来都来了。”一句话说到贱男心坎儿他瞬间高兴了。 “得,哥们儿今天算是见识到你们这些资本家的丑陋嘴脸了啊。。”王尧的话引得我们哈哈大笑。 “就特么好像你不是资本家一样,哈哈哈。”我骂着他。 “你大爷的,狗头老高。。”他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 “哎,我现在是真后悔没听我们家老爷子的继续在机关里干下去。我要是继续干下去,等我上台那天先把你们俩家抄了。直接给你们俩扔埃塞俄比亚去,不待个十年八年不准回来,敢偷着跑回来逮着就挨枪子儿,好好儿让你们俩孙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劳苦大众。” “诶,大哥,那埃塞俄比亚,有鸡吗?”贱男一本正经的问王尧,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绷住了没笑场。 “什么意思?什么鸡?”王尧懵了。 “就鸡啊,那种鸡!!你又不是没尝过。”我捅了他一下。他一拍大腿。 “啊,你说鸡啊。那肯定没有啊,回头你们俩黄鼠狼再把人满村子鸡都给吃了,你们特么到底是去扶贫还是坑贫去了啊。” “那。。这地儿我们哥俩去行,要是你去的话。估计你宁可回来挨枪子儿了。” “不是嘿,你这什么意思啊?”王尧费解了,直到我和贱男忍不住哈哈乐才反应过来。 “你们俩大爷的!!!老高你特么听出来了还不告诉我。。你们俩可真够孙子的。” 我们又说起了小时候,那是我们最爱讨论的事。说起当年高一第一次放假也是贱男请我们吃了一顿恶贵的火锅,吃的我们小半个月见着牛羊肉都犯恶心。听的mina和王北蓓在旁边直乐。贱男当时就指着我说, “我还记得呢,那会儿你跳完楼,腿特么还不利索呢,吃完就领着我们去ktv唱歌。还告诉我们说唱歌有助于消化。王尧跟傻狍子一样干嚎了俩钟头。。” “对对对,最后还碰见古月了。。”王尧跟着插上一句。。 “古月是谁啊?”mina转头问我。 “一个同学。”我敷衍着她,继续和他们回忆起那如童年般的学生时代。 无论是青涩的学生时代还是现在,我们都是那么快乐。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们都没了多年前的单纯。那顿饭我们吃了两个多小时,包厢里充满了欢歌笑语。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那家会馆,一直笑个不停的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酒店的大堂入口处碰到两个衣着暴露性感撩人的姑娘,她们只是用眼睛看了看贱男。贱男点点头,那两个姑娘就过来了。我知道,她们都是利用护照短期入关进来的。做几天再返回原来的生活。其中不乏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职业,共同点是都很漂亮。她们喜欢贱男这样从赌场里出来的男人,出手大方。运气好的话一次澳门行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都是轻轻松松的。澳门是一座完全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城市,你在这里可以买到所有说。” 听完以后我很平静,心里想着这世界有多少生命的诞生都是父母的无心之过。孩子这个物件根本就是男女双方愉悦自己的时候一不小心产生的,你们有问过他们的意愿吗?没有吧?还不是自己爽完了才想起孩子这么一事儿。 “嗯。行啊。能理解。那我明儿给她结下工资和奖金。让她好好养着呗。”我继续看着电视机。 “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这么说撂下就撂下的,会不会对你生意上有什么影响啊?”王尧不放心地看着我,大概还是觉得突然之间撂挑子有点不合适。 “哎哟,你可真啰嗦。你老婆要养身体准备受孕,这不都挺正常的事么?再说了,咱们谁跟谁啊?还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么?该好好调理身子就好好补。”我劝他别心思那么重,尽管我心里对这事心里打鼓。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他提个醒。 “不过我想问你个事啊,你准备好当爹了吗?” 这话一说,王尧就耷拉脑袋了。 “哎。。。。要不说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哥们儿。” “停,打住。咱出去喝一杯边喝边说吧。别在家里说这些吧?”贱男看看我们,我们表示同意。各自回房打了招呼就去了“瘾”那个小酒馆。 三个人的关系不需要什么开场白,上来就直奔主题。那天王尧没有要啤酒,而是和我们一起喝起了麦芽威士忌。那是他原来特别讨厌的一种酒,几乎从来不喝。说太苦了。 “说吧。到底怎么了?”我点了支烟准备听他慢慢道来,他拿过我的烟盒也点了一支后失落的将烟盒嫌弃的丢在桌上。 “这婚我有点不想结了。”贱男与我四目相对后继续听他诉说。 “以前我觉着王北蓓跟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后来我发现她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么。”贱男等了半天大概觉着这话有点太绕了。 “以前我觉着她只是爱漂亮,可后来我发觉她有些过了。虚荣心太强了。” “每个人都有虚荣心,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和尺度不一样。再说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如果都不喜欢,我们三个不是都要喝西北风了。你不能太绝对的把自己的要求强加在她的身上,有时也要理解一下。”我宽慰着他但同时也认同这种观点,因为我们都是在做着和女人有关的生意。 “你是不是觉得她现在花钱有点太凶了啊?那你看看我们家mina呢?从我们俩认识到现在我往她身上不也花了两三百个了么。” “你那根本不一样,mina光给你买表就五六块了吧?又是衣服腰带鞋的,你现在哪还用得着自己买东西吗?你只要提一句第二天mina就给你抱回来,再说你给人创业的钱人还分你一半股份。你还想怎么着啊你?”王尧反驳着我。 “那你的意思王北蓓光花你的了?那你总不能要求王北蓓家里像mina家里那么有钱吧?你看看我身边那些,虽说花的不至于像你们那么猛,可架不住多啊。是不是?哈哈哈哈。”贱男笑着摊手插话道。他现在的确如此,每天穿梭于各个女人中间。开销自然也大。 “你们那是各取所需,**行为。跟这事儿扯不着边儿。”我示意他歇了。 “我没那意思,我不是心疼钱。王北蓓跟mina,跟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你们明白么?”他看着舞台上唱歌的姑娘失落的说着。 “mina是会说假话但不爱说假话,遇到不喜欢的接得住我就顺着你,接不住我就跟你说。王北蓓是压根儿就不爱说真话,把假话当成真话说。从来不说自己喜欢不喜欢,什么事都你定,然后给你出选择题。。懂我意思么?”他喝了口酒继续说着他的事。 “远的不说,就今天她明明心里想的就是不想上班,却非要找个什么托词来跟我编排。还非要让我来说,她的事,非要转换成我去开口。变成我的意思。” “还有那婚礼,嘴上说着听家里的,不要大操大办。注意影响。扭头儿一手拿个夏威夷的策划案,一手拿个日本的策划案问我选哪个。你就给我俩选择,你说让我选哪个?最后跟家里说的时候又说是我选的。是么?” “我只要说点什么,她就拿mina说事。什么事都跟mina比。还拿我跟你比。这有可比性吗?这不是瞎攀比是什么?” “哥们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们儿不是挣不来钱,也不心疼钱。哥们儿就是觉着这女人一旦如果不工作没自己的一摊事儿干,她这心思就完全放在怎么花钱和男人身上。我踏马是真不想以后过着每天被她查岗的日子。” “她现在查你岗吗?”我问她。 “吗?那是吗么?她的信息我只要超过三十分钟不回,那就死定了。你们知道么?有一回我在外面跟客户吃饭没看见她微信,一小时后就杀过来了。。笔挺挺就坐我身边了。你能想象得到那种场景有多尴尬吗?” “你知道半夜起来撒尿看见她在那边翻我手机是什么样的画面吗?见过吗?mina从来没有吧?有的话依你性子早说了。” “哎,那也是你以前自己作的啊,你以前那么爱在外面玩。你得让她感到安心。。安全感是慢慢建立的。你别太着急,你只要自己没事儿,还怕她查你么?”我还是劝着他。 “那踏马删我女客户微信干什么?你知道把我电话本里女性名字都改成钢铁侠,蜘蛛侠,皮卡丘这些名字时我当时什么心情吗?”王尧一下就急了。我和贱男也被逗乐了,钢铁侠都来了。 “我有时候看她买东西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也能像mina那样也往我身上置办两件。哥们儿是不是心里花着也舒坦。可她永远都只会问我好看不好看。这和外面那些女的有什么不一样?合着我是花钱给自己找人管着的么?” “外面的女人起码花了钱还能哄着你乐呵,家里的女人是花了钱还要受着管制。何况老子要是真踏马的有事儿也行,可偏偏老子什么事儿都没有。搁你,你不来气么?” “每个人对于爱的方式不一样,她不爱你干嘛要管你呢?”我无奈的喝了口酒,只能用这么空洞的一句话来敷衍他。 “这些事我都跟她谈过很多次了,真的。还那样,嘴上说好。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没变。我觉着她根本就不爱我,就是在找一钱包。” “那你当初这么没发觉啊?不管不顾的就把证领了,谈恋爱时也没跟我们说啊。诶你这应该算闪婚吧?”贱男终于开口了。 “也不算,也有几个月了。可当初在一起时她也没这样啊。完全就一mina的缩小版。”他的话让我心里一哆嗦,mina如果有一天和我结婚了会不会也这样。 “那天又跟我说了两次帕拉梅拉好看,你们想过么?她那车可是新车,上路才几个月。我说那把我的给她开,你知道人怎么说的么?不用,就随便说说。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提了一句,高晋和mina的车好像价格差不多哦。” 对这种事我和贱男也是苦笑不得,当初我和贱男送他们车的时候考虑到的就是如果王尧夫妻都开那么好的车,一是扎眼二是王北蓓本来就在我这上班。开太好的车来上班是不是也太招摇了。但送的那车也不算差了啊。而且真送那么大的礼你让王尧怎么接。好朋友之间需要这么俗套么? “我现在啊,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初在一起时她就不让我跟你们说,说怕我两天半新鲜再把她甩了丢面子,在老高那上班也尴尬。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再说,我想想也不是没道理。那咱是老爷们儿总得给人个名分吧?就把证领了。” “会不会你自己有什么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我问他。 “哎,人家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现在连巴掌都没咯。”王尧唉声叹气的喝着闷酒。 “女人么,一辈子就结那么一次婚。想办的称心一点也在所难免。你回去好好和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国内办。你们家的情况毕竟特殊。”我还是心平气和的劝着王尧,希望事情能有所缓和。 “那你想过没有,她今天要帕拉梅拉,明天她如果要个迈凯伦呢?难道王尧还要把公司拆了不成么?”贱男说的话也不无根据,以我们最近对王北蓓的了解和王尧的叙述这种情况未必不会发生。而且她早就曾多次表露出王尧可以利用父亲去独立门户或者做其他生意。可王尧是什么人我们很清楚,他根本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智慧去独当一面,他是个很好的搭档但绝不是个很好的决策者。而且他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政治环境下去借助父亲的力量谋私利,何况他和他父亲的关系摆在那。我和贱男私下里甚至觉得王北蓓其实是个假聪明的人,只是没想到会傻到这个份儿上。 我一边劝着王尧再从自身上找找原因的同时也想到了mina,她会不会也会犯这样的事。还好我的父亲不如王尧的父亲那般大权在握,我也有开疆拓土的能力。但是门第之间的落差确实会有一个很严重的消费理念问题,一种像我和mina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多少还是会觉得有时候会不会有些过,一种像王北蓓猛然间阔了就有种穷人乍富的感觉。她现在每个月的开销也许就是她过去一年的薪水,她的确嫁的不错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认为是个男人就会厌烦。感情里的事都是相互的。 那天晚上过后王尧还是一如往常的在外奔波,应酬,边跑着装修。王北蓓则每天和回国后新认识的一群女人逛街、喝下午茶、夜晚品尝各种大餐,静静等着王尧拍板到底在哪里办婚礼。她似乎已经吃定王尧了。除了她我们都各自有着各自的事,贱男和mina的合作越来越顺畅,让他的业务扩展速度很快。我和mina除了白天偶尔能在工作室的小花园里说说悄悄话,晚上基本不大会当着大家的面讨论什么。加上我也有见不完的客人喝不完的酒。难得的在家也是和大家一起打打桌球看看电视聊聊无关痛痒的话题。看到王尧日渐消瘦我让贱男说一下王北蓓,起码也应该分担下装修的事。不能什么事都推到王尧身上。他以合伙人的身份说一些王尧最近事会越来越多的话会更有说服力,我想正常人都能明白这话的意思。 “诶王尧,刘总那边怎么样了?”贱男在一天难得大家凑在一起的晚饭桌上终于起了头。 “还行,挺顺利的。”王尧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他饿坏了。 “我这有几份资料,你看下。明天你替我去处理下。”贱男说着从包里拿出厚厚一份东西推到王尧面前。 “不行,我这几天日程都排满了啊。晚上还得去房子那边呢。” “我也满了。三天内的都满了。可周末人就走了。”贱男看了看王尧,王尧只好拿起那堆资料开始翻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了。王北蓓依旧没有反应的坐在那里吃着,没听到一样。 “很重要吗?”我问贱男。贱男点头。 “嗯,这事是有点急。”王尧看着文件点头说着。 王北蓓还是面不改色的吃着饭,突然开始和mina聊起别的事。都是她们女人之间的那些事。看来只有继续挖坑了,我心想。 “那要不然明天房子那边我帮你去吧。是给钱么还是送材料?”我喝着汤故意说的慢条斯理的,想让王北蓓听到。 “你不是说明天去北京后天才回来吗?”mina突然转头问我。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晚一天去好了。”我故意这样说想逼王北蓓开口,可她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把汤喷出来的话。 “看到没?关键时刻还是得好兄弟。”王北蓓这话说的语气格外耐人寻味。好在贱男没有原地爆炸。 “那要不然嫂子去房子那看一眼?”贱男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我啊?我有事,约了人了。”她看了贱男一眼继续低头吃菜。我深知她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故意问她。 “什么事啊?” 她特别自然的答道:“看电影。再不看下映了。”还他妈强调了下。 贱男自知不好再说下去泄气的往后轻轻往后靠了下,我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虽然没说什么但已经拿起方巾擦嘴准备起身走了。这饭没法吃下去了,再吃我怕要掀桌子了。mina看出了端倪轻轻的拽了下我的裤子示意我不要走,否则王尧脸上真的要挂不住了。那段饭吃的是我们重聚后最漫长的一顿饭。 晚上睡觉前贱男发来了一条微信让我该出门出门,不要再管了。我听了他的没有再多过问忙着自己的事去了。我开始不愿意在家中看见王北蓓了,我很讨厌这种明明厌恶却硬要每天都能碰见的日子。王尧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好忍着。好在他们的新房已经快要好了,婚礼的举办也越来越近了。王尧最后以一台帕拉梅拉为代价下换来了王北蓓最终同意在我们的老家和上海各办一场婚礼,我们都为王尧感到委屈只好寄希望于在婚礼过后能有所收敛。因为婚礼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人类常常会在那样一个特殊的环境和氛围下突然顿悟一些事。但愿王北蓓也会吧。可还没等到他们那天到来,两个人就在一天半夜里把我们统统吵起来了。 “你有什么本事!!上学靠你爸,毕业靠你爸。现在赚钱靠你哥们儿。我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吗?” “我怎么就靠我爸了?” “没你爸你能上的了那所大学吗?” “老子那是自己考的。超常发挥。” “哈?考的?也不知道谁跟我说的他爸给他弄了个什么特长加了三十分?” “就算我靠了这个才上的学,那怎么了?你现在穿的戴的住的哪个不是我赚来的!!!” “哟,真逗。您能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吗?要是没高晋和贱男帮你,就你?你会有今天?真是,有个当大官儿的爹还在外面受这种寄人篱下的气。” “我怎么就寄人篱下了?” “还不寄人篱下吗?那这算什么啊?房子是高晋的。钱是贱男看心情给你的。你把人当兄弟,谁把你当盘菜了啊?” “我是少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这样说我?” “懒得跟你废话,我就问你,能不能把你股份的钱拿回来。走走你爸那边的路子自己挑大梁做。” “不可能!!” “行,不能是吧。行啊。我的车呢?给我啊?” “我跟你说了最近公司账上紧,过几天过几天。你听不懂吗?” “哼,还不是等着人施舍。看心情给你个仨瓜俩枣儿。” “你啊。哼,就这么窝囊一辈子吧。老天爷给你个好爹你也不知道用。” “王北蓓,你们家怎么说也是军人世家了,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吗?” “我爸妈?我爸妈怎么教我不用你管。你先想想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吧。”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你爸从小就不管你,你妈在你小时候就没了。怪不得。” 完了,我和贱男在贱男房间里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这句话绝对触到王尧的逆鳞了。王尧甩手给王北蓓一个巴掌都是可能的事,要不要过去劝劝。贱男赶紧起身要过去敲门被我一把拽住,再等等。过来二十几秒,我和贱男真担心王尧把她杀了。好在王北蓓开口了。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听完这话我和贱男对视了下,心说彻底完了。这婚看来是真结不成了。王尧和父亲的关系是近两年才缓和些的,但也还是始终别扭。否则也不会有王尧招呼都不打的就和王北蓓把证领了的事了。当年王尧的母亲就是和他父亲吵架一怒之下摔门而走,结果刚出小区门就被车撞了。王尧在阳台上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救护车拉走再也没能醒过来。连最后抱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年他五岁。自那之后王尧就几乎不同父亲说话,加上他父亲丧偶之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无暇照料王尧。王尧的家庭基本处于一个真空状态。且不说王北蓓说我们之间关系的那些话,又逼着王尧回去找他老头子。光是这一个妈妈的事情,王尧没有给她一大嘴巴已经很出乎我们意料了。再怎么说王尧也是自小这种家庭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身上的那种公子哥为所欲为的秉性虽然改了不少,但不代表没有。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话居然能从王北蓓嘴里说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面静悄悄不再有声音,我和贱男有些开始担心王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滋地一声门开了,是王尧出来了。 我们在客厅坐下,静静的看着王尧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让mina先去睡了,她在这王尧也许难以开口。直到王尧抽完了十几支后他长叹了一声。 “把我股份清算下吧,我撤了。可以分批给我,不用急。”便不再说话。静静的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上面会掉下来什么东西。 “想好了吗?”贱男问他。他沮丧的低下了头。 “嗯。” 我们陷入沉默,不止是为兄弟的担心也是一种不舍。 “你需要多少,我给你出。但你不用撤股。这生意没你也没有今天。如果哪天你想回来,这还有个事可以继续做。”贱男拍了拍王尧。 “算我一个,我也出一部分。”我举起了手。 “没事的,回去了自己闯闯。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们还得投靠你呢。是不是?哈哈哈”贱男笑着说。 “对啊,咱们也不可能真的在一起混一辈子。都要成家立业的。就当我们哥俩儿给你的无息创业贷款了。将来等你发了财再给我们。”我坐到了他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他从前经常搭我那样。 “我不要。”他低着头有点哽咽了。 “哎呀,行了啊。真是的。跟我们还客气。咱们谁跟谁啊?”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放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墙头上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啊。。。哈哈哈哈” 我和贱男抱着王尧的肩膀说着儿时的歌谣,无限的怀念起过往年华。 第二日贱男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拿来了一笔钱,同我的一并交给了王尧。王北蓓如愿的拿到了她心爱的帕拉梅拉,兴高采烈的先回老家筹办婚事去了。留下王尧在这边处理一些公司交接的事。那些天里王尧总是喝的烂醉,我们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他告诉我们,他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既然结了就不想再离了。这是一种童年残缺留下的执着,很难改变。我们尊重他的选择,只有默默祝福他和陪他喝酒。一段时间里我对mina的态度很恶劣,我觉得是她把王北蓓招回来的。为此她不断的同我解释王北蓓之前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质问她那难道是王尧把她变成了那样的人吗?她哑口无言,只好说交友不慎。 我想拉着王尧做一些其他的事好不让他那般买醉,怕他再出什么乱子。他再三保证不会出格,喝了酒就好受点。我由他去了,我知道那种心口疼的感受。当年我不也是靠夜夜买醉度过来的吗?两周后王尧踏上了返程的航班,和我们约定婚礼上见。走的前一夜我问他要不要见三姐一面,他摇头。就这样,王尧告别了这座城市。他奋斗的城市,他曾大声说死也不离开的城市。 同南方婚礼的不同,北方婚礼只有中午一顿。接亲放在早上,典礼放在上午。闹到中午准时开席。我们作为王尧的死党必然出现接亲队伍中,我、贱男、mina已经帮着王尧忙活好几天了,连家都未来得及回。终于到了结婚那天,一大早贱男就把我拎起来忙前忙后。我和mina说这比我自己结婚还累,她斜眉笑问我,你结过?我说贱男今天是伴郎,真帅气。婚礼的车队安排的很豪华,是贱男帮着找的。这点在北方城市是可以接受的。四十余辆的法拉利、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组成的超跑车队浩浩荡荡去接亲。前半程大同小异,接亲,敲门,塞红包,抱新娘子下楼。一群人热热闹闹闹腾一阵儿后环城兜一圈,最后到酒店准备典礼。婚礼布置的还算可以,不算非常的铺张但也比平常人家要好很多了。据说玫瑰花和蛋糕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王北蓓是搞艺术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婚礼现场布置的很浪漫。经过了双方父母上台发言感慨一番后,俩人就按照流程一步步走。开香槟,切蛋糕。我和王尧一帮旧时的同学本就许久未见这次又凑到了一起,在台下面一直起哄。高兴的跟自己就要入洞房似的,闹得台上的王尧面红耳赤,大喜的日子就是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存在。不然不热闹。在他们交换戒指时我大概是被这种氛围感染了,拉住了mina的手。看着自己多年的兄弟在上面说着他爱的宣言。眼眶子湿的跟从河里捞上来似的。 “王北蓓,你愿意嫁给我吗?”王尧大声喊着, “我愿意。”王北蓓平淡地回答着。 我们这一帮老友在台下纷纷站起来为他们欢呼鼓掌,看到王尧脸上挂着幸福我们眼里不禁闪着泪花。我们都为他高兴,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有归宿的人。那感觉就像是老猎人养了多年的儿子,终于套了头狼回来。 “王北蓓!!!”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纷做惊讶回头望去。一个男人在十几个大汉护卫下抱着个婴儿走进现场。一米七左右的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矮小,肥头大耳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王北蓓是我孩子的母亲,”那人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大声喊道。 现场顿时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变得格外大声,气氛一度陷入冰点。人们在等着看好戏,一场封疆大吏唯一公子婚礼现场的大戏,有的人甚至开始拿出手机拍照。 “先出去说。”我和贱男急忙走了过去。 “就这说!”那人一把甩开了贱男的手,这个时候虽然不适宜僵持但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先出去说,有什么事好商量。。要钱我可以给你,别搅局。”贱男冲那人小声说道。 “我不要钱!!我孩子要妈妈!”那人不理会我们的话喊的更大声。 “让他说。”是王尧的声音,他拿着麦克风大声而又平静的在台上说道。王北蓓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上傻傻看着下面。 “这个人,是我孩子的妈妈。”那人指着王北蓓说道。如果不是我和贱男一帮人拦着已经在到台上了。 “私生子?”贱男咬着嘴唇问道。 “对,没错。我们本打算先把孩子生了再回国领证办婚礼,可她自己偷着跑了。。” “你不能和这个人结婚,我必须带王北蓓走。”那人嚷着就要上台。我和贱男已经快要到动手的地步了。 “让他上来。”王尧冷冷的说着, 我们放开了他,那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上了台。我们也跟了过去。王尧把话筒丢在了地上,推了推了鼻子。看看那群跟着的人,那群人识相的滚了下来。 “王北蓓,是真的吗?”王尧高傲的挺着头斜视着王北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许久。 “是。”王北蓓颤抖着咬牙承认。 “贱男!”我一把拖住了贱男的胳膊,否则他要冲上去抽王北蓓了。这要真抽了还得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 王尧什么都没有再说,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的注视了王北蓓十几秒。王北蓓的父母已经坐不住了,上台追问自己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她父亲羞愤的给了王北蓓一个耳光骂着丢人,王北蓓的爷爷奶奶气得在台下当场昏厥了过去。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而我们一帮老友则在台下静静等着王尧发话,只要他一句话我们马上那伙子人打的满地找牙。 “你走吧。”王尧看着她嘴角里蹦出了三个字。他失望至极。 “老公,你听我解释。”王北蓓扑通跪在了王尧面前,扯着王尧的裤脚求着原谅。旁边的那人骂着贱货想要拉她起来。王北蓓挣脱开那人继续求着王尧。 “我错了,老公。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就一分钟。求你了。” 王尧不发一言痴痴的看着地下的王北蓓,我以为他会气愤的暴跳如雷,可他只是满是深情的蹲了下来,捧起了王北蓓哭的妆都花了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再信你一次。”王尧轻声的在王北蓓耳旁呢喃着,声音小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听见。王北蓓泣不成声的倒在地上,那男人一摆手上来了几个人准备将王北蓓架出去,然后冲王尧笔直的鞠了个一百度躬下了台。只留下王尧一个人在台上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旁边台子上的蛋糕还在喷着烟花,香槟杯上还冒着气泡儿。 “王尧!!!”贱男在下面焦急的喊着王尧的名字,心说就这样算了吗?王尧黯然的仰起头颅,闭上了眼睛。 “王北蓓!”是mina,她叫住了移动的人群。走了过去。我们一群人跟了过去。 mina拨开人墙走到了王北蓓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啪的一记耳光打的王北蓓一个踉跄。 “你干什么!!!”旁边那人要冲上来和mina动手理论。 “去你妈的!”被我一脚就踹在了面门上,捂着鼻子动弹不得。他旁边的人刚要动手被贱男一声大喝吓得不敢造次。 “来啊!!!!”贱男嘶吼着,我们这一帮老友早已双目爆裂只等着动手开打了。 “婊子。”mina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空气安静的让这两个字被所有人听在耳朵里。王北蓓不敢反抗,收起了眼泪却也不敢再与我们对视。头侧着看着地上刚刚洒落的花瓣。 “让她走。。”王尧叹息着在台上说着,没有再望来一眼。 那群人在我们的怒视下迅速的滚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宾客。我和贱男上去把王尧带回了酒店的休息室。王尧的父亲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临危不乱。带着王尧一桌一桌的和宾客道歉然后准时开席,只是现场的气氛尴尬至极。王北蓓的亲属无脸再在这里待下去,纷纷离席而去。王尧的父亲亲自过去一一告别,表示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一切尊重孩子的选择。但我们都知道,贱男已经做出了选择。一场本应热热闹闹的婚礼就这样变成了曲终人散。 次日我们陪着王尧与王北蓓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自始至终王尧都未发一声,只是将离婚协议推到了王北蓓面前。王尧将那台帕拉梅拉送给了王北蓓,其余的除了衣物之外净身出户。王北蓓没有任何异议当即签下了离婚协议。出民政局的那一刻王北蓓问我们。 “能不能吃个散伙饭。” 我们齐齐看向王尧,心想有这个必要吗?王尧没有看她摆了摆手上车离开。留下了王北蓓一个人看着远去的车灯渐渐消失在城市的街道。就这样,我们跟她散了。 王尧驾车带着我们回到了家中,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与他的父亲见面。没有那么威严有着一些沧桑和落寞,王尧把离婚证和协议书放在了父亲的面前。吸了一口气略带哽咽的对他的父亲说。 “爸,您老坐好了。儿子跟您磕个头。”王尧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抱着父亲的小腿开始哽咽着。就像一个多年离家的不孝子终于回到家中看见年迈的老父亲。在外面再坚强,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回到家里,我们还是孩子。 “没事,没事。这是干啥。”他父亲没了素日里的官威拍打着王尧的手臂。 “起来。没事了。都处理好就行了。”父亲扶起了哽咽的王尧。 “行了,去吧。玩儿去吧。我去订桌好饭,今天你们都留下喝酒啊。一个都不准走。。”王尧父亲慈祥的对我们说。好像我们还是那个满操场踢球的孩子,从未长大。 王尧这一跪似乎彻底解除了父子多年来的心结,吃饭时老父亲提起王北蓓的事也是一笑而过。根本未放在心上。是啊,同失去多年的儿子相比,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王尧也似乎没什么大的波动了,席间频频与我们举杯快乐的说笑着。只有我知道,这种伤是在心底的最深处。王尧父亲说要休息两天带着我们找个风景区好好玩玩,我们明白是为了带着王尧。他们父子二十几年都没有过机会一同游玩,从未享受过父子天伦之乐。只是我要带着mina回家,便不再打扰了。贱男陪着他们父子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见家长 我从未主动提过见家长这回事,只是这次既然已经回来了,不见也说不过去了。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老两口听说后乐开了花,但是又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上次江雪已经被邻居们都见识过了,可也不影响他们高兴。我不敢同她说江雪来时候的事,这属于割了j8敬神,神也得罪了,自己也疼死了。只是告诉她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万一说错了话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尤其是老头儿脾气倔的很,当年连我都差点不认了。要不是我妈拦着估计早把我剁了喂狗。她惊讶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吗?我开始有点羡慕生为女儿身了。我告诉她我们家吃饭口重,如果咸了她千万要跟我妈说。否则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以为自己做的不合口味每天换着花样做,那就有的咸了。最后苦的是自己,千万别不好意思。她说不怕,她早就适应了我的口味。瞧,多乖巧。 “妈,我回来了。”我敲门喊着,我们家的钥匙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哪去了。 “哎呀,儿子回来了。。”还没开门就听见我妈在里面笑喊着。 “阿姨好。”mina热情的和我妈打着招呼。 “好好,来来来,快进屋儿。”我妈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把我们迎了进来。 “阿姨这是我给你们买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mina乖巧的和我妈说着。 “哎呀,来就来,还买啥东西啊?快快。坐坐。”这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收压岁钱,是不是都懂得? “哎呀,这姑娘长得。真是啊。。”我妈握着mina的手看个没完,像欣赏画报一样都忘了让人坐下。 “我爸呢?”我四处张望着问她。 “你爸买菜去了。知道你们今天回来,说现买的新鲜。” “啊,坐,坐。来。”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让人坐。 mina属于我就是在上海时带出去也绝对拉风的那种,不是身高什么的。而是气质和长相加上那身行头,典型的有修养的大家闺秀那一款。就像林姐说的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 “妈你一会儿再给人看不好意思了。”我提醒着老太太。 “咋的啊?那好看才看么,不好看谁看啊。”这人老了以后一点都没人民教师的风采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等着,我给你们拿可乐去。早上特意冰的。他就爱喝凉的,什么都喜欢凉的。”老太太说着就起身去了冰箱那。 “到底是妈妈啊,什么都知道。”她咪咪着眼睛笑着看我。 “不废话么,要不然怎么能叫妈。”我拿起一个桔子剥起来。 “来。”我妈把可乐递给了我们。 “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我也跟着学。。mina拍了我下,讨厌呢。 “没事儿,没事儿。他就那样,贫惯了。”我妈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我听高晋说你叫mina?那你中文名叫啥啊?” “米娜,大米的米,女字旁那个娜。”mina笑着回答道。 “哎哟,可怪好听的。。” “那行,你们俩先坐着。我先去准备饭。一会儿老头子回来了我们就吃饭,是不是饿了?” “阿姨我帮您吧,”mina赶紧站起来。 “坐坐坐,头回上门哪能用你。”我妈把她按回沙发上。 “哎哟,你俩可真够矫情的。妈你让她去吧,要不然她也坐不踏实。” “对啊,阿姨。我会做饭的。” “那行吧,你来吧。”我妈边笑着边领着mina进了厨房。我总算能歇会儿了。 不由想起上次带江雪回来的情形,心里飘了一丝落寞。 和江雪相比mina身上的女人味儿更浓一些,不会像江雪初次登门那般与母亲开怀大笑。厨房里偏于安静偶尔传出几阵笑声也是适可而止,据后来mina说母亲主动提起了江雪,希望她不要介意我过去的事。动情之处还掉了几滴眼泪,母亲总是疼爱儿子的。怕儿子就此一蹶不振,现在看到我有新的开始很高兴。mina将我们一同游玩时拍照的事告诉了母亲,并告诉母亲可以不用担心。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毛头小子了,母亲听了甚是欣慰。吃饭时mina没有江雪那般狼吞虎咽,一直是温文尔雅细嚼慢咽。母亲也感到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姑娘。那几日mina天天陪着母亲出去遛弯儿,买菜。和老头儿下棋,我惊讶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她告诉我是来之前特意学的。我骂她心眼儿真多。mina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女儿陪着两个老人,慢声细语不急不躁。家里没有江雪来时的那种浓烈的欢天喜地的氛围倒也显得和风细雨,好像大家原本就是一家人。我们这次回来也像是早已结婚多年的小两口正常回家探亲一般。mina说以后可以把老人们接到身边,现在那里住着贱男他们有些不方便。我心想你这是在逼婚吗?还是想让我再买一套房子? 老太太这次学聪明了,不敢见人就说新媳妇了,别人问起只是说是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好在mina也没听我提起江雪来时候的事。她下棋的技术真的很厉害,常常杀得老头儿片甲不留。我说你怎么不说让着点老高。 “你怎么管你爸叫老高啊?”她提醒着我。 “嗨,没事儿,他叫习惯了。我也听习惯了。他一叫我爸准没好事。”老头说道。 “听见了吧?赶紧下你的棋。” 同江雪不同的是mina只要出门是一定要收拾的干干净净光鲜亮丽的,我妈说感觉自己都跟着贵气了。把我们都逗乐了。这一次老太太没了传家宝给了,给mina包了个红包。自然就没了那么多故事可讲。那几天里始终都是平平静静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除了吃喝睡还是吃喝睡,回家么不就这样。临走前老太太私下和我说,什么都好,就是太漂亮了。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说就是感觉实在太漂亮太有气质了,适合摆在画里。做老婆就不知道什么样了,让我自己决定。相处的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好就结,相处的不好也别拖。我点头。 几日后贱男和王尧拉了一车的东西跑来我家,统统卸下来后我们一伙人又一次踏上了南下的航班。王尧又回了这座他死都不会离开的城市,据贱男所说王尧的父亲这次在临走之前表示在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帮助一下他们。这话已经说得很透彻了。 返程后过不了多少天就是mina的生日了,这是我们在一起后她的第一个生日。我不敢怠慢却也不知该怎么办,和王尧贱男头脑风暴着看能不能有个什么好主意。 “要我说你就给她一大surprise,惊天动地的那种。像你当年追李思欣那样,咕咚咕咚一通大烟花。全校轰动的那种。”王尧吊儿郎当的抽着烟坐在我工作室二楼的茶座上。 “你疯了吧?你们俩八百年前就把我和李思欣那点事儿抖落给她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啊,我现在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你觉得,这特么合适吗?”我数落着他们俩一嗨起来什么事都往外说的臭毛病。 “要不你给她买一岛吧?我听说哪个国家来着,北上广一套房子的价钱就能在那边买一岛。哈哈哈哈,绝对够酷。你们俩逢年过节的可以双宿双飞去当岛主去啊。哈哈哈哈”贱男现在是被王尧带坏了,两人是越来越像了。 “去你大爷的,我特么还黄药师呢还,还买一岛。。”我骂着大笑的二人。 “那你说总得送点什么吧?你说她缺什么呢?说白了就一富家女,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啊?跟你在一起没俩月就送你四个大箱子的各种名牌儿。你倒好,反手就抽人一奔驰大吉普。怎么着,现在知道犯愁了吧?” “你也不能怪老高,礼尚往来的事。”贱男驳斥着王尧替我开脱。 “老高,我跟你说心里话啊。”王尧刚一扭头要跟我说点什么立刻被贱男打断。 “诶。你嘛呢?”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拦我我也要说。”王尧憋不住了,一摆手让贱男闭嘴。 “以我一次失败的婚姻教训来说,一定一定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你对她家里到底了解多少,你想过么?你们家好说,七大姑八大姨的也算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也带她回你们家见过家长了。她们家呢?你知道多少?” 王尧见我没什么抵触情绪继续说。 “咱不是怀疑她的身份啊,她爸的事咱们是能确定的。她身边那些人我和贱男也因为工作见过一些,可你想过没有?她什么时候带你融入过她的圈子?你到现在参与过她的那些交际么?她带你见过她爸妈么?她爸妈可都是在这方圆百里的地方,不是咱们回一次家还得坐两三个小时的飞机,全程没个半天的功夫到不了家的。如果去她家你就算不坐高铁开车也个把小时就到了吧?” “她们家内部环境到底什么样,有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父母是不是二婚,将来会不会有人出来争家产?这些你都知道么?我们不是稀罕她家那点钱啊,但你必须得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你如果真娶了她,那势必要掉进这种漩涡当中去。如果她是独生女那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有,那就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她们家那份产业怎么办?”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卧槽,你怎么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这歪门邪道的啊?”我一百个不乐意的白了王尧一眼。 “王尧还真没说错,我认识的就有不少这种因为争家产打的头破血流的。麻烦事多着呢。到时候根本就不是你想不想要的问题了。就算没有这些事,你想想,她一玩儿艺术的又不是玩儿钱的。你觉得你未来老丈人真的愿意看见自己大半辈子心血付之东流么?退一步说,就算是她爹答应了你们俩的事。你能保证她爹以后不想让你去她们家公司上班么?你上过班吗?你舍得放弃你辛辛苦苦挣下的这点家当吗?你干不干得了那份差事不说,你心里肯定不愿意放弃你和江雪一起折腾出来的这摊子事吧?” “贱男说的是其一。其二,你高晋现在就算做的再成功,在人家爹眼里你也就是刚刚起步的小毛头。在她那圈子里你也还是个攀高枝儿的,说白了咱们跟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也就贱男家能跟她爹拼一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我分析着未来将会遇到的种种难题,这让我越听越觉得婚姻之路前途渺茫。门第,这个千百年来困扰人类的难题落在了我的头上。我既不愿受到别人的非议也不愿接受妥协放弃自己和江雪共同创造的这份事业,他们的话将我推入到了一个无穷尽的黑洞。像是一个泥潭,怎么也无法将自己抽身出来。真的会有他们说的那般复杂吗? “mina确实是个好姑娘,漂亮、有气质、大方得体、知书达理、会哄人,可你们俩还是有差距的。你们俩谈恋爱时感觉不到,等到真结婚了这些事就会层出不穷的落你脑袋上。躲都躲不掉。”贱男说完王尧就接了上来。 “要我说,这男的啊娶一条件不如自己的,这日子能过下去。可要是娶一比自己家室好很多倍的,还真不好说。趁着你们还没到那种离开谁活不成的地步。赶紧谈谈吧,然后再想这生日该怎么过。你留下的回忆越美好,分手的那天越都是负担。你看我,没什么美好,净特么剩下糟心了。你看现在我多坦荡。”王尧不在意的神情像是已经把离婚的事放下了。他坐在茶座上和贱男继续讨论着今天晚上去哪玩儿找哪个姑娘,这是他们现在最喜欢做的事。 听了两个身边最好朋友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自拔。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我在晚饭时都没有解脱出来,mina看出了我心里有事一直给我夹菜。不出意料她在王尧和贱男出去玩后在客厅里开始询问我。 “遇到什么事了啊?宝宝。一晚上也不怎么说话。”趴在我腿上撒娇着。 “没事,看电视。”我卷着她的头发淡淡的回答她。 “和我说说呗,总憋在心里不是憋坏了么。”她轻轻地晃动着我的大腿,像只小猫一样。这种攻势下是个男人就会心软吧? “你生日想怎么过啊?想了么?”我问她。 “吃个饭,唱个歌呗。能怎么过?”如今都市里的生日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这些娱乐活动。没什么新意,我们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场这样的生日聚会。大家都在兴高采烈的庆贺,酒后褪去了强颜欢笑各自回家继续重复昨日的生活。应了那句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这也难怪她毫不在意了。 “你知道了啊?”她突然猛地从我腿上坐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我。性感的黑色花边蕾丝睡衣下藏不住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让人想犯罪。 “我知道什么了我?”我一脸茫然的苦笑着。她见我真的是不知道便继续倒下趴在我腿上。 “你倒是说啊?知道什么了啊。还跟我卖关子啊?”我拨弄着手里的遥控器追问她。 “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说不说!”我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准备对她下手。 “不说!”她迅速把头埋在了我的腿上。 “让你不说!”我开始上下其手的挠她的痒痒,她在我身上乱蹭着求饶。两个人打闹了一番后她终于坦白。 “我说我说。”我这才收手听她继续。 “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爸,然后和他一起吃个饭。”他收起了刚刚的嬉笑变得严谨起来,对她的这一举动我先是震惊后是平静。总要面对这些的不是吗? “你,是不是,不愿意啊?”她试探的问我。我慌忙摇头。 “没,没不愿意。就觉得有点突然。以前也没听你提过家里的事。” “我不是不提,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她若即若离的眼神充满了忧郁,好像有说不完的故事。王尧他们的话不会真的被说中了吧?我在心里默默的猜测着。 “我爸妈在我高中的时候就离婚了,没多久爸爸就娶了一个女人回来。妈妈也改了嫁。我一直跟着爸爸过的,后妈进门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还有一个孩子。一眨眼我那个弟弟现在都十四岁了。” “妈妈改嫁后我就很少再见到妈妈了,她不愿见我,我也不愿见她。”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是啊,谁又想真的失去那份母爱呢?我开始有点同情她。至少我的父母从没离婚,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她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好在后妈对我很好,我也没那么叛逆,一家人相处的还很融洽。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他来的时候还是个会尿床的小屁孩儿。我出国后每年放假回来也会给全家人带礼物,有时间就带着弟弟两个人出去玩。他比黏他亲妈还要黏我的!”她得意的冲我挤了下眼睛。 “可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带弟弟出去玩什么的啊?”我问她。 “这个就是我的不对了,是我故意隐瞒了这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所以总是偷偷见面。”她又过来和我赔礼道歉。我表示也没介意,这事情也可以理解。何况有个弟弟就不存在什么以后让我去上班之类的麻烦事了,家产那些什么的我完全不在乎。反正我们自己可以赚。反倒高兴起来。 “我们家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差不多就是这样。后妈和弟弟的性格都很好的,很好相处。我爸对我的家教还是很开放的,大概是觉得亏欠我的吧。所以比较纵容我,好在我这人没你们男生那么叛逆。家庭的事对我也没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只是觉得自己亲妈都不愿意要我,这事有点丢人。”她最终还是在这件事上没有过去心里那道坎,我揽过了她。 “没事的,以后有我了。我们结了就不会离。” “嗯,这点我还是确信的。从你对江雪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听说你们的事后就认定你了,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说明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抛弃别人的。” 江雪又一次的用生命的凋落帮助了我,她的话让我不免有些哀伤。 “那去见你家,是不是得准备点什么?我也不能空手去吧?”我问她,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建议。我毕竟不是她那般会猜人心思,她去我家时送我爸妈的礼物我可是记忆犹新。一本难得的象棋古谱送给了我爸,乐的老爷子一晚上没着。送给我妈一个理疗仪和一条千挑万选的围巾,引得我妈直夸贴心。这些细节都是我们平时茶余饭后聊起的事没想到她竟一一记下,回家前我才知道带了东西。 “给他买套云子吧,他喜欢下棋。”她想了想躺在我腿上对我说。 “那你后妈呢?” “嗯。。。。这个就有点难了。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她皱着眉思考着。 “要不那样吧,我到你那挑个小东西送她吧?一来吧,让他们看看你的精致的东西。二来呢,还可以省钱。”一双性感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我,身上的香水味惹得人心里好生难受。我埋下了头。。 第二天我叫贱男帮我去找副上等的云子告诉他这可是要送未来丈人的,别马虎。这种事交给他还是放心的,他现在经常帮着王尧去结交一些达官贵人。早已得心应手。他问我都谈好了?我将昨晚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听了后觉得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太好了。替我放了心。 没到去mina家拜访前发生了一件事,有关王尧和三姐的事。王尧在回来后经常带人出入伯爵,常常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也不知三姐是出于友情还是别的什么总是一直默默照顾着他,以至于让一些人纷纷拿他们之间的关系开涮。三姐每次倒也经得住这种玩笑,不急不躁每次都圆满收场。连贱男都说现在三姐越来越像他们公司的公关经理了。我和贱男早就心知肚明王尧对三姐的感情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既然给不了你,不如放你走。偏偏三姐对我们三个都像自己弟弟一样这般照顾,不论是谁在里面招待都会尽心尽力帮着忙前忙后。这种老江湖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行为举止让我和贱男都有些琢磨不透,也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有提醒过王尧一次,如果掌控不好这层关系索性就不要再去了。场子那么多,未必非她那不可。王尧不以为然说自己心里有数。可人与人之间的事哪里就能那么容易说得清呢? 那天我和mina在一家ktv里和她的几个朋友玩,她已经开始带我渐渐认识她一些原来的朋友。多数都是富家子弟,好在我也不比他们缺胳膊少腿大家也能说得到一起去。王尧带着一帮子人在伯爵里胡闹,据说是某位官员的公子。他现在和这些人走的越来越近了。 “三个三。” “三个六。” “四个一。” “加一个!”对面的一个叫老麦的人终于被我带进了坑。其实他一点都不老,和我是同岁。只是长得有点老而且很胖,人一胖就这样,显得和实际年龄特别不符。他是mina的发小。两家一直都是邻居,据说是某集团老总的独生子,除了喝酒混夜店泡小明星就是四处游荡。他旁边的女孩儿叫梦梦,和mina一样漂亮有气质。他的父亲与mina的父亲是同行,家境应该也不会差。旁边还有几个老麦带来的朋友,mina也不清楚底细。 “我没有。。哈哈哈哈。”我大笑着打开了骰盅。老麦气的直摇头。 “哎,mina姐。你男朋友到底什么来路啊?怎么老赢啊,这一晚上光我喝酒了。”他垂头丧气的很是挫败。 “废话,收拾你还不是小菜一碟。”mina在一旁搂着我胳膊得意的笑他。看见她那双若隐若现的眸子我忍不住的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诶诶诶,你们看看,他俩还秀上了。真是,再来。我不服!”老麦嚷嚷着继续。 “我听mina说你能背二十个电话号码,是真的吗?”一旁的梦梦注视着我们问道。 这是江莱来的那次来说起被王尧听到了,王尧当场表示这都是小意思,当年脱稿在台上演讲的风姿简直给主席台下面的女生迷的是神魂颠倒。李思欣吃醋气的为此还特意饿了我两顿。不知什么时候又传到了mina的耳朵,她有天晚上还特意考了考我。现在不知怎的又传到这了。 “现在应该不能了,老了,不中用了。”我笑着谦虚地答道。我可不想在这群人中出这种风头,他们的父母能有今天的一番事业都不会是白给的。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他们都不是傻子。 “来嘛,别客气嘛。来给我们表演下。”梦梦显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看看mina心想,你一天就给我捅娄子吧。 “给他们露一手,宝宝。”mina在一旁怂恿着我。说话间梦梦已经拿起了手机等着开始念了。 “那试试吧,不知道还能不能记住。记不住可不许笑我啊!!”我勉强答应了,最后还是给自己留了点退路。梦梦示意其他人关掉音乐别说话。 “那我开始了啊。”梦梦看着我询问是否准备好,我点头。 “好的。186xxxxxx。。。。。。。” 她一口气念了三十个,在第二十个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背了,可见她没有停止的意思便由她去了。 “好了,三十个。”她满意的念完等着我开始。 “那我背了啊,你看好了。”我提醒她自己注意手机,开始背前面的三十个电话号码。如江莱当年一样听到一半时这群人就瞪大了眼睛张着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全部背完这群人已经崩了,直嚷着自己的的书算是白读了。 “怎么样?我没吹牛吧?”mina在一旁笑着问他们。 “你这从哪找来的男朋友啊?都喝这么多酒了脑子还这么清楚。”老麦嚷着不要和我玩了,再玩下去怕是要死在这了。我心想咱俩就是打个平手玩一晚上你也得死在这。这时我电话响了,mina拿起来后看了眼提示。 “七月。”她递给了我。她从一开始对七月就没有任何的敌意,两个人每次聊天都乐的前仰后合。 “喂。”我接起了电话。 “高哥,你在哪呢?。。。。”七月少有的着急语气让我起了身朝外面走去,里面有点吵听不清。 “喂,你说吧,刚才里面有点吵。” “王尧跟人打起来了。”她在那边小声喊道。 “报警没?”我还算冷静的问她,现在对突发事件的处理我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没,报警倒没有。但那边人好像在找人过来,我让尧哥先走他也不走,还在里面喝酒。我怕待会儿再有来一帮人王尧再吃亏。” “打成什么样啊?”我问她。听完我知道王尧还能唱歌就放心了。 “有几个人脑袋上挨了王尧几个酒瓶,送去医院了。” “哦,没事儿。我这就过去。你先看好他,别让他再动手了。那面来人多了你就报官,店里不是有保安么?让他们拦着。”我先稳住了七月告诉她怎么处理后回了包厢。心里想着王尧这小子有时候是该长掉记性了,罚他点款扣他几个小时就老实了,动手动习惯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尧那边儿有点事,我得去一趟。”我边和mina解释边拿起了手包准备走。 “你们几个先玩儿着,改天再碰。”我对老麦他们几个说道。 “王尧怎么了啊?”mina坐在沙发凳上问我。 “给人打了,打完还不走。还非要跟那玩儿,七月怕回头再来一拨人过来找他。”我示意她没什么大事,让她接着在这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我跟你去吧,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啊。”mina说着站起来也要走。 “别啊,你们玩你们的,又没什么大事。他还能唱歌呢又不是住院了。”我不是很想让她见到这些东西,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万一那头人多你再吃亏呢。”老麦仗义的跟着站起。 “走走,去看看,反正也玩的差不多了。”旁边几个人也起哄说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一看这纷纷拿起包的阵势,心说行吧,想去就去吧。 在路上时老麦问我王尧什么来历,见他和mina的关系也的确很好就没有隐瞒。听了之后他也不惊讶,说怪不得敢这么横。我们很快就到了伯爵,进门前就已经看见一拨人在门口站着了。都是三姐店里的人,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还一帮凶神恶煞的应该是三姐找来护着王尧的。有人认出了我赶紧给我开门。 “怎么着啊?你还想等着我来请你啊?”一进屋我就听见里面已经嗨翻天了,哪里像是刚刚发生过械斗。王尧和一个陌生男人外带着一群姑娘在里面疯着,七月和三姐在沙发上坐着。 “哟,老高。。哈哈哈。”王尧看见我满嘴酒气过来抱住了我。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老杨。现在和我合伙做生意的哥们儿。我跟你说,我们俩可真是相见恨晚啊。。”他拖着我给介绍道。那人看起来应该比我们年长几岁,但也不会太大。大肚便便架着副眼镜一身西装,倒和老麦有点像。都是胖子。 和他打过招呼后我让王尧先走,怕待会儿来人再生事端。 “哎呀,没事啊。”他不以为然地嚷着继续玩儿,还不够尽兴。 “我来接你,你都不走啊?”我有点不太高兴的语气让老杨也觉得早该走了。上来打着圆场。 “走吧走吧,改天再来不就行了么。”三姐在一旁推着王尧。 “不行!!妈的,在这儿耍混,我脆他俩酒瓶子怎么了?老子从小就在带枪的人堆里长大的,还他妈在乎这个。”王尧已经有点喝飘开始口不择言了,见他这样我只好不由分说拎着他往外走。怕他再说什么胡话惹麻烦。 “哎呀你别拽我,老高。”他挣脱着把胳膊从我手里拽了出来。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吧?”他两眼微睁迷迷糊糊地和我说道。 “那行,你说吧。怎么回事。”我也放开了他,看他还能怎么作。 “他们他妈的,敢跟三姐动手动脚的。那你说,我。。”他没等说完就朝旁边干呕着,三姐忙扶着他才没有倒下。 “给他扔我车上。”我冲旁边保安说道。几个保安马上上来架着他往外面走去。我回头和老杨解释着,初次见面礼数还是要周全。他也没在意,和我在后面边走边聊。 “就他!!!”突然前面喊道。只看见一帮子人从外面冲进来直奔王尧去了,跃跃欲试的已经伸出了拳头。我见状不好一个箭步上去抬起来就是一脚,冲在最前面的人捂着面门就倒下了。三姐的人也反应过来急忙围在了前面,算是没动起手来。 那伙人不比我们少,三姐怕事闹大报了警。没两分钟警察就来了,老杨上前也不知道对那警察说了什么。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又把电话递给了警察,警察示意他让我们走。留下了那帮来寻仇的。 “你们想跟我们走呢,还是自己走?”警察问了他们。那伙人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就撤了。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权利的特权,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这种事上。觉着有些丢人。我和老杨在门口告别表示改天再聚,他欣然答应让我照看好王尧。各自散去。老麦他们也走了,临走时老麦很是激动的同我说。 “兄弟,我是真服了。我头回见到拿脚抽人嘴巴的,那人牙都得被你抽掉了。” 我心里觉得他们真是温室里的花朵,王尧我们小时候比这还要残暴。 回家后把王尧扔到了床上,我和mina也去睡了。我问她会不会觉得我有点暴力,她说不会。但是下次能别动手还是别动手了,脚丫子抽人嘴巴听起来都疼。第二天醒来时我问王尧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咱那回在酒吧下楼碰着那胖子吗?”他喝着mina熬的白米粥问我,我一时想不起来。 “就那个,肥头大耳的。在电梯里边儿。”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试图恢复我的记忆。 “啊啊啊,想起来了。你昨晚上打的是那胖子啊?” “对啊,他妈的,也不知道这孙子现在怎么了。脾气比以前还横了,在门厅里跟三姐动手动脚的。我刚好出去接电话碰个正着。”王尧这个时候火气还没消,说话时的表情还是义愤填膺的。 “然后呢?”我问他。 “然后我就回去拿俩酒瓶子出来给孙子脆了啊,然后就上来两个人被我打翻了啊。”他对我的这个问题表现出极为的不解,心想为什么我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后来我就拉着三姐进我屋了啊。再后来你们就来了。” “贱男呢?”我突然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看见这孙子人影。 “他出门了,得过几天回来。”王尧闷头喝着粥答道。这孙子最近总出门,我也不奇怪。估计他俩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你以后再碰见这种事让保安来,轮不着你。挺大个人了,还跟人动手。你不嫌丢人啊?”我掰了块面包数落他。 “对啊,有话还是要好好说嘛。”mina也说。 “有话好好说嘛。”王尧故意学着mina嗲嗲的语气,引得我大笑。 “讨厌,不理你了。高晋,咱们俩今天得回家的。”mina一旁提醒着我。 “嗯,知道。贱男东西都帮我准备好了。东西你去店里挑了吗?”我点头问她。 “挑好了,挑了个胸针。”她挑好我就放心了,她的眼光我是绝对相信的。 “那老杨干嘛的啊?”我问王尧。 “他啊。他们家老爷子是这儿公安系统的,我们俩现在合伙做酒水生意。”王尧的表情告诉我他对老杨这个人心里还是有点不屑的。 “行吧,你自己悠着点。凡事多长个心眼儿,听见没?”我叮嘱他。他点头答应。 “你特么听见没!!”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我就想踢他。吓得他赶紧往后一稍。 “听见了啊!!你大爷的,你还真踢啊。” “踢你,踢你都特么轻的。”说着我就要起来收拾他。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真错了,以后不敢了,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你那一脚。”他马上求饶,我才放过他。 吃过饭我和mina驱车前往她的家,一个紧挨着我们城市的某个地级市。那是近几年评选十大最宜居住城市之一,风景秀丽空气新鲜。现在的有钱人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我开着车看着两边的风景在心里想着。与贱男家当年空旷的大别墅相比南方的房子显得更精致些,古雅之气扑鼻而来。典型的江南别院风格,不高不低的小栅栏围出一个院子。里面芳草纷香坐落着一栋三层小楼,青砖白瓦线条分明很有特色。院落里有张茶桌和供家庭聚餐的长条桌子,院落四周尽是毛竹。从外面看来很是神秘。院子旁边有个车库停了几台车,应该也是她家的。一辆黑色宾利、一辆白色埃尔法、一辆沃尔沃轿车。还没进门我就知道,确如王尧所说同mina的家庭比我就是个刚创业的毛头小子。 来开门的是mina的父亲,他的亲自相迎让我受宠若惊。我也见过不少成功的商人,有的精悍强势、有的贼眉鼠眼。他父亲属于温文尔雅的那一种,更像是个学问大家的读书人。也难怪mina身上既会有股闺秀之气又有着西方强烈的性感撩人了。 “你好,年轻人。”他父亲伸出宽厚的大手与我握手,清楚的感到他的臂弯很是有力但绝不让人感到拘谨和威胁。看来mina的握手是她父亲言传身教的了。 “你好,叔叔。” 她的后妈和弟弟也在一旁站着冲我微笑问好。家里的装修也极为典雅,古香古色的中式家具,摆放的文玩书籍不在少数。这更像是个一看便知很有礼数的书香门第,全然没有商人的铜臭味。我渐渐地松了口气,来之前可是紧张的够呛。 mina还是很了解她的父亲的,听说我带了一副云子给他兴奋的当场就打了开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仔细把玩。 “快去,把我的棋盘拿来。”她父亲像个孩子一般吩咐着mina的后妈,后妈提醒他晚点再看。再说搬过来也不方便。 “哎呀,快去拿,小高又不是外人。”他着急的说道。这话听了我倍感舒服,头次见面就这样是件好事。 就这样mina后妈和佣人抬着一个棋盘到了客厅,放到我们面前。那棋盘一看就价格不菲,她父亲将一颗棋子轻轻的落在棋盘上,立刻发出了一种特有的声音宛如珠落玉盘。 “好啊,好东西啊。。好东西啊。”他父亲一连说了三个好眉飞色舞的和我说道。似乎已经忘了我们是初次见面。那表情我在一些收藏爱好者的脸上曾经看过,在我这遇到他们喜好之物时也是那般神情。所以说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孩子。 “白子温润如玉,柔而不透。黑子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漆黑润泽,好东西啊。小高。你这是哪里找到的啊?看来你是懂棋之人啊。小高。”他父亲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兴奋的对我说道。 “哦叔叔,我不会下围棋。知道您喜欢所以就投其所好了下。”我不好意思的答道。 “那看来你也是用心了啊,这应该我最好的一副子了。难得啊,真是难得啊。谢谢你了。”她父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情绪。佣人也把棋盘撤了下去。 mina被弟弟拽着回房间去看他新写的字帖去了,客厅里只留下了我、mina的父亲还有她的后妈。 “小高,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看。”她后妈也识趣的下去了。我静静的等待她父亲的考察。 也许是刚刚那副云子深得他欢心,我们聊的很顺畅。先是从我的家庭概况聊到了如何创业和现在遇到的一些情况,我没有任何的隐瞒将实情告知了他。他也为江雪的事感到惋惜而同情这样的遭遇。听到我去汶川的事后很是震惊,他告诉我这就是一种大爱的勇气。商人可以为富但绝不可以不仁,对我的过去表示十分的赞赏。我说我就是做了一点该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换成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我们还聊了些有关宝石的一些东西,看得出来他还是略懂一二的,他要是和盘经论道起来那我不行,但要是说起石头来我可以滔滔不绝的讲个三天三夜,几年奔波下来的积累和当年挑灯夜读各种资料不是吹出来的,加上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保持每天坚持阅读大量资料和杂志的习惯让我丝毫不怯场。几乎是完全可以不加思考的对答如流完后我的专业性也得到了他的认可。他又同我聊起了历史,这我就更不怕了。自小我就喜欢看这些东西,为了看蒋介石日记的手稿我还特意跑去美国的斯坦福大学的胡佛档案馆泡了一个星期,当时mina还特别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平时看起来痞痞的人会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没想到这时候全派上了用场。我以大量的正史,野史和一些侧面的文献记载为证表达了许多的观点,加上我说起历史来的真实性和贫嘴特质结合让他更是听的有趣了,当他听到我说中国近几十年的历史其实就是湖南人和湖北人带着山东人和东北人起来造反,越打越凶最后一路打到长江边上。浙江人当时已经被打残了,只好跑到海里去了。这跟当初猿人从海里进化到陆地上差点没被野兽赶回海里去是一样的,没办法了都只能回海里去。不然没地儿待了。广西人本想趁着机会蹦跶两下,没想到被四川人一个大迂回给包围了。最后也没辙了,只好从天上跑了。当时聪明点多数都跑了,只留下一帮子恋家的和没钱跑的。没成想一个大浪潮让中国倒退了三十年,接着又全力发展经济无心干别的。造成了今天这种人们只能一点一点的拾起老祖宗东西的尴尬局面,想捡又觉得有点吃力,毕竟人们现在受到多文化冲击的现实太可怕了。尤其在这种互联网时代,一个事件可能瞬间就爆炸。你只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去辨别是非,这将来一定是个大患。好在国家也已经开始整治了,但还是任重道远。没办法的事,中国人已经丢掉太多东西了。 mina的父亲听我说时先是开心的乐了,认为那种形容很贴切。而且一听就知道熟读过史书的人才会对众多将领有这样的认知,绝不是偶然。听我完全说完后也深感认同,看的出来他对我很满意。 饭桌上聊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都是些家庭琐事。mina的后妈问我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啊之类的事,她的弟弟问我以后能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旅行,他很喜欢和姐姐在一起。我当然不会拒绝。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饭后她父亲很是高兴的拿出一支红酒,mina和后妈聊着她们的事,我和她父亲依旧聊着我们的。有意思的是天黑以后的事。 “叔叔阿姨,天也黑了,我就先告辞了。这里也近,明天我再来。”我客气地准备离去。 “别走啊,我还没和你聊够呢。他们平时都不爱好这些,难得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你今晚就住这吧啊?”他父亲不同意我走。 “是啊,就住这吧。”mina的后妈也说,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是mina的弟弟不愿意让姐姐走。我有点尴尬。 “没事的啊,哎呀。我也不是老古董,你今晚和mina就睡她原来的房间。” 她父亲的话把我说的一愣。 “你们就住这吧,过几天再走。我们都不是老顽固的人,知道你们年轻人。mina之前不也是住在你那么?”看来mina是什么都没瞒着家里。 我不好再推辞,那显得有点矫情。就这样,我和mina在家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也是她的生日,生日宴很简单只有家人。家里做了些好吃的,切了蛋糕就算过了。那几日她父亲拉着我教我下棋,一边和我谈古论今的侃大山。喝喝茶、下下棋、陪着他周围走走,他练书法时我就在一旁看他的那些藏书。我对这个感兴趣,老爷子家里还真有不少干货。还发现一本手抄本的金瓶梅,看来老爷子年轻时也是风流,不然怎么会给mina娶一后妈呢。最后住了四天,我们表示必须走了这才放我们走。临走时老爷子送了我一章心经,说是自己写的算是回赠。别的什么也没说,放我们走了。 回来路上车里装满了mina后妈给塞的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是一些土特产,全和吃有关。金华火腿、安吉的白茶、杭州的龙井、宁波的汤团、太湖银鱼、山核桃、豆腐皮、粽子、肉渣、堆了满满一车。就给我们俩留了个座位,能塞满的全塞满了。就算是开贱男的保姆车来估计也会塞满,我算是体会到了mina和她后妈之间的情谊了。装的东西一看就都特地道,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食物。很多做食材的铺子都这样,就那么多。你得抢。哪怕这样,临走前还说车太小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有时你送我真金白银我未必当回事,偏偏是这些不疼不痒的东西让你倍感亲切。我们俩更像是新媳妇带着新女婿回了趟娘家。 在路上时mina说她父亲对我印象简直好到爆炸,我告诉她那是因为他父亲平时接触的年轻人本来就少。冷不丁碰上我这么一卦的觉得新鲜。她不管不顾的过来搂着我胳膊说。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赖上你了。” “行吧,我勉为其难的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日子 我们回到上海家中时王尧他们嚷着出去玩儿,三姐和七月也在。 “行啊,走啊。”mina倒是答应的痛快。 “我们去厦门吧?”王尧提议。 “等会儿,你是说澳门,还是厦门?”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厦。。。门。”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看着他心说没事儿吧?那是文艺青年喜欢的地方,跟你有关系吗? “好啊,去啊。什么时候去?”mina问道。 “我们等着你们回来商量呢,看你们俩的时间。”三姐一旁说道。 “三姐也去啊?”我一愣,没想到这么个大忙人居然能走得开。 “我不能去啊?”她一仰头哼了我下。 “还有我。”七月小声说道悄悄地举起手。 “还有我。。”王尧也举起了手。 “还有。。我。。。”贱男在一旁也悻悻地举起手。 “还有我。。”mina调皮的跟着学起来。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还有谁!!!!”我心情大好的大声呐喊着。 哈哈哈,几个人笑了起来。开始安排行程。我和mina要先处理一下工作室的事,最终定了三天后的机票。王尧买单。看来光棍儿就是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三日后我们推着行李箱欢声笑语齐聚机场大厅,带着三个美人出门简直拉风。走过的人没一个不瞧我们这一小撮人的。 “你们三个,真是。。。啊、。哈哈哈哈。。”王尧上下打量着她们三个不由得放荡笑着。 “你大爷的。”我推了他一把。 “真是,各有千秋啊。。”王尧吧唧着嘴说道。 “你怎么那么没劲啊,天天跟个大色狼似的。”贱男开始挤兑王尧。 “我怎么没劲了?我一看见三姐浑身使不完的劲。” “滚!!少那我开心啊。”三姐白了王尧一眼。那股子妖媚劲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我们哈哈大笑的进了候机厅。飞机习以为常的晚了点,我刷着微博上的新闻,王尧和三姐不知聊些什么两个人窃窃私语的,他们俩的关系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mina和七月好像在聊什么做饭的小窍门?贱男带着个大耳机翘着二郎腿在一旁闭眼听歌。刷了半天微博还是没有登机,我走到玻璃窗前看着飞机起起落落。厦门我曾和江雪去过,一晃又这么久过去了。回想着过去除了感叹更多的是憧憬,我开始慢慢燃起对生活的希望。我曾以为我会那样夜夜笙歌沉沦下去,可能是天意吧。我遇到了mina,坦白说我只是在一个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女朋友时恰好她出现了,而我又被她的外表与气质吸引了。我选择坦诚的面对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讨厌的人,再到她唱的那首歌打动了我。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吧,总是那么平平淡淡顺其自然的发生着,只有学生时代的爱情才是那么轰轰烈烈。我再也不会为了李思欣没有吃晚饭而逃课跑去煮一碗面然后送到李思欣面前。如今我会带着mina吃最好的餐厅,看这城市最美的夜景。我再也不用从前那般小心谨慎的去做每一个决定,因为江雪帮着我打好了地基。哪怕现在一个产品推出失败我也可以用其他产品去弥补,越多次的尝试也带来越可观的利润。我的后盾越来越强大,不但有了稳定的客源和足够的流动资金,还有贱男和王尧这样可以毫无顾忌伸出援手的好哥们儿,当然还有一个更强劲的支持,mina。一个有着不限额信用卡的富家女。我的人生好像开始逐步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可我脑子里却总会时不时冒出江雪当年对我说的,为富不可以不仁。尤其是在见过mina父亲后,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就在我脑子飞速转着,看着窗外的人造景色时终于登机了。我们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都累了。上去后就睡了。 下了飞机有专人来接我们,是王尧提前订的一辆奔驰面包车。有专门的司机那几天里负责我们的行程,看来他真是长大了。住的地方也是他提前挑好的,沿海的一座独栋。看起来应该不便宜,环境很好。我和贱男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下。 鼓浪屿很小,基本一天就下来了。海底世界,蜡像馆这些我们都不感兴趣。索性没去。上了下日光岩后又逛了逛菽庄花园也觉得没多大看头,到风琴博物馆时王尧有点失望,还以为会和别的博物馆一样那么大。没想到就是一座小楼,没多久就出来了。我们在张三疯奶茶铺倒是坐了一会儿,主要是写那个留言簿。 “来,给你。”mina把笔和本子推到我面前,他们几个都写的饶有兴趣唯独我觉着这事没多大劲头。一个人喝着东西看他们一个个奋笔疾书的,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话都写上面。 “你写什么了啊?”我想翻开看看她写的内容。 “不许看!!自己重新找一页。”她马上随便翻开了一页,上面已经写的差不多满了。 “好吧,好吧。不看不看。”我接过笔来准备给她个面子,大笔一挥刷刷几下就合上了本子。 “写完了?”她诧异地看着我。 “嗯,写完了啊。” “这就完了?你写什么了?”她翻着本子问我。 “哎呀,来来来,我给你找。我可没你那么小气。”我边挤兑她边替她找刚才写的。 “给。。看吧。”推给了她。 “诶诶诶,你别哭啊。嘛呀这,”我摸着她的小脸安抚着她。 “你也太会说情话了啊,哇。。。。啊。。。你以后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她哭着眼睛说道,双鱼座么,就是这样。很会举一反三内心戏比谁都多。 “就这么几个字说的人心都要化了啊。。哇。。。”她的哭声不但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也将王尧他们引了过来。 “干嘛呀你们俩?全屋人光看你们俩了。” “没事,没事,你们写完没?写完咱走。”我说着就拖着mina从奶茶铺出来了。路上的时候他们问mina到底写了什么,mina不肯告诉他们。说那是写给她的,也不让我告诉他们。 晚上我们去吃了小眼镜,吃完饭去步行街转了一圈。我知道上面有家泡芙店味道很不错,比拳头还大。那店很小,其实就是个小亭子。我们三男三女守在泡芙店外面跟守个电冰箱似的,这通吃。mina嚷着以后还要来。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厦大,真的漂亮。王尧我们几个好久没打球了看见有人在打球不由得手痒,刚好穿的也是球鞋,询问了下就加入了进去。开始时手还生,过了二十分钟手慢慢热了就开始发挥了。王尧的三分一直很准,那天他大概吃错药了,三分球狂飙。惹得旁边看球的人频频叫好。我和贱男也识趣的配合他,尽可能的多给他球。但是不乏期间自己进几个漂亮的,我本想装个b看看能不能扣一个,后来想想算了,万一闪了腰可完了。一个小时下来我们几个已经明显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了,太久没运动不服老不行啊。打了招呼后下来休息了。 “看看你们,不锻炼。天天喝酒,身体都完了吧?”mina数落着我时递给我一瓶水。 “他身体完不完的,那还不是就你知道?”王尧插科打诨的调戏着mina,三姐还在旁边帮腔。 “哎,这年轻人啊。要节制啊。。mina以后你可得悠着点。”这话说完他们几个好一通笑弄的mina脸好一阵烧红。 “三姐啊,你可跟王尧学坏了。” “诶对啊,你们俩现在都一唱一和的了啊。”mina的话提醒了我,迅速将焦点转移过去。 “对啊,你们俩现在,啊???有点光明正大的意思了啊?”贱男说着。 “去去去,一帮臭流氓。”三姐在后面拍了贱男后背一巴掌。 休息了会我们几个在厦大里乱转,也没什么目的地和方向。刚好三对凑着,在校园里她们三个女的显得更出众了。不时的引来别人的目光。下午我们去了南普陀,王尧随着她们三个女人烧香磕头的。我和贱男对这些提不起兴致,只留下香火钱鞠个躬就算拜过菩萨了。 “这位小伙子。”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叫住了我,满是花白银发一丝不苟的梳着。一身干净的衣裳整整齐齐,老太太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怎么了?大娘。”我问她。 “来,送给你。”说话间就交给我一串小叶紫檀的念珠,一看就是平时自己带的那种。已经盘出了颜色。 “哎哟,这可不行。大娘。”我不知对方来意哪敢轻易收人东西。忙要退还回去。 “你拿着吧,小伙子。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放心,不收钱的。”她慈祥的同我解释道。这让我有些丈二和尚了。 “那您这是,有什么说法吗?”我询问她,以为是什么日子有什么说辞之类的。 那老太太摇头,手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腕上说了一句。 “小伙子,你有佛缘可你身上戾气太重。希望你以后能化解掉一些吧。”说着就自顾自的走了,我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想起了峨眉山下大和尚曾对我说的话。 “你有些佛缘,不过你身上有些戾气。只是现在还没体现的很明显。”几乎是同样的意思,只是话说的人不同。 “老太太,神神叨叨的。不会是要给你算命的吧?”贱男一旁匪夷所思的问我。 我摇头没再说话,把念珠收好放进了包里。 晚上时我们打算自己野外烧烤,让司机去外面饭店买了点菜回来。在小院子里吹着海风喝着酒,好不惬意。没了城市里的喧嚣夜晚总是显得格外安详,除了远处隔壁的几只不知名小狼狗偶尔会叫几声外都很宁静。我们打开了话匣子聊的很是尽兴。酒过三巡后王尧提议去海边走走,我们说这大晚上的厦门的海又不怎么干净,去喝海风吗?都不太想去。王尧硬拉着我们走也只好跟着去了。 “这沙子也真脏。”我踩着沙子和mina说道。王尧和三姐走在前面。 “哇。。。。”随着咕咚一声一阵白光,mina突然地惊讶了,我们都抬起头看去。 那是由一片片烟花组成的绚烂云朵在天空中燃放,姹紫嫣红。王尧拉起了三姐的手,看来这是早有预谋的事了。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王尧深情地注视着三姐,三姐眼睛里已经泛出了泪花。我们默默的站在旁边等着三姐点头,远处的烟花还在一直燃放。有时候并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语言就足以让人痛彻心扉,王尧的眼睛里已经写满了所有情话。三姐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准备,面对王尧突然间的求爱显得有些茫然无措。我们都以为三姐会立刻答应,可整整一分钟。烟花已经落幕,王尧还在她面前站着。 “对不起,王尧。”三姐留下一句话后抹着眼泪跑了,七月看了王尧一眼急忙追去。只留下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失落的王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王尧。 “走吧,总要问问为什么。”我拽了下王尧。王尧和我们并排返回。一路上无人说话,这种安详变得有些诡异。 “她不是不喜欢你,我想她是有自己的顾虑。”mina缓缓的开口说着。我和贱男也有些明白了,三姐应该顾虑自己的身份和王尧所差甚多。门第,又是门第。背景,又是背景。王尧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怎么会允许有这样一个女人做儿媳妇,她现在的确混得不差,可这些钱到底怎么来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从未提起过三姐的过去,也从来不觉得她是个坏女人。我们也都知道他们相互爱慕着,可又能怎么样呢?王尧能做出这样一个举动显然已经想好了如何同父亲摊牌,可是三姐连这样一次努力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她不想看到他们重归于好的父子因为她而再次陷入危机,我渐渐理解了她这种做法。相信王尧此时此刻也应该明白,他不是个笨蛋。有人说婚姻已经自由了,实际上中国千百年来存在的东西怎么会随着改革开放的一阵春风就变得花开遍地。有些事是只有深陷其中时才知道进一步有多难。我不想说安慰他的话,我们从高一就整日厮混在一起,他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 我们一路无言的返回住处,七月和三姐没有回来。我们在外面静静的等着,什么话都没有说。深夜时她们回来了,三姐径直回了自己房间,七月告诉我们她们第二天返程。我们点头一起订了票结束了行程。回去的路上三姐刻意的回避了王尧,我们理解。所有人都变得少言寡语,气氛安静到了极点。与来时的情形截然不同,没了嬉笑玩闹,没了欢声笑语,好像所有人陪着他们一起失了恋。 回去后的当天晚上王尧就拉着我们到伯爵喝酒,忘情的买醉。我和贱男看着他放纵着自己,心想也许过了这阵就好了。总要给他一个缓冲。直到第七天,王尧还要拉着我们去。我和贱男终于绷不住了。 “你不能这么天天喝,就是你不要命。我们哥俩还要命呢。就算我们哥俩陪着你不要命,难道你让mina天天晚上一个人在家么?”贱男拽着王尧说道。 “就算我们家mina能一个人天天在家,可你这都去一个礼拜了,你见过三姐一面么?”我无奈的问着王尧。 “你们俩去不去?”王尧耷拉着脸不屑的看着我们俩。 “好好好,走走走。麻辣个巴子的。”我推着他出了门,又将mina一个人仍在了家里。 “早点回来啊,王尧你少喝点啊。”mina在后面喊着。 三个人又到了伯爵,这地方我都快要来吐了。觉得已经快要比自己家还要熟悉了。那晚王尧照旧叫了一群的姑娘陪他疯,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围着她喝酒拍马屁。七月坐在我旁边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们两个也不说劝劝他,他这么喝身体都完了。早晚得被掏空了。”七月还是那么温柔的和我说着。 “你怎么不说劝劝你姐啊?”我很是不情愿的说道。 “高晋你是不是傻啊?”七月看着我说,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又能怎么说呢。 啪地一记响指,是三姐。她终于来了。关掉了音乐清空了房间,三姐在王尧身边坐了下来。我示意七月和贱男出去,被三姐叫住了。 “别走了,坐着吧。”三姐一改往日的语气,有些严肃。现在就和七月像亲姐妹了。 “王尧,我承认。我心里有你。喜欢一个人不犯法,可我也只能到喜欢了。”三姐坦白的说着让我觉得有些苍白无力,像是一部失了声的旧电影只剩下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台词,轻描淡写,却也伤人三分。 “我十七岁就去做了小姐。”三姐的一句话让我和贱男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耻,每个人从底层上来时都会有些故事。何况三姐活的不比那些每天道貌岸然的坦荡,待我们也很真诚。我们根本没有歧视过她,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另类来对待。即便是现在。 “我在夜总会里坐台,也跟客人出过台。后来跟了一个大哥,就做了妈咪。再后来和那个人吹了,我也攒了些钱。就开了家小夜总会,慢慢的就到了今天。你都看到了。” “王尧,你知道吗。我们真的不一样,你生来什么都有。我就是个穷山沟里早早辍学出来的打工妹,经不住诱惑就开始坐台。为了钱我陪男人喝酒,睡觉。为了有人帮我,去陪不同的男人喝酒,睡觉。很脏是吗?”三姐将过往的不堪说极为平淡,一句带过的话语透着多少辛酸。那个眼神就像她当年唱歌时的神情,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她似乎早已在过往的数年里把男人看透,我们静静的听着她的故事。 “王尧,这么说吧。你在逗一只猫时是你开心,还是猫开心?男人到这里寻欢作乐,我陪酒卖笑。这就是我的生活,你受得了吗?”三姐平淡地说着,眼里尽是轻蔑。 “好,退一步。即便你受得了。你爸受得了我这么一个女人吗?你别忘了,你是一方大员的子女。” “哼哼,你就不怕有一天带着自己的老婆被人指指点点么,听着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我睡过他老婆。你就不怕你父亲的哪个部下见到我时惊讶的表情吗?”三姐轻蔑地说着,我不觉得她脏,相反的更多的是同情。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卑贱的,可出身确实影响了每个人不同的路。有的人也许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而有的人努力了半生也没有得到。三姐选择了用自己换取了金钱,却失去了一个女人的尊严。得到的只是为了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命运没有什么公与不公。只是显得有些凄凉。 “我不怕。”王尧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睛望着三姐,三姐被这一情形吓得略微一颤。 “可我怕,我做不到。”她微微的一笑说着,越是这般轻描淡写越是伤人。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三姐,眼睛里布满遗憾、绝望。我想那是一种恨,她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选择那样的路。也许是出于贪婪,也许出于人类的本能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我怕某天和你出去的时候碰见我以前的客人,我怕被人认出来。” “我也想和你像高晋他们那样恩恩爱爱,我也想像江雪那样用生命去爱着一个人。可我做不到啊。。王尧。”三姐无奈的呢喃着,振聋发聩的穿刺了我的心。她真的很爱王尧。如果不是一种真诚的爱,她完全可以不用替王尧顾忌这么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王尧对她的一往情深,也正是因为这种内心深处最真挚的爱她放弃了王尧。她将这份爱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换取了王尧脸上的面子。 “找个好女人,王尧。我是坏女人。我们只能做朋友,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待你好。可是我不能嫁给你。你明白吗?王尧。”三姐的纤纤玉指轻轻抚着王尧的脸,那浓浓的爱意却无法去表达的心情全都刻在了三姐那张原本娇媚的脸上。 “如果你愿意,我们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再见。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的。别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好吗?” 王尧终于低下了他曾高傲的头颅,那是他面对王北蓓那般失落时都未曾低下的。我明白,他向命运妥协了。从一开始他就喜欢着三姐,也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在遇到了家庭相对吻合的王北蓓后,他决定好好爱下去希望可以忘掉三姐。可他失败了,再重新拾起对三姐那份情感时已是遍体鳞伤。就像我和李思欣,江雪,说来说去无非三个字,求不得。王尧默默的站了起来,走出了包厢。 “三姐。。”我将一张纸巾递给了眼眶红润的三姐,我想她会明白。我们没有人在意她的过去,她还是我们的三姐,我们的好朋友。 “照看好你姐,我们先走了。”交代了七月后我们随着王尧离去。他在前面漫无目的走着,我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王尧与三姐的故事没有我那般撕心裂肺,犹如举重若轻。他明明在很用力的做着每一件事,却能让人觉得他没有用力。他用一个浪荡公子的形象面对这份感情,希望自己可以沉醉糜烂之中将三姐忘掉。他用闪婚的方式去结束自己的留恋,也失败了。他每一次都在用自己的肉身之躯去对抗心里最深的东西。感情中这是最难的,若即若离,却总也断不了的牵绊。也是最伤人的。天意弄人,尽是哀伤。一句求不得,寸断人肠。 王尧终于不再拉着我们夜夜买醉,我也终于有了机会陪一陪mina。只是王尧的话越来越少,我们想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生活总算是慢慢归于平静。会好起来的,我们相信。 风波之后我们开始逐渐恢复过往的生活,王尧似乎也在慢慢调整。我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大展拳脚,继续吞食着财富带给我们的快乐。也许是为富不仁的话刺激到了我,我和mina以两个人的名义资助了十名贫困儿童。晚饭时同王尧和贱男说起时他们询问了方式后表示也要去参与一下,我们在开始逐渐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着这个社会。 “我想出去玩,这段时间太累了。我们应该休息一下了。”mina和我说道。 “好啊,去哪里。”我当下答应了她。 “我们去美国吧?可以带着王尧去迪斯尼。那可比香港的大多了。而且有两个哟。。”mina故意逗着王尧,希望他能开心点。 “真的啊?”他一下来了兴致,突然又沉了下来。 “可我最近事情有点多诶。。见不完的客户。” “要不你们先去吧,反正美国大。一次也玩不完。” 他这样说我也不好说什么,约好的人总不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mina对国外一般都比较熟悉,路线由她定不用我操心。我只负责一个人就行了。一周后我们两人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这一飞就是接近十三个小时。落地是当地时间的傍晚,她知道我喜好人文特意挑了一家百年历史的贝佛利山酒店。来之前我们答应过王尧不去迪斯尼留着以后一起,所以第二天一早到了好莱坞影城开始疯,侏罗纪公园的激流船、木乃伊复仇过山车、变形金刚、这种4d设备玩的我这个嗨,我兴奋的大叫她在旁边吓个半死。好莱坞大片的拍摄场景和各种道具引得我连连称奇,在里面玩了整整一天才出来。疯了一天我们都有些累了,回到酒店早早就睡下了。生日时我没有送她什么礼物所以这次出来我准备陪她好好逛逛,比弗利、格罗夫、第三街步行街、圣安妮塔、圣塔莫尼卡,买买买。格里菲斯天文台、星光大道、斯坦普斯球馆,这些地方我们以买一天玩一天的节奏穿插着。后面几天就更轻松了,大名鼎鼎的比弗利山庄给我就一个感觉有钱真好。四季如春靠山临海,免费网络覆盖整个比弗利地区。看着那些奢华炫丽的建筑我不禁惊叹,这有钱人是特么会玩啊。在全球收藏最丰富的私人博物馆盖蒂中心闲逛,晚上到圣莫妮卡海滩看日落。她带着我去威尼斯海滩冲浪,布鲁克斯大道和海滨大道看街头艺人的表演。看着那些人们随着音乐纷纷起舞吟唱,这种异域风情的文化让我饶有兴致。唯独是这个地方禁烟,任何形式都是不允许的。我们的行程十分自由散漫,慢节奏的安排才有出来玩的感觉。悠哉了九天后我将一些照片放在了星光大道的一处角落,那是我答应过江雪的。我和mina带着大包小包重新回到了祖国,结束了十天的散漫度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干嘛呢?” “我他妈问你干嘛呢。”一脚踢翻了王尧面前的瓶瓶罐罐,我扯着王尧想要问个明白。 “别碰我!”王尧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晃晃悠悠的在我和mina面前站都站不稳。 “这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这东西他妈能碰吗!!!!”我指着地上破碎的玻璃瓶和吸管发着吼叫。 “你他妈倒是很专业啊,是吧?” “你他妈第一天出来混吗!!!” “你以为我想吗?” 王尧的话让我沉默了,我高高兴兴的回到家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拆就被我看到了这一幕。他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 “你心里苦,喝酒、找女人、我都不管你。可你踩线了你知道么?王尧!” 王尧没有理会我的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高晋,等他清醒点再说吧。”mina拉住了我,我看着王尧颓废的背影心里燃起了怒火。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我恶狠狠的推开了贱男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我在窗边的躺椅上抽着烟,从我进门的那一刻我就闻到了那种奇异的香味。直到现在也挥散不去。 “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沾上这东西的,看样子应该也不会有几天。”贱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 “两个核桃硬碰硬,软的先碎。”我抽着烟看着外面的碧蓝的天空,脑海里想着我们的童年。 “要不送他去戒毒所,我们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一直看着他。他只要想总会有办法。”贱男小声的问我,他知道我是真的发火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么?这两年我们见得还少吗?”我冷冷的质问贱男,他说不出话来。这东西不光是身体上的损害更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随时都有可能复吸。而每一次的复吸都会变本加厉,这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直到把人榨干。我现在只希望他还没有到那么大的瘾,毕竟我也才走了十天。 “高晋,”我回过头,是王尧。 “我答应你们,不抽了。”说完就离开了。我们还是信任他的。看着他收拾了客厅像平时一样和我们开始说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还没有彻底沾上瘾,不然就真的完蛋了。经过那次事后王尧似乎也开始笑容多了,我们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整日盯着他,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们都曾见到过类似这样的事,在一些圈子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王尧继续带着人去三姐那胡作非为,我打过几次电话给三姐也亲自去突然袭击了几次。还好他都在,并没有撒谎。在三姐那他出不了大的乱子,过了一段时间后王尧提出搬到自己的房子。理由是最近生意忙回来的晚怕影响我们睡觉,自己的房子总空着也不是回事。开始我们都有些顾虑,想了想如果他真的管不住自己那也是迟早的事。我们也不可能跟他一辈子。我让贱男跟着搬过去看着他,王尧拒绝了。说想一个人静静,每天活的已经够闹腾的了。斟酌再三我们还是同意了他搬回自己家里。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真的出了事。 “你马上到王尧这来。”贱男在电话里低声说。我知道,完了。 我和mina飞奔下楼冲到对面王尧的家里,王尧目光呆滞的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桌上散落着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红的、白的。 “瀑布,掉下来了。。”王尧突然在沙发上拼命躲避着。他溜大了。 “拿水!”我冲上去按住了他,他开始不断抽搐嘴边开始冒出白沫。力气大的连我都感到有些吃力。 “去浴缸放水!!用热水!”我冲着惊呆了的mina喊着,和贱男死死的按着王尧不让他把手塞进自己的嘴里抠。 “拿东西给他咬着!!”贱男抓起抱枕的一角就塞进了王尧的嘴,王尧还在不停的抽搐。 “放好了!”mina从里面跑了出来。我和贱男强行拖着王尧扔进了浴缸。王尧开始在里面发抖。 “水!!虫子!!虫子!!”他开始不断的喊叫着。 “去找找有没有冰块!”mina听了我的话后急忙跑了出去,我和贱男把王尧死死的按进水里。隔一会儿让他透口气。 “就这么多了。” 我拿过冰块开始往王尧的脸上开始擦,把矿泉水往他嘴里猛灌。过了不知多久王尧恢复了呆滞的状态,开始不再抽搐。mina已经吓傻了,我和贱男却总算松了口气。 “你先出去吧。”我支开了mina,把王尧从澡盆里捞了出来全身擦干。和贱男一起把他抬到了卧室,盖上了所有的被子。 “hu。。。。”我长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尧静静的躺在床上。 “你怎么发现的。”我问贱男。 “他打错电话到我这,让我穿的性感一点来。我猜他是抽大了,在找女人。” 我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mina也总算缓过了神。 “等他醒了把他送去戒毒所吧。”mina问我。我无奈的点头。让mina先去隔壁房间睡了,我和贱男在房间里守着王尧。我们回忆着童年,在上海重逢后的每一件事。那时的王尧总是痞痞的贱笑,可眼睛里总是那么纯真。没一丝的杂念,像一汪泉水一样干净。财富为我们带来了别人羡慕的物质生活,也带来了许多便捷,便捷的可以随时随地获得这些违禁品。我不知道王尧到底能不能重新做人,但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直到中午王尧终于醒了,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我错了。”他低着头向我们忏悔。 “明天送你去戒毒所。”我不愿看见他认输的样子,那是颗从不轻易低下的头颅。我默默将自己转过身去。 “我不能去,我真的不能去。你们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么?”王尧苦苦的哀求着我们。是啊,他的父亲是一方大员。如果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戒毒所,那会怎样的政治影响。我仰起了头叹息,又是家庭。为什么我们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家庭,我们努力的读书、工作、奋斗,就是为了得到自由。可为什么家庭的因素让我们一次次的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反反复复的经历着这样的折磨。我们都一直在受着这样的困扰,江雪因为家庭而自卑产生的一系列恶果最终离世,王尧因为家庭而不得拥有心爱的人,我和mina也差一点因为家庭而分道扬镳。 “我真的不能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面对王尧的哀求我心软了,那是我共处多年的兄弟啊。 “找绳子,把他捆住。”我冷冷而又绝望的轻声说着。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必须要帮他把毒瘾戒掉。 “mina!!!”我嘶吼着叫着mina,她从隔壁惊慌的跑了过来。 “把你戴的胸针给我。”她不明所以的将别在胸前的胸针递给了我。 我将王尧的手一把拽了过来在手指上狠狠的扎了下去,职业特点我对颜色是敏感的。鲜血从他的指尖冒出形成一个鲜红的椭圆体。看起来还好,颜色还没有发黑。看来硬撑可以扛过去。我让mina出去买了绳子,自己和贱男留在屋子里看着王尧。 “忍一忍,扛过去。”我将手搭在了王尧的肩膀上,他哽咽的点了点头。这场景让人心酸,我不由得抱住了他。 “扛过去,我们陪着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告诉三姐,还有我爸。”王尧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们把王尧死死的捆在了床上,枕边放好了毛巾防止他发作后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回去吧。别在这了。”我对mina说。她不该看到这些,我希望她的世界尽可能的干净一些。因为后面的事也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走,王尧也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老公。”mina拒绝了我,我只好让她留下。多一个人也总好过少一个人。 喂过王尧一些饭食后,给他服用了一些安眠药。他睡了。我们也可以短暂的休息了。 “啊!!!!啊!!!!”在深夜时王尧终于醒了,开始发作。大声的呼叫着。 “老高,老高!!!”他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挣扎着将绳子拧的吱吱直响,两只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恐怖的向上翻着。面目狰狞的喊着我们的名字。 “老高,我求你了。你放开我。。” “贱男。。贱男。。你让老高。。” “妈啊。妈妈。。。妈啊。。。救我啊妈妈。。。” 王尧撕心裂肺的喊着,挣扎伸着手臂。将床板带动的直颤。我将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手臂上的青筋爆裂,血管里的鲜血似乎都要喷涌而出。他挣扎着向我们求救。我不忍再继续看这一幕,拉着他们走了出去。 “贱男!!!”我拽住了要进门的贱男,双臂死死扣住了他。 “你不能进去!!” “你放开我!!!!!!”贱男的用尽了全部力气想要从我怀里逃脱。他受不了了,他受不了王尧在里面苦苦的挣扎,他听不了王尧在里面只剩下撕心裂肺沉闷的啊啊声。而我却死死抱住了他,他再也动弹不得开始哭泣。 “你放开我啊。。老高。。你他妈放开我啊。。。那是王尧啊。。。”他哭泣的哀求着我,手掌无力的在我后背拍打着。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跪在马路上哀嚎着。 “我们他妈为什么要来这啊!!!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去赚钱,为什么啊!!老高。。。” “我们走吧啊,老高。。我们回家吧啊。。。” “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家吧啊。。我求你了啊老高。。” “我们像小时候那样,行不行啊。。老高啊。。” 他的话和王尧痛不欲生的哀嚎像一把把利剑穿透了我。我们在这座城市中得到着,也失去着。失去了我们最想要的。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王尧看似有着别人羡慕的父亲,却从未得到过母爱,连父爱都找寻回来不到几个月。这样的家庭真的会让你羡慕吗?他不想那样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可王北蓓摧毁了他心里所有的希望。如他说的那样,我还能再信你吗?一个信字,将他摧毁了。他是在父爱的感召下才重新回到人间,可当他再一次的面对心灵深处的三姐时,却又一次被这种父爱所阻拦在围墙之外。别人与他结交不排除有他父亲的因素,他再一次的无形中被权利影响着。这种扭曲的心理世界真的还会让人羡慕吗? 我在外面死死的抱着贱男,直到王尧的喊声渐渐停息。推开房门,他已不成人形。拿掉了毛巾,喂他了几口水。他面无血色的对我说。 “我想见三姐。我怕自己会死了。” 面对他的请求我无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拨通了三姐电话。当三姐和七月出现在王尧的床前,三姐哭了,嚎啕大哭。王尧笑了,那是一种对世间最后的留恋得到满足后的微笑。他睡了过去。 五天,整整五天。王尧撕心裂肺的吼叫给邻居带来了困扰。好在mina一一化解了过去,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当然,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五天里三姐寸步不离的守在王尧身边,陪着他度过了那最难熬的日子。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直到五天后贱男解开王尧的绳子后,在三姐的搀扶下王尧再一次的站到了阳光下。王尧虚弱的险些摔倒。 “小心。。”三姐扶住了他。他默默的望了三姐一眼。 “老高。谢谢你。”王尧对我说。 “咱们谁跟谁。”我微笑的轻轻拍了下王尧的胳膊。 “是啊。咱们谁跟谁。”王尧轻轻的呢喃着看向远方。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藏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的墙头上往路过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 我们轻语着童年的歌谣眺望远方,美好的童年,美好的过往。 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王尧终于摆脱了毒瘾,慢慢恢复身体的创伤。我和贱男拉着他打球,踢球试图帮他重新找回青春,三姐和七月每天也会来看他。三姐和王尧最终都做出了让步,三姐以情人的身份陪在王尧身边,王尧也再也不提娶她。两个人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三姐有一次曾当着我们的面说,如果有一天王尧腻了或者去结婚了她就会离开。从王尧的眼神中我们看得出,他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们都以为自己很坚强又一次的险中求胜,可没想到暴风雨才刚刚来临。也许在一起久了,mina身上的一些特质开始逐渐显露出来。我发现她开始注意起我的手机,回去晚了开始刨根问底,时不时问我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这是原来从来没有的。 “你今天去哪了?”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可我知道她很关心,而且非常关心。 “跟老方他们吃饭去了,泰国来了两个送货的。去看了看。”我不想与她争吵,实情告知了她。可她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 “看完之后呢?”她歪着头问我。 “看完之后就回来了啊。”我诧异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啊?” “我八点吃饭,一个半小时吃饭,到他们酒店十点,看了俩小时石头然后回来。到家十二点半难道这有什么问题么?”我没好气的说。 “那你身上为什么有不是你香水的味道。”她步步紧逼。 “那是他们房间里的香水味道,难道你只允许全世界就我一个男人喷香水吗?” “我知道,现在很多外围也都喷男士香水,为了不让客人回家后难办。七月不是也喷男士香水吗?” “那你的意思我是去跟人开房了是吗?”我无奈的看她,心里压着火。 “我是怕你学坏,你每天身边那么多女人我能不担心吗?” “只不过多问你两句,要是没事你紧张什么?”她不依不饶的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感觉醋坛子都要翻了。 “好好好,那你明天跟我去见见那几个泰国人行吧?好了老婆,不要闹了。”说着我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这个时候强吻是最管用的。果然,她挣扎几下一番缠绵过后就乖了。 “高晋?你说有一天我也死了你怎么办?”她窝在我怀里温柔地问道。看着她若隐若现的性感身姿撩拨我简直还想再来一次。 “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死啊。”我毫不在意的说。顿时她柔情似水地起身看着我。 “你知道吗?你这种痞痞的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最是撩人,让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不行,我得检查下你手机。可别有哪个狐狸精把你抢走了。”转眼间她就变成了一个侦探,女人翻脸可真够快的。把我的兴致都惹没了。 “这谁啊?什么明天我能过去吗?”她斜眼轻描着我。。我看了一眼。 “来店里拿东西的客人啊。” “那为什么只有这一条记录啊?前面的呢?” 这句话把我问懵了,因为她最近有经常看我手机的习惯,为了省去她每天的追问我删掉了许多聊天记录。结果今天刚好这位客人发信息过来问我能不能过来拿东西,回了个好的后就忘了删了。 “删了啊。”我不以为然地说。 “为什么删啊?” “嘿嘿嘿,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皮笑肉不笑的跟她说。 “你看你这天天看我手机,每天问这个问那个。我每天接触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回答一遍。那还睡不睡觉了。这不怕你多心么。” “没事儿你怕我多什么心?” “mina,你想干嘛呀?”我有些压不住了, “我没想干嘛呀,我就想你给我个解释。我是你女朋友,问问还不行么?” “男人的手机就像是个炸药桶你没听过这话么?你还每天举个火把过来站旁边。你是怕找不出来事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真有事咯?” “我没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和她伶牙俐齿你来我往的争论着。她不再说话。 终于安静了,我可以睡觉了。半夜里她在我身边翻来覆去的把我弄醒了。看见她那样心也软了。 “困不困?嗯?”我温柔的轻轻在她耳边吹了阵小风, “来,抱你睡。”说着我就从后面抱住了她。一直到天亮。 “我草。”一睁眼吓了我一大跳,她披头散发的在我旁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一双眼睛满是杀气,吓得我赶紧看看她旁边有没有什么刀之类的。幸好没有,吓死我了。 “你干什么?” “看看你。”她缓缓的起身下了床准备梳妆打扮。我在床上愣着神回想刚发生的事。 “高晋,你变了。”她突然对着镜子斜视着我说。 “我怎么变了?”大清早的唱这么一出弄的我都冒冷汗了,自然不会有好气。 “你猜?”她回过头用她那双若即若离的眼睛耐人寻味的望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怎么了?我手机里有事?不能啊,什么都没做过啊。什么纪念日?中国情人节?端午节?五一小长假?不能啊,都没有啊。妈的,随缘吧。真是有病。我心里想着起来刷牙洗脸。 “今天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开车。”她收拾完后准备先走。 “你不吃饭了啊?”我问她,她没回答。哒的一声关门走了。 “疯了吧?这是。咦。。。。”我嘟囔着想到早上那双眼睛不禁打了哆嗦。 吃了几口面包牛奶我也下楼出发去店了,到车库时发现她的车还在。于是好奇打电话过去,告诉我突然又不想开了,打车走了。我说好吧。挂了电话摇头,摸不清头脑。我上午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这人昨晚刚从香港飞过来。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约我在很郊区的一个会所里见面,离我的车程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一路我边想着那句你猜,边想着等下见面会发生的情况,飞快的行驶在外环线上,这个点外环还没那么多车。从倒车镜里我突然发现了老麦的车在后面,他的车牌号很好认。因为有一次吃饭时梦梦提到那块牌子,我虽然没见老麦开过那台车。可对那个号码印象很深。我没有多想,继续开着。可是开着开着发现这车一直在后面一定距离内跟着我。我故意在一个下匝道提前下了,果不其然跟了下来。我确定这是跟着我了,因为这个匝道口附近都是工业厂房,平常人是不会没事来这的。在等红灯时我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到那车前面一米左右的距离。mina在副驾驶坐着,老麦开车,后面是梦梦。我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再继续走过去,指了指车里的mina看了一眼尴尬无比的老麦转身离去。那辆车没有继续跟来,我的心情像吃了屎一样。和人见面时也心不在焉,最终那个单飞了。并不意外,因为我出现了很多致命的失误。价格都搞错了,人家提的问题也是答非所问。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这样的疑心,还是说女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这样。心乱如麻,想不明白。那个原来知书达理的mina哪去了?怎么突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我没有打电话给她,想自己静静。我不想去听那些没有任何营养的答案。 这些不可能对身边的生意伙伴说,我的知心好友很少。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太爱惜的友情了,总是把关系分的那么清晰干嘛呢。王尧刚刚恢复,于是我打给了贱男。 “干嘛呢?”问他。 “我在外面和人谈事呢,怎么了?”贱男小声回答说。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得晚点吧,说怎么了。” “没事。问问你几点回来。挂了,忙你的吧。”我挂断了电话把车开到了最喜欢的那家奶油小方的甜品店。希望可以吃点甜的东西缓解下心情。 “老样子嘛?”店员热情地问我。我已经来了许多次了,每次都是两个小方两杯不加糖美式。 “嗯,”不加思索的回答她,拿上车了才想起来自己是一个人。叹息了一声继续漫无目的开着。最终在一条小马路的十字路口靠边停了下来。 看着过往的行人我摇下车窗,吃着双份的奶油小方。脑袋放空着,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我开始眷恋这种片刻的安宁,虽然我知道回到家注定会有一场狂风暴雨,可还是对这样的安宁有着吸毒般的眷恋。一直到天黑,月亮开始爬上远边的云。回去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根本没有想过回去后要怎样质问她和如何接受她的质问,只是觉得那是家。 推开房门里面有两双陌生的鞋,进了门厅看到白天的三个人坐在里面。我没有理会他们径自的回房换衣服,这是我的习惯。 “你没有看见这里有客人么?”mina开口。我站住了脚步很是无奈。 “我进家先换衣服的习惯你不知道么?出来再打招呼能有什么问题吗?”说罢回去换了衣服。换了衣服出来已经没了打招呼的必要,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开始看天。 “你白天去干什么了。”她抱着肩膀静静的发问。 “见客人。” “什么客人要去那种地方见?你骗鬼呢么高晋?”她瞬间炸了庙。 “什么叫什么客人那种地方?”我反问。 “那地方干嘛的你不知道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觉得我在明知故问。 “你什么意思?到底。” “我。。你说。。。”mina气的让老麦说,老麦只好眨了眨眼睛示意我赶紧交代算了。 “你说啊。。”mina急了 “老高,要不咱就认了吧。你赶紧给mina陪个不是,咱都是男人谁还没点花花事儿了。” “我认你大爷啊我认?”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们知道了什么? “那会所是个**的地方!”mina自己说了。 “而且里面还有各种道具,游戏,各个国家的妞儿都有。你当我不知道吗高晋?”mina的话让我想起了上午进门时好像是有种粉味,墙上的画也很暴露。可当时脑子乱糟糟的也没多想。 “你的意思是我找女人去了是吗?” “难道不是吗?” 我百口莫辩,看来是她昨晚又看了我的手机看到了地址惹出来的祸。一早就盘算好了抓我个现行结果没想到被我发现。 “你现在给这个人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他约我那里见面的。我怎么知道会是那种地方?”我气的将电话丢给了她。 “mina,你别气了。有话好好说,男人么,就算犯点错不也是正常的么。”梦梦在一旁说着。 “什么叫犯点错也正常啊?”我立刻不悦,拿我高晋当什么人了?马上反驳。 “我的朋友一直在帮你说好话,你还去凶人家?”mina气的站了起来。 “mina你是不是疯了?你觉得我高晋是会去嫖的人吗?”我也站了起来,比她高出许多俯视着她。 “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mina气的坐下开始哭,梦梦在一旁安慰着。 “哎呀别哭了mina,老高你就哄哄她啊,陪个不是不就行了么,你只要认了mina都说了不会追究你什么。我们刚都劝过她了。” 我听了以后简直火冒三丈,老子什么都没做你们让我认什么? “不可理喻。”动身回房换衣服准备出去,这家根本没法待了。 “高晋你走,你走了就别回来了。”mina在后面嚷着。 “让我走?那我还偏不走了呢。。”回身沙发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我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一度无人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好,你说你没去玩。那为什么会有人约你在那种地方见面。”她终于不哭了,抹着眼泪问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种地方到底干嘛的?” “老麦告诉我的。” “哦~~~那老麦怎么知道的,他去过是吗?” “你怎么这样,高晋。。。”mina因为我波及了老麦开始反击我。 “那他没去过他怎么知道里面干嘛的。那如果没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真的想多了?难道我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还有错吗?” “你这是诡辩,你们两个成长的环境不同,他当然知道这些。” “哦~~~~~”我故意拉了个长音,恍然大悟。 “环境不同?环境不同。哼,还真是环境不同。我忘了,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知道这些东西觉得很正常。觉得男人就算犯了这种错也是正常,低头认个错也就过了是吗?” “你们他妈这是在侮辱我,我高晋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别的不说,就冲我高晋这张脸,就他妈用不着嫖!” “切,用不着这样吧,老高。别那么激动嘛。都是男人。”老麦不屑的神情让我更加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男人两个字!嗯?” “你自己看看你从头到脚哪样东西不是刷你老子的卡买回来的,哪样东西是你挣的?老子的钱全都是一分一分自己打出来的!就算退一步说,我他妈就算今天真的是去嫖了,花的也是我自己挣来的钱!!不像你,找个姑娘都要花你老子的钱!!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连嫖都没资格。。。” “你不就一小白脸么,趾高气扬什么啊?真不知mina瞧上你什么了。拿人钱还出去玩姑娘,被发现了还不认账。切。。”老麦仰起头翻着白眼。 小白脸三个字让我顿时火冒三丈,抬脚便准备抽他。 “高晋!”mina看出了我要动手的架势喝住了我。 “好。。。。”我点头笑了。。 “好,。。说的真好。。” “好啊。小白脸。”我拍拍手摊着,很好不是吗?已经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我准备出去散散心。 “我草。你撞死老子了。”我回头和贱男撞了个正怀。 “你嘛去啊。”他见我脸色不对。 “找女人呗。”梦梦不咸不淡地说。 “嗯?”贱男看了看mina。 “嫂子?” “怎么回事,高晋。”贱男问我。我懒得解释没有说话。 “嫂子,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老高绝不是在外面花的人。”还是兄弟了解我,替我解释。 “王尧也不是看起来会吸毒的人。”梦梦的这句话一下让我有一次炸了。 “你说什么?”我皱眉转身质问 “梦梦。”mina拉住了梦梦,让她不要再说了。 “怎么了?帮你说话还不行了?你凭什么受这份气?”梦梦在一旁没好气的说。 “她怎么会知道王尧的事?”我指着梦梦质问mina,我曾叮嘱过她王尧的事不可以说出去。可她居然当成故事说给别人听?mina不做声,我明白了。 “你真棒!”我竖了个大拇哥转身离开。贱男冲着梦梦摇摇头紧随其后跟了出来。走在小区门口的青海路上,我想起了江雪,她从来不会怀疑我这种事。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退,罢了不想了。贱男问我要喝酒去么,我觉得不需要。不能什么事都靠酒精解决,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还是需要去解释清楚这件事不是么。让贱男今晚去王尧那了,一个人回了家。再回去时已是深夜,他们都走了。房间灯关着,我知道她还没睡打开了灯。她在床上静静的卧着。 “mina,”我先开了口在床边坐了下来。 “别说了老公,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想了。”她突然伸手抱住了我在怀里撒着娇,这一举动让我措手不及。也许她想通了吧,想通了就好。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两个人睡去了。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样过了,可心里的疙瘩还在。她开始不再查看我的手机,对我小心翼翼起来。每天嘘寒问暖,到饭点了就来找我吃饭,出门前帮我整理好每样东西,皮鞋擦的一尘不染,回到家拖鞋肯定放在门口已经摆好。好像生怕我会跑掉,虽然有的事她从前也会做,可现在就是让我很不自在。她是这完全屈服了吗?我在心里想着。可是我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经过一番挣扎我还是决定要与她正式的聊一聊。 我们就在我工作室后面的小花园里开始了聊天,我特意买了她爱吃的奶油小方。 “吃吧,”我将小方推给了她。 “嗯。还是这个好吃。”她笑着边吃边说。 “mina,我们聊聊吧。” 她先是一惊再是恢复平静。放了叉子。 “好。” “我开门见山,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对我。我们两个需要的是一种信任和对彼此身边的人一些必要的尊敬。就像我们刚刚在一起时那样,而不是现在你每天像伺候官老爷一样伺候我。” “我现在还不够信任你么?” “信任是来源于心里,而不是通过这样的行为去刻意表现出来的。” “你觉得我现在对你还不够宽松么?你可以说的,高晋,我可以改。真的。” “你听我说啊mina,举个例子,那天我们在争论的时候贱男进来了,他进来只听了梦梦一句话。就一句。他就知道了,可他选择了相信我。这就是他的一个判断。基于信任的判断。” “而你现在做的,不是出于内心的信任,而是一种你在强迫自己顺从我。逼迫自己去信任我,其实你心里还是在每天打鼓。对吗?” “这不是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我相信也不是你所期待的样子。对吗?”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陈述着。 “是,我承认。我现在心里也还是很担心,可你知道么。当我看见王尧吸毒吸成那样,我真的怕了。我怕有一天你也会那样。” “我身边的圈子你也了解的,的确会有一些很正能量的人,可也避免不了像老麦那样每天吃喝玩乐挥霍无度的人。你知道梦梦么?她所有的前任都因为劈腿分开了,你们男人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喝多了,心烦了,一时性起,逢场作戏,太多太多了。” “可我们女人呢?你想过么高晋,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结婚了,你像我爸爸那样带回一个弟弟和后妈回来。你让我,让这个家,拿什么去面对。” 她不急不躁的表达着她的观点,听起来也是人之常情。这让我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难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人是会变的,高晋。这世界大多数的夫妻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两情相悦的,不是吗?男人有了金钱,权利,就会变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只是想要从你的生活中得知你究竟变在哪里,我才有方法去应对。” “我只是想留住你,我不想失去你。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你能理解么?” “你的生意导致了你每天会接触大量的年轻漂亮女性,我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她们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你别忘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难道要让我等到你已经被人迷的神魂颠倒要离开我的时候再去留意你么?” “你的留意难道就是跟踪,翻手机,侦查盘问吗?” “至少这些可以让你有所忌惮,不是吗?至少我可以及时的发现然后制止。高晋,我说白了。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结婚了,你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别带回来就好。”她缓缓的说着,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耐人寻味。 她的话让我不敢想象这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难道大宅门里的思想就是这么的强迫女人忍辱负重么? “王尧的事,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向朋友商量,也总要有个理由。你知道我不爱撒谎,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说出来。” “我也不想面对那样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生活,可我已经正在准备去过那样的日子。人前秀恩爱,人后掉眼泪。你的明天会越来越好,身边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你可以说你有底线,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相互勾引的方法。不是吗?”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就是你对每一个人都很好,这是你们天秤的习惯吗?你对江雪那般好,你对王尧贱男那么仗义,你对林姐的事居然可以花费出那么细节的心思,你对我说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我都觉得是在撩我。”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能知道的那么多。什么事情到你这都变得信手拈来,你还记得你怎么处置王尧那次的事吗?你怎么会知道那样可以让王尧顶过发作?你从哪里得来的经验?如果你也玩过,或者你只是知道,你是不是也知道的太多了?” “你可以对许多事情侃侃而谈,连我父亲都对你赞不绝口,可你知道吗?你越是好,我就越是怕。我拉着你没完没了的逛街,你从不说一句怨言。我刷爆你的卡,你从不怪我。拿出另一张告诉我继续刷。你知道我拉着你逛街时看见你一件件井井有条的处理别的事情,然后告诉对方,我在陪女朋友没时间。我是什么心情么?” “我觉得自己都快被你融化了,你怎么会待人这么好。你不滥情、不赌、不好女色、几乎没什么特殊的嗜好能勾起你的兴致。人家都说男人有三样东西一定会喜欢其中一样,机械,女人,赌博。可在你身上我什么都看不到。你很多时候都看起来太完美了,人无癖不可交难道你没听说过么?” “你不觉得你这样想太极端了吗?我认为你对这句话的理解存在误差,而且我也根本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只是在尽可能的去追求完美,难道这不正常吗?” “可你太完美了就会有狐狸精!!” 她突然恶狠狠地说,让我想起当年扇王北蓓那一巴掌时的神情。她父亲的事对她的影响其实很大,她是把最仇恨的东西埋在了最心底。简短的谈话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下去。我能够理解她心里想法,可用什么办法去消除这种障碍呢。头好痛,好想放空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开始 如果将我的人生分为阶段性的话,那一次是我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在我的亲自监工和工厂日夜不停的加班下三块明料一周就打磨完成,效果非常棒很快就出了手。那块硕大的纯墨绿全净体绿幽灵景石也基本有了轮廓。一战成名让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要欣赏那块石头,我选择性的满足了他们当中的部分人。见得多了就不稀奇了,只有等我有更好的或者有人已经超越我了,我才会将它彻底展示出来。那段时间我店里的东西几乎被来的人洗劫一空,人流大,又都是懂行的人。来了难免有时会带个物件走,一是方便拉近关系,二是客气。我将跟了我有些年头的店员小王升成了店长,她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姑娘,大学时学的也是有关专业。本来想毕了业先随便找份工作,没想到一干就到了现在,业务能力也强。尤其是这是个有点圆润的姑娘,对mina来说这样的姑娘提升上来是造不成什么杀伤力的。将网店彻底交给了一直合作的一位设计师小曼来做,没有大的改动我一般不会轻易插手。原本他们就已经上手一段时间了,这次正式给他们设定了薪水和分红后两个人合作的也愉快。他们彻底分担了我大部分工作,而我则将自己的重心调整到了景石和原料上。最重要的部分我还是不会撒手的,一是大方向,二是最终产品的特点,三是重要的销售渠道。其他环节我无心应对交给他们去跑就好。至于mina,除了一应开销开始由我全部支出以外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有事就上班,没事就逛街小姐妹聚会,日子过得也还潇洒。 随之而来的是你面对的人这个问题,慕名特意过来给我送货的人越来越多,我的货也越来越硬气。自然也碰到不少招摇撞骗的,不过幸好我每一次都非常小心谨慎没出什么差错。可来我这看东西的人来头也越来越大,甚至在我这有时会成为他们相互之间的一种纽带因此而结交。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有想到带来金钱的同时也埋下了后面一系列事件的隐患。 “先吃饭吧?”mina带来了几个饭盒上楼同我说道。 “啊。”这才发觉她已经到跟前了,这块石头我已经看了小半天了,始终想不出究竟能做个什么。这种景石不同于一般珠宝镶嵌,你把原石切割成一块块后设计师搭配出方案,你最后定稿就行了。这种景石是很考量一个人审美和对原料的量才而用的,否则你那么大一块料子,难免会有棉,有胶的地方。这就要学会如何规避让这件物品变得更加完美,要和雕刻师不断磨合意见思路才能最终决定。 “还想呢啊?”mina已经把饭菜都给我摆好了, “嗯。。” “你吃了吗?”我问她。 “吃过了,和梦梦,老麦一起吃的。” “高晋,我想和你说件事。”mina看着我吃的还算满意挑着时机问。 “嗯。说呗。诶今天菜不错啊。哪儿买的?”现在有吃有喝看上什么随便买,我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大事,没太在意。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你是不是对老麦有意见啊?” “没啊,能有什么意见?都是朋友。那不是你发小么?”我边吃着边说。 “我是怕吧,他上次生日你刚好在看石头,也没去。他也单独叫了你两次了,想约你一起吃个饭解释下你也说有事。” 我没做声继续吃着面前的饭菜,她在一旁也没继续说下去观察着我的反应。 “他想解释什么呢?我没明白。他过生日你不是去了么,而且我也是真有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闷头边吃边说道。 “他就是想跟你解释那次在咱们家的事,他也不是那样认为的。都是话赶话。” “那他早干嘛不解释,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现在才想起来解释。”我也没急慢吞吞边吃边说着,觉得犯不着因为这事跟mina掰扯。 “我知道你们关系一直很近,也知道很多时候你难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可你知道的mina,我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衣来张口饭来伸手。我没那个权利,也没那个资格。我所挣的每一分钱都必须要豁出命去拼。不是一个成长环境下出来的人,何必非要往一起凑呢,大家见面不至于尴尬不就行了么。”我耐心的和mina解释着。 “可人家找你好几次了,你也不搭理他,你这怎么不算尴尬呢,是不是?”mina温柔的说着,给我倒了杯水放到我面前。 “hu。。。这么说吧,我不反对你和他们交往,但是我只能和他们保持一个不远也不近的关系,你们之前几次人多一点的聚会我不是也去了吗?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陪你去。在心里是瞧不上那些人的。贱男不也是富二代吗?王尧不是高干子弟吗?可你见过他们那样混吃等死了吗?” “嗯,我也知道。可他们毕竟是我的朋友啊,你是不是也该多少看一点我的面子。是不是?”mina还是有些修养的,面对我这样明显的指责也还是没有表现出焦灼而是同我商量。这也是我不讨厌她的地方。 我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单独跟他们吃个饭什么的么?” “我觉得也不太过分吧,大家总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沉思了片刻,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mina啊。我说直白一点,他如果早点跟我解释,那我当他是看你面子或是对我有所改观。这两点无论哪一点我是都接受的。可他现在想起来跟我解释了,不觉得太晚了吗?我没今天这样时他没把我放眼里,现在我身边有权势的人多了,跑过来解释了。你不觉得有这个嫌疑么?而且就算真的想解释,之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私下里说几句不就说开了么?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还单请么?” “人家既然想单独说这事,也可以说明人家重视啊?” “哎。。你还真是单纯。。”我叹了口气觉得对牛弹琴。 “那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作为我的朋友,他不想和你搞的太尴尬,或者说就算他是因为你现在好了,想攀附一些关系。这不也是人之常情么,你每天接待的那些人不也是因为你眼光好的事传出去人家才来找你的么?” “你不会答应人家什么了吧?mina?”我看着mina非达到目的不可的架势隐隐有些猜测。 “那倒没有。”她缕了缕头发说。这我就放心了,话说起来也轻松了。 “那就行。这是两码事,你不能偷换概念的mina。哦,我好了,你来找我玩了。怎么?你老麦只跟有钱人玩儿,不跟老百姓玩儿是吗?说白了这不成了嫌贫爱富势利眼么?” “你仔细想想,他老麦和姚梦梦身边,有等闲之辈么?他是接触不到平民吗?” “可是从小的圈子就是这样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王尧你们那样啊。” “那就更别说这个了,我就不信他们身边没有普通同学了,全是豪门子弟了。”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说不通。 “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太偏激了啊?高晋。。”mina还是那样若即若离的看着我。 “我还真不觉得自己偏激,一个每天就知道喝酒泡妞买跑车的富二代,从主观意识上直接就把我这人否了,我问你,上次如果不是他们在旁边折腾,你会相信我去**吗?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一个思维模式么?这种人你让我跟他聊,我聊什么啊?” “说到底,mina。这些关系,我不排斥你走动。但你心里得有个数,不能什么都听他们的。我呢,你也别太强迫我行吗?我答应你保证不会让你下不来台,但从根本上我不稀罕搭理他们这种人,可是为了你,我可以给足他们面子。请我吃饭,还是别了。到时候真开口了,你在旁边。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行了,老婆。别想太多了。收了吧。我这儿还一堆事呢。” “mua。。。听话,晚上陪你去逛街。”亲了她一口我转身到电脑旁看别人发过来的原料照片,不想与她为此继续纠缠下去。 “就算是真有事我觉得也没什么啊,朋友之间帮忙怎么了呢?你上次不也帮王尧他们引见过不少人么?王尧最近几笔生意不也都是你给牵的头么?” 这半截话我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后半截话就是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了呢?你不是也在为你的朋友行驶着某种便捷么?你有什么不耻的呢?中国本就是个人情社会你何必把自己立的那么标新立异呢? “那人家王尧也是确实做出产品了啊,对吧?王尧做的爆款淘宝一卖就十几万件的卖,多少ina、三姐还有七月逛街。她们各自扫了一大圈战利品回来,贱男那几天手气不佳一直在输钱,我让他休息一下再说。他转到小台子上玩了一天。逛了三天后mina接到一个英国的电话,说是举办个校友会还是什么论坛的,她这才想起来这事儿,女人啊,一说逛街就什么都忘了。走之前问我要不要去,我说没那么长时间,过两天回去还有事。她只好一个人提前飞走了。她走以后我陪着贱男在里面玩了几把,大概是给他转运了。把之前输的全打回来了,我让他就此停手。别再折腾了,过了瘾就行了。算是制止住了他。他照旧还是在赌场和链接各个赌场与购物中心的空中走廊里看见漂亮姑娘只需多看一眼,对方就跟他走了。mina走了我没人管了,也不知廉耻的体验了下。我不认为自己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出轨,只是把这些女人当成了一种商品,能让我暂时得到解脱的道具,我对她们没有任何的情感,所以厚颜无耻的肆无忌惮。王尧他们逛街,我和贱男在赌场里打着牌,看见漂亮姑娘就多看几眼然后带走。这像是嫖客与**之间的某种默契,暗戳戳却又明晃晃的发生着。当我询问其对方的职业时对方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舞蹈音乐年轻老师,艺术学院的学生,模特,空姐等等,总之多数都是些对五官身材要求比较高的职业。也不乏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只是她们出入在vip厅里,因为她们交了钱,只会有目标性的选择猎物。这是赌场里的一条潜规则,不允许这样的女人随便出入以防打扰客人赌博。所以有的人只能偷偷混进去转几圈再到链接赌场的空中走廊里闲转,或者奢侈品店里逛街看看是否能碰见身边没女人的男性,一边微信上联系着各种生意,简称摇一摇。不夸张的说只要你搜下附近的人会出现各种真实照片的女孩儿,因为她们都有资本用真实的照片招揽生意。而托贱男的福我也招惹了几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大多在几部影视剧里客串过某些角色的女人。一阵欢愉后她们就会离开,绝不逗留。即便有过夜的心思我也不会答应,我怕被三姐她们突如其来的到访撞见。可还是被三姐和七月撞见了两次。三姐只是笑笑没说话,七月则还是那般温柔地对我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年轻人。”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转身离去,没有听我任何解释。在mina走后我特意买了一套无香无味的洗发水沐浴露和一些护肤用品,准备放在后备箱里以备不时之需。上次mina的突然发问实在吓死我了。期间mina来过几次电话大体是说在干嘛,吃饭没,少喝酒,早点回去,没我陪她好无聊之类的话。至于那个amy则真的一次都没给我发过微信,只是见她每天朋友圈更新。晒美食,晒工作行程。看样子她应该是个模特,照片里依旧是那么美丽漂亮。逗留数日后我们从澳门返程,我的微信里已经多出了十几个有过关系的年轻女孩儿。这一次我选择了让她们存活在里面。 返程后在mina还没回来的前一个星期我都没有任何越轨行为。一是前几天有点纵欲过度,二是真的很忙。忙着结交那些达官贵人们并给亲自送货上门,忙着看各种各样的石头。开石头现在是我最大的刺激,只是我还是一直有选择性的开。虽然也有不尽人意的时候,但好在损失不大也能弥补回来最多打个平手。风险么永远都是会有存在的,我开始渐渐痴迷上这种感觉。夜深人静独自在家的时候也开始盘算一盘一直想要下却迟迟未做决定的棋,那就是林明。这个曾经让我痛恨的人,我要让他明白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我回来啦!!”mina一跃而起的抱住了我。 “哎哟,这么大人了还撒娇。也不怕丢人,这么多人的地方。”我嘟囔着让她从我身上下来。 “你不爱我了。”她撅起了小嘴巴。 “啧,哎,你戏怎么这么多啊?”我无奈地把她揽入怀里。 “你就是不爱我了。” “怎么能不爱你呢?。。对不对?” “你还是不爱我了。。”她继续撒娇。这种场面我已经见多了,这个时候对付她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强吻! “呜,嗯。我。我错了,大哥,我错了。”她锤着我的胸口对我支吾着说。我满意的松开了嘴。 “老实了?”我看着她脸红心跳的拉起她走了。无需多言,现在就是这么飒。 “你这回怎么去这么多天啊?有那么多事吗?”我在车上问她。 “我帮你买了块表你看看。”她没有回答我径直从包里拿出个盒子。 “什么表啊?”现在我对她这些突然变出个东西的行为已经不稀奇了。 “这什么啊?versace副牌啊?”我看了看后问她。 “哎哟,你可真够土鳖的。江诗丹顿啊。” “噢噢噢,我想起了。我说么,看着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我恍然大悟。 “这表多钱啊?挺漂亮的啊?” “一百三十多。怎么样?喜欢吗?”她开心地问我。 “喜欢。当然喜欢。老婆买的能不喜欢么。”我现在对金钱的敏感度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要知道一年多以前我还为了三块表总价七十和她大吵了一架。这个变化实在太可怕了。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还有几块更贵的,可我看着没这个好看呢,就买了这个。”她兴高采烈地说。 “你自己没买啊?”我问她。 “买了啊。我手上这块啊,和你一样的啊,只是小一点啊。你都没看见吗?” 我拿过手看了看,是一样的。 “哎,你真是越来越不在意我了。连我身上的变化都看不出来了。”她叹息道。 “还来劲是吧?”我准备将车靠边,她急忙求饶才放过她。 日子一天天流逝着,我一边做着该做的事一边安排着对林明的每一步计划。每天早出晚归,mina似乎也开始忙碌起来,她说她准备和梦梦一起开始正式启动做高档定制。我不反对,但是对梦梦这个人我还是没什么好感。由于她经常出现在我家里,几次面对她的夹枪带棒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只是碍于mina的情面几次也是欲言又止一直让着她。看到她们两个忙东忙西的讨论着我懒得插嘴,玩起手机。一条微信进来。 amy:嗨,小帅哥 我:干嘛?不是不骚扰我么? amy:我这叫骚扰你那么?我这是跟你打招呼,看你有没有把我删了。 amy:你为什么从来不在别人朋友圈留言,也不点赞,也不更新朋友圈? 我: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amy:你这么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的。 我:哦。 amy:明天有空没? 我:没空。 amy:你好无情哦。 我:我真没空。 amy:那后天呢? 我:你想干啥,说吧。 amy:找你吃饭啊,一个人吃饭无聊。 我:你可以找你爸啊。 amy:我爸不在这,我在泡澡,你能别逗我笑么。 我:这两者有关系吗。 amy:随缘吧。 我:哟,你还知道随缘呢。 amy:当我没上过学?我小学可是毕了业的。 我:呵呵。 amy:嘿嘿。 我:哈哈 amy:啪啪。 我:你赢了。 amy:那你输了得请我吃饭。 我:凭什么? amy:几点。 我:等我电话。 amy:不许放我鸽子。 我:看心情,随缘吧。 amy:算你狠。 我:眼中尽是无辜的眼神。 amy:你还无辜?要脸吗? 我:我没有钱,我不要脸。 amy:不要脸。 我:行了,别贫了,我睡了,明天见。 amy:那晚安咯。 关掉手机我看mina和姚梦梦还在那边议论着他们的事。 “我先睡了啊,你早点睡。明儿我还得一大早看石头。撒有哪啦。”挥挥手回房了,回房后听听外面没有脚步声打了几个电话,把所有日程提前又推掉了晚上的饭局。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mina还没起来。也不知昨晚她几点睡的,小心翼翼没敢吵醒她。出门前亲了下她额头。 “我走了啊,” “嗯。”她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大概是今晚佳人有约,心情分外好。白天的事也顺利,下午四点时已经全搞定。和小王打了招呼后就走了,路上给mina打了个电话。 “喂,你晚上在哪吃啊?”我问她。 “不知道啊,估计和梦梦在店附近吃吧,吃完还有事。” “哦,那你吃完饭还要回工作室啊?” “是啊,好多事要做。哎呀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忙完了再给我打电话。” 那头啪的收了线。我安心的挂断了电话,给amy发了微信问了地址后告诉她在家等着。路上在lv停了一脚随便挑了个贝壳包带走了。 到小区门口后给她发了微信没多久就从里面出来了,就喜欢这样的,懂规矩。 “想吃什么?”我问她。 “川菜!” “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餐,真够给我省的。 “行,那就川菜。”我踩了脚油门。 “后面那包送你的,”我漫不经心地点了支烟。她拿过打开后很高兴。 “哇,谢谢。” “不客气,昨晚那么怼你总得有个表示。” “什么叫怼?”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把我逗笑了。 “你不是上过学吗?” “那也听不懂你们的方言啊。” “你哪儿人啊?” “重庆的。” “哦。。” “你什么星座啊?”她问我。 “天秤。你呢?” “双鱼,哇,你这个就是最花心的星座诶。”她啧啧着嘴鄙视我。 “我很专一的好吧?”我恬不知耻的笑了。 “呵。”她冷笑了。 “诶对了,我问你啊。你们双鱼的女孩儿是不是戏特多啊?” “你女朋友是双鱼吧?” 我点头默认。 “这你算问对人了。。。。。。”她巴拉巴拉开始给我讲双鱼女孩儿的特质,还别说很多还真对上号了。喜欢惊喜,爱浪漫。总是会做一些很浪漫的事取悦对方,很会审时度势等等。 “看来你女朋友真的很爱你,”她见我连连点头说道。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你不可以让她知道你外面的事的,知道了,你就死定了。她会伤心死的。”她一本正经的说。 “大哥,这种事碰哪个女的身上不会伤心啊?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还做?” 一句话把我问住了,是啊,那我还做。为什么呢?可能男人真的有钱就学坏吧。见我陷入沉思她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你是不是找个包间啊?”她提醒我。 “嗯,好,我打个电话啊。” 经她提醒后我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川菜馆老板,要了个小包间。等我开始口若悬河的给我讲起童年时好玩的事,池塘里抓青蛙、瓜田里偷瓜、等等这些,一下勾起了我的童年在外公家里的回忆。打开了话匣子。这些记忆是没法和mina这样的女孩儿共同探讨的,她更像是活在象牙塔里的人。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我们聊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你一件我一件的说起了个没完。她没有想到我的童年也会那般有趣,尤其是给她讲了一个小伙伴的事她更是笑趴了。 “诶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啊。有个小孩儿叫金虎,这孩子吧有点磕巴。” “磕巴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结巴,口吃。” “嗯嗯。知道。”她听的饶有兴致的回应着。 “有一天呢,我们在他家里玩儿,他舅舅开车回来了。就说,金虎啊。你给我看着点后面。我倒下车调个头。。” “那个停车的地方吧,后面有条沟。是平时用来排水的。挖的挺深的。然后这金虎就说,好,好,的舅舅。、”我声情并茂的给她学着。 “哈哈哈哈。”她被我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大笑。 “然后他就指挥啊,说倒倒,倒,倒,倒,倒。就听见咕咚一声。然后他说,到沟了。” “哈哈哈哈哈。。”她笑的前仰后合的眼泪都出来了。 “把他舅气的啊。。。说你怎么喊的。金虎特别委屈。说。我说了啊,到沟了啊。” “哈哈哈哈。。哎呀太逗了。你小时候怎么那么多好玩儿的事啊。”她擦着眼睛说。 “哎,还是小时候好。什么都不用想。”我感叹着。 “咱走吧,吃不差多了吧?”我问她。 “嗯,早就吃饱了。走吧。” 我买了单后回到车里问还想她去哪,她看看我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送我回家吧。” 路上我们也没再多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多是她起头。到楼下后她告诉我把车停这就行,我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叫我上去。从后备箱里拿出那套备用的洗漱包跟着上去了。她自己租了个一室一厅,屋子还算干净。进了门后自然少不了那番激情的缠绵,相互热吻着褪去对方的衣物。过了许久。 “你今晚在这里吗?”她趴在我怀里手指拨动着我略微冒出青色胡须的下巴。 “不在,等下回去。” “嗯。。好吧。。但是,我还要。。”说着就将嘴唇贴了过来。 许久之后我从床上下来洗了个澡,用提前准备好的那套没有任何味道的洗漱用品。 “我走了啊。”我穿上衣服对床上的amy说。 “嗯,”她走过来抱了下我,看着我走了。 毫无愧疚感的我把那套洗漱用品扔进后备箱藏好,回家了。 “我回来了啊。”我进门嚷着。 “老公你回来了啊”mina在客厅那边嗲嗲的喊着。 “老公你回来了啊。瞧把你美的。”不用看我一听就知道是姚梦梦在学mina说话。 “你们这白天干不完,晚上还要加班啊?多大的买卖啊,这么没日没夜的。”我二郎腿一翘的往躺椅上一躺。 “是啊,哪像你啊,拿着手电眼睛看看就几百万到手了。”姚梦梦酸溜溜地说。 “得,惹不起你。我睡觉去了。”我起身准备睡觉,不搭理她是对付她最好的方法。 “对了,高晋,你什么时候也帮我们跑跑关系啊?”姚梦梦在后面说道。 “什么关系?”我回过头。 “就那种一开口老麦就搞定上千万的啊,你。。。。。。。”姚梦梦噼里啪啦没等说完就被mina按住了嘴。 “什么上千万的?”我觉察到这里面有事,不然mina不会让她闭嘴。脸色凝重起来。 “没,没事。老公,你去睡吧啊。她胡说的,看我们太累了。”mina神色略微慌张的解释着。姚梦梦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嘛。”我没有着急,知道这会儿急也没用了。 “他不知道啊?”姚梦梦在一边问脸色尴尬的a拍了她下示意她闭嘴。 我不屑的扫了姚梦梦一眼看着mina:“说吧,什么事瞒着我了。都兜不住了还藏什么呢。”说罢在躺椅上坐了下来。 mina瞪了梦梦一眼,梦梦彻底闭嘴了。 “老公,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嗯,不生气。说了就没事。”我安慰她。生气不也晚了么,何况我已经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了。 “你那次帮老麦约的那个人,最后那个批文下来后老麦他们多赚了三千多万。” “哼,都说地产商挣钱,怪不得。然后呢?”我也没瞧她,继续看着天空发呆。这点我早就猜到了,肯定会多赚的。不然谁会卡着那个批文。 “然后老麦就给我提了十个点,我就拿去买表了。还剩下不到一百在我卡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怕你骂我。”她怯怯地边说边瞄我。 “我。。。。。。”简直是气得我肝疼,这我成什么了? “算了算了,花了就花了。”我没有发作,心想算了,钱也拿了,表也戴了。 “哎不对吧?mina。”提到表我突然想起来。 “你这表,可是需要提前订制的,起码一个月啊。从我答应老麦吃饭到拿到表,也就半个多月。你是早就已经收了老麦的钱,或者是已经算准了我会帮忙才订了这对表吧?”我从躺椅上坐起来盯着mina那双若即若离的眼睛一动不动。 “我。。。”她不敢回答了,我知道我猜对了。怪不得之前几次帮老麦约我我都没去,最后急的没办法了跑我这逼宫了。行啊你mina,我心里想着。 “成,你可真成。跟人合着伙儿的拿我当猴儿耍是吧?”我冲着mina点点头。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的你先收人钱?”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你是缺钱吗?缺钱你跟我说啊,跟外人合起伙来算计我,算计完了给我买块表,我戴的还挺高兴,怎么着?拿我高晋当傻王八蛋了是吗?” “这么长时间我短过你开销吗?你告诉告诉我你拿他钱干什么?上个月光爱马仕的包就买了仨。我说过你什么吗?连你爸的钱我都不让你轻易用,还让你把自己赚的钱要么存着,要么回家给老爷子买点东西。你居然用他的钱?你是疯了吗?mina。” 她不敢再多说话,我站了起来越想越气,仿佛有人在我脚上拉了泡屎。 “他,妈的!!!!!!”我大骂着。 站立了几秒之后我开始平静,我现在的情绪就是这样,来得快去的也快。即便这层最后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也还是要面对不是吗?表达气愤的情绪不再是因为生气无法克制愤怒,而是一种表达着一种态度,告诉她这是不可以的,告诉她这条线在哪里。 深呼了一口长气,:“我出去走走,你们早点休息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夜吹风铃 返回家中时已是深夜,mina在床上半坐着看书。 “还不睡啊?”我率先开口问她。 “你回来啦。” 她很自然的和我打着招呼,我点头。 “嗯,早点睡吧。” “好。” 说罢她放下了书过来抱住我,就这样,我们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旧睡去。 也许是成熟了,我们学会了争论之后将刚刚的不愉快先暂时的忘掉。等过了这阵风之后再拿出来讨论,这样的好处是不会产生隔夜仇和短时间内激化矛盾,坏处是心里积攒的东西会越来越多。遗憾的是那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在继续,阳光不会因为你是否开心而选择迟到或是早退。我讨厌江南的雨天,由于城市楼房的规划很有可能让你在某个路口或者风口的地方突然之间被吹的花容失色。街上时不时的就会看到被突然而来的风吹的惊慌失措的姑娘们捂着自己的双腿跑向远处,连伞都会被吹翻过来。 “喂,你在哪呢。”我打给了mina “我在姚梦梦家做稿子呢,你呢老公?” “哦,在车上。刚谈完事。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开车了,再说我还不知道到几点呢。” “行吧,那不管你了。” “嗯,好,拜拜。” “拜拜。” mina因为和姚梦梦合作高级定制的事最近走的总是很近,我很讨厌这个女人,觉得这个人很能挑拨是非。从第一次见面就是百般找我麻烦,和mina的两次大的争论也都是她在一旁架盆搓火。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但至少她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点上我是绝对肯定的。同mina说过几次也是点到为止,我总不能总是对她说她的朋友不好,她也曾表达过对姚梦梦的一些看法,可还是每次见面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很难理解女人之间的情谊究竟是如何维持的。 既然正房今夜很晚才归,我想起了七月。于是拨通电话过去,她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我知道一定是那些妈妈桑。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王尧和三姐去看电影,贱男带着不知道叫什么的小明星在逛街,amy提前动身去杭州找房子去了。 ei扯上关系,除了隔三差五的和amy在微信上瞎贫几句解闷儿,她总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快乐和新鲜感,但我们没有见面。她做的是一档财经报道的栏目,经常会发一些穿着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职业装做着各种搞怪动作的照片给我。 amy:你在干嘛啊,大叔。 我:在看石头啊。 amy:你每天除了看石头就是和人谈事,没别的事干嘛? 我:没有啊,哪像你每天一大堆的同事打打闹闹 amy:你的生活好无聊啊,你这样会疯的 我:生活不就是过日子么,中国老百姓不都这样 amy:那也要找点有意思的事做啊,比如旅行啊,和朋友聚餐啊。 我:我没什么朋友,都是生意伙伴。 amy:那你总有几个好朋友吧? 我:他们都太忙了,谈恋爱,赚钱。 amy:那你不喜欢运动吗。 我:还行吧,以前喜欢踢球打球,现在也荒废了,每天累得要死也不爱动。 amy:你这样不行的,你女朋友没说过你么。 我:没有,我每天只在晚上能见到她。 amy:哎,你这就是提前进入婚姻后的状态啊。 我:什么意思。 amy:每天各忙各的,晚上一个床上睡觉,舍友一样。 我:草,你形容的还真贴切,舍友。 amy:本来就是这样啊,大多数结了婚的人几年后都这样。 我:我去杭州看看你吧 amy:过段时间吧,我对杭州还没太熟,等我熟点了你再来,能带你玩。 我:好吧,你在那面钱够花吗 amy:够的,我有工资的,谢谢大叔。 我:我有那么老么。 amy:十年前你在干什么。 我:大学吧,记不清了。 amy:就是嘛,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 我:。。。。。。。。。十年前我不是孩子? amy:十年前你已经不是处男了哟。。你说过的哟,你已经是个男人了哟。 我:干活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amy:滚吧,大叔。 amy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在杭州如何如何,也没有问我要过任何金钱,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特殊的暧昧关系。直到有一次她被住了不到半个月的房东赶了出来,理由是房东家里有事要收回房子,勒令她两天内必须搬走。她打给了我,那是早上的七点半,她估计我已经起床了。 “喂,高哥,你方便吗?”电话里听起来她有些疲惫。 “方便啊,我一个人开车呢。” “你能来杭州帮我搬个家么。” “怎么了?不才找的房子么?” “房东要收回房子,后天就让我必须搬出去。我也不知道找谁怎么办了。” “你把人房子怎么了啊?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没签合同吗?” “签了啊,可是人家有权让我提前解约啊。房东还要等我走了才肯把房租退我。”听起来她都快哭了。 “你先别着急,你是不是不够钱找房子了啊?我给你打过去。” “高哥,我不是问你借钱,他把房租退给我我就够找房子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还要打包行李,还要找房子,还要搬家。太急了。” “没事你别着急,不是给你两天时间呢么。你这样,先收拾着,我上午处理点事情中午就过去,估计一两点就能到。” “嗯,好,那麻烦你了啊高哥。” “没事,你等我过去吧。没多大个事啊,该干嘛干嘛听见没。” “嗯。。知道了,” “好,那先这样啊。下午见。” 挂了电话我打了几个电话重新约了时间,到店里匆匆交代几句后就直奔杭州了。到杭州时刚好十一点,按照她的地址我找到了一个有些年代的居民楼。真没想到在杭州这样的地方还能找到这么老的老楼,估计也是要拆迁了。走在漆黑的楼道里连灯都不怎么亮,找到她的房间后先安慰了下她就陪着她打包行李。那是个大概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除了一个狭小的洗手间就什么设施都没了。我去过她在上海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也好过这里。我没有想到她会过的这么艰苦,这与她光鲜亮丽的外表有些格格不入。帮她整理东西时我发现这女孩儿除了几个包包算是奢侈品外,其他的大多也是平价品牌。其中一个包还是我送的。除了那些种类繁多的护肤品化妆品,女人啊。 询问过她上班的地方后我带她到了单位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很快就联系到了附近一间单身公寓。宽敞干净,设施齐全可以拎包入住。 “多少钱?”我问那中介小哥。 “四千五,先生,这里是付三押一。合同一年。”他点头哈腰的说。 “太贵了,我们再看看吧。”amy在一边拽了拽我表示有些贵。 “这样。你给房东打个电话,一次交一年的房租能不能便宜点儿。哦还有,中间他如果毁约就要赔钱,问他行不行。” “好好好,您稍等。”中介小哥听了我的话忙拿起电话打起来了。 “高哥,你别。。” “哎呀没事啊。”我不耐烦地制止住了amy等房东答复。 “可以的先生,房东说如果提前毁约的话可以赔付你们两个月的房租。然后房租可以降到四千二,就不要押金了。” “行。那你叫他过来签合同吧。我们先去吃个饭,下午三点吧。我们在你中介里直接签合同。” 说着我就拽着amy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哦对了,你帮我个忙。找个保洁阿姨帮我把这收拾下,然后再帮我找个搬家公司下午跟我去那面把东西都搬过来。所有的费用和中介费我一起结给你,好吧?” “可以,可以,没问题。您放心,保证给您办好。” 就这样不到五个小时我替amy解决了她头疼的问题,吃过饭后交了钱带着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搬到了新租的房子。她一点点整理着东西,我帮她扔扔杂物箱子什么的,女人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那行,这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走。 “你在这住一个晚上吧,高哥。我去给你开个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我怎么也要请你吃顿饭啊。”她慌站起身挽留我。 “不用,要住在这也能住。再说我以前住的地方和你原来那差不多。” “可你来了我连顿饭都没请你吃,你还替我付了那么一大笔房租。还有那钱我以后发了工资就慢慢还你。”她很是认真的说。 “哎哟没事啊,以后再说吧。好好上班,我回去也快,一路高速就到家了。”我还是坚持要走。 “你回去是还有事么?是不是今天耽误你别的事了。”她很不好意思地问我。弄得我倒不好意思了,轻轻掐了掐她那小脸蛋。 “没事,真没事,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我就是在这留一个晚上明天不是还得走么。等你都收拾好了,我再来找你玩儿。” “行了,接着收拾吧,早点睡。我先走了啊,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我,路上给我发了几条微信,大概意思都是些感谢的话。我让她别太当回事,谁都有刚出来的那一天,会慢慢好起来的。坦白地说我并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是为了博好感而这样做,那时的我心里想到最多的是江雪和三姐最初是如何对待我的场景,像三姐说的那样,谁都会有走窄了的时候,能拉一把就拉一把。我无法准确判断amy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坏人。只是当成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丫头片子,生活本来就很不易不是吗? 回到家中时mina还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先睡了。生物钟已经习惯在六点醒来,她在我旁边睡着。我小心起身刷牙洗漱,卫生间出来时她也起来了。 “你晚上过生日,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可别迟到了。” “啊?”我一个诧异, “啊什么啊啊?你自己生日都忘了啊?”她头也不回的继续梳着头发。 “是今天吗?”我问她。 “对啊,你这记性,忙挣钱忙疯了吧?自己生日都忘了。” “哦。。没注意。定哪儿了啊?”我心想幸亏昨晚回来了,要是没回来今天还要匆匆忙忙赶回来。真是苍天佑我啊,人啊,还是做好事啊。 “宅邸。你晚上六点到那,人我都替你通知好了。”她起身进卫生间洗漱。 “哦,怎么个流程啊?你得告诉我一声啊。”我换着衣服问她。 “七点开始,全部自助。人我都替你通知完了,到时候你随便说点什么就完了。”她刷着牙支支吾吾说道。 “行,到时候我就说。吃好喝好。希望今晚能多创造出几对狗男女送入洞房。哈哈哈哈。。” “没个正经。我跟你说啊你晚上可别迟到。这可是你过生日。” “哎呀行了,知道了。我走了。白天一屁股事。”穿好衣服我就往外走,昨天的事全堆今天了,晚上还有这么档子事。 “你不吃饭了啊?”她在后面喊我。 “不吃了。”扬扬手我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晚上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六点半才到。等我到时看停车位就知道人已经到了不少了,我心想着完了完了,这下姑奶奶还不炸了庙了。这里不光有我的朋友可还有她的朋友。按照服务生的提示我进了一个大厅,这地方我来过几次,是一个大花园式的私人会所。一楼连着后面的草坪是一个开放式大厅,二楼是包间多是些公子哥们泡妞儿的地方。进大厅前一路铺满了厚厚的粉色玫瑰花瓣,前行的路上隐约可以听到大厅里面传出来的钢琴曲。 :“这到底是给我过生日还是她自己过生日?”我心里想着推开了华丽的大门。 “哟,寿星来了。”一群人热闹的围了过来,我忙着赔不是表示路上堵车。他们将我哄推到大厅的正中间时我才发现后方是一面巨大的由各种鲜花芳草组成的花墙,花墙上由鲜花拼成了一个巨大的love花字。忽然那群人随着灯光的慢慢暗去逐渐退散,留下我一个人在花墙下不知所以然的站着。一道灯光打过,我的眼前出现了我和mina这两年来一次次旅行的合影,伴随着一阵舒缓的音乐一张张在另一侧的幕布上被投影仪呈现出来。富士山下、巴黎的埃菲尔、香港的迪斯尼、好莱坞的星光大道、台北的101、北海道的雪、高台寺的樱花、重庆的洪崖洞、马耳他的海边、沿着海岸线的一号公路,数不过来的美丽风景甜蜜合照,它们每一次从我眼前划过都触动着我的回忆。音响里mina自带三分性感的撩人声音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声缓缓进入我的脑海。 也许你的爱是双人床 说不定谁都可以陪你流浪 你的目光锁在某个地方 你的倔强是一道墙 内心不开放 也许你的心是单人房 多了一个人就会显得紧张 想看看你最初的模样 你脱下来的伪装 你会怎么放 别说还有感觉 你我都知道我们只能忠于直觉 正因为欠缺所以总不懂拒绝 但又不再愿意为对方妥协 别说还有感觉 你我都知道拥抱不代表亲切 可能是害怕被拒绝不敢直接 还是我们在等下一次的机会 同样皱着眉 各有孤单的体会 那是我们定情的那晚她唱的一首歌,也是因为这首歌我选择了她。也只有我们彼此知道这首歌的含义究竟在哪里。大厅的门随之打开,mina穿着一件由她亲手设计的白色小礼服从玫瑰花瓣上缓缓走过,直到我的身边。 “我不愿再让你一个人孤单了,能让我一直陪着你度过余生的光阴吗?” 她拿出了一对简简单单的对戒指环,捧在了我的面前。神情温柔而又忐忑的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下一举动。 “高晋,你愿意娶我吗?” 她似乎拼尽了力气喊出了最大声,而我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那句我愿意。这本是我应该做的事,却被她突如其来的抢了先。和李思欣那段青春岁月,十年之约的短暂见面、江雪被带走的那个冬夜、和mina在一起的甜蜜、争吵后的面红耳赤、背着她出轨的种种事实、七月的温柔似水,还有暧昧不清的amy,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可我和她继续下去这是早晚要面对的一天,我的脑海再次空白。 “谢谢你。” 我将那对订婚指环轻轻地戴进了她的中指,将她揽入怀中。 “谢谢。” 不断的重复着对她说着。灯光亮起,周围传来了不绝于耳的欢呼声。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除了这一句谢谢还能说什么,我订婚了。在所有朋友的注视中我订婚了,王尧他们激动的眼眶湿润了,我不敢直视七月,她眼中的泪花在外人看来是被气氛感染的,只有我读到了一丝失落和祝福。她没有电视剧里那般情绪失控的离开现场,而是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和其他人一样默默祝福着我和mina。我觉得自己很残忍,我没有对江雪和李思欣那般真诚热烈的爱着mina,我们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到了那样一种需要一个女朋友的境遇,而她恰逢其时的出现。所以才会让她有了为什么我说起情话来都那么平淡无奇,却总能撩动的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跳。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为她戴上订婚戒指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又一次的回不去了,我将自己推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背负着良心与责任强烈碰撞的巨大漩涡。 “谢谢。谢谢你们!”米娜接过了姚梦梦送来的一束花球,冲人群开心的大声喊着。那份喜悦在她脸上情不自禁的表现着,姚梦梦却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一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还令我有些恍惚不明白究竟所意为何。 “老公,”mina在一旁开心的叫着我,声音是那么自然亲切。 “来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她拖着我的手走到了外面的草坪上,拉开了一整块红布,一辆银灰色保时捷918随着众人的惊呼声中露了出来。我不知道后面还有着什么,但到此为止我已经惶恐不安了。她待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里堵得慌,脑袋上面像被人一道道锤子砸下来一样。 “谢谢,谢谢老婆。”我不知是怎样撑出了那样的微笑,心情复杂。她因为喜悦没有发现这一切,紧紧怀抱着我的脖颈。 “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话让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抱住她然后抬头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也许这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吧。 我伪装着自己的心虚好像只剩下开心,陪着她一个个答谢每一个到来的人,我的生日宴变成了订婚宴。好在来的都是年轻人,大家放声大笑的开怀畅饮着,几次略过七月远处凝视的眼睛我躲避不及。她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们就断了。我伪装的十分逼真,连王尧和贱男都没有发现我眼神中的恍惚,拖着三姐和七月围在我们一对新人频频举杯。我真是个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实力派演员。一直到十点半我们送走了所有来的朋友,每个人临走时都表达了对我们的祝福,期待着我们真正婚礼的那天。他们的眼神里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真挚,我一一看在眼里。直到剩下我、mina、王尧、贱男、三姐、七月、姚梦梦、老麦,这几个各自的死党。 “走吧?咱换个地儿接着嗨去吧?新郎官儿。”王尧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晃动着。 “这以后结了婚了,可就没那么自由了。趁着还没办酒还不赶紧享受着最后的疯狂。是不是啊?哥儿几个。” “切,我可不会把我们家高晋管的跟你一样。哈哈。”mina翻了王尧一眼哈哈大笑。 “诶小mina,你这可是拐着弯儿的骂人呐。欠收拾了是不是?”三姐说着挠起了mina的痒,一群人哈哈大笑在地上团坐一团。 “诶对了,你们是不是都提前知道啊?就我不知道啊?”我坐在地上环视了一圈四周的几个人。 “废话,能不知道么。mina不让我们告诉你。” 王尧的话让我不由得看了七月一眼,看来她也知道。 “你以后可要好好对mina哦。。老高。。”老麦羡慕的对我说。 “那当然,我们家高晋怎么可能对我不好。对吧?”mina搂住了我的脖子开心地问,我连连点头。 “瞧瞧,瞧瞧,这真没法看啊,当年我们哥俩儿来的时候还说将来一手摇着大奔钥匙一手搂着妞儿就找你去了。现在可好,你是豪车美女尽在手啊。人生赢家的典范啊。啊?是吧?哈哈哈。”贱男为我感到高兴地说。 “你们俩怎么打算怎么办啊?什么时候办酒席啊?”王尧问我们。还未等我开口mina又抢了先。 “先把两家老人接到一起商量下,反正都已经见过了嘛。然后挑个日子领证,最后办酒席,度蜜月。” 看来她已经早就筹划好了,我点头应和。 “然后呢?生宝宝是吗?”七月温柔地看着我们。 “然后老高就当爹了,mina就当妈了。哈哈哈哈哈。”王尧在一旁笑道,大伙儿也跟着笑了,包括七月。 “诶对了,干嘛还挑日子领证啊?明儿直接领了不就完了吗!!还挑什么挑啊!” “那不行,这可是大事,还是要挑一下的。”mina回答着王尧,我的心也算落了下地。 “行了啊,咱换地儿吧?我都给你订好了。全城最牛逼的dj,今儿晚上让你可着劲儿,撒开欢儿的作。” 我看了看贱男,又看看mina。 “你看我干嘛呀?走起来啊。”mina也很兴奋,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在外面参与这种事。 我们一群人到了贱男提前订好的酒吧,重新装修过的mk显得更加奢华现代,炫彩华丽的灯光打在狂欢人们的脸上。卡座上散落着玫瑰花瓣和台子上的香槟船仿佛早就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亢奋的音乐带动着我们推杯换盏,我不愿在这个时候思考,听着他们如何替我畅想未来,似乎未来的生活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两边家长见面商讨婚事,其实根本不需要商讨什么,无非就是找人订个日子。领证,筹备婚礼,拍婚纱照,办酒席,送入洞房。对突如其来的婚事我显得有些紧张和迷茫,分不清生活就是这样,还是一切都来的过于顺其自然了。那晚我不知是究竟怎么回到的家,据后来mina回忆我抱着王尧贱男在一起抱头痛哭,说我们的青春这下真的没了,感人肺腑的场面与酒吧里燥热的音乐那么的格格不入。过往的人看着我们这一幕不由驻足观看,被我大声的骂走了,头也不敢回。是啊,我现在有钱有事业有人脉,有着富家女身份的老婆,有王尧这样的高官子弟和贱男这样的超级富二代的十几年兄弟,有金融大亨的老丈人在后面支撑,即便什么都不帮忙,背负着这样一个女婿的身份也可以让我在生意场上更加如鱼得水。如王尧贱男那般所说,我的人生走向了巅峰,而且绝不会轻易掉下来。我还怕什么么?我产生了迷茫,觉得自己找不到了人生方向,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不知足,可人类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动物。如果非要去下一个定义,也许就是想太多而又知太少吧。 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两家家长喜悦的见面亲切会晤,mina的父亲提出了一种极为现代的做法,不要彩礼,不陪嫁妆。婚礼所有的费用由两个两个年轻人自己承担,所收礼金自行处置。总之一切什么都不管,全部撒手。我知道这是替我考虑,这样一来不但避免了我不知道究竟该拿出多少彩礼作为聘礼的麻烦,也少了我攀高枝儿的嫌疑。对外宣称只要小两口只要过得好,这些繁文缛节一概能免则免。但实际上私底下偷偷给了我们一份金额巨大的股权转让协议书和一笔巨额的现金作为我们继续奋斗的敦实基础,能够更有效的帮助我们在事业上更上一个台阶。这位老丈人的高明不得不让我心生佩服,既解决了女儿出嫁后不再是这家人的事,也照顾到了我的面子。我父亲大大小小也是做过官的人,和mina的父亲相聊甚欢。小妈多年来在大宅门里的精明和母亲相处愉快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两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两日后最终在我们的劝说下各自回家等待喜讯,送走了两路神仙我总算是能喘了口气。 在mina的建议下我们另选一处作为新家,旧房子终归是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单身宿舍,何况贱男和王尧的房间已经不适合出现在家里,他们俩的房间重新装修也是麻烦。不如留着再选一处。新家是一间五百多平的高层大平层,眺望浦江美景。王尧看了以后淬了吐沫说这房子他要是住了,第二天纪委的人铁定查他爹。车库里的豪车走两步就能碰见一个,开一普通的奔驰宝马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可我还是最喜欢我的路虎大吉普,开着舒坦。房子已经是精装修过的,除了一些小部位的改动把屋子变成豪装之外就是置办家具了。在mina父亲的帮助下,一个看起来很高深的人给我们定了两个良辰吉日,一个是领证,一个是办酒。婚礼的日期也算定了,就剩下在哪办了。mina问我的意见,我表示没意见。她最终决定就在本地举办,方便两边亲属,蜜月再出国游玩。我没意见,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豪车开着,大房子住着,富家女的老婆抱着,有实力的老丈人靠着,mina将工作室几乎全部交给了姚梦梦打理,专心扑在了婚礼的筹备和新家的采购装修上。她说不能让我为了这些琐事分心影响我的工作,看,我老婆多么贤惠。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变得麻木和乏味。现在连开石头都已经刺激不到我的心脏了,我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也许很忙碌,也许像老麦那样游手好闲。但我工作的特殊性给我带来越来越多的闲散时间,哪怕我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依然没有给我带来更多可以做的事。我开始动了再次创业的念头,但随着你步入社会的时间越久,你对一些事物的认知越来越深刻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行业都存在着必要的潜规则与行业秘密。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去斟酌与思考,新的创业脚步变得慢了下来。 生日宴后七月没有再找过我。三姐的伯爵关门重新找了一个地方正在装修,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去旅行了。偶尔更新的朋友圈告诉我们她在哪里,有国内有国外。王尧和贱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据说王尧和贱男现在已经开始慢慢进军娱乐圈了,他们原来的服装生意也交给了可靠的人打理。三姐偶尔来几个电话也是询问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mina每天忙着买和发来不同的图片问我要哪个。我开始厌烦这样的生活,可又无力反抗。 忙碌了一天的我决定给amy发个微信。 我:你在做什么,仙女。 amy:哇,你终于发微信过来啦。我最近忙死了,电视台天天背稿子半夜录影。对了,我换到一个新的语言类栏目了哦。 我:那好啊,恭喜你啊。你现在是正儿八经可以看到的主持人了。 amy:哎,个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哟。我好想你啊,大叔。 我:想我不给我发微信,骗三岁小孩儿呢。 amy:我怎么敢随便给你发微信啊,万一被你女朋友发现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吃个饭。 amy:好啊好啊,不过可能要等半个月后了。我要去国外采访做节目。 我:行啊,那等你回来的呗。 amy:那我回来给你打电话啊,我先去工作啦大叔。 我:好,拜拜。 amy:么么哒。 翻起了微信发现自己身边的好朋友都在忙,通讯录里除了生意伙伴就是客人。躲他们还来不及,哪里还想往一起凑。一个人开车到了一家篮球馆,这里是我最近经常打发时间的去处。每次大汗淋漓后都特别痛快,并且结交了不少与我类似或不同生活的人。大姚和杨建就是我在那里认识的,我更习惯于叫他老杨。他们两个虽然喜欢打球但都是个胖子,体力远不如我。经常是打了一会儿就看我在上面发疯。大姚是这城市里多家酒吧的幕后合股人,三十四岁至今单身。老杨与大姚同岁是一位官员的独生子,他早早的把婚结了,据说他与他的妻子一年只见一次面,就是过年的时候。大姚私底下对我说老杨是政治婚姻,我能够了解其中的苦闷,王尧告诉过许多这样的故事。大姚的身上有着敏锐的商人洞察力,老王的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公子哥的习气,若不是出来混久了,这种习气只会更甚。 从球场下来已是晚上十点多,我大汗淋漓的坐在他们俩旁边看着场上下一场的比赛。 “你今天状态一般啊,高晋。”老杨拿了一罐冰镇红牛给我。 “哎呀,不喝这玩意,喝多了晚上睡不着。”我甩了下毛巾。 “你特么也不怕猝死,天天喝这玩意儿。”我骂他。 老杨没理我自顾自的打开喝了。 “哎,猝死倒好咯哦。。。。”一声长叹。 “有时候还真想他妈猝死算了。”我喝了一口水。 “你可拉他妈倒吧,舍得你那堆石头么?草。”老杨反驳我。 “哎,要我说啊,你们俩就是不知足。”大姚一旁数落着我们。 “生活么,不就那么回事儿。有吃有喝有好车开有妞儿睡,我觉得生活就很美好。”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再做点什么吗?”我问他们。 “想过啊,所以我一家家的开酒吧啊。” “那你呢?老杨?”我问老杨。 “我?”老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这辈子算是交代咯,我花钱,我老婆和我老爹挣钱。有他们俩就行咯。。”他向后重重靠在墙上。 “你俩真没劲。。”我对这种答案表示鄙视。 “要不然去我酒吧坐坐吧?”大姚提议后看看我们俩。 “有新妞儿吗?”老杨问他。 “当然有啊,妞儿还不多的是么。” “我说的是不聊感情只聊钱的,你懂的。”老杨撇了撇大姚。 老杨是个将自己的肉欲很好的体现在金钱上的人,他由于政治婚姻而无法选择离婚,又不想有乱七八糟小三小四的人造成情感纠缠,东窗事发后还会给家庭带来抹黑,于是利用金钱寻找短时间内的快感。他的原则是一个女人绝不能交往半个月以上,简单明了的用钱购买这半个月的新鲜感。而大姚的各个酒吧里从不缺乏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女模出来兼职赚外快,有的人自然就会掉入老杨的这种金钱陷阱里。双方在开始前老杨会直接了当的让对方说个数,然后购买对方的时间以及身体。有时我甚至有些佩服老杨的智慧,因为省时省力省事。也渐渐体会到那种孤独产生的落寞,因为我也在一步步朝着他的老路走上去。不知道自己除了看石头还能干什么,就像他除了玩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一样,小仗有文武打手,大仗打完了,琐事有老婆。 “这个你只能自己去谈了,我帮不了你。”大姚说着。 “走,玛德,最近还真有点闹b荒了。” “草,你能他妈说的不那么脏吗?”我骂着老杨。 “哎呀行了,你赶紧起来洗澡换衣裳吧。磨磨唧唧的。”大姚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大姚是一个南漂青年混起来的,据说当年到上海时也是身无分文。除了有时能愈发体会到老杨的那种落寞感以外,我和大姚也往往能在一些事上产生共鸣。毕竟我们都是从草根起来的一拨人,这也是我和他们两个能玩到一起去的重要原因,还有就是他们同我一样都是北方人。我们三个洗了澡换了衣服到了大姚的一间酒吧,mk,他就是其中最大的股东。这种酒吧是不可能一个人独立完成开业的,往往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脉关系,黑的白的,光有钱你也办不成事儿。可见大姚还是有点路子的。 那天我依照一贯的审美标准挑了一个在我身边,一干人等在酒吧里胡闹着。我刚打完球,腿有点儿麻不乐意动。 “你要不要去里面跳舞啊?”旁边的姑娘问我。 “不去。。诶你叫什么来着?” “你叫我思思就行。” “你为什么不去啊?花了这么多钱你好歹蹦两下啊。”她的问题令我有些烦了。 “不是,我花钱来是看你们跳的,你老鼓捣我跳干嘛呀?” “好啊,那我跳给你看。” 思思瞬间脱去了身上的一件薄薄的外套,身上只剩一件低胸紧身小礼服站到了台子上。她晃动着身体在我们眼前做着一系列的撩人动作,或猫女,或电臀。引来了一群人的阵阵口哨,许多人朝我们这张卡座上看来。 “小丫头片子够辣的啊?”老杨贴过来跟我说,我点头。确实够来劲的。 她跳了一会儿后终于被我从台子上拽了下来,再跳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她陪着我一杯杯的喝酒,不知是无意还是她裙子太短我总能时不时的看到她翘臀下的大腿根部,黑色的蕾丝边打底裤若隐若现。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回想起她刚刚的身材渐渐感到下体有些膨胀,不好意思的偷偷拽了两下腰带。 “干嘛?大叔,受不了了啊?”她诱惑的在我耳边轻轻地咬着耳朵,均匀的呼吸夹杂着香水与酒精的味道被我吸入肺腑。 “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儿都这么敢说吗?”我匪夷所思的问她。她又轻轻地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声。 “不光敢说,还敢做呢。”说着就将手在我两腿中间稍一用力的握住,这一握让我无比尴尬,不由得往前一个仰身。 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时她已起身拽着我去了洗手间。解开了mina为我买的bv腰带,伴随着亢奋的音乐她朦胧的双眼注视着我缓缓蹲下,不知过了多久,最终在我的身体一阵抖动后她才满意的重新站了起来。 她吐掉了口中的秽物拉着我返回了卡座,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拉着我。 “泻火去了吧?”老杨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 “去你大爷的。。喝你的酒。。”我笑着骂他。 “哈哈哈哈,装什么蒜啊,俩人儿去这么半天。你看你脸还红着呢。”老杨已经断定了自己的判断。 “滚滚滚,喝酒喝酒。” 我岔开了话题与他们继续不知为何的嗨着,酒吧里的音乐躁动着年轻人忘乎所以的兴奋。我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心情大好,仿佛生活本就应该这样纸醉金迷。我搂着姑娘和老杨他们开心地说着各种笑话,五颜六色的灯光在我脸上一遍遍划过。在这里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因为没人能听得清你因为什么发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快乐,亢奋,和孤独。我不需要再伪装自己像个开明绅士和所谓的成功商人,坦白说我很讨厌成功这个词,因为一个真正的人在前进的路上是永没有尽头的,而我停下了脚步去享受这种短暂的成功所带来的物质享受,这让我感到不耻。只可惜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其中道理的,但我暂时又无从寻找更合适的词语替代,姑且这样吧。就像我的生活,找不到新的方向时,就姑且那样吧。 酒吧里出来后我带着思思去开了房,醒来后互相加了微信留下一笔钱财匆匆告别。因为mina昨晚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不知道。 “我回来了。”开门后我冲里面喊着。 “你回来了啊。”她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 “怎么没到床上睡啊?”我关心地在她身边坐下抱住了她,她顺势钻到了我的怀里。 “我打你好几遍电话你都没接,就睡着了。你去哪了呀,一晚上不接电话。”她撒娇着说。 “哎呀打完球和老杨他们喝酒去了,一高兴就大了,老杨又不知道我住哪儿就给我拎他那去了。”我现在撒起谎来真是顺嘴就来,我知道她和老杨没那么熟不会轻易的找老杨追寻这事的真假。 “在哪喝的呀一晚上都不看电话。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你。”她继续撒娇着。 “在mk喝的,酒吧里太吵了也没听见。快小乖乖,老公抱你回床睡觉觉去。”我哄着抱起了她往卧室走去。 “哎,你现在酒量真是大不如前了,以后可少喝点吧。老这么喝身体都废了。” “嗯嗯,以后注意。。mua。”我亲了下她。 “你现在每天对付一大帮子各种各样的客人也挺累的,我也理解,中国人做生意么,什么人都接触免不了这些。可你要轻点作,明白没?”她说着就拔了一根我长出的胡子茬儿,见我疼的够呛她哈哈大笑。 “好好,以后肯定轻点作。。”我急忙答应着。 “还有,以后不准不接电话了听到没?就算去酒吧也要看看手机,听到没?”她可爱的装着严肃的样子批评着我。 “好好,错了,以后不敢了。” “好了,滚吧。我要睡会儿,待会儿还得去买东西。”她翻了个身睡去,不再理我。 我到另一间卧室洗漱完毕后回到房间轻轻吻了下她,告诉她还有事先走了,她朦胧中看了我一眼示意走吧,我才放心出了家门。 那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我夜夜笙歌,每天晚上带一个不同的姑娘到酒店欢愉,丝毫没有收敛,唯一收敛的就是我知道了回家,哪怕是凌晨三四点也依旧回家。每次mina都在睡梦中知道我回来了,没有丝毫的怀疑。直到某天上午我从床上爬起来。 “你醒了啊?”她在床上看着电视问我。 “嗯,你今天怎么没出去啊?不用买东西了么?”我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洗漱然后去工作室。 “咱们今天去把证领了吧?”她突然说。 “啊?” “不是还没到日子呢吗?”我问她。 “那人又给重新算了下,说今天合适,我们今天就去吧?好不好?”她匍匐着身子压在床上问我。 从她的脸上我没看出任何端倪,哦了一声同意了。木已成舟,这个时候再去反抗就是在作死。何况mina对我而言真的是挑不出任何理由去反悔这桩婚事,家庭,相貌,性格合拍。如江雪所说,一个商人的女儿是深知经商中所遇到的种种遭遇的,她可以理解我的一些行为这是其他女人无法做到的。除了她那有点与我格格不入的消费观也是由于成长环境造成的不同,而现在我也有能力去承载这些。就像她送我一辆豪车和各种价值不菲的名表,而我把新买的房产毅然写上她的名字。她现在唯一能让我感到略有不爽的就是她还是会时不时犯那种先把事情都一步步算计好,最后再与我商量的毛病,这让我有时候会觉得更像是一种通知。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毛病,女人一步步安排妥当了最后与我商量不也是因为我早出晚归么?但是我还是有时会为她这种精明能干而感到小小的不爽,就像现在,突然告诉我今天领证,昨天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今天不去不行了才说。但人无完人,何况也省去了我思考的麻烦。我是个没那么勤快的人,罢了。 我们开车一路到了江雪老家的民政局,之所以说我们是因为还有王尧、贱男、三姐、七月、姚梦梦、老麦。据说七月是连夜从外地赶飞机回来见证这一刻的,看来是mina早有安排。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我们领证。大喜的日子我不好发作,一行人开着车到了民政局门口。我很害怕见到七月,她刚刚甚至没有从王尧的车上下来同我打招呼。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这次如果不是mina安排恐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肯回来。放下车窗风从我脸上划过,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梦。我真的要结婚了。 将车停好后我们走了下来, “恭喜啊,新郎官儿,新娘子。”王尧贱笑地抱拳说。像是一条眉开眼笑的哈巴狗。 “咱们就甭进去凑热闹了啊,里面都是欢天喜地的。我们这一群单身狗就甭进了啊。跟外边儿等着你们俩了。”贱男冲我们说。 “我可不是单身狗啊。哈哈哈。”王尧说着抱了下三姐,三姐也不拒绝。 “德行样儿,”我骂了他一句。 “那你们等我们,我们进去了啊。”mina冲他们笑了笑拖着我往里走。 “高晋!”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知道,是七月。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这一切。我和mina都回过了头,所有人听到这突然的喊声齐刷刷匪夷所思的看向七月。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你拍照的时候把头发弄弄,刚才风吹的有点乱。”她望着我比划了下头发,我这才注意到头发的事。 “哎,还是七月心细啊。。”王尧摇头说道,众人的目光也从七月的身上回到了我的身上。 人们都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mina轻轻地帮我拨弄了下头发。我短暂的看了七月一眼后和mina进了民政局,目光不敢在她身上有太久的停留。直到我拍完照片后我还在想着七月刚刚的眼神,那是其他人都没有看到的,因为他们都在看着我。我读不懂那眼神里究竟是什么,也许是对心爱人的不舍,也许是一种祝福。这个婚我真的就这样结了吗?我注视着脚下的皮鞋再一次的陷入了迷茫。 “走吧,到我们了。”mina提醒着我。 “啊。好。” 我跟着走了进去,一个和蔼的中年女人接过了我们的户口本,送给了我们两块喜糖表示祝贺。她一张张检查着我们所有的手续和身份证,mina显得有些焦急地在一旁等待着,她很激动,两只手紧紧握着hermes的单肩包。而我却有些迷茫。 工作人员看到mina紧张激动的神情不免故弄玄虚地调戏了下mina。 “盖了哟,盖了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哟。要好好过日子了哟。”那人微笑着略带调侃的拿我们打趣。 “嗯嗯。”mina用力地点头并抓住了我的手,她手心全都是汗。 而这样的一句话激的我几乎要将那句等等脱口而出,可就在我还未发出声音时钢印已经落下。 “咔嚓。咔嚓。” 我结婚了。 “恭喜你们,小两口。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那人一脸喜悦的将两张红的发光的结婚证推到了我们面前,mina看了看我的,又看了看自己的。激动的抱住了我。 “咦咦咦,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你老公了。”她开心地像只小白兔在我面前展露出她的喜悦之情。 “谢谢您。”mina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喜糖放在了桌上,拖着我蹦蹦跳跳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结婚啦!!!” mina高举着结婚证冲朋友们喊着,几个人纷纷上前围观着我们的结婚证。三姐激动地留下了眼泪与mina拥抱,其他人也学着三姐一一上前与我们拥抱表示祝贺。而七月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像是能把人融化。 “祝福你,mina。”在王尧和一群人的叽叽喳喳声中七月最后一个拥抱了我们,她先拥抱了mina,而后转向了我。大方的向我祝贺。 “祝福你,我的高晋。”她在我耳边轻声的呢喃着,下巴轻轻的在我的肩膀上略微的沉了一下后松开了我。 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发现她这一细微的举动,人们都在哄抢着围观我和mina的结婚证。除了我,一个不能给她幸福却触碰了她身体和心灵的人。 这种喜悦一直持续到我们返程到柳哥的饭庄,我们一路上放着音乐在高速公路上尽情释放着自己年轻的声音。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就是演我也要演下去,江南的绿意盎然也似乎预示着明天会更美好,我们唱起儿时的歌谣宣告着,我们结婚了。 柳哥得知我们已经领了证后向我表示了祝贺,我们到包厢里坐了下来。 “mina啊,你以后可要管紧你们家高晋了啊,可别让他被那些什么花花草草啊,狐狸精啊,再给勾了魂去。哈哈哈。”三姐拿我开起了玩笑。 “诶不是,你们这是来祝贺我们结婚的,还是来拆我们结婚的。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大喜的日子。”我把筷子一扔详装生气地笑说。 “是啊,狐狸精。”七月直勾勾地看着我略有深意的说,说完意识到不对后随即拿起杯子给我们倒水。好在王尧岔开了话题。 “诶我可跟你们说啊,这点还真不是盖的,老高当年那情史,简直了。。。。” “去你大爷的,我有你大爷的情史啊。”我拿着七月刚倒好的水杯要泼他。 “你看你看,怕揭短了吧?”王尧站起来说。 “不管高晋以前做过什么,只要他以后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会介意。哼。” mina拦住了我的胳膊。 “是吧?高晋。”她还是用那双若即若离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瞧瞧,瞧瞧嘿。这恩爱秀的啊,狗粮撒的啊。。。”王尧一旁抱起了肩膀。 “哎。。。饭都不用吃了啊。。。。” 贱男的一个补刀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一群人热烈的庆祝了我们领了证,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很般配。郎才女貌。 也许是mina的那句话让我感到了危险,此后的一些天里我一直很老实,早出早归。有几天还特意陪着mina挑选新家具,她幸福地像个小女人在我一旁依偎着,每次有服务生对她说太太时都异常的兴奋。我开始学着扮演一个丈夫的角色,尽管我还没那么分得清这和从前究竟有什么分别。直到三姐的伯爵重新开业,这一次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豪华最气派的夜场了,而王尧和贱男据说都成了新的股东。开业剪彩放在了上午,而这种地方真正的开业是在晚上。第一天晚上我们没有去凑那个热闹,知道会有很多人,没必要赶在那天。第二天我带着mina,姚梦梦,老麦一干人去捧了场。 “哎哟真是看出你们俩感情深了,来我这儿还带家眷,你可是头一个啊。”三姐离着多远就指着我说,我哈哈大笑,mina也不免跟着噗嗤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三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啊,不成敬意。”我把一个大红包交到了三姐手上。 “还跟我假客气上了,今晚上酒钱算我的啊。敞开了喝。”三姐接过红包冲我嚷着,那神气劲儿真是活像个孙二娘。 新场子够气派,外面欧式皇宫一样的前门,里面装修金碧辉煌这叫一个奢华,我惊叹着这要是身上不带个几万的怕是走不出去这地儿了。 “三姐和七月真的蛮厉害的。”mina也说道。 在包厢里刚坐下没十分钟王尧和贱男就左拥右抱地进来了。旁边带了好几个姑娘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应该是王尧不知道哪带来的小演员,因为其中一个我在某电视剧中见到过。 “你们俩怎么来了啊?”我看着他们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行你来,就不行我来啊?” “三姐也不说管管你,你天天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别的姑娘四处乱晃。”mina说着王尧。 “嗨,我们家三姐才不管我这事儿呢,再说我就喝个酒又不做什么。”王尧松开了旁边姑娘的手。 “三姐真不管你啊?”mina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七月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对啊,我姐从来不管他这些,想怎么玩怎么玩。别沾上病,每天回家就行。” 她还是那样的温柔,说起话来斯斯文文的。 “行了啊,要酒开始作吧。” 我岔开了话题,一群人开始在里面疯起来。 凉风深宵吹风铃 铃声如像我心叫未停 呼唤你总未静 曾风般吹心中风铃 曾来共我爱得要命 今夜你和谁温馨 想找的找到了么 所舍的可有恨错 你与我往日为何 不欢的消失了么 新欢中可有遇过 爱你如我那么多 但实在付出为何 原来情人不是我 更爱你也是奈何 实在实在不想哭 然而情人不是我 伤的心不伤可以么 风不吹不飘可以么 不哭可以么 铃声它不懂得哀鸣 从未明白你走的决定 声是暖人凉冰冰 它敲出当天笑声 多么的清脆动听 细说你我往日情 它敲出依稀背影 所讲的都涉及你 这串铃如像心声 但实在愿他暂停 容从前无声逝去 了结了往日事情 但旧事像风撞铃 而绵绵铃声像我 永远永远也未平静 七月的一首歌让我再也无法平静,借口有点晕了早早离场,路上静静半躺着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七月唱歌时的神情,我睁开了眼想忘掉,不愿回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舍不得又奈何 七月的一首歌让我再也无法平静,借口有点晕了早早离场,路上静静半躺着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七月唱歌时的神情,我睁开了眼想忘掉,不愿回想。 “喂。”我接起了电话,现在经常半夜能接到这种跑原料人的电话,他们自己过得是没时间概念的日子也总是以为别人都跟他们一样。看看表,还不到五点半。 “高老板啊,你能来我这一趟吗?”是一个刚开始跑料的人,好像是叫老张。我也就见过一次。 “什么事啊,张哥。”我揉了揉眼睛下床去外面接,怕吵到mina。 “我这有块料,你能来看看么。”他恳切地说,他刚开始做,东西我也看过。这人眼光一向不怎么样。 “张哥啊,这大清早的还不到六点,是什么好料么,你这么着急。” “哎老弟,我不瞒你。我是真没办法了,你来看看再说吧行吗。” “是料子不对啊?还是料子不好不知道怎么开法啊?”我不会轻易说人家打眼,太伤人面子。 “都有,我找了不少人了都不敢接。我这还等钱用,你也知道我刚开始做,本钱都砸进去了。是真难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看来是真遇着难了,东西肯定是不对也不知道怎么下料了。 “行吧,你让我再睡会儿行吧?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还是答应了,想过去看看再说。 “行,行,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回去继续睡觉。mina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半夜接电话,翻了个身抱着我继续睡。可我怎么也睡不着了,职业病,听说哪有古怪或者好的料子了,心里就跟猫抓一样。起床洗漱准备过去。 “你干嘛去啊,这么早。”mina迷迷糊糊地在床上问。 “去看块石头,你接着睡吧。” “哎,你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能有精神么?睡会再去啊。” “不睡了,睡不着。你别管了。” 迎着江南早晨的曙光我就去老张那了,路过便利店买了两罐红牛和一个面包胡乱垫了下肚子。我需要提神。 “哎哟,高老板你来了。”他见到我喜出望外的把我迎了进去。 “东西呢?”我还带着些起床气问他。 他把我引到了里面,掀开了一块布。 “你这也太杂了,有钛有发,还有银发,多少钱买的啊?”我扫了一眼问他,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我说了你千万别骂我,一百二。” “多少???” 我听了差点没蹦起来,这料就是打个对折给我我也不要啊。对折都收不回来本。 “老弟老弟,你别急。我没想一百七卖你,说真的,这块料不少人都看过了。亏我是铁定亏了,你就给看看,看能值多少就行。我不逼着你买。” 他急忙同我解释,我这才重新拿起了手电。仔细看了一遍后觉得这石头基本就是废了,做手链的货了,还得挑着做。 “拿外面去吧,我再看看。”吩咐着两边的小工,我想再仔细看看,怎么也要对得起人家这份信任,何况比我大那么多。 几个人搬了出来后我重新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突然发现这石头有点意思呀,他外面已经开好了,只剩下肉了。问题在于外面一大圈的茶体把里面的包裹体包的个严严实实,手电打下去都不会轻易透的。但是最里面有几道丝吸引了我,这丝是银发一般的很容易被当成棉或者干脆不注意就被手电打透了。必须要从各个角度仔细去看才能确定这是银发,一般人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会被外面这圈厚厚的茶体直接忽略了。只有白体,又干净,才算得上品。何况他这块料里面的包裹体已经杂了,我估计他是外面看到钛了才买回来,没想到一开里面杂成一锅粥。在物理形成上这是很难遇到的,但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什么稀奇古怪的现象都会发生。 “你打算怎么办?”看了半个多小时我才站起来问他,腿都麻了。 “能走最好还是走掉,我是做原料的,再去加工太麻烦了,还要找人而且还要等成品卖了才有钱拿。” 他的话倒是实话,没人愿意耽误这个功夫去做这种事,对原料的人来说快进快出才是最好的方式。 我咬了咬嘴唇,还真是难办。 “真是一百七买的啊?” “真的,撒谎不是人的,我这么大岁数了。”他如实地说。 我蹲下重新看着那块石头,看了好一阵想清楚了才又开了口。 “你说吧,想多少。” “三十。一口价,我认倒霉了,能见到钱就行了。” “想好了,三十。” 我和他确认着。 “真的,就三十了,你也别压我了。算我求你了。” “行,三十就三十。我收了。”我一拍大腿。 “那太谢谢老弟你了,真的,你这都算帮我大忙了。我是真缺钱。”他急忙握手感谢我,弄的我好不自在。一个快赶上我爸的人这般和你客套,能自在么? “拿笔,我告诉你怎么开。” 接过笔我在上面七七八八画着,告诉小工第一刀从哪里下,嘱咐完等消息了。工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我和老张在边上抽烟等着。 “白体,白体!!!”小工突然大喊起来。 我和老张过去看了一眼。 “刚第一刀,激动什么,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呢。”我让小工继续按照我画的继续开,出去抽烟了。等着第二刀的消息。 “老弟你都不看看吗?”老张忐忑的问我。 “有什么可看的,是福不是祸。。。来来来,消停等着。”我把他喊出来继续等着。 “师傅,师傅!”里面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丢掉烟头我走了进去。 这时候已经基本已经明了,最中间一个硕大的白体银发料子露了出来,把手电重新调了光度照了下,全净体。 “nice!”我攥了下拳头。 “老弟,你这是什么眼睛啊?啊?”老张都懵了。整个人都傻那了。 “呵,人眼!!”我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按照我的一步步指示全部开完已经下午,一个直径数十公分的银发纯净料被我从中间挖了出来。 “行了,给我包好扔车上吧,我带走了。”我吩咐着旁边的小工。 “老弟,你这真是。人都说你眼睛毒,多少人都看过不敢动这块石头,你上来就给开了。” “哎呀行了老哥,您就别奉承我了。到边上来我跟你说几句话。”我拍了下老张的胳膊把他带到了角落。 “老哥,这块石头呢我先带走,让人连夜开工把光抛了看看效果。” “效果好,这东西肯定是不止你买的那个数了。你也知道,是吧?” “对,我知道,你放心我绝不后悔。这东西已经到答应卖你就是你的了。”他以为我怕他赖账,急忙同我解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啊。” “这东西如果抛完光效果好,我给你100,咱们有零有整,如果效果一般或者说还行,那我就给你五十。然后剩下的那些开下来的料,你自己找人做了,回个二十肯定不成问题。我一块不带。” “不行不行,高老板,你这太客气了,就算红包也不敢收这么大的啊。”他连连拒绝。 “哎你听我说,老哥。”我一把拦住了他,也不分大小了。 “以后啊,再遇到大料千万看准了,别再被外面那点东西迷了眼了,你刚开始跑原料也不容易,国内国外出关进关的。往后有什么好料了先想想我就行了,好吧?咱别就做一锤子买卖。” “哎呀老弟,你真是太仗义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也真的多亏你了。不然我这一关真是不知道怎么过,都亏死了。”他感动的都语无伦次了。 “没事没事,哪有不被东西迷眼了的时候,咱们呢常来常往的。我先走,好吧?”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请你吃饭喝两杯,你说什么也不能走。” 他死拖着不放我走,最后在我的坚持才肯放过。告别了老张我直接把料子拿到了郊外的代工厂,在工厂盯了三天。效果没的说,如约给老张打了一百个,我再一次的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神话。 这件事在做之前其实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主要想拉老张一把,毕竟这圈子水太深了。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他以后铁了心的有什么东西第一个想到我。这种渠道是很难建立的,谁不想多看几家多赚点钱呢?我偏又是个看见好东西不愿意撒手的人。之所以在我已经确定里面是什么样的时候也没有先开口说给他加倍货款,万一开砸了呢?幸好又一次赌中了,这件事在圈子里很快传了开来,引来了更多的人愿意和我做生意,但这是我早就想到的,不感到什么意外。那块料最后做成了一个球,被老杨一个朋友以一个很昂贵的价格买走了。我又一次名利双收。但我始终高兴不起来,刺激不到心脏。我越来越麻木,因为我觉得一切来得都太快太容易了。 生意成了老杨张罗着让我请客,我自然不会拒绝。带着他们一群人在mk里胡作非为。那晚我又碰见了思思,吃宵夜时老杨问我。 “你是不是看上了啊?”他努了努嘴冲我旁边的思思说。 “啥意思?”我明知故问。 “装尼玛什么大瓣蒜呢?你可真逗。”老杨不屑地说。 “看见我没?说个数儿,不就完了么。”他看了眼旁边的人。 老杨的话引起了思思的不屑。 “傻逼。”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老杨,这让我有些下不来台,放下筷子半睁着醉眼。 “说个数儿。”借着酒劲我开始为朋友打抱不平。是的,我越来越膨胀,何况老杨刚刚为我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为了钱我现在已经开始践踏别人的尊严,并且丝毫不顾及这件事是否对错和对方的感受。在我看来她们只是商品,酒桌上的调味剂。她现在起这些。因为我觉得没必要,生活本来就是艰难的,没什么人是能够坐享其成。” “哪怕就是到了今天!也有人在我面前放一瓶洋酒告诉我,喝了,生意就成了!这种情况你见过吗!!!你真的以为尊严就在这个世界面前就那么值钱吗!!!” “还是你想说我践踏了别人的灵魂?我告诉你,那是她们自找的!我逼她们了吗?我强迫她们了吗?我没有。你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钱可以给她们带来快乐,替她们所谓的尊严买单!” “而我只不过利用赚来的钱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和一点点欲望,我承认我这样做很不道德,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活的容易,我只是有能力也有条件去放纵一下让自己知道我他妈还活着!!” 我以为mina会继续与我争论,但她没有那样做。 “好,那希望你记住你的话,我还是那句话,轻点作。。” mina回房睡了,我一个人在躺椅上慢慢睡着了。我不觉得我那样的思维有什么问题,没有一分一毫的自责。唯一能让我感到惭愧的就是背着mina出轨还被她发现了,也许她选择了得过且过,也许准备着下一轮的辩论。随便了,以后老实一点就是了。 我开始学会收敛不再招惹花花草草,每天早上迎着太阳上班,伴着月亮下班回家。amy从国外出差回来给我打了电话,我告诉她最近有事,有空过去。我的婚礼如期而至,mina没有计较我的出轨行为,为此我心存感激。我曾一度以为她会突然在某天找我办理离婚手续,甚至做好了同意的准备。可直到我们婚礼的当天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在mina一人的操办下我们的婚礼很是隆重,甚至可以说是奢华。席开七十余桌包含了两边各自的亲朋好友,从鲜花、蛋糕、伴手礼等等甚至是餐具都做足了功夫。直到婚礼前一天彩排时我才知道婚礼的具体流程,现场气氛浪漫温馨而又热烈,我很好的扮演着一个新郎官的角色按照预先设计好的环节一步步流水线式完成,接新娘子,踹门,敬茶,化妆,典礼,敬酒,一整天接受着中国人特有的各种花样百出的有关婚礼上刁难。尤其是点烟这个环节,恨不得站到房就是不乐意看见我,我理解,他看我不顺眼多少年了。别以为这就算完,还有回门。我和mina一对新人又回去重新见过她的父亲,从家里出来时这个婚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你瘦了。。”mina摸着我的脸说。当时我就不乐意的跟她抱怨了。 “能特么不瘦嘛?这婚结的我,打死我也不会离婚。结次婚简直太麻烦了。” 我连开车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也有一点心疼mina,要知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婚礼和家里所有的事物能够一项项准确的落实这完全归功于她,这几个月真的辛苦她了。加上我还干了那么不是人的事,可惜回到家我就忘了。躺在床上就爬不起来了。 我们的蜜月没有真的按照一个月的行程来走,真走一个月还过不过日子了。我提议去非洲,她不肯。我说去看看这世界的残酷性,她骂我神经病。我也觉得。商议到最后我们选择了东南亚当了十天猴子。这个婚才算是彻底的结完了。 两个人本来就在一起同居了那么久,加上这一个婚把我们结的彼此连最后一点的**都没了。我们俩就像哥们儿一样的相处,我现在极其认同一句话,如果你想和哪个异性成为好哥们儿你就跟对方结婚。真的,几年下来你会发觉哪怕是赤身裸体的站在对方面前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碰见逗比点的保不齐还拿件衣服给你披上。天冷,别冻着。虽然mina无论从身材还是相貌来说都足以对男人产生巨大的杀伤力,但真的架不住岁月的长河滚滚流逝。归根结底就三个字,太熟了。从前她看见我在洗手间里方便起码还知道避让一下,现在干脆就是我在马桶上蹲着看杂志,她在一边刷牙。我心说姐们儿难道不味儿吗?更有甚者她现在居然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就让林姐走了,当然这里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林姐找到了一家更需要她的人家。我无心与她因为这件小事争吵,随便了。谁让她是现在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提到家就不得不说我越发觉得这个新家空荡荡的,每天白天各忙各的,利用最多的空间就是卧室和门厅区域。我甚至连隔壁几个屋子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她提出了要一个孩子的建议,我同意了。人么,既然没什么玩具了那就创造出一个玩具好了。孩子么,不就是被大人玩大的。于是,我们轰轰烈烈的造人计划展开了。 由于婚前我们的安全措施一直采用的很好,她也没有出现过意外怀孕的情况发生。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这种事而再一次的需要重新面对彼此,这真的太难了。我每天在mina的鞭策下勤奋的耕种着,而每一次的例假来临都成为了我的噩耗。 “mina啊,咱商量件事行吗?”我光着身子在床上躺着。 “说。” “我觉得吧,孩子这个事情,是一个看天意和顺其自然的事情。你说咱折腾了这么多回,也没个动静。那说明就是还没到时候。”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在一旁翻着杂志问我。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适当休息一下,你说你不累,我还不累么?你要真把我榨干了以后没得用了你可怎么办?对不对?”我委屈地小心说着。她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半身疼的我嗷嗷直叫。 “干嘛?这么年轻就不中用了?你从前的那股劲儿哪去了?” “好好好,我错了,不闹了不闹了。睡觉。” 她冷笑了一声。 “哼哼,想睡觉?先睡了老娘再说!” “啊啊啊啊啊。苍天啊。。。。。。”我哀嚎着。。。 在我和mina努力创造人类的时候,王尧传来了一个消息,三姐怀孕了。 “王尧,这孩子我不会要的。” 三姐在阳台上矗立着眺望远方,王尧在一旁焦急的劝着。 “为什么啊?难道不是你的骨肉吗?我就听说过当爹的不要自己孩子的,还从来没听过哪个当妈的说不要就要了,你是疯了吗?” “王尧是你疯了,咱们俩从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只在一起,不谈婚论嫁。”三姐的话说的让人心酸。 “你不就是怕我爸反对吗?我回去和他商量不就行了吗?再说他过几年就退下来了,还有什么关系呢?”王尧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王尧你不要像个孩子一样行吗?咱们俩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也没想过嫁给你。你冷静点好好想想再说行吗?我拜托你了好不好?” “我不管,我现在就去给我打电话。” “王尧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王尧气鼓鼓的去另一个房间打电话了,任由三姐在后面喊他。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上谁说什么都没用的。里面房间里传来了王尧电话里的争吵声,听得出很激烈。在接近四十分钟的喋喋不休的争吵后里面终于安静了,王尧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明天去领证。”王尧丢下一句便坐在了客厅里,三姐没有理会他,一直在阳台站着看风景,我们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凳子和沙发上坐着不敢说话。良久之后七月开了口。 “何必呢?王尧。” 王尧没有抬头,依旧注视着地上,像是个静止了的雕塑。 “难道你就没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么?” “我。。。。”王尧的话让七月欲言又止。 “王尧我们分手吧。” 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三姐,王尧木讷了。 “三姐,你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为什么不再努力下呢。再说都什么年代了,好好说下老人也会遵从我们意愿的啊。”我在一旁劝着她也劝着王尧。 “你待会儿和你们家老头好好说话,别一上来就火药味那么足。听到没?” “你不觉得你心理很扭曲吗?”王尧盯着三姐继续说着。 “怀孕了你要打掉,现在又要跟我分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扭曲,我本就和你们都不一样。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不是吗?” 他们两个人看似平静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 “在你家的那天晚上我守着你的时候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只谈情不说爱,我也从没要求过你对我忠贞不渝,更没要求过你娶我。你想我在的时候我就陪着你,如果你有一天厌烦我了我就走。这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三姐的话让我不由得看向七月,她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难怪最后三姐向王尧妥协了,原来有这样的内情。我们不知说些什么,在王尧和三姐的事上我们更插不上话也没什么发言权。每一个人的婚姻都希望得到亲友的祝福,而王尧这样一个敏感的家庭似乎根本不会容纳三姐这样一个人。人和人哪里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这样的感触在我们每一个人心里默默徘徊着。而王尧自小便失去了母亲,他对于家庭的渴望异于常人,现如今让他亲手葬送掉自己的骨肉,与其这样不如拿把枪杀了他。 “你们帮我劝劝他吧,都是聪明人,我就不饶圈子了,我知道你们拿我当好朋友也没有在意我的过去,可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对王尧,只能到喜欢了。” 三姐说完最后看了王尧一眼离开了。我看着三姐的背影,依然是那么倔强,风姿绰约。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深思熟虑,她深知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成了她和王尧一辈子都解不开的羁绊,即便是不结婚王尧也会永远背着这样一个**私生子生父的头衔。她也知道如果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王尧就一定会和父亲闹掰,她不希望看到刚刚失而复得的亲情再次陷入冰点。不是她不愿意养,也不是养不起,而是这个孩子注定成为他们之间一段孽缘的了结。 三姐和七月走了,留下了我们三个人陪王尧发呆。我脑子在不停的转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方法游说王尧的父亲,可王尧父亲身上的那种威而不怒如绵绵细雨中带着些许寒意的气场让我根本无法见缝插针。几十年官场纵横又岂是我这种毛头小子对付得了的,还未谈我就已经输了三分。一直静坐到傍晚时王尧的手机响了,是他父亲。告诉他二十分钟以后到他家。我们为他父亲的神速感到吃惊,原来王尧手里有自己独立的户口本,他父亲怕王尧一冲动再次先斩后奏急忙飞了过来。决定亲自同儿子摊牌。 “叔。” “叔。” “你好,叔叔。”我们再一次见到了这位一方大员,与上一次的和蔼慈祥相比这一次显得更加威严。 “嗯。都坐吧。” 一干人纷纷落座,王尧父亲的贴身秘书退了出去。 “那个姑娘呢?我想见见。”王父开门见山的说。 “她先走了,要不要把她叫来?”我询问。 “好,那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想见她,希望她务必过来。明天一早我还要回去。”王父表情严肃的对我说。我给了mina一个拒绝的眼神示意她出去给三姐打电话让她先不要来,等等再说。mina出去了。 “王尧,你说说吧,现在我也过来了。我们两个人就好好谈一谈,你两个最好的朋友也在,你也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父的话摆明了就是不同意,让我们跟着一起劝王尧。王尧很是复杂反感的看着自己父亲。 “这还用我说吗?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快乐,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娶她。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听完了王尧的话王父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来路?你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什么吗?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害你。你如果真的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回来,你将会面对什么你有想过吗?” “我当然有想过!可我不在乎,是我和她生活,不是别人。也不是你,爸。” 王尧的这一声爸似乎叫的王父心有些软了,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后。 “好,这个问题我们姑且先不讨论,我就当你都考虑清楚了。”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她看中的不是咱们家的背景?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爸我退了下来,她还能看上你么?” 王尧刚要开口反驳立刻被王父挥手示意打断了,继续威而不怒的说着。 “你听我说完。” “哪怕这些因素你都不考虑,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也该为你亲爸想想?你想让你爸这么一个地方一把手有个开夜总会的儿媳妇吗?夜总会是什么地方?你让中央怎么看你爸?就算你爸我将来退休了,你就不怕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我们爷俩吗?” “你要娶。行,就算我同意了,你想过你妈没?你让我百年以后拿什么脸面去面对你妈?就把儿子交到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手上?” 听了王父的话后连我都有些动摇了,他的话句句都说在了要害,每一句都离不开三姐的出身和背景。可王尧听到自己父亲提到母亲时愤怒了。 “你还有脸提我妈?我妈当年要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死?”王尧激动的站了起来,这是谁都不能提的伤疤。王父面对儿子的指责没有说话,我和贱男上前安抚住了王尧后两人才重新开始谈判。 “行,爸。那我让她把伯爵关了。重新寻一门生意,这总行了吧?”王尧看着父亲。 “儿子,你知道什么叫政治眼光吗?姑且不说我这关你们能不能过,难道你就真的不在乎以后有一天碰见她从前的那些是是非非吗?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不会害你。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知道吗?” 王父的话字字珠玑铿锵有力,让我们一时都说不出话来。谁也不知道三姐到底和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谁也不知道将来某一天会不会遇到旧相识。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这些时是绝对理智的,除非在极个别的情况下。人们大多数只能选择不去轻易触碰,而不代表心里真的释怀。一次次的触碰只会把两个人的情感一次次消耗殆尽,直到分开。大多数女人真正爱上一个人选择的是包容,而男人则会变得斤斤计较。王尧是否会变得越来越计较这些,谁也不知道。因为他对三姐没有其他的索求,只要在一起。而往往越是简单的需求,最后也越棘手。 “那我们脱离父子关系吧。” 王尧想了好久终于说了出来,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这句话让我和贱男大吃一惊,也明显激怒了王父。 “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劣迹斑斑的女人,你要跟我脱离父子关系!我看你是疯了!!被那个妖精迷了眼了!!!” “她不是妖精!!她是我孩子的妈!!我不是你,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老婆都搭了进去!!”王尧理直气壮的着。 “我没有逼你,也没有逼你妈。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考虑的不周全。我必须替你做这个主,你知不知道!”王父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说道。 面对王父的话王尧有些崩了。 “好,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完王尧就朝阳台跑去。 “王尧!!!” 我和贱男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幸运的抓住了王尧的腰,王父面对这一突发情况显是没有准备,猛地跟着站了起来。看见我们抱住王尧后才松了口气重重坐在沙发上叹息。。 “逆子啊。。。你就是个逆子啊。。。你就不能学着高晋找一个好姑娘吗你!!!。” 王尧拼命喊着放开我,一股脑的继续往前冲,力气大的像头牛。几次差点挣脱,我和贱男知道这不是吓唬他老子,是真的想跳下去了。 “王尧!!!” 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是三姐。她怎么来了?我不是让mina告诉她不让他来么?以王尧的性格这个时候来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你能先回来么?我们谈谈。”三姐在门口默默注视着王尧。王尧总算是稍许平静了下来,他还是最听三姐的话。 “王尧,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娶我,我很感激你。真的,我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因为我知道自己心里的人他心里有我。” “要怪只能怪咱们俩没缘分,真的怪不到任何人。” 三姐在远处迟迟没有走过来,她就一直那样望着王尧,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王尧,我们分开吧。咱们两不相欠,把我忘了吧。”说罢三姐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三姐!!”王尧突然挣脱了我和贱男狂奔追了出去。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在电梯口王尧追上了三姐。 “咱们俩没话说了,我们吹了,孩子的事跟你没关系了,王尧。”三姐一个劲按着电梯哭着说。王尧在一旁拦着三姐不让她走。 “我们私奔,大不了我就带你走。离开这儿,行不行?你听我说!!”王尧吼着。 三姐不听任何的解释挣开了王尧的手往安全通道的楼梯口跑去。 “你等等!!”王尧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三姐。 “你放开我,王尧。你疯了吗!!!”三姐哭喊着扯开了王尧的手。 “啊!!!” 三姐大力的和王尧撕扯着,脚下踩空了一步摔了下去。这一幕让我们所有人瞬间暴目,三姐在楼梯拐角处的地上捂住了肚子,七月和王尧狂奔了下去,其他人跟在了后面。 “姐,姐!!”七月托着三姐扶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事!”王尧已经傻了,我在旁边急忙问道。 七月摸了下三姐的后面突然愣了。 “流血了。”七月傻傻的看着我。 “送医院啊!!”我在后面喊道,王尧这才反应过来抱起了三姐往医院送去。 “你留在这看着叔,别再出什么事。我跟着他们去医院。有什么电话!”我急匆匆叮嘱着贱男,转身飞奔去追电梯。 “好。你开车,别让王尧开车!!”贱男在后面喊着。 “姐,你没事吧姐。一会儿就到医院了。没事的啊姐。”七月在电梯里轻轻拨弄着三姐的手臂。三姐脸色苍白的笑笑,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我开着车一路狂飙的把三姐送进了医院,等到时王尧手上已经留下了三姐的血迹。在三楼手术室外等待时王尧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那,已经没了刚才的激动,看起来很平静。过了不知多久后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大人没事,小孩没保住。很抱歉。病人已经走通道转到病房了,你们可以过去了。” 医生抱歉的说完后走了,我们准备跑去病房。 “都别去了。。”七月突然喊住了我们。我们回头看她,她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该满意了吧?” 七月说起话来还是那般慢吞吞的,只是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她看了低下头的王尧一眼后离开了,眼睛扫都未扫我一下。 王尧的父亲次日一早离开了,临走前关照我和贱男照看好王尧,并拜托我们以他的名义转交给三姐一笔补偿金。直到走时王尧也没和自己的父亲有过一次的眼神交流,也没有任何的话。一方水土的封疆大吏在自己儿子面前像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灰溜溜的走了,而这场博弈谁又是赢家呢?我们都输了,输在了命运与现实面前。一些现状并没有因为社会的发展进步而得到改变,我们都还在这样的洪流中身不由己,越抗争就越痛。 王尧用我们每一个人的电话给三姐打过电话,三姐听到是王尧的声音后就挂断了电话,也不肯见王尧。期间王尧去医院和家里找过三姐许多次,几乎每日一次。可三姐始终没有见他。只是让七月重复那句,我们有缘无分,把我忘了吧。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某个晚上王尧偷偷跑到病房外,远远的看了三姐一眼,三姐睡着了,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他想一直等着,可最后被七月发现后赶走了。直到数日后有人给王尧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有说话,听了两声王尧的喂,喂,之后便挂断了。王尧说一定是三姐,再拨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我们找到了伯爵找到了七月,七月告诉我们三姐已经走了,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只是说等想联系七月的时候就会联系。三姐将伯爵交给了七月,可我们再也没有去过。三姐给王尧的最后一面是那个睡着了的背影,我的脑海里对三姐的印象也永远定格在了王尧家那一个转身,倔强、风情万种、遗憾。 三姐的走对王尧的打击非常大,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家里或是曾和三姐一起去过的地方站着,他说三姐从未离开,可我们却都不知道三姐的下落。经过了这样的折磨后他开始性情大变,有些喜怒无常,每日花天酒地。我们不陪他,他就找别人。由于工作的便利他每天左拥右抱的出入各种会所,酒店,但绝不带女人回家过夜。他说那是他和三姐的家,不允许第二个女人进入。我们都看在眼里却没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只能期待某一天三姐回来,或者是某一天王尧能够被我们感悟。我以为风波总算可以暂时平息,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件坏事后面总会跟着一件好事,这样才不至于将人击垮。可是我错了。。。。。。。 “喂。” 我接起了电话,是七月,这是她在我订婚后第一次主动打给我。 “我们见一面吧,我有事和你说。”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的温柔似水。 “好。现在吗?”我答应了她。 “你要是有时间就现在,或者你定个时间。” “那现在吧。我去哪里找你。”我问她。 “老伯爵的门口吧,我在那等你。先挂了。” “好。” 我当时正在和一个客人谈块石头,匆匆说了声有急事便离开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大概就是直觉吧,觉得有事发生。我不知为何七月会挑在老伯爵门口见面,心里不踏实让我一直猛踩油门没一会儿就到了。老伯爵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在重新装修改成一个饭馆。七月在脚手架和凌乱不堪的破楼前静静站着,看着里面工人有条不紊的施工。她似乎是在回忆着某种东西。 “七月。”我终于喊了她。她转身发现了我后上了车。 “去哪?”我问她。 “不了,就这里说吧。”她看着外面的老伯爵说。 “好。。”我点头等她开口。 她看了外面良久后终于说话,语速一如既往。 “我把伯爵兑出去了。” “什么?”我惊呆了,那可是她和她姐姐多年来的心血。 “干嘛?不能卖么?”她冲我笑了笑继续说着。 “姐姐不在这了,我也不想一个人撑下去了。太累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么?”我问她的同时心里感到有种愧疚,毕竟相识一场,不应该为了避嫌就不管她了,我们一群人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而且。。。。。。 她摇了摇头,看着外面破败不堪的旧楼对我说。 “没打算,想出去走走再说。这些年自从山沟沟里出来就每天面对这些人这些事,太累了。” “我本来不想找你的。”她缓缓说着,我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手,还是那么绵软。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没有反抗。 “可我还是没出息的给你打了电话,想再见你一面。” 她指了指外面慢声落寞地说。 “你看啊,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一眨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结婚了,我姐不知去哪了,现在连我也要走了。” “你要是舍不得就别走了。。”我对她说。她闷声冷笑了一声。 “哈,舍不得。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姐不是就被舍不得害了。” 七月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哎,有时候想想真的挺后悔认识你们的,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的。”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你能陪我再去我家里看看动漫吗?”七月看的我说不出话来。 “就一集。”她伸手比着。 我发动了车子去了她家,家里陈设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我坐在地上陪着她看着柯南,我们聊起了很多过往的事,有喜有悲。她说她从我第一次去就记住我了,只是一直没有主动认识过我。她几乎是看着我如何一步步从一个淘宝小店主如何一步步做到今天,我在那里为李思欣和江雪买过醉,也为了陪客户喝到站不稳,也在那里认识了mina。曾经我们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野炊,在这座城市里漫步。她可以说就是我那几年历史的见证人,当这样一个人在我眼前就要离去时,我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那样,动漫看了一集又一集,我不愿走,也什么都没有做。 “走吧,该回去了。”她提醒着我。 “好。”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敢再看她。直到我出门的那一刻她一直在我的身后,我想回过头拥抱一下她,恍然发现自己没有资格。随着吧嗒一声门响我离开了。我不知道她最后哭了没有,但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只适合迟迟没有落下。在我心里眼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我们没有山呼海啸依依不舍的告别,就像我和她的开始,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也许是人类情感里的默契,彼此都知道,没有告别,其实就是告别。那吧嗒一声的关门声将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的纪念,我不知道这种情感的划分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只知道自己的过往正在一点点的离我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王尧和三姐,我和七月,都成为了在错误的时间遇到的人,我们不知对错却依旧在以自己的方式羁绊着。有人说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是一种遗憾,可要我说,在对的时间遇到了不知对错的人才是一种可悲。 开着车行驶在城市的高架上,两旁的高楼似乎又漂亮了。现在我的身边只剩下了mina,王尧整日花天酒地,贱男忙着四处救火。我愈发感到孤独,长大了,一点都不好。 回到家时月亮早已爬上夜空,mina已经做好了晚饭。 “我回来了。”我沉闷的说了一声把车钥匙重重丢在鞋柜上。 “吃饭吧。” “嗯。” 我并未察觉到她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低头吃饭。 “高晋,我们谈谈吧?” “嗯?”我这才发现她一直没有动筷。 “怎么了?”我问她。 “你和七月怎么回事。”她若即若离的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失望。 “你什么意思?”我停下了筷子。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高晋?你什么意思啊?” “她说她要走了,我去送送她,这能有什么问题吗?”我怒视着她,可她却白了我一眼。 “哈,走了?走了你就跟她回家待里面四五个小时不出来吗?高晋,我以为你真的学好了。可你居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跟踪我?” “你居然找人跟踪我?????” 我知道这绝非偶然,她已经不知道派人跟了我多久。 “我自己的老公,我想知道他每天干什么,这有错吗?” “妈了个巴子的!!!!”筷子被我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蹦起老高。 “你摔什么摔!!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她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回头指着她气得说不出半个字。。 “原来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一直装做不知道对不对???”我怒目死死的盯着她,她也没有伪装。 “对,我什么都知道。我还实话告诉你高晋,外面的女人你花点钱招惹也就招惹了,唯独她七月就是不行!!!”她拍着桌子冲我大喊。 “你有病吧你!!!我跟她什么都没做,你不知道吗!!!”我和她大吵起来。 “哼,你觉得我信吗?高晋?你们两个人在里面待了四五个小时你告诉我什么都没做?那干什么?难道叙旧情么?” “mina她也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你有这个必要吗?我就是去送送她怎么了?” “如果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那就更可怕了好吗?” 她越来越大声的同我争论着。 “你有病吧你?mina。。。” “她们两姐妹就是狐狸精,把你和王尧迷的神魂颠倒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告诉你,我跟她没完!!”mina大声冲我嚷着。这话让我没法再淡定,摔门而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一件坏事后面 待我出来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曾无数次的提醒过自己即便再生气也不能把一个人扔在家。可碍于面子又不好回去,这个时候就特别希望对方能给自己打个电话。偏偏mina又是从来不会生气给我打电话的主儿,我又怕她生气出门夜里不安全,便在楼下的绿化带里坐着不敢走远。哎,江南蚊子真多,结了婚的男人想的也真多。我开始怀念从前的日子,那时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外面借酒消愁,有王尧贱男,有三姐七月。现在只能在这绿化带里被蚊子咬,想想也是心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没那么在意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一个连你身上有几根毛她都能数的清的人,你觉得你有必要跟她死乞白赖的吗?即便她真的找人跟踪监视你了,可你又能怎么样呢?离婚吗?日子不过了?对不起,这事儿我干不出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同身边人说,我身边的圈子里十个结婚的有九个都被自己老婆盯过梢的,只是有的不知道,有的假装不知道罢了。而且我也不想离,在我看来结了婚俩人儿就算是彻底捆一块儿了。没办法,我骨子里还是个古板的人。怀念了一番过去并畅想了下未来后我还是回到了家,那时已经凌晨三点。她已经睡了,我也悄悄躺下。我以为第二天起来汇报了下彼此今天要去做的事就可以出门了,我们没有别的夫妻之间那种吵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个性,好些时候睡一觉就过去了。可这次,我们没有。 “高晋,咱们离婚吧。”这是她起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就说好的,然后刷牙洗脸准备出门。对于我的傲慢她很愤怒,但是好在自身的修养让她没有发作。不是我没睡醒,而是她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我不会为了惧怕离婚而去向她做出任何妥协的,即便我没有那个心思也依然会答应她。这就是我,绝不接受任何的要挟。在我洗漱完毕后我对她说。 “三台车和新房子都归你,我只要我原来的旧房子,你爸给你的东西跟我没关系。你看你还有什么要求。” “你出轨,必须净身出户。”她伸出手指指着门外对我说。 “我没出轨。”我反驳着,尽管心里还是心虚。 “你就是出轨。”她坚持着。 “好。那两套房子三台车都归你。你找律师起协议吧,我找到房子就把我的衣服带走。” 说完我安静的离开了,硕大的房子没有一丝声音,只剩下啪嗒一声的关门声。 出了家门我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我想着。出了小区我打了辆出租车去找了王尧,我要到他这避难了。贱男和王尧都还没有起床,两个人还在睡着,是王尧给我开的门。我告诉他们我离婚了,他们从睡梦中彻底醒了过来。听完我叙述完以后他们劝我回去和mina认错,我办不到。因为在我叙述的过程中mina又打来了电话,她提出一次性拿掉我账面上的全部流动资金和存款作为补偿。那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而且这对我来讲无疑于自断臂膀。面对这样无理要求我觉得她已经疯了,和一个疯子是没什么可谈的。我答应了,并且当天下午就签了离婚协议。我将两份离婚协议签完字后交给了她转身便走。 “这个咱们各持一份的,你不等我签完了吗?”她问我。 “不要了,你自己留个纪念吧。”我继续往前走着。 “高晋你就真的那么不在乎钱吗?你不是每天为了赚更多的钱奋斗着吗?” 听了她的话我觉得有些可笑,于是站了下来。 “你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惦记着你和你爹那点家当吗?跟你死乞白赖的掰扯?” “可这里全部的东西都本是属于你的。。”她匪夷所思地看着我,让我觉得这个人白白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到最后终究还是不了解我。 “我不在乎啦。。。” 说完我彻底的走了,任由她怎么喊我。我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从昨天和七月见面到今天签完离婚协议,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几乎已经被彻底的打回了原形,老婆,车,房,存款,流动资金,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面对mina的三次挑衅式攻击我的信念彻底的崩塌了,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除了钱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连mina都已经开始和我斤斤计较了,我还能抱有什么幻想呢?我就是一个当我在高兴或者愤怒的时候或许还会与别人争论一下,而一旦感到失望时就什么都不会与人争的人。因为懒得争,早死早投胎是我的一贯原则。 我没有告诉王尧贱男我已经彻底净身出户的事实,告诉他们还有一部分流动资金可以周转,只是问他们拿了一台车作为临时座驾,我总要出门不是。他们很慷慨的把那台350给了我开,让我先用着,随便还不还。开着那台车我出去找那些民间借贷的借了一部分钱用以日常开销和生意上的周转,不是我不愿问王尧贱男开口,而是他们的账面上也没有多么富裕,如果开口贱男势必回家找他老爸,据说他们的新电影已经赔了个够呛。想想还是算了。就在我离婚的同时,中央的反腐风暴愈演愈烈,涉及官员之广,甚至已经到了最高层。我的生意也随着开始趋向冷淡,而人的消费水准一旦上去之后是很难降低下来的,对于生意的冷淡我只当成了一种暂时性,这阵风过了,就会继续恢复原状的。对此我毫不在意,对生活失望透着。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他妈在说什么啊?” “啊???你他妈。。。。”我一时无语扯着贱男的领子问道。 “你没听错,我是gay。能让我把话说完吗?”他冷冷的看着我。 “好,你说。。你他妈说。。”我松开了他。。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他缓缓开了口。 “起初我也不知道,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就是友情。可到后来我发现不是那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通过很多方法试图忘记这种可怕的想法。可我失败了。” “我以为自己只是和王尧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情感非同于别人。后来王尧和王北蓓领结婚证时我发现我根本就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于是我私下让人查王北蓓,发现了她在日本的事。” 他的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他。“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钱让那个男的来婚礼现场带走了王北蓓,阻止了那场婚礼!”贱男的话让我眼冒金星,什么也说不出来,示意他继续。 “我以为我组织了那场婚礼,王尧就会一直在我身边了。可后来王尧吸毒了,三姐回来了。我的希望又破灭了,后来我就把三姐的事告诉了王尧的父亲,就出现了后面的事。” “你说你喜欢男人?喜欢王尧?????”我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贱男的话虽然简短却让我不能相信,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 “那你睡过的那些女人呢???嗯???贱男,你听我说。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我们是从高一就混在一起的兄弟,他和王尧是从幼儿园就在一起玩的发小。他怎么会? “高晋,喜欢一个男人,和喜欢男人是不一样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贱男的话让我震耳欲聋,觉得天都要塌了,我捂着面尽量让自己清醒,而他继续说着。 “就是说,王北蓓的事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王尧的父亲之所以对三姐的事情一清二楚也是你告诉的。是吗??嗯??”我穿着粗气指问他。。 “王北蓓是咎由自取!!她活该!!她不配拥有王尧的爱!!”贱男反驳着我。 “那三姐呢!!!嗯??你告诉我???”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去打他了,觉得天旋地转。 “三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想到三姐会出现意外。可我也遭到了报应,王尧孩子的命,我还了。。”贱男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还了???”我追问他。 “是,我还了。三姐走后,我出柜了,我同时交了四个男朋友,想不到是吗?”贱男冰冷的眼睛看着我们,这眼神让我陌生。 “我染上了hiv。” 贱男的话让我目瞪口呆,转身看向了王尧,王尧默默的点头,我确信了这是真的。我崩了,重重的靠在沙发靠椅上。h.。。。i.。。。v。。。。。。我尽力的调整着自己情绪,深呼吸了好一阵才重新坐起来。 “你们早就摊过牌了是吗????”我问他们。王尧点头。 “哈,又是这样,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等到最后不可收拾了才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干吗???啊????” 我感到心力憔悴,无力的看着他们。 “那你们现在到底要干什么?一个告诉我他得了艾滋?一个当着我面吸毒?是吗?” 两个人在一旁沉默着,不敢发声。 “说话啊!!!!”我扯着王尧咆哮着。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王尧冲我大喊道。 “你们能听我说完吗?”只有贱男还算平静的哀求我们。 “老高,是我对不起王尧,也对不起你。也害了三姐。” “你到这个时候还跟我说这些,你有意思吗你?嗯?朴剑男?”我打断了他。 “滚,滚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醒了再说!!都滚!!!” 我把他们都赶回了各自房间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回想着我们的少年时代,回想起王尧领结婚证时贱男的眼神那丝看不懂,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些年贱男为什么对王尧总是比我们都要好的原因了,以前只是以为他们只是因为从小在一起长大,看来我错了。我太粗心了,如果我早点发现,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天亮,我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有贱男的一条微信。 我走了,老高。王尧就托付给你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待在你们身边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无论你现在怎样看我,请你相信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是真诚的。帮我把公司卖掉吧,钱都留给你和王尧。看着王尧把毒戒了,然后送他回老家吧。我们都不属于这里,如果你愿意,一起回去吧。我相信以你现有的和我留下的,足够你们衣食无忧的一辈子了。你们不用找我,我会找一个地方苟延残喘的度过我的余生,我不会选择轻易的死亡,请你相信。何况如果我想藏,你们也不会找得到我。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记得,我们是从小一块骑在月亮门墙头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儿玩的那群孩子。听我一句,回去吧,这里从来就不属于我们。 “贱男!!!” 我冲到了贱男的房间,空无一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我想我是疯了 贱男的事让我和王尧倍感沮丧,王尧被我强制性的送进了邻省的戒毒所,是王父安排的地方。他们的公司和工厂被我兑给了一个浙江的商人,所得钱款除去汇给王父代管的部分,其余的一应交给了贱男的父亲。王尧走前将房子留给了我让我暂时住下等他回来,看来他还是要重返这座城市。王尧房子的房型与我原来的旧房子大致相同,一个人住在空旷的家里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那一年我们在我的新房里庆贺新屋落成,没过多久王尧和贱男就终于挖到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我们都以为这就算在这座城市站稳了脚跟。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江雪的事是对我最大的打击,时至今日才发觉孤独才是最可怕的。三姐和七月带着这些年来的积蓄去周游世界了,贱男去了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王尧进了戒毒所,mina失去了联系。江雪去世后的几年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一个都寻不见踪影了,我像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这座王尧宁死也不愿离开的城市。如果说他是为了某天贱男和三姐还会回来而等待的话,我又是为了什么? 某天深夜mk。由于伯爵的关门我现在有事或者没事都喜欢到酒吧坐坐,看着别人洋溢青春的笑脸也能稍许的心情好一些,也时常会带走一些姑娘解决生理需要和打发漫长的夜。因为我发现我得了一种怪病,旁边没有人的时候总是睡不着,有个喘气的会稍微好一些。有人说为什么不找男人?俩大男人睡在床上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高晋?是你吗?” 一个声音让我转过了头,我和amy就这样在mk的门口撞见了。 “还真是你,刚才我就看着像你。”她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问她,以为自己喝飘了,现在的酒量实在太差了。说完不由得往旁边干呕了两下。 “我同学结婚,晚上说到酒吧热闹热闹。你怎么喝成这样啊?”她在旁边帮我拍打着后背。 “老了,不中用了。。”我伸手示意她别拍了,我现在最怕别人在我干呕的时候拍后背。 “我送你回家吧?走。”她说着就搀起了我。 “别别,我不回去。”我拽住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姑娘。她看了旁边的姑娘一眼犹豫了下。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知为什么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于是叫住了她。 “你送我回家吧。amy。” 听了我的话后她又折返了回来,我给了旁边那个原本想要带走的姑娘一点小费让她先走了。 “陪我走走吧?行吗?”我问她,amy点了点头,她也想知道我怎么会喝成这样。 我和她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所以我可以和她百无禁忌的说起这些事。听完之后她叹息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一个人得到了太多后就一定要失去一些。” 听完我笑了,天意。 “哪有什么对与错,也没有什么合不合时宜,这些全部都是由人说了算罢了。” “可我知道身体是自己的呀,你不应该再这样没完没了的喝下去了。” “不喝睡不着,旁边没人也睡不着。”我解释着。 “哎,你这样会把身体榨干了的。” 听了她的话我有些不耐烦,“哎哟,你就甭操心我了啊。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呀。毛儿还没长齐呢。” “行吧行吧,反正也说不过你。那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吧?”她看了看我,我点头对她说了声谢谢。 我现在根本不在意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有时甚至旁边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只是让她躺着,我只是想旁边能有个人,有个呼吸的动静。带她回了家。、 “随便坐吧,喝什么?”我指了指客厅走去厨房里的冰箱。 “水吧。”她自己在客厅坐了下来。 我拿了瓶水递给她,自己开了听可乐。 “你大晚上还喝这些,光说你睡不着。”她看着我手中的可乐说。我笑了。 “喝不喝都一样睡不踏实,随便了。我去另一个卧室洗澡,你在主卧洗吧。” 说完我自己去原来贱男的房间洗漱了,等回来时她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毫不吝啬的在我面前展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一般男人也许看到这一幕早就扑了上去,可是我现在很是麻木。拿了一件我自己的t恤放到了洗手台上,回到床上看杂志去了。没一会儿她带着满身的香气在我身边躺下,抱着我的胳膊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放下杂志也倒下睡了,她很不老实的在我倒下后折腾了一番终于把我撩拨的兽性大发。最后在彼此精疲力尽中满意睡去。那晚我也还算睡的踏实。 第二天醒来我带她到外面吃饭,吃饭时她问我。 “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个女朋友?”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吃着面前的食物,我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没有,觉得麻烦。搞对象还要谈什么责任,味道就变了。我不管你,你不管我,两个人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暂时不见。这样不是挺好的。” “所以你宁愿花钱买那种类似的快乐,起码别人能为了钱哄着你。” “嗯。。对。。”她的话我不否认,我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一切都围绕着金钱转动。 我们迅速地忽略掉这个话题聊起了别的,她还是那么口不择言的信口胡来。她说想去海洋馆,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大人了居然还想去这种地方。到了海洋馆才发现原来不是周末的时候里面全都是大人,没一个孩子!看着她嘻嘻哈哈童真的样子也不由得把我带的年轻了许多,看来人还真是应该和年轻人一起玩儿。在她以众多杭州的趣事勾引下我又随她到杭州玩了几天,她带我在不同地方找寻她曾经品尝过的美食。她知我爱吃面,带我去了一家据说只有中午营业两三个小时的店。在一个小区里面,我们去时已经卖了两百多碗。等我们终于吃上时已经是最后一拨了,晚到的人只能铩羽而归。 “我草,这什么面啊?怎么这么好吃。”我吃了一口大叫。 “嘿嘿,好吃吧?腰花面。”她笑着对我说。 “就是猪腰子吗?”我问她。她点点头。 “你是想给我补补吗?” “我怕你每天太辛苦了。。”她意味深长地对我笑,我白了她一眼继续吃。 “吃完我们去哪?” 我问她,我已经来了三天了,她已经带我仔细的体验了下杭州人的慢生活。西湖后边骑骑自行车,灵隐寺烧个香,小饭馆里藏着的美食,深夜路边的手推车食堂。看起来没什么计划,累了就歇会儿,四处都有坐的地方。饿了就跟着她找吃的,臭豆腐,片儿川,发了糯的鸡爪子,一口大锅里捞出的焖萝卜,坛子里入了一个晚上味的红烧肉鸽子蛋。都是她早前平时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地方,就等着我来后一股脑的招待我了。她现在也不是从前刚毕业实习的小孩儿,也是一名正式的主持人了。自从到杭州后就没用过我买单,一应开销都由她来。 “对了,你最近都不上班吗?天天这么玩。”我突然想起来她就没提过上班的事,光陪着我玩了。 “我请假了,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再去。” “哦哦,那我多不好意思啊,那我今儿就走吧。” “别啊,再待两天啊。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带你去呢,还没去西湖里划船呢。” “哎哟,那都游客干的事儿,再说这么近。周末再来呗。”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明天再走吧。明早我去上班,顺路送你。”她看着我说。我想了想也行,于是答应了。 我们下午在古玩市场转了转,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可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好玩的。她就带我去西湖边上散步了,西湖的断桥一块区域人是最多的,我们在后面一点下了车。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徐过,这城市的慢和上海的快是截然不同的,在上海待久了不免有些喜欢上这地方了。我们一直在湖边坐到傍晚,临走时拽着我非要在湖里洗脚,还别说,挺有意思的。虽然不怎么文明,可总觉得湖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个什么水怪把自己咬下去,总是心惊胆战的。 “你以后没事就来杭州找我玩吧,坐高铁就行,反正方便,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她靠着我肩膀对我说。 “行啊。。” “其实杭州蛮好的,什么都有,也不比上海差,还没上海那么多人。” “你可以到杭州来开分店啊,杭州人很爱漂亮的。”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说。, “嗯,我也看出来了。杭州人蛮爱打扮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和她在湖边吹着晚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深夜方归。和她相处的这几天我还是很快乐的,没什么顾虑,虽然有着身体上的接触可是没有那么浓厚的责任感,可以信口开河的随便说什么。有人说谈恋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我认为不是,有谈恋爱之实,却无恋爱之名才是最快乐的,也是最不负责任的。 回到上海后我接到了一个来自林明的电话,我很惊喜他居然还活着。我们在一家咖啡馆里见了面。 “哟,好久不见还你还活着呢。”我看着对面两个男子之一的林明说道。他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加不屑了。 “你活着我当然活着了。” 听了之后我笑笑,连连点头承认。 “说吧,什么事。”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把一杯果汁推给了我。 “谢谢,我不喝。”对于他我还是防备的。他笑了笑,很是奸佞。 “那行,高总。咱们就长话短说。这是江雪的弟弟。”林明头向旁边望去。 “你好,我叫江健。”那人伸出手想与我握手,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尴尬的笑了。 “看来高总真是架子大啊,那咱们就直接摊牌。” “我姐姐当年的房子和存款都在你那吧?依照法律你没有和我姐结婚,第一继承人应该是我们家的人。可你私自吞掉了,对吧?” 我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是冲着江雪那份遗产来的。我手里虽然有过当年江雪留给我的授权书,可我已经搬了三次的家,加上她家里人从来没有找我提过这事,我以为早就可以翻篇不知道把那份委托书丢哪里去了。我深知我已经说不清楚了。 “说吧,你们想干嘛?”我冲他说道。 “我就想拿回来,没别的意思。”江雪弟弟是个看起来憨厚但是做起事可一点都不憨厚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江雪的弟弟。”我还是很不客气地对他说着。他奸笑了。 “这就没意思了,高哥。我既然敢来找你,那就不是手里没东西。何况当年你起家也是因为有我姐姐的帮助,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如果说当年没我姐姐对你的帮助,你好像也没有本钱吧?” 他侧头看着我,看来林明早就把他知道的统统告诉了江雪家里人。看着江雪弟弟的嘴脸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江雪当年生病,家里这个弟弟连来都未来,甚至连葬礼都没有参加。我不想与他们纠缠,他们让我感到恶心。我清楚如果这个时候打这种无头官司,势必会影响到我生意上的正常运转,而且所有店里的东西都要封存盘点直到官司结束。 “你姐姐当年可是给了我授权书的,你以为我真的敢胆子大到去私吞吗?”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建。 “哈哈,别逗了高哥,你也是明白人,别的不说,光是我姐那几年往你卡上转的那些钱,加上你们俩之前的关系,就足够把你现在的生意停了重新估算市值了。而且你当年可是起草过一份合同的,在我姐生病期间要把工作室的一半股份转到我姐名下。后来我姐把这合同给了林明,林明又交给了我。现在你明白了吧?” 他说的不错,当时为了安抚江雪的情绪我确实出此下策过,为了让她安心治病不为钱财担忧,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巨蟹座么,都是这样。可江雪当时根本就没有签直接扔到一边说没必要,但是上面有我的签字和印信。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没想到被林明弄到手了。 “行,敢来要挟我。。你们可真行。。”我冷笑着侧头看着面前这两个杂碎。 “哎呀,高哥。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家大业大,这点钱你肯定不放眼里。是不是?” “行了你闭嘴吧。说个数儿。”我直接打断了他,他冲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疯了吧?啊?”我歪头看着他。 “跑我的地盘儿来跟我要一千万,你他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啊?”我大喝了一声开骂。 “你看你急什么呢,咱可以商量吗对不对,别急么。”江建马上变了模样,没了刚才的跋扈劲儿。 “要不八百,行不行。”江建还是年纪小被我一时的愤怒给唬住了,林明拽了拽他。 “你他妈最好给我想好了再说,你姐死后就跟这事儿没关系了,那房子当年也不值那么多,而且尾款是我还的。你他妈要非想跟我掰扯我就陪着你掰扯,小杂碎。” “那你说,给多少。”江建被我骂的没了辙,冲他们开的价钱来看,给少了也肯定平不了这事了,真折腾起来我也是两败俱伤。哎,当初怎么就手贱把那授权书给扔了呢。 “四百。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在最后我给了他一个数字,希望尽快了结此事。江建看了看林明,最后一拍大腿。 “啊行,四百就四百。什么时候给钱。” “三天后把你们手里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东西如果不齐,一分钱你都别想拿着。” “还有,我会再拟一份合同,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生意跟你姐,跟你们家,都没有任何瓜葛。以后别来找我,再来,咱们就经官,明白吗?杂碎。。。。” 白了两人一眼我离开了,这场不超过十分钟的谈话让我为多年前的两个不在意付出了四百万的代价,这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我的账面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现在生意难做不比从前,只有去借了。好在我还有些交际,按了手印当场就拿到了钱。三天后我将四百万打到了江建的卡上,同他重新签了协议,也看到了他们手里的证据,他们还做的真详细,从转账记录,江雪手机里我和江雪的聊天记录以及林明偷录的我和江雪对话的录音,还有那份合同等等可谓一应俱全,真告起来,还真是麻烦事。看来林明从第一天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早就等着一根稻草压死我的这天了。 中央的反腐让不少人都人人自危,我曾经认识的一些官员有的也纷纷落马,好在没有牵扯到我什么。但即便这样也足以影响到我的生意,加上那笔四百万的欠款对我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日子过得有些艰难,其他两路销售情况也大不如前,股市的低迷让一些原来的大户不敢轻易开销,整个行业都是一片萧条,珠宝市场看起来还是持续走高,实际上暗流汹涌,因为人们都在开辟一条另外的捷径。那就是融资吸引新人进场,新人们总会带着大量的资金进来,早就听说珠宝暴利终于有了机会,全都跃跃欲试了。只是我不屑于这种手段,学费总有交完的一天不是吗?我继续坚持做高档产品的路线,坚信总有过去的一天。而我睡不着的病却始终没有过去。 在医院领到体检报告后我坐在车里好久,这是自江雪出事以后我养成的习惯,每年都会做一次大的全面体检。多年的积劳压抑和花天酒地终于让我的肝肾肠胃都出现了问题,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的心理问题。我得了抑郁症,按照医生所说我从江雪查出癌症的时候就已经有轻微的症状了,直到现在彻底的爆发。他问了我许多的问题,我只对其中一个印象深刻。他问我是不是会觉得别人都高高兴兴的时候,自己就会伪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去迎合别人。别人如果不高兴的时候,自己也会去做各种有趣的事去讨好别人。我想了想,是的,无论是生活和工作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按照他们的意愿活着。为了身边的人快乐,为了拿到生意,我每天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他为我开了一些药,并希望我接受心理治疗,我拿过药后吃了一次便再也不吃了,我相信自己有些抑郁,但我认为那是一种生活的惨烈,我能扛过去。因为我是高晋,我是那个见过生死,年纪轻轻就在死人堆里寻找生命的人。我可以凭着几张信用卡计算时间差去创造利润而发家,我可以为了奋斗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我是可以凭借一双眼睛就能创造出无穷大财富的人。没有人有资格在我面前妄谈阔论,我可以扛过去。 由于生活的压力我继续着每天重复而单调的生活,白天做事,晚上带客户或潜在客户喝酒。走关系跑门路,为了还债。在送走别人以前我都一直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我的酒量似乎又重新找回来了。我有了千杯不倒的绰号,直到有一天在一间酒吧。 “来,老弟。”一个彬彬有礼的富家公子将一瓶酒拍在了我面前,他比我小三岁。 “我听说你原来能一口气吹掉一瓶的洋酒,有这事吗?”他搭着我的肩膀问我,这让我想起了王尧。 “哎呀,兄弟,你就别逗我了。那都是没有的事,别人瞎传的。”我将他的手轻轻推了下去。 “这样,我也不管真假,你今天要是把这瓶吹了。你那块石头我给你加二十万,我知道你高晋眼睛毒,你看中的东西绝不会差。” “那我要是喝不完呢?”我不敢说不喝,只能找个台阶。 他看着我会心地笑了,抱着胳膊朝后面卡座靠去。 “那你要是不喝,咱这买卖就算吹了。。” 看着他一副得意的嘴脸和身边人瞪大了双眼的表情,这地方我常来,今天卡座上的姑娘五个有四个都认识我。 “一言为定?”我拿起了那瓶蓝带看着他,他示意我说话算数。 那不是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但上一次是哄得一群人玩疯了,其中一个人喝多了才说出这样的话。而这次他是在践踏我的尊严,看着那瓶酒我沉默了。我需要钱,一个礼拜后就是我还款的日子了。拿掉了上面的酒封小口,我吹了。我想起了过往的每一个人,李思欣、大个儿、夏杰、张小花、王尧、贱男、江雪、mina、三姐、七月,你们现在在哪呢?当伴随着尖叫声我把空酒瓶重重的砸在卡台上时我吐了,在场的那位公子哥带来的人没有一个过来扶我,只有那四个我认识的姑娘过来给我拿纸巾,倒水。过了大概三十秒后那公子哥拍着巴掌说。 “哈哈,高晋不愧是高晋啊,豁的出去。你真行。钱我已经用手机给你转过去了,这会儿应该你已经收到入账短信了。” “谢谢。。”我抬了下头又重重低下去继续吐着。垃圾桶里的味道实在难闻。 “行了,我们走。明天记得把东西送我公司。”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那群人走了,我在那群姑娘的搀扶下到了里面她们平时换衣服的地方。耳朵边上总算安静了,我抱着垃圾桶一直吐着。 “高哥,没想到你们做生意的也这么难,我们还能耍个脾气大不了不要小费,就算老板找麻烦大不了以后不来这了。可你们走都没法走。哎。。” “是啊,真的没想到。。”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边拍着我的后背,过了半天我总算是缓了过来。 “谢谢。。”我勉强支撑着说了句谢谢。 “钱包,钱包。”我对着垃圾桶继续吐着,手里比划着把钱包拿来。 接过钱包后我抽出了些钱,塞到一个人手上。 “帮我分了吧,谢谢你们了今晚。” “等你明天来再说吧,高哥。反正你也都有我们微信。”那人说着。 我摇摇手,心里想着我就是再难也绝不会拖欠这种钱,每个人都不容易,她们也都是在校或者刚毕业的学生,无论是因为虚荣还是什么,这个钱不能欠。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往电梯口走去,她们要扶我,被我拦了回去,我虽然晕但意识还在。就算是为了面子,我也要一个人走下去。大概喝多的人都有这个想法吧。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地址后便沉了下去,可怕的不是我酒醉不醒,可怕的是我到家时已经有点清醒了。看了看表已经三点多了,看来我在她们的更衣室里吐了很久。我倒在沙发上难受着,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遍遍过着发生的事和过几天的还款金额,我还缺一大笔钱。带着怎么办的疑问和曾经的回忆直到天亮,我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他是做奢侈品回收的。我把mina曾经送我的手表拿出来卖掉了,凑了六百三十万还掉了两次借款的本金和利息。账面上只剩下不到二十万作为日常开销和下个月信用卡还款了,我身上已经没了什么能够可以立刻套现的东西了,只剩下一块没那么昂贵的普通手表。车和房都是王尧的,我不能动。对那些昂贵的手表我没有什么留恋,只是有些失落。但我相信总有熬过去的一天,会好的。 就在我头痛欲裂准备睡觉时mina来了电话,她约我立刻见面说有事要说,只好忍着头痛在楼下咖啡馆里碰了面。待我到时她已经到了,她还是那样漂亮,眼睛里若即若离的,让人想入非非。有钱人的日子看来还是舒坦,手表衣服包包一身行头两百多万没什么太大变化。 “说吧,什么事。”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很颓废高晋。” 听完我头都不太疼了,咱俩能比么?你现在是亿万富翁,我昨晚刚从酒吧陪完笑脸觉还没睡呢,刚刚还为了还债把名表都卖了。 “哦,还行吧,不就是没刮胡子么,现在不是不流行奶油小生了么。”我摸着下巴磕的胡茬儿说。 “你喝点什么?”她问我。。 “不了,有事就还是先说事吧。” “高晋,你是不是特恨我。” “没,我,一点都不恨你。”我解释道。 “我走的时候拿走了你所有的现金和存款,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继续问我。我有点尴尬的笑了,想起刚刚卖掉的手表。 “就那么过来的呗。” “我听说林明带着江雪的弟弟来找过你。”她很是关切地问我。 听了这话我先是一惊她怎么会知道,后来想想也不奇怪,这也不是秘密,她想知道自然有打听的渠道。 “嗯。对。找过,拿走了四百万。” 她很不理解我的做法。“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呢?” “一是人家手里有东西,我怕麻烦。二是,二是。。。”我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毕竟是我的前妻。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原因。 “二是你觉得再怎么样江雪曾经帮助过你,那些东西留给了你,但是是你自己选择不要的。对吗?所以她弟弟再来找你要的时候,你宁愿自己花钱也不愿与真的她弟弟对簿公堂。是吗?” mina替我说出了真正的原因,我确是这般想的,性格如此。 “高晋,你太善良了。你这样会吃亏的。” “别说这些了吧,我自己的事,咱不是都已经离婚了么,说说你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总不至于就来跟我说这些的吧。” 我不想同她争论这个话题,因为我觉得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着她不慌不乱的在我面前喝着咖啡,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可从你签完字你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不是,mina,我们。。。我们。已经离婚了啊。而且,离婚是你提的啊。” 我完全不明白她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离婚不是你提的么?你提的要求我也满足你了,还有什么可聊的么? “高晋,你到底爱过我么?”她突然转头看向我。我觉得那一刻她就像个怨妇,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我不敢说全部的爱,可在一起几年再怎么样也还有感情啊。如果我心里真的一丁点都没有你,又怎么会和你生活这么久呢? “你觉得这个问题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必要回答吗?”我回看着她,没有躲避她想要把我大卸八块的眼神。 “我认为有。” “那我认为没有。。”我非常肯定的回答着。 “我就想知道一下难道还不行么?”她有点苦求着我。 “不是,mina,我是真被你绕晕了,婚也离了,钱你也抽走了,你现在是想要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是想看见我很落魄?还是说看见我过得不如从前你就踏实了?” 我的话有些激怒了她,但我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她的点。她有些激动。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高晋,我只会帮你,怎么会愿意看到你落魄呢?” 可她的话也同时激怒了我,我立马驳斥她。 “帮我?姐姐你是不是昨晚喝大了啊?你跟了我这么久很清楚我们这行的潜规则啊,没钱就是玩不动啊,你把我所有的可用资金全部抽走了,你让我拿什么进货?我只能等生意做成了再拿着钱去买货,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有时间去等的。你们,哦算了,我们还是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吧?很尴尬。。。” “可我不是真的想要把你所有的钱都那走的,高晋。”她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的样子让我感到有些恶心了。 “哎呀我也真是醉了,大姐钱是当初你抽走的,过了这么久你告诉我你不想那样做,那你到底要干嘛呀?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再跟我提复婚吧?” 我也不知怎么就顺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她很是生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没那么下贱,” 她的表情瞬间让我忍不住发笑了。 “那你是要干嘛?” “那我如果说我想帮你重新把生意做起来,然后我们复婚呢?”她又转变了态度,这翻脸速度简直让我目不暇接。 “不可能的,mina。我们已经掰了,抛开七月的事不谈,我也确实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这个时候我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条件的,给你的钱我认了,我混得再差我也认了。你的东西,我绝不会再沾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已经认定这世界上就算两夫妻真的到了分开的那一天,也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如果她当初真的念点旧情就不会对我这样了。 “好,那你滚吧。”她不再看我冷冰冰的说道。 “好,那你保重。” 我听了她的话滚了,头也不回的滚了,觉得很可笑。 “高晋!”她在后面喊我。 “我要结婚了。” 听完这句话我彻底对这个女人不再有任何怀念了,从前难受时还会想想自己多么不堪,虽然她砍断了我一条臂膀也依然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导致的。但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认为我们两不相欠了,我没有那么大度的回头恭贺她新婚快乐。默默离开了。 从咖啡馆回到家时我将房门轻轻地关上,坐在门厅的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我的生活似乎就从来没顺利过,李思欣闪婚、江雪离世、三姐和七月相继离开、接着又是王尧和贱男、mina与我离婚、林明带着江建来要钱。我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个样子,我们努力的奋斗就是为了今天这样?我一直认为人之初性本善,可真的当有一天现实砸在我脑袋上时,为什么一个个都会变得那么面目狰狞啊?我所信奉与在乎的一次又一次将我的生活打破,如果江雪不在最后关头要林明回来会有那四百万的事吗?我真的亏欠过江雪吗?王尧和贱男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有七月和mina你们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不在乎,可最后呢?你们不都是相继离开了吗?mina甚至在最后关头还连着砍了我两刀?你告诉我你结婚了是想告诉我你很幸福让我放心吗?whatthefuck!!!什么不忘初心,什么为富不可以不仁,什么友谊万岁,我在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东西里面丝毫找不到你们的影子。罢了。。。。。。 此后的数天里我依旧按照旧的生活轨迹去生活,只是多了些随便,我开始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甚至是不屑。我认为人类真的虚伪到极点了,非要把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强加在别人身上,然后告诉他们那就是道理。简直荒谬至极。 嘟嘟两声喇叭响,我从倒车镜上看去是姚梦梦的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早就看她不顺眼,我和mina几次的争吵都是她在一旁煽风点火。现在mina把工作室交给了她,几次碰见她都不稀罕搭理她,今天刚出店就碰到堵车,她居然还在我后面按喇叭,你是不认识老子的车吗?放下车窗手伸出去比了中指然后收了回来。 她又在后面按了几下,顿时把我火勾起来了。 “你按个蛋啊按按按!!!”我伸出头冲后面嚷嚷。。 这一嚷嚷不要紧,她在后面按个没完了。一干堵在路上的人纷纷放下车窗朝这边看来,好在这时路开始动了。我轻轻踩了脚油门心想,你大爷的,看小爷儿今天怎么玩儿你。看着倒车镜目测她已经跟了过来,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duang的一声她追尾了我,气得她从车上下来大骂。 “高晋!!你是不是有病你!!踩什么刹车!!!” 看着她那副德行我更来劲了,一个倒挡你是去**的,还有表的事,我。。。。” “你这个段位不行啊,姚梦梦,来之前都没想好怎么说吗?” “你这个样子有点把我吓到了。” “还知道怕啊!!!”我突然提高了嗓门,气场上我已经绝对的压制住了她。 “手表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提的。” “mina没告诉过你我不知道吗?就算这事情有任何的不妥也是该由她自己跟我说,而不是被你当场拆穿。你把我当傻比了吗?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高晋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了?姚梦梦咱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别这儿演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了吗?” 如果姚梦梦大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或许我还会就此罢口,但她越是这样我越能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心虚,越觉得恶心。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姚梦梦说完这话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也没了刚才挺拔的身姿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坐着切牛排的劲儿了。我却感到没劲了,接着拿起刀叉继续吃,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我们俩再无话语,直到她提了车送我回家。 “富二代就是富二代啊,蹭了一辆晚上又来一辆。”我在车上说着。 “高晋你能别用这词么,什么富二代不富二代的。这是我下午特意回家找我爸借的。。”她开着车和我诉苦。 “行行行,谁让咱坐了人家的车呢。”我伸了个懒腰往后靠着,大皮椅真舒服。 “你和mina不打算复婚吗?” “我们俩复不复婚你不知道吗?” “我和mina都很久没联系了,从你们离婚后我们就不怎么说话了。”她说道。我没注意到她的眼睛不敢确信真假,这人说话我向来不太当真,得看着眼睛才行。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直到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才再次开口。 “上去坐坐吧,看看我新家。” “好啊。”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进了家门以后我就把她按在墙边直接吻了上去,起先她还挣扎两下,三秒不到就老实了。是的,我是故意的,我在报复,我很下流的在利用身体报复她当初的那几次嘴贱。我想我是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怎样的世界 当阳光照进屋内我感受不到温暖,只有一些刺眼。依稀可以看见下面有小孩子在追逐着某个滚动的物体,像是一个皮球。 “你走吧。”我看着窗外点起了一支烟。姚梦梦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片刻的安静后穿起了衣服。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喜欢你。” “那你还和我上床?”我回过头看着一夜夫妻的姚梦梦。她轻轻拨弄了下头发。 “因为我想嫁个能让我有资格炫耀的男人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就处心积虑地挖你小姐妹墙角?你不觉得你自己特恶心吗?” 她笑了,很是不屑的笑容。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产生嫉妒的动物。你们男人可以不择手段去追逐名利为什么要求女人安分守己呢?还有你觉得咱们俩谁更恶心?现在可是你把你老婆的闺蜜上了。” 她倒像是一个大义凛然的烈士在最后的牺牲前做着慷慨陈词的激烈演讲。而我却像是十恶不赦的囚徒在等待宣判,我没有达到羞辱她的目的反被她羞辱了一番。 “有时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看起来都聪明的很,实际上脑回路单一的要死。直男说的就是你吧?” “姚梦梦你没完了是吗?”我不想听她啰嗦想让她快点滚。可她似乎没有走的意思反倒坐了下来。 “高晋我真的觉得你好单纯,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惩罚我了吗?在我眼里即便是婚姻也不过是一种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女人需要一个养得起自己还能秀恩爱的好丈夫,男人需要一个听话识大体的好妻子,两个人都有面子,这不就是交易吗?” “结婚就是过日子,过日子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晋,mina不适合你。就算没有我,你们俩也是迟早的事。趁着她还没人老珠黄还能再嫁一个,她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姚梦梦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友谊吗?” 她又笑了,比上一次更加地不屑。 “说你单纯你还真是单纯,我跟自己的老公过一辈子又不跟友谊过一辈子,友谊能替我刷卡吗?还是能帮我生孩子?”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赶她走。她拿起了手包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对我说。 “好好好,我走。不过你也好好想想,什么样的夫妻时间久了感情都淡了,与其徒劳伤悲感伤旧时光的一去不复返,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自己挖那么大的坑。你要是愿意,我是不介意你离过婚的。拜拜。” 姚梦梦把这些话说的是那么坦然又赤裸裸,将婚姻视为一种交易在现今社会不是一种罕见的现象,老杨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如果真的将婚姻套上交易的外衣,那么王尧父亲的举动就更加不难理解了,因为那是一场双方砝码悬殊太大而导致的恶果。姚梦梦在明知我是居心叵测的情况下还毅然地掉进陷阱,等我在想给她当头一棒的时候却被她的一番话带进了她早就设计好的圈套,这种残酷现实的冰冷让我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人们的爱情观怎么可以现实到这样的地步?而我又做了什么?失望的坐在地上看着下面的孩童跑来跑去,我想对他们说,慢一点长大吧。 也许是姚梦梦的交易理念对我造成了影响,也许是对于自己丧心病狂的行为感到愧疚,之后她几次的主动约我吃饭我都没有拒绝。但我对这样一个女人还是在保持着一定距离,觉得她太现实了。 “mina姐,老板楼上有客人。”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mina上了二楼,一个等着我给她解释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那先这样,咱们改天再聊。”我含蓄地对旁边的客人说。人家自然明白,纷纷告辞走了。 “说吧姑奶奶,又怎么了。”我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她没有坐下只是那样望着我。从她失望的眼神中我想她知道了我和姚梦梦的事。 “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高晋。”她有些颤抖地手里攥着一份文件夹质问我,我想大概又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吧,现在私家侦探都这么专业了,赶上日常汇报工作了啊。 “哎,走,咱们去外面说吧。” 我引她到了外面的小花园,想借这个机会和她彻底说清楚。 “来,先坐下。喝什么?”我把她好不容易按到了座椅上。 “能毒死你我就喝.”mina还是像从前那样耍着小脾气,可我感觉不到任何可爱。我拿了两瓶水,一瓶给了她,一瓶自己打开喝了一口。 “mina,首先你要搞清楚,咱们俩已经离婚了。你也又嫁了,你现在还来过问你前夫的事情就不怕你现在的老公找你麻烦吗?” “离婚了你就能和姚梦梦睡到一起去么?”她质问我。我很无奈。 “你能说的别那么难听么?我和她还不算真正在一起。” “mina啊,你以前总是说我像个孩子,你自己不也是么?我觉得姚梦梦有些观点不是不对,只是人们不愿意轻易接受罢了。她的确是要比你更适合我。” “她哪里比我我好?你说。”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摊牌。 “好,那咱们今天就把话说开了。姚梦梦的确没你漂亮,可就算再漂亮的老婆时间久了也没感觉了,对吗?” mina不说话,于是我继续。 “和你在一起,我是攀了高枝的穷小子。你在外人面前对我越是好,人家越会说这小子真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老婆。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谁说过我对你真好了?你听过吗?还有就算我做的再好人家也还是会说这小子要是当初没他老丈人哪里有今天,这种话外面很多的,都不用我告诉你吧?” “可你明明没有靠过我爸爸什么,不是吗?你干嘛非要在意这些呢?” mina的话让我心里默默一笑。 “mina,你觉得我甩的掉某某女婿的标签吗?这就是无形中最大的帮助了。但如果和姚梦梦在一起的话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因为她的家庭没有你那么显赫,至少我们两个放在一起还是起码势均力敌的。” 她不否认也不认同,默默听我说着。 “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承认。好到每一件事你都能在设计安排妥当之后再通知我,我只需要照做就行了。从你为我置办身上的每一件衣服,手表,再到领证,办婚礼。” “可我那是替你分担怕你忙啊?难道我还有错了吗?而且我不是都和你商量了吗?”mina又一次地质问我,这一次我反驳了她。 “那你就没想过,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吗?何况你那不是商量,那是一种通知,命令。你都安排好了我还有时间去拒绝接受吗?领证的事你跟我商量了吗?你收老麦钱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mina,说心里话,我心里真的有过你,可后来我发觉很多事都不对,我以为凡事都需要去包容就一直忍着,直到你说离婚。我承认我的确做过一些让普通人无法容忍的事,可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只想过一点点去改掉身上那些臭毛病,但我接受不了别人用离婚来要挟我。哪怕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补偿给你,我也不后悔。直到你那天告诉我你要结婚了,我觉得是我看不透你了。” “也许从我们两个开始就是错误的,是我不该娶你这样一个富家女,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咱们谁也别去怪谁了,半斤八两。行吗?” 我诚恳地看着mina,她神情是那么落寞,最后把手里那份文件夹推给了我,缓缓地开了口。 “高晋,你还记得你在厦门那个簿子上写的什么吗?” 我点头,我记得。 “高晋,你什么都说对了,可唯有一样你说错了。你自己看看那份文件吧。” 我不知她究竟何意,急忙翻开了那个文件夹。 “这。。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拿着那份夹子盯着她。她呆呆的看着前方过了良久。 “没想到吧?我从来就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和你说离婚,就是想逼你认错,可你就是不认。我让你拿出所有现金存款作为补偿,我想这下你总会怕了吧,可你还是不肯低头。宁肯砸了自己的饭碗也不愿意。” mina停停顿顿地说着,我的心仿佛被一阵狂风扫过,凌乱,不堪。 “我知道你在外面难,我想你喝多时撑不住了总会给我打个电话诉诉苦吧,可我怎么等,也等不到。。。后来林明他们来找你,我想着,你身边已经没什么人能帮你了,这下你总该来找我了吧?可你宁肯去借高利息也不愿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真的那么恨我么?高晋。” 她忍着眼角的泪注视着我,我无言以对。 “后来我想,行啊,你高晋有骨气。我当初不也就是看中你身上这份骨气才和你在一起么。那我去找你总行了吧?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还记得吗?最后我气急了,说我要结婚了。我想,如果你心里还有我,总该跟我说点什么吧。可你什么都没说,高晋,这就是你说的你心里有过我吗?” “你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干嘛还要那么说?还要那样做?你是在玩我么?mina?” 我的话让mina的情绪彻底的崩溃了,她声嘶力竭地冲我大叫。 “我就是想让你回头,我有什么错了我!!” “你对我好的方式就是这样一步步算计着我,然后看着我心甘情愿的掉进你的陷阱里吗?mina你这样做和姚梦梦有什么分别吗?” “姚梦梦是我让她来劝你的,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两个会真的好上。。”mina突然冲我大声说着,犹如闷头一棍。 “你看着我,mina。”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就是说,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逼我就范,包括姚梦梦,是吗?” 她不做声,我当她承认了。我感到血液在往头上涌,她根本就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认为她是爱我的了,只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算计了。mina在一步步设计着如何逼我回头,姚梦梦算计着mina和我,一环扣着一环。最后mina没有想到姚梦梦会突然插了一脚让她全盘皆输,气不过来找我摊牌。我究竟是生活在一个他妈什么样的世界?我真的就是个孩子,我不想看见她了,不想了。我神情呆滞地朝着外面走去。mina在后面对我大喊着。 “告诉你高晋,我永远都不会在离婚协议签字,你是我的!!!我的!!!” 我挥了挥手没有回头,我不在乎了,这一次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散淡的人 顺着黄龙体育场出来是一条宽敞的马路,我在路上慢慢踱着。偶有下了班等着打车的女孩儿,看着她们一张张年轻美貌的脸,有的妆已经淡了,仿佛宣告了这座城市的夜晚即将结束。amy两只手拿着皮包在我旁边静静的跟着,似乎和我一样在思考着什么。我在想刚刚那个女孩儿,如果我有妹妹的话应该也如她一般大吧。那些素日里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孩儿也不比我小多少,可她们当中有些人取悦别人的技巧已经比我老练的多得多。 “amy。”我唤了amy一声,她看向了我。脚下传着她高跟鞋与马路的踢踏声。 “你找个好好上班的男朋友吧。”我叹了一口气, “跟着我没什么未来的。。” amy没有做声,我们两个继续踱着。 “你都看到了,我的生活。这就是我的生活,每天阿谀奉承,身边女孩儿不断。可能也许某天还会帮着别人逼良为娼。” “什么样的女孩儿跟了我都会受不了的,与其这样浪费时间,还不如趁着年轻找个人嫁了。” 终于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家庭作业。 “你就没想过安安稳稳的生活吗?”她问我。我笑了。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安稳呢?大环境就是这样,还是你觉得在中国的这些小生意人真的能躲得开酒局饭局了?在这个地方做生意,不单单是要你的东西好,还要会做人。” “哎,其实我身边的一个同事也在追我,可是我总觉得他太没有上进心了。” 我又笑了。 “你们这些女孩儿啊,总喜欢和老实人谈钱,和有钱人谈感情。就像男人碰见好女孩说人家装,老端着。碰见**呢,就劝人从良。” 听完我的比喻她笑着打了我一拳。我继续说着。 “其实人活着啊,无非就是一顿饭和三个基本点。在哪吃,吃什么,跟谁吃。我是被杠在房梁上下不来了,要不然我也找个班上上。” “每天朝九晚五有人开薪水,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下了班和老婆孩子吃饭看电视,想想就美好。” “怎么了?羡慕我们上班族了?”她看看我,我点头。 “从和mina在一起时我就已经羡慕你们了咯,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和别人聊天,不像我们,无风三尺浪哟。。。”我叹息着想起一个个片段。 “amy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我看向她,她冲我慢慢摇头。 “是入了这个行业。。”看来她不明白。 “这个行业有时候会像贩毒一样,紧张刺激,只要看准了就见利快,获利高。但不代表没有风险,你根本不知道你这块石头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卖掉,所以就要去运作。通过一层层的人际关系去掌控你的整个销售环节,这必然会产生许多的公关行为。而这些事必须由我们亲自来做。你懂我意思吗?” 她点头表示明白。我叹息着。 “所以说啊,以后嫁人啊,要么找一个特牛的大老板,什么事都能交给别人做。要么就找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老不老实看天意了,起码回家啊。上不上进心那都是哄你们这些小女孩儿的,一个人如果总是在失败的路上走着,你会跟他吗?你会骂他傻比才是吧?一个人如果已经功成名就了,还要上进心干嘛?干一辈子吗?有病吧?” “那你就没想过自己再成个家么?把重心放在家庭上。”她问我。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可我现在连婚都没离呢,哎随缘吧,过一天算一天了。”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吗?”amy终于忍不住地大胆问我。我很淡定也收起了不正经。 “amy,我真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你,有里有面的工作,我呢?唯利是图的小商小贩。” “我以前不也为了钱出卖过自己么?每个人都有过去,你干嘛非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呢?”她反驳着我的神情可爱至极,我胡乱了一下她的头发笑了。 “真是个小呆瓜。”说完我叹息了。更确定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俩最大的区别不是过去,而是未来。你只要努力就会在电视台里越做越好,而我越努力,就会越清楚的看到这世界最丑陋最贪婪的一面。越努力,越堕落。” “不是有句话吗?都被你们这些文艺咖说烂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承认那是对的,但谁都对抗不了命运。用历史书上的话来说就是,每一个人都注定是历史这驾马车辙印上的一粒尘埃。” “听我的,不会错的。找个好人嫁了,只要他有份正经工作,你们两个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这个世界的奢侈品也是买不完的。你看mina,天天买年年买,买完了吗?” 这些都是我发自肺腑的话,听完amy不再反驳。在某个路口我们像会明日还会再见一般彼此挥手告别,我向左,她向右。转身时我们都知道,这一别恐怕就再也不相见了。后来我时常能在电视节目中见到她的身影,有时还会按照她的提示时间特意观看她的节目。只是每次她让我看,我都告诉她没时间。其实我都看了。我们之间除了她偶尔发来节目的时间表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像是形成了某种默契,即便她到上海或我到杭州也绝不见面。像是,网友。 从杭州回来后我的失眠愈发严重,严重到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我怎么也忘不掉那晚被带走的小女孩,她的眼神,泪花,害怕的神情,一一刻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开始的时候我不得不雇一些女孩睡在我身边,有的发生了关系,有的没有。我不否认自己这样有借着失眠的旗号行苟且之事的嫌疑,但有的姑娘生得那么漂亮,不做点什么难道不可惜吗?我也终得了报应,后来这个方法也渐渐的不管用。酒又不能天天喝,何况这些年我以平均每天至少大半瓶的洋酒饮入量在生活着,再喝下去怕是真的要去见上帝了。我决定出去走走,ina。那些我曾经的朋友与爱人们,你们还好吗?你们在哪里呢? 买了单我一个人返回酒店,隔壁桌还没有散,他们还在继续欢歌笑语着。远处的天空群星闪烁美丽极了,明亮的路灯都显得有些斑驳。我在路上慢慢踱着,想要看一看听一听异乡的美丽,只是夜晚的空气有些寒意让我打了个冷颤。蜷起了肩膀宛如孤魂野鬼般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马路两边的商店早就关上门板,只有在缝隙处依稀看见里面散发着白光,大概有人住在里面吧。我并不担心会突然冒出个什么打劫的,一是这里四处可见国旗的悬挂,可见这里有多么敏感,这种地方搞事真的是不想活了。二是即便有哪个不开眼的也不会挑我这么身高马大的人下手吧?于是我开始期待真的出现个什么打劫的,好让我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真是摩拳擦掌的期待着。可惜的是这种情况直到我返回酒店也没有碰见,洗了个澡安心睡了。说也奇怪,不知是开了一天的车累了,还是外面的月亮比较圆,我居然没多久就睡着了。 美美地睡上一觉浑身充满了能量,一个人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二头肌后才开始洗漱。退房时遇到了问题。 “多钱?停车费五十?”我冲着前台小妹儿嚷道。 “对啊,五十。我们这里档次好,所以要贵一些,其他地方就二十。但是没我们这里安全。” “是啊是啊,你的车肯定不会有任何刮擦的。”旁边一个男的在里面应和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像是在唱双簧。 “没,我是觉得太少了。嗯。。”我很是诚恳地对他们说。他们俩满意地笑了,我也笑了。 出门时他们窃窃私语,我没有听清,但估计他们把我当成了傻缺。可谁又不是呢?连这么明显的嘲讽都当真了。 顺着国道我继续向前开着,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也许是我本就来过几次加上我体质还不错所以丁点的感觉都没有,除了感到身上的肉有一点点发紧。看来江莱给我准备的氧气囊白准备了。穿过了一个四千米以上的垭口我到了出川一来的第一座山——折多山,山这里最好玩的都在路上,顺着路走就是了。男老板还热心地告诉我,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可以考虑路上捡个穷游的女孩子,路上有个伴还可以解决生理问题。我问他是不是常这么干,他摇头说不敢。我怀疑他老婆就是这样被他骗回来的。吃过饭顺着路一直开,风景开始逐渐美丽。一个个典型的藏族村落依山傍水地散布在公路两旁,一条浅浅的小河与公路相依偎地蜿蜒流淌。房前路旁矗立着一棵棵挺拔的白杨树,在阳光的照耀中闪烁着特有的金黄。一群群的牦牛和山羊点缀在这里田园牧歌式的图画中,平添出许多生动。远处的山脊舒缓地在天幕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我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江莱报平安,她告诉我这里叫十里画廊。很幸运地赶上了一个好天气,蓝天白云陪衬着青山绿水,自由自在的牛羊随处可见。许多人都在此拍照摄影,我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把车停好,躺在座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在车门上哼起了小曲儿。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战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闭着眼睛吹着风,暖暖的太阳隔着玻璃照在脸上惬意万分。正当我哼着起劲一声噗嗤妙如银铃的笑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好在我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出丑,两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儿映入眼帘,两个人都是面如桃花,颜如白玉,一脸的青春洋溢。都扎着马尾背着双肩包,一个红色冲锋衣,一个蓝色冲锋衣,都踏着登山鞋。看样子又是哪个都市里来的俗炮儿小白领跑这来寻找心灵的归处了。 “你们,嘛呀?”我收起二郎腿坐了起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下,噗嗤又笑了。 “你紧张什么呀?我们两个女的又不能把你一个大男人吃了。” 我打量了一番说话的这个红衣服,又看了一眼旁边闷头乐的蓝衣服。 “那谁知道了,万一是团伙作案呢?这荒郊野地的,谁知道你们俩哪儿冒出来的啊?” 她俩又乐了。“我们像是坏人吗?哈哈。” 我没心思跟他俩瞎贫想直接问明来意。 “说,站我车跟前儿干嘛?劫财还是劫色,财你就说个数儿,色,呵呵,我怕是好虎难架群狼了。。。” “你这人怎么那么逗啊?还劫财劫色,你看我们俩像是那人么?”红衣服女孩儿笑着问我。 “那谁知道了,坏人又没在脸上写字儿。诶我说你俩到底要干嘛呀?我这好好兴致全被你们俩搅合了。” 我丝毫没被他们美丽的容貌所打动,还是极为不屑地冲她俩嘟囔着坏我兴致的事。 “我们想搭个车,帅哥。”红衣服女孩说道。 我瞧瞧她俩,倒也不像坏人。 “干嘛非搭我车啊?”抬着眼皮问她俩。 “因为看你像好人啊,能让我们搭车的好人。”绿衣服女孩儿终于说了话。听口音像是江浙的。 “我?就我?还好人?你们俩有事儿没事儿啊?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啊。再说我这车里也坐不下你们啊,这大包小包的。”我指了指后边的东西跟她们解释。 “没事的,我们可以把东西放到后面的车斗里。”红衣女孩儿指了指后面的车厢。 我想了下,好像也行,反正人多热闹。 “行吧,那你们俩自己折腾下。你们俩东西多不多啊?” “我们就两个登山包,没别的了。” “行吧行吧,自己折腾吧。别把我后车厢的箱子磕坏了啊,那可不是我箱子。”我继续晒着太阳毫无人道之心的听着俩人搬着江莱给我准备的各种东西,不时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哎哟。。行了行了,我来吧。。真费劲。” 我牢骚着下车收拾东西,我车里塞满了江莱给我准备的东西。各种衣物,水果,饮用水,酒精锅,速食产品,饼干,牛肉干,医药箱等等还有一部备用手机据说是专业徒步用的野外手机防水的。江莱早就把车斗里塞的差不多了才只好塞进后车座,这下车斗彻底满了。边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边想,江莱你这是要我在西藏安家吗?把几个大箱子平铺在车斗里,上面压上了两个大纸壳箱子,把她们俩的包扔进了后面车座。 “hu,,累死我了。”高原上干点粗活儿还真是个体力活,我都冒汗了。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红衣女孩儿问我,我突然反应过来。 “诶对了,你们俩都不问我去哪儿你们就上车。” “哈哈,看你车这么干净就知道才进藏的,肯定是往里面走啊。” 我点头心说,真机智。 “我可跟你们说啊,我是走到哪儿算哪儿,没什么行程的。完全看心情的。今晚上住哪儿都没想过。” “没事,反正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 “诶。。你这丫头,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啊?你信不信我招招手喊来一群人。” “你可真逗。。” 红衣女孩儿已经第二次说我逗了,我觉得我应该适可而止了。 “行吧,那走吧,你们俩是不是都拍完了啊?还要不要再拍了?” 我问她们,她们表示早就拍完了。于是我上车带着两个姑娘出发。通过交谈我得知她们是来自杭州的上班族,都是大学毕业刚刚工作一年,提前请了年假出来旅游的。俩人给我讲了半天她们路上遇到的奇葩事,什么住店被酒鬼敲门啊,吃饭吃出蟑螂啊,听的我直摇头。后来得知红衣服的女孩儿叫王倩,蓝衣服的女孩儿叫王多多。听了名字差点儿没把我乐死。 “哈哈哈,不是,你爸妈够酷的啊,是不是嫌你多余啊?所以起名叫多多。你说你要叫钱多多也就算了,王多多,你爸妈是不是特爱斗地主啊?哈哈哈。” 我大笑着,她俩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急忙打住。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多多。”我严肃起来。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我妈就是从牌桌上去医院的,正在斗地主,刚好抓了俩王。就给我起这名了!!!”多多都有些崇拜的眼神对我说。 “卧槽,不会吧?真是这样啊?”我以为她是为了避免尴尬故意这样说。 “真的。。。撒谎不是人的。。” 听完多多的话我更乐了,心说这爹妈心可真够大的了。 “诶不过说正格的啊,你们俩怎么想起来搭我车了啊?那边儿不是那么多车呢么?”我从后车镜里看着她们。王倩回答了我。 “我们前面找过几台车,都提出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要求。就算了。走到你这儿就听见你唱戏了,觉得好玩就听了会。” “那你们俩就不怕我也提要求吗?” “你不是没提吗?” “哈哈哈哈哈。。。”我笑了。 “你说你们这些小白领儿,不会开车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啊。老老实实坐飞机不就完了吗?学什么老外搭车呢?你真当电影里老外出门玩儿都搭车啊?别逗了,开出去一百来公里也未必见到个人影儿啊。” “你去过国外啊?高哥?”王倩俯身问我,一声高哥叫的这叫一甜,脆芯儿萝卜似的。 “当然了啊,没去过跟你们瞎扯个什么蛋啊?” “真的啊,你都去过哪儿啊?”王倩来劲了。 “我想想啊,英美法德意日,迪拜阿根廷埃及,东南亚一片儿算是差不多了,加拿大,澳洲,巴西,墨西哥,哥伦比亚,印度,土耳其。嗯,差不多也就这些了。” “哇?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啊?都是你一个人吗?” “没有,和我前妻。她喜欢去国外玩儿,能顺路买买东西。” “你离婚了啊?”两人异口同声地问我。 “干嘛?很奇怪啊?”我看着她倆惊悚的样子。 “没没没,不好意思啊,高哥。” “嗨。没事儿。我自己都不当回事了。。”我不以为然地笑道。 “不是说美国有个66号公路很漂亮吗?你去过吗?”多多问我。这话题让我来劲了。直扑棱脑袋。 “哎哟,别提了。太失望了简直。说的神乎其神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吧,66主要是一种文化,代表着美国梦。它就有一个印第安部落,叫什么村来着。” “陶斯村?” “诶对。”我答道,看来多多还真知道点儿。 “就是一个比较稀有而且保存完好的印第安村落,那里的人至今还保留着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不用电力,汽车,电话啊电脑什么都没有。他们不拍照也不接受拍照,穿着十九世纪的衣服过着十九世纪的生活。完全是那种自给自足的生活。” “哇?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啊?”王倩惊讶道。 “对啊,有啊。其他的就是比较主题化的东西了,比如什么汽车旅馆啊,快餐厅啊,很多破汽车做装饰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太大花头。” 听了我的话后多多有些失望,看来她有过去瞻仰下的念头。我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们讲起以前去美国玩过的地方。 “我觉得美国最好的地方就是没有过度的开采过本地的资源,很多东西都得以保留下来。有很多地方确实挺漂亮的,像一号公路,一边是悬崖山脉,一边是太平洋。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镇。确实很漂亮。” “还有他的跨海公路,完全的在海面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碧海蓝天,开着跑车你就撒开欢儿的跑吧。。但我最喜欢12号,他属于国家风景道路,考古,文化,历史,自然,消遣,风景,几乎就是囊括了。风景很是壮丽,比较有历史底蕴。如果你要是喜欢海岛风情就去maui,但是路很狭窄,很多的u型急转弯。不过风景确实漂亮,完全没有被破坏过,整个路程都是最原始最自然的。还有h30,他是美国第一条景观路,一路穿过瀑布峡谷。你就看去吧。瀑布峡谷想想看,那就是处处都是风景。。美的地方海了去了。。” “哇,高哥你真的好有时间啊。。那你进藏进过几次啊?”王倩羡慕地问。 “得有个三四次了吧,以前来都是坐飞机来,最多到了以后转个火车。比较有目的性,看个花啊,看个湖啊,什么的。” “那你这次怎么想起自己开车了啊?还就你自己。。” “额。。。怎么说呢。人总得体验点没体验过的吧?就像你们没来过,总把这里当成一种圣地,觉得来了一趟就能洗涤心灵了。我没那兴趣,纯粹就是走走看看,我这人没什么信仰的。” “那你就不怕碰见什么坏人吗?”王倩傻傻的问题把我逗笑了。 “你把手扣儿打开,看看里面什么。”我让她打开手扣,她照做了。里面一把开过刃的军用匕首。她拿了起来。 “这刀看起来好漂亮啊。”多多也上前要摸一下被我喝住了。 “小心点儿,别碰了手。快着呢。” “这是什么刀啊?”多多问我。 “ina结婚时交换的戒指。那是她找人从国外设计定制回来的,虽然男戒不如女戒鸽子蛋那般绚丽,但上面纹理也是独一无二的。 “哦,我一直没想起来摘,戴习惯了。” “你为什么跟她离婚了啊?” “我出轨了,被她发现了。” “哦。。” 我的回答让气氛变得有些安静,我不介意坦白这一原因,那是我做过的,得认。 “那你后来没和出轨的那个女人在一起吗?”王倩问。我摇头。 “没,后来就谁都不想在一起了。其实我和那女孩儿在订婚前就好了,只是一直地下关系。后来我订婚了,我们就不再联系了。有一天她找我送她,说她要走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聊了聊天,可我老婆还是很介意。最后就离了。” “哎,高哥,你还是不懂女人。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可怕,你老婆在意的是这个啊。。” 王倩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了想mina应该也确实是这个意思,否则就不会有那句,什么都没做才更可怕的话了。 “那后来和你好过的那个女生就真的没有再找过你吗?” “没,我们两个本来是好朋友,这事情怪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出事了。后来我们约好如果有一天结婚了,就不再联络。直到现在我们也只在她走的前一天见过一面,我离婚的事她也不知道。” “你们是没有联络方式吗?” “不是,我们微信电话都有,但从不留言也不打电话。只是知道彼此还活着。” “那你喜欢她吗?” 我看着远方的公路,两处的山峦起伏,想起了七月温柔的样子。她总是能在我孤独的时候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也许吧。。人总是会有那么一瞬间会突然喜欢起一个人,但喜欢和爱,和生活,都是不能够混为一谈的。。” “那你们就是爱过。。”王倩幽幽地说。 我不再作答,专心开车。这个词很准确,我的确爱过,李思欣,江雪,mina,七月。遗憾的是没有留住任何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再屏蔽真疯了 傍晚前我们到了雅江,一个沿江建设的小县城。吃了点东西后老板告诉我们大部分宾馆都在沿江的一座高层公寓里,可惜等我们去时已经全都客满了。有两家小旅馆倒是还有房间,可是房间实在破败不堪,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公共洗漱的地方仿佛随时会蹿出老鼠。被子上面还带着些莫名的印记,面对这样的条件我认为我宁可睡在车里。她们两个同意我的提议,我们回到车里商量对策。 “怎么着?是睡车里啊?还是自己搭帐篷?”我问她们。 “对了,你们有帐篷吗?” 两人呆滞地看着我摇头,我也是无奈。 “睡袋有吧?” “嗯,有的。。” “行,那你俩睡帐篷。我睡车里。” 说着我发动车子准备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搭帐篷,虽然现在不冷,但这边晚上气温还是有点凉的,最好能生堆火这样就好了。一路东张西望的出了县城,找了块靠山的草地还算平坦。我走到里面试了下,没什么风。就这儿了。 两个人是真没生活经验,搭个帐篷都笨手笨脚的,被我打发到一边给防潮垫充气去了。 “你们俩干嘛呢?”我看着她们对着防潮垫的口子吹气,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们。 “啊?不是你让我们充气的吗?” “你们他妈是猪吗?有气泵啊。。用气泵啊!!!!”我大喊着。气得我心跳都加快了。她们面面相觑了下哈哈大笑。 “还笑?还好意思笑?” 我也是哭笑不得的摇头。等她们俩鼓捣完防潮垫了我也搭的差不多了。 “行,你们俩在这看着,我去找点干树枝什么的。晚上生点火。” “我跟你去吧。”王倩说着就要跟过来。 “滚回去啊!!!!!留一个人在这我怎么放心啊!!!!”我凶神恶煞地冲她说着。她哦了一声回去了。 “有事就死命喊,再不行就把车里的刀拿出来。”我不放心地回头说着。心里想着真是麻烦,早知道不带她俩了。 我小时候在外公家时常在野外生活,带了捆绳子没多久就缠着一大堆的干柴禾树枝回来了。找出工兵铲在地上挖出一块区域把柴火在里面搭好,折腾的我满头大汗。倒了点汽油出来一下就点着了。我吩咐着她们俩把吃的搬出来。 “来,让小爷瞧瞧,有什么好吃的。”我翻着箱子。 “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啊?”多多问我。 “不知道啊,我才出来没两天。哪用得着这些啊。” “那谁给你买的啊?” “朋友买的啊。” “你自己都不看看?” “你俩吃不吃?不吃滚蛋。”我拿着午餐肉看向她们。 “吃吃吃,哈哈哈,大哥别激动。。大哥人缘真好。。” “屁话那么多呢?”我压根儿就没把这俩人当姑娘对待。 自打cd出来这一路我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路上的饭别提有多难吃了,也是江莱把我惯坏了,在cd带我吃的都是些好吃的地方。她倒还真贴心,给我带了不少东西不说还给我带了两瓶威士忌准备御寒。我拧开了其中一瓶,浓郁的酒香瞬间赶走了疲惫。 “人生得意须尽欢呐。。哈哈。”我大笑着咪了一口。 “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喝啊你。”多多一旁嚷着。 “不是,你觉着我会带杯子吗?”我问她。 “你们俩喝那瓶儿吧,这瓶我对过嘴了。”我告诉她们。 “没事,我们要饭不嫌馊。”王倩笑嘻嘻地拿过酒瓶也咪了一口,龇牙咧嘴的。 我把几盒红烧肉罐头直接扔到了火堆边上。 “你是要加热一下吗?”多多问我。 “嗯,小时候我们常这么吃,从家里偷出肉罐头带着去山里玩儿,玩儿累了就生堆火把土豆啊,罐头啊扔里面。然后用树枝翻出来打开吃。特别香。” “你小时候还有这种经历呢啊?没看出来啊。”多多拨弄着火堆说。 看着那堆火我想起了许多,边喝酒边给她们讲起了童年的事。 “我是跟我外公长大的,那个镇子是建国以后边疆屯垦建的。镇子里的人除了原来的一些居民都是解放军,我外公就是第一批去的后来就留在了那。后来爸妈把我接回省城,大学毕业后我就到了上海。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路上我看着那些白杨树就想起了小时候,托儿所的大楼门前楼后也都种着一排排的白杨树,远远看去白杨树后四四方方的老式苏联大楼跟他妈集中营似的。” “我记得我们小时那会儿啊,钻东北的原始森林里找野果子,有刺毛果儿,像草莓一样的果子,特别甜。嘟柿,就野生蓝莓。马蹄果什么的。还有蘑菇,猴头儿。饿了就生堆火烤土豆烤地瓜,渴了就喝山里的山泉水,胆子大的就抓野兔回来烤着吃。有一种红泥巴的土,只要你把那层泥巴糊在野兔上就有了滋味,好像说那种泥巴里面有盐分,我们也不知道了,反正挺香的。” “我就一直那样玩到小学快毕业,要上初中了才被爸妈带回省城。” “那后来呢?你又回去过吗?” “回去过,每年寒暑假都回去。但我中考前外公急性脑溢血去世了,我就再没回过那个小镇。直到大学毕了业,我去了上海一直到现在。” “哎,真羡慕你。经历那么多,还去过那么多地方。”王倩沮丧着说,大概她的童年没有这般有趣吧。都市里长大的孩子么,都这样。 “没什么可羡慕的,你看你们现在不也挺好的么?人这个东西啊,见得多了未必就一定会是什么好事。其实每一次的改变都会对心理造成巨大的影响,如果你幸运看到的都是好的,如果你不够幸运那就难说了。” 我喝着酒说着自己的感受,不知不觉已经下去了小半瓶。 “那你现在呢?你是觉得自己不够幸运么?”王倩拿过酒喝了一口传给了多多。 “哎,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我不敢说自己的眼界有多宽,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每个人的思想和成长环境不一样,我不是什么富二代,就平民老百姓家里出来的。许多事情猛然间一件接一件的砸在你脑袋上时,你会接受不了。可能这就是心理上一种成长的过程吧,要有一个过程一点点去接受。” “可是我很抗拒这种接受,我所认知的世界和生活不应该是那样的。但我只能看着一件件事在我面前发生。说白了就是我一直在拒绝长大,很多东西都是别人砸到我脑袋上没有退路了,我才会去做。最后就把自己活的特别拧巴,永远都在纠结。” 也许和陌生人交流没有什么交集不需要顾虑,反正散了以后大家谁认识谁呢,这让我勇敢的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罐头该好了,把车里的刀拿过来,再找个破抹布过来。”我将罐头从火堆旁拨弄了出来,准备开始大餐。王倩把匕首从身上拿了出来递给了我。 “霍,还真带身上了啊?”我一笑。 “当然了啊,你说的那么可怕。好像随时有色狼窜出来一样。”看着她撇嘴的样子我反倒觉着其实最大的色狼就在身边,过往的日子里我每天晚上旁边几乎都有人,只是有的发生了什么,有的没发生什么。 “来,尝尝。小心烫啊。连抹布一起拿。”我把两盒开好了的罐头小心拿了过去,里面的猪油滋滋直响,肉的香味弥漫在山林里。 “哇,闻着就香。看起来是要比没加热过的好吃啊。” “你这不废话么?要不然老祖宗发明火干嘛呀?”我数落着王倩。 三个人在山脚下的草地上围着篝火,嘴边尝着各种食品喝着小酒。酒精加上篝火驱散了高海拔的寒冷,皓月当空群星闪烁的环境下,听着她们所讲的烦心事我觉得真的很小儿科。都是些什么公司里谁谁爱出风头啊,和领导套近乎啊,互相下个套儿套套话之类的事。那是我没有经历过的生活,虽然听起来无趣总觉得她们经过的事太少,如果让他们体验到商人间的尔虞我诈真真假假,恐怕她们会疯掉。可惜人生不能重来,我也没了再去选择的机会。如果那时能够明白放下的道理,或许我就不会那么拧巴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我提议准备睡了,江莱给我准备了一个热水袋,我把它灌了点热水后给了她们。回到车里副驾驶的位置把座椅放下,盖了张毯子和衣而睡。半夜里起来给火堆里添了点柴后一直睡到天亮。我醒时她们还没醒,等我洗漱完了她们才起来。看样子昨晚睡得不错。她们洗漱完后我发觉我的水已经被消耗殆尽了,看来到下一个地方要补充点东西才是,后面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野营的情况。按照地图我下一个地方准备到理塘,据说那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县城之一。这段路虽然不长,但是要翻一座海拔4600多米的剪子山。路是新修的柏油路,路上走走停停磨蹭到下午才到。一进城就有当兵的在查车,检查完身份证驾驶证以后兵哥哥告诉我没事的话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听了之后我有点怂了。由于有了昨晚的教训她们提前在手机上预定了酒店,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她们两个出现了不同的高原反应,头痛脸涨。我问老板娘要来了一点药给她们吃了后一个人跑出去买东西。买了两个一百公斤的立式油桶,一些食物干粮和青稞酒。在酒店灌了两大桶水装到车上,伙计很热心的要帮我,我表示不用。拎出去以后我就后悔了,气喘吁吁。看来还是有点反应的。晚上在酒店旁边的小饭馆里随便吃了些便睡了,听了兵哥哥的话我们都有些怂了,加上她们俩都有点高反于是早早睡了。 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她们两个来敲我的门,开门一看她们已经整装待发了。经过两位漂亮的姑娘一番捏鼻子掐大腿的折磨后我终于被她们强行的推进了洗手间洗漱,在酒店喝了两碗稀饭后就出发了。 “诶你们知道这稻城怎么回事儿吗?”我开着车问她们,两人回答了我一句就知道好看。听了我差点没乐厥过去。 “你们俩连怎么回事儿就去,你们这真是。。。。。大哥给你们普及下吧。这稻城啊,学名叫稻城高原,藏于横断山系的贡嘎雪山和海子山中。1928年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陆续刊登了美国探险家洛克博士在中国滇、川、藏科考的照片和文章,其中就有部分内容就源自这个稻城。这些照片和文章后来成了英国作家希尔顿1933年发表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里面的创作素材。这小说后来很畅销,令西方世界掀起了一股寻找香格里拉的热潮,稻城就被认为了香格里拉的中心,被誉为最后的香格里拉。所以来这儿的外国人特别多。” 这里的云有些还没有山高,都在半山间飘着。清晨的太阳照在云彩上成金黄色,蓝天、金黄色的云彩、绿色的山体、肉眼看上去就是一副油画。不时会有寺庙里的喇嘛骑着摩托车出现在公路上,公路两边的格桑花是藏区最常见的一种花,开满了山野。心情十分的舒畅不由话多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格桑花是怎么回事吗?” 她们摇头。。 “这格桑花有个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的格桑梅朵,就找到了幸福。格桑是藏语,好时光之意。它是说在春夏之交的雪域高原上有一个璀璨的好季节,风姿绰约的格桑花儿就会来到高原上,为青春美丽的姑娘们带来好时光,也带来幸福。”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你是不是来之前做过攻略了啊?”王倩歪着头看我。 “没有,像我们这种人就得什么都要知道一点,最大的工作就是跟人聊天谈事,我连自行车手册都看。” “你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王多多感叹道。 路上没有太多的车辆,我有机会替她们拍拍照片,我的摄影技术是早年做淘宝练出来的,很轻易就征服了她们。走走停停穿过了稻城这个县城,我们继续往亚丁村的香格里拉镇前进。为了感谢我让她们搭车,这两天的酒店都是她们定的。那是一个二层楼长方形建筑的客栈,外面贴着瓷砖片装饰。二楼有个楼梯可以上到上面的房是放弃底线的去赚钱呢?”她们问我。 “因为我发现金钱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包括一个人的人生。只要你有了足够的money就可以让法则和规矩为你改变。这是一种潜在的强权,说了你们也不懂。” 看着她们似懂非懂的表情我打住了话题,招呼两人返程了。 或许是神灵听到了我的谬论之后对我略施惩罚,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一路都是阴雨连绵,天色昏暗,路也越来越难走。本来打算在林芝和嘎瓦龙玩一圈的因为天气原因也放弃了,直到八一镇的时候天才开始放晴。我说我们简直就是追着雨水在走,走到哪哪下雨。路上经历了爆胎,泥石流,道路坍塌的险情,好在有惊无险都过来了。唯独一个限速这件事很有意思,当地的交警在询问你去哪里后给你一张字条,规定你到下一个地点的时间,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就要罚你。罚的内容也不是钱也不扣分,迟到一分钟罚你十分钟等待。我猜测大概是为了避免游客过度的占用国道资源想出来的办法。又由于下雨,所以那几个白天我一直都踩着油门。好在我这身体素质还算过关,除了偶尔王倩会替换下我让我休息个把小时外都是我在开。白天赶路,夜里睡觉,日子过得也算充实。到了八一镇下一站就是lasa了,这一段路有四百多公里。如果放在南方的高速路段我三个小时就开到了,可这里偏偏赶上修路,好好的路就要拐下来走一段石子路。说白了就是全部由石子铺的路,异常难行。走了我们整整一天。到了放好行李后我们就跑去看布达拉宫的夜景了。很大的一个广场,我之前就来过几次,所以不觉着新鲜。古老神秘的宗教信仰气场还是那么强烈,千年不断的添加建造形成了如此复杂而又完整的格局。无论傍晚、清晨还是朗日晴空,无论四面八方哪个方位,也无论是驻足山脚仰望,还是于空中透过流风淡云俯瞰,那种地势与建筑浑然一体宛若天成的气势都清晰而强烈,足以令观者动容。 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我陪着她们准备参观***宫。没进去之前王倩就跟一脸蛋儿上挂着高原红的人搭上话了。 “你嘛呀?”我问她。 “找个导游啊,能给我们讲解讲解啊。” “你有病吧?”我骂她。 “怎么啦?我请你,我有钱。嘿嘿。”她得意地冲我挤了下眼睛。 “跟我后边,听小爷给你讲。”我把她扯到后面。 “真的假的啊?大哥你行不行啊?” 王倩的这一句脱口而出的大哥让我想起了江雪,当年她就特别喜欢这么叫我。 “旁边跟好咯,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知识点。” 王倩和多多半信半疑地跟在了我的旁边,我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宫坐落于海拔3700米的红山上,代表了藏族人民超凡的智慧和厚重的历史。布达拉又译作“普陀罗”意指观世音菩萨所居之岛,俗称第二普陀山。布达拉宫依红山垒砌而成,殿宇嵯峨,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自下而上通过建筑布局的对比、夸张和渲染。体现了藏传佛教中欲界、色界、无色界的三界说,令人在千年之后,仍望之而生对佛境的凛遵之感。是西藏人民巨大创造力的象征,也是西藏建筑艺术的珍贵财富,更是独一无二的雪域高原上的人类文化遗产。从公元7世纪***布时期距今已有1300年的历史。唐代初期松赞/娶了唐朝宗室之女文成公主为妻,为夸耀后世,在当时的红山上建九层楼宫殿一千间,取名布达拉宫以居文成公主。有史料记载啊,红山内外围城三重,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宫殿之间有一道银铜合制的桥相连,宫殿东门外有***的跑马场。可惜的是当年松赞建立的吐蕃王朝灭国之时,大部分的宫殿都毁于战火了。直到明末,在蒙古固始汗的武力支持下,五世建立葛丹颇章王朝。公元1645年才开始重建***宫,1690年在****的主持下,修改红殿五世灵塔殿,1693年竣工。以后又经历了历代d的扩建才到今天的规模。 ***宫整体外观13层,高110米,自山脚向上,直至山这药王山和红山原本是连为一体的,拉萨人把红山当龙头,药王山当龙尾,两山相连以龙脉视之。” 站在台阶的平台上我又指着下面山脊中间的最低处对她们说:“瞧见那中间那块地儿没?那原来有个白塔,白塔下面的门洞是当年进出的主要门户。后来为了建公路将白塔拆除拓宽,因此将相连的脊脉挖断,有人就说龙脉被破坏,会有大祸。当然到底有没有咱也不知道了,你高哥毕竟不是当地人。后来为了延续龙脉,有人就用长长的经幡相连两山,也有人输欧在下面三座小白塔上悬挂铁马风铃,风铃叮咚响时龙脉也就延续了。” 顺着我手指的地方她们望去,:“还真是诶,上面好像真有东西。” “看吧,没忽悠你吧。。”我说道。转过身又给她们讲墙体。 “这种墙体叫白玛草墙体,白玛草是一种怪柳枝,秋天晒干,去梢削皮,再用牛皮绳扎成拳头粗的小捆,必须整齐的堆在檐下,等于是又在墙外砌了一堵墙。然后层层夯实,用木钉固定,再染上颜色。在西藏,无论是***宫的女儿墙还是寺观宫堡的檐下,都有一层如同用毛绒织的褐红色的东西,这就是白玛草墙。它不仅有庄严肃穆的装饰效果,还由于白玛草墙的作用,可以把建筑物不清,位子是自己挑着插空坐,听口音基本都是本地人,我们寻了张有位子的桌坐下,同桌还有五六位藏民,也是各不相识的样子。王倩和多多傻傻地在那东张西望,我告诉她们到后面去拿三个杯子,杯子拿来就有人过来给你倒茶了。8毛一杯。拿来杯子,放了5元零钱在桌上,很快一位女服务员拎着大壶过来,倒了三杯甜茶,收走5元钱,又找了零钱放在桌上。 “还能这么玩的吗?这里人好多啊,比老北京城的茶馆儿还热闹。”王倩新奇地问我,我喝着甜茶点点头。 “你去过北京城的老茶馆儿啊?”我问她。 “我在北京上过几年学,后来才回的杭州。”她东张西望地回答我。 “哦哦哦。怪不得你说话会带一点京味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都是命 从院子里出来老张把我送回了上海,一路上我没怎么和他说话,盘算着怎么筹这么一大笔钱。杭州店的生意起码要一年才能见大的起色,现在所有的开销几乎全都是在靠上海这面在不断输血。有点后悔当时在杭州一下砸的太狠了,现在离重要的节日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起码还要挺几个月才能稍微松一口气。房子还有房贷没还清,压也压不出这么多。除非把新房也压出去,可怎么跟mina说呢?就算是要压我原来那套房子,我们既然复婚了这么大的事也要跟她商量下才行啊。找老康肯定是不现实的了,以他的性格钱是可以给我拿,但是肯定要插一脚。我不想节外生枝,到了家后我决定先和mina通个电话。 “喂,老婆。干嘛呢?” “你看完了啊?我和爸妈看电视呢。哈哈哈。”她被电视逗的忍不住发笑,看样子家里很热闹。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沉默了下。 “好,你等下,我看一眼。”她觉察出我的停顿有些不大对头,故意找了个借口去了我们住的房间。过了会儿安静了。 “说吧老公,出什么事儿了?” “我想把咱家房子压了。”我还是说了。 “为什么?” “我看了五块料子,想买下来。” “真的有那么好么?”她问我。我握着电话点头。 “嗯,真的有,极品中的极品。” “要多少?” “底价就2000.后期还要往里砸钱。” “高晋你确定吗?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确定,非常确定,我就这么跟你说,别说原料,就连成品,我敢说如果做出来任何一块,都是拔头筹的。什么这个私藏那个独家的,哎呀真的是,都洗洗睡吧。迷住了,真的是迷住了。”我惋惜着说。 “那人家五块两千就给你了?你是不是打眼了?” “没有,这人是老张,就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帮过他一回那个。我有个满天星的球就是买他料做的。后来卖了以后又给了他一部分利润,这人现在干起来了。这回一下就想到我了。。这回他算是感谢我了。我也答应他以后慢慢给他找补回来。” “哦哦,那倒有可能的。再怎么说他最难的时候你也拉过他一把。看来人还是要做好事啊。你说你当初眼睛怎么就那么准呢?一下就看出来了,然后还给他那么多钱,事后东西卖掉了还去给人打钱不让人家觉得吃亏。” “哎呀你就先别说这个了,先说压房子的事儿吧啊。。我这都急死了,我可就一个礼拜时间。”我打断了她,她话题跑远了。 “那你的意思呢?还有你这是。。。询问我的意见吗?”mina回过神了问我。 “对啊,肯定要跟你商量下啊,那压房子也不是小事。再怎么说咱俩也是两口子啊,我总得考虑下你的感受吧?” mina在那边想了一下,隔了大概几十秒。 “你之前也跟我说过,杭州那边可能要挺个一年才能见好转,新店嘛,总要靠一段时间才能拢住人的。而且现在整个经济的大环境也还是相对保守的,你这些东西都是奢侈品,不是日用品。你自己也有体会吧?万一你真的把房子压出去,资金链有一天突然断裂了怎么办?” “那我宁可资金链断了,把全部家当砸进去。只要留住这五件东西,我也一样能翻身。”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这不是玩笑,我已经决定了。而且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是一定可以打回来的,资金链绝对断不了。 “你这么坚决啊?想好了哦?”mina再次问我。 “嗯。对。所以就看你同不同意了,如果不同意我再想其他办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我把老康的事和她讲了一遍,告诉了她我的另外一种方法。问老康借一部分,剩下的出去借带利息的。先吃下来再说。她听了后很是反对。 “我觉得老康这个人你还是少打交道的好,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我了解商人的,你觉得除了王尧和贱男那样的关系会把钱无偿给你用,还会有人会轻易那么做么?即便是你帮他挑东西,说真的,我觉得以他的能力再雇个别人也是可以的。而且你看到现在他也没让你帮他挑过什么吧?最多就是从你这拿些百十万的东西去送礼。” 我想了下,确实是这样,老康还从来没让我帮他挑过什么。 “嗯。是要小心点。。” “再说你即便是拿了他给你的额度,那就是六百。往多了说,给你拿一千。再多他也不会轻易借给你了,还保不齐他后面有什么目的或者条件。如果你全部找民间借,这么多钱一口气拿出来利息肯定很高的,而且你时间又不会短,听你的意思起码要一年。一年以后到期你真的能凑出那么多的本金和利息么?” “那你的意思呢?”我有点搞不懂她了。 “我的意见是你挑三块最好的留下,可以减轻很大压力,你既有了缓冲,又有了充沛的资金去把他们做出来。高晋我虽然不做你那个行业但是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知道些。大自然是神奇的,说不准你明天又遇到更好的了。难道你也要再买回来么?那以你花钱这个速度,咱们家得开个印钞厂才行了啊。” “可是我都已经答应那面五块全要了啊。。” “哎呀,生意么,都是谈出来的。你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哪会不懂这个道理,只要合同或者钱没付都是可以再谈的啊。你想下,你是手里有充沛的资金一口气完成三块好,还是紧紧张张的陆陆续续完成五块好。” 听了mina的话我马上反驳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怎么拿都是一块一块做,这五块也许得做个几年才能彻底出来的。。” “那就更简单了啊,你只有一年的时间诶。。听你的口气我就算往少了算,这一年你起码要从上海和杭州两个店里赚出至少三千才足够你去过这关。一年之内还不能发生什么大事,稍微出一点事都可能崩盘。也就是说你一年内如果赚不出三千就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开销,以现在的大环境你一年至少要拼出三千的纯利润。这还不算咱们俩新房的房贷,那一年要多少钱啊?你是要把自己累死么,高晋?”mina连珠炮一样说着。 “一点点还了啊,那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么?一关一关过就是了啊,总不能看见机会从我身边溜走吧?我也跟你讲过的,我们有时看东西只要一撒手可能就被旁边人拿走了。” “哎,你真是驴脾气。谁说也没用。”mina叹了口气。 “那怎么说?同意我压房子了?” “你好讨厌啊。。。刚跟我和好就要卖房子。。你是不是哪天连老婆也要卖掉啊。。。。”mina在电话一头发着小脾气,听得我哈哈大笑。。 “你先别发愁了好吧?本来就睡不好,你今晚先好好休息下,考虑下我的意见再说。行吧?” 听她的口气看来是同意了,我松了口气。 “好好好,我晚上再想想。。行吧?” “好,那你晚上好好睡觉。听到没?我可不想我刚回来的老公累死了。。” “行行行,挂了。。我再琢磨琢磨。” “嗯。拜拜。。” 挂了电话我觉得这件事就算成了,我根本不会考虑她的建议,看见这么好的东西还要撒手绝对不是我的性格。开始盘算着找谁去做,脑海里回想着几块大料的样子该做成什么,一直坐到天亮也没睡着。我就是这样,看见好料一琢磨就能琢磨多少天,挖空心思的钻。要是再拿不到手,心里跟猫抓一样。 第二天八点多林姐来时我还在那琢磨着。她见我坐在客厅的躺椅上以为我睡着了,给我拿来毯子想帮我盖一下。 “啊。吓死我了,高先生你还没睡啊?”林姐见我瞪大着眼睛吓了一跳。 “哦。还没。林姐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说给你放一段时间假么?”我都没发觉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米小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的,说你先回来了,怕没人给你做饭。” “哦哦。。那你正好帮我煮个粥吧?就那个什么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了。。 “生滚猪肝粥?”林姐提醒我。 “啊对,就那个。还有钱买菜吗?” “有的有的,我买回来了。猜到你想吃那个。。”林姐笑着说。 “真是聪明人啊。。那你做吧,我待会儿吃完还有事。” “你吃完休息吧?高先生。你总这样不睡觉身体会垮掉的。。” “没事,做好了叫我。。” “好。。”林姐扭头往厨房走。 “哦对了,高先生。你和米小姐走的时候有没有带点鹿胎膏走啊?那个要按时吃的。”林姐突然回头问我。 “带了吧?我没注意啊。她自己收拾的行李。。怎么了?”我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几块大料,没当一回事。 “哦。没事没事,那我先去做饭了高先生。” 林姐欲言又止地好像是想提醒着什么,见我正在想事也没再说什么。刚好mina电话进来了。 “喂。。起这么早啊?”我接起电话问她。 “嗯,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啊?”mina还带着起床气问我。 “睡了睡了。。刚起来,林姐回来了正做饭呢。”我打着马虎眼。 “哦。你睡了就好。。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mina问我。 “想了啊,可我还是觉得都吃下来比较好。。不然我心里老惦记着,你让我放下哪块我也不舍得啊。” “那你等我回来吧。我下午的飞机,等我回来再说,行吧?” “行,那你起飞前给我来个电话,我去接你。” “嗯,好,那我先起床了啊,不跟你说了。” “好。拜拜。。” “等下!!!”mina突然在那边喊着。 “怎么了啊?” “我回来之前你不许偷偷把房子压了,要去也要和我一起去,否则我打死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罗里吧嗦的。。” “嗯。乖。么么。” 看来这是同意了,我心情大好的跑到饭厅边看报纸边等着吃饭。吃过早饭在床上眯了两个小时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老惦记着那几块猫抓的大料。总算熬到了下午她起飞,一个小时候我也出门了。 见到她时已经快傍晚了,太阳被城市的天空遮挡的没那么刺眼。mina踩着高跟鞋朝我走来。 “你就不能穿个平底鞋吗?都没好利索就臭美。你也不怕坐下病?”我骂她自己不注意。她嘟囔了下嘴。 我是在入口处接的她,这样可以不用在停车场里排队。放了行李我们开车往市区里走。 “你真的想好了啊?都吃掉啊?”mina还是不放心地再次提醒我。 “嗯,想好了。。”我很坚决。 “那好吧,给你,。。。” 我以为她会把房产证给我,心想怎么出门还带房产证啊?仔细一看是张银行卡。 “什么意思?”我看了她一眼,回过头继续开车。 “钱咯。。我总不能真的让你去压房子咯。。。”她撅了下嘴悻悻地说。 “多少啊这?” “3200..”她淡淡地回答我。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倒不奇怪她能拿出来,而是怕她又去找了老麦一类的狐朋狗友,那我宁可卖房子了。 “找我爸咯,否则谁还能这么帮我。我和他说把那些股权卖给他,他问了我怎么回事,说算了先借给我们了。只是提醒你一定要注意资金链。” “那利息呢?”我问她,mina一下乐了。 “你见过亲爹借给自己闺女还要利息的啊?我爸借给了咱们2500.他说一年给他500就行了,如果生意不好就以后再说。让你别太有压力,既然看准了也决定了就大胆去做。” “那另外的呢?”我追问她。 “剩下的是我当时嫁出来时爸爸给的嫁妆,拿出来后我也没剩多少了。我想让你把老康的钱还了,给他450吧。也不要欠他什么人情,剩下的钱你拿去先着就上来扯我的耳朵,不过不怎么疼,跟amy比起来简直温柔多了,看来原配和外面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故意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她才松手。 “疼不疼?”扯完又帮我揉着耳朵。 “不疼。。嘿嘿嘿。”我傻笑着。 “就知道你不疼,皮糙肉厚的。。”一把抱住了我的一条胳膊。 “好了,不闹了,开车呢。听话。。” 她哦了一声这才放开我,我们聊起老康的事。我告诉她老康给我的感觉就一钱多多,好像什么生意都有,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酒店有餐饮有房产。mina还听了一些我吐槽类似于兵哥那晚的事,那些天里已经让我见惯不怪了。几乎隔几个晚上就会看到老康周围的那伙子人干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可心里始终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mina说倒也不奇怪,有时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告诉我说也可能是老板和女孩儿早就串通好了的,让我也别太当真。我仔细想了下也不全无这种可能,这跟仙人跳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换个方式罢了。如果真的宁死不从难道还能杀了你不成?总不至于为了个姑娘搞出条人命出来吧? “你给老康钱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别把话说的太僵硬,就说你刚卖了点东西手里够了。他如果不要那五十,你也别硬塞,看看再说。但是你跟这种人打交道得藏个心眼儿,别让他给你兜进去。”mina提醒我。 “嗯,我知道。。” “明天你赶紧去把石头拿回来吧,省的夜长梦多。我这面你不用担心,专心干你的事就行了。弟弟正好放假了,我准备带他去香港玩玩,顺便看个中医调理下身体。。” “看中医干嘛不去北京或者cd啊?我给你找几个不就完了么?” “哎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我一直在这个中医这里看的,好些年了。换个人也麻烦。” “哦行吧。你打算去几天啊?” “个把星期吧,到时候看了。我估计那几块石头买回来说不上要琢磨到什么时候,对了你把那台跑车开杭州去吧。以后老康绝对不会再跟咱们提用钱不用钱的,车开过去他心里就应该有数了。再把我们复婚的事告诉他,省的他以后老打你主意。” mina是很少这样堤防和关注我身边男人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老康这么大意见,我猜测估计是听说他们逼良为娼的事愤愤不平吧。只说了声哦也没吭声。 “那房子呢?”我侧目问她。她想了下。 “房子先住着吧,你也不好让他觉得好像我们刚复婚就一脚把人家踹了,毕竟他现在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就算不走的太近也没必要让人觉得咱们是小人吧?生意上的事你自己心里有个谱儿就行了。” “诶不是那车到底多少钱啊?你怎么就说那车开过去人就绝对不跟我提什么钱不钱的了啊?”我很是好奇她怎么那么自信,难道她还认识老康? “落地1500..全球918台。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呢啊?” “卧槽。。这么贵啊?”我不是贱男那种喜欢跑车的人,没想到这么贵。 “你以前开出去都没人看你吗?” “有啊,可我以为都是看我的啊。谁知道是因为车才看我的啊?” “哎。你可真是。。。”mina翻了我个大大的白眼。 “那我还敢开了吗?万一碰了怎么办啊?” “没事啊,这种车人家都躲你远远的。公交车都得让着你。。不过杭州那种路况你得小心点,那车底盘太低了。你在上海开的话还好点,杭州没事还是少开吧。修一次挺麻烦的。” “我也发现了,在上海我就不太乐意开那车。” “让你开出去装逼的嘛,又不是让你去飙。你真去飙我明儿就把车砸了。” “砸了??” “嗯。。。”mina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的回答我。 “hu。。。土豪和平民之间的差距啊。。。”我叹息着。。 “没事,你放心吧。你老婆比车值钱。嘻嘻嘻。。” mina说着说着就又上来动手动脚了。。也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我妈还特意嘱咐过我最近别同房,对她身体不好。。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着安保公司的人去老张那取了石头,一分不少的把货款交了。临走时老张心疼的直吧唧嘴,我告诉他以后卖了算他一份。和安保公司的人押运着五块料子返回了上海,我已经请了几位国内最有名的雕刻大师特意到了上海看料,这几个人的工艺水准可以说是国内是我前妻带回来的。 “哇老板,这车好帅啊。你开这车出去泡妞儿简直拉风死了。。。”小张雀跃地对我说。 “泡什么妞儿啊?我都结婚了。”我检查着店里的陈设,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啊?你结婚了啊?”几个店员都看向了我。 “是啊,早就结了啊。” “那怎么没见过老板娘啊?” “她在上海,没过来。。我走的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就卖出去一个戒指,很多人进来都说贵。”小张嘟囔着嘴。 “没事,慢慢就好了。总要一点点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上了二楼准备泡壶茶喝,顺道给王倩打个电话,约她出来想把和她的事解决了。 给她拨了电话被她挂了。微信发了进来。 王倩:我在开会,微信说。 我: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王倩:好啊,你回来了啊? 我:嗯。回来了。 王倩:想我没? 我:晚上见面说吧。 王倩: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啊? 我:算是吧。 王倩:那还是这里说吧,让我早点知道有个心理准备。 我:我和我前妻复婚了。 王倩:猜到了,那天打电话听你语气就猜到了。 我:我也不知道这话到底该怎么说,我给你笔钱,咱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王倩:不用的,高晋。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贪财的人么? 我:你怎么说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王倩:我就是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觉得你像百科全书一样。 我:谢谢。 王倩:我不会找你闹的,也不会缠着你不放的。我也有我的生活,这个你放心。 我:明白,我不担心那个。可还是心里觉着有点过意不去,但我如果不和你撇清关系,又挺对不起我老婆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王倩:你爱你老婆吗? 我:坦白说没有多爱,但是她对我很好,而且还因为我意外流产了。 王倩:那你是喜欢她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 我:这个问题真的很难问题,这完全没有可比性。你懂我意思。 王倩:好吧,那我不勉强你。那你能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时开心吗? 我:挺开心的,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 王倩:那就行了,你老婆到杭州了吗? 我:没有,她不会来的。上海那面我以后打算以后让她帮我料理,我以后会杭州上海两地多跑跑。 王倩:那为什么一定要终止这层关系呢?我们在外面就像是好朋友,遇到熟人你也不用特意的介绍我,反正大家都懂的。只要我们不在外面拉手接吻过分亲密不就行了么? 我:不一样的,这是心理上的一种病态,你伪装不代表你没有做。 王倩:好吧,我不勉强你。那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吗?就当是最后的温存,两个月以后我们和平分开。你也不用给我任何钱,我不稀罕。 王倩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不知如何做这种决定。如果万一她不可理喻的闹起来,这个时候对我们来讲无疑是玉石俱焚。我不敢断言她是否真的会那样做,但不排除有那种可能。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mina就算回来估计也要半个月后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会带着弟弟从香港去其他地方玩上一圈再回来,即便回来我也可以让她帮我处理下上海的事,两个月应该很快就瞒过去了。于是最终我选择了铤而走险的相信了王倩。 我:就两个月,说定了? 王倩:我虽然不是大丈夫,也绝不是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王倩:我刚和你在一起,你就要甩了我。你知不知道甩人和被甩是两种感觉啊? 我:你是想两个月后甩了我? 王倩:嗯哼。。 我:真是鬼精鬼精的,你上学时候学的是怎么谈恋爱吧? 王倩: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王倩:那你一会来接我吧,我没开车。 我:你车呢? 王倩:送去修了,昨天撞树上了。 我:你是撞猪上了吧? 王倩:我撞你身上了。 我:行了,你等着吧。我等会儿过去。 傍晚接王倩下班时我没敢在车里下来,有点害羞。但时不时有人路过拍车令我很反感,甚至还有姑娘在我车旁边摆造型拍照。以前在上海开出去时大多都是晚上,停了车就钻会所里去了,也没经历过这些。看他们在我车旁边拍照时我也是觉得好笑,没看见车里有人么?我下了车在大门外抽烟,看着一些过路的人拍个没完。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王倩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晚上想吃什么呀?”我问她。她犹豫了下。 “嗯。。。。。。我想想。。上车再说吧。。” 我带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刚好车旁边有个姑娘靠着拍照。我本以为她见有人过来会走开,没想到完全没注意到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做着各种嘟嘴的动作。我耐心地在旁边等着,王倩看看我以为我在看车于是也停了下来。 “那个,姑娘。你能不能稍微让让???”我很是尴尬的冲那姑娘比划了下手。 “啊?怎么了?” 那姑娘一句话把我干不会了,怎么了?但我还是保持微笑的按了下车锁。嘟地一声车锁开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得。。。。嗯。。”我示意她我要开走了,她这才脸红耳赤地道歉走开了。。我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你车啊?新买的啊??”王倩指了指。。 “上车再说吧。。”我替她打开了车门。 “我还是头次坐这么好的车呢,这车一千多万呢。”王倩倒是比我识货。。进了车后也忍不住咔嚓了几张。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这么爱拍照,以前mina也是走哪儿拍哪儿。 “这车是她以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后来离婚时我让她带走了。”我发动了车朝外面慢慢驶去,这个点都是下班的,一堆的车往外走。 “她送你这么贵的礼物,那你送她什么了啊?” “我买了套新房写她名下了。” “那那房多少钱啊?” “那我只能说比车贵多了。。。。”我笑了下,看着前面的车流。 “哎,你们这些有钱人啊。真是难以理解你们的世界。。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又一起过日子。。。” “就是啊,谁知道呢。。”我也有些无奈,因为想起了七月。 刚好老康的电话打了进来,也不知听谁说我回来了,非要张罗着晚上一起吃饭。我看看王倩,王倩表示没意见。于是答应了老康,反正我身边多个妞儿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旁边带个姑娘的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高峰期的杭州城真是够堵的,一路走走停停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吃饭的地方,开的我都饿了。这时才想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了。进门时老康和一个妞儿已经到了。 “哎哟喂,康哥。真是堵死我了。堵的我都饿了,还有人么后面?”我在老康旁边坐了下来。 “没了没了,就咱们俩。没找外人。想吃什么?”老康拿过了菜单给我。 “你点吧,我这又没什么忌口的。再说你点菜好吃。”我奉承着他。 “哈哈哈,我就喜欢跟你吃饭。不挑食,看你吃饭都香。。”他大笑着。 其实他不知道,我早就吃刁了嘴巴,但是再难吃的饭我也都吃的下去,因为吃了这顿之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下顿。加上不吃饭光喝酒那就真死的快了,所以我也有一毛病,吃的狼吞虎咽过后抹抹嘴扭头儿就心里骂厨子,做的什么玩意儿,真特么难吃。 他点了菜后看见了我的车钥匙。 “换车了啊?” “哦,没。我跟mina复婚了,她把原来分给她的车又开回来了。”我边说边给他倒着茶,观察他的表情,老江湖倒是面不改色。 “行,挺好的。总得有个家。这回你就能踏踏实实挣钱了。” “嗯,是啊。。”我转头给王倩和另外一个他带来的姑娘倒了点茶水。 “那这个是???”老康眼睛瞄了下王倩。 “哦。王倩。那个。你懂得。。”我似笑非笑地给他介绍。 “哈哈哈,懂懂懂。。”他笑的特别淫荡,不知道的真没人当他是大富豪。 趁着菜没上,我示意王倩先出去,王倩问对面的姑娘要不要一起去下洗手间,两人结伴出去了。 “康哥,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你说你说。”老康也正经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出了批货。那四百万我手里够了。我想先给你转过去。然后呢我再给老哥加五十,我来杭州这么长时间全靠老哥你照顾我,又是给我安排住的地方,又是帮我找门面的。方方面面对我都相当照顾。这可不是利息不利息啊,真的就是我为了感谢老哥。您也别嫌少,千万收着。好不好?” 老康是老江湖了,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直摆手说不要,我哪里肯依他。这种客套话再听不出来我真成傻子了。 “老哥,我知道你不缺这点,泡个妞儿都不止这些。肯定没放在眼里,但弟弟现在也是真拿不出那么多来。反正咱们来日方长呢,权当我今儿晚上请你喝酒了,行不行?” “那行,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但今晚上出去玩的单,你得让我来。”老康看了看我。我低头笑了,真有点看不透他了。 “行,都听哥哥的。您说怎么着,咱今儿晚上就怎么着。。” 问老康拿来了卡号我当场就转给了他,免得夜长梦多。吃饭时我没喝酒,肚子太饿了。老康也不见怪,和王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我自顾着狼吞虎咽地吃着,可把我饿坏了。时不时地听老康分享下最近的荤段子,听的我哈哈大笑,饭粒子都要从嘴巴里喷出来了。吃到一半时老康的老婆来了电话,说是儿子有事让他快点回家。老康就一个宝贝儿子,急匆匆地跟我说改日再约就走了,只留下了我和王倩两个人。老康走时我也吃饱了,也终于不用再去听他那些荤段子,很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抽烟。 “你每天都这样吗?”王倩夹着菜边吃边问我,刚才多亏她了。我把几个菜朝她的方向挪了挪。 “嗯。每天如此。” “那好累哦,这样就是挣再多钱也不会开心的。” “你看出来了?”我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了,我见过你平时什么样。一看你刚才就知道是装出来的,其实你根本不想听那些荤段子。。” 我喝口茶水没有讲话。 “等下我们去哪?”王倩问我。 “我想去看个人,你能陪我去么?”我想去看看七月,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女的吧?” 我点了下头。。 “好啊,去呗。”她不以为然地继续吃着菜,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买了单后我载着王倩去了七月的小宠物店,七月不知在里面做什么,对着电脑看来看去。我还是在马路对面停了下来,隔着玻璃窗看着店内发生的一切。 “不进去吗?”王倩问我。我摇了摇头。 “她就是七月,那个上次让我和mina离婚的人。” “怪不得。。”王倩仔细地看了看马路对面的宠物店。 看着七月在里面安静地坐着,隔着落地窗可以看见她修长的小腿,她好像瘦了。有客人进来时她充当着售货员的角色,似乎是在给客人讲解着什么。店里好像有一些猫粮狗粮之类的宠物用品。还有一个人带着一只狗过来修毛,七月自己亲自动手替她修剪好了那只小狗的毛发。看着她一边修剪一边和客人热络地聊天,时不时露出的笑容,我想她现在应该很快乐。放下了车窗我静静点了支烟,发现不知何时被人贴了条。这些人真勤奋,大晚上也不睡觉。我将罚单随手放进了手扣,想看看我自己究竟能在这个地方收到多少罚单。 “你这为了看她一眼代价可够大的啊。。哈哈。”王倩调侃着我。 “是啊,可她付出的代价更大。”我平静地说。 “她怎么了?也流产了?” “那倒没,她把她和她姐姐奋斗了好多年的夜总会低价盘给了别人。一个人走了,我也是才知道她原来在这。” “她原来是夜总会老板娘啊?” “嗯。。她和她姐姐,她姐姐负责外面的应酬,她做妈咪管着那些女孩儿。” “你们是在夜总会认识的?” “算是吧。她看起来不像是吗?” “嗯。。。。很不像。。你不说我以为她也就二十一二岁。” “人家本来也不大。。”我冷笑了下。 “那你干嘛不找她呢?” “我本来想找她的,我知道她消息后就过来了,刚停下没多久还在犹豫的时候mina的电话就进来了。就急匆匆回上海了。” “那看来你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哎。。可惜了。。”王倩看了看里面的七月惋惜着。 “所以你说这人有的时候,不信命也不行。如果mina的电话晚来一分钟的话,我就进去了。。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呵呵。” “你后悔么?” “不,不后悔。”我摇了摇头扔掉了烟头。 “如果我那天走进去,那我会更难办。现在这样挺好的,能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就很知足了。我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了,没有我她一样能够过的很快乐。” “你怎么知道她快不快乐呢?” “从她的脸上就知道了,你看她现在每天摆弄着小猫小狗的多开心啊。你不了解那种整日在娱乐场所的生活,每天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真的没什么好人的,什么事都有。我能够理解她为什么开了一家宠物店。。小猫小狗有时候比人善良多了。。” 看着七月一点点忙碌着直到夜里十点半,她关上了灯准备打烊。我方发动了车子离去,路上想着她的身影和熟悉的笑容。那时候真的以为我这辈子最不起的人应该就是她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的事会那般让人无法忘怀。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两个人的生命就像两条曲线,终有一天相逢而后分开再汇合。 新店初开,我需要时常在店里走动。因为店员还不是非常熟悉产品的特性,有些说不通顺的地方还要由我来。我每天准时六点起床看前一天的最新资讯和资料,错过早高峰后十点出门,十点二十到店。白天没人时教新店员一些基本的珠宝常识和销售技巧,晚上跟着老康结交各种土豪劣绅。有人说如果你想了解一座全新的城市就是交一个当地的女朋友,这话是有道理的。除了和老康他们那帮人在一起外,王倩带着带我走遍了杭州城里的大街小巷,寻找美食与玩乐的地方,美丽的西湖边不知留下了我们多少身影。我给了她一张我住所的门卡,方便她自由的出入。还有就是只要不是十点半以前散场,我都会去七月的店外面看上一看。但我从未下车,只是远远的望着。 如我所料mina在十四天后返程,没猜到的是她直接落到了杭州。mina在上飞机前告诉我到出口处接她,说箱子太多。我只好把车停在停车场里乖乖在出口等着接机。眼看着mina快从里面出来时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我下。 “嘿。。。。” “你怎么在这啊?”回头一看竟然是王倩,于是问她。 “我来接我爸妈啊,他们旅游今天回来。你在这接谁呢?”她身着一件白色西装,黑色打底裙,明显是刚从公司里出来。 “我来,来接mina。。”我本想说老婆,可想了想有些尴尬。 “哦。。。”她恍然大悟地拉了个长音。 “你昨晚又出去喝酒了啊?给你发微信你也没回。”她又问我。 “嗯,手机没电了。” “我不是给你买充电宝了么?你怎么不带啊?” “老忘记带,你爸妈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吧。。”她说着翘脚往里面看去。 “诶对了,你老婆要在杭州待多久啊?” “不知道,应该不会待几天吧。。”我也往里看去,怕被mina发现。 “我在你家的东西你有没有收拾好?” “嗯,收拾好了。都被我放在工人间了。。” “那就行,那我这段时间不联系你咯。。”王倩悻悻地说。 “好,等她走了我找你。。”忽然背后有人喊我。 “高晋。。” 回头看去是mina,行李车已经快,虽然语气平静可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心里有点发慌。 “杭州城小么,认识几个人很容易就碰上了。”我解释道。 “她们俩不都是上班的么?”mina倒没急切,更像是随口一说。 “啊。王倩是那次进藏时认识的,没想到在杭州又碰上了。amy是以前大学在上海读的,早就有过接触,后来她到杭州做了主持人。人家都上班族,哪像我这每天白天店里耗着,晚上还得出去交际。人家是一到晚上就宅家里了,又不像我们晚上不出去就没钱挣。” “行行行,你最辛苦了。。mua。。”mina说着亲了我一口。 “晚上想吃什么呀?我来琢磨琢磨,看带你去哪。”开出了停车场我问她。 “都行,你把老康叫上吧?刚好我在这,见见他。” “见他干嘛呀?”我不解。。。侧目看她。 “认识认识呗,你在这人家又给你安排住处,又给你介绍人脉的。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她酸酸地说着,好像我不乐意带她见一样。 “行行行,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给我老婆大人接风,让他过来。。” 给老康拨了电话后,老康定了个地方让我们直接过去。于是我开车往那边走,堵车时我有些不耐烦。mina在一旁又唠叨个不停。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和王倩说等我走了以后再找她啊?有什么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讲的啦?” “她让我帮忙给她妈挑个东西,这不你回来了么,我总得先陪陪你啊。所以说等你走了我再联系她。”我顺嘴就编了个瞎话蒙混了过去,连壳儿都没打一下。 “哦。。你看看人家,都比你孝顺呢。都知道给爸妈买点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还得我这个当老婆的来提醒。。。” mina嗲嗲地吐槽我,可我不感到有什么不高兴,这说明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要是听到前面的怕是要跟我闹起来了,有惊无险。。我笑了。 “那你看,我有老婆替我着想哪还用考虑这些。有你就行了。。”嬉皮笑脸地说着。。mina也被我逗的转忧为喜。 “你就嘴巴甜的啊,真是的。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啦,石头都找人拿走了吗?老康的钱也给他了吗?” “都办好了,放心吧。。”我答道。 “这还差不多,不枉费我给你买礼物。。”mina暧昧地在我脸上轻轻掐了下。 “你这回出去一趟又没少买吧?花了多少啊?”我随意地看了眼倒车镜问她。 “花多少也是我自己的这点私房钱,你现在都快成穷光蛋了,哪里还养得起我。哎,人呐,总要学会自力更生的呀。。” “哟哟哟,你还哭穷上了。这就嫌弃上你老公了是吧?” “我哪敢啊?你现在身边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那么多,万一哪天一个不留神就被狐狸精勾搭走了,我哭都不来不及了。” “哈哈哈,哪跟哪儿啊就。你现在怎么这么能瞎掰啊?谁敢跟你抢啊?再说了,就我这样的哪个小姑娘乐意跟我啊?我都结了婚了。。”我故作轻松地笑着。 mina却忽然一下来劲了。信誓旦旦地对我讲。 “你每天豪车开着,外面随便兜兜都一大把的好不好?人家才不会管你结没结婚,再说结婚了不是还可以离吗?”她突然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沉了下来。我马上宽慰她。。 “不至于不至于,想多了,我老婆这么漂亮。哪里是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比得了的。。” “哪里不至于啊?你每天在外面你不知道外面这些小姑娘有多疯狂吗?哎,我总有老的一天啊,再过几年我人老珠黄了,你碰都不稀罕碰我了。所以我只能对你好一点,省的你让狐狸精随随便便抓走了。。” 听了mina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婚姻对女人真的是没办法平等的。我很怕她又犯同样的毛病。 “我们过段时间努力要个孩子吧?对了你这次去香港那个中医怎么说?” “什么中医?”mina像失忆一般问我,忽然又反应过来。 “哦哦哦。你说那个人啊?他给我开了个药方,让我回来慢慢调理。。说个把月就能恢复了。。” “这么快啊??”我惊了下。 “我体质好嘛。。加上人家药方比较好。钱又不是白花的。。” “哦。。也是。。”她的最后一句让我没再起疑,继续开车。 “你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不过年不过节的就是硬撑。”提到生意我有些沮丧。 “没事的,一过节你就又开始忙了。” “嗨,每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你这回在我这打算待几天啊?”我试探性地问她。 “干嘛?刚到就想赶我走啊?” “你看你,这不就是路上闲聊么,我当然是希望你多待几天好好陪你玩儿玩儿了。”如果搁以前我早就。看来她是真的对我放心了,我拿起手机给amy发了条微信,秒回。 我:七月的事谢谢你,之前我老婆一直在,也没顾得上和你道谢。 amy:没事的,你是和你老婆复婚了吗? 我:嗯,是啊。 amy:那七月呢? 我:我没有见她,只是在门外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我在杭州。 amy:那你就打算和你老婆好好过日子了咯 我:是啊,我也该有个家了。 amy:能安安稳稳生活当然最好了,还是很替你感到开心的。 我:你最近怎么样? amy:就那样咯,按部就班没什么变化。你来杭州多久了? 我:有几个月了吧。 amy:住的还习惯吗? 我:还行,我常年在外四处看货,感觉哪里都一样。 amy:改天有空来我家里做客,我新买了房子。 我:方便吗? amy:虽然我们是通过那样的方式认识的,但后来我们也没怎么样不是么?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就是帮你当成一个帮过我的哥哥看待。你别有心理负担。 我:好,那你休息了我们再议这件事。 amy:这就对了么,你在杭州应该也没什么朋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说啊。小事我还是可以代劳的。 我:好啊,谢谢了。。 amy:估计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微信。 我:好,拜拜。 amy:拜拜。 我并没有休息而是出门去看了七月,在熟悉的街角停下在车里注视着不远处的她。我们只相隔一条马路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音响里静静播放着宋冬野的《鸽子》越是在这样的夜晚越容易怀念过往,如果说江雪为我打开了一扇门,那七月则是为我添加了一扇窗,是她让我明白原来有一种爱并不是为了占有。我曾以为那是我最艰难的时光,直到当我站在马路对面再一次见到她熟悉的身影时才恍然大悟,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多少人一次不经意的告别成为了永别,多少人一次刻骨铭心的离别后又偶然重逢。有人悔恨,有人感慨万分。七月穿着长裙喂食流浪猫的身影让我倍感孤独,真的好想走过这条僻静的马路轻轻地问她一声,你,还好吗? 在她拖着纤瘦的身躯拖下卷帘门时,我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开着车迅速地离开了。我们心里都知道,回得去是万幸,回不去,是注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你怎么还这德行啊 我的解忧方式是很不健康但是对我是最为有效的,一醉解千愁。一个人去了一家夜店独自买醉,老康钟爱花场和夜总会,所以这家夜店我从未来过。服务生很是世故的告诉我卡座有低消,这让我很是不爽。 “有路易十三吗?”我很是不屑地问他。 “有的先生。” “真不真啊?” “真的先生,保真的。” “你看着我说。。。我要是喝出b类的你赔钱吗?”我盯着他。心想懵他妈谁呢。 “不好意思先生,要不然您选xo?绝对没问题的。。” 我不由冷笑一声,算他妈你识相。 “给我上二十个,够不够抵消啊?” “够了够了,先生。您还要点别的什么吗?”那服务生态度马上转变,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再来两个香槟船,老子不要my打了电话。amy让我把王尧带过去,她表示没有关系。我想了想觉得反正以后也会见面,倒是也没大所谓,就是不知道王尧的意思,于是告诉她等接了王尧再说。我连夜驾车赶到了临省的一家戒毒所,到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我焦急的等待着大门打开,这地方看起来和监狱没什么分别。凭借着电话里的声音我想象着王尧会变成什么样,是一个沧桑的青年吗?他还会是那个白衣飘飘的浪荡不羁的翩翩少年吗?王尧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那个在操场上狂奔踢球的少年,嘴里迸发着脏字和荤段子内心却单纯的像一汪池水一样的公子哥。我知道了七月的下落,王尧也回来了,只剩下三姐和贱男了。你们还好吗?我的朋友们,你们可知道你们在我心里可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分量啊。寂静的门口,手表转动的声音嘀嗒嘀嗒,一秒一秒的过着。回忆是我如今最宝贵也最疼痛的部分,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大门缓缓打开了,我看着那个铁门一寸寸从我眼前划过,王尧干干净净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瘦了。我们朝着对方缓缓走去,他眼睛里少了一些清澈,多了一些故事。 “你怎么还这操行啊?” 我推了他一把,他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你怎么也还这操行啊!” “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哈哈哈哈。。。”我们大笑着抱在了一起。 王尧将手里的行囊高高扔起,高喊着自由了。。。。是啊,他自由了。我最好的哥们儿也回来了。 “上车!!!”我一把搂住了他。 “老子再也不会回来了!!!!”王尧冲着那扇铁门举着拳头高喊着。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啊?孙子。”王尧上了车后问我。 “你想去哪儿啊?当然是回家了啊。”我打着方向盘。 “回哪个家啊?”王尧问我。 “啊。回杭州,我现在在那边新开了个店。” “行啊你小子,缓过来了啊?”他推搡着我。 “行个蛋啊,这事说来话长了。。” “怎么个说来话长了啊?赶紧说说,草,哥们儿在里面都憋坏了。。就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那你他妈不给老子打电话?老子来看你你还不见,你麻痹你临出来了才知道来个电话。你是不是想死啊你?诶你麻痹的,老子说起来就冒火。”我踩了脚刹车准备干死他。 “哎哟,你不知道那里面的日子多难熬,跟坐牢一样。我要是见了你就没心思在里面待了,非他妈得越狱不可。操他妈的。”王尧朝车外吐了口吐沫。 “你他妈现在怎么比原来还要猖啊?我看你是跟里面儿学坏了吧?” “哼,里面他妈的真是啥人都有。我跟你说这里面跟监狱没多大分别,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别人都关段日子差不多就出去了。我们家老爷子,好家伙,我尼玛都快以为把我当成无期给判里头了。” “该,谁他妈让你沾那玩意儿的。你知道这两年哥们儿怎么他妈熬过来的吗?没了你们哥们儿别提多孤单了。”我不依不饶地骂他。 “你可憋**了,赶紧给我讲讲你怎么回事得了。。” 于是我将他进去之后大概的给他讲述了一遍,当我说起我因为睡不着每晚雇人睡觉时,他听的格外认真。并且让我详细描述各个姑娘的不同。看来我的王尧还是没有变化的。全部讲完之后他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哎,mina是真看上你咯。。要不然是绝不会想出这么拙劣的方法的。诶你说这女人也真是诡计多端啊?连这种方法也能想出来,累死我我也想不出啊。还那姚梦梦,我操,简直就是身边的挖墙婊啊。” “哼,我跟你说,现在这些女孩儿可不是咱当年那一波的女孩儿咯。。思想开放的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天我带你见见一个叫吕烟的,那家伙。。。啧。。。” “吕烟又谁啊?” “前几天才认识的,一小骚狐狸。。诶我跟你说啊,就这女的,真他妈妖。就那双眼睛你知道吗?跟咱小时候看西游记里的妖精似的。哥们儿久经沙场多年,阅女也算无数了吧?每天身边莺莺燕燕的那也是海了去了啊,可就这女的,一眼能把哥们儿看的心神不定。。。”我很是认真地和王尧描述对吕烟的印象。 “真的假的啊?有那么神乎其神吗?草,连你这一年身边几百姑娘过筛子一样的人都觉得难以招架的,那还不把我吃了啊?” “我去你大爷的,你他妈比我好哪去了啊你?你忘了你原来身边那些红红绿绿芳芳雨雨的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王尧开怀大笑。。 “贱男有消息吗?”他突然静了下来,猝不及防的提问着。我也安静了下来。 “没,一个电话都没。连他爹都不知道孙子到底去哪了。” 王尧叹息着,看向窗外的高速路旁的绿化带。 “哎,其实他根本不用走的。也不知道孙子现在还活没活着,真他妈没良心。说走就走了。。” “等他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我们找也找不到的。对他来说弄本其他名字的护照简直太容易了。”我安慰王尧。 “咱唱个歌吧?”王尧突然提议。 “行啊,唱什么?” “你车里有国际歌吗?唐朝那版的。。” “有啊。。太有了啊。。咱当年全靠这歌儿活着了。。” 国际歌的前奏在车内响起,我和王尧高声再次唱起少年时的歌谣。那代表了我们少年时的岁月,也代表了我们的热血和激荡的青春。在不同人眼里总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而在我们眼里那永远是最值得怀念的。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真实,并存在着。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我们一首首的唱着旧时光里的歌谣,同桌的你、那些花儿、白桦林、世界末日、蜗牛、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以及那首十年。仿佛回到了旧时光,快乐、自由、单纯、充满理想与抱负、心无杂念的哼唱着。那是我在那年生日之后再也没有过的快乐,阳光都是暖洋洋的。我们仿佛再一次回到人间。 车子被我一路开的飞快,我们到家时还是刚过了中午。奇怪的是我们都不感到饥饿,我带着他参观了我在杭州的住所,顺道将那台奔驰归还给他。在王尧对着这新宅子直砸吧嘴的时候amy来了电话,王尧听说有姑娘请我们吃饭立刻说饿了。他一点没变,在去amy家的路上时他吧唧着嘴。 “哎,高晋啊高晋,你说你怎么打小儿就这么招小姑娘待见呢?嗯?” “你可滚特么蛋吧,你什么时候亏过嘴了?”我骂他。 “哈哈哈,那倒是那倒是。。。”他倒大言不惭。。 “你这回回来什么打算啊?说我听听啊,帮你参谋参谋。。” “我想开一车行,专做有钱人生意。玩儿跑车的那种。”王尧冲我挤了下眼。 “这主意倒是不错,也相对没那么累。不用每天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关键是你懂吗?” “懂啊,当然懂了啊。你当哥们儿在里面真天天混吃等死呢啊?”他马上不乐意地反驳我。。 “你是因为贱男才想开这么一铺子吧?”我瞄了他一眼,他神色坦然,看来我猜对了。 “嗯,确实有这原因。贱男最喜欢跑车了,要是我能把这车行做的牛逼了,贱男就知道我回来了。。” “你他妈不会也弯了吧?”我试探着问他。 “怎么可能,草。我就是觉着贱男到什么时候都是咱们最好的哥们儿,大个儿已经没了,不能再弄丢一个了。洪涛和夏杰起小儿跟咱四个就不是一路人,现在走得远了也正常。估计就是真凑一块儿了,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诶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一帮人逃课去踢球,回回他们俩都不爱去。净偷偷摸摸学习,结果最后考的还他妈不如你。我估计他们俩到现在都他妈得记恨你。哈哈哈哈。” 王尧拿我打着哈哈,我也不奇怪。从贱男和他走后已经没人这么和我掏心掏肺的说话了。 “那你钱够吗?要不要我支援你啊?”我问他。他摆摆手。 “不用,太够了。我们又不像你花起钱速度比他妈烧钱还快,而且当年贱男最后走的时候还偷偷往我卡里打了不少钱。等我知道了再去查对方户口的时候已经注销了。贱男这人啊,就是他妈心细如发。跟娘们儿一样。” “反正你要用呢,就跟我说。多少都成,我的就是你的。跟小时候一样。家里那台跑车你要是愿意开你也开走。”我转动着方向盘告诉他。 “那待会儿吃饭这妞儿呢?”王尧扭头问我。 “我告诉你王尧,我高晋除了mina不能给你,什么都能给你。” “真他妈仗义!到底是狗头老高啊,哈哈哈哈。。”王尧大笑着一只手搂住了我。 “你染指过的,哥们儿绝不会碰滴。。你就放心吧。哈哈哈。。哥们儿还是有原则滴。。。” “你大爷的。。”我笑骂了王尧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人生如戏 我初次登amy家的门,想挑个什么见面礼带去,于是开进了一家商场。转了一二十分钟也不知挑个什么,又不知amy有什么喜好。最后选了个捷克水晶玻璃雕刻花瓶,雕工也还凑合纹理还算清晰,又去花店买了束花才算了了心愿。amy家的小区在新城那边,新城顾名思义是近十年重新规划出来建盖的,道路宽阔绿化优美,小区里的设计也是偏于现代城市居住最大可能的舒适度,楼宇之间间隔宽宽敞采光度很高。小区周边的设施也是配套齐全,医院、学校、银行、大型居民购物超市、等等衣食住行各种商铺便民设施统统覆盖其中。现在的城市规划建设已经越来越趋向于欧美城市的风格了,商区就是商区,住宅区就是住宅区。amy家大概实用面积七十平左右,一厅两室一厨一卫,格局紧凑但也五脏俱全。装修设计很现代化,进门走过两步就是一个开放式西式厨房,围着厨房做了个小吧台很是别致。正前方就是客厅,整体是白色米色混搭格调,简单的木质沙发地上铺着一小块地毯与沙发桌相连。外面连着一个小阳台,电视墙边上摆着她搜集的各种工艺品和照片。另外两间是主卧侧卧,我不好随意走动于是在客厅里坐下。 “你们先随便坐啊,我把这个青口贝洗一下。”amy热情地将我们迎了进来后又转头回到了厨房,厨房是与客厅连着的,只隔了一个不高不矮的小吧台。估计那吧台也是她平时吃饭的地方。 “没事,不用管我们。你这儿装修的不错啊,挺温馨的。弄多久了?”我看着屋子里的陈设问她。 “也没多久,买的二手房随便弄了下。厨房是我自己改的,其他的没怎么变。我这整个屋子估计都没你们家厅大吧?哈哈。” “还真没你们家厅大。”王尧在我一旁冲我小声嘟囔着。 “不至于,不至于,挺好的多温馨啊。”我急忙说道。 “我平时也不怎么开火,也不太会做什么,晚上我们煎个牛排,做个奶油青口,我从外面打包了叉烧和鸭子。不嫌弃吧?”amy从里面看着我们。 “不会不会,可以了,就咱仨人也吃不了多少,这些足够了。”我觉得已经完全足够了。 “我这还有两瓶红酒,晚上我们可以小酌一下。”amy冲我眨了下眼。她褪去平时的工作装,穿上随意一些的便装还是挺好看的。毕竟是能爬上主持人位置的姑娘,五官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也绝不是外面那些整容脸所能比的。 大家都是年轻人,不会拘泥小节。没几分钟便互相熟络了,我和王尧挤在狭小的厨房里帮她打着下手,时不时地几个人额头就碰到了一起惹的互相哈哈大笑,没一会儿晚饭就全部弄好了。三个人席地而坐围着沙发桌举起了酒杯。 “来来来,谢谢大主持人的热情款待。”我先开了口。 “你好俗啊,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啊。”amy这是要拿我开涮的节奏,王尧还在一边帮腔。 “啊对啊,你怎么这么俗呢现在?你原来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哪儿去了啊?” “就是啊,说两句新鲜的,就你能说。” 看了看amy,又看了看王尧,我放下了酒杯。 “那行,说两句就说两句。今天我特别高兴,我最好的哥们儿回来了,我在杭州城最好的姐妹儿也有了新家了,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如果从高中努力读书那会儿算起,至今也应该有十余载了。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那么明确地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生活,好像生活里除了金钱女人和酒就没了什么别的事可以做,也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一直都在为了房子车子票子每天庸庸碌碌的活着。现如今我们有车,有房,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我想我们是时候为了最初的梦想去做点什么了,无论这个梦想是大是小,我希望我们共同为了这个梦想一起再努力一次,就当是重走一回青春圆自己一个梦。来,为了最初的梦想,干杯!” “干杯!!!” 三个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像是当年的红军汇合一样激动,酒杯震荡的声音的响彻在不大的房间内,那是洋溢着青春的声音,我们把酒言欢欢笑着过往的趣事。amy说她是如何一步步从一个外景小记者跑到今天的驻台主持,她从财经栏目主动跳槽到最艰苦的外景跟拍。非洲遭遇枪战,索马里遭遇海盗跟踪等等那些惊险离奇的故事,我也在她身上看到了改变。她不再是那个从跳舞机上摔下来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已然有了一副在职场打拼多年的傲然铁骨。成熟、知性、散发着知识女性的光芒,我觉得她越来越像江雪了,上班时一本正经下班了恢复成一个小女人。爱吃爱玩爱笑,理智的面对生活里的每一件事。王尧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般痞,十足的公子哥纨绔形象。可我总觉得他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些怨恨,也许是源于他的经历,人在极其艰难和困惑的时候是很容易对这个社会产生憎恶感的,这是可以理解的。我相信他会慢慢褪去那层外衣,他的内心始终都还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这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没有理由,只因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谈话间我们聊起了七月与三姐,王尧说他最喜欢三姐的地方就是三姐什么都不要,永远任何时候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去做任何事。王尧自小生活在一个极其自由但十分禁锢的环境中,这两者并不矛盾。王尧属于凡事不会和他父亲商量的人,但是每每在紧要关口时王父都会突然跳出来给他安排好一切。他每一次的入学,毕业后的工作,对婚姻的干涉,这都是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的。可悲的是他永远无法跳出父辈的光环,尽管一直在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只能看着三姐从他身边悄悄溜走,直到现在也渺无音讯。所以他对三姐的迷恋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因为他不需要再去伪装自己,三姐也从不干涉他任何的事任由他胡作非为,哪怕是吸毒这样的事三姐也照单全收的重新改造了王尧。而提起七月我则有一些迷茫,我与七月之间更多的像是一种朋友之间的默契。她知我在困境迷茫时不喜他人过多的干涉与交谈,于是选择了静静的陪着,用无声诉说着一切温柔地陪在我身边。我对她的难忘更趋向于一种安宁,我可以在她身边无限的放空着自己也感觉不到沉默所带来的尴尬。她不会改变我任何的生活轨迹与重心,更多的是一种顺从,你颓废我阻止你,阻止不了我就陪着你。于是我停止颓废,放空自己并思考着。而这个时候她只是在身边静静地陪伴着,这给了我最真实的自由。当我领证的时候我相信她是很难过的,因为我们有过那样的约定,她也完成了对我的约定最后选择了离开。我相信那是她能想出最能够护我周全的方法,因为谁都不知道如果继续在一座城市将来会发生什么。而我虽然贪恋那种不一样的情感之外必须学会对mina肩负起一份照料的责任,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再次出现在七月的世界里。不打扰就是最好的选择。 amy说她曾经爱上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风趣幽默,在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从外地特意飞了过来。只是他们认识的途径并不是那么完美,她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原因而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她,这是她一个小小的遗憾。再后来那个男人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最后离开了她,她在转身后一直哭着走回了家。我自作多情的猜测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因为当她说如果有可能,真的希望可以重新认识一次时眼睛从我脸上划过。也许她从不知道我对她只是一种在我需要调味剂时刚好她出现了,那只是一种暂时能让我放松下自己的短暂快乐,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夹在其中。除了对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一份力所能及的关照,那是三姐教会我的。我之所以从上海到杭州来帮她搬家也只是出于一种同情,绝不是想得到她任何的回报。所以当她屡次与我提及那一年的房租时我都婉拒了,让她先好好工作以后再说。 我们又聊起来对未来的规划,amy说她现在的工作很稳定,希望可以多学一些东西后转到幕后制作。王尧说他明天就要去四处去看合适的商铺,联系厂家准备做一个远近闻名的车行。我说我要把我的店插在中国所有的一线城市,让所有人都知道“一石”这个名字,而眼下要做的就是赚钱攒钱。 那晚我们聊天多于喝酒,两瓶酒空了以后我和王尧便告辞了amy。这样的小酌是很惬意的,一个很开心的夜晚就这样度过了。回家的路上我和王尧聊起选址的事,我建议他回沪被他拒绝了。他说不想再回到那座城市了,那城市里有太多他和三姐的回忆,我不再坚持帮着他联系了身边几个新认识的本地朋友帮忙寻找合适的铺面。我给mina打了电话告诉她王尧回来的事,她让我把电话给王尧他们聊了几分钟后便挂断了。我这个老婆对我真的是放心,都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这也许就是婚姻久了的苦痛吧,太熟悉彼此的生活轨迹了。随缘了。 第二日上午王倩给我打了电话,说等下和吕烟一起逛街问我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王尧还没起床,我让她带着吕烟先到我这再说。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王尧起来,于是喊他起床。 “诶诶。起床了。。”我推搡着熟睡的王尧。 “你再让我睡会儿,里面天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了能睡个懒觉。”王尧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待会儿有俩妞儿过来,你再不起被人堵被窝了。” “堵就堵了啊,滚滚滚。” “啊?有妞儿来??”王尧忽然睁开了眼睛,我无奈地点头。 “草,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收拾收拾。你有没有衣服啊?给我找两件啊。” “我衣服你能穿吗?” “哎呀找条牛仔裤找个外套就行了。我衣服都在上海呢啊,待会儿陪我出去买点。”王尧急匆匆从床上蹦了起来去刷牙洗漱。 “瞅你那点儿出息,你怎么还那操行啊?一听见妞儿浑身来劲。” 我骂了他一句回屋给他找衣服去了,找几件他应该可以穿的扔给了他。一个人回客厅里看杂志晒太阳去了,没几分钟就听见门嘎吱开了,王倩自己有钥匙。 “你接完人都不知道来个电话啊?”王倩进了客厅就把我按倒在沙发上,也不顾旁边的吕烟。 “我这不是接着人了光顾着叙旧了么。来,先起来。” “吕烟你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啊,别客气。我这儿全凭自助。”起身后我对吕烟说着。 “我去给她拿,你烟呢?她烟抽没了。”王倩起身去了冰箱那,我从沙发桌底下拿了一包没拆过的扔给了吕烟。 “我这儿没女士烟啊,对付对付吧。” “没事,要饭不嫌馊。”吕烟狐媚地扫了我一眼,我不再说话低头看自己的杂志。我每个月至少看几十本中外不同的奢侈品杂志,好掌握最新的设计动态。平均每天至少花几个小时看完两本杂志,一份最新的市场调研更新资料。市场调研是我花了重金从各个大品牌商内部买回来的,这些东西有他们去做,省去了我很多麻烦。 “给。”王倩把一瓶果汁递给了吕烟。 “你跟我喝一瓶。”王倩对我说,我摇头说先不想喝。 “你那朋友还没起来呢?”她问我。 “起来了,刷牙洗脸呢。听说你们来还非要捯饬捯饬,那张脸也不知道还能捯饬出花儿来怎么着。” “诶对了,一会儿陪我去跟他买点衣服吧。他在里面关了好些日子了,穿点新衣服去去晦气。”我抬头和王倩说。 “行啊,反正我们也没事做。等会儿直接去湖滨吃呗,吃完顺路逛逛。”王倩答道。 “喂,孙子你快点儿的啊。绣花儿呢跟里面。”我冲着里面嚷着。 “来了来了,催个蛋啊!”王尧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给他们相互介绍下后回屋换衣服准备出门,换衣服时王尧进来了。 “诶,这吕烟段位可绝对不低啊。。” 我坏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看出来了啊?” “那是啊,哥们儿什么人啊,火眼金睛啊。”王尧靠着大衣柜冲我嚷嚷着。 “你特么小点儿声,再让人听见。” “对对,忘了。对了那王倩是你在这的情儿吧?” “算是吧,不过我打算掰了,我答应她再在一起俩月,还剩一个月?不记得了,反正到日子我就让她歇菜了。” “你够可以的啊?主持人吊着,没事去看看七月,上海mina养着,还弄这么一大炸弹在身边儿。你就不怕哪天崩死你啊?” “崩你大爷,告诉你啊,可别当mina面给我说漏嘴了。。”我推了他一把。他嘿嘿直笑。 “嘿嘿嘿,你就放心吧,我又不傻。再说你们家mina我以后能躲就躲,可离远点儿。” “你躲她干嘛呀?”我不解,王尧吧唧了下嘴。 “啧,怎么说呢。你们家mina心眼儿太多了,我怕她哪天给我绕进去,回头再把你们俩搅和黄了。那我罪过可就太大了,你们现在这样过着挺好的。她一人在上海自己玩儿自己的,你在杭州挣钱。和谐。。”他一拍巴掌。 “你特么说这话就挺傻的。。。”我嘟囔着推他出去,准备出门。 “诶我怎么就傻了啊?哥们儿这是为你排忧解难呢,你可别不识好歹。”他回头朝我嚷嚷,拉着我不让我走想问个究竟,我只好停住脚步小声告诉他缘由。 “你说你要是故意躲我们家老米,我们家老米不更怀疑我有事了?那战斗机旁边都得有个僚机保驾护航,你现在就那僚机,知道吗?宁可僚机坠毁了也要保证主机完成任务。” “好像也是啊,诶不是你心眼子怎么那么多呢啊?”王尧骂我。我不由笑了,语重心长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兄弟,这是多年敌后武装斗争的经验啊。。。哎,都是知识点啊。。”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老米的手段,跟踪盯梢儿的,我现在开车都习惯性的没事看看倒车镜里的车。不是看多远,是特么看车牌号。在外面绝不跟异性有任何过分亲密动作,拉手什么的干脆就想都不敢想。” “那你没查查手机吗?”王尧突然问我。 “什么意思?”我立刻警觉了起来。 “你不知道现在手机里也能装窃听装置吗?能买着。”王尧很是认真地对我说。 “我不知道啊,还他妈有这科技呢?那不都是军用和警用的吗?” “你觉得以你们家老米的能耐给你手机里装个定位和窃听软件很难吗?最起码的想要知道你手机里有什么和知道你在哪儿这肯定是轻而易举的吧?” 我有点紧张了,怪不得mina现在从来不问我去哪,什么都不问我。 “这东西能查吗?”我问王尧。 “当然能,我有路子。但我劝你别查,没查出来还好,要是查出来了呢?你怎么办?回家跟她离婚?现实吗?人家还没找你闹你先找人家闹了。你作死吧?” “那怎么办?就他妈让她这么监视着?”我有点急了。 “简单,再买一部手机。用我的身份证开一张卡,她总不会查我的。就算她发现另一部手机了你就把责任全推我身上。就说是我放在你那的。然后在你原来那部手机上演场戏,说跟王倩断了。她如果真盯你梢了,那她现在还没找你闹说明就是在等着你断。你断给她看就是了。然后以后你自己小心点儿,你见不得人的事都用新手机干。” “她定你位的事你可以不用管,反正你成天在外面,出门应酬干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你也没必要跟她撒谎。主要就是手机里的软件。可以听你的电话录音和手机讯息。” “那要是里面有二十四小时的窃听装置呢?”我还是不放心。王尧想了下。 “应该不会,还没到那份儿上。而且现在信息时代,只要查你手机就足够了,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现在就找人过来给你查一遍。连屋子都扫一遍。如果有二十四小时的,那你就真麻烦了。真得跟她谈谈了。” “找人,立刻查。。” “确定吗?”王尧问我。 “查!!!” 我很是坚决地告诉了他,王尧转身打电话去了。王倩在外面嚷嚷问我好了没有,我走了出去告诉她王尧有点事等会儿再说,让她先看会儿电视。 一小时后几个人敲了我的房门,我示意王倩先别说话。几个人打开箱子拿出一堆设备在我屋里开始一寸寸检查,最先查出来的是我的手机,里面果然有监听和定位软件。几幅袖扣里也发现了东西,确定是定位器材,庆幸的是没有查出任何二十四小时的监听器材,屋子里也安全,车里除了自带的定位没有任何东西。那人问我要不要破解我阻止了他,王尧送走他们后抱着肩膀回来看我。 “怎么办?按我说的?” “我还有其他办法吗?”我沮丧地靠向了沙发。 “那你们俩就得演场戏,还得逼真。你要是不演,保不齐她哪天心里一个不自在就炸了。到时候你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真他妈累。。”我哀怨地叹了口气。。 “诶你他妈是没白蹲啊?都哪来的这些路数啊?”我问王尧,王尧冷笑了下。 “这世界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我们家老爷子干什么的你忘了,何况中国的官场都是通的。别说这点事,你现在就是想灭个口哥们儿也有路子啊。” “行了啊,别垂头丧脑的了啊。她现在又没怎么样,买个新手机就完了。走吧啊。” 王尧冲我晃了下脑袋,示意我出门。 “随缘吧,真他妈累。吃饭去。。”我骂了一句后出门了。 吃过饭王尧陪着我买了张新卡和新手机,又陪他买了一堆的新衣服。下午顺利地演了一出戏,我和王倩假装成拌嘴最后导致一拍两散在街上分道扬镳,电话里情绪平静地和平分了手。随即我又从卡里取了十万现金装作分手补偿费,当然这十万块钱王倩是不会收的,被我扔到了车上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第二天王尧给了我一张信用卡和一张储蓄卡,告诉我都是他名下的,如果以后不方便的开销都从这两张卡里支出。我以货款的名义从自己户头里支出一部分现金后又存到了王尧给我的储蓄卡里,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彻底避开mina方便今后肆无忌惮,而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解释。因为现在我真的很不想和mina对话。 那些之前素日里莺莺燕燕的我本就无心搭理,不用理会。唯一担心的是amy,怕她哪天一个喝大了再给我旧微信和手机发消息,于是把新电话和微信告诉了她,让她以后有事用这个找我。新电话和微信只有吕烟、amy、王尧、王倩四个人知道,吕烟是办卡时自己记住的号码,与我无关。 之后的数日里王尧忙着四处选址,最终选择了一处不在闹市区但也是市区里的商铺,两个商铺打通后面积很大,之后联系各种器材厂商进行装修改造。他定了一台大牛,说那是贱男最喜欢的车。还买了几台不知道几手的斯巴鲁、gtr、福特野马回来准备改装,我对他的行业又是一无所知但看他里里外外忙活的很是充实也就放心了。而我专心赚钱养家应对mina庞大的开销,也许是她得知我把王倩打发走后开心,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刷了几十万出去。我不知道她又买了什么,也无心过问随她去吧。我对她的情感越来越淡。而我也依旧保持着空闲时就会到宠物店的对面停下来看看七月,看看她的身影心里就会得到一些安慰。老康终于给我带来了回报,从我这里拿走了数块石头,不知是自己用还是拿去转手倒给他人。我不管他,只要自己赚到钱了就可以了。但杭州的生意还是迟迟不见大的起色,我不急因为还可以支撑,而且新店总要开个一两年才会维持住客源。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王倩和我的两个月约定很快就到了,期间吕烟从未给我发过微信但和我们一起吃过四五次饭。而我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mina了,她也未来杭州看过我。想必她应该过得很快乐。 临近两月之约的前几天一个晚上我决定和王倩摊牌,那是在一个那段时间我常去的一个小酒馆里,人不多很安静的放着kisstherain。舒缓的情调下品尝一口威士忌可以让我放下一天的疲惫,那才是属于我自己的时间。 “我们散了吧。”说完我拿起了酒杯慢慢酌着,浓郁的海盐与泥煤混合着刺激着我的鼻腔与口腔,一道线的冰流从喉咙处向下在胃部暖暖融化开来。 “终究还是到这天了。”王倩收起了素日里的笑容,那些天里我们的确很快乐,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去做着每一件事。只是我们都知道这是暂时的,而越是这样短暂的快乐越容易让人更加珍惜,将这份回忆变得格外美好。 “就当做昙花一现。”我少有的温柔对她说。 “我想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她缓缓地语气让我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呢?” “因为我发觉自己根本不喜欢他,或许开始的时候是喜欢的,但相处久了就没那么喜欢了。可人总是念旧的,他这个人又很老实做的没什么让我挑剔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也许回过头再好好相处一段时间那种感觉就又找回来了。”我劝慰着她。她摇头。 “他说想结婚了,可我根本不想结婚,但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要摊牌的。” “那你如果真的跟他分了,分了之后呢?难道还不嫁人了吗?”我突然觉得她的这个想法有点幼稚,真正的不婚主义在周围有,但还是少。 “我是没想好是不是要跟他结婚。” “那你想跟谁结?”我看着她,总不会想跟我结吧?那真是疯了。 “不知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和什么样的结,但我知道自己一定不想和他结。”王倩干掉了手里的酒。我又缓缓给她添了一些边对她说。 “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我也是稀里糊涂就把婚结了,可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和谁结都差不多。该面对的永远都要去面对,谁也躲不掉。结婚就是过日子,有个地方叫家,逢年过节了能回去。谁都一样每天都在挣钱养家,没什么大区别。” “那你觉得你结婚以后快乐吗?”王倩抬起头问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而我几乎是不加思索地回答了她。 “婚姻就是一纸契约,快不快乐有那么重要么?难道你还想谈一辈子恋爱么?哪个男人又会肯那样做呢?” “可是明明不快乐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王倩反问我,我笑了。 “因为责任,责任就是即便你不想做但却一定要做的事。就像我和mina,我对她还有没尽完的责任。所以我必须要复婚并维持这段婚姻,这里面不单单是因为一个孩子的问题,而是你们曾经至少相互喜欢过,也领了结婚证,我没有理由去轻易地抛弃她让她成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婚姻对女人是不会那么公平的,所以男人也要学会将心比心。”开解着王倩就此放手的同时我也在提醒着她,我是不会离婚的。 “那你为什么就不对我负点责任呢?为什么就一定要和我分开呢?”王倩继续反问我。 “因为你要嫁人啊,总不能你嫁人以后我们还保持着这种关系,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对你的丈夫也是不公平的。那不同于你在谈恋爱,你们已经组建了家庭。实际上我现在这样做已经危及到了你的未来家庭。我已经有点后悔了。知道么王倩?” “那我可以不结婚啊,反正我本来也不想结婚。。”王倩说的很轻松,像是儿戏一般。 “不结婚难道像吕烟那样么?给人做小?你又不缺钱,何必呢?” “那不一样,吕烟是纯粹为了钱,我是因为喜欢。” “你喜欢什么啊?”我不解。 “喜欢你啊。”她脱口而出。 “你喜欢我什么啊?我已经结了婚了,我们也不可能谈一辈子恋爱的,那对你太残忍了。我是没办法时刻照顾你的,你想过吗?如果有一天你生病了,而我在陪家人。再说难听点等你爸妈都老了,你一个人过年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受不了的,王倩。” “我可以去旅行啊,还可以找朋友一起过节,这有什么难的吗?总好过我委屈自己去结那个婚来的快乐,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把婚姻看的那么重要呢?” “你现在回过头问问吕烟,问问吕烟一个人过节时是什么心情,再来说这话。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就那样跟着我一辈子,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啊?我良心上会过不去的,你没有看到七月吗?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现在都不敢见她。你还飞蛾扑火的往上扑,你不觉得自己疯了吗?” 王倩这次终于认真起来,想了一下才开口。 “我和吕烟是有根本上的不同,她是为了钱,而我是为了快乐和情感。所以她能忍的我一样能忍,我并不要求你必须离婚娶我,因为我也不想嫁。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会像一个百科全书一样告诉我如何去处理一些身边的事和见到东西。就像我们去旅行你可以给我讲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这就让我很快乐。” “王倩我承认我是有些喜欢你,因为你总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我也很乐意听你说起每天公司里发生的事,因为那是我接触不到的。也很愿意和你一起分享我们相似的成长经历,可这些东西总有消耗完的一天,最终我们还是会回到通过什么方式去维持这段情感的基本点上的。而最能维系两个异性之间特殊关系的方式除了结婚没有其他的了,想象一下,五年十年以后,我有孩子和家庭。而你呢?什么都没有,人也老了,守着个空房子你觉得你还快乐的起来吗?” 我的话让王倩终于不再反驳,没有人可以扛得住那种寂寞和孤独,至少我们都做不到。沉寂了许久她再次提出了新的话题。 “那我们就像当年你和七月那样可以吗?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们就断了来往。而在这期间我也还会和从前一样,绝不干扰你做任何事,哪怕你去碰了别的女人。”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思考着如何作答。她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我不敢抬头与她对视。人类的情感世界微妙的,我知道我们是没可能的,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怎样,但最终还是心软答应了她。 “好,这次不能再反悔了。如果再反悔我要开必杀了。” “什么必杀?”王倩不解。 “那你别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你说。。” “你和你男朋友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分,考虑清楚。起码以你的描述中我认为他不是一个坏人,对你也还不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有的事你现在想不通再过个两年就想通了。。不要到时候追悔莫及,在我这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承诺的。除了经济补偿但那也是有限的,不够你一辈子开销的。”我严肃地对她做着最后的警醒,相信她会明白。 “好,答应你。来,合作愉快。”她高兴地举起了酒杯,我无奈地摇摇头与她碰了一下。 “王尧那边弄的怎么样了?好几天没见着他了。”王倩问我。 “他挺忙的,现在忙着四处采购设备和零件。可能是想在年前开业吧。” “你过段时间是不是也要忙了啊?要过年了,你生意应该会有点起色了。” “嗯。。”我点头,想起了店里的事。 “那你不回上海去看看她么?你总不回去她会担心的。。”王倩试探性地问我,眼睛在我身上考量着。 “不太想回去,觉得累。还有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怕我一激动就把监听的事捅出去。”我皱起了眉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于是王倩宽慰我。 “哎,还是要回去的,人家毕竟是名门大小姐每天除了买买东西,学学做饭喝喝茶还有什么值得去做的呢,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是你自己太劳碌了。” “你们家不也不缺钱么?你也没像她那样啊。”我悻悻说。 “那怎么能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我要到她那样,我也每天什么都不干啊,还受什么领导的气啊。一甩手,噗嗤,老娘不干了。。。”王倩想象着领导的样子翻着白眼,逗得我一乐。 “女人啊,真幸福。。所以也注定有些地方是可悲的。都是各司其职。。” 王倩对我的这个观点也表示认同。我也决定明天回上海一趟,一是回去看看那边店里的情况,二是看看mina。 次日我返回了上海,我故意没有告诉她装作想给她个惊喜,见面后她也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但是被我一眼看穿。呵呵,你不是随时定位我的。我心里想着。她扮演着一个盼夫归的痴情妻子,我扮演着久未归家的丈夫,我们喜出望外的拉着手装作幸福的样子去外面吃饭。我们都是很好的演员,在一家新开的高档餐厅里喝着香槟庆贺二人世界。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mina开心地问我,虽然惊喜是伪装的,但是开心还是从她脸上顺其自然流露的。 “能待几天吧,好好陪陪你。”我把切好的牛排递给了她,把她那份换了过来。 “哟,老公现在刀叉用的很熟练嘛。”mina调皮地说。我苦笑了下。 “还可以,这家餐厅开多久了,以前没来过。” “没多久,新开的。你在杭州待的怎么样?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啊?” mina的眼神像是一种挑衅,她明明知道了我和王倩的那场戏,只是她还不知道那是故意演给她看的。 “怎么可能,天天陪一帮老头子喝酒扯淡。没意思透了。”我沮丧地说。她轻轻笑了下。 “那就回来吧,把那个店撤了。专心做你这边的。” 我急忙摇头:“半途而废不是我性格,坚持一下再看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mina握住了我切牛排的手关切地说。我想她还是关心我的,毕竟是夫妻。可我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点了点头。 “嗯,放心吧。今年把两边爸妈都接过来过年吧,一家人热闹热闹。也省得我们来回跑了。”也许是她的这一握让我心变软了,于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好啊,就是可能折腾了你爸妈。”她还是细心的。 “没事,到时候如果我不在你就去接一下,那边我叫人送他们去机场。坐个飞机,就当出来旅游了。” “行,听你的。我晚点回去给我爸说。” “哦对了,过年送老人们的礼物你帮我准备下吧。我估计会很忙没什么时间。”我关照着mina,她也答应了。买买买这种事她是最喜欢的了。 “给王尧和贱男的老头子也各准备一份吧,我回头托人送过去。”我想起了两个最好的哥们儿。她点点头。 “还有其他人的吗?”mina问我。 “其他的我自己办就行了,你也不知道他们的喜好。哎。”说着说着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啊?” “今年生意不如往年,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忙了,今年到现在也没太大的动静。可大把的钱还是要花出去,年关难过啊。。” “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这不是离过年还有一阵呢么?” “但愿吧,现在上面查的那么严,很多资源都冻住了。” “你难得回来一次,别想这些了,我们好好玩几天轻松下,好不好?”她摇了摇我,于是我闭嘴。 她给我讲起了烘焙班的事,认识了谁谁谁,如何如何。她的老公如何如何,她的孩子如何如何,婆婆如何如何。她讲的很有兴致我不想打扰她,于是一边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句。忍不住地劝她还是少走动,不要每天面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可她却说这不就是生活么,现在听了好过以后遇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办。我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但总是觉得离我们还很遥远。因为我们现在连同房的机会都没有何谈孩子,我爸妈也根本不可能过来长期居住。以我母亲的开明和她的精明更不会轻易产生婆媳关系的危机。如王倩所说,结婚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吃过饭后我陪着她逛了下商场,我发觉女人对于购物的渴望与男人是截然相反的。男人是有需求了才会去,往往目标明确。而女人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逛逛。不买看看也好。而mina则属于看见什么都不会心慈手软,想买就买。两个小时下来我们买了三件衣服,一双鞋和一个发卡。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玩玩?”我拎着几个纸袋问她。 “顺路嘛,反正吃完饭当锻炼了。饭后百步走。”mina继续东张西望说道。 好一个饭后百步走,我心里想着。你老公刚跟你说完年关难过,你就刷个好几万出去。但我心里还是庆幸的,因为我们从爱马仕安全地出来了。 回家后mina像只馋嘴许久了的小野猫,折腾到自己累了才满意地睡去。这让我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连每天准时六点起床的习惯都没了。我从床上爬起洗漱完出来准备吃饭,她拿了一盘刚烤好的饼干和面包出来,让我尝尝她的手艺。 “怎么这么软啊?”我吃了一口饼干说。 “啊?是吗?”她尝了一口。 “黄油放多了,没事,下次就好了。”她不在意地说。 我喝了口牛奶,心想这么干,大早上的怎么吃啊。于是拿起一个牛角包咬了一口,算了我也不评价了,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出门。 “你晚上几点回来啊?”mina在后面问我。 “不知道,可能晚一点吧。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哦,好吧。” 我亲了她下出门了。先到了店里看了一下上个月的业绩和进出货单,小王他们干的不错,我提出了给小王和负责淘宝的小曼年底不光分红而且加大奖金的意愿,她们很高兴表示一定会再接再厉。晚上本来约了个人聊聊石头,结果那边有事放了我鸽子。于是我请了店里员工聚餐,吃完饭后提早回家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惊呆了,家里闹哄哄的有大人有小孩儿,硕大的客厅里堆满了气球和各种蛋糕与美食。这是在我家开party呢?那这些孩子是这么回事?这里不乏俊男靓女和年轻辣妈,穿着打扮时尚光鲜,各个眉飞色舞。 “嘿,帅哥,你跟谁来的啊?”一个小伙子问我。看样子应该是哪位家里的公子。 “我自己来的,你跟谁来的啊?”我保持平静地问他。 “哦,你是mina的朋友吧?她在里面。过了客厅往左。”小伙子热情地为我指路,我苦笑了下致谢。 “好的谢谢,那你先玩儿着。” mina和一个年轻辣妈在小阳台上聊着天,手里拿着香槟杯,两个人谈笑风生举止优雅。我走了过去。 “老公?”mina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提早回来,以我的习惯起码要到深夜两点以后才会回来。不过她迅速恢复了神情。 “这是我老公高晋,这是阿雅。” “你好。” “你好。小孩子长得真可爱。”我冲那辣妈笑道。抚了下她手里的小baby的脸蛋,肉嘟嘟的。那辣妈与我寒暄了两句后抱着孩子离开了。 “对不起啊老公,我这边早就都通知好了的,也没法改时间。想着。。。” “没事没事。。我明白。不碍事。”我不想听她说下去,但还是保持冷静地和颜悦色的让她放心,我没有不高兴可以理解。 “你先跟他们玩着,我先去睡了。下午有点累。” “你没不高兴吧?”mina扯住了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困。刚又喝了酒,你们玩儿。不要紧。”我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一个人回房了。我不知他们何时散的,幸好我出门常备睡眠耳塞,带上后什么也听不见了。吃了片安眠药早早睡了,这东西我是不常吃的,但今天我不想让自己睡不着去胡思乱想。 第二日醒来时家里已经打扫干净,丝毫看不出昨晚的迹象。她主动告诉我昨晚那些都是她的朋友,有的是在烘焙班里认识的,那些孩子也都是他们的子女。我问她这些人带着孩子出来玩不怕孩子闹么,她告诉我都带着保姆的。我哦了一声继续看书,看来屋子也是带来的保姆最后留下打扫干净才走的。如果我两点以后回来的话的确什么也发觉不了,我辛辛苦苦赚钱买的大平层现在成了她们聚会的场所。随缘吧,一群辣妈辣爸聚在一起闹腾总好过三两个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瞎胡闹。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那天我陪她一起去了厨艺班,我在外面等着。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我们回家叫了外卖,晚上又是好几通折腾后我决定赶紧回杭州。再不走真的要被榨干在这了,我不想再一次两腿发软的回到杭州。于是提早结束了行程返回。 还没进杭州城时我就给王倩打了电话,她说她在吕烟家吃饭让我过去。吕烟的家大体和amy的家差不多,不过我料定是男人给她买的。不同的是吕烟家里更奢华一些,尤其那张床。很撩人!!豹纹的床单。 菜是吕烟做的,六菜一汤口味不错,想想也是必然的。不然怎么出来抓男人。吃完饭我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王倩进去刷碗了,吕烟进去看了一眼后又出来了。离我很近的从我身边经过,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快贴到她的雪白大腿上了。不经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看我。我将头转了回来。吕烟在离我一个空位的距离旁坐了下来,她家里开了空调温度很高,一件薄薄的睡衣遮挡不住身上多少区域。若隐若现的身体在我余光里出现,她慢慢供起了脚背像是一个摆拍的模特。双腿拉的修长笔直,白的发光的小腿刺眼无比。虽然她也在看着电视但没有人平时在家是会供起脚背坐着的,我转头看了她两三秒,她没回敬我她狐媚的目光而是继续看着电视,任由我在她身上打量。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我转过头搓了下鼻子。心里默念着她就是故意的,我要淡定。 “王倩,好了没?”我喊着。 “诶,好了。”王倩在厨房里答着。 “好了咱走吧?我有点累了。。” “好。。”王倩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沾着刚刚洗碗的水。 “我送你们。”吕烟从里面走出来。 我和王倩出门时与吕烟的眼睛对视了一下,王倩由于在我左边没有看到,那个眼神真的是千娇百媚。如果倒退几十年是一定会被人贴大字报拉出去批斗的。而这种眼神虽然低俗却往往对男人有着迷一般的杀伤力,会令男人丧心病狂失去心魄。 “以后常来。。”吕烟冲我说。 这本是一句很随意的话,但是配上她这个眼神就别有一番深意了。 “好啊,王倩来我就来。”我答道。 吕烟狐媚一笑后让我们路上小心,关了门我和王倩各自回家。刚进家门吕烟发来了微信,这是她第一次给我发消息。 吕烟:到家没? 我:嗯 吕烟:晚上吃饱了吗 我:你说呢 吕烟:我看你没吃饱 我:王倩在我身边呢 吕烟:蒙谁呢,我在阳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各开各车走的。 我:你想干嘛呀 吕烟:我想吃人 我:女施主你听我说,我不是唐僧。 吕烟:你来亲口跟我说,你不是知道地址么 我:撩我是么 吕烟:对啊就是燎你,火烧一样的燎你 我:你就不怕王倩知道 吕烟:你们又不是夫妻 我:妹妹你图什么呢?这是 吕烟:贪财又好色 我:老头子不行? 吕烟:你怎么知道(附带了一张泡澡时大长腿的照片过来) 我:早点睡吧 吕烟:你说你怕什么呢?我又不会真吃了你。 我:这不是怕不怕的事,不合适。 吕烟:你就不怕你哪天喝多了?杭州城这么小,指不定就在哪碰见了。 我:女施主你就放过我吧 吕烟:放过你一时也放不过你一世,你就是怕了。 我:激我是吧? 吕烟:激你又怎么了?过来吃了我? 我:这是不是算偷情啊? 吕烟: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又一张更露骨的照片发了过来。) 我不再回她,觉得这是一种无休止的纠缠,凉她一段时间就好了。横不能你丫当着王倩的面生扑我吧。我这人虽说是做过出格的事儿,但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的逮个过来就怎么着,那不真成了原始社会了么。 第二天我干完自己那一摊事儿后王尧从里面爬了起来。 “诶,你今儿有没有事啊?”王尧挠着头发打着哈欠说。 “没事啊,怎么了。” “没事儿你跟我去试车吧,兜兜风。” “我不去,你们那都是专业人士干的事,找我干嘛呀?”我打开了电视机。 “你以为我真让你去试车呢啊?我那现在天天围了一大堆的漂亮妞儿,我是让你过去喽两眼。” “那我就更不去了啊,你觉着干我们这行的漂亮姑娘见得会少吗?” “得得得,当我没说。那你过两天圣诞节和跨年怎么过啊?”王尧问我。 “对哦,明天就平安夜再过几天跨年了啊。不知道,再说吧。不过去哪你都得跟我走啊。”我想了想觉得真是麻烦,怎么现在中国人什么节都不落空啊。 “行了知道了,你不用陪你们家老米啊?” “不用,我刚从上海回来。我觉着她现在有我没我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你们俩吵架了啊?”王尧一脑袋鸡窝的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摇头。 “哎,感情淡咯。。”他起身回去洗漱。 我回想起刚刚王尧的话,觉得有必要出去给王倩买个礼物。现在的礼物最简单不过了,买包,支付宝打钱。我直接去宝格丽挑了一个新款的镜面蓝单肩蛇头包,外面这种y啊。。” “不去不去,我可不去给你当电灯泡。你自己去,我这都安排好了。”王尧摆手。我骂了声草你大爷回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终结者 “个王八蛋,我去砍死他!”王倩气得破口大骂。 “诶你可回来吧。你找得着他吗?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我把王倩拖了回来。 “别去了王倩,分了就分了。”蒋晓彤平静地说。 “分了也得把那些钱要回来啊,你替他还债白还了啊?”王倩气不过地说。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有点悬,别说小陈拿不出来,就是能拿出来估计这会都在气头上也还真说不准这事情。 “你看那女孩儿的收件地址了吗?”我问蒋晓彤。 “嗯,看了。就是杭州的。” 现在看来这事已经彻底没什么戏了,如果是外地的或许还有自欺欺人的方法去解释,都在一座城市里,老公老婆的叫着,就算今天不出事早晚有一天也会出事。我看着王倩安慰着蒋晓彤,不知说些什么。蒋晓彤似乎已经彻底死心,情绪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了。还问我们晚上吃饭没有,她有点饿了。知道饿就是好事,我张罗着带她出去吃。 “不用了,你家有面么?我吃碗面就行了。”蒋晓彤说。 “那我给你叫个外卖吧,家里也没什么菜。”王倩拿出手机。 “真不用了,我吃碗面就行了。”晓彤阻止着王倩。 “哎呀,走吧。出去吃,吃顿好的。当宵夜了。” 我和王倩硬拖着蒋晓彤出去了,门口和王尧撞了个满怀。王尧手里正拎着几份打包回来的菜。 “我草,你们嘛呀?抢银行啊这么急,大晚上的。” “你拿的什么啊?”我问他。 “宵夜啊,不是说好今晚回来开黑的么?小爷儿连酒都没喝,大神好不容易带我躺赢,我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还黑个屁啊黑。”王倩没好气地骂道。 “嘛呀?这怎么了又?你们这。。”王尧看着我们一脑门雾水的。 “走吧,出去吃饭边吃边说吧。”我示意他先别说了。 “那这饭呢啊?我可特意去安徽料理买的。。草,老子追他家买的。你他妈说不吃就不吃了啊?”王尧当下就急了。 “哎呀你就跟着走得了。废什么话啊你。。”我推了他一把,一群人坐我车出门了。在路上我告诉了王尧蒋晓彤发生的事,王尧听了以后更是破口大骂。 “他妈的,个小杂碎。蒋晓彤,哥们儿明儿就帮你找人废他一条腿。你放心,这一巴掌我绝对让他还回来。” “哎哟你可行了,别跟这儿添乱了。我看把你那条腿废了还差不多,成天招灾惹祸的。”我骂他。他立刻老实。 “那这钱你打不打算要了啊?”我问蒋晓彤。 “我不想要了,要了也是白要,只会拖。我想辞职了。” “啊???” 我们三人齐刷刷地看向蒋晓彤,蒋晓彤点点头。 “嗯,我想换份工作了。我和小陈偷偷交往了一年多,我们就是因为我闲下来时打游戏认识的,我想换个环境,也不愿再想那些事。” “倒也是,省的你一上班下班就想起来过去的事。换个环境也好,就你这工作辞了会不会可惜啊?”我问她。 “没事的,我是合同制。也干不了一辈子。” “那你想好干什么了吗?”王倩问她。 “对啊,你想干什么呀?”王尧回头。 “高哥,你那还缺店员吗?我想去你那学点东西。”蒋晓彤探了下头问我。我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 “去我那也行,问题是你想好没呢?我那底薪可不高,其他的可都是靠你们自己的业绩来的。现在生意也不好,到手的可能还没你们天上飞的拿的多呢。” 真正让我担忧的不是这个,真正让我担忧的是另一件事。我那里发生过好几次有人来买东西,然后挑了一个东西直接送给店员当场就给拐跑了的事。之前我还当成段子讲给他们听过,他们还调侃那是因为我挑选店员的审美实在太高了。蒋晓彤别是分手受了刺激动了什么歪念,毕竟身边有个吕烟这么个姐妹儿每天给她们灌输男人有钱才是王道的思想。 “我想好了,我是真想学点东西。我觉得就算我没本钱自己做,知道的多了也有好处。” 看着蒋晓彤认真的样子,我们都觉得她不像在开玩笑。思虑再三后我同意她过来的事,这样一来店里我也有了个放心的人,新招进来的怎么也不如自己身边朋友来的放心。王倩当然是一百个高兴,这样就随时随地知道我干什么了。 蒋晓彤辞职以后就到了我店里上班,我偷偷告诉她好好干,和同事打好关系,干好了我可以提她做店长。以后就有分红拿了,她做的很卖力学的也很认真。相比之下我对她的态度和知识点的告知就明显精细了很多,不懂的地方我也会耐心告解她直到懂了为止。但往往天意是弄人的,二十多天后她告诉我们她怀孕了,孩子是小陈的。我听了以后像瞬间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真的被王尧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我给小陈发了微信,发现已经被删了好友。 “怎么办?他把我删了。”我看着蒋晓彤。 “我找王倩陪我去打掉吧,高哥你能准我三天假吗?”蒋晓彤的一米六五的个子本就不高现在显得更加瘦小,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里问我。 “多少天假都行,而且我也不会扣你薪水。可问题是这孩子也有小陈的份,是不是也得让他知道一下,钱我们可以不要回来,但这事儿他总得担点责任吧?你如果真不告诉他,是不是还是有点不妥?” “要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你看行吗?”我问蒋晓彤,蒋晓彤思虑了半天才勉强答应。但是孩子是一定要拿掉的,他只要来就行了。我让她先别急着决定,等我和小陈通了电话以后看看小陈的意见。万一小陈就此学好了呢?不少男人也会在有了baby之后一夜之间长大,我对小陈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当着晓彤的面我拨通了小陈的电话,那边还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当我告知他晓彤的事后那边马上没了声音,我以为断线喂了几声后那边才有了小陈哆哆嗦嗦的声音。小陈的第一反应是打掉,钱他出。我听了以后觉得王尧这张乌鸦嘴大概是开了光,怎么就看得这么准。我听了以后觉得没法再说下去,把电话递给了蒋晓彤。两人最终商议第二天去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就做人流。王倩第二天上班走不开,于是我开车带着蒋晓彤去了医院,小陈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两个小时候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小陈连招呼都没同我打就走了。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好歹大家曾经一起相处过段时间啊。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蒋晓彤上了车后告诉我三天后来做人流,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想起了mina和三姐,她们都曾经为留住一个baby付出过巨大的代价。但蒋晓彤不是三姐和mina,她到现在都没有一处安身之所,更不知道将来是否有能力独自抚养这个孩子。小陈也不是我和王尧,从他的态度来看他是不会为此负责的,哪怕是生下来也未必肯认。忽然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蒋晓彤做错了什么呢? “晓彤啊,你收拾下东西先搬我那住些日子吧。我让王倩请几天假,带上周末也方便照顾你。你那里和人合租的,什么都不方便。到我那起码还好一点。” “没事的,高哥。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自己能行的。” “哎呀你干嘛老这么客气呢,友谊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啊?都是在外面飘着的人,你说你那空荡荡的没个人,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啊?就算王倩知道了也会劝你过来啊。” 我和蒋晓彤纠缠了好一阵,最后她终于答应先暂时在我那住上一个星期。我让她休息着看,不用急着上班,实在闲不住了就在我那看看电视上上网。我又给王倩打了电话,王倩说我这事办得还算漂亮并立刻去请了假。我忽然想起当初mina意外流产时买的那堆东西和鹿胎膏,于是给林姐打了电话让她趁mina不在时给我邮点过来。这个东西不会轻易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能省的地方我也不敢轻易乱花了,钱现在真的太难赚了。 三天后我、王倩陪着蒋晓彤来做流产,那是我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景下。虽然我高中时就破了处男之身,但一直以来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更不要说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了。冰冷的楼道里我和王倩坐在一侧等着,小陈坐在我们对面玩着手机。王倩想过去甩他一巴掌但是被我拦下了,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我觉得跟这种人较这个劲犯不上。我们彼此静默着直到王尧闻讯赶来。 我朝旁边挪了一个空位让给了王尧,他在我身边惋惜地坐下。点了一支烟。 “这不让抽烟,这是医院。”我没好眼神地看了他一撇。 “哦,对。忘了。”王尧掐灭了烟。 此时蒋晓彤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王倩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蒋晓彤只说了一声没事。 “那没事我先走了。”小陈从对面站了起来。王尧一个箭步上去把他按在了墙上。 “王尧。”蒋晓彤轻声喊。我知道王尧不会真的想动手,如果想恐怕这会儿小陈已经躺地上了。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一个孩子,付出了多少代价?”王尧将小陈的头死死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动弹不得,王尧想起了三姐,双眼通红地恨不得把小陈弄死在这里。小陈不服气地说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吗?有钱有势有大房子,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孩子?” “你他妈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那你还活着干什么!我特么。。。。” “王尧!”我喊住了想要动手的王尧。 “我反正是惹不起你们这些富二代,想打就打吧。随便,来吧。”小陈更不服气了。 “算了,王尧。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我走过去松开了王尧的手。拍了拍小陈的褶皱的衣服。 “小陈,我不知道你这样算不算仇富心理,但我想说我们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富裕。我们也不是什么富二代。真的,你误会了。如果你执意那样认为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们是富一代。你多保重。” 拍了下王尧我们离开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陈。小陈的不上进与不负责是事实,但我并没有多么憎恨他。也不完全同意穷人与富人之间并不是金钱的差距,还有的是品德的天壤之别这样的观点。他比我们小了几岁,所能接触到的世界也与我们有着天壤之别,设想一下如果颠倒一下位置,我们是否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这个答案很难抉择,爱玩是每个男人心里拔不掉的一根草,只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玩的不同罢了。有人说男人就是哪怕死也要担负起应该承担的责任,我认为说这话的人特别假,就像小陈说的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来养这个孩子?有人说那你去挣啊,那他如果没这个本事呢?你杀了他吗?有人说那你当初快活的时候想什么了,我觉得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人类的情感是不会受到绝对标准控制的,这源于动物自身的一种本能。只是在人类不断进化与生活当中渐渐懂得如何去衡量事物,如何去做一个会思考有道德规范的高级动物,但归根结底还只是一种动物,骨子里与兽没什么区别。在我眼里小陈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不想与他计较。只当是倒了一次霉。 回家的路上我们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的气氛很是冷清。我们都很想活跃一下气氛借以宽松一下蒋晓彤的心情,但人家刚刚做完人流你却在这个时候瞎胡闹怎么都显得有些不妥。我们又何曾不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王倩陪着蒋晓彤在我家里住了四天后去上班,这些天里王尧对蒋晓彤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单亲自下厨煲汤做菜,端茶倒水更是嘘寒问暖。我想他大概是触景生情心生同情。我每天闲着没事扎在lol的世界里,直到王倩那天上午发来一条微信。 王倩:你干什么呢。宝贝儿。 我:打排位 王倩:聊聊呗 我:怎么啦 王倩:你不知道你自己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了。 王倩:你为什么要把彤彤接到你家。 我:她和人合租房子要什么没什么,就一床你去了能方便吗。再说那不是你朋友么,你开始不也说干得漂亮吗? 王倩:就算是不方便那也是我和她的事,我都没说接我家去你着什么急接你家去啊? 我:难道我还做错了?她即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员工,咱能别想那么歪么? 王倩: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心里知道。别以为你和吕烟的事我不知道。 我:这又和吕烟有什么关系啊?我和吕烟怎么了你就这么这么大火药的。 王倩: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再说你能讲点理吗?你就是捕风捉影也得有点根据吧,我从来没和吕烟单独见过面不说,哪次吕烟过来不是你自己叫来的? 王倩:你心里没鬼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紧张了吗?我这叫紧张吗?我不是在跟你解释吗? 王倩:没鬼你解释什么 我:你到底要说什么啊?蒋晓彤还是你好朋友,你现在怀疑我和你好朋友有一腿,你有劲吗? 王倩:我就想问你怎么想的。 我:我能怎么想啊?你又想让我怎么想啊?能讲点理吗?王倩。 王倩:你敢叫我大名???????? 我:我又错了????? 王倩:错没错你心里知道。 我:好,我错了。。 王倩:你哪错了 我:我哪都错了,真的,真错了。以后不敢了。 王倩:以后不敢什么 我:什么都不敢了,原谅我吧。 王倩:你还是不知道错哪了。 我:知道,都知道了。我错了宝宝。 王倩:那你说你错哪了。 我:我说什么啊,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啊? 王倩:你看,你就是不知道错哪了。 我:行了别闹了行吗冤家。周末带你去买包。么么么么。 王倩: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我先去工作了。晚上回来再修理你。 我:好的好的冤家。你快去吧。 锁掉手机我心声厌倦,女人啊真是麻烦。点了支烟继续打游戏。王尧出去给蒋晓彤买酱鸭问我要吃什么,我小声把他叫了过来。 “嘛呀?做贼似的。”王尧不解。我压低嗓子小声对王尧说。 “你待会儿帮我给王倩买个包带回来,那祖宗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找我茬儿。” “什么包啊?多少钱的啊?” 我想了下,觉得好麻烦。“哎呀你看着办吧,潮一点的。一两万块钱的。” “行吧行吧,到时候我给你拍照片。” 王尧嘟囔了一声走了,一个小时后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我哪里有功夫看那些。回了个ok就继续打游戏去了。事实证明哄女孩子只要大概风格知道后把钱花到位了就可以了,至于这个单品本身究竟她是否真的喜欢是没有多大关系的。王倩在看了那个fendi的柳钉双肩包后已经把刚刚生气的事忘的烟消云散,拎着两包东西进了我卧室。我忙着打游戏没空管她,她在我脸旁亲了一下就走了。半个小时后在卧室里面喊我。 “高晋,你来啊。。” “啊。。”我应了一声继续狂q。两分钟后又喊了。 “高晋,你来没来啊?” “等会儿,马上。”我叼着烟口齿不清地说。 十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跑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拽了起来。 “诶诶诶,我没打完呢。我草!!!” “不管,你给我过来!” “不是,干嘛呀你这。。” 我不耐烦地被她拖进了卧室,脑子里想着刚才那盘没打完的游戏。进了房间后我傻了,完完全全的傻了。 “怎么样?好看不好看?”王倩洋洋得意地问我,我不知怎么作答。脑子里一片空白。。 “说话啊?聋了啊?”她扯着我的胳膊。我依然皱了皱眉想说又不想说。 “没劲。”她嘟囔了一声喊了王尧他们。 “王尧,蒋晓彤。你们来。。” “哎来啦。。。”蒋晓彤应声和王尧从另一间屋子过来。 王尧进来见状也傻了,停顿了三秒后忍不住偷偷窃笑。 “呵,呵,呵呵。嘿嘿,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最终演变成了放声大笑。 “哎呀我草,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我草真是绝了。。哈哈哈啊。。你们俩噗哈哈哈,谁弄的啊?这。啊哈哈哈哈。。哎哟我滴个亲娘四舅姥爷啊。” 王尧在一旁捧腹大笑,蒋晓彤和王倩也被逗的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啊?很难看吗?”王倩也哭笑不得的问他。王尧忍住笑摆手。 “噗,不是。。哈哈哈哈。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哈哈哈哈啊。。哎呀我操,你们俩太会玩了。。” 王尧已经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哭笑不得的走到床前。仔仔细细欣赏了下这套纯酒红色的床单被罩,喜庆,真他妈喜庆。王尧在一旁咳嗽着笑个不停。 “不行,哥们儿我先撤了。你们俩慢慢研究。哎呀我去,哈哈哈哈。王倩你太他妈有才了。。哈哈哈哈。我们走,走走走,蒋晓彤。。哎哟我滴个天老爷啊,眼泪都特么笑出来了。”王尧拉着蒋晓彤捂着肚子走了。 “好看吗?”王倩坐到了床上。我点头。。 “王倩你咋想的啊?啊???” “不是你这,你这,,你这要干嘛呀?你是生怕mina不知道我们家住个你还是怎么着啊?这这这都什么啊都,红成这样你觉着这像我用的吗?”气得我都结巴了,扯着脖子跟她嚷嚷。王倩噌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辛辛苦苦给你换了半天,你还冲我喊,你喊什么啊你?” 听完这话我更急了。“不是王倩,你脑有泡吧你?啊?这他妈只有瞎子看不出来是个女人用的床上用品,我是不是还得出去给你买点花生红枣什么的铺底下啊?你怎么想的啊你???” “爱用不用!!!狗咬吕洞宾!!!”王倩扭头大步走出卧室,摔门而出。。 蒋晓彤闻讯急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喊着王倩要追出去。 “回来!!臭毛病!!!!”我一声大喝叫住了蒋晓彤。蒋晓彤刚要开口又被王尧拦住了。。 “别别别,千万别说话。老高这人轻易不发火,发火谁也拦不住。你该干嘛干嘛,让他一人儿待会儿就行了。。走走走。。”说着把蒋晓彤扯回了房间。 这时已经没了心情干别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生闷气,半小时后气也消了觉着还是应该问问,于是发了条微信问王倩在哪,回了我俩字儿,在家。这我就放心了,手机一扔接茬儿打游戏去了。之后的三天我一直没理王倩,她也没找我,两人冷战。我觉着她踩界了,这是一种宣示主权的行为。这是坚决不允许的,否则今天给我换一大红床单,明天就能挑我和mina在一起时给我打电话。这种萌芽必须扼杀在萌芽里,如果她执迷不悟那就一刀两断。 就在我和王倩冷战时林姐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接起来很是意外居然是辞行的电话。我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孩子上学或是老人生病。最后林姐告诉了我实情,之前我让她邮过来的鹿胎膏和一些滋补品被mina发现少了,林姐自然不会出卖我只好说不知道。mina大发雷霆认定就是林姐私自拿出去卖了,林姐解释不清楚,被mina支付了三个月薪水赶了出来。听了以后我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是我不让林姐告诉mina的不假,可依mina的性格怎么还会多给林姐三个月工钱呢?于是我让林姐先等等,我来和她解释。林姐坚决不同意,再三追问下林姐告诉了我一件事,她怀疑mina根本就没有小产。因为只要我不在时mina会把林姐熬好的中药和调配好的鹿胎膏和一些补品偷偷倒掉,在我走后的第二天mina就踩着高跟鞋出去跟人开大趴深夜才归。平时吃起东西更是生冷不忌,冷饮冰汽水更是拿出来就往嘴里送,那可是刚刚流产从医院里出来的女人。加上平时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样子也看起来不像是刚刚身体受过大的损伤,所以才会出现后来我提前回来她问我mina走时带没带鹿胎膏的事。但当时我没在意,她也不敢确定就被岔过去了。林姐后来提醒过她几次要注意后,她反倒让林姐不要告诉我。但林姐始终也是猜测,不敢多话。看来mina是早就想把林姐赶出去了,原来她也许就把林姐当成我安在她身边一个眼线,所以才有了第一次不和我商量就把林姐辞了的事。第二次我以她需要照顾,林姐又是熟人的理由把林姐找了回来,碍于情面她只好忍着。林姐这人平时做事小心谨慎,她自然挑不出毛病,直到这次终于有机会。看来是生怕林姐找我告状,所以给了三个月的薪水想封口。当然这是我的猜测,否则也没法解释的通这些事。我觉着这事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只好先委屈林姐。让她先回家,她倒不介意,毕竟在我这断断续续做了些年头。她提醒我别去追问什么,知道就知道了,她也只是猜测,家庭和睦才是关键。为了她一个保姆没必要大动干戈,还说婚姻就是过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长久。 我是一个好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好奇我也不会那股钻研石头的劲儿。虽然在心里我已经趋向于mina没有小产这件事的事实了,何况她有这样做的动机和前科。私人医院的病患资料是保密的,但这年月只要你肯花钱很多事都可以做的。一天后mina的住院存档、病历、医药费用各项清单就以照片的形式发了过来,mina是在我回去的当天入院,但是病房是已经提前开了两天。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前两天没有护士常规的测量体温信息,如果在的话护士是不敢漏掉这样的信息的,除非她连着两天不想干了。没有任何手术和检查项目以及费用,只有三天住院床费以及临走时那堆处方药的费用清单。当时我办出院时以为那些费用是在术前交过了的,所以看见三天的住院费和处方药都对就直接刷卡走人了。mina假流产的事已经确凿无疑了,我又一次被mina蒙骗了。 如果换作从前我一定早就爆发了,可这一次我选择隐忍。归根结底她还是想和我过下去才出此下策,一声长叹罢了。但我做了另外一个决定,与王倩分道扬镳。我深深的感到一种自责,认为正是由于我的心猿意马才逼得mina一件又一件做着伤害我们两人之间感情的事,我不想把责任统统推给别人。我拨通了王倩的电话可她没有接。我发了一条四个字的微信给她,分手快乐。我不知她是否有回我,因为发完之后我就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进了黑名单。这个时候我不怕她恨我绝情,如果绝情可以让我们之间断的彻底一点,我愿意付出这样一个骂名。 次日我返回了上海,我想好好陪mina几天缓和下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起初回去第一眼看见时我觉得她好像比从前漂亮了,但是相处几天后发觉她还是那个样子。逛街,约人喝下午茶,口口声声说去厨艺班学习至今仍然没吃到一口她做的饭菜。她和我说了林姐的事,我只哦了一声就没再接话。从她的电话里我可以听出没有我的日子里她过的很好很忙碌,总是有辣妈们约她去做各种各样的事。聚餐、喝下午茶、小酌、打牌、旅行等等,停了四天后我回了杭州。这应该是我对这段婚姻绝望前做的倒数第二次努力,这次的结果是我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可以带着我去寻找巷子里散发着粥香的mina,我也不再是那个除了努力赚钱好好谈恋爱的高晋。现在的这个家就是像一个天秤,我赚钱,她花钱,婚姻是我们的平衡点。在我这次回来之前,发自内心的是想重新拾起这段婚姻的,否则就不会做出与王倩一刀两断的决定。但我回来后。。。。。。。 回杭后我不太愿意一个人窝在家里,王尧和蒋晓彤最近走得很近,每天王尧都会去接蒋晓彤下班,但是蒋晓彤不住在我们那。蒋晓彤只和我提过一次王倩,说她蛮低落的,我说过段时间就好了。王尧每天半夜才回来,我选择没事去网吧打游戏,因为人多热闹一些。哪怕是陌生人也能随便说点什么关于游戏之类的话。或者一个人去小酒馆里喝闷酒,有时会有女孩儿过来搭讪,聊两句后就觉得挺没劲的便不太搭理人家。对方自讨没趣后也就借口离开了。直到有天我在小酒馆里遇到吕烟,她是和两个陌生女人一起来的,大概是她的朋友。 “高晋?真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啊?”吕烟从我的身后走到了面前。我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算是问好。 “就你自己吗?”她追问。 “嗯,是啊。你和朋友来的吗?” “哦,两个小姐妹。” 听到小姐妹这样的词汇从她嘴里说出来我觉着特别别扭,如果要是闺蜜恐怕是要作呕了。 “怎么啦?不开心啊?和王倩吵架了?” “你在明知故问吧?你不会不知道我和王倩掰了的事吧?”我喝了口酒不愿意看见那张脸,侧目看向远处。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一个人多无聊。”吕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我。 “不了,你们玩吧,我等下就走了。”我轻轻晃了晃头微笑地回答。 “好吧,那你少喝点。如果想过来的时候就过来。” “ok。。”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水蛇腰从我面前走出几步后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前坐下。她那两个朋友一个短发的倒是还算漂亮,另一个就不怎么样了,除了身材不错,五官真的是不敢恭维。三个人闲聊时都会时常往我这边扫一眼,我突然来了兴致,不再躲闪这种对视。我就想看看你们后面会怎么样,这就像是一种探险,你知道对方最终想干什么想看见什么,但你不知道这过程中会经历什么。吕烟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狐媚,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你过去。 一个人喝酒特别慢也特别少,几杯之后我就准备撤了。出来时我在犹豫是叫代驾还是自己开回去,就在我在车旁纠结之时身后被人用力地拽了一个回身。一条纤瘦的白影带着体香把我扑在了车旁,皮衣被瞬间拉开,一股身体上的余温带着刺骨的寒风贴近了我的胸膛。吕烟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绵软的身体依附在我的臂膀下,双手扣住了我的腰间。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让我猝不及防,右手未点燃的香烟还在半空中举着。 吕烟妖一般的眼神盯在我脸上,粉红的嘴唇微微张启。 “怎么?心跳的这么快,想要啊?” 我抿了下嘴唇:“有意思吗?” “有意思。。”吕烟挪动着高跟鞋贴的更紧,两个碗紧紧贴着我。 “人多,先放开。”我看着她。 “那你带我去没人的地方。”吕烟身上的气味扑鼻而来,气氛很是烟粉。 “热,放开先。”我轻轻地推了下,手触碰在她的绵软腰间。 “怎么?热啊?那我帮你去去火啊?”说话间手开始不老实地游走在我的腰间下部。 “你还能再大胆点吗?”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吕烟直接把脸贴了过来,被我急忙制止,一根手指隔住了我们。我不想有更香艳的画面在这里发生。 “干嘛?怕了?怕我吃了你啊?”吕烟挑衅地眼神看得我五脏六腑内有一团烈火即将被点燃。我低头看了下脚下,洁白的双腿矗立在寒风中,大腿的外侧似有一排黑色英文花体字纹身,与洁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怕你玩不起。”我抬起头看了看她,将她强行从我身上挪开准备离去。 她一把拉住了车门不放我走,两只玉臂又环在了我的肩上。 “跑什么?玩不起啊?” 我笑着叹息:“吕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好玩儿吗?”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管他呢?”吕烟的手指尖轻轻抚着我的脖颈,来回的滑动。身上不由一阵瘙痒令人打了一个寒颤。也许正是我她的这一句管他呢?让我卸下了防备。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碰你吧?别得寸进尺好吗?”我略微严肃地说。可她并不害怕,微微低着头翘着下巴挑衅的看着我。 “那你就带我走啊。”吕烟轻声妩媚地在我耳边呢喃。 我努了下嘴用力的点点头:“上车。” 吕烟终于松开了我,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上了我的车。那晚我将车停在了她家楼下,吕烟真的是我所见过的异性身体中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香艳的人。足以让人销魂入骨。 那夜之后吕烟时常会避开王尧和蒋晓彤偷偷到网吧找我,静静的在我身后看我打完最后一局然后出去吃宵夜,而后带我回家过夜,她绝不会到家里来找我。我们两个的关系无论何时开始,传出去都不是那么光彩的事。我与她更像是地地道道的偷情。即便是偶有外人在场,也都是与王倩不相干的人,我一直在寻找机会给她一笔钱,因为我认为对她来说礼物这些东西都太虚伪了,金钱最实际。直到有一天她说想换个大点的冰箱,因为我总说她家冰箱不如叫冰盒,只有一个保鲜连个冷冻都没有。我又有喝冰汽水吃冷饮的习惯,所以总是吐槽她。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陪我去买个冰箱吧?”在饭桌上她问我。 “我没时间,你自己去吧。”我边嚼着红烧排骨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了的卡,推给了她。 “储蓄卡,密码六个零。” “嗯,好。”她应了一声顺其自然地收进包里。聪明人就这点好,好办事。 “你老婆最近还盯你吗?” 我翻了下眼皮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马上换了一个话题。 “你下周有时间吗?我约了两个小姐妹打麻将,你要不要来?” “到时候再说吧。” “好啊。” “对了,等会儿你先回去吧。我约了人说事。”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刚刚她问起了mina,我觉着那不该她问。我不想身边再出现第二个王倩。 “好啊,那你晚上少喝点酒。要是用我接你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翻起了手机。准备吃完饭找老杨和大姚喝酒。他们俩又来这打牌了。吃完饭我先走了,吕烟自己打车回家。她现在很少开车,多是打车来找我然后坐我的车。 我和老杨他们约在了一家ktv里,老杨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说我胖了,我笑骂他明明是自己胖了。那晚的妞儿都是他从外面带来的,老杨将一个女孩儿塞给了我。现在女孩儿的穿衣打扮和身材发育让你根本看不出年龄,只能从脸上稍许看出一丝稚气。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旁边这女孩儿,腿真的好长好匀称啊。 “你这腿可倒是挺不错的,不过你年纪应该不大吧?”我问她。 “我有时兼职给人做腿模的。”她斯斯文文地说。 “哦~~~~”我拉了个长音,心想原来如此。 “你多大啊?学生吧?” “嗯,学生,十九。” 扑地一声,我嘴里的酒全喷了。弯腰窝在沙发上咳嗽个不停,引得他们都朝我看来。 “没事没事,”我挥挥手示意酒腔到而已。 “你十九岁啊?” “嗯,十九。”那女孩儿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一脸稚气。我转头看了看老杨,老杨正和另外几个女孩儿喝酒玩骰子。 “身份证给我瞧瞧。” 那女孩儿还真实在,从自己的戴妃包里拿出一个gucci的钱夹,抽出了身份证交给我。我一瞧,还真是十九。将身份证还给了她。 “你大一还是大二啊?” “大一,明年大二。” 我从前也接触过学生,但也起码像amy她们当年那个年纪,二十二三岁上了大四以后的居多。这大一相当于高中刚毕业啊。哦天啊,我觉得自己简直在犯罪一样。 “那我怎么称呼你啊?我也不能叫你真名啊。。”我问道。 “你叫我猫猫就行。” “行。。”我微微地点点头心想还真是人如其名,说起话来跟猫一样软。 她很生疏,也不会主动聊天儿,只知道干巴巴的敬酒。喝了几杯后问我要不要玩骰子,我示意她先放下。 “你这腿有多长啊?” “一米一。” “你可以的。。。小妹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老杨给你多少钱啊?” “你是指过来陪酒吗?”猫猫略微恍惚了下,我立刻明白了。 “先说喝酒的。。” “一千。。” “那别的呢?” “一次一千五,过夜四千。”她回答的十分小声,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我发现这孩子虽然腿很长,但上围真的。趴着躺着都是一个德行,穿吊带还是很纯情。 听完以后我有种世风日下的感觉,又觉得真的好可惜好廉价,我刚刚才给过吕烟五万块。 “你是,今晚想带我走吗?”她怯怯地看我,问得我一愣。 “喝酒喝酒。” 猫猫属于话不多,你说什么她答什么。有种我花钱雇自己跟她聊天一样的感觉,和那些随时都能挑出话题哄你开心的女孩儿相比,猫猫就像一个雏儿。可老杨悄悄告诉我,猫猫真的很棒。我骂他简直就是畜生,老杨撇撇嘴。她们可以选择不来的,大姚告诉我那些女孩儿都是杭州城里的大学生,不是大一就是大二。猫猫还算是里面贵一些的,有的只要带着玩儿,第二天早上随便给个两三千都行。只要你带着出去吃喝玩乐就行,简单的很。我非常不理解,大姚告诉我现在这些孩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一拨儿了,她们更着眼于未来,出来玩儿只是相当于拿一张入场券而已。真正的目的不在于现在赚多少,而在于钓到什么样的。但现在的人又很现实,太浪费时间了就没人稀罕搭理你,因为外面大把大把的资源。那种拉大锯一样的追求方式早就不适合现代人了。大姚还当着我的面打开一个app,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直播。他随便进了几个房间问我眼熟吗?我看着是很眼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他告诉我是谁谁谁后,我恍惚有点印象。那几个女孩儿都是以前坐过我卡的,有的还发生过关系。那时她们还都是大学生,大姚告诉我原来那一拨女孩儿多已经上岸的上岸,开直播钓凯子、骗屌丝,挣的比原来多多了。现在猫猫她们这种大一就出来混的才是夜场的主力军,至于原来那些陪过我的aiwei质量确实挺高的,她们的特点是平时有正当职业,这点说起来真有点不耻,播音员、幼师、舞蹈演员、平模、和一些混迹于各个片场的小演员都在其中行列。有的到现在都可以百度搜得到。带出去时也倍儿有面子,能说会道绝不塌台,帮你把客户陪的是高高兴兴的。这种事原来我也确实没少干,没办法,我也要为了生存。恍然间发现自己老了,回想一下如果杂七杂八地算起来,mina与我假离婚那段抑郁的日子里如果按一个月二十个来算的话,与我发生过关系的大概有差不多一百个了。而没有发生过的这几年来在我旁边坐过的恐怕要七八百都不止了。吓得我急忙看了眼微信,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了一条,一千六百多人了,这还不算陆陆续续删掉的。说起这些大姚问我还记不记得我当年那些臭事,我哪里会忘记。那时手机上没有指纹锁,我是个不爱设置密码的人。一般女孩儿问我留微信留电话我都是拒绝的,或者留了号码或微信后也忘记备注这人是谁。有时去上洗手间就把手机扔桌上了,回来那手机八成就被拨打出去陌生号码了。第二天早上睡的迷迷糊糊或者吃饭的时候就有陌生电话打进来,开始我还询问对方是谁,常常惹得对方骂我没良心或者干脆让我猜。后来我干脆练就了一套独门绝技。 “喂。” “高哥,起来了吗?” “啊,起来了。” “在做什么呢?” “吃饭呢。。你呢?”努力回想这个人的声音是谁。 “我刚起来。” “哦。那你赶紧起来吃饭吧。回头咱们再联系。” “嗯。好。” 挂了电话大姚他们问我是谁。我只能摇头,我特么也不知道是谁。重名的也有好多,光amy这个名字我微信里之前大概就得有七八个,后来我特意把amy加到了另一部手机。 类似这样的故事在我们身边每个人身上都发生过,都不需要用几乎这个词汇。这几年里从我身边走过的女孩子不敢说雨后春笋,倒有点像割韭菜,一茬儿接一茬儿的。那次是我那几年来第一次回忆那些年在夜场里走过的路,想起了许多的故事。大姚问我是不是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变化会这么大,我真的被震惊了。他当着我的面做了一件更让我震惊的事,挑了个还算漂亮的主播房间,房间大概有七八千人,他说这还不算大主播,大主播都是过十万几十万的。七八千只能算起步阶段,更惨点的也就几百人。那主播正在里面跳舞直播,身材很棒。大姚一口气直接刷了一万,那主播连连感谢。接着大姚就要来了那主播的微信,大姚直接转过去了5200,提出想一起吃个饭。那主播当场就同意并与大姚约在了第二天中午。大姚告诉我这就算成了,明天只要开车去就带去开房了。如果要是开我那台车,恐怕那女孩儿都会当场说喜欢你了。老杨骂他太夸张了,十分严肃地告诉我。主动你还是要主动下的,毕竟头次见面人家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但你只要提了八九不离十就不会拒绝你的。我说那女孩儿好歹也有七八千人看,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老杨告诉我有的直播间里面有的是纯游客,有的是挂的协议。说白了就是买来占场子的,跟地头蛇买马仔充数一个道理,多少钱一个位子。这是大姚和老杨现在最爱干的事,目标多易上手。老杨让我跟他回上海,说还有一种玩法,不能算新但还依然有效。我让他说说,他不肯,说等我哪天空了再说。省的一杆子又抓不着我人影儿,看来和王倩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错过了好多。那晚我没有喝多少酒,都是猫猫代喝了。因为她自夸酒量很好,我倒要看看一个敢在我面前说酒量好的人究竟有多好,事实证明她的酒量真的不在我之下,散场时大概喝了一瓶还是很清醒。我从包里抽出两千块钱,这是我在洗手间时就已经数好的。我从不会当着女孩儿的面数钱,一是看起来小气,二是人家那么干巴巴等着看起来好像是在进行某种交易,对人的自尊心是一种侮辱。我觉着出来混都是为了生活,谁也没比谁高出一等。这也是为什么我混迹夜场多年,那么多女孩儿都愿意在我卡座上帮我哄客户喝酒的一个原因。因为我真的把她们当人对待了。大姚之前就常说,高晋来了,店里大部分的女孩儿都会过去敬杯酒。杨健来了,大部分女孩儿都想躲,老杨是直接了当的不把她们当人。开口就是说个数儿。 “拿着。”我将钱塞给了猫猫。猫猫摸了下。 “这,光陪酒给的太多了。。。。”她还真的是实在。 “你今晚上没少替我喝酒,你应得的。”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你是刚出来吧?你那些前辈姐姐们一晚上光在我卡上喝酒最多拿到五千一万的也大有人在,只要是代我把场子暖热了,生意谈成了。这些钱,我从不吝啬。 “那你还带我走吗?”她跟在我后面问我。我回头看看她。 “不带啊,什么时候说带你走了啊?” “哦。。。”她还是傻傻地跟在后面。。。 “你还跟着我干嘛呀?还等我送你回家啊?自己打个车啊。” “可是我学校大门已经锁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锁了两个字到我耳朵里时已是微乎其微。 “那你想怎么着啊?”我不解地问她。。她低头。。 “行了,那你跟我走吧。”我扫了一眼大长腿。 带着猫猫我把车开到了七月那,以为她已经打烊了,没想到居然还在。不过也已经准备打烊了。看着七月忙碌的身影我恍惚产生一种错觉,我就在她旁边帮她一起收拾着。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这心情就像晚高峰打不到车一样。时间流逝、人潮汹涌,在远处开着的会议只缺我一个。可是空车永远打着暂停的灯牌,有人选择走过去,有人选择继续等着,也有人索性就地逛街喝杯咖啡。这大概就是无力感的来由,无论你狂奔还是停留都会迟到。恍如永远到不了她身边陪她一起收拾店里的琐碎之物,我只能静静的马路的另一边看着。 驱车离开时猫猫问我这女孩儿是谁,好像仙女一样。我告诉她那就是住在我心底的仙女,只可远观。我将她带回了家中,她蜷缩在我床边的一侧安静地睡着,像极了一只小猫。可惜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 “我草!!!”我被猫猫瞪大的双眼吓了个半死,不由往后退了一个身位。而她在离我只有一个鼻子的距离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睫毛真的好长哦。。。。”她惊叹道。 “神经病啊!!!大早上的!!!什么鬼啊!!!”我一连惊叹了三声才足以平复了刚刚的情绪。 “睫毛精大叔,你胆子好小哦。”她悻悻地爬起来。 “什么精?” “睫。毛。精。”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喘了口气,还好不是蜘蛛精。 “我浴室里有我的洗面奶和爽肤水,你先用我的吧。我给你找个牙刷。” 经过她刚刚那样一次惊吓,我已全无睡意。 “王尧!!!你那屋有没有新牙刷啊!!!”我推开了王尧的门,王尧正在梳妆打扮。 “有啊,你不是电动牙刷吗?”他问我。 “给别人用的。给我找一个。” “哦。。谁啊?”王尧低头从洗手间柜子里给我拿了个新牙刷。 “不认识。。。”我嘟囔了一句。 猫猫洗漱完后我让她先去客厅看电视了,等我出来时她已经和王尧聊上天了。王尧见我出来一脸坏笑。 “孙子你什么时候改路线了啊?可够清纯地啊这可。。哈哈哈哈。” “改你大爷!!!”我骂了他一句,他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诶,她说你昨晚上没碰她。真的假的?”小声问我。我点头。 “卧槽,这么好颗大白菜睡你旁边儿,你装什么纯啊你?”王尧立刻声音大了起来。 “要不你来?”我逗他。 “行啊。我去。。。”王尧立马不客气。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叫个外卖吧,别出去吃了。”我冲王尧说。 “得嘞,就等你这句话呢。都饿死我了。”王尧拿出手机点外卖去了。 卸了妆的猫猫还是很清纯的,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痕迹。五官清晰,一脸的胶原蛋白。缺点就是直长发,我不喜欢这发型。但是和她倒是很搭。 “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吧。行吧?”我对猫猫说,猫猫应了一声好的。 翻着我那堆资料和杂志一直到饭送来,我啃着三明治就着咖啡手里也没停下,猫猫吃的很少,几口之后就看着我们吃了。还没吃完时我接了个电话,是老康打来的约我在店里碰头,说有事。我把猫猫放在了一处比较好打车的地方赶去店里了,临走时强烈要求你加了我微信,我将新手机的微信给了她。听了昨晚大姚的话后我现在有点怕这些孩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让mina发现什么。 老康介绍了几个人给我认识,但是当时也没有买什么,陪着聊了一小天才离开,本来说要晚上一起吃饭,我推脱有约了没有去。我现在不太喜欢跟老康玩儿,他太喜欢去花场,我不喜欢那种地方。宁可回家打游戏。 在我熟悉地打开页面登录时发现了一件让我几乎快要崩溃的事情,我的账号被封了,理由是使用第三方插件。打过游戏的人都知道这种心情,这种心情犹如心中一万头***在狂奔,狂奔不算还在你眼皮底下拉了泡屎,拉了泡屎不算还是一头一泡加起来一万泡,就这样沉浸在这种无法释怀的情绪中。 “我操你大爷啊!!!!!!!”我急冲冲拨打客服电话,直到接入为止。 “你麻痹你凭什么说封就给我封了?嗯?你逗你爹呢?我新电脑里面啥都没有的。” 此时我已顾不上任何形象破口大骂,最终在客服的帮助查询下发现了我的账号登录异常。曾经在未知领域登陆过,直到我密码的人除了王倩没有别人了。我猜测是王倩搞的鬼,挂了电话把王倩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喂。。。”那面传来王倩含糖量至少n个加号的声音,一个字音我就能猜出她现在洋洋得意的表情,肯定她干的没跑儿了。 “姐姐咱分手就分手的,你搞我id干什么呢?” “谁让你突然把我甩了还把我拉黑的啊?我当然要报复你了。。” “哎哟我了个草的,还真特么是你干的。。你想干嘛呀?” “我想上天!!!”王倩大声笑道。 “你咋不上称呢!!!”我回道,那面立刻不笑了。 “你大爷高晋!你敢骂我胖!!” “行行行了你可,滚犊子吧。别比比了,拉黑,以后有事儿漂流瓶联系吧。” 气愤不已的我大骂着卧槽直接挂断了电话,心疼地看着自己的id。玛德,老子的血汗啊这可是,简直比偷了我一块石头还难受。王倩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我就是不接。 我重新练起了小号,重新搞起了皮肤。充钱的时候我觉得心都在滴血,那是只有玩过的人才懂的心情,我觉得就像在吃。。。。。。不说了,扎心脏。 就在我重新练着小号的时候王尧和蒋晓彤回来了,看着两人狼狈为奸有说有笑的样子我断定两人八成是好了。 “恭喜你们啊,一对狗男女终于耐不住寂寞就要结为夫妻了啊。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我酸溜溜地说道,我现在看见蒋晓彤就想起了王倩,想起了我的id。我的新id名字就叫亿万少女终结者。 “我呸,你大爷的高晋。你才狗男女呢,人蒋晓彤来拿东西的。” “行了王尧,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早看出来了。装什么蒜啊。。没事儿,你们随意喊叫。我戴耳麦什么都听不见。”说着我拿起耳麦。 “哎,老板啊老板。你现在脑子里都什么啊。是不是王倩不在你憋坏了啊?”蒋晓彤拿我打趣。我立刻转了个身。 “诶蒋晓彤,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儿没羞没臊了啊。憋坏了这种词儿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了,我记得你原来可不这样啊?现在怎么说开车就开车啊?” “讨厌。。。我去拿东西了。。”蒋晓彤脸刷一下红了,王尧也乐了。 蒋晓彤拿了几件之前落在我们这的衣服就走了,王尧问我怎么了,我将id被封的事告诉了王尧,他放荡地大笑骂我活该,还说王倩可真够机智的,连这么损的招儿都能想得出来。我觉着王尧现在有点投递叛国的倾向了,一番严刑拷打后他终于招供,和我发誓保证对蒋晓彤没有任何的图谋不轨。其实我并不担心他是否对蒋晓彤图谋不轨,我更担心蒋晓彤一厢情愿地把王尧那种特殊的情感当成某种爱意,最后深陷其中而一发不可收拾。王尧心里可是一直藏着三姐的,他对任何其他女人的态度都只会是逢场作戏,提醒他千万不要把蒋晓彤绕进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王倩已经让我深深有了这冤家指不定后面还要给我下什么绊子的感觉了,如果王尧再招惹上蒋晓彤,她们两个一旦联手,那我和王尧真的就永无宁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改变 某天的中午我正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晒太阳,江南的冬季里很少有这样暖洋洋的太阳。活像一条小哈巴狗一样的我坐在那看着路人与车辆穿梭,心无杂念的享受这短暂的美好午后。 “给你。。”王倩突然从左边走了过来,将一个小纸袋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什么啊?”我没敢接。 “水煎包,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谢谢,我吃过了,你吃吧。。”我还是没有接。 “撒什么慌啊?你撒谎脸上能看出来,没人跟你说吗?”王倩把牛皮纸袋硬塞到了我的手上。 “啊?真的吗?”我拿着牛皮纸袋问她,她点头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把屁股底下的报纸抽了一张出来给她,让她垫在台阶上。 “趁热吃吧,再不吃凉了。” “好。”我不客气的托着袋子拿出一个水煎包塞进嘴里,这是我很喜欢吃的一家包子铺。只有两种馅料,一种猪肉大葱,一种牛肉胡萝卜,包子皮不厚不薄有点像馒头,比生煎要大,比北方的大包子要小。一口吃不下,两口刚刚好。这家从中午十点开始卖,过了十二点半就差不多卖光了,门口常年排大队门庭若市。 “吃完了?” “嗯。”我点了点头。王倩把我手里的牛皮袋拿了过去,递了张纸巾过来。 “把嘴擦擦。” “嗯。” “明天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王倩说。 “不去了吧,有别的事了” “高晋我刚跟你说完,你撒谎时候脸上能看出来的。” 我很无奈:“咱不是说好的么,如果有一方想分开,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不再互相打扰么?”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王倩你可以不要这么任性么?我结婚了,我有家庭。如果你觉得我辜负了你,你可以提出一个数字,我会尽量的满足你。”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人。” 王倩平淡地声调让我没法与她大吵大闹,耐着性子与她纠缠。 “不可能的,别想这事了好么?明天我打笔钱到你卡上,出去购购物旅旅游,看见帅哥聊一聊。生活依然很美好,你还年轻,依然漂亮。” “可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会感到很放松,很漂亮很自信啊。你现在好好的突然要跟我分手,你让我怎么接受?” “王倩那都是假象,那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不用去考虑的那么多,只需要单纯的玩乐就可以了。设想一下,如果我不能随时随地用物质弥补我身上的缺点,那我不也就是和小陈是一样的只知道打游戏的宅男吗?” “可是你比别人知道的多啊?就像我生活中的百科全书,什么不知道的都能问你。” “那只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年,多看了点东西而已。如果想,任何人都可以的。这些都不是我们两个还能继续下去的理由。” 我苦口婆心地解释,希望王倩能够明白。这种解释充满了无奈、自责、和一丝忧伤,相处久了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mina发现了,她会怎么对你么?如果她找到你们公司大吵大闹一通,你会面临什么?”我问王倩。 “那我就跟她打啊,我难道还怕她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问王倩。 “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王倩扎着她那双大眼睛天真地看我,我更加无奈。 “小孩子才会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大人只有合适不合适,各取所需明白吗?” 我边说边点了一支烟。 “王倩,我认为我们两个都不是不理智不冷静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的分手,这样大家以后见了面还可以最起码的做个朋友。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那么道德的行为,而你现在还要将这种关系继续保持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的。mina或者你男朋友如果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样我们谁都不知道。” 王倩听了我的话没再说什么,只淡淡地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上班了,你不准拉黑我,否则我天天来找你。” 她走以后我又一次的感到麻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种下的苦果终究还是要自己吞。我调了二十万出来打到她支付宝上希望了结此事,但几分钟后又被对方退了回来。我有种遇到了大麻烦的预感。 王倩:高晋你给我钱什么意思?我稀罕你的臭钱吗? 我:这只是一种方式的补偿,你先拿着,今后我还会陆续补偿你直到你满意为止。好吗? 王倩:你就不怕我一生气捅到你老婆那里去吗? 我:你是煤气罐吗?说气就气。 王倩:高晋你个王八蛋,你欺骗我感情。 我:好好好,我是王八蛋。只要你开心怎么骂我都行。 王倩:就是别纠缠你是吗? 我:这么说有点难听,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王倩:你做梦吧你。 我:那不来往也可以。 王倩:我有你家门卡,我随时都能冲进你家把你拎起来。你信吗? 我:你这是逼我搬家或者换门卡。 王倩:你敢??? 我:我连分开这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吗? 王倩: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我:别这样王倩,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你不需要这样卑微的面对我。 王倩:可我现在见不到你干什么都没精神。人都瘦了你没发现吗? 我:那都是暂时的,我们是大人别这么肉麻行吗。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倩:我就是不想分开你看着办吧。你要是敢踹了我,我就闹到你家里。 我: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王倩:你说是就是。 我:王倩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面对威胁是敢于破釜沉舟的。 王倩:那咱们走着瞧。 我:随你 王倩:高晋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我:我就是这么狠心,抱歉了。 王倩:你等着。 我:好,我等着。。 三十秒后王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 “说吧。。”我点了支烟准备等着她摊牌。 “哎呀我就说说嘛,你还当真了。我怎么可能去找你老婆闹,我又不是傻瓜。你别生气嘛。。” 王倩在对面嗲酥酥地说着。她虽然在北方生活过几年,但江南女生骨子里的那种温柔是与生俱来的,这对我一个自小北方长大的孩子来说是充满巨大杀伤力的。如果换做李思欣的话,也许就是你踏马还敢等着?行,那你等着吧,看我不弄死你个小丫挺的。李思欣就是典型的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我好过的性格,否则就不会出现闪婚这样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回忆到现在始终没有出现那么刚烈性格女人的一个原因,我对那种身上充满温柔贤惠知进退体质的女孩儿是没有什么大的抵抗力的。 “好,我知道了。好好上班吧。。” “嗯,那你不要生气了。你亲我下。。”王倩那边说。 “哎呀别闹了,上班吧。听话。。” “你不亲我,就代表你还生气。。” “咱别这样好不好?没生气,真的。。”我很无奈。 “那我不管,你就要亲我下。”王尧继续撒娇,我不再说话。 “哦。。好吧。那挂了。” “嗯,挂吧。。”我等待着那边收线。可是迟迟未听到声音。 “你挂啊。”王倩在那边说。 “你挂啊。。”我说。 “你先挂啊。。”王倩纠缠。 “好。。” 我心想我挂就我挂扑腾就挂了电话,心里松了口气。烦躁的情绪却从心底冒了上来,还是老杨智慧啊。拨了老杨的电话,他和大姚正准备去打球,问我要不要回来。正中我下怀。临走时王尧听说有好玩的也要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两个飞车飙回上海。 一到球场我远远就看见场边坐着一姑娘,正是大姚那天给我看的那个主播。还真被他钓到了。我和王尧大步走了过去,将水放到了她边上。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那女孩儿微笑地对我说,我仔细看了看还挺甜美的。原来大姚喜欢这一挂啊,估计平时夜场里看多了浓妆艳抹的了。 “有人啊?有人有人呗。”我故意调侃,她显然一怔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是我们先来的,先生。。您能再找一个别的地方吗?” 我没理会她,王尧不知我又起什么歹念在旁边静静看着。 “不好意思,先生?” “加个微信啊?美女?”我嬉皮笑脸的调戏她。她不停地眨着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转身进球场了。 “哎哟。你可来了,来来来,换我换我。我歇会儿。” 老杨看见我后和我击了个掌下场歇着去了,我很久没打热身了一会儿才进入状态,王尧在场边不停的给我叫好加油。老杨和那姑娘解释过了之后,那姑娘继续看着我们在上边挥汗如雨。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两种方法特别管用,一是出汗,二是喝酒。一个小时以后我已大汗淋漓从场上退了下来。 “卧槽了,累死我了。太久没动了。”气喘吁吁的我接过王尧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 “啊。。。。爽。。。”一屁股坐在球馆的地板上,半躺着开始慢慢喘气。 “把你虚的,在杭州没少祸害姑娘吧?”老杨开始挤兑我。 “他啊?他现在可纯了。。”王尧插话。 “对了你们俩还不认识吧?”我想起还未给他们介绍。老杨一搭王尧的肩膀。 “我们俩早就认识了。” “啊?”我印象中两人不认识啊,而且王尧出来也没多久啊。 “王尧嘛,对不对。”老杨说道。 “他总去那德州俱乐部里打牌,我在里面有点股儿。见过好多回了。”王尧懒洋洋地说。 “你什么时候又干起这个了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小生意嘛,哪还入的了你的眼。再说现在你天天都掉在女人堆儿里了。诶,好球!”王尧漫不经心地回答我。 “你自己没赌吧?”我不放心地问他。他摇头。 “我对那些不来劲,我只挣钱。。诶对了,你跟你们家老米报备了吗?” 王尧突然提醒我,我忽然想起来定位的事,赶紧打了个电话。老夫老妻之间什么事都是平淡的,告诉我早点回家后就挂了电话。 “走啊?我带你们玩儿去啊?”老杨提议。 “玩什么?”王尧一听玩就来劲了。 “走得了,屁话多。走。”老杨一搭手喊了大姚。 “走了,姚儿!!” 下午六点,四台车齐刷刷停在了某舞蹈学院。我早就知道这个玩法,骂着老杨不务正业。老杨让我等着,王尧早就耐不住寂寞从车里钻了出来。我觉着这事儿挺操蛋的,校园在我心中一直是最纯净的地方,这简直是玷污我心中的圣洁,准备撤了。老杨驾轻就熟的在车上和一个女孩儿搭讪,两人说了几句后那女孩儿就上了老杨的车,老杨开车从我旁边过时告诉我前面等我。我不想做这种事,王尧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一个漂亮姑娘就搭,很快他也成功了。我按喇叭示意可以走了,老杨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冲我嚷嚷:“诶,你怎么不拍啊?那么多漂亮妞儿。” “拍你大爷啊!赶紧走了!”我冲他喊道。 就在我和老杨说话时,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从车窗外主动问我。 “帅哥,能载我一段吗?” “啊?”我有些惊讶,心想现在姑娘都这么夸张吗? “姑娘你知道我干嘛来的吗?” “知道啊。。” 那女孩儿说着就上车了,老杨全都看在眼里狂笑不止。一伙人踩着油门从学校门口呼啸而过。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姑娘。”路上我问那女孩儿。 “不怕啊,你不像坏人。”她轻松地说,看起来任何防备都没有。 “坏人脸上又没写字儿,待会儿到地方了让你看着怎么把你腰子割了。”我调侃她,那女孩儿偷笑着说:“大叔你是头一回出来玩吧?” “啊?我头一回啊?啊对对对。头一回,我很纯的。”我大言不惭的样子显得格外真诚。我准备试探一下,看是否像老杨说的那样。 “美女,晚上别回去了吧?” “不回去去哪儿啊?”她捋了捋头发。 “去我家啊,喝点酒,聊聊天什么的。”我余光扫了一下她。她想了两秒。 “行啊,那我跟我男朋友说一声。。你先别说话。”说着就拿出手机。 我听了之后直接打了转向灯把车停在了一边,她惊奇地看我不知何意。 “下车吧。。”我说道。 “啊?到了吗?” “没,突然不想去了。你下车吧。” “你什么意思啊?”那姑娘语气已然有些急了,但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 “就是不想带你玩儿了,想让你下车。” “你有病吧你?约炮就约炮,搞什么啊你?”那姑娘骂了我一句下车,车门被摔得空空直响。 我把那女孩儿扔在了路边踩着油门追老杨他们去了,突然觉得生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没劲了。我不想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看着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一个个被我这样的人带去酒店。如果我们从前那样努力的奋斗只为了今天可以这样随便搭讪漂亮姑娘,那我宁愿不去拥有这样的经历。带着这样的失落我回到了家。 看见门口的鞋子我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而且不在少数。走进屋子发现餐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台案,四周坐满了人大概有十几个。餐厅里烟雾缭绕还配有专门的荷官发牌,mina坐在最里面,一群人我只认识老麦。看见我回来后mina急忙丢到牌从里面跑了出来。 “老公。” “干嘛非在家里,怎么不去外面?”我低沉地问。 “家里舒服嘛,外面还要台费。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我们马上就散了,要吃饭了。”她见我脸色不对往外推我。 “让他们走。。”我停住脚步站在原处,一群人纷纷看我。 “老公,别这样。我们马上就散了。你先歇会儿,等下我们去吃饭。”mina打着圆场,让里面继续。。 “都给我滚。。”我冲里面低声说道。mina顿时脸上没了面子。 “你干什么呀,高晋?” “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滚!”我虽未大喊,但是寂静的气氛中只能听见我低沉的声音。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怎么办,有的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高晋,这都是我的朋友。你能稍微尊重一下我么?”mina生气了。 “就是啊,高晋,我们马上散了,还几把牌。不耽误你们两口子。消消气,消消气。怎么还小心眼儿上了啊。”老麦从里面走了出来想帮忙打圆场,可我越是看见他那张肥脸就越是压不住火。抬起就是一脚踹在他面门上,老麦嘛呀一声捂着脸倒在墙边。mina急忙跑了过去,扶着老麦。 “高晋你干什么啊?一回来就发火,这也是我家!你搞搞清楚!” “你他妈还知道这是家啊。。” 人在大哀之时是不会多么激动的表达自己情绪的,我一直都保持着很平静的语气,心底的压抑根本无处宣泄,仿佛咆哮都是一种奢望。 那群人见状纷纷拿起手里的筹码鱼贯走了,只剩下老麦带来的一个女孩儿、老麦以及mina和家里新请的保姆。老麦鼻子里的血喷涌的脸上到处都是,蹲在墙边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老麦你听好了,我给你一分钟赶紧滚。不然我就打死你。”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我转身回了客厅看电视。不多时老麦在那女孩儿和保姆的搀扶下走了,他始终未干正眼看我,怕再挨一脚。他终于领教了什么我的独门绝技,大脚丫子扇人耳光。 “你有病吧你高晋!”mina冲出来冲我嚷道。 “你有什么火冲我撒,冲我朋友撒算怎么回事!你必须登门给老麦道歉。” 我不想与她争吵,翘着二郎腿继续看电视。见我不理睬她,mina站到电视机前挡住了我的视线,掐着腰指着我问。 “你妈早就跟我说过你打人向来手黑,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怎么那么野蛮?我真怀疑你大学都上到哪里去了。” 这句话终于让我抬了下眼皮:“我要是真想打他,他这会儿得让人抬出去你信吗?让开,别挡着我。不想跟你吵。要道歉你自己去。” “你,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打了人你还不道歉吗?”mina的样子现在就像一个泼妇,我真不知她怎么有脸跟我谈教养二字。 “你有教养,你有教养天天在家里开大趴,弄一群人在家里赌钱?你回家问问你爸咱们俩谁没有教养。还有,我再说一遍,别挡我看电视。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很累。。道歉???他每天带着你胡闹我还给他道歉?” mina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从我手里抢走了遥控器,气得砸在墙上摔了个粉碎。我叹了口气,觉得已经没法和她沟通。 “凭什么你们男人就能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就要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 这句话挑起了我的敏感神经。 “你洗衣了吗?做饭了吗?孩子呢?”我反问她。 “孩子还不是因为你掉了!”mina掩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哭。 “行啦,别演了。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什么意思!不是因为你我们会到现在都没个baby吗?”mina立刻仰起头,我觉得很累。 “mina你是不是非要大家把脸皮撕破了才肯善罢甘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他妈自从去了杭州回了四次家,一次你开大趴,一次你赌钱。你还想让我背负这种愧疚感到什么时候?”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你!”mina还在以为我毫不知情。 “mina你能不这么逼我么?我说了好几遍了,我不想跟你吵。”我几近哀求,因为我真的没心情同她争吵。也不想把那些病历摔在她面前,逼她就范。那样我的确可以取得暂时的上风,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你要是不把这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高晋。。” 我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真的没有力气与她喋喋不休的吵闹。我只想一个人在家安静的待会儿,可是回到家居然让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好不容易人都走了却还要面对她不知所以的质问。 “没完又能怎么样?”我反问她。 “高晋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听了这话我觉得好无奈,有种被人在悬崖边踹了一脚的感觉。把两部手机拿了出来,从新手机上把她所有的病历以及入院信息的照片发到了旧手机上。 “自己看吧。”我将手机推给了她。 “你什么时候又有了一部手机?”她反倒关心起这个。 “我为什么会有你不知道吗?你还是先看看吧。” 她拿过了手机打开后看见了照片,脸色越发焦灼与难看。最后将手机还给了我。 “不用了,你自己拿着吧。这手机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你什么意思?”她还在装傻。 “这手机里有什么你不知道吗?还有你特意定制的袖扣,里面装什么了你不知道吗?mina,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了让你安心我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找你大吵大闹。我和王倩也断掉了,我就想好好把这日子过下去。可今天回来你把家里变成赌场,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就这么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你和王倩是演给我看的是吗?”mina的关注点总是会和我不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这是女人的天性?我彻底爆发了。 “我跟你说断了就断了,你他妈爱信不信。” “那你当我面给她打电话!!!” “mina你疯了吧???”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给王倩打电话,我突然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断掉,为什么又要把王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明明我已经决议彻底断了联系,可现在却深陷泥潭。黄连是我种的,如今要自己吃下去。 “你打啊?你干嘛不打?” “你随意吧,好吧。。” 我拿起自己的一部手机出了门,那个家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在我刚到车库时mina来了电话,又一次提出离婚。我彻底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的绝望了。 “那就离吧,你拟协议我签字。越快越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mina发来了大量曾经雇佣私家侦探拍摄我与王倩以及其他女人的一些约会照片,从我们结婚一直到我们真正离婚前以及复婚后的大量跟踪照片。和一张大量录音的截图,她奉劝我最好想清楚。面对要挟我的选择永远是不会改变的,哪怕我再一次净身出户也在所不惜。 那是我少有的对生活彻底的失望,犹如当年江雪去世时的心情,回想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我心声倦意,不知道哪里才是归家的路。坐在我曾经带mina看夜景的天台上我喝小酒吹着冷风,怀念起我们的点点滴滴。我发觉自己真正称得上喜欢mina的时间只有在我们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以前的一段日子,从我得知她的真实情况后我一直在和自己较劲,期望能让她过得更好,物质上得到更多的满足。除了在我自己身上找原因外,我不知道究竟问题出现在了哪里,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是我没有学会忍让吗?还是我真的就是天生贱民不值得她做一个正常一点的好妻子。我认为这是mina又一次的故技重施,一直在天台坐到天亮才回去。 “给。。”mina将一份草拟的离婚协议推到了我的面前,看完之后我彻底对这段婚姻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想好了是吗?” 我问她,她点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段婚姻做出挽留,她的点头像是一把重锤落在我的心头。我叹了口气,仔细的重新翻看了一遍协议。简单来说就是债务归我,房子和上海的店归她所有,并提出了巨额的精神赔偿费。她有我婚内出轨的证据,我无力辩驳,打到法庭我也是没得便宜可占。这次是来真的了。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曾经的仁慈是多余的,我早就该当时就与她撕破脸皮。当我为了维持这种平衡时她却在一步步谋划好退路,我不愿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mina。 “你骗我复婚,然后又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又拿出这堆东西跟我提离婚。我为什么会那样难道你不清楚吗?嗯?mina?” 她不言语,我认为她变了。我们都变了。思考了数分钟后我终于开了口,其实我是在等她说话,这让我彻底绝望。决议鱼死网破。 “我只一个要求,给我两年的时间筹款,我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钱。” “高晋,那是你的事。。” 我望着mina不再说话,拿出笔痛快的在上面签了字。 “签字,我要拿走一份。。”我还给了她。她毫不犹豫的签下了。 “钱十天之内我就会给你,你也不用等一个月。包括你爸的钱。” 这是我与mina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转身将我所有的东西打包搬离出了那个家。次日我到了上海店里将保险箱内所有的东西搬了出来,那是我的东西,她无权干涉。随后的几天内我将全部压箱底的的货与剩余的两块绝品料集中起来准备全部出掉,包括上海剩下的那套房子也被我抵押给了银行。那些天杭州店里门口的车可以说是门庭若市,业内一时轰动至极。这种大批量的销货当然价格不会十分满意,但我已全然不在乎了。可是最终还是少了一大笔钱,迫不得已我将还在做的三块的料子转给了老方一块。又问王尧和老康各借了一笔。我动过卖车的念头,王尧劝我不可以卖,如果这个时候卖了车,那所有人都知道你根基不稳了。只卖货,别人是不会知道你手里到底还有没有货的,以后还有的再翻身再淘货的机会。七天后我将所有钱款凑齐与mina在民政局门口再次碰面。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像是一个哑巴。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我将那张巨额存折交给了她。这一次,真的让我大伤元气。 “高晋,我错了。高晋。。。”mina一把将我抱住,哭泣了起来。 我没有回头挣脱开后扬长而去,太晚了。回杭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我高晋。”我接起了电话。 “小高吗?我是爸爸。”是mina的父亲。 “哦,爸爸。什么事。” “你和mina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mina的父亲很着急。 “爸,您还是问她吧。我也不好说什么。” “小高,我一直以来都是信任你的。你能不能对我坦诚一些,是我教女无方,还是mina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从头到尾将这件事说给我听行不行?” “爸,我真不想说,是我对不起mina。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别怪mina。” “你就告诉我行不行!!”那面已经急了。 “爸,我真的不想说。该说的,我都已经做完了。” “小高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头子,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你的忘年交,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行不行?” 我思虑再三最终选择了坦白。 “爸,这事起因还是因我而起。是我出轨在先,对不起mina。那是在我们结婚前的事,结婚后我和那女孩儿就断了。直到有天那女孩儿要走了,想让我送送她。于是我就去了,但我向您保证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再发生过,在一起待了几个小时后我就走了。mina不相信,和我提出离婚。那次我是净身出户,她拿掉了我所有的流动资金和不动产。除了一个光秃秃的店我什么没有,为了能够继续运转下去我每天出去走关系应酬,还被我以前的女朋友弟弟过来敲诈了一笔。那个时候我真的挺难的,后来mina来找我告诉我她根本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她就是想逼我认错。接着我们就彻底谈崩一直冷战,我出去旅游散心回来后mina找我说您过生日,想让我陪她回去一起给您过个生日以后再办手续,之后的事您都知道,当天晚上mina和我说想最后好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那晚我们就同房了。第二天我们彻底办了手续,mina留下了房子和车,我拿了资金和店。之后我就去杭州开店无意中偶遇了旅游时认识的一个女孩儿叫王倩,一段时间后我们就好了。两个月后小妈给我打电话说mina意外流产了,我返沪决定和mina复婚。复婚后我回杭与王倩摊牌分手,王倩提出了再在一起两个月作为最后的相处约定,到时间后我们自动一拍两散。爸,您也是男人,我和王倩是在离婚后好的,突然之间的复婚对她来说的确是有伤害的,当时我就心软答应了。” “你继续说。” “在我和mina复婚后不久我就发现她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衣服里装了定位器材。这事情我压下来了,装作不知道。我认为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对我放心的话,我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再后来我发现了mina假流产的事,这事我也没提。我觉着那是她逼我复婚用的一种手段,我认了。我和王倩彻底断掉以后也想过好好经营我和mina之间这份婚姻,毕竟这一路太难了。可mina越来越让我失望,从我们复婚以后她除了每天逛街喝下午茶聊八卦就没别的事干,我认为和mina之前出现的不信任有一部分源于我自己,而另一部分源于她身边的圈子。我不想让她每天和那些人搅和在一起,想让她管一管上海这边的事但她不肯我也没办法。我杭州店的生意刚刚开始也不好,店员也没那么熟悉。回家的次数很少,几次回家不是陪她每天逛街,就是看着她在家里开大趴。这些都没有关系,但上次回家我发现家里已经成赌场了。有专业的荷官、台案、筹码,这还叫家吗?我忍不了这件事,动手打了她一个朋友。她逼我道歉,还甩出一大堆这些年来跟踪我的照片。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从我们结婚开始她对我的跟踪就一刻没有停止过。最后她又一次提出离婚并且让我赔偿一大笔巨额的赔偿金,我问她想好了吗,她说她想好了。那行,我签。” “爸,我承认我自己也不是多么干净,但我不是没做过退步。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我每一次的退步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您知道我房贷每年定的是多少,可您知道我每年房贷加上mina的开销平均下来一年要到多少么?平均计算下来光是这两项一年就至少1200起,她又沾上赌钱这种东西。现在大环境不好,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挣钱养家,您知道吗?我去年过年的钱都是借的,如果不去借钱连这个年我都过不过去。可您看她过年花钱时收过手吗?” “mina的开销有那么大吗?我不是给过她嫁妆和股份么?” “爸,您可以去我们家看看或者看看她每个月的流水。穿戴这些我就不提了,那些您只要去我们家看看就知道了。您看看她现在光手表和各种珠宝有多少心里就清楚了,您给她的钱我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的,除了这次进那几块大料。但我也不要脸的说一句,但凡mina这几年稍微的收下手,我根本不需要问您借这笔钱。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这次我们俩离婚,已经把我彻底掏空了,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已经陆陆续续全没了,我们俩结婚新房那百分之四十的首付是我一人出的,现在上海店和房子她拿走。我积攒了这么多年压箱底的精品全部拿出来变卖,老房子也抵押出去,还外借了一大笔钱给她凑足了这笔赔偿金。哪怕就是您老现在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去把那些东西买回来也买不回来,人不会那么随便加个百分之十就卖给你的。那都是镇店的东西。而我现在就一个杭州铺面里的那点东西和两台车,完全一光杆儿司令。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有心想和mina再重新和好,我也真的养不起她了。我没有那个能力,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家当已经一次性彻底掏个底儿掉了。您让我拿什么东西去卖大把的钱去养她,何况现在生意这么差。”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呢?我一直认为你很有分寸,怎么会答应这样的要求?”mina父亲在电话那头捶胸顿足。 “爸,是我不对,让您和mina跟着担心了。但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我承认我有错。但我特别想不明白,无论我干什么或者没干什么都要这么被人盯着这么多年。您也是男人,您愿意每年花那么多钱雇人每天无时无刻不在跟踪自己吗?我回到家就想吃口热饭,好好休息下。可家里呢?没饭我就不说了,可以出去吃。开大趴我也忍了,现在闹出一帮赌钱的乌烟瘴气在我家里,我辛辛苦苦挣钱就是为这些的吗?如果我提出离婚过情有可原,可我从头到尾都没想去拆散这个家啊?我一直努力保持着这种平衡啊,您自己问问她,我在杭州她来过吗?电话她来过几个,她是不是以为窃听了我的电话就不需要这些了啊?我是她丈夫啊。爸。我不是没有机会跟她闹,可我自始至终也没有那样做不是吗?现在她又拿出离婚来要挟我,我觉得那她就是真不想过了。我不想给自己推卸责任,这个家闹成今天这个地步和我有直接关系,但这日子我也是真过不下去了。我不想每天回到家就看到那些东西,我就想有个正常的家。我真的不想每天生活在监视和算计之中,太累了。。” 米父长叹了一声:“我明白了小高,你等我电话吧。我们再联系。” “好的。再见爸。” “再见。” 心情复杂的挂断了电话,数月之内的两次离婚让我觉着这一次我彻底自由了。我返回了杭州,王倩突然发来了微信,我心血来潮的约她出来见面,她高兴的请了假出来与我在一个咖啡馆里碰了面。 “我离婚了。。。”我对她说。 “真哒啊?”王倩兴高采烈。 “嗯。。。净身出户。。她有我和你在一起的照片作为证据,我打不赢的。” “什么都没有给你剩下吗?” “嗯,全部归为她。因为我本来就欠了她父亲一大笔钱,你也知道。” “车,房,生意?全部都归她了?”王倩不可思议地看我。 “嗯。就当做给她的补偿吧。我只带了衣服。”我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什么。 “我不信。。你又在耍我。。” 我将离婚证放到了她面前,她打开后看到了日期确信无疑。脸上渐渐失去刚刚的兴奋。 “老康他们知道吗?” “嗯,知道。我等下就准备把房子还给他了,你落在我那的东西等下一起去收拾下吧。”我说的格外认真,她这次未看出我在撒谎。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看着远方深吸了一口气:“找份工作吧,先去给王尧打工,总要吃饭。”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你舍得都给她啊?”王倩将信将疑地问。 “我这人从不欠别人的,你知道。。。她跟了我那么久,就当补偿了。本来就是我出轨不对。。” “额。。。。。。”王倩不再说话,她知道我的性格,这像是我做的事。良久之后。 “高晋,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我转过头看她,等她的真实想法。 “我之前就想了下,我们可能确实不大合适。。。而且。。。。。” “没事,你继续说。。。不要紧。。。我能理解。。”我宽慰她。 “我男朋友和我求婚了,我想嫁人了。。所以我们。。。。” “嗯,明白。。。好好结婚过日子吧,别再贪玩了。” 我尽力地保持镇定,心里更加失落。我只是心血来潮突然想看看王倩的真实想法,没想到会炸出这样一个结果。王倩一咬牙。 “算了,我也不想跟你撒谎。他没有跟我求婚,我们前几天就已经分手了。说实话现在哪怕你还有个房子,我都会选择继续跟着你,但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你也知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我爱你,真的。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生活,我也需要一定物质的满足。” “我可以去挣。。。。”我告诉她,想最后试探她一次。。 “可是我等不起了,对不起。。” 说完王倩低下了头,我点燃一支烟看向窗外直到一支烟燃尽。 “没事,我可以理解。。明白。。我不怪你,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的。。”我微笑的对她说。。 “那。。你多保重。。以后再联系。。” 我点头,她起身。王倩在我身旁与我擦肩而过,背着我曾经送她的包包。那一刻我认为自己很失败,丢掉了爱情、输给了命运、败给了现实。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一个人走在杭州的街上,我没有开车,因为做戏总要做全套,这是当年王倩教我的。当时从银行取十万现金装作分手费就是她的注意。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这城市里的许多大街小巷都曾经有过我和王倩的欢歌笑语。这令我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报复心理,我对女人与爱情的看法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极为颓废的日子,打游戏泡夜店。接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我夜夜笙歌,挥金如土。老康帮我介绍了好几笔生意,让我至少恢复了一点点。他信誓旦旦地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失去的一定会重新夺回来。这让我觉得男人之间的情谊真的要比男女之间来的更加真实贴切,我们在台下一掷千金地只为博红颜一笑。每天夜晚疯狂的纵欲消耗自己的身体,我甚至发明了一句老康奉为经典名句的话。同一个女人,绝不能睡两次。吕烟后来又找过我,几次之后我已经彻底对她失去了兴趣,告诉她好自为之。有趣的是王倩,蒋晓彤告诉了她事实的真实情况,她气急败坏的将我彻底拉黑了。我不care。更有趣的是猫猫,时不时的给我发微信,终在我酒后一日,然后抛之弃之。猫猫说她喜欢我,我告诉她我觉得这两个字很他妈可笑。她说我辜负了她,我觉得她在跟我搞笑。我像是得了某种怪病,如果一天不招惹女人这个觉都没法睡。但我从不带任何女人回家,我不会再让任何女性知道我的住处。那四个月里的夜晚,我没有一天在家中度过。我疯的已经不仅仅止步于上海、杭州,只要是江浙沪的发达一点的城市,老杨、我、王尧、老康我们都会四处蝗虫一般扫荡。直播平台,大学门口,有时waiwei经纪也会帮我们联络,**至极无法形容。那段时间我不敢去想今后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憧憬,只剩下无奈。我进入了一种小巷思维,看不到尽头。直到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地想起了七月,我决定与她做一个了断。而一切却因此而发生了改变。。 这四个月以来我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不是不想,而是我再也不相信爱情。隔了几条街将车停好,徒步走到了她的店外。店内无人,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时而路过的汽车,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如水,却多了一丝担忧。当我出现在落地窗前她突然惊讶,而后是片刻的喜悦,继而转入忧伤。我们深情地对视,眼波秋水。即便在我已经彻底不相信男女之间的情感时,面对七月我还是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流露。我经历了太多太多,想必她亦如是。就那样互相望着,我未进去,她未出来。所有的过往喜怒哀伤都在眼神中传递,复杂而又深情。有重逢后的喜悦,有离别时说不出口的情话。 隔着落地窗我拿出了离婚证给她看,她想要冲出来却被我敲着窗子摆手拦下,回到窗前我示意她拿出手机。我在手机上打出了一行字。 “我离婚了,净身出户,一无所有。我只是来看看你,我们还是不要说话了,留一个美好给彼此。好让彼此能过的更好。”我将手机屏幕按到了玻璃上,她仔细地看完后眼眶红了。 我微笑着摇头示意她不要哭,她做了一个我终身无法忘记的举动,七月将手掌缓缓平放在玻璃上,做出了十指紧扣的动作。我望着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我们再一次的重逢相遇,十指连心。她的眼眶愈发湿润,我愈发难过。往日的过往历历在目,我们就那样隔着玻璃窗对视了好久好久。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打着字给她看。 “你要去哪里。。”她给我看她的手机。 “去外地,打工,赚钱。” 在窗外最后凝视了她一眼,我拿开了手掌。玻璃上还留着我的手印,七月从里面冲了出来。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怕自己狠不下心拔掉心里这唯一的一根草。她没有喊我的名字,径直跑到我的身后一把将我拽了个回身,鱼跃而起的将我静静抱住。两条臂膀死死的扣住了我的脖颈,她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从未变过。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我们终于在这一刻打破,我以为她是与我告别的。七月轻声的在我耳边呢喃了六个字:“我养你,不要走。” 我轻轻抱住了她,我们在街口的的斑马线旁相拥。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七月的体温与气息,也感受到了我失去已久的心跳。 “傻瓜,我还欠着一屁股的债。你哪里养得起我,找个好人嫁了。看你一眼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拍着七月的臂膀,她死也不肯放开。 “我和你一起慢慢还,我不怕苦。” “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傻丫头。” “你要饭,我就跟着你要饭。你走,我就跟着你走。”七月说到最后委屈地哭了。我只好抚着她那头漂亮的短发安慰她。 “傻丫头,别哭了。都会过去的,听我的话找个好人嫁了。我这辈子还剩下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跟着我会拖垮你的。” 七月的头终于从我的身后挪了出来,但手一直未松。极为轻描淡写却又虔诚万分的对我讲:“那我就陪着你一起死啊。” 刹那间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彼此白发苍苍的样子,她扶着我走在我们曾走过无数回的石板路,老态龙钟的我握着她干瘪如柴的手为她讲述我们年轻时的故事,问她是否还记得。她带着有些咳嗽的声音回答我记得,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两边绿茵成行的大树更加茂盛,过往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有人说林夕的歌词像是一首情诗,全文没有一个爱字和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却能入骨三分的伤人以筋骨。七月的这一句轻描淡写与刚刚耳畔的呢喃,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我不想再去逃避,也不想再去辜负。我们在十字路口旁忘情的深吻,直至路灯隐隐闪烁变得昏暗。我想我开启了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我带着七月回家,路上告诉了她真正的实情。虽然现在很难,但好在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不至于说的那么惨。七月倒并不介意,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好,她当时就做好了以后和我一起养猫养狗讨生活的准备了,现在这样反而有点失望。 看了我住的豪宅后七月更加的失望:“哎,我总感觉你有一天还会离开我,我这双手怕是抓不住你。” 我默默一笑,眼里数不尽的柔情。 “爱若难以放进手里,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说着便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很暖。我重新活了过来。这份情感我压抑了许多年,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刻意的克制着自己。在我心里始终认同给不了她一个最好的归宿,那就不如不要开始的一个观点。 在我们依偎的腻在客厅里我变了一个人,但是迟早还会变回去的。我不以为然,我认为我不会变回去。因为这才是我期待的生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看不懂 有人曾问过我与七月之间的故事,可当我无数次的回想起时都黯然神伤。我们之间没有多么热情洋溢的爱恋记忆,像城市里午后两点钟的云朵懒洋洋飘在半空,蓝丝绒一样的天上飘着一朵看得见摸不着的白云自然而又难得。她会在进门时顺手放一双干净的拖鞋然后换好衣服钻进厨房,等我快回来时提前躲在门厅旁突然冲出来吓我一跳。有几次我故意悄悄没有声响的开门,趁她走过来时猛然吓她个半死。我的手永远都是顺其自然的搭在她的手上或者肩上,她会某天在某个菜里故意不放盐然后问我好吃么,我会故意告诉她好吃而后大口扒拉着那盘菜到自己碗里。她看我吃的很香,我看她笑的很甜。我们都已习惯带着对方出入各自不同的交际当中,我们出现越来越多共同的朋友。无论刮风还是下雨,生意上有多么的艰难每周五晚上我都会带着一束花回家吃饭,因为那是我们重逢的日子。她总会在我打游戏的时候悄悄放一盘切好的水果在我手边,然后回房里把我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熨烫整齐挂在外面,最后再到客厅里看电影,我打游戏,边聊着白天的事,她永远不嫌我三心二意,我永远不嫌她啰嗦。我们像是二十岁热恋的小情侣也像是相处已久的老夫老妻。 七月彻底治好了我失眠的毛病,我每天准时起床吃饭然后送她到宠物店,手机里的花花草草无论怎么找我我都不会为之所动。我曾有意或是无意的暗示七月,你是可以查看我的手机的,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原因我总是很介意我那段历史。可七月像是听不懂一样,直到有一次吕烟给我发微信撩拨我。吕烟一连串的给我发了十几条,我看了后把手机丢到了一边继续吃饭。七月随口问了一句谁啊,你怎么不回人家?我不想隐瞒她告诉了她实情,七月叹息了一声:“哎,女人啊。”我不惑问她为何叹息。她说女人爱财不可怕,可怕的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我笑她太天真了,吕烟那种人怎么还会有爱。她强颜欢笑道但愿不会,否则我真真是招惹上了大麻烦。我数次想要拉黑吕烟却不敢轻易那样做,怕她会闹到店里和家里。女人疯狂起来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就曾见过老康被花花草草堵在楼下不敢回家的场景。一步步来吧,我告诉自己。吕烟的狂轰乱炸至少还没有到堵我的地步,如果到了就到时再说吧。而同吕烟的狂轰乱炸相比,amy就温和的多,她得知我已经有新的女朋友时只是哦了一声。她买了车后时常去王尧处做保养洗车,见过几次。七月也认识她,七月第一次见amy后就问我是不是负了人家?我奇怪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不说话只嫣然一笑。 就在我夹在几个女人中间时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李思欣到上海了。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江南已是遍地绿郁。李思欣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沙哑,当她憔悴中夹带着一丝期望的语气说出那几个字时我犹豫了。我本不想见她,回了声再说便挂断了电话。本是来叫我吃早饭的七月见我神色凝重于是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言未发的静静坐着。 “李思欣来了,她想见我一面。” 七月的脸上永远都会保持着那种平静如水的情形,有时你会觉得她会像一个先知般存在。因为你永远无法看透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什么,除了那少有的几次激动。 “嗯。。”她略微地点了下头。 “先吃饭吧。”停了几秒后她才说。 我像是犯了错的孩童跟在七月后面到了餐厅,煎蛋、烤香肠、刚出炉的面包、果酱、牛奶、咖啡、酱黄豆、水果一样一样的摆在我面前。我吃不下,放下了叉子。 “我不去见她了,让王尧代我招待一下就行了。” 七月迟了一秒,深情地望了我一目:“去吧,人家是来见你的。听听她说什么,或许有事呢。” “那你不生气吗?”我并不忐忑也不奇怪她固有的温柔。她缓缓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替我把果酱抹在了面包上递到了我的眼前。 “你要走我留不住,是我的怎样都是我的,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藕断丝连,不见终究是块心病,见了她也未必就真的有本事把你抓走。好多事都是天意,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如果当你在生活中经历的事多了以后就会有一种感悟,人类在深思熟虑时所做决定的事最后回想起来时都不会是什么重大的事,真正重要关头时所做的决定往往都伴随着豁出去了,拼了,随便了,诸如此类的心态。面对七月的这番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向她求了婚:“回来后我们去领证结婚吧。”七月并不意外,只是冲我淡淡地笑:“好,等你把你的旧情人一个一个都解决好了,我们就结婚。”事后回想起这句话是饶有深意的,如果换在往常其他人讲我是绝对听得出来的,但放在七月身上我会当成圣旨。于是我这个傻小子带着极为坦荡地心情回上海见了李思欣,只身一人。送七月到宠物店她下车时还十分轻松地告诉我早点回来,如果实在太晚了就在上海留一个晚上,不要开夜车。仿佛我见得根本不是我藕断丝连的初恋情人,而是一个同性老同学。 李思欣这次住的是一家五星酒店的套房,光是房价就要两万多一个晚上。她和七月都是我身边为数不多时常穿平底鞋也不觉得矮的女人,我想大概得益于身形的比例吧。牛仔裤配白t恤都能撩我于无形,她眼角处有一点点淤青但好在不明显。人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脸怎么了?”我进门后问她。 “他打的。”她小声地回答我。 我早该猜到的,除了他还有谁敢动她呢。我还是忍不住触碰了下她的脸:“身上还有伤吗?”李思欣点头表示一点点。我曾见识过那男人和李思欣动起手的样子,想必身上更多。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去晒晒太阳。” 我提议后李思欣拿了个包随我从住处出来,虽然很久没在上海走动,许多地方还是记得的。带她去了一家私密性很高的普洱茶馆,我们在室外坐了下来。阳光、芳草、石板茶桌,我和李思欣。 在我的追问下李思欣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那男人结婚不久后就辞了工作带着李思欣回到了内蒙老家鄂尔多斯,那是个十分富裕的城市。随着煤炭价格走高和开发所带来的巨大经济补偿,李思欣的老公成了彻彻底底的亿万富翁。同大多数暴发户一样李思欣的老公每天暗无昏日的花天酒地四处纵乐,除了喝酒寻欢就是打牌赌钱度日。随着网络的发展现在更是随时随地通过手机下注参与赌博,常常一天就输个几百甚至上千万出去。好在李思欣的婆婆出了名的能干和有魄力,在北京买下三座四合院似的大宅子,又拿着钱四处炒房获利。这让她老公更加变得有恃无恐。李思欣就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每天过着衣食无忧随意刷卡度日的生活,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一直保留着写日记的习惯。从初中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二十余本的日记里有至少三分之二是关于我的。原来她对我的事一直都是默默关注着的,然后一一记录下来。当她闲暇时就会翻高中大学时代的日记,里面有关我们的故事占满了每一页。也正是由于这些日记在某一天她老公偷偷查看时引发了一次又一次的殴打,那个男人想要烧掉时被李思欣以死相逼的抢了下来,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辱骂殴打。李思欣这几年走遍了中国大部分的地方,唯独除了江浙沪。因为我在,那个男人绝不允许她踏入这一片地带。直到最近一次他醉酒后又想起我这个人,于是拿李思欣撒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问她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她笑着摇摇头告诉我,都是命,也许这是她应得的。我想问她是不是舍不得那样富贵的生活但迟疑了几次后还是咽了回去,在我对她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个曾经和我们一起骑着月亮门墙头弹吉他轻声歌唱的少女,如今的她长发飘飘谈吐优雅早已不再是那个一头清爽短发转个身发梢儿都会触碰到我脸颊的姑娘。 “你还记得上学时有一次晚自习我来例假肚子痛到不行,你出去给我找热水的事吗?”李思欣问我。 “嗯,记得。那好像是冬天吧?刚过完腊八。”我点点头。 “那时候你多单纯啊,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喝热水管用就去给我找了。”李思欣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仿佛触碰了我们年少时的记忆。 从李思欣的表情里我看到了那个青涩的我们,那时班级里没有饮水机,开水都是自己拿着杯子去锅炉房或者食堂灌的。晚自习时这些地方已经都关门了,我不加思索地举手借口上厕所,偷偷翻墙出去到门口还开着的商铺里一家家要开水,最终问了四五家后终于要到一杯开水。如获珍宝的藏在衣服里跑回教室,王尧个傻子还居然给了我一个没有盖子的杯子,害得我一路小心翼翼又飞快地跑回学校生怕凉了,翻墙时还差点打翻。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就是那样我还是带了一杯热水回了教室。老师见我怀里似乎托着东西于是过来搜我,本以为是什么腌臜之物没想到是一杯滚烫的开水。他问我怎么回事,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李思欣肚子疼。同学们哈哈大笑唯独李思欣感动的两眼泪花,我想那大概就是青春吧。真诚而单纯的喜欢着。李思欣告诉我她当着全班八九十号人的面喝下那杯水时什么疼都感觉不到了。 “高晋你知道吗?你这人有时候对人特别暖,那种暖是你从未察觉的。好像你对每个人都会很好,所以我就特别害怕你哪天突然不要我了。后来就会时常的跟你闹,每次刚一闹或者刚准备闹你就把我哄好了,直到有天我发现你这下真的不来找我了,我就更生气,越气就越不想理你,最后。。。。。。” 李思欣说完看着远处的花园洋房目光久久不愿离开,我顺着望去。草坪上有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在上面玩耍,如果我当年和李思欣毕业就结婚可能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对不起啊,最后还是把你弄丢了。”我终于说出了见面以来第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李思欣的眼泪夺眶而出但瞬间被她擦去。她告诉我没什么,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她也许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告诉她我离婚了。她说她知道,并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人在一切都还会有,起码今天我过得也还是要比许多人要好。 我们聊起了大学时我们从宿舍里搬出来住在破旧的平房里,没有马桶和洗浴设施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倒尿盆儿。把省下来的钱寄给大个儿,好让他在北京能继续追寻他的梦想。我们都认为大个儿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敢于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的人,直到最后付出了生命。李思欣说如果他在,那年她结婚时大个儿一定会逼着我去抢婚。我点头,那是他能干出的事。那一年她可以为了和我同年考入同一所大学留级从文科改到理科,那一年我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珍惜只知道喜欢,所有的情感都犹如烈火般说来就来瞬间就可以燃烧成一团冲天大火,而后又说灭就灭只留下一片荒芜。我们可以为了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然后转身和好如初,那种争论过的裂痕永远不会在我们中间产生。那一年她为我勾勒出以后家里的模样,我将那个家定位我奋斗的目标,直至我看到她婚纱照的那一刻彻底破灭。 我们互相加了微信,看到她为数不多的几条朋友圈时我沉默了。统统在每年四月十八号发的,四月十八号我们把对方交给彼此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明白这个日子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个世界有如果。看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心声感叹,仿佛一只甲虫爬上了某个物体的背影。 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仍未忘记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这就是李思欣,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拥有什么,她都不会羡慕也不会悲伤,永不会变的记得我们的约定。哪怕过了一年又一年。李思欣是那些年来最懂我也是最学不会让步的那个人,我们遗憾、无奈、凄凉地把一片片碎了的心情缝缝补补粘贴起来,可这一次裂痕再也没办法复原如初。我们落寞的收场了那七年里的光阴,封存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年少时的李思欣有着火一般的热烈与冰一样的冷漠,爱你时恨不得把你整个人都融化,生气时恨不得把房子掀了让你吹一晚上西北风。她可以为了给我做出一顿像样的红烧排骨买回来整整两大扇排骨的猪肉,一个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鼓捣多少次最后全部倒掉。她说她讨厌现在文质彬彬的我,让我卸掉那份伪装。于是我彻底摘下面具恢复成那个浑身痞气十足的小流氓,我们从上午一直聊到深夜都感觉不到饥饿。 “我们去吃饭吧?”她提议。 我看了看手表:“好像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 “你能陪我一个晚上吗?” 李思欣单刀直入的问,我恍然不知如何是好。 “好。。” 我还是答应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发生任何香艳的事。我们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聊着各自的生活与经历直到天快亮时在床的两侧各自睡去。第二天上午吃过饭后我回了杭,临走时她轻轻拥抱了一下我:“保重,你要多帮帮王尧。别让他走偏了,但也要小心点他。” 我点头,我们挥手告别。 李思欣之所以让我小心王尧主要因为听了我说起王尧的近况后感到有一些担忧,我们毕竟是在一起如影随形的厮混过七年的一群人,彼此的性格秉性还是十分了解。但无奈生活的环境会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我们,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王尧现在不单单涉足于汽车、影视、模特经纪、还插手了贱男一直特别感兴趣的赌彩业。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背景与早期创业留下的资源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地下系统,也就是“洗码”。介绍和招揽富二代、国企私企老总在澳门等地赌博,这些人无需带任何的现金就可以去赌,赢了就让王尧运作把钱批次打回国内,输了则由王尧派人跟着回国拿钱。而无论输赢赌场都会按照筹码的兑换给王尧提取数点的佣金,当赌客赌红眼时王尧还会介绍专业的放贷人给他们认识,利息自然是高的可怕。其中王尧还会通过投资影视,汽车等正当行业把钱洗白。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我所知搅和到里面的就包括老康、老杨、等等不少我认识的政商两届的人。他们有明确的分工和渠道去运作一连串的见得光和见不得光的事。黑即是白,白即是黑。王尧在短短半年之内不但在杭州和澳门分别置办了房产和商铺,车库里的车也是几天一变,劳斯莱斯、宾利、兰博基尼、法拉利、布加迪威龙等等叫得出名字的车时常出现在他家里,他告诉我有许多都是话的一准儿是王尧。 “店里呢啊,才给那帮子人送走。” “我听说你可是发了啊,那两块料子终于做出来了。还不赶紧给哥们儿搂两眼,沾沾仙气儿。” “行啊,那你来吧。” “得嘞,那你等我啊。我这过去。” 挂了电话没二十分钟王尧踩着油门儿轰隆隆的就来了,吹着口哨儿就往屋里闯。 “你能不能有点儿人样儿啊?你现在怎么跟个二流子似的啊?”我在一旁挤兑他,不拿好眼神儿瞧他。他倒不在意,墨镜往桌上一扔。 “哪儿呢啊?让我开开眼啊。” 我正和七月发微信,脖子冲里面拧了下示意他在楼上。王尧登登登地上楼了,上去后好半晌也没个动静。 “你嘛呢?死台阶儿上了啊?”我嚷嚷着往楼上走。 “你干嘛呢?” 看见王尧跪在地上我小声问他,他虔诚地跪在两尊佛像面前双手合十的抬头望着。我从未见他有过这般神情,可知当年他是我们一群人中最嬉皮笑脸的一个。 “你怎么了?我这两尊佛像还没开过光呢,你别再犯点什么说道。”在一旁我小心提醒他,我虽然不大相信这些,但王尧自从沾上了洗码捞偏这些事后好像对此深信不疑。 “没怎么,这两尊佛像太传神了。真的是好。” 王尧奇怪地表现让我心里起了个疑,但一想也许和他现在做的事有关也就打消了疑虑。下楼后他马上就恢复常态嚷嚷着要我晚上请客,我吐槽没钱最近都穷疯了。王尧和少年时那样一搭我的肩膀:“没钱啊?哥们儿有啊。走,哥们儿带你骑大马举高高去。” “诶别。。。。你可别踏马害我,我戒了。。。”我忙把他手从肩膀上挪开。 “瞧你丫那操行,走得了。还怕蜘蛛精把你吃了不成。。” 王尧一把将我推出门外,推推搡搡的把我赶上了他的车。车一路往机场的方向开,我问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也不说。一直到机场后打了两张登机牌。 “你干嘛呀?去深圳?” “带你找乐子去。。。”他一眨眼。 “我不去,七月还在家等我呢。我还以为你要接谁呢。。”我扭头就要走。 “诶诶诶,我都跟你们家七月给你请过假了。你就跟我走得了。” “什么情况啊你这。。”我越发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你就跟我走得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他边扯着我入关边往说。 “行吧行吧,那我给七月再打个电话。” 他这才放开了我,拨通了七月电话。他确实和七月说了要带我走几天,七月还让我好好散散心。我这才安心跟他一起上了飞机,两个半小时后我们到了深圳,出了机场有人把我们接到一处私人停机坪,王尧带着我直接上了直升飞机。二十分钟后我们降落在澳门一家赌场的楼起学生时代的事迹,可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嘲讽。 “你看啊,古月,咱校公认的校花儿,倒追你几个月最后你把人给甩了。李思欣,也算咱校数得上的姑娘吧?又跟你好了。虽说后来。。。。。” “啊呸。。。我这张臭嘴。。”王尧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惹得我哈哈大笑。 “咱接着说啊,江雪我没见过,但江雪对你那是真够意思。绝对算得上女中豪杰了,能把自己身家性命全部托付到你手上让你去创业。就这股子劲儿真真儿不是老爷们儿比得了的。就是后来命薄了点儿,哎,可惜了。” 王尧叹息着,我也叹息了。如果江雪还活着的话,我们应该过得很快乐吧。 “后来你又有了mina,你知道mina在外面多少人惦记吗?咱就说你这命啊,喝个酒打发个时间你都能泡个富家女回来。最后你说甩就甩了,不是我就闹不明白了,人mina对你怎么着了啊?要钱给你钱,要人给你人,要自由给你自由。你那时候在外面那些花花事儿人mina管过你吗?人说得明明白白的,只要你别惹上病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人就打个牌消遣消遣怎么了?你干嘛呀?” 越说王尧越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放弃和mina之间的婚姻,死乞白赖地和我掰扯着。我想这也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吧。 “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了?你要是不想给她钱了你就让她花自己那份儿钱不就完了吗?她不是有股份吗?她爹那边每年红利少了她了?你要是不离婚你想过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吗?你绝对想过。。你说你,要学历有学历,要见识有见识,要后盾有后盾。只要你一步步走下去,你就会越玩越大,就踏马会成为江浙沪最牛逼的珠宝商你知道吗?”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最后选个七月,七月我承认很好,真的很好。等了你那么多年毫无怨言。可你想过吗?你和七月在一起会放弃些什么?是,你高晋牛逼。打小儿你就是我们当中腰杆子最硬的,可你能面对点现实吗?你和七月在一起她帮不了你。你们俩现在就是胳膊和小拇指你明白吗?你要是喜欢她完全可以把她养成一个外宅啊,这年头有房外宅还是什么新鲜事儿吗?” “王尧你现在怎么也把婚姻当成一种筹码来对待了啊?你踏马赚钱赚疯了吧你?”我数落他,他哼气一笑。 “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mina那么好的条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都让你说踹就踹了,真的我真佩服你。从小你就什么都比我们好,老师夸你,女人围着你,毕了业不想上班随便创个业就在上海买车买房。富家女倒贴你你都不稀罕搭理,可我呢?我就一个三姐,到最后还踏马鸡飞and蛋打。你别看我今天人五人六的在这吆三喝四的,我踏马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些钱我不挥霍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挥霍了。我的钱,都是过眼云烟。。。” 王尧叹息了一声后不再说话,我们看着远处静静发呆。看来他心里清楚钱不从好道来也不会从好道花的道理,我想他急于置业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吧。他还不算太傻。我对王尧的准则还是宽容的,并没有因为他这几天的投其所好而感到厌恶,如果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觉得虚伪。 回来的飞机上我和他聊了吕烟的事,他让我破财免灾。除此以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他还和我提起了一个人,我们的高中同学夏杰。夏杰毕业后一直在机关里做合同制,眼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全都转正自己报考公务员一没有门路二没有十分出众的名次,于是有了出来的念头。夏杰上学时与我们并不能说是非常要好的死党,但总还是经常厮混的。王尧与我商量想要他来我店里学些手艺,再怎么说我这也算是个技术工种,如果可以学成开个小店不敢说日进斗金起码要比给人打工强许多。出来久了对以往的同学情谊总会看的格外重,我当场答应了他的建议。三日后夏杰到了杭州在我店里从店员做起,我将他交给了蒋晓彤。蒋晓彤很聪明也很会做事加上人长得甜美,已经被我提拔成店长负责了大部分对外事宜,只要不是太重要的客户我一般都交由她处理。我为夏杰在店附近找了一处一室一厅的房子,付了一年房租让他安心在这里住下并告诉他如果可以独挑大梁时我会帮助他再开一个店。对蒋晓彤和夏杰我都是毫不吝啬地将许多独门绝技告诉他们,我不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样的事,对于朋友我总是真诚的。 我和七月说起了王尧的事,七月只说了一句但愿王尧不要出事。那些天里我带着王尧参加各种不同的饭局酒局,每天极为忙碌。王尧十分老道的一步步为人际关系的拉近做着各种各样投其所好的事,那种劲头仿佛似曾相识,不正是我当年的缩影么。我问王尧这些钱你大把大把的花到最后能收回来吗?他不以为然,告诉我只要有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再不济就当是自己寻欢作乐了。直到我有一次陪着他去北京,他告诉我这场戏很有趣。 那是个地道的北京爷们儿,年纪应该长我们个五六岁开着一台宝马七系。见面的当天车钥匙就被王尧身边的人拿走了,那人也不奇怪很是坦然的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王尧说他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面,让手下一个叫老七的人去摆平,而我和王尧就在屏风后面看着这一切。老七这人斯斯文文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带着副无框的眼镜显得极为儒雅。 那人来了后老七彬彬有礼的表示先吃饭,边吃边聊。那人一摆手表示饭就甭吃了:“车你们可以拿走,钱我现在确实没有,容我一个月利息随便你们怎么算。”王尧听了之后给他倒了杯酒。 “哥哥啊,不是我不容您啊,是那面赌厅里不容我啊。您说这都欠了俩多月了,我可是一直从中给您兜着呢,现在弟弟兜不住了啊。”老七一开口就让我觉着之前那股儒雅的气场全破了,完全一奴才相嘴脸。 那人又一摆手:“我现在账上没钱,你让我拿什么给你?不就六千万吗?我还能赖了你啊?麻利儿等着得了,跟我这儿摆鸿门宴呐?” 听完以后我在旁边汗毛都竖起来了,六千万说的跟六千块钱一样轻松。这都什么人啊?我心想。 老七倒是不紧不慢夹着盘里的菜:“您是不在乎这点钱,但这六千万我也可只收了您三百万的利息,您到哪打听打听可都没这事儿的。现在您又要拖一个月,我要是有钱我都替您先了些什么,几分钟后老七示意旁边人把他刨出来。那人被满身泥土的带上了车,老七过来走到我们车边,王尧放下了车窗。 “明儿上午十点。。”老七低声与王尧说道,王尧点了点头关上了车窗示意可以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的北京,都市的繁华一派欣欣向荣。工体里的club进进出出着一些俊男靓女,后海的小酒吧里永远不缺乏那些文艺青年。许多的都市白领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消遣着他们的夜晚,有的人也许白天还是女强人的姿态,夜幕降临时她们换一副耳环把衬衫扣子打开三个就可以换一种状态生活了。不知为何突然好羡慕他们的生活。 “想什么呢?”王尧点了支烟递给我。 “没想什么。。”接过烟我放下了车窗,风吹的我发梢有一些凌乱。 “你这一趟能赚多少?”我问王尧。 “里里外外算起来不到十个点吧。” “这么多?”我惊讶。 “赌场给你这么长的时间运作吗?” 王尧笑了:“怎么可能给这么久,每个洗码仔可以提的赌资和时间是不一样的。一周半个月一个月,你的实力越强信用越好周期就越长赌资也越大。” “那他欠你六千万都两个多月了,你怎么拖的?” “打时间差咯,每天都有人去赌也每天都有钱进来,其实倒来倒去也都是这些赌客自己的钱。只要根据不同的结款日按时给那面结钱就可以了,跟玩儿信用卡打时间差一个道理。” “所以你就需要大量的优质客户去填充这些欠账不还的客户的账,然后一个个收回来,那如果收不回来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收不回来,我们事先也都做好功课的。他家有什么不动产,家里做什么的早就查个一清二楚了。每个人的偿还能力只有够那个数儿了我才敢借给他,你真以为我们是无头苍蝇乱放钱出去啊?” 王尧笑我太天真,我现在真的比他天真。我问他如果这个人还是不结款怎么办,他大笑说有一万种方法。比如找个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走到哪跟到哪,也不打扰他。实在不行就住到他家里去,再不行就绑了他好吃好喝招待他然后问他家里要钱。泼油漆那都是电视剧里的事,他是文明人。 “你这么搞他,不怕以后这个人不找你拿码了么?”我问他,王尧不以为然。 “怕个蛋啊,我跟你说这种烂赌的富二代什么没见过。别拿他们当好人。他不找我拿,也没人敢给他大金额的洗码,这是规矩。有点实力的洗码仔互相之间都有联系,知道这是谁的客人不会乱来。否则每天打来打去不天下大乱了,回头钱收回来找机会我再请他吃个饭玩玩儿就什么事都过了。” “所以你把这些事都交给老七干,自己躲在后面。大不了就把事情推到老七头上。” 王尧点点头:“文武打手么,就干这个的。赌钱的人和吸毒的人都一样,都没什么尊严可言。真的,你别看他刚才牛气冲天的,这种事儿他们不会张扬的。人么,都好个面儿。就那么回事咯。。。。” “那如果他真要找你麻烦呢?” 王尧侧头看了我一眼:“那就卸他一根脚趾头,再横就找人废了他,再横就干掉他。” “干掉他??” “嗯。。。”王尧很是轻松地点点头,看着一脸惊讶的我。 “找个汽油桶,人塞进去灌上水泥铅块儿,出了海往海里一沉。鬼他妈知道哪去了。” “你就不怕人家里人报警?” “哎呀别闹了,这都是下下策了。只有实在实在要不回来账还他妈闹得有很大过节的才这么玩儿的,再说就算报警你找不到尸体不也只能按失踪处理吗?” “呵,你爹真不愧是干政法出身的。” 看到王尧不屑的神情我不免感叹,如果我们的父亲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怕是要把我们的腿打折了。 事情到此还不算完,第二天我又跟着老七一同去收账。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们押着那个人准时出现在那人家的一处房产,那人母亲手里拿着两部vertu手机进了四合院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哪儿的啊?澳门百家乐的还是内地二八杠的啊?还是网上斗地主的啊?”她手机上的钻石白光闪闪刺着我的双眼,神情极为傲慢的拿着手机冲着我指指点点着。我想他大概是把我当成头儿了。 这话听的我和老七都一乐,心想老太太都习以为常了。老七只说了两个字:“澳门。”老太太哦了一声头都没抬的吻道:“多少啊?”不屑的神情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老七点了下头说道六千,老太太又哦了一声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出去。十分钟后就把钱打到了王尧的卡上,老七接到王尧的电话后说了声:“得罪了,老太太。”我和老七便从那处豪宅里走了出来。出来后在门口老七递给我支烟。 “我听王哥说起过你,你叫高晋。。” “你杀过人吗?”我问他。他没吭声儿点了下头。 “哎。。走吧。。。”我叹息了声上了车,一路无言。 老七看起来比我要小个两三岁,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常年在港澳两地很少在内地走动,如果不是王尧这次钦点他不会轻易回来。他见我不想与他多话便一直保持沉默,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我知道的越多就越会对这个世界失望,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钱收回来的当天晚上王尧带着我和老七一行人去了一家夜店彻夜狂欢,并为我引荐了一位大有来头的公子哥。姑且就用c公子吧,c公子说早就听说过我,手机还翻出不少我店里东西的照片,大多是之前从我手里流出的那些压箱底的旧货。还说真是可惜了,一直想亲自登门看看的没想到最后是那般结局。他是懂行的,我们两个聊得有些投机。我告诉了他我新出来两个物件,他表示很有兴趣并当即拍板下周一定要亲自上门。c公子的父亲是一个名副其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身上的气质没有那些骄横跋扈,待人很是亲切丝毫没有任何架子。第二日还诚邀我和王尧一同吃饭,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赴宴,结果却是大出意料。 第二日c公子的车早早在我和王尧住的民宿外等着,我和王尧上车后也不知去哪只好安静坐着,路上c公子和我不断聊着石头的事。一直到了某处有军人站岗的院落门外车才停下,c公子拿出了一张通行证递给了门口的军人。我们一直往里慢慢开着,一路风景秀丽有皇家行宫的威严,也有江南庭院的俊秀。路两旁的松柏威严挺拔,我素日里也去过不少会所,各大军区党政机关的招待处也去过不少,可这地方自打一进来就会有股气场将你笼罩,会让你觉得压不住这地方。这是我从来没有过得感觉,仿佛有种觐见朝拜的错觉。连王尧都收起了素日里的不正经变得拘谨起来。 这里的建筑全部是二层青砖红瓦式样的中国风建筑,喷泉、湖水、荷叶、垂柳、一应俱全。远远朝建筑内望去也是深不见底极为神秘典雅,在中心湖的北侧一栋建筑旁我们的车停下。c公子好像常来这地方,将钥匙交给门卫引着我们往里走。 “这是哪啊?”王尧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发问。 “十八号。”c公子淡淡的说。 “哦。。。” 我和王尧同时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开了眼的意识,这就是传说中接待外国元首的十八号。我还算稳得住的,王尧已经有点激动的走路都有点打飘儿了。他小声侧耳在我旁边嘀咕。 “哥们儿这回带你出来真是压对宝了,要不是你,哥们儿这辈子也甭想进来这里一趟。” 穿过门厅后面途径一处会客厅,c公子告诉我们平时那帮大官儿都在这叨叨。我往里瞄了一眼,会客厅气势磅礴典雅肃穆,黑色的木质沙发锦缎上绣着中式图样,座位后面一副巨大的山水画,每一个靠垫上都绣有二龙戏珠的龙纹图案。每一扇门都镶着铂金纸承载着大家之作的书法与绘画,明亮的落地窗外郁郁葱葱,暗黄的灯光将整个色调勾勒的颇为典雅。我从来没有出入过任何一间场所,见过任何一个人被气场所压制过,唯独这里。 一直进了养源斋,据说这里的字是当年ql皇帝亲笔题的。一路上我和王尧有点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意思,c公子大概见我们紧张告诉我们没事的,头回来都这样。瞬间气氛稍许没那么凝重了。往餐厅路上走的时候发现这里不愧为招待国宾的地方,空气清新花木繁郁,一派皇家园林的气象。小人工湖里的水清澈见底,下有锦鲤上面还有两只黑天鹅。路上亭台阁宇景色怡人令我和王尧目不暇接,但只是出于好奇,平日里我们在外面这些东西也见得多了。一直到餐厅时我才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与众不同,龙纹饰的瓷器餐具精美无比,镶着金边金底的万寿字金碗。墙上挂着国色天香的中国画,只对我伸出了四根手指,我明白他的用意。思虑了下,c公子在一旁静静等着我答复。c公子见我不舍得,一拍大腿:“加两百。” “想好了?”我不确信,问他。 “嗯。醉了,真的是看醉了啊。。。。”c公子长叹一声。。 “怎么交易?”我问他。 “你松个口,钱马上到账。” “成交。” 4200的成交价让c公子将这两尊佛像请了回去,一瞬间我阔了。c没有在杭州过多停留,当天就押着东西返回了北京。我特别兴奋地拨通了七月和王尧的电话,可是王尧似乎不太高兴。我驱车赶往了他的住所,一片杭州城里有名的富豪区。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哎。。。钱呗,还能有啥。。”王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出窟窿了啊?多大的口子啊?” 王尧冲我比了个5500的手势,我摇摇头。。 “哎,你怎么总折腾这么大啊。” “我都填了不少进去了,这是还差的。不是全部。他们不赌红眼我靠什么吃饭啊。” “得得得,你怎么着都有理。那你想怎么办啊?” 我懒得听他那堆借口,不过他说的倒是事实。王尧点了支烟看了看房子。 “我澳门的房已经悄悄压出去了,只有把这的也压了。。” “不能从别的地方挪吗?”我问他。他摇头。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卖的已经都卖了,没别的辙了。” “可你就是把房压了也还是不够那么多啊,压不压有什么意义呢?” “那横不能去抢银行吧?”王尧哼笑了下,到这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你要用多久?”我问他 “什么意思??” “问你你就答得了,费什么话啊。。”我不耐烦地骂他 “俩月。。” 我抿了下嘴唇儿:“我给你出4100,俩月以后你给我倒过来。。行吧?” “你哪来那么多钱?利息多少?” “c大少刚从我这把那两尊佛像请走了,4200,钱就在我卡上但我不能全给你,我得自己留一百用来周转。” “我操!!!!”王尧一竿从沙发上坐起来。 “诶诶诶。你先别美啊。我告诉你啊,你最好用快点儿。这马上过年了,你也知道我这什么规律,能不能翻身就看今年了。你可别给我拖到年跟前儿去,你早挪回来一天,我就早出去进货一天。” “哎哟喂,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哥们儿绝对给你最高的利息。。”王尧一拍大腿。 “得,利息就算了。你到时候趁早儿给我就成了。以后你可悠着点吧,别回回弄这么大。再说了,你现在钱也够花了,挣多少算多啊。” 王尧一把把我搂了过去:“还是友谊好啊!!!哈哈哈哈。。。” “废话,你找姑娘你看姑娘会借钱给你么?” “哈哈哈,我给你立字据。”王尧说着要找笔纸 “行啦,别跟我这儿演了。。还字据,当初你们借我钱的时候要字据了吗?咱们谁跟谁啊?” “从小就一块儿逃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塞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墙头往过路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啊。。。哈哈哈哈。” 我们哼着儿时的歌谣兴高采烈地出去吃饭了,他说他已经好几天茶饭不思了。可即便如此还是少一大笔钱,我决定好人做到底让他把我那台车卖了,反正我对那车也没什么感情看着也烦,这样一来算是彻底帮他把窟窿堵住,剩下一点都是散碎银两好解决了。那晚他喝多了好多的酒,说起了许许多多关于我们年少时的趣事。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王尧拉着我的手痛哭一直重复不停地说对不起,我想他一方面是觉得弄得我把车卖了觉得心里愧疚,二是喝多想起三姐了,他常这样。七月在一旁看的眼眶红润,也不知如何安慰王尧。老天爷有时是公平的,他如果让你得到了别人没有的,那一定会让你付出其他人都拥有的。比如爱情,我是幸运的,至少还有七月。而王尧这么多年来依旧还是孑然一身,哪怕他可以用金钱买来再多再漂亮女孩儿们的时间,也无法填补他内心中的那种空虚。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但我帮不了他,这种感觉就像结了痂的疤然后再亲手一点点撕开,等你想收手或是想粘回去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只剩下了疼。 不开那台豪车后我心里反倒舒坦了不少,以前总怕磕啊碰了的,现在好了。我甚至有些感谢王尧,帮我解决掉这么个大麻烦。也让我有了理由面对那些所谓的旧情人了,比如吕烟。她还是会时不时地在微信上骚扰我,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把她叫出来,打算故技重施的让她也该干嘛干嘛去。 吕烟在我对面坐下时我在看手机,身上的香水味一闻便知是ysl的黑鸦片,空气里弥漫着挑逗的气味加上那双狐媚的眼眸在我身上来回游离,呼之欲出的胴体让人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我轻声咳嗽了下克制住那份原始欲望,提醒着自己别忘了今天到底来干什么来的。 “来了。。最近怎么样?”我放下手机。 “不怎么样。。”她轻佻地说。 “嗯?怎么啦?”我不解。 “你说呢?” 吕烟这双眼睛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勾魂眼,虽然仔细品味下总让人联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汇,但这样的女人往往令男人卸下面具变得丧心病狂。我故作镇定的与她对视不为所动。 “吕烟,我遇到了很多棘手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因为我真的没什么心思和你讨论这些,我需要专心的去做我该做的事。”我说的声情并茂很是真诚令吕烟相信了,我真是个优秀的演员。 “你怎么了?”她殷切地问。 “我杭州店的生意不好,加上我离婚后被前妻分走一大部分财产,现在周转都是很大的问题。我连车都卖了,所以我们两个的事以后再说吧,好吗?” “我知道你离婚的事,听晓彤说过。听说你还找来了你原来的同学过来做学徒,又增添了不少开销吧?” 我点头,喝了口面前的冰可乐。 “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也知道我这人的性格,我不想拖累别人更不想欠谁的,尤其在这种时候。所以我希望我们还是保持朋友关系比较好。” 吕烟听了以后神色失落,我想她中计了心中暗自庆幸。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拿出了一张卡推到了我的面前。 “这里是我全部家当七十二万,我知道对你来说不多,但多少能缓一下燃眉之急。你先拿去用吧,等有了再还我。。” 吕烟收起了素日里那份轻浮而是满含深情的望着我,一瞬间我甚至从她眼睛里看出清纯二字。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吕烟吗?有没有搞错? “你,这。。七十二万。。你借我的??”我瞠目结舌。 “对啊,你不是用钱吗?你的事我不懂,但你说的这么严重我想你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吕烟真诚的说着让我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不是,我是用钱,但是这些不够的。心意我领了,真的,谢谢你。拿回去吧,你攒这些钱不容易的。” 我将卡双手拿起给吕烟放了回去,吕烟看着我想了想。 “你缺多少?我房子是全款买的,实在不行我先把房子卖了。” “不是,,你等等,等等。。”她的举动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你。。要为了我把房子卖了,吕烟你没事儿吧?咱们俩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了吗?” “不怕。。”吕烟坚定的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啊?”我费解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帮。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过这道坎,但我就这么大能力了。如果还是不够,你告诉我个金额我可以去借。” “不是,你图什么呀?吕烟。” 吕烟望了望我,说着说着看向远处:“可能就是命吧,一看见你我就不行了,好像魂儿都被勾走了。我知道,高晋,你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也从来没正眼瞧过我一次。对你来讲我们是各取所需,可我真的从来没在乎过你有钱没钱。我就是觉得你特别聪明,什么事一和你说你就能明白,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儿,觉得特安心。” “你这么说,让我很愧疚。吕烟。”我惭愧地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可能就是喜欢吧。我也不图别的,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也许你不相信,从认识你以后我再也没招惹过其他男人。” 吕烟缓缓的诉说,我努力的回想我和她共处的时光。发觉自己真的没有正确的对待过她一分一秒,她的身上总是被我贴上商品的标签,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吕烟的这一番话和这一举动让我想起了王倩。 “可能在你心里是瞧不起我这种女人吧,所以我一直理解你的行为和做法,我没埋怨过你,真的。你拿了这钱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对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吕烟的眼神,那是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真诚、热烈,或许她真的期待能有一个好男人能娶了她,可惜我不是个好男人,几分钟前我还在费尽心机想着如何甩掉她。 我长叹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想起数次见面时的景象。她一直在勾引着我,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朝我放电,还送了王倩一只绿毛龟。 “吕烟啊吕烟,这个时候,我真不知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我真的什么名分都不要。。”吕烟握住了我的手,吓得我急忙抽回。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吕烟。” 吕烟对我这一激烈的举动明显很失望,我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我们还是散了吧,我不找你,你也别来找我。”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斩钉截铁说完匆匆从咖啡店里跑了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生怕别人看见。上了车后我静静坐了一分钟,想起吕烟刚刚的神情我愧疚不已。也许如王尧所说,我是自带招桃花体质。很怕吕烟出来看见我,匆忙发动车子离开。开出数公里后我想这一次吕烟不会再找我了,心中忽然五味杂陈又难以启齿。王倩与吕烟,究竟是我看错了你们当中的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